------------ 第一卷 青梅竹马一箩筐 ------------ 第一章 穿了?! 在翻滚,眼前的一切。 好像把脑袋放在了洗衣机槽里面清洗,一圈一圈的转,眼前的场景来回转换,一会是路灯、不锈钢栏杆、深遂的夜空,一会儿是山石、树木、和湛蓝的天空。 白天和黑夜,古代和现代,他人和自已不停的交互融合,脑海中像是伸进了一根搅拌棒,将一些别人的记忆印像搅拌进了自已的记忆中,搅啊搅得,直到把脑海搅成了一片浆糊,混沌不明,不分你我,形成了一个新的世界,才结束。 “叮!”像是洗衣机功能自动跳跃的声音,又像搅拌棒敲击玻璃杯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静下来了。 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静寂。 然后慢慢的,嗡嗡的,各种声音由远及近,“哗”得一声,猛然灌进了耳朵中,身体一阵痉挛颤动,所有的知觉又回来了。 首先是眼前够感觉到光线了,但是眼睛睁不开,眼珠连转动都难。想动一下身体,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像放在冷冻箱里的死鱼,又僵又硬又还冰冷。 嗡嗡声变化成人语声,很多人在说话,或者是在吵嚷,也有哭泣声。 声音有男有女,有大人也有小孩。 吵嚷得欢的是小孩子的声音,第一道以石破天惊之态进入到张子桐的耳中的声音就是个半大小子的声音。 硬硬的、直直的,带着火星味砸在耳膜上, “李三孬,你还敢来,你把我妹子头上整个血窟窿,我也要在你脑门上凿个洞,看你脑袋瓜子里是不是都是些害人的脏心烂肺的主意!”然后就是一阵拉拉扯扯的声音,还有大人的劝止声, “大福,你三兄弟他也不是得(dei)意哩(意思是:故意的),他没那坏心,他也后悔了,这不,来赔不是来了……”是一道软和的女人的声音 “赔不是?赔给谁听啊,我妹子从昨儿到今儿这晌都还没醒过来呢,……嗯唔……,要是我妹醒不过来,你赔不是管个屁用!”这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二福啊,哪有这样说自已的妹子的,阿福是个有福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又是那个软和的声音,然后声音沉了沉,好像在谁身上拍了一巴掌,不过声音闷不得的,估计也就是高起低落, “这个死孩子,憨着干啥,还不快给你婶子去赔不是,快去呀!” “不去,为啥我要赔不是,是她自已非要跟着我们上山,撵都撵不走,跟屁虫一个,见着根长虫就吓得咋咋呼呼的往我身上扑,我不过就推了一下,是她自个没站稳,摔下去的……”三孬不知道是哪三孬,不过,小男孩的声音清清朗朗的道是挺好听的,只是话说得不怎么好听牛男。 “啪!”一个巴掌,很响亮。 “嗯!”一个闷哼,闷在嘴。 “哎呀!你打他干啥,三儿让娘看看……“软和的声音有些抽泣,然后幽幽怨怨的地说道,“这巴掌印子都出来了……呜……嘴角都破了……”后面的声音好像用帕子捂着嘴在低低的呜咽。 “都是你惯出来的,平时犯了错,就应该好好的修理他,我一打他你就拦着,惯得他没一呼了(就是乱来,什么都不懂),你看他刚才说的那是啥话,那是人说的话吗,到现在都还不认错,我……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逆子,我打死他算了……” “你敢!你想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好了!”软和的声音炸了毛,嗓子高了起来。 然后又一阵拉拉扯扯的声音,脚踏地“蹭拉蹭拉”的磨来磨去的声音。 “元江哥,你这是干啥,这样闹腾,俺家阿福还在床上躺着呢,别吵着她……”声音粗哑,低低的,沉沉的,像石头滚过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都别吵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这臭丫头醒过来,就医和汤药银子我们出,一直出到她完全好为止,如果她醒不过来,我一命抵一命就是了!”三孬小朋友喘着气说道,虽然不能睁开眼看一看,但是张子桐估计,此刻这孩子肯定是一脸臭屁倔强的样子。 “一命抵一命?你那一条偷鸡摸狗,孬事作尽,好事不干,注定要下地狱的烂命,怎么能抵得过我妹一条干干净净的命,你的命你拿走,我们不稀罕,随便你扔了或是给狗吃了!” 哇,二福姐你口齿好尖利啊,做你妹妹真是有福气,但是这么说一个小男孩,会不会有点过了,还是那个小男孩真得是坏事做尽的坏小子? “不是啊,不是啊,我家三儿没做过坏事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软和的声音挤出了水来,滴滴嗒嗒的,说道, “鲜娇,你道是说句话啊,你们到底想啥样啊?要赔银子还是讲条件,好好的划下道来,都随你们,别这样不吐不沁的……” 一道声音在自已头顶上响起, “月娇姐,我现在啥也不想说,我就想着我家阿福能够醒过来,真要是……”张子桐好像听到了快速抽气的声音,带着哆嗦的牙齿磨擦声,“真要是,醒……不过来,到那时再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心伤、无力,用力喘了好几口气,仿佛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孩儿他娘!孩儿他娘!你别动气,快吸气,吸气,你不能再动气了,昨天就已经动了胎气……”蹭蹭的脚步声快速接近,然后头顶的光线被遮住了。 “我没事,没事……”疲惫慵懒的声音,更显得无力。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已的脸上,温热的吐息从上面喷洒下来, “我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轻颤的手,抚摸上了自已的脸颊,手心冰凉,喂,这可不像是一个孕妇的体温。 “阿福啊,别睡了,该起来了,你这孩子,从小就贪睡,但这次睡得时候太长了啊……” 热泪密集的都能给自已洗把脸了,有泪滴在自已的嘴唇上,慢慢的浸到口腔里,咸咸的涩涩的。 “孩儿他娘,别哭,可不能哭,大夫说这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粗哑的声音,包含着浓浓的关心和心疼疯狂太岁最新章节。 “娘……” “爹……” 刚才粗声大气,牙尖嘴利的两个孩子,见自已的娘哭了,便哇得一声,跑过来,倚在爹娘身边哭开了。 “这……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阿福醒了,再叫我们啊,这是一些药材和银子……” “行了,别叨叨了,放那儿,咱先走吧!” “臭丫头,等你醒了,咱们再算账!” “擦擦”的脚步声远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小孩的哭泣声,和捂着嘴的呜咽声,以及低沉的叹息声。 在一片低靡的气氛中,张子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有知觉时,四周光线比较昏暗,估计已到了晚上,闭着眼睛能感觉到的光线是跳跃着的,那应该是烛火。 气温明显没有白天温暖,身上的被子重了些,估计在她再次昏睡过去之后,加盖上去的。 屋内安静,有轻轻的说话声隔着什么从几步外的地方传过来。 “孩儿他娘,你好歹吃点吧!你这样下去不行……” “娘,吃些吧!”好像是叫大福的男孩的声音。 “吃些吧!娘!”应该是叫二福的女孩的声音。 又想到他们叫自已阿福,该不会是三福吧,想到农村习俗,有八成的可能是,张子桐心里泪流满面。 但是一想到自已如今的处境,细面立刻成了宽面。 怎么会这样,她即没有被雷劈,也没有掉山崖,掉水里,更没有得不治之症,心不甘情不愿地死掉,灵魂流恋人世,然后再赶上穿越大队什么的,小说上的穿越乔段她都没有碰到,可是怎么醒来后就穿了呢。 她只是一如既往地参加了公司部门的庆功宴,这类的宴会,一年到头参加的多了去了,普普通通的地方,普普通通的日子,回家的路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喝得有点多,在过天桥的时候,一个摇晃,脚下踏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可是那不是从最高处,只是从还没有十阶的地方摔了下来,然后,头碰到了咱边的路灯杆子,昏迷前还在想着,明天要不要请假,谁知道,醒来就换了个身体。 为什么,还没睁开眼睛,确认环境,就确认自已是穿越了呢,当然是因为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记忆。 小孩子的记忆一般从三到六周岁开始,三岁、四岁只能记得零零碎碎的印像深刻的片段,属时短时记忆,五岁时才开始真正记事,也就是长时记忆,但是让五岁的小孩回忆之前的事情,他是记不太清,也记不全的,所以,张子桐多得那个小女孩的记忆,也多是一些不太完整的片短和场景。 最清楚的连续的,也是近两三个月来的事情,但是只是这些也足够让张子桐,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周围出现的人之间的称呼,都能和记忆中的人名对得上,场景也对得上,就像小女孩记忆中的高高的房梁,墙上贴得年画,炕头的压箱柜,吊在里屋门口的蓝花的棉布帘子,以及正掀帘进来的人。 张子桐眨眨眼睛,对方也眨眨眼睛,然后又揉揉眼睛,指着张子桐,眼睛睁的圆圆大大的, “啊!”得一声,尖叫了起来…… ------------ 第二章 再死一次?! 庸医一般都很有自信,因为他知道的病症,他都能治……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八、九岁的年纪,头顶上一左一右用红头绳扎着像包子一样的发髻,一边戴了一支珠花,珠花中间的小圆珠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大眼睛,小圆脸,脸颊红润,从张得大大的小嘴中可以看到两排整洁的小米牙。 身穿交领右衽绿色碎花短襦,衣带系在右腋下,上面系着一只香囊,烛火昏暗,看不清香囊的质地花纹。 下穿红色的一条红色石榴裙,裙摆盖住了脚面,看不清脚上穿得是什么鞋子,但是脑中却浮现出一双小巧的绣着缠枝花叶的红缎面的绣花鞋。 “二福,你咋了,叫这么大声,当心吵着小妹!” 大福哥,你这一嗓子也不比二福姐小好不好? “醒……醒醒了,阿福醒了!”前面的声音有些抖瑟,中间是高昂,到后面就有些哽咽。 醒了?!眼皮自动的眨了眨,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已竟然睁开了眼睛。 外面一阵骚乱,有碗筷子落到桌面上的声音,有板凳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咚咚的有力的脚步声以及喜悦的劝阻声, “你慢点,走慢点,小心磕着……” “二福,你站在门口干啥?还不快进去!” “爹、娘,妹妹他一直看着我……”二福一付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看你咋了,你是她姐,看你,还能把你看羞了……” “不是,她看着我,就跟不认识我似的,这看了有一会儿了,连声姐都没叫……” 张子桐在心里挑了下眉梢,还挺敏感的嘛。 “嗯,也没叫我哥,爹、娘,妹妹不会把脑袋磕坏了吧……”一个浓眉大眼,包着头巾的半大男孩,站在二福身边,指着自已的脑门,皱着眉头,仰首看向后面进来的一男一女。 男子的头发全都拢到的头顶上,挽了了个叉烧包似的髻,头上带着黑色的罩网,将零碎的头发都网在里面,头面看起来非常整洁利落。与半大小男孩一样的浓眉大眼,面阔口方,鼻梁挺直,烛光下小麦色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穿着交领右衽的藏青色的短衣和长裤,腰间系了条深色的腰带,上面不知嵌辍了什么东西,在烛光中微微反光。 小腿上绑着绑腿,白布袜子,白底黑面的布鞋,一付古装剧里的村夫装扮,全身上下估计只有那条腰带看起来上点档次。 年约三十上下,身材硬挺伟岸,此刻听了半大男孩的话,“啪!”一个大巴掌,罩在小男孩的肩头, “胡咧咧什么,你妹刚醒,还迷蹬着呢!”边说眼光边关注着被他扶持着的妇人的表情。 其实从这些人进来,张子桐的目光大多数都放在了这妇人的身上了,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啊! 从她看到那妇人的第一眼起,脑海里不停浮现着满室生辉这个词汇来,什么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什么是目光如水,唇若涂丹,什么是气质如兰,幽远高洁,她今天算是见着了我的妖精娘子最新章节。 如云的秀发盘挽了一饱满的牡丹头,黑鸦鸦的,无任何发饰,白玉似的耳珠上,也没有带耳坠子。 一身宽松的青花锻大袖襦裙,外面套了件暖黄色平纹无袖比甲,如意云头衣襟上系着带子,带子垂在明显隆起的腹部,柔弱无骨地依在男子的胸膛前,目光欣喜地望着自已。 见自已久久不语,眉间的喜意稍褪,如画的眉眼蒙了层紧张不安,语调颤抖地开口道, “阿福啊,醒了,我是娘,你还记得吗?” 记得,但不是我张子桐的母亲。 张子桐的目光从小女孩、半大男孩、男子、妇人身上一一掠过,这些人都是这具身体的家人,但是不是我张子桐的。 我的母亲是教师,是个高级知识份子,才不是一个村妇,虽知没有她美! 父亲是技工,老蓝领一枚,虽然,整日里戴个黑框眼睛,显得有点古板,因长期画图,制做工件,年纪大了腰还有些弯,没有这个正当壮年的村夫帅,也没他身材好! 哥哥是工程师,虽然整天戴着银边眼睛,拿着玫瑰花去勾搭女孩子,但是工作时认真的样子很帅,才不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半点情趣还不懂的半大小子呢! 我们家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客厅的大吊灯还是用自已第一个月的工资卖得波西米亚风的水晶吊灯,才不是如豆的油灯,帘子是自已和哥哥亲手串的彩色珠串帘,才不是一块蓝花布帘子呢! 不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自已的。 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一家人,与脑中那些只是模糊记忆的印像相印证,形像更加的鲜明,这种鲜亮的光彩,一瞬间让自已那世的家人记忆有些暗淡,这让她惶恐,让她害怕,让她从灵魂中涌起深深的排斥。 倏地,紧紧闭上了眼睛,过度的用力使得眼周肌都紧绷酸痛了,眼睛顺着眼角不断地流淌下来。 “阿福啊……” “妹妹!妹妹!……” 任凭他们再焦急关心地呼喊,热泪流得比自已还多,张子桐就是不睁开眼睛,自欺欺人以为这样,闭着眼睛,不看,眼前的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张子桐就这样无声地哭着,在心里哀悼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疼,眼皮肿痛,鼻子也闷闷的。 哭了一场,心情倒是舒畅了一些,只是换身体不爽了而已。 一只手轻轻地压在自已的肿痛的眼皮上,让蓄满眼睛的眼泪,又汩汩地流了出来,然后眼皮被人一翻,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映入视线。还没等自已看清楚,眼皮就被人放下,然后另一只眼睛的眼皮被翻了起来。 老脸是属于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的,颌下还留着像毛笔头样的胡须。 眼皮很快被放了下来,眼睛酸涩的厉害,之前是不想睁开,现在是睁不开,只好接着闭合着,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滚动着,用耳朵探听着四周的情况。 “宽叔……”是福爹的声音。 “咳咳……”这声音……咳得有点刻意。 “呃,李大夫,阿福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她醒来后,可有说哪里不适?“声音有些高深莫测的轻缓校园绝品狂徒全文阅读。 “没有,阿福醒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哭,好像连人都不认得了……唔……”漂亮福妈的声音。 “嗯,昨天处理伤口时,我仔细瞧过,额头上只是皮肉破了,骨头没伤着,只要醒过来,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阿福的脑后还有一个大包呢,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福妈迟疑担忧地说道。 “她身上还有擦伤、还有淤青呢,难道都要一一记较不成,信不过我,就去找别人来看!” “李大夫,您老别生气,孩他娘只是太挂心孩子了,不是说您老的不是……您看,这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福爹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 庸医啊,还是肚量狭小的庸医。 如果是负责任的医生,就算不是什么大不了伤,在医人家属问及时,也应该仔细的诊断一番,再解答家属的提问,而不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立刻跳脚反驳。 “叔爷爷,我妹妹为啥不认人了?”二福姐的声音。 此时二福说话没有白天对那原凶小男孩时的伶牙利齿,语气颇为娇憨,声音糯软。 “……”中间一道想插进来的声音,只是刚一发音就又咽了回去。 闭着眼睛,眼珠转了转,张子桐跟据刚才说过的话语的方位判断,这个欲言又止的应该是福妈。 这样一说,刚才福妈一开始好像就反应出了这个问题,只是被李大夫给跳脚打断了,难道二福姐这是在帮福妈问的……好精怪的女孩子…… “咳……这个嘛,是因为头受到了撞击,造成元神不稳所致,你这已经算轻的了,有的人头上挨了一下,醒来后直接变成痴傻的都有,刚才我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她的眼神清明,想来神智无碍,调养一段时间,慢慢就会想起来的。“ “是吗?就是说,我们家阿福只是暂时把我们忘了,以后会想起来的……脑子也没有问题……“福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 “哼!好了,接下来我给你们开一张养神静气,镇定止痛的方子,照方抓药,按时给伤口换药,我保你无事!”李大夫有些怏怏地说道。 还保你无事咧,都保得原主死掉了! 额头上的伤无事,那致命伤难道是脑后的大包?别是有什么脑水肿或颅内出血的病症吧,这年代应该还没有开颅手术吧,难道刚穿来,马上就要再死一回?就是不知能不能再死回现代去,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张子桐在心里不无希望地想到。 “孩儿她娘,你看着阿福,我去送送李大夫,凑着把药抓回来!” “嗯!“福妈的应声,虽然间杂着浓浓的鼻音,但是语调比之前轻快了些,估计是因为从李大夫那儿得知自已没有什么大碍的原因。 “李大夫,请这边开药方!” “叔爷爷,我妹妹啥时候能记起我们啊?” 福爹的礼让声和二福姐发娇憨的童言稚语随着向外走动的脚步声远去,屋里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一只手落在了自已的发顶,这次手心是温软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没事,阿福啊,你可把娘给吓坏了,娘得到县里的庙里去还愿,等你全好了,娘亲自去……” 又有温热的眼泪落在了自已的脸上,张子桐偏过了头去,咬着嘴唇不出声。 ------------ 第三章 跟命相比,美算啥 好温馨!表刺激我!偶想偶的方舟了……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油灯被挑亮了一些,就放在炕桌上,一家三口正围坐在炕桌上细碎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大灵王全文阅读。 福爹不在炕上,正在屋外熬药呢。 “刚才你叔爷爷有没有说你妹啥时候能好啊?” 福妈坐在炕桌的这边,一边扭过身子,帮张子桐掖被角,一边低声问道。 “嗯,说了,大概一个来月就能好利索了!”话落,“咔啪“一声脆响,好像弄碎了什么东西, “娘,这玩意不好使,找天儿(哪天,不确定某一天的意思)让我爹好好修一下,太紧了,一使劲,这核桃都夹碎了,核桃仁跟碎皮子掺在一起不好挑,吃起来硌着我妹的牙咋办?” “你就是懒,用牙咬或是用手使劲一捏,皮不就裂开了吗?”大福哥数落二福姐道。 “偏(炫耀的意思)你牙齿好啊,给你,你都给我咬一遍,咬完后我再剥……”炕桌上一阵咕噜噜东西滚动的声音。 大福哥沉默了,然后呐呐地开口道, “你还是把家活什(东西、工具)拿来,我给你瞅瞅吧!“ “哼!“二福姐哼了声,明显得是得意了,然后又说道,“先咬几个,让我剥着,你再瞅它,这样不耽误事,要不误两头功夫!” 然后就是一几声闷闷的“咔咔”声,时尔还能听到牙齿在坚硬的果壳上划过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哥,你行啊,都赶上家活什了,还用它干吗,你一直咬呗,咬完后就不用你剥了,我包圆了!” “不行了,我觉得我的牙都快硌掉了,我再咬一个,就不咬了,反正这十来个也够你剥一会儿的了!啊……嗯……嘶……哎哟……” “哎呀,咋了,牙齿不会说硌就硌掉了吧!” “没……不用……喉喉喉,夹着肉了……哎呀,真疼,娘,你帮我弄下来!” “头凑过来我看看!”福妈有些闷笑着说道。 “呀,真夹住了,就跟那河蚌夹小棍似的,不过被夹的是我哥的嘴唇……哈哈哈……“二福姐的笑声像银铃般充满了整间屋子。 张子桐不由得转过头,面朝笑声方向,微微地张开了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三颗脑袋挤在一块,欢快的笑声,闷笑声,间杂着痛呼的闷哼声,温馨的令人想哭,而实际上眼眶也真得濡湿了。 赶忙又把脸转了回去,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但随即又垮了下来,瘪瘪嘴,翻了个身,背对着那幅温馨的画面。 “还不都是因为你,嘶,娘,你轻点,这可是我的肉,不是柴禾棍,不能使劲拔……” “你别说话了,一说话,这核桃就跟着你的嘴乱动,骨碌碌的,抓都抓不住,二福,帮我按着你哥的嘴!别松手!” “哎!”二福脆生生地应道。 然后一阵忙活之后,在福妈的一声“好了“之后,告终,然后就听到一个哭丧着脸的声音, “娘,都冒血了,啊,哈有深印子,都是内(你)二妮插得(dei),嘶,你说,你留恁长指甲盖子干啥,赶情就等着招呼我身上来的……”大福哥咝咝地抽着凉气,抱怨道。 “哼,本来我还准备都留起来呢,这不是妨着干活吗,才把别得都剪短了,只留了两个大拇手指头上的,要不,我掐你满脸花场边上帝!”二福姐说道。 “嘶,你……” “行了,亏你还是男孩子,还是个哥哥,妹妹帮了你的忙,你不谢人家就算了,还敢抱怨叫屈!你再没骨气的哼唧一声……”这话的威胁意味很浓,没想到温柔如水的福妈,管教起孩子来,这么上纲上线的,硬硬朗朗的。 “……”大福哥不吱声了,估计被震压了。 “哼!”二福姐,鼻子翘起来了,那声哼拉着着调调,恨不得顶破屋顶。 忽然头顶上盘旋过一阵冷风,然后就听到帘子掀起时的磨擦声,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被冷风送了进来。 “药好了?”旁边传来福妈动作时翻翻饵饵的声音。 “别动!你别动,我来喂她好了!” 声音没在继续,但是温热的身体却靠了近来, “你直接端过来了?药不烫?” “你放心,我在外面把药凉了凉,又尝了尝,虽然还有点烫,但不能太凉了,大夫说药得趁热喝,这会儿喝正好!” “嗯,拿过来吧!”福妈要端药,福爹不让, “别倒蹬(换的意思)手了,你离远点,这药味浓,再呛着你!” 然后浓烈得药味靠了过来,福爹坐在了炕沿上, “中尖儿醒过没(中途有没有醒来过)?” “没有!”福妈叹息道。 “唉!叫叫吧,看能不能叫醒,要不就得捏着她的下巴灌药了!” 福爹有些微凉的大手,一贴上张子桐的脸庞,陌生的碰触,让张子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然后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看见张子桐睁开了眼睛,一家人都很高兴,福爹端药的手都抖了,福妈又拿出了小手绢,抹眼泪。 看着张子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排斥和茫然、惊惶,想起了,自已小闺女现在认不得自已的事,福爹这个棒壮的汉子,心里揪揪的疼。 眼眶微红地哄道, “阿福,别怕,我是爹爹,我不是坏人,是爹爹!”然后又指着泪眼汪汪的福妈说道, “这是娘亲!”又指着从床尾绕到自已另一面正头挨着头,瞅着自已的小女孩和半大小子说道, “这是你哥哥,姐姐!” 然后尽量的放柔声音,一咧嘴,露出一个憨憨的,亲切地笑容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你现在受伤了,生病了,所以有些事不记得了,等你病好了,就会想来了。别怕!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阿福静静地看着这个努力地解释着眼前情况的男人,也许平常说不来这么温情脉脉的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嗯!”张子桐不由得点了点。 “哈!管用了,叔爷爷教得话,没想到还真管用,你看,妹妹看咱们不怎么害怕了!”大福笑着对二福说道。 福爹受到鼓励,再接再厉端起药碗,说道, “阿福真乖,生了病得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那现在咱们吃药好不好?” 这一幕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发烧感冒不肯吃药时,一脸古板的老爸,竟然做鬼脸,哄自已开心,逗自已吃药的往事吞天神帝最新章节。 嘴一瘪,眼里又汪出了泪。 “别哭,别哭,是不是额头又疼了,好妮妮,喝完了药,伤口就好了,就不疼了。听话,啊……”福爹手慌脚乱地哄道。 为了自已着想,张子桐忍着泪,点了点头。 福爹大手伸到被子底下,连人带被地将张子桐的上半身给托了起来,将药碗凑到了她的面前。 张子桐偏过头,准备喝药,不料刺鼻的中药味直冲入鼻腔,喉咙里一阵发痒,胸腹间一涌, “唔!”张子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眼前的药碗,身子一窜,出了被窝,将头探出炕边,就再也忍不住地张口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瞬间控制不住地鼻涕、眼泪齐流,哇哇地吐个不停。 眼前出现重影,头晕眩的厉害,伴随着一阵阵的抽痛,耳中轰鸣,身体也一阵阵的痉挛,一挺挺的,跟被甩上岸,摇头摆尾的鱼似的。 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但是张子桐的意识始终清醒着,看着这症状,再想想自已受伤的部位,这是脑震荡后遗症来了。 公司里曾经有位女同事,在上楼里,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断了,脚一崴,脑袋就冲着楼梯栏杆磕了过去,“咚”那一声响,整个楼下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栏杆,没有滚落下来,当时只是头昏,没什么不良反应,不过还是接受部门同事见意,去了医院。 脑ct、脑片、脑什么的,都走了一圈,诊断结果:脑震荡了。 得住院观察二、三天,本来还觉得有些大惊小怪,结果一躺到病床上,后遗症就出现了,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从那次事后,就没见她再穿过高跟鞋。 “跟命相比,美算啥……” 这身体头都磕破了,人都磕死了,起码也得是中度脑震啊,可惜现在没有脑部扫描啥了,扫了,留下证据,去讹死那个小屁孩家。 张子桐在这里吐得昏天黑地,那一家人在那里都吓懵了。 福妈的声音在黑夜里尖锐的可怕, “啊!阿福啊,这是咋了,这是……呃……”哭着哭着就抽了过去。 “孩儿他娘!”福爹的声音急得都冒火了,急吼吼对大福喊道, “快去请你叔爷爷过来!” “呃……”张子桐抬手想拉住从身边炕上麻利地溜下去的身影,无耐这一阵狂吐,用尽了她全身没有多少的力气,手抬了抬,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想说不用请医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是一张嘴就想吐,跟本就不出话来。 算了,福妈也晕过去了,来了,可以帮她看看。 只是,能不能换一个大夫啊,那是个庸医啊,虽然辈份高,但是并不代表医术高明啊! ------------ 第四章 医术不够,经验来凑! 樱桃正在冲新书榜,看过的亲们,如果喜欢请留下pp支持樱桃!pp多了会加更噢!o(n_n)o~ …………………… 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还有一个上下不接下气的埋怨声, “臭小子,你慢点,哎哟,我这一身老骨头都要跑散了!” “叔爷爷,你快点吧,我妹妹和我娘都不好了……”大福哥的声音开始说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等说完就进到屋里了。 帘子刷得一声被掀开,大福哥拖着那个差不多一个时辰刚见过的庸医叔爷爷卷着一股凉风进来了。 “爹,我把叔爷爷请来了!”大福哥将身上背的药箱放在炕桌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息着说道。 “请,还还有脸说是请,我这是骡子套了笼头,被硬拉来的,我这,我这衣服还没穿呢……“李大夫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脸色通红,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地说道。 吐完了肚子没有多少的存货,正在呕酸水胆汁的张子桐闻方,稍稍抬头,透过凌乱的发线看去。 只见李大夫前次来时簪发髻的簪子不见了,叉烧包似的发髻,跑的歪斜到了右边,还炸了毛,外面的长袍也没穿,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交领短衣和深灰色的裤子,裤腿角散开着,没有绑起来,一付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样子。 福爹忙走向前去,打躬作揖的赔不是,拉着李大夫的来到的炕上,看着并排躺着的一大一小,苦巴着声音道, “您老有多少不是(埋怨),等会儿我都听,要是不解气,任您老打骂我都挨着,只是,先给孩儿他娘和阿福看看病吧……” “我,我没事,先看阿福吧!”福妈昏迷了片刻后就幽幽转醒了过来,现在就和张子桐并排躺着,肚子应该是有些不舒服,刚才就听到了她几声低低的呻吟,眉头有些微蹙,所以不干乱翻身,只能使劲扭着头,担心地看向张子桐。 “呕……”张子桐此时又有些呕意,扭头府身就张嘴呕,将来到炕边子上的李大夫吓得后退一步。 “咋咋了又……” “俺们怎知道这又是咋了,这不眼巴巴请您老来看看吗?”福爹上前拍拍干呕不止的张子桐背,然后替她拉拉被子,眼巴巴地瞅着李大夫道。 “噢……呃……那我来看看!”声音有些迟疑地走上前来,张子桐感到自已手腕上压了两三根手指。 边忍着呕意,边向李大夫的脸上看去,只见他嘴里正沉吟着什么,眼睛却闪烁地转个不停异世之无良邪尊。 “咦……”眼中透出了意外的表情,然后感到压在自已手腕上摸脉的手指上力道加重了一些,之后他的表情就轻松了下来,眼睛也不乱转了,而抬着头眼珠微微向右看去,微眯了片刻,突然眼中迸发出一种惊喜的光芒,昏浊的眼珠也为之一亮,然后就开始有些灵活闪烁地向左转。 跟据张子桐闲时看得一些心理杂刊上得到的零星不全的知识来判断,李大夫在这一瞬间完成了,拼命回忆找证据,然后又牵强附会地编理由撒谎,好完成这一趟出诊的过程。 “咳……”这一咳,总有种万事在手的镇定感。 “咋样了?阿福她……” “不用担心,没事,磕到了头,会吐,会头晕是正常症状,过两天就会好了……”李大夫气定神闲地抚着颌下了毛笔头胡须,摆摆手说道。 福爹呆了呆,不确信地问道, “他叔爷爷,真得没事吗,刚才上(就是刚才的意思)吐得可厉害了,你要不再摸摸脉啥的……” “叫我李大夫,我出诊的时候就是大夫,别乱称呼……我说没事,你就放心好了,前些年我在县上药铺里坐堂的时候,碰到过不少头脑磕着碰着的,多少都会事后呕吐,还伴有忘事、耳鸣、头晕、头疼等病症,只要多卧床休息、别操心劳累、也别吵着她,过几天就会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你疼闺女,大半夜的把我叫醒……” 张子桐听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虽说他医术不怎么高明,但是经验倒是有些,看来医生治病大部分靠经验,这句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大夫这个行业是越老越神。 福爹道歉连连,然后稍稍安下了心,又央求着李大夫去医治福妈,福妈刚才情绪激动,确实动了胎气,后来,没有给张子桐另开药方,而是给福妈开了付安胎方子,最后叮嘱道, “你就安安心吧,你家福丫头,我管包她没事,一个来月后就又活跚乱跳的了,只是你再动胎气的话,你肚子里的那个,我可就保不准了!” “哎!”福妈低低地应了声。 这个庸医医术不高,又爱个名声,但是医德看起来还算有点。要是他真不顾病人的死活,死赖在床上不来,谁也耐何不了他,还是临走前叮嘱福妈的话,也算是有点仁心了。 最后张子桐透过偶尔掀开的帘子,看到福爹递给李大夫一个用绳扎系的小酒瓶似的灰布袋子,里面“哗啦”作响,而李大夫收了后,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应该是铜钱吧,听那响声,怎么着也得有几十个,再看福妈和二福姐的服饰装扮和神态举行,这个家庭的生活条件应该还不错。 张子桐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实话,她在现代虽然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爸妈好歹也是双工薪阶层,从小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啥有啥,被庞大的小公主。 虽没到花生是在地面上结果,玉米是像香蕉一样成串地长在树上这种农事白痴、五谷不分的地步,但却是个没下过地,没摸过农具的菜鸟。 要是接下来古代生活,是像偶尔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大太阳,晒得脸通红的辛勤劳作,她还真不如死回去算了,即使死不回现代去,也要再投胎个好点的人家,起码不用太辛苦。 她知道自已的脾气性格,虽说不是娇气包,但是也吃不了太多的苦,怕脏怕累,爱干净。 不过,还好,虽说是在农村,生活条件应该还不算差,终于将药喝到肚里,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张子桐,想到这些,带着轻松的表情入了梦。 ------------ 第五章 嘘嘘怎么办? 她不想被人看光光呀……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张子桐面带轻松的表情入梦,这让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状况的福爹福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睡吧,应该没事了,慢慢会好起来的卡途最新章节!” “嗯!这两天我的心一直就这么悬着,这会儿才算落了地,等阿福全好了,我要带着她亲自去庙里还愿……”福妈对着福爹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妍,眼波如水般轻轻地荡漾。 福爹也不由得跟着咧嘴笑了,这两天都没见孩儿他娘露出个笑模样,现在终于肯笑了, “还是我去吧,你怀着身子不利索,这都快要五个月了……” “没啥,我以前怀大福、二福的时候,七八个月了还下地呢……”阿福眼见着没事了,福妈心里高兴,语调里透着轻快。 但是福爹听到后,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福妈很快就感觉到了福爹的情绪,抬起手,轻按在他胸膛上,眼神柔媚地嗔了他一眼, “又想到啥了,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记着干啥?” “孩儿他娘,以前……以前,让你受委曲了……” 福妈眼神闪闪,看着福爹,笑得温柔, “不委曲,为了你我甘愿,就算有委曲,也不是你让我受的,只是,只是,可怜我们家……”福妈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眼泪还没落下,就被福爹给轻轻地拭掉了, “你看你,刚才还笑呢,现在就又哭了,跟个孩儿似的……“ 福妈拍了福爹胸膛一下,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不依地说道, “还不是你,让我想起了以前……“ 福爹立刻哄道,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提以前,都过去了,咱们应该往前看!” “嗯!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我要去庙里……”福妈不哭了,正在轻轻抽泣,又提起了刚才的话头。 这一折腾,被子下滑,福爹伸手帮福妈拉拉被子,揽着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馨香浓密的发顶,低声道, “睡吧,别再折磨啥了,你不心累啊,有啥事明儿再说……” “嗯……”福妈靠在福爹胸前,轻轻地哼道,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油灯没有灭,只是挑暗了些,怕夜里再出什么状况,手忙脚乱地再点灯。 “喔喔喔!”不知是谁家的公鸡,最先打鸣,然后村子里的公鸡,争先恐后地“喔喔喔”地打起了鸣。 伴着彼此起伏的公鸡打鸣声,陆续有人打开了家门,新的一天开始了。 福爹最先睁开的眼,轻轻地穿衣出了被窝,刚下炕,炕上就传来了动静,扭头往炕尾上看去。是大福,只见大福揉着眼睛,张大嘴打了个哈哈,看见福爹,含糊地喊了声爹。 “你昨个也睡得晚,再多睡会儿吧!”福爹嗯了声说道。 “没事,我每天都是这时侯起,就算躺下也睡不着了,爹早起是先去做饭吧,我帮爹烧锅!”大福边说边穿衣服。 “行,你起来吧,慢点,别吵醒你娘和你妹!”福爹绑好了绑,穿好了鞋子,往炕上张子桐这边走来。 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手上传来的体温正常,再看她的脸色,还是苍白一片,只是鼻息绵长悠远,已恢复正常,便放心了,帮她把被子拉至下巴下,便转身出去了异世之无良邪尊。 大福穿好衣服下炕,临回去,回头瞪了一眼二福姐的方向,说了声“懒虫!” “哼!”二福姐把头缩进暖和的被窝里,闷闷地哼了声,翻了个身,继续接着睡。 等张子桐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阳光穿不透已经换了厚窗纸的窗子,照进室内的光线明亮但不刺眼,所以张子桐才能好眠到此刻。 “阿福,你醒了,饿不饿?”左侧传来二福姐的声音,张子桐不由得扭过头去。 只见二福姐正一人坐在炕桌边,拿着个花绷子在绣花,看见她醒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她面前,高兴地问道。 二福姐今天穿了件粉红底小碎花细棉布短襦,下着粉紫色绣缠枝花叶裙边平纹锦百褶裙,头上还是梳着包包头,只不过今天没戴珠花,一边戴了朵粉蓝色的绢花。 白嫩的小圆脸上,有一双细长的柳叶眉,大双眼皮眼睛,高高的鼻梁,粉嫩的嘴唇。 在明亮的天光下看起来,比昨晚烛光下鲜亮很多,多了些明艳之色,好一个花姑娘! 见自已不说话,只盯着她看,脸上的喜悦表情稍滞,细细的眉毛蹙了起来,小心冀冀地又问了一遍, “阿福,我是姐姐,你有没有饿?” “……”张子桐不想张口喊一个才八、九岁的小女娃姐姐,但是肚子确实饿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呵,你回应我了,太好了,饿了是吧,我这就去给你端饭过来!”二福姐惊喜地捂着嘴笑了,然后麻溜地起身下床,掀帘走到外屋就高兴地朝院子里喊道, “爹、娘,妹妹醒了,要吃饭!” ………… 一家人又聚到炕头上,看张子桐吃饭。 饭由二福姐喂,熬得稠稠的白米粥,入口清香糯软,口感略咸,偶尔能吃到切成小块的肉丁,味道绝对不比粥店里的皮蛋瘦肉粥差。 张子桐是平躺着,头底下垫高了被喂食的,因为一抬头或过度转头就会有些头晕,所以,由二福姐一勺一勺地喂饭,偶尔有汤水洒出来,福妈立刻拿小绢给擦掉。 这生活真是幸福,还有点腐败…… 吃完一小碗粥后,张子桐摇了摇头,示意不吃了,虽然还没吃十成饱,但是吃多了对体虚的自已是一种负担。 可是解决了一个生理危机,另一个生理危机又出现了,张子桐眉头微蹙,两只手紧纂着被边,眼睛咕噜噜转着,想怎么开口或暗示,她想嘘嘘。 “药熬好了吗?“福妈帮张子桐察好了嘴,转头向福爹问道。 “正熬着,大夫说,吃完饭得消消食才能喝药!” “嗯,你去看着火侯点!”福妈笑眯眯地一句话就将福爹给打发出去了。 “大福,你去把碗刷一刷!”随手把碗勺递给大福哥,大福哥转身也出去了。 然后福妈转过身来,看向张子桐,柔声问道, “阿福,是不是想嘘嘘了?” 张子桐猛地睁大了眼睛,眨巴一下,心里纳闷地想道,她怎么知道? ------------ 第六章 我是回来拖你下地狱的! 都怪你,你要是不推她,她不会摔倒,不会受伤,不会死掉,自已就不会到这里来,啊喳,我要虐死你!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解决完生理问题,张子桐的脸烧得都快能烫熟鸡蛋了,她竟然被人脱了裤子,露出粉嫩屁屁,被人揽在怀里把尿。 哎呀!不要活了!笑!还笑!笑死你们! “娘啊,笑死我了,你看阿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害什么骚啊,你两三岁的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还给你洗过澡呢,你浑身上下我和娘什么地方没瞧过……”二福姐笑得前俯后仰。 福妈也在她闷不声地笑。 张子桐开始咬被角,头上有冒热气的迹象。 正在屋里笑成一团的时候,外面来人了,踏踏的脚步声,从院门逐渐移到房屋前。 “元江哥,你咋来了?”福爹的招呼声带着笑音,与昨天那声闷不叽的声音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我听说阿福醒过来了,带着你嫂子过来看看,昨个也没好好地给内们(你们)赔不是,今天我又把这个倔羔子(孽子)带来了,让他当着阿福的面,好好的低个头认个错,咱们把话说开了,我这心里也好受些,总之,是哥哥没把孩子教好,对不住内(代指你们)了!” “快进屋,进屋再说腹黑首席可爱妻最新章节!” 这边听到声音,福妈和二福也掀帘子走了出去,福妈刚一出去,就听到咋天那个软和的女人的声音说道, “鲜娇,一早听说阿福醒过来了,我和你元江大哥就想立刻奔过来看看,又想着是饭点(吃饭的时候),别再担误你们吃饭,所以就这会儿才过来,真是谢天谢地,我就说阿福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能醒过来的……” 边说着边到了这间屋,二福掀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福妈,福马身后跟着一个年近中年的妇人,约有三十五六岁许,穿着交领靛蓝色提花段夹衣,外面罩一件金棕色对襟比甲,下系一条宝蓝马面裙,身体微有富态。 乌黑的头发都拢在头左侧,挽了了斜斜欲坠的堕马髻,上面穿插着数支珠钗和步摇,右侧戴了万寿菊样的黄色绢花。金葫芦耳坠子随着她的笑语盈盈轻晃着。 容长脸儿,脸上抹着粉,柳丝儿般的细眉,狭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子,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唇上涂着唇脂。 一张脸白得白,红得红,黑得黑,俗是俗了点,盖不住人家五官端正,是个俗艳的美人。 福妈站在她的身边,今天梳了个元宝髻,仅用一支银鎏金牡丹花钿簪戴与髻前,耳上戴着一对小巧的玉质牡丹花耳钉。 内穿圆领小袖绢衣,外套月白色绣花比甲,系一条粉白色长裙,清清爽爽,温温雅雅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株空谷幽兰般。 福妈与那妇人的样貌各有千秋,但是论气蕴还是福妈更胜一筹,起码不俗。 “呀,看阿福多精神,肯定过两天就又能跑能跳了,鲜娇这下子你可放心了吧!”软和的女人拍着福妈的手,高兴地说道。 可以看得出她是为阿福的好转,真心感到高兴,但是总觉得她的语气里有一种终于放心了的感觉。 这是当然,她刚才看张子桐,看得仔细,虽然见她只是看着他们不吱声,但是双眸有神,脸颊绯红(那是羞的),想来再调养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个丫头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和鲜娇十多年的姐妹情份,恐怕就到此结束了,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儿子怕就要再多一条害人性命的罪状了。 “哼,臭丫头,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死了就没法找你算账了!”妇人身旁的传来一道男童的声音,一听那个声音好听,言语可恶的话,就知道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恐怕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吧,这是来找场子来的吧。 泥马,姐沦落到如今被人脱了裤子把尿,里子面子统统底掉的境地,都是你这个小八蛋害的,原来本着大人不和小孩记较的原则,想大度一回,没想到你自已撞到枪口上来,既然想找抽,姐就成全你。 张子桐翻身从被窝里爬起,双手撑着炕,抬着头,黑溜溜的大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张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死?还没找你算一算把我推落山下的账,我怎么会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渗着血的白色纱布,缠绕着片刻就退尽血色的苍白的小脸,如深渊般的泛着凄厉的幽黑眼睛,咬牙切齿的神情,仿佛真是从九幽地府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众人背脊猛地窜起一股凉意。 细细的撑着身体的小胳膊颤抖着,微微挪动,向炕外爬行一步,,站在里屋门口的众人,如同受到惊吓般齐齐向后退一步,那软和的女声,甚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鬼啊!” 张子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张开嘴,“哇”的一声――开吐汉末暴徒最新章节。 刚才一动气,就感到有些头晕,一翻身那股呕意就来了,强撑着说了那一番外强中干的话,就再也忍不住了。 刚吃到肚子里的粥和药都被倒了出来,屋内立刻充满一股胃酸的酸腐味道。 出于事出突然,众人还处在愣怔之中,所以放在屋边角落里的痰盂没有来到及拿过来,“哗啦”一声都吐在了青色的方砖地上。 “阿福!”“妹妹!”福妈立刻扑了过来,二福姐窜到屋里角落,麻利地拿来了痰盂,接张子桐的呕吐物。 这一闹腾,众人心中的那股毛骨悚然之意顿去,和福爹从进屋就站在一起的中年男子问道, “这是咋着了这是?快去村里请张大夫来!”扭头向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外面有人应了声,接着就听到跑路声。 张大夫?不是李大夫?张子桐边吐边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元江哥,不用,不用,已经找俺村里的李大夫看过了,他说磕着了脑袋,就会头晕、会呕吐,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福爹连忙摆手说道。 “哼!你们村的那个老东西看过顶啥用,那老货也就治个头脑发热,迎风流泪的小毛病,磕破头流血这样大的伤势,咋能找他看呢,二河,你糊涂了你……” “元江哥……” “你不用说了,等大夫请来,看过后我才放心,亏得过来一趟,要不阿福这丫头的伤得耽误了,出了什么事,你不心疼啊!” “那……好吧!再看看也好!”看着张子桐吐得小脸煞白,福爹最终还是答应了。 “哼,真会装!“ 刚才一瞬间被张子桐的冷言厉色给吓到了,现在回过神来,不由得有点恼火,口不择言地出声讥讽道。 “装?李三孬,你装一个给我试试,你试试啊,试不来,就把这妹吐得这摊给吃了,糊住你这张烂嘴!我妹本来好好的,好不容易吃了饭,喝了药,这下子全吐出来了,都是被你这混蛋气得!你给我出去,别站在这儿,省得再气着我妹!出去!” 二福姐放下痰盂,过去推搡那个小屁孩子,被那妇人拦着,没办法,小屁孩倔强地站在妇人身后,冷冷地看着张子桐这里,眼睛里好像冒出了火。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小屁孩身后出手,直接扇到他脑袋上, “还不滚出去,你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通情理的王八羔子!”那中年人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 小屁孩的眼睛都红了,就是咬着牙不哭不出声,只狠狠地瞪着张子桐。 “啊!我头好疼,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他推我的时候,我就怕,头就疼……”张子桐把小脸窝在福妈的怀里,娇娇软软,语调凄惶地说道。 “不怕!不怕!娘在这里,没人能伤你……”福妈立刻抱紧张子桐的头,心疼地摸着她的头顶道。 竖着耳朵,眨巴着眼睛透过福妈的咯吱窝观察那边的情景,只见那中年男子的脸瞬间铁青,手起巴掌落, “啪!” “嗯!” 啊,这声音真美妙!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找抽是吧,姐不用自已动手,就有人抽你! ------------ 第七章 咬定青山不松口! 就是讹你了,怎么滴吧!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看着小屁孩被打,妇人脸上的笑容乍放又敛,细长的眉毛一蹙,眼皮往下一耷拉,嘴角往下一弯,一付痛心愁苦的样子就出来了,好不惹人怜爱,抽抽咽咽地说道, “你老打他干啥,从昨个回去,你就没给过他好眼色,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劈头盖脸的骂他,还不许他吃饭,我原先想着三儿有错,打他两下,让他受点疼,长点记性,也是该的,可这福妮子已经醒过来了,你还这样,我看你是嫌我们母子俩了,你也不用在这发急,我回家就带着三儿回他姥爷(外公)家去,剩得留在这儿碍你的眼……” 说完拿手娟把眼泪一擦,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凤眼含着气恼,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在里头,又是眉眼蓄泪的,那中年男子的气势明显的有些开始打蔫。 妇人回头,嘴角有些隐隐的得意,拉着小屁孩子的手,就要嚷着往外走, “三儿,咱们走,跟娘走……” “你,你这是干啥,要闹回家闹去,在人家家里,不嫌丢人呢你……”中年男子的脸有些拉不下来,虽然仍沉着脸,僵着声,但是话语明显的比刚才的雷霆暴怒软和。 “我不走,我就待在这儿,看张胖子给她治病,我要看她到底伤得有多重?省得她再耍花样!哼!”小屁孩子甩开了妇人的手,看向张子桐,与妇人一股无二的凤眸里,满是执扭。 中年男人一听,脸色勃变,粗黑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就像根避雷针电线般,准备导雷导电。 “你干啥……”妇人挡在小屁孩子面前,插着腰,柳眉迎风竖起,像护着小鸡的炸了毛的老母鸡一般。 “元江哥,嫂子,有话好好说,你看,为了我们家阿福,害你们吵架,我们两口子心底……这,唉……”福爹上前劝道。 “月娇姐,咱们去外面儿坐会儿吧,别在里间了,阿福刚吐过,味也不好闻,别熏着你们,屋里这样……张大夫过来前,二福还得收拾一下。”福妈将吐过一阵的张子桐安置在被窝里,从炕上起身,对着那妇人说道。 妇人也不是真想回娘家,想闹,于是便借顺坡下地,拉着小屁孩子的手往外头走去。 “我不走,我就是这儿……”小屁孩子往下一蹲,就坐在里间门口的小木墩子上,死赖着不走了。 “元江哥,都是小孩子心气,让他坐在那儿吧,咱们去外间坐……”福爹拉扯着一脸怒色的中年男子往外间去了。 福妈见炕上张子桐平静地躺着,没有再喊疼,也不好动手和个孩子拉扯,再加上二福在屋子里,就拉着妇人的手也一起跟出去了。 吐了一阵子,张子桐着实也累了,再加上刚才听那妇人哭诉小屁孩子昨天的惨状,心气也就顺了,不再和那个正虎视眈眈的小屁孩子计较,闭目养神,只是眼珠子在眼皮子里底下来回去滚着,不知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张大夫过来的速度比李大夫慢,过了大概一刻才来到,怪不得小屁孩子叫他张胖子,果然肥头大耳,嘴唇上留有两撇卷曲的小胡子,一进屋看到张子桐后,手指就无意识地扯了扯自已的蜷须,黑亮亮的小胡子弹性极好,一松手,又蜷曲成了两三圈蚊香圈的样子。 他这边刚放下摸脉的手,摸着自已的胡子,欲说病情,院子里却传来一声大喝, “张胖子,你欺人太甚洪荒玉兔!” 坐在炕边上摸胡子的张大夫一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一只手摸胡子,改成两只手摸胡子,摸完后,又从炕上站起身,整了整衣领,震了震衣袖,目光凝成一道细线,紧盯着蓝布帘子。 这付整衣弹冠,如临大敌,如上战场的架式,是要闹哪样啊? “刷!”的一声,李大夫掀帘走了近了,帘子甩在墙上,都能听到响声。 两人视线一对,这就胶上了,一时间“基情四射”! “呃……李大夫,这个……刚才阿福又吐了,正好元江哥在这,所以……”福爹跟进来解释道。 “我不是说过,磕着了脑袋,呕吐是正常病症吗?”李大夫的视线仍旧和张大夫交火,头也没有回头地对福爹喷火道。 福爹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见怪不怪地闭上了嘴。 “李大夫此言差矣,我刚才替这小女孩子把了脉,觉得呕吐的因由,另有其它,我听说当时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翻滚中难免会磕到碰到,必是伤到了内腑,内气不调,所以才会呕吐!小姑娘,你是不是会感到气虚胸闷呢?” 张子桐的眼睛眨了眨,虽然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还是点了点头。 “气虚胸闷,那是因为失血过多,气血不畅的缘故,哪里是伤着了内腑,张胖子,你别在这胡绉!”李大夫在旁边争辩道。 “……我……还感到头晕目眩……”张子桐摸着自已的脑袋,虚声说道。 “谁磕到了头,都会这样的,多喝些镇神的汤药就好了!”李大夫开始向张子桐喷火。 “李大夫此言差矣,头脑乃精神元府,若有毛立病岂可等闲视之,以我之见,还应该再加一付琥珀镇静汤。” 张子桐乌溜溜的眼睛,眼角瞅瞅这个,眼尾瞄瞄这个,玩味了一下,终于弄明白了,这两个人不对付,这是拿她当做争执的阵地了,既然要用她的地,那么总得给她点好处吧。 “我……还有些耳鸣……“ “我已经开了百合散,吃上几付就会好了!“李大夫气急地说道。 “……我看还应该再加天麻丸,双管其下的好……“ “我……还头疼……” “……不是给你吃了彻清膏了吗,过几日就会好了……” “彻清膏主治妇人头痛,小姑娘明显是头部受创的外感头痛,应该用石膏散,才是对症下药……” “我还视线不清,眼前老出现重影……” “多闭目养神就好了……” “……最好服用些零星雪膏……” “……” 吵到最后,张子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病,简直到了快要办后事的地步,但两位大夫力挽狂澜,各展神通,各开各药,照方抓药,保你无事。 弄到最后张子桐成了林妹妹,每天必须人参肯着,燕窝叮着。 不错不错!家里面估计一年半载的不用自家买药了。 ------------ 第八章 只记起一点点噢! 不要心急嘛,只记住要紧的就行了……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能让小屁孩子家大出血,张子桐自是高兴,可是面对一脸愁苦的自家人,又犯起了难,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吗? “呃,那个,其实我没事,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别担心,我只是气那个臭小子,才故意说自已全身都有毛病的,那样,才能让他家多掏医药银子……” 张子桐躲在被窝里,只露两只眼睛,眨巴着,有些做错事后的小心冀冀,不知买萌这招管不管用。 “就是,娘,我看那叔爷爷和那个胖子当时的样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哪还顾得仔细给妹妹瞧病啊,叔爷爷说一句,那胖子说两句,叔爷爷说妹子只是头疼,胖子恨不得妹子脑仁都磕出来,才好显得他本事高,他们这样,多半是为了相互置气,一点都不靠谱……”二福姐倚在福妈身旁,挽着她的手臂劝道。 “可是,他们是大夫啊,即然说了,那就是有点眉眼根的(根据,意思是不是空穴来风)……”福妈紧皱的眉头松泛了些,但面上还是蒙着一层深深的忧虑。 “要不,下晌,我去县里请个坐堂大夫吧!”福爹沉沉地说道。 “别去了,我没事了,真的,而且,我还隐约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张子桐把视一转向福爹,然后看着他腰间的腰带。 那是一条皮制的革带,外面裹着深青色绫,正中一方长方形铜流金璃虎纹的带?,将福爹的腰扎得紧紧,便得福爹猿背蜂腰的健郎挺拔的身材,展露无遗。 “腰带是三十岁生辰的时候,我们凑钱送得一份礼物对不对?” 然后又看向福妈发间, “这个压发花钿,是端五节时,呃……他送得对不对?” 爹、娘还是有些叫不出口,所以,中间停顿了一下。 但是福爹福妈闻言,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阿福,你记起来了,太好了,你还记得些什么?还认得我们吗?我是娘,你喊声娘来听听……”福妈更是高兴的喜极而泣。 “我……我暂时只想起了这些,想得多了,头会痛,以后应该会慢慢想起来的,这表明我的身体在慢慢康复对不对,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了……” 福妈温柔期盼的目光,令张子桐不敢直视,她偏异了视线,看向福爹说道,福爹有些迟疑,旁边却响起了大福哥,二福姐的声音, “那我们呢,我们呢,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二福姐一脸俏喜的脸伸到张子桐面前,连声问道。 “我知道,你在柜子里藏了……” “哎呀,这个就不要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说出来吗……”二福姐惊叫一声,就捂住了张子桐的嘴。 张子桐眼睛笑成了月牙状,这个二福姐,喜欢打扮,按农村的话就说爱臭美,从她的穿着和留指甲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其实柜子里藏得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是一方鲜艳的红肚兜,只是上面的绣花有些羞人而已,是鸳鸯戏水。 这个绣样一般是待子闺中的少女,给自已绣嫁妆的时候才会开始绣的纹样,一般是十三岁以上的少女会开始绣的纹样,它含蓄的表达了怀春少女对于未来婚姻生活的美好期许和向往洪荒玉兔。 未成年少女穿戴的内衣,上面多绣些花草纹或是真接素面,若是绣了鸳鸯、并蒂莲之类的被人看到了,会说你不知羞了,所以一听张子桐提到她藏在柜子里的东西,她就心慌了,娘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训她的。 看着福妈扫过来的疑惑眼神,二福姐只能干笑,这里张子桐一把拉下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不让我说也行,不过,你得让我吃一块……” 吃一块?吃什么?反正是吃食,而不是她担心的那个东西,二福也就松了口气,福妈也只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这么大了,还藏东西吃……” “谁让你老管着我们,平常不让我们吃了,说什么容易坏牙之类的……”二福姐也就顺势认了。 “我呢,我呢……”大福哥不乐意了,妹妹想起了爹娘和二福,怎么就没有想起他呢。 “嗯……你说要给我做个穿裙子的小木偶,还没给我呢……”张子桐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 “我这就去做……”大福哥心满意足地笑着出去开工了。 “我看,不如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吧,万一再来一个大夫说得又和他们两人不一样,那咱们到底听谁的,阿福的伤眼见好转,不如再吃两天他们开得药看看再说,不行,我再去请……”福爹下定了决心说道。 “……好吧!”福妈看了一眼,缩在被窝里怕挨训模样的张子桐,叹了口气说道。 之后又过了七八日,张子桐呕吐、头晕、耳鸣的状况都不再频繁出现了,也能下地了。 犹记得第一次偷偷下地时的情景,那时不过她来到这里第四天,日日躺在床上,又没有什么消遣娱乐打发时间,那简直就是受罪,前三日一是身体不充许,二是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到了第四天,有了些精神,睡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可就有些躺不住了。 就趁着屋里没人守着的时候,偷偷地掀被下了炕,穿了炕边矮凳上放的红底绣着花卷须花草的绣花鞋下了地。 一下地身体有些晃,看着脚下的青砖,旁边古意盎然的衣橱箱柜,就像坐在屏幕面前,通过晃动的境头,在游览古宅,可是身体上的适感,告诉自已这一切都是真的。 摇摇晃晃地走向靠房间门,摆在窗下的一张桌子,那上面放置着一张古铜色的镜子,小银盆大小,圆圆的镜面,镜边是一圈缠枝花草纹,放置在一个三足铜质錾缠枝花草纹镜托上,应该是和铜镜是一套的。 铜镜旁边放着两个方漆妆奁,一个上面是红色的石榴花纹,一个是红心鹅黄瓣的迎春花纹。 石榴花纹的是福妈的,迎春花纹的是二福姐的,前三天她一醒来就日上三竿了,没看到她们起床梳妆,今天醒得早,才能看到一整套过程,只能说女人很闲,梳妆是大事。 张子桐的目标是那方铜镜,她还不知道自已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可惜走到桌旁才发现人小腿短的坏处。 现在这个身体是五岁多点,目测身高一米左右,而这个梳妆台还要比她高上那么十多厘米的样子,而且镜子放在桌面靠墙的位置,就算伸长了手也够不到,只能踩到梳妆椅上。 好不容易爬到了椅子上,一抬头,终于看到了自已现在的样子。……………………猜猜咱家阿福穿成啥样了?美人?还是恐龙? ------------ 第九章 破相了! 该死的小屁孩子,姐好不容易有张好脸……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啊!”张子桐捧着自已的脸,惊叫出声,满眼的惊恐。 那那那个,脸横向拉长,眼睛鼻子嘴巴都捏巴到一块的,跟个皱巴巴的抹布似的脸,是现在的自已吗? 不应该是这样啊!福妈那么美,二福姐也是个粉嫩花姑娘,福爹、福哥都是浓眉大眼的俊郎模样,自已就算是遗传基因突变,也变得太厉害了吧,这还有个人样吗? 难道摔下来的时候脸朝下了?这两天喝汤水太多水肿了?睡太多脂肪都堆积到脸上来了?还是自已是捡来的孩子,所以,才和这家人的容貌相差了这么多? 张子桐弯着腰慢慢慢向梳妆台上凑近,在身体将要失去平衡的时候,一支手支在了台面上,一只手拉着镜架,想把镜子拉到眼前来,看个清楚明白。 没想到镜子还真沉,想想也是,那可是实心的铜镜啊,不如同现在社会上以塑料或其他轻便的材料作成后又涂上铜漆的仿古镜。 铜镜支架磨擦着实木桌面,发出很响的拖曳声,等拉到面前时,拉镜子的那只手都有些发热发软了,但是张子桐顾不了那么多,把镜面摆正,朝向自已,随着自已调整镜面,镜子上的影像在发生着变化。 就好像把一张画像折叠后,又将折褶皱拉开一样,面貌开始舒展开来,呈现在铜镜内。 看惯了现代的明亮清晰的玻璃镜,再看古代的黄通通还不断扭曲的黄铜镜,一瞬间让张子桐抓不住使用方法,不过知道自已不是个怪物模样,是因刚才镜面的反射角度不对,才造成的呈像扭曲,就放下心来了。 摆弄了一会儿,发现镜中央是成像最正常和清晰的地方,便凑近了观察。 最醒目的是一双大眼睛,眼睛的轮廓有些像福妈,但好似又有些不同,只不过镜子模糊看不太清楚,总之是好看,赞一个先,人的面部最重要器官的就是眼睛,眼睛出彩,整个人都透露着精神,张子桐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人一动影像下移,又皱巴起来了,赶紧摆正了再看,脸形有些瘦小,下巴尖尖的,脸上没有婴儿肥,鼻子嘴巴也小小的,下嘴唇下面还有个唇窝窝。 这张小脸,好看吧,按五官来说,应该算是好看吧,可是形容有些枯瘦干巴,一点也不丰润,小孩子应该圆圆润润,粉粉嫩嫩才可爱嘛。 抬起枫叶般的小手,摸摸自已的脸颊,思忖着难道是因为受伤气血流失的缘故?还是这具身体有什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 对着镜子抓了一缕长至脖颈的头发,对着透窗的日光照了照,细黄干枯,软趴趴的毫无光泽,若说是受伤所制,就有点太夸张了,只不过伤了三四天,头发这么快就枯黄,又不是化疗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 而且,依照福爹福妈这几天来的态度来看,对这具身体十分的关心爱护,家境也不错差,肯定不是因为饭食营养方面造成的瘦弱,若是普通病症,也早就请大夫看好了,能让人束手无策的,古今中外大概只有胎症了。 那天的下地活动就到此为止了,后面二福姐进来,又将她压到了床上,说是直到她头上的纱布拆除了,伤口长好了,才让她下地,出屋,否则要是破伤风了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她来到这里七八天,还是没能走出房门半步,透过帘子的缝隙,瞅巴着外面的房门,这里到底是哪朝哪代啊? 自那日开口说过话后,张子桐就沉默了起来,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不想开口问,人的感情就是在交流中建立起来的,开口之后,他们对自已更加的好了,但是自已……不是他们心中认识的阿福,她只是一缕现代的游魂――张子桐。 不想开口问,就只能从日常所见的事物中推断,从他们的衣着上看有些像明朝,但是但是这时已经有了玉米,玉米是明末才传入中国的,明末乱世,外族入侵,社会动荡不安,百姓生活困苦,但是从福爹福爹他们偶尔的谈话中可以听到,现在是政治清明的好年景。 但是令张子桐迷惑的是,连蕃署、马铃薯也有了,那不是清朝才开始普遍种植的吗? 张子桐的理性思维被打乱了,她有些惶恐不安,就算回不到现代,如果是自已所知道的历史时空,好歹也算有些安慰,但是,现在…… 真想推开门,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是外面仍旧是现代,而这里只是因为地处偏远,所以保留着传统生活的山区小村该有多好。 “阿福,我知道,你想出去玩,但是你再等两天,叔爷爷说你的伤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能长好了,拆了纱布,就能见风了,到时候你就能出去了。“ 二福用水沾湿帕子,帮张子桐擦脸,由于头上有伤,不能用水洗,怕不小心弄湿伤口,所以这些天来,只能沾湿帕子擦拭脸颊。 看着阿福的眼睛老盯着外间屋门瞧,边轻柔地给她擦脸,边劝告道。 张子桐撇撇嘴,收回视线,开始打量眼前的二姐。 二福姐今天的包包头上没有戴珠花,也没有戴绢花,而是绕缠着用五彩丝线编得璎珞,线与线交织成漏空的小方格间缀着小珠子,下面是一排清一色的嫩黄流苏穗子,随着她俯昂间摇动着就像随风摇曳的迎春花般。 肌肤嫩白,腮边泛着健康的粉红,描画的细长的柳眉,水灵灵的大眼睛,花瓣般的粉唇,泛着水润的光泽,真真是好看, “你……长得真好看!”张子桐摸摸散落到自已的脸边的黄毛头发,羡慕地说道。 “呵呵,阿福才更好看呢,你可是咱们家最好看的人,姐姐可羡慕阿福的眼睛了,跟娘的一样,眼睫毛又长,哪像我的,村里眼睛大的人可多了,跟牛眼似的,有啥可好看的!“二福姐笑着安慰张子桐道。 “可是,你的皮肤比我好……还有这伤,我头上会留疤瘌吧……“张子桐摸摸自已头上的伤处瘪着嘴说道。 二福姐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又接着笑道, “一开始会有,等长大了就消了,没事,等你伤好了,姐姐帮你剪个齐门帘(流海)一盖,别人就看不到了,我家阿福,就又美美的了。” 二福姐用干帕子,擦干了张子桐脸上的水渍,捧着她的脸,开始给她涂抹香脂膏子。 ------------ 第十章 多一堆家人,多一份关爱 认了,都怪他们太热情了,哪怕是心如钢铁也得变成绕指柔啊……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二福姐用小手指勾出指甲大小抹在虎口上,转着圈的揉化开,就要往张子桐脸上抹,被张子桐皱着鼻子躲开了。 这种膏子看起来像凝固的肥猪油一股,而实际上它也里面也确实放了猪油来调制,看起来油油的,虽然有一股花香味在里面,但是一想到猪油抹在脸上,就腻得慌。 “躲什么,你闻闻这膏子多香啊,几十个大钱一盒呢,涂了它,保管你的小脸嫩嫩的,要不,秋天的风一吹,冬天的风一刮,还不把你的小脸给皴巴了!” 二福姐扳过来张子桐的脸,硬要给她涂上。 “不要,我宁愿在屋子里躲着,不出门,不吹风,也不涂这个,一股子油星子味!” 最后病中小胳膊小腿的张子桐抗不过健康有力的二福姐,被抹了满满一脸,涂一层好似不够似的,又挖了些,再涂了一层,才算罢休,捏着张子桐皱巴着的小脸,得意的大笑, “我这都是为你好,看到姐姐的脸了吗,都是因为涂了它,才能这么白,这么嫩,你刚才不是还羡慕我吗,多涂涂它,也就和我一样了狩猎星河。” 骗小孩子呢,当我不知道,你那么白,是因为抹了粉了。张子桐在那噘着嘴吐嘈。 “来,坐在镜子前,看看,脸上是不是嫩嫩的了,我给你梳头!” 二福姐站在梳妆椅后,伸手拉开自已的妆奁,拉开中间的横格,里面放着一些珠花、绢花、小昆虫的簪针、各色络子、头绳、带子等首饰,从里面拿出一把铜鎏金錾梅花纹梳背的手掌长度的梳子来。 将睡得凌乱的,沾湿了的头发将轻轻的拢到手心里,一手篡着,一手轻轻地梳着,还时不时的透过镜子,注视张子桐的脸色反应,低声问着, “疼吗?疼我就轻点……” 头发从醒来后就没有清洗过,头皮分泌的发油、发脂将头发粘得都打榴了,盘结在一起,十分难梳。 前几天正是长伤口的时候,不敢梳,怕扯了头皮,弄裂了伤口,今天是第一次梳,所以二福姐倍加的小心。 由于福妈怀有孕,身子不便,这几天照顾自已最多的就是这个二福姐。 帮她穿衣、给她喂饭、给她擦脸、陪她说话解闷,本是个跳脱的性子,这几天却闷在屋子里陪自已,有几个来找她出去玩的小姑娘都被拒绝了,说要留下陪自已,也不让小闺友们家里来,怕吵着她,还怕来来去去的带风,吹着她,待自已如珠如宝地照顾着。 张子桐心里一道暖流流过,鼻子有些发酸,连忙摇摇头道, “不疼,姐……你放心梳吧!” 姐,不由自主地滑过双唇,吐露出来,喊出来后,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 而二福姐的眼睛瞪得比她都大,嘴大张着,毫无形象地扳着她的肩膀,叠声问道, “阿福,你刚才叫我什么了?姐,你刚才叫我姐了,是不?再叫一声,快,再叫一声,刚才没听清,快叫!快叫!” 看到二福姐高兴的脸色发红的样子,张子桐心里更觉温暖,只是面上不显,皱了皱鼻子,哼道, “哼,你刚才听差了,哪个叫过你姐姐……”一出口,真想咬掉自已的舌头,这声姐姐可是叫得响亮,赖都赖不掉。 “叫了!叫了!娘啊,阿福叫我姐姐了……”二福连梳子都没放下,纂着就掀帘蹦高的跑了出去。 ……………… 阿福坐在炕上,看着围着自已的福爹福妈福哥,有些无语。 “阿福,你记起你二福姐了,还记得爹不?” “阿福啊,我是娘,我已经七八天没听你喊我娘了……” “叫哥哥!快叫哥哥!” 张子桐抓着自已的衣角,拧着,扭着,抬头看着眼前三张充满希冀的脸,拒绝吧,不忍心,喊吧,又有点不情愿,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张子桐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又闭上,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汗津津的,新长的伤口有些痒,不由的伸手抓了抓。 福爹福妈以为张子桐的头都疼了,忙着急地问道, “是不是头又疼了?别急,别急,想不起来不要紧,慢慢想……” “……不”张子桐摇摇头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 “孩儿他娘,咱们太心急了些,这几天都等过来了,反正都已经叫了二福了,也就是再多等个几天的事,肯定就想起咱们了,现在别逼孩子了……” “……嗯!”福妈拿出帕子擦擦眼泪,失望地点了点头,庞溺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不管你记不记得,叫不叫我娘,你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是你娘,都一样疼你,庞你一辈子……” 福妈的这句话,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张子桐这几天来的别扭、排拆、隔离、坚持击得粉碎。 “娘……” 终是叫出了口,这自主的一叫,就表明她不能再自欺欺人地想睡一觉醒来还能再穿回去,就表明她与那世的家人,除了美好的回忆将再无缘得见,就表明她认了命,以后将生活在这一片还不知道是何时空是何朝代的土地上,走上与之前绝然不同的生活道路。 热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回不去了,一切。 “呃……哎哎哎!”福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子桐突然叫了她,之后喜悦爬满脸颊,热泪也流了满脸,抱着张子桐就哭。 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即然叫了娘,叫了姐,咱来自现代的人讲究男女平等,家里的唯二男性也不能忽略了。 “爹!” “哎!”福爹笑得露出了整齐的牙,不见了眼睛,还偷偷地转过身去擦眼角。 “哥!” “给!” “啊?” “给你,穿裙子的小木偶,你之前不是想要吗,我做好了!” 张子桐低头看着被赛在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比张子桐巴掌稍大点的人形木雕,头上的包包头、腋下的香囊、裙子上的佩带等,瞧着有些眼熟,张子桐不由得看向站在旁边的二福姐,只见她也正纳闷地盯着这个木雕看, “哥,你不会照着二姐的样子刻的吧?” 大福哥骚骚头,呵呵笑着说道, “这附近穿裙子的女孩子,就她一个,我不照着她弄,照着谁弄啊!” “你不是送给我的吗?干吗不照着我的样子刻啊?”没想到还真是。 “可我没见过你穿裙子的样子,想不出来是啥样,怕弄不好……“ “你现在就弄得好吗?你看看,我的脸哪有那么胖,还有我的手,连手指头都掰扯不开,你当是鸭子脚蹼连在一起的啊!……”二福姐从张子桐手上夺过木雕,差点没拍到大福哥头上,伸手指着不满的地方,一一数落道。 “东西太小,弄不开,本来也想弄开,结果弄坏了好几个,最后就只有弄成这样子了……”大福哥边躲二福姐的口水,边解释道。 “我不管,你得重新弄,把我弄得好看些……” 二人吵吵闹闹地在屋内追赶了起来,后来又跑到外面,福爹福妈只站在旁边笑看着他们闹。 “姐,那是我的,你可别摔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还收获了一堆疼她、爱他的家人。 ------------ 第十一章 田园风光,满目青纱帐 哈哈哈,终于被放出来了,大自然,我张子桐又回来了……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遮目青纱满四郊,时逢暑热欲含苞绿岸之门最新章节。碧绡缠裹金银嵌,更有长须自在飘。 犹记得,张子桐拆了头上的绑带,第一次走出家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像。 记得古诗有云,“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现实中她没有看到过那样美丽景观,只能在公园的半亩方塘中,窥一窥那美的一角,闭上眼暗自肖想一下那种无边的碧色美景。 但是它肯定不极那日眼前所见的遮目青纱壮丽,那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玉米杆,就像是穿着绿绒装,头戴红缨帽的战士,怀揣着金银般的仁,等待辛苦种植它们的农人们的检阅。 现在十多天过去,绿绒装变成了黄绿棠,他们的金银也多已经上缴入了农家人的粮仓,四野青纱帐半收半放,农人们进出纱账,一片丰收景像。 现在正值农历九月上旬,进入了秋末时节,昼开始短,夜开始长,所以,即使中午农民们也在地里劳作着,抢着收仓,或是翻地播种冬小麦。 阳光温暖,但不刺眼,风带着植物的清新香气拂面而来,撩起了张子桐额前的发梢,露出了左眉上一寸左右处的铜钱大小的疤。 脸上终是留了疤,而且是由于撞在了石头棱上,创伤边缘参差不齐,所以疤面也不平整,用手一摸凹凸不平,再加上是新愈合的伤口,鲜嫩的肉粉色,打眼一看,就跟肉皮被翻出来似的,有些恐怖。 所以,那天拆了纱布的一瞬间,家里人没人因为伤好而感到高兴,福妈高兴了几天的脸,又满面泪水,哭道, “咋留这么大的疤呢,阿福,我的阿福,这可怎么办呢?长大了可怎么嫁人呢?这脸……这脸……怕是毁了呀……” 二福姐也在那心疼的抹眼泪, “这么大的疤瘌,用粉遮也遮不住啊,我妹将来可怎么见人呢……” 福爹在那沉默地坐着,满眼疼惜地看着张子桐,大福哥则是使劲捶炕头, “李三孬,那个小坏种,我一定要用石块在他脑门上也来这么一下……” 张子桐却很淡定,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能把人磕死的血窟窿,创口肯定不小,现加上这里的医疗水平,能好成啥样,她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她能活着就不错了,原主都死了。 至于嫁人,还远着呢,不在现阶段考虑范围内。 张子桐连忙拉住大福哥都捶红了的手,一接触他的掌心,便因有些熟悉的触感而呆怔。 翻过来,枫叶般的小心抚摸过掌心的薄茧,骨节不怎么突出,皮肉不硬,甚至还有些软和,但又不同与女子,是软中有韧性,手指像锉刀一样上尖下圆,有些像那一世老爸的手。 有一次老爸喝了点酒,难得得伸出自已的手,向家人吹嘘道,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样的手巧,所以,他做得工件在全车间是最标准的。 还被妈妈打趣,那是你的做得吗,那是机器切得,你只是画了画图…… “阿福,你别伤心,哥哥打那个李三孬给你出气……”大福哥看张子桐低头沉默地拉着他的手,以为她伤心不已,另一只手盖在她的小脑袋上,安慰道。 “嗯……,可是哥哥要给我出气,应该打那个坏小子啊,干嘛要打炕啊,又不是它伤的我,它多委曲啊,而且,你看,手都打红了,要是伤着了怎么办?咱们家,伤着一个我,娘的眼泪都快掉光了,你再伤着,娘就得整天捧着碗喝水了……” “为啥要捧着碗喝水?”大福哥一时有些纳闷携美闯无限。 “造眼泪呗……” 张子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郑重其事地说着俏皮话,将福妈给弄得破啼一笑,伤心依然是伤心的,但脸上的悲怯却退了些。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妮子,娘的眼泪掉光了,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你倒好,还拿这个打趣……”二福姐伸着食指本来想点张子桐的脑门的,却惦记着她额上的伤,临时转了个弯,点到了她的鼻子上。 张子桐摸着鼻子,笑嘻嘻地说道, “我知道不仅娘疼我,爹、大福哥、二福姐,你们都疼我,为我将来担心,可是,你们担心之前,是不是该先问一下人家大夫怎么说啊?”说完,将脸转向一直静默在旁边不插嘴的李大夫说道, “大夫,我的疤瘌虽然现在看着大,等着我慢慢长大了,它就会变小了,也变平整了,对不对?”张子桐朝李大夫眨巴了一下眼睛,使劲的使眼色。 李大夫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刚才好像看见这个五岁的小女娃朝他眨眼睛使眼色,该不会是他眼花了吧,才这么大点,就会背人使主意了? 再看张子桐此刻正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满脸希冀地看着他,眼角瞅着张氏夫妻也在等着他的答案,想了想,便说道, “嗯,这伤口只是初愈合,以后配合使用我特制的祛疤的膏药,慢慢会好――些的,起码不会这么吓人了。” 贪财的庸医,从他那里买了那么多药,赚了我们家这么多银子,连一盒祛疤的膏药都舍不得奉送,况且,这还是我使眼色,提醒的呢,怎么着,功劳有我一份吧,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家打个折扣吧。 张子桐怨念的小眼神,直瞅着李大夫,李大夫感到浑身不自在地立刻下了炕,摸着毛笔头的胡子就出去拿药了。 不过,看着一家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的份上,就不跟他记较了。 这药不管有用没用这几天都用着,当保健品好了,吃着大多数无用,但也无害,全当为了安抚家人吧。 张子桐沿着河边慢慢地散步,走了这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摇摇头,身子不争气啊,四下里琢磨找个地想歇歇脚。 这是一条村里通向村外的大路,左边是河,右边是农田,黄土路因走得人多了,硬得发亮,风一吹浮土飘走,倒也干净得很,只是这坐在大路上……她又不是劫道的。 视线左瞄,看到了左边的那片长了荒草的坡度平缓的河堤,眼睛一亮便走了过去。 找了个旁边有树荫的地方,蹲下,扯下系在衣襟上的手绢,裹着手把草捋平一片,就那样四肢舒展着平躺下了。 秋天的地面,湿气少,比较干躁,再加上下面压了一层被晒了半天的半枯的草,脑袋睡在树荫下,身体露在太阳底下,上面暖,下面软,别提有多舒服了,给个席梦思床垫都不换。 随手拔了根草,一看竟然是甜根草,用缠手绢的手把上面的土拂去,又在衣摆上蹭了蹭,直接放到了嘴里嚼吧, “哼哼……真甜……”张子桐笑眯了眼。 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脚,嘴里是甜丝丝的草根,入目是无穷的缀着轻白如纱的白云的碧空,心情就跟在吹过草丛的风似的,爽极了。 “从从……”头顶上方靠近道路那里,传来鞋子踏在草上的声音…… ------------ 第十二章 哪家的小少爷? 对不起,你家少爷是哪位啊?噢~~不认识……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从从……”头顶上方靠近道路那里,传来鞋子踏在草上的声音,一开始,张子桐以为是行人路过,但是那个声音却一路寻着自已的方向而来,在张子桐还没翻身坐起时,就已经来到了她身旁不远处,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躺在地上,地上凉,会生病的,你快起来吧!” 说话的口音和村里的人不一样,有些像从李大夫那不知从哪儿学来炫耀用的官话,字正腔圆,虽是催促之言,但是语速不快不慢,有着一股从容不迫的味道,声音很温和清雅,虽然还有些稚嫩,却比李大夫时时窜音的话,可好听多标准的多了。 张子桐翻身曲膝坐起,扭头向后看去。 来的是个小男孩,比自已略高些,年龄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果绿色提花缎子长袍,头上裹着头巾,跟大福哥的裹法不一样,有些像乌纱帽,但是帽后的帽翅变成了两条系带反绕回前面,系结在头顶上,像是长长的兔耳朵,头巾额前镶缀着一颗玉色的宝石。 颈上戴着璃虎纹金项圈,下缀着一个长命锁,锁下垂着一排粉色的穗子。 一手曲在腰间,一手背后,整个一幅小大人样,可惜粉团似的包子脸,破坏了他这一身的做派,再摆姿势也还是个包子。 “我们家少爷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起来答话?”这小男孩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大福哥年龄差不多大少的半大孩子。 一身黑领青衣的绵布短衣裤子,腰间系着黑布腰带,穿着白底黑面的布鞋,扎着绑腿,一付大户人家随从小厮的样子,收拾得挺干净利落。 面容五官也算清秀,只是神情有些瞧不起人。 “对不起,请问你们家少爷,是哪家的少爷啊?”张子桐仍旧坐在那里,笑着问道。 “你,你,不认得我了?”包子少爷一脸失落地问道。 “你也知道我受伤了,所以,醒来后,有些事就忘记了,不如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就当我们重新认识好了!”张子桐笑嘻嘻地说道。 对于这个小少爷,她还是有些印像的,一开始和脑中的印像没对上号,但是说着些话,脑中的记忆就鲜亮起来了。 好像两人是两三个月前才刚认识的,他家住在山脚那边一个庄子上,去年冬上搬到这里来的,平日里那家庄子关门闭户的,安静就跟那山上的石头一样,搬到这里快半年了,直到春上村人下地干活,才发现那空置许久的大庄子上住进了人。 对于庄子上主人姓氏名谁,来自何处,都不知之甚详,有那好打听事的村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知是打听出来的,还是杜撰的,说是某家大户人家的小妾被主母赶出家门,送到庄子上的自生自灭的;还有人打听出来的是,不是被赶出来的,是身体不好,来庄子上静养的,还是个受庞的,没看人家绫罗绸缎的穿着吗。 对于这些听到的据说的,好像的,张子桐听听就算,事实怎样,高门大户里面的事事非非,又岂是这些老实敦厚的庄家人,能猜思的明白的呢,不过,对于古代社会的大户人家,她还是有些好奇的,在见到这个小男孩的瞬间,又多了些接触的渴望,因为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教养,一种底蕴,那是诗书文化的味道。 对于一直生活在各种文化知识泛滥的时代的张子桐而言,生活在一个连找本书都很难,周围人的连识事都不多的时代,在物质生活得到保障后,精神文明世界的荒芜,也汲需满足携美闯无限。 “我叫……”包子少爷犹豫了片刻后,决定说出自已的姓名。 旁边的小厮忙劝告道, “少爷,夫人嘱咐说,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你的姓名的!” 夫人?不是姨娘吗?据说果然不靠谱,但也不排除,天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情况。 “你娘那是为了防坏人,我爹娘也告诉过我,不要随使和别人说话,也不要告诉别人自已的名姓,不过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要不,我自报家门好了,我叫张顺福,弓长张,一帆风顺的顺,福气安康的福,好了,现在该轮到你说了。” 张子桐的话语刚落,在小厮还没来得及劝阻的时候,包子少爷就张口道, “我叫墨煊,墨……墨守成规的墨,煊赫一时的煊。” “噗!”张子桐忍不住喷了,人在介绍自已的时候,都是往好里说,他这倒好,一水的贬义。 包子少爷的脸红了红,嘟嚷道, “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词……” “你可以说‘笔墨纸砚’的墨啊,或是墨子的墨啊,‘煊赫一时’只要前面的‘煊赫’两个字就行了嘛!”张子桐捂嘴笑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墨煊眼睛一亮说道。 “少爷,不能……哎呀,不要把你的名字告诉别人啊,会出事的!”那小厮一付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 出事?出什么事儿?他们是避难来的?张子桐支愣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听。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在府里,而且这里离……又远,还怕他们找来吗?”墨煊皱眉,包子脸上一脸的不悦,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们放心,我不会把墨煊的名字随便说出去的,名字只是个代称嘛,叫什么不都一样,这样吧,你既然这么不便,我就叫你……小黑好了!” “小黑?不行!”墨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墨煊不能叫,叫你小墨或是阿煊,明白人一想就明白了,叫你小墨,取你姓氏的一部分,这多两全其美啊!行了,就叫你小黑了,决定了!”张子桐小手一摆,此事议定。 “那我叫你什么?” “我家人都叫我阿福,你就叫我阿福好了,看我对你多好,拿你当家人看待!” “谁稀罕……”小厮不满地嘀咕道。 少爷的名儿不好听,他脸上也无光啊! “好,阿福!”墨煊高兴地喊了张子桐一声。 “嗯,小黑!”张子桐笑着甜甜地回叫了他一声。 张子桐的童音糯糯的甜甜的还脆脆的,小黑经她口叫出来,特别的好听,墨煊听着听着也就不介意了。 “阿福,这个送给你!”墨煊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湖兰色锦缎荷包来,递给张子桐。 “见面礼吗?是什么?”张子桐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边探头看边问道。 哇,认识个新朋友,特别是有钱银的新朋友真心不错,一开始就送见面礼。 ------------ 第十三章 算帐!(推荐二百加更) 哼哼,谁找谁算还说不定呢……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却听墨煊呵呵笑着说道, “我们已经见过好几回了,又不是初次见面,这个是前些日子你送我玉米和地瓜的回礼……“ 张子桐此时手指已经碰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食指中指两指一夹,夹出来一块比铜钱大一点的圆形点心,上面还沾满碎桃仁绿岸之门最新章节。 “你说的回礼就是这个?” 张子桐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这小块东西给抖散了,泥马,还以为是啥好东西咧,不就是超市里偏宜的几块钱,贵一点买相好的十几块的桃仁酥吗。 “嗯,这是桃仁酥……” 泥马,连名称都一样,桃仁老兄你也是穿过来的吧。张子桐欲哭无泪。 “下面还有山楂糕,这两种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尝尝看?”墨煊瞅着张子桐,黑黑润润的眼睛好像在催促着她,快尝!快尝! “啊呜……”张子桐只得当场把手中夹得这一块丢到嘴里。 本来想着一管怎样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吃完之后就夸奖两句吧,但是一吃进嘴里就愣住了。 入口即融,香甜满腹,连那上面的仁都是不用嚼就吮化了。 “嗯,好吃!真好吃!非常好吃!”咽下去后,张子桐赞道,这是真心的,看我真诚的六颗小牙就知道了。 听到张子桐称赞,墨煊很开心地说道, “好吃就好,你若喜欢的话,我每次来都给你带些!” “嗯!小黑,你真够朋友,那就谢谢你了!”张子桐使劲地伸着手,够着墨煊的肩膀拍了拍。 “不用客气!”墨煊被拍得一愣,随后也就笑开了。 张子桐又拿出来一块山楂糕尝了尝,两个做法不同,口感也不同,这个是馅料被包在了里面,外面的皮不知用什么面粉做得,吃着跟吃粘豆包一样,不过是一粘即离的那种,不粘牙。 “嗯,这个也很好吃!” 张子桐吃了两块就把荷包口给扎起来了,看了看自已的窄袖小短袄,放弃了塞袖口的打算,正在她忙活着找地方塞的时候,墨煊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不吃了?” “我想留着慢慢吃,对了,这个荷包,我可以拿着吧?”张子桐看着手中做工精致的荷包,突然想到,点心是礼物,荷包人家可没说送。 “我家还有很多,这个你就留着吧。“墨煊大方地说道。 “那真是谢谢了,我正愁没地方放这些点心呢!“张子桐笑着道谢道。 这边正说着,河边路上远远跑来几个小孩,远远就听见谁在嚷, “在那里,三少爷,那个丫头在河边那里!” 这又是哪家的少爷?张子桐再四顾一番,没看到这里除了自已,还有别的丫头在,难道他们是冲自已来的。 等那群小子们离近了,看到领头的那个小屁孩子,张子桐就确定了,他们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来的是李三孬,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门,发型也是。 有留偏顶的,有留茶壶盖的,还有扎勃角的(就是冲天辫),只有李三孬扎着头巾携美闯无限。 他这扎法很随意,有点像现代的嘻皮小子,而且还是块印花的,再加上他那一身灰色棉绸蓝灰色箭袖的短衣角裤,吊而郎当的神态,就跟个流氓小痦子似的。 “臭丫头,可让我逮着你了,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李三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跑了,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想找你算账呢!”张子桐抬着下巴就迎了上去。 之前他们还碰到过一次,那次只有李三孬一人,而且二福姐还跟在身边,远远的看到李三孬二福姐就拉着她往家里跑,跑到家后,把她推到屋里,拿着院子里一根两指头粗的长竹杆子,就又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又回来了,怏怏地说道, “算那小子溜得快,不然,我抽死他!好歹捅他两个血洞,给你报仇……“ 赶情是抄家伙找李三孬干仗去了。 李三孬一见张子桐就跟个斗牛似地快步欺上前来,张子桐的眼眯缝起来,他难道还想打自已不成。 “你想干什么?”一道果绿色的身影挡在张子桐面前,张开手把她护在身后。 李三孬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墨煊一下,语气很是轻蔑地说道, “臭丫头,你什么时候跟这个二椅子搞到一块去了!” 二椅子?这是村里骂人的俚语,专门形容那些形态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般多于来形容戏子或男生女相的人。 “你给我让开!”说罢,便推搡了墨煊一把,墨煊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仍旧挡在张子桐的前面。 “哟,挺硬气的吗,再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揍!”李三孬又逼近一步说道。 “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打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大大夫!”墨煊硬气的说道。 “你们谁敢动我家少爷!”墨家的那个小厮眼见着自家少爷要吃亏,少爷要是受了什么伤,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即使害怕也只须硬顶着了。 “在本少爷面前称少爷,胆挺肥的啊!你们上!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 “是,三少爷!”那些男孩子磨拳擦掌的就围了上来。 “住手!”张子桐从墨煊的背后走了出来,对李三孬说道, “你不是找我吗,樊扯其他人干什么,你即然说要找我算帐,好,那咱们就好好的算算帐,看到底谁该找谁算账,到底是谁理亏,这次,我绝不跑开!” 张子桐插进两方对峙的中间,背地着墨煊,面对着李三孬。 “说吧,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我算帐,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张子桐双手抱胸,偏头瞠目地看着李三孬说道。 “你还有脸说,你说,那天,是不是你硬要跟过去的,是不是你自已没站稳滚下去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错了,我爹打我,我娘骂我,就连大哥他们都数落我,本少爷瞥了一肚子气,不找你算帐找谁啊?找谁?!”李三孬连气带怒地说道。 “嗯,你说完了?没话说了?那么该论到我说了!”张子桐安静地听完后,平静地问道。 “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李三孬指着张子桐说道。 ------------ 第十四章 三观正的好孩子,小黑 人和人真心不能比,看看那个混不吝的李三孬,再看看小黑……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张子桐伸出一根手指头,开始说道, “第一,你撵我之前,有跟我说过原因吗?有跟我说山上很危险吗?有彻底地阻止过我吗?” “第二,虽然是因为我自已没站稳摔下去的,但是你不推我,我会摇晃吗?还有我摔下去之后,你有马上救我下山吗?有马上找大夫给我治伤吗?” “第三,你家里人打你骂你,你该找你家里的诉苦说怨,而不应该没事乱迁怒,发作到我身上,你这叫欺软怕硬的懦夫行为,你知不知道蛋王!” 李三孬涨红着脸,指着张子桐说道,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告诉你那些?为什么要管你?为什么要救你?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因为你年纪比我大,知道得比我多,大得照顾小的,让着小的是应该的;路上别人跌倒了,扶持一把,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拉一把,这是起码的道德规范,人人都懂得,人人都应该做,而你没做到,所以就会受到谴责,受到数落,你该着的!”张子桐不惧李三孬地抬着头大声说道。 “你……你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所受得这些委曲,这些气都是因你而起,就得找你算帐!” 对于张子桐嘴里所说的什么道德规范啊,什么谴责啊,他是一个字没听懂,只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臭丫头没服软,不认错,还数横挑鼻子数挑眼地数落他的错。 “你以为就你委曲吗?我tm才是最该叫屈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离开我原来的地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什么劳子时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原来所有的一切,什么都得重新来过。” “你知道因为我的伤,我娘她掉了多少眼泪,我爹叹了多少气,我哥和我姐有多气,还有我……” 张子桐说到这里,猛地跳到李三孬的眼前,小手一抬,“刷“地捋起留海,将那块醒目的,凹凸不平的,鲜红似翻肉的,恐怖的疤瘌暴露在他眼前。 “啊!”李三孬猛一看到那块血肉似的疤瘌,惊吓得倒退一步,指着张子桐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的杰作,这个疤瘌永远都不会消了,我的脸毁了,将来嫁人都难了,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你说,我该找谁去?该不该找你算账?你说到底谁该找谁算账?啊?!” 最后的那个啊字,张子桐说得异常凶狠,兼之瞠目咬齿,一付想要吃了李三孬的样子,吓得李三孬和那些随他同来的小孩子,齐齐一抖,随后不知道哪个小孩带着惊惧喊了一句, “丑八怪……”溜之大吉后,其他小孩都一哄而散,只有一个顶着留着茶壶盖的小孩子留在李三孬的身边, “三孬,咱快走吧,小心这丑八怪赖上你……” “嗬……哼……”张子桐听后气得真瞪眼,狠盯了那个乱说话茶壶盖一眼。 李三孬仿佛被吓呆了,任凭茶壶盖拉扯着他向后退走,视线直直地看着张子桐,走老远了,还朝向这边。 “呼!”见他们都走了,张子桐的肩膀一垮,感到全身都没劲了软绵绵的。 刚才凑着骂那个小屁孩子,把她心中的仅剩的那些不平不甘怨气给发泄了出来,一身轻松,觉得身体都能飘起来了似的重生千年后。 “原来你伤在额头上,被头发盖住了,难怪刚才没看到!”墨煊走过来看着张子桐的额头说道。 张子桐连忙扒拉了一下留海,盖住那个铜钱大的疤,吓着那个小屁孩子没事,吓跑了自已的新朋友就不好了。 “别看,吓着你!”张子桐整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说道。 “没事,我身上也有个疤,比你这个还大呢,不过才过了一两年就小了不少,你别担心,我家里有专门祛疤的药,是太……呃,是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用着挺好的,我下次拿来给你,你每天都涂抹一遍,应该耽误不了将来嫁……嫁人,咳……”墨煊说到后来神情有了些扭捏和不自在。 “呵呵,谢谢你,小黑!”张子桐稀罕地看着墨煊。 真是好孩子啊,三观正啊。 “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药又不是我作的。” “不光是因为这个,还有你刚才挺身护我,真是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张子桐大笑着说道。 “你都说我们是朋友了,就别说这些了!”墨煊这次试探着回拍了张子桐的肩膀,见她毫无异色,才大胆地担下去。 “少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夫人午睡这会儿也该醒来了,万一找不着少爷,小的的屁股可就要受罪了。” 那小厮见他家少爷跟这个小泼妇似的农村丫头,越处越是开心,心理隐隐感觉不妥,故意抬头看了看天侯,夸张地出声催促道。 “没事,我事先向母亲禀告过了,她不会寻你的错的!”墨煊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 “可是,少爷,这下饷读书的时辰也快要到了啊,咱们怎么着都该回去了!”小厮的眼睛转了转,换了个理由,再劝,还瞄了张子桐一眼。 张子桐全当没看见,急死你,看你刚才还狗眼看人低。 “我说你……”墨煊瞪向小厮,小厮立马赔笑,带兼带恳求, “少爷,不是小的想催您,实在是时辰差不多了啊……”小厮苦着脸,望望天,又瞅瞅墨煊,再瞄瞄张子桐,这次眼神里有了些恳求的意味。 “你这还不叫催,到底是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好了,小黑,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家里的药估已经熬好了,等着我回去喝呢,下次见面,我们再接着聊!” 张子桐见那小厮难作,不管他是真是假,如果因自已的不松口,而弄得墨煊他们主仆不和,就太不值当了。 并且俗话说得好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想和小黑建立起长期的伙伴关系,还是不要得罪他身边的人为好啊。 见张子桐如此说,墨煊只得叹了口气, “那好吧,下次,我们还在这边见面吗?” “好啊,这边离我家挺近的,要不,下次你来,我带你去我家里玩!” “好,一言为定!” 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墨煊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张子桐在心头盘算好下次见聊什么,想从他那里打听关于这个时空的哪个方面后,甩着荷包向自已家门走去。 ------------ 第十五章 宅门一角 庭院深深深几许,站在门外觑一觑……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小回廊阑干曲曲折折,丫头仆从们在回廊和黛瓦粉墙间来回,步履匆忙无声蛋王。 “夫人午睡醒了,快去打水!”一个穿着浅紫立领窄袖中衣,鸦青长褙心的四十许人的中年妇人从堂内掀帘走出来吩咐道。 一个穿着天青色紫碎花斜襟短比甲的丫环立马上笑着上前回道, “王妈妈!刚才听见屋里的动静,紫烟姐姐就已经命丫头们都备好了!”。 妇人王妈妈嗯了声,又问道, “花露呢,也兑好了?” “好了,妈妈您就放心吧!”丫环笑着伶俐地回道。 “嗯,你们进来吧!”王妈妈颔首让他们进了去,然后她又吩咐门外侍立的丫头, “去紫菡院里通报一声,就说夫人醒了,请少爷过来!” “是!”一穿艾绿色对襟长比甲,腰系淡紫色汗巾的丫头,领命转身沿着回廊而去。 墨煊刚踏进垂花门,就看到他屋里的大丫头紫霞并带着几个小丫头在那里着急向门外张望,看到他就涌了上来,紫霞一脸急意地说道, “哎呀,我的少爷,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夫人都刚才都派人来院里叫你了!快回屋换衣服去吧!” “你别急,我出去,是母亲允了的,不会说你们的!”墨煊被丫头们拥着,边走边一脸惬意烂漫地说道。 紫霞闻言观色,笑着问道, “少爷出去一趟,回来就满脸喜色,想是遇到什么可心的事了,等会儿也说道给我们听听,让我们这些终日里闷在院子里的丫头们也沾些喜气,涨涨见识!” “呵呵,没什么,只是新认识了个朋友,她说要邀我下次去她家玩!”墨煊此时心里十分高兴,紫霞是从小就照顾他的,算是他身边最近最值得信赖的人,她动问,也就自然的对她说了。 “朋友?是这附近的农户?”紫霞面色仍旧带笑地问道。 “嗯,就是上次送我玉米和地瓜,上上次替我打抱不平,再上上次给我指路,再……” “行了,我的少爷,这一次一次的早就成了朋友了,怎么这会子才论起来?” 此时众人已回到自已的院子,进了屋,紫霞正在替墨煊更衣,换下身上的果绿色外衣,换上件天青色盘晶紫色软绸圆领的棉绫家居袍衫,边蹲下身子给他系腰间的淡紫素色宫绦,边不停地问道。 “这不同,以前只是点头之交,萍水相逢,这次可是互通了姓名的,可不就是相知相交的朋友了吗?”墨煊两手向身侧展开伸平,任紫霞在他身上施为。 紫霞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整了整衣摆,站起身来,从墨煊身前绕到身后,再次蹲下整理后面的衣摆,才开口说道, “那不是个才五六岁的乡下小丫头吗,怎么就和少爷成了朋友了?” “以后见了面,你可别叫她乡下小丫头,她可厉害着呢,今天就把五六个跟墨平那般大小的男孩子给吓住了!”墨煊笑着说道。 “见面?少爷难道想把她领到庄子上来?”这下子紫霞脸上的平静不见了,明显得吃惊不小,只是她蹲在墨煊的身后,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没有,就是想着,她邀我去她家里玩,礼尚往来,我也该领着她来咱们庄子上玩不是重生千年后!”墨煊就是论事地说道。 紫霞沉默了一下,再次笑声扬起, “这道也是!” ……………… 与此同时,正院上房里。 花罩上面垂下的珠帘,隔断了人们看向室内的视线,一个身穿褐色棉布短衫的汉子,正躬身向帘内禀告着。 “张家的二儿子,……祖辈都住在这里……小女儿……家世清白……上个月摔伤……” 说得竟然是张顺福和她家里的情况。 “你下去吧!”是刚才那个王妈妈的声音。 “是!”褐衣汉子,始终垂着头,直到退出屋门外,才直起身,转身迅速离去,那是一张很大众的脸。 “妈妈,我真是对不起煊儿,带着他跟我来到这里受苦,连个同年的像样的玩伴都没有,遇见个乡下丫头,就跟个宝贝似的,高兴成那样,这要是在……还不到处受人捧着……”一个如清晨滴露似的声音,在珠帘内幽幽地响起,清响冷然,如泣如诉。 “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说了,少爷非常高兴,少爷自从来到这里,身体渐渐的好了,性子也渐渐的开朗了,这会子还会主动交朋友找伴了,这一切不是正朝好的方向发展吗,处境可比在府里强多了……” “这算哪门子的伴啊……”妇人不以为意地说道,语调到不似刚才那么凄清了。 “母亲!”此刻墨煊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煊儿来了!”露珠的水份似遇见了阳光,顷刻着蒸发了,喜悦轻扬。 ……………… “阿福!阿福!”在快到家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二福姐拿着根烧火棍向她奔来,眨眼就到跟前,一上来,啥也没说,没拿棍子的那只手,就开始在她身上乱拍乱摸, “怎么样?有没有被怎么样?” “姐,什么怎么样啊?你是问伤口吗?没事啊,不疼了!”张子桐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是这个,是李三孬,那个小混蛋,他刚才找你麻烦了是不是?他可真会钻空子,趁着我在家里给你熬药,你身边没人跟的时候,带着人堵你……”二福姐单手插腰,气哼哼地说道。 “姐,你怎么知道了?” 这二福姐真是神了,待在家里不出门,两耳就知门外事。 “三羊婶家的春花来给我报得的信,哼,他人呢?”二福姐往张子桐身后以及四周张望着问道。 “早跑了!被我吓跑的!”张子桐得意地说道。 “被你吓跑了?你用啥吓跑他的?”二福姐一听李三孬跑了,恨恨地拿烧火棍在地上敲了一下泄愤,拉着张子桐的手边往家走,边问道。 “这个呀,走到家里我当着娘和你的面一起说,否则,你问过了,娘不放心,肯定还会再问一遍的,废两下里口舌……”张子桐亲腻地握着二福姐的手,笑着说道。 “那好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有没有吃亏?” “没有,对了,姐,我还认识了个新朋友……” ------------ 第十六章 家教甚严! 闻到味了没?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哈哈哈……”二福姐听到张子桐讲到李三孬被吓傻了似的被人拖着走,哈哈大笑,并夸张子桐, “吓得好,最好吓得他不敢出门,不敢黑灯上茅房,不敢一个人睡,昨上做恶梦吓醒,喝凉水也能塞牙缝,平地也能摔个大跟头,人家屋顶上掉片瓦也能砸到他……” 张子桐听了,嘴角有点抽抽,那得多丑,才能达到二福姐所说的这么震憾的效果啊! “丑八怪……这……这要是在村里面叫起了来咋办啊?”福妈听后却担扰地蹙起了眉头。 二福姐敛住了笑声,细眉一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掐着腰说道,很有气势地抬着下巴说道, “哼!我看他们谁敢?谁叫?我撕了谁的嘴!” “二姐好厉害噢!”顺福拍手甜笑道,还很狗腿地从旁边小方桌上端了碗水,递给二福姐, “二姐喝水!”然后又端了一碗给福妈, “娘,你也喝水,多喝水我的弟弟或是妹妹才能长得水水嫩嫩的啊!” 福妈这几天味口不好,食物在体内停留的时间就会较长,多喝水多排尿,能有效让有害物质在体内停留的时间缩短。 再说了,一口温温润润的水下腹,体内舒畅,气才能顺畅不是。 “哎!”福妈顾不得忧心,忙接着小闺女孝敬的水喝掉。 张子桐怕福妈再接着提起刚才的事,便把从墨煊那里得来的点心拿出来, “娘,你看这是什么?” 福妈接过那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脸上的神情很是赞叹地说道, “这荷包上的绣活可真精细,光针法就有五六种,料子也好,阿福你这是从哪得来的?”福妈抬头问张子桐,温柔如水的眼中,难得见了一丝严厉。 “娘,这是阿福从她刚认识的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来路,你别吓着她!”二福忙出声道。 “朋友?咱们这方圆百里几个村里的人用得起这种料子的人家,怕是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你说说是从谁家得来的?”福妈的神色软了软,但还是硬起了口气。 “是从……”二福姐又想帮腔,却被福妈一眼给瞪了回去, “让她自已说!” “娘,您放心,您还不放心女儿吗,在您的苦心教导下,我哪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啊,这是住在山脚下庄子上的那家小少爷送给我的!” “当真?” “当真当真中古世纪!”张子桐笑着蹲到福妈的身前,扶着她的膝盖,笑盈盈地说道。 福妈审视着张子桐的神色,张子桐只天真无辜地甜甜地笑。 福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着说道, “就算是人家送你的,没事没非的,你也不能平白的收人家东西啊……“ “不是平白的,是上个月,我送他玉米和地瓜的回礼,这个荷包是附赠的,回礼在里面,是两样小点心,我尝了两块,可好吃了,就想着带回来让娘和姐也尝尝,娘平常给我说过不要占人家偏宜,我都记着呢!娘,你快尝尝看!” “好阿福,姐姐真没白疼你一趟,娘,你快打开,让我吃一块吧,大户人家的东西呢,不知道比县上果子铺里卖得怎样?”二福姐捏了捏张子桐的小脸,然后,蹲扶在福妈的另一边膝盖上央磨(缠人、撒娇)她。 福妈看着手里的荷包沉默了会儿,才抬头对张子桐说道, “阿福,刚才是娘错怪了你,娘平时对你们管得严了些,娘心里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就是怕你们一时不小心做错什么,落个不好的名声,那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的……”福妈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和痛心。 “哎呀,娘,您别说这些了,果子味都勾得我流口了,您快让我尝尝吧!”二福姐的脸有点发白,但还是笑着撒娇道。 张子桐看福妈和福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按奈住心里的惊异,只笑着说道,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我不会怪您的,快别说这个了,您看二姐那馋样,快回她一块吧,万一馋极了她,她要咬我的肉来吃了!” “不咬你,咬谁,谁让把这东西亮出来勾搭我的!”二福姐脸色好转,笑着点了点张子桐的鼻尖。 娘仨儿就边吃点心边听张子桐说道她是怎么认识墨煊的。 ……………… 晚上张子桐他们三个都睡了,福妈向福爹提起了山脚下墨家的事, “他爹,那户人家是什么来路,我听人说,那家人门户很紧,里面平常连个声儿也不出,他们这样,我总觉得有些……阿福今天跟那家孩子还交了朋友,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我也不太清楚,去年冬上听说他们来那些,村里传得厉害,也不知道真假,我倒是听元江哥提过,那家人来路不简单,非富即贵,是他家老二说的,我下地时见过两三次庄子上出来采卖东西的阵仗,早年时,我去县里或更远的地方帮过工,也算见识过一些世面,的确和普通的富户做派不同,行走间都有个规矩样子,我看着有些像官眷家仆……“福爹压低了声音说道。 “官老爷?……那怎么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了……莫不是犯了什么事儿,这才闭门不出……”福妈眉头猜测道。 “好像是因为那家里没有当家主事的男人,才整日紧闭门户的,……也许是正因为家里只有孤儿寡母的,才不经常与外面来往吧,你别担心,我明天再去元江哥家打听打听!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嗯……哈……今天,阿福把从那家小少爷那里得的点心,带回家来,留着给我和……“福妈打个哈欠,偎进福爹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睛,想起了什么似的,抿嘴笑着说道。 福爹胸腔震动,闷声笑了, “你都提了好几遍了,我知道,你高兴,咱家阿福懂事了……好了,快睡吧……” 第二天,张子桐是被二福姐的怒骂声给吵醒的…… ------------ 第十七章 丑八怪! 谁是丑八怪?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丑八怪与狐仙双修的日子!丑八怪!你家有个丑八怪!“ “丑八怪!爱作怪!没人理!长大了没人娶!” 一大早,福爹和大福哥都下地后,村里没事乱窜的臭小子们就围着张子桐家的大门,在那起哄叫嚷!还往门上扔小土块。 “吱呀!”大门开了,二福姐拿着个扫院子的大笤帚从门内奔出来,朝着那些小子就使劲往地上扫土,尘土飞扬,那些小子们被子呛得都远远地散开了。 “走开!走开!谁再敢围在我家门前瞎叫唤,我撕了他的嘴!”二福姐在尘土飞扬中持笤帚而立,单手掐腰,好不威风。 眼睛一扫,发现屋角后缩回去一个脑袋来, “二赖!你个王八蛋,给我回来,说,这是不是李三孬那个小坏种弄出来的事?” 二福姐追过去,只看到一个慌张逃离的茶壶盖脑袋,不是昨天李三孬身边的那个小子是谁。 “哼!二赖、三孬真是坏到一处去了!”二福姐跺跺脚,啐了一口气说道。 二福姐气哼哼走回来,“哐当”一声关了大门,将笤帚放在门后头,脸上气愤难消地进了屋。 看见福妈坐在堂屋正中,脸色不是很好,心中的愤火往下压了压,笑着说道, “娘,你别担心,我刚才骂了他们一顿,他们不敢这么嚷嚷了,要是再嚷嚷,我找到他们家里去!” “唉,还是叫起来了……”福妈满面忧色地叹了口气。 “娘!姐!出什么事了?” 张子桐在屋里炕上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那些小破孩子们说得什么她都听到了,二福姐的嗓门那么大,她当然也听到了,心里也是恼怒非常,那个小屁孩子还真是小肚鸡肠、阴魂不散的。 真是欠收拾。 但是她不能让福妈为这事再操心,于是便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地出了被窝下了地。 福妈和二福姐对视一眼,二福姐笑着走过来说道, “没什么事,是菊香来找我玩呢?你知道她嗓门大,吵着你了是吧?” “噢,原来是菊香姐姐啊,我说怎么吵吵嚷嚷的呢?怎么没看到她人呢?“张子桐装模作样的东瞅西看地找人。 “呃,走了!她娘把她叫去帮忙烧锅揍饭去了(升火作饭)。来,姐姐领你去打水洗脸!” “不嘛,我要娘帮我洗!“张子桐顶着伪萝莉脸扑到福妈怀里撒娇。 “哎,你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娘,就忘了姐了,也不想想前些天是谁照顾你来着,现在倒嫌气起我来了!”二福姐好笑地说道。 “不嘛,我就要娘,娘身上有香味!”看着福妈的注意力被转移,脸色也有些好转,继续卖萌缠磨人。 “那,你是嫌我身上的味不好了?”二福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做出一付很生气的样子。 张子桐吓得把脑袋往福妈怀里钻了钻,穿着小花裤的屁股露在外面,拱来拱去的,像个乱跑地钻窝的可怜的小花狗。 “噗!”二福姐被逗乐了,往前上步,高抬轻落的拍在张子桐的屁股上, “顾头不顾腚(屁股),你以为这样,我就打不着你了……嘿嘿……”二福姐见屁股上挨了一下,更加死命往福妈怀里躲的阿福,笑着要往外拉她中古世纪。 “娘,娘,救命啊!” “哎呀!娘,你就知道护着阿福!”二福姐哎呀了一声,估计是被福妈教训了,接着响起福妈的带笑的声音, “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该认着她,你去打水来,今天我帮阿福洗脸!” 耳中听到二福姐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两声,往外走的声音,立刻从福妈怀里抬起头来,说道, “再兑些热水,天凉了,井里打出来的水乍凉(冰凉),我怕冻!“ 冻着她倒不怕什么,就怕福妈等会儿碰到冰凉的井水,给激着,身体有个好歹出来。 “用凉水洗脸好,皮儿紧!”二福姐嘟嚷道。 “我才不像二姐那么爱臭美呢,我只管要舒服……” 当天,福爹和大福哥下地回来,福妈背着张子桐向福爹说了这事,气愤难平的地说道, “咱家阿福都磕成这样了,我也没向他们说什么不是,可那三小子还这样糟践人,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去,除了打听庄子里那事,把这事也给元江大哥他们说说,让他们管管,那孩子,他们早该管管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别气……” 当然阿福是故意让他们背的,偷偷的躲在里屋把话都听了去。在心里鼓励福爹快去告状,最好让那个臭小子,再吃一顿胖揍。 接下来两三天,张子桐就没怎么出家门,一是避风头,一是在家里哄福妈开心,怀了孕的女人本就敏感,再加上一些风言风语,还真怕福妈心情忧郁。 天气情好,福妈坐在屋檐底下边晒太阳,边缝制小孩子的衣服。 大红的棉布,洗了好多遍水,弄得软软的,摸上去就舒服, “娘,这里面到底是弟弟呢,还是妹妹呢?” 自从第一次隔着衣服感觉到小胎儿的胎动,张子桐就喜欢上了趴在福妈肚子上听胎动,那种生命的跃动,真是非常奇妙的感觉。 “那阿福喜欢弟弟呢,还是妹妹呢?”福妈看了张子桐一眼,笑着问道。 张子桐装作为难地抓了抓头,然后撅着嘴呐呐地说道, “妹妹好,我可以把我的东西都送给她,给她扎小辫,带着她玩,弟弟是男孩子,肯定会找哥哥玩,不找我玩!” 福妈听了直笑, “那好,娘就给你生个妹妹,陪你玩!” “嗯!”张子桐用力点头,表示很高兴。 谁知刚才那无意的一抓,跟捅了蜂窝似的,头上开始痒个不停,一开始还是一只手挠一下,最后变成了两只手抱着脑袋挠痒。 “阿福,咋了?咋老挠头啊?” “不知道,就是痒!”张子桐觉得头皮被挠的热辣辣的,跟了火似的,但是越挠越痒。 “该不会生头虱了吧……” 福妈脸色一变,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 ------------ 第十八章 虱子会咬死人吗? 打死它,流出自已的血的东西除了蚊子,还有虱子…… 新书上传,求推荐,求收藏…… ………………………… 张子桐坐在小板凳上,被二福姐按着头,膝盖顶着胸口,跟个劳改犯似地动也不能动, “别动,我正给你逮虱子呢!” 二姐的手指利索在头发间穿梭,就跟那巡查大队似的,对她的头皮进行地毯式搜索,她想她现在的发型被折腾肯定比犀利哥还犀利,并且,还时不时的会听到,像是挤粉刺时那种浓水被挤爆的声音全能闲人全文阅读。 “姐,虱子是什么啊?”张子桐乖乖在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心中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大。 虱子?她可不认为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位森林之王,否则,位置应该调个个,她在上头,否则她这点小地方,跑不开人家的那四条腿! “手张开!” 张子桐感到二福姐从她的头皮上捏起来一个什么东西,递到她手边,她下意识地伸开了手掌,然后看到一个小黑点从二福姐的指甲缝里掉到她的手心里。 然后她看到那个小黑点在她手掌心里动了动,然后就开始移动,那种被极小极软的东西骚着皮肤的感觉暮然升起。 张子桐的手抖了抖,然后僵直着身体,忍耐着那从手掌心迅速向全身扩散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精神性麻痒,将手凑到了眼前,睁大眼睛看着手掌心那个极小的东西。 只能勉强分清楚躯干和腹部,躯干两侧是脚,比头发丝还要细,分不清楚是几对,腹部成椭圆形,在手掌心以不算慢的速度爬行,那一挪一动,所造成的触感,让心里都开始痒。 “……姐,就是这个东西在我头顶上爬,所以,我才感到痒的吗?”张子桐的声音有点发抖地问道。 “这东西怎小,谁能感觉到它爬啊,你感到痒,是因为它在吸你的血,就像蚂蚁夹似的……”二福姐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然后扳正张子桐的脑袋, “哎,你抖什么呀,我刚才逮着两三个挤成团的,正想着一下子挤死呢,你这一动,都挤偏了,只挤着虮(ji三声)子……“ “虮……虮子,又是什么?” “虮子过几天就会变成虱子,贴着头发根长,最是难弄……” 张子桐已经听不清二福姐接下去说得是什么了,她脑中反复的在想着,吸血,挤成团,虫卵,视线开始摇晃,看着已经爬到手背上的那个虱子,一眨眼,她好像看到,虱子由一只变成两只,两只变成四只,四只变成八只,直到成千上万,在全身蠕蠕地爬动。 “啊!“ “啪!”的一声拍掉了手背上的那只虱子,尖叫一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突然的起身,把正在贴在她背上给她灭虱子的二福姐给顶了个跟头。 “啊!”张子桐尖叫着,使劲的揪着自已的头发,她脑海中仿佛看到那只灰褐色的小虫子,正在钻进头皮,钻进她的血管,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侵蚀她的身体,然后自已的血肉很快地被它们啃食殆尽,只剩一付白骨的恐怖画面,必须消灭它们。 “阿福,你这是咋了?“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们俩的福妈,放下手中的针线,担心地站了起来。 “啊!我为什么会长这个,我会被咬死的,必须杀死它们……”张子桐觉得自已快要崩溃了,惶然的四顾,想找武器,想着怎么才能消灭它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身上怎么会长这么碜人的东西,她住不下去了,她想回去! “……我要走,我要回去,我不要死在这里!”张子桐顶着犀利哥似的头发,一脸的惊恐见鬼的表情,抱着脑袋就要往院子外面跑去。 “阿福!阿福,你听我说,听我说!”二福姐一把抓住急得像无头的苍蝇似的张子桐,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想笑但是看到张子桐那吓得够呛的表情,又笑不出来鉴宝天书。 “别碰我!别碰我!跟定是你们传染给我的,我从来没长过这个东西……”张子桐甩开二福姐的手,一脸惊恐嫌恶地看着她,仿佛她是病毒传染源。 二福姐一下子愣住了,福妈也感觉到了张子桐是真得被吓到了,扶着腰一步一颠地要过来安抚她,却被张子桐大叫着给阻止了前行的脚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福妈看着张子桐那冷漠又陌生,防备又惊恐的眼神,心一下子揪疼了,扯下衣襟上的帕子,就开始抹眼泪, “阿福啊,我是娘啊,你又不认得的娘了吗?是不是头又疼了……” “张顺福,你够啊你!瞎咋呼啥,这村里谁没生过虱子,也没见咬死了谁,你大白天的,发什么臆症了啊你!” 张子桐的突发状况,福妈的嘤嘤啜泣,让二福姐瞬间爆发了,她插着腰,瞪着眼,嘲张子桐喷火, “这段时间因着你受伤,家里头都照顾着你,有什么都紧着你的,紧着你吃,紧着你用,没想到倒惯得你作起幺来了,还冲我嚷嚷,甩我脸子,你站在那别动,再甩我脸子,信不信我拿井绳把你捆起来!” 张子桐一下子愣住了,那句“谁没生过虱子“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二福姐气冲冲地就要向张子桐这奔过来,被福妈给拽住了, “二福,你看你,你吓着你妹妹了,她身体还没好呢……” “那……你,也生过虱子?“张子桐愣愣地看着二福姐问道。 二福姐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瞪了张子桐一眼, “我已经好几年没生过了,这下子估计又得被你给传上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偷偷地给你洗头……” “不洗头,就会长虱子吗?“张子桐傻傻地问道。 “村里的那些个穿开裆裤,邋里拉遢的,到处滚的小泼猴,谁头上不长虱子,也没见死过人!” “不会被咬死啊……”张子桐松了口气,身子摇晃了一下。 “没见过咬死,今儿倒可能见着一个被吓死的……”二福姐哼了一声说道。 “二福!”福妈不高兴地瞪了二福一眼。 “太好了!”张子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她看到那吸血的虫子的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异形降临,生化开始,世界末日了呢。 ……………… “疼疼疼……二姐,你轻点……” 张子桐觉得随着二福姐的动作,她的整个脸皮整体往上提了几寸。 现在,她又坐回了小板凳上,二福姐还是在她身后,此刻正在拿着篦子给她篦头。 那篦子是梳齿比普通梳子要密上许多的梳子,从脑门到脑后那么一梳到底,她感觉头皮都被揭去一块似的疼。 一下子过去,她就感到头顶盖被掀开了似的敞亮,一看篦子,好家伙,除了那隔应人的虱子、虮子之外,一大咎黄色的头发都被带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摸头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手底下的头发薄了一层。 ------------ 第十九章 最简单的办法 樱桃正在冲新书榜,走过路过看过的亲们,手里有pp的,请支持一二!打滚拜求…… ………………………… “姐,等等!” 篦子再临头顶,张子桐立刻捂着头,扭身问道, “姐,这样能把虱子除干净吗?” “想得美,哪能那么容易呢,得每天篦头,还得用茶树叶子勤洗头,才能慢慢减少,什么时候除干净,那可说不准!对了,茶树叶子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噢……“二福姐对着张子桐幸灾乐祸地哼哼一笑,然后把她的身子扳过去,就要继续。 张子桐却不放手,不死心地追问道, “姐,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故意吓唬我的,对吧……” 这么疼,还除不干净,有必要想想,还要不要继续遭这老罪…… “去,谁那么小心眼……”二福姐白了张子桐一眼,头顶上动不了,那就篦脑后的头发。 “嘶……,姐,你轻点!”张子桐顾前顾不了后,不辛中招。 “咚咚”二福姐将篦子在旁边的小方凳上磕了磕,被篦下来的虱子,就滚了下来,然后,又用手指甲盖从篦齿的这一端划到另一端,“吡――!”得一长声,那些被夹在齿缝里的虱子、虮子就落了下来。 然后二福姐就放下篦子,用大拇指的指甲盖一个挨一个的挤,着着“啪啪啪”的挤爆的声音,张子桐打了个哆嗦,而二福姐竟然脸上还挂着笑,貌似很享受的样子――二姐,你好变t! 二福姐目光扫视了一遍,见小方凳上已经尸横遍野,没有可供她蹂躏的对象了,于是不满足地撇撇嘴,又拿起了篦子,双眼发亮地看向张子桐。 “嗖!”张子桐一手捂前,一手捂后,迅速来到福妈面前, “娘――”软软的一叫,向福妈求救。 “你姐没骗你,疼是疼了点,多篦几次就不会那么痒了,平日里多洗头,你要是不喜欢茶树叶的味道,我再问问别人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过一段时间慢慢的就会干净了……”福妈疼惜地摸着张子桐皱巴巴的小脸。 张子桐失望地垂下了眼,眼睛被一道反光刺激的一眯,待偏过光线一看,竟然是把剪刀,安静地躺在藤条编制的针线筐里。 张子桐摸了摸头上黄黄的头发,再瞅了眼虎视眈眈的二福姐,眯着眼想了会儿,伸手从针线筐里拿过那把翦刀。 “阿福,你要干啥,你……”福妈见张子桐突然拿起了翦刀,黑溜溜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泛着亮光的白刃,惊得从躺椅上坐起了身。 “哼哼……”张子桐对着福妈眯眯一笑,然后又冲二福姐哼了哼鼻子,头一偏,抓着一把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咔喳!”一剪刀就给剪了下来。 “咚!”二姐手里的篦子一下掉到了小方凳上,大眼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子桐, “你,你,你发啥痪疯啊你,嫌疼,我大不了轻一点,干脆一点,我就一个一个给你逮,你也犯不着剪头发啊!”二福姐急急的奔过来,要夺张子桐手里的剪子, “你剪了头发,想干什么,做和尚去吗?” 福妈也站起了身,过来夺剪刀,张子桐连忙把手拿着剪刀的背到身后,一是怕被抢走,一是怕伤着福妈和二福姐鉴宝天书。 “娘,姐,你们别急,听我说啊!”张子桐背抵着墙,不让后背露人。 “你看,我怕疼,头发不好,一篦就成把成把的掉,我估计等我篦完了头,虱子是没了,我这头发也保不住几根了,还不如索性剪了干净,还免受那份罪……“ 见福妈和二福姐,张口要劝,张子桐就立马说道, “而且我头的伤也才好,刚才二福姐给我篦头的时候,我就感到伤口有些犯疼,只是没说出来,一次两次的没什么,我也能忍得下去,可要是天天篦头,我就有些吃不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伤口的变化……” 张子桐捂着铜钱大的疤痢,一脸苦相地看着福妈说道。 “伤口疼,干嘛不早说……那咱就不篦头,让你二姐一个一个的逮……“ “不要,我害怕,只要一想有虱子在我头发里窜来窜去的,我就混身不自在,我要一下子就除干净它,剪了头发,它就没办法在我头发上产卵了,虮子没了,虱子数量就不会增加了,而剩下的虱子,没了躲藏的地方,也好抓了!”张子桐一脸坚定地说道。 “可是,可是,你是女孩子啊,哪有女孩子光着头的……”福妈还是犹豫不绝。 女孩子弄个光头,算咋会事啊?外头会咋着说阿福,会不会影响她长大后嫁人…… “我可以戴帽子啊,反正再过半个来月就进冬月了,戴上帽子也暖和!”张子桐笑嘻嘻地说道。 “娘,我看就听阿福的吧,反正她现在还小,大不了被人家叫一声假小子,村里因从小就泼而被这么叫的女孩子,也没见嫁不出去,等过上一两个月头发长出来了,就没事了!”二福姐知道福妈担心着什么,便柔声劝道。 扭过脸趁机给张子桐使了个眼色,张子桐得机,努力的拼着萝莉包子脸装可怜,博同情,最后终于将福妈这块高地攻下。 福爹和大福哥下地回来,看着满院子里晾晒的被单、被面,很是疑惑,放下农具,边接过福妈递过来的贴子擦脸拍土,边问道, “你们这是在家里干啥了?怎么把被单、被面都洗了,你身子不便,就算要洗,也该留着让我来洗啊!” “唉,回屋慢慢说吧!”福妈叹了口气说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福爹见福妈神色不畅,便关心地问道。 “唉,也没什么……” 虽然下饷被两个女儿忽悠着同意了,但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老想着自家小闺女怎么命这么苦,打生下来就长得瘦小,大夫说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得慢慢养,虽说没到打从吃饭就吃药的地步,但是三天两头的补药也没断过,前段时间还磕破了头,差点救不过来,这头才刚好,又长了虱子,把一头秀发给剪了,成了光头和尚,外头还不知怎么说三道四呢,小闺女听了,不知又该怎么难受呢…… “爹,喝碗水吧!”二福姐端来早就凉好的温水,给福爹和大福哥一人一碗。 福爹和大福哥干了一天的活,虽说有带水,但是凉水哪有温水好,端起碗来昂头就喝。 “爹,大哥,你们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们捶捶背……”张子桐这里从屋里跑出来,笑嘻嘻地迎接下地回来的福爹和大福哥。 “噗!”“噗!” 福爹和大福哥同时喷了,两双同样的浓眉大眼,看着奔过来的张子桐,目光集中在那颗锃亮的脑袋上…… ------------ 第二十章 天真很残忍!(求PP) 小孩的天性除了天真无邪,有时无意间还会很残忍…… ……………………… 铜镜扭扭曲曲成像,里面映照出来的是一颗锃亮的小脑袋。 粉团团的包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鼻尖微翘的小鼻子,樱桃小口,唇下还有个讨喜的唇窝窝。 此刻包子脸光脑袋正努力的顶心朝镜,眼睛使劲往上翻,眼巴巴的瞅了半天,才抬起头来。 “好像看不到了……呼,终于干净了……” 张子桐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松了一口气,将铜镜推回原处,从梳妆椅上溜下地,掀开布帘子,朝着西间喊了一声, “娘,我回去玩了!” 就踏出屋门往院子外面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掀帘的声音, 二福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花布,拉住她,不由分说地把花布盖在她头上,然后掖起边角,又缠上带子,最后一系。 “行了,出去吧!” “姐,你给我头上弄块布干嘛?”虽然头上没有头发,有些不习惯,但是头上绑块布,就更不习惯了。 “你的帽子还没做好,这几天你先用块布包着遮丑吧!”二福姐拉下张子桐在头上摸来摸去的手,刚弄好,别给弄乱了。 张子桐眉毛抖了抖,这叫遮丑吗,这样出去,恐怕会更加的丢丑吧…… 走出家门,门前是一条横着的东西向的小土路,小路北边是一荒草沟,听说以前是一条小河,后来为了铺垫通向村外的大路,以及为以后村里的住宅基地着想,就给截断了,所以成了一个荒草沟。 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她家的房子就盖在这条荒草沟旁,是村子的外围,以后村子里的人如果要扩建房屋,势必要往前盖,填平这个荒草沟。不过,此时只是有几处截断,铺了几条通向对面小路而已。 深密荒草沟时不时的会蹦出一些秋后的土黄色或枯草色的蚱蜢及其他的小昆虫,所以,张子桐是一路沿着路沿南边的墙边走的,这些小虫子,她道不是怕,只是一看到它们就想起了细菌啊传染什么的,心里特别膈应,特别是在生了虱子之后,就更加的敬而远之了。 走过四五家外墙,就来到了小土路的东面尽头,登上了通向村外的大路。 此时已经九月中下,地里的青纱帐已尽数收起,农人正在忙着赶着牲口翻土犁地,将留在地下的玉米杆茬子翻出来,有的拾回家当柴禾烧,有的晒干了烧了把灰洒在地里沤肥。 等把肥活的土壤翻上来,土地弄平整松软了,就开始种冬小麦了,一直忙活到九月末或十月初,等种完冬小麦,村民一年的农活差不多就结束了。待到来年打春,开始浇水,施肥,除草,直到五月开始麦收,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喔喔喔!”“吁吁吁!”“得得得!”“驾――”“哞――” 农人役使牲口的各种号子声,和彼此起伏的黄牛的哞叫,勾勒了一付忙碌的农耕画面。 田垄之上的火热景象,将张子桐深深的吸引了。这是热辣辣的生活的气息,与办公楼里那种紧张压抑的死气沉沉的忙碌气氛截然不同。 “在那里,丑八怪,在那里!”身后传来一些小孩子的吵吵声和杂乱的奔跑脚步声,将张子桐注意力给引到的身后癫狂之月最新章节。 她转过身,只见三四个四五岁的小毛孩子正呼朋引伴地向她这边跑来,嘻嘻哈哈地围观她。 “你们想干什么?”张子桐双手环胸,歪着头与他们对峙。 “丑八怪!”一个留着偏顶的小胖敦,挤马着眼睛大声喊她喊了一声,然后嘻笑着往后躲躲。 其他小孩子,也有样学样,其中还有个看起来不满三岁的被一个四五岁的牵着,流着哈拉子,喊了她一声, “丑丑!” 张子桐哭笑不得,她想起了上小学的时候在校园的草丛中发现一只不只怎么瘸了脚,跳不动的青蛙,同学们围观,大胆的小孩子会拿小棍时不时的戳一下那只青蛙, “咕呱!”青蛙一叫,他们就往后退,不叫了就再往伸前棍戳一下,最后……好像是被男生们用花坛里的鹅卵石给砸死了。 当时,好奇跟着围观起哄,等长大了,有时回想起来,小时候无知的孩子作得事情,有的挺残忍的。 就像围着她的这些四五岁的小孩子,他们或许从别人那里听到了,所以就好奇地跑来围观她,笑嘻嘻地喊她“丑八怪”看她笑话,或许他们没想着欺负她之类的,只是好奇。 但如果此刻在身体里的是个五岁的灵魂,恐怕会哭吧。 “快走开,再不走开,我就露出疤瘌吓死你们,听说上次那些看了我疤瘌的人,晚上一直作恶梦,梦见疤瘌妖怪去吃他们,你们也想作恶梦吗?” 张子桐的把手放到了头巾上,威胁着要拆开头巾露出疤瘌好吓唬他们,那些孩子果然惊叫着跑开,只不过那个不到三岁的小小子,没跑几步就“扑腾”一下子趴在地上,哼哧了两声就呜哇一声哭开了。 张子桐摇摇头,走过去,手伸到他的腋下,两手一抄,一时竟没抄动,仔细一看,这小小子,还是小胖包子呢。 手下又加了些力气,好不容易把他从地上抄起来了,没想到他嗷得一声,哭得更惨了,手脚还不停地乱动扑腾,小胖手还往她脸上挠抓,口齿不清地哭喊道, “丑丑……走开,丑八八,打你,打你……” 一不小心,脸上被抓挠着了,头巾也被扯偏了,张子桐眉毛一竖,火气就要上来,但是看着哭得满脸通红,还冒鼻泡泡的小胖脸,火又窝了回去。 这时那个跑走了的之前领着胖小子的小孩子又跑了回来,远远地看着张子桐不敢靠近,张子桐心里有火,冲他一吼, “还不快过来,把他领走,不是你家弟弟吗?” 张子桐一松手,正在扑腾的小小子,没站稳一屁股敦到了地上,一时间哭声大震,张子桐无奈又伸手肤起来,小小子哭归哭,手上可没闲着,一时间脸上头上又被挠了几下,头巾被快被扯了下来,盖上了眼睛,正好,此刻那个大点的孩子到了跟前,张子桐把小小子塞到他怀里,站起来转身就走,伸手想整头巾,谁知头巾的绑带早就松了,一扯竟然给扯了下来。 哭声嘎然而止,张子桐边走边扭头往后看,只见那个大点的孩子,瞪大着两眼,死盯着她,而那个小小子也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的光头,还抽抽泣泣地哼唧道, “头头……光……” 完了,估计明天丑八怪的外号就得升级了…… 来到上次的那片河堤前,远远的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身影…… ------------ 第二十一章 要入乡随俗,知道吗,骚年? 打滚求pp!………… ……………………… 张子桐边向等在那里的墨煊走过去,边抬着两手在整头巾,远远地就招呼道, “小黑,你来的好早啊听潮曲全文阅读!” 墨煊今天穿了件杏黄色提花缎秋衫,头上的童巾也换成了朱红色,扎系的方法与前次相同,巾前额中镶了块大拇指盖大小的水青色玉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还好,我差不多也是刚到!”墨煊笑着说道。 “哼,明明离家近却还没我家少爷来的早,一点诚意也没有!”墨平在旁边不满地嘀咕道。 “对不起,路上遇到一些调皮的小孩子,眈务了点功夫,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这次确是自已不对,来得晚了,道歉是应该的。 张子桐捂着头巾曲膝蹲身,看着墨平那挑剔不满的眼神,张子桐在心里暗暗嘀咕道,应该是这样的吧?电视剧里都这样演得,只是手没有交叠在腰间而已…… 墨煊的包子脸,粉腮鼓了鼓,明显得想笑,又忍住了,干咳了一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身前,虚抬了抬, “阿福,不用如此客气,你快起来吧!” 张子桐起身,瞄了墨平一眼,悄没声的问了一句, “刚才那个福礼,真得很难看?” “咳……嗯,还好,还好……”墨煊的粉嫩的小白脸,憋得通红,支唔着说道,然后看到张子桐从刚才就一直双手捂头,还不时地在上面又缠又绕的,便问道, “阿福,你为何捂着头,难道是刚才那些调皮的小孩子把你打伤了?” “没有,是头巾……哎呀,直是难弄,不弄了……”张子桐急得鼻尖都冒出了汗,还是没系好,一气,就把花头巾给拿了下来,叠吧叠吧给放到怀里了,一抬头却看到墨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怎么了?”张子桐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你,你的头发呢?”墨煊一身的斯文老成作派,毁得一干二净。 “噢,剪了!”张子桐摸摸光溜溜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剪了?!你怎么可以把头发剪了,你是准备做和尚去?可和尚没有女人啊……”墨煊小盆友有些风中凌乱了,蹙着眉尖,围着张子桐转圈,看一眼,就叹一口气。 和尚?又是和尚,从她光了头至今,所有见过她的人打趣她时都说的是和尚, “为什么是和尚?我是女的,就算绞了头发,也该去做姑子去啊?难道这里没有姑子?”张子桐纳闷地拉住转得她眼晕的墨煊问道。 “姑子倒是有,不过,我没见过姑子是绞了头发的啊,都是带发修行!” “带发修行?”天啊,难道历史是在拍片,这个剧里可以带发,那个剧里必须光头? “是啊,以前我们府里就有个庵子,奶奶逢节就时常去那里听那里面的庵主布经讲道,其他往来的府里也有家里有庵子的,城外也有个清月庵,那里的姑子虽说带着帽子,但是帽子下面的很明显有头发的啊……”墨煊据实以争地说道。 “我不信,赶明我要亲自去尼姑庵里看看……” “那可能有点难,你们这附近没有庵子,只有大城镇里才可能会有……”墨煊看了张子桐一眼,犹豫地说道。 “尼姑庵很少吗?你不是说你们家里就有吗?让我去你家看看那些姑子呗……”张子桐看着墨煊,笑眯眯地问道癫狂之月最新章节。 “不是庄子上,是在天启城……呃……”墨煊说到这里,就立刻敛了口,脸上浮现一丝懊悔的神色。 “天启城?哇,小黑,原来你家在京……唔……“张子桐的嘴被墨煊慌乱地用手捂住,他四处瞄了一眼,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你小声点……“ 张子桐点了点头,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已知道了,然后眼睛往下挖了挖墨煊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示意他放开手。 墨煊这才注意道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动手捂住了张子桐的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手心上,痒痒的,他像被蛰到一般倏地收回了手,脸颊通红,呐呐地道歉道, “对不起,刚才一时情急……我不是有意……有意占你偏宜的……”说到最后他都不敢正眼看张子桐了,红着脸觑着眼只眼一缕一缕地往张子桐身上偷瞄。 张子桐见状,心里怪异地看向墨煊小盆友,他想太多了吧,太敏感了吧,他现在才多大点,自已才多大点,现在就搞男女大防了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煊小朋友这付春心萌动的羞态为哪般啊,为哪般?古诗有云,“少年不识情滋味”,他这么小,就情窦初开了吗?他有几岁,七岁?八岁? “小黑,你几岁了?” “七岁零十个月,我的生辰是十一月初八,马上就要满八岁了!”墨煊一见张子桐动问,立刻回答道。 还不到八岁啊?张子桐在心里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小黑,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果然,墨煊的脸急速窜红,双眼水汪汪的吭哧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负……负责的……” “你想怎么负责?”他越羞窘,就越引人调逗。 墨煊脸色的潮红地迅速抬头看了张子桐一眼,咻得一下又立刻垂下头,像蚊子哼哼似地说道, “我会娶你……”声弱,但却连贯清晰。 倒把张子桐给唬得一愣,她以为他会给说赔偿之类的话呢,她可不想被个小正太给套牢, “看你急的,刚才只不过是逗你玩的,谁要你负责,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看不出来,你脸皮倒挺厚的!”张子桐捂着嘴呵呵笑着说道。 墨煊抬起脸来,固执地,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我是认真的!我碰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男子汉大大夫岂能没有担当……” “停!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只会读书,没出过家门,见过世面的小少爷,你说的那是你们宅门里的规矩,可不是我们这些乡下人的规矩,你看……”张子桐指着田地里劳作的村民说道, “在你们那里,女子肯定不能随便出门走动,但是你看我们这里,下地干活的,出门做卖买的妇人大有人在,你再看看那些玩耍的小孩子,男女扎堆玩的多了去了,相互间碰到手啊,碰到脚啊的,多了去了,难道都得嫁给对方吗?还有,你们讲究七岁不同席,可我们全家至今还挤在一个炕头上睡呢,这又怎么算?” “可我们那……” “要入乡随俗,知道吗,骚年……”张子桐拍拍了一时转不过弯来的墨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 第二十二章 对不起,我有点大舌头 打滚求pp!………… ……………………… “骚年?我……我不骚……阿福,这个字,不是好字,你以后最好不要随便说出口,会让人误会的听潮曲全文阅读。” 墨煊不纠结乡俗不乡俗了,开始咬文嚼字, “骚?噢,对不起,念这个字的时候,我有些大舌头,我是说‘少年’,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骚,你是正直的好孩子!” 张子桐端正眉目,一本正经地说道。生怕毁了这个君子端方的少年的一颗玻璃心。 墨煊听到张子桐的夸奖,腼腆地笑了笑,但是看到张子桐的光头,目光又凝住了,迟疑道, “阿福,你把头巾戴上吧,今天风不小,小心得风寒,再说,遮着总比露着让人家看到好,要不,他们又该叫你……”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会系,要不,你帮我系?”张子桐从怀里掏出那方花头巾,递给墨煊道。 墨煊有些为难地看了张子桐一眼,见她正眼巴巴地看着她,硬是伸手接了下来,还扯个笑容,说, “好!” 于是张子桐便面朝小河蹲下身,让墨煊帮她整理头巾,这会儿手闲着,无意识地揪着身旁左右的小草。 想起了以前休息日不上班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至于电脑,每天都要面对,休息的时候可不想再对着它了。 想起以前的那多种多样的零食,张子桐只能暗自吞咽口水,这一生怕是再难吃上一口了,但是此时此景,好歹有点东西磨磨牙也是好的啊。 “小黑,你上次不是说每次都会带糕点给我的吗?拿来!”想来起去,想到了这一出,于是不客气地伸手朝墨煊要。 墨煊弯着腰在张子桐身后,神情认真地帮张子桐小心整理,其实,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理过自已的衣物,向来是饭来张口,食来伸手,但是当张子桐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便硬着头皮接过了头巾。 他在镜子中看到过丫头们帮他打理头巾,多少也记得一手势步骤,应该能弄出个差不多的样子吧,嗯,应该能,他对自已有信心,娘整天夸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小黑!”张子桐的手在空中伸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响应,又喊了一声,才把沉浸在自已的摸索世界里的墨煊,给喊回过神来, “啊?阿福,你刚才说什么了?”墨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道。 张子桐的小手,掌心朝上,四指并指,做出一个拿来的内弯动作, “点心!拿来!“ “噢!墨平!把点心给阿福!”墨煊被张子桐指使,他再指使贴身小厮墨平。 墨平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丢到张子桐的手中,嘟嘟嚷嚷地说道, “我们少爷说给,你就要,真是个没羞没骚的馋嘴的丫头!” 张子桐闻言,也不恼,当着墨平的面,打开荷包,伸出两指探到荷包里面,夹出块糕点来,“啊呜”一声,吃进嘴里,瞥了墨平一眼, “哼!”轻哼一声,扭过头去,面对着悠悠流淌的河水,吃得好不开心。 “小黑,你说你家在京城,你给我说说京城的风物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县城呢?”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只当我好奇,随便说些无关紧要的,我保证不随便对人乱讲,连我家人也不告诉癫狂之月最新章节。” 于是墨煊一边与头巾奋斗,一边与张子桐说起了天启城的一些风土人情。 也许是墨煊年龄小,活动范围少的缘故,他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族学、府学、太府这些学府,以及逢年过节时的见闻趣事。 “你几岁入的族学?都读过什么书啊?” “四岁开蒙,到现在已经读过,〈三字经〉、〈训蒙文〉、〈百家姓〉〈声律启蒙〉、现在正在读〈千字文〉、〈千家诗〉、〈增广贤文〉” 嗯,“三百千”已经出来了,经典启蒙教科书都已经有了,《千字文》主要是说文解字,是三字经的延伸,《千家诗》就是让学童们熟悉诗意韵味,是《声律启蒙》的应用和拓展,《增文贤广》顾名思义就是增长见闻了,看来小正太已经进行到蒙学的第二阶段了,再接下来估计就《春秋》、《左传》、《大学》、《中庸》什么的高级读物,朝着科举考试发起进攻了。 与中间古代真是非常相似,文化也很衔接,可惜无论张子桐怎么想,还是记不起中国历史有个大启王朝,从开国至今已传承了一百五十多年,不是昙花一现,不可能被史学家遗忘吧? “前面的我都听说过,那个<训蒙文>是什么?你默两句,我听听?“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 泥马!原来是《弟子规》,对于这个读物,张子桐是知之甚详,爱恨交加,原因是,有一段时间公司领导不知抽什么疯,说要弘扬国学,树立企业文化,推行了也不知道哪个坐办公室里的白痴拟出来的“要让员工做正确事,先让他成为正确的人!“的公司文化企划案。 就是,每人发一本口袋本的《弟子规》,每天正式上班前,都是集合起来集体背诵,时不时的还点名,到人前去背。 擦,平时业务就够繁忙得了,谁还有空背这个,结果有一次,被点到名,到前面一站,没办法滥竽充数,于是就晕菜了,丢丑了。 那可是除了小学因作业没写完被罚站那一次以来,最让她发窘的一次了,可真是老了老了,弄了个老丢人。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嗯……嗯……” 听到墨煊默到这里,嗯不下去了,张子桐不由自主地接口道, “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训致!” “对对对,就是这一段,我老是忘,明明人家都说首尾最好记呢……可是,阿福,你怎么会默这一段的?难道你也学过?” 泥马!当然会背了,为了以雪前耻,她拿出小学生死记硬背的劲,就把书放在枕头底下,早起,临睡前都不忘背上一段,等到下一次再被点到名字,她一气呵成的给它背了下来,看到别人惊叹至极的目光,才算顺了那口气。 当然,此时不能承认自已学过了, “没有,只是忘记无意间听谁背过了,所以就记了下来。” 张子桐听到身后传来抽气的声音,过了会儿,墨煊才呐呐地说道, “阿福真聪明,听过就会背,我当时背这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还挨了不少戒尺……” “呵呵,只是凑巧,我也就只记得这么一两段,你能整篇的背诵下来,可比我强多了,……唉,我也想读书识字……不如,你教我啊?”^^^^^^^^^^晚上还有一章噢!亲们多投pp,偶会加更的…… ------------ 第二十三章 怪我的头长得不争气! 打滚求pp!………… ……………………… “读书识字,很苦的,天不亮就得早起晨读,晚上还得温书,先生布置的课业完不成还得挨训,每天得抽出两个时辰来练字习文,一开始,一整天下来,胳膊都是酸得……” 这些报怨的话,墨煊是不会对母亲说的,他只会让母亲看到他好学上进的一面,只会让母亲看到他写好的字,不会让母亲看到他因意绪烦闷而乱写的毫无章法的字。 “我又不是男孩子,不能以文章取仕,所以不需要像你那么刻苦,只认识一些字就心满意足了。” 上辈子上了十多年的学,这辈子装作不识字,一时半刻还能装得下去,时间长了,无意间难免会露出一些马脚,就像刚才一样,到那时如何圆谎,一次两次能圆,次数多了呢,一个谎,要用后续无数的谎来圆,那还不得累死啊,能过明路最好无限打工。 “阿福,你为什么想要识字啊?” 墨煊有些纳闷了,他见过的有条件进学的千金小姐不识字的也大有人在,有人还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标榜,为什么一个乡村小丫头却硬是想要识字呢。 “识字是好事啊?可以明理,懂是非,增见闻,你不这么认为吗?”张子桐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说道。 “识字是好事没错……”虽是这么说,但是墨煊有些转不过弯来,摸不着头绪。 “是好事那就应该发扬光大嘛,就应该做嘛,我不贪心,你只要每天教我识上……嗯……十几、二十个字就行了。” 张子桐的话一落,就感到背后一道幽怨的眼神袭来, “我开始识字的时候,先生每天才让我习得十二个字而已……” 呃,她还是太心急了吗? “好吧,那你每天也教我识上十二个字好了……”张子桐只好不情不愿地降地标准。 身后幽怨的视线仍旧没有撤离,张子桐咬牙道, “十个字,不能再少了!” “那好吧!”墨煊这才不再用视线攻击张子桐,本来每次他能出来玩的时间就不长,再教她识字,还有时间说些别的话么。 至于说些什么别得话,墨煊心里也不清楚,反正不能谈书论经。 然后,墨煊又开始说京城里面的元宵节,说哪家哪家的灯楼最壮观,哪家哪家的灯楼最别致,哪家哪家的灯楼围观的人最多。 这里的哪家哪家,张子桐听了后眉毛一跳一跳的。 数数啊,有王爷家,侯爷家,相爷家,将军家,太傅家的,公主府,国公府等等,所有清贵的,尊贵的,富贵的头衔几乎都提到过,说到兴头处,蹦出来一句包含大量信息的话, “前年,我们家的灯楼把某某侯爷家的风头给盖过去了……可惜去的灯楼没赶上看……” 敢盖侯爷家风头的,那得是什么家世背景,这个在背后弯腰蹲地,给她扎花头巾的小正太,不会是什么皇子龙孙吧。 不管了,装不知道,也许猜错了呢…… 张子桐抬了抬蹲累的脚,眯着眼睛,看着河水缓缓地流淌,总觉得,小正太描述的地方,离自已好遥远。 不仅是现实的远近距离,还有空间历史的距离,王爷什么,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啊,不是电视剧里的。 张子桐乱七八糟的感慨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停了下来,眼睛转了转说道, “县城里也有灯会,听说很热闹的,不如,今年,元宵节咱们一起去看啊?”感觉到小正太的语气心情有点落寞,于是,张子桐便出口相邀道。 “好啊!去年,刚来到这里,我正病着,没有出门,今年一定要去看看!”墨煊的语气果然上扬了一些,但是随即又唏嘘道, “可是,现在离元宵节还有三个多月呢?” “那你可以先做一下观赏计划啊……” “观赏计划?” “噢,就是说你可以先想好,先去做什么,玩什么,或想去哪里,哪里一定要去,哪里可去可不去等等,免得到时候扎在人堆里乱挤,也看不着热闹精彩处神鬼仙佛妖魔道。” “嗯,有道理!我回去就让墨平去打听打听,看看县上的无宵灯会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咱们早做准备。”墨煊兴致勃勃地说道。 “嗯!”张子桐翘着唇角嗯了一声。 然后眉头皱了皱,又动了动脚,嘶,好麻噢, “喂,小黑,你弄好了没啊,我的脚都蹲麻了……” “呃,快……快了!” 然后张子桐果然感到头上的动作快了点,结果等到点心都吃完了,脚麻得都有点受不了,却等来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也不会系!” 泥马!不会系你早说啊,害我蹲这么长时间,张子桐缓缓站起,然后慢慢转身,含着满腔的怒火,准备猛喷。 谁知回头却看到小正太一付垂头耷脑,两腿打颤的可怜相,想一想,自已蹲多长时间,人家也跟着蹲了这么长时间,自已的腿麻了,他的腿肯定也不好受,虽说没功劳,但是苦劳是大大的,并且还是出自好意。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头长得不争气,不好侍弄!” 咻得一阵风刮过,头上的花布边一张一掀的,拍在她的脑门子上,“啪啪”做响,旁边落叶被吹起从身边滚过,一片接一片,好像一长串的省略号…… “噗!”在旁边的墨平,听到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张子桐眼皮一塌,朝他送去一个白眼。 “咳,对了,这是我上次说的那个祛疤的药膏,你拿着,什么时候用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拿一盒新的。” 墨煊从腰间配带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圆形像月饼一样的小盒,钴蓝色的盖子上刻着一朵粉红色的山茶花,瓷白的盒底,拿在手中几无重量。 “早晚涂两次,如果遇水洗掉了,你多涂几次也不妨事!”墨煊嘱咐道。 “嗯!谢谢!” 张子桐合上手掌,对墨煊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眼睛笑成了弯月,唇窝溢满清纯甜美。 真是个说到做到,细心体贴,有担当,有个性的好孩子呢。 墨煊一瞬间仿佛被雷劈到,身体麻酥酥的,电流乱窜,被这个比午间的秋日还要灿烂温暖的笑容给钉在当场,舍不得移开视线。 “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啊?嗯!”墨煊怔怔地回神,仍傻盯着张子桐不动弹。 张子桐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歪着头,好笑地说道,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你比花还要好看!” “哈……” 她这算被夸奖了,还是被调戏了? ------------ 第二十四章 小阴谋! 打滚求pp!………… ……………………… 看着墨煊离开了,张子桐将装点心的荷包倒过来,捏着角倒了倒,将里面的残屑倒出来,然后将那盒药膏放进去,将荷包放到了怀中无限打工。 秋天穿得衣服有夹层,只要在边上留一条缝不缝合,就是一个现成的布袋,而且空间很大,整个前襟都可以放东西,只是没有人会把这里的空间充分利用罢了。 想想也是,如果夹层里面放满东西,胸腹间鼓鼓囊囊的,别人一看还以为是怀胎了呢,这也就是个应急用处。 这次点心没有给福妈和福姐他们留,一个是吃起来没留住嘴,一个是,以福妈的性子,拿回去估计得挨训,上次接受人家的东西是回礼,但是这次再接受,可就没有什么好的搪塞理由了。 不过,张子桐舔了舔嘴角,点心好吃,可是老吃人家的还真有点亏心,不如下次她也带点家里的东西给他吃吧。 吃他吃个精,那就让他尝个鲜好了! 张子桐将花头巾往头一盖,系带缠了两匝,再交差一系,扯了扯还算牢固,只是估计不怎么好看,不管它了,就这么一段路,进了家门,她不光着头。 “阿福!”走到了大路与门前小土路的忿口,有人出声叫住了张子桐。 张子桐扭头看往村里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用红头绳扎着弯下来的羊角辫,穿着红绫夹衣,葱绿撒花棉布小裤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一条巷子口那里唤她。 “春花姐,有事啊?” 张子桐认识这个小女孩,她是二姐的好姐妹,前一次张子桐被李三孬堵在河边上,还是她去给二福姐报得信,虽然在二福姐还没赶去之前,张子桐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没派上用场,但是张子桐心里一直记得欠这个有些害羞腼腆的小女孩的人情。 “……嗯,想让你给二福捎个话……”春花迟疑着点了点头,身体往巷子里缩了缩了。 “啥话啊?我姐正好在家呢,一起去我家玩去呗!”张子桐只当她性子使然,便没在意,边说边往她那边走去。 “不,不了,俺家里正忙着,没空去……”春花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好吧,啥话你说吧,我保准给你带到!”张子桐微笑着,来到了春花面前,一转身面向巷子里,看到她身后的那几个坏笑的臭小子时,只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那几个臭小子给包围了起来,领头的不是李三孬是谁。 她看向抖缩着恨不把自已挤进墙缝里面去的春花,春花不敢面对张子桐的视线,脸贴着墙面,带着哭腔道, “俺不是得(dei)意的,……他们说,要是俺不听话,就要扒俺的裤子,让俺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谁扒你裤子你嫁给谁,看他还敢不敢扒!”张子桐斜睨了一圈坏小们,对着捏不起的面团似的春花恼怒地说道。 结果春花一听,立刻哭了起来, “俺不要,俺死也不要嫁给二赖……” 张子桐额头下了几道黑线,她只是气急了胡说而已,她竟然当真了。 “哼,俺才不想娶你呢,长着张大饼脸,老鼠眼,额头宽得能过车,就算不扒你裤子,你长大了也没人娶。”臭小子堆里一个的那个茶壶盖用袖口抹了一把两管快要过河的鼻涕,睁着一双有些无神的死鱼眼,用一付瞧不起的眼光,瞅了春花一眼说道。 “哇,俺不是大饼脸,俺不是老鼠眼……”春花开始出溜到墙根底下大哭,哭得很伤心,就像已经被休回家门的小媳妇神鬼仙佛妖魔道。 张子桐汗如雨下,这是八九岁的小孩子吵架时该挣执的问题吗?不是该, “你把那块塘给我,我就跟你玩” “好!”或是“不要” 然后两个一起吃糖,一起玩或是“咱们不要跟她玩“之类的吗?怎么直接升级到人参攻击再加终身大事上头去了。 “让她闭嘴,再把人召来!“李三孬不耐烦地对二赖说道。 “噢!“二赖的死鱼眼眨么了一下,看向哭闹不休的春花,懒洋洋地说道, “再哭就把你的小辫子剪了,把你送到和尚庙里当女和尚,天天喝凉水吃黑窝头,睡长板凳,屁股底下点香头……” 春花的哭声嘎然而止,只敢在那睁着两只雾蒙蒙的眼睛打嗝似的抽泣,满脸的惊恐地抱着头,护着她那两条羊角辫,好不可怜。 张子桐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屋后胡同,只有巷子中间有一户人家门开在这面,但是此刻门已上锁,可见家里没人,再加上正在午间,村民们一般都在地里忙着,来往此处的人就更少了。 再瞅瞅围住他的八九岁的半大小子们,以她这小胳膊小腿,强行突破估计也没指望。 唉,一直以为经过千年的进化,再加上知识的进步,今人比古人应该聪明很多,却忘记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都是古人所著。 张子桐看了正小声抽泣的春花一眼,眼睛一亮,对李三孬说道, “凶她干什么,你要找的人是我,现在我已经来了,你们让她走吧!” 李三孬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的春花,嫌恶地撇了撇嘴,摆手说道, “让她走!” 正在张子桐松了口气的当头,那个懒洋洋的茶壶盖出声道。 “不成,她一回去,肯定会去通风报信的……” 擦,死孩子,不要这么早聪好不好,会早早秃顶的。 “没事,让她走,我有办法,让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咱们!”李三孬翘着唇角,胸有成竹地说道。 “走吧,不许通风报信,听到没有!”尽管李三孬说有办法,但是在放春花走前,二赖还是威胁恐吓了一番,才放被吓得够呛的春花离开。 张子桐眼巴巴地目送着春花离开,看她那一付惊魂不定的样子,估计刚才拼命给她使得眼色,也随风刮去,没有传达到。 “带着她,咱们上山去!”李三孬看着张子桐眼巴巴地瞅着春花离去的样子,得意非常,很帅气地一甩手,当先向山脚方向走去。 “好咧!”臭小子们哄叫一声,就要来推搡张子桐,张子桐瞪他们一眼,说道, “我自已会走!”跟上李三孬的步伐,向山里进发。 中间张子桐趁机溜缝的跑过几次,可惜人小腿短,都被这些整天在村子里疯来跑去的半大小子们给捉了回来。 李三孬也不发火,每次看到张子桐被捉回来后气得张牙舞爪、皱眉嘟嘴的样子,他开心得意还来不及呢。 ------------ 第二十五章 你们去给我打草惊蛇! 打滚求pp!………… ……………………… “放手极道女王在异世全文阅读!” 张子桐又逃脱不成,被抓了回来,眼瞅着已经到了山脚下了,村子被甩在身后,再往前就是连绵高耸的青山,小小的身影被笼罩在高山的阴影中,顿时感到人力渺小,压力很大。 之前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的城市里,只见过公园里一眼就望到头的用石块和水泥浇筑的假山,这种连绵不断,高耸森森的真实山脉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面对未知陌生的环境,总是感到有些害怕。 记得上次从山上摔下来,是因为一条长虫,这里的长虫,就是指蛇,一想到那种光滑滑蠕动的软体物种,张子桐心里就发毛。 “行啊,你还挺能耐,就这么段路就跑了三四次,看来身体应该都好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跟你‘玩’了。” 李三孬扯了扯张子桐头巾上的系带,吊尔郎当的说道。 张子桐拍掉李三孬的手,抿了抿头巾,气哼哼地说道, “李三孬,你够了没有,耍着人好玩是吧,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算帐啊!还能有什么事?”李三孬挑着眉梢道。 “你是聋子还是瞎子还是傻子啊,上次明明都算清楚了,我又不欠你什么,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帐要算。“张子桐双眼冒火地说道。 “就刚才,你又惹到我了!“李三孬好以整暇地说道。 “刚才,是你惹我好不好,现在被骗被围的是我好不好,真是会颠倒黑白!”张子桐气得一口血快要喷了出来。 “这么快就忘记了,难道你的脑子真磕傻了,你说你刚才有没有把一个小孩子给吓哭吧?” “小孩子?”张子桐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吹着鼻泡泡的小胖敦的样子。 “就算我惹着那个小孩子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你真磕傻了,那是我大哥的儿子,我的亲侄子,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你说我这个当小叔叔的该不该为他讨回公道?我该不该找上你?”李三孬说一句就点张子桐额头一下,看着被他点得东倒西歪的张子桐,李三孬好不开心。 你不是气焰很高吗,你不是很能说吗,上次把本不爷驳得张不开嘴,还吓得不轻,这次看你还怎么反驳。 看着李三孬还要一指点来,张子桐一猫腰从他指下溜走,拽着快要滑落的花头巾,辩解道, “那不能怨我,是他被别人领着来看我的热闹,然后自已不小心摔倒的,我还好心地把他给扶起来了呢,他抓了我脸好几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你看,脸上的红印子还在呢,你们是不是该再赔我家些汤药银子钱,万一这几个印子留下疤瘌怎么办?” 能讹就讹,能赖就赖,你要跟我的算账,我就给你往淤泥里拽。 李三孬往张子桐的脸上瞅去,一看还真是有几个红印子,不过皮没破,血没流,只是浅浅的几道,不仔细看跟本就看不出来,不可能会留下什么疤瘌。 “你还讹人讹上瘾了是吧,就这也能留疤瘌,那可真是喝凉水也能塞牙缝了。“李三孬嘲弄地看着张子酮。 “你说了不算,得大夫说了算,你敢不敢跟我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如果真没事,汤药银子,我家自已出。” “有什么不敢的……”李三孬喷着鼻息说道。 “那就走啊……”张子桐双眼发亮地说道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全文阅读。 “三孬……”二赖见状想要说话。 却只见李三孬的眼睛微眯起来,翘着唇角凑近张子桐,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即使要去,也得跟我上山走一圈,回来再去。” “切!没种!”张子桐送给李三孬一个鄙视的眼神,却在心里狂呼,这些小孩子都是妖怪吧,啊,是妖怪吧,要么,肿么特么的这么聪明。 “走,上山!”李三孬拉着张子桐的胳膊,就要往山上走。 “不去,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干嘛要去山上?”张子桐掰着李三孬的手,死活的不动弹。 “你害怕上山?”李三孬狭长的凤眼里都是捉弄的笑意。 “谁怕了!”张子桐嘴硬不承认。 却见李三孬露出一抹抓着鸡的狐狸样,黑眼珠子霍霍发亮,亮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就知道你怕,你怕长虫对不对,你不怕还不拉你上山呢!哼,跟我来!” “你拿长虫吓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张子桐甩不开李三孬的手,被硬拖着往山上走。 “给我小侄子报仇啊!你把他给吓哭了,我不吓回来怎么成。” “他那是磕倒了,疼得哭,要不,你打我两下,我肯定不还手,让你报仇解气行不行?”张子桐苦着脸,时时注意着脚下的草丛石缝,就怕从中间突然窜出来一条蛇来。 “真的?”李三孬停下来,回身问道。 “真的!真的!”张子桐很用力地点点头。 一个半大小子,可着让他使劲的打,能打多疼,而且力是相互的,打了自已,他得手也得疼。 “哼哼!我不要!我要按我自已的方式找回场子!”却只见李孬朝张子桐吡牙露齿一笑,然后挑着眉梢,一脸得瑟地说道。 “你……”张子桐狠瞪着李三孬,气得说不出话来。 跟着李三孬挣扎着走了一会儿,慢慢注意到,他们只是在一片低矮的山区徘徊,并没有一直往上爬,悄悄松了口气,从山路的状况来看,这一片应该经常有人活动,而且还路过几片种在山坡上的果林,上头硕果累累,果香飘飘。 有人好啊,有人的地方,万物退散! 可惜的是,果林里没人。张子桐在心里恨恨地想,水果熟了也没人来摘,也没人看守,小心招贼偷。 又稍微往上走了走,走到一个山体有些凹进去的坡度平缓处,两边凸出来的山体很好的挡住了直射而来的阳光,再加上山上气侯的原因,这周围的草木颇为茂盛,干枯的也不厉害,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零星的土褐色碎石遍布其中,是个很适应爬山累了,停下来休息片刻的地方,难道是走累了,要坐下休息一会儿,那可太好了,她还真有点走不动了,后面的山路差不多都是被拖拽上来的。 可惜张子桐想错了。 “你们去草丛里拔弄拔弄,把藏在里面的长虫来给我赶出来!” 李三孬看着张子桐,想看到她害怕惊恐的样子,于是很恶意地吩咐道。 张子桐闻言,嘴巴张成了“o”型…… ------------ 第二十六章 小子!你敢?! 打滚求pp!………… ……………………… 李三孬得意地抬着下巴,斜眼睨着张子桐, “怕了吧,如果你此刻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就就此罢手怎么样?” 张子桐一开始是怕的,此刻倒不怕了,他们这样子折腾,能把蛇弄出来才奇了怪了,“打草惊蛇“是为了惊走蛇虫,使之不出现,而不是使出现。 张子桐看着李三孬那得瑟的样子,不屑地哼了一鼻子, “你确定,这里一定有蛇吗?” 见自已的恐吓没有起到作用,李三孬的眼睛不高兴地眯了眯,瞅着张子桐说道, “你脑子看来是真的磕坏了,这里不就是你那天摔下去的地方吗?那条蛇就是从这片草丛里突然窜出来的,你都不记得了?” 这里就是自已刚来时的地方?张子桐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开始仔细打量四周,也拼命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脚下慢慢的四处走动。 最后不由自主地在缓坡边沿站住,视线向下打去。 只见,这坡面虽然盘旋而上的坡度较缓,但垂直的上下面之间却并不缓和,且不平坦,棱屑碎石像刺猬的刺一样,埋在坡下,露出尖棱,树木间有不少荆棘灌木横在其中。看得张子桐一阵胆寒,自已当日从这时摔下,只是额头上磕出一个血洞,身上有只些清淤擦伤,已经算是比较幸运了的。 “你在看什么?” “啊!“看得太出神,身后幕然传来声音,吓了张子桐一跳,脚下一个踩滑,身体在山边上前摇后晃了一下,视线一阵翻转,就要往下滚去。 蓝天、树林、山石,如果摔下去了,不知能不能回去。 然而却被人揽着腰给从边上拖了回来, “你怎么那小胆小啊,兔子的胆子都比你大!说句话,都要吓得你跌下去,我看你以后就窝在家里不要出来了,免得别人一大声就吓破你的胆!”李三孬兀自喘着气,看着摊坐在地上,仍旧在发愣的张子桐,气愤地说道。 “谁叫你不声不响的突然在别人身后出声说话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你害我一次还嫌不够,还想再害我一次不成!” 张子桐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得飞快,胸腔都有些疼了,手直捂着胸口发抖,这才感到有些后怕。 喵得,刚才如果真摔下去,回不回得去还另说,但是一身伤是肯定难免的。 “哎,刚才你快摔下去的时候,可是我拉住的你唉,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要诬赖我,真是不知好歹!“李三孬直气得像个野兽似地,呼哧着在张子桐身边顿脚转圈。 “感谢你?为什么要感谢你,你若不出声,我还不会被吓到,不被吓到自已不会站立不稳地摔下去,你还有脸让我感谢你?真是厚脸皮!” “行,你行,……”李三孬气得满脸涨红,伸手指着张子桐连说了两个你行,然后就伸手向她抓来。 “哎,你干什么?”张子桐被李三孬从地上拉拽了起来,拖着她向刚才的山边上走去。 “干什么?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全文阅读!把你扔下去!你不稀罕让人救,那就自已滚下去!”李三孬的额角蹦着青筋,神情发着愣狠说道。 张子桐使劲往下沉着身子,与李三孬在那较劲,嘴里还不时地嚷嚷道, “你敢?!你敢扔我下去,你就是杀人犯,你就得吃板子,蹲大牢,带枷锁!” 这死孩子,劲怎么这么大呢,拉扯得她叽里咕噜的连站都站不稳,眼看着就要被扯到山边子上了,心里急得无法可想。 “三孬!三孬!你别发急(发火)” “别冲动!别冲动!” 关键时侯,他同来的那帮小子,拦住了跟头被激怒了的疯牛似的李三孬。 李三孬拳打脚踢地推搡着那些拦他的小伙伴们, “你们别拦着我,我就不信我降服不了这个臭丫头!” 张子桐趁机脱离了魔掌,就想跑下山去,可是刚一站起身就感到脚踝传来一阵肿痛,不由得扶着脚踝蹲下身去。 撩开裤腿,将布袜扒至脚踝一看,那里青紫了一大片,估计是刚才挣扎中无意间碰到石头上了,刚才只顾着挣脱出魔掌了,竟没感觉到疼痛,这会儿才觉察出。 “嘶!”手轻轻一碰,就一阵钻心的痛疼,眼中立刻就浮上了一层水雾。 “臭丫头,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这时李三孬摆脱了小伙伴们七阻八挠的手脚,来到张子桐面前,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脚刚才不知碰到哪儿了,疼得厉害,走不动道了,会不会碰断了啊?”张子桐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李三孬,可怜兮兮地说道。 李三孬一见张子桐马上要哭出来的可怜样,眉头蹙了蹙,有些哑火了,但随即又恶声恶气地说道, “起来,别给我装死!”还往她屁股上踢了那么一脚,虽然不疼,但是也让张子桐在心里怒得发狂。 喵得,敢踢老娘的屁股,改天不把你屁股踢得比弥勒佛的肚子还大,我就不叫张子桐。 但是此时,打又打不过,斗又斗不过,跑也跑不过,只有装可怜博同情,盼逃过这一劫。 “是真的,我站不起来了!”张子桐的大眼睛一眨,蓄满了眼眶的泪水就顺着粉嫩的脸颊流了下来,翘挺的小鼻子抽动着,乌溜溜的眼睛更显湿润,眼中盛满痛楚和柔弱,就像个无助的小猫仔般,惹人怜爱。 当然李三孬小盆友此时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梨花带雨的情趣,只是觉得没有了器张气焰,眼泪汪汪的张子桐,让他有点下不去手继续欺负,看到她哭了,就感到有点烦躁,心里百抓挠腮似的。 “你哭什么哭?不许哭!” “人家脚疼嘛……呜……” 张子桐假哭,用手捂着脸从指缝偷瞄李三孬,看他两条眉毛皱成了蚯蚓般,却没再说要把自已扔下去的话,就知道自已的示弱策有所成效。 “三孬,要不,算了吧,刚才已经把她吓得够呛的了,真弄伤了他,万一他爹娘找上门去,咱们也少不了一顿削!”二赖来到李三孬身旁劝道,中间还吡溜了一下鼻子。 “那,三少爷,这长虫,咱们还不找了?”一个留着偏顶的小子出声问道。 李三孬皱着眉头,看向张子桐,张子桐立刻抖动着肩膀,嘤嘤啜泣两声。 ------------ 第二十七章 服你姥姥! 打滚求pp!………… ……………………… “你知道错了吗?”李三孬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脚踝的张子桐问道。 喵的,本姑奶奶有什么错,不都是你这个小王蛋强赖给我的吗,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 “嗯!”张子桐低着头,不让李三孬看到她此刻抓狂翻白眼的表情。 “那,你服软了吗?”李三孬看张子桐如此顺从,很是得意高兴,他弯下腰来,凑到张子桐面前,瞅着她的脸,故意端着腔调又问道, “服了!”张子桐把头垂得更低一些。 “即然服软了,以后,见到我不许再呛呛(大小声的意思)声,不许再瞪眼睛,顺从着点,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叫你打狗你不能撵鸡,我叫你……” 李三孬说一项,张子桐的牙就咯吱磨一下,喵得,他这是想让她当他的应声虫、跟屁虫、打手、下人、奴隶、还兼猪狗牛羊鸡,他比秦始皇更残暴,比周扒皮更剥削,比杀人犯更没人性,真是忍无可忍,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也得忍。 “我说的这些都都记下了吗?”李三孬说了半天,没听到张子桐的声音,于是有些不悦地问道。 “记下了!”张子桐咬着牙说道。 这帐本姑奶奶记下了!总有一天会全数奉还给你丫的。 “嘎嘣!”后牙糟磨错了位置,上下两排牙一阵猛烈的撞击,感觉满嘴的牙都动了动,疼得张子桐眼泪直飚。 李三孬近在咫尺,他挑了挑眉梢,勾着唇角问道, “我怎么听到你磨牙的声音?” “脚脖子太特么的疼了!”张子桐这次是真的在抹眼泪了。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遍,你错了,你服软了,你记下了!我就放你下山!”李三孬伸出右手,抬起张子桐的下巴,让张子桐面向他。 正在痛哭流涕的张子桐没想到李三孬会这样做,冷不防地脸被抬了起来,怔怔地看向李三孬。 这是什么情况?张子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睛像两股清澈的泉眼,因没有刻意的压制,而往外流着汩汩清泉,小嘴也微张着,时不时的抽泣一下。 李三孬的手背上滴落了几滴清泪,他看着张子桐哭感到很有趣,原来女孩子哭是这个样子的。 不像他们男孩子一样,张着大嘴,挤马着眼睛,昂着头干嚎,看着就想让人抽几下。 而是这么静静地睁着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汇聚然后溢满,再从眼角缓缓流出,清澈透明,让人想掬起一口来尝尝。 李三孬缓缓靠近张子桐,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嘴唇凑了上去,亲了亲湿润的眼角,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咂咂嘴说道, “嗯,是咸的,还有股香味……” “你在做什么?”张子桐风中凌乱了,她在咬牙,她在发抖。 “尝眼泪,哎呀,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烫,还这么红啊大唐西宁王!” “放手!”张子桐怒吼。 “噢,你刚才还说以后见我的面不再呛呛,结果刚说过你就忘记了?看来,你刚才说的服软,不是真心的!”李三孬没放手,还在张子桐脸上故意的揉捏了几把。 他就是故意气张子桐,作弄她,绝对没有沾她偏宜的念头,把张子桐惹毛了,他就开心了。 “嘣!”理智断线,张子桐化身复仇天使,她伸出两手掐住李三孬的脖子,恶狠狠地朝他脑门上用头撞了过去,嘴里发出一阵呼噜噜,像是野兽的喉鸣,眼中喷着火, “服你姥姥!” “砰!”骨头相撞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牙根都感到是酸的。 “啊!”李三孬受痛蹲倒在地,张子桐也感觉头晕脑胀的,还出现了重影,但是她此刻顾不得这些,就想着揍人、扁人、狠揍、狠扁。 她骑在李三孬的身上,像头发怒的小兽一样,抡起拳头就劈头盖脸地朝李三孬身上砸去, “你敢占姑奶奶的偏宜,我打死你!” “你这个混蛋,我特么的两世都没人亲过,我特么的冰清玉洁的,竟然毁在你手里……” “臭鸡蛋、混蛋、垃圾、人渣、连萝莉都不放过……” “你该下地狱,十八层的,n层的,你该死一万次,nn万次……” 张子桐边哭边抡拳,时不时还亮爪,挠得李三孬脸上给开了染房似的,血印子,红道子,灰道子,交错纵横,组成一付精彩绝伦的抽像画。 李三孬一开始是被碰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侯就被张子桐给骑在身上,压在地上了,两胳膊还被她两条腿压着,浑身上下也就两条腿和头能动,可是腿抬得再高,也踢不到人。 挣扎的历害了,就被张子桐抓着衣领,摁着脑袋往地上“碰碰!”磕两下,眼睛再继续转蚊香圈。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把这臭丫头给我拉开!”李三孬学乖了,他不挣扎了,躺在地上,攒了些许力气,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吼。 “噢!” “来了!” 那些被张子桐的凶悍模样给吓呆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朝他们两人扑过来。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理智也渐渐回笼了,张子桐见势不妙,立刻从李三孬的身上出溜下来,撒腿就想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张顺福,你这次死定了!你死定了!”李三孬一翻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张子桐的脚踝,还是受伤的那一条脚踝。 “啊!”张子桐痛呼一声就趴在了地上,但是她仍旧不死心地连踢带蹬地匍匐前进,眼神坚定,咬牙切齿,像革命电影里的烈士一样,为了目标,竭尽全力,死而后矣。 最后力尽被擒! 张子桐双手抱膝蜷缩成团,只有脑袋不屈地抬着,抿着唇,不服气地恶狠狠地看着李三孬,乌漆漆的眼睛,像点了一把火,光亮灼人。 “去,草丛里找不到,就去掀石头,翘石缝,一定要给我找到长虫,我要吓死她!” 吵吵闹闹、打打和和、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要吓死你!…… ------------ 第二十八章 蛇咬人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 打滚求pp!………… ………………………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在相挨的两块石头被扒开的一霎那,一条灰线,直飞而出,攻击向首当其冲的人,那人就是李三孬。 “嗯……”李三孬只觉小腿上一下针刺似的痛,低头一看条土灰色的蛇正咬在他的腿上。 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惧色,要说有什么表情,那就是怒,在山边长大孩子,特别是整天喜欢在山里游荡撒欢的男孩子,蛇都见怪不怪了。 要说诧异,那就是这次的蛇咬人了。 李三孬弯下腰,捏着蛇的七寸,从腿上把他拽下来,狠狠的往山路上一砸,恶狠狠地说, “给我砸死它!” 其他一些被这一突发状况惊呆的众人,闻言才纷纷拿起手中刚才用以寻蛇的工具往蛇身上招呼。 有拿石块砸的,有拿树枝戳的,有拿木棒捶打的,那条土灰色的蛇也怪异,本来应该咬了人就立刻跑掉的,却没有,被扔到地上时,速度够快的话,也能跑掉,但是它又没有,结果活活被这些小子给砸死了。 张子桐在蛇出现的一霎那,就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身体摊软着,直一阵阵的眼前发黑,出冷汗。 真出来了,没想到真的有蛇,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蛇,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快要吓破了胆。 山风吹来,夹带着一股子血腥气,熏得张子桐直欲作呕,也让她稍稍回恢了些神智,腥风吹到脸上,感觉一片湿凉,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吓哭了出来。 汗湿衣背,风一吹,凉嗖嗖的,转过头不去看那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蛇身,眼角却掠到了石缝间草丛中几个白花花的蛋。 比鸡蛋大,但是形状有些怪异,家禽类的蛋,一般都是一头圆一头尖,而草丛中的蛋却是两头都稍圆,而且表面没有蛋壳的硬质光泽,而是像绵白纸一类软膜质光泽,张子桐曾经在网络照片上看到过,这是蛇类的蛋。 然后视线又移回了离石缝几步远被砸死的蛇身上,心里了悟了,为什么蛇在咬了李三孬后为什么没有立刻遁走了。 灰蛇这种护蛋的行为,让张子桐心中的恐惧和不适减轻了许多,她轻吁了口气,舒缓一下刚才因紧张而闭气闭得闷痛的胸腔,却在眼睛在扫过蛇那被砸烂的头颈时,骇然地怔住了,然后浑身开始发抖,她伸手指着地上的蛇尸,牙齿打颤地说道, “毒蛇……,这有可能是毒蛇……” 听到张子桐的声音,李三孬才从被咬得怒火中清醒,看了看已经死透的蛇,婉惜地啧了啧嘴, “刚才真是太心急了,应该先吓虎吓虎这个臭丫头,再砸死它的……” “李三孬,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这有可能是毒蛇,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伤口灼痛?” 看着张子桐一付惊恐急怒交加还带着些关切的样子,李三孬心中那因为没有用蛇去吓张子桐的遗憾婉惜淡去了,他心情颇好,以讥讽的眼神看向张子桐, “瞧你胆子小的,这种土灰色的蛇,满山满野的到处都是,蛇三家里每顿都吃蛇,也没听说过有毒吃死人,这次算你走运,它惹着我了,要不然我让它咬死你腹黑凤凰戏凡尘。好了,玩够了,咱们下山去吧!”后面的话,是对那些小子们说的。 “三少爷,这草丛里还有蛇蛋,要不要带走?” “你想带就带走好了?”李三孬不以为意地说道。 “先别动!蛋别动!人也别动!” 张子桐见李三孬无视自已怕忠告,一脸焦急地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李三孬的身边,忍着害怕和恶心,又仔细看了看死蛇。 三角形的头部,区别明显头劲部位,身体粗圆,尾短而尖细,真是越看越像毒蛇。 “不用管她,咱们走!”李三孬看了张子桐一眼,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抬腿就要走。 真想就这么让这个屁孩子走,蛇毒发作时疼他一疼,也为自已出口气,但是,她不清楚这个时空的医疗手段,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毒蛇,能不能及时施救,蛇毒什么时候发作都不清楚,万一医治不及时,蛇毒剧烈而发作迅速,那就是死亡的下场。 大的帮助小的,强的帮助弱的,博学的要告诫无知的,这是基本的道德准则,人人都应该遵守,都应该做到,你做不到,就应该受到诸人的谴责,这是她当初反驳李三孬的话,她自已不能明知故犯。 擦身而过的时候,张子桐拉住了李三孬的手,神情严肃看着他,低吼道, “你别闹了,人命关天知不知道!” 李三孬被张子桐吼得一愣,也就停了下来,还未待他说些什么,张子桐就蹲下身去,迅速速地蜷起李三孬的裤腿,看到棉白布袜上的两个绿豆般大小的血点,张子桐皱了皱眉头,一下子扯下布袜,白皙健康的小腿侧面有两个深深的牙印,周边的皮肤已经紫肿了起来。 “呀!”看到这些的小子们,都惊叫出声,齐刷刷地离那具蛇尸远了几步。 看到这深深的尖牙血印,张子桐才彻底肯定自已的猜测,果然是毒蛇。 李三孬也呆住了,眼中的惧怕一闪而过,但又强装镇定的隐藏了过去,他不能在这个臭丫头面前露怂,要不,她在自已面前就更得意了。 “你们把他抬到那面山壁旁边,让他坐下来!“张子桐绷着小脸对傻站在一旁远远躲开的那群小子们说道。 “不用他们抬,我自已会走!” “行,你想死的快一点,就请便!”张子桐冷冷地挖了李三孬一眼说道。 “柱子、胜子,你们两个力气大,去把三孬抬过去!”二赖这时侯发话了。 “噢!”从那群小子中出来两个半大小子,一个长的高壮结实,像根石柱子似的,一个长的虎头虎脑,身宽体胖。 这两人来到李三孬身边,嘿嘿一笑, “三孬,我们抬你过去啊,放心,我们保准跟抬轿子似的抬得稳稳的,摔不着你!” 两人四手一搭,右手抓左手腕,左手抓对方右手腕,就成了一个四方形的人手坐凳,弯腰蹲下身,李三孬跟个大爷似的不客气地坐上了去,然后一手搭在柱子肩上,一手搭在胜子肩上,被两人抬了起来。 行!他可真能耐!都这时候了还特么的摆谱呢…… ------------ 第二十九章 你想吸干我吗? 看你最近火气旺盛,最好放点血,败败火…… 打滚求pp!………… ……………………… “你们再去一个人下山去请我们村的李大夫,要说明是被毒蛇咬伤了……”张子桐见二赖在这群小子中似有颇有些威们,便对他说道。 即然是大夫,就算再庸,也总有些应急的药物吧。 二赖用他那大而无神,跟死鱼眼似的眼睛,看了张子桐一眼,然后吸溜了一下鼻子,偏头对身边一个身材长得瘦小,但是眼神伶俐的小子嘀咕了两句,那小子点点头,就往山下跑去了都市狂人最新章节。 蛇毒主要是通过血液,来达到对人体的破坏,所以,一但被蛇咬,千万不可再妄动,以免加速血液循环,导致毒发。 李三孬被柱子和胜子搭手轿子抬到了山壁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张子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这一折腾,她感觉自已的脚踝上的肿胀面积在扩大,自已忍着痛,去救自已不想的救的人,真是太特么的别扭了。 所以,张子桐的脸很臭,眼神像把刀子一样朝李三孬身上狠戳。 李三孬刚被放下来,他就伸手推开了在旁边嘿笑着,等着看热闹的柱子和胜子, “走开,敢看本少爷的笑话,你们两人是不是皮痒了?!”李三孬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哪能,我们只是担心你,绝对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胜子嘿笑着解释道。 “滚开些!”李三孬朝胜子抬抬脚,想要踹他,一动,才觉得那条被蛇咬到的腿有点木楞,没有感觉,好像不是长在自已身上,自已支使不动了似的。 李三孬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再逞强,再倔强,也只是一个九岁多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是真有点害怕了。 张子桐挪到了跟前,看着李三孬被吓得脸色的苍白的样子,在心时骂了声活该,但是随即有又些担心地立刻蹲下了身子,撩开裤腿一看,蛇印子周围的肌肤已经变得紫黑发亮,整个小腿都泛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这毒好厉害……”张子桐惊呼一声,立刻又把裤子往上撸了撸,发现膝盖以上的部位肤色还算正常,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动作也得加快了。 张子桐捏着李三孬的裤角,双手往两边使劲一撕, 咦,没撕破?再加了把劲,还是没扯破,特么的,电视剧里面的人都是大力士吗,他们怎么两手那么轻轻一扯,衣服就被撕下来一大块呢。 张子桐放弃了撕衣弄布条的打算,没时间磨蹭了,现成的腰带太宽不能用,必须是细一点的,最好是绳子,扎住大腿,暂时阻止血液循环。 “你们身上谁带绳子了?”张子桐问站在一旁的众小子,然后边低头往自已身上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应急用时,头上绑头巾的绑带垂了下来,张子桐的眼睛一亮,一伸手将头上的头巾给解了下来,锃亮的光头,晃瞎了众小子们的双眼,有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指着张了桐的光头道, “你们快看,张顺福是个光头和尚……” “女和尚!” 张子桐不理会那些小子们的朝笑,她正怒力的想要把绑带紧紧的系扎在了靠近大腿根的部位。 当张子桐冰冰凉凉的小手摸到李三孬的大腿上时,他立刻浑身打了个机灵,然后被她摸过的地方,不但感觉不到凉,反而像点着了火似的,滚热起来,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 他往后仰着头,双手撑在身后的大石头上,不敢低头看向张子桐,眼神四顾,看到那些嘲笑张子桐光头的小伙伴们,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眼睛一瞪,冷哼了一声。 四下里的嘲笑起哄声,立刻就低了下来,直到消失。 他们家里有得是种着李三孬家的田,有的是给他家当长工,有的是被爹娘嘱咐,好好的巴结李三孬,再加上平日里李三孬霸道的性子,所以,都惧怕他神奇宝贝之精灵守护者。 系好了大腿上的绑带,接下来该吸毒了,说实在的她没吸过,还真有点不敢动手,就怕一个不好,咽下去,但是,让其他孩子来,她又不清楚他们的口腔健康状况,万一有个蛀牙或小破口子什么的,也会中毒,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管了,咽下去就咽下去,除了有点恶心外,又不会中毒。 “你们谁身上带有刀子?” 张子桐的话音一落,又是二赖,懒洋洋的递过来一把小刀,真得很小,连刃带柄也就两指长短,还是经她的手指长度来衡量的,估计也就大人的一指长短,连匕首都称不上,这是做什么用的刀啊,但是此刻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晚些时侯问也不迟。 “你……你想干什么?” 李三孬见张子桐拿着一把小刀在他腿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干什么?嘿嘿,我看你最近火气旺盛,给你放点血,败败火……”张子桐抬起头来,眯眯笑着说道,说完后就手一沉,在两个牙印之间划出一道横口,有一指节那么长。 “嗷!”李三孬见状一声狼叫,其声悲惨。其他的围观的小子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吓得张子桐的手一抖,差点没划到自已的手上,冷汗爬出了额头,这刀上可沾染了毒血。 张子桐白了他一眼,不奈耐烦吼道, “叫什么叫,你感觉到疼吗?又不疼!就算疼,也给我忍着,还是男孩子呢,叫得跟杀猪似的,你寒不寒碜人啊!” “臭丫头,让我割你一刀试试,你看看疼不……咦?好像,好像真不疼……”李三孬皱着眉仔细感觉了一下,真没感到疼,刚才只是看到张子桐一刀划开了自已腿,下意识地害怕恐惧,叫了出来。 “不疼?为什么?难道我的腿坏了……”李三孬说到后来,话语都哆嗦了。 此时张子桐已划好了十字切口,将小刀远远地放着,深吸一口气,皱巴着脸,照着切口,“吭哧“就是一口。 牙齿狠狠地咬着李三孬腿上的肉,鼓动两腮,胸腹用力,开始吸血。 “咳!”“噗噗!呸!”力道没有掌握好,头一口毒血,竟然嗯下去部分,满嘴的腥臭味。 “滋滋……”山间死寂,只剩下张子桐鼓动着腮帮子吸血的咂磨声。 李三孬不知被吓得,还是被吸得,嘴唇和脸色都有些泛白,神智也开始有些迷瞪,他觉得张子桐就跟只特大号蚂蝗似的,在孜孜不倦地吸他的血,他觉得自已头上的血,上半身的血,都集到小腿上,被她吸了出去,要不然,怎么感觉浑身冰冷无力,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臭臭……丫头,你想把我吸干吗……” “呸!”张子桐吐出最后一口污血,看到用手挤出来的血液是正常的颜色,才轻轻吁了口气,她不识草药,只得用舌头又添了添伤口四周,用唾液消了一遍毒,才用自已的花头巾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最后张子桐添伤口的时候,李三孬觉得那种柔滑像是舔在了他的心头尖上,苍白着脸,呵呵傻笑了两声,头一歪,晕了过去。 张子桐处理完伤口,刚摇晃着站起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扑腾“一声,又倒了下去,压在李三孬的腿上,努力睁着眼睛嘱咐那些围过来的小子们, “把我们两个背下山去……” ------------ 第三十章 福妈发威! 为了孩子,我是可以拼命的!…… 打滚求pp!………… ……………………… 张子桐才悠悠的转醒,吵闹声就传入耳中,眼皮还有些沉重,便静躺着听了片刻,听着听着,便不由得抿唇而笑。 这一幕,与初来此地时刚清醒的那一刻何其相像。 “李三孬,你还敢来,滚出去,你害我妹妹还不够惨吗?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是不是?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只要能保住我妹妹,我辖出去了!” 大福哥的声音,还是那么火星火燎的,包含着满满的关心和宠爱,以及义无反顾的保护。 “哥,你别老嚷嚷着死啊死的,要死也该别人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怎么沾着他都没有好事,简直就是扫把星转世嘛,这样的人,老天迟早会收了他,省得他再祸害乡邻。” 出来了,二福姐的毒舌利嘴,不得不说,二福姐的嘴,真是有点损,不过,那小屁孩也是该着的,二福姐也没冤枉了他,沾上他确实没什么好事发生。 第一次,原主死了,她来到了这个世界。 第二次,逼得自已自暴伤疤,被别人叫“丑八怪”。 第三次,就是这次,自已被吓得够呛,脚还崴了。 她都有些怀疑,他们两人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互克来着,一碰面不是她有事,就是他出事,或是两人都出事,这次结论出来了,小屁孩子是扫把星嘛。 嗯,决定了,以后离他远远的。 “二福啊,这次是个意外,是个意外,阿福不也没被蛇咬伤吗,反而是我家三儿被……大夫都看过了,说没事,鲜娇啊,你看……” “月娇姐,咱们同一个村十几年的好姐妹,你是知道我性子的,不喜与人争辨,也不喜欢论人是非,上次那事,若是落在别人上头,肯定闹个不休,我念在咱们姐妹的情份上,他爹和元江哥的兄弟情谊上,也咬牙忍了,若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阿福差一点没救过来那会儿,我连随她去了的心思都有……”福妈如泣如诉地说道。 只听到三孬的母亲,干笑了两声,尴尬地说道, “呃……那事,确实是姐姐对不住你了……”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看不到,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万幸,天不绝我,阿福醒了过来,只要她好好的,以前的那些我也就压在心底,不再提了,只想着天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安我自已的心,平自已心头的那口气……” “月娇姐,你也是孩子的母亲,将心比心,要是你家三儿也被别人弄破头,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会是何种心情,孩子是从咱们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从巴掌大小,把屎把尿的拉扯着长那么大,心神心思得费进去多少,挖心掏肺的养着她,看着他浑身血淋淋地被人抬回来的那一刻,那种撕心扯肺的痛,我连梦里都会被吓醒神奇宝贝之精灵守护者。虽然事情过去了,但是任谁心里都会不舒坦,有个疙瘩在那,月娇姐知我,我也知你,这事,若搁你身上,你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只是,我凡事喜欢搁在心里罢了……“ “好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这次,声音里带着愧疚和真诚的恼悔,听得真切。 “这番话,我原本也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说出来,怕伤了咱们姐妹的和气,要不是娇姐刚才那番话,我也不会被触动,让这些压到心底的话,又番了开来,在我心里翻腾着,压都压不住,撕裂般的喷了出来,……” “昨天,那些孩子把阿福背回来的时候,二福细细的问过他们,那蛇原本是三孬搜罗出来,准备着吓虎阿福的,没成想阴错阳差地咬着了他自已,月娇姐只是心疼三孬被咬,还有些怨对我家阿福,可也不能不想想因由啊,若是这次三孬想的事成,阿福被咬了,那可是毒蛇,李大夫和张大夫都说了,一个救不及时那就是个死……“ “月娇姐,说句不好听的,三孬被咬,那是他该着的,我也不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话,你想想,这次,三孬被咬,还有阿福在旁边能救他,若是阿福被咬了,当时又有谁能救她,这事,到现在,咱们两人都应该向老天爷磕头谢恩,若不是老天爷安排得当,怕不是现在就要出人命了,不管是你家三孬没了,还是我家阿福命薄,咱们两家的情义也就到此为止了,十几年的姐妹情分和兄弟情分,断得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你可曾想过这个结果?” “这……这哪有这么严重……”三孬的母亲被福妈一阵软中有硬的话,给搓吧的软耷了。 “唉,月娇姐,你现在觉得我小题大做,是因为事情没有走到那一步,我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当时是我懦弱,又太傻,现在,可不再会那样了,为了孩子,我是可以拼命的!”福妈话的冷冽绝然将屋里的都给镇住了,包括躺在床上静听的张子桐。 父母对孩子的呵护,一直享受着的孩子们是不会理解也不会珍惜的,他们会认为那一切是一理所当然的。 只有等孩子长大也为人父母,才会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 而失去了原来时空的父母,又重生为小孩子的张子桐,此刻,对母爱又有了更新更深刻的认识。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样啊,情人之间,爱到深处,也可以为对方去死,那时因为他们彼此相爱;知已朋友之间,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那是因为他们彼此相知相惜;可是父母对孩子的爱,他们能从孩子那里得到什么,起码,在张子桐来到这个时空之前,在原来的时空长到二十几岁,还只会从父母那里索取疼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没想到过为他们做些什么,回报些什么。 因为,只要向父母撒撒娇,甜甜地喊他们一声“爸妈“他们就会笑得很满足的样子;只要自已健健康康的,按时上学下课,按时上班下班,按时吃饭睡觉,他们就一付别无所求的样子。 这种如阳光雨露,慢慢浸润的细致入微的关爱,让以前的自已忽略了,原来一切理所应当的东西,这么可贵。 可是,还现,自已即使有心,也无力回报了…… “呜……“张子桐想到这里,忍不住地呜呜哭了起来。 她泪眼蒙胧地看到福妈紧张地俯下身来,她猛地抬起头,伸出双手搂住福妈的脖子,哽咽着说道, “娘,我不要你为我拼命,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好好活着,活到百岁,让我有机会好好的孝敬你,让我有机会侍候你,让我有机会给你养老送终,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母女,你以后不许再提死字……呜……” ------------ 第三十一章 全家总动员!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打架嘛,全家上场…… 打滚求pp!………… ……………………… “你这孩子,也恁大胆了,竟然敢去吸毒血,还咽下去了,那可是土灰蛇,这周围虽然毒蛇很少,若有必是剧毒,也算你命大,我及时赶到,用我秘方配制的蛇毒丸将你救了回来,再吃上几付药,卧床休息个几天,也就没事了!” 李大夫号完脉,摸着毛笔头的胡子,向张子桐嘱咐道,说到那秘制药丸的时候,表情很是得瑟。 知道这老头是想趁机炫耀自已的药丸,张子桐听了,在心里直翻白眼,喵的,姑奶奶根本就没有中毒,最多也就是惊吓过度,紧张过度,才倒致的昏厥。 “土灰蛇是什么蛇?”张子桐眨着眼,好奇的问道。 就她所知的毒蛇有几大种类,每个种类又分为好多个小品种,每地又各有叫法,像响尾蛇他是近三十种毒蛇的统称,按区域和身体特征又有木纹响尾蛇、草原响尾蛇、菱纹响尾蛇等区分。 人是很奇怪生物,越是害怕,越是想要了解知道,一方面是好奇心的驱使,一方面是想要防御。 张子桐就是想要知道是什么种类,家就住在山脚下,万一毒蛇爬到家里来怎么办? “《药经》有云:此蛇又叫反鼻蛇或是蝮蛇……” 张子桐只听到这一句剩下的就听不下去了,人躺在被窝里直发抖,浑身发冷汗。 泥马!泥马!竟然是蝮蛇!它何止是毒蛇,称它为剧毒蛇也不为过。在学生物那时候,同学们边害怕边好奇地搜索各种毒蛇姿料,听过最恐怖的被蛇咬伤后的后果,就是咬手断手,咬脚断脚,如果处理不及时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她要是知道那蛇是蝮蛇,才不会贸贸然的上去吸血呢。最大可能是挖去腐肉挤血,但,她能不能下得去手就说不定了。 她赶紧着抖缩着在被窝里将自已全身上下摸了个遍,除了脚踝肿痛,身体有些无力外,没有其他伤痛或不对劲的地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那,那李三孬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张子桐确认自已没事后,又问了下那小屁孩子的情况,谁知话语一落,就听到屋角里传来一声冷哼。 “臭丫头,你还没死呢,我怎么会有事!” 喵的,他是准备和自已死磕了是吧,好歹她也算救了他,怎么还是这付臭脾气。 “哼,你没死,算你命大,下次别想我再救你!让你去被蛇毒辣弄得烂手烂脚!”张子桐在床上翻身,俯趴在被窝里,瞪着李三孬说道。 李三孬霍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指着张子桐红着脸皮说道, “谁用你救了,谁也没求着你,是你自已多管闲事,我还没找你算用刀子往我身上划口子的账呢……” “你……你个混蛋……咳咳……” 好家伙什么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她算是见识着了,张子桐生前虽算不上铁齿铜牙的辩才,但也算口齿伶俐,与人起争执的时候也没露过怯,但她一向都是据理力争,以气势压人,很少胡缠蛮缠,混淆事非疯狂太岁。 今儿碰到这么个主,她真是有理说不清给气着了,心理还有丝丝儿的委曲,特么的,救人就救出这么个下场来,谁都会感到心里洼凉啊,有木有? 大福见妹子的眼眶都气红了,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气愤和委曲,顿时恼怒地一个长身窜到李三孬身边,大脚一抬,踹他丫的。 李三孬一个不妨,被踹倒在地上,一条腿蜷缩着,用另一条腿和双手支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呵呵,哥,揍他,使劲揍他给阿福出气,踹他屁股,扇他耳环光,撕他的嘴!”二福姐在旁边指手画脚另加跳脚地助威道。 “哥,给我狠狠地揍他!揍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张子桐见状也破涕为笑,兴奋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捏着小拳头,砸着枕头喊道。 事发突然,福妈和李三孬的娘正坐在炕头等侯李大夫的诊断结果,二福姐和大福被挤在了门边上,挨李三孬近,大福哥出手又快,所以等他一脚踹完了,这边大人才反应过来。 “哎呀,别打他,大福,别打你兄弟,他身上还带着伤呢……”李三孬的娘惊叫一声,站了起来,就想过去拉架。 被福妈眼疾手快一下子给拉住了胳膊,李三孬的母亲,因为福妈怀着身子,不敢使劲的挣动,一脸着急和不满地冲着福妈急眼道, “鲜娇,你这是干啥,和着挨打得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 福妈跟着站了起来,看着李三孬的母亲,没松手,笑笑说道, “他们小孩子打闹,咱们大人插什么手,打完就算了,自从阿福受伤以后,大福二福就整天想着给她找回场子来,想得都有些魔怔了,这会儿因着农忙腾不出手来,再加上我和他爹管着他们,还能消停点,但是一等农闲下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这次阿福又这样了,估计这火气也就压不住了,这样也好,在咱们面前闹开来,总比背着咱们胡来的好,到时候万一下手没个轻重,可就麻烦了,正好今天李大夫也在,闹完之后,有个疼啊痛啊的,就立刻给看看,不怕真伤到筋骨。” “鲜娇,话不是这么个说法,这这……”李三孬的娘眼睁睁地看着李三孬被揍,急得眼眶都红了。 挣又挣不开福妈的手,又不敢推不敢碰的,只得扬声喊坐在外间堂屋的三孬父亲, “他爹……”谁知刚喊了一声,还没说出什么话来,外间就传来一声怒吼, “嚷啥嚷,就让大福出出气,三孬是他兄弟,还能怎么着他了!大福啊,别留力气,这王八羔子欠抽,你给我狠狠的捶他!” 三孬爹刚吼完,福爹就出声了, “大福,你小子别犯愣怔,快给我住手……”说着就听到外间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以及福爹和三孬爹两人推磨声, “二河,你就坐在这儿,不用管他!”三孬爹气哼哼地说道。 福爹担忧地推让道, “元江哥,我怕大福那小子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三孬!“ “哼!打伤打残我养着他,省得他到处去惹事生非、祸害人!” “……” 看着被打得无还手之力的李三孬,急得直掉眼泪的三孬娘和在外头说着气话的三孬爹。 张子桐在心里握拳狂呼,这世的家人,真是在特么的给力了! ------------ 第三十二章 有事干了! 打滚求pp!………… ……………………… 张子桐在炕上喜滋滋的看得清楚,大福哥还是很厚道的,只往他背上、屁股上等肉多,抗击打的地方招呼,对于手啊,关节啊,和那条被蛇咬伤的腿都没有碰,除了第一下是用脚踹的,其余的都是用拳头。 李三孬除了一开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后面就抱着头蜷缩成一团不吭声了,只是那双狭长的单凤眼,一直气愤不平地瞪着张子桐。 张子桐也不怕他,抬着小下巴,斜睨着他,笑得得意。 不料阿福这一笑,被李三孬的母亲给瞅着了,她忙跟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板似的,趁机对福妈说道, “鲜娇,你看,你快看,阿福笑了,她笑了,就是说她不气了,你看,是不是该让大福住手了,三儿他身上还余毒未清呢……” 福妈悠悠地往张子桐这边看来,张子桐朝福妈吐了吐舌头,福妈眼神往李三孬那边瞄了一眼,眼波流转,温婉地抬了抬眉梢,用眼神询问张子桐,可满意了。 张子桐脸上笑开了花,微微点了点头,二福姐眼尖看到了这一幕,杏眼一瞪,嘴角不乐意地撇了撇,福妈抿嘴微笑着安抚了一下她,然后也不用福妈说些什么,二福姐便心有不甘地出声道, “哥,别打了,小心手疼,你也真是的,干嘛用拳头揍他,屋门后头不是有门栓杠子吗……“ 大福哥停了手,喘着气有些讨好地看向炕上的张子桐, “哥,别打他了,看他那一身的瘦骨头,别硌着你的手。”张子桐笑颜如花地对大福说道。 大福哥笑笑,一脸扑实憨厚地说道, “没事,哥手不疼,你解气了没,没解气,我再用杠子夯(hang打得意思)他。” 三孬娘紧张地瞅着张子桐,眼神带了点祈求,不祈求不行啊,现在当家的不帮她,好姐妹是铁了心了,要让福丫头开心,自家儿子理亏,自已也端不起那长辈的架子,只有祈求的份。 张子桐朝三孬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羞涩忸怩说道, “元江大娘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只是一时被他气着了,才忍不住让我哥打他几下,替我出出气,你也别生我娘的气,她是怕我日后再向她央磨,才索性随了我去闹,意思意思,你就是不开口,我娘也不会让大哥怎么着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小心眼子,受不了气……” 三孬娘见大福已停了手,再听到张子桐这般小孩的软软糯糯的告饶,心里头又猜思着,这次出了事,就算不在张家这里挨一次打,回到家里,当家的也少不了要打儿子一顿,当家的每次打儿子可不会手软,哪次不是把背给打青或打紫了,大福还是个半大小子,手劲能有多大,即然在这里挨了揍,回到家里,她再帮忙说说,三儿这顿打就可饶过去了,这么一想竟决得儿子这一顿打挨得挺值,刚才心里头的那些许不满意也就散去了。 她笑意温和地来到张子桐面前,摸摸她的小脸,看到她额头上那醒目的疤瘌后,眼中闪过一抹真心实意的愧疚和心疼, “是你三哥该打,不怪你,就是大福不打他,我回去也是饶不了他的,瞧这连次两次遭罪弄得,小脸都瘦成这样了,大娘家里有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都是你二哥从县里给我拿回来的,改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些,咱再补回来。” 张子桐眨巴着黑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直直憨憨,娇娇怯怯地望着三孬母亲,仿佛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三孬母亲,摸着张子桐嫩嫩的小脸蛋,笑容满面地说道, “阿福这丫头的眼睛生得真俊,跟鲜娇你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了肯定是俊俏的丫头田园闺事全文阅读。二福的模样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鲜娇啊,你真是有福气。”三孬母亲一脸艳羡地对福妈说道。 “丫头都是赔饯货,我哪有月娇姐有福气,年纪轻轻就已是儿孙满堂了。”福妈笑容满面的地说道。 “还是女儿好啊,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儿子多了有什么好,一个一个都让人操碎了心,我是真羡慕你儿女双全……” 福妈和三孬娘语气热络地说起了话,就表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李大夫主动地帮李三孬诊了脉,脉相平稳没什么事,就是身上青紫了几块,用药酒推拿几下,过个两三天就消下去了。 “年轻就是好啊……”李大夫摸着胡子嘴角一抽一抽地说道。 怎么听着都有一股子不甘心的味道在里面。估计是因为李三孬被揍的不严重,让他没办法多多销售药材,趁机大赚一笔的原因。 …………………… 刚恢复了自由没几天的张子桐,又出不了门,下不了床了。被困在床上的张子桐,无聊的想撞墙。 二福姐见张子桐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是叹气,又是翻白眼的样子,咯咯笑着说道, “你要是觉得烦,没事可干,不如跟我学女红吧,反正你早晚也得学这个,早上手,早轻省,绣得好了,还能拿出卖,换两个铜钱当零花钱呢。” 一开始张子桐听得直撇嘴,女红刺秀可是个精细活,坐在那一动不动,一个多时辰才能绣好一片叶片或者一片花瓣,一个简单的绣品要三四天或七八多天才能绣完,出工率太低了。而且,她素知自已性子,怕是没那个耐性。 但是一听到后面可以卖钱,眼睛立刻就亮了, “姐姐,你刚刚说这女红能卖钱?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绣吗,怎么还有人卖?” 有人需求才会有市场,才会形成商业活动,家家户户都能自济自足,怎么还会有人买呢? “照你这一说,那些个绣坊什么的,可都得去喝西北风了,家家户户都能绣是不错,但是这绣工上头可是天差地别的,不说别的,就说我绣的和咱娘绣的,你说哪个绣得好些?” 二福姐拈针走线,笑容明艳地问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娘的针线好了。”张子桐双眼亮亮地说道。 福妈的女红真是没说的,她前世在一些博物馆或展会上看到过一些刺绣制品,那标着至少是后面带着四个零的高价绣品,都没有福妈绣得好看。 “那,如果你要送人礼物,是用针线差得荷包装着送人有面子呢,还是用针线好的荷包送人好呢。” “这还用说……”张子桐双眼放出铜钱一样的光芒。 “这不就得了,这针线红女虽然拿起针来人人能做,可也分拿得出手和拿不出手的,那拿不出手的可不就得买吗?而且,即使人人能做,也不见得人人都会做,愿意做,像咱们村里,整日忙着地里的事,没那闲暇功夫的人家多了去了;还有那县城里的富贵人家,人家是闲可是人家嫌活累,宁愿买着用,这样一来可不就有买有卖了吗?” “可不是吗?”张子桐兴奋地翻身坐起,像看一座金山一样的看着二福姐,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姐,你教我吧!” ------------ 第三十三章 福妈是某某刺绣技派的传人 天下谁人无私心…… 打滚求pp!………… ……………………… 炕桌上摆满了刺绣用的东西,大小不同的针、五颜六色的丝线、各种材质的布头。 另有剪刀、花绷、针锥、羊毛制的小刷子等等铺助工具。 张子桐看着眼前满满的家活什有点眼花缭乱,她发怵地对福妈说道, “娘,我才刚开始学,你把这东西都拿出来干什么?” “咯咯咯,娘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呢,让你知道女红不是那么好学的,如果你坚持不下去,就趁早放弃这个打算……”二福姐盘腿坐在张子桐身边,跟她咬耳朵道。 “咳咳……”福妈干咳一声,瞪了二福姐一眼,然后看向张子桐,神色端谨地说道, “娘的女红是学自村里的一个孤寡老婆婆,因她刺绣花样特别好看,村里人都叫她花婆婆,村里好些个大姑娘小媳妇都跟她学过针线,可是她认真教的只有两个人,娘就是其中一人,论起来,她算是为娘的师傅,可是她不许人喊她师傅,教给我针线,也只是不想她家传的技艺失传,她只叮嘱为娘一样,以后这针法只许传给传承人,其余人等不许传授,省得学虎不成反类犬,连累了祖宗的名头,所以,这女红你若学,娘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需一学到底,做出个样子出来,可不许嫌苦喊累,半途而废!” “娘,这话你不应该先告诉我们的吧?”张子桐笑眯糊地看着福妈说道。 听福妈的叙述就知道,那什么花婆婆教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学针线,就是广撒网多捞鱼,从中观察可造之材,最后才选定了娘和另外一人,做她的传承人。 娘倒好,一开始就讲明的原由,就像狼外婆诱惑小红帽似的,我这里有好东西哟,快来吧,快来吧。 福妈嗔了张子桐一眼,脸上还有些不自在,她知道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谁又没有个私心啊,谈婚论嫁时,心灵手巧的女孩子要吃香很多,想当年她可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女红上头,就占了极大的偏宜。 阿福额头上的那个疤瘌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这女人讲究妇言、妇德、妇容、妇功。有那个疤瘌,这妇容怕是不行了。只能从其他方面补救了。 所以,一听二福说阿福想要学女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恨不得把自已全身的本事都教给她。 “娘啊,你好偏心啊,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娘,你是不是藏私了,我说怎么不管我怎么绣,都没有娘绣得好看,原来只学了一鳞半爪,不行,你得把剩下的也教给我!”二福姐嘟着嘴不依地央磨道。 “就你喜欢央磨嘴,你才学了几年针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学好我先前教你的这些,再说其他的吧,后头有的你学的。”福妈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二福姐的眉心,面威目慈地瞪了她一眼说道。 “那就成!娘最好了!”二福姐听了,心满意足地嘻笑着挽着福妈的胳膊撒娇。 “你呀!”福妈爱怜地拍了拍二福姐的包包头,然后看向张子桐, “阿福,你决定要学了吗?” “嗯!”张子桐眼弯成了月牙状,抿着嘴点点头。 福妈听了,脸上顿时容光焕发,她熟练地伸手拿起炕桌上的刺绣用具,就要手把手地开始教授, “那,咱们先从……” “娘,您先别忙,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的妖精娘子!”一只细白纤巧的小手,盖在了福妈那羊脂玉白的纤手上。 福妈一时怔住了,看向张子桐的眼中,带着些疑惑,张子桐对福妈笑笑,带着抹欠意, “娘,我想学,但是我不想学那秘技,只学些普通的针法,能绣出来几样东西也就够了,您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姐身上吧,我恐怕不是那块料。” “阿福,你别犯傻!”二福姐瞪眼朝张子桐使眼色。 但是张子桐却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才来到这个时空一个多月,对这个时空的社会形态以及经济生活状态都还不清楚,所以,也不能确定,将来自已能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过怎样的生活,但是有一样是肯定的,那就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在家做女红,相夫教子,在后宅中窝一辈子。 态度决定一切,她即然没有老老实实做女红的打算,那么,她将来的女红技能也就达不到一定的高度,无论哪一个领域,想要做出个样子来,不下些狠功夫,沉进心思浸淫多年,是不成的。 与其到时侯让福妈伤心失望,倒不如开始就不给予她希望。 福妈愣怔了片刻,有些着慌地说道, “或许是娘说的话太重了些,这个针线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和学问,很好学的……” “娘,对不起,我知道我自已是啥性子,我不成的,你看还没开始学,我就有点发怵了,你就饶过我了,好不好?我只学些简单的,想绣就绣两下,不想绣就搁那,那多自在。娘,我求求您了,您就放任了我吧……”张子桐拽着福妈的袖子,噘着嘴哀求道。 “你真不想学?”福妈满眼失望,又不太死心地问道。 “嗯,我只学一些简单的就行了,嗯……,能达到娘十分之一的功底,拿得出手,不寒碜人我也就功德圆满了。”张子桐偎进福妈的另一侧怀中,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娇儿多憨,福妈即使再想疾言厉色地言明利害,面对小女儿这喜笑如花的娇颜,也说不出口了。 只得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宠爱地摸摸怀中的小脑袋,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好好,随你,随你……” ……………… “你也真是的,娘肯教你,你就大胆的学呗,管他学会学不会的,先学到手再说,谁知道最后成虎还是成犬呢……” 福妈一出去,二福姐就开始数落张子桐。 “姐,你能保证你最后能学成?不让娘失望?” 二福此刻正拿着花绷子继续刚才的绣活,闻言,缓缓抬起头来,侧首看向张子桐,那眉角眼梢斜来,带着些青涩的妩媚风情, “我只知道水滴石穿、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一不牝(pin蠢笨的意思),二不傻,手指也算灵活,用心去学个十年八年,就不信学不会它,十年八年不行,我豁出去一辈子,这总成了吧。” 张子桐佩服的无言以对,只朝二福姐竖起大拇指:你行! 自已不像二福姐那般自信,差别就在这个豁出去一辈子上面。 一辈子那么长,她可不想耗在这个上头,滚滚红尘三千丈,她不想还没趟,就抽回了脚。 ------------ 第三十四章 老婆孕中的男人伤不起! 打滚求pp!………… ……………………… 晚上,灯火如豆,福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福爹揽住福妈的肩头,关切地低声问道, “咋了,肚子不舒服?” “唉……”福妈未语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蹙着柳眉说道, “今儿,阿福说要学针线……”福爹一听,面露喜色地欠起身说道,“这是好事啊,之前你二福学针线的时候你问过她,她那时不是不肯学吗,这次她主动想学,你咋叹起气来了,是不是,因着那个花婆婆……” 福妈嗔了福爹一眼, “我是那么死脑筋的人吗?我那么疼她,恨不得把我身上的所有都教给她,可是,她说,她只想学一些简单针法,不想学高深的针线,唉……”福妈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福爹复又躺下,拍拍福妈的肩膀,安慰她道, “只要她肯学不就比之前好多了吗……” “你知道啥,我原先想着,倾我所有教会了她,好让她有个一技之长,长大了,就算头上有疤瘌,凭着这一手顶呱呱的女红,也能寻门好亲事,谁知她……唉……咱们阿福,长大了可怎么办啊?”福妈心里烦乱,又忍不住的想翻身,却被福爹给止住了, “别乱翻腾,小心压着肚子里的孩子,你听我给你说啊,你啊,就是乱操心,宽叔(李大夫)不是说过了吗,这疤瘌长大了就差不多消了……“ “你当我聋了,他只说是比现在好一些,可没说会消!“福妈瞪眼插嘴较真道。 “好好好,就当会比现在好一些,你看你动什么气啊!“福爹好脾气地哄着福妈,然后接着说道,“就算是还留着点疤瘌,那用头门帘一盖不就不显了,再说了,咱家啊福,除了额头上有个疤瘌外,那模样长得,我这个当爹的不是自夸,俊得咧跟你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嘶,别掐……” 福妈掐了一把福爹腰间的肉肉,眉眼含威,还带着丝儿甜蜜的窃喜,说不出的婉转妩媚, “你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嗯?” “没有,我这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吗,你知道,我平日里都不好说话的,也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嘿嘿……”福爹被福妈看的浑身发紧,一股热流在身体地窜来窜去的,小麦色的脸上露出情动之时的潮红,只得尴尬地嘿嘿傻笑。 夫妻十多年,福妈自然熟知福爹的身体反应, “你……”她刚一张口,就被福爹一把搂抱在怀里,避开了腹部,只抱着福妈的膀子,将福妈的头按在自已的胸前。 脸色有些涨红,但语气却非常的低沉温柔, “没事,睡吧,忍忍就过去了!”福爹嘴里抽着凉气,还得安慰着福妈,“阿福的事,你别多想,既然她肯学,你不如先看看她的姿质如何,如果好,你就偷偷的把那针法掺杂着教了她,有那些罕见的针法打底,即使她不用心学,做出来的女红肯定也比普通人高出一截来……” “嗯!”福妈不敢乱动了,安静地偎依地福爹胸口,最后悠悠叹道, “唉,只是,这样一来,对不起花婆婆了……明年,清明我去上坟时带上阿福,让阿福多给她老人家磕几个头,就当做赔礼了……” “嗯,这样也好,是该上柱香磕几个头,要不,那天咱们全家都去吧……嘶,你别乱动……” “我只喘了口气……” 唉,老婆孕中的男人伤不起啊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 …………………… “娘,让姐来教我就成了,她说,一些简单的针法,您都已经教给她了,您还是歇着去吧!”张子桐一见福妈那端谨严肃的表情,就有些发怵。 “她才学会捏针几天啊,自已还是半瓶子水呢,哪能教得了你。” “娘啊,不带这样损自家闺女的啊,我的针线,您不也是夸过的嘛!”二福姐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难道有机会做一次师傅,昨天晚上她兴奋了一晚上,将福妈平日常对她说的有关针法技法的话,细细地归拢了一下,就等着今天在自已妹妹面前大现身手呢。 “夸你只是觉得你一日比一日长进,并不说明你可以半瓶子水晃荡着去教别人了。”福妈扫了二福姐一眼,说道。 “哼――”二福姐的嘴嘟得都能挂油瓶子了。 “不服气啊,把你的绣品拿来,我看看!”福妈柳眉微微一往上挑,带着些自信和意气风发的味道。 “嘿嘿,娘,我没有不服气,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跟娘好好学学!” 二福姐一听福妈要看绣品,立刻就蔫巴了,换了付谄媚的贼笑。 让张子桐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后来,张子桐不小心踏进福妈的雷区,被批得外焦里嫩,才知道福妈平日里凡事都好说话,只除了女红。 女红是福妈的逆鳞,你若是敢在这个方面挑了她,她能把你的绣品从选样图案,到针法绣法,再到配色布局,挑出无数的错来,把你批得渣都不是,还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来,咱们先看看针,这针呢是各有各的有途,一般是配合着底料选用的,你看这根针……” 福妈从一排从大到小排列的针中拿出最大的那根针来,说是最大,也是相比较而言,以今日的长度单位看来,大概32mm长,其余小针大概22mm到27mm不等,针身匀圆,针尖锐而针鼻钝,不易伤手。 “大针呢一般是用来绣绢纱类的底料选用的,这类料子一般织孔较大,轻凉薄透,大针擦着织孔而过,又快又上手。“ “小针呢,一般用来绣织锦锻面类的底料子,这类织物紧罗密实,织孔较小,用大针容易戳出孔洞,用小针就比较好解决了,但是小针较细,针尖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弯,运针上面,是有诀窍的……” 福妈一说起刺绣来,整个人身上的气韵都为之一变,眉眼都明朗自信了许多,那真是神彩飞扬,光芒四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看把倚在里间门框探查情况的傻爸给迷得,眼睛都直了,有木有?眼睛直冒绿光啊,有木有? 张子桐听得也很用心,她虽然不想攀至高峰,但也是要学成个样子出来的,起码要能拿得出手,卖得出钱来,她本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 文中针和底料的配法,是樱桃的yy,喜欢考据的亲们,请勿喷吾,实在是樱桃可查的资料有限,没看到这方面的。…… ------------ 第三十五章 诗意,生动的色彩王国 现在中国刺绣业面临缺针少线的困境,针大多是外国进口的,质量还不咋地,细极易弯,线,很多颜色都染不出来了,知道?是什么颜色吗?缇呢? 打滚求pp!………… ……………………… 前两天福妈教张子桐认了针线工具以及底料择选,今天正在屋里教张子桐识色以及简单的配色狩猎星河全文阅读。 福妈拿着各色的丝线配比着花样一一讲解给张子桐听。 张子桐听得双目异彩连内,为古代色彩的鲜艳丰富而感到惊叹。 像白色,在现代最多也是浅白色,纯白色或是粉白色等简单描述,或是再来一些概念式的分类,比如唯美白色系,简约白色系,或者再来一些霸道的品牌色系,如罗马仕白色系、宝马系白色等等。 或许这些色系也能让人隐约模糊间想到一些独特的风格,但是却难以让人感到美和诗意,它像现代社会都市的钢铁林一样,只让感到生硬和冰凉,没有情绪。 “娘,什么是鸽白?“ “鸽白就是鸽白,看看山上飞的野鸽子的毛不就知道了!“ 于是,张子桐想到了那穿越林间树梢的灵动。 “鱼肚白呢?跟鸽白有什么不同?“ “想想鱼和鸽子有什么不同?” 于是,张子桐想到鱼腹鳞质的光滑与细腻。这种颜色不是那种单调无生气的白,丝线绣成的成品,那鳞犹水鱼游水底,是泛着光泽的,犹如活物。 另有莲白的芬芳与清雅;玉脂白的温润与通透;茶白的诗意与清香;月白的清冷与高洁;雪白的晶莹与清凉。 世界有多丰富,颜色字就有多丰富,世界有多美,颜色字就有多美。 激动过后,张子桐就犯难了,丰富就意味着多,意味着复杂,意味着困难。 “娘,有没有可以迅速掌握简单搭配的秘诀和捷径啊?”张子桐恬着脸,往福妈身上磨蹭。 福妈好气又好笑地抬指虚点了点张子桐,将手上的丝线放下了, “我是头一次碰到刚会爬就想跑的人,你连色都认全呢,就想着迅速掌握了……” “娘,颜色这么多,一时半会儿哪能记得住啊,我喜欢在实践中慢慢熟悉和撑握,那样理解的会比较深刻。总比一下子全死记住,然后却配不出出彩的图好吧。” “狡辩!”福妈一指点在张子桐的眉心上,张子桐随着福妈的动作力道摇晃着脑袋,缠磨不休。 最后福妈无奈,只得说道, “我当初学配色的时候,花婆婆道也曾经教我一些配色诀窍,不过,那都是在我有了一定的基础之上教给我的,我看,你啊,是没那个耐心慢慢学了,好吧,我就简单的说一两个诀窍,你只记在心里,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嗯,我发誓!如果将口诀泄露出去,就让我……唔!”张子桐神色严肃庄重地将大拇指和小指扣在掌心,竖起中间三根手指立在头侧说道。 张子桐知道,这有可能涉及到什么技派规矩之类的,福妈这是徇私了,以福妈的品性,心里肯定不好受,于是便郑重地发誓,安慰一下福妈的玻璃心。 谁知福妈见状立刻紧张地拉下张子桐手,嘴里直呸,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小孩子家家的随便发什么誓啊,神灵可是不可欺的……” 小孩子哪懂得什么保密啊,保不齐哪天就不经意间就露出去了,万一真灵验了怎么办,那时候她宁愿惩罚报应都落在自已身上,也不愿阿福出一点事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 “以后不可以随便乱发誓知道吗,举头三尽有神灵,发了誓被神灵听在耳朵里,是要应验的。” 福妈见张子桐一付不以为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便捧着张子桐的粉嫩小脸,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 呃,福妈这是在教她做事可以不负责吗? “嗯,娘,我知道了。”张子桐乖乖在点头说道。 福妈与自家小女儿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片刻,只觉得那里除了深遂幽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小女儿太纯洁了,还是太聪明了,她怎么就猜不透,小女儿的心思呢。 “娘,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人家都说我长得像娘,我好看,不就是娘好看嘛。”张子桐无辜地眨么一下眼睛,嘴角往两边一抿,哼哼地笑道。 “好个脸皮厚的!我看看是不是针扎不入了?“二福姐捏着绣花针作势比划道。 “二福!当心着些,扎到可不是闹着玩的。”福妈放开了张子桐的脸,抬手阻止二福姐道。 “哼,偏心!”二福姐放下针,嘟着嘴斜睨着阿福说道,“就知道护着阿福,娘,人家也说我的眉毛像你的。” “你们都是娘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娘都疼,那针,扎着你们谁我都心疼。”福妈捏捏二福姐的桃花粉颊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二福姐脸上这才多云转晴。 “二姐,你厚脸皮!竟然还和我争娘的宠,羞羞!”张子桐伸出食指刮骚脸颊,羞二福姐。 “好啊,你个小白眼狼,敢情以前我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竟然来羞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二福姐从炕上起身,向张子桐扑来。 “啊,娘,救命啊!”张子桐由于腿脚不便,没办法跑,只得刚福妈怀里躲。 “咯咯咯……娘……娘救……我”二福姐怕碰到福妈,于是将张子桐从福妈怀里给拖出来,然后摁到炕上咯吱她,弄得张子桐张嘴哈哈大笑,话都是断断续续的,眼泪都彪出来了,在炕上像个小团似的滚来滚去。 “哈哈哈……二福……行了,别碰到她的脚……”福妈是坐在那里边笑边拦。 “说,还羞不羞我?”二福姐两只手放在张子桐的腋下,威风凛凛地问道。 “咯……呵……嗯,不行了……不了,姐,你饶了我吧!”张子桐笑得肚子都疼了。 用手揉着眼睛,抹掉眼睛,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怀肆意的大笑了,笑过之后,真是浑身舒畅。 “爹,好长时间没听见阿福笑得这么开心了……” “嗯,随她们娘仨闹去吧!” 福爹和大福哥在外面摆弄农具,听见屋里肆意飞扬的笑声,俱都会心一笑。 此时大门外头,传来问侯声, “请问,这里是张二河张老爷家吗?” ………………………… ?是青赤色,缇是橘红色,不是现代那种满大街都是的肤浅的橘红,想像一下罂粟花在火焰中摇曳的魅姿吧…… ------------ 第三十六章 探望 打滚求pp!………… ……………………… 福爹打开门,看到前来敲门的是一个蓝衣小帽的小厮,很是诧异,那小厮只稍稍打量了一眼前来开门的福爹,就忙打千作揖的弯下腰去, “敢问可是张二河张老爷?” 福爹虽然心里有些纳闷,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厮为何会出现在自已家门前,但还是先还了礼, “不敢当,在下只是山野村夫,当不起老爷的称呼,请问小哥是……” “见过张老爷绿岸之门!小的是山脚下庄子里的下人,奉我家小主人之命,陪同紫霞姐姐前来拜见张老爷,并探望一下贵千金。”那小厮谦躬有礼地说道,然后身体退后两步,侧立在一旁,福爹这才看注意到这小厮身后还跟着两人。 一个与这小厮一般打扮的下人,手上捧着礼盒躬立在另一个人身后。 另一个人却是头上挽着鬟髻,头插珠簪步摇,身穿绫罗绸缎,面貌秀丽,笑容温和有礼的丫头。 见福爹看向她,便福了福, “见过张老爷,婢子紫霞,家小主人听闻府上千金三小姐被毒蛇咬伤,身为好友,十分的挂念,特遣婢子来前探望拜会。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福爹一听,心里才算有了些头绪,前头下地回来后,听福妈提过几句,说是自家小闺女跟那户人家的小少爷近来走得很近,还让自已去打听打听这户人家的底细。 心中疑惑一去,人才活泛起来,这才注意到,一直堵着门,没让人家近呢,便连忙把他们让进了院里, “哪里话这,……快请进,进来再说!” “多谢张老爷!”紫霞又蹲身行了福了福,道了谢,才轻踢裙摆抬腿进了大门。 迎面是一面影壁墙,青砖黛瓦垒砌而成,上面贴着一张大大的倒福字年画。 影壁墙后面是一颗有些年头的老槐头,此刻已是秋末冬初,树叶都都已发黄,树冠笼罩的范围内地面上飘落着黄灿灿的树叶,不多,看着地面清晰明显的清扫痕迹,想是新落的。 转过影壁墙,扫过黑褐色的树杆上,一人高处,贴着一张短春联,是“出门见喜”。 右手边是两间青砖瓦房的倒座房,一座坐北朝南的面阔三间的瓦房主屋,院子里通向主屋的路用青砖铺就,在影壁墙一侧分出一道岔道,通往一影壁墙后的圆月门。 圆月门开在一条从纵贯院子南北的院墙上,墙将院子一分为二,站在岔道上往圆月门内看去,只看见几畦菜田和窝棚的一角,有鸡鸭等家禽类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这是一户生活殷实的农家。这是紫霞在悄悄观察了一圈后,下得结论。 “哈哈哈……”有银铃般的笑声从主屋里传出来,随着清爽的秋风,洒遍了整个院落。 “大福,去屋里告诉你娘和妹妹一声,说是有客人到。”福爹往屋里让着紫霞一行人。 “哎!”大福哥新奇地看了一眼紫霞一行人,目光在扫过紫霞时,视线在她的鬓发间,停留了片刻。 紫霞感觉得大福哥打量的视线,没有转首,只是视线稍微斜瞄了过来,唇角轻轻翘起。 大福哥脸一红,跑进了屋里。 正在炕上打闹着的张子桐和福妈等人见大福哥脸红耳赤的跑了进来,顿时都停下了手,只是笑容一时还收不回来携美闯无限全文阅读。 “哥,有啥事啊,急急慌慌的?”二福姐问道。 “有客人来,是山脚下庄子上的,说是来看望阿福!”大福哥还有点没回神来似的直愣愣地说道。 张子桐闻言,翻身从炕上坐起,透过里间帘子的缝隙,看到有人进了屋子,便一阵欣喜地唤道, “小黑吗,你真够义气,知道我受伤了,就马上来看我。快进来吧!” 谁知道掀帘进来了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深嘴小碎花斜襟比甲,镶着浅紫的边,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汉巾子,粉色的刺绣花朵在巾子一角若隐若现。下着一条素净的浅粉色的棉绫长裙。 在屋里一站聘婷袅袅地福了一礼, “见过夫人、小姐。” 福妈和二福姐一时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瞪着清澈无垢的大眼睛,毫无掩饰遮拦地看向紫霞,见她行完礼,嘴角一翘,笑嘻嘻地说道, “你是紫霞姐姐吧!” 紫霞抬头看了张子桐一眼,然后低头微笑着说道, “正是婢子,没想到小姐竟然知道婢子。” “嗯,小黑向我提起过姐姐,说姐姐温柔娴静,细心体贴,是他身边最得力和信任的人。姐姐请炕上坐吧。”张子桐拍拍旁边的炕沿,清脆悦耳的声音,满是热情。 “不了,身为奴婢的哪有坐到主子旁边的道理,况且,小少爷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禀报小姐的情况呢,刚进院门那会儿,就听到小姐的笑声,瞧着面色也红润,想是大好了吧?”紫霞借观察张子桐气色的档头,又仔细地瞧了几眼。 “嗯,好多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被蛇咬伤的不是我,我只是脚崴了一下,一时半会儿的下不了炕,等过个两三天,红肿消失了,也就好了。烦劳姐姐回去告诉小黑,就说我没事,请他不要挂念,只是……“ “只是什么,小姐尽管吩咐,婢子一定照办。“ “……没什么,只说我挺好的就行了。” 唉,这下子识字摆脱文盲这事,又要往后拖几天了,算了,不急,反正她现在正被福妈抓住学女红呢,基础得打好,也分不出心思去。 紫霞又与福妈和福姐说了几句客套话,只是最后要留礼物的时候,福爹福妈有些推拒。 村里人老关纯仆,对人情比较在意,都觉得人家来看你,心意就够了,哪能再收别人的礼物。 “这礼物是小少爷亲手为小姐准备的,连我们这些丫头都没得插手的份,说是一定要小姐收下,小姐若是不收下,岂不是枉费了我家小少爷的一番诚心,连累得我们这些下人办不好事情,吃挂落。”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张子桐笑着说道。 “老爷、夫人,还请收下吧,就当是可怜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了。” 最后,礼物还是留了下来。 紫霞他们一行人刚回到庄子,紫霞就被墨煊叫到屋里回话去了,这边暂且不说,先看奇娅那边。 此刻,她正在拆礼物呢。 ------------ 第三十七章 二福姐的野望! 打滚求pp!………… ……………………… 礼盒外面用淡青錾花的厚棉纸包装着,很是素雅,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天呢,这纸上咋还有香味呢?”包装纸拆开,被二福姐拿在手里,嗅来嗅去的。 “大户人家凡所用的、所穿的、所吃的,都讲究这个,要个色香味俱全,有的家里连房梁子都是香得呢神鬼仙佛妖魔道全文阅读。”福爹说道。 “那得多少香料啊,听说香料大部分都是从番邦异域进来的呢,贵得吓死个人,那庄子的主人家,原来是这么个有钱的主。”二福姐将纸铺开,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羡慕地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把香饼子点燃了给用香烟给熏出来的,那香饼子里不仅只有香料,大多数都是些寻常见的香草、药材,香料是用不了多少的。稍微有钱的人家,都这样来熏房子和衣物,时间长了,别说房梁子了,人都是香喷喷的。这纸上的香味,估计是在屋子里放长了,也就沾染上了。” 张子桐边拆着礼盒边淡淡地说道,拆了花纹纸之后,这里竟然紧接着是雪白的素纹纸包装,喵的,这东西看起来也就是一本书的大小,别拆到最后只是个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东西,不会这么狗血吧。 张子桐正在与盒子奋战,没想到她刚才那付漫不经心的话,让家人听了有多么的惊讶意外。 “阿福,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二福姐瞅着张子桐问道。 怎么知道的,途径多了去了,电视剧、小说、有关这方面研究的书籍资料,只是,她不能说出口。 张子桐的手只稍稍停顿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小黑告诉我的!”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二福姐腋下的香囊,说道, “姐,你身上不就随身带着香囊吗?把里面的香料,做成香饼子,搁在咱们这屋里点上,保准不只是你,咱们全家人身上都会变得香喷喷的了。” 二福姐听了后,一双杏仁眼瞪成了核桃眼,有些激动兴奋地说道, “这香囊只是我自已随便缝的,里面也只放了几片干花瓣和地里拔的香草叶子,这也能弄成香饼子吗?” “能!”张子桐肯定地说道。 “那……”二福姐兴奋的人都哆嗦了。 张子桐坏笑着瞥来一眼,一大盆凉水泼下, “可惜,我不会弄,这香饼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弄出来的,首先你得识得各种香草香料,懂一定的配伍知识,因为有很多的香料是相克的,弄不好就会让人中毒,而且香饼子的制作过程也很复杂,就拿姐姐这香襄里的花瓣来说吧,现在香味肯定已经很淡了,那么首先你要想到的是怎么将香味保存起来,以便随时配备使用,还有那香草叶子,那是一味药材,凡药材要使用就必需先炮制,而药材的炮制方法,又千变万化……这还只是一些基础要掌握的呢……” 事实上是不是如此,张子桐也不确定,现世时有一段时间对古代闺阁女子的洗浴妆容方面感到有些好奇,就查看了一些资料,也就随翻随丢,跟本就没往心里去,就只有一个印像,博杂麻烦。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二福姐是个很能折腾的人,她如果对某一件事感到好奇了,就非得弄个清清楚楚不可,不仅折腾她自已,还折腾周围的人,比如自已。 她感觉到了二福姐那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就想说得麻烦些,给她扑灭了。结果咧?该不会反而助燃了吧。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呢?阿福,你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个庄子里的小少爷那里吗?那你能不能让他教教我啊?” 来了!二福姐的爪子已经伸向她了。 “其实他也不懂,他是少爷怎么会懂这些,而且,这也不是男孩子做得事……”张子桐感觉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似的,被二福姐的视线逼得好狼狈。 二福姐咯咯地笑得特别明媚地攀搂着张子桐的肩膀, “这样啊,阿福,那你就帮我问问,到底怎样才能学会弄那个香饼子呗无限打工全文阅读!” 可不可以不问啊?张子桐可怜兮兮看向二福姐,二福姐只是挑挑眉梢,笑得两颊生烟。 “好……好吧,不过,我不保证能问得出来啊……”张子桐不太认命的说道。 “一定能问得出来的!”二福姐好似比张子桐还有信心,其实只是在向张子桐施压罢了。 “呵呵呵……”张子桐苦笑。 二福姐满意地拍拍张子桐的肩膀,看了看,她拿在手中还没拆完的礼盒子,便拿了过来,边大刀阔斧地折边心情愉快地说道, “这是什么劳什子,包这么些层,恁费事了些……“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拆礼物的心情了。 “咦?”又拆了两三层纸,才看到礼物的模样。 张子桐闻言看去,待看清是何物时,也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是两本薄薄的线装蓝封皮书和一个书本大小的紫檀木盒。 蓝色书封的白色书目里用端秀的正楷写着“三字经”和“三字经注解本”。 而木盒内则放着一块灰黑色的砚台,一支笔,和两封墨条。 “阿福,你啥时候识字了?”二福姐将东西放到炕桌上,指着那些笔砚和书,噙着笑问道。 “我怎么可能识字,不过,以后就识了,上次小黑说要教我识字,这是小黑送给我,让我识字用的。”张子桐摩挲着书皮,恨不得现在就打开看看。 “对了,还有一个小盒子呢,看看那里面装得是什么?“二福姐又扭身将另一个巴掌大小,约两层的雕花红漆盒拿了过来。 上层放了一盒膏药,一瓶丸药。膏药涂抹外敷,丸药内服。 下层放了一张纸,上面列了几味药,繁体字的辨识有些困难,张子桐连蒙带猜,才看出来这竟然是一张清火去毒的药方。 “嗯?这是张药方……”福爹拿起药方看了半天,惊讶地说道。 张子桐听了,心头一震,福爹识字?喵的,那她费了半天心思,岂不是舍近求远,犯二了吗? “爹,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啊,都写的什么?”张子桐偎到福爹旁边,眨么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 其实心里在泪奔,老爹你这金子未免也埋得太深了吧。 “爹小时候跟你大爷一起被你爷爷送去私熟上过学,嘿嘿,爹脑子笨,没你大爷脑子灵活,所以,你大爷学下去了,爹没有学下去,只寥寥认得几个大字。”福爹不好意思地笑着扒扒头发说道。 “哼,分明是爷爷偏心,爹爹才不笨呢!”二福姐气哼哼地说道。 “对!爹识好多字呢!”大福哥也帮腔。 “咳……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福爹的表情一愣,眼中闪过一抹伤心黯然,随后又装作无事似的与大福哥,二福姐说笑。 张子桐瞅向坐在一旁默不出声的福妈,福妈脸上倒是淡淡的,只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如寒潭一般,透着丝丝儿的寒意。 ------------ 第三十八章 识字吧! 姐,识字吧!……不要,很难学。 哥,识字吧!……不要,别害我。 打滚求pp!………… ……………………… 当下里,张子桐就让福爹教她识了几个字,由于原先就知道这字读什么,现在也就是对号入座而已,识得很快,直让福爹大叹可惜, “要是个小子多好,那样咱们家,怕不要出一个秀才相公了!” “爹,您的想头也太小了吧,我觉着以我的才智怎么着也能混举人当当哇!”张子桐翘着小下巴,毫不客气地自夸道。 对于挤过高考独木桥,以优异的成绩挤进了一本学院的张子桐来说,她还是稍稍有些自信的底气的。 “你爹他那是瞎得瑟,别说你是女子,没办法科考,就算是男子,就算是十里八乡的聪明人,也不一定能读出头来。就像你元江大爷家的怀仁二哥,小时候谁不夸他聪明好学,到现在才考出个秀才来,这还是咱们这方圆几个村里的独一份呢。就这份聪慧前两年乡试还落了榜了呢。这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这点子聪明,算个啥。”福妈点着张子桐说道。 “哼!不信拉倒!”张子桐不服气地哼道。 低头沾着清水在炕桌上练笔的张子桐,在心里不服气地嘀咕着,要不女扮男装去考它一回,戏里不是还有女附马一说吗,那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可是转念一想,考出来,拿着这张文凭能干啥。 女附马人家那是为了救情郎李公子,后来事情败露,要不是皇帝老头子英明,脑袋早就搬家了。 花木兰那是为了尽孝,拼死拼活,死去活来的立了功,后来身份暴光,功过相抵,又被打回原型回家成亲,相夫教子去了。 自已好好的,有吃有喝,有衣穿有房住,有爹娘宠,有哥姐疼,吃饱了撑着了,才想着去折腾这一回呢。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吃饱了给撑的,没事找事吗,在这个标榜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里,女子识字,不能科考,不能用来工作养家糊口,如果是大家闺秀,还能作作闺诗,博个咏絮之才的名声,那也是为了未来能嫁个好夫婿而增加筹码,想来也恁没意思。 况且,她现在还是个山野乡村的柴禾妞一枚,周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八交的村民,大都不识字,就算识字也跟福爹一样,识的不多,交流都没地方交去。 三字经是启蒙必读,就这样,福爹大概翻了翻书,还红着脸,把着头说大部分都忘记了,就前面的记得清楚些。 三字红一共也就一千四十来字,忘记大半,也就五六百字。连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字数都凑出齐,可真算得上是只识得几个大字了。 想到这里,张子桐那股子兴奋劲头就蔫巴了,她怔怔地放下毛笔,小脸上满是怅然失落。 “阿福,你咋了?字默不出来了?默不出来咱就不写了,又不指着用它考状元去。”二福姐盘腿坐在一旁凑着灯火绣花,将张子桐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笑嘻嘻地安慰道。 “姐,你不想识字吗?要不,咱们一块学吧?”一开始张子桐是失落迷茫,看到二福姐后,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起来无限打工全文阅读。 对啊!没有交流对像,可以创造出来一个啊。 “没兴趣,听说识字挺难的,再说,就咱们女子,学它也没啥用啊,浪费那个心力,还不如多绣几幅绣品,赚几个钱花花实在。”二福姐瞄了几眼炕桌上摊开放置的书,撇撇嘴说道。 “不难学,就跟绣花差不多,那一笔一画就是花朵的枝叶茎,记住它的样子,也就跟记住一个花样子,没啥区别,凭二福姐的聪明劲,还不是学一个会一个。”张子桐极力的怂恿拉拢二福姐。 “嗯,听着挺有意思的……“二福姐被张子桐说笑了,又瞅了书两眼,似有意动的样子。 张子桐见状欣喜,还待再接再厉,不料福妈出声了, “二福,一心不可二用,贪多嚼不烂,你现在针线还没学成个样子呢,我不许你瞎动别的脑筋。“ 张子桐无限怨念地看着福妈,嘴嘟得能挂香油瓶子,福姐捏了捏张子桐的小脸,说道, “你想识字,想折腾,娘不拦你,但是你不许挖娘的墙角,听到没!” 张子桐瞅向二福姐,二福姐的视线飘了福妈一眼,才又看向张子桐,对她挤了无奈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张子桐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肩膀立刻就塌了下来,头也垂了下来,她吃瘪的样子,引得福妈和二福姐一阵发笑。 忽然张子桐下垂的视线停顿了下来,猛地抬起了头,两眼映着火苗,亮得惊人。 她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一个最适合不过的读书识字的人。 坐在小板凳上正低头努力的搓玉米的大福哥,忽然感到自已的脊背上窜起一股凉气,生生的打了个机灵。 “噜……”大福哥,使劲甩甩头,想把那股莫明其妙的寒冷给甩掉,一抬头却看到了张子桐那亮得诡异的漆黑眸子,就像那山林里的野狼一样,发出幽绿的光芒,碜人的很。 “阿福,你咋了?” “哥,识字吧,你不是羡慕爹爹识得好多字吗,只要你肯学,将来肯定比爹爹识得字多。” 张子桐又手支着炕,双膝跪在炕上,身体前倾,一付前扑状,若不是张子桐的脚崴了,腿脚不利索,真就扑过来了,那被扑倒无疑就是大福哥。 “啪!”大福哥手中的玉米棒子掉到了大盆里,呆了,哆嗦道, “阿福,你说啥?识字?你可别害我!” “咋叫害你呢,你看咱爹刚才还盼着咱家能出一个秀才相公呢,咱家能当秀才相公的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可别辜负咱爹的期望!” 一顶大帽子,差点没把大福柯给压趴下,翻不了身。 “疯了,娘,内福妮子疯了,开始到处抓壮丁了,看把大哥吓得。”二福姐指着张子桐呵呵笑着说道。 “别理她,让她疯!“福妈瞅了张子桐一眼,笑得别有深意。 “来来来,捡日不如撞日,虽说起步了晚了些,咱们从今天学起来,只要肯用心,迟早能追得上去。”张子桐不管福妈和二福姐的“冷嘲热讽”,继续她的识字推销大业。 “追……追什么?”大福哥都给吓晕乎了,从小板凳上摇摇悠悠地站了起来,一付随时都可能倒地翘辫子的样子。 ------------ 第三十九章 就是块木头,还是朽的! 端午节要到了,樱桃在这里预祝亲们节日快乐噢! 打滚求pp!………… ……………………… 这会福爹刚好掀帘进来,大福哥一看到福爹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嗖得一下,躲到福爹背后的阴影里去了,然后抖抖索索地扯着福爹的衣角,期期艾艾地说道, “爹,阿福刚才……刚才竟然说要去识……识字,爹啊,你该不会真得想再把我送回私熟里去吧?啊?不会吧?” 福爹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福妈,福妈眼波一转,朝他稍稍朝张子桐那里努了努下巴,福爹视线转向两眼发亮的张子桐,张子桐朝福爹眯眯一笑,甜甜脆脆地说道, “爹,你刚才不是还在遗憾,我不是个男孩子,不能参加科举取仕,光宗耀祖吗,爹,您指不上我,还有大福哥啊,大福哥中咱家的男丁,人踏实能干,努力肯吃苦,爹,勤能补拙,大福哥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张子桐瞅大福哥那眼神,就跟咬到嘴里的肉的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口。 大福哥心里在流宽面条眼泪,阿福啊,妹妹啊,我是你哥啊,你亲哥啊,还记得哥哥为了给你作小人偶,弄得血淋淋的手指不?还记得,哥为了替你出口气,揍李三孬那小混蛋,硌得的手背都红肿了不?哥哥这么疼你,宠你,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将哥哥往死里整哇! 福爹听了张子桐的一番话,再看看福妈和大福哥这表情眼神动作,终于从一头雾水中明白了过来。 福爹用手挠挠头,嘿嘿地笑着看张子桐说道, “噢,这个啊……” “爹啊!您不能啊,我是您亲儿子……” 福爹还没有说出几句话,就被大福哥号丧似的大嗓门,给打断了,福爹一回身,大巴掌捂(拍、打)在大福哥的后背上, “嚎什么嚎,有点出息行不,我还没说什么呢?” “爹,等您真说出点什么,我就只有挖坑埋自已的份了。”大福哥把手弯到背后,吡牙咧嘴地木拉(抚摸、揉)着被福爹拍疼背,苦巴着脸说道。 “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还想着考秀才公呢,我看你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土地里刨食的命!”福爹绷着脸朝大福哥训斥道。 大福哥听后没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接口道, “土地里刨食有什么不好,我就喜干这个,嘿嘿……“大福哥见福爹没有再把他送去那阎罗殿似的地,便放心地继续坐回小板凳,心满意足地搓玉米捧子去了。 张子桐看着这一幕,下巴“夸嗒“一下子掉了下来。 爹,哥哥是您亲儿子吧,有这么编排自已亲儿子的吗?谁不希望自已儿女成龙成凤的,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环境下,福爹竟然不让大福哥去读书,而且也不像是家穷出不起钱的样子。 “阿福啊,你哥哥他不是那块料,你就别在逼他了……”福爹也把墙上立着小板凳搬过来,坐在大福哥对面,从大木盆里拿出两个玉米捧子搓了起来,边搓边笑着对阿福说道。 “爹,您没试过,怎么会知道?”张子桐不想放弃。 “你爹怎么没试过,你哥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学堂里去了,可是每天手都是被那夫子打得肿肿的回来,回来后,问他夫子都讲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你爹坚持了几天,你哥那手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去人家学堂里一问,你猜,人家夫子说什么?”福妈接话说道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最新章节。 “说什么?”阿福呆呆地问道,她觉得最后一丝希望也在离她远去。 “说‘你家那孩子,那就是块木头疙瘩,而且还是朽的,朽木不可雕也,你还是领回家去吧,我教不了他!” “爹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 福爹搓玉米的手,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接着福妈的话说道, “说实话,我对你哥也不是没抱过希望,所以我就对夫子说,‘夫子,孩子放您这,就是完全教给您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绝无二话,还请您费心些!’” 大福哥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头也垂了下去,身上刚才那股子干劲,都缩了水,整个人都蔫了巴唧的。 福爹看了大福哥一眼,没怒也没恼,只是带着些心疼和婉惜, “你猜人家夫子怎么对我说的?“ “怎么?他骂大福哥了?”张子桐的眼神冷了起来,声音带了些凉意,就跟屋外的深秋的冷风似的。 看着可怜巴巴,老实巴交的大福哥,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电视上有关有些品德败坏的老师,是怎么眼神如刀,言语如锋地绫迟差生的自信心和自尊心的报道了。 福爹看着自已小闺女那黑溜溜乌漆漆的眼睛,怎么就跟屋外头的黑夜似的,黑黑的冷冷的凉凉的,让人看了心慌慌的。 福爹干咳了一声,说道, “哪有,人家夫子是德高望重的读书人,哪里会骂人,就只是跟我说‘我知道你们作父母的心疼孩子,要不,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问,其实,大福这孩子是个老实听话的好孩子,打他,我也不落忍,只是,别人都能听得懂,答得上来,就唯他……,我若是不施以薄惩,让别的孩子看到了难免会生出怠慢之心,时间长了,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别说打肿了他的手心,就算是打烂了,他该不会的,也照样不会,不是他不用心,而是他,根本就没开窍哇,他,不是读书的这块料,你还是把他领走吧,也免得他受这些冤枉罪。” 大福哥的都快垂到了胸口上,耳朵都红得像鸡冠花似的,闷闷地说道, “夫子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懂,就跟听天书似的,我明明听得很用心了,可夫子一问,脑子就发懵,什么都记不起来……” “后来,我又问你大福哥,还想不想继续读下去,他说不想读了,于是,我就把他领了回来,唉,也罢,这年头,读书不成,咱还能做别的,村里识字的人少,不识字的人多,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反正咱家的地不少,将来,他跟着我种地,也饿不着他。” “难道,我哥,就种一辈子的地,当一辈子的老农了吗?”张子桐不是歧视农民,就是觉得大福哥才十一、二岁,这么年轻,应该还有很大的可塑性,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了些。 “阿福,你别担心,地里没活的时候,爹已经开始教我做木工活了,这也是一门手艺,在村里可吃香了。”大福哥抬起了头,憨憨地笑着说道。 “哪个替你担心了,会一手木工活,就把你美成那个样子了,我看你就还真是在土里刨食的命!”张子桐嘟着嘴,狠挖了大福哥一眼,扭过头去,继续拿笔沾清水,在炕桌上郁郁地写写画画。 晚上一家人都洗洗睡了,福妈靠在福爹胸前,将憋了一天的话,倒了出来…… ------------ 第四十章 还愿! 愿祝神菩萨保佑诸位亲们端午节开心快乐! 打滚求pp!………… ……………………… “他爹,我老是觉得,今天这礼那庄子上的小少爷送得有点重了,想着咱们是不是该回给人家点啥,可是,咱这穷家蓬门的东西,人家也不一定稀罕……,你说,他家为啥给咱家送这样重的礼,是不是有啥……”福妈忧思重重地说道。 “你啊,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唉,你别乱想,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交往,不像咱们这乡里乡亲的,有啥事问侯一声,有那个心意就成了,但是他们讲究个礼数,这问侯啊,走访之类的彼此送上个小东西都是正常的。”福爹努力的想法来安抚福妈也心思重的性子。 “可咱们没回礼给人家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啊,今天这礼是那小少爷送给阿福的,是来探伤的,你就算想要给人家还礼,也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和油头不是,没头没脑的说要给人家送礼,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再说,今天的礼,只能算是新奇,不能算是重,那笔墨纸砚种咱们家也卖得起,那药咱们也能找得着,就是人家的心意难得,平日里也听阿福提过那个小少爷,说脾性良好,不是那种斗鸡溜马的纨绔子,他们家刚搬来,别的小孩子也不怎么理他,对阿福好,估计是拿咱家阿福当个玩伴了,应该没啥不良的心思,再说,又能有啥不良的心思,阿福才五岁多,翻过年也才六的毛丫头,人家小少爷也才七八岁,能动啥不好的心思,你啊,就是纯粹的瞎操心。”福爹轻拍着福妈的后背,语气轻缓地劝慰道。 虽说这样劝着福妈,福爹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他给大户人家帮过工,大户人家嫌贫爱富的嘴脸,他也见过不少,虽然有也见乐善好施人家,但那只是单方面的施舍,折节相交的可真没怎么见过。 也许那个小少爷年纪还小,还不懂得这些吧…… “兴许是我多想了吧……唉,我这都习惯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阿福这丫头近半年来,灾厄不断,不是掉山崖就是被长虫吓,还破了相,我真怕后面还有啥凶险在等着她,后天是初五,是达摩祖师佛诞,我想那天去县上庙里还愿,然后给阿福供上一盏长明灯,愿佛祖保佑阿福以后远离厄运,多福多寿。” “行,那天,我套车拉你去。” “嗯!” …………………… 立冬犹十日,衣亦未装绵。半夜风翻屋,侵晨雪满船。 十月初五,位于大启王朝的北方的小村,四季分明,已经进了冬月,再有将近十天就是立冬,早晨起来真可谓是,门尽冷霜能醒骨了。 张子桐打着哈欠,小手掬起捧温水,轻轻地拍打浸润着脸颊,旁边传来二福姐被冷水冰得抽冷气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空是一片黎明前的透明的蛋清状,东边一片红云升起,看来今天应该是个风和日丽、温暖舒适的十月“小阳春“天气。 不过,可恶的昼夜温差也很令人头疼啊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最新章节。太阳一刻不出来,就感到一刻在冰冷的世界地困守着,出了被窝,不管怎么裹紧夹衣都挡不住寒气。 一家人吃过简单的早饭,就上了牛车,福爹赶车,大福哥和福爹并排坐在车辕上,张子桐、二福姐和福妈则盖着薄被坐在铺着草席和褥子的车厢里。 这里车厢并不是那种有盖子和四面有车板的轿子似的车厢,这车村人称为“地盘车”,平日里拉庄稼杂物用的,两个圆圆的车轮子,上面放一块厚实的木板,木板中间,轮子上面,立起两面能供人坐着靠倚的木板组成车身,车身前面有辕,人力畜力都可用。 张子桐一上车就搂着福妈的胳膊,拥着薄被补眠去了。 听说从村里到县城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寒冬将至,沿途估计也都是一付萧索景色,没什么可看的,还不如睡觉来的实在,就算要认路观景也可以回程的时候再看嘛。 “嗒嗒嗒!”清脆响亮的,不同于牛蹄踩在土路上的那沉闷的声音,以及感官中身体随着车子转弯倾斜的动作,让张子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一动,才发现被正被福妈搂在怀里。 “娘,到了吗?”张子桐揉揉眼睛说道. “还早着呢,这才刚出村,你想睡就睡吧。到了,娘叫你,不会让你错过看热闹的。“头顶上传来福妈温软带笑的声音。 “嗯!“张子桐稍稍欠起身,缩着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现在牛车正在过桥,桥身和桥栏板以及柱头,都是由青灰色的石头铺砌雕刻而成。桥头上斑驳的红漆写着桥的名字“通县桥”。 桥下河水发哗哗地流淌着,发出碎冰碾玉般的声音,河面在晨霭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以及冰凉深遂的深青色寒光。 身边身近的地方传来另一个悠长的呼吸声,一扭头看到二福姐正在福妈怀里睡得香甜,煮熟的蛋清般透明白腻的脸颊上,飞起一抹酣睡的晕红,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下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 “真滑,看来那受罪的法子,还真顶用。”张子桐忍不住,伸手在二福姐脸上捏了一把,那皮肤竟跟果冻似的滑不溜手,还带着弹性。 “小心把你姐吵醒,她掐你。”福妈拍拍张子桐作怪的小手,轻声笑道。 “嘻嘻,没事,她不知道。”张子桐嘻笑着又捏了两把,然后等牛车驶过石桥,又重新平稳的踏上土路,在有韵律的晃动下,张子桐又蜷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去。 直到脸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才又醒来,一睁眼又马上紧闭上,偏了头去,闭开那光亮,才又缓缓睁开。 一睁开就看到二福姐那张宜喜宜嗔的带着抹坏意的笑脸,还有那两只在她脸上作怪的,张牙舞爪的手。 “你掐我干吗?“张子桐双手捧住自已的脸蛋,嘟着嘴巴不满地嚷道。 “叫醒你啊,小懒虫!“二福姐笑盈盈地说道。 张子桐瞥了二福姐一眼,哼了声说道, “你自已还不是睡得呼噜声直响!” “胡说,我睡觉从来不打呼!”二福姐立刻柳眉竖起,捍卫着自已良好睡品。 “你都睡着了,怎么会知道,你看,你嘴上还挂着口水呢。”张子桐指着二福姐的嘴角说道。 “嗯?”二福姐一惊,抬手向嘴角着抹去,手指一碰到干燥的唇角,就知道受骗了。 ------------ 第四十一章 石峰县衙一青衫! 愿祝神菩萨保佑诸位亲们端午节开心快乐! 打滚求pp!………… ……………………… 太阳已经爬出了地平线,红通通的,大大的,圆圆的,像是刚出炉的烧饼,将周围云雾蒸腾的艳红一片,只看着就让人心生温暖。 路已经走了一大半,路面变得宽阔整齐,黄土路变成了青石板路,福妈说这是上了官道。 不知是不是为了方便路人休息,官道的边缘有三三两两的圆得或方得大块石头,上面光滑锃亮,不知是雨水冲刷,还是往来路人歇坐而磨擦的。 官道两边是沟壑,里面生长是茂密的杂草和蔓藤灌木,叶片已变得黄绿,开始凋谢,将壑底铺满掩盖,经过冬雪霜冻,慢慢的腐烂成泥,为来年春天的生长准备粮食。 沟壑边是是两三列的树木,多是白杨树,树林往里就是四四方方的田地,田地的尽头,隐约可见村庄的影子魔仙劫最新章节。 此时村庄里炊烟袅袅,以红通通的太阳为背景,弄得太阳好像在冒烟似的。越发的热了。 张子桐双手撑着车厢,伸了个懒腰,阳光在身上流转,温暖驱走的寒冷,困意随着清寒消退,睡醒了。 “姐,县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知道!”二福姐扭头把玩着衣襟上的蝴蝶型的香囊,嘟着粉嫩红唇,堵气说道。 “不要这么小气嘛,姐,我的好姐姐,算我错了成嘛,我不该开你玩笑,姐姐睡觉时那真是一幅完美的海棠春睡图啊,把我都给迷住了,绝对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我可以保证,娘也可以佐证的。”张子桐拽着二福姐的衣袖摇来晃去的缠磨她。 “真的……没打呼?”二福姐杏眼斜来,挑着眉梢问道。 “嗯,没有,我瞎说着玩的。”张子桐点头。 “没流口水?”嘴边笑意隐现。 “没有,流口水的是我!”再点头,不惜自污。 “哼,算你识相!”终于把这尊大佛给哄开心了。 自此得出一结论,不能对一切有关二福姐完美形象的动作或是行为,指指点点,否则你就等着“雷霆之怒”吧。 “我告诉你啊,所有好吃好玩的一般都在西城,特别是西北金鸡寺那一片儿,哎呀,好吃好玩的都挤成堆去了,等还了愿,姐带着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二福姐一脸兴奋地说道。 “咳,阿福这次不能去!“福妈此时却说道。 “为什么?娘,我保证跟着姐姐不会乱跑的!”张子桐恳求道。 “是啊,娘,我你还不放心吗?我肯定把妹妹牵得牢牢的,不行,还可以叫让哥哥跟着啊!”二福姐打保票,还拖大福哥下水。 “我不是怕这个,你难道忘了,你妹妹的脚崴了,还没好利索呢,走不了太多的路!等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尽管带着她去疯,看我管不管你们。“福妈说道。 张子桐一急,就想从车厢里站起来,以证明自已的脚已经没事了,可是这是牛车板车没有避震系统,坐着身体还摇晃呢,何况是站起来。 结果只直起一半,身体就又跌坐回了车厢。 “你乱动啥?是不是脚又疼了?“福妈俯身就要捞出来张子桐的脚,看看情况。 “没没,娘我好好的呢,现在,该注意的是您,肚子这么大了,还这么大下腰(俯身、弯身)压着我的弟弟妹妹怎么办?”张子桐推着福妈的手,和大福姐将福妈扶正,坐直,依在车栏头上。 福妈无奈地坐好,然后仍旧看着张子桐道, “你的脚呢?” “在这呢?你看,它好好的呢,能动能打弯,我刚才站起来,就是想让您看看,它已经好了,走路什么的跟本不成问题。“ 张子桐坐在车厢里,抬起穿着青布面绣着青莲花样的绣花鞋的小脚,在空中灵活的转来转去。 说起衣服,不得不说说张子桐此刻身上穿得这件玉色水田衣,水田衣取自身上一块一块拼接的色块如田间地垅一般的样态而命名。又叫百纳衣。 这一块一块的小布块、主色系有三种白、红、青,来源也是村里的家家户户,听二福姐说,这个身体刚初生时身体很弱小,福妈怕养不活,所以,就向村里的相识的家家户户每户求来一小块巴掌大的布料子,给她缝百纳衣,用意与“千人针“或是”万民伞“之类的相似,都是祈福保佑用的大唐西宁王全文阅读。 二福姐说,她一直穿着这件衣服到两三岁上才下了身,被福妈小心冀冀收了起来,每当身体有不妥当时就会拿出来让她穿上。 照礼说这衣服都用了五六年了,该退色的退色,再加上小时候的吃喝拉撒污迹,应该早就不成样子了,可是现今拿出来,虽然颜色不怎么鲜亮了,当初的大红变成了水红,青色变成玉色,白色有些微黄,但是整体上仍旧整洁干净,没有一块污迹。 福妈平日里清洗时的小心用心,可见一斑。 关键是,竟然不小,到现在还能垂到膝盖上呢。小时候到底是怎么穿在身上的? “小的时候,当小被子裹在身上呗!” “能跑的时候就当袍子穿!” “长了,像现在,就当夹衣穿!” “再大些就当夹袄穿,这本来就是准备着让你穿一辈子的!” 张子桐听了,在心里直朝福妈竖大拇指:真有远见。 …………………… 石峰县隶属于赣州,是个只辖有十多个乡村的小县,但是因西面与纵贯南北的大运河相比邻,有一个在全国算得上中型的码头,所以比起辖二十几个村镇的中型县镇也差不到哪去,算得上繁荣昌盛。 因凛冬将至,有些河段在冬季有会冻结,所以这段时间运河上面特别的繁忙,般只往来如梭,拉纤的,卸货的号子从早喊到晚。 临近城门,视线变得开阔,远远可以看到运河上那如移动的高楼似的般只,在朝阳中拔锚。 震天的号子从运河边上直传到了县城里面,虽然运河边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但是县城里面倒是一片安静祥和。 只有一些临街的早点摊贩的铺子里面热锅里翻腾着热气,临时棚子里坐满了早早进城来作生意的小贩,还算得上热闹。 现在太阳刚升起不久,大概是辰时二刻(早晨八点左右),很多的商铺门板还紧闭着,所以南北主干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不过这也正好让牛车畅通无阻。当车子拐近东西向的大道时,街面上就更肃静了,因为石峰县衙就座落在路北面。 一眼瞧上去,跟张子桐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有些不同。 两个石狮子,没有威风凛凛的在县衙当街处,而是在县衙门口的门蹲前。个头缩小了不少,但也威风八面,瞠目张爪就是了。 衙门大门是一座面阔三开间歇山顶带檐建筑。两门柱上有着一对烫金的楹联。横额上挂着金边蓝底金字的扁额“石峰县衙”。 大门右则是一架红皮黄肚大鼓,门旁站着两位身穿皂衣的衙差,手扶腰间配刀,站得笔挺。 初升的太阳斜照着扁额上的烫金大字,侧面生辉,阴影森森,端得是庄严大气,而又威严萧杀。 在这一片光影交错中,一道身形欣长,青衫飘飘的身影从衙门里面走出,看到从衙门口路过张子桐一行等人,微一怔,然后就亲切地打起了招呼, “张二叔,你们怎么到县上来了?” ------------ 第四十二章 很飒的一座庙! 愿祝神菩萨保佑诸位亲们端午节开心快乐! 打滚求pp芳意浓!………… ……………………… 纳尼?福爹在县衙里头有熟人?! 那熟人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身着圆领大袖青衫,头上系着一方青巾,行走间意态颇为潇洒风发。 待熟人走近,张子桐横看竖看,不管怎么看都有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狭长的凤眼,一个人的名字脑子里面晃啊晃,就是看不清楚。 “阿福妹妹,我是你怀仁哥哥啊!这下子你可要记准了,别随便一磕就给忘记了。” 那人走上前来,先向福爹作揖唱喏,接着又问侯了一下福妈,叫福妈二婶,福妈一脸和气地笑着应了。 然后就看向了在车厢里坐着的张子桐,走上前来,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 张子桐的眼睛暮地睁大,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李三孬的哥哥李二坏!” 俗话说的好啊,大好,二坏,三孬,四幺眼(难缠的意思)李元江李大爷家有三个儿子,老大李怀安,老实纯朴,与大福哥有得一拼;老二李怀仁,不知道是不是李大爷知道将来,这个二儿子会“为富不仁、为官不正”所以,就取了怀仁这个名字;老三李怀义,就是李三孬,这个自不必说了,现在主要说说李二坏。 李怀仁虽然从小聪明,但是聪明的人往往坏心眼子多,凡事从不吃亏,遇事喜沾偏宜,还睚眦必报,同龄的村里的小孩子,没人敢得罪他,暗底地却都叫他李二坏。 十五岁上中了秀才后,紧接着来年参加了乡试,结果落榜,然后通过关系,打点了一下县衙,成了县老爷囊袋里一个不在编的小吏,因为生员只要没有考到头,就可以无限期的考下去,但是你若成了衙门里的在职在编人员,那可就无法再参加科考了。 虽然一般在职在编人员一般都是科举出身,从律令上来说,也要求这样,但是,人都知道在任何情况下都摆脱不了“二般”。否则也就没有“以权谋私”这一说了。 但是这个可以二般的人,他不二般,只作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在县衙里暂时栖身,野心不可谓不小。 他入得衙来,替县老爷着实出了不少的主意,那主意正里透着邪气,堂皇里面夹着阴损,虽帮县老爷解决了不少问题,但也让一些人恨得牙痒痒,那些人里虽然坏人有很多,但也有不少吃了闷亏的老实人,从他的那些主意来看,他是一个作事只凭本心,好坏随意,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一个恁地蔫坏的人。 不过,张子桐又瞄了一眼,这个一表人才的蔫坏之人,这样的人往往很适合作官,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里子里一肚子坏水,表面一套,背底里一套,装神装鬼皆可。 李怀仁听了张子桐的话,挑着眉梢,右手食指轻轻蹭了蹭挺直的鼻尖,唇角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子桐。 张子桐不甘示弱地鼓着包子脸,微眯着眼与之对视。 “噗!”两人相瞪了片刻后,李怀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哼!”张子桐不高兴地哼了哼。 李怀仁伸出手来又捏了捏张子桐的包子脸,凤眸里有着笑出来的水光,显得眼眸更加的深遂迷人,但也更加的危险。 “谁说阿福妹妹的脑子磕坏了,这不,记得真真的嘛,行了,我看以后也不用让我娘三天两头的送补品了,以免再补过了头,过犹不及嘛。” 得了,一句话,就将张子桐当初装病耍赖弄来的福利给弄没了腹黑凤凰戏凡尘最新章节。张子桐气得眼睛都有些红了。 “行了,怀义,你去忙你的吧,出来这么长时间,县老爷快要升堂了吧!”福妈笑着将张子桐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脑袋,知道自家小女儿的那点子如意算盘,被人家搅了,不高兴了。 没怪李怀仁,这孩子也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就那种吃不得亏的性子,但本性不坏,偏偏自家的福丫头从醒来跟转了性似的,是能沾偏宜的就沾,沾不上的就赖,两人对上,结果可想而知,不想让他们两个再大眼瞪小眼的瞪下去,便开口这样说道。 李怀仁看着窝在福妈怀里不吱声的张子桐,暗自唾弃了自已一番,竟然不知觉地对小孩子露出了本性,又用食指蹭了蹭鼻尖,这次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遍地金花的荷包,对福妈说道, “婶子带着妹妹们是去庙里进香去的吧,今天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是达摩祖师佛诞日,热闹的很,阿福妹妹伤时,我在县里有事,也没去探望,没想今天碰上,我也没准备礼物,身上只有这些碎银子,妹妹们如果不嫌气,就拿去当零花钱,卖些可心的东西吧!”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她们想卖什么,我和你叔……“福妈知道李怀仁这是因为气着福丫头,不好意思了,想要赔礼,本来没什么,这样一收倒显得自家人小气了。 没成想她这厢还没说完话呢,那边就有一只小手,飞快在接了过来,紧接着答道, “谢谢怀仁哥哥!” 张子桐将荷包揣在怀里,笑眯眯地向李怀仁道谢道。 “不客气!”李怀仁也笑眯眯地对张子桐回道。 …………………… “看来你们把娘说的话都给抛到脑后去了,现在不但当着娘的面,乱收人家的东西,还敢事后炫耀?”福妈挺着肚子坐在车厢里,像坐堂老爷似的,面露威仪地对张子桐哼道。 张子桐和二福姐停下了商量着怎么花销这笔意外之财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偎到福妈的怀里,一人拉着一只胳膊,两张小嘴同时叽叽喳喳地央磨道, “娘,这是怀仁哥哥给我的赔礼,如果不收,他会以为我不原谅他了呢!他该有多伤心啊!” “娘,怀仁哥从小就经常去咱家玩,待我和阿福就跟她亲妹妹一样,怎么能说是‘别人’呢,哥哥给妹妹零花钱是正常的啊!” 张子桐瞎编乱造,二福姐舌灿莲花,两人一唱一合,这个娘,那个妈的,不一会就把本就不是真要训他们的福妈给弄晕乎了。 “好了,好了,算你们这次有礼,我饶过你们这次,怀仁那孩子也算熟人,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了,轻易的不要收别人的礼物,特别是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的,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子桐觉得福妈最后那句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两眼还炯炯有神地盯了她片刻。害得她立刻点头如捣蒜一样,答应道, “知道了娘,以后我们决不会乱收别人的礼的。” “嗯,要千万记在心里才好!” “记在心里了,刻骨铭心的!” …………………… 看到这金鸡寺的第一眼,张子桐不知为何想到了孙猴子为了骗过二郎神而变得那个土地庙。 那寺院后面依靠的直插云霄的独峰山,让寺院看起来很飒! ------------ 第四十三章 行路难! 这佛没诚心,还真不好拜,光山路就能吓退你。 打滚求pp!………… ……………………… 仿佛要考验诸凡人对神佛的虔诚之心,寺院建在山腰上,而山门在山脚下,中间有很长的路,很多的台阶要走。 那灰白色的台阶虽宽,但却很陡,蜿蜒而上,像直上云霄的白龙在青山间盘旋。 山门有穿着青色僧衣的僧人,双手合十对来到寺院的人稽首宣佛号。 张子桐看着对方那光溜溜的青皮脑袋,伸出双手往下拽了拽帽沿,朝那知客僧弯唇一笑,俺是有帽子的。 正在向张子桐他们一行人合十稽首的僧人,见张子桐对他笑,忙又迭的再次双手合十弯腰:“施主有礼了!” 来往这么些人,还没有哪个施主主动向他们这些知客僧如此和颜悦色地问侯的呢。 他们来进香拜得佛,接待他们的是知客师兄,或是住持,与他们这些小僧无关,平时他们只在寺院后院里习武诵经,只有到佛诞庆典时才被允许出来帮一下忙,露一下脸。 师兄们吩咐只要站在这里,向来进香的施主们合十稽首就行了,而他们的行礼却往往被一心想要爬阶梯,进见真佛的施主们忽视,仿佛他们是寺院里的瓦木石像,很少驻足理会。 今天猛然见到一个天真童稚的孩童向他笑,向他问侯,他就忍不住地出了声,答了话,也许是因为孩童身上的百纳衣,让他觉得亲切吧。 张子桐与福妈他们站在一起,福妈见那僧人突然开口说话,愣了一下,然后忙和福爹双双还礼, “小师父有礼了!” 福爹福妈之所以称这僧人为小和尚,是因为他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目清朗,脸上因长期诵经所带着熏陶出来的庄严,由于年轻的关系,让人看起来有些木呆可爱。 他没想到福妈会还礼,忙又还了回去。 福妈敬佛信佛,连带着也敬佛身边的人,见僧人行礼,她便又行,结果行成了一个有趣的循环。 “明心,你在干什么?”另一边的僧人看不直去了,出声,带着了苛责。 明心小和尚呆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惊惶失措,忙又行了一礼后,后退一步,双手合十,不再说话,不再抬头。 “阿弥陀佛,明心师弟,年幼失礼,还请施主莫怪!”那边的年龄稍大点的和尚过来向福妈弯腰行礼道歉。 福妈还礼,直起身还未说话,张子桐就开口道, “不怪不怪,礼多人不怪嘛!”然后又对福妈说道,“娘,咱们赶快上去吧,这一会儿过去好多人了,万一到时侯进不去大殿,拜不着佛祖怎么办?” “净瞎说,佛祖就在大殿里,难道还会跑了不成,怎么着都能让你见得到的。” 福妈好笑着地牵着张子桐的手,步上了台阶,福爹向僧人行礼后跟上福妈的步伐,扶着她的后腰腹黑凤凰戏凡尘最新章节。 “娘,还有多少台阶啊,我实在走不动了。”张子桐弯身叉腰喘着粗气说道。 爬了几段台阶,转过山侧,山下的山门已变得渺小,不知是不是真得还没痊愈的原因,脚踝处一阵阵发热,本来走路还算正常的样子,变得一颠一跛的。 福妈也额头微汉,满月般皎皎的面颊,出现了运动后的健康潮红,但气息不乱,还能继续的样子。 老天,福妈平日里一付弱柳不胜风吹般的柔弱样,没想到动起来,竟这般的利落坚韧。 “快到了,阿福乖,再坚持一下!”福妈看了看张子桐的腿脚,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但还是坚持要让张子桐自已走完。 拜佛要诚心,这路怎么能假他们之手呢。 “让大福背她吧,等到了佛前,让她多磕两个头,佛祖慈悲,不会介意的。”福爹说道。 福妈有些犹豫,看向张子桐,张子桐可怜兮兮地看向福妈, “娘,我脚疼,走不动了。” “唉,好吧!”福妈无奈地说道。 大福早就准备好了,一听福妈准许了,便立刻来到张子桐面前,蹲下身来,两手张开,像坐椅的扶手似的弯向后面,护卫着张子桐,等张子桐趴到他背上,两手立刻弯过她的膝弯,二福姐托着张子桐的屁股,张子桐楼着大福哥的脖子子,三人使力,大福哥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大福哥抖擞了一下背,掂量了一下张子桐的体重, “咋这样轻?还没半袋子粮面重,吃了这么些东西都吃到哪去了?” “哼,我要是重了,还怕你背不起来呢。“张子桐不乐意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现在背一袋子粮食都没问题。你难道能有那么重,真要那样重,你肯定都成小胖猪了。”大福哥背着张子桐,没有任何负担地边走边说道。 “你才小胖猪呢!”张子桐一依地拍打了一下大福姐硬挺的肩膀。 女人,从来都很在乎自已的身材的。 “哥,走快点,咱们去看看头里(前面)卖东西的小难子,等爹娘慢慢惭爬上来!”又爬上一段台阶,抬看到上面台阶山道两边摆了几个小摊子,二福姐撺掇着大福哥说道。 “嗯,好!阿福,你抓紧了!”大福哥朝背上的张子桐喊了一声,然后一躬腰,两胳膊夹紧了张子桐的腿,像头牛似的往前面的台阶冲去。 “啊!哥,你不要跑这么快啦!” 要死了,这可是在上山,山路边上连个栏杆都没有。 “哈哈哈!”二福姐大笑着一手揽着裙摆,一手握拳在身侧欢快地摇摆着,跟着大福哥跑,边跑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吓得哇哇大叫的张子桐。 “你们跑慢点,别摔着,有你们玩的时候,那么急干什么……”福妈在后面喊道。 福妈想加快脚步,却被福爹搀住, “孩子他娘,别说他们了,你也走慢点,他们那么大人了,没事的……” 来到寺院大殿前的时候,已到了巳时半(十点左右),太阳光芒四射,些许的晨雾散尽,大阳照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大殿金碧辉煌,宝相庄严。 ------------ 第四十四章 佛祖很忙! 所以他找来十八罗汉和众菩萨来帮忙! 打滚求pp!………… ……………………… 大雄宝殿的正中佛龛中金身如来佛祖盘腿坐在莲花座上,双手结钵印,双目似合非合地俯视着众生。 在佛祖两侧立着两位比丘像,与佛祖老人家的膀大腰圆、气势磅礴相比,虽然也是金身,但好像是用给佛祖塑完金身后剩下的金漆浇铸的似的,那两个比丘像显得有些寒酸和卑微,他们是分别是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 张子桐跟着福妈磕头跪拜,一俯一仰间双目无聊在佛像上来回巡视,在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地乱嘀咕着。 都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诸神佛界不还是有玉帝天兵天将或是菩萨尊者之分,呶,面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见福妈起身,张子桐也紧跟着起身,但是膝盖刚离开蒲团就又被福妈给压了下去, “多给佛祖磕几个头,这段时间你遭了那么多罪,如今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多亏了佛祖保佑呢!” 张子桐无奈,只得又磕了一次。 拜完佛旁边侍立的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中年僧人走上前来,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大师有礼了!民妇是来还愿的!”福妈行礼说道。 “施主气韵安然,想是已遇难成祥,化险为夷了!”袈裟僧人双手合十稽首道。 “多亏佛祖保佑!”福妈看了看张子桐,笑着回道。 “定是施主的慈爱之心感动了上天,才能结下如此佛缘!“中年僧人面上露出了一丝圣洁的微笑,差点晃瞎了张子桐的眼:好神棍啊! 福爹陪福妈在一个年轻僧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殿角落里的一间厢房里,里面有两位僧人,一老一少,一坐一站。 老僧面前的长桌上放着一本帐册似的小册子,翻开着,长桌对着房门的一角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外面蒙着黄绢,正面写着两个字“结缘” 还愿就是把你当初向佛祈求时,达成愿望后答应的、许诺的事情兑现。 比如说有人祈求家里的病人转危为安,如果家人康复,我将为寺院添衣加食。那么在家人病好之后,当初许愿之人,还愿就是捐赠一些衣物和粮食。 有的财大气粗的,说要为佛祖重塑金身,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如果人家这寺是新的,佛祖本就金光闪闪的,你再泼金还是那个样。而且也浪费啊。 僧人虽然被人骂作“秃驴”但并都是驴脾气的,他们变通的很,不如就兑现(给现钱)吧,然后把你在功德薄上记上一笔,也算是还了愿了,佛祖不会怪罪的。 福爹扶着福妈缓缓坐了下来,后来说了些什么张子桐没听到,不过大概也就是感谢与被感谢,忽悠与被忽悠吧,不过,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能让福妈高兴、心安,那也就无所谓了。 向福爹福妈说了一声,张子桐被二福姐和大福哥拉了出去,然后……然后出现了分歧。 大福哥想留在大殿里看殿两侧的十八罗汉,大福姐想去偏殿看菩萨疯狂太岁最新章节。 “不如先在大殿里看罗汉吧,走远了,娘等会儿出来万一找不到咱们怎么办,而且娘说过,拜完佛祖,接着还要去拜菩萨,那时候再一起去呗!“张子桐拉着二福姐的衣袖说道。 “就是,就是!“大福哥帮腔道。 二福姐撇撇嘴,不情愿地跺了跺脚说道, “那好吧!” 大殿两侧一边位列着九位罗汉,合起来共十八罗汉,他们用质朴厚重的灰黑色石料雕刻而成。那威严而瞠大的双目,那锐利而法力无边的法器,仿佛因加之于刀凿斧削而成的原因,更加的气势突出,慑人心魄。 大殿进深五间,只有两侧的进出口有门和窗,光线从那门窗进入,也只能进入方寸之地,在其他的无任何光源照明,即使是白天,里面的光线也是有些昏暗的。 罗汉壁上的罗汉们隐藏在昏暗的光线里,而站在下面仰视他们的人类则被笼罩在他们的灰暗的阴影里,看得时间久了,那因高度,因石像的气势,就会让人产生莫明的压力,仿佛那罗汉就要破壁而出,冲出阴影,下界来捉人间的鬼祟魑魅。 “别在这儿了,这些罗汉咋这样吓人呢。他们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吗?”二福姐皱着眉头,面露怯意的向大福哥身后面躲。 “感觉吓人就对了!其实在大殿两侧供奉十八罗汉,用意就是威慑。佛法虽然无边,但是要实现因果循环报应,达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效果,还得靠这些有各种大神通的菩萨、罗汉。” “佛祖不是万能的吗?”二福姐好奇地问道。 “是的,佛祖是万能的,但是人世间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凡尘俗事,如果都让佛祖一个人来做,佛祖哪里能忙得过来,所以他才会召集众罗汉菩萨为他做事。对于这些罗汉金刚,心中坦荡则无惧,暗室亏心则会心生恐惧,二姐,你感到害怕,难道是做了什么坏事了?”张子桐噙着抹算计的笑,看着二福姐。 “谁,谁,做坏事了,这些什么劳什子石像个个凶神恶刹似的,谁见了不怕啊,哥,你说是不是?”二福姐碰碰大福哥的手臂,想寻找同盟。 谁知大福哥只是如痴如醉地看着罗汉壁上的画像,口中不断喃喃地说道, “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好?哪里好了?“二福哥一听大福哥说好,以为他在赞同张子桐的说法,怒气冲冲的转到大福哥跟前叉腰问道。 “啊?……呃……噢……我是说这石像的刀功好……”大福哥眼睛不离石像地说道。 张子桐闻言心中一动,抬头看着罗汉壁,煞有介事地用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二福姐见张子桐和大福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吓人的石像瞧,把她自已晾在这里,咬着唇,气愤地跺着脚说道, “哼,我不理你们了!”就转身跑了出去。 “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这里,二福呢?”身后传来福爹的声音将沉迷中的大福哥,沉思中的张子桐叫醒。 “姐姐说害怕这里的罗汉像,就跑出去了,可能是去看菩萨去了。”张子桐想了想说到。 “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福妈听后,没有露出担心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道。 但是菩萨殿里并没有看到二福姐,福妈这才有些担心了。 ------------ 第四十五章 二福姐,你在哪里? 菩萨的光芒能有多远…… 打滚求pp!………… ……………………… 观音殿、地藏殿还有祖师殿都找了个遍,还有一些供人休息的厢房都一一瞅过,就是没有看到二福姐的影子。 “今天来进香的人这么多,龙蛇混杂的,万一二福被……这,这可如何是好?”福妈面色仓惶,心慌意乱地说道,手中的帕子揪扯的都要破了。 “娘,您先别急啊!您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诸神佛菩萨所在之处,哪个大胆的贼子敢在佛祖面前的作孽,这庙这么大,后面还靠着山,咱们还没都找过遍呢,也许姐姐玩累了,正在哪个地方歇着呢,也是说不定的。我和哥哥再到处找找,你在这观音殿里歇歇,保不定姐姐等会儿就会从观音大士的莲花座底下钻出来呢。”张子桐握着福妈被冷汗浸湿的手安慰她道。 “阿福,你陪你娘在这里等着,我和你哥去找吧!”福爹皱着眉,出声说道。 福爹是担心张子桐年纪小,别另一个还没找到,这一个又弄不见了。张子桐知道福爹担心什么,走到福爹面前,小声地说道, “爹还是我和大福哥去吧,你守着娘,我怕娘情急不听劝,到处乱摸着去找人,万一磕着碰着可咋整啊,娘要是发起脾气来,我可守不住她……” “可是,你还太小,我怕你也……” “没事,我会找寺院里的师父们帮忙的。”张子桐连忙说道。 “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快去找人!”福妈在旁边坐卧不安地催促着。 “我们这就去,娘,您别急,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啊!”张子桐跑过去拉着大福哥的手,就急忙着往外走。 “咋让阿福去呢,你在这里干啥,你去,我在这里不用人守着,一定要把二福给我找回来。”福妈心急地往外推着福爹。 “孩他娘,我没说不去,你别心急啊……”在福爹和福妈拉扯中,张子桐已经和大福哥出了观音殿。 一出殿门,张子桐脸上的轻松劲就消失了,小脸变得很严肃,如果让她知道二福姐是因为生气所以躲起来不想见他们,回来后一定会让她好看,但是如果真是被什么歹人给拐走什么的……唉,到时候就真的但愿诸神佛菩萨能显灵,普照万里,保二福姐平安无事喽。 “哎,这位师父……”张子桐眼尖地叫住一位正从殿门前经过的青衣僧人拉着大福哥跑了过去。 福爹在殿中听到张子桐唤寺院师父的声音,才算放下心来让他们去,对着福妈说道, “你别着急,阿福他们会找寺院里的师父们帮忙的,这比咱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强多了,你急着吼我,还不如在菩萨面前多拜拜,让菩萨保佑阿福他们一起平安回来,才是正经。” 要说最熟悉福妈的还是福爹,让福爹这么一说,福妈还真就不闹腾了,口中连连说道, “对对对,咱们求菩萨保佑!” 然后整整衣衫,虔诚地跪拜在观音菩萨座下, “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士音菩萨,求您保佑我的孩子们平安无事地回来田园闺事!” 福妈祈祷一句就磕个头。幸亏蒲团垫子因天气冷了换了棉的,否则,照福妈这个劲头,这额头没几下非得磕青了不可。 这厢里张子桐拉着大福哥的手向被叫住的那个僧人走去,走进了一看,竟然是见过的,就是山门处那个礼多人不怪的明心小师父。 明心见叫住他的是张子桐这个在山门处主动向他打招呼的小施主,便微笑着合十行礼道, “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唤我何事?” “明心小师父我想请你帮个忙”张子桐将想请求寺里面帮忙寻人的想法说了出来,明心听后,面上的笑容倏地消失,那清朗的眉目竟隐露出些怒目金刚的威慑来,他双手合十,语音清隽冷冽地说道, “小施主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戒律堂的师叔,此事发生在的寺内,我们一定会给小施主一个交待的。” “那就麻烦小师父了。” 张子桐本想说不用如此麻烦了,派几个人帮忙找人就成,但是转念又一想,万一这个小和尚没有那个借人的权利怎么办,于是就跟着他来到了戒律堂。 其实去戒律堂的路张子桐他们刚才走过,因为戒律堂就在祖师殿的后面,那个戒律堂的师叔是个黑胡子,浓眉大眼面像威猛的大和尚,往堂中一站,就如同伏虎罗汉在世一般。 明心小和尚将张子桐的请求说给了一遍,然后就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 “师叔,想不到大胆贼人竟然敢来我寺院作孽,我们一定要抓到贼人,好给小施主们一个交待。” “嗯!我知道了。”那师叔静静地听明心说完,面色不变,摆摆手说道。 然后又看向张子桐和大福哥,双目如电般明亮,又似露般清澈,让张子桐心头一颤,这大和尚的脾性也许并不如他那粗犷如猛张飞的外貌般,鲁莽无谋。 “小施主放心,此事既然发生在我寺内,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整座寺院,也要把人给找出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只是不知,小施主打算如何做法?” “大师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实在是我们给大师添麻烦了,只是我们兄妹两人人力有限,才不得不求助于大师,我们想请大师派几人到各处帮忙找寻一番,如若找到人,便送到观音殿既可,今天是贵寺佛诞,前来拜佛烧香的香客众多,打扰了他们就不好了!“大福哥向前一步说道,话有些说的不顺畅,仿佛有些边回忆边往外嘣话的样子。 这话大部分是张子桐在来戒律堂的路上,嘱咐大福哥说的。 不声张有两个方面的顾虑,一个是替寺院着想,如果让前来进香的民众知道了,寺院里竟然走失了小孩,那对寺院的名声是非常不好的。 一个是替二福姐着想,如果是个误会,找着了还好,但是如果真是被什么歹人拐了或掠了,这样大张旗鼓地寻人,闹得人尽皆知,既使将二福姐找了回来,那让她以后如何立足。 只是这么多顾虑出自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之口,未免会引人起疑,所以才假借大福哥之口说出。 黑胡子师叔看了看结结巴巴说完的大福哥,又看了看被大福哥牵在手中的张子桐,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说道, “如此,就照小施主说的法子办好了。” “多谢大师!”张子桐和大福哥同时双手合十还礼。 ------------ 第四十六章 戾气! 谁?我?!我身上肿么会有那玩意/(tot)/~~ 打滚求pp!………… ……………………… “你放心,唯心师叔很厉害的,肯定能把你姐姐找回来!”等待召集僧众的时间里,明心小和尚,一脸崇拜地看着堂中的大胡子和尚说道。 唯心?想不到那么一个粗犷的人,取了这个这么纤细精致的法号,不过,这也暗合了那被掩盖在体表下的精致入微的细腻心思。 不过,找人是大胡子派人去找,又不是他亲自去找,再厉害有什么用,看来明心小和尚是大胡子和尚的脑残粉啊。 大概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十多名僧人被召集了起来,一个青年和尚上前来向唯心和尚禀告道, “唯心师叔,这是目前能集中起来的所有弟子,其他人都有事要忙,没办法抽调回来。” “嗯!”唯心轻轻颔首。那青年和尚退了下去,与那十多位僧人站在一起。 “小施主请吧!”唯心目光如电地直接看向张子桐,没有看向大福哥。 张子桐在心里暗呼一声,这和尚果然心思细腻。便也不再扭捏地上前,向众僧施了一礼,说出自已的请求,然后将二福姐的衣着样貌仔细说与他们听,说完后又敛衽一礼, “拜托诸位师父了!” “阿弥陀佛!”众僧异口同声地合十稽首。 “你们去吧,记住,切莫惊扰了寺中的香客们!”最后唯心和尚叮嘱道。 “是,师叔!”众僧领会,行礼后迅速散四面八方散去。 张子桐看见找人的人有着落了,着实松了一口气,有熟悉地头的僧人们帮忙比她和大福哥到处乱喊乱找强多了。 不过,也许有的地方,僧人们也是不便进入的…… “明心小师父,我问你个事……”张子桐凑近明心小和尚鬼祟地小声说道。 “什么事,小施主请讲?”明心行礼并且声音清越地问道。 “咳,那个,你们寺里的女子茅房在哪里?我想去方便一下……”张子桐在心里祈求,拜托你小和尚等会回答时声音小一点。 “噢,你问的是……”小和尚也许是不知人事的关系,所以没有羞涩,没有不好意思,照样声音清亮。 “是是是,快告诉我具体在什么地方?”张子桐额头冒虚汗地打断了小和尚的话,拜托,知道你们出家人坦荡,心无杂念,事无不可对人讲,但是,你也稍稍顾及一下,凡尘俗世间的含蓄嘛。 “噢,在……那个地方离这里比较远,要横跨大殿,在另一侧,还是我亲自领小施主前去吧。”明心小和尚,想了想说道。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了?“张子桐喜在心里,面上还是礼貌地客气了一番。 “不麻烦,不麻烦卡途!”明心小和尚笑着说道。表情中确实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那就劳烦明心小师父带路了。”张子桐于是便不再客气。 “师叔,我去去就来!”明心向唯心大胡子说道。 “嗯,去吧!”唯心和尚微微点了点头道。 张子桐和大福哥向唯心和尚施了一礼,便匆忙跟着明心小和尚出了戒律堂。 在出戒律堂院门的时候,张子桐不由的回头张望了一番,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视线里没有恶意,但却充满了恍若实质的探究。 戒律堂中已没了那昂藏高大的身影,刚才那视线是唯心大和尚的吗?张子桐一头雾水地出了院门。 说实在,到现在为止,张子桐还没有二福姐会被拐了或是掠走了的实际感觉,她老是觉得二福姐应该是在寺院的哪个角落里窝着呢,等待着他们去找到她,然后事情以一个闹剧华丽丽的收场。 就像她第一次自行车被盗时的感觉,不可能,怎么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在一排排的车子里,她的车子不是最新的,也不是最贵的,还上着锁,怎么会被偷了呢,也许不是放在这里,也许是自已看花了眼,嗯,再找找。 直到反反复复在原地像个困兽一样的来回找过好多遍,将这周围车子的样子都记熟了时候,心理才不得不承认自已的车子确实被偷了事实。 那辆自行车是第一次用自已挣来的钱卖来的,那是她的奖学金。 接踵而来的是愤怒,咒骂,她想,那时候如果小偷在她面前,她揍他时绝不会手软,虽然那之前,她从没打过人,轻易也没和人红过脸。 如果有人再给她一把刀,她会剁掉他的手,省得他再偷东西,虽然她之前听到某法律严酷的国家,小偷被抓到会被剁掉手时,会同情那个国家的小偷,痛诉那个国家法律的残酷。 人就是这样,事情没降临到自已头上,话都说的轻易而不负责任,但是发生的自已身上,会比谁都回击的残忍。 这是在自已受到伤害时的本能,如同被激怒了野兽一般,毫无理性地以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已。 “阿福,阿福,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大福哥担忧的声音。 “嗯?”陷入回忆中的张子桐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大福哥, “哥,怎么了?”一开口竟然发现嗓子很干。 大福哥的浓眉紧皱在了一起,张子桐顺着大福哥的眼光看到了两人相牵的手,发现自已正指节泛白地紧攥着大福哥已经被捏得紫红的手。 “对,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张子桐倏地松了手,看着大福哥手上自已留下的青白的指印,讶异而慌恐地说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刚才身上的戾气很浓!“明心小和尚面色严肃地说道。 面对小和尚那清朗而又含着慈悲与威慑的眼神,张子桐一时间有些瑟缩。 “明心小师父,阿福只是担心她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大福哥挡在张子桐身前,浓眉大眼正直地瞪着明心的眼睛,毫不退缩,义正言辞地说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前面就到地方了,请随我来。”明心瞅了瞅被大福哥挡在身后的张子桐,敛了脸上与眼中的严肃与庄重。身上的气息,明朗和润了许多。 张子桐感到压力骤减,轻轻地吁了口气。 ------------ 第四十七章 花花公子!(两章 合一) 在庙里调戏小和尚,要备避雷针噢! 打滚求pp!还有看过觉得好看的亲们,别忘了收藏噢!…… ……………………… 整日与书墨为伴的人,身上会有一股儒雅的书生气;整日出于于市井商肆的,有一股市井流俗之气;那么,整于坐在佛前诵经参禅的人,就不可避免的有一股慈悲为怀的浩然正气。 可现在问题是,她在这股浩然正气面前怯懦了,没来由的心慌害怕,仿佛在佛祖金光下,现显的魑魅魍魉的鬼祟般,不敢与之对视。 喵的,小和尚刚才还说什么来着,戾气!真是可怕的词,让她想到了死不瞑目的厉鬼。 仔细想想,自已现在占了人家的身子,可比那偷车的小贼可恶上千百倍,别是这身体的原主,还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吧。 “小施主到了!”明心小和尚的声音将把自已带入自已臆想空间中折腾的张子桐给惊醒过来。 恍惚间竟惊然出了一身冷汗。 “嗯!”张子桐心颤地应道。 明心小和尚看着张子桐一付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施主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苍白?” 张子桐抬起头,有些牵强地向明心小和尚笑笑,刚一张口,还未出声,大福哥就急忙问道, “是不是腿又开始疼了?也是,你的伤还没好呢,就连上山都是我背你上来的,这会儿可是走了不少的路了,要不要,哥哥背着你走……”大福说着就要弯下腰来背张子桐。 张子桐扶着大福哥的胳膊,摇摇头,用满是敬爱的眼光看着他,这是自已这一世的哥哥,虽然是个没文化,不懂人情事故,不懂情趣还有些天真呆愣的半大小子,但是对自已的呵护、宠爱并不比前世的大哥少,虽然身体还单薄,但是站在前面,已经可以替自已遮风挡雨了。 “哥,不用,脚是有点疼,但,我还撑得住。再说,等会儿你也不能陪我进去那里啊!” 大福哥关怀的一句话,让张子桐顺利地为自已的不对劲找到了借口,心头的惊慌也渐渐压下,恢复了平常冷静平和的样子,脸上紧绷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也有了些说笑的精神。 “噢,那你可别逞强,哥哥有得是力气,背得动你。”大福哥笑笑,挠着头说道。 “小师父,请问有什么事?” “阿弥陀佛,施主,这里有位女施主要借院子里女茅房方便一下,可否通融。” 原来说话间三人就来到了目的地芳意浓最新章节。这是一个黛瓦粉墙的院落,从敞开的大门里往院子里看,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着的都是一些像是在大户人家当下人的丫头婆子。 院门前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闻言看了看跟在明心小和尚身后的张子桐和大福哥,摆摆手,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 “不行,知道谁在里面吗,本县县老爷王大人的家小正在院里面歇息,不想被打扰,你们要方便,到别处去吧。” “怎么这样?我们都大老远的过来了,我妹妹的腿脚不太方便,不能到处走动,再说这地方,也不是你家大人的吧……”大福哥心疼张子桐的脚踝,不满地说道。 “恁地罗索,再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小厮见大福哥这个乡下土包子还敢还嘴,便横眉竖眼地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在说这里是佛门之地,还请施主自重。”明心小和尚双手合十,语调不高不低,清朗的眉眼不怒而威。 小和尚的正气全开,不过这次被镇压的是大户人家的门前小鬼,张子桐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戚戚焉。 “两位小哥,行个方便,只我一人进去,完事后马上就出来,我保证不乱看,不乱跑,不会扰了你们大人的家眷的。”张子桐走路有些颠簸地上前说道。 张子桐的脚,并没有疼,只是有些发热,原本走路也可以不颠,但,她刚才顺着大福哥的意思说的脚疼,这会儿又要装可怜,所以,就颠簸了。 那两个小厮见张子桐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并且果真是腿脚有些不便。相视一眼,彼此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你快去快回,记住进去后,不要乱跑,乱说话知道吗,否则,是要挨训的。” “是是是,谢谢两位小哥提醒。”张子桐忙点头道。 “嗯,好了,进去吧!”门口的小厮施恩似的说道。 张子桐抬脚装作有些摇晃吃力地步上台阶,大福哥见状就想过来扶她,那两个小厮连忙说道, “哎,你不能进去,只能她一人进去!” “我妹妹她腿脚不便……”大福哥看着张子桐“吃力”地上台阶的小身影,心疼地说道。 “那也不行,本来一个都不想放你们进去的,看在小师父的面子,才让她进去的,你要是乱来,那就一个都别想进了。”守门小厮坚定地说道。 “哥,我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出来的。”张子桐走完台阶,站在院门前,回身对大福哥笑着说道。 大福哥还保持着抬腿迈步的姿势,看了张子桐一眼,张子桐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那好吧,我就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大声叫我,哥哥会立马冲进去救你的。”大福哥的浓眉朝着两个小厮扬了扬说道。 “嗤,没见识的土包子,这院子里你想闯就能闯进去的,小心把你投到大牢里面去……”小厮则嗤笑着说道。 ………… 张子桐刚进了院门,走到院子当中没几步,就被一个穿着靛蓝棉布长比甲的婆子给拦住了,那婆子虽面带审视,但神情还算和蔼,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百衲衣,下着玉青碎花小裤,脚穿绣花鞋的张子桐,笑着问道, “小姑娘,你怎么到院子里来了,这里是不能随便进的知道吗,快出去吧腹黑凤凰戏凡尘最新章节!” 张子桐朝那婆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 “大娘,我是跟着家人来寺里进香的,突然想方便一下,是寺里小师父带我到这边来的,门口的两个小哥说要我快去快回,不要扰到你们,没想到还是扰到了,大娘能行个方便吗,我……我有些憋不住了……“张子桐红着脸,咬着唇,两腿夹紧,在那扭啊扭得。 “这样啊,你沿着这边的抄手游廊直走到底,右转,沿着墙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个满月门,进去后院子里西南角里,桂花树后就是女子用的茅房,你快去吧!”那婆子见此,便也爽快,直接给张子桐指了路。 “谢谢大娘!”张子桐笑着谢了那婆子,两腿夹着,迈着别扭的内八字步,还得一颠一簸的,姿势怪异地往前走去。 那婆子见状,笑着摇摇头, “看这孩子急的,跟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那婆子口中所说的满月门前,进了门,看看左右没人,轻吁了口气,腰背立刻挺直了起来,抖抖手,跺跺脚, “哎呀,妈呀,可别扭死了……” 活动了一下,浑身松泛了,张子桐便立刻向西南角走去。 这院子里草木扶疏,环境清幽别致,如果不是院中有几座典型寺院建筑的小塔,还以为进入了富贵人家的后花园里。 眼看着再穿过两三座小塔,就到了那丛桂花树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拖踏的脚步声,还有冲着她喊来的声音。 “喂,小和尚,你来干什么的?” 小和尚?张子桐摸了摸依旧戴在头上的帽子,没露光头啊,对方为什么喊她小和尚。 村子里的淘小子们在知道她剃光了头后,倒是喊过她一阵“女和尚”,但这声音语调并不是村子里的口音,是官话。 张子桐看着前面的十几步远的桂花丛,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奔过去。 “喂,小和尚,我们少爷问你话呢,哑巴了!” 只是还没等脚挪动步子,面前青影一闪,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拦在了张子桐面前。 身后的脚步声也近了,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张子桐低头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定案后,便慢慢的抬起了头,学着僧人,双手合十稽首道, “阿弥陀佛,回禀小施主,知道院子里来了贵客,师叔命我来打扫一下茅房!” “噢,你这么小,怎么就派你一个人过来打扫,你打扫得了吗?”那个原先唤住她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一个与大福哥年纪差不多大少的小少年,穿着件花团锦簇的织绵袍子,头上系上花巾子,一块带着花纹的宝石镶在赤金的包脚里,压在额中央,宝石色彩斑斓,美不胜收,但又浑然一体。 少年的面色是养尊处优的白皙,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上下打量着张子桐。 张子桐看到这少年第一眼,脑中就浮现在四个大字:花花公子! 再看他手中强装风流,学人拿扇的桃花美人扇,就更加的合题合意了。 在这个花花公子的身边还跟着三四个身着华丽袍服的少年,有意无意地拱卫着他,神情都以他马首是瞻大灵王。 张子桐将头压低了不慌不忙地回道, “今天寺里香客众多,师兄们都忙着,所以,只派了我来,好在,平日里都有人打扫,里面干净的很,只是稍加拾掇一下就可以了,小僧一人足矣。再说,这里已经有施主入住,师兄们进来多有不便,我年龄小,不太妨事。”张子桐说完后,停顿了一下,故意抬头看了看天时,接着说道, “诸位施主切自便,小僧要去打扫了!”说完不待那花花公子说什么,低头绕过拦路的小厮就想溜。 “站住,本少爷还没问完话呢!”可怜又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叫住了。那小斯移形换形似的又严实地挡在面前。 “施主还有何吩咐?”张子桐耐子性子问道。 “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服,为何与别的僧众不太一样啊?还戴着帽子,哟,这帽子上还绣花呢……”那花花公子调笑着说道。 “该不会是个花和尚吧!”其他少年公子哥们一起陪着花花公子调笑道。 呃?张子桐到现在才明白,他们把她认做小和尚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低头打量了一下,便了然了。 她的玉色百衲衣,青玉色小裤,青面绣花鞋,打眼一瞧上去,就跟那僧人身上的青色缁衣洗旧发白的样子差不多,而她又戴着帽子,帽下无一缕发丝露出,难怪会被认成是小和尚。 “阿弥陀佛,回禀施主,因为我的头上前些日子受了伤,师父怕我吹风,所以便让我戴上帽子防风,施主,天色不早,那个……” “不对,我越看你,越不像个小和尚,你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那声音又不依不挠地缠了上来。 张子桐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已要冷静,一定冷静。 她之所以有些不淡定,除了不耐烦眼前的这个缠人的公子哥,还因为,她与这群公子哥说话也有一会儿了,这里离那茅房也不算远,声音应该能传到那里,但是至今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二福姐在那里的话,她肯定能听出来她的声音,跑出来护着她了。 但是,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那么,就表明那里面很可能没人,那她的希望就要落空了,就只能听天由命地等那些和尚的消息了,这可真是个糟糕的结果。 “听到没有,我们少爷叫你把帽子拿下来,小和尚,要不要我帮你啊?”那小厮不怀好意地凑近道。 沉浸在失落中的张子桐,闻言,皱头轻皱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光溜溜的脑袋。 “咦?还真是个光脑袋的小和尚……”那几个公子哥凑了过来,围着张子桐转了个嘟嘟嚷嚷地说道。 被几个小少年如此近距离地包围着,张子桐很不适应,不由的缩了缩肩膀,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帽沿。 “可惜,真可惜,这张脸做了和尚太可惜了,这要是送到红馆里……”其中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哥,流里流气地打量了张子桐的脸半晌,啧着嘴说道。 红馆?!就是小倌馆,现在的牛郎馆,古代的男*妓馆。 …………………… 亲们的pp实在太给力了,樱桃决定,强推期间隔天双更一次,其实想每天双更的,不过,樱桃是手残党,并且还有另一本vip未完待填,怕大话放出去,收不回来,所以,亲们请原凉则个…… ------------ 第四十八章 搅屎棍的威力! 迎风十里臭,逆风臭十里!(+?+)~狂晕 打滚求pp!求收藏!………… ……………………… “啪”一声扇子合起的声音,然后一折纸扇,一截白皙而手力的手腕出现在张子桐低垂的视线里,下巴被挑了起来,对上了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 眼中带着笑,可惜笑容轻挑, “这张脸倒是不错,特别是眼睛,可惜额上有疤,做那个面皮成色得好才行,这样的,太扫兴了。” “王少爷,这个您就不懂了,虽然那里面面皮重要,可是,嘿嘿,经常伤得也是面皮,那就是个玩意,玩得时候谁会在意啊,下次你再去的时候,保证又还你一个细皮肉嫩的,这里头门道深着呢,就额头上的这点疤,也就三两下的事……”那个首先提到红馆的少年,笑容猥琐,语调暧昧地朝那个桃花眼少爷说道。 张子桐眼皮垂着,嘴唇轻抿着,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面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那佛龛里供奉的泥胎佛像般,桃花眼耳中听着那些猥琐的话,视线一直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张子桐的表情,不知是对那个猥琐少年的话感兴趣,还是对张子桐的反应感兴趣,嘴角微翘了起来。 喵的,她和那个正吧啦吧啦往外冒坏水的那个家伙有仇吗?杀他老母了,还是抢他财产了,不用这么往火坑里整她把。 现在他就站在自已的左前方,一个侧身,高抬腿,踹他两腿之间,不知道能不能踹他个蛋碎。 结果目测了一下自已的身高,果断放弃,人小腿短,底盘不够啊,可恶。 那她就只有装和尚,扯大皮, “阿弥陀佛,施主,此处是佛门清净地,施主言语还请小心谨慎些的好!” 那少年歪斜着眼睛打量了张子桐一眼,“嘎嘎“怪笑着说道, “佛门清净地?嘿,小和尚,你可知这佛门清净地是怎么来的吗,是用我们这些大户捐的善款修建的,你们平日里的吃的用的,也是我们日常捐的香油钱,我们往这破庙里投了这么多钱,佛祖怎么着也该给我们大开一下方便之门吧,都说佛祖慈悲为怀,几句话的事,佛祖大度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吧,啊?哈哈哈……”说完就昂头嚣张地大笑起来。 “不会不会,若是敢,就让那金佛变成泥胎土佛好了……”其他的少年公子也跟着起哄道。 现在唯一没有反应动容的就只有张子桐和那个桃花眼花花公子了。 “阿弥陀佛,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一句软语暖心肠,一句恶言摧心肝,神目如电,暗室亏心,既然众施主已与佛祖结了善缘,当能感受到佛祖感化才是啊。” 喵的,酸啊,酸死了,如果她有能力,一人送几个老拳,让他们老实完事。 “果然是经常念经的,嘴皮子道挺利索。“桃花眼收了扇子,刷得一声打开,又摇了起来。 那猥琐少年,见状,连忙说道, “王少爷如果想……,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桃花眼只扫了那少年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能从那些老和尚手里,把人要来?” “嘿嘿,并不只有要人这一种办法不是……”那少年一脸你懂得的表情说道疯狂太岁全文阅读。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都是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能达成目的,也无所谓什么的手段不手段的……”桃花眼仍旧笑着,灼灼其华,只是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讥讽,快如闪电,过而隐没。 看得张子桐眉梢一挑,而那个桃花眼,似是看到了张子桐那挑眉的动作,扇面半遮,扇底的唇微微勾了起来。 “王少爷如果真的有意,现在……”猥琐公子的眼睛贼溜溜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又阴诡地一笑, “……到是个动手的好时候……” 桃花眼合上的扇子,扇柄敲着手心,看着张子桐,张子桐平静无波地仰视着她,黑亮的眼睛好像在说,我看穿你了,很有点有恃无恐的架式。 “我看……”桃花眼又笑了,这次倒是一个很平常的温和的微笑。 张子桐的心也跟着落地了,谁知,几人身后的桂花丛,此时突然籁籁作响,然后“哗”一道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待张子桐看清来人,眼中的惊讶瞬间变成惊喜, “姐!” 从那桂花树丛中突然冲出的人,正是张子桐来此处欲寻的二福姐,只见二福姐一脸护犊的怒急表情,手里拿着个长柄带勺的怪物件,直朝众人冲来, “你们这群混蛋,快给我滚开!”伴随着二福姐而来的,还有一股冲天的臭味。 “哗”的一声,那些围着张子桐的华服公子们齐齐的退了开去,举袖掩着口鼻,乱轰轰的叫嚷, “什么味啊这是,怎么这么臭!” 二福姐挡在张子桐面前,将那个长柄的勺子在面前扫来扫去的,那个勺子就像个毒气传染源,持续散发着臭味。 张子桐高兴地扯着二福姐的衣袖, “姐,原来你竟真的在这里……” “先别说这个,离开这里要紧!”二福姐头也没回地喘息着说道。 “呃?嗯!”因为之前已经确定那个桃花眼对自已没恶意,所以张子桐此刻心中只弃满了找到二福姐的喜悦,将目前的处境给抛到了脑后,而二福姐并不知道,看她冲出来的那种心慌着急的样子,肯定以为这些人要对她不利呢。 “你……,你手里拿得,是什么玩意……”桃花眼也不装风流,摆潇洒的扇扇子了,娘的,空气中都是臭味,还扇什么扇,用衣袖紧紧的掩住口鼻,含糊不清地说道。 “掏粪勺啊!要不要我掏一勺来,好好的伺候伺候诸会少爷,让你们漱漱口,添点香,省得一口出就是满嘴的污言秽语!”二福姐彪悍地抬头说道。 “呕……”有一个公子哥竟然吐了起来。 瞬间呕吐传染开来,干呕的干呕,呕酸水的呕酸水,二福姐见状,拉着张子桐就往外面奔去。 “快走!” “噢!”张子桐笑嘻嘻地跟在二福姐身后,临走回身向那个桃花眼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了句: 你活该! ------------ 第四十九章 路边的野食,你不要吃! 不管做什么,卖相很重要…… 打滚求pp田园闺事!………… ……………………… 她们跑过满月门,在游廓里奔跑,一拐弯,远远就看到那个穿靛蓝长比甲的婆子还留在原地,往这边频频注视, “大娘,谢谢您,我这就出去了。”二福姐脚步不停地拉着张子桐的手呼啸而过,张子桐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那婆子扬着手,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跑过,脑海中反复琢磨着,怎么进去了一个,跑出来俩? 院落门口,大福哥此时正在与那两个小厮争执,原来是大福哥见张子桐进去有一会儿,竟然还没出来,心里担心,想要进去找人。 明心小和尚也帮着说道, “施主,后面园子里有吵嚷声,想必刚才那位小施主真的遇见什么事情了,晚了,恐会出事。” “嘿,园子里会出事?我们怎么没听见,小师父你别想蒙我们!”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狂语!” “你说不打狂语,我们就相信你啊,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我说,你着什么急啊,那园子里大着呢,走也得走一会儿啊,别罗嗦,让你在这等着,你就在这等着。”守门小厮不耐烦地对大福哥嚷道。 本来大福哥的心从张子桐进去就提着,又听小师父说园子里有吵嚷声,就更急了,梗着脖子就要往里冲。 一个小厮竟然抵不住他的蛮力,于是另一个小厮便上前来帮忙,明心小和尚见状摇了摇头,口念阿弥陀佛,出手如电,一手抓住一个小厮的衣领子,毫不费力地一扯,就将两人与大福哥扭打拉扯的身体给分开了,一松手,两个小厮懵头就坐在了地上。 “好啊,你们,你们竟然敢对王大人的家眷出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不是有意对两位施主出手,只是事出无奈,还望施主海涵!“ “我们不海涵,你们就等着吃板子吧!“那两个小厮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指着明心和大福哥发狠地说道。 “……“明心小和尚还待说什么,忽然视线停在了院门处,那里张子桐正同二福姐奔跑出来。 “哥,明心小师父快走!快走!”张子桐笑嘻嘻地朝他们两人一摆手,脚步不停地奔下台阶,跟着二福姐继续跑路。 大福哥猛一看到二福姐就愣了,等回过神来就撒腿追着她们两人而去,当然还拉着明心小和尚。 “哎,施主且慢,施主且慢……“明心小和尚喊了一路的且慢,但无一人停下脚步,直到看到观音殿的檐角,众人脚步才缓慢下来。 一个两个都累得扶着膝盖喘粗气,只有明心小和尚站得直直的,脸不红气不喘,张子桐一看那个神情,就差点蹦出一句: 哥们,敢情是练过的吧! 扑通,二福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额头直冒冷汗,哎呀哎呀的呼痛,将大福哥和张子桐吓得够呛。 “姐,你怎么了,跑忿气了?” “……你该不会又吃坏肚子了吧……”大福哥眉头一皱,扫了二福姐一眼,语气前面不确定,结尾是肯定地说道。 张子桐闻言,想起二福姐刚才出现的地方,以及手里拿的“武器”,还有二福姐身上这隐隐约约的味,这味,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这么“持久”的丞相的世族嫡妻最新章节。 张子桐嘴角一抽,虽然她刚刚还暗自希望二福姐这事,以一个闹刷华丽丽的结局,但真成闹剧了,还真是让人无语。 她又是装可怜请大和尚帮忙,又扮和尚同那些公子哥们周旋,到底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二福姐苦巴着脸,从袖里拿出一包点心来,掷在地上, “我下次再也不吃那家的点心了……” 二福姐话,说的坚决,但是眼睛却又往散发着甜腻味道的油纸包上不舍地描了两眼。 敢情到现在了还不舍得扔,不过因着掩在衣袖里,在那个地方薰了半天,不能吃了,才不得不扔的吧,要不,早在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该扔掉了。 这点心在在半山道上的小摊子上卖的,前世张妈妈是不会给孩子卖路边摊上的东西的,风吹日晒,汽车尾气什么的,不卫生。 但是来到这空气清新无污染的古代,又是到了冬日,蚊蝇都是匿藏起来,一开始张子桐看着也挺心动。 不过在接过点心时,看到了那摊贩师父的手,手上生着皴,很是粗糙,指甲缝里还有黑黑的污垢,张子桐就吃不下去了。 她也曾劝过二福姐,二福姐不以为意地说道, “没事,你没听老人家经常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不知她这会儿,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来。 张子桐一人挽一边将二福哥从地上扶了起来,可是二福姐身体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道,既使是被两人架着,腿也是老打弯,好像刚才一阵奔跑将力气都用尽的似的,额上汗出如浆。 “阿弥陀佛,既然小施主要找的人已经找到,那我就向师叔复命去了。”明心小和尚双手合十弯腰行礼说道。 “等等,明心小师父,请问你们庙里有大夫吗?”张子桐问道。 “没有!”小和尚摇头道。 “那,你们平常受伤什么时都怎么办?这山路可不好走……” “我们练武一般都是跌打伤,用药酒或是运功疗一下伤很快就会康复了,不用请大夫!”明心诚实地相告道。 “那生病的时候呢?” “找师叔!”明心快速地回道,眼中又出现的光闪闪的崇拜情绪。 张子桐的眼睛也跟着一亮,然后思索了片刻说道, “那,我们不去观音殿了,直接去戒律堂,请你们师叔给帮忙看一看。” “可是,我师叔从来没给外人治过病……”明心小和尚为难了。 “没给外人治过病,并不代表不给外人治病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我姐她恐怕撑不到下山去找大夫了。就只有请唯心师父帮忙了。小师父,你就发发慈悲吧!”张子桐恳求道。 “那好吧,我替你们求求师叔,但是我没有把握……” “不管成不成,都谢谢小师父了!”张子桐眉开眼笑地说道。 …………………… 二更晚上送上! ------------ 第五十章 就她!别人不行! 出来了,点穴,原来这个真的有…… 打滚求pp!………… ……………………… 在去戒律堂的路上,张子桐又拜托明心小和尚找人传话给福爹福妈就说二福姐找到了,让他们到戒律堂来。 来到戒律堂扶着二福姐在蒲团上坐了,然后明心小和尚进内堂去禀报盛唐风月。 “姐,你觉得怎么样?还想上茅房吗?”张子桐左右看看了,这戒律敞亮干净的连个茶水也没有,四大皆空的彻底。 二福姐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地抬头对张子桐笑笑, “还好,说实在的,我拉的腿都软了,也没什么好拉的了,就是肚子痛的厉害,跟有个锥子在里面扎似的。”说话间,刚擦拭过的额头,虚汗又冒出来了。 “哥,我记得你刚才说又,难道姐经常肚子痛?” “经常倒也不是经常,就是时不时会因这样那样的事情闹肚子,找大夫来看过,说她天生脾胃弱,吃东西最好记口,可她就是喜欢偷嘴吃……”大福哥比张子桐可镇定的多了,说话间还不忘损二福姐两句。 “哪有……”二福姐羞窘着脸说道。 “还说没有,那包点心,你不是说下山回去的路上和阿福一起吃吗,咋现在就吃了,还闹起了病,你啊,都不知道爹娘找你找得有多心急……”大福哥难得硬气地说教二福姐一回,二福姐也难得的没有回嘴,不知是拉肚子拉的没了力气,还是觉得这次自已理亏。 三人说话的当儿,有?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然后三人住了口,往内堂转角那望去,唯心大和尚正转过转角,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喜色的明心小和尚。 张子桐瞅见明心的脸色,放心地笑了笑,看来大和尚虽然面相凶点,佛家的慈悲心肠倒是实打实的。 “多谢大师相助,家姐现已找到,不过,现下里……“张子桐和大福哥上前,双手合十行礼,话还未说完,唯心和尚就示意她不用说下去。 然后潇洒一撩青色缁衣后摆,两脚交叉,腿打弯,盘身而坐在二福旁边的蒲团上,二话不说地伸出手指捏着二福姐的腕子,摸起脉来。 张子桐注视着唯心和尚的表情,想从他表情上看出二福姐的病严重不严重,可惜,大和尚脸上的表情一直未变。 摸完脉后,直接伸出右手中指食指,并并起,朝二福姐身上连点了几下,点完之后,就收回手,站了起来。 “明心,你去后堂库房将我们寺里自已晒制的药材,包上几包拿来。” “是,师叔!” 张子桐被唯心和尚那出手如电的点穴手法给振憾了,在她心里狂呼,是点穴啊亲,武侠小说中的点穴啊,竟然真的存在。看向唯心大和尚的眼睛里冒出了和明心小和尚一样的光。 “嗯……”二福姐的一声闷哼,将张子桐从兴奋中拉回,她上前去扶住像是要从莆团上倒下来似的二福姐,问道, “师父,我姐她这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气相冲道成的。” 啥?气,气什么东西?中医果然搏大精神,让人凌乱。 “不是因为吃坏了肚的原因或是脾胃虚弱吗?”张子桐追问。 “也有,不过,不是主因。”唯心回道。 “那什么是主因?”这和尚就不能一次给个痛快吗,还得让人一个一个的追问。 “说了,你不懂,把药吃了就行。” 大和尚一句话噎死了张子桐想要寻根究底的,以及接下来提问无数问题的欲*望。 二福姐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唯心师父道谢,张子桐连忙按下,低声嗔怪道, “姐,你肚子还痛着,就不要乱动了,我和大哥会好好向唯心师父致谢的修真少女不好惹全文阅读。” “不,我好多了,觉得不怎么疼了,一定要亲自谢谢唯心师父。”二福姐坚持地站了起来。 “真的不疼了?”张子桐仔细看了看二福姐的神情,倒也真是不再皱着忍受痛苦的样子了。 莫非是大和尚,点得那几下的功效,喵的,这点穴不但姿势帅,貌似还很实用啊。这也太神奇了。 “二福,二福啊……”二福姐刚向唯心和尚行完礼,说了番感谢的话,戒律堂的院门处就传来了福妈,焦急的呼唤声。 二福奶扭头看向门外,眼眶立刻就红了。 一家人团聚,自有一番喜乐,稍后福妈知道唯心和尚为二福治了病,要付诊金,大和尚一付世外高人的样子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这里是佛寺,不是药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你要是真不挂齿,真四大皆空,在福妈以添香油钱的名誉,将诊金药材钱给了寺院的时候,倒是拦他一拦啊。 虽然唯心师父帮忙医治了二福姐,但是张子桐心里,却是愤愤不平,那是因为,在明心小和尚拿来药时,那大和尚说,这药只是三四天的剂量,要想彻底好,就得持续服用,特意点了张子桐,每隔三天要到金鸡寺里来取药。 张子桐心里咯噔一下,这大和尚想干吗?要人来取药,家里除了福妈,谁都可以来,为什么偏偏点了她来,这和尚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唯心师父,阿福还小,还是我替她来吧!”大福哥自告奋勇地说道。 “不行,就她,她与佛有缘!”唯心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沧桑的眼睛,温和却有力地罩住了张子桐。 她觉得自已就跟被人从瞄准镜里瞄准了的目标似的,就等着别人一勾手指,开枪被突突了。 福妈听了倒是很高兴,说让张子桐经常来拜拜佛,也是好的。 ……………… 由于二福姐的身体不适,一家人也就没在县城里逗留,下了山,直接套上牛车就往家返。 “姐,你以后可不敢乱吃东西了,这脾胃是后天精气所在,重要着呢,可经不起你折腾……”张子桐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纠结着唯心大和尚的话,嘴里不住地叨叨着二福姐。 “这下子可让你抓住我的把柄了,你个死丫头,还不依不饶起来了,都说了一路子了,替我取个药,怎么了,你生病那会儿,我还不嫌脏不嫌累地给你把屎把尿呢!” 二福姐一指头点在了张子桐的脑门上,张子桐顺着劲,窝在了福妈怀里,歪头看着二福姐那张娇俏的脸,忽又想起了她在寺院后园拿着粪勺,大臭四方的泼辣劲,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脑中豁然开朗,一直在脑中纠缠的乱麻,忽然被一股脑的抛了出去,虽然被大和尚有意针对,但是,大和尚眼神中倒无甚恶意,至于目的,以后总会明白,其他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你又在偷笑什么呢?嗯?”二福姐的脸色恢复了些,只是血色还有些淡,细细的眉毛微挑着,逼问着张子桐。 张子桐小下巴一抬,无限傲娇地说道, “姐,我抓住的可不止一个把柄……” ------------ 第五十一章 约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的夸张手法很浪漫…… 打滚求pp!求点击!…… ……………………… 由于出门的早,回来的也早,所以,众人回到家时,也才刚未时中刻,牛车刚拐进胡通过往家的小路,就看到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在自已家门前晃悠。 看到他们远远的就打拱作揖行礼,走到家门前,福爹刚从车辕上跳下去,那小厮就面带笑容的上前来问好, “小的墨安,见过张老爷、张夫人、张公子、张小姐……” 福爹有些手忙脚乱地把住弯腰行礼的小厮的胳膊,认出了眼前看着有些眼熟的小厮,温敦地笑着说道, “你是前两天敲门的那个小哥,那次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粗人,挡不起老爷夫人这名尊贵的名头。喊我……” 福爹说的这里停了停,皱眉难断。 按照村里的习惯,跟眼前这小厮一般大的十几岁的孩子,一般都叫他叔,但是人家又不是庄户人家的孩子,非亲非故的,让人家叫叔,是不是有些占人家偏宜。 “别站在门口了,有什么进屋再吧。”此时福妈笑着来到福爹身边说道。 那小厮笑着摇头又作揖, “是小的来的不是时侯,张老爷、张夫人想必出去也累了,不敢扰了老爷夫人的歇息,小的只是前来替小少爷个口信经张小姐,几句话的事,说完了就走。” 张子桐此时也从牛车上下了来,来到这小厮面前,抬头看着他,笑眯眯脆生生地说道, “他让你捎什么话给我?” 由于张子桐人小个子矮,那小厮的腰又往下弯了几分,向张子桐笑着说道, “小少爷问小姐是否大安了?那药膏和药方可还管用?若身上还有不妥,可需再延请大夫?最后,少爷问,小姐可还记得之前的约定?” “这些都是你们少爷说的原话?”随着小厮的转述,张子桐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却老是摆出一付大人样的包子少年,在面前向自已絮叨。 “小的笨嘴拙腮,或是有词不达意的地方,但是小少爷的话,却是不敢乱传的。”那小厮说道。 张子桐听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笑眯了眼睛,对小厮墨安说道, “麻烦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已经无碍了,他给的药很好,我心里很是感激他,最后你告诉他,后天在老地方碰面。可都记住了。” “是,小的记住了,这就回去禀报。”那小厮又向福爹福妈行了礼,然后跟变戏法似的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用上次那种淡青錾花纸包裹着的礼物,就匆匆地走了。 礼物是福爹收的,但是福爹知道这一定是交给张子桐的,于是拿在手里翻看了两眼,直接递给了张子桐,欲言又止地说道, “阿福,那个小少爷……”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卡途。”福妈拍拍福爹的手臂淡笑着说道。 “也是,回家再说。” 这一拖,就拖到了晚上,用完晚饭,福爹又在屋外煎药,这次是给大福姐煎,大福哥则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搓玉米棒子。 秋收里二十多亩地收进的粮食,堆满了菜园子里的粮仓,除了玉米棒子还有花生、红薯、大豆等其他一些农作物。在这个没有磨面机,没有去壳机的时代,要想脱粒,就得纯手工劳动。 搓棒子粒,剥花生壳一般是冬日农闲时,农人手上不离的事,往年一般晚上吃过晚饭,或是白天没事的时候,一家五口就会围坐在一起边话家常边忙手活。 但是今年,福妈怀着身子,不宜弯腰劳作,张子桐大灾小灾不断,这身子得且养着,而今天,二福姐也闹上了肚子,所以,今天就只有大福哥一人在那埋头苦干。 炕桌上收拾干净,福妈和二福姐拿出花绷帕子,挑灯做女红,张子桐则沾水在炕桌上练习写字。 今天本来福爹打算着给张子桐卖回来几刀纸,让她写画用,没想到出了二福姐这回事,县城都没来得及转转就回来了,但是若张子桐执意要的话,稍稍担务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张子桐却说不慌着卖纸,先沾水练一段时间再说。 也不是张子桐刻意的节俭,主要是,她刚开始学拿笔,撇不成撇,捺不成捺,合在一起那就是鬼画符一般,很难称之为字,她才不要留在纸上,丢人现眼呢。 别看着她正拿着毛笔,沾着清水,在灯火花绷着小脸,跟个世外高人似的一派严谨地练习着。 其实心里都快发狂了,快咆哮了,快掀桌了。 喵的,这毛会不会太软了?以前听人评价某个书法大家的书法有什么什么风骨,这么软的毛,能写出毛线的风骨。 这笔杆会不会太硬了?右手直接与笔杆接触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骨节处都被磨红了,并隐隐作痛,好想念现在的橡胶防滑笔管。 还有这盘膝而坐,这悬腕,一时半会儿还行,时间长了,下面麻上面僵的,这滋味真是“销魂”极了。 “唉!”张子桐练了一桌的字或者说鬼画符更合适些,只看了一眼,便拿帕子抹了去,放下笔,左手揉捏着右手的手腕子,叹了口气。 二福姐这时抬起头,瞅了张子桐那失落郁闷的小脸一眼,笑着安慰道, “别着急,凡事开头难,那铁杵最后是被磨成了针,可那费的功夫力气,也多了去了,三两天肯定不成事,会越写越好的。” 张子桐转着手腕子,歪着头,看着灯下拿着花绷,肤如脂,杏眼泛波的二福姐,想着今天怎么转了性,前几天见她皱眉摔笔的时候,可是只会挖墙角和落井下石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姐,你有什么企图?” “呸,你有什么好让我企图的……”二福姐啐了张子桐一口,低头引线去了,不过,走了几针后,又缓下了手,装做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你后天就要去那见小少爷去了吧,前几天答你答应我帮我问的我的那个香饼子的事,还记得不?” 幸亏此时她没喝茶,否则这会儿非喷了不可,那天过去之后,二福姐对于香饼子的事,就再也没提过,她还以为二福姐热呼劲已经过去,不再记得了呢。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 VIP卷 ------------ 第五十二章 家暴 那眼神,那神情,世界都悲凉了…… 打滚求p!求评!求赏!求收藏!……… ……………………… “姐,你还想着那事呢?”张子桐哭笑不得地说道。 “敢情你真给忘了啊!”二福姐的温柔小意一扫而空,细长的眉毛一挑,绣花针往针绷圈上一插,花绷子一放,面向张子桐,一付咱俩得“好好谈谈”的架势。 “没,姐的事,我怎么敢忘呢,都记在心里呢……”张子桐觉得自已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让自已看来也觉得恶寒的谄媚,幸亏眼前没有镜子,否则自已会把自已给寒碜到异世之无良邪尊全文阅读。 “哼,这些差不多!”二福姐翘着嘴角,嗔了张子桐一眼,又拿起了花绷,那浑身的气息,立刻就温婉的许多,让张子桐生出一种那小花绷是解开某种封印的钥匙的感觉。 一会儿福爹端着药,进来了,二福姐的脸,立刻就变了。 她背脊挺直,表情沉凝严重,花绷往针线筐里一放,慌慌张张地撩起裙子就要下炕, “我去趟茅房!” 刚起身就被福妈给拉坐了回去,她苦着一张脸,面带哀求地说道, “娘,我是真的想去茅房,晚上汤渴得多了……” 福妈看了二福姐一眼,没有松开手,淡定地说道, “嗯,我知道你是真想去,然后在里面蹲上他大半天,等药凉了再出来,然后你爹不得不去重新煎药,煎好了,你是不是又该嚷着你肚子不疼了,不用吃药了。” 张子桐惊讶地捂着小嘴,眼睛晶亮而好笑地看着二福姐。原来二福姐是想用“尿遁“之法,逃避喝药,没想到大胆泼辣的二福姐竟然怕喝药。 二福姐的身体在床上搓磨过来搓磨过去,离炕桌远远的,一张俏脸,皱成了豆沙包般。 “娘,用不用我帮你按着她?”大福哥蹭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跃跃欲试地说道。 二福姐怨念的小眼神,嗖嗖的从张子桐面前飞过,直向大福哥射去。 福妈气定神闲地端坐着。说道, “说,是让我们按着你灌下去?还是你自已乖乖的喝下去?” “娘……我其实已经不疼了。你看我能吃能喝的,能有啥毛病哇……”二福姐盯着炕桌上的那婉药,眼神好像盯断肠毒药般充满了恐惧之色。 “看来,是需要我们帮忙喽?”福妈淡淡地撇了二福姐一眼,然后朝大福哥抬抬手。 “大福,你去……”福妈话还没说完,二福哥就麻利地脱鞋上了炕,老鹰搏兔般向缩在炕角的二福姐扑去, “啊!我不喝,我不喝……“二福姐的喊叫极其凄惨可怜。就像将要被毒死的似的反抗剧烈。 大福哥将二福姐连拉带拽的拖到炕边上,按着她的手,福爹麻利地按住二福姐的乱蹬的腿。然后福妈一手端药碗,一手捏着二福姐的鼻子,使二福姐为了喘气,不得不张开嘴嘴抿着的嘴,福妈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趁机快速地往二福姐嘴里灌药。 “嗯……呜……咕噜噜…噗…”二福姐边喝边往外吐,挣扎的泪流满面。 在旁边观看的张子桐。被这一幕给吓呆了,她是不是穿越到历史大片的谋杀现场来了,那她该做什么,逃跑?为虎作伥?还是报警?就算不是谋杀,这也算是家暴了吧。 “好了,放开她吧!”灌完了药,福妈撒了手,面带笑容地对福爹和大福哥挥挥手说道。 那风淡云轻的样子,让张子桐看了,心脏直抽抽,两只手紧紧地纂着手中的毛笔,不断地告诉自已:别怕,那是你亲妈,你们两个长得那么像,那真是你亲妈呀! 福爹笑着接过碗,掀帘出去了,大福哥也松开了手,跟办完了那啥事似的,从二福姐身边起开,整整衣衫,准备下炕。 二福姐呢,二福姐直挺挺地躺在炕上,细细地咳着,眼中的泪水还在流,那神情,那眼神,世界都悲凉了卡途。 正在张子桐为二福姐纠结默哀的时侯,二福姐猛地一个挺身从炕上坐起,脸上表情立刻从柔弱小白花变为恐怖母夜叉,抬腿就往大福哥背上踹去。 “噢!“大福哥被踹个正着,眼看着就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姿势向地上跌去。 “哆哆哆!”然而只是踉跄了几个步子,就稳住了身形,回身冲着二福得意地笑笑, “就防着你这一招呢!”那眼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狡猾的神色。 “哼!”二福姐恨恨地瞪了大福哥一眼,两下里抹干净了眼角的泪水,扯扯衣裙,穿鞋下底。 大福哥虎视眈眈地防备着二福姐, “你要是敢动手,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哼,起开!”二福姐推开站在炕边上的大福哥,红着眼眶往梳妆台走去,对镜整妆去了。 二福姐重新挽好了头发,洗了脸,抹了点香脂膏子,又盘坐回炕上继续绣花去了。 屋里的人都面色平静,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就连受害人二福姐此刻也跟没事人似的――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那个,姐……”张子桐感觉有点口干地唤了声二福姐。 “……”二福姐飞针走线间,抬起看,沉默不语地看向张子桐。 那脸……有种地狱轮回五百遍,阴气颇重的赶脚。 “……没事!”张子桐抽动着嘴角,干笑道。 “……”二福姐又垂下头继续飞针走线,只是觉得那针尖穿透织物的一瞬间,二福姐的手劲重了好多,好像在戳着什么。 “……娘。”张子桐肝颤地叫了一声福妈。 “……嗯。”福妈面带着温和笑容地抬头看向张子桐。 那脸……肿么有种画皮的赶脚。 “咯吱咯吱!”张子桐咬着笔杆子,心里内流满面地喊道,好恐怖啊,二福姐好恐怖,福妈更恐怖,连大福哥那张老实敦后的人身后,她都仿佛看到了阴影在跟随。 一会福爹又掀帘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纸包,福爹将纸包放在炕桌上,解开上面绑着的麻线,打开纸包,一股甜丝丝的味就透了出来。 “来,二福,吃颗糖,就不苦了……” 二福姐从福爹一进来,老早就偷偷盯着他了,此刻福爹一招呼,二福姐就欢呼一声,扑到了炕桌前。 捏起一颗糖,放进嘴里,嗍了嗍,甜甜地对福爹笑了笑, “谢谢爹,爹最好了!” 那阴气呢,那想戳死人的劲呢,都化浮云了有没有,她仿佛看到此刻这小小房间里的幕景布一瞬间由灰暗阴尘,变成了清朗明快。 阳春遇白雪了,力气化浆糊了,世界又重新活力四射地面对众人了,有没有?…… …………………… 上架了,撒花,求首订,晚上还有一更! ------------ 第五十三章 投我以笔墨,报之以干果! 自感比千里迢迢的送一根鹅毛的家伙强多了…… 打滚求pp!………… ……………………… 十月里午时的太阳,温暖而不刺眼,风凉但不冷,再加上田地里那撒下去,已经有嫩苗露出头的冬小麦带来的丝丝生机盎然的绿意,如果不是路边黄叶飘零,枯草衰杨,很容易让人产生季节的错乱感,还以为这是万物生发的春天,而不是初冬。 当张子桐提着沉甸甸的小蓝子,来到那个河滩,那颗树下时,墨煊早已等在了那里。 墨蓝色的软绸袍子,瘦小的身子,站在一树黄叶的树下,面对着一河瑟瑟的水,莫名显得有些萧索,如果无视掉,旁边那个正在朝她射飞刀的人的话。 听到脚步声,墨煊转首回望,有些清冷的小脸,在看到张子桐的一瞬间,绽放出一个像小雏菊般的笑容,清新隽永。 “你来了!” “嗯!”张子桐眨了眨眼眼,她刚才好像被那个笑容给闪到了,竟然有种眼前一亮,心跳加速的感觉,嘴角不由自主的跟着翘了起来。 “嗨,我这次可不会向你说抱欠的,因为,我没来迟,是你来得太早了。”张子桐提着小蓝来到了墨煊的面前。 “哈,还没见过来得晚得向来的早得人抱怨的情况呢,你可知道我们少爷……”墨平见状立刻替自家少爷抱不平。 “墨平!”墨煊语带不悦地喊了墨平一声,墨平就立刻住了口,只是面色仍有些愤愤的。 “反正没事,所幸就早些来了,正如你所说,是我来的太早了,不是你迟了。”墨煊笑着说道。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张子桐,在瞄到她头上戴得帽子时,眼中闪过一些许希望落空的神情,但是,随即又笑了开来, “你的伤都好了吗?” “嗯,全好了,多谢你送药和药方给我,还有你送给我的书和笔墨,我很喜欢。”张子桐向墨煊真诚地道谢道。 墨煊闻言。笑意更深,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那最后一件礼物呢。可还合适?”说完就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合适是合适,就是……“张子桐想起那块亮闪闪的金丝绣线还镶着宝石的头巾,就有些无语。 “有不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我让他们再改!”墨煊急忙说道。 “它最大的不妥之处。就是做得太好了,太华丽了,我跟本就不敢穿出来,怕匹夫无罪,怀璧有罪,遭贼的惦记。”张子桐耸耸肩说道。 墨煊听了后。打量了一身素净的青底白兰花夹衣袄裤的张子桐一眼,沉默着咬了咬嘴唇,迟疑着说道。 “那,改天,我再送你一块素净点的……” “你可别再害我了,就因为你派人探望我时送得那两次礼,我被我妈说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呃大帝刘宏全文阅读。我不是讨厌你来探望我,只是。我们村里邻里之间走动,最多也就送个点心或布头之类的,你一下送那么贵重的东西,我爹娘他们心里难免会犯嘀咕,觉得不踏实,这次来前,我娘还嘱咐我说,要告诉你,以后不要你再送东西过来了,我们可回不起你的礼……”张子桐话里半真半假地说道。 说实在的,前世的她也不太喜欢朋友间往来,送礼还礼不断的,偶尔彼此间去家里玩什么的,随便带点水果了或蛋糕了,当做谈话玩耍时间的零嘴就行了,真没必要特意卖什么礼盒之类的大件。 “这没什么的,只是普通的礼尚往来而已……”墨煊有些不解困惑地说道,看张子桐话里话外有些排斥的样子,还有些委曲。 “看,这就是你所说的礼尚往来所带来的后果。累死我了,还不快接过去!”张子桐将手中的一只提着的蓝子提高了交到墨煊手里。 “阿福,这里面都是什么?”墨煊连忙接过蓝子,掂了掂,稍微有些沉手,没有掀开,只是笑看着看向张子桐问道。 “一些我们农家人冬天不离口的常见小吃食,算是回礼,虽然没你送得的贵重,但是这里面的不少东西都是我亲手做得,你可不许嫌气。”张子桐语气霸道地说道。 “你亲手做得?!”墨煊只是高兴的下意识地重复的了一句,张子桐却有些心虚地干咳了一声说道, “虽然,我只打了打下手,但也算参与其中了吧!” “谢谢!我可以现在打开看看吗?”墨煊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嗯,当然可以,不过,有两包用油纸包的里面是酱菜,你最好佐餐吃,其他的道是可以现在拆开了吃。” 里面有红薯干、炒豆、干枣、卤花生、酱黄瓜和泡菜,后面两样也不知道福爹是怎么做的,风味独特,清脆爽口,张子桐百吃不厌。 本着好东西应该与好朋友分享的心情,张子桐准备了这些东西,其实福爹福妈还想着去县上卖些贵重的东西来还礼,却被张子桐给阻止了。 “娘,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交友往来,不是大人间的相互走动,把东西往贵里送是怎么回事,再着从他送我的那些本和笔墨上来看,他是个重情义肯动心思的人,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这些的,再说了,人家能送来那东西给我,那县上随便卖得东西,也未必能入人家的眼,还不如选点特别的,能表明咱们心意东西给他呢。您们说是不是这个礼儿……” …………………… 这次张子桐是有备而来,今天她除了提着一蓝子吃食,还斜挎着一个小花布包,里面装着墨煊给她的那两本书,还有一块大花布。 她把花布拿出来,与墨煊一人扯起一角,铺在干草地上,墨平想要过来帮忙,被墨煊阻止了,这个小少爷好像对于自已动手这事,很乐意实践,待展好铺平整后,两人往上边盘腿一坐,小蓝子往中间一摆,风轻轻吹着,水哗啦啦流着,阳光暖暖地照着,再拿出本来读读,惬意极了。 “要我现在,就教你识字吗?”墨煊见张子桐拿出了书本,那是自已熟悉的领域,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 “嗯!”张子桐点头,然后随手折草茎当笔,边随着墨煊识认边在地面上写画。 一开始墨煊没有觉察出来,直到读到“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那一节,墨煊才惊觉,张子桐的进度也太快了,早已经超出的最初约定好的一天只识十字的范围了。 “等等,阿福,你,你……”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真是个天才……”张子桐朝墨煊挤挤眼睛俏皮地自夸道。 ------------ 第五十四章 意外的口角之争 娃娃的脸,说变就变!⊙﹏⊙b汗~ 求订!求粉!求包养!!………… ……………………… “刚刚念过的字,你都识了,都记住了,也都……理解了对吧……”墨煊以疑问语气开始的问话,在张子桐坦然微笑的表情中,以肯定的语气结尾。 “嗯!”张子桐没说话,只抿着嘴点头。 墨煊的脸上一瞬间闪过类似于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最后还是绽放出了一个毫无杂质的心悦诚服的微笑, “阿福,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天姿聪颖的过分,我都有些妒忌你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天分就好了,母亲也不会整天为我的学业发愁了,我总是让她不满意。”墨煊的语气有些落寞地说道。 “哈哈哈哈……”张子桐看着墨煊那一张忧郁落寞的包子脸,忽然夸张地笑了起来。 墨精被张子桐这突然的大笑,给弄得莫明其妙, “阿福,你笑什么啊?” “笑你笨啊!”张子桐笑着歪头看着墨煊,直接地说道。 “阿福,你……”墨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了,然后就是羞愤, “阿福,我虽然没有你的天分好,但是我拿你当朋友,你不该如此的嘲笑于我,你……” 张子桐朝天翻个了白眼,嘟着嘴说道, “看看,看看,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哪个说你那个了,我说的是你的这个。”张子桐用手指指自已的脑袋说道。 “什么那个,这个的,说到底,这个。不还是指我笨吗!”墨煊从花布上站了起来,气愤不已地说道。 “喂,你这个乡下女人,竟然敢这样说我家少爷,我看你才是笨蛋,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们少爷可是整个天启城里有名的神童!” “墨平,闭嘴,我们走,算我看错人了!”墨煊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人。 张子桐一瞬间也有些傻眼了,她只是戏谑的了一下,并没有意思说他笨。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他会如此当真。 也许,温润如玉只是这个小少年的表象,其实真正内心是十分的清高和孤傲的,甚至连个触及他那高傲自尊的小小玩笑都不能容认。 再加上刚才墨平那小子脱口而出的“神童”什么的。再想像一下虽然云里雾里,但必定大富大贵的身世,想必从小就是在一片赞扬声中被捧着长大的,表面上不说,必竟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内心难免会慢慢滋生出一些骄矜的。 墨煊转了个身。嘴里嚷嚷着要走,但却没有挪动步子。 张子桐眨么了一下眼睛,瞧了瞧他紧绷的单薄肩背。故意干咳了一声,两只手叠在一起,大拇指相互绕着圈, “我送你的东西,你也不要了吗?你刚才不是还说好吃吗洪荒玉兔。就算恼我,也别让自已吃亏啊!” “你当谁稀罕……”墨平鄙视地扫了一眼孤伶伶地被放在花布正中的小蓝子。撇撇嘴说道。 “墨平!收起来带走!”墨煊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似的沉声说道。 “……是!”墨平不甘心地走来要收东西。 但是张子桐却一弯腰,快他一步地将刚才拿出来放到花布上的纸包重新收到了蓝子里,然后用盖布盖好,上前两步,站在墨煊身后递到他身前,说道, “炒豆不要放久了,泛潮容易发哏,不脆了就不好吃了,其他两样红薯干和干枣,什么时候吃都可以,酱菜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都是尽早吃比较好……嗯,还不接着,我提不住了……” 张子桐见墨煊还是没回头,不说话,故意晃了晃提着蓝子的手,假装吃力地说道。 墨煊闻言,忙微微侧身接了,张子桐眼尖地瞄见了小正太那抿得紧紧的唇角,和悄悄扫向她的有些迟疑的小眼神,嘴角翘了翘,又迅速隐没。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墨煊两手紧紧地抓握住小蓝提手,忍住想要回头的欲*望,开口说道。 “没有!”张子桐干脆利落地说道,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 刷一下,墨煊转过身,墨玉似的眼睛中泛出一抹真实的怒色,还有隐隐约约的不舍, “你对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难道不该向我道歉吗,如果……如果你向我道歉,我……我可以……” “哼,我还等着你向我道歉呢,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还是一个被谁误解了的玩笑,就被人发了一通怒火,不说自已小家子气,反道赖我,我们村里的小孩子骂架的时候,还相互骂蠢猪,龟儿子,羊羔子呢,骂过后不还是照样一起玩吗,也没听说谁和谁从此就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的,哼,绝交就绝交,当谁稀罕似的……”张子桐说着就弯下腰,要收了花布家去。 “麻烦让让,我踩着我的布了!”张子桐绷着小脸,扯扯被墨煊踩在脚下的一角花布。 “呃?嗯,等等,我不明白……”墨煊呆呆地站在那里,呐呐地说道。 “我管你明不明白,咱们已经绝交了,我不想和你说话。”张子桐垂着眼睛,绷着脸,继续扯花布,浑身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场。 “等等,谁说要绝交了,我……好吧,你把话说明白,如果是我错了,我……我向你道歉……”墨煊瞅着张子桐紧绷的小脸不太甘愿地说道。 “算了吧,你大少爷的道歉,我这小小的农人可担待不起,撒腿!”张子桐继续扯布,一个使劲,带动的墨煊一个摇晃,他踉跄了几步,踩到了地上。 “啊!”看着那踩到地面上的双脚,张子桐和墨煊同时在心里一声惊呼,然后两人同时纠结。 墨煊纠结着要不要立刻再踩上去,不然的话,张子桐立刻收布走人怎么办? 张子桐纠结这布要不要收,然后利索的走人,真得闹僵起来……呜,好不舍啊,这个小正太人挺不错的,通过这几次相处,她是真得拿他当朋友了…… “你,我……帮你一起收吧,本来就是咱们两人一起铺的……要有始有终!”关键时刻还是墨煊小朋友鼓足了男子汉的勇气,主动打破僵局,开口说道。 “噢,好……“张子桐心里松了口气,打蛇随棒上地说道。 ------------ 第五十五章 踩到雷区 身上有秘密什么的最讨厌了,说不定哪会儿就被爆掉~~ 打订!求粉!求包养!………… ……………………… 几尺见方的花布,三两下里就折好了,此时张子桐心里已有了记较,所以,当墨煊纠结着一张脸,将花布递到张子桐手中的时候,语气不再紧绷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墨煊悄悄抬头,瞄向张子桐,见她的脸不似方才那么紧绷和满面怒色,于是,又大着胆子,窘着脸固执地说道, “大堂上就算要给犯人定罪,也是需要罪名的,你……就算要绝交,也得把话说个明白,如果真是我错了,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是要向你道歉的。” 见墨煊果然瞧见自已面色放松,就主动开口搭话,张子桐彻底放下了心来。 “好吧,看在你在我受伤的时候探望过我,尽过朋友的心的份上,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开来,也免得平白遭人冤枉。” 说到这里,瞥了墨煊一眼,见小正太正眼巴巴地瞅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她便干咳了一声说道。 “我刚才说你笨,并不是说你脑子笨,而是说你,跟傻子似的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其实,在你心里,你也认为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识得那么多的字,并且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念过就不忘的对吧?” 墨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 “是,但是,那是你说的,你没必要骗我……” 张子桐瞪大了眼睛,面对墨煊对自已全然的信任,感到意外、惊喜还有些许的小小的尴尬和歉然。 “我是没必要骗你。但是为了这样那样的目的,偶尔的善意的欺偏也许以后会经常有,这还是我,若是别的什么人,他们如果是为了谋财害命或其他险恶的目的,骗你你怎么办?也傻傻的相信对方吗?”张子桐脸色有些涨红地说道。 “我又不是笨……呃,哪能随便什么人都相信啊。” “这句话,才是正理,不能随便相信别人,要用你的知识、你的经验、理性去判断认知事情的真相。在你认为我的话有些可疑的时候,你就应该仔细问一下,而不是盲目的相信我所说的话。” 墨煊此时以受伤的小眼神。瞄着张子桐说道, “我向你确认了,可是你说你是真的都记住了啊!“ “那你就这样相信了,你不会再问下去啊,明明心里还有疑的。真是虚伪……” “我娘说,别人不愿意说的话,不要剖根问底,那样很失礼!”墨煊纠结地说道。 温润君子,就是这么向人感觉没有棱角的东西,他的棱角都被礼教给束缚起来了。 “笨蛋。不能明着剖根问底,你不会想其他的办法,来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啊。比如……“ 张子桐接下来面授机宜地告诉墨煊该怎样以曲折迂回的手段,阳奉阴违、暗渡陈仓、设语言陷井地问话,套话。 听得墨平和墨煊都目瞪口呆了半天,最后,张子桐又说。 “只是,我对你说的那些。不许用在我身上,被我察觉了,咱们就绝交!” “……嗯,阿福,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似乎太偏执了,不似君子所为……”墨煊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全文阅读。 “对待君子当然以君子之礼待之,对待小人,你若同样处之,岂不吃亏,我只是不想让你将来吃亏而已。”张子桐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是,子曰:要以德报怨,就算对方是小人,我若行小人行径,那样与小人又有何异,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端……” “停停停……”张子桐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墨煊一脸正气的吊书袋,斜着眼睛看他,鼻孔喷气, “你《论语》读完了吗?悟透了吗?一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有,你知道‘以德报怨‘的整句话都是什么吗?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孔子他老人家如果知道自已的话,被你们误解了,恐怕会从坟头里爬出来指着你们这些后来的书生骂的!” 墨煊的脸涨得通红,最后吭哧道, “我只是听先生经常说这句话,《论语》要到明后年才开始读……” “一知半解更是要不得!”张子桐不客气地说道。 “……”墨煊张了张嘴,最后没出声。 沉默了片刻之后,偷偷瞄向张子桐问道, “阿福,那你的《论语》知识是从哪里知道的?” “呃……”这次换张子桐哑火了,她眯着眼,看向在一旁偷觑着她的墨煊,眼睛转了转说道, “我是听我爹说的,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识字那么快,让你吃惊,也的确不是我天姿过人什么的,而是从你送书给我后,我整天缠着我爹教我的,前面那些字,我早就背熟记下了。” 墨煊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说道, “没想到伯父竟然是一位这么博学的人……” “咳,当着我爹的面,你可别这么说他,我爹他那人脸皮薄,而且比起做学问,他更喜欢种地侍弄庄稼,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平日里就瞒得紧,就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爹识字的,否则,也不会求你教我识字了!”张子桐面上没红,但是耳朵尖却红了,她平时也是个老实本份的良民啊,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 “书生怎么会百无一用呢?武能定邦,文能安邦,我朝科举取仕,代代有能臣干吏出现,辅佐皇上治理朝政,现在全国上下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少不了朝廷大臣的……” “你嚷什么嚷,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吧……” 张子桐的话,像一盆泌凉的水,当头倒下,让墨煊身上只剩下了吡吡冒黑烟的份。 “我,我有什么身份……,难道,你,你都知道了?” 张子桐白了墨煊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已嚷嚷着要保密,还在这大吵大嚷地喧哗,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对不起,我不该反应那么大,其实伯父说的有道理,书生除了动动笔杆子写一些无关紧要的文章,博众人一鉴,逞一时口舌之争外,其他的的确没什么建树…… 骑不得马,挽不弓,上不得战场,保不了家国,就连种地,也拿不起农具,确实是百无一用……”墨煊垂着肩膀,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语气苍凉悲愤地说道。 张子桐有种踩到地雷的感觉…… ------------ 第五十六章 交租 好像听到了白毛女的音乐旋律在耳边响起!~~o(>_<)o ~~ 求订!求评!求赏!………… ……………………… 这次两人有些不欢而散,墨煊是带着一身被揭开了的伤疤的疼痛,失魂落魄的回去的,而张子桐则是顶着一脑门子的雾水,惴着一肚的郁愤回到家的。 唯一高兴的大概就只有墨平,他每一次回望张子桐的眼神,都明显地在说:再见了!您呐! 大概在为以后再也不用陪用自已少爷,来见这个乡下丑丫头而高兴呢吧。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二福姐一脸急切地迎上前来,张子桐才想起来,二福姐耳提面命的香饼子那事,因墨煊的突然“抽风”,让她给抛到脑后去了。 于是就有些心虚地先朝二福姐呵呵地笑了笑, “姐,你先听我说……” “说什么说,快点过来干活了!”二福姐直接接着张子桐绕过影壁墙,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真是糟心,提前收租了,这几天可有得咱们忙了,往前都过了立冬才开始收的,一下子提前的这么些天,我的手,指甲才刚留起来……”二福姐抬空着右手,皱着眉头呻吟抱怨道。 收租?张子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呆呆地任由二福姐拉到院子里。 只见院子里靠近中间院墙的那里,摆放了两个平常用来洗衣的大木盆,里面堆满了粒粒饱满的玉米棒子,福妈端坐在一个大木盆前,换了身粗布衣裙,一付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看到二福扯过张子桐进来,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 “到底让你把她找来了,你说你把她叫来顶什么用,就她那小胳膊小手的,一天半天也褪不完一个棒子,再把她给累着……“ “哎呀,娘,多一双手就快一会儿嘛,再说,不是我把她找回来的,是阿福自已回来的正是时候……“二福姐笑嘻嘻地将张子桐按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坐下了。 福姐斜了二福姐一眼,露出一抹了然而又无可奈可的微笑, “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个央磨精,就看不得别人闲着……” “我这不也没闲着嘛。”二福姐吐了吐舌头,一手拿起一个玉米棒子交差着搓悠起来。 “交租?娘,咱们交啥租啊?交给谁?地主家吗?”等张子桐反应过来时,脑海中一时响起白毛女的旋律。浑身的打了个机灵,忙急忙问道。 “地主家?哼哼!咱爹就是户主,地是咱们自已家的,咱家就是地主,当然是交给官官府了。”二福姐说着看张子桐一付两手空空的呆愣样,将手中搓得差不多的玉米棒子递给了她。这样的比较好搓,不费劲绿岸之门最新章节。 还好,还好。不会有什么周扒皮、李扒皮的来催租,再后续发生没钱没粮交租,拿人抵债,逼良为倡的狗血桥段。 张子桐边用小手一个粒一个粒地在那扣哧(慢、磨蹭的意思),边问道。 “那咱们家的粮食交了租以后,还够吃的吗?”看福妈福姐的样子。一点不为交租发愁,交租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交了租之后,还够不够吃也是个事哇。 本来看着满满的粮仓,她还以为自已衣食无忧呢,忘了头顶上还有剥削阶级呢。 “你问这个干啥?放心,绝对饿不着你!”二福姐笑着说道。 吃过晚饭后,福爹本意是福妈已经忙活了一个下午了,想让她歇歇,可是福妈愣是说没事,坚持要和全家人一劳动,弄得张子桐没好意思张口说要歇歇。 扣了一个下午,即使没怎么用劲,右手大拇指甲盖也跟要折了似的疼痛,手心都磨破皮了,每扣一下,就体会一次指甲与肉分离撕扯似的疼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人小手小,不能像福爹福妈那样一手拿一个相互磨搓着弄,那样即快还省些力气,只能两只手抱着一个玉米棒子劳作,手指甲累了,就用虎口蹭,可是没蹭几下,就受不了,指甲盖那还是身体的外附组织,磨了蹭了没啥感觉,但是虎口,那可是血肉组织啊,一开始很给力,后来,磨擦的狠了,疼得也很给力。 就在张子桐认命地拿起一个玉米棒子,苦大仇深地终于好好“伺候”它的时候,福姐来到张子桐身旁,拍拍她的手,温和地对她说道, “好了,忙了一下午了,去歇着吧!” 霎那间喜悦涌遍全身,张子桐差点没有高呼几声万岁,但是看着福爹他们弯腰苦干的样子,就连一向爱偷懒的二福姐也没喊苦喊累的停下来休息,心里涌上一股羞愧,那股喜悦就插着翅膀飞走了。 “不了,娘,我不累,我弄得慢,也累不着。”张子桐咬着臼齿,笑眯眯地说道。 “你跟娘还逞啥强啊,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手哆嗦的筷子都快拿不住了,当我没看见啊,看,这会儿还在抖呢。”福妈心疼地翻过张子桐的手心,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些退了皮的地方。 “嘶!疼啊娘,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那都秃噜皮了,您还摸……”张子桐疼得嘴角抖动着,眼泪汪汪地说道。 “就这点子忍耐性,还想逞强?”福姐即心疼又好笑地嗔了张子桐一眼。 “只要我不叫出来,就说明我耐得住……嗷……轻点啊娘!”张子桐想嘴硬地不承认,但是福妈只是轻轻地碰了碰那些秃了皮露出来的嫩肉,张子桐就叫得鬼哭狼嚎似的。 “行了,今天让你干活,只是让你领会领会咱们这些庄稼人的辛苦,咱们庄稼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手上带着厚厚的茧子,背被压驼,腰被累弯,脸被晒黑,但是咱们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堂堂正正地的做人,靠自已的双手吃饭,不比那些高官贵族差,做人就是要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知道吗,千万不可偷奸耍滑,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福妈那双平素里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清清冷冷地看着张子桐,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让张子桐心里一突,福妈这是在趁机说教呢,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事吗? “行了,孩子他娘,你整天说这个干啥,没事也要被你膈应出来事了……“福爹朝一脸惴惴不安地张子桐送上一个温敦的笑容,然后对福妈说道。 …………………… 二更送上,求虎摸! ------------ 第五十七章 福爹福妈是早恋的典范?! 哎哟!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噢!-_-! 求订!求评!求赏!………… ……………………… 这次的夫妻夜话难得的由福爹主导,他侧头看向枕边妻子,看着那在烛火下显得特别柔美的脸庞,责问一出口,便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孩他娘,你今天咋那样说阿福呢……” 福妈动了动劳作了一天,有些酸痛的膀子,福爹见状,主动的伸出手搭在福妈的肩膀上,给她轻柔地按捏着,福妈轻吁了口气,眼中浮现出一丝忧愁, “自你上次开解过我之后,再加上阿福受伤,那家小少爷遣人真心实意地来探望,我对那庄子上的人家本也放下了,想着阿福难得有个这么上心的年纪相仿的玩伴,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去吧。” “那你今天还……”福爹疑惑道。 “……今天阿福为那个小少爷准备礼物的时候,那份用心令我担忧,看了人家送咱东西的那大方样,还有那下人的容貌言行举止,我倒不担心人家对咱家阿福起什么心思了,现在倒是担心阿福对人家小少爷上心……人家那样,咱家这样,这门不当户不对的,阿福若真有了那心思……那可是没有结果的事啊……”福妈蹙着柳眉,忧思重重地说道。 福爹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又无声地哑然失笑。福妈见状不乐意了,眉眼一横,嗔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又在笑我瞎操心吗?你是不是对孩子们太不上心了……” “不,不是,这个实在是……阿福才五岁……”福爹忍住笑,绷住脸无奈地说道。 “五岁怎么了。不是还有三岁看大一说吗?不说别人,就说你吧,你说你从几岁开始惦记上我的,七岁还是八岁?阿福翻过年可就六岁了……”福妈嘴角泛起抹羞涩又甜蜜的微笑,明媚地忧愁道。 “咳,阿福和我不一样,那小少爷也不是你,他们怎么能和咱们一样呢……我看阿福跟本就没那方面的想头,选礼物用心,那也是因为人家送礼也送得用心。阿福说得也对,咱们比不得人家富有,就只有在用心上头。还人家的厚礼了,那菜、那炒豆还是我亲手做的呢,你咋不怀疑我是想上赶着上巴结人家呢……”福爹为了替张子桐脱嫌,不惜往自已身上泼污水,引导着福妈从牛角尖里钻出来。 “别浑说。你不是那种人……”福爹刚一说完,就被福妈一本正经地给驳斥了回去。 “咱们夫妻这样些年,自然熟悉,你知我,我也知你,可是阿福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异界战略大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是清楚的啊,为咋还想那么多呢……” 福妈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阿福打醒过来后,就有些变了,我经常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老觉得要不是好好看着她,她就会不见了……我也不知这是咋了。……” “你老是想弄懂孩子们在想什么干什么,以前你不是经常说,只要她们平平安安、无病无痛地长大,就心满意足了吗,不管他们想些什么,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事,都随他们去吧,别说,她们长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开咱们,咱们也不能陪着他们一辈子不是,人都有个生老病死、旦夕祸福的,紧要的是过好当下……我觉得只守着你和孩子们,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了,其他的,儿孙自有自孙福,随它去吧啊,把心放宽些……” “……” 灯光暗淡了下来,身边传来了福爹福妈均匀的呼息声,张子桐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偏过头看着福妈偎依在福爹肩膀上的熟睡的背影,抿唇笑了笑,可是笑到一半又有些吡牙裂嘴。 本来她因为疲劳一沾床就很快地入了梦乡,谁知睡到深夜被手上热辣辣地痛,给刺激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耳边又传来福爹和福妈的喁喁私语,然后睡意就慢慢地褪去,清醒了过来。 两只手伸出了被外,轻轻地抓握着被角,外面的空气凉凉的,可缓解一下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将被子拉至鼻端,只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窃窃的笑,在黑暗中像星子一般忽闪着,明亮着。 原来,福爹福妈是青梅竹马,早恋的典范?想像一下七、八岁的浓眉大眼的福爹目光呆呆地追随福妈身影的样子,真是有够可乐的。 原来,福妈是担心自已起了“樊龙附凤”的心思,才对自已进行那番说教的,这根本就是瞎操心嘛,她又没有恋童癖,而且这个身才才五、六岁好不,真不明白福妈怎么会想到那上头去的…… 还是当妈的真的有那种对子女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的使命感,恍惚中她好像又想起了,初中那会儿,妈妈经常偷偷摸摸翻看她日记本的事儿。还有高中初恋那会儿妈妈对自已苦口婆心的说教…… 慢慢的眼皮又开始渐渐的合上,困意再度袭来,眼前的一切又再度变得迷离梦幻,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在那个特定的青葱岁月时期,令她心生萌动的少年,他总是斯斯文文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笑起来时特别的清新隽永,就像……就像一朵小雏菊一般…… ……………… 第二天,张子桐“工伤”休息,她的手实在碰不得那玉米棒子了,破皮处正在长合,破开表皮的鲜红嫩肉,一碰就针扎似的疼痛,虽然就那么一两处黄豆般大小的破处,却也给从小就没怎么磕碰着的张子桐带来了莫大的痛苦感受。 福妈心疼的不行,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边帮张子桐抹药边不停地说,“对不起,都是娘不好……” 张子桐此时,没有像前世那样,尽情地向妈妈撒娇诉苦,使她给她更多的疼爱,她忍着痛,带着笑, “娘,这点痛不算什么,过两天好了,我再接着干,等长出像您和爹以及哥哥姐姐手中的茧子后,就不怕疼了!” 昨天福妈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农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吃苦受累过来的,既然她现在身在农家,那么农人的艰辛,她必定不可避免地会亲身经历到,但是还何尝不是另一番生命体验呢。 没道理福爹福妈福哥福姐吃得了的苦,做得了的事,她就不行,关键是,她想融入他们,他们是她这一世的家人,福妈的警觉,让她认识到自已还是融入的不彻底,她得再接再厉…… ------------ 第五十八章 剃光头是不是会变聪明? 你可以试试……-_-! 求订!求评!求赏!………… ……………………… 人类与动物的区别,主要是人类可以制造和利用工具,来弥补自身的不足,张子桐觉得现在到了发挥她人类的智慧的时候了。 可是怎么发挥,她是两眼抓瞎。 她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托腮,双眼注视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家人,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她的双眼没有焦点,明显的是在发呆。 实际上,她在思考,而且是剧烈的思考,家里现有的劳作工具在它脑海中轮番上阵的在“伺候“玉米棒子。 石磨不行,上去就连粒带芯的都磨碎了,还得费事的将碎芯子一个一个都挑出来,得不偿失。 碾槽,想像一下一个大棒子放在槽子里,碾子在上来滚来滚去的,……这个效率还不如手工呢。 ………… 最后连洗衣捧锤她都想到了,真不行就一下子砸它个稀巴烂,暴力破坏一直都是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 想了半天,张子桐太阳穴突突的疼,不行了,这不是在解方程式,可以有无数的公式和案例供她参考利用,农事这方面,她是个菜鸟,脑子里没存货,办法不是凭空想像出来的,它需要一定的经验和知识的积累。 “唉……“张子桐揉着太阳穴,嘴里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 “娘,你瞧,看她那样子,倒是比咱们还累呢,哈哈哈……“二福姐见张子桐皱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朝福妈呶了呶嘴,吃吃笑着说道。 “阿福。是不是犯困了,看你今早起来就一付没睡醒的样子,昨晚上手疼的没睡好吧,进屋去睡会儿吧!啊……”福妈白了二福姐一眼,扭头朝张子桐温和地说道。 “嗯,那我去睡会了娘……”张子桐也没推辞,事实上她昨晚上确实睡得不踏实,半夜醒来又睡去后,中间又间或的醒了两三次,今早虽然起得最晚的是她。但是她敢保证清醒最早的一定也是她。 按照她前世的经历,她自感现在自已可能有点低烧,估计是由手上的这点破皮引起来的。看福妈他们忙碌的样子,就没好意思张口说。 也许,睡一觉是个不错的主意。 “娘,你好偏心,我昨天也没睡好……”二福姐撒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一沾床就睡得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起……”大福哥哼哼地揭二福姐的老底。 “你才死猪呢……”二福姐发了急,随既听到“啪“的一声,然后大福哥“啊呀!”一声的痛呼,伴随着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 “你敢用棒子扔我……”大福哥嚷道。 “你们都给我坐下,好好干活。干不完活,小心晚上没饭吃!”福妈一声雌吼,院里一时就安静了下来。 “呵呵。这两天你们都累坏了,晚上爹给你们做好吃的……”福爹温敦的声音将小院里的不和和僵持都化成了浆糊。 一会儿院子就又响起了二福姐的笑声,以及大福哥的嘟嚷声。 张子桐凝神倾听着院子里的嘻笑怒骂声,明明只隔了一堵墙,却仿若两个世界。 她呆呆地坐在炕上修真少女不好惹。失落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炕桌上的大福姐的针线筐子,看到了二福姐那个用来挑线的木柄锥子。 拿在手中。呆呆地扭着头看了半天,脑中火光电石间闪过一道亮光,眼睛骤然一亮,惊喜地喊道, “啊,就是它了,终于找到了……” “阿福,咋了?”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福妈停下了手中的活,扭身朝屋里喊道。 张子桐双颊泛红,眼睛发亮地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锥子,脸上带着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举着锥子说道, “娘,我找到了,这下子可好了……” “阿福,你找到什么了,你先把那个锥子放下,别再扎着你……”福妈看着张子桐有点不正常的笑容,缓缓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对张子桐说道。 “就是这个啊,娘,我试给你们看……”张子桐献宝似的又举了举锥子,脸上的笑都要咧到了耳根子后面了。 她三两步的奔到院子里,然后蹲在木盆前,随手拿起一个颗粒饱满的玉米棒子,对着排列的整齐的一列玉米,用锥子推了下去,一推到底,然后那些玉米粒,随着锥子的往前推进,都被从棒子芯上轻易地脱落了下来。 此时张子桐是肾上腺激素增加,仿佛没感到手上的疼痛似的,又依样画葫芦地接着脱了三列,不过没有挨着,将一个圆柱样的玉米棒子分成了四等份,将这个玉米棒子递给二福姐, “姐,你再搓搓,看是不是好搓多了。” “啊?噢!”二福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地接过被张子桐磕掉四列玉米粒的棒子,机械式地拿着手中的另一个棒子相互磨搓了起来,没有费多大的劲,玉米粒就哗啦哗啦地脱落了下来。 “这……原来这样也行……”二福姐拎着三两下被脱尽玉米粒的棒子芯,喃喃地说道,然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扔了手里的玉米芯,一把抱住张子桐,在她已经长出毛茬的光脑袋上,胡乱摸了几把, “阿福,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难道剃光了脑袋,就能变聪明了吗……” “是啊,姐,你要不要也剃光头试试?”张子桐咬着后牙糟说道。 “哈哈哈,我只要能跟着聪明的光头妹妹沾沾光就行了……”二福姐捏捏张子桐的脸蛋,面若桃花地笑着说道。 后来福爹又找来了做木工用的小凿子,小扁嘴刻刀等人手一把能磕粒的小工具,工作效率直线上升,这下子张子桐才了无心事的回床上补眠了。 这一睡再睁开眼,天就黑了,屋里点上了油灯。 她刚翻身坐起,就感到一阵头晕, “啊……“她抬起手抚着额头,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有些发烫,然后又将手凑到鼻端,连呼出的鼻息也烫手。 喵的,这是什么破身子,三天两头的病,破个皮伤个小口子还发发小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子桐掀被下炕,一出被窝,就感到一股冰寒刺骨的冷,她打了个哆嗦,嘶啦了几声,披上外衣,慢腾腾地穿上了鞋,掀帘走了出去。 “咦?醒了,快去洗把脸,马上要吃饭了,为了奖励你想出的好法子,爹特意炖了只鸡给你,哇,这下子有口福了……”福姐正拿着碗筷从外面进来,看见了张子桐,流着口水,对她说道。 “哼,那是给我的……”张子桐吡牙咧嘴地一笑。 ------------ 第五十九章 赔钱货敢情就是这么来的! 谁说古代重男轻女来着,明明是厚爱嘛……-_-! 求订!求评!求赏!………… ……………………… 那只鸡果然偏宜了二福姐,福爹福妈心疼孩子,再加福妈怀着身子,对油腻的吃食敬而远之,大福哥虽然经常与二福姐呛呛声,但是对二福姐的忍让和疼爱也并不比对自已的少,所以,两个鸡腿就进了张子桐和二福姐碗里。 若是平常,张子桐早就大快朵颐了,但是现在,她发着烧,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而且那股子油腥味,也让她有些受不了,于是就把自已碗里的鸡腿夹到了大福哥的碗里, “哥,你吃吧,干了一天的活,肯定累坏了,得补补!” 大福哥先是一愣,然后就笑开了眉眼,将鸡腿从碗里又夹了出来,重新放到张子桐碗里, “还是你吃吧,这里有整只鸡呢,有的我吃的。”说完还伸筷子又给张子桐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她的碗里,憨憨地笑着, “吃吧,你看,还有好多呢……” 张子桐看着没送出去,反而又变多了的肉,欲哭无泪。 “阿福,怎么了,爹做得鸡不好吃了?”福爹看出了张子桐脸上表情的勉强,疑惑地问道。 “没,爹做得饭菜最好吃了,比五星级大厨不遑多让,那个……那个……” “怎么了?看你脸那红,是不是生病了?”福妈也看出了张子桐似乎有些不对劲,放下了碗筷,伸手就要抚上张子桐的额头。 张子桐的头一偏,挤着笑说道, “娘,我没事。好的很,这不是才刚睡醒嘛,只是,那个,我上次受伤的时候,李大夫不是说,身体有碍的时候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吗……你看,我这手上还抹着药呢,所以,我今天还是不吃鸡肉的好。我吃菜就行了,吃轻淡一点的,这个腿。就给,就给二福姐吃吧!” 张子桐迅速将碗里的肉一股脑的倒到了旁边二福姐的碗里,然后端起旁边一盘白菜木耳,拔到碗里半盘,吭哧吭哧的埋头苦吃去了。 “呵呵。行,等你手上好了,爹再给你做别的补偿给你,好了,都快吃饭吧,吃完饭还有得忙呢。” “阿福。好妹妹,姐平常真没白疼你……”二福姐在旁边吃得非常开心,油爪跟看着就要摸上张子桐的光脑。却大福哥给挡了回去。 “行了,两个鸡腿还塞不住你的嘴,老实啃你的鸡腿去吧……”大福哥看着二福姐碗里的鸡腿,语气有些发酸的地说道。 张子桐往嘴里塞菜的档,又伸出筷子。夹了半边鸡翅膀放到大福哥碗里, “哥。吃鸡翅膀,吃什么补什么,吃了鸡翅膀,你的手会更加灵活的,下次就能雕刻出来手指分开的小木偶了……” “嘿嘿,好,吃鸡翅膀……”大福哥一脸的泛酸立刻变成了甜蜜的傻笑。 ……………… 收拾完碗筷,将桌面擦干净,然后福爹就把桌子移到了墙角里,将堂屋正当中空了出来,之后将两个大木盆摆在了堂上,又从粮仓里扛出来几袋玉米棒子,倒满了木盆,一家人又忙起了白天没干完的活。 张子桐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满面困惑地说道, “爹,明天就要交租的时候了,咱们还有多半玉米棒子没脱粒呢,这一晚上也干不完呢?交不上租怎么办啊?会不会坐牢啊?” 是的,她非常困惑,要说一家人这么拼命是为了交租吧,可是就凭这一家五口忙了两天两夜,也就弄出来几袋子玉米,这些就能交得上租吗?那这个古代王朝的田租政策可真够宽松的? 但要不是不为交租?这般拼命又是为什么呢? “咱们又不指着这玉米棒子交租,而且口赋也不是用粮食代替的上缴的,必须用钱财交纳,这玉米咱们是用来卖钱的蛋王。” “口赋是什么税?”在现代只够资格交纳个人所得税的张子桐,对于古代税收,更是一脸抓瞎,不是只交田租吗,这个口赋是什么税啊? “口赋就是口赋,凡男子十五岁成年以后,每家每户,有一个算一个,六十钱一算,再过上两三年,大福也要上算了。”福爹看着大福哥一脸笑意地说道。 这,这难道就是历史书上说的人头税? “那,我和姐呢,过了十五岁也要算口赋吗?”刚才好像只听到福爹说男子,女子呢?不用交吗? “当然要算,而且还要重重地算,女子年过十五而未有婚配者,一算按五算算,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一个就顶你大福哥五个了,唉,这说起也怪不得都不愿意丫头,养个丫头有啥用,养大了还没等到享她的福呢就嫁出去了,去孝敬别人的娘,真真是赔钱货……”福姐瞄了张子桐和二福姐一眼,一脸幽怨地说道。 喵的,古代女子早婚,除了古人寿命短,为了更好地利用有限生命抓紧时间繁衍子嗣外,另一个主要原因,肯定就在这个五倍的人头税上面了。 二福姐扭头向张子桐看了,朝她使了个眼色,张子桐会意地点点头,从小板凳上起身,腻歪到福妈身上,松松地攥着小拳头,给福姐捶肩膀,嘴里嘴抹了甜似的,啥好听就说啥,好半天才把福姐的毛给捋顺喽,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他们家的院门, “鲜姣,在家不?”随即一个响亮的大嗓门,从门外直达到屋内。 “是你菊香大娘,快去开门去!”福妈笑着打发张子桐去开门。 “哎!”张子桐笑嘻嘻地应着,就跑出去开门去了。 打开门,门外竟然乌压压的站了五六个人,都是平常与自家走动的勤的邻居乡亲, “菊花大娘,三羊婶,二根嫂子,你们咋这时候过来了?” “咋了,不欢迎啊?你娘呢?”菊香大娘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把刚打开一氓的大门推开,大脚流星地说笑着就往屋里走。 此时,福妈听出来来人不止一个,已经从堂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退了一半的两个棒子,接着菊香大娘的话茬说到, “那哪能呢,要不是我这沾着手走不开,就亲自给大嫂子开门去了……” “菊香、春花,你们也来了……”二福姐也跟着福妈出来了,看见了跟着各自的娘而来的菊香和春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拉着她们的手就往屋里拽。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菊香大娘看到福妈手里棒子,边走边往上挽袖子,爽朗地笑着说道。 ……………… 有新人物登场,虽然只是一些三姑六婆的,但是世界有她们才精彩嘛…… ------------ 第六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另有所图也……-_-! 求订!求评!求赏!………… ……………………… 嗓门最大的菊香大娘,别看穿着袄裙,那宽实的肩膀,粗粗大的手,高高的个子,豪迈的脚子,再加上往人前一站比男人都显得壮硕的身材,那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大大夫。 “大嫂子,你过来了!”福爹站起来笑着同菊花大娘打招呼。 “啊!”菊花大娘爽朗的应了声,然后,粗粗的看了屋里一眼,就来到了福妈和二福姐他们那个木盆前,一下腰,捞过就近的小板凳,往盆边一放,就沉身坐下了。 一低头看见盆里用锥子退好粒的玉米棒子,诧异了一下,就随拿起两个,交叉一搓,手下不停,三两下就搓完了。 拿着手里光溜溜的玉米芯子,问福妈道, “这个法子不错,鲜姣,这是你想出来的?” 福妈有些骄傲和满足地看了一眼张子桐,笑着说道, “这是阿福那丫头为了偷懒,想出来的,后来我觉得被这个弄过的玉米棒子好搓由(搓,后面有点近似语气词),就都先弄成这样,再搓了。” “这偷懒的法子好,以后我们就都能用这法子偷偷懒了……”这个说笑的地是二根嫂子,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头上挽着坠马髻,簪着几个素银钗子和珠花,一身桃红色的袄裙,很衬她白生生的脸和窈窕的身段。 说笑着就坐到了菊香大娘的旁边,然后拿里盆里的锥子,朝着福妈笑盈盈地说道, “就是用这个东西弄吧,鲜娇婶子你教教我咋弄呗?” “这个不用教,我做一遍。以你的机灵劲,肯定看看就会……”福妈也坐回了原处。 三羊婶紧挨了福妈也坐了下来,默不坐声地就干起活来,她的人就跟她身上那身蓝棉布黑衣领的袄裙一样,沉闷肃静不安说话。 大人那边坐好了,二福姐他们这边也另起了炉灶,准备就绪。 大木盆没有了,就拿来了大簸箕,倒了半袋子玉米棒子在里面,也边拉瓜家常。边干了起来。 “你们家里都忙完了吗?“二福奶边用锥子磕玉米粒边问道。 “那可不,我们家人手多,地少。别说只是干一半了,就算是全干完,那也是两三天的事。“菊香遗传了她娘的大嗓门,只是大人的嗓间比较低沉,而她的声音比较响脆而已。 “春花。你们呢?”二福奶又歪头看向和她娘一样不太爱说话,腼腆的春花。 “也好了,俺娘就带着俺来你们家了,半路上和菊香大娘他们碰在一起了。”春花的声音低低的有点粗憨。 虽然之前张子桐有遭遇过春花的“欺骗”,但是村里的小孩子哪个不是今天吵,明天和的。再说,对她造成伤害的,是李三孬那帮半大小子。春花也算是受她牵连的受害者了,所以,事后,张子桐也没同她记较。 张子桐想到这里,郁闷地撇了撇嘴。其实是她没法记较,因为第二天。春花又没事人似的跑到她家来找二福姐窜门子了,她当时很生气不理她,她竟在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二福姐,为什么自已不理她? 待自已说明一切事情的经过原委之后,二福姐竟然戳点着她的眉心说道, “别这么小心眼子,这算啥啊,你又没少一块肉去……” 这要是搁现在职场上,撕扯开来,那就是遭遇背叛啊,从此以后见面那就仇敌啊大帝刘宏全文阅读。 “姐,她昨天帮李三孬那帮小子骗我,她辜负的我对她的信任,我这是没被蛇咬到,那万一被咬到的是我,她,就是帮凶,她怎么这么厚脸皮,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咱家呢……“ “李三孬,都大大方方的来咱们家了,春花怎么就不行了?“二福姐不解和迷惑地问道。 “李三孬本来就是个坏坯子,他做什么坏事都不奇怪,我也从来没对他抱过什么希望,可是,春花,她……亏我这么信任她……“ “啥?“春花和二福姐一头雾水地看着张子桐。 总而言之,这件事对张子桐来说,就是朋友的背叛,比敌人的伤害更加令她不能原谅。 她可以理解春花是被李三孬他们协迫,而不得不帮他们把她“骗过去“,但是理解并不等于可以接受。 好吧,她习惯了大人的恩怨思考方式,不明白小孩子的天真可爱不记仇以及大而化之的宝贵习性,但是起码,她也要有点愧疚感之类的表现吧,怎么就这么若无其事呢。 “我……我不是……他们要脱我裤子……我以为事过去了,就没事了,你也没伤着,你咋还这么大气性呢……“春花被张子桐逼问的两眼泪汪汪的,大有扭头哭着狂奔而去的劲头。 事情过去了,就没事了,天真不记仇是小孩子最宝贵的天性。 但是大人们奉行的是,发生过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特别是受到的伤害,会记得牢牢的,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张子桐面对着二福姐的不理解,春花的委曲,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啊!算了!这两天不要和我说话……“张子桐挫败地吼道。 过了两天,张子桐坐出符合小孩子间闹气后应有的反应,和春花又有说有笑起来。 否则,还能怎样,让别人一直拿你当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数落你吗?而且,仔细想来,也确实是自已有些太较真和无理取闹了…… 张子桐坐在二福姐他们这一堆里,安静地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背后是福福妈她们那一堆,她们也在东家长西家短地说笑着。 忽然那个二根嫂子的话,引起了张子桐的注意,她不由的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起来。 “婶子,我听说,明天交租的地儿还是在山前李村的那们李老爷那里是吗?” “嗯!”福妈笑着点点头。 “那衙里头派哪位大人来村里收租啊?“ “跟往年一样……”福妈笑着随口说道。 “就是说还是由李家那位中了秀才,现在正在衙门里做事的二少爷来收负责收租记账吗?” “……应该是他!”福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 “那位二少爷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咋听说他还没说亲呢,这年纪可也不小了……” 张子桐稍稍侧过身去,歪着头斜眼打量一眼那个二根嫂子,只见她正一手拿锥一手拿玉米棒在那磕玉米粒,这锥玉米的活是最轻松的,之前都是让福妈来做的。 ------------ 第六十一章 解围! 抓住痛脚,使劲的踩噢!o(n_n)o~~ 打滚求pp!………… ……………………… 我说怎么平常来往不怎么勤快的人,忽然大晚上的跑来帮忙了,原来是打探消息来了。 张子桐见福妈抬头看了一眼二根嫂子,然后又抿唇笑着,继续干着手里活,淡淡地说道, “他们家准备等明年乡试过后,再提这事,之前不想让其他琐事分了他的心思……” “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算琐事呢,可以先相看嘛,相看好了,定下来,等考完后,再成亲不也一样不耽误事嘛,还是……他们家看不上咱们这乡里乡亲的,准备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要我说呀,这人还是找知根知底的好,咱们庄户人家的闺女儿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身娇肉贵的,能吃得了咱们这乡下的苦吗?”二根嫂子有些自说自话地将秀才老爷的未来婚姻之路给规化好了,好似不按她说的做,就是不知好歹。 “听你这么一说,敢情你想保这个媒?”菊香大娘两手像风火轮似的消灭着手中的玉米棒子,扬着粗黑的长眉笑着问道。 二根嫂子也像是被人识破后不好意思似地在凳子上扭动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两声,声音压低了些,朝福妈身前凑了凑,说道, “我娘家内侄女素娥,婶子去年过年的时候应该见过吧,你觉得咋样?” 福姐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好像在回忆,然后说道, “倒是个俊俏的闺女……” “那可不。我那侄女不光模样好,脾气性子更是软和,一手女红也是人人都夸赞的,明年就十五了,打十三、四上头,往家里说亲的人就没断过……” “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定下啊?明年就十五了,这亲事还没定,连订连聘的都凑到一起,可显得有点急……”正在二根嫂子说得天花乱坠的时候,菊香大娘忽然开口问道。 二根嫂子脸上的表情立刻跟喝水被呛着似的。僵了僵,然后才干笑着说道, “这不是我那兄弟疼闺女。想要多留两年吗,家里又不交不起口赋,也就没怎么急……” “那现在怎么就急起来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菊香大娘的问题,好似一个比一个尖锐。张子桐眼尖地瞄到,二根嫂子脸上那假装的微笑,出现的明显的裂痕,脸上带了明显的不悦之色,语气也有些冲起来, “谁说我们家急了。这不是觉得这两个人挺般配的,错过了可惜吗,我跟你们说啊。我那侄女配那样貌那脾气,配李家二少爷不亏他,曾经还有个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向我们家提亲呢,一开口就是上千两银子的聘礼……” “那为咋没嫁啊?”菊香大娘又问。 “……”二根嫂子的脸皮又僵了丞相的世族嫡妻。 张子桐在旁边看着都想笑了。这下子她可以肯定菊香大娘是故意的了,难道那个叫什么素娥的女孩子名不副实。有什么不好,她眼神扫过二福姐她们,见她们也是一付假装低头忙碌,抿嘴偷笑的样子,更觉有趣,也有点怜悯这个娱乐了大众的女人。 “婶子,你倒是说个话啊,觉得素娥配不配得起那个二少爷?” 菊香大娘有些不耐灿地瞥了二根嫂子一眼,正要张口说话,福妈先开口了, “配不配的,咱们说了又不算,人家说了算……” “所以,想先从婶子你这讨个话嘛,村里谁不知道婶子和那二少爷的娘是好姐妹啊,如果婶子说个好,可比我们这些外人费尽口舌要来的强,如果再能由婶子搭个线……”二根嫂子说话借机又缠了上来,还亲热地拉住了福妈的手。 福妈好看的柳眉轻皱了下,抽出被拉住的手,神情有些不愉地刚要张口。 “她认识字吗?”一个叮当脆响的声音,忽然响起,福妈也暂时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张子桐,眼神里有些欣慰和隐隐的警告。 “什么?”二根嫂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向张子桐。 “我是说那位叫素娥的姐姐识字吗?”张子桐仍旧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二根嫂子。 “识字?呃,女孩子又不考状元的,识什么字啊……”二根嫂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局促地说道。 “啊,这样啊……”张子桐嘟嘟嘴,一脸婉惜地说道, “怀仁哥哥曾经说过,她将来找得妻子要能陪他添香夜读书,花前吟诗词,月下写歌赋的,而且还要带着她参加诗会什么的,不识字好像有些麻烦耶,或许,她可以现在开始学习识字……”张子桐一脸诚恳地建议道。 在心里将自已寒碜了一番,怀仁哥哥,哎呀……呕…… “女子哪里能参加什么诗会啊?肯定是骗你玩的?”二根嫂子面皮皱巴着说道。 “哼!怀仁哥哥才不会骗我哩,她还要让我识字,说将来带着我去参加什么秀才举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的闺阁诗会,让我长见识呢!”张子桐一脸较真地说道,就像一般小孩子在遭到大人质疑时的一脸执扭愤慨的样子。 秀才举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有没有这个闺阁诗会,她不清楚,但是相信对面的那个女人也一样的不清楚,反正在这个时代的人心里,文人的地位是高高在上的,所有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在他们身上发生,那是普通人难以进入的一个世界。 后来,后来堂屋里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哗啦哗啦碎玉般的玉米粒掉落木盆的声音。 ……………… 第二天,一起床,张子桐就感到发烧的症状加重了,下了床,就有些头重脚轻地来到院子里,被早上已经寒凉起来的风一吹,才算清醒了些。 盛玉米粒的袋子被整齐地摞上了牛车,张子桐被大福哥揽在怀里,坐到了袋子上,福爹赶车,福妈和二福姐留在了家里。 张子桐虽然好奇古代交租的情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还没让她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前去凑热的程度,只不过,今天到了与唯心大和尚约定的去金鸡寺给二福姐拿药的日子了,正好可以交完租后,让福爹接着赶车送她进县城里去。 而她,也可以顺路去一趟药铺,一起把身上的发烧小毛病给治了。 ------------ 第六十二章 县官不如现管! 鞠躬感谢等飞的燕子、*海盗路飞*的票子和赏,么么哒!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她惹了地头蛇,该怎么办?~~ ……………………… 牛车驶出门前的小路,拐上村里的大路,往村里边驶去。 由于还要去县里,所以,一家人起得较早,此时村里的人家大多刚起床,打开院门,清扫着门前的路。 晨炊和未散的雾蔼像水与墨一样的交融在一起,给刚醒来的山脚小村上了层淡淡的妆晕。 走过一家土墙黑漆院门的时候,正好一个身穿青灰色短衣,黄赭色长裤,打着绑腿穿着黑布鞋的有些精瘦的中年汉子拿着大扫把跨出门来,抬头一见张子桐一行人,扫了眼牛车上的玉米袋子,笑呵呵地打招呼道, “二河,咋这么早呢,李老爷家应该还没开门呢吧!” “早啊,大成哥,今天交完租,我还得进县城一趟,就想着早早去等着,开了门,抢在头里,省得再费功夫排队了……”爹福收鞭勒绳,停下车子,一伸腿脚触地,从车辕上站了起来与那中年汉子说话。 “这样啊,行,你们先去吧,等会我我叫你嫂子快点,也早早的去。”那汉子冲福爹摆摆手,笑着说道。 “哎,那我们就先走了……”福爹又扬鞭前行。 在牛车驶过去的一霎那,张子桐看到了,从堂屋里正伸着懒腰出来的菊香,没错,这里是菊香家,张子桐知道的有限的两三户人家的家。 另外一户就是春花家,她家在大门开在胡同里面,就与上次张子桐被李三孬他们堵在那里的那条胡同隔着一道。 牛车一直接着河边往村里走。这道河的源头就是在三峰山里,因而得名三峰河,而三峰山就是张子桐跌落的那座山,因其山顶有三个尖峰而命名,张子桐目测不出这山体有多高,延绵有多广,但是看它的第一眼,就让张子桐想到了巍峨这个词。 三峰河将山脚周围的土地从中间分开,右岸是山前张村,左岸是山前李村。两村之间通过河上架的几座桥相连,分别是通村一桥,通村二桥。通村三桥,通村n桥。 此时坐在牛车上的张子桐对于这些地理特征并不清楚,不知山名,也不知河名,更不知道。这桥一共有多座,等她在把这周围都摸熟,就已经到了明年了。 牛车“哒哒哒”的驶上青石桥,一踏上对岸的土地,就算是穿街过村了。 张子桐被大福哥揽在怀里,安静地观察着这个村。发现,这个村的村民生活水平应该比自已那个村富裕一些。 因为这里的墙大多都是砖瓦,很少有半围子土墙。而且大门的门楣装饰也比她刚才在村中一路走来,见到的几户人家的要气派不少。 当然自已家的大门和院墙也是砖瓦的,不比它们差,但是综合村里的整体水平,还是比这个村差了些。 这种差距越往村里走越是明显。 “爹。他们这个村好像比咱们村富啊?为什么?”张子桐疑惑了。 要说一两家有差距还能说可能是个人的能力问题,如果是整体有差距。那可就有些不可不说的理由了,或是地理位置?或是村官的管理水平? “他们这边靠近官道,直通县里,卖买比较好做,再加上你元江大爷人缘好,管理得当,所以就……”福爹笑着说道腹黑首席可爱妻。 “李三孬的爹是村官?”张子桐一惊,皱眉问道。 “村官?里正应该算不上官吧……”福爹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福爹不清楚,但是张子桐却非常清楚,凡是学过历史的人都清楚,里正那就是封建军王朝乡村里最基础的小吏。所谓现官不如现管,有时这些不入流的小吏所能发挥的作用和手里掌握的权力,比正经八百的科举取仕的官吏都要大。 怪不得那个二坏哥可以在县衙里混得如鱼得水,那个三孬可以在村里横行霸道。 村里的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没有太大的弯绕,牛车在直走转了两个弯后远远的就看到一户红漆大门的人家。 大门上的红漆虽然看起来很厚实很亮眼,但是门楣装饰却很简单,再加上范围极大的青砖院墙,这种建筑风格,让人想起了城墙。 牛车缓缓的向红漆大门驶去,大门外面的地很空旷,只有几棵树叶发黄的白杨树矗立着。就像是专门为许多人聚集而设的似的,事实上它的作用正是如此。 福爹将牛车驶到门前,勒绳收鞭,走上前去,缓缓地抬起手,在手将要落下的一霎那,又收了回来,转身走了回来,看着张子桐和大福哥都在望着他,便温敦地一笑说道, “我听到里面有扫地的声音,估计马上就会打开门了,咱们就在外面等一等吧。” “好!”大福哥没有异议。 张子桐在心里叹了口气,老爹这不知是骨气在作嵬呢,还是好心的人道主义精神又泛滥了,在人情处事方面,永远这么羞涩扭捏。 张子桐在大福哥怀里动了动,大福哥忙低头相询道, “怎么了?” “哥,让我下去,我想走走,脚坐得有些麻了。” “哎,好!” 张子桐脚踏在地面上,发现这地面非常的硬实,不同于松软的田地和小路,比经常有人走动的大路也要硬实些,好像千锤百炼过似的,跺一跺,脚下传来的震荡反弹,与柏油路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地面怎么与别处不同?”张子桐喃喃地自语道。 大福哥离得近,听到后,不以为意地说道, “当然不同了,这里是场(读二声),用滚石滚过,然后再用夯石夯过,结实得很。” “场?什么是场?” 张子桐搜索了脑中所有的词汇,都没有找到可以与眼前的这片场相印证的词语。 “场,场就是收麦子用的啊,把从地里收回来的麦子,铺到场里,晒干,然后再用石磙压或是甩,脱好粒之后,在起风的日子,用铁锹高高扬起,把和麦粒混在一起的皮子壳子都让风吹走,然后就能收仓了,这一切都是在场里完成的,咱们家也有一个场,不过,比这个小多了……” 那她可不可把这里片地方当成是“小麦初始加工厂”,看看这片有半个足球厂大的地,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条忙忙碌碌的热火朝天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吱!”正在张子桐心生感慨的时候,红漆大门响了一声,然后从里面打开了…… ------------ 第六十三章 冤家路窄! 鞠躬感谢多多爱妈妈、随便1970亲的票子,么么哒! 你老围着我打转干什么?~~ ………………………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身利落的青色短衣长裤装扮,看到门外的牛车,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但是当他看到牛车旁边的福爹时,脸上露出吃惊意外的神情,连忙走出门来,面带笑容,亲切地跟福爹打招呼道, “张兄弟既然来了,咋不喊门呢?你来了,哥哥还能让你等在这里不成?” 福爹温和地笑笑,说道, “是我来早了,等等不妨事的,进去,再给你们添麻烦。” “哎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兄弟俩好长时间没聊了,这次交完租后,可要好好聚聚,小五,过来,帮张兄把车赶进去!”那中年汉子边亲热地搭着福爹的肩膀往门里走,边扬声往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先弯腰卸了门槛,然后就过来拉牛缰, “不用了麻烦小五哥了,我牵着就行!”大福哥此时已来到了车旁,笑嘻嘻地对那少年摆手说道。 那少年笑着拍拍大福哥的肩膀,两人说笑着进了门,张子桐就跟在大福哥的身后边走边看。 四四方方的大院子,被中间一条青砖铺的路平分成两部分,青砖路处在中轴线上,路的尽头还有一座红漆大门,那座大门修了台阶还有门楼子,黛瓦粉墙,明显得比刚才的那一道门墙气派许多。 左右两边院子和靠墙处各建了几间房子,房子后面另砌了墙,围成了院子,陆陆续续的有人从房子里出来。往空地上摆放桌椅板凳 ,以及砰磅簸箕等过称用的东西。 中年汉子拉着福爹在摆好的一张桌椅旁坐了下来,一摆手,那个小五子就又往屋里跑去,一会儿就蹬蹬地捧着一茶盘出来,上面放着两个茶杯以及茶壶,都是白瓷青花的,瓷质厚实,青花有些褪色,在壶嘴和壶盖处有些淡淡泛黄的水锈痕迹。 “家里只有这一套可以拿得上台面的家活什。兄弟可别嫌气。”说着就给倒满一杯热茶,先推给了福爹。 “王哥说得这是啥话,咱们又不是啥爱讲究的人家。像平常一样拿碗对付就行了呗,猛地用这小杯子喝,还真不习惯。”福爹把杯子接到自已面前,笑着说道,没有立沾口。 也是。看那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一口下去,绝对可以烫你一嘴泡。 没成想那王哥却让了起来, “喝啊,趁热喝暖暖身子!”说着自已就先抿了一口。 张子桐瞪大眼睛,看着那汉子的反应。却只见人家那粗粗的眉毛动了动,然后长嘘出一口气, “啊……嗯……”一脸五脏六腑都十分慰妥的样子。还舒服的哼出了声。 喵的,这人是铁齿铜牙,铁胃铜肠吗,还是那水根本就没有自已想像中的热? 眼见着福爹也不得不端起杯子来“舍命陪君子”了,张子桐刚想开口找个理由挽救一下福爹的那即将遭秧的唇齿口腔全能闲人最新章节。耳中又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肯定是二少年出来了,二少年每年这个时候都起得特别早!张兄弟且坐。我去去就来。”那王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整整衣衫,脸上的笑容微敛,变得有些恭谨严肃,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王哥且去忙!”福爹也站了起来,好脾气地对王哥说道。 张子桐的视线随着王哥离去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打开的漆红大门里,走出一道有些眼熟的青衫身影,身后还跟着一道更加眼熟的半大身影。 张子桐倏地眼角一抽,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与此同时,那道半大身影的主人扫过众人,视线也朝张子桐这边看来。 隔着距离,张子桐就感到那针对的视线落在自已身上后,就没有再移开过。 张子桐不甘示弱地狠狠剜了那个身影一眼,哼了一声,就移开了视线,傻子才跟你在那跟斗鸡似的斗眼睛呢。 王哥走到李怀仁面前,打躬作揖之后,李怀仁似又问了些什么,王哥嘴唇一张一合地回了,然后李怀仁听后就点了点头,然后王哥又说了什么,李怀仁就望福爹他们这边望来。 然后又对围着他作揖问侯的那些人说了些什么,便抬腿向福爹这边走来。 今天李怀仁穿了一件石青色交领右衽提花素缎长夹衣,不再是大袖飘飘,风流潇洒稍减,倒是利落干练突显,头上配戴一方宝蓝色的方巾,系带垂背,走动间,摇摆飘动,那一抹蓝,平添一丝明朗润泽。 “张二叔,怎么今天到的这么早,大福兄弟和阿福妹妹也来了。”人未到身前,朗润的笑语就传到耳边。 “呵呵,今天还得去趟县里,就想着赶早一些。”福爹仍旧温和地笑着,和对王柯时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 “怀仁哥哥!”大福哥则是有些拘束,甚至紧张地纂紧了手。 正在张子桐为大福哥的反应觉得奇怪的时候,石青色的衣袍就闯进了自已的眼中,接着脸上被人捏了一下,温热的吐息从头顶上传来, “阿福妹妹,难道还在为上次的事情在生哥哥的气吗?”好听的声音故意带上了丝委曲。 张子桐被迫抬起了头,抬起小爪子,拍掉捏自已脸的手,嘟着嘴,揉着脸,说道, “没有,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 “你要是不小心眼,那这世上就没有小心眼的人了!”一道气愤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句话我封不动的奉还给你,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就为那点子破事,一直喋喋不休到现在,我都替你脸红。”张子桐白了李三孬一眼,眼神不屑地说道。 “你,我……”李三孬竖眉瞪眼,气得满面通红,只伸手指着张子桐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憋屈。 张子桐抬着下巴,斜睨着李三孬接着又说道, “我告诉你啊,你推我掉下山,还有掳我上山想拿蛇吓我的事,看在怀仁哥哥的份上,我打算既往不咎了,至于我为你吸毒那事,也不指望你能感激我了,只要你以后见着我,别再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成了,听到了没有。” “没听见!”李三孬扭头堵气道。 ------------ 第六十四章 来吧,用钱砸死我吧! 老爹,零花钱太少了吧,我是你亲生的不?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李三孬扭过头去,仔细一琢磨,这话怎么听都有些耳熟,特别是最后那句要求,他浑身一震,终于想起来了,这句话正是上次在山上教训张子桐的时候说过的,她此时返还给自已,简直就是对自已最大的侮辱。 李三孬转过头来,看着张子桐得意的模样,立刻就怒发冲冠了, “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李三孬双眼冒火地捏着拳头,就要扑过来。 刚迈出了一步,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扯着衣领子给拎了回去,李三孬双脚在地上乱踢着,手掰着扯着衣领子的手,怒吼道, “二哥,你放开我,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丫头不可!” “哼,又来了,你除了打架揍人,就没有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莽夫!”张子桐沉着小脸,冷冷地瞪着李三孬说道。 感觉到自已手中挣扎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僵住了,刚想要张口斥责小弟的李怀仁,又闭上了嘴,细长的凤眼中,一丝流光滑过,来回游走在张子桐和李三孬之间。 李三孬喘着粗气,双手捏着拳头,紧咬着嘴唇,一付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但却没有再上前一步,瞪着张子桐的眼中,除了怒火,还有不甘。 每次都是这样,被她驳得哑口无言,有火发不出,明明不觉得自已有什么错的。但是她的话似乎却更有道理。 “让张二叔见笑了,我代小三向阿福妹妹赔罪了,他从小被我娘给惯坏了,我和大哥都拿他没法子……” 喂喂,你是在道歉还是在炫耀你有多宠他,那笑容里为何不见丝毫的歉意,除了宠溺,还是宠溺。 “没事没事,小孩子置气,过两天就好了!”福爹抚着张子桐的头说道。 李怀仁安抚似地拍了拍李三孬的背。然后吩咐旁边的王哥, “即然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就先给张二叔过称吧!” “是。二少爷!”王哥恭敬地回道。 “张二叔,我先到那边准备一下,等会儿你卖了玉米之后,就直接到这边来找我交租就行了。” “哎,好。你去忙吧!”福爹笑道。 “好了,走吧!”李怀仁拽着李三孬的往院子另一边的桌案那里走去。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四个身穿皂衣衙门差役,正手扶腰刀的等在那里,见李怀仁过去了,忙叉手行礼,李仁怀淡淡地朝他们点点头。便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了。 李三孬就坐在李仁怀的旁边,那里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矮些的椅子,他别别扭扭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嫌恶地看着桌案上放置的笔墨纸砚,视线七描八描之后,又重新落到了张子桐的身上神鬼仙佛妖魔道全文阅读。 而张子桐此时正满脸新奇地看着原始的过称方法,根本没有注意到李三孬的视线。 牛车上的玉米被一袋一袋的卸了下来,打开。倒到那个比家里的木盆大上将近两倍的簸箕筐里,筐的边上有四道绳索。四道绳索系成一个环,称杆子从环中穿过,另有两个人拿一个手壁粗的棍子也穿过环套,两人一使力,那装满了三四袋子玉米粒的大筐就被抬了起来,记重的人马上挂砣计重。 “去掉筐重,共计三百零七斤三两二钱!” “张兄弟你看看这称高高的,没少你的吧!”王哥看了看称,对福爹邀功似的说道。 “呵呵,我信得过王哥,没称你给帮着看就行成。“福爹笑道。 然后过完称的筐子被抬走,后面又倒满的另一个形制一样的筐子被抬了上来,继续称重。 最后来回称了五次,共计一千六百多斤,最后得钱五两三吊零二十八个钱。 “兄弟,钱都在这里了,你仔细数一数!”王哥当面数了一遍,将银两铜钱推向福爹,笑着说道。 福爹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蓝色的棉布钱袋,钱袋一角绣了一束亭亭绽放的兰花,一看就出手福妈之手,将钱一股脑的给装了起来,然后拉好钱袋系绳,笑着对王哥说道, “王哥,不用这么客气,兄弟我这双眼睛还没瞎,就算瞎了,我这心还明亮着呢,还能信不过王哥你。“ 王哥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福爹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桌上记帐用的册子,说道, “好兄弟,你是画押呢,还是按手印呢?” 张子桐踮着脚尖,扒着桌沿,看了看那册子,记录的是货银支收状况,类似于现在的收据。 “按手印吧,这个便当。”福爹说着就伸出大拇指往旁边装着红色的印泥的白瓷印台上面按了一下,沾了红红的印泥的手指往账册上一个空白了地方按了下去。张子桐瞄了一眼,那是领取人的空白栏,看来福爹也并不只是识两个字那么简单。 “麻烦王哥了,你们忙吧,我这就过去那边交税去了。”福爹起开手指,也没擦手,笑着对那个王哥打了个招呼,领着张子桐往李怀仁那边走去。 “王头儿,这是谁啊?东家的亲戚吗,你怎么上赶着……嘿嘿……”旁边一个刚才抬秤的小青年看着福爹他们远去的背影问道,最后那句说出来不怎么好听的话只吞吐出来一半,便嘿嘿地蒙混过去了。 王哥瞪了那小青年一眼,将帐册又摆平,然后挑着眉梢,有些羡慕地说道, “亲戚?普通的亲戚我能这么上赶着……呢吗,这位可是救过咱们东家的命的人,咱们东家的生死之交,比亲兄弟都近上几分,再加上少爷的母亲和那家的婆娘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好姐妹,这关系就更没法说了……” 然后王哥又虚着眼瞄了一下李三孬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子桐的样子,啧了下嘴嘀咕道。 “也许将来会亲上加亲也说不定……” “王头儿,你刚才说啥,不太可能吧,三少爷可比那丫头大上四、五岁呢,这岁数……”小青年耳朵尖地听到了王哥的嘀咕,惊讶地说道。 “闭嘴!不想在这干了是不是!东家的事少叽咕,还不快去干活去!”王哥眼睛一瞪急吼道。 “是是……”那小青年嘿嘿笑着跑远了。 ………… 张子桐看着手心里的一枚铜钱,外圆内方,在方孔的四边上分别铸了一个字,按照从历史教科书上学来的知识先上下后左右的顺序读出来是“泰平通宝”超级兑换系统最新章节。背面是光裸的,没有什么刻字和纹饰。 “阿福,爹爹给我了两个。都给你吧,等会儿去县上,你想卖什么尽管卖去。”大福哥见张子桐盯着手中的铜钱沉默不语,以为张子桐是嫌零花钱少了,便把刚到手的两个铜钱放到了张子桐的小手掌上。 张子桐一愣。看着手掌心上的三枚铜钱,意识恍然从历史文物转换到流通货币上来。 这是钱啊,不是古董,是rmb啊亲,张子桐激动地篡紧手中的三枚铜钱,两个多月没摸过钱了。上次李仁怀的钱还没捂热就被福妈收走了,再加上她对碎银疙瘩没有什么货币的实感,也许受历史书的影响。反而是铜钱更让她可以接受,天呢,她到底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对于生活在现在离了钱就寸步难行的现代人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子桐目光闪闪地盯着福爹手中的钱袋子。就像在盯着一个钱箱子,差点就流口水了。 “怎么?这些零花钱还不够吗?”福爹察觉到张子桐那火辣辣的视线。低下头来笑看着她。 张子桐激动地摇摇头,双眼发出铜钱般的光芒,双手摊开举向福爹:来吧,快用钱砸死我吧! 看着张子桐那盛满了渴望和祈求的湿润眼睛,福爹的心,立刻就软得一塌糊涂,他摸摸张子桐的戴着帽子的头顶,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 “哈!”张子桐的眼睛倏地瞪得大大的,嘴角有些可疑的晶亮水痕流出。 “呃?”张子桐愕然地看着手心中又增加的两枚铜钱,脑海中先是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紧接着问号后面又出现了一个感叹号,不会这么坑爹吧?! “你娘说不能给你们太多的零花钱,免得你们养成乱花钱的毛病!就这还多了呢!悄悄收起来,别让你娘知道啊!”福爹弯下身子,帮张子桐合上手掌小声地谆谆告诫道。 福爹,亏你还是古代的男人,这么好的社会大环境不好好利用,发扬一下你的大男子主义,干什么要做二十四孝好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妻管严”啊! “哼!财迷!”一声不屑的冷嗤,将张子桐从对福爹森森的幽怨中清醒过来。 张子桐淡淡地瞥过去一眼,没有理会他,然后从夹衣里拿出自已的小荷包,将手掌中的五枚铜钱放了进去,又系紧系带,小心冀冀地放到夹衣里。有些遗憾又有些满足地用手夹着夹衣拍拍了钱袋。 “张二河,户主,一家五口,育有三个子女,除户主外,其余家眷,均未到纳赋年龄,……口赋加上徭役、兵役共须缴纳一百二十钱……”李怀仁拿出一个册子精准地翻到其中一页,用官话照本宣读道。 福爹从蓝色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吊钱,然后又数了二十个散钱如数放到了桌子上。 李怀仁亲自点数清楚后,记录在册,让福爹像刚才那样按了个手印,这税才算交完。 办完了公事,李怀仁才褪去了公事公办的胥吏模样,又恢复了先前打招呼的亲切和煦。 嘿,这脸转变得,不过,张子桐抬头打量了福爹一眼,与变脸相比,她更加崇拜永远不变脸的福爹啊…… ……………… 从现在开始,三千一章,打赏、pp多了有加更噢,亲们来吧,用你们的热情让樱桃燃烧吧! ------------ 第六十五章 病发! 大和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交完租,福爹与李怀仁交谈寒暄了几句,就在要告辞转身离开之迹, “阿嚏!”忽然鼻孔一痒,张子桐来不及掩住口嘴,便打了个喷嚏。 鼻腔一热,就有鼻涕往外流,张子桐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醒了醒鼻子,感觉鼻子有些不通气,堵得慌,眼睛还控制不住地想往外流热泪,张子桐想到了现代某药经常用的广告词, “……专治发烧、感冒、流鼻涕……” 现在症状她都对上了,可惜卖不着某药来救急。 “阿福妹妹……这个样子好像是得了风寒啊?” 正在与福爹说话的李怀仁听到张子桐打喷嚏的声音,本是无意地含笑扫了一眼,待他看到张子桐那异常绯红的小脸,有些发红的眼眶,本来清亮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变得有些迷蒙,和不停吸气的小鼻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蹙着清俊的眉眼,关切地说道。 听李怀仁这么一说,福爹忙弯下腰来,制住张子桐扭动的小身子,将手掌贴上了泛着粉红和散发着热度的额头。 一触,然后浑身一颤,抓着张子桐的肩膀,心疼地责怪道, “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都怨爹太粗心大意了,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走,路们赶快家去,请李大夫来看看……” “不要嘛……是我故意瞒着爹的,爹当然察觉不出来了……而且,我现在除了有些发烧外。我没有感到其他的不适,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如,咱们去县上再给我找大夫看看吧!”张子桐扯着福爹的衣袖央求道。 失算了,估计是这一两天隐忍下来的病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不行,你这孩子为了好玩,连命都不要了吗?县上咱们不去了,现在就回家,你到床上躺着休息去……” “哎呀。爹,你忘了今天咱们还得去寺里给二姐拿药呢,都约好了的。再不去,那不是失信与人吗?”张子桐据理力争。 “让你大福哥自已赶着车去就行了,你跟我回家去找大夫治病!”福爹丝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 “可是,那个大和尚指名要我去的啊,万一不是我。他们不给药了怎么办?” “噢,竟然还有这种事?”李怀仁听了兴致盎然地问道。 张子桐狠狠剜了他一眼,没事眼睛那么尖干什么,明明眼看着就要达成目的,遮掩过去了的。 “怎么会,寺里的师傅们是一些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把你生病没去的原因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阿福。你放心在家养病,取药的事交给我好了。“大福哥安慰地摸摸张子桐的头说道。 “好了,大福你去牵牛车走吧,路上当心着些,早去早回!“福爹大手一摆。不给张子桐再张口的机会,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哎!我这就去了!“大福哥拍拍张子桐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呜哇大灵王!不嘛,我就要去,我要去寺里玩,我没事,我好的很,爹,您不疼我了吗?不喜欢我了吗?” 实在被逼的无计可施了,张子桐实出了最后一招杀手锏――哭闹。如果能再地上滚上两滚,那效果应该就更大了,可是…… ……还是给自已留点下限吧! 这点下限,在张子桐以后目睹村里的妇人打架撒泼,打滚骂街的情景后,觉得以前的自已实在是太“宽以待人,严以律已”了。 福爹在一阵慌乱之后,没来由的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小闺女醒来后,就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哭大闹过,虽然之前三天两头的哭闹很让人操心,但是乖顺听话的过了头,却让人开始有些担心,担心这孩子是不是从那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孩子她娘心细,早就发现了孩子的变化,经常夜夜叹息,他那时只能将自已心底的担忧压下,努力的开解妻子,那些疑问和担忧只能深深埋在自已心底。 现在好了,那委曲的哭闹声,那清澈的眼泪,仿佛清泉甘露将心底的那抹沉甸给冲洗了个干净 李怀仁见状有些哑然失笑,还有些尴尬地用食指蹭了蹭鼻尖,看刚才那恶狠狠的眼神,他好像又惹着这个丫头了。 李三孬则是一付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样子,看着哭闹不休的张子桐他的眼中迷茫、困惑、不解、怀念、嫌恶、愕然、等等思绪像草泥马一样呼啸而过。 “好好好,别哭别哭了,你看,让你怀仁哥哥他们看了笑话,你想去,咱们找大夫看了病之后,再去也不迟。”福爹最后拗不过张子桐,只得让步。 “不行,现在就走,去县上再看病。”张子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本来当时大和尚指名要让自已去的时候,特别的排斥,但是,回到家来后,大和尚那莫明其妙的指定,以及罩在自已身上的若有似无的探究眼神,都让张子桐开始焦躁难安。 难道这人侍候神佛菩萨久了,真得会有什么神赐法术不成?自已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乡下小丫头,有什么可值得他探究的,要说有 值得关注的地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已穿越时空附到这具身体上这种事情。 难道,唯心大和尚看穿了自已的来历?他会揭发自已吗?自已会不会被当作妖怪一样,被烧死什么的,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让她寝食难安。 所以,她现在虽然害怕事实如她所猜想的那般糟糕,但是更想问个明白,免得惶惶不可终日地自已吓唬自已。 “你这孩子,又不是不让你去……”福爹为难地叹喟道。 “我说了我没事,现在就走!”张子桐扯着福爹的衣袖就要往外走,那急迫的样子。好像恐怕福爹会反悔似的。 “张二叔……”李怀仁叫住福爹,好像就有什么话要说。 “啊,爹走了,走了!”张子桐怕他再坏她的事,大声嚷嚷道。 “……张大夫就在我们家……”李三孬忙站了起来说道,然后意识到自已说的有些急切,便咳了一声,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睨着张子桐说道。 “要是,你求求我的话,我可以叫他出来给你看病!”然后就一脸你求我啊。快求我啊的表情期待地看向张子桐。 结果张子桐只回敬给李三孬一双卫生眼球,拉着福爹照走不误。 李三孬的架子端不住了,双手扣着桌沿,咬着唇瓣看向张子桐, “你不快点看病的话场边上帝。小心发烧烧成白痴!” “你才白痴呢!你全家都全痴!”张子桐脑子一热,估计是发烧给烧的,将李三孬的全家给捎上了。 李怀仁只得摸着鼻子干笑,李三孬则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识好歹的臭丫头!就让你变成白痴好了!” 李怀仁看着明明气得跳脚,眼神却有些担忧地紧盯着张子桐背影的三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随之又皱了下眉头, “小三。那丫头好像比你小四岁多吧,二福倒是跟你大着差不多……” “哼,要不是看着她年纪小,敢惹我,我早就揍她了!”李三孬恨恨地说道。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没办法,大人总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化…… …………………… 病发作的有些超出意料的凶猛。等到了金鸡寺的山脚下,张子桐已经烧得跟块火碳似的了,意识模糊中有些异常的警醒。 她记得自已是被福爹抱上山的,然后还记得当爹抱着自已出现在戒律堂的时候,那个盘腿坐在当堂蒲团上的大和尚,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难得的对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张子桐露出一抹温和满意的笑容, “你来了,很好,很好。” 之后张子桐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重拾意识后,还没有睁开眼睛,诵经的声音就传入耳中,一开始很噪杂好像很多人集合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在争相诵读,那声音越来越尖利刺耳,好像要通过耳朵穿到人脑子里去,让张子桐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放声大叫。 但是四肢却麻木沉重的没有任何知觉,当然更动弹不得。 张子桐只有咬牙皱眉,硬生生的忍耐这如魔音穿耳般的诵经声。 “噗!”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刺破了什么东西,然后那声音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地冲进体内,她感觉自已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的都被那声音折腾了个遍,声音像是火山岩浆一样,所过之处的脏腑,像是扒开了筋肉放在火上烧似的,痛苦难耐。 张子桐没有听到自已的声音,如果能听到的话,她想肯定是声嘶力竭的,吼破嗓子的那种叫声,因为,实在是太tm的难受了。 张子桐在这种痛苦下,又再次昏厥过去,过不久后又醒了过来,反反复复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清醒和昏迷,身体一直处在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到最后她仿佛都感觉不自已的身体了,也许是被痛苦撕毁了吧,她喟叹道……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间,她又听到了声音,还是诵经声,只不过,这道诵经声,像佛祖的梵音一般好听,炼狱已经过去,温暖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满目疮痍的身体得到了滋润和养份,开始盈润舒服起来。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 “放风水火讫,抵暮见明星,……” “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一切无挂碍,圆通观自在。” 后来这诵经声就仿佛近在耳边,听得十分分明,正因为听得分明,才察觉这好像不是“阿弥陀佛”类的梵文经。 听完这段似佛经又似诗经或谒语的诵读,张子桐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 第六十六章 你出家吧! 大师,你也是穿来的吗?!我是女的,做什么和尚?!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张子桐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很快清醒,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白墙原木房椽,青色的棉布幔帐,空气弥漫着令人心安的檀香味,耳边萦绕地诵经声,再联想到失去意识之前的情景,知道这里应该是寺院的禅房。 转首向诵经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来对就方盘腿坐在离床铺不远的蒲团上,蒲团前放有一张米黄色的原木矮几,几上古朴玲珑的香炉里燃着香,一手竖掌在胸,一手转着佛珠,快要被大胡子掩盖起来的嘴在一张一合,如梵唱般的诵经声就传播到空气中。 虽然对方念经的声音很低沉悦耳,但是再好听的声,听多了,也变得跟鸭子叫的噪音差不多了,更何况这声音曾像诅咒一样在梦里纠缠过她。 “大和尚,我已经醒了,拜托你别再念了好不好?” 一个打坐,一个躺在床上,所以,视线刚好可以平齐。 唯心和尚并没有停下手上撵珠的动作,朝张子桐淡淡地说了一声, “我在作早课”之后,又喁喁地接着诵起了经文。 “那你换个地方做早课行不行?”张子桐在床上动了动头,翻了个白眼没奈何地说道。 “这是我的禅房。”张子桐以为大和尚不会回答她,而她也只是抱怨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回答了,虽然,答完后又继续诵经去了。 张子桐从被子里伸出手,贴上自已的额头。发现烧全退了,而自已的身体除了有些无力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脱胎换骨,全然一新一样。 瞥了一眼目不斜视地诵读着经文的唯心和尚,张子桐舔了舔唇,又试着问道, “是你帮我治的病?” “是!南无萨多南 三藐三菩陁……” “你有没有对我做过其他的事情?”张子桐盯着唯心和尚脸上的表情问道。 “没有!俱知喃 娑舍囉婆迦 ……” “出家人不打狂语!”张子桐哼道。 当她没生过病是吧。生病了能昏睡是最幸福的,因为醒着就得清醒地体会身体的每一份痛苦,发烧烧得眼红耳赤都市狂人。喘不过气,头痛的像针扎她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虽然现在身体没有病痛,她感到很轻松,但是。这不正常。 “我只是在治病!没有做过其他的的,从不打狂语!底波多那喃 南无提婆……” “唯心师父我问你这个,是想了解清楚之后,好好的感谢你,必竟你治好了我的病,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病才会好的这么快……“ “不快,不快。已经三天了。舍波奴 揭囉诃 ……“ “什么?!三天了,那,那,我爹和大哥呢?”她以为最多也就睡了半晌呢。 福爹和大福哥一定要急坏了,她现在在寺院里。三天没回去,不知道娘知道了没了。唉,这下子又害她担心了。她以为,这就是由小伤口引起的低烧,抓付药吃吃就好了,没成想会发作的这么厉害,想想福爹抱自已上山时那一脸惊恐着急的表情,以及大福哥一路上不停地唤着“妹妹,你醒醒”时的颤抖的声音。 她再也顾不得在这里与这大和尚打什么言语机锋了,得快点见到他们才行。 张子桐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掀被下床,无奈双脚刚踏到地上,就虚弱地想往地上倒去,幸亏身体就站在床边上,扶住了床沿。 张子桐抚首按太阳穴时,听到耳边的诵经声,突然停止了,然后自已的身体就悬空了。 “啊!呃?”张子桐惊叫刚一出口,就发现被抱回了床上。 唯一和尚将张子桐放平之后,又帮她拉上被子,看着张子桐那粉白的小脸,疑惑的表情,还略显慈爱地拍了拍被子。 “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守了你两天两夜,刚刚才被我赶出去作息,就在隔壁禅房里,等他们睡醒了,你们就能见面了……嗯?唉……真是……”说到后来,唯心脸上闪过一抹惊诧,紧接着就摇头叹息。 张子桐心中一惊,以为和尚叹息是因为福爹他们出声了呢,随即就知道自已多想了。 “阿福……” “妹妹……” 声到,人也到,禅房的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福爹和大福哥急切地抢入房中,目光紧紧地盯着睁着眼,看向他们的张子桐。 “太好了,终于醒了!”由于唯心刚才正在给张子桐盖被子,所以离张子桐最近,福爹跑过来,只得站在唯心身后,伸长着脖子,观看着张子桐。 “爹,我没事了,让您担心了!”张子桐用手像驱蚊子似的,扒拉开挡在她们父女之间的唯心,视线胶在福爹那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满了憔悴担忧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花,给福爹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丫头,你,可把爹给吓坏了。”福爹松了口气,眼睛有些湿润地说道。 上山上到一半的路程,可怕的高热忽然一下子爆发出来,又怕下山来不及,想着寺里的和尚上次能治二福的病,这次也只能依靠他们了。 抱在怀里中不停颤抖的身体如此娇小柔嫩,与刚初生蜷缩在自已手掌中的那会儿没有多大区别,一样的脆弱而娇小,小小的手脚和在一起,他一个手掌就能握得住,如此小的生命,从小吃的药比自已都多,每次看她被药苦得哇哇大哭,被针灸痛得大哭大喊,他都忍不住会偷偷地想,也许让她就这么走,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活着,也许一生都要与这苦涩的药为伍。 可是,不舍啊,当她那黑溜溜的眼睛里第一次映上自已的影子的时候,骨肉相连的亲情就已在心里萌发,她的一哭一笑都牵扯着自已的心脏。 现在,看着渐渐合上的眸子,老天爷,您就要收回她了吗?我不许,她是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小,她还什么都不懂,她还没成亲生子,她还什么都没经历过,我求求你不要…… 他给一脸淡然沉静的等在那里的大和尚跪下了,求他, “师父,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现在,她终于又睁开眼,叫自已爹了,还对自已笑了,老天爷,诸神菩萨,我张二河,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全文阅读! 感激的心情,在福爹心里翻涌着,他快要控制不住地流泪了。 “爹,你咋哭了?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张子桐有些诧异时看着福爹眼角的泪花,伸手给他抹掉。 福爹握住张子桐枫叶似的小手,声音有些哽咽地别过头去, “刚才奔过来的时候,眼睛里进沙子了……” “我也进沙子了!”大福哥也跟着哑声说道,边说还边用袖子抹眼睛。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小施主刚刚醒来,不宜过多劳累,两位也已经多日未曾休息,不如且去休息片刻,稍后再叙!” “不用,我就在这里守着她,我不累!”福爹紧紧地握着张子桐的小手说道,大福哥也紧跟着摇头。 “爹啊,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啊,你快去休息去吧,我这里有这位师父守着呢,他医术高超,我不会再有什么事的。”张子桐摇晃着福爹的衣袖,恳求地看着他说道。 “这……” “爹,去吧,你快去吧,我也要休息了,等我们都休息好后,咱们就快点下山回家,娘应该都等急了吧。” “没事,你娘那里,爹已经回去过一趟了,只不过……嘿嘿嘿,我没敢说你病得这么严重,你回家去后,也不许告诉你娘,免得她再瞎操心,知道吗?”福爹的心情慢慢平复过来,轻轻抚摸着张子桐的小脸说道。 “嗯,再说了,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伤风感冒吗,是爹你太过关心则乱、大惊小怪了……”张子桐会意地点头说道。 “你……,算了,什么事,等你病好了之后再说吧。”福爹看着张子桐毫不在意的模样,想要说法什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 然后福爹又叮嘱了几句,那细心锁碎之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做生离死别呢,其实只不过一觉的功夫不见面而已。磨磨蹭蹭地在唯心的多次催促之下,才缓缓离开。 福爹走后,禅房里又只剩下唯心和张子桐,张子桐看着唯心,等待着大和尚开口,他这么着急着将福爹赶去休息,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已说,而自已也有许多的疑问需要大和尚来解答。 “你出家为僧吧!”没成想,唯心一张口就扔了天雷给她。 “哈?那个,如您所见,我是女的……“张子桐半天才找回自已的声音,抽着嘴角说道。 “佛祖不介意他的信奉者是男是女!”唯心立在张子桐床前说道,虽然面相还算温和,但高大魁梧的身材让张子桐倍感压力。 “可是,我介意……”张子桐很认真地回道。 然后她又歪头看向唯心,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还介意,为什么上次坚持说我与佛有缘?而这次又让我出家,大师到底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 ------------ 第六十七章 其实你是神棍吧! 鞠躬感谢花仙仙、苦月悲泪、a2001亲的打赏和pp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 谁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了,其实他们狡猾狡猾滴有……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唯心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虽然很快,但是仍然让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的张子桐给捕捉到了。 喵的,这里果然有问题,目光更是紧逼着唯心不放。 唯心和张子桐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闭合上双眼然后双手合十,宣了声“阿弥陀佛”,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一片宁静深遂,他语气平缓地说道, “数月前,我曾占过一卦……” “嗯,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张子桐挑了挑眉梢说道。 “是震上艮下,但又有数个隐藏的变象……”唯心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刚扑出那一卦里时所感受到的困惑。 “说重点!”张子桐不耐烦地说道。 “重点是,我也说不清楚……”唯心结束了自已的纠结,说出了重点,也许一切嘎然而止。 “哈?” “其实,在遇到小施主之前,我还做过一个梦?”唯心说道。 “噢……什么梦?和我有关吗?”张子桐对于大和尚的跳跃性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禀持着本心,云山雾绕地问道。 “……好像无关!”唯心心抬了抬眉眼,说道。 张子桐感觉额上开始往外冒愤怒的十字,她咬着牙,怒极反笑地说道, “即然与我无关,那你说给我听干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老是这么”针对“我。想知道的是事情答案和真相!” 唯心仍旧气势如渊地立在床边,他悠悠地看了像愤怒的小狮子似的张子桐一眼,然后说出了结案陈词, “但是,卦象的迷雾和梦境中的困惑,在看到小施主的一瞬间,得到解答的线索,而且,我还看出小施主本身具备的佛缘福泽深厚,小施主最近应该渡过了一次命夭的大劫难。但是命中注定的命运不是那么容易就摆脱的,所以小施主最近当是小恶不断,但是恶中又有微妙的转机。小施主命理奇特乃是贫僧历来仅见的,所以……“ “所以,我就应该出家当和尚!“张子桐对于唯心和尚说的玄玄呼呼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那一番话中,有几句说的她心惊肉跳。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应该远远的离开这里,万一天长日久,真让这个鬼鬼神神的大和尚看出点什么来,那可就糟了。 唯心看出来了张子桐表情中的排斥和拒绝, “小施主。贫僧对你并无恶意,如果……” “但是,也没按什么好心对吧!”张子桐迅速打断了唯心的话。以嘲弄地眼神看着他。 唯心波澜不惊的眸子,在看到张子桐深深戒备的表情后,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但随即就是茫然,凝神仔细地看了张子桐两眼。那如深井般的眸子里散发出一种似乎可以看破人灵魂的力量,令张子桐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和恐惧。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大和尚,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要出家的,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很感激你,我会付诊金的……” “没有卡途!”唯心忽然说道。 “什么没有?”张子桐愕然地看着唯心。 “病,并没有完全治好!” “噢,没好啊,这也没什么,起码我现在不烧了,还感到神清气爽的,下山后,我会再去药铺里找大夫看看的。”张子桐以为大和尚说的是身上的小风寒呢。 “不行,其他的大夫治不好!”唯心说道。 张子桐猛地绷紧了身体,愤怒地说道, “你这是威胁!出家人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我没说我可以治好,这一切还要看施主你自已的造化了!“面对张子桐的怒斥,唯心仍旧是不动如山的样子。 “小施主应该知道自已的身体的状况,胎生体弱,经脉芜杂错乱,即使没有命劫,应该也活不过十岁,这些状况,可以经由学习我佛门两大可以洗髓伐毛、易经改骨的密经来解决,施主的病不在外,而在内,施主会感到身体舒泰,只是因为我先前运功为施主调理了一下体内郁结的元气,将浊气排出了体外而已!” “然后,你该不会说,要学你们的密经,就必须归入佛门吧?”张子桐被上面一段与武侠小语乔段非常相似的话,经雷到了,感觉自已像在看3d电影,虽然身临其境,但总也不真实。 “……“唯心不语。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大和尚,你之前说的那些卦啊,梦啊其实都是骗我的吧,目的只是想给把我留在寺院里这件事情找借口。” “……”唯心还是沉默。 “大和尚,我不喜欢受人协迫!所以我……”张子桐一脸冷静绝然地说道。 张子桐先是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唯心开口道, “所以,才让小施主每三天上山一次……” 咦?这算是一种让步吗?她该感到该死的高兴吗?可以随时自由放风,但必须按时回来接受审讯。 “好,我答应了,这下,大和尚能否告诉我原因了呢?”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必须这样做!“唯心的回答很直接,但仍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哼,骗小孩子呢,不愿意说就别说!” “小施主难道不是小孩子吗?”唯心目光湛湛地看向张子桐,问道。 张子桐心中一凛,立刻说道, “那……两、三岁的才叫小孩子,我五岁多了,明年就六岁了,已经开始学女红了。娘说,这样就算大闺女了,才不是小孩子!”张子桐强装镇定地与唯心对视,现在绝对不可以露出心虚的样子,让这大和尚觉察出什么来。 对视片刻后,唯心的目光转为柔和,语意带着安抚的说道, “早慧的孩子都害怕被别人知道,然后遭到排挤,被说成异类。在佛祖看来,他们是一群可怜的孩子,过早地失去了天真和快乐。知道了人世间的艰难险恶,所以,佛祖是特别关爱这些孩子的,最后必定有大造化的……” 唯心师父,其实乃不是个大和尚。而是个扯着佛祖的旗子,招摇撞骗的大神棍吧。 ………… 出了禅房的门,唯心立在门外,叹息道, “其实,我真的有卜卦的……“ ……………… 今天是立冬异世之无良邪尊。也是张子桐醒来后的第二日,张子桐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在今天下山。 “爹,娘早先说。今年雨水充足,菜瓜长得好,经过晾晒风干后,掺上肉和葱花作饺子馅可好吃了,要在立冬这一天包菜瓜肉的饺子。我想下山去吃!”张子桐扯着福爹的衣袖晃来晃去,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福爹。无限渴望。 她可不想待在这个无限恐怖并有些神经质的大和尚身边养病,不被吓出病来就不错了,昨天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才刚醒过来,还没好利索,外面的天气也不好,还刮着风,有可能会下雨……”福爹看着张子桐明显消瘦下去的苍白小脸,心疼地说道。 “可是,我想家了,我想娘和姐姐了,我在这里面住不惯……”生病的脆弱,再加上又体验了福爹那深厚的父爱,张子桐在现代爱撒娇本性,又重新复活了。 “爹,其实,我也想家了,不如,咱们今儿就回吧!今天还是个立冬日呢,我想娘肯定也想咱们全家聚在一起吃饺子。”大福哥收到张子桐的眼色,也连忙帮腔道。 “唉,那好吧,你们两个收拾收拾,我去套车!”福爹拗不过两个孩子,再加上离家三四天,他其实也想家了,想自已的妻子,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很微弱的挣扎了一下,便终于答应了下来。 “耶!爹爹最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嗯哪!”张子桐搂着福爹高兴地在那蜜色紧实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你这孩子……”没想到福爹竟然脸红了。 “咯咯咯……”张子桐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盯着福爹咯咯咯的笑,伸着胳膊够着福爹,还要再亲亲。 正笑闹着的时候,唯心敲了敲房门,进来了,看着他们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样子,眼中也不由的有了些温和的笑意。 福爹和大福哥出去后,唯心和张子桐又关在禅房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张子桐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些郁闷,在看到福爹他们时,心情才恢复了喜悦。 满天密布的乌云,都没能影响张子桐归心似箭的好心情,她躺在铺了厚厚的褥子的牛车上,身上还盖着棉被,一路哼着歌,回到了家中。 福妈围着围裙,意外而惊喜地看着张子桐他们, “你们,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然后,目光掠过福爹和大福哥,最后落在了张子桐身上,看着那明显又变得更加尖瘦的苍白小脸,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兜头紧紧地抱住张子桐,呜呜地哭道, “我苦命的孩子,怎么瘦了那么多……” “是啊,娘,在寺里面每天都吃素,你看吃得我都一脸菜色了,可受了老罪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补回来。”张子桐在福爹怀里蹭了蹭了,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俏皮地说道。 “呵呵,你这贪吃的丫头,那寺里的素斋可是有名的很,有人想吃拿钱都卖不着呢。“福妈心中的心酸痛楚被张子桐的俏皮给吹散了许多,她泪中含笑地嗔了张子桐一眼说道。 ……………… 亲,有人在看文吗?有人在期待樱桃的加更吗?可素,为毛没有pp啊,才四p哇,还差六p,樱桃会和诸位亲一起加油的。 ------------ 第六十八章 这和尚怎么不教人学好呢? 鞠躬感谢tom94亲的粉红票票,么么哒! 佛祖本来就是用来拉仇恨值的……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家门,刚一进屋,就有细细的麻油香味,钻入张子桐那仍有些堵塞的鼻腔,抽动着小鼻子,用力一嗅,然后两眼一亮,脸上露出一抹贼笑, “娘,你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该不会趁着我们不在和姐在家里吃独食吧!”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和娘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又是剁菜,又是活面的,就是想早早包好,下了锅给你们送去,让你们也吃上口立冬的饺子,我的大拇手指头捏饺子皮都捏得疼了,累死累活的,却换来你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算了,不包了……”大福姐也围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从西间里出来了,听到了张子桐的话,兜头就是一脸的刺刮(抱怨、埋怨、说不好听的话)。 张子桐一脸讨好地奔到大福姐面前,搂住她的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娇声娇气地说道,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在门口娘还说我瘦了,要好好给我补一补呢,没成想姐姐已经准备上了,我好感动噢……” “瘦了?!我看看?”大福姐用沾了面的手,捧起张子桐的小脸,左右看了看,慢慢蹙了眉头,嗔怪道, “那些寺里的和尚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咱们家一年到头的每次拜佛礼佛都添香油钱,就吃他几天饭,还能咋滴,能把吃穷了还是怎么滴。这小脸怎么瘦成这样,下巴尖得都能扎人了……” “是啊,姐,你都不知道……”张子桐一脸委曲地向二福姐“诉苦”,装可怜博同情,原先的那点子事,很快就被二福姐给抛到了脑后去了。 福妈好笑地看了他们姐妹一眼,转过身来,见福爹已经洗好了手进屋,便从盆架上拿起帕子递给他擦手。边问道, “怎么这会回来了,这天又不好。亏得路上没下雨,这要是再淋了雨,可怎么办呀?”福妈有些抱怨地对福爹说道。 福爹有些尴尬心虚地瞄着福妈道, “阿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她老是嚷着在寺里住惯,想家,想你……再加上今天立冬,非要回来吃你包得饺子不可……” 福妈嗔了福爹一眼, “那你也不是随着她的性子乱来啊!”虽是这样,福妈的嘴角还是不由的翘了起来。 福爹见状凑到福妈面前异界战略大师。麦色的皮肤上,亲过抹飞红,小声地呢喃道。 “我……也想你了……” 福妈一听,嘴角的甜密又添上了抹羞涩,捶了福爹的胸堂一下,瞄了眼站在西间门口正“你侬我侬“的张子桐和大福姐,嗔怒地说道。 “作死,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嘿嘿嘿……你把围裙解给我吧。听二福说,你们从早上忙到现在,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去歇歇!”福爹嘿笑两声,然后朝福妈的围裙伸出了手。 福妈幸福地笑笑,挺着肚子,捶了捶后腰,背转过身去,好让福爹解系在腰后的围裙带子, “行,我还真有点累了,本来一心憋着劲,想把一切都忙活完了,等全家吃上饺子,再歇着,你一来啊,我这劲就泄了……我真是越来越懒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福妈发出幸福的牢骚。 福爹快速地解了围裙,揽腰抽带子时,从后面抱了福妈一下,手轻轻在福妈隆起的肚子上抚了抚,在福妈耳边,低声说道, “懒吧,我不介意,等将来,咱们家有钱了,我就卖上几个丫环婆子侍侯你,让你啥活都不用干……” 福妈听了背着福爹抿着嘴甜蜜地偷笑,但手却飞快地拍开了福爹的手,然后转过身来,从福爹手里拿过围裙,转到福爹身后,边给他系围裙边说道, “你啊,就得瑟吧,咱们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又不是地主大户,要什么丫环婆子,免得让人笑话……” “哎,你可别小看我……”福爹 “行了,我不小看你,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给阿福铺床,病还没好,又颠了一路子,让她睡一下。”福妈在背后拍了福爹一下,噙着笑说道。 “娘,我不累,我也要洗手和你们一起包饺子!” 张子桐和大福姐两个小姐妹早就叽咕完话,伫着不吭声看福爹和福妈在那秀恩爱呢,此时听到福妈的安排,不得不出声道。 “不行,乖乖躺被窝里睡觉去!”福妈柳眉一竖,没有商量的余地地说道。 张子桐皱眉,跺足不语,求救地看向福爹,福妈的眼波也瞟向福爹,福爹手握拳,在唇边一咳,笑眯眯地对张子桐说道, “咳,阿福,好闺女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去吧……” “哼,叛徒!”张子桐哼了一声,噘着嘴慢腾腾地大福爹福福妈身前走过,往东间走去。 福妈跟进来,给张子桐铺了床,帮她脱了鞋,去了外面的夹衣等她钻进被窝,就坐在炕边上守着她,手不停地在她头上,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 也许是福妈的抚摸太温柔,让人想沉醉,也许是被窝里太温暖,让人想沉溺,本来很有精神的张子桐,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但是,她明明不想睡的,于是努力的想睁开像沾了浆糊似的眼皮,努力地和福妈说话, “娘,饺子是菜瓜肉馅的吗?” “嗯,你之前不是想吃吗……” “嗯……没有放姜吧……”张子桐迷迷蒙蒙地笑了笑,眼皮似开合非合。 “没有……” “那花椒呢……”张子桐嘴唇动了动,声如蚊蝇。 “让你姐研磨碎了,撒得粉,麻不到你……”但是福妈却听得仔细,回答得也仔细牛男全文阅读。 “呵呵,吃得时候叫我……” “好。等你睡醒了,饺子……快醒吧……” “嗯……” 看到张子桐终于睡着了,福妈才掏出手帕,擦掉眼中蓄满而未流出的泪水, “可算回来了,活生生的……” “我就知道,你这脾气,唉,我不是告诉过你就是个小风寒吗……”福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屋内,站在福妈身边。揽着她颤抖的肩头叹息道。 “母女连心,你骗不了我,我这几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阿福……,棺材就停在地藏殿后面,小小的,孤怜怜的……呜呜呜……”福妈的眼泪越擦越多。 “别哭别哭。小心把孩子吵醒……” “嗯……呜……“福妈边点头,边努力地想停止抽泣,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抽咽之后逸出来。 福爹不说话了,妻子的感受,他懂,当初抱着阿福往山上奔时。他就分不清楚是正在往菩萨殿里送呢,还是正在奔向阎王殿。 …………………… 张子桐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全身舒泰。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端上了桌。 因为外面已经天黑了,福妈也就没有让张子桐再穿衣出窝,将炕桌摆在她面前,盛了饺子,放到张子桐面前。然后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手,递上筷子。 “吃吧!你最想吃的菜瓜肉馅饺子……” 张子桐接过筷子,吞了口口水,看着碗里薄皮大馅一个个圆不溜的饺子,先凑到碗边,闻了闻香味, “好香啊!”蔬果经过晒晾后更加甘醇的清甜香味夹裹着猪肉的鲜香,以及葱花的妙香,引得张子桐口水直流。 喵的,光闻味可比超市里什么猪肉白菜、三鲜馅的饺子强多了,前世老妈工作也忙,再加上包一顿饺子也很费事,所以家里很少包饺子,一年到头唯一一次大快朵颐吃饺子的时候就是过年,不过,城市的家庭主妇的手艺,大家都知道的,马马虎虎过得去的占绝大多数,能有一手拿得出手的好厨艺的人多。 “别光傻看着啊,看能顶饱啊,吃啊!“二福妈看着张子桐瞪着眼睛直在那看着饺子流口水,而不动筷子,戳了戳她,笑着说道。 “噢,我只是……只是……能在平常的日子里吃到饺子,真是太幸福了!”张子桐一脸幸福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傻样,睡糊涂了吧,你要是喜欢吃,天天给你做也没问题啊,敢情咱们平常虐待你了是吧!”二福姐碗后透出的视线在灯火下显得特别的幽森。 “没……我现在就吃!”张子桐立刻双手捧住碗,埋头吃了起来。 “嗯哼,真是太好吃了……”闻着香,吃起来,更是唇齿留香。张子桐的嘴从一贴到碗就没有离开过,筷子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饺子,腮帮子快速地鼓动着。 由于张桐用得是小碗,一碗也就盛了七八个饺子,被她一通的唏里哗拉,一会就吃光了。 咬着筷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在不停地嚼动着,高举着碗含浑地说道, “奥卡哇力(再来一碗)”吃得爽了,嘣出来一句平时会餐时的即兴日语。 福妈他们以为是张子桐嘴里吃着东西吐词不清,也都没在意,福妈看着张子桐高举的碗,再看她吃得一脸爽歪歪的表情,猜测道, “再来一碗?” “嗯嗯疯狂太岁全文阅读!”张子桐将碗递给福妈,用力点头。 “还吃得下吗?” “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饺子,张子桐肯定地大声说道, “吃得下!吃得下!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按照大和尚的话,她睡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她睡梦中总不会吃饭吧。 “你说什么?咋回事?怎么三天没吃饭?”福妈的脸沉了下来,瞥向身边的福爹的眼神,冷嗖嗖的。 福爹向张子桐使眼色,张子桐立马描补道, “我是说,就庙里那清汤寡水的素饭,吃了就跟没吃一样,娘。你调的馅真是太好吃了,我还想再吃一碗……“张子桐双手捧着小碗,嘟着油光光的小嘴说道。 “能吃好,能吃是福,来,爹去给你盛……“受不了福妈那孤狐疑打量的眼神,福爹边说着边嗖得一声接过碗,麻溜地掀帘出去了。 “少盛几个,大晚上的,吃多了积食!”福妈的视线追出去。扬声喊道。 “哎!”屋外传来福爹的应答声。 ……………… “嗝……“张子桐躺在被窝里,两只小手按摩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幸福的打着嗝。 “果然是吃撑着了。他爹你去弄碗红果汤来,让她喝下打打油,消化消化食。”福妈听到清晰的打嗝声,轻蹙了下眉头,朝福爹一摆手说道。 红果。就是指山楂,山上野生的,果子成熟的时候,看上去一片红通通的,所以被村民称作红果。 “哎!”福爹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不舒服吗?来,娘给你揉揉……” “嗯。不,不用,我自已来就行了。娘……”张子桐在被窝不自在的扭扭身子,窘着脸说道。 “哟,这会知道害羞了,刚才那股子从我碗里抢饺子的没羞没臊的劲呢?”二福姐盘腿坐在炕上,剥着花生说道。 张子桐没吭声。只两只眼睛在那叽里咕噜的乱转,就是不看二福姐。 刚才第二碗。福爹只给她舀了四个饺子回来,连味还没吃透呢,怎么过瘾,在再添一碗绝无可能的情况下,张子桐只能掠夺他人的食物,那个惨遭劫掠的人,不可能是福妈,就只能是二福姐了。 其实她想抢大福哥的,无奈大福哥吃饭像打仗,还没等她下筷抢,就全部被他消灭了。 “啊?对了……”二福姐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炕桌边上挪到张子桐身边来。 “什么事?告诉你啊,我可病着呢……”张子桐缩着肩膀,戒备地看着二福姐说道。 “切,我想揍你,管你是病着还是好着……”二福姐说着就平躺在了张子桐身边,凑到她耳边上,小声地问道, “我托你问得那事,你上次有没有问啊?” “那事?是什么……啊……那个啊……”张子桐其实一看二福姐那鬼祟中带着兴奋的样子,就想起是什么事了,不过,她当时给忘了,此时想装湖涂,想被二福姐一瞪,就装不下去了汉末暴徒全文阅读。 杏眼一瞪,红唇一抿,细眉一挑,愠色便浮上脸颊, “怎么?你给……” “嘘!小声,你不怕娘听见啊?”张子桐还真是怕了二福姐的泼辣劲,忙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也是怕她闹将起来。 “咳……”福妈此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咳了一声,小姐妹两扭头看去时,福妈仍旧坐在那里剥花生,没有看向她们。 “快说!” “本来嘛,一切顺利,我们以地为席,以天为盖,酒当歌人生几何……噢……”说到这里,胳膊上一疼,脸皱成了包子,低头一看,只见二福姐的二指禅,正招呼自已呢,于是加快进度,吡拉一下,直接到结尾, “我们吵起来了,闹翻了,香饼子那事没戏了。” 张子桐耸耸肩道,动作很潇洒,语气中却带有有浓浓的失落。 张子桐以为这样,二福姐就会放过自已了,没成想,二福姐听了后,那脸立刻变成了夜叉,她磨着牙说道, “好啊,你个小东西,竟然敢说谎骗我!” “没有,我哪敢,我真没忘,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我们就吵翻了……”张子桐这次是真冤枉。 “还说没有,前两天那庄子里的小少爷还派人往咱家来探望了呢,要是真的闹翻了,人家还能上门?”二福姐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 “呃?他派人来过?”张子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还能有假,不信你问咱娘,那时你正好在寺里病着,还不知怎样,也怕他们再跟上次一样送礼来探望什么的,我和娘就只好告诉他们,你去姥娘家(外婆)玩去了……” 张子桐看向福妈,只见福妈正目光融融地看向她们,见张子桐望去,思索了一下,说道。 “嗯,他们确实是有人来,不过,当时那个来传话的小哥在听说你去了你姥娘家里时,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还一个劲的说,上次的事请你别介意之类的话……当时你病着,我也没心思搭理他们,说了两句话,就打发他们走了。现在想想,莫不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这下子换二福姐惊讶了,她眨巴了一下杏眼。嘀咕道, “咦?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到……” “这样啊……”张子桐喃喃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你们真的吵架了?”福妈问道。 “嗯!而且还蛮凶的呢!”张子桐皱着小鼻子说道,想起当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时的委曲和气愤,今日想来。犹自愤愤。 “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二福姐自我嘀咕完毕,也加入询问大军。 “……有点不太记得了,就是一件小事,伤了他大少爷的自尊心,大户人家的少爷,心思真是比女孩子都细……”由于里面牵涉到他扯了福爹的大旗的事。所以,张子桐就含浑吱唔过去了。 福妈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 “他能遣人来道歉,可见品性还是不错的,不过,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少爷大都骄矜。难以相处,如果觉得自已受了委曲。不想理他了,以后不再来往便是。” “那怎么行,我的……香饼子的事,你还没给我办成,就算以后再也不来往了,也得把这个事办成之后再说腹黑首席可爱妻最新章节。”二福姐小声地张子桐耳边强调道。 张子桐听了直翻眼,二福姐乃可真势利啊。 “二福,你在那嘀咕什么,别给你妹在那瞎出主意。”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安慰阿福……”二福姐从张子桐身边起身,又重新到了炕桌边上。 …………………… 一豆灯光,一室静谧,炕上一溜脑袋,摆得整整齐齐的,发出均匀的呼息声。 数一数,呃,两大两小,怎么少了一颗最小的脑袋。 只见那个空了的位子,被窝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扭来扭去的,还夹着闷闷的抱怨声。 “丹田,到底在哪里啊?老和尚也不说个明白,这万一炼错了走火入魔了可怎么办啊?” 张子桐蒙着头,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为她的第一次练功打座作事先准备,可是已经折腾了有一会了,还是没摸着路径。 “脐下三寸关元穴……当时说的可真详细,可是,我怎么知道三寸有多长啊,还关元穴,我只知道太阳穴啊,击中了可以毙命的,谁知道那见鬼的关元穴在哪里啊……” “呼!”张子桐探出了头,苦着一张脸,两只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比来比去,找丹田。 摸着摸着,在肚脐下方某处停了下来,他记得当时大和尚在告诉她脐下三寸关元穴时,好像伸出手指往她脐下某处指了指,当时着急着回家,没怎么在意,现在仔细想想,大概就是自已手指所按的这处附近吧。 好的,第一步丹田算是找到了。 然后摆姿势。 张子桐按照老和尚说的话,右侧躺着,然后将右手放在脸测,右腿伸直,左腿曲起,左脚抵在右腿膝盖处,左手放在左胯上。 张子桐一摆好这个姿势就意识到了这个动作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它把身体从腰部开始反拧了过去,这个姿势保持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肯定腰会被拧得酸痛,何况是要保持一夜。 “这大和尚不会专门整人吧,这样拧巴着还能舒服?还能练功?……”张子桐虽然这样抱怨着,便是摆好的姿势却不敢乱动,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再苦都得练下去,哪怕被耍。 最后,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口中念念有词, “气沉丹田……沉沉沉……气有沉的吗……我沉我沉沉……“ 最后张子桐被自已折腾的累得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结果那个腰酸背疼啊…… “可素,这让人怎么能练得下去啊……” “我说你晚上的怎么老动来动去啊,被子里的热气都让你给放跑了,害我大半夜的被冻醒了,一看,你竟然踢被子,早先咋没见你有这毛病啊……”一大清早,二福爹还闭着眼睛,就缓缓地坐起身来向张子桐抱怨。 张子桐嗯哼哼了干笑了两声后,说道, “那啥,和尚练功不盖被,我住在寺里那几天,跟他们学了几招……“ 二福姐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带着浓浓的睡意说道, “那和尚的睡相也太差劲了,怎么不教人学好呢……” ------------ 第六十九章 爱之深责之切! 爱就要表达出来嘛,非得掩藏起来,看,沟通不良,出事了吧……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嗒!”一滴墨顺着笔锋滴了下来,上好的宣纸顿时晕开了一个圆点,废了这张纸,也废了这写了半天的诗。 “啊!可惜了!咳咳……”一声惊讶,然后又是一声轻叹,那叹息又淹没在了凄苦的咳嗽声中。 拿笔的手虽然皙白纤长,但手型尚小,笔被搁下,然后一双手拿起这张宣纸,仔细地看了看,又叹道, “词不达意,字不成字,果然百无一用吗……” 手一松,轻软的宣纸翩然落地,盖在一双刚踏进来的绣花鞋上,顺着绣花鞋往上是一条西瓜红色的棉绫石榴裙,纤细的腰肢被一条素紫色的打着如意节的络子束着,络子上的流苏长长地垂直膝弯,粉蓝小碎花对襟比甲,蜜合色的紧袖立领小袄,素净的脸儿,秀丽温婉的眉眼,头上梳着双鬟髻,左边插着珠钗载了两朵紫色的小绢花,右边鬓侧插了支云雀衔珠步摇,手捧着托盘,托盘时放置着一碗琥珀色的药汤,立在那里观察了那立在书桌前的小少年一眼,面带着笑,说道, “少爷,歇息下吧,也该喝药了!”说罢就轻轻的绕过那张飘落在地上的纸,来到了小少年的面前。 “嗯!”少年在身后的椅子上端坐了下来,接过那进来的少女双手捧过来的药碗,昂头一饮而尽,药的苦涩味道在口腔中浓郁的化开,小少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口腔熟悉了那苦涩,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将药碗放在桌子。一抬眼看见自已的贴身大丫鬟,正在弯拾小心冀冀的收拾地上自已散落的纸张,开口说道, “紫霞,这些不用收着了,等会儿烧了,免得让母亲看见了。” “是,少爷!” “免得让我看见什么?” 紫霞的温婉的声音和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同时响起。 书房里的紫霞和小少爷墨煊同时一愣,然后墨煊就从椅子上起身往书房门口迎去,紫霞看了看手里的废纸。匆忙中只抽出几张比较像样的放在上头,便双手紧握着那一叠废弃的纸,紧跟在墨煊身后。来到了门口。 “母亲,外面还下着雨,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淋着了可如何是好?”此时的墨煊,脸上一点也无刚才的愁苦状。更无和张子桐在一起谈笑时的轻松活泼,而是一派庄重沉稳的小大人样。 嗓子滚动了一下,咽下即将出口的咳嗽声。 “见过夫人!“紫霞深深的低头敛首行礼。 一行四五人走来,走在最头里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只见她着着一身淡紫色暗花软锻对襟长背子,只在领缘、袖口和衣缘处疏疏落落的绣了串紫丁香重生千年后最新章节。而其他无任何镶滚装饰,下着一条蓝紫色的马面裙,带着一袭高贵的冷香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婆子。正收了油纸伞,交给旁边的小丫头。 “嗯!“妇人淡淡的应了声,视线从紫霞身上一扫而过,看到她手中的那一叠待处理的废纸,伸出了手。 “这是今天写得习作?拿过来让我瞧瞧!”声音轻淡,却带着一股让人不能轻视的强势。 “母亲。这些都是儿子瞎写的……”墨煊连忙面红耳赤地说道。 妇人淡淡地瞥了墨煊一眼,伸着的手并没有收回来,紫霞只好乖乖地将纸奉上。 妇人看了最上面的一页后,眉头就轻皱了起,双往下翻了几页,眉头就越皱越紧,后来连手带纸都气得抖了起来。 妇人抖落着纸,视线像霜刀一样锐利地看向墨煊, “这是你写的字?” “是……”墨煊的身体抖了抖,垂首说道。 “混帐,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娘这么辛辛苦苦的教养你,为了让你有个可以安心学习的环境,从京里千里迢迢的搬到这辟静的小山村里来,还找来了有名的翰林学士给你授课,你就拿这样的字,这样的诗来回报我吗?你这样,你这样,怎么能比得过那个贱人生得贱种!咱们墨家祖上是武勋,你的身体打小就弱,练武是不成的,现在,你文……你真是让娘太失望了!” “啪!“的一声,妇人将那叠纸给拍到了桌子上。 拿出帕子,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墨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单薄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像是被风浪冲击的飘摇不定地小船,随时有翻下去的危险。 站立在一旁不敢出声的紫霞,此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地解释着, “夫人息怒,平常小少爷的字就是连那位翰林老大人也是赞不绝口的,今天这字实在是因为……“ “你给我闭嘴,平时就是你们这些小蹄子撺掇着他玩,让他分了心,才会变得如此混帐,还帮着他欺上瞒下的蒙蔽我的眼睛,王妈妈,你去把紫菡院里侍候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叫来,我要好好的问问他们平日里是怎么侍候少爷的!“ “母亲,请息怒!“墨煊一撩袍子扑通一声,也双膝跪了地。 那妇人听到膝盖跪到青砖地上发出的声音,清冷的眼角瞬间泛过一抹心疼,但随即又被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给代替了, “你不用替他们求情,等会你也得受罚!”妇人狠了狠心说道。 看着儿子单薄瘦弱的身体跪在青石板上发抖,她不是不心疼,但是,她不能手软啊,俗话说,慈母多败儿,她只有对他严厉要求,才能让他成才,只有将来有出息了,才能明正言顺地再回到那个家里去,她要让那个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子。她的男人的那个粗鄙的贱人,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墨煊有些发白的唇颤抖了几下,墨色的眸子满是仓惶落寞,阿福说他没用,母亲也说他没用,也许,他真的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吧!什么“小才子”,“小神童”估计都是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哄他的,而真正的他。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文不成,武不就,当真是百无一用。 “夫人芳意浓。小少爷他……”王妈妈看着墨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便想提醒那妇人。 “王妈妈,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都给我叫来,几天没有敲打他们。他们就变得这么没有规矩!”妇人怒不可遏地打断了王妈妈的话,眼神凌利地扫视着屋里边几个侍候的丫鬟,那些丫鬟早已经在她发怒的时候就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会儿紫菡院里,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小丫鬟。四个三等粗使丫鬟,一个奶妈子,一个管事妈子。再加上四个陪伴小厮里面包含墨平墨安,两个壮年杂役,一个院子将近二十号人,都涌到了书房这里,只有两个大丫头。两个中年妈妈跪到了屋里,其他人就在外面廊下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屋外阴雨绵绵,冷风凄凄,屋内鸦雀无声,气氛紧张。 “说,你们平常是怎么侍候少爷的,好好的少爷都让你们给带坏了……” “夫人!夫人!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侍候好少爷,奴婢们该罚,请夫人息怒啊!”那夫人刚叱骂了几声,屋里跪着的两个婆子中,那个穿着墨紫小团花比甲的稍稍富态一些,年轻一些的婆子就抢先磕头认罪了。 “张妈妈,少爷是你奶大的,平常对少爷应该更加用心才是啊,若是看着下面哪个做事没有分寸,做出对少爷不利的事情,应该阻止或是来禀报我才是,没想到,你竟然听之任之,枉我这么信任你!” “夫人息怒!都是婆子的不是,以后婆子一定会尽心照顾少爷,保管让少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再也不会生病……” 那妇人刚想挥手让那婆子停止这驴口不对马嘴的话,听到后来,却是浑身一震,瞪大眼睛,声音紧张到有些尖利地说道, “你说什么?!生病?煊儿怎么会生病的?!” “呃?”张妈妈愕然地抬头看向那妇人,对上那妇人明显震惊的视线,脸上露出一抹说露嘴了的表情,抬手掩着嘴,瞥向一直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不声不吭的墨煊。 那妇人也随之把视线投向她一直故意不去看的单薄身影上,看着那明显比刚才抖得更厉害的身体,惊叫一声, “煊儿……煊儿!”那妇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几步抢到随着她一声唤而歪倒在地的墨煊身边,露出了与刚才清冷严厉截然相反的表情,心疼而着急地唤道, “煊儿,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怎么不告诉娘一声?” “娘,对不起,儿子让您失望了,儿子不孝,儿子……”后面的话,墨煊张了张口,没有说完,就昏了过去。 那妇人抱着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的墨煊,一时间呆了,随后一声凄厉锥心的痛呼,穿透雨幕,直到灰暗的天际。 ……………… “煊儿,喝药了!”妇人神情憔悴,两眼红肿地端着药碗,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地送到墨煊的嘴边。 墨煊自从昏迷过去之后,已经连两天高烧不退,头一天还会张嘴喝药,第二天却是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嘴上烧得起了一溜的水泡,破了皮的水泡,被汤药一烫,墨煊就晕晕乎乎地皱下眉头,哼一声,还时不时的梦呓,凑近了一听,只听他不停地说道, “娘,对不起,我没用……” …………………… 5票粉了,还差5票,唉,成绩这么差,真是没脸在这里拉p,如果拉和不拉没什么区别,我决定,继续拉p,心诚则灵嘛……嘛里嘛里哄,p来,p来! ------------ 第七十章 心药! 打滚求订!求评!求p!求赏!求包养~~ ……………………… 那妇人一听,眼中露出后悔不迭的神色,手立刻抖了起来,勺中的汤药颠洒到了墨煊的脸上唇上,妇人手忙脚乱地替墨煊用手帕擦拭着,擦着擦着就俯身抱着墨煊的身体,崩溃似的大哭了起来, “煊儿啊,煊儿……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你若是醒过来,娘再也不对你那么严苛了,你醒过来啊,娘……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旁边的王妈妈也无声地跟着流泪,紫霞紫烟等大小丫鬟也跟着嘤嘤啜泣。 墨煊却还如同梦靥了似的,不停地轻喃着“我没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话,每一句都像刺刀一样戳在妇人的心上。 “呜……”妇人将头抵在墨煊瘦弱的脖颈间,着魔似的轻喃道, “娘错了,娘错了,你若是不好了,不管到哪里,娘都陪着你,咱娘俩儿永远在一起……” 在旁在伤心不已的王妈妈听见妇人的话,拿着帕子抹眼泪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攥着帕子往妇人那凑了凑,看见妇人那发直的眼神,脊梁骨猛地蹿起一股寒意,她心惊地忘了尊卑身份,扳过妇人的肩膀,紧声说道, “夫人,您可不能乱了分寸啊,煊哥这只是受了风寒,赵大夫说了,只要汗发出来,烧能退得下去,就没事,煊哥身边可离不了您啊!” 妇人的眼睛眨了眨,死寂的眼神,又有了丝神彩,她回头看看墨煊。又看向王妈妈,紧攥着手,说道, “对,我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希望,煊儿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我们母子俩个这么多槛都过来了,还能被这小小的风寒击垮!”妇人的脸色十分青白,眼神也变得有些疯狂。她指着旁边的贴身大丫鬟紫烟,吩咐道, “紫烟。你去请赵大夫来,让他再接着诊治,无论用什么药,什么方法,一定要让烧给我退下去。如果煊儿醒不过来,他,你们,哼,一个都别想逃开!”妇人的表情因疯狂而变得狰狞可惧。 满屋的丫鬟婆子,齐齐打了个冷战。稀稀落落的啼哭声,四下里慢慢想起,屋内一片凄风苦雨。 ……………… 水洗过后的天空。一片澄清,张子桐双手插腰,抬首望天,红唇微微翘起,喟叹道。 “终于放睛了,身体也康复了。真是可喜可贺!也许,每次跟大和尚相聚的时间,并不难捱!” 立冬日,晚上,就在家家团聚在一起吃饺子时,外面下起了雨,气温骤降,福妈把前几天从箱柜里翻出来晒过的棉衣,都拿了出来汉末暴徒最新章节。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都立冬了,下次啊,就该下雪了!” 穿上嫩绿地红色樱桃小果纹的薄棉袄,身上暖融融的,但是裸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即使放在明亮的阳光里,也明显的感觉到冷的触感告诉张子桐,寒冬将至。 “行了,车套好了,咱们走吧!”套好了车,福爹拿着鞭子来到屋檐下,伸手要把张子桐抱到牛车上去。 “他爹,这是从阿福生病以来我连夜赶制的几件绣品和蒸得一些素馒头,你替我捐赠给寺里,然后再在县里添置些礼物,替我好好的感谢寺里的师父们。”福妈递给福爹一个小蓝布包袱和一个藤编的蓝子,殷勤地叮嘱道。 “行,我知道了,你快回屋去吧!”福爹拍着福妈的肩膀,把她往屋里送送。 “阿福,多给佛祖菩萨磕几个头……”福妈笑笑,别往屋里走,边嘱咐张子桐道。 “嗯,我会的,娘,你放心吧!”张子桐立刻回给福妈一个乖巧的笑容。 一转身双脚离地,被福爹抱着膝弯兜着屁股给抱了起来,张子桐攥着福爹的棉衣领子,不自在的扭扭身子, “爹,我自已会走!你让我下来!” “嘿嘿,地上湿,万一再滑倒了,你娘又该吵吵我了……”福爹一手挎着蓝子和包袱,一手揽着张子桐,大踏步的往院门口走去,不管张子桐怎么说就是不放手,直到把她放到铺了褥子的车厢里,才松手。 张子桐心里感到即温暖又羞窘,脸颊红通通的。 “大福,你也去车厢里吧,我驾车就行了!”福爹坐上车辕,看着坐在旁边的眉眼极似他的大儿子,关切地说道。 “不了,爹,这点子冷算啥,而且我还穿着棉袄呢,一点都不感觉冷!”大福哥摇头说道。 “那好,你们都坐稳了,咱们这就上路了,天冷,得早去早回!”福爹准备扬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急似一声地呼唤。 “张老爷,张小姐且慢些走!” 坐在车上的张子桐扭头看去,却见远远的一个穿红裙梳鬟髻的丫头,带着两个青衣蓝帽的家丁小厮朝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这种标准和丫鬟小厮装扮,在这附近也就只有小黑家里有。 “爹,你稍等一下,好像是小黑家里的下人!”张子桐忙对福爹说了一声,等待着他们跑近。 待再近些发现那三人竟还是熟人,来过家里一次的紫霞,以及来过两次或者三次的墨安,最后那个就是她最熟悉的墨平了。 一咱狂奔而来,三人的形象都有些狼狈,紫霞的鬟髻松散了,裙摆上和绣花鞋上也沾满了泥水,两个小厮更是不必说了,鞋子上糊得都是泥,白布袜子都变成了土黄色。 他们这是怎么了?小黑出事了?还是他们上次来请她没有成功,挨小黑的训了,这次又忽忽忙忙地赶来请她? “张小姐,我们少爷要见您,您能跟我们走一趟吗?”走到跟前,紫霞张口就直接说道。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正准备出门,而且,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义务要听他的话!”张子桐虽然注意到紫霞的的眉头似有化不开愁,脸上也阴云密布,但是她又像她一样是小黑的家的下人,为什么要乖乖的跟他们去见他啊。 要道歉也该本人亲自来才显诚意,家里有下人了不起啊腹黑首席可爱妻! “臭丫头,你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上次和少爷吵架,少爷回去就不开心……“墨平指着张子桐气急败坏地嚷道。 “他不开心,关我什么事,我还不开心呢,是不是也要到你们家去大声吵闹一番!”张子桐气得从车厢里坐直身体,回吼了过去。 “阿福别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福爹在旁边看了会儿,站在车厢边安慰张子桐道。 能有什么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放个屁,他们都会弄得惊天动地的,就怕挨打挨罚。 虽然同情他们的处境,但是更是瞧不起他们那种逆来顺受,不懂抗争的奴性。 见到墨平看她还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更看不过眼去了。 “他们家里出什么事都与咱们家不相干,爹,不用理他们,咱们走吧!”张子桐气哼哼地对福爹说道。 然后又朝说墨平他们抬着下巴道, “回去告诉你们家少爷,我们庄稼人家,配不起他大少爷另眼相看,做朋友咱高攀不起,以后,别再派人到我们家来了。” 墨平一下子傻了眼,张着嘴愣在那里,墨安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准备恭恭敬敬地好好请张子桐去一趟,谁知紫霞却比他更快一步,只见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在泥泞的土路上,磕头请求道, “张小姐,我们少爷病得快不行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想再见你一面,请您发发慈悲,去看看我家少爷吧!” 再抬起脸时,那张秀丽白晰的小脸上已沾满了泪痕和泥水点子。 张子桐一下子懵了,活了两世她都没给别人下过跪,更没见别人给自已跪过,古人言男儿膝下有黄金,对于现代人来讲,不管男女都不能轻易下跪,那是十分屈辱的动作。 紫霞见张子桐呆坐在车厢里不为所动,还待再磕,张子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福爹却一步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将紫霞给从泥地上拉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小姑娘,你这样……不是折我们家阿福的寿吗!” “张老爷,您行行好,劝劝张小姐,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啊……”紫霞抓着福爹的胳膊,恳求道。 “你们少爷即然生病了,就应该去请大夫啊,让我们家阿福去,她又不是大夫……“福爹也替他们着急,接着就想说可以替他们把村里的李大夫请来,可是紫霞已经心急口快地接着说道, “请大夫没用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张小姐就是那付救命的心药啊……” 这会儿,张子桐也回过神来了,她大声说道, “狗屁的心药,赶快去请大夫啊,好了,我跟着你们去看他,另外派个人跟着我爹去请我们村的大夫来看看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时墨迹。”张子桐从车厢里站起就要跳下牛车。 福爹见状忙说道, “你别下来了,我赶着车去,这样还快点!” “紫霞姐姐,你也上来吧!”张子桐向一脸惊喜地快要呆掉的紫霞说道。 “不用了,我这一身泥水的,免得弄脏了车子,我走着就行!”紫霞喘着气,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泥水说道。 “上来,别在罗索了,时间要紧!”张子桐不客气地朝她嚷道。 ------------ 第七十一章 万恶的旧社会! 没粉可投推荐p,没有推荐p可以多戳戳,像樱桃一样是懒虫的亲们,只请戳一下收藏,亲们任何一点支持都是让樱桃产生写下去的动力源泉!(有人在看吗亲/(tot)/~~) ……………………… 下了牛车张子桐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紫霞拉着向前跑,张子桐回头看到福爹他们想跟来,却被这庄子上的家丁给拦在了原地, “紫霞姐姐,我爹他们……“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内宅,不方便外男进入,所以,张老爷他们就只好留在刚才的外厅了,张小姐不用担心,张老爷他们会得到很好的招待的……” 张子桐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努力迈动着小短腿跟上前面急走的紫霞的步伐,看她一脸着急地一直目视着前方,恨不得插翅立刻赶到某地的样子,张子桐识趣地没有开口让她顾及一下自已可怜的小短腿。 一开始急走中还能对走过的回廊房舍细细地看上一眼,后来,紫霞的步子迈得越来越急,而自已的力气也渐渐耗尽,开始急喘急,就再也顾不得东瞧西瞧了。 “终于到了……”紫霞喘着气,在一个垂花门前停顿了下来,用没有拉着张子桐的另一只手抹了把额头上汉,接着就提裙拾阶而上。 进了垂花门,左右两边都有游廊连通左右厢房和正房,但是紫霞却拉着张子桐直接穿过中庭,来到正房门前。 正房的廊檐底下乌压压的站了一堆的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和担忧,有几个和二福姐大着差不多的小丫头,在那低着头发抖。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紫云,少爷的情况……”紫霞来到门前,问道一个年纪与她相仿,衣着打扮也相去不远的打着帘子的丫鬟问道。 “唉……”紫云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沉痛的摇摇头,然后视线下移看向正在气喘吁吁的张子桐,张子桐也抬头打量这个比紫霞还要俏上三分,嘴角有颗美人痣的丫鬟,所以,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怜惜。 “没想到你真的把这丫头给找来了,何苦再拉上一个人……” “我不管,……什么法子都得试上一试……”紫霞咬着嘴唇压抑地说道。 何苦再拉上一个人?张子桐从这句话中感觉到一股不妙的意味。她转头看向紫霞,紫霞和她的视线微微一碰,就抬起头来,拉着张子桐的手掌紧了紧,然后迈步进了正房。 地上铺着淡紫色团花纹的地毯。张子桐看到后有些望而却步却被紫霞拉着从上面一踩而过,留下一串乌黑泥泞的脚印,可惜了这张毯子。 落地罩,罗汉床,高几,屏风等古香古色的家具一一出现在张子桐眼前盛唐风月最新章节。又随着她的走动,而被抛向身后。 刚转过帐幔屏风,没有一听到多少声响地。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将张子桐吓了一跳。 张子桐和紫霞的到来,为屋内凝滞的气氛带来一丝流动,张子桐看到几个像石头柱似的恭身垂首而立的丫头婆子,或抬头或抬眸地向她们这里看来。张子桐打眼扫了一下,这屋里。有三四个婆子,两三个和紫霞一样大的丫鬟,四三个小丫头,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将这片本来算是宽敞的寝卧之地给塞得满满的,而且还有一股子紧张、绝望的情绪在众人间游弋,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听到脚步声,坐在床边的少妇抬眼望来,看到张子桐后,那红肿的双眼之中暴射出两道阴冷怨恨的视线,恨不得将张子桐射穿,给盯在地上。 穿着新上身的薄棉袄,屋外寒风不侵的张子桐在这道目光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从来没有被如此充满恶意的视线注视过,感到有些胆战心惊和莫明其妙。 那少妇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张子桐气势汹汹地走来,她的姣好容貌被一脸阴狠的表情所覆盖,让人难以首先注意到,当看到她抬起手来时,张子桐心生警兆地快一步躲向紫霞身后,因张子桐的身形较矮,那一巴掌利也挥得比较低,直接落在了紫霞的手臂上。 “啊!“紫霞没有闪避地挨了这一下,轻轻地咬唇痛呼出声。 看紫霞因痛楚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能令一个少女忍不住痛呼的力道,张子桐估计那一巴掌如果打在自已的脸上,嘴角破裂出血是一定的。 漆黑的眸子,暗暗微沉,透过紫霞的背,微眯着打量那个妇人。 那妇人见没有打着正主,就要推开紫霞,再次扬手向张子桐招呼而来。 “夫人,先让张小姐看看小少爷吧,也许会对小少爷的病有所帮助,赵大夫说小少爷是因心情郁结,气血不畅,才会导致风邪入侵,也许,少爷心气顺了,病就好了,也说不定啊,夫人,求求您了……“紫霞向那妇人跪下磕头祈求。 她这一跪下,站在她身后的张子桐便显露了出来,自然她眼中没有来得及掩饰的怜悯,也被一屋的人精看到了。 被打了连声报怨也不敢说,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主家接受自已的一片好意,这就是这个时代下人的处境吗? “你给我跪下!”那少妇葱尖似的手指凌利地指向张子桐。 张子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跪俯在地下,不敢发一言的紫霞,张子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 “听说墨煊生病了,我是来探望他的,不是来给这位夫人,您,来当奴婢的,您的威风还是向这屋里的其他人使吧!” 张子桐说完,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就抬步向床上走去。 那妇人面色不善地想要举步上前,瞄了床内一眼,又眼神黯淡地垂下了手,也缓缓走到床前。 走近床前。张子桐才看清楚,那个山羊胡子老头正在给墨煊把脉,眼皮撩都没有撩自已一眼。 而墨煊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嘴上那一溜的水泡,又是流黄水又是渗血丝的,甚是骇人,双眼没有闭紧,睁着一条缝,但是那条缝里只渗露着吓人的眼白。 张子桐不懂医术。但是只看墨煊的这付样子,也知道情况相当不妙,同时。也知道自已受了骗,墨煊明显的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可能开口说想见自已一面呢,张子桐抿着嘴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磕头在地的紫霞,嘴唇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大官人全文阅读。 山羊胡叹了口气,摇着头放下了手,满面愧色地对那妇人弯腰行礼道, “少夫人,老夫惭愧……” “煊儿他……”妇人一扫刚才的凶悍之色,些刻身体颤抖如寒风过处的草茎。浑身透露着风一吹就要折的孱弱绝望气息。 “如果今天烧再退不下去,恐怕……”大夫不忍言道。 “啊……”那妇人闻言悲呼一声,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一个婆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子。 “夫人!夫人!”屋里里立刻炸开了锅,丫鬟婆子涌作一堆,七嘴八舌地乱喊乱叫,将想上前诊治的山羊胡都给挤到了一边。 “……嗯……”也许是声音太过嗓杂,将一直安静地昏迷着的墨煊给扰到了。离床铺最近的张子桐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 张子桐欣喜地看向床榻,却发现墨煊只是哼了几声。并没有睁开眼清醒过来。 不由的有些失望,一转头却看到那些丫鬟婆子仍旧在那挤作一团的,方寸大乱地大吼大叫,不觉地有些腻歪。 “行了,你们这样闹将下去,将病人吵醒了怎么办?人晕倒了,不说赶快着抬到外面罗汉床上侍候着躺下,让大夫给瞧瞧,都在这挤着乱叫乱喊的成何体统,你们平日里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小心你们夫人醒来后罚你们!” 小孩子的声音最具穿透力,何况是张子桐大声喊出来的,张子桐的声音一落,屋内一时鸦雀无声,那些推举着的人仍着举着手,大喊大叫的人,不少都正在张着嘴,像被人按了停止键,定格在那慌乱而滑稽的一瞬间。 “唉,张妈妈你和我一起把夫人持到外面去了,其他人都退出来,别扰了小少爷!赵大夫麻烦你再给夫人瞧瞧……”那个抢先扶住妇人的婆子发了话,其他人愣了一下后,就听命行事,虽然行动间还是有挤碰忙乱,但好歹不再像炸了塘的鸭子似的那么乱腾了。 张子桐见人都退出去了,便来到床头,摸了摸搭墨煊额头的帕子已经被高热弄得不再冰凉,便挽了袖子准备给他换帕子。 一手却接过她手中的发热的帕子,手快地在凉水盆里得新过了水,叠得整整齐齐的贴在墨煊额头上,张子桐抬眼一看,是紫霞。 她的额头正中有些微红,张子桐看了看铺在床前的地毯,如果没有它,依刚才她磕头那劲头,估计不磕得头破血流,也得红肿一片。 紫霞低垂着头,视线胶在墨煊的脸上,时不时的抽泣一声。 “你……”张子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床上的人却有了动静。 墨煊动了动脖子,摇了摇头,漏风似的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嗯……阿……福……” 张子桐浑身一震,各种滋味杂陈上心头,原来,他真的呼唤过自已的名字。在昏迷中…… “啊!……哈,少爷,你醒了,少爷,你睁开眼啊!”紫霞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凑近了在墨煊耳边呼唤道。 “阿……福……”墨煊张了张嘴,仍旧喊着张子桐的名字。 “在,我在这里,墨煊,小黑,小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张子桐也激动地凑上前去,紧张地盯着墨煊那不停颤抖着的眼皮,不停地和紫霞一起呼唤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墨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 第七十二章 酒能解忧! 如果没粉请投推荐p,如果没有推荐p请多戳戳,如像樱桃一样是懒虫的亲们,只请戳一下收藏,亲们任何一点支持都是让樱桃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 当看到墨煊的眼睛时,张子桐的喜悦嘎然而止,人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看着那充满血丝的眼球,浑沌迷惘的眼神,就知道,床上之人仍旧处在不清醒的状态。 果然,张子桐就在他的眼前,他的视线却还在四处找寻, “阿福……阿福……我听到……阿福……” “我在这里!”张子桐主动握住墨煊的手,说道。 视线迟缓地游移到张子桐这边来,又努力又睁了睁眼,想要看仔细,却还是模模糊糊一片。 张子桐叹了口气,将戴在头上的棉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长出毛茬的脑袋,凑到墨煊面前,晃了两下, “看清楚了,除了我还能有谁的头发剃光了。” “……是……阿福……”墨煊喘着气说道,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当然是我……” “别生我的气……对不起……我没用……”墨煊断断续续地说道。 见他都这样了,还念念不忘地絮叨着之前的事,张子桐好笑无奈之余又有些心里发酸。 “别担心,我已经原谅你了,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张子桐怕他烧糊涂了反应慢,故意放缓了语调道。 墨煊皱了皱眉头,吭哧道, “……不舒服,好难受,身上好像有把火在烧……”张子桐凑近了,才能听到这些没有震动声带。近似呢喃的微弱话语。 张子桐摸摸他的脸颊,又握紧了他的手,轻轻地对他说道, “别害怕,你只是受了风寒,在发烧而已,大夫已经找来了,正在给你治病,你要配合我们,听大夫的话。这样才能好得快,知道吗?” “……好难受……好疼……”墨煊不断地轻吟着。 “少爷……呜……”紫霞听见墨煊喊痛,心疼的直掉眼泪。少爷平日里从来不轻易喊痛,此时,定是难道极了,才喊了出来。 “……小黑,你是男子汉。要坚持住,要不放弃,要相信我们,知道吗?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这样。咱们又可以到河边去玩了,好不好?” “……好……我坚持……”墨煊张了张嘴,话若蚊蝇地说道盛唐风月最新章节。 “紫霞姐姐。你去外面看赵大夫给你们夫人诊治好了没有,快请他过来一趟!”张子桐被墨煊回握着手,抽不出来,于是只好让紫霞走一趟。 “哎,我这就去!”紫霞瞧了墨煊一眼。就转身快步向外面走去。 张子桐用一只手将墨煊额头上的湿帕子,翻了个。换了个面。然后就凝神思索。 刚才那山羊胡老头说过,现在最棘手的事是退烧。 这会儿,她也注意到了,墨煊虽然身上滚烫,但是所有的毛孔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一点汗都没发出来,这样下去,可不行,会把人给烧坏的。 有没有什么可以迅速退烧的法子呢,现代的特效药什么的,是没指望了,只能指望一些迅速而可行的土办法,闲暇里浏览网页或是看书看报,看到过不少有关这方面的内容,可惜总是一眼而过,不怎么放在心上,早知有今日这种苦恼,当时真应该好好看看,有那么多,哪怕只记住一种也好啊! 降温!降温!降温!空气降温可以放冰块可以撒水,就像现在用冷水浸帕子冰额头一样。 那么如果擦全身呢,水一蒸发,就会带走一些执量……对了!蒸发!比蒸发更能迅速的是具有挥发特性的洒精。 用酒擦拭身体,利用酒精浑发快的属性,可以达到迅速降温的目的,她记得有一个土法子,应该就是这个。 就在张子桐刚刚想定了注意时候,屏风外又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是一大群人正在向床边靠近。 不是只请赵大夫过来吗?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煊儿!我的煊儿啊……”一听这声音,张子桐就知道为什么本来只叫一人,而现在却来了一群人了。 听着人群渐近,张子桐起身向外走去,走出一步,却发现手还被握着,而那边人已经进了房门,屋内的空气立时就嗓杂混乱起来。 张子桐扬声向外面喊到, “紫霞姐姐,墨煊生病,需要安静,只留几个人在身边侍候就行了,闲杂人等就别进来了。”张子桐明着是告诉紫霞,实际上是说给刚进门来的所有人听。 “我来看我儿,难道还得得到别人的允许吗?”那妇人怒气冲冲的声音,透过屏风传到耳边,踏踏的脚步声并没有停止。 “夫人当然可以进来,其他人吗……夫人也不希望别人吵嚷到墨煊吧!” 张子桐话落,走在最前的脚步顿了顿,立刻吩咐道, “王妈妈紫霞、紫烟跟我进去,紫月紫云,剩下的人你们给我管制好了,再像刚才那样挤闹成团,我定不轻饶!”妇人的声音冷的简直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了,虽然是在发火。 “是!夫人!”张子桐听到两个年轻少女异口同声的应答声,然后脚步声就被分流了,一部分朝前,一部分又重新回到门口。 说话间那妇人被一个婆子扶着转过屏风,出现在了张子桐的眼前,才过一会儿功夫,面色就比初见时苍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紧绷着,就像是强撑着一口气,心愿未了的临死之人,神情既幻灭又绝望。 妇人扑到床前,看见睁开了眼的墨煊,又是一顿好哭。 张子桐视线落在跟随在紫霞两个丫鬟身后的进来的赵大夫身上,赵大夫见那妇人哭得伤心,脸上也亲过一抹悲伤和羞愧大官人全文阅读。 “大夫,你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吗?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退烧吗?”张子桐想要问清楚,不到万一得已,不想暴露自已。 “唉,是老夫学艺不精,愧对少夫人一直以来对我的信赖……“赵大夫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唉声叹气地说道。 “难道没有什么虎狼之药可以解这燃眉之急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有什么其他的身外之物能比得上人命贵重?”张子桐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因为不说别人,就她自已在这里逼问人家,不就是因为本身就有顾及,不想暴露自已吗,何况是一个有所成就的大夫。 张子桐虽然不清楚赵大夫是什么来路,但是即然墨煊的身份不简单那么他们府上的专用大夫,肯定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赵大夫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竟然会知道这些,但却没有什么尴尬心虚之色,只是神情有些不悦,无论是谁,被一个后生晚辈当面责问,都会心生不悦的吧, “救急的法子,确实有几个,但都凶险异常,我早已将一切利害禀告了夫人,一切都由夫人裁夺,若夫人同意,赵某人定当尽力施为!”不说老夫了,客套话都出来了,气得可真不轻。 张子桐咬着唇,看了眼迷迷糊糊的墨煊,手中的拳头攥了攥,又松开,吐出胸中一股浊气,已经有所决断。 “老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是不是只要退了烧,就没事了?” 赵大夫听着张子桐意有所指的话,来到她的身边,仔细地打量她一番,视线在掠过她那毛寸头时,很是怪异地停了停,然后说道, “如果能退烧,老夫有近七成的把握,能保小少爷定会药到病除,慢慢好转起来。” 张子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赵大夫,神情略有迟疑地说道, “赵大夫我这里有个从别处听来的土法子,可以迅速降下体温,或可一试!” 赵大夫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是表情却有些不以为地问道,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用酒,道理和用冷水浸帕子冰额头一样,而且酒比水蒸发的要快,吸收带走的热量更多,所以,降温也比较快。”张子桐说完就瞅着赵大夫,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由疑惑不解,到陷入深思,到恍然大悟,不由的松了口气。 “……嗯,或可一试!”赵大夫假装沉吟地说道。 那妇人就坐在床榻边上,一边仔细地照看着墨煊,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听到赵大夫用意用张子桐的法子,不大赞同地说道, “赵大夫,你用任何药物使用何种方法,甚至,如果万一得已时用那虎狼之药,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你若想用一个不知所谓的土法子,加诸到我儿身上,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这,夫人,民间土方并非都是无稽之谈,昔日我一太医院同僚,就专精这一方面,许多令我们感到棘手的病症,用了他那土方,往往可以收获奇效,何况,只是用酒擦身,不用入腹,风险要小上许多……”赵大夫向那妇人解释道。 妇人听了赵大夫的话,脸上的神情有所松动,府首看看被病痛折磨的憔悴的不成人样的儿子,心中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转首看向张子桐,眼神如刀地盯着她问道, “这法子可有人用过?效果如何?” “有人用过,收效很好,所以才会口口相传下来!”张子桐迎着妇人如刀的眼神而上,肯定地说道。 ------------ 第七十三章 不入人眼! 鞠躬感谢花仙仙亲打赏的香囊,压在桌上,确实文思如泉涌啊! ……………………… 所需的酒、干净的棉布帕子、换洗的衣物、撤换的床单被褥等很快的准备妥当,然后屋里只留下了妇人、赵大夫、两个婆子分别是王妈妈和张妈妈、以及张子桐。 张子桐也想混在那些退下去的丫鬟婆子队伍里离开,无奈的是她的手正被墨煊紧紧地握着,不使劲掰,根本就掰不开,但是她若粗暴地用力,肯定会被紧盯着她的那妇人的视线刺成马蜂窝。 另一个张子桐无法离开的原因是, “你不许离开,待在这儿,但愿你的土法子有用,否则……”看着那妇人冰冷锐利的眼神,张子桐知道否则的后果,肯定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等会儿擦拭身体,要……要脱光衣服的……” 张子桐假装无措害羞的红晕还没在脸上晕开,就被那妇人一声轻蔑的嗤笑给打散了,她没有出言讽刺,只是居高临下地以冰凉不屑、像看空气的中的微尘、地上的一只蚂蚁一般眼光,看了张子桐一眼。 那一眼,让张子桐明白了,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没把她当成同等的人看待,“男女授受不亲”等礼教礼仪只在同等男女之间才能成立。 那些日常侍候的丫鬟婆子,在她们眼中,也只是一个物件,能够做事的物件,能够满足他们需要物件,就如同洗浴用的木桶、水瓢、房间摆设的花瓶案几,他们的心情想法之类的,根本不在主人思考范围之内。 那种眼光让张子桐感到非常的气愤和不爽,但同时又有些不由自主地战栗。 在那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目光背后,森然矗立的庞然大物是整个时空的行为准则。 一直以来都认为等级高低贵贱之类的是离她很遥远的东西,从在踏入这个庄园的那时刻起,渐渐的一点一滴的感受到了。 等张子桐从沉思的清醒过来的时候,躲在床上烧得一塌糊涂的墨煊已经被那个张妈妈给剥成了一丝不挂的小白羊。 小少年的身体纤细白皙带着些病态的瘦弱,胸腔的肋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根根可数。浑身被高热烧得泛红,凉凉的酒液刺激着温热的皮肤,小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挣扎翻身间,张子桐看到了少年那从肩甲骨一直延伸到后脖颈的丑陋可怖的疤痕。 看着那凹凸不平的愈合皮肤表面。张子桐可以想像当时是怎样一幅皮肉翻卷,血流如注的血腥画面。 “我也曾经受过伤……过了没多久就消了好多……”张子桐蓦然想起小少年在看到自已额头上的伤口时,并不如同其他孩子那样感到害怕恐惧。反而还安慰自已的话语。 如果眼前的疤痕已经算消了好多的情况下,当时应该是足以致命的伤吧。 自已凹凸不平的伤口是因为滚下山坡时头磕到了石头上,被石头那参差不齐的但尖锐的边角给弄伤的,少年的这伤是怎么来的呢?也是被石头划伤的吗?还是被有刃但又不太锋利纯器所伤? 必竟已是立冬时节,虽然屋内燃着火盆。而且此时浑身散发着高热的墨煊也感觉不到寒冷,但是擦完一遍还是立刻就给墨煊穿上了一件袍式的里衣,然后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王妈妈将换下的床单和衣物拿了出去,听到开门声, “拿去洗了魔仙劫!” “是!” 然后王妈妈又迅速回到了床榻前。 妇人没让别人动手,拧了拧凉水帕子。小心冀冀地贴到墨煊额头上,摸着他的依然散发着高与常人势量的脸颊,眉头皱起了波纹。 “怎么还是这么烫?”严厉的眼神向靠坐在床柱边上的张子射来。 张子桐耸了耸肩,撇嘴说道, “就算是神仙妙药,也得给它发挥药效的时间吧!” “哼,我等着……”那妇人又狠瞪了张子桐一眼。然后低下头眼神温柔地不断轻轻呼唤着墨煊。 妇人此时的柔情让张子桐想起了自已生病时一直在炕边上辙夜守护的福妈,不由的声音微软地说道。 “您……不用担心,方法已经在起效用了,小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张子桐与墨煊的手紧握着,而手心是人类的身体少有的几处能细微的反应身体机能状态的地方之一。 此时虽然温度没有明显的下降,但是紧握的手心之处却有了些微微湿润之气,这应该是身体将要发汗的征兆,而且,此时墨煊脸上的肌肉也比先前放松许多,不如同之前的看到的张子桐之时的表情放松,那代表的是精神放松,而这次却是身体在放松。 妇人的表情有些僵硬,抬起头来,看向张子桐的眼神仍是冷冷的,但是不像之前那么扎人了。 她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观注更在其他之上,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黑煊的身体有微微的好转迹象,所以,才只是对张子桐严厉地质问了一声,而不是立刻让人把她拖出去…… 张子桐心情放松了些,才有心情慢慢打量这屋里的陈设,大到屏风床榻,小到香炉茶盏,即使对古文物没有多少鉴赏能力的自已,也能感觉到的这屋内一切陈设所透露出的那种隐隐的富贵之气。 没有耀眼的大量的金银器物,大多是瓷器玉器,饰物也少有大量的镶宝嵌玉,只是那巧夺天工的玲珑雕刻,那端庄沉稳的材质,到处都能让人嚼咀出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看到所有的雕花门窗都紧闭着,虽然屋内的碳盆里没有过多的烟雾放出,还是感到有些沉闷。 “把邻近门的几扇窗子打开吧,这屋里太闷了,室内空气太浑浊对病人不好,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对身体康复是有好处的。” 妇人听到后。看了赵大夫一眼,赵大夫摸了摸颌下的胡须,沉吟着说道, “打开几扇也无防,不过最好吹不到小少爷,外面几扇打开最好……” “王妈妈……”妇人轻唤了一声立在她身边的婆子,没有说什么,那婆子就会意地领命绕过屏风出去了。 尔后就听到几声相继的吱呀声,少倾片刻室内那仿佛静止的空气,缓缓流动起来。室内立刻清新许多。 透过穿子看到外面将近正午的太阳光线,张子桐暮然想起,福爹和大福哥他们还在外院的客厅里等着她呢。 “能派人去通知我爹和大哥一声。向他们报个平安吗?他们现在正在外院客厅里,等了一上午了,肯定等得着急了,……一听说小黑生病了,是我爹驾着牛车把我送过来的……”张子桐向那妇人说道。 实际上她是想亲自过去的校园绝品狂徒全文阅读。要不,福爹肯定还是会担心不已,但是按这妇人强硬态度,不看到墨煊转危为安,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已离开的。 “叫紫霞进来一下。” “……谢谢!”还好,不算太不讲理。 过了会儿。紫霞进了来,张子桐见她此刻衣裙整洁,发髻也重新梳理过。没有了家门外那请人时的着急凄惶劲,宛如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又重新复活了。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紫霞向那妇人行了福礼,垂首等待吩。 张子桐注意到妇人目光全部投注在墨煊身上,仿佛对其他事置身世外的样子。 这是……让自已和紫霞说了…… 张子桐便站起身对紫霞说道。 “紫霞姐姐,是我有事拜托你。” “呃?”听到张子桐的声音。紫霞愕然地抬起头,视线觑向妇人,见妇人一付凡事不理的样子,又瞅了瞅王妈妈,见王妈妈几不可见地冲她点了点头,紫霞才趋步向前,来到张子桐面前,垂首而立, “张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这声张小姐不同与以往的几次呼唤,带上了些恭敬。 没有比较不知道,这一仔细咂摸才品出些味道来,之前被紫霞他们称呼张小姐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才知,那时,他们脱口而出的张小姐就像前世应酬时相呼称对方的职位“张经理”或是“张主管”一样,只是出于礼貌客气,甚至还不如“小张”“老张”来得亲切。 到现在,才在这声称呼里听出一些对待“小姐”该有的一丝尊重来。 呵,这里,大户人家,真是有趣,张子桐在心里不是滋味地想道。道也没有多少不悦。正如福爹推拒时所说,自家只是山野村民,当不起这么尊贵的称呼,别人有礼貌是别人的事,自已,可别真把自已当回事了。 张子桐收敛好心思,笑着对紫霞说道, “紫霞姐姐,我想拜托你去刚才的客厅,给我爹和大哥报个平安,就说我很好,就是可能要在这里多待些时辰,照顾一下小黑,让我爹他们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在前厅等着我了。” “是!”紫霞听了张子桐的吩咐,福了福,又向那妇人福了福,才步伐轻声地出去了。 过了两三盏茶功夫,紫霞回来了,告诉张子桐, “张老爷说,其他的事不急,等等没关系,坚持要和张小姐一块家去!” “爹他真是的,我人就在这里庄子里,还离家那么近,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子桐虽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如同饮了一杯热茶一般,从上一直暖到下。 本来是想隐晦地告诉福爹,让他按照原计划继续去寺里,然后把她之所以没能按时前去的原因说明一下。 不知福爹是没有听懂,还是既使是听懂了,在他心里仍是担心挂念着狐身陷入高门大户的自已,不想离开,执意要等自已。 福爹这样做,让张子桐从踏进这座庄园起就饱受刺激,起伏不定的心安定了下来…… ……………… 如果没粉请投推荐p,如果没有推荐p请多戳戳,如像樱桃一样是懒虫的亲们,只请戳一下收藏,亲们任何一点支持都会让樱桃产生写下去的动力! ------------ 第七十四章 一群神经病! 这一切在张子桐看来是那么荒谬,可是他们却习以为然…… ……………………… 此时,王妈妈看看了天时,移步到床榻对妇人说道, “夫人,马上就要到午时了,是不是吩咐下面厨房里准备些饭食……”王妈妈见妇人不语,又梭了眼脸色神情些微有些好转的墨煊,接着说道, “眼瞅着小少爷的病有了起色,保不齐等会儿就会醒来喊饿了,多少还是备下些吧,夫人早也就吃了一两口燕窝,您要是累病了,那谁来照顾小少爷呢……” 王妈妈话落妇人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墨煊起泡的唇角,说道, “那就备上些吧,不用端上来,就在灶上温着,等煊儿醒来后再传饭,我现在吃不下……” “是!“王妈妈轻声应了,转身就往外走,刚转过屏风,就被妇人给叫住了, “前厅的客人也别怠慢了……“妇人抬眸看了靠在床头柱子上的张子桐一眼,很快地又垂下,眼神和语气也还是冷冷淡淡地。 “……是!“王妈妈感到诧异,应答的迟了那么一刹那,然后脚步声向房门边远去。 “吩咐厨下为少爷准备些清淡点的饭食,就在灶上温着,等少爷醒了再端上来,还有,前厅有两位客人,别怠慢了。“ “……是!“听到一个婆子的应声,停顿了片刻王妈妈又说道, “你们也都下去吃些东西,然后再回来听差吧!” “是!“这次是好多稀稀落落的应答声,不难听出里面有情不自禁的喜悦掺杂在里面。 然后就听到屋外响起一片踏踏的远去声。 妇人能想起招待福爹他们,张子桐有些受宠若惊,过了一会儿才对那妇人道了声谢。 那妇人姣好的容颜低垂着,淡淡地说道。 “就算是乞丐上门,我们也没有亏待过……” 张子桐被噎了一下,撇撇嘴不再自讨没趣地搭话,静坐了片刻之后,才猛然想起,福爹大福哥他们有吃的了,丫鬟婆子们有吃的了,那自已呢?有吃得没有? 喵的,她自已吃不下,可是。自已吃得的下啊!她不说,是不是准备饿着自已了? “那个,夫……人。我也饿了……”张子桐揉揉瘪瘪的肚皮,趁着它还没向她发出警报时,开口说道。 “我儿都还没吃东西呢……哼,放心,只要煊儿无恙。等会儿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妇人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如果他有恙呢,是不是就得吃竹笋炒肉了? ……………… 下午的时候又给墨煊用酒擦了两次身,汗在傍晚的时候终于也发出来了,只是人仍旧迷迷糊糊的没有清醒过来大灵王最新章节。 “夫人不必担扰,小少爷的病情已得到控制。只是此刻病乏体虚,昏睡是养体之道,最迟明早应该就能醒过来。”赵大夫抚着胡须。一脸笑容地说道。 妇人定定地盯着赵大夫,直到听到他这句话,才轻轻闭上眼,吐了一口含在胸中的长气,脸上有了些放松了神色。看着墨煊喃喃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咕……”一声响亮的腹鸣声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响起,众人都寻声看向此时正倚着床柱蔫头耷脑的张子桐。 能不打蔫吗?都饿了她两顿了,她也是病体刚愈好不好? 紫霞看着张子桐蔫儿吧唧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地咬了咬唇,迟疑吞吐地向那妇人说道, “夫人,张小姐为小少爷担忧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热茶热饭呢,要不要……”见妇人那凌利的眸子望来,连忙住了口。 “不用费心了,我们家虽穷,还不至于一天吃不起两顿饭,我爹和在兄长还在前厅等着我回家呢,反正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没有我什么事了,那就告辞了!”张子桐捂着肚皮,从床头站起来,满脸愠色地说道。 张子桐之所以忍气吞声到现在,也是在等一个结果,现在结果出来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庄子里待下去了。 “……嗯”墨煊因张子桐掰他手的动作,而发出呻吟声,若有察觉似地越攥越紧了,已经被握得有些麻木的手,泛着酸痛。 喵的,你老娘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又不欠你们的,凭什么白白让你们欺负。 张子桐离床近,直接就不客气地抡起拳头,捶了墨煊肩膀一下,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咬你了!“ “……不……不“墨煊本来睡得安详的脸上,浮现出惶急之色。虚弱地摇头道。 喵的,反应这么迅速,你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啊? “你……你竟敢打煊儿,竟敢打他……”那妇人青葱玉指直接着她,气得直发抖。 “我打他怎么了,也不看看他把我的手都攥成什么样了……好吧,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放开我的手吧,我快饿死了,要赶快回家去吃饭……”张子桐看那妇人一付扑过来想要撕了她的表情,没有再继续编排墨煊的不是,有气无力地摊手说道。 “……真想剁掉你的手……“妇人说恨声说道。 张子桐的脸色忽地就沉了下来, “这位夫人,我之所对您客气,只是看在您是墨煊的母亲的份上,望您自已自重一些,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们庄子上的奴仆,任打任骂不吭声的!”张子桐站在脚凳上,抬头挺胸地看着妇人,翘着唇角讥笑道。 “你当我不敢吗?一个乡下野丫头,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算得什么大事?谁都不能伤害我的煊儿……”妇人一脸狠厉地说道。 张子桐看着妇人脸上狞狰的表情,有些微怔,虽然她们说到这种地步有话赶话的原因,但是,她隐约又觉得,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或许是自已什么话,触动了少妇,才让她对自已发出这么大的怨气,抛开了贵妇的矜持,化做了夜叉,对自已喊打喊杀的。 “夫人,您且消消火,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王妈妈见妇人的神情有异,愤怒的有些过火,便连忙过来劝说道。 “你不要拦我,谁都不能伤害我的煊儿,我会保护他……”妇人推开王妈妈,状若疯狂地说道场边上帝最新章节。 张子桐看着妇人的样子,觉得在她张牙舞爪的表象下,掩盖是一个强装坚强,被逼迫得不得不反抗的脆弱灵魂,觉得她……有些可怜。 正在此时,刚好端水进来的张妈妈看到屋内的情况,张口欲言又止,王妈妈见状,连忙为了转移妇人目标地高声问道, “张妈妈有什么事?” 张妈妈瞅了瞅妇人的表情,连忙垂下头去,哆哆嗦嗦地说道, “刚才前面的王管家来报,说是……张小姐的父亲和哥哥吵嚷着要见张小姐,要接她回去。” 张子桐一听什么气啊,怨啊,立刻都灰飞烟灭了,将近一天了,她想福爹和大福哥了,特别在这一屋子里的人,怎么看都像穿着戏服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常住户的时候。 妇人愣怔了一下,视线瞟向墨煊紧攥着张子桐不放的手上,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思绪,她转头吩咐道, “去给前厅的贵客安排个客房,留他们住下,就说我今天留张小姐住下了……” “我不想留,我可以明天再来看他,但是今晚我必须回去,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张子桐心急地想甩开墨煊的手,真想一口咬下去。 “小丫头,别再试着激怒我,我儿子肯握你的手,那是瞧得起你,哪容得你嫌东嫌西的,你莫不是真不想要你那只手了……”这次妇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怒火,冷静寂寥的像是荒漠冰川,那冷嗖嗖的眼神,让张子桐背上直窜凉气。 “好吧,我留下,但是,如果我爹他们见不到我,肯定会很担心的,而且我也要看到他们是否平安无事,你让他们来这里见我一面。” “不行,内外有别,这里是内宅,不能随便让外男入内!”妇人一口回绝道。 “那你让我出去!”张子桐说道。 “不行,敢吵醒煊儿,我剁了你的手!”妇人冰冷地说道。 “你……你这简直是莫明其妙、不可理喻、岂有此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是前世了解张子桐的人,肯定不会在她饿着肚子的时侯接近她,刺激的,因为那样她会炸毛的。 “夫……夫人,张小姐同来的还有一个哥哥,十一二岁,进了内院来,兴许不防事,可以让他进来和张小姐见上一面,也好安张小姐的心。”紫霞觑着空档低声建议道。 “嗯,就这么办,你去吧!”妇人抬了抬下巴说道。 “是!”紫霞领命出去。 “王妈妈,你去吩咐厨房里把准备的饭菜端上来吧,摆在这屋里,我也有些饿了……” 王妈妈闻言,脸上立刻泛起一抹喜色, “夫人这下,终于放下心来了,两三天来还是头一次主动传饭呢,这可……真是太好了……”王妈妈说着说着,话语竟然有些哽咽。 “……让妈妈担心了……”妇人拍拍王妈妈的胳膊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一幕看得张子桐直掉鸡皮疙瘩,并不是说他们做作,而是,她有些难以适应这种主仆情深的戏码。归根到底是,她不明白主仆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关系。 这个庄园,或是这里面的生活方式,让她大开眼界,只是有点接受无能。 ------------ 第七十五章 爬床! 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呀…… ……………………… 廊下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没有了阻碍,黑暗很快从远处扑近,徘徊在屏风与床榻间,被两盏灯火稀释成了阴影,躲在器物的后面藏身。 屋内的花蓝吊灯,玻璃串珠灯,六面挂灯已全部熄灭,只留两盏架子灯。 扣碗型瓜果纹底座,刻有卷云纹的长杆灯架,灯台平整的中心有一个尖锐突起的固定蜡烛用的铁钉似的东西,只要将蜡烛往上面一插,然后外面再罩上各色制式图案的绢纱灯罩,就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夜灯。 “这床被子你盖上,若是还觉得冷就叫我,我……我再偷偷再给你拿一床来。”紫霞递给张子桐一条被子,迟疑着小声说道。 张子桐拈了拈了夹在两层被面间的那层薄薄的棉里层,撇撇嘴,这么薄,当然会冷。 虽然被面是高级的富贵牡丹穿花绸缎面,但是这是大冬天的晚上,需要温度不要风度,困顿在沙漠中的人,是水重要还是金银财宝重要,这还用问吗。 “紫霞姐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张子桐把被子放在膝盖上,小手压在上面,托着腮带笑地看着紫霞问道。 紫霞的眼光微微有些闪烁,在烛火下像是月光下的流莹,流光溢彩,灯下观美人,果然不假。 “呵呵,紫霞姐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我爹和大哥他们安排在哪里了,可安歇了?”张子桐的声音娇嫩糯软,无端地让紫霞松了口气。 张子桐只与大福哥隔着窗户说了几句话。说自已没事,只是留下来照顾小黑,让他们不要挂心,可以先回去。 结果,可能是大福哥来之前和福爹商量过,大福哥却坚决不走,要走一起走,最终被那妇人安排在了客房里,家里,也是派庄子上的家丁去通知的。 “安排在前院的倒座房里歇下了。张小姐劳累了一天了,也快些歇着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紫霞姐姐。”张子桐朝她笑了笑,便动手展开被子,想把自已的身体和腿裹进去,但是一方面人小胳膊短,再加上一只手被昏睡的墨煊攥着。所以总也弄不成。 “我来吧!”正要往自已的小榻上走去的紫霞,见状伸出手道。 “嗯,那就麻烦紫霞姐姐了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全文阅读。”张子桐松了手,将被子和自已交给紫外紫霞打理。 很明显紫霞猜到了张子桐原先的打算,便把被子对折展开,然后将张子桐幼小的身体给围裹在了里面。 只露出头颈和半个肩背。然后将裹成蚕蛹一样的张子桐抱到床头柱上,让她半边屁股坐在床沿上,身子倚靠在柱子上。这个姿势虽然没有躺下来拥被高窝来得舒服,可也是在现有的条件下,所以享受到的最舒服的姿势了。 然后紫霞又将放在床前中央空地上的火盆吃力地稍稍向张子桐这边移过来点,拿开上面的铜鎏金雕花镂空盖子,拿出挂在火盆两耳边上的长柄火钳。拔旺了里面的火,又往里面添了些碳。然后才又重新盖上盖子。 张子桐沉默地看着紫霞做着这一切,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待她忙完,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紫霞姐姐,你照顾你们家少爷有几年了?” “七年!”紫霞瞟了张子桐一眼,低声说道。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了?”张子桐头往后一昂,抵在柱子上,视线有些上扬地看着站立在她面前的紫霞。 紫霞脸上一瞬间闪过一抹淡淡的微笑,或许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笑容,但那幸福和那笑容却只是昙花一现。 “婢子只是尽自已的本分,照顾少爷罢了,哪敢奢求什么感情,只是……”紫霞咬咬唇,视线在张子桐和墨煊之间流转一遍,唇边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只是,我私下里,更是把少爷当做弟弟一样疼爱的……婢子曾经有个弟弟……明知道簪越了,可还是忍不住拿少爷当弟弟一样看待……” “小黑能得你如姐姐般的关怀,是他的福气,而你能失而复得,再次找到关爱的对象也是你的福气,但愿你们都惜福,以后别做出什么折福折寿事来。” 紫霞听后浑身一颤,抬眼看向张子桐,眼神里有惊惧也有庆幸,最后她跪下给张子桐磕了个头,就转身向自已阴暗角落里的床榻走去了。 张子桐漆眸有些冷冷地目送紫霞消失在光影中,然后轻轻闭上了眼,挺直的小脊梁弯了下去。 今天墨煊的情况明显得很是凶险,看那妇人状若疯狂的状态,以及一大园子人对她惟命是从,丝毫没有反抗之意的样子,如果墨煊情况不好,为了发泄心中的痛苦悲伤,打杀几个人也不是可能的。 而在此时,紫霞竟然将自已骗了来,再结合当时在家门前墨平吵嚷的那句话, “这不都是因为你……我们家少爷不开心……” 和进屋前那个俏丫鬟紫云怜悯的眼神和语气, “何苦再搭上一个……” 假若那妇人再从某处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自已,那么她一见面就对自已表露出来杀机和恨意就能理解了。 想想自已这一天,一直不停地阎王爷门槛上跳舞,一层冷汗就爬满了额头。 她不由得蠕动了下身子,将被子裹得更紧些。 不许自已离开,只能盖一层薄被守夜是那妇人临走时吩咐紫霞的,所以,她苦逼的在大冬夜只能裹条薄被,蜷缩在床头挨冻一晚上。 张子桐在心里骂天骂地骂娘,但都无济于事。 自从进了这座庄园,张子桐就感觉像是进了牢笼,而这个牢笼的拿管者就是那妇人,在这个牢笼里,自已的所有权利都被剥夺了,而给这妇人剥夺她的权利的依仗,就是这个社会的统治阶级制定的生存游戏规则狩猎星河全文阅读。 看那妇人对别人颐指气使得如同喝水般自然,把打人、杀人挂在嘴边的如同谈论天气般随意坦然,就知道那是个生长在权利环境中的人。 这样一来,小黑的身份,不大富大贵才怪。 真麻烦,以后还要不要和他往来啊,说真的,虽然之前就对小黑的身份有所猜测,知道他的身份是个大麻烦,但也没有太在意,但是自从见了他那个神经质似的母亲,张子桐就有些发悚了。 绝交……不绝交……绝交……不绝交张子桐心里纠结着,像数绵羊似地嘀咕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身子一歪,张子桐打了个机灵,睁开了眼睛。 深更半夜,气温降至最低,张子桐裹紧被子,也阻止不了无孔不入的寒冷的侵袭。 火盆的镂空花纹中只看到星星红点,火苗早已不见,以张子桐的手臂长度是够不到火盆的,更别论拔火了。 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张口欲喷,却被张子桐拧着鼻子给消灭于无形,她抖索了一下,嘟囔着,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明天,这小子的病好了,就轮到我得风寒吃苦药受罪了。”张子桐四下里乱瞄,琢磨着找些御寒的东西。 越看正在床上拥被高眠的墨煊越是眼红,这小子的烧退了,汗发了,半夜里又出了些许的汗,两人相握的手心进湿湿的暖暖的。此刻正眉眼放松,脸蛋红扑扑,呼吸匀称地睡得不亦乐呼。 “凭什么啊?算起来,我还救了你一命呢,竟然在这里挨冻……”张子桐眼睛机灵地在四周溜了一圈,嘴角露出一抹贼笑。 你说不让我上床睡,我就不上床睡吗,我现偷偷躺上去,明天在你们察觉前,就赶紧起来,不就行了吗。 张子桐人小骨头软,两条小腿并拢在一起轻轻一抬,屁股一用力,就抬到了床上,然后从被子中抽出那只空闲的手,掀开床上的两层被子,裹紧身上的薄被就腰身一拱一拱的一会就钻了进去。 墨煊共盖了三层被,张子桐这算是睡在了二夹皮里,就算她有所动作,也冷不着墨煊。 最后将被子拉平,盖在自已身上,一歪头看向睡在旁边的墨煊,嘻嘻笑了两声, “晚安,小黑!”就把手缩了回去,攥了攥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带着抹窃笑,进入了梦乡。 “啊!”张子桐是被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但她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磨了磨牙,咂了咂嘴,就翻过身继续睡去。 她的时钟一向很准,现在肯定还不到巳初时分(九点左右),否则她不会连眼睛都睁不开。没事,继续睡,爹娘不会管她的。 “张小姐,张小姐,你快醒醒,你……你怎么能爬到少爷的床上去睡呢……”朦胧中自已的肩膀被人摇着。 “都别吵了,是……是我让阿福上来睡的,你们都下去,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许进来……”一个略有些细细沙哑的声音响起。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又渐渐远去。 耳根子清净了,张子桐无声地翘了翘唇角,又睡死过去。 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睛,所以,也就没看到那双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的近在咫尺的有些羞涩窃喜的清润眼睛。 ------------ 第七十六章 以后,你有好日子过了! 我觉着,我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 ……………………… 等张子桐睡饱睡足了,一开眼就对上了一双黑黑的湿润的眼睛,还有一张大红布似的脸。 倏地向后缩去,拉开了距离,看到那嘴上一溜明显的水泡,才认出是谁,但是随即她就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啊……唔!”刚惊呼出声,就又马上用手捂住嘴,乌溜溜的眸子四下里观察的了一番,没见到人影,然后小声问墨煊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正了(十点左右)。“墨煊也随之坐起身来,神情有些羞忸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张子桐一听,小手“嗒“地一声落在了被子上,人也跟霜打了似的摊座地床上,耷拉着耳朵,双眼无神地喃喃道, “完了,完了,这下子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了,你老妈会杀了我的!”说到最后不由的打了个机灵,然后眼中又有了神彩。 “我老妈?”墨煊一付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就是你母亲了……”张子桐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划拉开被子,看到那双沾满了泥巴的鞋子,才想起昨天跟本连鞋子都没脱就上了床,得,她的罪状又多了一条。 “母亲虽然平日里待我严厉了些,但她不会动不动就打杀人的,母亲又不是大……”墨煊的话突然断了尾音。 张子桐此时已窜下了地,穿着衣服钻被窝里有一个好处就是会非常的暖和,但又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一出被窝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加倍的冷。 虽然火盆里的火苗此时很旺盛地燃烧着,但是还是让张子桐不由的冷得直跺脚。 “那是因为,你是他儿子。你不知道昨天你母亲那付想要吃人的样子……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我也懒得跟你说了。我要马上去找我爹和大哥,然后离开这里。”张子桐跺着脚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还没有吃早饭,用完饭再走吧。“墨煊连忙从床上探起身,虽然他的烧退了,但是此刻身上却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 “不要,谁知道饭里会不会被下药。“张子桐拒绝道。 “阿福,你这么想离开这里。是不是讨厌我家?“昨天虽然他烧得昏昏沉沉的,但是隐约好像听到一些争吵声,声音里有阿福的声音。 “啊。非常讨厌,一刻都不想多待。”张子桐直接说道。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墨煊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张子桐。 “不会!”张子桐摇头道。 “哈,我就知道……”墨煊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呢喃道。 “但是,你可以去找我啊。我不喜欢这里,可是,我不讨厌你。”张子桐眉眼弯弯地说道。 “啊?……是真的吗?”墨煊呆愣片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假的,你又不是牢里的犯人,脚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里,难道还有拦着你不成。”张子桐白了他一眼说道异界战略大师。 “阿福,我……我太高兴了。我以为你因为之前的事,生我的气了……” “当然生气了,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张子桐瞪了墨煊一眼。 “我回来后就后悔了,隔天就去那个小河边上等你,结果你果然没去。我又派墨安去你家里,可是。却被你的家人给挡了回来,我知道他们说你去你外婆家了,是推搪之言,其实是你不想见我……”墨煊神情有些落漠地低低地说着那天两人分道扬镳之后的事情。 “那件事,是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因为我生病了,像你一样得了风寒,发烧的厉害,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张子桐见墨煊听到自已发烧时,露出了心急关切的表情,便连忙说自已好了。 墨煊的眼神在张子桐的脸上巡逻了一圈,说道, “怪不得,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你看,这下子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了。”张子桐笑嘻嘻地说道。 “呵呵……”墨煊温和而喜悦地笑了笑。 “少爷,您起床了吗?”屋外传来紫霞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谈话。 墨煊的眉不悦地皱了起来,张子桐连忙说道, “你的病还没完全好,估计还得让大夫再看看,开几付药吃吃,快点让紫霞姐姐进来帮你穿衣梳洗吧,整饬干净了,才能见大夫啊,你不想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见人吧。”张子桐促狭朝墨煊挤了挤眼睛说道。 墨煊一下子羞红了脸,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这个动作,真有点让人心痒痒…… 墨煊发了话,丫环婆子们端着一应俱全的洗濑用具,鱼贯而入。 “阿福,你去哪里?”墨煊的眼睛一直留意着张子桐的动静,见她转身向房外走去,连忙问道。 张子桐转过身来,笑容有些怪怪地说道, “你接下来要洗濑梳洗,换衣服起床,你确定不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啊!”在墨煊羞窘地惊呼,张子桐转身离开之际,一道尖锐半含酸半讥讽的声音暮然响起。 “哼,都爬上少爷的床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慧儿!闭嘴!”紫霞脸色突变地对一个年约八九岁的有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白皙的瓜子脸的小丫鬟喝斥道。 “我又没说错话,今天早上,我们几个都看见了,这个不要脸的野丫头……”慧儿被训斥了,仍旧不服气地接着说道。 “慧儿,你还不给我闭上嘴!”昨天见过的张妈妈将手中的水盆放到盆架上,连忙过来,拉住慧儿的胳膊边阻止她边朝她使眼色道。 “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啊……”慧儿愤愤地瞪着张子桐说道。 张子桐微眯起来,打量着这对母女,她记得那这位张妈妈好像是墨煊的奶妈吧。墨煊是喝她的奶长大的,在这些下人中身份自然不同,也难怪这小丫头这些狷狂,将紫霞这种大丫鬟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怎么了?”一道珠玉般耳熟的声音从自已身后响起,张子桐转身抬头,首先印入眼中的就是那颗唇角的美人痣。 “没什么,紫云姑娘怎么过来了,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那婆子掩住慧儿的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看向来人牛男。 “没什么事。夫人让我来看看小少爷的起了没,还有,请这位小客人过去一趟。” 张子桐心里一颤。暗呼,来了,把她叫过去,肯定是要兴师问罪,估计罪名就是爬了她家宝贝儿子的床。“沾污“了他家宝贝儿子的清誉。 张子桐内牛满面地任由漂亮姐姐牵着手,向屋外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了墨煊有些沙哑细润的声音, “等等,我和阿福一起去向母亲请安!” “夫人说少爷身子才刚好一些,这几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安心待在院里养病就好了,午饭时,夫人会过来同少爷一起用饭的。”紫云大珠小珠落玉盘地抖落了一盘子话。驳得墨煊直发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牵着张子桐走出了房门。 “怎么这会子怕了,你昨天不是还敢当面顶撞夫人的吗,今儿个怎么一听说要见我们夫人。手就开始发抖了。”紫云好听声音如珠滚玉盘般游走进了张子桐的耳朵里。 “昨天,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难道过了一晚。就老了吗?”紫云呵呵笑着说道。 “紫云姐姐难道没看到,我额头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吗……“张子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紫云说道。 紫云垂下眼角,手在张子桐的头上抚摸了几下,咯咯笑着说道, “别担心,有好事等着你呢,再说,你那么得少爷喜欢,夫人就算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的。” 张子桐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吗? “在这后宅里啊,你的身份地位都取决于主子庞信,得宠的呢就能飞扬跋扈,如鱼得水,不得宠的呢,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做别人的踮脚石,难道你这么入少爷的眼,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噢。”张子桐听得一头雾水。 “不懂啊?这个不急,你以后就会懂了。” 走过几处游廊,穿过花园假山,来到一座与墨煊的那座院落隔着假山花园相对的院子外。 也是一座垂花门,站在门前,紫云蹲下身来,帮张子桐正正睡了一晚上有些歪的棉帽子,语重心长地对着张子桐说道, “等会进去,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忤逆了她,以后啊,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了。”紫云翻开一直牵着的张子桐的小手,葱白的指尖抚过,前几日张子桐搓玉米破皮结出来的血茄,话里意有所指。 说完后,不等张子桐说些什么,就又重新站起来,牵着她往门里走去。 再次面对那妇人,她已不复昨日那般憔悴疯狂,虽然神情还是有些微疲,但是属于贵妇的端庄娴雅此刻全部迸发出来。 单论五官,她是姣好的,但并不算很出色,起码就没有福妈五官精致,但是她内在的华美高雅气质,却是福妈所不具有的。 没办法,这是由先天的生活环境造成的,后天很难培养得出来。 她斜斜地靠地罗汉床上,背后靠着提花素锻靠枕,王妈妈立在床侧。 张子桐被带在床榻前,直挺挺地像柱子一样立在那里,被紫云轻轻推了一下,提醒道, “还不快给夫人请安!” 张子桐低头看了看脚边像蒲团一样的团花布垫子,心说不会是让她下跪吧? ------------ 第七十七章 身价! 加入奴仆行业吧,我们少爷需要你!…… ……………………… 张子桐上前一步,抬头看向那妇人,妇人也正在榻上微睨着她,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正在为自已给她磕头下跪时刻而准备着。 张子桐看了妇人片刻,垂下眼皮,盖住眼中一闪而没的促狭神情,露齿一笑,温和而有礼地顿首道, “夫人好!” 这个现代社会中常见的顿首礼,在现场人眼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它即不是女子常行的福礼,也不是男子相互打招呼弯腰作揖的见面礼,更不是下人对主人的磕头之礼,但是,那笑容,那微微的顿首,又有着所有礼节中所通有礼节含义,所以,他们一瞬间愣住了,而不 是诉责张子桐礼节的不周。 身为下人的紫云最先谨慎地警醒,她觑了觑榻上妇人的表情,见她正由愣怔中清醒过来,脸上隐隐透露出不悦的神情,连忙把手搭在奇娅的肩上,稍稍施力,边悄声说道, “见夫人问好,要跪下磕头的,快……” 张子桐肩膀一抖,将紫云的手抖了下来,扭脸抬头,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一派天真地问道, “为什么要磕头?大年不是还没到吗?我们里只有在过大年的时候,小孩才会给长辈下跪磕头,因为那样长辈会给压岁钱!” 紫云一怔,正要解释给张子桐听,那妇人就在榻上发话了, “在这庄子上,磕头才是正经礼数!”用眼神逼视着张子桐,等着她屈服。 “为什么,我去别人家窜门的时候,他们和我们家一样。不需要磕头呢,我听人家说,动不动就要人下跪磕头的只有皇帝,那么,夫人是皇帝吗?”张子桐黑眸亮晶晶地看着妇人闻言而变色的脸,唇角微翘随即又隐没。 “小丫头不要乱说,我们夫人是女子,怎么可能是皇帝呢,只是奴仆向家主人下跪,这是规矩。普天之下皆如此。”王妈妈连忙站出来笑眯眯地说道。 张子桐歪头看了那婆子一眼,眼睛眨了两下,恍然大悟 “噢。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紫霞姐姐要给夫人磕头呢……可是,我不是你们庄子上的人啊,为什么,我也要磕头?” “……呃?”王妈妈一时哑然了抗战之铁血佣兵最新章节。 其实像张子桐这样的小平发百姓。虽然律法上没有明确规定,见了官吏贵族要下跪,但是他们那种天生的威仪和气势,常常会让普通百姓不由自主因畏惧和内心的自卑奴性而下跪。 别说是向官吏贵族下跪了,就是在普通的豪富大户人家面前,平民百姓下跪的也很常见。 所以。按照这个社会的常识来说,如果不是张顺福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个受现代平等自由教育薰陶了二十几年的张子桐,虽然身为自由之民。不是奴仆,但是向这明显是贵妇的人下跪,也算是正常的。 “现在不是,等会儿就是了。王妈妈把卖身契拿给她看,让她按手印……”妇人声音清冷蛮横地说道。 王妈妈听了。脸色闪过一抹怪异,她低声地向那妇人劝道。 “夫人,您先消消火,她还是个孩子,怕是不识字,拿给她她也看不懂啊,再说了,这卖身契得大人按手印才有用啊……” 妇人狠狠地瞪了张子桐一眼,然后眼神锐利地看向站在张子桐身后的紫云一眼,斥道, “我让你好好的给她说道说道,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一个一个都是些没用的人……” 张子桐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刚侧过脸去,紫云的头就出现在自已的低矮的视线里,边磕头边求饶道, “婢子办事不利,还请夫人息怒,饶了婢子吧!” 张子桐只看到紫云那深深低垂的小脸侧面,有明晃晃的水迹,那颗美人痣颤抖的让人心疼。 “哼!”妇人冷哼一声,任由紫云不停地在那磕头求饶,没几下,那雪白的额头就出现了红肿痕迹。 张子桐转首看向妇人,脸上的天真表情敛去,变得冷肃异常, “你们不用等我爹来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答案,我爹是不会把我卖了的。” “小姑娘,话别说的那么死,你可知道我们夫人出多少银子卖你,整整二百两,够你们一家人吃用十多年呢,远得先不说,就说近的,你那哥哥也十多岁了吧,再过上两三年可就该说亲娶媳妇了,有了这笔钱作底,什么样的漂亮媳妇娶不到,再说了,我们卖你,又不是让你受罪来了,是让你侍候我们小少爷的,小少爷那么看重你,肯定不会亏待你,将来等少爷长大了,有这些年的相伴情份,到时侯少爷如果还是如现在这般待你,姨娘的名份是少不了你的,到时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福贵,你呀,这是掉到福窝里了,不比你做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强。” 王妈妈的上下两张嘴皮子一吧拉,轻易地就将张子桐的人生给吧拉定了,其实,她这并不一定是信口雌黄,大户人家的丫头,哪个不盼着爬上主子的床,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啊,起码来之前在墨煊屋里,朝她尖酸地冷嘲热讽的那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应该打得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 “噗!哈哈哈……”张子桐越想越觉得可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不停磕头的紫云也不由的停下的动作,侧首看向站着还没有她跪着高的小姑娘,从她的角度,她看到了她唇角间明显的嘲弄,不由得怔立当场。 那夫人和王妈妈明显也觉察出了,张子桐这明显不是满怀喜悦的笑,都皱着眉头看向她。 “哎呀,笑死我了……”张子桐笑够了,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小姑娘,我刚才的话,并不是骗你。我们夫人是真愿意出这么多银子卖下你,决对不会亏待你的神之守卫。”王妈妈劝说道。 “夫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看在小黑的面子上,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我知道你打我的主意,是为了小黑着想,身为一个母亲,想把儿子想要的一切都送到他手里,这种爱子心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却恕我不能配合和接受。”张子桐粉嫩的小脸上一片冷寒冷漠,眼神冷静沉稳的不像个小孩子。让王妈妈和妇人吃惊不小。 “但是,您做这件事情之前,有没有问过小黑的意见,您这样问都不问,就向他的朋友下手。您认为您这是在爱他,还是在伤害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答应卖身为奴了,可以天天待在他身边哄他开心了,您认为到时候,他还会像如今这般待我吗?还会像如今这样开心吗?他待我与别人不同。就是因我和他是谈得来的朋友,而且就目前来看,还是唯一的。他身边不缺对他惟命是从,唯唯喏喏的奴仆侍婢,只缺可以平等相交的朋友,您要连他的这唯一一份难能可贵的友情也抹掉,让他只能过整天读书读书再读书。只能在这个园子打转转的孤单的童年时期,如果。您是这样打算的,那么,我无话可说,只能说请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再踏足这座庄子,也绝不再见墨煊,这样,您就可以放心了吧!”张子桐斩钉截铁地说道。 妇人脸上的震惊很明显,她又气又怒地看着张子桐,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离了你,难道我的煊儿还活不成吗?” “当然能活,没有谁离不开谁,不过,就是活得不开心点而已!”张子桐有恃无恐地说道。 张子桐想起了紫云在路上叮嘱她的那些话,虽然知道她的用意不是如此,但是这也提醒了张子桐,她现在唯一能拿出来与这妇人谈判的筹码就是墨煊待他的与众不同。 “荒谬之极!煊儿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平日里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夫人在张子桐那嘲弄的眼神下,愤懑地停了下来。 “那,夫人您现在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您过得开心吗?“张子桐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妇人猛地坐起身,抓起榻上小几上的茶碗,直接向张子桐掷去,张子桐一侧身子,那茶碗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夫人您且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王妈妈猛地扑到榻上,搂住气得浑身哆嗦,正在企图拿几上果盘掷张子桐的妇人,口中着急地劝慰道。 “来人,快来人啊,把这个臭丫头,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张子桐看着妇人那一身气派荡然无存的疯狂样子,往后退了几步,离罗汉床远远的,一是怕她再拿东西扔自已,一是准备夺门而出。 失算了,不知她哪句话刺激到了那夫人,又让她失去理智似地“发病”了。 在妇人高声喊完之后,张子桐听到了院里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张子桐心中一凌,一咬牙,猛地冲向房门,想要夺门而出,却和正掀帘走进来的一人,撞在了一起。 张子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一屁股蹲在地上,而对方却利落地倒了下去,引起一片惊呼。 “少爷!” 待张子桐站定,才看清来人正是黑煊,此刻他正气喘吁吁地被紫霞揽在怀里,一看到张子桐,就要挣扎着站起来,用虚弱的声音安抚张子桐道,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 张子桐来到墨煊的身边,看着他一付随时会倒地的样子,责怪道, “你才刚好,怎么就乱跑,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 第七十八章 气场强大的老嬷 观其行为作派,张子桐不由的想,“嬷嬷”这个行业,果然容易出极品…… ……………………… “母亲,一切都是孩儿的不是,您要打要罚儿子绝无怨言,还请母亲放过阿福!”刚才为张子桐准备的布垫子,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墨煊瘦弱的身体好似团在上面似地向那妇人磕头。 妇人见墨煊进了屋,本来立刻就要下榻,可是身体刚挪到榻边上,墨煊已在紫霞的扶持下,直接朝布垫上跪了下来,接着还没等她心疼地下榻扶起他,他就磕起了头,为张子桐求请。 看这个从来没有为谁求过情的儿子,竟然为了这个一直顶撞忤逆自已的野丫头磕头求情,怒火一时更炙,怒极反笑道, “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娘,以后不和这个粗鄙的野丫头再见面来往!“ 张子桐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妇人,她明知道墨煊有有多重视自已这个小友,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在往自已儿子心上捅刀子吗? 正好看到了她漆黑冰冷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笑碜人的很。 “母亲!”墨煊吃惊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向妇人,湿润的眸子里盛满了无声的肯求。 妇人漆黑的眸子微澜,她的声音像冬夜里的冰凌一样,透彻冰冷, “母亲知道你在意这个丫头,所以,想把她卖下来,给你当丫鬟,这样。你就能天天见到她了,可惜的是,人家不同意……煊儿,娘只有你了,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你还是少接触的好,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母亲,阿福她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她家就在这里……而且阿福是我的朋友,不是奴仆,您不能这么说她!”墨煊跪在布垫上直起身。挺瘦倔强地说道。 “逆子,你竟然为了这个野丫头而忤逆我吗?”妇人从榻上走了下来,指着墨煊说道,然后又凶狠地看向张子桐,冷冷一笑。 “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现在看来,是不能留下这个小蹄子了最后人类全文阅读。”然后她朝屋里的角落里静静站立的几个高壮的仆妇一摆手说道, “捆了,拖出去,杖毙了!” 那些进来待命的粗壮仆妇们。听到吩咐,立刻出来两人,一个按住了张子桐胡乱挥舞的小手。一个蹲下身子将胡乱踢踏的两条腿并起来,两人没费一点力气地将张子桐的手脚制住了,张子桐此刻是确确实实的感到权势地位的可怕了,她张口急呼道, “放手。我不是你们庄子里的奴仆,你们没有权利随意的对一个平民百姓动用私刑。你们这是罔顾律法,若是敢打我一下,小心我去衙门里告你们!” 那两个仆妇听到后,眼中闪过一抹惊疑,虽然没有立刻放开张子桐,但是捆绑的动作却停了下,看向妇人。 “母亲,您不能这么做!咳……”墨煊一着急,就连声咳了起来。 “哼,律法,在这庄子里,我就是律法,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出去,别让她站在这里碍了我的眼!”妇人满上挂着抹肆意的笑,声音尖利地说道。 “母亲,咳咳……孩儿求您……”墨煊从布垫上起身,颤微微地扯着妇人的袖子恳求道。 “煊儿,听话,你若是缺朋少伴,母亲过几天就再卖进来几个新鲜的丫鬟小厮来陪你解闷,保证每个人都比这野丫头强十倍百倍。”妇人温柔地边用手帕擦拭着墨煊急出来的汗和泪水,边说道。 “咳咳……母亲,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福!咳咳咳……”墨煊越急咳得越是厉害,病弱的身体摇摇摆摆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救命啊!杀人了!”张子桐见墨煊也保不住她了,便敞开了嗓子大吼大叫,希望福爹和大福哥能听见,赶来救她,虽然明知道他们即使来了,也有可能是白搭,还是忍不住地向最亲近的求救。 “扑通”墨煊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妇人的裙摆泣血哭求道, “母亲,你要是打杀阿福,就先杀了儿子吧!”说着就一阵气短急喘,眼看着就要翻白眼厥过去。 “少爷!少爷!“紫霞忙跪在墨煊身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哭喊道。 “给我堵住她的嘴!”妇人朝那些抓住张子桐的仆妇们吼道。 “都给我住手!”正在屋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轰响,一时间屋里的丫鬟婆子仆妇们都噤若寒蝉。 只有张子桐抓紧时间扑腾,从那两个健壮仆妇手中挣脱了出来,跑到紫霞身边帮忙把墨煊给扶起来,在经过那妇人身边上,张子桐从她眼中看到了敬畏。 “秦嬷嬷,您老怎么过来了!”王妈妈见那妇人仍旧怔立当场,便先知趣地迎了上去。 “啪!” “哎哟!” 张子桐闻声抬头向房门口看去,只见王妈妈正侧着身子捂着脸,吡呀裂嘴地呼痛,而她的身边挺直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神情严厉,气度不凡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形高瘦,颧骨突出,两片唇薄似刀片,法令纹似两条疤痕般深刻突出。 “嬷嬷,您为什么要打王妈妈?”妇人深吸了口气,紧绷了身体来到老妇人面前挺直了脊梁质问道。 “哼!我打她是因为,她没有照顾好主子,没有尽到作奴婢的本份,这个老厌物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母亲,要将她早早打发了,省得带坏了你,结果你母亲护着她,你小时侯也离不开她,才留下这个祸害到今日,你看看,你都被她教带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样子还像个书香门弟的大家闺秀吗?我教给你的那些礼仪矩规,都被抛到脑后去了吧……“老妇人边说着,边绕过王妈妈、妇人,来到了墨煊他们面前携美闯无限。 看着明显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墨煊,老妇人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说话,两条法令纹外张着,像似剑尖一样直射对方, “这一屋的大小厌物你想留着,就留着吧,我也懒得管了,你已经被他们弄成了这付乖戾的样子,我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墨煊这孩子,我可不想再交到你手里,任你糟蹋了。” “紫霞丫头,带上煊儿,跟我走!” “是!”紫霞没有迟疑地抱起墨煊站立在老妇人身后。 张子桐也立马跟着站到了一起,老妇人眼角余光扫到了张子桐的动作,轻轻扯了下唇角。 “站住,您要把煊儿带到哪里去!”妇人拦在了老妇人面前,一脸焦急地盯在墨煊身上。 “这段时间,墨煊就在我的紫英院里养病了,以后他的教养出我来监督,你想见他就来我紫英院吧,再把他扔在你给他按排的那一堆厌物里面,他迟早会发霉发臭的。”老妇人推开妇人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妇人紧跟上两步,却被老妇人一个眼神给盯在了当场,妇人不甘地拧着帕子,却不敢再张口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张子桐也跟在后面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又开口了, “嬷嬷,您想带走煊儿,我不拦着,但是这个丫头,必须留下!” 老妇人已走到了门口,丫鬟们打起了半截帘子,她停住脚,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扭头看向妇人,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 “你给我个可以留下这丫头的理由……唉,小紫,你现在都没这丫头明白……‘在这庄子里,我就是律法’呵,这么轻狂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就不怕因这句话引来祸事,你还怕人家手里的把柄不够多吗……” 老妇人的话,让年青妇人霎时苍白了脸,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子桐紧跟着紫霞,出了垂花门后,扭头回望这个雕梁画栋的院落,觉得那就像一个披着诱人外表的怪兽,一但被它吞下,就难以挣扎的出来。 走到一条岔道口,张子桐的脚步停了下来,这里她认识,左手边的路直通向游廊,通过游廊就可以到达前院客厅,福爹和大福哥他们就在那里,右手边的游廊直通向墨煊的院落,后面是通向那妇人的院落,前面,估计就是那老妇人的口中的紫英院了吧。 “丫头,别停下,继续跟我走……”老妇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地唤道。 “可是,我爹和哥哥……”张子桐迟疑着说道。 “我保他们没事,来,跟我走!”老妇人站定步子,朝张子桐招招手。 张子桐目光依依不舍地看向左手岔道,然后移着步子来到了老妇人面前,老妇人牵起她的手,又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老妇人的院落在这所庄园仿佛被遗单独角落一隅,张子桐乍一看到这座仆素的过份的院子,不由的感到很是意外。 她以为以这老妇人的身份,住处应该会更加的富丽堂皇,老妇人仿佛知道张子桐心里的想法似的,边牵着她的手走向正房,边说道, “对于一个没什么用处的老佣人来说,能住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不错了……“ 什么?!老佣人……老人家,您真幽默,有您这么能把主人训得连话都不敢说的佣人吗? ------------ 第七十九章 姜是老的辣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院子很轩朗敞阔,除了几棵曲线波圆的菩提树和挺拔的水彬外,没有其他矮小灌木。青砖铺就的路,平坦朴实,三四座房,烟灰的圆柱和窗棂,雪白的窗纸,一派清静。 如果院中再有一个铜鼎香炉和小型佛共塔,简直就是一个寺院。 张子桐疑惑地看了看那老嬷嬷,一脸的严肃,没一点和蔼慈祥的样子,与这院子很是不搭。 走到屋内,赵大夫已经等在了那里,紫霞一放下墨煊,他就上前去望闻问切了。 当然问的是紫霞,紫霞担忧地将墨煊昏迷的前近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大夫听后,摸着下颌的山羊胡叹息道, “唉,小少爷这是气急攻心,再加上体虚,这才昏了过去,老夫昨日还嘱咐过夫人养病期间不可再让小少爷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大喜大悲最是伤身……“ “赵大夫,那,我们家少爷,到底怎么样了啊?“ “没事,让他好好休息,吃几付药就好了。不过……算了,给你这小丫头讲也没用。“赵大夫虽说墨煊的病没事,但眉头始终不展洪荒玉兔。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坐在外面榻上的秦嬷嬷语气爽朗不满地对赵大夫说道。 赵大夫度步走到榻侧,在旁边坐下了,动作随意自然,不若在那妇人面前小心谨慎, “秦大姐,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说得是什么话,在您不过老生常谈,在那小丫头,说了也起不了作用。所以,我才不说。” 秦大姐?这称呼真是有够亲昵和随意。看来,两人之间的渊不浅,是青梅竹马?是亲戚朋友?还是往事不可追的旧情人?张子桐越想越是邪恶。 “……阿福……阿福……”墨煊在昏迷中不安地唤道。 张子桐立刻走上前去,抓住墨煊的手,应道, “小黑,别担心,在呢,我在呢!”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墨煊眼睫毛有些湿润地喃喃道。 “没事,我好着呢,关键时侯一个从天而降的活菩萨救了我。我一点伤都没受,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养病吧。”张子桐轻声安慰昏迷中仍旧愧疚不安的墨煊。 张子桐见墨煊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不停地滑动着,知道他仍旧不安的很,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让他彻底安心地昏睡过去。 张子桐抹了把额上的汗,轻吁了口气,心道,没想到这小子生病的时候这么磨人难缠。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平日里的小大人样都是装出来的? 紫霞见墨煊安静地睡了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就领着小丫出去煎药去了。 张子桐一抬头。见秦嬷嬷和赵大夫两人都盯着自已看,不由的低头打量了自已一下,看看自已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丫头。你过来!”秦嬷嬷见张子桐一头雾水的可爱模样,声音不像刚才训诉众人时那般来历,仔细听,还能听出来隐含在其中的一丝兴味和笑意。 张子桐走了过去,腰背挺直。微微垂首,视线来回扫着视线里的一双黑帮白底的男式靴子和一双棕榈色的绣花鞋。 “丫头。你为什么叫煊儿小黑啊?”秦嬷嬷一手曲肘在榻几上,一手平放在腿上,声音还算温和地问道。 “小黑说,你们来庄子上是避祸来的,要小心行藏,隐瞒身份,所以,我知道他的名字后怕说出来给他惹来麻烦,就叫小黑了……” “墨可不就是黑的吗,还沾了字边,取得不错。”赵大夫插嘴夸赞道。 “丫头识字?”秦嬷嬷接着问道。 “刚开始识,前些日子小黑送给我两本书,说闲暇时可以教我识字……我爹以前也跟私熟里的先生学着识过几个字……”张子桐斟酌着说道。 “你一个小女娃为什么想读书识字?”赵大夫拈着胡子问道。 “我娘说,多少识些字,懂些道理,长大了不容易吃亏。”张子桐的两个大拇指相互碰了碰说道。 “听说煊儿昨天是用了你提的一个土法子才把烧给退下去的,这个法子,你从哪儿听说的……”秦嬷嬷看了看张子桐的不停碰来碰去,绕来绕去的两根手指,又问道。 “这个……记不太清了,就是从大人们闲聊的话里无意间听到的。”张子桐在秦嬷嬷虽然不算严厉,但是颇有压力的注视下,有些心虚,抛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奇妙土方呢?”赵大夫看了一眼秦嬷嬷,又转回视线看向站在地上的张子桐,问道大官人。 张子桐摇了摇头,视线又往下压了压。喵的,这是在摸底审问呢。 “丫头,你不老实!”秦嬷嬷忽然声音沉了沉。 张子桐低着头,撇撇嘴,不答话。 “你若不说实话,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接近我们煊儿是有所企图,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不过,那时,你可要吃些苦头了。” 喵的,看来这一趟,她真是来错了,救了人,不但没有人感谢,还不断的遭受质疑和生命安全的威胁。 “既然你们怀疑我,恐怕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不如,咱们就这个问题推敲一下怎么样?”张子桐抬起了头,乌溜溜的眸子,因有些气愤,而亮晶晶的。 秦嬷嬷的眼中一道光芒一闪而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轻噢了一声,说道, “怎么个推敲法?你说来听听?” “凡事总有个动机目的,那咱们就先看看我有什么动机要接近小黑?首先我们家的情况,如果你们仔细打听一下,肯定很轻易的就能知道,我们家祖祖辈辈就住在这个村子里,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八交的农户,家庭成员简单。家世清白,亲朋好友往来的活动范围也就在这左村右邻,很少结识什么达官贵人,也很少卷入什么纷争,再说,我和墨煊之间来往,除了一开始看他可怜,主动跟他搭过了话,送了他点地里的农产,之后。我从来没有主动招惹纠缠过他,是他自已跑来找我玩的……” “可怜?“秦嬷嬷有些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是啊,当时。我见他眼巴巴的站在一边看村里的其他小孩玩,话也不会搭,就跟被人丢掉的小狗狗似的,可怜巴巴的,才主动跟他说话。掰了两个地里的棒子给他,他当时挺开心的样子,问以后还能不能来找我,我说行啊,之后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再看目的,下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你们不就是有点钱吗,我们家虽然没你们富。但是也吃得饱穿得暖,从小到大,没缺过什么,被爹娘宠大的,范得着巴着你们吗。说实在的,要不是这次紫霞姐姐说小黑病了。我还不想来这里呢,我们这些乡野丫头,在田地里自由自在惯了,谁爱来这束手束脚的鸟笼子似的地方,喘口气都不敢大声,动不动就要下磕,又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张子桐越说越气,最后那句话把整个庄子里的人都给捎上了。 “呵呵,小丫头气性不小啊!”赵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张子桐一听,就撇撇嘴不说了。 “呵呵,好了好了,算是我们的不是,怠慢了你这位贵客。”秦嬷嬷忽然笑着说道。 本来严肃的脸上,突然持满了笑容,事有反常,必有妖,张子桐一脸戒备地紧瞅着秦嬷嬷,怕她再朝她扔下炸弹来。 “丫头,看你刚才挺关心我们煊儿的,那刚才煊儿的娘想要卖下你放到煊儿院子里,这样,你们就能天天见面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同意呢,不妨告诉你,我们这里的月钱可是很高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月钱就等于工资,对于已经步入社会的上班族来说,张子桐有点心动,但是想想这里的卖身契那种可怕的约束力,张子桐又不得不强压下心里的波动。 “就算我不卖身为奴,我们也可以天天见面啊。” “丫头,以后,我不会再让煊儿到处乱跑了,眼看着他都八岁了也该收收性子,好好读书了无限打工。” 张子桐撇撇嘴,不在意地说道, “不见就不见,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嬷嬷瞅了张子桐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丫头,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想读书识字吗,到这里来给我们家煊儿当伴读怎么样,不但有夫子专门教习,每个月再给你一两银子的薪俸。” 张子桐吃惊地看向秦嬷嬷,眼中满是疑问,有这好事?但是心里也着实心动不已。 越大夫也吃惊地差点从榻上掉下来,他干咳一声说道, “秦大姐,她可是丫头啊……” 张子桐立刻又瞪向赵大夫,丫头怎么了,谁挡我财路我跟谁急。 “我眼睛还没瞎,当然知道她是个丫头,丫头,怎么样,来不来?“ “我只是来当伴读,不签卖身契?不做其他的活?”张子桐确认道。 “嗯,算是雇佣的,你若怕到时不负给你钱也可以先立个契,至于其他的吗,我只要求你哄得煊儿开心些,端茶送水,自有庄子上其他丫鬟做。”秦嬷嬷倒也干脆。 “那时间上的要求呢?”工资待遇工作内容清楚了,接下来就该问工作时间了。 “当然是时刻陪伴在左右最好,要是想住在这里,也可以给人安排房间。” 张子桐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住在这里大可不必,估计我也住不习惯,而且我也不能天天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要不,我每隔两天来一次行吗?” 张子桐在心里分割着安排着自已的时间,每隔三天要去县上寺里一天,每天还要跟着福妈学习女红,这些还得抽出时间来练习,这样下来,跟前世上学差不多了,时间满满当当的。 “可以。不过薪俸要减半噢。“ “好吧!“张子桐肉疼地说道。 ……………… 谈好了条件,知道墨煊只要吃药慢慢调养就没事了,也就没有等墨煊清醒,就和福爹他们汇合,回家去了。 其后,赵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地向秦嬷嬷问道, “秦大姐,你为什么要让这个丫头来当小少爷的伴读呢,庄子上不是没有聪明伶俐的孩子……” 秦嬷嬷目光慈祥地看向沉睡着的墨煊,叹息道。 “这丫头有一句话说对了,煊儿身边不缺对他唯命事从的奴仆,他需要的是一个良朋好伴。可以和他以平等的身份,相互交心的朋友,所谓良师益友难得,一开始我也以为煊儿只是因为身边缺少个伴,所以才拿这丫头凑合的。今日一见,这丫头道是个不错的,胆大机灵,细心体贴,难得的是还有着一股子刚正不阿,威武不屈的劲……“ “确实挺大胆的。连夫人也敢顶撞,还敢跟大姐您谈条件……” “她有什么不敢的,用她的话来讲。她又不是咱们庄子上的奴仆,也不稀罕巴着咱们,这就是所谓的无欲则刚,没想到今儿个在一个小丫头身上看到了……天真是天真了些,事理道是明白的很……” 赵大夫沉默着听着。 “现在这个庄子上超级兑换系统。就缺明白事理的人,只有明白了事理。才能好好的驾御和利用权力,来达到自已的目的,而不是被权利蒙蔽双眼,牵着鼻子走。 小紫毁就毁在这上头了,从小她就事事顺心,奴仆们不敢违逆她,大人们又都宠着她,认为她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利益纠葛,不遇上违她心意的事还好,遇上了,她就转不过弯来,照着性子来,所以,才会吃了那么多的亏,又因煊儿的事的打击,差点魔怔了,这一切造就了她如今骄横乖戾的样子。 那些奴仆只知道阿谀奉承着煊儿,再加上煊儿的性子有些软绵,又有些跟他娘学来的悲春伤秋的文人脾气,整天混在这帮子厌物里面,耳濡目染,能养成什么好性子,早晚都得成个纨绔子,虽然我能够在旁边看着他,但必竟年岁上差隔着些,不如那些同龄的伴给他的影响力大。“ “照秦大姐这么一说,那丫头对小少爷来说,岂不是很重要,那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控制在手里比较好啊。”赵大夫立刻说道。 秦嬷嬷看了赵大夫一眼,叹息道, “看看,这就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通病,你和小紫想到一块去了,想要什么东西就直接伸手拿,拿不到就来硬的抢,任何事情都应该按照你们所想的那样进行才行,你们生活在其中不觉什么,其实这种想法,是很要不得的,特别是在你还没有掌握足够强大的权力的时候,这种想法会让你处处碰壁,最后自已毁了自已。 你不如换个角度想,我们需要的只是她的一份明理通透,一片赤诚,如果可以通过这种简单的付钱方式解决,何苦费那么大的劲,要撑控她呢,况且,这种需要也只是这段时间内的,煊儿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到时侯这丫头能给她的影响就小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个不安份的,留在身边岂不成了鸡肋,反道这样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被大姐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 “你啊,平日里只知道鼓捣你那些草药,所以,才没有你哥他们有出息……”秦嬷嬷像训孩子一样毫不客气地训赵大夫。 赵大夫老脸微红,强辩道, “我喜欢侍弄草药……” “这也没什么不好,远离事非,命才能长久些!也亏了这样,你们家才能保得住你这一脉没有绝……” ………………………… 一家人隔了将近一天夜才相聚,那份喜悦自不必说,特别是张子桐,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问过福爹和大福哥,他们道是好吃好喝好睡地被照顾的体贴又周到,只有自已又是被骂,又是被打,还险些被杀掉。那种留下恐怖回忆的地方,真不想再踏足。 猛然又想起已答应做墨煊伴读,不由的有些后悔。当时一听到有薪俸拿,她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虽说当时条件谈得很清楚,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到时候做什么,还不是像这次一样,受控于他们。 临近中午,一家团聚后,整了一桌菜围坐在一起吃饭, “啥?你要到那户人家去给那个小少爷做伴读?” “嗯。隔两天去一次,一个月去十天,每个月有五吊钱。” “咋给这么多钱?他爹。这伴读是做什么活计的。”福妈疑云重重地问道。 福爹看了张子桐一眼,也是满眼的疑虑,他说道, “伴读一般是大户人家找得陪主家的小少爷一起读书识字人,一般都是从家生子里找。或是从外面卖聪明伶俐的小童,从来没听说过跟长短工似的雇佣啊,并且,阿福还是个女孩子……“ 福爹说到这里,触电般地想起了似的,猛地从板凳上站起神鬼仙佛妖魔道全文阅读。“砰”的一声,凳子倒在地方,福爹着急担忧地问道。 “阿福,他们有没有趁我们不在时候,让你按什么手印啊?” “没有啊!他们说可以立契,但是我想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他们敢赖我的工钱,我就去他们庄子上去闹。看他们还敢不敢。” 张子桐怕他们在契约中做什么语言陷井,她现在繁体字还认不全,别到时候按了手印,被人家给坑了,所以,就没有立契。 “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福爹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那认真沉重的表情,让张子桐不由得仔细想了想,仍然是没有。 “爹,我真的没按什么手印,再说了,我这小孩子按的手印也不管用啊,我还没成年,没有……“张子桐想说没有发言权,但是这话太超前,还是给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说得也对,看我糊涂的。”福爹拍了拍头,又将板凳扶起来坐下了。 “爹这是关心则乱!“张子桐心里甜丝丝地说道。 “那这伴读咱们还去不去做啊,阿福毕竟是个女孩子,独身往人家家里跑,传出去村里人咋说她啊,他爹,要不,你等会儿再去那庄子上一趟,把这事给推了吧。” 福爹看向张子桐,张子桐也有些犹豫,即使到了这时侯,心里的悔意,还是丝丝缕缕地索绕在心头,可是即然已经答应了,起码在他们没有违反约定之前,自已应该好好履行约定一段时间,否则说不过去。而且,她是真舍不得那五吊钱,现在她全部的财产就只有上次交租时福爹给她的五个铜板。 大大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啊。 “娘,说是伴读也只是个由头,其实就是让我陪那个小少爷玩,哄他开心,那个小少爷这几天病了,心情非常不好,饭和药都不好好吃,人都瘦了一圈了,我想着,我受伤那会儿人家送礼来探望,这会儿咱们也该礼尚往来去探望一下人家,可是咱家送礼估计人家也看不上,倒不如好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让他开心些,按照吃药吃饭,身体他好得快些,这不比送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礼物强多了吗。” “嗯,这样一说,也在理,要不,那钱咱们就不要了吧……” “噗!咳咳咳……”福妈话一落,张子桐就喷饭了。 喵的,我就是冲着钱去了,没钱没去啊。谁的强心脏都不是白给的。 “娘,本来,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怕麻烦咱,心里过意不去,执意要给,本来还打算给一两银子呢,我好推歹推,才减下去一半的钱,若是再不收,人家会难为情的,而且,他们家也不在意这些小钱……”张子桐见福妈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便不再胡绉下去了,埋头吃饭。 “他爹……“福妈看向福爹。 福爹端着碗,看了一眼头都要埋进碗里去的张子桐,淡淡地说道, “先吃饭吧,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听福爹这还没有决定下来的语气,张子桐的动作一顿,从碗里抬起头,瞄了福爹一眼,福爹看见了,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 “快吃饭吧,别忘了,你的病也才刚好……”说着,趁着福妈没注意的时候朝张子桐挤了挤眼睛。 “噢!”张子桐低下头,欢快地继续扒饭。 ------------ 第八十章 过明路! 你不守约,不好,不好!…… ……………………… “哆哆!”福爹勒了缰绳,停下牛车,然后将牛车赶到金鸡寺山门前的栓桩上,将缰绳系好了,然后弯腰探进车厢里,从团成一团的棉被中,将张子桐扒拉出来。 “阿福,醒醒,到了。” “妹妹,妹妹,醒醒。”大福哥也跳下车辕,站在另一侧,摇晃张子桐。 “嗯……到了吗?”张子桐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眼睛从车厢里坐起身,声音憨懒软糯地问道。 “呵呵,到了魔仙劫!”福爹将张子桐从车厢扶起来,举高抱在怀里。 “啊!哈哈哈……“张子桐一惊,然后就咯咯咯地笑着起来,攀着福爹的肩膀,搂着福爹的脖子,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穿透清晨未散尽的雾霭,飘进一辆刚刚与他们错身而过的蓝绸马车中。 “嗯?”马车中的的听到笑声,疑惑地挑起车帘,视线向后看向,待看到雾霭中那抹沾露粉荷般的笑容时,视线一凝,仔细打量了片刻,才恍然道, “噢,原来是她啊,呵,真是有缘……”车帘旁喷出一团白雾,与初冬的雾霭,一起慢慢弥散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 踏上寺院的正殿前的台阶时,张子桐的情情就像旷了一天课的学生,隔天站在教室门口时那样紧张还有些心虚和不安。 “怎么了?”福爹察觉到了张子桐的紧张,问道。 “没,没什么,我在想,如果师父们因为咱们前天没来,不给药了怎么办啊?”张子桐抬头表情天真地看向福爹,担忧地问道。 福爹低头看向张子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他蹲下身,摸着张子桐的头,斟酌着说道, “阿福,你告诉爹爹,唯心大师除了给你药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既使再纯朴老实的人,次数多了,也知道指名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取药这事。不太正常,不是一句与佛有缘就可以解释的过去的。 张子桐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装做不想说,但是又忍不住向父母报怨的样子,不太高兴地撇撇嘴说道, “那个大和尚说我根骨奇佳,要教我练武。说如果跟着他练武,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还吓唬我说,如果我不练武,就活不过十岁,还让我出家当和尚。我才不想当和尚哩,要不是,他们这里的药。二姐吃了真管用,我才不愿意到这里来呢。” 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小,从家到县上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家里的人不可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单独往返,也就是说在未来四五年内。都得福爹或大福哥陪着她到县上来,时间长了。家里人心理肯定会起疑心,倒不如现在就过了明路。 她知道,她这样一说,福爹关心她,肯定会去大和尚,也许能问出个头绪来,就算问不出个头绪,大和尚肯定也会给福爹一个合理的理由和解释,到时侯福爹福妈放心,她也可以往来的明正言顺一些。 福爹听后,一脸震惊地看向张子桐, “阿福,唯心大师真的这样说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爹爹呢?”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不告诉爹爹是因为,那个大和尚说的话,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也不打算照做……哼,我才不想当和尚,不想吃素馒头呢。”张子桐嘟着嘴,说起素馒头一脸的嫌恶。 福爹捏捏张子桐的鼓起的小脸,心里释然了,将张子桐不告诉他的理由归结为小孩子使性子, “阿福,这是大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可以瞒着爹爹知道吗?” “……不当和尚,不吃素馒头……”张子桐扭过头,气哼哼地咕哝着,不理福爹。 戒律堂前的空地上一片呼喝之声,初冬时节,那些成排站立的和尚们却穿着单衣,头顶热气蒸腾地在练武。 每一拳,每一腿,都夹杂着呼啸之声,招式威猛,呼喝声有力,周围的冷空气都沸腾了起来。 张子桐双眼发亮。这可是少林武术啊,原汁原味的大唐西宁王。 在最后一排,最边末的角落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清润和煦朗的眉目此时一片英武硬朗,身影矫捷,出拳如风,如拔出鞘的利剑一般,晃人眼球。 在他侧身面向张子桐这边时,张子桐冲他笑了笑,结果明心小和尚却视而不见似的,直接掠过他们,视线追逐着拳腿而动。 张子桐一怔,然后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穿过练武方阵,在戒律堂的正中,看到了盘腿打坐的唯心和尚。 张子桐的视线刚落到他的身后,大和尚就若有所感地睁开了。 “哈!“被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神一扫,本就心虚的张子桐嗖得一声躲到了福爹的身后。 唯心和尚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向福爹行礼之后,不待福爹开口说话,就转了个身,来到福爹身后,目光湛湛地盯着张子桐,说道, “你失约了,不好,不好!”语气虽然没有强烈的指责意味,但是张子桐还是放开了福爹的衣袖,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大和尚的和煦而严正的视线,说了声, “对不起!”然后又垂下了头。 “大师,那天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们才没来及过来的……”福爹见张子桐垂首道歉,却不开口解释,以为她是害怕了,所以连忙替她解释道。 “失约了,就是失约了,解释了,还是失约了。”唯心和尚虽然话语挺客气,但是态度很却强硬,不接受解释。 “大师,其实那天……” “爹!”张子桐拉拉福爹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和尚很耿,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才直接道歉而没有开口解释。 错在自已,道歉是应该的。 “大师,能借一步说话吗?”福爹看了张子桐一眼,思索了一下,向唯心和尚说道。 “请跟我来!”唯心领着福爹向内堂而去,张子桐知道福爹肯定是询问大和尚她刚才在路上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她也想跟去听听,看看大和尚会说出什么样的理由,让福爹答应她继续来往于寺院内。 “大福,你领着阿福,去外面玩会儿。”福爹却朝张子桐摆了摆手。不让她跟。 “哎!”大福哥痛痛快快地应了,在张子桐始料未及下,拉着她就往外跑。 张子桐被拉的踉踉跄跄的。她不想离开,她还想等会儿去偷听一下呢, “哥,你放手,你要拉我去哪儿呢?” “去大殿!”大福哥兴奋地说道。 张子桐回头看看离得越来越远的戒律堂。跺了跺脚,无奈地跟着大福哥来到大殿。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香客很少,大殿里很安静肃穆。 大福哥拉着张子桐,直接奔到十八罗汉雕像石壁前才停下来。 张子桐看着那隐在昏暗光线中的雕像,再看看大福哥很快地沉浸其中的如痴如醉的表情。就知道大福哥为什么来这儿了。 “哥,你是喜欢这里的石像呢,还是喜欢那鬼斧神工。出神入化的雕工呢?” “我想照着这像学雕工前进吧秀英。”大福哥眼睛不离地盯着石壁说道。 “想学雕工的话,我们可以问一下寺里师父,这石像由哪个工匠雕琢的,然后,我们直接去拜师。不行吗?”张子桐说道。 大福哥听了后,摇头叹息道。 “爹说,手艺活不如同别的活计,讲究一脉相承,敝帚自珍,我去拜师,人家估计也不会收我,道不如我自已学着领会琢磨。” “那,你只在这里看着,就能琢磨出什么来了吗?不如,你拿着刻刀和木料,边看边做边学,那样领悟的才比较快。”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大福哥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 ……………… “大师,上次多谢您为小女治病,这些绣品和素馒头都是孩子他娘,为了感谢佛祖的慈悲为怀而敬献的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福爹将包着绣品的小包袱,以及装着素馒头的小蓝子放到了唯心大师面前,满面感谢地说道。 “施主客气了。”唯心合十行礼道。 “是这样的,大师,往后天气越来越冷了,阿福年纪还小,您看以后能不能由我代替阿福也替二福来拿药?”福爹忐忑不安地说道。 “不行!”唯心拒绝的很干脆。 “为啥不行,大师,难道换一个人拿药,这药还不灵了吗?”福爹固执地说道。 唯心和尚看了福爹一眼,低眉敛目地思索了下说道, “这是为她好!“ 福爹一听,浑身一震,颤抖着说道, “难,难道,咱上阿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阿福不学武,真得活不过十岁吗?“ 大和尚眼底精光一闪,配合地点头, “嗯!“ “可是阿福是女孩子啊,怎么能剃当和尚呢?” 大和尚眼睛向上一撩,随即又合上,高深莫测地说道, “可以做个记名弟子。不用剃头,不用穿僧衣,不用吃素。” “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 “那阿福就拜托你了大师!”福爹站起,向唯心和尚重重地施了一礼说道。 “嗯!” ……………… “爹,你同意我往后经常来寺院了?!”张子桐并不感到意外,就算那不学武,活不过十岁的话是假的,只要是对她身体有帮助,福爹他都会同意的。 “嗯!” “爹你有问大师为什么非要我来寺院吗?” “阿福,大师都是为你好,他不要你真的出家,只要做个记名弟子,也不用剃头穿僧衣吃素,这不挺好的吗,习武还能强身。”福爹怕张子桐不同意,好声好气地给她说道。 张子桐听后,无语了,指望憨厚的福爹给套出点情报什么的……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那个大和尚果然是狡猾狡猾滴…… ------------ 第八十一章 俗心坚定! 任你舌灿莲花,无奈我俗心坚定!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大和尚,你都对我爹说了什么?“ 唯心和尚觑了张子桐一眼,说道, “叫师父,你爹同意的芳意浓。” 张子桐一脸被噎住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师父,然后就瞅着唯心要真相。 “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张子桐不信邪地又问道, “以前就不提了,你看,现在,我都喊你师父了,你是不是该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了?” “原因已经说过了,你不信,多说无用。”唯心老神在在地说道。 “你那又是梦,又是卦的,说出去谁信啊!”张子桐气恼地说道。 唯心和尚抬眼,目光平和深遂地看向张子桐,说道, “你不相我,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多说无益。” 张子桐闻言瞳孔一阵收缩,紧抿着嘴唇,没有答话,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是的,从第一次见这个大和尚,他就以一利打量探究的视线看着自已,让心里有鬼的张子桐,不得不对他产生戒备。 张子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于原因,而是关心以后的怎么相处。 “我以后一定要每隔三天来一次吗?换个时间行不行?万一再像上次那样,我们家有急事来不了怎么办?反正你只是想要知道我的状况罢了,几天来一次没什么区别吧。“ 唯心和尚对着张子桐微微笑了笑,赞尚地说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真是慧根深厚,真的不考虑归依佛门吗?” “哼。难道出个聪明的人都要出家当和尚吗?那样的话,以后恐怕除了寺庙进里的和尚,天下间皆是俗人了吧。” “我是为你好,聪明之人,喜欢招惹事非,红尘俗事缠身,难以得到解脱。不如入我佛门,四大皆空,不坠苦海。”唯心一脸肃穆地劝人向佛道。 “无奈我俗心坚定,你还是别白费劲了。向别人发扬你的佛法吧。”张子桐翻着白眼说道。 “唉!一切都是缘法啊!”唯心和尚不像是放弃。有点像感叹。 张子桐怕他再接着向自已推荐他的佛祖,张子桐连忙转换话题道, “对了。大……师父,”大和尚三个字,被唯心平静的目光一扫,就中途变幻成了师父,“你上次教给我的那个吐呐动作。是不是不对啊,我照着做后,身上不但没舒,还整天腰酸腿痛的。 “你躺下!”唯心淡淡地说道。 “啊?”张子桐还在唱念坐打俱佳地捶胳膊敲腿,大和尚这一出声,把刀子给弄懵了“躺下干什么吗?“ “摆姿势!“ 噗。张子桐听到后,在心里喷了,心说如果亏得自已是个三观正的好青年。若是碰到个无下限的,一听这一句话准得弄歧义。 “噢!“张子桐找了两个蒲团拼在一起,在上面躺了下来,然后按照自已的理解,摆成了这几天睡觉常摆的姿势。 “嗯。大体上没错,精确细微之处还需要调整一下。身体要再侧过来一些……“ “右手再靠近脸一些……“ “左手要伸直蛋王。最好绷一点……“ “然后,就是呼吸,要尽量深呼吸,吐尽时要吐尽,生命在乎一呼一吸之间,吸是新生,吐是排旧……” “吸……呼……” “吸……呼……” 躺在蒲团上的张子桐,纠正的姿势,轻轻闭上眼睛,感觉一呼一吸的变化,在院外呼喝声连连的情况下,竟然进入了一种混沌迷蒙的状态。身体有些飘飘然,仿佛随着呼出的空气而升上了空中,成了大气云雾中的一朵云雾。 身边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只余自已的那不算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在回荡在耳边。 ……………… 福爹将张子桐和沉迷于石像雕功的大福哥留在了寺里,推说自已有事,下了山,徒步走到石峰县衙内,说是要找县老爷的幕僚李怀仁,通报后,便被领进了签押房内。 正对门的县太爷的案桌上没有人,旁边的三张案桌上,有三人正在伏案工作。 第一个桌案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多岁,枯瘦精干的中年男子,面色有些发黄,颌睛蓄有长长的黑须,穿着件藏青色的对襟长褙子,头戴东坡帽。此人是县里的刘主簿,除了县老爷和县丞外,他也算是第三个编内人员了。乃大启王朝的地方九品芝麻官是也。 他身后的书案上是个三十多岁,身体稍微有些矮圆的胖子,身上穿着明蓝色的提花缎长袍,头上戴着品蓝色的方巾,肉*缝似的小眼睛里时不时的精芒一闪,外表讨喜,内心狡猾。 此人乃县太爷夹囊里的正牌师爷阮师爷,专门替县太爷出谋划策的家伙。 最后书案上,却是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他就是福爹要找的人,李怀仁。 福爹的到来,刘主簿和阮师爷只是扫了一眼,便没去注意。 来到李怀仁桌案前时,只见他刚搁下笔,抬头看见福爹连忙笑着起身打招呼, “张二叔,快请坐。”然后虚引着福爹往签押房的小花厅走去。 说是小花厅,其余也只是用一个屏风围起来的一个小空间而已,是供平时他们办公累时歇息饮茶用的,里面放了一张圆桌几把坐椅。 福爹看了眼正伏案处理公务中的那两人,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说话, “我现在来,是不是打扰到你办公了?” “没有,活是一年到头都干不完的,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事,该休息的时候照样休息”李怀仁摆摆手,爽朗洒脱地说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等到晚上去你家找你去了。”福爹印像中李大哥家的老二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即使是在衙里公干了,应该也是那付吊尔郎当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他埋首于满是案宗的书案上辛勤办公的样子。 李怀仁笑了笑,然后倒了茶递给福爹,开口问道, “张二叔这次是办事从这里路过呢?还是专门有事找我啊?” 福爹饮了口茶,然后将茶碗双手捧着,放到桌上,看向李怀仁说道。 “怀仁,叔,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过个事,是有关山脚下……”福爹说到这里,看到李怀仁对他悄悄摆了摆手,便不再说下去了,然后接着李怀仁就站起身重生千年后。领着福爹打开旁边的小侧门出来了。 签押房的旁边是一个小院里,院型狭长,有两三间厢房,是供他们这些幕僚休息用的。院里种植了两棵枣树,树叶此时已快掉光。 来到院中,李怀仁声音虽然没有刻意的压低。但是音色却沉了几份, “张二叔怎么想起来问那庄子里的事情了?” 福爹将张子桐将要去那庄子里给那小少爷做伴读的事,给李怀仁说了。李怀仁听了后,神情怪异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鼻子,垂眸低喃道, “没想到阿福妹妹竟有这等好本事。被那家人看上……” “怀仁,你告诉二叔。那户人家来路正不正?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搬到咱们这里来的?”以前都是含含糊糊地听人说的,现在事关阿福,他得打听清楚了,可别把阿福给送到火坑里去。 “阿福妹妹,可是愿意去?”李怀仁却是问起了张子桐的意愿。 “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人家说点好话,拿点点心糖果哄哄她,她就什么都答应人家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唉……”福爹叹息道。 李怀仁挑起半边修长的眉毛,心中想起她和自家三弟针锋相对时的样子,可不像是用糖果就能哄得住的,然后抬眸看了福爹哀愁的表情一样,沉思了会说道, “张二叔,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只能告诉你那户人家来路正得很,而且身份还很贵重,现阶段阿福妹妹去那里,对她有利而无害。” “身份贵重?难道是京里……” 李怀仁只对福爹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猜测是对是错。 福爹听后放心了下来,如果那户人家真是他想的那样,别说当伴读了,就连当丫头,估计人家都得嫌福丫头粗笨,去了,估计真就像她说的那样,陪那个小少爷说说话,解解闷,哄他开心而已。 福爹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又同李怀仁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李怀仁送福爹出衙门口时,正好碰到了一位从外往里走的身穿华丽衣袍的小少年,李怀仁面带笑容地向那位小少年从容行礼问好。 闻得这小少爷乃是县老爷的大少爷,福爹也连忙弯腰行礼。 那小少年的桃花眼在福爹身上溜了圈,向李怀仁问道, “李哥,这位是你家亲戚?” “是邻村的张二叔,今天来县城办点事,顺道替我爹捎些话给我……” “邻村?是山前张村……”小少年很感兴趣地歪头说道。 李怀仁对于小少年的追问,眼中错愕闪过,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是的……” 小少年又打量了一下福爹然后,才对他们两人挥挥手说道, “嗯,行,你们去吧!” 等那小少年迤迤然走远了,李怀仁悄声问福爹道, “张二叔,你认识我们县令家的大少爷?” 福爹一头雾水地摇摇头,李怀仁送走了福爹,重新回到签押房内,坐在书案后,竖肘支头,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眼皮半垂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 第八十二章 挣钱要趁早!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话说当日墨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守在自已床边的是自已的贴身大丫鬟紫霞,而不是张子桐,再想想昏迷前所发生的事,他的脸立刻变得苍白,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拉着紫霞就问道, “阿福呢?阿福哪去了?是不是被母亲给……” 看着墨煊的有脸上,一付伤心欲绝的样子,紫霞忙说道, “少爷,你先别急,张小姐她没事,已经回家去了……“ 墨煊却是不信,当时母亲已经让人将阿福捆了起来,往外带,而自已偏偏又在那个时候没用的昏了过去,他推开紫霞就要下床, “我不信,阿福一定是出事了,你不用瞒着我……” “少年,大冷的天儿,您才刚好,可不能随便下床,再见着风可怎么办啊?”紫霞跪在床前,抱着挣扎着要下床的墨煊恳求道。 “走开!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都是因为我,她是听说我病了才来的,而我却……”墨煊满腔愧疚的恨不得大哭一场。 “少爷,婢子没有骗您,张小姐真的没事,是秦嬷嬷她老人家将张小姐救了下来。” “是嬷嬷?”墨煊听到秦嬷嬷,脑中浮现中一双严肃的脸孔,锐利的视线,让他的头脑顿时冷却了下来。 要说在这个园子里有谁能令母亲忌惮的话,就只有嬷嬷了,如果是嬷嬷的话,应该能从母亲手上,救下阿福吧。 “替我更衣,我这就去见嬷嬷!”即使是这样,还是当面问过嬷嬷他才能安心。 “噗!”紫霞闻言一笑。 墨煊的脸一沉。不悦地催促道, “你笑什么?快些啊!” “少爷莫非是烧糊涂了,这里就是嬷嬷所在的紫英院啊……” “啊?噢……”墨煊这才注意到,他现在不在自已怕卧房里,而现在的环境,他也很熟悉,正是紫英院的正房。 “那嬷嬷呢?”墨煊的视线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寻找秦嬷嬷的影子。 “看来,不让嬷嬷亲口说出来,少爷是不会信的了。那,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请秦嬷嬷过来。”紫霞将墨煊又推回了床铺上。 “不用请了。我老婆子这不就过来了吗……”房门被打开,秦嬷嬷精神矍铄地走了进来。 墨煊蹭地从床上站起身,跑到秦嬷嬷面前,抬着小脸,一脸苍白着急地问道。 “嬷嬷,是您救下了阿福吗?“ “嗯!怎么穿着中衣就下床了,快回床上去躺着!“秦嬷嬷随口应道,她弯下腰来,伸手摸摸墨煊的小脸,手下一片冰凉。她眉头一急,拉着他的手,就将他领到了床前交给紫霞大官人最新章节。 “紫霞丫头,看好他,别让他随便下床,反复感染风寒可是容易落下病根的。“ “是!“紫霞恭身应道。 “嬷嬷……“墨煊呆呆地用视线紫盯着秦嬷嬷,任紫霞抱他上床安置。他还有许多事要问。 “你先上床!我知道你关心那个丫头,你放心。她没事,已经活蹦乱跳的回家去了。” 墨煊在秦嬷嬷的视线紧迫之下,乖乖地盖上被上,躺下,偏着头看向嬷嬷,问道, “那,阿福有没有受伤?” “怎么?你连嬷嬷都不相信吗?嬷嬷说她活蹦乱跳,那就保管她是全须全尾的,绝没有一点磕到碰到。”秦嬷嬷斩钉截铁的语气,端正严肃的表情,让人不由得不信服她。 “那就好,那就好……唉……”墨煊听后,先是差点庆幸的流眼泪,随后又怅然失落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我不是告诉你小丫头好好的吗?” “嬷嬷……阿福没事,我很高兴,只是,母亲如此对她,她估计心中很是气恼,以后怕是不会再来看我了……”墨煊眼睛湿润地说道。 “噢,那个丫头,就对你那么重要?”秦嬷嬷挑了下眉梢,严厉的眉眼之中,露出些许戏谑神色。 “……阿福,她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我,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墨煊咬咬唇说道。 “只是朋友?” 墨煊疑惑不解地看向秦嬷嬷,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忽然脑中浮现出自已那次一时情急用手捂住了阿福的口鼻的那一幕,还有自已从病中醒来,两人手握着手,阿福额头抵在自已肩膀上熟睡的那一幕,不由的脸上有些发烧。 一恍然对上秦嬷嬷那双锐利明亮中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眼神游移着,嘴里吞吐道, “……就只是朋友……”。 “那嬷嬷把那丫头弄进庄子来跟你作伴好不好?” “不,不用,嬷嬷,阿福不喜欢这里,您不要勉强她!”墨煊连忙开口阻止道。 “啊呀,那怎么办?我已经和那丫头说好了,让她来给你当伴读的……”秦嬷嬷故作惊讶地说道。 墨煊听后差点又掀被跳下床,他急忙问道, “嬷嬷您是怎么跟她说的,可有强迫她……这下惨了,她一定会恨死我了,连朋友都没得作了……“ “那丫头明确地告诉你她讨厌这里?“秦嬷嬷眼神像火苗一般轻轻一跳,问道。 墨煊点头,缓缓说道, “她嫌庄子里规矩大,拿人不当人看,一点自由都没有……” “噢,可是,是她亲口答应我进来给你当伴读的……别急,我没有迫她,而且只是伴读,不是奴仆,没有签卖身契。” “真的?!”墨煊的黑眸瞬间被点亮,喜悦之情洋溢于表。 “当然是真的,你大后天就能看到人了,她隔两天来一次,算我们雇用了她,每个月给她五吊钱。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丫头估计就是冲着钱才答应了,真个小财迷盛唐风月全文阅读。“秦嬷嬷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五吊线,那么少?!嬷嬷你怎么不多给些,也许阿福就愿意天天来庄园了……呃……”刚刚还一脸喜悦之情的墨煊,不由的有些报怨起来,当话冲口而出后,对上嬷嬷那促狭的神情,不由脸色又红了几分。 之后,墨煊很配合地吃饭喝药睡觉,就是盼着病赶快好起来,可以和阿福一起听先生授课。 只要一想到从今以后,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已读书写字,不再孤孤单单的,墨煊就会喜不自禁地笑起来。 紫霞看到墨煊这个样子,又是喜又是忧。喜自不必说,忧,唉,但愿是她想多了吧,少爷这会儿年纪还小,对张小姐,也许不是她所想的那种感情。 ……………… 这天,张子桐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家里就来两位稀客,或者说恶客更适合一些,张子桐对拥有相似的狭长的丹凤眼的大小两只家伙都不感冒。 但是福爹福妈却对来人欢迎至极, “怀仁和小三,你们怎么过来了?”福妈亲切地接着李怀仁手,在坐堂的椅子上坐下了,还拿出自家卤的花生和晒制的地瓜干来招待他们。 “二叔的花生我可是有一阵子没吃了,哪次在酒楼里吃酒,总是想起二叔的卤的花生,他们都没二叔弄得味地道。”李怀仁不客气地捏起花生粒向嘴里丢去。 “你要是喜欢等会就带走一些去吃,家里还有很多。”福爹听到夸将,眉开眼笑地说道。 “那我可真不客气了,吃够了,我再兜一下子回去。“ “哼!也不怕撑着。”那花生自已也爱吃,起了护食之心的张子桐不由得出声揶揄道。 “阿福,不许这些跟你怀仁哥哥说话,你喜欢吃,叫你爹随时给你弄,别小家子气……”福爹拍拍张子桐的头,瞪了她一眼说道。 李怀仁听见了,只朝张子桐笑笑,继续慢条斯理地边同福爹说话,边往嘴里不停地丢花生。 道是李三孬,本来只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听大人说话,或是朝她瞪眼睛,此时看到张子桐那护食似的表情,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下手抓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去,边嚼咀还边冲张子桐送去接连不断的挑衅的眼神。 张子桐想扑过去抓花他那张得意张狂的脸,但是此刻被福妈搂在怀里,只能撇撇嘴说道, “哼,幼稚!” 张子桐的话,李三孬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越发的吃得欢喜,笑得开心,结果乐极生悲,一下子噎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在那插着脖子摇头摆尾,直灌了两大碗水才将卡在咽喉间的花生给送进胃里。 “哈哈哈……真是话该……”张子桐见了,指着他笑得流眼泪。 笑过后,令张子桐奇怪的是,那小子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在那捂着嘴,看着她笑着欢实的样子发呆。 张子桐抹着眼角的眼泪,看着李三孬那呆掉的样子,心想,该不会噎了一下,给噎傻了吧,或是在转着什么其他的坏念头。 “听说阿福妹妹找到了一份美差,一个月竟能拿五吊钱,真是令我等羡慕不已啊!我像阿福妹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阿福妹妹这么能干。”李怀仁一脸佩服地说道。 张子桐双眸不由的瞪大了,这事她只向家里人说过,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的? ------------ 第八十三章 欠人情!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张子桐的视线从家人面上一个一个掠过,最后落到福爹那明显有些闪烁的表情上,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福爹见张子桐生气了,连忙憨憨地笑着讨饶道, “好阿福,爹爹是怕你羊入虎口,所以才向你怀仁哥哥,打听了一下那家人的来路,你放心,你怀仁哥哥不会乱说出的。” “你确定他答应的能兑现吗?“张子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听到她到去庄子上干活后,就老用愤怒和鄙夷的眼神扫射自已的李三孬。 这个小坏蛋知道了,就等于他那帮子同伴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看来是白嘱咐了。 “那,您打听出来什么了吗?”张子桐斜睨了一眼在端边嚼着花生悠闲看戏的李怀仁,目光不报任何希望地看向福爹。 “虽然不知道那户人家的具体情况,但是来路没问题,爹这下子就放心了。“ 张子桐叹了口气,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就知道是这样,老爹又被李二坏那家伙给忽悠了,她就奇怪,老爹怎么就对这家伙的话深信不疑呢,这家伙身上哪里长着让人可以信服的肉了。 不过,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墨煊的出身来厉肯定不凡和麻烦来。 “张二叔,我想和阿福妹妹说些悄悄话可以吗?”李怀仁突开口说道,他吃干净手中的花生,然后用帕子擦了擦手,温和地看向张子桐。 “啊?“张子桐惊讶地看向李怀仁,乌溜溜的眼睛中全是疑惑不解。 “告诉你几招可以在大宅门中混得如鱼得水的招术,怎么样,要不要听?”李怀仁狭长的凤眸作怪地向她眨了眨。 张子桐犹豫了片刻之后。便点头响亮地答道, “要听!” “嗯,咱们去那间屋里说!”李怀仁站起身,往黑灯瞎火的西间里走去。 张家的正屋有三间,东西两间加中间一间厅堂兼饭堂,东间里砌有火炕,是一家人冬季的起居室。西间里放了两张大床,是一家人春夏秋的起居室,不过,现在只是用来待客或是堆放在一些东西。 二福姐端着一盏油灯牵着张子桐进了来。放下灯后,就站在张 子桐的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与此同时,李三孬也跟着走了进来,站在李怀仁的旁边,双手抱臂斜眼睨着张子桐,一付我也要听的样子。 “你看。弄成这样有必要吗?”张子桐耸耸肩说道。 “小三,你先出去,你想知道什么,事后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即然你以后会告诉我,那我现在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区别?”李三孬纹丝未动地说道。 张子桐瞅了瞅旁边的二福姐。二福姐只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张子桐连嘴都没敢张我的妖精娘子。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我只是怕人多,说出来阿福妹妹会不好意思。”李怀仁表情很婉惜地说道。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吧!” 李怀仁坐在凳子上,其他人都站着。只见他干咳一声,然后开口说道。 “首先,我得恭喜阿福妹妹,你能被那家人相中,并聘为伴读,真的是你的福气,如果,你能把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将那个小少爷哄开心了,服侍的好了,你的未来肯定穿金戴银,吃喝不愁,一片光明。“他的表情很夸奖,一度让张子桐认为,他是在嘲笑她,而不是在恭喜她。 连李三孬都都皱着眉头,瞟了他二哥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二哥,你在发什么疯啊。 “我是做作伴读又不是去做丫头奴仆,干嘛要侍侯他啊 ,而且,我的未来,我自已作主,干嘛要依靠别人,你这第一句话,就是废话,还有没有别的可说的,没有话,我可就要出去了。”张子桐撇撇嘴说道。 李怀仁弯弯唇角,摸摸鼻尖,然后又侃侃而谈道, “另外需要注意的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若是想在那庄子里混得开,就千万不要得罪那位小少爷身边的大小丫鬟,可以的话,你这个外来户,最好低调一点,吃点亏,受点罪没什么的,等你以后翻身了,她们就该供着你,讨好你了。” “这句话说晚了!而且还是废话!”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李怀仁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亮,眼睛比刚才又明亮了几分。灼灼地视线紧盯着张子桐,不松口。 “字面上的意思,你说的不要得罪的那些人,我已经得罪了,而且还不轻。”张子桐摊手说道。 “噢,你是怎么得罪的……我的意思是,把你的烦恼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描补一番。”李怀仁尽量让自已的笑容要再八卦和猥琐,一付我是为你好的语气说道。 可是,张子桐不是真正的五六岁小孩子,根本不上当,而且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难道,她要告诉屋里这些人,她爬了墨煊的床,被那些怀有这种心思的小丫头们集体敌视了吗? “得罪就得罪,正好以后省得与她们虚与蛇倭了,我又不是为了她们而去的。“张子桐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牛!“李怀仁朝张子桐眨了眨眼睛,竖了竖大拇指。 然后不太正经的表情,掺杂了些严肃,用他依旧调侃的语调说道, “不过,以后,你最好防着她们一点,吃醋拈酸、由爱生恨的女人什么的最可怕了……“ 张子桐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怀仁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嗯,放心,我会小心的。” “另外,虽然以后接触的可能不多,但是要争取在那个小少爷的母亲面前留个好印象……”李怀仁说到这里。看到张子桐那黑了一半的脸,接着猜测道, “这个,该不会也已经晚了吧!” “嗯,而且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结局。”张子桐叹口气道。 “那你还是不要去了为好,那小少爷虽然对你好,但是如果得到的那位夫人,恐怕他也保不住你……” 是啊,这家伙说的太对了,墨煊当时都跪下求她了。那个疯女人就是不肯放过自已,视人命如草芥。 “不对啊,如果得罪了那们夫人校园绝品狂徒。那谁请去给小少爷做伴读的?难道是那位……” 张子桐听后,抬眸看向李怀仁,心想,这家伙对那个庄子了解的还真多,就是不知道。了解到哪一步了, “哪位?” “……紫英院里的那位……”李怀仁笑着说出了答案。 张子桐不由的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仿佛看穿了张子桐内心的惊讶和想法,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你在那里碰到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商量哦!”说完李怀仁就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走到西间门口停顿了下来。半侧着脸对张子桐说道,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家人的身份,作为你前几天为我挡了一次麻烦的谢礼!” “麻烦……啊。是那件事情啊……”张子桐猛然想起几天前,她为将了福妈从二根嫂子强势推销她家内侄女的攻势中救出来。而胡乱掰扯出一个理由,让二根嫂子知难而退。 “如果,你能跟着那个庄子上的先生好好读书写字,将来我可以带着你去诗会玩玩。”李怀仁笑着说道。 “那个什么内侄女的,很难缠吗?”要么,他怎么回这么放在心上。 “可不是,她呀,也就只长了一付好皮相,好吃懒做,尖酸刻薄不说,还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他们村里的小伙子眉来眼去的,这种女人,谁能安心的娶回家去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戴绿帽子了,听说他们为了这一门亲,准备了不少功夫,只要咱娘这么一提,被她家沾上,就别想轻易地甩开她,那家人是出了名的无赖,要不然也养出那个女孩子,谁被她缠上谁倒楣。”二福姐此时开口说道。 “那这么说来,你欠我一次人情喽。”两人的距离问题,使张子桐不用抬头仰视着李怀仁,而是近似平视。 “嗯,算是吧!” “……你就先欠着吧,等到我真的有需要的时候,会向你索取这个人情的。” 李怀仁凤眸流转,唇角翘起,嘀咕了声, “小狐狸!”就掀帘走了出去。 张子桐笑眯眯地目送李怀仁出去,忽然眼前出现一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张子桐看清是谁后,没好气地问道, “你哥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你真的打算去那个庄子里,给那个二椅子去做什么伴读去?” “李三孬,你别老是二椅子二椅子的乱叫,小黑又没得罪过你,别总是这么坏得莫明其妙好不好?“张子桐轻蹙了下眉头说道。 “看他那个长得男不男,女不女,柔柔弱弱,哼哼唧唧妖里妖气的样子,不是二椅子是什么,看到他就感到腻歪,有能耐,你叫他来冲我叫嚣啊!恐怕他没那个胆吧!“李三孬嗤笑一声说道。 想想墨煊那唇红齿白,温和儒雅的样子,走路还飘飘洒洒的,在这一帮子整天撒欢乱跑,泥里打滚的乡下欢实小子面前,规矩的可不就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如果,你不去,我可让你以后和我们一起玩!“李三孬低头看着张子桐的毛脑袋说道。 “哈?”张子桐的思绪一时还处在大人的思考方试内,对于这一突然转变为低年龄层的对话方式,有些没转过弯来。 ------------ 第八十四章 早起上学!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呼唤她,张子桐从香甜的梦中醒来,张子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福爹正站在炕边上,打了个哈欠,又往被窝里钻了钻,闭上了眼睛,嘴里咕哝道, “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张子桐以为自已是被福爹的起床声给中吵醒的,所以打醒继续睡。 “阿福,快起床了,小少爷派人来接你了。”福爹弯腰俯身地伸着手摇晃着张子桐的肩膀说道。 “哈?!”张子桐猛地睁开眼,侧过身看着窗户外那刚刚泛蓝的天光,连公鸡的打鸣声都稀稀落落的少得可怜, “爹,你刚才说啥?小黑家派人来接我了?不可能吧,天都还没亮呢,怎么着也得吃完早饭再去吧!”张子桐咕哝着说道,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就又要睡过去。 爹扭头透过里间吊得布帘子看向外面,压低声音对张子桐说道, “爹还能骗你不成,人家现在正在堂屋里等着呢,你还是快点起床穿衣吧!” “什么?!”张子桐这下子睡意全部跑光了。 ……………… 天空是大片大片的灰蓝色,越是靠近东边的天际,越是灰得透明。 张子桐的手缩在袖子里,脖子也有些瑟缩,十月中下旬的早晨虽然没有达到天寒冻的地步,但也寒风凛烈了。 没适应过来的早起,让张子桐的眼皮觑着,看起来随时有合上的可能。 “小心看着脚下的路!要不,还是我抱着你吧!”福爹看着张子桐走路觑着眼皮,还一颠一颠的,就要弯下腰来抱她。 张子桐扭扭身子。不让福爹抱,生病的时候,在家的时候,抱一抱,撒撒娇没什么,在外面,在外人面前,张子桐可厚不起脸皮来。 “爹,我有腿有脚的能自已走……啊哈!”说着说着,困劲又袭来。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同时也灌进一肚子冷风,眼睛被涌上来的泪水湿润了。看周围的世界又清明了几分,她哆嗦了一下,不由的向走在身后的被派来接她的墨安埋怨道, “你们少爷平常都这个时候起床读书吗?” “不是!”墨安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张子桐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子看向他。刚要开口报怨,就见他突然又笑着说道, “少爷卯初就起床了,此时正在书阁里等张小姐一起读书呢。” 张子桐撇撇嘴,裹紧身上的棉袄,小声地说道绿岸之门。 “自已不睡,也不让别人睡……” “张小姐这是先生规定的辰读时间,我们少爷也没法子的。”墨安替自家少爷解释道。 “他怎么可能没有法子。他读他的,不叫我不就可以了吗,估计先生还不知道有我这号人呢。” “张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少爷的伴读了,理应在旁边陪着少爷读书写字的。”墨安替自家少爷不平道。 “……”张子桐嘴唇蠕动了下。把其余抱怨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再说,向墨安他们抱怨也无济于事,还是和墨煊见了面再说吧。 其实从张子桐家到庄子上的路是挺近的,走路大概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几乎就一条路走到底,然后再拐上通往庄子的小路就行了。 咱两边都是田地,岔路都是田垄,因为由收了庄稼,小麦苗刚刚破土,一眼望去一马平川,阡陌相交,山脚下的庄子,一眼就可以看到。 “张小姐马上就要到了!前面就是……咦?大门上好像有人……”拐上通往庄子上的小路,墨安语气轻快地指着小路尽头的庄园说道。 张子桐起被哈欠弄得雾蒙蒙的眼睛,看向庄子,只见庄园大门大开,影影绰绰的站了几个人,从那几个人中跑出来一个较矮小的身影向张子桐他们这边跑来。 “少爷,您别跑那么快,小心脚下!“后面丫鬟的急呼声,听着非常耳熟,也道破了那个飞奔过来的小身影的身份。 见黑煊跑了过来,墨安等去接张子桐的下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张子桐和福爹落在了后面,停下了脚步,福爹在张子桐面前蹲了下来,帮她平整了一下衣物,帽子,双手压在她小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福,到了人家家里可不要像在咱家那么随便知道吗?要多听多看,少说话,不要和那里的人闹别扭,也别跟人家吵架,那是人家的地盘,吵起来,你沾不着偏宜,今天就先试试,如果不习惯,咱们下次就不来了。” 福爹重复着在家福妈已叮嘱过好几遍的话,张子桐百听不厌地边听边点头。 “爹,你放心,女儿知道,吃亏的事咱不干。” 福爹一听,捏了捏她俏翘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你啊,不管是吃亏的事,还是占偏宜的事都不许沾惹,给我老实着点,好好读书,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 “我……我会照顾好阿福的,张世伯请放心将阿福交给我吧!”一道清润紧张的噪声从两人身侧响起。 福爹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位穿着锦衣,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虽然神情有些惴惴不安,但腰背挺直,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教养的人,心想这就是那个小少爷了吧。 福爹温和地朝那少笑了笑,拍拍张子桐的肩膀, “那好,我们家阿福今后就麻烦小少爷您了。” 墨煊看到福爹一脸和气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朝张子桐身边迈进一小步,差不多和她并肩而立在福爹面前,神情庄严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如此客气。”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福爹的一只手搭上了墨煊的肩膀,笑着说道。 墨煊的身体一僵,这宽厚而有力的手掌置在肩头的感觉与母亲的轻轻抚慰很是不同,母亲的抚慰让人眷恋,而这宽大的手掌让人感到实质的重量和莫名的安心携美闯无限最新章节。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所托的,保护好阿福,不会再让谁欺负阿福的。”墨煊一字一句地像宣誓般地说道。 福爹愣了,张子桐早就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对话给雷昏了,喵的,搞得像老丈人嫁女儿似的,这是要闹哪样啊,她只是进个学而已啊。 “爹,送到这里就行了,您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已的,就一个白天而已,晚上您做好饭等着我回去吃噢,不要太想我了!”张子桐翘着小鼻子对福爹说道。 “呵呵,你这丫头……好,我不说了,你们去吧!”福爹隔着棉帽摸了摸张子桐的头,站起身说道。 墨煊向福爹躬了躬身,牵着张子桐的手向大门处走去,直到进了大门拐弯时,还能看到福爹站立在路当中向庄园遥望的身影。 那身影让张子桐的眼感到有些刺痛,忙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忽然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张子桐抬头看向墨煊,墨煊黑白分明,清亮温润的眼睛看着张子桐,信誓旦旦地说道, “别怕,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 心情有些激荡和失落的张子桐真得很想问他如果再出现上次那种事情的话,你待怎样。只是看着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那抹属于天真稚子的庄重,没忍心说出口。 少年的信誓旦旦和底气来自于妇人和嬷嬷对他的宠爱,他现在并不明白,只有自已掌握了强大的利势和力量才能有资格和能力保护自已重要的人,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嗯,我相信你!” 相信你的心意和决心是真挚的。 ……………… 书阁自成一个院落,叫紫书院,建在后花园中。 院落正中是一座高三层的藏,一层外左右有游廊连通两侧的厢房。 在后方则有一小轩,卷棚顶,左右两面墙,前后两面隔扇窗子,周围种植着几丛芭蕉,不过此时芭蕉已经被辛勤的园木照料者做了防寒措施,粗长的茎被草毡子裹了好几层,长椭圆形的叶子也被剪的只剩下一尺来长,这就是异地种植的下场,如果是在温暖湿润的江南,就算是冬季,它仍旧能够高舒垂荫,听雨打芭蕉,开花结果。 墨煊见张子桐直盯着被包成杆子的芭蕉树摇头,以为她觉得这个绿植不好看,便出口解释道, “这是芭蕉树,本来是种植在江南的,但是卫先生喜欢,便硬是移来了几棵,没成想竟能成活,你别看它现在这样光秃秃的,等到盛夏的叶子都铺展开时,绿能成萌,可好看了。先生喜欢下雨的时候来这里听雨打芭蕉的声音,说凄清成韵,可惜,我听不出来什么。” 听不出来就对了,你还是个小少年,只有那些闷骚的人才喜欢听这个调调。 墨煊边说边脱鞋,还向张子桐招手道, “过来,把鞋脱掉,屋里地面上铺的草席,不能穿鞋进去,否则弄脏了地,会挨先生骂的。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过两天就会好了。” “噢。”张子桐压下眼中的惊异,点头说道。 进屋脱鞋,这动作老熟了,前时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才进屋的。 ------------ 第八十五章 大龄愤青先生!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前几天刚下过雨,农人家里堆得草垛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但是屋内的草席却一点都没有异味。干躁的草木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张子桐脱了鞋踏进室内,环目四顾,前后两面隔扇窗上只挂了向道卷起的竹帘,没有其他的装饰。 靠近门边的实墙上挂了一幅字,连繁体字还没有认全的张子桐,真得看不出那鬼画符似的狂草到底写的是什么,只觉得那笔墨才情像是江河倾倒般,从落笔到停笔,一气呵成,有一股奔腾不息的狂妄和落拓。 后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横向装裱,是一幅青山烟雨图。题得是七言绝句,字体是行书,张子桐勉强认得几个字,但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首句诗。 “字和画都是先生所作,卫先生是个有大学问的人。” “那画中的诗也是他自已做得吗?”张子桐问道。 “当然了!以卫先生的才学当然不需要让别人题诗了!”墨煊一付与有荣焉的语气说道。 天呢,人才啊!诗书画全才有没有,在现代会写几笔毛笔字,画一幅山水画的那都得称一声大师啊,在公园里拿笔沾水写字的退修老大叔大爷们,哪次不是被人围观收获赞誉无数呢,就连她自已有一次碰到了还“咔咔咔”的猛拍了几张照片留念呢。 “卫先生真是太令人敬佩了!”张子桐流着哈拉子死盯着山水画说道。 “嗯,我也觉得,我要向先生学习,先生当年十七岁就中了状元,我要是能有先生那样的才华就好了。”墨煊和张子桐两人肩并肩站着,一人对着画流口水,一人面露无限的憧憬。 “有才华顶个屁用。你需要的不是才华,而是如何作好文章,通过科举的手段!诗词歌赋什么的,只能算是娱人娱已的小道而已。”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墨煊连忙转过身去,弯腰作揖道, “见过先生!先生早安!” 张子桐跟着扭头,看到那先生的形像时,小嘴不由的张成了“o”型。 来人三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一袭青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的系带随意地垂着,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脸色有些青白,嘴唇四周一圈新长出来青色的胡茬。眼睛半张半合着,像个宿醉刚醒的酒徒。 这就墨煊口中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卫先生,我看是酒精横溢吧亲。 “阿福!”墨煊扯了扯死盯着先生看的张子桐,小声地提醒着她。 “见过先生!先生早安!”张子桐收回视线也学着墨煊弯腰作揖行礼。 “错了无限打工。错了……”墨煊小声而急切地提醒张子桐道。 “错了?”张子桐纳闷地看向正向那幅字下的书案走去的卫先生,心里嘀咕道,难道是要下跪磕头,古人比较重礼,好像拜师学艺的时候都需要磕头行礼的。 可是,她不太想诶…… 张子桐瞅着已经在书案上盘腿坐下的。用手支着脑袋,偏头疼似地挤眉皱眼的先生,看他这付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更不愿意下跪了。 墨煊向张子桐暗示的眼睛都要抽筋了,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对张子桐说道, “阿福,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和我行一样的礼呢!”说完还往上瞟了卫先生一眼。然后头又往下低了低。 “噢……”张子桐反应过来,想了想。比起磕头礼,福礼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可惜她连浮云也没抓住一小片,只听书案上传来一声嗤笑, “你不用向我行礼,也不用叫我先生,我的学生只有墨煊一个,我吃住在墨家,房子不是我的,他们想塞几个人进来就塞几个人进来,想添几张书案就添几张书案,我管不着,但是教不教却是我说了算。”此时那先生的眼睛张开,黑白分明,清澈如溪的看着张子桐。 张子桐突然觉得这先生好傲娇噢。简直就像个跟上司掰腕子掰输了,逼不得已,咬牙切齿地在背后阳奉阴违的初入职场的热血小菜鸟。 “先生?!”墨煊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卫先生。 卫先生懒洋洋地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看向墨煊,问道, “我昨天布置的课业可完成了?” “完成了……“先生一提起课业,墨煊就条件反射地立即回答道,然后反应过来,又张口说道,“先生,阿福她……” “完成了,拿上来,我看看!”卫先生跟本不给墨煊说话的时间。 墨煊平时估计做乖宝宝好学生做惯了,闻言立刻打开放在桌上小包裹,将一叠纸恭恭敬敬地交了上去。 张子桐就那样被晾在了那里。 “先生……”墨煊几次踌躇地开口,都被先生以这样那样的话题给牵引了过去,墨煊扭头看着张子桐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再想想自已刚才口口声声答应阿福的父亲要好好的照顾她,双手紧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提高了些, “先生,请您听我说!” 卫生先闻言,收回落在墨煊课业上的视线,缓缓抬起了头,脸上虽然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便是墨煊与先生的眼神一对,却不由得萌生出些许怯意。 “啪!“纸被重重地放在了书案上,卫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睛漆黑晶亮地看向墨煊说道, “有什么事啊,瞧你一本正经的,你说吧!“ “先生……”墨煊积攥了些剩余的力量,喘了口气,张口待说,却突然被张子桐打断了, “小黑,你怎么可以对先生这么大声的说话呢,你没看先生正在认真而负责地查看你的作业呢,你这样打断先生的工作是非常不礼貌的,快向先生赔礼道歉,有什么话等先生检察完你的课业再说,还是你跟本就没有完成课业,心虚了,所以才几次三番的打扰先生的检查?”张子桐小嘴一张,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话。 墨煊只从中领悟中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作错了,得向无生道歉。 “先生,请恕学生刚才鲁莽了神鬼仙佛妖魔道最新章节!”墨煊打躬作揖,一脸愧色地说道。 卫先生挑了挑眉梢,那勾起的唇角悄悄落下,眼睛瞟了张子桐一眼,张子桐朝他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嘴角一扯,淡淡一瞥扫过,卫先生把视线又重新墨煊身上, “你哪里错了,不是有事情要说吗,说吧,我听着。” “……学生错了,请先生责罚!”墨煊的头又低了低。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然后将手放在昨天的课业上面,拍了一拍, “今晚再重作一遍!” “是!”墨煊恭敬地回答道。 “哼,昨天让你默得书都默好了吗?“这话怎么着都有一种阴转多云的味道。墨煊听了,吐出一口气,紧握的手,松了开来。 “默好了!” “嗯,默来我听听!”卫先生的周身气韵又恢复了那种宿醉刚醒,懒洋洋的调调。 张子桐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喵的,刚才可真凶险。 张子桐刚才注意到,墨煊那声高调的打断,让卫先生一瞬间像是听到预备铃声响起的警犬,那紧绷坐直的身体,那幽黑锐利的眼神,那挑起的唇角,都招示了,对方处于盛怒之中。 从他一开始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已这个强塞给他的学生非常的不满。他的不满针对的不是自已,自已只是受到了波及的无辜小池鱼而已。 他不满的是墨家无视他的坚持,不尊重他的意见的这一行为,其实从关系上来说,他只是墨家请来的先生,对于东家的要求,理应接受,而不应该反对。 另外从他的字,他的画,以及他一进门的那调侃自嘲的语言,让张子桐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一草根名词,它代表了一个群体,它就是“愤青”! 那是一群对社会现状不满,急于要改变现实的有理想有追求有热情有激情的青年。 他们往往与社会格格不入,处处碰壁,遭受排挤,怀揣着一腔被现实打碎的玻璃心,在灵魂里纳喊着要改变的人。 他们被现实打压,他们被时间蹉跎,他们被社会蹂躏,他们身心疲惫,却还怀抱着最初的梦想,所以,他们容易一点就着,一碰就碎。 过度的话,就容易神经兮兮,进化成另一种族群“2b青年”,观卫先生的行止,闻卫生的闻论,那简直就是一个老愤青加老2b啊,只有傻b,才去刺激一个2b发怒呢。 因为2b发怒,虽然不会血流成河,但是你绝对会被他神经的风暴吹得风中凌乱。 对于这样的人,你可以无视之,冷藏之,就是不能针尖对麦芒的刺激之。 张子桐摸摸鼻子在另一张空着的书案上坐下,将肩上的花布包拿下来,从里面掏出那本墨煊版的三字经,将笔墨纸砚也拿出来,一一摆好。 然后规规矩矩的正坐在坐垫上,翻开书仔细地不出声地默念起来,当然还竖着一只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墨煊默的还算顺利,只间虽然有一两次稍稍停顿,想了片刻,但是随即就又衔接上了。不算短的篇幅,一天之内能默到这种程度是非常不错的。 “嗯!差强人意,先回座位上去吧!”最后却只得个不咸不淡的评语,这让明媚的等待老师夸奖的墨煊小盆友,有些垂头丧气。 ------------ 第八十六章 自有妙计,死磕到底!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墨煊垂头丧气地回到与张子桐的书案一字并肩的自已的书案上,看到正坐在那里“倍受冷落”的张子桐,墨煊的脸色更加的是难看了。 “阿福,对不起,我总是把事情弄得很糟糕!”墨煊情绪低落地说道。 张子桐先抬头瞅了眼书案后的卫生先,见他正单手支肘,向朝门外,脸向上四十度角抬起,不知在幽思着什么。 然后就偏过头,送给墨煊一个笑容, “不是你的错,你别总把事情往自已身上的揽,你只要做好你自已的事情就好了,你刚才书默的不错,如果是我,那么长的篇幅,一天内就算默得下来,也不可能会那么顺畅的背诵下来的。” 古代的教育方法真心不行,虽然棍棒底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但是一味的严厉苛刻,也极有可能让小孩子产生不自信和自卑感觉。 “真的?!”墨煊失落的小脸,顿时有些明亮了下来。 张子桐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墨煊,然后很用力地点头道, “嗯!真的!” “呵!”墨煊挠挠头,眼睛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意。 张子桐见他笑了,也露出一笑,唇涡里溢满甜美。 正在两人相视而笑的时侯,“神游天外”的先生,回过了神来,冲着两人干咳了一声,眼皮撩了张子桐一眼,还是当她像空气般的存在,直接对墨煊说道, “读书不是背书,只是记下来还不行。还要知其意,并拿来运用,现在,你说一说‘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是什么意思?” 噢,刚才是背诵,现在就是求解了。 墨煊沉默了一下,看了张子桐一眼,似有所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又是摇头又是蹙眉的。 “但说无妨!错了也不罚你!”卫先生宽宏大量的地说道。 “先生,前几日温习时,学生尚不解其意。但是,这几日经历过一事情后,对这句话才算有了些顿悟,只是学生言辞拙劣,怕难表其意。说得不好,还请先生教我。” “嗯,说吧,你说的好,还用我来教吗,为师就是想听听。没指望你能说出一番惊天的大道理来。”卫先生摆摆手,神态很随意地说道。 “先生,学生觉得这句话的意思。主要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父母兄弟姐妹夫妻是亲,血缘之亲,但是这种亲是短暂的,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义重也分离。而兄弟侧有可有能因为名为利而反目。这就是亲不是是。 但是有时你会遇见这么一个,一见如故。白发如新,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就是伯牙子期,心里能够没有障碍地产生共鸣,朝夕相处甚至比亲人还觉得亲近,这应该就是非亲却是亲吧芳意浓全文阅读。“墨煊双颊泛着红晕,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期间还“柔情似水“地瞄了张子桐几眼,让张子桐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卫先生听后,勾着唇角看了张子桐一眼,撇撇嘴,嘟囔着说道, “产生共鸣?嗤,恐怕是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吧……嗯,解得还算差强人意!“前面是小声的啼咕,后面是对墨煊的评价。 “呵呵,多谢先生!“墨煊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卫先生说道。 卫先生看了墨煊一眼,面对着如同被多么了不得的被夸赞了喜悦表情,有点心虚地别开了眼,好死不死地与张子桐的眼睛对上了,张子桐立刻又是八颗牙的微笑送上。 小样,面对着这么一个好孩子,是不是有点下不去手欺负啊! 卫先生总觉得那看似很灿烂的笑容背后,有一张诡异莫测的脸隐在下面。 “那,你再解一解‘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是何意啊?” 张子桐就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侧耳倾听,两人的一问一答,时而露出思索的表情,时而露出会心一笑,时而对被先生故意为难的墨煊露出怜悯同情,时而对这个以欺负墨煊好孩为乐的先生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她不出声,像空气,仿佛不存在,但是那偶尔的鼓励眼神和笑容以及促狭多变的表情,又让墨煊和卫先生不能忽视她。 “嘶!”一声抽气声,让卫先生和墨煊的问答停顿了下来。 “阿福,你怎么了?”墨煊连忙从坐团上起身,来到张子桐身边,关切地问道。 张子桐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尴尬,小声说道, “脚……坐麻了!” “哈?”墨煊一脸我是不是听错了表情。 “哈什么哈?我之前又没正坐过,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张子桐白了墨煊一眼,小手揉着已人麻掉的脚和麻痛僵硬的腿说道。 “这事怪我,我都忘了阿福是第一次正坐,……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坐得两腿发麻……先生,就让阿福盘坐吧?”墨煊替张子桐向先请求道。 卫先生状似无意地慢悠悠地打过来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她愿意怎么坐就怎么坐,我又不是她的先生,管不着她,墨煊,你,赶快回到自已书案前坐好。” 喵的,还为人师表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偷偷笑了。 “先生……”墨煊还待再说,就被卫先生两眼一瞪,不甘愿地闭上了嘴。 “没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揉一会儿就好了。“张子桐安抚地对墨煊说道。 后来墨煊在回答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蔫,张子桐看着卫先生那张向锅底接的脸色,无辜地直眨么眼睛。 终于挨到近午时,授完今日的课程卫先生留下一句冷哼,就转身离开。 卫先生前脚刚离开,墨煊就连忙来到了张子桐身边,关切地问道, “阿福,怎么样?你的脚还麻吗?” “没事,揉揉早就好了,倒是你,我不是给你使眼色,让你注意着点,好好听先生授课吗,你怎么还是那么心不在蔫的,最后那句哼,都是冲我来的,估计我现在在先生眼中就跟那苏妲已似的,下午的课还得给我脸色看重生千年后全文阅读。”张子桐缓缓站起来,在屋内移动着自已的步子,舒缓着腿部的血脉。 墨煊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子桐旁边,连连说着对不起, “阿福,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明明嬷嬷告诉我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我不知道先生对这件事抵触这么大,先生平常很好说话的……” 张子桐停下脚步,看向墨煊,小少年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不安地看着自已,眼中还有股隐隐的恐惧和担扰。 “你在担心什么?”张子桐皱眉问道。 墨煊抬头看向张子桐,然后垂下眼敛,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怕阿福生我的气,我怕你生气后不再来看我了。我怕你讨厌我。” 张子桐听后喟叹一声,抬手抚额,一脸无奈说道, “我说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吗老是向我的道歉啊,又不是你给我脸色看,又不是你让我腿疼……算了。”张子桐见只要她一大声说话,墨煊就一脸噤若寒蝉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地放下了手。 她站定在墨煊面前,乌溜溜的眸子一片认真严肃地抬头看小少年, “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做到一件事,我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生你的气行不行?” “阿福,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行,你听好了,我让你做的就是,以后不管卫先生怎么对待我,无视也好,冷嘲热讽也好,你都不要出声,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许再也因我的事而与先生顶嘴,总之一句话,你要当我不存一样,像以前一样听先生讲课。”张子桐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这样,你还怎么学习啊?”墨煊想反对却被张子桐一瞪将话给咽了回去,只是担忧地说道。 “我自有我的学习之法,我又不用去考科举,只是在旁边听听就够我受益无穷的了,我来,只是陪你读书的,只要你努力用功读书就以了。”张子桐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墨煊沉默了片刻后,抬头说道, “阿福,我听你的,可是,长期这样下去不好……我受不了!我不能在你受冷落的时候,自已事不关已,心安理得地继续读书下去。” 张子桐一愣,心中顿时一暖,她朝墨煊俏皮的眨眨眼睛, “不会太久的,这是一种策略,我会让先生接受我的,这是我和先生之间的战争,你只管在旁边看着就成,如果真的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虽然我有些听不懂,但是,阿福,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一定要找我噢,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嗯!”张子桐点头道。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墨煊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牵着张子桐的手回到了紫英院里。 一进院子,紫霞等一众大小丫鬟就围了上来,推推挤挤的就将张子桐给挤到了旁边,一不小心还被人踩了两脚。 踩她的人,还用鼻孔朝天的姿势狠狠地鄙夷了她一下。 张子桐抚额叹息,面对着大龄愤青先生她可以从容应对,但是,而对着这些喜欢争风吃醋的丫鬟,她总有种无力问天的感觉。 ------------ 第八十七章 丫鬟们哟!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张子桐的眉毛一抽,看着有人在自已面前下跪真是很不习惯啊,虽然下跪的那个人不是自已,也不是向自已下跪。 这房间里高几,盆架,桌案任何地方都可以把一个洗脸盆放得稳稳的,可是偏偏要用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纤细瘦弱的双手捧着。 当然,令张子桐更不舒服的是墨煊那咱安之若素,坦然享受的表情。 有人挽起了他的袖口,有人将他项间的长命锁给解下,有人正打温帕子给擦脸擦手,有人奉漱口茶水,有人奉人盥盆。 而墨煊自始至终都只是配合抬手抬脸张嘴吐水而已。 “嗤!”一声轻嗤让张子桐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下猛然惊醒。然后被猛然一扯,张子桐一个趔趄就被扯到了盆架旁。 紫檀木三足缕空富贵牡丹纹盆架上,放置着一个光可鉴人的黄金色水盆,架子上搭着一条粉紫的素纹棉绫帕子。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们侍候你啊?也不看看自已是谁?”一道有些压低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慧儿,那个长着一张瓜子脸杏仁眼,第一个向自已开炮的小丫鬟,也是刚才踩了自已几脚,还附送一次免费观看了某人鼻孔的那个人,现在,她又出现了,继续针对她。 她该如何是好咩? 张子桐眼角余光扫了墨煊一眼,在几个丫鬟的包围下,张子桐只能在一道道窈窕的身影尖隙中看到他的身影。 看到张子桐的视线在往墨煊那边描,慧儿身子一挪靠近了些,而且正好挡住了张子桐的视线,抬着下巴,眼神警告地盯着张子桐说道。 “你快洗啊!虽然乡下人笨手笨脚的,但也不至于连洗个脸都不会吧。“ 张子桐看着与她鼻尖平齐的脸盆,盆里的热蒸气似乎对她热烈的有些过份。 张子桐嘴角一抖,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这种电剧视小说里的烂剧码,竟然出现了。? 不过,想想是用来对付自已的,心里真是非常的不爽呢? 两眼微眯,眼敛低垂,乌溜溜眸子在眼皮子底下转了转。然后,两只手不安地攥在一起磋磨着,有些拘束地抬起头。怯怯地看着慧儿说道, “盆架太高了,我够不着。” 慧儿来回在张子桐与盆架间打量了一下,然后又看到墨煊那边洗漱快要结束了,便索性两只手从盆架上端下来盆子。站在张子桐面前,催道, “真麻烦,好了,现在可以洗了吧!” “嗯,谢谢这位姐姐!”张子桐抬头。向慧儿露出一抹羞羞怯怯的笑容。 换来的只是对方的撇嘴不屑,以及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张子桐缓缓抬起了手,向水盆中放去我的妖精娘子全文阅读。她的视线中那端着水盆的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攥了攥,张子桐的嘴角微微翘起。 手指在快要接触水面的一眨间停下了,她听到对方呼吸停了停,然后头顶上方就传来了催促声, “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洗?” “噢。这就洗!”张子桐说着,还没等到她有下一步动作。就有人插入了她们两人之间说道, “这边怎么还没洗好呢,少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声音温婉即是责怪也带着笑意,是紫霞。 “啊……马,马上就好了……”慧儿见是紫霞,脸上的狂态略收,有些惊慌地说道。 “嗯?”紫霞的视线在张子桐和慧儿之间来回兜转,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然后明眸流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慧儿的面上,慧儿扭过了头去,紫霞眼中瞬间闪过了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挽了袖子,就要亲自帮张子桐洗洗漱。 “啊……”慧儿惊呼。 “别……”张子桐张口阻止。 但是都有些晚了,紫霞的手已经沾到了水盆里的水,那纤长的指尖一接触到水,就猛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缩回来。 张子桐见紫霞的眉头蹙了起来,脸上一瞬间现显出痛苦之色,却紧抿着唇没有出声,只是凝眸嗔目地瞪了自已和那慧儿一下,然后扯过架子上的帕子沾湿了,又拧干了水,牵起张子桐的手,用帕子给她擦拭。 张子桐看到那葱白的手指和手背上都红了,牵着自已的手还有些轻颤,抽了抽手,不好意思地轻声道, “紫霞姐姐,还是我自已来吧!” “别动,你可是少爷的客人,怎么能让你自已动手呢,如果少爷知道了,我们可是要挨挂落的。” 张子桐眨了眨眼睛,瞄了脸色有些难堪的慧儿一眼,就没有推脱,乖乖的任由紫霞侍候着擦了手脸。 “手,没事吗?”水被端了下去,紫霞放下了袖子,转身就要去忙别的,张子桐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算什么,我们这些做婢子的哪个不是从挨打挨骂中摸爬过来的,做不好挨板子也是常有的事,你那天不是也差点挨了板子吗?”紫霞扭过头,垂眸笑着说道。 张子桐一脸咋舌地看着她,紫霞见状没绷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子桐才知被她耍弄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紫霞捏了捏张子桐的小脸,然后就出去了。 “阿福,走,咱们去用餐!”墨煊一脸清爽的走了过来,牵着张桐的手说道。 张子桐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有些陌生地看向墨煊,被张子桐的审视和打量的视线注视着,墨煊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去,瞅着张子桐的脸色,惴惴不安地开口问道, “阿福,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张子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换了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墨煊笑笑, “没什么,走,咱们去吃饭!” “阿福!”墨煊却皱着眉头没有动。 “我饿了,因为是第一天早起读书,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赶紧着过来了,你不会这么残忍,连午饭也不让我吃吧!”张子桐摸着瘪瘪的肚皮,报怨道。 “什么?你早饭没吃,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你竟然饿了一上午,你还那么小,饿坏了怎么办?”墨煊的注视力被转移,一脸痛惜地看着张子桐说道校园绝品狂徒最新章节。 “不会饿坏的,中午多吃一些就补回来了。不过,如果再继续饿下去,我可就撑不住了……“ “好,走,咱们去吃饭!”黑煊闻言也不顾得再纠结什么了,牵着张子桐的手就往饭厅走去。 看着张子桐和墨煊走远了,那些没资格跟着去侍候的丫头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话。 “真不知道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少爷竟然那么在意她!“ “狐媚子,开始就知道爬少爷的床。” “不光少爷,刚才,我见紫霞姐姐也护着她呢。“ “哼,她那是上赶着拍少爷的马屁呢,见少爷重视那丫头,才对她多方维护……”慧儿目光愤恨地注视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方向说道, “你说少爷会不会让她贴身侍候,那她将来岂不要顶我们的差事?!”其中一个丫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道。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她一个外来的野丫头,在这庄子里没亲没故的,你老子娘都是墨家的家生子,还怕斗不过她一个外来户吗。”慧儿瞪了那一惊一咋的丫鬟一眼,明明那丫鬟比她还大上一两岁的样子,却被她一瞪就委委曲曲地闭上了嘴。杏眼中竟颇有威势。 ……………… 饭是陪着秦嬷嬷一起吃的,吃饭其间碗筷相击不见,咀嚼声不闻,餐桌上一片安静。 有丫头站在秦嬷嬷身后给她夹菜布菜,老人家用餐,坐姿那叫一个端正,举筷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嚼不露齿,吞不出声,光看着她吃饭的动作,就是一种享受,那叫作一个优雅。 墨煊也不遑多让,那动作那神态,简直就和秦嬷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没有受过什么餐桌礼仪训练的张子桐,就别指望她优雅了,只能说吃相不算丢人,没有狼吞虎咽。 吃完饭,漱了口,三人又移到饭厅旁边的暖阁说话。 秦嬷嬷横躺在榻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跪坐在脚榻上拿着美人锤给他一下一下地捶腿。 “丫头啊,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啊!”声音有一种酒足饭饱之后的慵懒。 “嗯,还好!”张子桐点头,微笑。 秦嬷嬷眼皮抬了抬,看向与墨煊并肩坐在榻前鼓凳上的张子桐,又接着问道,眼底一丝兴味认过,又接着问道, “怎么个好法?” “先生好,环境好,同学好。我很喜欢。”张子桐甜笑着说道。 “噢,先生好?那一上午,卫先生都教了你些什么?” “先生说我刚才,让我先熟悉一下他的教学方式和学习环境,所以,一上午我就一旁安安静静地旁听先生与墨煊问答了,先生好厉害呢,墨煊也很厉害,先生留得作业,他都完成,还默下来一大篇书。”张子桐仍旧笑眯眯地答道。 “是吗,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说,我老婆子把你请进来的,就绝不会让你吃亏。”秦嬷嬷扯了扯唇角,勉强算是笑着的。 “嬷嬷,其实……”黑煊幽幽地抬头,苦恼地开口说道。 ------------ 第八十八章 都是懒惰惹得惹!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呃,嬷嬷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子桐仿佛知道墨煊要讲什么似的,连忙抢在他前头开了口,而且还悄悄瞪了墨煊一眼。 两人坐得离榻上很近,张子桐也不指望自已这么明显是在打断话题的意图和小动作能瞒得过作榻上的人,她只是在做个姿态,她不想多事的姿态,但是如果老人家好奇心旺盛,喜欢追根究底,她也不再拦着就是了。 “嗯,说说看。”秦嬷嬷抬抬下巴示意张子桐说下去。 “就是,以后我可不可以不要起这么早来读书啊,在家里吃过早饭再来行不行?”张子桐满眼希冀地问道。 她虽然求知欲旺盛,但是却没打算把自已弄得惨兮兮苦哈哈的弄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她不急,长大还有好多年,她可以慢慢来。 “阿福,你是不是……”秦嬷嬷还是考虑过程中,墨煊却在一旁着急不安地开口了。 他以为张子桐这样做,肯定和早上受了先生的冷落有关系,所以才想缩短待在庄子上的时间。 “丫头,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卫先生对你太严刻了?”秦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光芒,挑着眉梢问道。 张子桐心里一突,接着也不管秦嬷嬷这样说是在试探她还是有别的用意,只按照自已的本心说道, “我很懒,想睡懒觉,不想早起。” 张子桐的话一落,秦嬷嬷和墨煊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化,然后还是老人家的心智够坚强。先恢复了常态,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丫头,你就因为这个原因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时机?” “嬷嬷,我现在还是小孩子,正是吃饭睡觉长身体的时候,睡觉是大事!”张子桐表情很认真严肃地说道。 “哈哈哈……”秦嬷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墨煊都有些看傻眼了,他喃喃地说道, “我从来没见嬷嬷这样大笑过。” “你平常都不哄她老人家开心吗?”张子桐凑到墨煊根前咬耳朵道。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嬷嬷开心,他们总说我只要好好读书识字。将来有出息,他们就别无所求了。”墨煊有些嗫嚅地说道。 “小黑,我不得不说你……好笨噢!”张子桐清澈明净的大眼睛瞪着墨煊说道。 “……”墨煊很委曲地低下了头。 “哄老人家开心。是我们做小辈的应该做得,古人彩衣娱亲什么的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张子桐继续炮轰墨煊。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而且,那样很不成体统啊庶女悍妃,扑倒妖孽世子。……” “体统?什么是体统?百善孝为先难道不是体统吗?自已没有尽到该尽的义务,别拿体统说事!”张子桐也不是是怎么的,一看到墨煊这种软趴趴的样子,就想欺负他。 “……”墨煊被张子桐说得满脸通红,满眼羞愧,深深地垂下了头。 秦嬷嬷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和表情都看在眼里。心底忽然涌现出一个想法,但是随之又摇了摇头,自感有些荒谬地笑了笑。然后故意板着脸,开口道, “丫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即然你拿了我们的钱。那么这一天的时间就等于卖给了我们,应该听我们的安排才是啊。” “嬷嬷,我可没签卖身契,说什么卖给你们了,我只是受雇来给墨煊当伴读的,不是来为奴为婢,如果你们的安排超出我的职责范围,我可以正当的拒绝的。”张子桐知道,她说得这些话都是空话,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如果人家不理你,你也没什么办法。 没有正式的合同契书,在现代,什么权利福利事先说得再好,也不受保障,更何况是在古代。 “职责范围?嗯,说得挺是这么个理的,丫头,你嘴里的新鲜词倒是层出不穷,都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已瞎说着玩的。”张子桐满带自得地笑着说道。 “噢,……不过,丫头,我们的要求可不算超出职责范围内哟,你身为煊儿的伴读,理应陪伴他左右,一起读书识字,没道理墨煊一大早就起来读书,而你却睡懒觉啊。” 张子桐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嘿嘿哈哈地说道, “所以,我才说是一个请求嘛,那么早我是真起不来床。” “那你问问煊儿吧,你是煊儿的伴读,如果煊儿同意你晚点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反正又不是我这老太婆需要伴。”秦嬷嬷一挥手,将问题都抛给了墨煊。 张子桐松了口气,一脸欣喜地看向墨煊,她想,墨煊一定不会为难自已的。 可是,墨煊却皱着眉头,紧抿着嘴,死不张口。 张子桐瞪墨煊,墨煊就扭头,不与她对视,张子桐郁闷了,她从来没想到过这件事最在原阻挠会来自墨煊。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张子桐从凳子上站起,跑到墨煊面前,质问道。 墨煊不抬头,接着转身,张子桐就随着他移动着脚步,执着地寻求着他的回复。 “不许再转了,再转我就要生气了。”张子桐的短胳膊压着墨煊的肩膀,强调似地大声说道。 墨煊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对上张子桐因不悦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又闪砾地移开,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再加上今早先生那样对你,阿福,只要我一松口,你就不打算来了是不是?”墨煊声音低落地说道。 张子桐表情一怔,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年,叹了口气说道, “你到底在瞎担心什么呀,谁说我要走了,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我说过给你当伴读,只要你不解雇我,我就一直给你当下去,我只是想早上懒会床而已。” 秦嬷嬷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听了张子桐的话后,不由的暗暗点头。 “真的?”墨煊清透湿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子桐,里面盛满小心冀冀和不确定。 “真的丞相的世族嫡妻最新章节!”张子桐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不会说直就走?” “你再敢怀疑我的人品信用,我真的生气了啊。”张子桐被问得额上青筋不由的暴跳了起来。 “阿福,我信你,我信你!”墨煊站起来又是着急又是喜悦地说道。 “那,你的答案呢?” “只要你肯来,多晚我都等你……一起读书。” “别,你可别等我一起读,你该什么时候读就什么时候读,如果让卫先生知道,我带得你偷懒,他不得瞪死我啊。”张子桐一脸惊吓地说道。 “咳,看样子是说好了。”秦嬷嬷咳了一声,打断了正欢脱地跑题中的两人,视线似笑非笑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语调有些戏谑地说道。 “谢谢嬷嬷的宽宏大量!”张子桐知道嬷嬷将决定权交给墨煊,就算是表明了她的放水态度了。 “谢我老婆子干什么,又不是我答应你的要求的。”秦嬷嬷掀了掀眼皮淡淡地说道。 …………………… 下午的课程主要讲解诗词音律,以及诗作练习和练字。 在这个时候作诗不但是文人雅士的爱好,而是还是仕途的敲门砖,科举中文章与诗词歌赋并举。 不过为了好评比判断,诗体也和文章一样,都有了明确的规格要求,不若前世历史中那么自由奔放,不过,不为科举,偏爱诗词的文人雅士也大有人在,所以,这个时空是诗歌文化可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为了科举取士,而出来的有规有矩的阁体诗,一部分是发挥个人想象力,不受规格约束的自由诗。 后来,张子桐接触的多了,才发现这两个诗体的区别有点像古诗体和新诗体的区别。 古诗体讲究对偶对句,压韵压角,字数行数都有规定,但是新体诗的开式就多种多样了。 其中很多花样诗,比如藏头诗、减字诗,拆字诗等娱乐娱智的诗体就被包含在里面。 下午的时间,卫先生还是对张子桐爱理不理的,张子桐依旧没事人似地正坐在那里旁听,后来,讲解完,墨煊开始写字练诗时,张子桐也开始练字。 卫先生在经过张子桐的身边时,总会留下一声是人都听见的嗤笑声,但是笑过就走,从来不说指点一下张子桐。 张子桐被嗤笑了也不以为意,她的字是丑,她自已都看不下去,但是她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她天天练,总有一天会练出一手好字来。 下午的课时比上午轻松,只上了一个半时辰,就下课了。 “先生!”张子桐起身叫住了正甩着袖子往外走的卫先生。 卫先生没有回头,但却应声止脚,张子桐来到卫先生面前,弯腰作揖说道, “先生,谢谢先生今天的教授,让我受益匪浅,不过,从下次开始我就要用完早饭后再过来了,还请先生谅解。” 张子桐说完后,等着卫先生的回复,头顶上沉默了片刻之后,视线中的双脚继续向前走去,远远地抛来一句, “随你,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学生。” “谢谢先生!”张子桐又弯腰作揖道。 ------------ 第八十九章 看,防狼术!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张子桐目送着卫先生的身影远去,然后才直起腰身,又用怀着崇敬的眼神呆呆在站在原地片刻,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张子桐的打了个寒颤,想想刚才的说话、动作、表情,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对自已低啐道, “好狗腿啊!“ “阿福,你说什么腿,正坐了一天了,是不是腿很酸痛?”墨煊从后面追上来关切地问道。 张子桐的嘴角抽了抽,心说小黑朋友你是故意的吧,我说的是狗腿,你偏偏扯到我的腿上, “……顾,嗯,是有点不舒服,想必是还没有习惯的原因,等习惯了,也就好了。” “用不用我让霞紫来给你捏一捏,我第一天上课时,正坐的两条腿都麻了,捏捏会舒服很多。”墨煊说道。 “不用了,正好回家的路上多走走,舒缓一下腿上的血液循环应该就会好多了。“张子桐推辞道。 “你这就要回家吗?天还很早……对了,今天你一直就坐在那里听先生给我讲课了,先生也没有指导你,不如,你跟我去书房,我再教你认些字啊!“墨煊提议道。 “可是,你也学习了一天了,不累吗?”张子桐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想去又怕打扰的矛盾表情说道。 “不累不累,平常下了课,一直到晚饭前,我都是在书房温习课业,练字的。”墨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嗯,那咱们就去吧!”这也是张子桐求之不得的事,所以。张子桐只是客气了那么一小下,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墨煊来到了他的书房。 但是当跟随着墨煊再次来到紫英院后,看到那些围上来的丫鬟们,张子桐就有些后悔了。 她怎么把这帮子姑奶奶们给忘了,她是来习字的,不是来跟这些小丫头们斗心眼子玩的。 “阿福,怎么不走了?”等墨煊促她,她才注意到自已竟然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今天我第一天上课有点累了,刚才在书阁里不显。走了这一段路,才感觉出来,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说吧。”看着那奔在最前面的,跟奔上来抢人似的慧儿,张子桐就感觉到烦。于是,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 “阿福,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先在这里歇一歇。再走也不迟啊。”墨煊见阿福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连忙着急地跟上前来说道。 “不用了。”张子桐加快脚步往前走着。 “好,阿福,我送你到大门口!”墨煊年龄比张子桐大上两岁,又是男孩子。虽然在同龄孩子中显得有些瘦弱,但是与张子桐相比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张子桐甩不开墨煊,就只好对他“嗯“了声大官人全文阅读。但是速度不减地向外院走去。 一路上墨煊看张子桐的脸色不太好。两三次都想张口问一下张子桐怎么了,但是看她双唇紧闭,不愿说话的样子,也只好闭嘴沉默地陪着她疾走。 “少爷……“一路碰到的下人都恭敬地弯腰向墨煊行礼,张子桐边走边听。眉头越皱越紧。看见张子桐的脸色不好,墨煊的脸色也很臭。这就倒致了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仆人都更加的诚惶诚恐,小心冀冀。 当看到那扇红漆大门时,张子桐心中涌上一股,即将重返人间的激动和喜悦。 张子桐一脚跨出了大门,一脚还在门槛里面刚刚抬起,却突然被墨煊给拉住了胳膊,张子桐脸上还带着一抹,终于解脱了似的表情,被墨煊一拉,偏头看向他。 “阿福,你大后天……还会来吗?”墨煊忐忑不安地问道。 看着墨煊的表情,奇娅稳定了一下心情,硬扯出来一个笑容给他, “会的,你放心!那我今天就先走啊。“奇娅的另一脚也踏出了门外。 “阿福,那个,在你不来上课的那些日子里,我可以去找你吗?“墨煊面带恳求地说道。 站在这坐庄子的大门外,张子桐的脸色这些有所缓和,话语不自觉的就软了些, “嗯!可以啊!不过每个月初四、初八、十二……二十八日这几天你不用来找我,我要在那天去寺院上香。其他的时间我应该都在家里的。”张子桐说道。 “嗯,那我明……后天去找你。”墨煊想说明天去找张子桐,但是明天正好在张子桐说的不便的那几天的范围内,所以,只好改成了捂为。 “好!那,我走了!” “嗯!” 张子桐都拐上大路了,一回头还能看到那漆红大门下站立的瘦弱身影。 …………………… 远远地张子桐就看到有个半大小子抱臂倚在他家院墙上,在东张西望,待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小子竟然是李三孬! “你在我们家门口守着想要干嘛?”张子桐走上前去,语气不善地问道。 看到张子桐的同时,李三孬的身影突然站直了,歪着头,抬着下巴等着张子桐到跟前来,听到张子桐的责问,不答反问道, “你今天去那个庄子上了?”李三孬的视线在张子桐的那个蓝色碎花小布包上瞄了两眼说道。 “去了又怎样?你管得着吗?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子桐也抬着下巴看着李三孬,语气很冲地说道。 李三孬吊儿郎当地围着张子桐转了两三圈,吊着眼睛说道, “啧啧啧,看你这一脸倒霉晦气的样子,是不是在庄子上被人欺负了,我就说嘛,就你这付蠢样子,到了那高门大户里面还不被欺负死……怎以样,后悔了吧,如果,你现在滚回来,我之前说的话,也还可以算数噢。”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那么,说完了,你可以滚了。”虽然李三孬没有猜中,但也相去不远矣,张子桐脸上露出一抹被说中痛脚的羞恼,冷声说道。 李三孬脸上的嬉笑一下子不见了,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上前走两步,拽着张子桐的衣领子,说道。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本少爷都不记前嫌地决定可以让你加入我们一起玩了盛唐风月。你非得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张子桐被李三孬拉扯得只有脚尖点在地上,她双手使劲掰着李三孬的手,怒火蹭蹭地往上升,声音就大了起来, “我乐意。你管不着,再说了,回来,还不是像以前一样要受你的欺负,既然到哪里都是受欺负,我干吗不去庄子上。起码在里面有吃有喝的,还能识字。” 李三孬听了后,心里很不舒服。想一想以后整天跟在自已的屁股后面晃的小尾巴,现在张在了别人的屁股后面,感觉就像自已的东西被人家给抢走了似的, “你要想吃东西我家也有,你说你想吃什么。我拿给你……”贪吃的丫头,你想吃是吧。我们家也有,先把她骗过来,看看以后他怎么收拾她。 张子桐对着天空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有些像小时候玩得当山大王的家家酒似的,山大王都尽可能地拿出高福利,好东西来吸引小弟。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偷偷放进去的死苍蝇蚊子尸体什么的,膈应人。” 小孩应该还不知道投毒这件高危险的事,只是做些恶作剧级别的。 “胡说,本少爷从来没有那么干过!”李三孬怒火中烧地说道。 “你当然没那么干过,你干过比那更过份的事,拿毒蛇吓人,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已。”张子桐冷笑道,然后垂下视线,使劲拍着李三孬的手, “你还想扯到什么时候,把我衣服扯破了,小心我叫你赔啊!” 李三孬前面正因为张子桐揭了他的疮疤,愤怒着呢,后来听到张子桐说让他放开手,别弄坏了她的衣服,一肚子坏水立刻上涌,你说让我放手我就放手啊,就这件破棉袄,撕了就撕了,大不了就赔你她一件新的。 张子桐看着李三孬嘴角那可恶上扬的嘴角,就知道要坏事, “你别……” 刚一张口,就感觉到脖领子那里一紧,然后一松,伴随着绵线被扯断的声音,胸前倏地一片吹进一股冷风。头顶上还传来那令人想踹他个蛋碎的声音,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衣服怎么这么不结实,轻轻一碰就坏了……嗷!”得意的声音忽然被一声狼嚎所代替,李三孬松开了攥着张子桐领子的手,双腿夹紧,捂档,原地磨悠打圈。 张子桐一得自由,就双手紧攥着领子,使劲往李三孬身上踹了几脚,然后一溜烟的跑回家,关上大门,插上门栓,还没等喘顺气,一转身就看到大福哥和二福姐他们从屋里出来了, “我说怎么听着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原来是阿福回来了,大白天的,你插什么门啊?”二福姐笑着说道。 “关上门暖合!”张子桐一眨眼开口说道。 “……”大福哥和二福姐一时沉默了。 张子桐竖着耳朵听着大门外的动静,听着鞋拖在地上远去的声音,才放下心了,哼,谅他也不敢出现在凶悍的福哥福姐面前! “阿福,快进屋吧,咱娘这一天光惦记得你了,你要是晚一些再不回来,就打发咱爹去庄子上接你去了。”大福哥和二福姐一起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二福姐在说话,大福哥只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已。 快走到屋里的时候,二福姐注意到了张子桐老是攥着衣服领子的动作, “阿福,你老捂着领子干啥?” ------------ 第九十章 误会!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张子桐哆嗦了一下,朝二福姐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袄上的系带坏了,老往里钻风,捂着暖和些。” 刚才也没仔细看李三孬那个王八蛋到底扯坏哪儿了,不过领口衣缘处有个系带,要坏应该也先坏那里。 隐瞒?这个怕是有点困难,除非在没进家门前就消灭掉这个证据,进了家门,在一家人眼皮子底下乱折腾,只会暴露的更快。 看看,她现在还没什么都没做呢,二福姐那个眼尖的就瞅见她的不妥之处。 二福姐的脚步顿了顿,偏过头看向张子桐,脸色有点变了,不过心里有点发虚的张子桐没看到,所以,在接下回答二福姐的问话后,悲剧了, “坏了?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回来怎么就坏了,怎么弄坏的?” “……啊,那个,我就不小心扯了一下,谁知道它那样坏了,也许是布洗得次数多了,糟了吧。”张子无辜地说道。 “布糟了?!”二福姐的声音有些突然拔高,引得张子桐不由自主地向她看去。 一看到二福姐脸上那一付你开什么玩笑的冷笑表情,就知道,坏菜了,她编的理由貌似说服力很低,还有点二。 “啊,那个……啊,二姐,你拽我干什么?”张子桐正加快脑转速,想再找个出更可靠的理由来,谁知二福姐一个大力攥住了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给扯进了屋里。 “你给我进来!”脸上还一脸的严肃。 正在炕上做女红的福妈,看到张子桐和二福姐拉拉扯扯的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花绷。说道,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娘,你看看!“二福姐掰开张子桐掩着衣领的手,指给福妈看。 福妈看向张子桐的衣领处,张子桐张口想要辫解,却二福姐抢了先, “阿福的衣服不知怎么扯坏了,我问她怎么弄的,她竟然给我扯谎。娘,这事,肯定不是么这么简直。”二福姐又急又怒地说道。 张子桐见福妈的脸也跟着往下沉。就有些弄不明白了,不就是衣服破了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过,张子桐这次可就有些自以为是了。想想之前,乍一听到,张子桐要当庄子上给你当伴读时。一家人的各种担心,福爹还专门上衙门里去找李怀仁认真的打听了一番,本来就怕她人生地不熟地进去受欺负,心里敏感着呢,结果第一天上课回来,衣服就被人给撕破了。这不往人敏感地抓骚吗,不反应过度点,跟本就说不过去神之守卫。 福妈挺着肚子从炕上急忙地下来。然后来到张子桐面前,蹲下身体,看着那领缘处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针线缝合处,然后好死不死的,由于李三孬撕扯时用得蛮力大。张子桐皮嫩,就给脖子留下两三道鲜明的红印子。这可把福妈给刺激到了, 她伸手颤抖着抚摸着张子桐脖颈上的红印子,心疼地问道, “脖子疼吗?” 张子桐不知道脖子上有什么不对劲,便摇头说道, “娘,只是衣领子被我不小心扯坏了,又没伤着脖子,不疼!娘,咱们晚上吃什么,能早点开饭吗?我有点饿了。“张子桐冲福妈卖乖讨好地笑道,然后想转移话题。 “你在庄子上,没好好吃饭吗?”福妈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吃是吃了,不过,在那种环境下能吃得饱才怪。”两三个坐着,一堆丫鬟婆子围着侍候,规矩一大堆,什么都要讲究的情况下,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饭,还吃得饱,才怪。 不过福妈的脑补的内容时,她可怜的小闺女在那可怜兮兮地侍候人家用饭,然后主人家吃剩下的凉饭菜才允许自家小闺女吃,她听说过,大户人家主子吃饭,下人们就站在旁边侍候着,侍候的好了,赏你点残羹剩饭吃,侍候的不好,就会被饿肚子,或是啃凉窝头。 阿福的衣服被人家给撕破了,阿福回来就喊饿,阿福一定是在庄子上受了欺负了。 “呜……“想到这里,福妈的眼泪忽然滚瓜似的落下了来。 张子桐傻眼,手忙脚乱地用双手帮福妈擦眼泪, “娘,你咋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娘没事,娘没事,我可怜的阿福,下次咱们不去了,等会儿你爹回来,让他叫上村里的人上那个庄子去闹一场,给你讨公道。”福妈将张子桐紧紧地搂在怀里,发狠地说道。 张子桐听后一愣,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娘不会误会了什么啊? “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好好的去人家庄上闹什么?” “你不用再瞒着娘了,娘都猜到了,娘知道你想读书识字,不过,咱们村里也私熟,娘去求夫子,无论如何都让他收你当个女学生,咱不去那个庄子上受苦了。”福妈安抚地拍拍张子桐的头,坚定地说道。 “受苦?娘,您说什么呀,我在那里哪里受苦了,我好的很,那家少爷对我很好,那家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只是一受刺激就容易精分),那家先生很有学问,讲课很有趣,他今天还夸我了呢(没赶她出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真的好好的,没受苦。”张子桐从福妈怀里抬头,看着福妈的眼睛很认真很真诚地说道。 虽然有说慌,但是,她又不是在说人坏话,相反,还在美化,这没什么可耻的。 福妈愣住了,视线打过张子桐的领缘处,问道, “那你说说,你这衣服是怎么破的,还有,为什么一回家就喊饿,是不是他们没给你饭吃?“ 张子桐被福妈近距离目光炯炯地紧紧地盯着,想撒谎很有压力,于是便说了实话, “衣服是李三孬那个混蛋给扯坏的了。“ “怎么又是李小三儿?你什么时候碰到他了?“福妈有些吃惊地说道。 “就在刚才,家门外头,也不知道那家伙吃错什么药了,上来就冲我呛呛,我气不过就撕挠他,结果拉扯中就把领子给扯坏了极道女王在异世。” “那你为啥一开始不说?”二福姐插话问道, “他那时候还在外头呢,我怕大福哥和二福姐你们两个听后,出去再揍他一顿……那个,我自已经给我自已报仇了,我怕你们两个一怒出去不留手,打坏了那个混蛋,惹来麻烦。”张子桐说道。 张子桐刚说完,大福柯抄起门杠子就大踏步的往外走。 “哎,哥,你干吗去,人现在已经走了!“张子桐连忙出口唤道。 “我夯死他去,没想到这个小坏种,还在缠着你,找你麻烦,他下次再来咱们家,看我不弄断他的爪子。”大福哥气得满脸通红地说道。 张子桐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还有,你一回家就喊饿是怎么回事,不是他们不让你吃饭?“福妈又追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之所以饿,是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没吃饱……不是东西不够吃,而是他们家摆得那个阵仗让我有些吃不下去饭。” “什么阵仗?他们给你下马威了?”二福姐好奇地问道。 “没有,只是他们家吃饭不像咱们家这样,一家人围在一起有吃有笑跟玩似的,人家有一大堆的仆人在旁边围着,又是夹菜,又是侍候汤水,吃饭时还不能说话,连嚼咀都不能露出牙齿来。你们说说,是不是挺别扭的,叫你,你能吃得下去饭。”张子桐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我以为都是戏文里瞎说的呢,还真有人家是这么吃饭的?”二福姐惊讶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张子桐耸肩。 “这么说,是真的没事?”福妈最后确认道。 “没事。”张子桐干脆地说道。 好不容易将福妈哄好了,二福姐却兴奋地跟个跳骚似地在张子桐身边晃来晃去,缠着她让她给她讲一讲今天在庄子上的所见所闻。 比如,“那庄子里的院子大不大?”、“有没有花园”、“你们今天中午吃的什么?了,等等。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得以解脱。 饭桌上,福妈说道, “他爹,下次,咱们就早些时辰起床做饭吧,阿福今天早晨起得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上课了,一上午就那样饿着肚子了,中午在人家家里吃饭,必竟不同与自已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回家就喊饿,可把我心疼坏了。” “嗯,我早就想好了……”福爹点头说道。 “呃……爹、娘,你们不用为这事操心了,我今天跟那个小少爷说,早晨想晚去些,那个小少爷已是答应了,说是,我以后只要像现在这样吃完早饭再去就行。”福妈不提,张子桐几乎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这样好吗?我上私熟那会儿一大早还要早起呢,你去给人家当伴读,人家还给你钱,你这样犯懒,小心人家把你辞掉,你那五吊钱可就没有着落了。”福爹取笑张子桐道。 “哼,我又不是为了那五吊钱才去的,我是看那小子孤孤单单的可怜,才想着去陪他玩玩的,是他们请我去的……”张子桐哼唧道。 福爹福妈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是是是,我家阿福最最好了,讲义气,不贪利……” ------------ 第九十一章 无此少林寺!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自从知道了张子桐去寺院是当记名弟子,练武保命之后,福爹在这件事上特别的上心,头天晚上就仔细检察过牛车,喂好的了牛,就怕第二天出什么状况,耽误了张子桐去寺院,耽误了去寺院就等于耽误了救命的时间。 她敢肯定,如果福爹早一天知道这其中的关联,紫霞那天来请她去看望墨煊时,福爹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也许就不会有后来成为墨煊的伴读这件事大帝刘宏。 跟上次一样,张子桐仍旧是一路睡过到寺院的,将张子桐交到唯心师心手上时,还弯下腰来,摸着张子桐的头,千叮咛成嘱咐地说道, “阿福,不要怕苦,也别怕累,好好学,你的身体才会好,才不会生病知道吗?” “嗯!”面对着福爹殷切希望的表情,张子桐只是乖乖地点头。 然后,福爹又站起身,对唯心说道, “大师,小女就麻烦您了。“ “阿弥陀佛,施主旦请放心。入我佛门,就是我佛门中人,有佛祖庇佑,定能逢凶化吉。”唯心双手合十道。 “阿福,你乖乖听话,爹到晚上再来接你,啊……”福爹最后的那声啊,有叮咛,有不舍,让张子桐心中一酸。 心中对自已现在越来越年轻化的情绪,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强笑着说道,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心学习的,再说,大哥不是还在寺里陪着我呢嘛。我没事的。你快回家去吧,别担误了木工活计。” 福爹除了会种田还有一门手艺,那就是木工,大福哥将来准备子承父业,也去做个小木匠。 忙完了春种和冬收,剩下来的几个月就是农闲的时候,福爹的第二副业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给人家补个桌角了,接个凳子腿了或是做一只衣柜了,做一张桌子等等,这几天家里陆陆续续的有村里的邻居来上门。或修或补或定,福爹忙碌得不得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整天的陪阿福呆在寺院里了。 “爹。要不,我也跟你回去吧!”大福哥见福爹转身准备离开,张口说道。 小时候,爹作活的时候,他都是在旁边跟着看。再大些就递个榔头,钉子什么,近一两年,爹已经开始让他跟着做一些简单的小工了,像是刨个桌子腿什么的。 只是自已按奈不住心底的渴望,昨天晚上跟爹说了想来寺里的原因。爹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这会儿,他忽然又觉得。正是木工活忙的时候,他是不是该跟着爹回家去帮忙。 “你留在这里,照看着阿福点。”福爹扭头对大福哥说道。 “……嗯。爹,我会很用心地去学习琢磨的,再来上几次就行了。然后我就还留家里给爹打下手。”大福哥说道。 福爹走后,大福哥分秒必争地跑前殿去观摩他的雕像去了。而张子桐则和唯心和尚来到了戒律堂的后堂。 和上次一样检察了张子桐的基础吐纳和打坐方式之后,又教授给张子桐一套新的吐纳运行和打坐方式, “这是最基础的三种吐呐方式,你练熟悉后,可以根据他们不同的侧重点,以及身体状况,选择使用哪种方式……”唯心盘坐在蒲团上,对正在用一种接近侧睡的方式练习吐呐中的张子桐说道。 “这样也可以?练武什么的,不都是讲究专心一致的吗,这种换来换去的,不会练岔吧。”张子桐吃惊地说道。 “不会,也许你会。”唯心抬了抬眼皮,对张子桐说道。 “呵呵,大……师父,您老好幽默啊。”张子桐干笑着说道。 “明智……” 冷不防地沉默了半天唯心突然张口说道听潮曲全文阅读。 张子桐眨着眼,她听到了,但是不太明白唯心说这个词的用意。 “明智,你的法号。“看着张子桐一头雾水的样子,唯心又说道。 “什么?大和尚你在嘲笑我智商吗?在说了,我只是‘记名’弟子,用不着法号吧。”张子桐一也不摆“睡美人“的样子了一骨碌盘腿坐起,不满地说道。 唯心看了一眼张子桐怒目不满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寺院里这一代弟子都是明字辈,明能想要这个法号很久了。”唯心一付你已经很占偏宜了的眼神瞅了张子桐一眼。 “那你给他啊,我不稀罕,我不要法号。” “明智,不要胡闹,法号必需有,代表与佛结缘。”唯心双目湛湛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大和尚,你别得寸进尺,一开始我不愿意来,你以二姐的药相要挟,我不得不来,再后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喊你师父,现在,你又要给你起什么法号,过几天,你是不是就准备按着给我剃头,让我当真正的小和尚了。”张子桐跳起来,指着唯心的鼻尖怒叱道。 而对张子桐的指责,唯心目光仍旧平静无波, “头,你不是早就自已剃光了吗?” 张子桐被唯心一激,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揪下来,指着毛茬脑袋说道, “瞧,它又长出来了,我早就不是光头了。” “再剃了也一样。”唯心淡定地说道。 “休想。”张子桐将帽子戴上,使劲拽牢帽子,瞪着眼睛说道。 “明智……” “我不是明智,就算一定要有法号,我要自已给自已取一个。” “……”唯心双眼一亮,没有说话,似在等待。 “明月。”这个法号多好,听上去就有一股不食人世烟火的味道。 “这是你师兄。” “明性”灵感来自于明心小和尚的“明心见性” “是你师兄。” “明悟”虽然意境差了点,但是字很灵。 “是你师兄” “明了、明风、明远、明理、明伦、明净、……明白!“ 唯心一直摇头,一直到张子桐喊出最后一个,唯心才抬了抬眼皮说道, “这个可以有,一开始我还怕你不接受,所以把明智这个法号给了你,如果你喜欢……“ “谁喜欢那么二的名字了……好吧,明智就明智……“有对比才知道自已所排拆的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接受之后,张子桐一抬眼看到唯心那付比湖面还还平静列波的样子觉得自已刚才大吵大嚷的样子很逊。 张子桐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喘着气摊坐在蒲团上,等顺过来气后,张子桐不服气地拿眼瞅着唯心,开始了每日一次的追问, “大和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啊你,每次都这么欺负人,我怀疑,你一定要收我当徒弟,是不是就想拿我寻开心癫狂之月全文阅读。” 唯心听了后,本来抿成一条直线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眼鼻口稍稍扯动了那么一点点,竟然像是一抹笑容。 “哇!“张子桐被吓得哆呛,身体直向后仰。 …………………… 在寺里用过午饭后,大福哥继续对着雕像群苦思琢磨,张子桐不愿意回到禅房里,跟面壁似的对着唯心和尚那张大胡子脸,于是便追上明心小和尚, “明心小师父,你下午准备做什么去?” “明智师弟,我下午准备去后山上拾柴采药。” 呵呵,没想到传那么快,明心小和尚已经知道她的法号了,和尚传播八卦的速度也不能小觑啊。 “我能跟你一块上山吗?”张子桐说道。 明心小和尚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抹疑惑, “明智师弟不是还要和师叔练习基本功吗?” “啊……”张子桐就一瞬间愣神,明心小和尚就走远了。 张子桐怒气冲冲地回到禅房,看到唯心仍旧老神在在地盘座在那里,劈头就问, “是不是你把我法号的事说出去的?还有,我要和明心小和尚去山上玩,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现在该叫明心师兄了。还有,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在寺里面,只要不是禁地,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真的?“张子桐将禁地一词记在心里,等熟了以后,再打听。 “……“ “呵呵,对了,师父,有个问题我想问五,我可不可学习早晨那些大……师兄们练习的拳脚功夫?” “只要你不怕吃苦。” 张子桐一下子来了兴致,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不怕不怕,那个,师父,我大福是不是也可以跟着学一下?”少林功夫也,“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得多高的荣誉啊,好东西应该替家人争取一下。 “不可!” “切,小气,多一个人学习,就多发扬一下嘛,如果不入你佛门,就不能学,你这是敝帚自珍,你知不知道,这样下来,少林功夫迟早会成为绝响的。”张子桐撇撇嘴说道。 “少林功夫?那是什么?”唯心问道。 张子桐惊讶地瞪大双眼, “金鸡寺不是少林寺的分支吗?” “少林寺?没听说过,金鸡寺只是金鸡寺!”唯心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 张子桐呆了,不是吧,没有少林寺,那武林泰斗是哪宗哪派啊? …………………… “阿福,你咋了?是不是累到了?”晚上福爹将张子桐接下山,见她一付眉头深锁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爹,你听说过少林寺吗?”张子桐不自觉地就把自已心中的疑问给问出了口。 ------------ 第九十二章 聪明猪! “猪除了杀来吃还能干什么?”(居高临下轻视的眼神) “哼唧!”(抗议的眼神)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张子桐感觉自已受骗了,就跟本来打算上一个光鲜的名牌一流院校,结果没看清楚一字之差上了一座三流院校一样。 唉,都怪自已受电视剧的涂毒太厉害了,一听说人家有两大洗精伐髓,脱胎换骨的密经就以为是大少两大绝学《洗髓经》和《易筋经》了,想着好歹也算入了个明门正派,梦里还做过一两次侠客梦。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又不是原来世界的历史,武林自然也不是国人梦中的武林,自然和尚也可以不是少林寺的。 晚上张子桐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中的权威遭到动摇,那大和尚教给自已的什么吐纳法子还要不要学啊,练习的时日尚短,也不知道它有用还是没用,不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得,功夫都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即使有害,估计也得等练出点样子来,才会显现吧,那万一是好的的,那岂不成了着揣着解药,白白等死的傻x了。 想到后半夜,张子桐由于几天来的习惯,已经自动自发地摆好了姿势,调整好呼吸,练着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外面天刚蒙蒙亮,福爹也才刚起床没多久正在外面打扫院子。 张子桐了了无睡意,却又不愿意起床,就舒服地在被窝里躺着不动弹,一转脸就对上了二福姐那双明媚的杏仁眼。 “姐,你也醒了?” “嗯!”二福姐点头,眨巴着眼盯着张子桐看。 张子桐往被窝里缩了缩,然后又被二福姐从被窝里捞出来。张子桐干笑着问道, “姐,啥事啊?“ “你这都去了两三趟庄子上了,香饼子那事,你给我问了没有?“张子桐听后在心里惊呼,果然又提到这档子事了。 “姐,这两次一次是那小少爷病着,一次是去当伴读的,都找不着时间提,而且虽然说做伴读不是做下人。但是,我和关系现在摆在明面上是雇主与打工仔的关系,不能还能以前那样随意了。等我慢慢适应了庄子里的人事物之后,我再给你打听行不行?”张子桐恳求道。 “阿福,你说说,你忽悠了姐几次了?”二福姐挑了细长的眉毛,眼神危险地看着张子桐。就像雌伏在枕边的母老虎,张子桐觉得被窝里的热呼气,瞬间就跑光了,她现在就跟躺在冰窖里似的。 “姐,我哪敢忽悠你啊?”张子桐吞吞口水说道。 “那好,你说这事。你啥时候能给你办好吧,给我个准信无限打工!”二福姐伸出手来,摸摸张子桐毛绒绒的脑袋。笑得好不碜人地说道。 “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问问。”张子桐生怕二福姐那五根手指瞬间长出长而尖利的指甲来,随意地在自已的小脑袋瓜上,戳几个洞。便连忙说道。 “你确定了是下次,不会有什么生病或是其他事情发生吧?”二福姐的手从头移到了脖子上。时不时的用指甲盖刮一刮,磨一磨,惊得张子桐头上的毛茬和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算出现流星撞地球,火山大爆发,地震海啸,就算世界末日了,我也一定会二姐问出来。” “呵呵,瞧你,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瞧着冷汗都出来了。快扎到窝里暖和暖和吧,天还没大亮,再睡会吧,啊――哈!”二福姐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打个哈欠,翻个身又继续睡去了。 可是张子桐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索性就起了个早。 福爹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大福,没想到是张子桐, “阿福,你今儿咋起恁早?身上不舒服了?”福爹停下了扫地的动手,一手拖着大笤帚,来到了屋檐下。 “爹,我身上好的很,没有不舒服,只不过昨天睡得早,所以今天就醒得早,实在睡不着了,于就是起床了。”张子桐伸着懒腰说道。 签于张子桐上次有隐瞒身体状况的前科,福爹还是伸手搭在张子桐的额头上确认了温度,然后又捧着她的脸,看着脸上没有异常的红晕以及精神状况,确认张子桐确实还算不错之后,才放开了手。 对于福爹的珍视和疼爱,张子桐心里美得甜滋滋的,但是表面却是一脸受不了地在翻白眼, “看吧,我说没事吧。” “行,你灶上打水洗脸去啊,爹把水烧开了。”福爹朝张子桐摆了摆手,然后就继续扫地去了。 温凉的井水兑上烧开的热水,舒适的温热让张子桐感觉整个脸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在呼吸。擦干后的肌肤水水嫩嫩,温温润润,自已都忍不住的摸了好几把。 头发还没长长,不过也已有两寸,可能由于身体底子不好的原因,新长出来的头发不是健康的幽黑色,而是接近于深栗色,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桐油般的柔亮光泽,比之前的枯黄色头发好很多了,而且很称她现在略现苍白的肌肤。如果不是这样,张子桐真得会剪掉重来。 十月底的天气,风很给力,为了避免大自然多情的双手给脸上上添上两坨大自然的胭胭,张子桐也就顾不得油不油了,每天洗完脸,都乖乖的自已涂脂膏。 二福姐喜欢用桂花或玫瑰花等香味浓的脂膏,但是张子桐却喜欢薄荷、茶、荷叶等青草般的清爽寡淡的香味,可惜,古人好像比较注重花香,而不喜用植物的叶茎来调香,所以,张子桐只能找花香轻淡的一些的替代,如现在正用的茉莉香膏。 脸上手上厚厚的涂了一层,然后拿梳子扒拉了两下头发,戴上有搭耳的福妈特制棉帽就出了房门。 “爹,我帮你扫地吧!”本来张子桐是想拿小笤帚屋里的地面的,但是福爹一般早起是先扫内后扫外。 到井里打水。她人小力小,干不了。烧锅作饭,有现代厨房用具她还能凑合做些家常菜,但是点火烧柴捅炉子,她是真心不会。 在家里转了个圈,发现她能干也只有擦桌子扫地。 于是,拿着小笤帚跟个小尾巴似地跟在福爹身后扫扫落叶什么的。 扫完了地,福爹又到隔墙院里去喂鸡鸭和猪牛,张子桐也跟进跟出,问这问那神鬼仙佛妖魔道最新章节。 “爹。猪栏里的猪好肥啊,是不是过年的时候要杀了?“张子桐的话一出,挤在一个猪槽里抢食的四条白毛大肥猪齐齐打了个哆嗦。抬头朝福爹哼哼唧唧了一阵,然后又继续埋头苦吃。 “呵呵,阿福,咱家养得是种猪不是肉猪,年底不杀。“ “种猪?肉猪?猪不都是养来杀了吃肉的吗?“张子桐不解。现在网络上一直都有流传给猪饲料里弄添加剂什么的,催进它生长,好缩短成长期,快快杀来吃,福爹却说不杀。 “养着杀来吃的是肉猪,种猪是用来产小猪仔的。”福爹看一槽食快吃完了。就笑着用棍子将猪拔拉过去,又往里添满了猪食。 猪食是用昨天晚上的剩饭加上一些高梁玉米麦麸等用温水搅拌在一起而成的,刚穿来那会是八月末左右。记得那时是用家里种得烂掉的青菜叶剁碎了掺到麦麸里喂的,可见猪的杂食性真的很好。 “那小猪仔是卖给酒楼当烤乳猪材料用的吗?”猪栏上面有些脏,福爹不让张子桐靠近,张子桐只得远远的踮着脚往里看。 福爹的手停了停,看向张子桐。有些好笑和庞溺的问道, “阿福老是说杀猪吃肉。是不是嘴馋想吃肉了?” 张子桐疑惑地嘟着嘴看向福爹,说道, “哪有?猪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嘛……啊!”张子桐正踮着脚往里面看,冷不防的猪栏上突然出现两只猪蹄子和一个肥大的脑袋,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直朝张子桐看来,连带着呲牙哼哼,吓了张子桐一跳。 “哼哼哼哼……”声音很急很尖,好似……在生气?! “爹,它是不是在朝我叫?”张子桐地指着那头猪又惊讶又害怕说道。 “壮子下去!” 福爹拿棍子往猪栏上扫去,结果那头叫壮子的猪却在棍棒临体之时最后朝张子桐哼唧了一声,一偏头收回了前腿回到了猪栏,同时也躲过了福爹的棍子。 “呵呵,你可别小看它们,它们可都精着呢,你老说杀了它们吃肉,他们这是在向你表达不满了。”福爹笑着说道。 “爹,你刚才叫他壮子?那其他三条猪应该也都有名字的吧,都叫什么?谁给他们取得?”张子桐穿到这里后到这个小院里来的次数很少,因为这里面比较脏乱而且气味还不好闻,隐约听到过来喂猪的大福哥二福姐他们好像喊过壮子或是什么花,她那时还以为是他们在说着村里的人呢,原来是这些猪的名字吗? 福爹放下棍子,将张子桐抱起来,指着猪栏里的猪一只一只的给她指认。 “刚才那只叫壮子的是因为它在这四头里面长得最壮,养得年头也最长,是头公猪,有将近七年了。” “哼唧!”被点名的壮子,抬头看向张子桐,不知是不是眼花,那黑豆似的小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轻蔑。 “那头,四只蹄子上有黑毛的,是小花,是头母猪,六年了。” “……猪鼻上有块黑斑的叫大黑,是头公的,和旁边那头耳朵上圆斑的叫点点的母猪,都养了五年了。” 嗯,两公两母,壮子和小花应该是一对,大黑和点点应该是一对,你问张子桐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刚才壮子那头猪哼唧她的时候,小花那头母猪也跟着哼唧了,而且吃完食后,他们连调屁股离开猪槽都是一起的,夫妻俩个一个尿性。 ------------ 第九十三章 绝对的奸商本质! 鞠躬感谢班太的日志亲的桃花扇,么么哒!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看着吃饱喝足后,慢慢地甩着短尾巴,摇悠着一身的肥膘,一步一颠地走到干草窝里,躺倒四肢伸直,舒服的眯起眼,懒洋洋的直哼哼的四只猪,张子桐仿佛看到了句“幸福的像猪一样”所形容的生活画面。 “爹,这名字是谁给起的啊?” “……壮子是你三姑取得,剩下的名字都是你娘取得。”福爹笑眯眯地看猪饱餐的表情,有一瞬间凝了凝,再然后虽然语气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脸上表情没有之前那么轻松愉悦了。 三姑?!这个身体还有亲戚?张子桐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不已的表情,随后又哑然失笑地觉自已有些大惊小怪,福爹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当然会有亲人。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从她到这个世界以来,将近三个月了,也没怎么听家里人提起过彼此的亲戚,只除了一次,墨煊派人来控望她时,因她那时不在家中,福妈和二福姐编谎时提到了姥娘家,母亲的娘家,好像还有一次提到了福爹的哥哥,就是她的大伯父,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提到他时,福妈的眼神太过冰冷复杂。 张子桐的胳膊攀着福爹的肩膀,看着他有些暗沉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但愿她的亲戚永远不要出现,即使出现也别太极品为好。 …………………… 吃过早饭,张子桐开始和二福姐有样学样地拿起花绷开始做女红。二福姐已经利落地开始绣了起来,张子桐却拿着针线花绷一动未动,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眼睛越转越慢。然后像点着了火苗一样,“蹭”地一亮,脸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然后她磨蹭到二福姐身边,碰了碰二福姐的肩膀,二福姐边走线边偏过头来看她, “干啥?有事快说。“ 张子桐先是对二福姐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小声地说道, “姐,你能教我怎么做荷包吗?” 二福姐看着张子桐一脸鬼祟的样子,挑起一边细长的眉毛。说道, “怎么?你才学习女红几天啊,就想着做成品了。不会走就想跑了,还是省省吧你,先练好基础针线,再说其他的。” “不是,姐。你先听我说嘛……”张子桐的解释被二福姐迅速打断了, “再说,你现在给人家做着伴读,一个月能拿到五吊钱,可比做一个月的绣活挣得多了,用得着那么着急做绣品吗……。”这话听着就泛酸。 张子桐张着嘴看向二福姐。二福姐见状,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绯红,然后撇撇嘴。垂下睫毛不说话了。 张子桐知道她这个二姐,素来性子好强,虽然在一致对外,以及疼爱她这方面做得很好,但是在对内方面。平常没少在福妈面前跟自已“争风吃醋”。只是没想到,连方面也要计较一番。 “姐。我做荷包没想着要卖,再说,凭我着只学了一个来月的手活,拿出去也没人要啊,我只是想做一个荷包拿来送人的芳意浓。”张子桐挠挠脸颊说道。 “送人?……就你这手活,送人难道就不丢人了。” 二福姐损起人来,这嘴可真够利的,将张子桐说了个窝脖,但是她不得不强忍着说下去, “姐,这个荷包如果送得好,对你可是也有好处的。” 二福姐又把脸转了过来,有些来了兴趣地挑眉问道, “这荷包你是准备送给谁的?”刚问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杏仁眼一瞠,一脸明悟地看向张子桐, “噢,你是准备送给那家小少爷的……” “嘿嘿,二福真是聪明,一猜就猜中了,下个月初八是他的生日,前段时间我生病的时候,他给我送来不少东西,咱们想还礼也找不到由头,而且,现在,我又在他们家干活,所以,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送给他点礼物,好好‘巴结巴结’他,和他打好了关系,再请他帮忙弄什么香饼的方子之类,应该就会方便许多吧。”张子桐双眼亮晶晶的,一付小狐狸样。 只是还没有得意多久,额头上一痛,就被戳了一个指甲印, “你道是打得好算盘,也不想想,就你那一手破活,一个破荷包哪里来那么大的功效,好好的想想其他的礼物才是正经,就算要送绣活,可以告诉娘,让娘绣一幅给他,不比你捣鼓什么荷包强。” “对噢,娘的绣活那是好得没话说,嗯,就这么办,正经的寿礼就让娘来绣,不过,私下里我想亲手送点东西给他,所以,好二姐,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绣荷包好不好?” 在这里,绣荷包一般有两种作法,一种是卖来素面的荷包半成品,在上面绣上选定的花纹,做成成品;一种是先在布料的规化好的位置绣好绣品,然后再拆下花绷,裁剪缝合,制成成品。 张子桐这里让二福姐教她的就是第二种制作方法。 绣东西没问题,别小看人,虽然刚开始学没多久,但是以成年的接受能力和领悟力,她已经能独立用最简单的针法绣出一朵花样子了,虽然不好看,但不能否认,花样是完整的被绣出来了,这就是成功。 “你怎么不找咱娘帮忙呢?”二福姐抿着唇角,笑得好不奸诈。 “娘如果知道,我拿着这么烂的女红去给她丢人现眼,会用绣花针扎死我的,所以,好二姐,你可千万要保密啊!”张子桐打了个哆嗦恳求道。 “要我教你,要我保密也不是不行,不过……”二福姐的明媚的杏仁眼微眯,样子像慵懒又危险的猫科动物,但是张子桐却不得把自已送到二福姐的猫爪之下,任她蹂躏, “好吧,二姐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吧?” 二福姐听后,双眼一亮,脸上带了满意的笑容看向张子桐, “你那五吊钱每个月给我一吊。” 这真是猫口大张啊,张子桐立刻就不干了, “你怎么不去抢啊,只是让你我这一次,而且这与你也有利,竟然要未来我五分之一的薪俸,没门。只给一次还差不多。” “话别说的那么满,难保你以后没有其他事情求着我,到时候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二福姐不急不慌地说道。 张子桐一听,刚想反驳,但是仔细一想,如果上次自已衣领被扯烂的时候,二福姐能在旁边帮衬掩饰着,而不是去揭发她,也许就不会闹到福妈面前,惹得福妈白伤心一场。 而且,不知怎么,她心理有种预感,以后与二福“合作”的机会,将会有很多,现在拉拢很必要腹黑凤凰戏凡尘。 但是,不能让二姐觉察到自已的想法,免得她以后换成狮口大张,张子桐在想这些的时候,想上的表情本就犹豫不决,现在想通后,更是加入了一种婉入割肉般地表情, “二姐,好二姐,人家商人做卖买还允许讨价还价呢,我是你妹不,你不是最疼我吗……”张子桐话还没说完,就被二福姐给打断了,只见二福姐挑着一般的唇角说道, “我是疼你,但是,我跟钱最亲,别想那些有得没得,没用,不二价。” “要不打个亲情折扣,五折!” “不二价!” “……别这样吗,要不六折?” “不二价!” “……八折!吐血大甩卖了!” “一吊半钱!” “那还是一吊钱吧!” “好!”二福姐脸上的笑容像朵花似的,可似是朵食人花儿。 张子桐内牛满面,她在前世为什么没有报考商学院呢,现在也许还能少输一点。 “奸商!”张子桐气得满脸通红的说道。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从张子桐手中抠出来一吊钱,二福姐心里非常的痛快,笑得那个灿烂。 “有点羞耻心好不好,有这么坑自家妹子的吗,你还真忍心,我钱还没拿到手呢,就跑你兜里去了,未来一个月,干劲都没了。”张子桐蔫头耷脑地说道,一半是真心疼,一半是装的。 二福姐见张子桐气鼓鼓的样子,干咳了一声,收起了赢家的得意样子,摸摸张子桐的头,安慰她道, “你放心,即然拿了你的钱,我就一定会让你觉得花得值的,咱们这就来商量一下选用什么样的布料好……” …………………… “阿福!”远远的看到张子桐走来,墨煊就笑着打招呼。 张子桐因着给墨煊送生日礼物的事而被二福姐宰去一吊钱,所以连带着看到墨煊也没有好脸色。 带着别人欠我一吊钱的木脸,缓缓向墨煊走去。 “阿福……”看到张子桐一脸的不高兴,墨煊脸上的笑容也悄悄隐去了,有些拘束不安地瞅着张子桐的脸色,问道, “阿福,你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诶,出事了,出大事了,家里出了一个大奸商,而且被宰的还是我,原因是因为你。 张子桐没脸说出口,自已一个二十多风岁的成年人,被一个八九岁的毛丫头给宰了就够丢人的了,再向别人诉苦,那可就太刷新下限了。 话说,二福姐,你是不是也是穿来的啊?! ……………… 为了感谢班太的桃花扇打赏,明天有双更噢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第九十四章 脂粉堆造就诸多怡红公子! 二章合一,班太的日志亲的桃花扇加更,么么哒!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在张子桐在心里为自已吐糟恍神的时侯,墨煊是一直注意着张子桐的表情的。见她一脸嫌恶(对自已),视线也不看向自已(怕迁怒无辜的人),他感觉自已这两天来的担心成真了。 他就知道阿福那天突然离开不简单,果然还是生气了,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惹着阿福了,但是,那像逃跑似的脚步,以及敷衍的话语和笑容,都让他感觉到了阿福当时的厌烦和不耐烦。 他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阿福,在她之前,他身边不是没有伴读,不是没有过玩伴,从京城迁到这与世无争的小村庄,不是没有寂寞,但是,他知道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是为了什么迁就他,巴结他的,所以,失去了也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感到身边前所未有的清静和平静蛋王。 他本来就是冷冷情情的性子,寂寞不是不可以忍受的,直到遇到阿福,从一开始天真善意的送东西给他,到现在可以毫不客气的给他脸色,教训他,他越来越深刻的感觉到阿福的不同,以及对自已重要性。 “喂,臭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没看到我们少爷在跟你说话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在这里等了你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有……真是不实好歹。”黑平看到墨煊着急而苍白的脸色,愤怒地对张子桐嚷道。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剃着光头,额头上有疤,嘴巴又超级损人的野丫头有哪里好了,为什么少爷就这么小心冀冀的对待她。 张子桐面对墨平的怒骂有些愕然,虽然这个小厮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不是会挖苦她一下,但是如此的真心动怒还是从未有过的。 她转首看向墨煊,见小少年幽黑清亮的双眼,有些惶然不安地看着自已,鼻头被这河边的冷风吹得有些红红的,显得有些可怜, “我不是说过不要来的这么早吗,你这样显得我好像很不守时。很没有礼貌似的。”张子桐的话一出口,就想咬断自已的舌头,这是明显的无礼取闹欺负人啊。 她现在有种捂着脸把自已藏起来的冲动。张子桐啊张子桐,你还能再丢人一点嘛,除了不但在小孩子身上吃亏,还在小孩子身上耍威风,欺负人。真是丢脸丢到家祖宗坟里去了。 “对不起,我只是……” “你别道歉,你这样我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你站在那里别动,让我冷静一下。”张子桐摆手打断了墨煊的道歉,从他身边走过。向河边走去。 眼看着离冰凉的河水只有两三步了,仍旧没有停止脚步,紧跟在她后面的墨煊。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袖子, “阿福,前面危险。” “没事,现在河滩上那么干躁,不会脚下打滑到掉到河里面去的。再说了,就算掉进河里也没什么。我会……”游泳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墨煊一个使力给扯得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河岸。 “阿福,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已的生命开玩笑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紧攥着自已的手有些发抖,手腕被攥得有些疼痛,她甩了甩胳膊没有甩开,便说道, “小黑,放手,你弄痛我了。” “呃,对不起……”墨煊触电般地收回了自已的手,然后视线看到自已的刚才握过的手腕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手印子,又是道歉连连。 “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张子桐揉着手腕,斜睨着墨煊笑着说道。 “……刚才是一时情急,……我都快被你吓坏了,阿福……”墨煊声音干涩地说道。 张子桐想起刚才感觉到了纤细手指的颤抖,眉头拧了拧,偏头看向墨煊, “你害怕水?” 墨煊看向瑟瑟的河面,微微摇头,随之又点头, “不……只是,水会淹死人……“他幽幽地说道。 张子桐看到墨煊的瞳孔此时收缩了一下,那是人在看到什么恐怕的画面或受惊时,下意识的动作。 此时,岸边只有自已和墨煊、墨平三人,没什么令人吃惊的东西,那么,就是墨煊曾经见到过与水有关的令人恐惧的画面,结合他的那句话,很有可能是被水淹死的人重生千年后全文阅读。 张子桐看向墨平,只见墨平此时闪烁的眼中也有未褪尽的惊恐,再脑补一下,宅斗小说里描写的那么高门大户里的黑暗,心中便猜出个大概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不,下次别到河边来了吧……”张子桐本意是好的,无奈墨煊这娃心里敏感的很,特别是这他还误会张子桐仍旧在生他的气的时候,这句话就理解歪了。 墨煊眼中的眸光一瞬间像是熄灭了,暗淡无光,空洞洞地看向张子桐, “阿福,别这样行不行?” 张子桐被墨煊那黑漆漆空洞洞的眼睛看得有背脊上直窜凉气,她咽了咽口水,嚅嚅地开口道, “小黑,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只是说以后不到河边来了,并没有说以后不见你啊,你看,现在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到了冬天,河边就越发的湿冷,呆得时间长了,会得风寒的,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再碰面嘛。” 墨煊一愣,眼睛眨了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子桐话中的意思,眼神才重新开始灵动起来, “阿福,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还可以常见面,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也不知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怎么老是害怕我动不动就生气呢?“张子桐也有些困惑了。为什么她一有点风吹草动,墨煊就以为她是在生气。 墨煊抬头瞅了张子桐一眼,然后垂下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话,不安地扇动着, “我知道你上次离开时心情不好,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所以,我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搞了半天,原来都是沟通不良惹得祸,检讨一下……不过从这件事还上面。还可以反应出来,墨煊小朋友实在是太敏感了。而且还喜欢自卑自怜地脑补。 张子桐感到有些头疼,她用手盖在额头,无奈地说道, “我那天离开是心情不好。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是因为……”要说么,因为你身边那些吃醋捻酸的大小丫鬟们,他们太麻烦了。 眼睛转了转,觉得还是不说为好。一是,自尊心作祟,一个大人向一个小孩告另一个小孩子的状。太没下限了。二是,就算告诉他,如果他信,他能做也只能是禀告秦嬷嬷或是他的母亲,把那个丫鬟调离什么的。但是谁能保证。再来一个丫鬟,不会像慧儿那般呢;如果他不信。找慧儿求证什么的,闹开了,她可把那些丫鬟们都得罪了,未来在庄子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但是不说点什么,恐怕玻璃心少年,又该要胡思乱想了,于是, “至于原因嘛,你自已去发掘吧,告诉你个可以轻易地发现密秘的诀窍,那就是仔细地观察,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嗯!我一定会找出让阿福心情不好的原因,不会再惹阿福生气的。”墨煊双眼重燃希望之火。 “嗯,乖,真是儒子可教!”张子桐踮着脚尖,拍拍墨煊的头。 弄得墨煊的脸红得像块大红布,他拉下张子桐的手,偏过头,嚅嚅地说道, “阿福,你不可以对我做这个动作,这是长辈对晚辈才能做得……” “可是,你刚才真的是好乖噢,让人忍不住想夸奖你。而且,被人夸奖是很开心的事,我娘夸我的时候,我就非常开心,你刚才有没有很开心?”张子桐促狭地看着墨煊问道。 “……”墨煊沉默着,继续脸红芳意浓全文阅读。 “少爷,午休的时间快要过了,咱们该回去了。”墨平的话无论哪次总是这么大刹风景。 “不忙……”墨煊蹙眉说道。 张子桐看了看天时,前天头次去庄子上做伴读的时侯,中午也休息了一段时间,算算回去还有一段路程要走,也真是差不多了,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这欠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了, “小黑,问你个事,为什么庄子上的每间房子里味都是香香的那么好闻,是因为屋里的家具都是用香木做得吗?我爹说过,有一种会发出香味的木材。”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墨煊疑惑道。 “好奇嘛,你就告诉我吧!” “香木也是有的,不过,味道没有这么馥郁,屋里你闻得到的香味大多数都是点了香料或是香饼子薰出来的。你如果想要,我给你准备一些,你下次上课时交给你。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墨煊和张子桐边说边往河岸上走去,方向不是朝着张子桐家的方向,而是墨煊回去的方向,张子桐眼光的余角瞥见墨煊唇角的笑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都有什么味道的?你说说?” “月桂、紫丁香、木兰、沉香、紫苏、荷花、丁香、安息香、苏合香、龙脑香……” 张子桐偏头认真地听着墨煊如数家珍地一口气说出了十几种香名,而且还将每种香的优劣特点都说得分明,最后还向兴致勃勃地向张子桐推荐了一款, “……紫丁香,是用檀香、丁香、沉香、等调和在一起,气味淡雅,可宁神静气。” “为什么是紫丁香?”张子桐见墨煊积极的超乎想像,于是问道。 墨煊眼神闪闪烁烁片刻后,半侧着脸小声地问道, “阿福,不喜欢紫丁香吗?我房间里燃得就是紫丁香,你应该闻过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已喜欢的香味。……呃,把他自已喜欢的推荐给自已……希望她没有多想,张子桐想着,向墨煊那边看去,正好看到对方瞟来的那期待的小眼神,张子桐觉得那眼神那个灼人刺眼,不由的立刻移开去,在心里内牛满面…… “呃,紫丁香味好闻是好闻,可是。我们全家在一起起居,我娘怀了小弟弟,大夫说不能有刺激的味道。屋里连花都不能放,燃那个香不知道行不行?”张子桐眼睛乱转着,想着可以婉拒又不伤害小少年那颗纯纯的璃玻心的理由,想着想着就整出了这么一条。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不行了吧……”墨煊的小眼神立刻就暗了下去。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制作香饼子的方子,我想自已试着调香,制一些薄荷,荷叶,之类的草叶香饼……”七拐八拐的终于将目的说出来了。 “你想学调香?”墨煊的眼睛一亮,语气时是满满的兴味。 “……呃。嗯,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学?”本来是替二福姐问的,不过。仔细想想,自已学学似乎也不赖,想一想,如果有一天能调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来,该有多好啊。 咳。只是想想,她还没有自大到。自已随便学学弄弄就能达多高的层次,主要还是看二福姐的,调香,一听就是既精致又细致的活计,跟女红差不多,好像不是自已的那盘菜。 “调香没什么难的,阿福肯定一学就能学会的大灵王全文阅读。”墨煊连忙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难,难道……你会?” “……呵呵……”墨煊温润如玉的脸盘上,笑出一朵羞涩的小花,张子桐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了某国学里的某位怡红公子,又想想这几次去庄子上,那万红丛中一点绿的盛况,难道整日混迹在脂粉堆里的公子哥,都有一手调香弄脂的功夫。怡红公子喜欢调胭脂膏子,而墨小少爷喜欢弄香饼儿。 “你准备亲手教我?”张子桐用手指着自已的鼻尖说道。 “……我也不是很懂,我是跟紫霞姐姐学的……咱们可以一起向她请教。” 张子桐心中惊呼连连,没想到紫霞竟然还会调香,人长得又好看,又温柔娴慧,不由叹一声,老天啊老天,您也恁偏心了。 “想学调香必需手把手的教吗?有没有书籍记载什么的,可以照着书自练习?”她随便学学还成,但是不一定能耐心再教一遍给二福姐啊。 “有是有,不过,阿福,你现在字还认不全呢,能看得懂吗?”墨煊问道。 张子桐差点喷出一口血出来,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现在是个文盲啊,还想着照书自已琢磨呢,就算她有上辈子的文化底子在那,也是个半文盲啊,我恨繁体字! “那上面没有图画吗?” “有,但是没有旁注的文字注解,跟本就不解其意。”墨煊说道。 “不管怎样,你能先拿一本让我看看吗?”张子桐被打击的垂头丧气,但是仍旧想着完成二福姐的交待。 我那心高气傲,心比针孔小的文盲二福姐唉,您自求多福吧。 “好,我回去就去里找出来给你。” “那麻烦你了,小黑!”张子桐感激地朝墨煊笑笑。 “不用谢!这没什么的……“墨煊又脸红如霞了。 “少爷,到了,再走就过了!”墨平的声音,打断了仍旧笑谈着往前走的两人,一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庄子前的小岔道上,往前走,沿着大路,就是通往张子桐家的方向。 “那你赶快回家吧,要不赶不上下午的课,被卫先生知道你是因为出来找我玩而担误了,估计明天我再去的时候,就休想进门了。”张子桐笑着打趣道。 “可是,这里离你家还有一段咱程,我还是送一送你吧。”墨煊站在岔道口不动,蹙着眉头说道。 “就这点路程算什么啊,别送来送去的,显得磨叽,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张子桐朝墨煊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张子桐都走了好远了。墨煊还站在岔道口目送呢,墨平默默地陪站了一会儿,然后猫着腰,将脑袋凑到他面前,提醒道, “少爷,人都没影了,再站着下你都要变成望妻石了。”说完,自已被自已给吓到了,太可怕了。他怎么会想到把那个野丫头和自家少爷凑到一块想呢。 “墨平,你乱说什么呢,走。回庄了。”墨煊扬声叱责了墨平一句,然后就调头向庄子上的岔道上走去。 “诶!”墨平跟在后面,偷偷瞅了瞅自已少爷,果然发现少爷的嘴角在翘着。 ……………… 张子桐一路小跑着心情愉悦地往家奔,眼看着家门在望腹黑凤凰戏凡尘全文阅读。眼角一抽,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老天,你到底想要闹哪样啊,怎么这个李三孬跟背后灵一样,每次都是在人开怀高兴的时候出场,负责泼水降温呢。 张子桐停下脚步。看了看家门,又瞅了瞅李三孬,想着要不要退回去。绕一圈再进家门。 张子桐往后退了一步,先前肩膀靠墙,一腿伸直蹬地,一腿曲起脚抵着墙面的一派无聊悠闲的李三孬见状,就立刻站直了身体。往张子桐这边走来。 张子桐见状,一扭头就往回跑。没跑没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边跑边扭头,一看李三孬正在那拧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在后面猛追呢,头皮一紧,撒丫子跑得就更快了。 可是,必竟人小腿短,追了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张子桐看着挂在庄子和家门路正中间的自已的处境,恨不得抽自已一巴掌,刚才怎么脑子一抽就往回跑了呢,应该冲着家门跑哇,就算跑不掉,离家那么近,张口喊救命,也能搬来救兵啊。 都怪李三孬这小子已经在自已心理留下阴影了,见着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离他远远的,对着冲着家门,就是直冲着他送上门去的行为,反射性的就直接忽略了。 “你跑什么跑?”李三孬扳着张子桐的肩膀,将她扭过头来,冲着她就吼道。 “你不追我我能这么没命的跑吗,你以为这是全民健身运动会啊,跑跑更健康。”张子桐喘顺了气,直接给他顶了回去。 “你不跑,我能在后面追吗?你说你看到我跑什么跑?我还能吃了你啊!”李三孬跟绕口令似地又吼了回来。 “看见你,准没好事,我能不跑吗,你说说,之前你都对我做什么,有一件好事没有,我不躲着你,难道还能上赶着让你欺负啊。”张子桐昂着头扯着嗓子又嚷了回去,然后扭着身子,说道, “你给我放手!” 李三孬听了后,手反而抓握得更紧了,只不过脸上的怒气倒是消了下去,脸上还带着一抹尴尬,嘴硬地说道, “那能都怨我吗,谁让你每次都惹我生气,你就不能乖顺一点吗?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不但抓人咬人,还……”说到这里,李三孬的脸可疑地红了红。 “乖顺?你是谁啊,是我爹还是我娘啊,为什么在你面前要乖顺一点,我要是事事能听你摆布,早就死掉了。”张子桐白他一眼说道。 “我又不是杀人犯,什么死啊死的,就你,我犯得着动手吗?”李三孬以四十五度视角,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那行,三少爷,既然我不入您的眼,那就请您行行好,高抬贵爪,放过我好不好,我娘在等我回家吃饭。哼哼……”张子桐抿嘴扯了个笑容说道。 “走走走,怎么每次一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嚷嚷着要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走。” 张子桐的右肩一沉,这下子双肩承重就平衡了,张子桐就跟被卡住两头的卡板似的,怎么晃都动不了了。 “有话快说,有……事快做,干脆点!”被李三孬那狭长邪气的眼睛一瞪,张子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以后,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骂人的话!”李三孬点着张子桐的脑门说道。 “……切”张子桐张了嘴,只能发出一个单间以示自已的不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第九十五章 好朋友是逼出来的! 有这么凶神恶刹似的盯着别人说要作朋友的吗?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没办法,软得怕硬的,硬得怕穷的,穷得怕横的,横得怕不要命的。碰上墨煊只要自已一瞪眼,一哼鼻,他就会让步,但是这个李三孬,现阶段真是有些软硬不吃的样儿,所以,碰上他,自已大多数只有敛爪子的份,不过,也可以趁他不备抓他满脸的花,只是,不能硬碰。 其实论起家世来,墨煊可能要比李三孬强上不是一星半点,比他更有资本得瑟,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墨煊从小所受得礼教约束也就越多,反而没有李三孬显得张扬霸道了。 李三孬压着张子桐的肩膀,微微弯着腰,看着张子桐,面带审视,狭长的凤眸里倒映着张子桐气鼓鼓的包子脸。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张子桐微微后仰着脖子,蹙着眉头,躲避着李三孬呼到脸上的热气。 一瞬间张子桐好像从那么细长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羞窘,等她眨了下眼睛再看去时,就又是那付得瑟的眼神。 只见他抬起右手入怀,掏出一个鼓鼓囔囔的荷包来,直接扔给给张子桐,张子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个荷包砸在她没还有一点发育迹象的胸脯上,然后掉落下去,被他眼疾手快地给捞起来,一抬眼,就冲张子桐吼道, “傻愣着干什么,你的手呢,断了?还不接着!” “噢……”张子桐被吼的有些发懵,傻愣愣的就伸出了一只手。结果手中一沉,差点又脱手而出,幸亏眼疾手快地又搭上另一手,两只手捧着那个荷包,才算是稳妥了。 张子桐垂眸看了眼手上捧着的荷包,双手掂了掂,里面好像有哗啦哗啦的响声,两只手被占用着,没法打开荷包看,所以她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眼睛瞅向李三孬,问道, “这里面装得什么?” 李三孬扭头。用眼角梢斜着张子桐说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子桐的视线从左移到右,看着按在自已肩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的手,无奈地抬了抬手。示意李三孬,你看,我手正占着, “回家再看行不行?” 李三孬的眼中闪过一抹火光,不耐地冷哼一声说道, “随你!” 话落两人之间顿时就沉默下来了。冷风在两人之间不断地环绕,一圈又一圈,张子桐等了会儿。耐性耗尽,尽量不那么生硬地开口问道,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刚才和那个二椅子在一起?”李三孬把按在张子桐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双手环胸,视线斜睨。下巴微台。 张子桐听见李三孬又叫墨煊二椅子,张口就纠正,但是看着对方那死性不改的样子,估计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不都看到了吗。”张子桐将不悦咽到肚里,低头沉音回道。 “哼汉末暴徒最新章节!每天在庄子里厮混还不够,还要追到外面来,真是恬不知耻。” 张子桐闻言猛地抬头,视线明亮锐利地直刺在李三孬的脸上, “你说谁‘恬不知耻’,什么厮混、什么乱搞,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听恶毒啊,我们招你惹你了?”张子桐的怒火再度燃起。 “我们“这个词,深深的刺激了李三孬,这是个很有认同感的词,张子桐将墨煊归结到我们之中,就说明,她接纳了墨煊。他们两个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而那个小团体,显然,不包括他李三孬。 “难道传言是真的,你爹娘把你卖到庄子上给你家当童养媳去了?!” 张子桐一听,顿觉五雷轰顶,立刻就控制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这是谁tm造得谣啊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吗,还有你,我因为什么去庄子上,你不是明明知道吗?跟着别人瞎凑什么热闹,你可以别告诉我,你相信了啊,那得多蠢的人才信啊!”张子桐双眼冒火地瞪着李三孬说道。 “我……当然不信!可是,刚刚看你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跟本就不像伴读那么简单,哼,你可别想骗我,我也是有过伴读的……“李三孬脸上有着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执拗。 “当然不仅仅是伴读那么简单,小黑除了是我的雇主之外,还是我的朋友。”张子桐翻着白眼说道。 “朋友?” “是玩伴的意思啦,就像你跟二赖的关系一样!”难道“朋友”这个词,现没有出现吗?他怎么一付不解其义的样子。 谁知道李三孬听了张子桐的解释后,脸色立刻就变得挺臭,语气很冲地问道, “你很听他的话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因为前几次遇见的时候,二赖不像其他的半大小子一样喊李三孬少爷,所以,便以为他们是发小玩伴,难道她理解错误了吗,这明明是跟班或狗腿子的行为为好不好。 “李三孬,你到底有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啊,就是那种在你眼中,跟你是平等的,你不会强迫他一定要听你的,他说的话,你会认真的在听,而不是一味的命令,要求,这之类的。啊,有没有?” 李三孬被张子桐问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只愤愤地瞪着她,紧抿着唇不说话。 “看样子,是没有喽,唉,真可怜!”张子桐带着甜甜的笑容替李三孬婉惜道。 “有!”李三孬的眼中闪砾着复杂的情绪,脸色铁青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张子桐听闻后脸上写外意外,随后又好奇地问道, “是谁啊?“ “你!”李三孬看着张子桐一时呆愣住了的样子,紧抿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是拿我当朋在看待的……”张子桐干笑道。 李三孬的脸一沉。一付你别不知好歹的样子,冷声说道, “如果不是,你以为凭你这两次对我所做的事情,我会简单的放过你吗,我整人的手段多得是,还没在你身上用过呢。” 李三孬虽然脸色很臭,但是语调却有些轻快微扬,怪不得,老是觉得这个臭丫头对自已的意义与别个不同。原来是我把她当做“朋友”了啊。 “朋友”真是个新奇的称呼大帝刘宏。 张子桐讪讪地摸摸鼻子,呵呵干笑了两声,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李三孬一直盯着张子桐看。看她扯动着嘴角,笑得不情不愿的样子,自已唇角边的笑容倏地隐去, “你这是什么见鬼笑容,难看死了。笑得那么勉强,难道你不愿意吗?” 真是令人胃痛,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啊,小黑比他可爱多了。 “当然愿意了,我刚才只是一时受庞若惊,不知该表达喜悦之情才好。不信,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张子桐控制着脸上的肌肤,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粉红的牙床都露出来了,对方那细长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已裂嘴傻笑的脸,那样子要多蠢有多蠢。 但是,显然。这付蠢样子取悦了李三少爷,他颜色稍霁地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 张子桐的傻笑僵了僵,在心里无力地吐糟,这绝对不是朋友,有对朋友这样的吗?这分明是对待下人狗腿子的态度好不好? ……………… 最后不知怎么摆脱李三孬的,她只感到回到家后,脑子里还有些风中凌乱呢,反应过来之后,喃喃自语道, “奇怪,我当时怎么没扑上抓花他那张得洋洋的脸呢,还任他搓扁搓圆的……”然后视线下移,看到安安稳稳捧在手心中的荷包,“难道是因为收了他东西的原因……呵呵,我好像堕落了……” “回来了,站在外面傻笑干什么,还不快进屋里来,外面不冷啊。” 二福姐你那明晃晃水汪汪的眼睛是白长的么,哪里眼睛看到我傻笑了,我那是苦逼的笑、自暴自弃的笑好不好。 “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看,手都冻凉了。”二福姐见张子桐心不在蔫地晃悠进屋门,连忙走上前去,用温暖了手,包裹住了她被风吹得有些发凉,再加上因保持捧物动作而有些发僵的手。 二福姐自然看到张子桐手中荷包,她用一只手掂了起来, “唉,还挺沉,是那个小少爷送你的?”二福姐话一出口,坐在炕上做女红的福妈的眼神立刻射来。 张子桐打了个激灵,回来神来,白了二福姐这个大嘴巴一眼,然后干笑着对福妈说道, “不是小黑给我的,是李三孬给我的。” 福妈眼中的射线强度减弱了几分,但仍旧不放松地盯着她,张子桐只得又嘿嘿地说道, “他说,是上次弄坏了我的衣服的赔礼。”其实,这次的李三孬送东西给她,送得莫明其妙的,并没有说明原因,这个理由只是她灵机一动想到的。 “噢,这样啊,看来,三小子最近真是有些长进了……“福妈又淡淡扫了张子桐一眼,然后又继续手中的活计去了。 呼,娘诶,真是吓死俺得小心肝了,她毫不怀疑,如果刚才她没有想到个合理的理由,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他送你的是什么?”二福姐将荷包放到炕上,用手指戳了戳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子桐眉梢一挑,抿嘴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第九十六章 重礼压身! 哥有的是钱,钱多人傻速来宰!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千金难卖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是张子桐的此刻心情的最好写照。 她应该早先打开来看看的,真的,那样她不但可以得到一笔横财,也避免了福妈的一阵数落。 当时二福姐打开荷包上的系带,然后手用手掏出三包用油纸包包着的小点心,立刻杏眼圆瞪地惊呼道, “呀,这是李计菓子铺的点心,这个是花生芝麻酥,这个是一口酥,这个是桂花膏,哇,没想到那个坏小子,还挺有诚意的!” 边说着边把油纸包依次打开,只面的小点心做得精致小巧,花生仁芝麻酥是圆形的,两个指甲盖大小,那一小包就包了六个,一口酥是花型的,桂花膏做成了长方型的小牌形状,每样口味的点心都包了六块。 二福姐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冀冀,像对待玻璃易碎品般夹起一块桂花膏,轻轻放进嘴里,合上眼,发出一阵心满意足的喟叹声, “噢,真是太好吃了。物有所值,怪不得卖那么贵!” 二福姐吃完一个,眼睛又迅速向其他两种口味的点心瞄去,这次魔爪伸向了花生芝麻酥,结果却被福张子桐一巴掌给拍在了手背上, “哎呀!干什么呀?” “这是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让你吃一块就偏宜你了,接下来你再想吃,起码也得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吧。”张子桐双手一搂,将点心都搂到了自已面前,嘟着嘴巴说道。 哼。这就是现世报,谁叫早先求她帮个忙,还要敲去她一吊钱了。 二福姐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眼神一眯,咯咯咯地笑着说道, “哼,不就是几块点心吗,等我有钱了,我自已去卖。”二福姐那个“等我有钱了“这五个字咬得真是字正腔圆,砸在张子桐心头。那是一砸一个坑。 那原本可都是她的钱啊!!!! 二福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又掂了掂已经瘪下去的荷包,听着里面哗啦哗啦响牛男。边说边把荷包口下底上地倒过来,抖落着, “这里好像还有东西,倒出来看看是……”看到从荷包里滚落出来的东西,二福姐的杏仁眼再度升级为圆溜溜的荔枝眼。小嘴也张开了。 张子桐只见从里掉下来两三个像点心一样圆饼样的东西,好像还有几颗珠子圆润的玻璃钢珠大小的东西。 一开始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小孩子玩得弹珠类的玩具呢,只到看到二福姐的神情有异,才仔细往撒落到床上的东西看去。 伸手拿起一个银白色的圆饼子,发现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硬币。前面有字后,后面有花,只不过。张子桐在手心地抛了抛,重量倒是不轻,厚度也比硬币厚,再仔细一瞅,比一元硬币大了一圈。难怪手感较沉。 前面是年年有余,后面是锦鲤戏塘的图案。图案很清晰精致。连荷叶的脉络都凹凸分明。 “这是什么?印模吗?”张子桐把这个放下,向那个黄金般色泽的圆饼子伸出手去,那上面的字和图案似乎与这个不同,看看是什么。 “印模?!你家的印模用金子银子做啊,这是金银锞子啊!”二福姐抢先张子桐一步,将那个金色的圆饼子拿起来。虽然速度很快,便是动作却非常的小心。 金银锞子是什么,张子桐不清楚,但是金银二字,却如龙卷风一样,卷进她的耳中,什么?那个银白色的圆饼子不仅是颜色是银,质地也是银,天啊,是纯银的。 那,那个金色的不就是黄金了,这个时空最高的货币面额。 张子桐眼睛发光地盯着二福姐手中的金饼子,瞳孔中出现了金元宝的幻影。 只是还没等她口水流出来,金饼子就被一只洁白莹润的手拿到了手中,手高高地抬起,张了桐的目光也随之转动,手的主人,有着一张温婉秀美的脸,不是福妈又是谁。 福妈拿起金饼子反复看了两眼,眼中闪过惊讶, “咦?竟然真的是金锞子……”福妈走过来,又把那两个银饼子拿到手中,看了看,眉头凝了起来,然后再弯腰,将张子桐只来及惊鸿一瞥的珠子捏到手里。 那与金饼子一样的色泽,让张子桐瞳孔张开,都映上了金子的颜色。 “这真是李小三给你的?”福妈拿起手掌,一只手搭上张子桐的肩膀问道。 “嗯!娘,这真是他给我的,说是赔礼,我没偷也没抢也不是白捡的。来路是光明正大的。”张子桐一脸诚恳地说道,紧盯着福妈的手,恐怕到手的金子不见了。 福妈听后叹了口气, “你这边是来路正了,李小三那边怕是来路就不怎么正了,我刚才还以为那孩子年龄大了,上进改好了呢,结果还是……” 张子桐一听就有些急了,忙说道, “娘,不能吧,那小子虽然做事挺不着调的,但是,偷鸡摸狗的下作事情,应该不会做吧。” 那小子做事挺狠挺倔的,俗话说倔儿不败家,咳,拿点东西送人赔礼悄算败家,倔强的人,一般都是原则性很强的人,大多数都不会太下作。 “哼,他做的偷鸡摸狗事还少吗?树里王老实家的抱窝的老母鸡被他烤了吃了,赵大场家的狗被他打断了一条腿,三柳叔家的年被他给割了尾巴,等等这些,都是他干下的好事,除了杀人放火,他啥事没干过啊,只偷点家里的东西,算什么呀。“二福姐一付厌恶的口吻说道。 “你说,这是他从家里偷拿出来,给我的?”张子桐听了直皱眉头,如果这些真是李三孬做得,已经有点超出恶做剧的范围了,但是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辨驳着,要眼见实耳听为虚疯狂太岁最新章节。 “阿福,这些娘得收起来了,等会儿你爹回来,让他给你退回去。” “可是……”张子桐不情愿地瘪起了嘴巴。 福妈见状,眼神一凌,表情一变,张子桐暗呼糟, “阿福,娘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无功不受禄,就算是有原由的送你的东西,也要量力而收,李家小三只扯坏了你一件袄子,几十铜钱就能补偿的东西,你怎么能收人家这么重的礼呢。”果然福妈开始对她进行轰炸了。 张子桐苦着一张脸说道, “娘,我当时又没打开看,谁知道他送我这些东西呢,我以为就一些点心呢。” 张子桐是真的苦逼的在心里翻跟头啊,要是早知道是金子银子,她才不敢拿出来让福妈看到呢……而且,如果当时知道是金银,她还会收下吗? 虽然现在是非常眼馋不错,但是,搁到当时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气氛里,自已恐怕会做出一付视金银为粪土的清高姿态,拿金银饼子砸到那个小混蛋的脸上,然后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叱责道,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拿银子砸人啊,我告诉你(balabalabala)”省略无数不为金钱折腰的高贵气节词。 “行了,你就拿那些点心当做是李小三给你的赔礼好了,这些金银锞子和金豆子,我就收起来了,让你爹再还回去。” 张子桐两个大拇指绕着圈,偷偷地瞅着福妈,用商量的口吻,软糯的童音,说道, “娘,你看,我那件袄子却实是破了哈,即然他这么诚心的来赔礼,咱们是不是斟酌着留下哪怕一个金豆子……“后面的话在福妈的逼视下,再也说不出口了。 ……………… 后来,福爹回来,听了福妈的话,又问了张子桐一遍,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觉得小三子虽然平时调皮了点,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他这金银锞子,金豆子打哪来的?”福妈指了指桌上装着金银锞子的荷包问道。 福爹看了福妈一眼,摸摸头说道, “他娘,元江大哥家里有的可不只是百十亩的地,县城还有不少铺子,在临近乡镇地方还有其他的一些产业,家财颇丰,嫂子平日里又极疼小三子,什么都尽可着他,金银什么的,恐怕他还真不缺。” 福妈听后柳眉微蹙,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 “元江大哥家富有我知道,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能这么惯着小三子呢,随手就拿出这么些金银来送人……”福妈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多管嫌事了,然后神色一凝,语气坚定地说道,“算了,我也不管小三子那些金银锞子是从哪里来的了,我只知道,他们家富有是他们家的事,他们怎么疼儿子也是他们的事,但是我不能让咱们家的孩子被带坏,拿钱不当钱,养成他们大手脚花钱的毛病来,这些东西,你替我还回去,赔礼的话,那些点心就够了。” 在张子桐眼巴巴的注视下,福爹有些无奈地拿起桌子上的荷包,去李三孬家了。 回来的时候,却面色怪异地抱回了两匹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九十七第章 座上伤害谁最大! 目标值偏差,这不懒我! 打滚求pp!求评!求收藏!…… ……………………… 福妈见状,脸一下子就耷拉了起来了,说话语气也有些责怪, “不是让你把东西还回去吗?怎么又拿回来了,还多了两匹布?” 张子桐只注视大目标的布了,没注意到仍旧攥在福爹手中的荷包,福妈该是有多在意啊,一进六就瞅见了。 福爹先是一脸讨好地对福妈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快走两步将布匹放下,心情忐忑地搓着手,像个犯了猎的大猫熊一样,臊眉耷眼地对福妈说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我去的时候元江大哥他们都在家,我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他们听后,元江大哥当场就发了火,当下里就我没拉信就踹了小三子好几脚,嫂子在一边护着不让打,两人就扛上了,我那时才知道,元江大哥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一切都是小三子自作主张的想要给咱们阿福一点补偿,没想到这次小三子做了次对的事,却被我给搅和了,后来一团乱,我就准备着放下东西,赶快回来,可是被元江大哥叫住,直说对不起咱家阿福,又往荷包里又加了几两银子不说,还硬给塞过来两匹布,这一闹,倒是弄得我是像是专门闹上门去似的,我哪敢再呆下去啊,就趁着乱敢紧着回来了。”福爹顿了顿,指着桌上的东西,以商量的口吻对福妈又说道, “你若是执意还要送回去,我等过两天再去,现在,明显的不是时候。” 福妈惊呼着抬袖掩面,脸上闪过一抹做错事后的尴尬。 “不,不用了,就先搁着吧。” 张子桐听后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呆愣在那儿,心中成群结队的草泥马呼啸而过,蹄声阵阵,直敲心扉,她耳中仿佛能听到那个混小子的怒吼声。 这下子玩了,前几次他自已惹得事,还把气撒在自已头上呢。这次,事出在自家身上,估计他活刮了自已怕心思都有。以后除了去庄子上,她还是少出门为好吧。 ……………… 第二天,是去庄子上的日子,虽说不用像第一次起天不亮就起床,但也不能像平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了。 “啊哈……”二福姐坐在饭桌上。一个哈欠,两眼就蓄满了泪,抽着鼻子,瞅着张子桐无限的怨念。 张子桐捧碗吃饭,脸被挡住了大半,故意当做没看见。 本来张子桐和二福姐懒床的功夫是大姐不要笑二姐。现在,为了配合张子桐去庄子上上课的时间,福妈和福爹一商量。就决定将早餐的时间提前,虽然提前不提前的对福爹福妈和大福哥没什么影响,他们本来就是闻鸡起床的勤快人极道女王在异世全文阅读。 就是苦了张子桐和二福姐,张子桐是不得不,而二福姐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二福姐曾竭力抗争过。 “你们把饭给我留着,等我睡醒起床后再吃也是一样啊。干吗非要那么早爬起来吃饭。” “哼,现在连阿福都起床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好意思懒床?!”大福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一直不都是这样吗,有啥不好意思的。”二福姐懒得有理。 “以后,不许再懒床了,明年你也是十岁的大姑娘了,传出去个懒名可不好听。”福妈最后一捶定音。 二福姐的反对声被镇压,她只能用怨念的小眼神来表达自已的无辜和怒气。 张子桐的脸快要埋进碗里了,她也很无辜好不好,这是福爹福妈的决定,跟她没关系啊,虽然她是导火线,但是点火的是父亲和母亲大人啊。 咳,不过,自从练了那个什么吐纳之法后,她每天都是一觉到天明,睁开眼就感到睡得很饱,不像之前那样,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饱似的,精神头足的让她都不想在被窝里待。所以,现在早起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样一来,受伤害最深的还是二福姐,所以,张子桐面对她的怨念有那么点小心虚,视线一直不敢向她那瞥,以免看到那张苦大仇深的脸。 “阿福,你是不是没睡醒,啥吃饭都吃到碗里去了。”福爹笑着出声道。 “没……”张子桐刚说了个字,就接受到斜对面冷冽冽的眼刀的戳刺,连忙改口到,“我只是想数一数碗里有多少个饭粒,绝对没有在犯困……啊哈……唔!”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自已最好别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应该感同身受陪他一起痛才对,否则,你就等着仇恨值上升吧。 果然,张子桐这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天真”的反驳,而后又不小心被一个哈欠出卖的卖力表演,博得了二福姐的好感,革命友谊在悄然生成,射在自已身上的冰刀收了回去。 “阿福,你以后得习惯早起,既然应了这份活计就要认真的对待,人家肯让你晚点过去已经很宽容了,咱们不能靠着人家的宽容,就得寸进尺,就得拿出一个能胜任的样子来,否则对不起人家给你发的工钱。”福爹语重心长地对张子桐说道。 “嗯,我知道了爹,我会坚持下去的。”张子桐从善如流地握紧小拳头,双眼灼灼发亮,像宣誓似地说道。 这个小模样逗笑了饭桌上的家人,连二福姐都不由得裂开嘴笑了笑,虽然她很快又恢复了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表情,但是张子桐眼角的余光还是瞥到了那冰封乍解的一瞬间。 在心里抹了一把汗,暗道不妄我卖萌一次,终于将这个起床气高不断制造低压的大魔王给哄开心了。 ……………… 今天意外地看到了在庄子大门等待着的墨煊,他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在卫先生的监督下正坐在书案前读书呢,怎么跑到这里来等她,所以一照面张子桐就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今天先生不授课?” “先生在书轩里等着我们呢,说等你来了再一起授课。”张子桐听后露出一脸信你才见鬼了的表情,卫先生恐怕巴不得自已不去呢。 墨煊边回答张子桐的话,边高兴地要伸手帮张子桐拿她斜挎在脖子上的布包,被张子桐推拒绝了,连连摇手说这点东西不沉,她能拿得动。 ------------ 第九十八章 转变! 张子桐越想越不对劲,岳先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而且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小子眼神有点闪烁,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小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张子桐停下脚步,含有审视的眼神,墨煊有些不敢与之相对。 “好,你若不说,咱们就耗在这里不动了……“张子桐双手环胸,一脸赖皮样的在游廊栏杆上坐了下来。 墨煊怕张子桐再生气,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在书轩里,一想到你快来了,就忍不住往外面频频张望,被卫先生看到了,先生说,‘你既已无心读书,坐在这里也无益,去吧。’然后,我就来接你了。” 张子桐听后,瞪大了眼神,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墨煊,手指尖都快戳到了他的脑门子上, “你是读书读傻了吗,连先生是说气话你都听不出来吧,你当时应该恭恭敬敬的向先生赔礼道歉,然后再收敛心神继续上课,而不是跑到大门口来接我,惹得先生……“张子桐说到这里,看到墨煊站在她面前羞愧万分地垂着头,安静挨她训斥的少年,再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和些微愤怒不平的下人们,突然住了嘴,想着自已刚才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必竟小鬼是为了自已…… “阿福,你放心,我回去就向先生道歉,他的任何惩罚,我都欣然领受,不会让先生迁怒于你的洪荒玉兔。“墨煊见张子桐沉默了,悄悄抬起头来,温言安慰道。 “迁怒就迁怒,我又不怕他,我是说……哎呀。给你说不明白,我也不是生气,我的意思是我是给我当伴读的,是为了催进你的学业,让你进步的,可是现在明显的是因我的原因,而让你在先生眼中变得很糟糕,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愧疚不安的……”张子桐烦躁地抓抓头上戴得帽子说道。 “没有,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原来上课也是这么值得期待的事情。阿福,惹先生生气是我自已没做好。不干你的事情,你不要自责。”墨煊低头看着张子桐,眼神清润明亮,带着温柔的碎光。 张子桐被墨煊的那温润的眼睛凝望着,有一瞬间愣神了。而后又被小屁孩那有带着点庞溺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脸颊红了红,为了一扫两人之间的沉默,嚷嚷道, “喂,你最后那句话。是跟我学的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学以致用了,很不错噢!” 墨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 “呵呵,因为每次听到阿福对我说这句话,我的心里就会放松感到很开心,所以。我就学会了,说给你听。希望你听了也会开心。” 有些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张子桐听后又是一愣,心中五味杂陈,坚硬的心理防线被撕开了一条缝,有什么温暖而又跳跃的东西缓缓流入心中。 她也许不该老是拿二十一世纪人的眼光,像看待食古不化的古化石一样看待这个时空的人,她来到这里,就应该融入到这里。 这里不是二次元,是真实的世界,这里的土地是踏实的,这里空气是清新的,这里人也是活生生的,他们有着自已的生活轨迹和思考方式,而不是小说或电视剧里已经规定的剧情,自已也是其中一员,并没有什么特殊,自已在小黑心中特殊,是在慢慢的相处中,沉淀出来的感情,而不是因为他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如果,她再不清醒一点,恃庞而骄,自以为是下去,这种感情迟早会慢慢耗光的。 或许,她该对眼前的人好一些。不要老是拿“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从阅遍小说和电视剧里得来的经验,框住眼前这个少年给自已的印象,他是鲜活的,不是幻想世界中‘小少爷“的模板,想要了解他应该仔细地观察他,细心地接触他,然后再下结论。 墨煊见张子桐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眼中的神情有他所不能读懂的复杂,一时间有些慌乱, “阿福……“墨煊嚅嚅地唤了张子桐一声,将张子桐从沉思中唤醒,醒后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温润和煦的眼睛,才发觉自已竟然对着面前的少年,发起了呆,脸上又是一阵尴尬, “咳,好了,我不生你气了,咱们赶快走吧,否则先生该真的生气了。“ “嗯!”墨煊听后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阿福我牵着你走。”说着向张子桐伸出了手。 “我自已会走!”张子桐白了墨煊一眼。 “今天很冷,我们牵着手暖和些。”墨煊眨巴着眼睛说道。 张子桐把手伸到他面前,一脸得意地说道, “呐,你看,我有准备。”张子桐手上带着一幅棉手套,是她画好了样子,让福妈给帮着做得,做成功后,又给家里的其他人一人做了一幅,外出时侯戴,省得蜷缩着身子把手抄到袖子里了。 墨煊看着张子桐手上的水蓝底粉色小碎花棉布手套,直了眼,问道, “这是什么?“ “手套啊,戴上它手就不会冷了丞相的世族嫡妻最新章节。“张子桐得意地攥了攥手。 墨煊看着张子桐白嫩的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戴着手套的小手像是胖乎乎的小猫爪一样,特别的可爱,心里有些发痒地想摸摸她的头,夸奖她,然后,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这是阿福想出来的点子吧,阿福真聪明……“ 之后,墨煊发现好像又做错了,因为,阿福的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后就黑了下来。 “对不起……“他好像在阿福面前一直在道歉。 “……没关系。”张子桐叹了口气道。 ……………… “先生,早上好!”张子桐不管卫先生那拉张到极致,臭不可闻的脸,一进门就笑容可掬地弯腰打招呼。 “……”头顶上的人沉默着,张子桐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准备着如果过了半分钟,对方再不开口的话。她就抬起头来,向他敬礼是应该的,但是承受他毫无理由的刁难和怒火,却不是她的应该做得。 “先生都是我的错,不关阿福的事……”结果墨煊却强出头地把事都揽到了他的身上,让张子桐顿时一头黑线,她仿佛感到了头顶上那火辣辣的视线,在来回扫描着她。 如果是之前,张子桐一定会怪墨煊为什么不听她的话,乖乖地做好他自已该做的事。不要插手自已的事情。 但是经过刚才的反思,她意识到了之前自已的自以为是,忽略了墨煊不是扯线木偶。他有他自已的想法,而他这么维护自已,自已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觉得他多事的感到无耐和厌烦。 张子桐直起了身,对上卫先生略微有些不满和错愕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小黑,先生乃是胸中有丘壑,有大智慧,大胸怀的人,怎么会和咱们这些黄口小儿一般见识呢。从刚才先生让你去门口接我就可以看到,先生还有着一股柔肠,一腔宽容。你这样说先生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先生,你没生气,对吧!” 卫先生的姿势随意地坐在布垫上,一腿伸长。一腿曲在大腿上手肘支在案几上,头微侧。只一会就又恢复了那幅潇洒不羁的样子,听张子桐说完,唇角扯了扯,冷哼一声说道, “我要是生气了,是不是,就成了胸中没有丘壑,没有大智慧,大胸怀,没有一腔柔肠和宽容,小肚鸡肠的人了。” “哪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生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呵呵……“张子桐眼睛笑得月牙一样。 墨煊一会望望张子桐,一会瞅瞅先生,总得今天的先生和张子桐与第一节课上时的态度大相径庭。 “哼,伶牙俐齿,不错嘛,词句不但通顺引经据典,既然已经懂得那么多了,还来这里学习干什么。“ “呵呵,学无止境,知识是永远不会嫌多的。而且,学生只是懂得一点皮毛,耍耍嘴皮子而已。”张子桐抿嘴笑。 卫先生听到张子的这句话,眉梢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的精光,然后又摆出一幅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的样子,对着两人一摆手,叱道, “行了,都别站在门口了,再墨迹下去,上午的课都不用上了。” “是,先生!”张子桐和墨煊同时向卫先生行礼,然后向自已的坐位上走去,走到坐垫前双腿并直压在屁股底下,手微微成握拳状,放在大腿上,挺直背脊和胸堂,目不斜视地正坐着,仔细聆听卫先生的授课。 讲授期间,卫先生只问询问墨煊可有听懂,可有疑惑,照旧不理张子桐,张子桐依旧正坐的端端正正的,安安静静地听着庶女悍妃,扑倒妖孽世子全文阅读。 因为讲得是《增广贤文》这种比较初级的启蒙读物,所以,张子桐连懵带猜的,大部分都听得懂,而且部分深奥些的东西,正是他向墨煊讲授的,所以,张子桐也不算是没有收获的。 “都听懂了吗?”快到午休时,卫先生停止了讲解,向墨煊问道。 “是先生!学生已铭记于心。”墨煊立刻颔首道。 “要真的听懂才好,我这里可不收不懂假懂,弄虚作假的废物!“卫先生仍旧看着墨煊,只是眼角的余梢尾巴,稍稍扫向张子桐那边。 一直标准地在那练端正坐姿的张子桐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刚才好像被台风尾巴扫到了有没有,难道,这句话是对自已说的,他这是在鼓励自已发问吗? “呃……” “既然高问题的,那么今天上午的课就到这里吧!” 张子桐只犹豫了那么一下下,刚想张口,卫先生就蹭地站起,甩着袖子离开了。 “呵呵……”张子桐自讨没趣地摸摸自已的鼻子干笑。 …………………… 吃饭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段私底下的小插曲。因为今天秦嬷嬷身边有些不适,所以就命墨煊和张子桐不用过去陪她用餐了,让他们在墨煊的房间里用餐,这样周围跟着侍候的就是墨煊屋里的那些丫鬟婆子们。 慧儿对张子桐的不满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也可以说是最好防备的,饭食中有一碗羹,张子桐和墨煊每人一小碗。 张子桐本来没有想着这碗羹中有什么不对劲,而且墨煊已经吃了好几勺了,但是,她鬼使神差的就是在临入口时,描了慧儿一眼,却正好看到了嘴角的那抹笑容,那是种诡计将要得逞的带着些幸灾乐祸和畅意的混合的诡笑。 张子桐叹了口气,将勺子往瓷碗上一碰,将汤弄散出来一些,然后惊慌失措地惊呼一声, “哎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墨煊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急步来到张子桐面前,关切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福,怎么了,有没有烫到?” 张子桐排排并没有弄脏的衣服,不好意思地对墨煊说道, “没有,没有,是我的手滑一下没有拿稳勺子,只是溅到袖子上几滴,只是可惜了一碗汤……” “汤没关系,你若还想吃就把这碗倒掉,让她们再去盛一碗来好了,真的没有被烫到吗?”墨煊不放心地执起张子桐的手腕仔细看了一遍,紧张地问道。 张子桐抽出了手,笑着睨了墨煊一眼,摇头说道, “我真的没事。”然后扭头看向那碗没散多少的汤羹,叹了口气,语含婉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碗羹,我都还没动呢,这样倒掉太可惜了,必竟是厨房里的姐姐大娘们忙了一上午弄出来……“然后张子桐眼睛一转,往在桌边侍候着的大小丫鬟们身上溜了一圈,娇笑着, “这些姐姐们应该都还没有吃过饭,不如,将那碗羹给他们吃好不好,这样也就不怕浪费了。” 张子桐眼尖的看到慧儿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旁边还有两三个丫头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张子桐挑了下眉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哟,没想到,竟然还有同党。 ------------ 第九十九章 寻常下的杀机! 紫霞默默地瞅了眼张子桐那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却有些怒火的表情,以及慧儿几个丫头惶恐的神色,她也是从小丫鬟一路升上今日的大丫鬟的,中间经历的龌龊事多了去了,这点小孩子间的把戏,只一眼就瞅出来。 看向慧儿的眼神有些恼怒,这丫头都是被张妈妈给惯坏了,就因为少爷吃了她娘的奶,平日里拿自已跟少爷一奶同胞的兄妹似的,小丫头们都是让着她,一有不顺心的,就挤兑打压,张妈妈也是个拎不清的,有时候还助纣为虐,帮着慧儿打压不听话的丫头,母女俩简直把少爷看成了他们的口中肉,容不得别人染指。 亏得少爷是个宅心仁厚的,若是换个主子,他们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唉,不过,也正是因少爷的脾性,才越发纵的他们无法无天了。 他们拎不清,自已可不能也跟着糊涂,这个张小姐不是个好惹的,这几次接触下来,除了个头小点,说话做事可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她是听说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的,她们这些从小进大户人家的当下人的丫鬟,也个顶个的机灵,否则,难以在这大宅门里站得住脚跟。 但是,从没见过这样性子的,看那行事做派竟有些类似的教书的卫先生,清高自傲的很,拿上次的热水来说,若是普通小丫头碰到这样的事,只怕早就到少爷面前告状去了。 那时候证剧可就在眼前,以少爷对她的在意的程度,慧儿肯定讨不了好去,却偏偏不吱声,看那样子,像是想私下里解决,不得不说。她这种做法是很明智的,但就是太明智了,所以,想想才会令人觉得有些忌惮。 这次,弄出了动静,怕是有些恼了吧,不知道那汤里被加了什么料,但是,如果真要闹将起来,怕是谁都落不了好。夫人那里可是还“记挂”着张小姐呢,而且,人是她领进来的。弄到最后估计她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紫霞下定了决心,面上带着笑,弯下腰来。一只手搭在张子桐的肩膀上,连哄带夸地说道, “张小姐真是会过日子的人,将来肯定是个勤俭持家的贤内助,不过呀,有些事情不能算计太过。也不是我们不会过日子,可是现在不是青黄不接的年月,哪能磕碜到一碗汤羹都舍不起的与狐仙双修的日子全文阅读。显得我们庄子小气,这碗不如就撒下去,再换上一碗来吧。”紫霞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明净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张子桐的眼睛,只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一个小深井似的,看着清澈。就是望不到底。 墨煊一直瞅着张子桐,听紫霞说的有理。他自已平常时也不注意这些,有时候一桌子菜,心情不好时,吃不了两口就不吃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阿福好像不这么想,她的想法,总是与别人不一样, “阿福,你觉得呢?” 张子桐看了眼紫霞,又瞅了眼显然不拿这当回事的墨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眉眼染上一抹无奈的愁绪,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如果你们有一天下地干活试试就知道,这一桌饭食来得有多么不易了,就拿米来说,我们村里的田是旱田种不了水稻,只能在南方气侯温润的地方种植,种得时候,脚上要穿着皮制的水鞋,因为水里有马蝗,那是专门吸人血的虫子,被吸上十多口,就能把一个壮汉放倒,被他咬了伤口还会流血不止,如果发炎感染了,会让伤口周围的皮肤溃烂,这还算是好的呢,如果一个不注意让他钻附到身体里,它会在你的血管、肠道里产卵,生出许许多多的小马蝗来……“ “阿福,你别说了,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墨煊惨白着脸,一手抚着胸口,一付心有戚戚蔫的样子。 其他的丫鬟婆子脸色也不好看,张子桐对于马蝗的威力,也真有颇感意外,她还有一大断有关桌上猪肉、蔬菜的生长史没说呢,不过,能达到她要的目的就行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着给你们添堵的,只是想说粮食的可贵,不能随意糟蹋了,有首民谣小调是专门说农人种田的辛苦的,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就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家吃饭的时候,谁都不干掉在桌上一个饭粒,否则,就会被打屁股,你们不用下地干活,但是起码请尊敬别人的劳动成果,别人为的破坏和浪费!”张子桐说到最后,眼睛像利刃一样射向慧儿,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嗯,我全记下,阿福,那个民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读起来真是朗朗上口,怎么感觉像首诗呢?”墨煊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双眼炯然有神地看着张子桐追问道。 那本来就是一首诗!张子桐在心里翻着白眼说道, “记不清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这样的民谣?” “喜欢,非常喜欢,啊,走,咱们去书房,我要赶快把这首民谣小调给录下来,先生肯定也会喜欢的。”墨煊喜不自胜地拉着张子桐就往外走,张子桐回过头来,看向紫霞,目光湛湛地说道, “紫霞姐姐,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记得,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是!”紫霞垂下头,脸上一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张小姐肯这样说,就表明这件事交给自已处理了,她不再过问,便是她必须给她一个交待。 紫霞目送着张子桐的墨煊离开后,转过身,对侍候在侧的丫鬟婆子摆摆手道, “都收拾了吧。” 她的话一落,慧儿就猛地蹿到张子桐的刚才用餐的坐椅前,伸手就要将那碗汤羹端走。 “那碗汤谁都不许动!”紫霞见慧儿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在心里摇了摇,出声时语调沉冷,不复平日的温柔可亲。 慧儿的的身子一颤,咬着牙。思索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抹决然的神色,就算事后被紫霞姐姐骂,也不能留下这碗惹事的汤羹,慧儿端着碗,扭头就往外冲去。 紫霞一愣之后,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慧儿的腕子,还没等她开口叱责,慧儿就张口朝旁边畏缩在一起的两三个丫头大喊道中古世纪。 “巧儿,坠儿,你们这作死的小蹄子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帮忙,出了事,你们也逃不掉。”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反了天了,还有没有一点尊卑意识。想吃板子吗?”大丫鬟可不是白给的,这一声厉喝,自有一番威慑在那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丫鬟们立刻就不敢上前了。 “别害怕,出了事我娘给你们顶着,只要没了这碗汤作证据……”慧儿不死心地继续蛊惑那些小丫头道。 “慧儿。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放了点巴豆在里面吗。吃了又死不了人,说出来又怎地,我们就是看不惯那个野丫头,给她点教训,省得她认不清自已的身份。妄想不属于自已的东西。“那两三个小丫头里面,一个跟慧儿一般年纪。尖下巴长着一双细长魅惑的凤眼的丫头站出来抬着下巴说道。 紫霞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身份?那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丫头罢了,有什么姿格去教训别人,士农工商,起码人家还是个身世清白的好人家的女儿,你们是什么,只是签了卖身契的下等的奴仆,该认清自已身份不是人家,是你们……不,是我们。”紫霞一动气,手上的力气大了些,慧儿被紫霞握住的手腕感觉要断了似的, “啊!”痛呼一声,就松了手。 “啪!”瓷碗碎裂,汤洒了一地,这都不打紧,要命的是,那青色的地砖就像被腐蚀了一般,吡吡作响,冒青烟。 等带着酸腐气味的清烟被风吹散开来后,众人看到,平整的地砖表面变得坑坑洼洼,房间里一时消音,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那块坑洼不平的青砖,仿佛那上面长出了一朵花,一朵食人的花。 “扑通”刚才那个尖下巴的小丫头见状,一下摊坐在了地上,眼睛发直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放得是巴豆粉吗?” 所有人都明白,这显然不是什么巴豆粉,而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 “唉!”秦嬷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桌上,一脸疲惫地捏了捏眼角,声音有些苍老地问道, “是什么毒?” “砒霜!”赵大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呵呵,这就是我从小教养大的孩子,真能耐,也算是从那种肮脏的环境中练出来了,手够黑,心够狠!”也许是因为笑着,所以才显得秦嬷嬷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 “秦大姐,你别想太多了,幸好没有出现大事……”赵大夫的双唇张了又合,最后底气不足地说道。 “嗯,是没出什么大事,就算出了人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这心啊,只要一脏,就再也回来了。她这是准备着一条道走到黑啊,什么都不顾了,煊儿不顾了,也不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她这是疯了,彻底的疯了。”秦嬷嬷低低地说道,眼神有些悲痛地说道。 “秦大姐,夫人,一向最听您的话,她这只是一时气愤,您说她几句,她会听的……”赵大夫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没用了,你没看她前两天来给我请安时的那眼神,那是恨啊,恨我抢走了煊儿,也恨那丫头可以得到煊儿欢心,她现在都分不清是非黑白了,没救了,与其留着她将来有一日不小心铸成大错,不如……”秦嬷嬷搁在案几上的手慢慢地攥紧,眼角也有些抽搐,瞳孔收缩,迸发出骇人的杀机。 ------------ 第一百章 隐瞒! 墨煊将张子桐领到自已的小书房里,然后就真奔书案而去,铺开一张宣纸就开始默张子桐刚才说的那首“民谣”。 铺纸、沾墨、落纸一气呵成,动作如行流水,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张子桐就站在书案前,看着墨煊奋笔疾书。 书案后是一个紫檀木书架,左侧是一只紫檀嵌螺钿多格宝,书案是是宽大厚重的平头案,在上面书写作画皆可。 书房里安宁详和,只余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神奇宝贝之精灵守护者最新章节。 凝神书写的墨煊身上有股那种只有长期泡在书墨间的人才有儒雅之气,在写字时他的眉眼是沉凝的,他的神态是端庄的,平时的羞涩木讷全然不见。 气质这种东西,平日里不吭不咽的,猛的一暴发出来,很是能震憾人心的。 起码,张子桐此时看着面前与之前大相径庭的面貌而呆住了。 “阿福,你看我默的可对?”墨煊写完后满意地看了看自已的字面,然后一手拿起一手,一手拿起一边,将纸拿在手中,来到张子桐面前询问道。 “嗯?”张子桐回过神来时,才注意到书案对面的小少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阿福,你帮我看看默得可对……“原本兴高采烈的墨煊在看到张子桐有些茫然的眼神时,突然想起,张子桐才刚开始识字,哪里能看得出,他写的到底是错是对呢。 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变成就像是取得某咱成功后身边却没有人可以分享的得落漠和孤寂。 张子桐回过神后,扫了一眼写在纸的诗,本来想立刻开口说没有错,但是她也猛然意识到了这自已还是个文盲的尴尬处境,本来想沉默地应付过去,但是看着墨煊的表情又有点不忍,想了想故作惊叹地说道。 “哇,小黑,你的字好漂亮噢,每个字都看起来那么舒服,不像我的字,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东倒西歪的,跟本就不能看。” 墨煊离言,脸色转好了一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哪有,我的字现在仅得其形,一点都不传神。也没有一分风骨在里面,先生写的字才好呢,特别是行书和草书,自有一股大家的风范在里面,先生说我的字要想成气侯。起码还得再练上十来年呢。”墨煊将宣纸平放在到收案,用镇纸压了,看着自已的字,失笑地摇头说道。 “先生的字?就是书轩里挂得那幅画里写的字吗?那算是好字吗,我怎么看起来感觉像是游方道士手里的符咒呢,一点都看不懂。字不是好看干净而且正整才算是好的吗?” 面对着奇娅“天真无邪“的追问,墨煊有些为难地挠挠头,显然现在跟阿福讲字的神境神韵以及风格等内在的东西是不切事际的。阿福虽然聪明,便是现在年纪还太小,才刚开始习字,又没人教她这方面的知识,说了。她也不是明白的。 看着阿福仍旧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样子,墨煊结结巴巴地说道。 “呵呵,正整干净的字,确实……也算得上是好字。” “那小黑以除了教我识字外,也教我怎么练字好不好?我想有一天能写出一手和你一样的好字,而不是歪歪扭扭的丑八怪。”练习需要方法和技巧的,之前张子桐就想着认字后,马马虎虎都写出来就行了,但是现在,难得有这么好的资源可以利用,不用岂不暴殄天物了。 俗话说字如其人,能写漂亮点还是尽量写漂视点吧,面子工程也是很要紧的。 “啊?”墨煊惊呆了,他自已都还在练习中,写出来的字不太定形,经常挨先生和母亲的批,怎么能够去教阿福呢,他没有那个能力和信心。 但是,张子桐好像误会了墨煊沉默发呆的原因,不高兴地瞪着他问道, “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是因为,我的字还没练到家,实在是教不了你,阿福,我不骗你,我不成的,要不,我去跟先生说一下,让先生教你好不好,先生的字可是字字值千金的……”墨煊一脸心急地向张子桐解释道。 张子桐听后冷哼一声, “先生的字值千金万金那是他的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先生根本不待见我吗,连上课都愿意理我,更何况请他教我练习了,到时侯他笑话我还来及呢,他肯定会鼻孔朝天地对我说‘哼,你不是很会引经据典吗,你不是能说会道吗,原来只是嘴上功夫,其他的一无是处’,我是绝对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对我说这些话的神之守卫最新章节。”张子桐的理由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胡乱任性的猜测,但是她的坚持是一目了然的。 墨煊想想这两次先生驿张子桐冷淡反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否认张子桐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有些尴尬地干笑道, “啊哈哈哈,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了……” “教不教给个痛快话吧!” “好吧,可是,阿福,我的字真的不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我怕怕你教坏了,你真的要向我学习吗?”墨煊既兴奋又不安地再次向张子桐确认道。 哇,他就要当先生了,真是难以置信啊,但是,他能胜任吗?可是,他又不想让阿福失望。 “当然,如果你没有信心的话,那么就加倍努力的练习,让你的字早日有所成吧,我会和你一起练习一起进步的。”张子桐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都是对墨煊的肯定和鼓励,这让墨煊心里一会冷一会热的,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来,像是生病了,但是心情又好像是要飞起来。 “阿福……“墨煊双颊绯红地看着张子桐,心里涌动的这种情绪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激劝地叫张子桐的名字。 “嗯,怎么了?”张子桐笑眯眯地抬头看着墨煊。 小少年的唇张张合合,最后满面笑容地只说出了一句, “阿福,你真好。” ……………… 然后。墨煊将很多东西堆到张子桐面前,一个一个的拿给她看, “这是香木扇,是用很难得的奇楠香木雕刻成的,你闻闻……” “这是从大海那边来的海货,这里面的是珐琅彩,你看,颜色是不是很鲜艳漂亮……“ “……还有这个……“ 张子桐被墨煊一时高昂的兴致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墨煊一个个如数家珍地展示给自已看,张子桐一开始是茫然。然后就被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给吸引住了视线,也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看见不认识的,好奇的就向墨煊询问物品的名称作用。而得到张子桐响应的墨煊。则是更加的高兴和口若悬河了,但凡张子桐所问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少年朗润的声音和女孩如清泉般流动的声音在小小的书房内乍起乍落着,是不是还传来大笑的声音。 紫霞在书房外听了好一会儿,眼神既欣慰又担忧来回变幻。最后只余一声轻叹。 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端着手中的点心小碟走进书房,一走进书房看见墨煊眉开眼笑的样子,又是一愣,少爷,有很长时间没有露出过如此开怀的笑容了。 这一刻她几乎想立刻退出去。好让少爷的笑容不受打扰地持续下去,可是,张子桐却注意到了紫霞。她的分心,自然也引起了沉浸于分享自已的好东西的喜悦中墨煊的注意力,待他看到紫霞时,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不悦,若是别人。恐怕早就开口叱责,但是。来人是紫霞,墨煊只是不太开心地问道, “我不是说不让人随便进书房来吗?” 紫霞一怔之后,随即就温言温语欠然地笑道, “是是是,婢子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少爷与张小姐的雅兴,只是厨房里新做出了几样小点心,我想着张小姐午饭时那碗汤没有喝,怕是没有吃饱,就拿过来让张小姐掂掂肚子,东西我搁这里了,你们继续聊极道女王在异世。”紫霞将托盘里的两三碟点心放下,笑着掩嘴就要离开,但是张子桐却叫住了紫霞,笑咪咪地说道, “难得紫霞姐姐记挂着我,我这就尝尝,可是这有点心,没有茶,未免吃得有些口干,能不能麻烦紫霞姐姐,再替我泡上杯茶呢?” 张子桐指了指旁边的茶水间,示意她就是这里泡茶就行了。 “是呢,是婢子考虑不周了,这就去泡茶来。”紫霞笑着就莲步姗姗地进了茶水间。 张子桐也要跟着进去,墨煊见张子桐去茶水间,他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可以分享心情和宝贝的朋友,粘张子桐粘得紧,自然也要跟着。 张子桐回过来头来,向桌上那些散放着的物品说道, “你不是那些都是你的宝贝疙瘩,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过吗,现在有外人在,你还不快点去收起来,万一少个一两年不见了,到时侯你可别哭。” “……那些东西放在那里没事,没人敢动的,我还是跟着你……”墨煊往桌上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跟我干什么?”张子桐歪头促狭地看着他。 “我……”墨煊吞吐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快去先把你那些宝贝收起来吧,我只是好奇茶水间是什么样的,去瞧瞧而已,恐怕里面都是你熟悉的不愿多看一眼的物什,你跟去凑什么热闹。”张子桐向书案前推了推墨煊,转身向茶水间走去,墨煊果然在原地站了站,就转回身收拾他那些宝贝去了。 茶水间里,紫霞在忙碌着,也等待着,她知道张子桐进来肯定会问她有关后来慧儿的事情,刚才秦嬷嬷身边的老妈妈对众人传达过秦嬷嬷的封口令,她也想好了怎么回答等会张子桐的追问,只是,是不是该给这个女孩子提个醒,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慧儿一看就是个代人受过的,张妈妈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是实际是个胆子小的,张小姐刚来,虽然遭到了许多的人妒忌,但是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再加上秦嬷嬷特意下的明显是在袒护着谁封口令,那个背后真正想杀死张小姐的人几乎立刻呼之欲出。 她无意与那位做对,也知道秦嬷嬷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若是张小姐有个什么闪失,受伤害最深的将会是少爷。 她不为别的,她只想少爷能像刚才那样多些开心的时候,而这些目前只是张小姐能给带他,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只要少爷开心就好。 她也在少爷身边待不了几年了,她明年就十五了,最多再过个三年就会被许配出去。而少年待在这个庄子上的时间,应该不会短,她离开后,唯有少爷放心不下,到时候如果有张小姐陪在少爷身边。应该会好一些。 在紫霞还在思索的时候,张子桐闪身走了进来。张子桐没有错过紫霞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深思表情,只是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直接开口问道, “汤里放了什么?” “巴豆粉。吃了后会让人拉肚子。”紫霞敛起思绪,说出了算是比较统一的说辞。 张子桐听后,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不屑表情。 “那下药的人得到了什么惩罚?”张子桐又问道。 “罚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打了十板子,调到别处去干活了。” 张子桐听后脸上露出了不太满意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沉下小脸对紫霞说道, “紫霞姐姐。你身为大丫鬟,应该负有管教小丫鬟们的权利吧。这已经是第二次,事不过三,如果还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可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就算了,最后那碗汤,慧儿没喝吧!“ 紫霞摇了摇头。张子桐见状冷哼一声, “下次,别说是下巴豆粉了,就算是下毒药,如果被我发现了,我也要当场给她灌到肚子里去。看着她自食其果。” 紫霞被张子桐脸上的戾色给震住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说道, “张小姐,您知道庄子上的仆从一般都是夫人从家里带出来的家生子,嗯,他们身后都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牵扯,而且都很排外,我虽然是大丫鬟,但是下面不服我者也不是没有,我自然会对少爷身边的人多加管束,但是,人心隔肚皮,也许他们表面上是顺从了,但是,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这个,我还真不能保证什么,所以,平日里张小姐要小心谨慎些,最好不要轻离少爷身侧,当然,如果张小姐识破了什么陷井诡计,交给我就行,我是全力支持张小姐的。” “紫霞姐姐,我怎么老觉得你话里有话啊,不能明说吗?”张子桐听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什么明说暗说的,我只随口说说罢了,都习惯了,这大户人家的争头向来是不无不在,永无休止的,张小姐既然涉入其中,难道不该小心谨慎些吗?”紫霞完美地解释道。 张子桐还待问什么,伴随着墨煊的声音,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茶水间的门口,他看到张子桐表情有些生气地看向他,先是缩了下肩膀,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过来看你们茶水泡好了没有。” “少爷真是一时半会也离不开张小姐,不过,幸好茶水已经泡好了,咱们出去再说吧,别都挤在这里了。地方太小,怪闷得慌的。”紫霞说着已经将套茶具放到茶盘里托在手中了。 直到下午的课开始,张子桐都没找到合适机会对紫霞继续追问下去。 下午再听课时,虽然仍旧正坐的直挺挺的,但有些心不在蔫。 “哼,如果不愿意听,就出去,别在这里碍人眼!”卫先生一声怒喝,刷新了一下他的存在感。 张子桐讪讪地摸摸鼻子,端正了下坐姿,垂下头来坐认真听课状,但是那两条灼人的视线仍旧没有放过她,在忍了几秒钟之后,张子桐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有些轻狂不羁,又有些暴躁的眸子。 呃?这是要解释的意思吗?看来这卫先生也是个自负的人啊,允许他无视别人,却不允许别人无视他。 “对不起,卫先生!我刚才走神了,真是抱歉,我接下来会认真听课的!” 张子桐说完后就再加上九十度的直角鞠躬,这样的认错程度。应该会安全过关了吧。 什么?!还不行! 张子桐有些恼火地抬头看向卫先生,微眯了起来,传达着她的不悦。喂,到底要闹哪样啊混蛋,别得寸进迟啊。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说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在我上课的时候走神?“ 墨煊紧张地盯着张子桐,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激怒卫先生,把她给赶出去。在看到张子桐脸上为难的表情时。墨煊张口就想替张子桐请求。 但是张子桐在却在此时开口了,她有些犹疑不定地说道, “先生都市狂人。学生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先生能否我解惑?”张子桐说到这看了看卫先生,见他没有会何反应,这是示意自已继续说下去吗?于是舔舔唇角,继续说了下去。 “学生遇到的事情,和欲打老鼠却又怕伤了花瓶有些类似的,先生可有什么方子教我,走出这个困境。” “这有何难,或是将花瓶移走,让老鼠无可恃。或是告诉花瓶真相让它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打老鼠。”卫先生撇撇嘴说道。 张子桐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道, “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你可以忍耐,然后被老鼠咬死。”卫先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 ……………… 下课后张子桐陪墨煊回到她的住处,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看着这些上来侍候的丫鬟,却有些已经战斗结束的感觉。 气愤相当的怪异。那些个小丫鬟们看向张子桐的眼神是既恨又畏,然后张子桐想了半天将它归结于。这次她反倒了那个想陷害他的人,所以,他们才自已露出这种矛盾的表情。 “来阿福,我们从现在开始练字吧!”墨煊兴致勃勃地问道。 张子桐看了看墨煊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丫鬟们的异样,以及身边少了个整天围着他打转的俏丫鬟的身影,不知是该为那个丫头感到可悲呢,还是对墨煊对自已丫头们的漠视而感到愤慨呢。 张子桐沉着脸,用速着审视的眼光看向墨煊的时候,墨煊立刻就感觉到了,他不安而诧异地问道, “阿福,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今天先别忙着练字,你先把之前说好的,已经找到的有关调香的书籍,拿给我看看,我都等了一天了。“张子桐说道。 “噢,瞧我这记性,我这就拿给你。”墨煊有些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然后向他的卧房走去。 一会儿就拿出来两三本线装的有些薄薄的书,张子桐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掀开书页。 书籍是竖行排列的,从右向左从上到下看,可惜她看不懂,有得字不认识,有的句字解释不通顺,因而造成了她看不懂的结果。 而且着重看了一下三本书中图画最多的一本,上面画得多是调香所需要的工具,以及几种香味的调香过程。 工具的话自不必说,但是调香流程画得简陋粗糙,这得多么出色的慧质兰心才能只看图就能解其意呢,所以,每组图下面的注解犹其重要。 本来如果是张子桐为自已找的书,那么她会将书乖乖的放回书架,先扫盲再说。但是,这是给二福姐找的,一切只有让她看到了,她才会死心。 “谢谢你小黑!正是这些,我真的可以拿回家去看吗?”古代的书籍好像是很贵重的东西,而且,看着这三本书,好像是年代有些久远的古版本,就算是在古代也有古董之说吧。 “当然,如果不是你要的太急,我本来打算抄攥一份送给你呢。“墨煊不无遗憾地说道。 ……………… “那么,你的决定呢,我的姐姐?“张子桐回到家里就将三本书甩给了二福姐,一付看好戏的样子等待着她的决定。 ------------ 第一零一章 堵人! 二福姐放下手中的女红,拿起张子桐甩给她的书,掀了两页,然后提着书角掂了掂,有些莫明其妙地问道, “没头没脑的,你丢给我书干什么,我又不识字。” 张子桐将布包放下,抬抬下巴,朝炕上的书努了努嘴, “你不是说要知道怎么做香饼子吗?呶,调香用的工具以及一些香饼子的制做过程书里都有,你可以照书学习,不过,前提是你要识字。” 二福姐听后,将手上的书放正了,捧在手心中,又仔细地翻开,一页一页地看了下去。 “怎么样?还要不要学啊?要学的话,可就得先识字噢……”张子桐在二福姐身边晃来晃去,以幸灾乐祸的调调说道。 “啪!”二福姐眉头抽了抽,将书大力地拍到炕上,引得张子桐一声尖叫, “姐,你可悠着点,这都是发黄的老书了,脆弱的很,万一受不住你这一掌,零散了,我可不好向人家交待。” “你给我说实话,要想学调香弄香饼子,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你不是提过那个庄子里有人会吗?”二福姐的手按着书不抬手,看着张子桐在旁边急得直跳脚,挑着唇角问道。 “人家那庄子上是有人会,但是,你打算着是请人家教手把手的你呢,还是怎么样,我先说好啊,那个会调香也是个下人,大户人家的下人可不像咱们村的村民,没事还能窜个门什么的,他们的一举一动可都都得向主家报备的,就连出个门都得受控制,可不是你想请就能想得来的。” “我请不来,但是你不是在里面吗,你去学。然后回来教给我!”二福姐轻淡描写地说道。 “不可能,我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再说了,好姐姐,你想想,我是去给人家当伴读做小工的,是受雇于人家的,给人家干活去的,哪有空余时间学这个啊。”张子桐立刻跳了起来。 不行,她要反抗。如果不反抗,以后一定会被二福姐吃得死死的,永远翻不了身。 调香这个事不是一天两三可以忙完的。她身上的事已经够多功能了,可不能再揽事了。 “你不是说,你去庄子上就是陪那个小少爷玩去的嘛,与其玩乐间将时间浪费掉,不如将时间好好的利用起来。学点东西岂不是更好。” 张子桐快要抓狂了,她想抽自已一把掌,叫你得瑟,叫你偏能,现在被抓住小辫子吧重生千年后全文阅读。 张子桐左右瞄了瞄,讨好地走上前去。拉扯着二福姐的衣袖,诉苦道, “我那不是为了安爹娘的心。才故意说的那么轻松嘛,其实我在庄子上一点都不轻松,先生不理睬我,丫头们排挤我,还有人时不时给我暗地里穿小鞋。我在里面每天都是过得战战兢兢的,真的是自顾不暇了。分不出精神和气力去学别的了。” 张子桐将她在庄子上的真实境遇说了出来,她不怕二福姐追问,因为,二福姐肯定会认为她说的这些都只是借口说辞而已。 果然,二福姐听了后,只是凉凉了地说一句, “噢,这样啊,那你还真是挺辛苦的。” 看看,那完全是挥着小扇扑蚊子的无聊样,若是信了,肯定就要扛着门栓去给自已讨公道去了,参看前两次被李三孬欺负时的样子就知道了。 “所以,姐,不如咱别说这个了啊,你看你现在正在练习女红,咱娘肯定也不会让你为了别的事分心,这事若是娘知道了,我也挨说道。” 二福姐垂着眼敛看着手掌下的书,张子桐看不到她中的思绪,只能在心里不停祈祷着,这个姑奶奶好歹熄了这个心思吧,以后,她可不敢乱说话勾搭二福姐了。 “好!”沉默了半晌,二福姐终于抬起了头,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 张子桐眼睛一亮, “你决定放弃了?“ “不,我决定学习认字,就跟着你学!“二福姐的两只杏仁眼紧紧地盯着张子桐说道。 “什么?!“张子桐如遭雷劈,这是他从没有想到的答案。 村里人连男人也大都不识字,更何况女人,所以,当初张子桐说想识字时,家里人才感到那么意外。 “姐,识字很辛苦的。“张子桐都快哭了。 “学女红也很辛苦,我不照样坚持下来。“二福姐不以为意地说道,然后一挑眉。 “它不仅辛苦,而且还很难很深奥!学习的过程中也很枯燥!“怎么着能吓退人,她是怎么说。 “怎么,瞧不起你姐啊,你都能学会,为什么我就不行!“二福姐睨了张子桐一眼,然后俯身过来,捏捏张子桐的脸颊,哼哼冷笑着说道,“你别白费心思了,不管你说得有多难,我是学定了。” “姐,你怎么能这样啊,不能这么折腾人啊,还要不要人活啊!”张子桐哭丧着脸说道。 “咦?你这是怎么了,一开始你不是还撺掇着我和大福哥一起学读书识字的吗,现在,怎么又变得不乐意了。“ 越是深入了解这个古代社会,越是明白,女人读书识字的多余性,还真是不如好好学好针线女红呢。学的终极目的是致用,但是,现在的大环境里,女人不能抛头露出的工作,不能考取功名,也不能用它也搏取一个好名声,当真的如鸡肋一样的存在。 如果她不是穿来的,为了将来万一哪一天露馅打掩护,她也想轻轻松松地过一个没有读书识字和作业的童年。 而且当时也没有这么多的破事,寺院的事,庄子上的事,天呢,她才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苦逼啊,虽然,还事差不多都是自找的。 “行了,就这样定下了,你偷偷教我识字,我偷偷教你做荷包芳意浓最新章节。“二福姐拍拍张子桐的肩膀,很快地决定了这一切。 “可是,这不公平,识字是个漫长的过程,可是荷包,下个月我就学会了。”张子桐撇嘴不满地嚷嚷道。 “阿福,你真的丁对丁,卯对卯的和姐姐算清楚吗?”二福姐坐在炕头上的身影将站在地面上的小短腿的张子桐完全遮盖住。这是完全的威胁啊有没有。 “行了,我可爱的阿福,别那么委曲吗,以后,你有什么事求着二姐的时候,二姐二话不说的帮你好不好?”二福姐摸摸张子桐的头顶说道。 呜呜呜,腹黑什么的最讨厌了。 …………………… 自从听到福爹去李三孬家回来后的讲叙后,张子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来堵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怒气冲冲是一定的,还没有走到近前,张子桐就看到了他竖起的眉毛,以及凶狠狠的眼神。 但是,这次张子桐却没有转身跑走,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走上前来。 看到张子桐站在原地等他,李三孬呼哧呼哧地走到张子桐面前,本来握紧随时准备挥出去的拳头,也没有招呼到张子桐身上。 “你……“李三孬刚想开口,张子桐就先低头道歉了。 “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连累你被你爹给打了!” 乍一见到张子桐低眉顺眼的道歉,李三孬一下子愣了,他以为凭张子桐的伶牙利齿,会诡辩到底呢。 干咳一声,冷哼道,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因为我给你的礼物不你合心意,所以,才让你爹到我爹面前去告状的吗?” 张子桐两只手交叠起来,大拇指头不停地绕着圈,抬头瞅了眼李三孬,然后像是被他凶神恶刹的样子吓到道,又立刻将头垂了下来,声音低低软软地解释道, “不是,是因为我把礼物拿回家去,当着我娘的面将东西拿出来了,结果,我娘一看到里面的金银锞子,就把东西收回去了,不管我好说歹说,我娘都不同意让我收下,觉得太贵重,非得要还回去,去的时候,我爹没想到你们家人不知道这事,所以,当面就说了,结结果害得你挨打,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最后话音里都带上了哭音,显得特别的可怜。 “你是傻瓜吗,我给你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当着别人的面打开呢!“李三孬虽然话很冲,但是,里面的怒火便是没有夹带多少。 “我又不知道你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当初问你你也不说,你要是说了,我不就避着点人了吗,也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事情了。”见李三孬不似刚才那么凶了,张子桐的小爪子立刻就又亮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挨揍都是我自找的吗?”低着头的张子桐没有看到,此刻李三孬正挑着眉,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就像一只逗弄着小白兔的小狐狸。 糟了,她太得意忘形了,忘了现在正在顺毛中…… 头顶上的灼人视线,让张子桐知道自已此刻被盯得很紧,立刻收起自已的小得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给他, “这个是活血化淤的药膏,我上次脚扭伤了,就是用的它,很快就康复了,很好用的,你不妨试试。” 李三孬脸上怒火本就维持得不牢靠,这下子更是一下子就破功了,两只狭长的凤眼,笑眯成了一条缝。 ------------ 第一零二章 师傅,给开个光呗! “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李三孬勉强的声音与他脸上笑逐颜开的表情很不搭调。 将药膏拿在手中,因为是张子桐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所以,他看得很仔细,这一看,看出来些不同寻常来。 李家在这四里八乡是数得上号的大户,李三孬从小吃穿用度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少爷差,好东西自是见过不少。 装药膏的圆形小瓷瓶质地细腻,釉色莹润有如玉质,上面盖子的材料也很难得,他记得自已有个二哥给自已的小盒子,说是漂洋过海来的,这个药膏瓶盖子跟那个小盒的材料应是同一类。 莫非,这是这个臭丫头专门为了讨好自已,想方设法弄来的?李三少的自大又开始冒出了头,将张子桐之前说的自已用过话选择性遗忘,这样一想,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这药膏看起来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是……从寺院里。”张子桐想说是墨煊送给自已的,但是转瞬不想到李三孬好像很看不惯墨煊,明明自已是个到处惹人嫌的家伙,不知到他哪来的自信,竟然还能看不惯别人。 想说李大夫吧,就他那手医术,那几样拿得出手的成品药丸药膏张子桐几乎都用了遍来,效果虽然也有,便与墨煊给的药一比,那可就不够看了,如果李三孬回去用得爽,去找李大夫要,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了。 寺里面唯心师傅会医术,而且寺庙里面有时侯还会施粥施药,她最近与寺院的往来也比较频繁,下次去寺里再与唯心师傅通通气……所以,说这个比较保险一些。 “行。我收下了,如果不好用,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子桐的犹豫迟疑李三孬理解成了羞涩不好意思,心里很是受用,明明脸上是很开心得瑟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敲诈勒索。 低着头的张子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得用就不错了,竟然得了偏宜还买乖,但是张子桐还是不得不狗腿地笑着说道。 “你放心,肯定会很好用的。” 感觉到李三孬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张子桐缓缓地抬起了头。一抬头便瞅见了李三孬脸上还未隐去的开怀的笑容。 一下子张子桐愣住了,心说,这小子笑起来还真有些盛产单凤眼,细长眼,等小眼睛类明星的某国某位明星的风采。当然是青涩的小风采,没有闪瞎某人的眼,只是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李三孬也愣住了,将药膏迅速收起来,唬着脸对张子桐吼道, “我让你抬头了吗?你竟然敢抬起头来……” 张子桐扁扁嘴揉着纤细的脖子说道最后人类最新章节。 “可是,我已经低头低得脖子有些酸痛了啊……” “那你抬头前也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啊!” “噢,我下次会的。”张子桐的嘴角掀了掀了。顺从地说道。 反正她又不是没事就喜欢往他身前凑的人,这话就当没听过好了。 …………………… 昨天,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下来,不大,但也白了屋顶和路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昙花一现后,太阳一出来。如同花了染料的油画,路面上又露出了黑土地和枯黄的草根和青黄的落叶。 这次,福爹将张子桐送到金鸡寺就架着牛车回去了,来时慢些,回去时空车可以快些,再加上是早起赶路,来回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一天的时间还很充裕,可以做很多事情。 大福哥没有跟来,这次张子桐算是第一次单独留在寺院里了。 有不安吗?有,只要大和尚一日不告诉她紧抓着她不放的理由,她就一日不放心。 有担心吗?这个倒没有,平心而论,大和尚对她挺好的,教她吐纳的时候虽然难得的会碎嘴,但不会嫌麻烦,说给她自由,她去哪里都没人拦着,还和小和尚明心成了好友。 在寺院里诵经、习武、与大小光头融洽地相处的日子,渐渐的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山上的雪融得慢,白的雪灰黑的山岩,挺拔险峻的山势,张子桐抬头往上看,简直像是走在一幅水墨画里,入目的只有黑白两色。 忽然脚下踩到一块突起的山石,身体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歪去,一只修长的手从缁衣伸出,牢牢地钳住了她的胳膊,一拉,将她的身体给拉正了。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进山了,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因看得出神而出状况。”如雪初融般清冽的声音从张子桐的头顶响起。 “呵呵,谢谢明心师兄的出手相助,多次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师兄你就还俗,圆了我以身相许的心愿吧。”张子桐嘻笑着说道。 “我已经皈依佛门,不想再沾染红尘俗事,恩与怨都与我无关。“明心等张子桐站稳之后,就松了手,声音清冷平静地说道。 嘁,张子桐在心里大叹无趣,那个会尴尬脸红的小和尚死哪去啊,现在,只要她一开这个玩笑,明心就摆出这样一付出尘脱俗,无欲无求的出家人嘴脸。 “你都还没有烫戒疤呢,不能算是真正的和尚。”张子桐撇撇嘴说道。 明心小和尚立刻面瘫了,身上的寒气比山上的寒风还要刺骨,张子桐配合地抖了两抖,等明心小和尚从她身旁走过之后,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明明长着一张俊脸,却整天跟泥胎菩萨似的绷着一张脸,张子桐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小和尚,看着各种不同的表情出现在那张俊脸上,真是一种满足啊。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啊!“张子桐的叫嚷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看来,这次玩笑开得有点过。 上次从别的师兄那里听来,戒疤似乎是明心小和尚的死穴。因为寺中的少年僧人,大多数都在十岁之前就受戒了。唯有他都年届十三“高龄”了,仍未受戒抗战之铁血佣兵全文阅读。 这是有原因的,寺里的僧人们除了半路出家的人外,小和尚们大都是孤儿,寺院就是他们的家,在寺院里受几年薰陶之后,很少会再生出还俗等想法,在各自师傅的引导下,自然而然的就受戒了。 但是,明心不同。他是六岁那年被家人送到寺里来的,至今他的家人仍旧尚在,听说在武林中还颇为显赫。他出不出家,必须等他十五岁成年后,由他自已的意志或是在他家人的首肯下决定。 张子桐追上去忙不迭的道歉,一开始明心还是不理人,但是。架不住张子桐的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如往常一样原谅了她,但是,他幽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张子桐说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张子桐的头,刚点完。就又抬了起来,嘻笑道,“就算师兄受了戒,也一样是个好看的和尚,师兄。我是不会放弃的。” 明心的脸就立刻又黑了。 寺里的后山上有一眼泉水,泉池不大。也就比水井口大那以一点,泉眼四周都是岩石层,水位常年不变,看不清涌出泉水的走向,山上只有这一处露了这么一截,没有小溪流之类的。 张子桐估计岩石层下有地下水道,也许与山脚下的运河河道相通也未可知啊。 张子桐和明心两个人蹲在泉水旁,弯腰拿出水瓢一瓢一瓢的往木桶里舀水。张子桐边舀边边报怨道, “天这么冷,师傅还让咱们上山来,明明寺里有水井,虽说井水煮茶次了点,但是,为了口腹之欲,就让咱们涉险,万一下雪路滑,山个意外什么的(你是指你自已吗?)……这也太以权谋私了。” “师叔没让你来!”明心对唯心的崇拜和唯护属于脑残粉级别的,受不了张子桐对唯心的抵毁,抬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想帮师兄的忙吗……”张子桐有些委曲地说道。 “师叔要这山泉不止为了啜饮,还要用它来加点墨,点朱砂。”明心的脸色显微好了些,像是为了扭转唯心在张子桐心中的形像般慢慢解释了起来。 “点墨是为了抄经书,将佛祖的福音,传达给大众。点朱砂是为了绘平安符,使佛祖的广大法力泽被苍生。”说完后漆黑双眸就盯着张子桐,看她如何反应。 “哇,没想到师傅的情操这么伟大啊,我真是误会他了。”张子桐用深深忏悔的语调说道。 “嗯!”对张子桐的反应,明心表示很满意。 张子桐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其实在心理想。造福大众?其实是搂钱吧。 记得之前看得小说上,大户人家去寺里求平安符或请佛经,那都是在捐了大量的香油钱的基础上佛结缘,然后才弄到手的。 不过,提到平安符,张子桐想到了墨煊,墨煊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好,前两天气温骤降,不小心就又感染了一场风寒,虽然与读书学习没什么大碍,照常上课,但是时不时的会咳嗽不断,气色也变差了,过两天就是他的生辰了,光送一个荷包未免太寒酸了些,不如求个平安符回去。 回到山下后,张子桐就在唯心面前各种献殷勤,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擦桌抹椅子的(虽然不脏),唯心只闭眼念经,对张子桐的动作,仿佛没有看在眼里,等把所有能表现出的殷勤都表完之后,唯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张子桐说道, “说吧,你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你妹的,装高深,早开口会死啊! ------------ 第一零三章 礼物引发的风波! 融雪好像带走了落叶和干草的最后一点生命力,颜色由枯黄变成了灰白,然后脚踩上去会碎裂,风一吹就飘得到处都是,落在田地里地成肥,落在道路上成春泥。 由于下雪融雪的原因,有几天没有到小河边来了,不同与枯草的颜色退尽,河水更加的深寒了,像放在冷藏柜中的龟苓膏,绿得冰冷深寒。 走到河边,不出意外的,墨煊又早早地到了。尽管她这次仍旧提前了。 “小黑,等了很久了吗?”张子桐笑着打招呼道。 她现在不会再抱怨‘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显得我很懒似的’虽然她的目的是想活跃一下所氛,但是换来的都是墨煊真心实意的道歉,这让她觉得像是在欺负人。 “没有,我也刚到。”墨煊黑白分明的眼睛都是温暖的笑意。 “哼!”墨平对她是永远的嗤之以鼻,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你的病好一点了吗?”张子桐看着墨煊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墨煊温和地笑道, “好多了。我每到冬天就比较容易受风寒,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虽然笑着,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有些恹恹的。 才刚刚八岁就有老毛病了,这让人不由的心疼,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河边的风也特别的湿冷,为了墨煊的身体着想,张子桐直接说明了今天约墨煊出来的用意。 张子桐伸手入怀,拿出了,她准备了二十多天的礼物,一个成人巴掌大荷包。 这个荷包不是系挂形式的,她也从二福姐那里知道除了那种简单的长方形袋子形的系挂式,还有一种类似于像机包或腰包那样扣在腰带上的荷包。 暖黄色素缎底料上绣着两朵开得正好的紫丁香花和几片绿油油的长卵形的叶子。 由于紫丁香的花序是圆锥堆叠穗状小花。所以为了突出花朵的立体感,张子桐在这短短的时间又学了一种针法鳞针,这种针法在需要塑造鲜活立体感时应用较多,比如在绣有层次感的龙鳞和龙鳞、龟甲的时候,就会用上,它不光是视觉,连手感摸上去也是立体的。 当然张子桐的针法还很生疏,绣出来的花也不尽完美,二福姐曾说过让她换一种花样,但是墨煊好像喜欢这种花以及它的香味。给别人送礼当然要送别人可心的,不知道还罢,若是知道了。嫌麻烦而改变,就算不上用心的礼物了。 “阿福,这是……”墨煊看着张子桐递到眼前的荷包,眼底涌现一股欣喜,但又有些不确定地用眼神问询道。 墨平也在那里伸长脖子远远地看着。待他看清楚张子桐手中拿得做工有些粗糙荷包之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生辰礼物!祝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极道女王在异世最新章节!”张子桐双手托着,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墨煊。 墨煊的眼中迸发出浓浓的喜悦之情,这份发自内心的欣喜。让他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墨煊双手接过,拿在手中摸了又摸,动作既轻柔又小心。像是拿着一个多么贵重的宝贝,指腹抚过那些因技术不太成熟而凹凸不同的花朵表面,仿佛感到了一针一线在上面慢慢地添加的进程。 “阿福谢谢你,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和最美的贺词。“ 虽然知道是墨煊客气话,但是看到墨煊是真的喜欢。张子桐也感到很开心。 “我知道我的女红不咋地,但是。主要是我才刚学,会越来越好的,等下次你再过生日的时候,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年年收到你的生日礼物?” “只要你一直住在这里,咱们还是朋友,朋友的生辰怎么可能不送礼物呢。当然,如果你搬走了,就另当别论了。” “不会的……”墨煊冲口而出,但是说完之后,又有些不确定的沉默。 “这里面还有一个我从金鸡寺里求来的平安符,听说寺里的平安符挺灵的,你可不要弄丢了。” 如果不是这个符来得不容易,而且制作的过程又显得有些玄乎,张子桐也不会特意的提醒。 当时唯心在画符纸时,问了许多墨煊的情况,生辰八字,批命,家庭、身体状况等,张子桐也是尽可能的将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总觉得这个符是为墨煊量身订做的,也许有什么奇效也说不定。 “谢谢……谢谢……”墨煊紧紧地攥着荷包眼圈有些发红地说道。 “呵呵,不用那么客气,咱们谁跟谁啊!”张子桐被感谢的很不好意思。 “我也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跟谁的关系?”一个冷冷的坏坏的声音从河堤上传来。 张子桐一扭头便看到了双手抱臂,叉腿站立在河边的李三孬,看着他阴沉沉的脸,张子桐纳闷地想,她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旁边还跟着二赖和上次的柱子和胜子。冬天了,本来就高壮的柱子和胜子穿了棉衣后,显得更加彪悍。虽然还是个十岁左中的半大小子,却看着跟十三四岁的小少年一样。 二赖,张子桐只是觉得他人中旁边的两管鼻涕印又红了许多。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也太巧了吧,十次出门有七八次都能碰以他,否则也不会上次被他一堵堵个准了。 这次又是,若不是他还是小孩,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个跟踪狂了。 “这地儿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李三孬要笑不笑地瞟了张子桐一眼,不羁地歪着头,撇着嘴走近。 在他快要站到张子桐面前时,墨煊一个闪身挡在张子桐的前面,他没有忘记上次见面时,李三孬对着张子桐又吼又嚷,还差点动手打人的凶狠样子,上次两人不怎么熟,他就挺身而出,这次更不会让李李三孬伤张子桐分毫。 李三孬一见墨煊挡在张子桐前面,啧了下嘴,伸手就推得墨煊一个趔趄, “走开!二椅子!本少爷不想……等等,你手里拿得是什么?那么丑的荷包,你竟然还拿它当个宝贝似的……” “真是对不起了,我做得那么丑神之守卫。”张子桐咬牙说道。 李三孬顿了顿,脸上吊耳郎当的表情不见了,脸色变得很臭, “你说这个荷包是你做的?那怎么在他的手里?” “很明显,我是做来送他的。”张子桐没好气地说道。 李三孬的视线落在那个荷包上,眼到手到,伸手就朝墨煊手上抓去。 墨煊一缩手,躲了开来,不高兴地嚷道, “你想干什么?” “把那个荷包给我!然后你可以滚了!”李三孬的视线随着荷包移动,跟本视挡在他面前的墨煊如无物。 墨煊抓紧手中的荷包,小脸一沉,下巴一抬,难得一见的公子哥的傲气涌了上来, “这是阿福送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噗!凭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凭什么?!”李三孬掀唇一笑,声音冷沉地说道。 张子桐被墨煊挡着,看不到此时李三孬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声音就知道他非常不高兴,而且话里暗含着危险性。 果然,他朝身后二赖他们招招手,指着墨煊说道, “让他知道知道本少爷凭的是什么?” “好咧,天冷得都快冻僵了,正好活动一下身子骨,暖和一下。”柱子和胜子活动了下肩膀就不怀好意地朝墨煊走了过来。 “柱子、胜子,别伤人,把东西抢过来就行了,阿福还在那小子旁边呢……”二赖弯着腰抄着手,懒洋泮地跟在两人后面嘟囔道。 他的话让一脸兴致勃勃的柱子和胜子脸上的笑容减半,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顾及,两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李三孬。 李三孬正双眼冒火地盯着被墨煊挡在身后的衣角,没有注意到柱子和胜子的视线。 等他们犹犹豫豫地走到墨煊身前,李三孬回过神来就冲他们两人不满地吼道, “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见柱子和胜子真的缠上了墨煊推推搡搡的要从他手中荷包,张子桐才回过来,知道李三孬这是在耍横了。 墨煊被身高体壮的柱子一推,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张子桐想跑过去帮忙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近前来的李三孬给扯住了胳膊,拉到了一边,张子桐甩着胳膊, “李三孬,经过前两次,我以为你改好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付蛮不讲理的样子。” 李三孬面对张子桐有些失望的语气,有些讪讪的, “你乖乖站在这里别动,我就不揍你,我只是想给那个小子点颜色瞧瞧。” 张子桐见甩实在甩不开李三孬,墨煊那边又情况紧急,忽然看到了躲在树后面缩着不出头的墨平,不由的冲他吼道, “墨平,你还不赶快去帮帮你家少爷,若是他有个好歹,你这个下人能落个好吗?你就不怕秦嬷嬷处罚你吗?” 张子桐的话一刚落,李三孬就在她旁边凉凉地说道, “哟,你还挺关心他的嘛,那么,我是不是也该着重关心关心他!” ------------ 第一零四章 落水! 李三孬的话一落,那边手上还有所顾虑的柱子和胜子就不再推来搡去的玩了,那是真的拳打脚踢的上了。 张子桐气坏了,她也开始了拳打脚踢外加拉扯撕挠,将李三孬弄得好不狼狈,左躲右闪, “臭丫头,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你这个混蛋,快让他们住手,小黑身上有病,受不了这个。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张子桐边挣扎边嚷道。 看着墨煊被柱子他们推倒地在上,蜷缩成一团,任他们拳脚加身,即气他不出手反抗,即使是力气小,打不过也比任人打骂强啊,又心疼他此刻所受的痛楚,这无妄之灾……早知道就不管什么顾及,明天当面送给他礼物好了,不出来也碰不上这事。 然后又瞄到了那个吓得脸色苍白地躲在树后面的墨平,差点没气得吐血,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打不过不会回去叫人来啊!” 张子桐怒火灼烧的眸子深处,隐藏着寒芒,这样的小厮坚决不能留在墨煊身边,嫌贫爱富势利眼没什么,别说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少年,就算是心志成熟的成年人也免不了这个,但是,连基本的护主的操守都没有的人,是坚决不可用的。 张子桐的声音引起了柱子对墨平的注视力,他从墨煊身边走开,向那棵树后的墨平走去,墨平见状惊叫一声, “别,别过来,我不走,我不去报信,求求你们别打我。”本来快走到他跟前的柱子见他一付快要吓瘫了的怂包样,轻蔑地往地上吐了口啖, “呸!没种的怂蛋!” 然后就又慢悠悠的度回来。又加入到了对墨煊的施暴中。 看着墨煊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张子桐急红了眼,朝着抓着她胳膊不放的李三孬的手背上吭哧就是一口。 “嘶!”李三孬吃痛,但却没有松手,越发的使劲捏得张子桐的手臂发疼,另一只手扬起来握紧拳头就想往张子桐身招呼。 “喂喂!三孬,她那么小个,小心你这一拳头打伤了她!”二赖伸手握住了李三孬下落的拳头。 李三孬一挥手就甩开了二赖的手,抬腿给了他一脚,二赖为了躲避连忙往后退去。谁知道,脚上踩到一个小坑,身子一晃。不由得又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脚一落地踩了水里,受冰凉的河水一激,心一懂乱就向水里跌去。 冬天的衣服都是厚重的棉衣,吸了水的棉花比石头还要重。即使会游水的人,猝不及防下,也会被一下子给沉甸下去。 “小心后面……“张子桐注意时已经晚了,她的话还没喊完,就传来了落水声。 “咚!“的一声沉闷的落水声,让河滩上一时静了下来。 “那个。刚才,我听到了一声落水声!”柱子呆呆地说道。 “嗯,我也听到了丞相的世族嫡妻。”胜子两眼发直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惊慌慢慢浮现在眼中, “tmd二赖那小子掉水里了!”吼了一嗓子后,两人慌张地奔在河边,满目焦急地看着只泛起几个小水花的河面,哆嗦着说道。 “二赖那小子不是会水吗?咋还没冒出头来。” “冒个头啊,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脱衣服下去救人啊,棉花吸了水比石头都沉,都沉到底下去了。”张子桐急得变了调的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了河岸上众人的耳摸。 “噢,噢,脱衣服!”柱子和胜子被张子桐吼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手慌脚乱地开始撒扯自已身上的衣服,最后脱得精光兜头就要往河里扎,结果有一个人比他们两个都快地先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张子桐一扭头只看见一堆衣服散乱地扔在地上,李三孬不见了人影。 “艹”张子桐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这不是添乱吗,就凭李三孬那比二赖强不了多少的小身板,去了不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白搭吗。 “哗啦!”一声,李三孬在离河五六步远的地方冒出了头。 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狭长漆黑的眸子,对上了张子桐的视线,眸子里的无措、自责和慌乱被张子桐尽收眼底,张子桐喘了口气,努力的镇定了下心神,伸手向他前方指了指。 “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看看,也许被冲到前面去了。” 山上的雪水融了,这两天河水比前丰沛了许多。河面涨了一些,再加上山脚下的水流较急一些,虽然河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河面下却是有些湍急和小漩涡的。 张子桐话落,李三孬就立刻长吸了一口气,低头潜了下去。 “柱子,你下去帮忙,胜子你留下来,咱们得做些准备,把他们三个拉上来。” “哎!”柱子应一声,就利落的白鱼入水了,一个猛子再露头时就到了李三孬刚才冒出头的地方附近,吸了口气,又立刻潜下了去。 胜子光着腚也不觉得冷,急急地问道, “叫俺作啥?” “快把腰带找出来,系在一起,弄个绳子出来!” “噢!”胜子问也不问蹲下身子从两人的衣服堆里找出腰带,就开始打结。张子桐也从李三孬的衣服中找到了他的腰带,然后一咬牙将掀起棉袄就要把自已腰带也解下来。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条绸缎的腰带,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用我的吧!” “嗯!”张子桐毫不客气的接过绸腰带,然后和手中的腰带系在了一起,这时胜子把他系好的腰带也递了过来,最后四条腰带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长约七八米的布绳子。 张子桐看了一下距离,拿着布绳子向现场视野内的唯一的那颗树走去。 看也不看仍旧缩在那里的墨平一眼,就将布绳子系在了树干上,树干离水面大概四米多远,那么绳子就还有一半的可利用长度。 “少……少爷咱们快走吧,别管这些人了,下午的课已经快要开始了……”墨平哆哆嗦嗦地说道。 他的话一落就招来了张子桐等三人的冷眼相待,胜子一脸嫌恶地抬起脚丫子要踹他,被张子桐给拦住了庶女悍妃,扑倒妖孽世子。 “墨平,你闭嘴!”墨煊脸色很差地喝叱道。 张子桐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河面,着急地咬了咬唇,冷眼睨向墨平, “即然你想走,那你就走吧,不过,从村里我家门前那条路走,一路走一路要高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知道吗?”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墨平还朝张子桐撇嘴呢,张子桐扯了扯嘴角就不再理他, “你去吧,照阿福说的做,回去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墨煊对墨平说道。 “不行,要走也要少爷和我一起走。”墨平说着就要上前来拉墨煊。墨煊欠了下身体,让墨平扑了个空,声音像这河边的风一样阴冷地说道, “墨平,你忘了谁是主谁是仆了吗?” “小的不敢!”看墨煊是真生气了,墨平的态度才恭敬起来。 “那就照阿福的吩咐去做!”墨煊说道。 “是!”墨平想起回到庄子上不管他怎么推脱,少年受伤了是事实,他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顿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乡下野丫头的原因。 所以,墨平临走时瞅张子桐的那一眼,是无限的愤恨的。 而张子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用某种告别的目光。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的声音逐渐远去,这边河水依旧暗沉平静,不见李三孬他们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溺水的人有一定的抢救时间的,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救活过来的机率就很少了。 二赖掉下去虽然才只有短短的一柱香时间还没到,可是却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水面都快被张子桐三人的灼热目光给盯得沸腾起来了。 “要不,我也下去吧,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胜子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如果他们两人不行,你去了也白搭!”一个李三孬或许有些吃力,但是再加上柱子的话,看他们的洇水技术,救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正在三人的耐心快要耗光的时候,“哗啦”的声音就像是解除沉静的咒语似的激动人心。 张子桐三人来到岸边紧张地看向从水中冒出头的他们,当看到被李三孬和柱子架在中间的二赖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三人的位置大概在河中间,离岸上有八米多的距离。看他们游得吃力,胜子弯腰拿起布绳子就想向河中间投去。 “再等等,现在,即使你投了,他们也抓不住。绳子的距离也不够。”张子桐说道。 “要不,把布绳子从树上解开吧,那样绳子还能再长些……” “不行!” 水中三人的重量本来就比岸上留守三人的重,再加上求生意志和湿衣物的重量,到时侯别说将他们从水中拉上来了,恐怕连他们岸上的三人都得被拽下水去。 “噗……呸!”柱子在吐着口中的水,挣扎着浮出水面,刚才三人又差点没顶,让岸上的人心惊胆颤的随着他们动作起伏。 “加油啊!就快到岸上了,再坚持一下。”张子桐在岸上跳着脚朝他们喊道。 ------------ 第一零五章 救人救出事来了! 胜子此时好歹穿上了一个肥裤衩,不再光着屁股溜鸟了,正在往河里扔腰带绳子。 正时他们已经游到离岸四五米处了,最先下去的李三孬,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划水的动作越来越慢,柱子还好一些,但是,手里还带着二赖,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来是李三孬和柱子齐头迸进的架着二赖,在游了四五米后,就成了柱子在前面开路拉扯二赖,李三孬则是跟在后面浮浮沉沉有点自顾不暇的样子。 布绳子老是扔不到地头,这不怨胜子,布料轻,再加上小孩子的臂力所限,能扔出个三米就错了,再向前或是加上准头就要求过高了。 要是绑上土块石块什么的,那万一砸脑袋上,瞧他们现在只憋着一口气的劲头,那不啻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点点的重量也能把他们直接砸沉没商量。 “我来!”张子桐从胜子手中拿过布绳子,学着西部牛仔马上甩绳索套牛羊的动作,将绳跟转呼拉圈似的甩了起来,然后目测着距离、方向,感受一下风向,她之前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做到最好,只能将猜测的要素算进去,尽最大的力气扔过去。 在布绳脱手的瞬间,张子桐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扔到!一定要扔到! “哈,我抓到……呜噜!”张子桐的眼睛跟着布绳子往下落,看到一只虽然够大,但是皮肤纹理仍旧青稚的手抓住了绳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因为抓绳头而忘记划水的原因,猛然沉了下去,岸上三人的心也跟着往下坠。 “哗啦!”所幸在还没有坠到底的时候,柱子的那颗大脑袋又从水中冒了出来。 “噗…呼……喝。我,我要没有力气了,快,快把我们拉上去。“说完之后头就又沉了下去,只是绳子那边的还有重量表明了绳子还被对方攥在手里。 张子桐没有看到李三孬,瞳孔盯着河水猛地缩了缩,她咬着唇,朝有些呆掉的胜子嘶哑地吼道, “快拉啊,还愣着干什么?!” “三孬呢。咋没看见他冒出头呢?“胜子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哆嗦着嘴唇问道。 “拉,能救一个是一个!”张子桐踹了胜子一脚,两眼通红地朝他吼道。 “……啊!”胜子咧咧嘴。难过地无意识地吼了一声,双手握住布绳子往岸上拉扯。 而墨煊早已默默站在张子桐身后一起使劲地往后拉绳子了,但是由于重量的原因,绳子仍旧是绷直状态,没有往回收的迹像。直到胜子加入,绳子才一点一点地被拉出水面。 等最后拉出来一看是一串三个人时,张子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撑着地,昂着脖子,朝天大口大口地喘气。 “阿福。你还好吧?”墨煊也顾不得什么地坐在了张子桐身边。 “累死了……”精神的高度紧张,肌肉的极致拉伸,她现在身心都累鉴宝天书全文阅读。 “柱子。柱子,你没事吧……”胜子将人一个个拖拽出水面,紧张地挨个拍来拍去。 “滚,老子像没事的样子吗?”柱子有气无力地喝骂声。 “三孬,喂。三孬……” “嗯……”李三孬要死不活的吱了一声。 “呵呵,都没事……”胜子傻兮兮的笑声传入张子桐的耳中。让她也不由弯起了唇角,只是刚往上扯动了一下肌肉,就听到胜子突然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声音尖声叫道, “没……没气了,二赖没气了,他,他淹死了!” 张子桐的手一个没撑住,直接一屈胳膊摔倒到了地上。然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坐起,连滚带爬地来到二赖身边。 这才注意到二赖的棉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脱掉了,身上穿着青色的棉布里衣,明显鼓起的肚子长在销瘦的身体上,特别的违和。 张子桐将手指伸到二赖的鼻孔下,手一颤,果然没有鼻息,张子桐的眼中一瞬间闪过慌乱,但随即又压了下去。 在心里告诉自已,一定是暂时的,肯定能救活的,先把腹部的水按压出来,然后再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慢慢来,肯定能救活的。 她拼命的回想大学里那玩闹而过的急救体验课,怎么按压腹部,怎么人工呼吸,怎么做心脏复苏按摩,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在给二赖做人工呼吸了。 一转眼看到胜子正跪坐在二赖身边双手交叠着按压在二赖没有起伏的胸口上,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看什么,不想他死就快做,一分给我做四十到六十个。“吼完胜子后不旁若无人地开继续往二赖口中吹气。 “阿福,你这是在干什么?”好像是福爹的声音,声音有些发抖和爆怒。 “救人!”吹气的间隙,张子桐张口回答福爹道。 只是此时脑子有点发懵,视线还有些模糊看不清福爹此旋脸上的表情。 不停地吸气吹气,然后命令胜子直在那压胸,期间好像有谁来拉她,被她甩开了,不耐烦地说了句, “走开!”正救人呢,拉拉扯扯耽误了事怎么办。 “啊!动了,我看到二赖的手动了一下。” “有气了,有气了……” 然后,张子桐的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后,就到了晚上,眨了下眼,脑子还有些迷糊,她明明记得刚才天还亮着呢,怎么一下子天就黑了,忽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下午在河边发生的事情片短浮现在脑海里。 “哟,我们的小神仙,你可终于醒过来了。”头上罩上一片阴影,视线里二福姐嘴巴在鼻子上的倒立着。 她记得她昏迷前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欢呼着有气了,又活过来之类的,现在又听二福姐喊她什么“小神仙”,估计二赖是活过来。 她当时心里那样给自已鼓励,其实只是打心眼里不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自已眼中消失了,而且多多少少还是因为自已的原因。 她那时的措施,与其说是救人,倒不如说是乱捣腾,因为,她那时也不确定二赖到底是真的溺水而亡了,还是,肺部吸入了水,暂时性休克异界战略大师最新章节。 不过,幸好,那个二赖还活着,难道她碰到了穿越金手指? “姐,我有点渴……“张子桐感到自已的嗓子非常干渴,而且浑身无力。 二福姐站在炕边上没动,就那样低头看着张子桐,貌似有些不高兴?唉?她又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姐?”张子桐轻皱了下眉头,想要抬头翻身。 “你继续躺着吧,我去给你倒水来。”二福姐说过,脸上带着一股怨气地往外走去。 二福姐一掀布帘子正好与要进屋的福妈擦身而过,福妈看到二福姐的样子,笑问道, “还气呢?” “哼!”二福姐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的张子桐,往上翻了个白眼,哼了声出去了。 “娘,你是说二姐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张子桐缓慢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抬头向福妈问道。 福妈在炕边上坐下,怜惜地摸摸张子桐的小脸, “不用管她,她呀就是个‘气不休’,一点小事就能气很长时间。让她自已折腾自已去吧,阿福,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 “还好,就是感觉特别累。想睡觉。”张子桐说道,然后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道,“娘,二姐到底是为什么才跟我置气的呢?” 福姐未语先笑,然后将前因后果讲给了张子桐听。 泥马,她是冤枉啊呀,她那时头都发懵了,分不清谁是谁了,只记得有人在自已耳边大吼大叫,吼叫不断之后,就是来拉扯自已,自已当时好像正因为急救中,而显得脾气很不好,说了一声 “走开!” 应该是“走开” 吧?但是看二福姐那么生气的样子,难道她说的是“滚开!”? “我等会儿给二姐赔个不是,二姐是担心我,我却不领情,还对她说了过分的话,难怪二姐会生气了。”张子桐眨巴了下眼睛,这还真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但是为了以后的安逸生活着想,她还是首先服软好了。 反正她此刻浑身都软趴趴的,也生不出宁折不弯的钢强来。 “娘,二赖应该没事了对吗?” 福妈看了张子桐一眼,那一眼极其复杂,张子桐见福妈快速眨动的眼睛,知道福妈这是在思考,酝酿情绪,想着怎么开口问下午的事情。 于是,不等福妈开口,张子桐就直接说开了, “娘,下午救人那法子,是我从梦里跟一个老神仙学的。” “什么?福仙竟然教你用‘亲嘴’的法子救人?!”福妈一脸被雷的表情。 张子桐也呆掉了,老妈的关注点竟然不是她说出的这个荒诞的梦,而是这个梦的内容。 “咳,娘,那不是‘亲嘴’,那叫‘人工呼吸’是专门用来救治突然断气,不能呼吸的病症的……”然后张子桐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堆古今混合术语,将福妈给绕晕了过去。 福妈揉揉额角,语重心长地对张子桐说道, “阿福啊,这法子就算再灵,你以后也不可再用,幸亏你现在还小,二赖也还小,若是年龄上再大一些,就出事了你知道吗?” ------------ 第一零六章 先流言着吧! “什么?!提亲!”张子桐一听差点没从被窝里出溜到炕底下去。 福妈嗔了张子桐一眼,怕冻着她又把她给按回了被窝里,没好气地说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授爱不亲’,平时和男孩子玩闹要注意着点,你这次道好,竟然直接‘亲’上了,还光天化日之下,虽说你才五六岁,但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子桐在窝里躺不住了,她又想翻身坐起,结果被福妈又按了下去,只得像跳蚤一样在被子底下动来动去,紧张地问道, “娘,没那么严重吧,二赖家真来提亲了?” “噗,骗你的,当时救人都来及了,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不过……”说到这里,福妈的脸上涌现一股忧思,“当时不少人看见了,难保没人私下里嚼舌根子,想想以后,或许,二赖家提亲还是妆好事也说不定。免得将来嫁不出去,剩在家里。” “娘啊,我才五岁啊,六岁还没有呢,你真忍心啊,我还想在您身边侍候您一辈子呢!” 福妈还没接话,掀帘进来的二福姐倒开口了, “你睡糊涂了,就二赖那样的,倒贴咱娘也不会同意啊,看他那个样子,整天鼻涕拉茬的,脏死了,他家要是敢提这个事,看我不把他们用大扫帚轰出去。” “姐,你真是我亲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张子桐翻身抬头,两眼水汪汪地感激地看着二福姐。 二福姐走到炕前,将手中端得水放到炕桌上,伸手右手食指戳了戳张子桐的额头,气愤难消地说道, “你啊,真会惹事。你说说,这几个月来你招了多少事了,又是滚山坡,又是被蛇咬,一会去寺里当和尚,一会去庄子上做伴读,今儿又搞出一件这样的事来,你到底让家里人操多心才甘心呢,你不知道,当时卡途全文阅读。一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落水,家里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咱娘当时差点没动了胎气,爹的脸色都吓得发白了,扔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小河边上赶,我……我当时都快吓哭了……”二福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哽。 张子桐呆呆地看着二福姐红了的眼眶,又看着坐在一旁沉默的福妈。心里因救了人而产生的那点虚荣高兴,霎时散的一干二净。 “姐……” 二福姐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但是,眼中仍旧湿润有水光,像月光下的一汪泉水。温柔地注视着她, “赶到河边一看,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看你那样,我怕被别人看见,就想拉你起身,结果你倒是我。还甩开我的手,叫我‘走开’。真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我的心,都不知道碎了几瓣了。”末了二福姐还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但是,此时,张子桐不管二福姐是真哭还是假苦,她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连忙拉着二福姐的袖子,忙不迭地说道, “姐,我知错了,真的,我当时只是情急救人,顾不得其他,我甚至当时都没看清楚那是个人是你,如果我知道是你,给我一百胆子我也不敢甩姐的脸子啊,姐,你别生气了。” “哼!”二福姐扭过身去,不理她。 “姐!”张子桐咬着唇再唤,然后可怜兮兮地望向福妈,向她求助,福姐瞪了张子桐一眼,抬手虚点了她一下,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张子桐立旋点头如捣蒜,然后往二福姐那努努嘴。 “二福,行了啊,阿福都知道错了,你也别一直不依不挠的,你是姐姐,让着她点。”福姐终于开口了。 二福姐闻姐,蹭得一下扭过身来,向福妈抱怨道, “娘,你不能这样惯着她,出了事她一说软话你就心软不追究,这样,她就永远也长不了记性。分不清事情的轻重好歹来。娘,你也不去外面听听,才过了半天,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张子桐心急地看向福妈,福妈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二福姐不满地哼了一声,福妈看到后笑了笑,对二福姐说道, “我这次之所以这么快就饶了她,是因为,她虽然做事鲁莽了些,但却没有做错是,救人行善,这是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天大的功德难道还消不了别人的几句嫌言碎语,娘虽然平日里教你们谨慎言行,却没有教你们畏惧事非啊,凡事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管他什么嫌言嫌语。还有,以后若是有谁在你跟前说你妹妹不中听的话,你就给我狠狠的驳回去,在外人前头,无论如何都是向着自家人才对。” “对,娘说的对……啊,二姐说的也对,你们都对,错的是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以后会小心行事的,万事不再强出头,做个乖孩子好不好?”张子桐不由得为福妈的一番话,拍掌叫好,看到二福姐的眼刀之后,不由得也把二姐带上了。 “乖?你要是能变乖,那公鸡也能下蛋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娘老护着你,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快点穿上衣服,下来吃饭了。”二福姐嘟着嘴下了炕,掀帘走了出去。 “想起床吗,要不,就在炕桌上吃吧?”福妈摸着张子桐的头,声音轻柔地问道。 张子桐抬头看着福妈那盛满关爱的眼眸,伸手轻轻地搂住福妈发福的腰,闷闷地说道, “娘,对不起,二福姐有句话说的没错,这段时间以来,我确实让你的爹为我操碎了心,实在是对不起,我不该到处惹事生非。” 在现代,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毕业了,参加工作了,所以遇到事情总想着自已想办法解决,不想依赖别人,但是,现在,她只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她所谓的独立自主在大人看来实在是惊险,惹人担心全能闲人。 “女儿是前世的冤家,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操心的,那是要操一辈的心的,不过,你要是能乖点,让我和你爹省些心,那自然是好的。“福妈揽着张子桐的肩膀,眼睛庞溺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儿。 “嗯,我会的。“张子桐闷闷地说道。 ……………… 用过饭后,福爹在屋外给张子桐煎汤药,今天张子桐之所以晕倒主要是因为过度紧张,再加上出了汗后被冷风一吹,有此轻微的感染风寒,所以李大夫给开了几付药来吃。 福妈、张子桐三人坐在炕上手里都拿着自已的绣活,边说边做,大福哥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一手拿着一截木头,一手拿刻刀在那神情认真地雕刻着什么。 “说起来,今天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二赖怎么落到河里去了,还有,今天那个穿着长袍的就是庄子上的小少爷吧,他身上和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难道你们几个打架了,所以,二赖不小心掉河里了?”二福姐问道。 “嗯?”张子桐有些意外地看向二福姐,不是说经过半天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吗?怎么现在还来问她。 “你嗯什么嗯啊,你不是在现场吗,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二福姐挑着眉梢,半眯着眼睛睨着张子桐说道。 “呃?外面是怎么传的?”张子桐心中微动,反问道。 “说是小孩子间打闹,一不小心掉水里了,是这样的吗?”二福姐向张子桐求证道。 事情的真相,张子桐想起二赖落水的那一幕,不由的蹙了下眉头,还是不要由她说出来的为好,而且当时在河水的不止她一人,当时昏迷后,现场清醒着的人难道没有说出真像?竟然到现在事实如何外人仍旧在猜测中。 还是当时情况混杂,胜子他们只顾着往墨煊身上招呼了,没有看到自已这边的情景? 抑或是,事情被谁压了下来,所以,外人知道的都只是跟根当时现场情况的猜测。看看就知道,墨煊身上脸上有明显的拳脚相加的痕迹,而李三孬平日里就是个喜欢欺负人的主,碰到一起,三言两语不合,就打起来这很正常。 “嗯,差不多就那样,姐,你也知道李三孬那家伙平日里见了我不是吼就是嚷的,碰上他准没好事,没说几句话就吵起来了,推着搡着不知怎么的,二赖就掉河里去了。”张子桐装做很气愤和无辜地说道。 “果然又是那个李三孬惹出来的事。”二福姐一听,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这也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这小子该着的,而且事情的起因也确实是这样。 二福姐停了会儿又接着问道, “阿福,我刚到河边那会儿,看到胜子他们几个差不多都光着身子了,这大冬天的,进水救人还脱个干净,岂不是更冷?” “这你就不懂了,冬天穿得都是厚棉衣,棉花浸湿了可会变得比石头还重,如果他们不想下水后直接沉下去,就只有先脱衣服再下水。”福妈在旁边接口说道。 “没想到他们还懂得这些……” 屋里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大门上传来了喊门声,在屋外煎药的福爹问了声, “谁啊?” 外面的人答了句,然后就听见福爹拿开门栓开门的声音。 ------------ 第一零七章 是来提亲的还是来结冤的? 来人是一对和福爹福妈年纪差不多的夫妻,男的脸庞比经常劳作的村民要白净一些,在张子桐见过的村民中,福爹的脸是健康的小麦色,与古铜色、赤红色等常年风吹日晒所形成的肤色来说,已经算是比较白的了,这男的比福爹还要白净些,大双眼皮,一字浓眉,鼻梁高挺,嘴唇有些偏薄,眼神扫视间,精明尽现。 可算得上是仪表堂堂,明明没有见过面,但瞅着眉眼间竟然有一丝熟稔,张子桐眨了眼,又仔细看了看,没有看花眼,就是熟悉。 与大夫相比,妻子的容貌就差了点,虽然抹了粉,便是粗大的毛孔以及有些黝黑的皮肤底子还是很明显,眉眼细小,鼻梁平塌,嘴唇有些像猪腰子一般紫红肉实,除了身段还算苗条一点外,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张子桐不由的在心里嘀咕,人们常把美女与野兽的配对说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好男配劣女要怎么形容呢,“被一朵狗尾巴花攀了的仙人草”? 那男的进屋看了一眼坐在炕上,因睡了一觉再加刚吃饱饭而脸色红润的张子桐,笑了笑,就又出去了,福爹在外面接待他。 那女的却走了过来,上下的打量张子桐,在看到她因在屋内没有戴帽子而露出的额头上的那道醒目的疤瘌后,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当然她做得很小心,只是因为一直因为那个男的面善的原因而陷入思考的张子桐,目光正好凝聚在这妇人身上,将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给尽收眼底。 呃?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男一女是谁,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还拉仇恨值了? 那女的打量完张子桐后,将眼底里那抹不满掩藏的很好地露出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 “还好阿福醒过来了。要不然,我这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要是我妹妹真醒不过来了,你光过意不去有用吗?”二福姐不满地冷哼道。 “二福,怎么跟你赖大娘说话呢……“福妈连忙叱道。 姓赖?难道是二赖的娘?哎玛?!该不会真的来提亲的吧?!张子桐想到这里,满眼惊恐地看向福妈,福妈则是给了她一人安抚的笑容。 “赖嫂子,二赖那孩子醒过来了吧,没有什么大碍吧?”福妈请赖二的娘坐在炕边上,笑着问道。 “嗯,醒过来了。吃完药就睡下了,他若是不睡下,我们也抽不出空来这里一趟。专门说声谢谢。”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来说上一声谢谢是多了不得的大事似的,引得二福姐老拿白眼翻她。 张子桐则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这个二货,看福妈怎么应对芳意浓。 “谢什么,乡里乡亲的。孩子都没事就好。”福妈好似没听到她话里的不对劲似的,温和地笑着说道。 “就是说嘛,乡里乡亲的有啥大不了的,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救人,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得跟捅了天的大事似的。两个孩子年龄这么小,能做出什么事来啊,说的那叫个难听噢……”那女的马溜地接口说道。只不过没说几句,外屋就传来一声温厚的喝叱声, “好好说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弟妹啊。你嫂子是个没心眼子的人,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哼!”那妇听后冲着墙不满是狠狠瞪了一眼。 里屋里一时就沉默了下来,外屋的谈话声,隔着一道墙,没什么障碍地传了过来。 “二河兄弟,哥哥这次来呢,一是来谢谢阿福这孩子,我都从胜子那里听说了……二赖掉到河里的时侯太长了,捞上来本来是断了气的,是阿福那个孩子用那个,啥法子,才给救了回来,哥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如果是外人,兄弟就破财消灾了,但是,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谈那个伤感情,于是你嫂子就准备了这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送了过来,算是了了表谢意了,哥哥会在心里永远记着你们的情的,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哥哥的地方,别客气,喊上一声,哥哥立马就到,上刀山下油锅,没话说。” 张子桐听后生出一种关二爷口吐猛张飞言的荒谬感,二赖的爹看着仪表堂堂,白面郎君的样儿,没想到张口就是这么粗豪的匪话。 “赖大哥,你这么说兄弟可不敢当,孩他娘说的对,乡里乡亲的,别说那外道话。”福爹含笑的话语传来。 “嗯,再一个事是,都是二赖那小子不好连累得阿福被外面说道成那样,为了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我看不如……” “当家的!”二赖爹的话还没说完,坐在里间炕头上的二赖娘就坐不住了,一个挺身麻溜地从炕上站到地上,大声说道。 “赖大哥,外面那些话确实传的挺过份,兄弟听了,也很恼火,恨不得冲上去找他们去理论,但是,如果我出手了,这谣言怕是会传得更加厉害,这对孩子不好,越描越黑,索性随他们去吧,咱们行得正坐得端,阿福救人是好事,咱心里有数,问心无悔,大哥也别往心里去了,传上一段时间,慢慢会消停下去的。”福爹话里的气愤和隐忍张子桐隔着一道墙都能听得出来,心里暖融融的。 “不行,事关阿福的名誉,哥哥怎么也得给兄弟你个交待,外面到底是谁在瞎嚼舌头根子这事,哥哥会去好好问问,里面,兄弟你看,这两个孩子年龄也都差不多,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不如先订个娃娃亲如何,这样,也好堵住别人的嘴,省得他们再说道什么了。” “不行!” “这怎么行?!” “不要啊!” “哼!想得美!” 外间的话一落,里间的反对声同时响起。二赖娘是气急败坏的,福妈是惊急的,张子桐是惊恐的,二福姐是不屑的。 四人大眼对小眼一愣,然后二赖娘先不乐意了,冲着福妈撒气道,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二赖哪点配不上你家阿福了,也不看看,脑门上那么大的一个疤瘌,这脸就算是毁了,以后想嫁个好人家都难,只能嫁二流子、无赖汉,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还当自已有多金贵似的……” 要搁往常,福妈早就反击了,但是此刻福妈却惨白着脸,浑身发抖,张子桐先是惊诧,然后立刻就知道福妈为什么会这样了。 ------------ 第一零八章 骂人是个技术活! 二赖娘最后被二赖爹拉扯着离开张家的时候,犹自骂骂咧咧个不休,二赖爹倒是仍旧一幅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是强装的还是真不在意,不过,总得来说,这算是不欢而散了。 二赖娘是被二福姐骂走的,张子桐插不上嘴也有些骂不出来。 打小受的教育让张子桐骂人的词汇少得可怜,能蹦出个“特么的”和“混蛋”就不错了,她比较擅长文明一些的骂法,明褒暗贬,骂人不出吐脏。 但是,显然不适用于生活中泼妇骂街似的对骂,这种骂的目的就是要抓对方的痛脚,揭对方的疤,让对方气让对方恼,让对方感觉自已受到了侮辱,太文明的骂法,她听不懂,虽然可以暗爽一下,但是总没有旗鼓相当的粗俗骂法来的解气一路向仙。 本来就不擅长骂架的张子桐在二福姐张口的霎那就卡壳了,一脸惊呆地盯着二福姐那粉嫩的红口白牙,很是好奇这么千奇百怪、丰富多彩、气死人不偿命的骂人的词,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二福姐脑子中,又是怎么流畅的像子弹一样的击中目标,将二赖娘给气得倒昂的。 “姐,喝水!”张子桐激动的小脸通红,两眼冒红心地双手捧着一碗水送到二福姐手中。 二福姐接过碗,一昂头豪爽地饮尽,用手背抹掉溢出唇角的水渍,双眼仍旧充满亢奋的斗志地看着晃动的布帘子,小胸脯急剧的起伏着, “哼,个脑子拎不清的老虔婆,送上门来找骂,有能耐回来再大战三百回合啊!” “姐,你刚才真是威武极了。骂得真是大快人心!”张子桐接过空碗双手捧着一脸崇拜虔诚地抬头,视线四十五度角昂视着二福姐。 “哼哼,那当然!”二福姐先是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然后然眉头一蹙又不满地斜睨着张子桐,说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骂,刚才怎么一声一吭,被人骂了不会骂回啊,今天是在咱家,要是在外头,你不给人欺负死啊!” 张子桐一脸心虚愧疚地说道。 “姐,你都说了,我平时挺能‘说’。但是能说并不代表能骂啊,再说,你看刚才二赖娘的那个样子,是个说理能说得通的人吗,那样的人。也就二福姐你能对付的了,姐,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真是我的偶像!” 听了张子桐的话,二福姐刚想来个得意的笑,脑子将张子桐的话刚刚过完。突然抓住一个特别惹人注意的点,脸皮先僵了僵,然后要笑不笑地用眼角睨着张子桐。 “你什么意思啊?嗯,你是说我和那个老虔婆是一样不讲理的人喽?” 张子桐一愣,然后一脸冤枉地说道, “哪有?姐,我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你刚真是威风。各种霸气侧漏,我都想拜姐姐为师。让你教我怎么才能骂死人不偿命了。”也许是受到刚才骂战的影响,一时间说话的方式转到了文明骂架模式,不小心向二福姐开了一枪,天地为证,那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伤啊。 “二福,你是姐姐,怎么不教妹妹学个好呢,你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怎么能像个……似的跟别人骂架呢?”福妈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还着一丝警告。 二福姐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 “哼,她想学我还不想教呢,这可是我观望了无数回的骂架学来的……” 张子桐看向福妈,见福妈的脸色虽然不似刚才那般惨白,但是眼中的担忧凄惶仍旧挥之不去地残留在眉角眼梢间。 “娘,你别胡思乱想,你难道不记得李大夫说过的话了吗,我额头上的疤瘌是会慢慢消掉的,将来不会嫁不去的!”张子桐拉着福姐的衣袖,轻轻摇晃着说道。 福姐笑容有些惨淡地抬手轻轻抚摸上张子桐细嫩柔滑的小脸,指尖碰触到那个肉红色狰狞不平的疤瘌时,颤了颤, “是娘没用,没保护好你……原来是多好的一张脸啊……” “娘,是阿福不听话,在家待不住偷偷溜出去跟李三孬他们一起玩造成的,怎么能怪您呢……再说了,那老虔婆人人都知道她脑子不好使,是个什么事都拎不清的浑人,她说的话,没人听信,娘,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从金庸武侠开始。”二福也注意到了福妈的心情,从炕上依偎过来,劝着福妈。 “是啊,孩他娘,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不中意二赖,我刚才送赖大哥出去时,已经回绝他了,等阿福长大了,咱们给她挑一个令你满意的女婿。”福爹笑着掀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福哥。 “是啊,娘,如果他不愿意,我就把他绑来,让他跟阿福拜堂成亲……” “啪!“话一落地,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福妈被大福哥的愣样给弄得哭笑不得,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 晚上,等福爹福妈夫妻夜话完了,睡着了,张子桐才长长的轻吁了口气,在被窝里动了动身体,睁开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房梁顶,想着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 当时处在救人的紧张气氛中,没觉得有什么,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回顾一番,才有种心惊肉跳的后怕。 万一当时人救不上来怎么办?万一即使救上来,也没来得及施救就真接死亡了怎么办?还有,如果心脏按摩和人工呼吸不管用怎么办? 再想到当时自已还触摸过那被冰凉的河水泡过的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如果当时已经是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张子桐的身体在温暖的被窝里打了个寒颤,张嘴抽了口凉气,浑身被吓出一层冷汗出来,被窝里像是浸了河水,湿冷的厉害。 “作恶梦了?!”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婉转的关怀声。 张子桐身子一颤,扭过头去,看到了福妈凑过来的身影,那双柔媚的眸子在昏暗中像流动的温泉水一样,注视着她,没有丝毫的睡意,好像一直就等在那里,然后额头上就搭上了一只温软的手掌,替她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娘……”张子桐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发紧的厉害。 “别怕,都过去了,阿福白天好勇敢,好能干,娘为你自豪……“福妈偎了过来,将张子桐的头抱进自已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说道。 张子桐有些僵硬的身体在福妈的怀里渐渐软了下来,细细弱弱的声线,带着惊惶不定的语气, “娘,今天在河边上发生的事,有我的原因,如果二赖没有救回来,我恐怕……”今天将会是自已一生的恶梦。 福妈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又继续轻轻地落下,声音轻柔像是棉纱一样裹住张子桐不安的身心, “没有如果,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解决了问题,一切都没事了了,别想了,安心的睡吧!” “嗯……”张子桐将头往福妈温暖的怀里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攥着福妈的袖子,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张子桐睡着后,福妈轻轻地把她放回到被窝里,掖好了被角,然后才转身回到自已的被窝里,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从她肩膀上绕过去,帮她掖好后背的被子,轻声问道, “她,睡着了吗?” “嗯,刚才果然作恶梦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唉!”福姐轻嗯了一声,愁锁眉梢。 “唉!”这次福爹跟着福妈一起叹了口气,没有马上出声安慰。福爹也是心有余悸,白天听到有人喊落水,那一瞬间从心底里涌上快要将自已淹没掉的扑天盖恐惧感,像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一样印在心里。 孩子他娘,曾经也落过水…… ------------ 第一零九章 生日宴(一) 樱桃回来了,亲们,偶想死你们了╭(╯3╰)╮ …………………… 由于冬日严寒的原因,那天在河边的几个人不管是落水的还是救人的都不一而同的得了病卧了床,只除了一人,而且还是最应该卧床的一人——墨煊。 按照张子桐的估计,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又在河边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和受伤受惊,墨煊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上几天,虽然对于有可能错过的生日宴感到有些可惜,但幸好生日礼物已提前送出,也算减少了些许的遗憾。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张子桐就接到了由墨煊身边的大丫鬟紫霞送来的参加生日宴的贴子。 张子桐拿着贴子,不由的问道, “小黑……他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紫霞脸上的表情不似欢喜,倒也没有多少悲愁地回道, “那些个拳脚的伤,只是在身上留下一些印子,道不碍事,只是昨儿个吹了风,晚上就烧了起了,直到今早才好些……” “即然烧着,那为什么还要……”张子桐的眉头蹙了起来,不太赞同地说道。 紫霞无奈地笑了笑,“少爷坚持要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如何阻止的了,”顿了顿,抬头看着张子紧蹙的眉头,又接着说道,“不过,张小姐请放心,虽说还有些低烧,但是少爷的精神还不错,心情也很愉悦,反正这酒宴的准备也不用少爷操心,少爷只需在酒宴的露个面,说个话就行了,应该能对付得过去。” 张子桐接下了请贴,说了到时候准时赴宴,又嘱咐紫霞好生照顾墨煊,别让他再到处乱跑,加重病情。 送走了紫霞,张子桐又缩回了被窝里,准备再睡个回笼觉,没成想自从紫霞走了后,客人就像那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一股一股的来访。 来就来呗,反正有福爸福妈在前在顶着,也烦不着她,但是没成想这些个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想躲都没处躲,装睡也不行。乡邻纯朴不明白沉默就是无声的抗拒,该看的看,该摸的摸,该说得说,一点都不含糊地招呼到张子桐身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安稳的不是被下药了就是死了,显然张子桐两者都不是,所以,她只是活生生的忍受骚扰。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闹哄哄的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传开吗,怎么只过了一个晚上一个个的都知道了?!”睡觉没有得到满足,有起床气的某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二福姐听了后,不痛不痒地说道, “听说胜子和柱子那两个皮糙肉厚的家伙一个晚上就恢复了精神,现在正到处撒欢地撒播自已英勇救人的事迹呢……” “他们宣扬他们的,怎么反而咱们家来这么客人呢?” “……你觉得他们说得时候会使用摘除其他人,只突出他们自已的伎俩吗?”二福姐幸灾乐祸地看着张子桐说道。 “我去!”张子桐无语凝咽了。 ……………… 呃,将近两个月没有写,思路有些不畅,有些不太状态中,正在努力调整中,今日只能奉上小短君,会尽快恢复正常状态的…… ------------ 第一零零章 生日宴(二)!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张子桐僵着脸,坐在炕头上,对着嘴角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掀帘进来的某人说道。 任谁被当做国宝稀罕物观赏了半天,还不能赶人不能撵人的,肚子里都会窝火的。 “哟,怎么火气这么大呀,谁惹咱们村里的小神仙生气了?”李怀仁放下帘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斜着肩膀靠在门框上,吡着白牙,扬着眉梢,语调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张子桐在心里喷出了一口血,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瞪着眼说道。 对于张子桐的气愤,李怀仁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又好像是故意气她,挤眉弄眼地,以怪异的调调说道, “阿福妹妹,到底是哪三个字啊,我很笨的,你不说清楚,万一我不经意间说了可怎么办啊?” “我……”张子桐张口欲言,却又被李怀仁给抢了话头, “噢,让我想想啊,那三个字应该就包含在我刚才进门说的话中,是‘火气大’?”说着斜斜地勾唇睨了张子桐一眼,看到她在炕上气鼓鼓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将将要冲口而出的笑又绷了回去,自顾自的摇头否定了,然后装模作样的‘啊’了一声,双眼一睁,面带莫明惊喜地看向张子桐,开口道, “啊,我想到了,是‘小……’……哇,阿福妹妹,别激动别激动,你还病着呢!”身子一偏,大袖一扬,将张子桐扔过来的枕头给抓到手里,一阵大呼小叫地说道。 “你还知道我病着,你就是故意来气我的。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娘,姐,快把他给我撵出去!”也许是和李家的人比较熟稔的关系,撵人的话,满腔的火气就那么发泄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福妈闻声走了进来,看到李怀仁手中拿着的枕头,见怪不怪地笑着问道。 李怀仁更是拿眼前的情景不当回事,捏了捏手中软软的棉枕头。伸出食指蹭了蹭鼻尖,笑着说道, “我进来见阿福妹妹好像不高兴。便逗了她一下,想让她开心一些,没成想……”说着有些无耐地叹了口气,那表情那语气真是无辜死了。 张子桐翻了个白眼,以无限鄙视的眼神看着李怀仁在那演戏。 张子桐的脸臭了大半天了。福妈当然知道她心情不好,再加上李怀仁在人前又总是一付彬彬有礼的书生样态,福妈自然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张子桐在无理取闹呢。 走到张子桐面前,嗔了她一眼, “你怀仁哥哥好心好意的来看你。怎么能对别人乱发脾气呢,快,给你怀仁哥哥赔不是!” 张子桐听了这话修真强者在校园。再瞄到李怀仁那看好戏的眼神,刚刚冷静下来的头脑,又差点发热,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挤出一个笑来。对福妈撒娇道, “娘。我刚才跟怀仁二哥闹着玩呢,要真是生气了,怎么会用软软枕头砸他,桌上砸人的东西多得是呢!”‘砸他’两个字,咬得稍稍重了一点,真的只是重了那么一点噢,你看,福妈就没有听出来。就被她三言两语的哄了出去。 待福妈出去后,张子的脸上的假笑立刻变成了皮笑肉不笑,学着李怀仁刚才的腔调,拿腔捏调地说道, “怀仁哥哥不是专门为了逗我开心一下而来的吧?” “当然不是,你昨天救了小三,我是专门为了感谢阿福妹妹而来的。” “呵!”张子桐翻了个白眼,“你这谢礼可真是令人不敢笑纳!” “知道你病着,身子虚,谢礼都交给二婶了,阿福妹妹只要知道哥哥的诚意就行了!”李怀仁以一付甚感欣慰的语气说道。 “嗯,我已给深深的体会到了怀仁哥哥的诚意了,哥哥是个大忙人,妹妹就不耽误哥哥的时间了,好走,不送!”张子桐脸上挂着十分诚恳的甜笑说道。 听了张子桐的话,没想到李怀仁道真的煞有介事点点头说道, “嗯,等会儿我还真有事,不过,阿福妹妹你不是也有事吗,现在还不准备一下,等会儿可就稍嫌仓促了!” 张子桐一脸茫然地看向李怀仁,李怀仁见状不紧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大红贴子来,乍一看还挺眼熟,张子桐眼角余光溜向放在炕桌上同样制式的一张贴子上,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也有贴子?”小黑家里不是走神秘路线吗,想当初连个名字都不敢告诉自已,现在广发贴子庆生,这是要闹哪样?是地下党要转正的节奏吗? “怎么?这贴子是你家的,只许你有,不许别人有?”李怀仁曲指弹了弹请贴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子桐一脸让真严肃地说道。 “行了,不逗你了,这贴子是我今早去庄子上时收到的,大概除了你那一张,我这张就是唯二的了。不用替你的小少爷担心……” “切,谁替他担心了,我倒是想知道,怀仁哥哥你是为了何事到庄子上去的?”张子桐撇撇嘴说道。 “当然是去送谢礼了,昨天救小三不是也是有那家小少爷一份力吗,不过,没成想送去一份谢礼,还要再被讹上一份贺礼,想想就觉得吃亏呀!”李怀仁唉声叹气地说道,不过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八卦之光。 张子桐扯了扯嘴角,“切,觉得吃亏你别去啊,人家又没求着你去,明明是自已想去的不得了,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呀,被你发现了。”李怀仁脸上一点也没有被人戳破心思的尴尬表情,笑眯眯地说道。 笑着笑着看着张子桐不说话,只用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他凝思时,干咳了一声,摸摸鼻尖, “跟妹妹一起去,可以更加的受欢迎一些嘛!” “你那贴子不会是假的吧!”张子桐审视地打量着李怀仁说道。 “贴子绝对是真的。否则,他们又没有到处宣扬,我怎么会知道今天是那家小少爷的生辰呢?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阿福妹妹还是早些准备一下吧,我去外面等你!” “我需要准备什么,贺礼早就……”张子桐说了一半就停了,一方面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早已经将礼物私下里给了墨煊,一方面是听了张子桐的话,李怀仁半路插话了大唐新秩序。 “女孩子家的。光是梳妆打扮就……呃,当我没说……”说到一半看到张子桐那才长了两寸来长的头发的毛绒脑袋上卡了壳,看着张子桐手里又提起了一个枕头。快速的掀帘出去了。 …………………… 张子桐虽然没有很费时间梳妆打扮,只是换了一身喜庆点的小袄和裤裙,但是临出门前福妈又加了一些贺礼,并叮嘱再三,也破费了些时间。等到出门,也不算早了。 两家的贺礼都由李怀仁拎着,这位少爷估计自已很少拎过东西,走路都有些不太顺当,惹得张子桐频频侧目嗤笑。 “我到今天才知道那句‘手无缚鸡之力‘原来并没有夸大其辞,至于吗?” “只是我的东西。自然不至于,我挑的礼物都是轻薄而贵重的……”李怀仁伸出手来拢了拢胸前有些歪掉的礼盒,喘了口气说道。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俺们乡下人只知道送好礼送重礼,要不,我自已拿着?”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张子桐却连手都没伸过去。 李怀仁自然是知道张子桐的脾性的,小丫头又奸又猾。从不轻易吃亏,所以。也就没有指望她真的伸手去接,并且,他自已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么点重量就把自已弄得这么狼狈,男子汉的自尊心有点受伤。 张子桐见李怀仁紧抿着唇角,脸色憋得有点通红,暗暗吐了吐舌头,说出话也不再带刺。 “李三孬呢?我听说他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怎么不跟来凑热闹?” “他倒是想出来,只可惜我娘被他昨天那个样子吓坏了,估计得拘他几天,才愿意放他出来。”李怀仁无奈地说道。 张子桐听了,双手合十,欢喜地说道, “阿弥陀佛,终于有几天清静的日子好过了!” 李怀仁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庞李三孬并不比李母少,看着别人拿他弟弟当祸害似的对待,不由的替李三孬辩解道, “小三他就是平日里调皮了些,别人说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他都没做过,都是……” “怀仁哥哥不用替他解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遇上他从来没什么好事就行了!” “……”一句话堵得李怀仁再如何善辩,也说出话来,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也许这小丫头与自家弟弟真是八字犯冲,要么怎么,两人一凑在一起,就容易出事呢。 ………… 来到庄子外,平日出入的大门上挂上了红灯笼,守门的下人脸上也都喜气洋洋的。 这是自然的,府上少爷庆生,厨房里饭菜比平时丰盛不说,还每人发了一些赏钱,府里上下都跟着沾光。 “张小姐,您来了,这位应该就是李家少爷吧,快请进!” 进了二门,紫霞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对待张子桐果然比李怀仁热情许多,张子桐频频收到李怀仁投过来的:你看,我没说错吧的眼神,都被她给无视掉了。 “墨平,把礼物收下,放到少爷书房里去!”紫霞亲热地拉着张子桐的手,扭头朝站在二门外的某个小厮说道。 张子桐听到紫霞口中唤得是墨平,往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 第一零一章 生日宴(三)! 门外站了三四个身穿同样衣服的小厮,身量也差不多,并又垂着头,如果不是紫霞出声,张子桐还真认不出墨平就在这些人里。 张子桐扭头看去,只见墨平和另一个小厮应声而出,低眉弯腰地从李怀仁手中接过礼物,没去管李怀仁松了口气,浑身都舒爽的表情,只盯着墨平看。 墨平并没有多话,接了礼物捧着,就和另一个小厮转身沿着抄手游廊离去。 “张小姐,怎么不走了?”紫霞问完顺着张子桐的视线向墨平远去的背影看去,思忖的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掩嘴笑睨着张子桐说道, “张小姐不用担心,其他送的礼物都收到库房里去了,独独张小姐送的东西少爷是要亲自验看的,这才收到了书房里,再说了,不是已经……呵呵……” 张子桐浑身一震,并不是因为紫霞这有些暧昧不明的话,而是一直目送着墨平远去的她,在游廊拐角处,接受到了墨平瞄过来的挑衅和轻蔑的目光。 挑衅?轻蔑?呵!张子桐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拐角,微微眯起了眼。 紫霞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旁边的李怀仁却包览了整个过程,无声地咧嘴笑了笑,呵呵,这里果然有意思。 “张小姐……” “嗯,走吧,紫霞姐姐,墨煊现在在哪儿?”张子桐收回视线,脚步轻抬继续往前走去,面色平常对紫霞笑着说道。 “酒席摆在紫菡院里,少爷早先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次了,这会儿你要是再不来,估计我就要去张小姐家里催了,这会儿怕是已经等急了,若不是嬷嬷见少爷有病在身拘着他。不让他出门,等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少爷了。”紫霞边走边说道。 “等会儿酒席上都有谁?”张子桐想了想问道。 紫霞听了,笑容一顿,眼神中的失落和疼惜一晃而过,“还能有谁,亲戚朋友都不在这边,只是送来了礼物问侯一声罢了,主人怜惜,让院子里的大小丫头坐了几桌,凑和着热闹热闹罢了……“说完后低沉的情绪一敛。又展了笑颜道,“不过,这样一来。就都是熟悉的人了,倒不怕拘谨,可以好好的乐可一下了。” “嗯,嬷嬷是一定在的吧万化风流全文阅读。“张子桐似是问话,又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的。还有卫先生,还有……夫人……”说到夫人的时候,紫霞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张子桐的脸色。 张子桐听到那个神经质的夫人也在,心里一突,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墨煊的母亲。在墨煊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当然应该在席的,而且嬷嬷也在场。她就算再不喜自已,应该也不会当场发作吧。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稍安,所以,面上也就有些波澜不惊了。 李怀仁沉默地跟在张子桐和紫霞身后。竖着耳朵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脸上偶尔闪过若有所思的表情。 紫菡院里被打扫一新。抄手游廊的柱子上都绑着红绸带,院子中央用青砖铺就的通道上,安置了几张桌子,桌上已人放置了一些干果之类的小吃,丫头和小厮以及仆妇们桌次分明,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正在享用着平日里难以用到的吃食,小声地交头接耳地交谈着,视线时不时的瞄向正房的门口。 站在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正房当中支了一张席面,上面坐着两三个人。 张子桐一行人到来的时候,院子里一时静可落针,等张子桐他们沿着抄手游廊进了正房,外面才又嘤嘤嗡嗡地响起交谈声以及剥吃甘果的声音。 双脚刚一踏进门槛,就感到一股阴冷锐利的视线从身上扫过,当张子桐抬眼望去时,就对上了墨夫人的视线。 没有闪躲,没有掩饰,不悦、嫌气以及厌恶的情绪就那样直白的盈于眼眶,承现在众人面前,在张子桐看过去的时候,还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张子桐稍稍惊讶了一下,便无视过去了,直接对着秦嬷嬷行了一个福礼,然后又和李怀仁一起对着卫先生行了个揖礼, “见过嬷嬷,见过先生!” “见过夫人,见过嬷嬷,见过卫先生!”李怀仁倒是礼貌周全,一个都不落的行了礼。 墨夫人见张子桐竟敢无视她,手往桌子上一拍,就要站起身,秦嬷嬷一眼看过去, “今天可是煊儿的好日子……” “哼!”墨夫人按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重重地冷哼一声,终是没有发作出来。 “小黑,祝你生日快乐!”张子桐似没有注意到墨夫人与秦嬷嬷之间的小插曲般,笑眯眯地祝贺墨煊。 墨煊在墨夫人即将要拍桌而起的时候,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惶急不安令人心疼,这会儿见秦嬷嬷将事态压了下来,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是眼神在张子桐与墨夫人之间转来转去,欲言又止。 见张子桐向他道贺,即喜又不安地向她笑了笑。 张子桐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刚才是不是不该与墨夫人针锋相对,起码今天应该忍耐一下,毕竟她是个长辈…… 但是,一转念又想到,一般不都是应该长辈包容晚辈吗,为什么反而要让她让步后退呢,再说,这事又不是她起的头,她是被无辜针对的好不好? 由于心里头思绪不定,所以,面上就有些阴睛不定起来,厌烦的情绪不自觉的表露了出来。 “阿福……”墨煊一直小心而谨慎地注意着张子桐的表情,见她变了脸,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安起来,唤张子桐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颤音。 “丫头,站在那里干什么,来,坐到嬷嬷身边来。” 秦嬷嬷坐在正中,右手边是墨夫人,左手边是卫先生,卫先生的下首是墨煊,她朝张子桐朝手,张子桐如果坐在她的旁边,按男左女右,男尊女卑矩应该在右手边上坐下,可是这样一来,不管是挤掉墨夫人紧挨着秦嬷嬷坐还是坐在墨夫人下首,都会与墨夫人挨边,那可真是要了命了机甲天王。 秦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没有让张子桐纠结多久,便吩咐旁边侍立着的丫头在她的左边加了一张椅子, “来,坐这边!” “是,谢谢嬷嬷!”张子桐欢喜地朝着嬷嬷福了福,一起身看着被下了一个身位的卫先生,正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又连忙揖了揖, “谢过先生!” 卫生先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张子桐便从座位上起身,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恼怒离席之际却在墨煊的座位后面站定,然后拍了拍墨煊的肩膀,用不容置喙的眼神示意他坐过去,在墨煊一脸不安地站起身后,一屁股在墨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腿叉开斜身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懒洋洋地说道, “所幸,好人做到底,免得让人家觉得我这个做先生的不会看人眼色……” 一句话让墨煊抬腿朝前迈的步子尴尬地停了下来,也让张子桐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不成体统!”墨夫人冰冷的视线又朝张子桐射来。 张子桐差点张口说,你们别闹了,我走还不成吗,她此时为自已这个伪小孩的心胸感到无比的自豪,你瞧,比两个真大人都强。 “规矩什么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都是一家人,把规矩摆出来给谁看呢,如果真按照规矩来,这男女还不能同桌呢,这一桌子才六个人,分开了坐一桌三人,还成席吗,倒不如凑在一起热闹,行了,都坐下吧,今天听我老婆子的!“ 张子桐没有吱声,秦嬷嬷的话一落,她怕墨夫人和卫生先这两个神经质和大龄愤青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赶紧着在秦嬷嬷身边坐了下来,李怀仁在卫先生的下首坐也含笑入座,这里面估计就他没有官司,最是轻松了。 见人都齐了,秦嬷嬷朝旁边的小丫头示意上菜,等菜都上了桌,便将正房里侍候着的几个丫头婆子打发了出去,让他们去外面坐席去了。 “都下去吧,下去吧,我们都有手有脚的,哪用得着你们给夹菜!”一句话,让还留在墨夫人身后的王妈妈也退了下去。 张子桐和墨煊两个人小手短,这个时候的桌子上又不兴安装转盘,就只能伸手够着扒拉着摆在面前那一两盘菜来吃,不过,两个人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下子,也算是互通有无,吃得别有趣味。 “哎呀,倒是把这两个小家伙给忘了,来,嬷嬷给你们夹菜吃,说吧,喜欢吃什么,嬷嬷给你们夹来!”秦嬷嬷挽了袖子,兴致勃勃的笑道。 “不用了嬷嬷,我们就吃面前的菜就行了……”墨煊连忙推辞道。 “嬷嬷,我想吃摆在你面前的翡翠虾环!”张子桐倒是不客气的张口了。 老人家一看就兴致挺浓,怎么能不配合一下呢,这也算是敬老对吧! “噢,好!”秦嬷嬷拿着白瓷调羹给张子桐舀了满满当当一勺,张子桐捧着小碗接过,然后又用筷子夹了面前的菜放到秦嬷嬷的碗里,喜乐老人家合不拢嘴。 墨煊见状也连忙将自已面前的菜夹了些给秦嬷嬷,秦嬷嬷乐呵呵地,不管墨煊喜不喜欢吃,也回了他一勺翡翠虾环, “怪不得你们两个小家伙夹来夹去的,原来这样吃起饭菜比较香啊……” ------------ 第一零二章 生日宴(四)! 没有主子们管着,外面坐席的丫头仆妇们吃得热火朝天,红光满面,碗筷相交,叮当作响,杯盘狼藉,与之相比正房内的席面上就显得有些清冷了。 虽然秦嬷嬷与两个小的相互夹来夹去的,笑语缱绻,但是再好的气氛也架不住旁边有个不遗余力的搞破坏的存在,墨夫人也不用多做什么,她只要时不时的冷哼一声,抛几个冷冷的眼神,就能把三人营造的热闹气氛给弄得吡吡作响,虽然张子桐努力的想要遗忘她的存在,但是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呢,又不是苍蝇蚊子的,一抬眼就能见到,怎么能忽视的了。 墨煊就不用说了,全程的强颜欢笑,只有秦嬷嬷跟没事人似的笑得满脸开花。 看来,之所以感到不自在,除了墨夫人的存在感强烈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已修练不到家啊,看看秦大能,看人家那表现就知道了,人家不想看见你,别说你是个大活人了伫在这儿了,就算是一堵墙,也能给你当成背影给无视掉,继续谈天说地。 卫生先和李怀仁在底声地交谈着什么,偶尔能听到一些之乎者也类的词,卫先生还是那付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愤青样,不过,李怀仁是个八面玲珑的,他嘴角挂笑,眉眼舒缓,语调不快不缓地轻声说着,再加上卫先生时不时的嗯啊两声,两人间的气氛即不冷清也不过分热闹,在墨夫人的低气压与张子桐三人的热闹间,恰恰找到了一个缓合的平衡点。 张子桐注意到秦嬷嬷看向李怀仁的视线里,夹杂着一丝几不可见的赞赏,而看向墨夫人的视线则是有点冷然与失望了。 将张子桐和墨煊夹到碗里的菜吃得差不多之后,秦嬷嬷心满意足的放下的筷箸,拿帕子轻轻沾拭了一下嘴角。看向张子桐笑眯眯的趣她道, “丫头啊,今天可是墨煊的生辰,你总不会是只带着一张嘴来的吧?等会儿下面的人可就轮番来给煊儿道贺了,我想先看看你的,你就抛砖引玉吧!” 张子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老人家还真不客气,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呢,就直接当成“砖头”了,而且她才咽了几筷子菜。跟本没吃饱,这顿饭果然不怎么好吃,怏怏地放下筷子。张子桐鼓着脸说道, “您老都说是砖头了,那还有什么可看的,您就当我是拿着块板砖来给小黑当贺礼好了。” “哟,小丫头还不高兴了……”秦嬷嬷指着张子桐气鼓鼓的小脸。笑着说道。 “嬷嬷,您好歹也给人家留点面子行不行?”张子桐嘟着嘴,满脸不乐意地说道超级娱乐成就系统。 “嬷嬷,阿福送得东西,我很喜欢,是……”墨煊连忙说道。 秦嬷嬷呵呵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不逗小丫头了,瞧你急的。嬷嬷还能把她给吃了不成……”秦嬷嬷笑着转了视线,视线刚扫到李怀仁身上,他就长身而起,朝墨煊作揖说道, “知道小少爷喜欢书法字画。在下认识的朋友中也有好此道者,厚着脸皮讨来几付字贴书画。聊表贺仪!” 墨煊听闻,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彩,情不自禁的问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都有谁的?” “柳公的字,吴大家的画,颜大家的诗!”李怀仁说道。 墨煊一听,脸上喜悦更甚, “太好了,正是我所好,真是太谢谢李世兄了!”墨煊作揖道谢道。 李怀仁笑得淡然, “礼物,喜欢就好!” “咳!”两人正说着,卫先生无缘无故的干咳了一声,将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半合着眼皮,还是那付没有正经坐相的样子, “即然有名家的画作,看来,我这拙作就不用拿出来献丑了!” 墨煊闻言,笑容一滞,忙向卫先生赔礼道,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学生心里对先生是十分仰慕的,先生是学生的学习目标,倘若学生将来能有先生成就的十分之一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可别学我,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落破到给人家做教书匠的地步……“ “先生……” “嗯,给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丢掉,随你!”卫先生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好的上好的宣纸出来,毫不在地向墨煊的方向丢去。 墨煊诚惶诚恐地双手接住,然后小心冀冀地展开,张子桐就站在墨煊身边,也倾身看去,待看清上面写画的内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好字!好画!果然不愧是先生!”墨煊捧着宣纸,高声赞道。 自已的画作能被人喜欢,被人真心诚意的赞扬,总是令人心怀愉悦的,卫先生桀骜的脸上,不由的轻轻绽出一缕笑容,只是那笑刚漫至嘴角,就蓦然顿住,眼神微眯地看向站在墨煊身边的张子桐,声音明显不悦地问道, “怎么?小丫头,你有何指教啊!” “啊?”张子桐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纸上,冷不防的被人一唤,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卫先生。 卫先生皱着眉头,视线明亮锐利地盯着张子桐,又问了一遍, “这诗想必你是知道的,你说说看,我这付画作如何?” 张子桐挠了挠脸颊,半垂着眼睫,小声地嘟囔道, “都说了是‘民谣’……人家字还认不全呢,能说出什么来……” “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想法的样子!”卫先生紧迫着不放地追问道。 张子桐心中惊疑不定,这家伙眼睛可真够利的,她刚才猛一看到这付诗画时,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念头在心里也就一闪而过,也没注意脸上的表情如何,没想到竟被他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情绪树宗。 张子桐的眼睛在半垂的眼皮底下,缓缓地转了转,然后有些迟疑不定地看抬头看向卫先生,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墨煊手中的画作,唇张了又合,似是很不确定和为难的样子,几番周折才缓缓开口道, “先生,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字,我是说不上来什么的,只是这画……” “画又如何?”卫生先坐正了身体,眼神紧盯着张子桐问道。 张子桐似是迫于卫先生的压逼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话利落了一些,她抬起白皙柔嫩的小手,指着画说道, “先生这画应该是画的一个老农在劳作的画面,这远处的山,近处的庄稼都活灵活现,当然老农也是活灵活现,但是就是因为画得太好了,才让人更清楚的感到怪异!” “怪异?”卫先生疑惑地轻声呢喃道。 “嗯,我说句不当的话,先生您别生气……先生怕是没有下过地吧,不曾体会过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正午毒辣的日头,累得腰酸背痛,汗珠子摔成几瓣的耕作的艰辛吧,如果您曾经体会过的话,这画作中的老农,表情不该是如此的轻松的,轻松的像是正在舞台上表演锄禾这个动作……是,对,庄稼人都是强壮的,但是强壮并不代表那就得是膀大腰圆,像是养在猪栏里好吃好喝的肉猪一样,他们的身体一般是劲瘦的,像株虬劲的老梅,浑身都是被岁月劳累侵蚀的沧桑,疲惫而坚挺,弱瘦而有风骨……咳,大概,我觉得是这样……” “……是这样的吗?”卫先生怔然半晌,喃喃自语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是与不是,反正这庄子旁边就是农田,等来年村民劳作时,先生去看看就知道了,也这与先生作学问的行径不相悖,你们读书人不是经常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将书本上学到的,与现实相映证一下,增长见识不是挺好的吗,也免得闭门造车,空有一肚子学问,却如同空中楼阁一样,中看不中用,不切实际,学问嘛,就是学以致用的,如果想用,就必用切合实际生活,否则,即使他朝登了金榜,入朝为官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糊涂官,白白读了那么些的圣贤书,却没有用处。” 张子桐的这番话连老神在在的秦嬷嬷都听呆了,等她说完,冷不丁的对上李怀仁那家伙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警醒,垂下眼帘,猛地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我从戏文听到的,我爹曾经给我说过大概的意思,觉得里面好有学问……虽然不怎么懂……总而言之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 得了,别得瑟了,越描越黑,还是驻嘴吧! ……………… 正房里的每个人献上贺礼之后,就轮到下人们了,丫头婆子们的贺礼比较统一,都是拿自已的针线活,什么荷包啦、帕子啦、汉巾子啦、衣服啦当做贺礼。 小厮和下人们就比较多种多样了,他们不像丫头们一样整日困于宅中,接触面广,见识多,礼物也就五花八门,贵是不贵,他们没钱,也没必要充门面,但是胜在种类繁多,吃的,用的,玩的,戴的,林良满目,让墨煊惊奇不断。 还有几个小厮当场真人秀,翻跟斗的,说书的,打竹板弹唱的,就连秦嬷嬷都被唬住了,直说道, “想不到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没有戏班子,倒胜似戏班子,很是热闹了一下子,笑得人昂马翻,主子们高兴了又打赏了一番,最后主仆宾客尽欢地收了场。 下人们收拾残局,主人们转移了地方,喝茶谈天…… ------------ 第一零三章 现在不能动他! 墨夫人在用完餐后就秦嬷嬷给支走了,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现场没有任何人挽留她,连墨煊也不曾开口,她只好怏怏地瞪了张子桐一眼,然后离开了。 众人转到了暖阁,卫先生与李怀仁在正堂前品茶交谈,而张子桐与秦嬷嬷三人则到了屏风搁断开的内堂里。 屏风是一面紫檀木镶大理石的座屏,大理石双面雕刻,朝外的一面是瑞鸟祥云的彩图,朝内的一面是山高月小的清淡水墨图。 靠窗的罗汉榻一铺着一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子,毛色洁白,光看着就感到细密柔软,真想坐上去感觉一下是不是如自已想像中的柔软。 “丫头,过来,坐下!”仿佛响应张子桐的心声一般,秦嬷嬷在榻上坐下后,朝张子桐和墨煊朝了朝手,示意他们坐过去。 真是刚嗑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张子桐答应一声,笑眯眯地不客气坐上了去,墨煊跟着坐在了她的旁边。 踩着脚踏踮着脚坐了上去,双手还陶醉地摸了摸,细软的毛发像流金一样蹭过手心,乍一摸上去有些凉滑,但是按住不动,一会儿就感到了温暖。 “嬷嬷,这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啊?”这个时代可没有人造毛绒,凡是皮货,必定是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 “狐狸。”秦嬷嬷抿了口茶,歪在靠枕上,眼皮半眯,放松了身体,懒懒地笑着回道。 “狐狸?!”张子桐一听,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刚才摸着毛皮的手心再也感觉不到温暖,还是有些发冷。别怨她一惊一乍的,自从她遇到重生还魂这件事后,对于鬼神一事,就有了那么点敏感。唉,换而言之,就是有了些迷信。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什么聊斋啊,鬼怪啊的电视剧,那里面十个精怪里头必有一只狐狸精,换言之,就是,狐狸是相当有灵性的动物。 “阿福,别怕,这只是狐狸皮穿越李氏齐妃。”墨煊拍拍张子桐的肩膀安抚她道。 “这么大一张。得多大个的狐狸啊,怕不是要成精了吧……”张子桐两只手扭到了一起,再也不敢乱摸了。惹不是现在忽然跳下榻会显得特别突兀和夸张,她真想跳下去,离这张皮子远远的。 她这会儿可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了。 “哼哼,丫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竟然会怕这么个死物。本来我还想送你一件灰鼠滚毛斗篷,看来,你没有那个福气喽!”秦嬷嬷抬了抬眼皮,眼神诙谐地说道。 “啊?给我?那个,呵呵,我不是怕。只是惊讶竟然会有这么大一只狐狸……”张子桐干笑着解释道,努力将面部的惊疑压下,誓要将斗篷要到手。 “阿福。当然没有这么大个的狐狸,是几张皮子缝合在一起的。”墨煊见张子桐这难得的失措样,吃吃地笑了几声,然后才向她解释道。 “什么?这……我怎么看不出缝合的痕迹啊,这简直是浑然一体吗。这做工真是……巧夺天工……呵呵。”张子桐尴尬地伸手摸了把屁股下的毛皮,也不觉得那么扎手了。 “反正。比起你的针线来,是强出不少的。”秦嬷嬷眼神扫来,意有所指地说道。 墨煊闻言掩耳盗铃般地捂住了挂在腰间的荷包,手上感到微微凸起的刺绣纹理,又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了下,脸上的神情即羞窘又幸福。 张子桐看天看地,眼神乱瞄,表示自已什么都没听到。 “丫头,刚才下人们的表演好看吗?”秦嬷嬷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还行,挺热闹的。”张子桐转过视线,看向秦嬷嬷,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噢,我怎么刚才好像看到你不高兴了?是因为他们表演的不合你意,还是……因为表演的人……” 张子桐心神一动,抬眼看向秦嬷嬷,见她仍旧是半眯着眼要睡不睡的样子,猜不透她为什么这么说。 “嬷嬷,您说什么,我不明白……“张子桐是真的不太明白,她知道肯定是她刚才看到墨平上前祝贺时表情不太好,被秦嬷嬷看到了,至于,她表情不太好的原因,她相信,面前的这位睿智的老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她不清楚的是,老人家此时提起,是什么个意思?责怪?解释? “墨平那孩子不是个好的,这我知道,但是,我得留着他,还得用他……起码,现在不能动他……”秦嬷嬷缓缓说道。 张子桐脸上露出微讶的表情,随后又蹙起了眉头,手紧握成了拳头,有些难以理解地看向秦嬷嬷, “嬷嬷知道他不好,可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个不好法?势利眼、刻薄恶毒、好吃懒做、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背主,昨天在小河边发生的事,我不知道您老清楚不清楚,在小黑遭人殴打的时候,他不上来护主也就罢了,竟然连跑开报信的胆量也没有,还向施暴的人屈服求饶,之后救人的时候,不出手帮忙见死不救也就算了,竟然还幸灾乐祸的想拉着小黑一起离开……” 张子桐这厢说的激愤,秦嬷嬷仍旧是那付八风不动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加一把劲, “而且,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愧疚和后悔,今天还向我示威挑衅,这些行为都表明了,墨平他不是小恶,他是品性不行,根里坏,这样的人留在小黑身边,会给他带来坏的影响,到头来只会害了他,就算有天大的理由,这样的人也不应该留在小黑身边,绝对不行!”张子桐说完就双目炯炯地看向秦嬷嬷,看她到底怎么说。 秦嬷嬷睁开了眼,但是并没有看向张子桐,而是透过张子桐的肩膀看向她旁边的墨煊, “煊儿,这事你怎么看?昨天回来,为什么没有给嬷嬷说起过?“ 张子桐听了,猛地扭头看向墨煊,墨煊在张子桐带着怒火的双目注视下,微微侧开了脸,有些心虚地说道, “昨天,我一回来,墨平就跪下来向我道歉求情,说他当时只是被吓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他从府里就跟在我身边,一起也有三四年了,我是一时不忍心,也不想让嬷嬷和母亲再操劳担心,所以……” 张子桐挺身下了榻,站在脚踏上,昂着头怒其不争地瞪着墨煊指着他说道, “道歉有用,还要官府的人干什么,如果我捅了你一刀,然后假惺惺向你道歉,说‘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手滑了一下’,你是不是就自认倒霉,不怪我了,啊?或者是有人杀了人,然后再对死人说对不起,他是不是就没事了,还说不忍心,那你被人围殴的时候,他怎么就忍心躲着不出面救你啊,这次只是几个小孩子造不成多大的伤害,那万一有一天遇到强梁盗贼,而你身边可依靠的只有他,小心到时候他丢下你撒腿就跑,到时候你就后悔吧,后悔此时的心软,后悔对他的信任……” “阿福,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墨煊见张子桐气得满脸通红,扎着手,无措地说道美女的贴身神医。 张子桐一听,差点没被气死,她的手指都快戳到了墨煊的脑门上, “你错了?你错在哪儿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已……“见墨煊还是一头雾水,直向她道歉的样子,张子桐捂着头大叫一声, “啊!真是的,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吃亏受罪,都是你自已的事!” 张子桐吼完,就挫败地垂下了肩膀,扭过头去,不再看墨煊,只留给墨煊一个我很生气,我很受伤的背影。 “阿福,我……嬷嬷……”墨煊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救助地看向秦嬷嬷,可是一对上秦嬷嬷那洞若烛火的眼睛,虽然里面没有责怪,没有不悦,只是一片清幽冷静,还是莫明的有些心虚,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秦嬷嬷淡淡地看向墨煊一眼,然后就看向张子桐,慈祥地笑道, “丫头,来,喝杯茶,去去火气!” 说完,见张子桐还直倔强地伫在那儿没有动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小孩子就是性子急,都不等人把话说完,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起码,现在不能动他’……” 张子桐眉头一动,嗖地抬起了头,向秦嬷嬷眨了眨眼睛,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嬷嬷微微笑着,向她轻轻颌首。 “哈……”张子桐见状才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下去,然后对上秦嬷嬷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为刚才大吼大叫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呃,那个,最近吃饭口味有些偏辣,是该喝杯茶去去火气,呵呵,嬷嬷,请您赏杯茶喝吧!” “嗯”秦嬷嬷淡淡地应道,又躺了回去,等张子桐端了杯,沾了唇角时,又幽幽地说道, “不过,丫头你刚才的那一番话,也让我这老婆子,有了一番新的记较,想到了一些不该忽略掉的事,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秦嬷嬷半合的眼皮下闪过一抹锋利的寒芒,只不过在场的两人各自怀着心思,都没有注意到。 秦嬷嬷的话语虽轻,便是话意中已经有了决断,张子桐在舒心的同时,有些担心地看向墨煊…… ------------ 第一零四章 这是来自哥哥的忠告(一) 张子桐和李怀仁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而来,走的时候也没空着手,当然李怀仁还是免费的拎包劳力。 日落西山,暮色四起,大门口白天用来装饰的红灯笼,现在正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它的另一种功用。 墨煊亲自将两人送到大门口,三个人,两人站在站外,一人站在门里,门外的两人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而门内的人面色则有些沉郁寡欢。 “小黑……”这是张子桐头一次在墨煊的脸上,看到对自已除了高兴喜悦这类正面情绪之外表露出的负面情绪,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因为墨平的事情吗,自已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与自已这个伪小孩不同,墨煊再懂事也只是一个今天才刚满八岁的孩子,他单纯天真、善良心软、不记前嫌是应该的,这也是每一个小孩子的可爱宝贵之处。 就像他所说的,墨平跟了他三四年了,大概从他一懂事起就陪在他身边,对于他而言墨平的份量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厮下人,他们之间有这些时间相处而积累起来的感情,即使这种感觉只是墨煊单方面的,那也是难能可贵的。 而自已刚才的那些话,无疑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斩向了他内心的深藏感情的柔软之处。 听到张子桐的呼唤,墨煊缓缓地抬起了一路上沉默低垂的头,只是看向张子桐的眼神充满的迷茫和痛苦,刺得张子桐差点难以直视,面对这如同控诉一样的表情,她辩解似的开口道, “……我刚才是为了你好,那个墨平品行不端。你留他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的,你看嬷嬷不也说他不是个好的吗……” 墨煊闻言,眼神波动了一下,嘴角逸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嬷嬷也是为我好,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已不好……” 张子桐最受不了的就是墨煊这种明明心里有委曲、不明了。还强装无事,万事都揽到自已身上的做法,特别是还以这种充满了无奈痛苦的语气说出来。她道宁愿,他冲自已发火,大声的质问自已。 张子桐的眉毛一扬,深吸一口气,即将开口。旁边的李怀仁倒先她而出声, “墨少爷身体有恙,就送到这里请留步吧,我们这就告辞了!” “我……再送一送吧……”墨煊在门内抬起了脚步。 “不用了,身体不好,就回去好好躺着。乱动弹什么,我们走了!”张子桐说话,就利落的转身离开了。她怕自已控制不住自已的脾气,跟刚才在暖阁里一样对墨煊大吼大叫,明明不是他的不是。 墨煊的动作僵在了那里,看向张子桐的背影,唇瓣张张合合配角也难当全文阅读。终究没有喊出声,只是向落后一步。没有转身离开的李怀仁拱拱手, “就麻烦李世兄送阿福回家了,谢谢世兄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改天等我身体好些,再请世兄一聚,下次定让世兄饮个痛快!”墨煊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说着客套话。 “不用客气,我是看着阿福妹妹长大的,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会安全把她送回去的。冬日天寒,墨少爷还是快回屋吧!”李怀仁双手捧着东西,没办法抱拳拱手,只得弯弯腰算作回礼,然后颔首离去。 ……………… 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后,天黑得很快,等李怀仁追上快步而步的张子桐时,周围已经暗得只能在一步内视物了,还渐渐起了雾。 “喂,快走到地沟里去了!”李怀仁见张子桐生着闷气埋头直往前走,连路都不看的样子,忽然出声道。 “喝!”张子桐心中一惊,霎时停下脚步,待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常走的这条田间小道,像条会发微光的带子一样,铺向暮色四起的前方,而自已正站在路正中,哪里快掉沟里了。 “不这样说,你会停下来吗,再说了,天黑不看路,早晚会掉坑的。”手里拿着东西没办法蹭鼻尖,李怀仁的鼻头像被挠痒了似的,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哼!”张子桐冷哼了一声,不说话,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放缓了脚步。 “被你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明明该生气的是人家小少爷,怎么反而弄得像你受了什么委曲似的,女人啊,真是……”李怀仁凉凉的声音穿透身旁的暮色而来,带着调侃的语调。 “我就是气他这一点,明明该生气,该愤怒,该反悖,却偏偏这样不吭声,强逼着自已忍让,把错往自已身上揽……”张子桐条件反射地真接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但是说完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扭头看向旁边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骂小黑了?” “咳,你该不会忘了,我和卫先生当时就在大堂里吧,你更不该会认为你那么大的声音,那道屏风真能挡得住吧。我们正年轻力壮,耳朵也没病……” 暮色中张子桐的脸不由的一阵青一阵红,糟了,被卫先生他们听去了,那个愤青见自已这么对待他的得意弟子,会不会更不待见自已,下次再去庄子上上课,会不会被罚蹲墙角、坐飞机什么的啊。 “呜……”想到这里,张子桐不由懊恼出声。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傻丫头,自从磕了脑袋后,我一直以为你脑门上开了天窗,变得比过去聪明了,没想到却是面子上的功夫。” 张子桐虽然在心里已经后悔的恨不能撕自已的嘴,但是被别人当面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好受,眼中带怒地瞪向旁边影影绰绰的身影。 “你还别不服气,我问你,你跟人家小少爷是什么关系啊,凭什么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他做错自有他家的长辈说教,哪里轮得到你在那里指手画脚了……” “再说了,人家都说了人家知道,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该怎么惩罚下人,人家自已有定论,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隐私夹杂其中,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在那里下结论,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难道不清楚事情的轻重,要你来说明……” “你看看结果如何,弄了半天还不是被人家给搪塞过去了,最后还弄得人家小少爷不高兴,我看啊,你的工钱要长翅膀飞喽!” 张子桐听着听着,脚步越来越慢,最后愣在了当场… ------------ 第一零五章 这是来自哥哥的忠告(二) 看着张子桐停了下来,在前面走着的李怀仁也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暮色雾霭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语调依旧是那付很欠揍的调侃样, “怎么?生气了?” 说完还嫌不够刺激张子桐似的,嗤笑了一声,不过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的张子桐没有注意到这些。 李怀仁的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涛天巨浪。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表现,很是惊情讶的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与她一向的行事作风很不相符。 她在现代虽说性格不是沉默寡言,但也不似这段时间以来的张扬锐利。 醒后就直接与李三孬那个小坏蛋对上了,幸好有一个受伤记忆受损的借口遮掩着,而家人和旁边的人因为她有伤在身也对她诸多偏爱宽容,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多想,都以为是受伤的缘故,等伤好了,也就一切正常了。 然后,去了金鸡寺,就是因为她的不知收敛,而被唯心大和尚给注意到,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他无缘无故的接近自已究竟有什么目的。 再就是面对着墨煊的时候,她更加的疏忽大意了,没读过书,竟然还成振振有词,出口成章,自已说出口的那些个理由,跟本经不起推敲,今天,还在秦嬷嬷、卫先生面前卖弄学识和小聪明,真是不知死活。 如此的鲁莽、轻狂、沉不住气,跟本不像自已本来的行事作风,究其原因,可能与穿到这个身体的年龄太过年轻幼稚,所以心理和生理都不成熟有些关系,但是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已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甚至是打心底里是排斥的。 这种排斥与家人和村民在一起时不太明显,因为和他们相处是平等而融恰的,除了生活条件的差距外,与现代没有多大差别。 但是,在庄子里,就不同了,那里尊卑分明,存在着明显的阶级差别。下人间、主人间、因利益等各方面的原因存在着争斗,而这种争斗又因为这个时代背景下,除了现代社会职场上也存的能力高低的竞争外娶个天师做老婆全文阅读。还带着一种赤裸裸的阶级压迫。 这令张子桐每次踏进庄子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紧绷了精神,像是进入了一个囚笼里,时刻准备着战斗,与这个完美的体现出这个时代社会特征的庄子战斗,与与她坚持和遵守了二十多年的平等自由思想相悖的封建专制相战斗。 所以。她在庄子上,看见一点不平,看见一点不顺她的意,她的神经就绷紧,像是听到了战斗打响的冲锋号一样,张牙舞爪起来。 神经质!她不由的想起这个词。 张子桐的眉头不由蹙了蹙。她可真不喜欢有一天这个词出现在自已身上。 但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动作,又不由她不想起这个词。 张子桐打了个寒颤。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和那个一直被她当成神经质的墨夫人一样的丑陋吗? 她脑海中猛地浮现刚才在庄子大门口,墨煊无奈苦笑的表情以及话语,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自已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是不是,与第一次见墨夫人。她一脸无奈但又刚愎自用地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墨煊说, “……娘。这都是为了你好……” 同时还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苦闷,以及不被理解的不耐烦。 自已刚才说的话,与那个神经质似的墨夫人何其的相似, 呵!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亏自已当时还对墨夫人的话以及独断的一点也不顾及墨煊感情的行为,感到难以置信和不可理喻,但是今天自已的行为,无疑给了当时的自已一巴掌。 自已当时哆哆逼人时,又何尝顾及到墨煊的感情了,他都说了,他不忍心,而自已当时却觉得他怯懦没主见,并对他的不忍心嗤之以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自已又何尝不是把自已的意见强加给了墨煊。 两人一前一后的沉默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远处村庄的烛火,像是夏夜里的莹火虫似的在夜雾中忽明忽暗。 “好吧,怀仁哥哥向你陪不是了,刚才我的语气凶了一点,我们阿福其实没有做错事,起码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自已的朋友着想,为了他好……”李怀仁说到这里,停了停,视线瞥向张子桐,见她仍旧站在那里死不吭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苦恼,黑暗中,他的手动了动,想蹭一蹭鼻尖,可惜没能如愿。 “唉!”李怀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耐。 心里一片哀怨,都怪自已刚才嘴欠,态度不好,肯定吓到她了,自已真是脑抽了,把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当成与他差不多同龄的人来说教了。 得赶紧把这个小姑奶奶哄好了,否则,她这个耷拉着脸子回家,自已怎么向张二婶交待,临出门时,可是被嘱咐过要好好照顾小丫头的,她这样排着一付被人欺负了的脸子回去,还是被自已给弄得,自已可没脸见张二婶。 “好阿福妹妹,是哥哥错了,不该那么说你,你刚才在庄子上的表现真的是神勇极了,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如果说刚才的道歉还有丝说教哄诱的语气在里面,那面这次开口,李怀仁的语气可真是低了下来,还带着恳求和讨好我是超级魔法师全文阅读。 已经回过神来的张子桐,本来想张口承认自已的错误的,但是一想起来他说自已时那毫不留情的言辞,就坏心地没有吭声,等到他再次开口时,才出声, “哼,你哄小孩子呢。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等会儿回去,我一定告诉我娘,说你欺负我!”张子桐重新迈开了步子,抬着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李怀仁的身边。 李怀仁一听,脸上的苦闷更深,他连忙跟了上去,弯着腰偏着头凑近张子桐讨饶道, “好妹妹。你看哥哥都给你赔不是了……大不了,哥哥手里的东西都送你了好不好……“ 张子桐一听,挑了挑眉梢。在夜色的掩护下,露出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而后故意板起了小脸,绷着嗓子,没好气地哼道。 “我哪敢收怀仁哥哥的礼物啊,万一要是收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说这个不该,那个没资格之类的,我吃得米还没人家吃得盐多……” 哼,她就是小人得志了怎么嘀吧!她现在是小孩子。蛮不讲理才是本色出演。 一路上李怀仁说了一少的好话,又赔进去了不少的好东西,直到了家门前。张子桐才放过李怀仁。 “怀仁哥哥可不许哄我,你答应我的东西,要尽管给我送来……”张子桐的脚步停在自家大门前,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要偷偷的。不许被我娘发现,否则。我可不保证今天你欺负我的事不传到我娘和元江大娘的耳中!” “知道了,好妹妹……同样的,等会进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哼!”张子桐一哼鼻子,就要抬手敲门,不过却被李怀仁给轻声叫住了, “等一下!” “又怎么了?”张子桐不耐地看向李怀仁,透过门缝的微光,看到李怀仁欲言又止的表情,两眼一瞪,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我……“还没等张子桐翻脸,李怀仁哭笑不得的开口道, “即然答应了阿福妹妹,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李怀仁刚才一路的小意神情收敛了起来,目光认真严肃地锁定张子桐,话语声音不大,却近距离清晰有力地传入张子桐的耳中, “我知道阿福妹妹是个聪慧的,但是慧极必伤,不要急着长大,充大人样,适当的像个可爱的小孩,就像刚才一样,惹人怜爱不也挺好的吗。” “有时候即使是好心,也不要急着表现出来,交浅言深,别人不一定会接受的,起了芥蒂就不好了!“ 说完这些话,李怀仁的表情又变回原来的样子,长叹一声道, “唉!我说的这些,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好了,咱们进去吧,天都这么晚了,叔叔婶子肯定等急了……”说完不等张子桐反应过来,就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 在福爸福妈面前,两人表演的天衣无缝,福妈客气地挽留了一下,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放李怀仁离开了。 “怀仁哥哥,你过几天再来我家玩啊!”张子桐站在堂屋门口,抬起小手,摇晃着给李怀仁送别。 走到门边的李怀仁听到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怎么了?哎呀,天太黑了,要不拿个灯笼照明吧!”福妈见状,就要回屋去拿家里不怎么用到的灯笼重生之大文豪最新章节。 “不不用了,二婶,刚才只是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到我家的道,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哪用得着灯笼啊!”说完摆摆手,头也没回的的就打开大门快步离开了。 福爹跟着去栓上了大门,然后一家人回到屋里,福妈就着灯像往常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张子桐一番,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 张子桐都已经习惯了,每次从庄子上课回来,福妈都会这么打量上一番,前几次更小心,不但看,还掀开衣袖摸,张子桐当时好笑地说道, “娘,我只是去了一趟人家庄子上,又不是蹲进了一次牢房,你还怕我受人打骂虑待不成?” 福妈检查完一遍,见张子桐无恙,便放下心来替她重又掩好衣服,嗔了一眼说道, “你懂什么,那大户人家都有打骂丫头下人的习惯,娘还不是担心你啊……” 张子桐听了后一怔,然后嘴角隐隐地翘了起来,心里甜丝丝暖融融的,以后福妈每次这样,她就乐得享受被人关爱的温暖。 福妈打量完,大福哥和二福姐就涌了上来,好奇的问东问西,都好奇那大户人家过生辰,都是怎么个热闹法。 张子桐在心里撇嘴,有什么可说的,还没有现代一个小型的生日patty热闹,还碰到了让人心里添堵的人,当然她不可能把这个说出来,让家人担心。 “别急别急,先让我喘口气!”然后又扭头可怜兮兮的看向福妈, “娘,咱们家有没有给我留饭啊,我在酒席上没吃饱!” 福妈这次倒是没有惊讶担扰,平时庄户人家办个喜宴什么的,大多数人都是吃个半饱不饱的回来,主要是凑个热闹,要吃饱饭,那还是回自已家来再加餐。 “有,一直在灶上给你热着呢,让你爹去给你端来!”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张子桐朝福妈甜甜笑道。 大福哥二福姐见张子桐吃饭占着嘴,就暂时放过了她,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搁置在当门条案上的礼物来。 “哇,娘,你快来看,看这缎面,真光滑,摸起来像水一样软和!你看这图案,可真精致,什么样的织机能织出这么精致的图案来……”二福姐拿起礼物中的一匹布,爱不释手地赞叹着摸来摸去。 福爹和福妈闻言凑了过去,一家人叽叽喳喳地评断着。 张子桐埋首在饭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本来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家人见猎心喜的样子,暗了暗。 虽然张家在村子里已经算是过得不算的了,家人身上除了常见的棉布衣服,也有一些绫、绢等贵些布料的衣服,但是像织金锦啊、妆花缎啊,绉纱之类的高级面料是穿不起的,就连见也很少见到。 自已前世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特别是在大哥和自已都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之后,由于工作环境的原因,也算是接触了所谓的上流圈子。 所以,看到这一世的家人对一匹布如此稀罕,眼睛就有些发酸,想起了现代时,她和哥哥每每弄来稀罕物捧到爸妈面前,他们开怀欣慰的样子。 她攥紧手中的筷箸,轻咬着嘴唇,心里思量着,她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前世的见识和知识,仔细认真的想个法子,让这个家庭的生活水平再提高一下。 虽然心里还没有具体可行的点子,但是她相信只要想,就肯定能想出来的…… ------------ 第一零六章 这是来自哥哥的忠告(三) 刚一拿定主意,冷不丁的李怀仁认真严肃的表情从脑海中跳了出来,让张子桐心中一凌。 想起一路上他说得那些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苦口婆心为自已考虑的话,张子桐又有些犹豫起来。 她现在已经够反常的了,已经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如果再出什么发家致富的点子,会不会太反常了,事物反常即为妖,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当妖孽给烧了怎么办?她可不认为自已拥有再一次死而复生的好运。 而且,张子桐抬头看着家人,福爹福妈脸上虽然带着看到贵重稀罕物的新奇,但却没有明显的艳羡之色,大福哥和二福姐脸上也多是赞叹和好奇,并没有贪婪之色。 说明家里人对于目前的生活很是满足,并没有任何的贪慕虚荣的心思,而且平常福爹福妈对待那庄子的态度也是保持着敬而远之,不愿交往过甚的样子。 对于村上大富户李家也是保持着平等论交,正常的人情往来,并不过分的攀附谄媚。 张子桐很喜欢现在的家人,现在的生活,但是如果有一天家里猛然暴福,那么现在知足安乐的生活环境势必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也许福爹会变得非常忙碌,忙到没有时间回家吃饭,更再也没有时间陪家人,更遑论腾出时间亲昵地抱抱她,逗她开心。 也许福妈再也没有闲暇安静地做针线,也没有时间给他们做衣服,而整日里忙着应酬交际。 也许会给心性还未定的福哥福姐带来很大的冲击,他们也许会被富贵的生活腐蚀掉,失了村民朴实的本性,变得骄奢淫逸。 见识过富贵圈子生活的张子桐可以很肯定地相信,她所担心的这些。很有可能会发生。 那么,她刚才的决定还要坚持下去吗?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凉掉了?”福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拿着筷箸愣神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没,不是,刚才吃的太猛了,有些噎住了,想消化消化再吃!”张子桐摇摇头,目光瞥过在烛光下泛着水样光泽,清亮如雪的布匹。隐诲地问道, “娘,那料子你喜欢吗?想要更多吗?” “嗯?”福妈有些疑惑地看向张子桐。张子桐眼神闪烁了一下,解释道, “我看你和二姐看起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喜欢是喜欢……” “那……”张子桐一直注意着福妈的表情,待她承认,便想说以后咱们生活好了之类的话悠闲小地主全文阅读。然后就下定决定,不再犹豫动摇,七想八想,一门心思的努力发家致富,像前世一样,让爹妈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是福妈接着又道。 “只是,这料子不是咱们庄稼人穿得起的,这次侥幸得了两匹。正好快过年了,给你和你二姐每人做一身新衣服逢年过节的穿穿就行了。平常里穿出去,在村里太招摇了些。会惹人嫌话的。” “谁爱说就让他说去呗,他们那是妒忌,咱们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家里有还不许穿啊!”张子桐话还没出口,二福姐就不以为然地开口了。 福妈摇摇头。笑着温温淡淡的, “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有句话叫财不露白,越是家里富有的就越是藏着掖着,没有一定的底蕴,保不住到手富贵,你看你元江大爷家够富有的吧,那身上穿戴也只是比寻常人家强上一些,并不敢太过招摇,更何况咱们这两匹布还是人家送的,就更没有什么可显摆给人家看的了。” “那,娘,以您的意思,那岂不是越穷越好了,那就不怕谁人惦记,也不用怕惹人嫌话了?”张子桐天真地问道。 “那道也不是,娘只是想说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最重要,别看着别人家富有就眼红,也别瞅着别人落魄就看不起别人,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重要。”福妈温柔如水的目光扫过家人的面孔,心满意足轻轻抚摸着鼓鼓的肚皮说道。 “嗯,你娘说的对,日子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过起来的,只要咱们肯努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福爹走到福妈身后,从后面扶着她的肩膀,爽朗自信地笑着说道。 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张子桐脑海中反复地过着这两句话,心中顿时茅塞顿开,既然一夜暴富要不得还容易惹人诟病,而且自已一时也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法子,那么就慢慢的积攒实力,待时机成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 这一天,张子桐的心理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她以后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很久以后待张子桐再回想之前的岁月,她觉得她真正开始脚踏实地地开始古代生活,就是从这天开始的。 第二天,不用去寺院也不用去庄子上,张子桐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决定去拜访李家,好好的“感谢”一下李怀仁,让她想通了许多事,别误会噢,她是真心诚意的去感谢的。 李怀仁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张子桐摸摸鼻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阿福妹妹,你不用这么心急吧,我答应你的东西,到时候一定会给你送去的。” 跟着张子桐一块来的大福哥,瞪大了双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张子桐, “阿福,你向怀仁二哥要什么东西了?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张子桐向大福哥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瞪了一眼对面笑得狭长的丹凤眼都成眯一条线似的李怀仁,这家伙肯定是故意在大福哥面前揭她的短的,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是来告诉怀仁哥哥,那些东西我不准备要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大福哥听了,扑实欣然地笑道。 没了一身债的李怀仁,脸上的笑容反而僵了下,狐疑地看向张子桐,像是在问询,好不容易逼来的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张子桐偏过头去,傲然地用眼角看他:本姑奶奶改歪归正了山那边的领主全文阅读。 李怀仁视线抬头望天:莫非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张子桐勾起一边嘴角,李怀仁心中暗叫不妙,果然张子桐就施施然地开口了, “看怀仁哥哥好像我不要东西就过意不去的样子,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改个要求吧,不如就如同上次一样,你再欠着好了,等我想到了,再向怀仁哥哥讨要这个人情。” 李怀仁讶然地张张嘴,然后摸着鼻子认了,当然,他如次轻易的认了,很大原因是打心底里认为张子桐提不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岂不知,金银债好欠,人情债难还,以后有他头痛的时候。 大福哥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这次上次的,他想张口问,却插不进他们两人的话里,而且面对李怀仁他有些犯怵。 李怀仁是有功名的秀才,而他却连私熟都没上过几天,再加上小时候的大福哥也有过皮实的时候,李怀仁心眼多手黑,大福哥被修理过几次,所以,对李怀仁是又敬又怕的。 因此,不敢当场发问,满脑门的问号,只好往肚里咽。 这时候李家的下人们端着茶盘进来了,李怀仁将刚才的苦闷心思一抛,笑着将两人引到座位上, “大福和阿福妹妹,这一路过来,冻坏了吧,快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张子桐不客气地伸手端起放在旁边小方几上的茶盏,掀开碗盖,一股带着香甜的红枣味热气钻入鼻孔,打眼一看,澄亮的茶汤面上两三颗饱满的大红枣飘浮在上面,轻轻抿了一口,红枣的甜味中还带着蜜蜂的清甜。 “这是蜂蜜红枣茶,阿福妹妹可还喝得惯?” “嗯,好喝!”张子桐不由自言的又抿了一小口,温热带着清甜在腹中盈润开来,很是舒泰,也就不吝啬于赞美了。 看到阿福赞茶好喝,大福哥也连忙跟着赞好。 他一赞,张子桐不由的看向大福哥的茶杯,心中想着,大福哥不会也是蜜蜂红枣茶吧,不由得心中有些恶寒。 还未待张子桐看过去,李怀仁就开口解惑了, “大福兄弟与我喝的是一样的滁州炒红茶,这种炒过的红茶,口感纯厚,有种淡淡的火星味,闻之令腹生暖,最适应干冷的冬季饮用了,阿福兄弟喜欢就好。” “是吗?有这好处,那我多喝些!”大福哥又端起茶杯昂首饮尽,咕咚声清晰可闻。 张子桐以盖碗掩面,权当饮茶,装作看不见大福哥牛嚼牡丹的样子。 大福哥喝完啧巴啧巴嘴,憨憨笑道, “嘿,身上还真暖和起来了!” 张子桐满脸黑线的想,大冬天里就是喝一杯白开水,也会暖和起来的。 大福哥一放下茶杯,旁边侍候的下人立刻又上来注满了,张子桐抿了几口,待身上也暖了起来,便放下了茶盏,碗盖盖着,表明里面还有茶水,无需再添,所以立于她身侧的端着茶盘的下人没有上来添茶。 张子桐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顺道看看李三孬,毕竟是一起玩的伙伴,而且,他这次也表现的很英勇,即然来了,就看看他吧。 “李三孬呢,不是说他身体没有大碍吗,怎么没见着他?” ------------ 第一零七章 咱们休战吧(一)! 同是富裕人家,同是几进的住宅,墨家的庄子和李家的院子建筑风格却是窘然不同。 墨家的庄子房梁门窗多精雕细啄,屋内装饰也多处用镂空设计,紫菡院和紫英院中镂空的落地飞罩在走廊和房到内随处可见,房屋像是一个雕镂的艺术品。院落和花园栽种着花草,花草的种类众多,却搭配的零落有致,四季都可成景。 而李家的院子用宽敞扑实四字则可以全部概括,院子大,地面平整,房子建得结实,那就像是一个无数的农家小院的组合体,与墨家的庄子相比,人家就像个细女子,而李家就像个糙汉子,两家院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占地面积了吧。 跟着李怀仁穿过几个小跨院来到了李三孬住的院子里,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 “哗啦”的打碎碗碟的清响,以及随之而来熟悉的嚷嚷声, “我没病,不用吃药,再端来,我还摔了它!” “哎呀,三儿,别发火,不吃就不吃,好了,好了,别气了,啊……”一个庞溺软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张子桐看向李怀仁,用眼神询问现在是什么状况,李怀仁只是尴尬地笑笑,示意他们不用在意,跟他进屋去。 三人来到挂着厚棉帘子前,正准备掀帘进去,只面传来一声惊呼, “哎呀,三儿,你干嘛下床,现在外面天冷着呢,炕上暖和,你要干什么,要什么,告诉娘,娘给你去弄……“ “娘,我已经好了。我要下床出去玩!“李三孬不耐烦地说道。 “要玩啊……那娘让柱子、胜子、和小五子进来陪你玩行不行?“ “不用,我去找他们去!”李三孬的声音伴随便着一阵的衣物窸窸窣窣声传来。 掀帘而进,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苦涩的中草药味,浓郁的让张子桐有点想吐。 心里嘀咕道,怪不得李三孬嚷嚷着要出屋呢,在这屋子里呆着没病也能闷出病来。 “娘,大夫不是说窗户不能全关死吗,你看这屋里的味道,怪不得小三不喜欢呆在屋里了。”李怀仁伸出手臂在身前挥了挥。像是挥去面前污闷的空气。 “二哥!”李怀仁一出声,正在和李母僵持着的李三孬就抬头,满面惊喜地向这边望来。自然看到了一起进来的张子桐和大福哥。 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接着就“啊”的一声惊叫,吡溜一下子跳上炕,迅速扯过刚才被他掀到角落的被子,把自已捂的严严实实冒牌魔王。只露一个脑袋露在外面,面红耳赤地偏头冲张子桐吼道, “你还是不是女人,竟然随随便便进男人的房间!” 呃,张子桐闻言嘴角微抽,感觉自已身后背景此时应该是布满黑线。 女人?男人?自已?他?她瞅了瞅自已的五短身材和还没有发育的平坦的飞机场。再瞅瞅床上虽然一脸稚气,但是努力装气势的包子脸,嘴唇微哂。 “你有病啊!”有事没事充什么大人,勾得让人怀念以前波涛汹涌的风华岁月。 “我说了我没病!”李三孬条件反射地反驳道。 “有病的人一般都坚持自已没病,讳疾忌医,最是要不得,只会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绝症,最后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一命呜呼!“张子桐双手环胸,视线挑衅地看向气得满面通红的李三孬,挑着眉梢说道。 李三孬听了,气得猛然挺身坐起,指着张子桐, “臭丫头,竟然敢咒我死,看小爷不……“李三孬说着就要掀被。 张子桐此时却惊呼一声, “啊!看到了!红色的内衣!”然后又故做惊诧地捂住嘴,扭过脸去,眼神里闪过一抹奸笑。 果然,眼角余光看到李三孬的身体突然就僵在那儿,然后就跟刚才一样,立刻躺下,将自已捂结实后,才面如滴血地朝张子桐叫嚣, “死丫头,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张子桐刚想火上浇油地再刺瓜他两句,身边却传来李怀仁的干咳声, “咳咳……这屋里可真闷啊,你们还不快把窗子打开一些!”虽然吩咐着下人们,但是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张子桐。 张子桐耸耸肩撇撇嘴,终于没有继续刺激李三孬。 李母替床上的李三孬又压了压被子,才有空招呼张子桐他们。 “大福和阿福来了,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少,也不在外面披个斗篷……” “元江大娘我们来看看三……兄弟,我们不冷,今天外面的日头好……嘿嘿,不冷……”大福哥摸着头,因差点喊出来李三孬的绰号,一张憨厚的脸上尴尬的通红,说话也有些不顺淄了。 “谁稀罕你们来啊,出去,快出去!” “即然人家这么不欢迎,那,哥哥,咱们这就回吧,娘还等着咱们赶快回去吃午饭呢!”说着就接着大福哥的手要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阿福妹妹……“李怀仁抚额有些无奈地挽留出声。 “阿福……”李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挽留声。 “臭丫头,你敢走?!”李三孬……另类的别扭的挽留声。 “妹妹……“大福哥捏了捏张子桐的手,粗黑的眉毛微蹙着,侧着头不赞同地看着她。 张子桐却调皮地向大福哥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映过来的大福哥不由得纳闷地直摸头。 她就知道屋里的人李母也好,李怀仁也好,不会就这么让她离开的,她这样做,只是装装样子,好杀一杀李三孬那小子的锐气罢了。 “娘,药刚才被小三给打翻了,您再去吩咐丫头们重新煎一付端上来吧,大夫吩咐的,哪能随他想怎样就怎样的无限使命最新章节。”李怀仁温和地对李母说道。 “哎,是啊,我差点给忘了,我这就吩咐下去……”李母着慌地就要吩咐下去。 “我不喝药,你们端来,我还打翻它!“李三孬在床上直着脖子喊道。 “这……“李母向外走的脚步顿了下来,看向李三孬,为难了。 “娘,尽管去煎药,我会负责让他吃下去的。”李怀仁语气淡然,胸有成竹地对李母说道。 听到李怀仁这么说,李母脸上露出一付放松的表情来,又嘱咐了句, “那……你要好好的劝劝你弟弟,别凶他啊……”便打算掀帘出去看着下人去煎药,视线一扫看到被冷落在一旁的张子桐兄妹,一脸欠然地笑道, “阿福,走,跟大娘去厨房给你拿好吃的!” “呃,那个……”面对李母的热情,张子桐为难地想开口拒绝,她今天来不是讨吃得来了,而是有正事要干。 “娘,您去忙吧,阿福妹妹他们就交给我来招待吧!”李怀仁适时地开口道。 “是啊,元江大娘,这屋里这样暖和,我可不想出去乱跑。”张子桐立即接话道。 “那好吧,我吩咐人把你喜欢的点心拿到这屋来也是一样的。”本来病人屋子里是不适合招待客气的,但是,阿福他们是熟人,再加上他们也愿意留下,李母也就不再坚持换个地方招待他们了。 李母出去后,李怀仁吩咐下去沏茶上来,然后就让房间里的下人们都退下了。 阿福丫头和自家弟弟一见面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吵个不停,刚才已经让下人看了笑话了,这会儿虽然压下去了,等会儿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掐起来呢,唉,真是两个小冤家。 李三孬屋里的炕,是专门为他盘的,不是像张子桐家里的大炕,上面可以放炕桌和箱柜之类的东西,可以让全家人在上面坐卧休息。 反而更像是一张桌,上面挂着幔子,下面放着脚凳,床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张子桐三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李三孬见张子桐他们留了下来,心里高兴,但是面上仍绷着脸,声音也紧巴巴的,与其说凶,倒不如说是紧张。 也不知道怎么坐得,张子桐就坐在了离得李三孬最近的位置,李三孬一偏头就能看到她。 “来看看你啊,那天,你上岸后也快厥过去了,后来,就只忙着救二赖了,你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吐?听说你还感染了风寒,现在,好些了吗?”张子桐也李三孬不再炸毛了,想想自已来此的目的,也不由的放软的态度和声音。 坐在旁边的方凳子上,两条脚荡来荡去,手撑着凳面,倾身看向他,声音甜糯,笑容可掬地问道。 李三孬本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的脸,此时见张子桐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颜如花,白生生的包子脸上不由的飞起两朵不自然的红云,嘴角不经意间就翘了起来,只是张狂的本色不改,很臭屁地说道, “能有什么事,我游水好着呢,要不是我娘看得紧,我早就下地去找胜子他们玩去了。” “哎呀,你可别提他们两个了……”张子桐一听李三孬提起了柱子和胜子那两个让她轮为大熊猫被人观赏地步的熊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 第一零八章 咱们休战吧(二)! “他们真这样说?”李三孬两只手紧扭着被子,眼看着就要挺腰坐起,只是一偏头看着因讲得尽兴,把凳子挪到炕边上的张子桐,咬牙忍着没有动。 “嗯!这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的话,等到你能出房门后,在村里随便找一个问问就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张子桐攥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她绝对没有搬弄是非,添油加醋哟!你想,他们想要当救死扶伤的英雄,那么就得苦主吧,一个苦主怎么能凸出他们的伟大来,当然将本来救人后来差不多变成被救的人的李三孬也变成了等待他们救赎的对象了。 李三孬气恼地直捶炕头,咬牙切齿地发狠道, “他们两个,看我改天怎么收拾他们……” 张子桐眉头一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心里比了个胜利的“v”字型。 李三孬犹自愤恨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抬头看向张子桐,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小心冀冀地确认道, “当时,你也在场,你知道这事,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对不对?” 张子桐立刻点头,一脸肯定地说道, “当然,你当时可是第一个下水救人的人,勇气可嘉,令人感动!二赖家不是还因此隆重地向你家道谢来着吗,你放心,你的英勇事迹不会因为他们两个的自吹自擂而抹杀的!”张子桐伸手拍着李三孬的肩膀,像个嘉奖属下的领导一样,语气欣慰,态度恢弘大气地说道。 “嗯!”李三孬听了,好比大夏天里吃了块冰西瓜,冬天里抱了个暖手炉,浑身舒泰的不得了。感动得眼角都泛红了。 感动之际脑海中不由的浮现那天的情景,刚刚得到救赎的心,突然又沉重起来,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僵硬,他呆呆地看着张子桐,唇紧紧抿了又抿,难以启齿地喃喃道, “其实,那天,二赖落水……” “二赖落水是谁也意料不到的意外。万幸的是,大家都没事,你也不用多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吃药养身体!”张子桐背着李怀仁和大福哥朝李三孬眨眼睛使眼色。 现在村里流传的版本就是一场意外,而且成了结局美好的美谈,但是,如果把二赖落水的原因说出来,那么。就有可能弄出一段恩怨情仇来,反而不美。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不管是人们不知道真相还是被谁故意弄成这个样子,事已成定局,还是皆大欢喜。那么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可是,李三孬是倔的,他虽然有时候嚣张霸道一些。但是敢作他就敢认,就像当初张子桐滚落山坡那件事,他就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就是我推的怎么了?大不了我给她抵命怎么了?做了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他看到了张子桐向她使眼色。他是个聪明的,知道张子桐的意思。但是他不想让人认为自已是个怂的,特别是在张子桐面前, “不是,那天其实是……” “其实是,你也想要一个荷包是不是?”张子桐快速截断了李三孬的话,然后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圣皇弑天全文阅读。 李三孬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在狭长的丹凤眼随着荷包来回的转动,显然注意力被转移到荷包上来了,他吞了吞吐水, “这个,是给我的?” “嗯!给你的,还不拿着!”张子桐手往前伸,把荷包塞到他的手中。 李三孬呆呆地将那个荷包举到自已的眼前,嘴角先是轻轻地扯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傻呆呆的笑就浮上脸颊。 只不过看着看着,那笑就凝住了,然后脸色变成很难看, “不对,这个荷包的针线比那天的那个好,这不是你做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就快成了暴怒了。 “怎么,给你一个好的不好吗?” “我不要好的,我只要你做的,这个你拿走!”李三孬恨不得捏碎了手中的荷包,同时自已的心也像被他捏在手中的荷包一样,团缩的厉害,很不舒服,有一股无名业火,在心头里乱窜。 张子桐没有伸手接过来,面对李三孬的怒火,她好以整暇地睨着他说道, “你真不想要,虽然这个荷包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是里面的平安符可是我亲自从金鸡寺救来的噢,你也不要吗?” 李三孬一听,手嗖的一声用比刚才送回来时快了几倍的速度缩了回去,从荷包里拿出平安符,握在手心中,然后把荷包扔给张子桐,绷着脸说道, “平安符我要了,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荷包!” “哼!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想给呢,平日里用得习惯了,我还不想换呢,你就等着吧,等我什么时候做一个新的给你!” 话一落,眼前手影闪过,刚才拿在手心中的荷包又回到李三孬的手中,迅速的将平安符装入其中,攥入手中,然后抬着下巴,吊着眼睛, “行了,这个我就勉强要了,不过,你刚才答应我了,你还欠我一个你亲手做的,你别想懒掉。” 张子桐的嘴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了。 好歹自已的目的达成了,臭小子的注意力被带歪了。 “你收了我的东西,是不是就表明,那天的事,就这么过了,你以后可不能再找我和小黑的麻烦!” 听到张子桐护着墨煊,李三孬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心睛,立时飘来几朵较厚的阴云。 “看在这个荷包的份上,我不找你的麻烦就是,不过,那个二椅子……“ “喂,你口中的‘二椅子‘那天可以算是救了你噢,为了救人,人家把腰带都给解下来当绳子了,就算你不领情,以后也别再这样叫了吧……“见李三孬面上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又说道, “这个词,让人听了心中不快,我也不想朋友中有人老是整天把这个词挂在嘴上……” 李三孬撇了撇嘴,好似自已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似的,委委曲曲地说道, “好吧,以后我就不叫他二……了……”张子桐一听刚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差点被李三孬接下来的话给气得跳脚, “……叫他娘娘腔……”李三孬吡着白牙,为自已这么快找出替代的词而得意。 “他叫墨煊!”张子桐咬着后牙糟说道。 “小白脸爹地错爱,萌宝贪欢!”李三孬不情愿地又换了一个称呼。 “小黑也行!”张子桐也退一步。 “臭小子!不能再改了!”李三孬一脸没商量的样子肯定地说道。 “……” 好吧,虽然这个称呼不礼貌,但是起码不带贬义,没有侮辱性。 ……………… 过了一会儿茶和点心被送上来了,同时端上来的还有一碗苦苦的汤药。 一看到那个药碗,李三孬整个就不好了。 “拿走,赶快拿走,你们别想让我喝!”李三孬紧盯着药碗,避如蛇蝎,好像里面装得是毒药似的。 “小三啊!你听哥哥说,只要你听大夫的话,好好的吃完他开的药,最多也就今明两天的量了,本来娘想拘你十天半个月的,如果你好好吃药,我就替你向娘求情,吃完药,如果你身体真的好了,就放你出去玩,怎么样?” “真的?二哥,你当真会替我向娘说项?”李三孬即欣喜又纠结地说道。 “当真!只要你乖乖吃药!”李怀仁笑容可掬地说道。 李三孬的眼神在药碗和李怀仁之间来回转,最后不知怎的又溜到张子桐脸上,张子桐正吃着点心,竖起耳朵听李怀仁挖坑给李三孬跳,见李三孬看向她,便举了举手中的点心说道, “那个,如果你怕苦,可以在喝完药后,吃些甜点心或蜜饯,我喝药时就这样!“ 张子桐的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涨红了脸,强辩道, “谁谁怕苦了,我只是觉得自已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才不想吃药的!”说完后壮士断腕似地朝端着药碗的小丫头吼道, “拿过来吧!” 喝!喝药时那个表情哟,真是令人不忍直视。 “快快!点心点心!”李三孬吐着舌头掐着脖子向张子桐比划着喊道。 “噢!来了!给!”正在看热闹的张子桐被他这一喊,正好手中拿着坏点心,就递给了他。 结果李三孬没有伸手接,只接把头伸过去,就着张子桐的手,将点心含进了口中。 指尖传来温软濡湿的感觉,这下子换张子桐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扭曲着脸,抽了抽手指,指尖传来一阵咬合力, “你松口!” 张子桐的一声喝让呆呆地含咬着张子桐手指李三孬浑身一震,伸出舌头卷走指尖的点心,也不咀嚼就直接咽到肚中,回头又在指尖上舔了舔,才松开口。 张子桐猛地抽回手指,看着手指上清晰的牙印,黑着脸,抽着嘴角,额上十字密布一排,一付快要爆发的样子,看着李三孬问道, “点心好吃吗?” 李三孬伸出舌头舔舔唇角,眼睛发直,卖蠢道, “好吃!” “砰!”整个点心盘子被张子桐拍到了李三孬的脸上。 去他的和解!李三孬咱们没完! ------------ 第一零九章 心魔(一)! 清晨一睁开眼,便发现窗外格外的明亮,张子桐一愣,然后就欣喜地反映了过来! 下雪了!而且应该是大雪! 打开掩着的房门,一股冰凉且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张子桐冻得抖了抖,搓搓肩膀,拉拉披着的棉袄,把自已裹得更严实些,然后,从屋内走到了屋檐下,站在台阶上看向仿佛盖了一屋雪白毡毯的院子。 从堂屋到大门已经被早早起床的福爹和大福哥清扫出了一条道,其余的雪像卷起的雪白毯子似的堆在两边。 看着没有清扫过的地方被踩过而留下脚印,可以看出雪的厚度足可以没过脚踝到达小腿,真是一场大雪啊! 张子桐哈着手,抬头看着有些阴霾天空,还有些零星的雪花从厚厚的云层上飘落下来。 张子桐向外走了一步,手伸到屋檐外,刚伸出去,就有几点凉意无声地在手掌心化开,然后缩回来,仔细地看向手掌心,看到了意想中的晶莹剔透的雪花。 刚辩清楚它六角的花辩,它就化成了一小片冰水。 “妹妹,你咋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快回屋,下雪了,外面冷!”扛着大笤帚从大门外走进来的大福哥,一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张子桐,不由的惊呼道。 跟着大福哥后面进来的福爹看到也面露紧张, “阿福,你这孩子,怎么不穿好衣服就跑出来了,小心冻着!”福爹随手把扫雪工具立在墙角,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就向堂屋走来。 也难怪福爹和大福哥紧张,以前的张子桐身子弱,每到冬天,一不心着了凉就得病一场。有时候会整个冬天都缠绵在病榻上,记得有一两次特别的严重,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张了桐不待福爹再说什么就应了声,笑嘻嘻地转身回屋,刚才醒来一看到窗外亮的异常,就欣喜若狂地披衣下床来确认了。 张子桐喜欢雪,但是她生活的城市,季节有些模糊,冬天很少下雪,要下也多是雨加雪或是雪沫子。往往地面上还没有下白,就化成了雪水。 她印像最深的一次大雪,是在妈妈的老家看到的。那是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的一次寒假期间随妈妈回老家过年,也是最后一次随妈妈回老家,第二年夏天姥姥过逝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带她和哥哥回去过,只是隔上一两年就自已回去一趟斩龙。给姥姥烧纸上坟。 她记得当时自已都惊呆了,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直看到脖子酸痛。 虽然在地理课上学过雨雪形成的气侯原因,但是真正的看到却感到那么的不可思议。 雪花,它的花瓣形状那么美丽精巧,它的色泽那么的莹晶剔透。它真的是由空气中的灰尘和水汽凝结而成的吗,它飘落的姿态那么轻盈而优雅,让人不由的想像是不是有一群白天鹅从天空飞过。而留下的羽毛。 “爹,你看,下雪了,呵呵!”张子桐傻笑着指着门外的雪说道。 福爹把手搓热了,然后才伸手帮张子桐拢起棉衣来。边替她整衣服,却无奈地说道。 “阿福啊,爹知道你喜欢下雪,爹不是不让你看,可你得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和手套子后再出来啊,万一要是不小心冻着了,你可别怪爹逼你吃苦药啊!“福爹连哄带吓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爹,以后会注意的!”张子桐从善如流地点头道。 雪越下越大,由零星的雪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张子桐的心情越来越好,可是福妈却越来越担心。 “他爹,我看这雪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下来,今天就别去庙里了吧!” 张子桐一惊,收回瞄向门外大雪的眼神,看向福妈央求道, “娘,没事的,下雪不如同下雨,落在身上只要拂去就不会沾湿衣服的,而且,你不是给唯心师父作了棉衣让我今天捎带过去吗,雪中送衣,岂不是更显诚意,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不像往年那样老是生病,都是师父的功老,路们不该好好的谢谢师父吗?” 福妈听了也不由的犹豫起来,但是,想想前两天小闺女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不想让她在这风雪天出去, “衣服可以让你爹送去,让你爹替你再捎个信,我看这雪说不好得连着下几天,等雪停了再继续去,唯心师父会理解的。”福妈坚持道。 张子桐不依地想嘟嘴,被福妈一瞪,只好委曲地把求救视线转向福爹, “爹,你不是说只要我穿戴整齐,就可以出去看雪吗……” 面对张子桐企求的眼神,福爹有些无力招架,他自然和福妈一样,也是万事以张子桐的身体为先,但是,他确实刚才又答应了小闺女,他以为小闺女只是想站在屋檐下看雪呢。 “他爹!”福爹的声音里透露着坚持和警告。 “爹啊!”张子桐软软地拉长的尾音企求道。 “娘,你就让妹妹去吧,车子里多铺上几层被褥,上面盖上蓑衣,就不会冻着妹妹了,不是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吗,今天这天真不算冷,风吹的也不强,送棉衣表达心意的事,还是由妹妹亲自去一趟比较好,然后,再一起把因为下雪天冷等几天再去的事说一说,一下子把问题都一起解决掉,岂不省事?”二福姐的眼睛转了几圈,开口替张子桐求情道。 福爹深吸一口气,说道, “二福说的在理,就这么办吧,他娘,你放心我会看好阿福!” “唉,那好吧,就这样吧!”福妈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二女儿说的在理,他爹看起来也打定了主意,自已不好再坚持下去,不过, “只此一次,以后再碰到这样的天气,就不许你去了!” “啊?”张子桐刚刚因福妈的放行而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前妻的男人。 福妈眼一瞪,放下筷子,睨了张子桐一眼, “怎么?你不愿意?那好,你今天也……” “不不不,我愿意愿意,谢谢娘,谢谢爹,谢谢二姐!”张子桐眼看到手的机会要飞,连忙说愿意,以后的事回来再想办法,也许过两天就会放睛了呢,这次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 一路上张子桐可是把雪景看了个够,特别是出了村子,走上官道。 周围视野开阔,苍茫大地,只余雪从天空‘嗽嗽’而下的声音,漫天遍野,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飞扬的雪花。 “呼……呼……哈哈哈……”张子桐浑身裹得像个雪团似的,好不容易把口鼻从棉衣中挣扎出来,几片雪花迎面扑来,贴到脸上有些痒又有些凉,她不由得对着后断而来的雪花起了玩性,像吹泡泡一样吹开了扑面而来的雪花,一路下洒下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 “阿福,快把脸再盖上,小心吸到肚子里凉气!”福爹赶着车听到张子桐的笑声,不由的叮嘱道。 “爹,娘裹得我都快不能呼吸了,你让我喘口气吧!”张子桐抱怨道。 “好吧,不过你手和脖子不能再露出来了听到没有!”福爹见和子桐玩得开心,也不忍心苛责她,只好无奈地叮嘱让她自已注意。 ………… 由于下雪天冷的原因,县城里的店铺一般都半掩着的门板,秉承着打开店门,开门迎客的小贩老板门都躺到柜台后面去了,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牛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金鸡寺的山脚下。 将车留在山脚下的草篷子里,福爹把包裹挂着脖子上垂在胸前,然后背起张子桐开始登山。 张子桐本来想要坚持自已走路的,可是,雪天里为了防止雪滑和湿鞋,人们出门都得穿高齿木屐,张子桐还穿不惯这玩意,更遑论穿着它爬台阶了,抬头仰望那没有防护栏的盘山台阶,还真有些发怵,只好让福爹背着了。 “爹,你看你都出汗了,我是不是很沉啊,让我下去走一段路吧,台阶上的雪还没有化,湿不了鞋的!” 台阶已经爬了一半,张子桐见福爹额头上热气蒸腾出了一层汗,拿着手绢边给他擦汗边说道。 “没事,不是累,就是一动起来身体就暖和了,再加上穿得厚,才会出汗!别乱动!”福爹手上用力,又往上托了托张子桐挣扎得有些滑落下来的小身子。 被福爹托着小屁股,张子桐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爬在宽阔温暖的背上不再乱动了,然后眼睛一亮,想到个主意, “爹,要不咱们喊人吧,师父师兄们都是练家子,耳朵可好使呢,从这里喊上去,他们肯定能听得到!”说着就深吸一口气,准备来一嗓子佛门狮子吼。 “别闹,小心扰了寺里师傅们的清静,别急,说话就快到大殿了!”福爹警告性地拍拍了张子桐的背,脚下不停地又上了几个台阶。 “没事,这会儿师父他们早课早就结束了……哎,爹,你看,上面下来人了!” 漫天飘雪的视线里,几十阶高的,白雪堆积的台阶上,忽然出现一道清瘦飘逸的青影,定睛一看,原来是身着缁衣的和尚。 “是明心师兄!师兄!我们在这里!”张子桐在福爹背上抬起身子,朝着台阶上的明心挥手。 ------------ 第一一零章 心魔(二)! 十三四岁正处在成长发育阶段的少年,身体普遍的都有些单薄瘦弱,面容清涩。 少年的这些特点在周围一片苍茫雪色,又一袭青色僧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显。 然,那从容拾阶而下的动作,一脸庄严而又平和的表情,又让这个少年有了些与众不同之处,仿佛这具尚且稚嫩的身体里,已有什么东西蕴育初成,将要绽放光华。 看着挂着和周围环境一样冰雪一色表情的明心,张子桐没有生气望而却步的心思,反而是心里发痒的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 “明心师兄,你是专门来接我们的吗?”高兴地说完,连个双手合十稽首行的功夫都没留给他,便又接说道, “我就知道师父和师兄对我最好了,师兄你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今天我们带得东西比较多,如果师兄不来,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弄上去呢!爹,把你胸前的包裹给师兄吧,反正里面都是给他们的东西!” 福爹和明心还保持着想要见礼的动作,张子桐就叽哩呱拉的说了一大堆话,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发僵。 “咦?师兄,你怎么不动弹啊,难道,你是想替爹背我上山,也是,包袱可能太沉了些,你看,都把我爹累出汗了……” 明心的唇瓣蠕动了几下,最终只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然后就面不改色地伸手拿下福爹挂在脖子上的包袱, “我还是拿包袱吧,师叔已经等侯多时了。” “谢谢师兄!”福爹在侧,不好太过,稍稍逗一下就好了,只是可惜没有看到师兄吃惊变色的表情,有些遗憾。 “师兄。师父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现在在下雪,而且我来的也比平时晚,到这时候了,我不来的可能性很大啊!” “是师叔吩咐的,于是,我就来了!”明心将包袱背在背上,用平时念经时的平静淡然的语调说道。 潜台词是:我不知道。 “师兄,这台阶上的雪,为什么没有人打扫。万一冰住了,上山的人脚下打滑,摔了可怎么办啊?难道师兄弟们看今天下雪天冷。都躲懒去了?”张子桐趴在福爹宽阔的背上,扭头看向与他们并肩而行的明心,与他随意聊着。 明心听了,脚下微微一顿,眉心轻皱了一下。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困惑,语气有所迟疑, “也许是因为雨雪天香客少!” “为什么上次下雪的时候却打扫了呢?”张子桐在心里邪恶地偷笑仙知仙觉。 “……不知道!”明心眉头紧蹙,想不出原因,只好有些颓丧地说不知道。 让他讲经辩典,他可能不会犯难。但是小师妹每次问的问题不是他不知道的,就是难以解答的。 难道,他待佛祖之心不成吗?佛说普度众生。可为什么还有这么的问题困挠着自已呢,难道是因为自已没有持戒,不算是佛祖的真正信徒,所以,才如此鲁笨。万事不通…… 明心的心情陷入明媚的低潮当中…… ……………… “心魔已解,很好。很好!”大和尚每次说话都不说透,难道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悟性好啊!敢不敢说明白一点啊,大师! 刚捉弄完明心小和尚的愉快心情,“噗”一下子被戳得散完了。 “师父,你说的‘心魔’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可否给弟子解一下惑?“张子桐心里突突的直跳,干笑着有些不敢直视唯心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的慧眼。 泥玛,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是指她前两天的心境变化吗?敢不敢再妖孽一些,直接戳穿自已就是个死后灵魂附体重生的妖魔鬼怪,省得自已每次来到这里都猜猜猜的伤脑筋。 又不是中小学生谈恋爱,要那么长的暖昧模糊期干什么啊! “你的心神现在很安定,不再游离于世,漂泊不定,即来之则安之!” 张子桐听了差点跳起来,面上惊讶之色却是再也掩不住, “您……是不是知道我从哪儿来了……那么……” “你自从来处来,以后自该往去处去,来处是过去,去处是未来,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明智,你能突破自已的心里魔障,为师甚感欣慰。” 先别急着欣慰啊粪蛋,先把话说清楚啊!跪求! 福爹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听得是云里雾里的,见两人话停了下来,便立刻将手边的包袱解开,里面有两套整套的棉衣、棉裤、和鞋袜, “大师,天冷了,这是孩他娘特意为您缝制的御寒的衣物,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您要不现在就试试,不行,我再拿回去,让他娘再改改。” 唯心伸手摸了摸柔软而温暖的棉衣,脸上的表情是脱落了佛祖式的悲悯,难得的温暖荡漾, “让张施主费心了!” “大师您别跟我们客气,二福与阿福这几个月来能如此平安、无病无灾的渡过,多亏了大师的草药和细心照顾,我们心里感激万分,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能尽这些绵薄之力……”福爹一脸激动赧然地说道。 “真诚之心都是一样的!” 唯心摇摇头,脸上的笑如春风佛面,让人如沐春光,特别是被他的笑容笼罩住的福爹,仿佛被佛光普照过一般,脸上的表情越多的虔诚感激。 看着怀着真诚感激之心的福爹与笑得真实的唯心大师,她觉得自已就像是被光芒万丈的佛光照出原型的丑陋小鬼。 面对大师对自已无缘无故的好,收自已为徒,手把手的交给自已的内功心法的行为,心中有些龌龊的自已,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感谢过,只是不断的猜测怀疑,将别人的好意都视作别有用心。 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别人的好意,一边用怀着恶意的心态去猜测怀疑别人,觉得现在对我好,肯定没按好心,将来说不定会怎样怎样,却没有想过,不管怎样大师治好的二福的胃病是真,自已的身体在逐渐变好是真,师徒名份是真,每次的指点教诲是真,而自已对于这些真实的善意视而不见,却坚信自已按照上世的人生经历来猜测出的可能,这真是……有点入魔了花都特种兵王。 张子桐些刻心中有一种将胸中所有秘密都说出来的冲动,想将一切都说清楚讲明白,省得那点阴私在自已心里发霉发臭。 “师父……”张子桐双手攥紧放在盘坐的膝盖上。 “嗯……”唯心那双湛然深遂的双眼看向张子桐,目光里平静,仿佛能包容一切看透一切。 “我……”面对这双眼睛,张子桐又觉得自已的秘密说不说都无所谓,也许他已经看透,只是觉得无所谓,也许他不知,即使知了也无关重要,重要的是如他所说的“当下“。 “……谢谢您!”张子桐从蒲团上起身,由盘坐改为跪,恭恭敬敬的向唯心大师磕了个头,俯身好一会儿都没动弹。 低着头的张子桐没有看到,唯心大师看到她下跪时的表情,如果看到,肯定会……呵呵…… ……………… 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将近半个月,转眼间就到了腊月,年节将近。 今天家里的气氛有点怪,张子桐一睁开眼就感觉到了。 福妈虽然仍旧像往常一样拿着针线做女红,但是明显的是心神不宁,好几次都走错了针,配错了线,还扎着了手。 大福哥仍是低头干活,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比平日里慢上许多,时而走神发呆,时而偷偷地注意福爹和福妈表情。 二福姐则有些像到提前到了少女阶段的某几天的不爽期,一早起来就打鸡骂狗的,好似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福爹行动还如往常一样沉稳,只是眉头却时不时的轻皱一下。似有什么事情困挠着这个爽朗憨厚的庄稼汉子。 福爹和二福哥跟前不敢凑,暴躁中的女人杀伤力可是原子弹级别的,大福哥那里即使凑上去,依他那老实沉闷的性子,估计也打听不到自已想听的,所以,张子桐就把目标瞄向了福爹。 此时福爹正在灶间,张子桐扒着门缝露出了一个脑袋往里面瞅,被福爹看个正着,无声的露出来一个甜甜的笑来,福爹一看,笑着向她招手, “阿福,过来,到爹这来!” “爹,你在干什么,咱们不是刚用完早饭吗,你怎么又在烧火,是不是,想偷偷做什么好吃的?”张子桐扑到福爹怀里,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好闺女,你真聪明,爹是正在做好吃的。” 张子桐的意外隐藏在天真之下,卖蠢的接着问道, “那爹是在做什么好吃哒,有没有阿福的份,不给阿福吃的话,小心我向娘告状哟!”粉嫩的小脸做出一付凶凶威胁之态。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危险,反增加几份童稚可爱。 福爹呵呵笑出声,捏了捏褪去了病黄肌瘦,逐渐开始如正常孩童一样变得白嫩的小脸,说道, “有,大家都有,阿福难道忘了,今天是腊八,要做腊八粥喝吗……” 经福爹这么一说,张子桐才蓦然想起前两天福妈和福爹好像说过这事,只是现代人年节的感觉都淡了,好多节气俗礼都忘记了。 ------------ 第一一一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一)! 香甜软糯的腊八粥被盛在一只白瓷海碗里,碗上烧制的大红色的年年有鱼花纹特别有具有年画意味。 “时侯不早了,我该去了,要不,粥就要凉了。”福爹换了一件平常不穿的长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难得的系上了头巾,人打扮的整整齐齐,只是眼角眉梢凝结的一丝愁绪,让本应该挺精神的一个人,显得有些萎顿。 福妈帮福爹又整了整衣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福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福爹轻柔地握住福爹的手,拍了拍,脸上逸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愁绪全都不见了, “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在那里多待,他们说什么我都听着,不会和他们起争执,尽快的回家来。” 福妈叹了口气,眼中似的水光滑过, “……我就是怕你吃亏!” “你别多想,能吃什么亏,大不了挨几句骂,我就当没听见。反正小时候也被骂惯了,现在一年就让他们骂这有数的几回,忍忍就过去了。他们毕竟是我爹娘和亲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哼!爹爹当他们是亲人,可人家拿咱当仇人,叫我说甭说这腊八粥了,一个米粒也不该往那边送,不是说断绝亲缘关系了么,这些年咱们家出事他们管过没有,别的不说,就说八月里,阿福出了那么大的事,那边来看过没有,别说人来了,连问侯的口信都没有,又不是隔着千里万里远,就住在一个村子里,隔几道胡同,即然。他们无情无义,咱们还凑上去干什么,干脆,真断了,干净!哼!” “二福,瞎说什么呢,去,把那个新的食盒拿来!这个有些旧了。”福妈看了眼福爹有些尴尬的表情,大声叫二福姐闭嘴,吩咐她去拿东西。想把她支开。 福妈向二福姐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下去了,唉。这些年,一说要到那边去或去那边送东西,二丫头就不高兴,就生闷气,知道她还记恨以前被欺负的事。也替孩子他爹不平,可是,这人伦大礼,不遵不行,要真是把当时的老人家的气话当真,不再往来。恐怕会被村里的人连脊梁骨都戳穿。 二福姐没有听福妈的话住嘴,反而一跺脚,一甩手。 “拿什么拿,好心好意的端过去,还不是被人家嫌气,挑三捡四的给倒掉或是扔出来太子!即然迟早都要倒到牲口糟里去,不如直接盛在猪槽里带过去。走到那边直接往猪圈一放,那多干净省事。” “二福!”福妈瞪向二福姐。 “我有说错吗?咱们每年送去的腊八粥。他们那边有吃过没有?大前年给倒到猪糟里了,前年直接泼地上了,去年更过份,说什么手滑了没端好,他们就是冲着我爹去的,那么热的一碗粥真接泼到了我爹手上,让我爹起了一手的水泡,大过年的找大夫,娘,你就不心疼……”二福姐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福妈颓然地坐在板凳上,手支着额头,嘴唇紧抿着,眼中泪光点点。 “娘,二福,阿福,你们放心,我会看着爹的,我可不会像爹那样被骂被打也不吭声,谁敢再拿粥泼爹手上,我就,我就,揍他个乌眼青!“大福哥拍着胸脯站在福妈面前说道。 “行了,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瞧你们一个个担心的,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年的年节礼都由我一人去送,你们都留在家里,不许跟过去!” “那不行,万一他们再拿粥泼爹可怎么办,爹肯定连躲都不会躲的。要是爹再受伤,娘会心疼死哭死的。”大福哥直愣愣地说道。 福爹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会,再也不会了,当时,只是没想到……一时没躲开,我保证这次不会让自已受伤,快去快回!”福爹边说着,边用手摸了摸碗,觉着不那么烫了,起码这次如果真被泼到了身上,以这个火侯也不会像去年一样烫伤严重,便将碗盖盖上,捧着放到了早先的食盒里,盖上盒盖,掂在手中,笑着对屋内众人道, “好了,我走了,一会就回来!”福爹说完就提着食盒转身向外走去。 “他爹……”福妈惊慌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向前跟了两步。 福爹转身,双手朝福妈连摇着,做着保证, “别担心,你在家里等我,我一定快去快回!等着啊!”福爹说过就快速地向门外走去。 直到院子里传来福爹开门关门的声音,福妈才收回忧虑的眼神,心神不定地坐了下来。 张子桐自始至终都静坐在一旁看着,眼神中有些迷茫。听见开关门声才回过神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堂屋,见福妈和二福姐坐在那里心里不属地发呆发愁,便拉过大福哥,说是去收拾灶间,两人就来到了厨房里。 “哥,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爷和奶对爹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大福哥气愤的说道。 “怎么个不好法?为什么?你给我说说呗,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听张子桐如此说,大福哥今天才头一次正经的把视线投在她身上,恍然大悟道, “噢,我说,我怎么觉得刚才在堂屋里好像缺点啥,今年你没哭?” “哭?我为什么要哭?”张子桐歪头问道。 “唉,还能为什么哭,害怕呗,不想去咱爷奶家!”大福哥像个小老头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哥,你给快给我好好说说,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张子桐扯扯大福哥的衣袖催促道。 有关那边的事情,原主的记忆都比较模糊,偶尔从爹娘谈话中听到他们,心里就会涌上一股恐慌、害怕还有厌恶的感觉。 重生这四五个月以来,对于周围经常接触的人事的记忆以前的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逐渐鲜明了起,但是这段时间没有接触的真实的之前记忆中的人事却是越发的模糊了,所以,对于福爹福妈口中的那边,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绪嫡福晋都是穿来滴。 “噢,也是,之前你撞破头,不太记事了……“大福哥猛然记起道。 “嗯,是是,哥,你倒是快说呀!”张子桐看了看灶门外着急地催道。 之前,偶尔想起那边模糊不明的回忆,张子桐问过福妈一两次,福妈只是摸着她的头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好……”使终都不肯开口对她说有关以前那边的事,并嘱咐家里人也不要对她说起。 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趁着那边这会儿被扒拉了出来,提到了台面上,又抓住了老实的大福哥,自然得好好的问问,通过刚才在堂屋听到的信息,再综合一下模糊记忆中身体那本能的不愉快的情绪反应得出结论,貌似,那边的亲戚们很“极品”。 “极品”亲戚可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还是提早防范为好。 在张子桐的催促下,大福哥摸着头开始想着怎么说给张子桐听,他嘴笨,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述说,不过这样一想,好似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似的,两道浓眉不由的紧皱了起来, “很多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一起住在老宅的院子里时候,我还小,那时,爹经常不在家,家里的活都是娘干,大娘什么活都不干,还给常打娘骂娘,说娘……“ “他凭什么打咱娘啊,他说咱娘啥了?”张子桐从一开始听,脸就开始发黑。 大福哥抓抓头发,撇撇嘴似有些难以说出口, “反正说的很难听,爷也不管,奶又不敢帮腔,反正在老宅,娘挺苦的。后来,在我三四岁的时候,也不知道啥原因,咱娘有一天投河了……“ “什么?!投河?咱娘为什么投河?”张子桐瞪圆了眼,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怒气快把头上戴得暖帽给冲开了。 “我不太清楚,好像,好像和大爷有关,我隐约记得当时大娘这样骂来着……” “别停,接着往下说!”张子桐努力让自已心平气和的听下去。 “听人说,那时娘肚子里还有个小弟弟,娘被救了回来,可是小弟弟却没了,听村里人说,大夫还说娘伤了身子,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可是后来还是有了妹妹你,那大夫尽胡说……” “不说我,继续说那边的事!”张子桐篡着拳头抵着肚子,深呼吸,真是气得心肝肺疼。 “噢,后来,爹回来,发火了,我从来没见咱爹发过那么大的火,可吓人了,再然后家里人就开始吵架,好像还打架了,有姥娘家的人,大娘家的人,最后咱们就离开老宅了。” “就这些?” “离开老宅后,咱们就搬到这里来了,一开始房子没这么大,就是间小破瓦房,下雨还漏水,再后来,就盖新房子,又有了妹妹你,有了你以后,娘才慢慢开心起来,以前,娘都不怎么笑……” “咱们搬到这来住,是从老宅那里分家出来了,还是被赶出来了?” “这个,我,我不太清楚,应该不是被赶出来吧,咱爹咱娘又没作错事……妹妹,你别瞪我,我是真不太清楚这事……” 好吧,是自已太急于知道全部的事情,苛求老实敦厚的大福哥了,她揉揉太阳穴,想了会儿,又问道, “哥,那你再给我说说,今天爹去老宅送腊八粥,娘和二姐为什么这么生气和难过?” ------------ 第一一二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二)! “哥,那你再给我说说,今天爹去老宅送腊八粥,娘和二姐为什么这么生气和难过?” 大福哥一听到张子桐问到这个,脸也出有了怒气,瞪圆了眼睛,大声道, “当然生气了,一开始咱们搬到这里来的时候,过的很不好,大冬天里,没吃的,没穿的,二福都冻病了,还是元江大爷大娘给咱们送了些吃的穿的和用的,有了这些,爹娘也不舍得用掉吃掉,只管我和二福吃饱穿暖,他们饿着冻着,也要省下来东西,给爷奶送去,爹说,不管咋样,父母健在就搬离出来,是他不孝,为人的儿子的,不能在爷奶面前承欢膝下,尽孝道就算了,要是连年节俗礼这点孝心都不尽,他就不能算是个人了……” 张子桐听了,既为福爹心疼难过,又有气恼他的愚孝。 知道古代都比较在意伦理纲常,子不言父母是非,又都奉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个信条,可是,如果他们能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又如何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冰冻三尽非一日之寒,在福爹不在,福妈在家遭遇不公平待遇时,他们如果能管一管,福妈又何至于跳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何至于福爹宁愿忍受心里的良心上的谴责,违背伦理纲常也要搬离那里,这都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呀。 “一开始去那边时,连门都没进就被爷和大伯给打了出来,爹每次都被打得流血,娘每次都哭,咱们紧着裤腰带省下来的东西,都被他们扔在地上踩的乱七八糟,有一次,元江大爷觉着眼看着要过年咱们全家上下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就送来几匹布,娘用普通的料子做了新衣服,剩下的好料子想着给那边送去,有一匹料子,二福特别喜欢,磨了娘好久,娘都不舍给她用,我记得是粉红色的,手摸上去滑溜溜的,上面的花纹也很好看。结果当时送去时,那匹料子和其他东西又被扔到了泥地里,二福看着可惜。想着他们看不上眼不要,就想拿回来,结果……被大爷家的大姐姐差点把手指头给踩断,说,送给他们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就算他们不要扔了,绞了,咱们连个布头也别想拿……” “特别是他们家的小坏种,最不是东西,老是欺负你,不是揪你头发。就抓你的脸,前年,就只因为你吃了咱奶给你的一块松子糖。把你的嘴角都撕破了,流了一脸的血,都没法吃饭,一张嘴就流血,咱娘心疼的哭了好几天……” “去年帝凰:神医弃妃最新章节。其实那粥是想泼咱娘来着,娘和二福站在爹后面。没看见,不知道,我站在爹旁边,看得清楚,爹是为了护着娘才被烫伤的……“ “每次去那边,多多少少都会出事,所以,咱们都不愿到那边去,今年娘怀了小弟弟,爹怕再像去年一样出意外,就决定自已一个人去了……” “咔喳“一声脆响,张子桐一不小心将手中握着的柴禾棍给掰折了。 大福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森森的断裂处,咽了咽口水, “阿福,你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张子桐低头瞅了瞅了手中断为两节的柴禾,若无其事地随手扔在灶堂里,火苗迅速地点燃了干燥的树皮,火光在她漆黑的眼底跳跃, “不是我力气大,是它太脆弱了!“张子桐的目光盯着灶堂,微微咧嘴笑道。 大福哥看着火光中张子桐那亮森林的牙齿,总感觉有点冷。 “哎,哥,你刚才有提过爹娘我和二姐,怎么没提到你自已啊,难道你没被他们欺负过?”张子桐转过来脸来,审视地看着大福哥。 大福哥仔细地瞅了张子桐两眼,见她没什么异常,正在纳闷是不是自已的感觉出了问题,突然被张子桐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然后又猛地睁大了眼,本来蹲在张子桐身边的身体,猛地颤了颤,大声道, “当然没有了,我是男孩子,他们怎么敢欺负我,他们若是敢欺负我,看我不揍扁他们!” 大福哥的话语里没有耀武扬威,有的只是像是宣告般地压抑紧张。 张子桐倾身向前,搂住小少年的腰身,将耳朵贴在激烈起伏的瘦弱胸堂上,耳旁心跳的声音像战鼓一般急促,轻声细语地说, “那,哥,以后如果我和二姐再被他们欺负了,你可要保护我们啊!” 心跳的声音顿了片刻后,比刚才跳动的更加激烈起来,头顶上响起小少年宣誓般扑实醇厚的声音, “你放心,哥哥现在长大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们了,别怕!”自已的肩膀被一双细瘦但有力的手揽住,紧紧地按在单薄的胸膛上。 “啪啪”火花爆响的声音,让张子桐动了动,耳朵尖有点红,她闷声说道, “哥,你勒得我快不能喘气了。” “啊?噢,噢,……”大福哥连忙松开手,脸涨得通红。 到底是张子桐这个伪萝莉脸皮厚些,她又低头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眼珠儿转了一圈,笑嘻嘻地问大福哥道, “对了,哥,你怎么知道娘肚子里怀得是小弟弟,保不定是小妹妹呢?” “当然是小弟弟了,二福有你陪她玩,我也得有个小弟弟陪我玩啊!”大福哥理所当然地回道。 “那,你之前说没了的那个小弟弟,不是也是你想要个小弟弟随口说的吧?” “……” ……………… 时间慢慢的过去,随着福爹离去时间的变长,福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安和焦虑。 二福姐一直紧抿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口,也许是因为年轻沉不住气,蓦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福妈喊道, “娘,爹一定是被他们留难了,要不,早就该回来了,咱们去找爹吧重生――爷,太重口了!” 听了大福哥的话,一直在整理思绪的张子桐闻言,蹙了下眉头,转头看向福妈,见福妈脸上很有意动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 “娘,再等等吧,爹走了这也没多大会儿,虽然爹说了快去快回,但是也不可能走到那里把碗一丢就回来不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奶总得问一问家里的情况,说两句话,才能让爹回来呀!” 大福哥的叙述虽然很笼统,但是张子桐依据前世陪老妈看八点档狗血剧的经验,以大福哥的话为脉络,慢慢的添骨加肉,差不多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那老宅,绝对是个狼窝、火炕,里面的人除了想说话,但却心但有心无力的阿奶,其他人,绝对都是一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幸亏在她穿来之前,已经从那里脱离出来了,虽然代价有些大了点,但是总比仍旧陷在里面,最后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要强。 现在看来,大福哥二福姐对那边是彻底断了念头了,但是从福妈的神情来看,虽然心里排斥,畏惧,但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决意,最恋恋不舍的就属福爹了。 福爹现在是家人要护,但是孝道也要尽,风雨一肩挑,有担当是有担当,可是他若有什么不好,家里人能摘脱得开吗,还不是得被他拖进那个火炕里去。 得想个法子,完全斩断了福爹的念头才好啊,还有福妈,要想福爹跟那边有所了断,得让福妈先下个决断才行,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那边害得她连孩子都没了,不说恨之入骨吧,但怎么着也得巴着福爹不再和那边往来才是啊。 也许是三从四德的封建礼教的影响在作怪,也许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娘,要不,我去那边看看!”大福哥从板凳上站起来就想往外面走。 “唉,哥,我跟你一块去!”张子桐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孩子去干什么,要去,也是我去,唉,早知道我就该跟你爹一块去!”福妈说着,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拎着裙子就要跨步出房门。 “哎呀,娘,外面路上的雪还没化干净呢,走两步就得滑一滑,你这样,万一路上摔了……爹会担心死的,二姐,还不快扶娘进屋去!”张子桐和大福哥赶忙回身扶住了福妈,止住了她的脚步,朝提起这个话头的二福姐瞪了瞪眼。 二福姐这时也想到了自已刚才话说的有点冲动,连忙走了过来,替过张子桐的手,搀住福妈又坐了回去, “娘,我刚才是瞎说的,我巴不得爹不去才好呢,咱们再等等吧,你若是不放心,让哥去门口迎一迎好了!” 福妈看着院子里堆在墙角刺眼的白雪,还有泥泞一片的湿地,摸了摸滚圆的肚皮,终是叹了口气,妥协道, “好吧,大福你去吧,看见你爹回来了,就在门外喊一声,好叫娘早些安心,阿福就不要去了,化雪,外面天冷,跟娘在屋里等着吧。” 大福哥这个实心眼的,听了福妈的话,也不管张子桐朝他使的眼色,应声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气得她暗自跺脚。 她着急地往屋内一扫,正好看到搁置在房门后的一把油纸伞,灵机一动, “娘,外面风大,我给哥送把伞过去挡挡风吧!”说完不待福妈发话,弯腰双手搂起伞抱在怀里就冲出的房门。 “哎,你慢点,跑什么,当心滑倒……”福妈担心的话语从身后传来,被张子桐随手关上的大门给挡在了院子里。 ------------ 第一一三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三)! 出了大门,果然看到大福哥这个老实木头,真就矗在家门口缩着脖子,两手抄在棉衣袖子里,向路口眺望呢,听见门响,回头看到是张子桐,还往大门里推她, “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今天外面冷,风大,你快回屋去吧,别再冻坏了。” 面对着这张满怀关怀的憨厚朴实的脸,张子桐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只好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往大路上走去, “谁说要在这里等了,我去老宅接爹爹去!” “唉,可是娘……”大福哥转身就跟了过来。 “嘘!你小点声!这是在家门口呢,你嚷什么呀!要让娘听见,咱们就都去不成了!”张子桐回头瞪眼,小声地朝大福哥吼道。 大福哥捂住嘴,扭头偷瞄了大门一眼,跟做贼似的,猫着腰跟上张子桐,两人不管脚下的雪水,快步往前走,拐个弯再也看不见家门了,大福哥才敢开口提声问, “阿福,你刚才在屋里不是说要等等吗?“ “在娘面前当然要那么说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二姐就那么一提,娘就坐不住了,如果咱们也跟着帮腔,娘这会儿肯定不管不顾的走在路上,你再看看这路,这万一摔一跌,你那盼了许久的小弟弟可就又要没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不能让娘担心,但是咱们两个一走,娘等会发现了怎么办啊?” “没事,还有二姐呢,她会帮咱们兜住,看住娘的!” 从二福姐刚才顺着自已的话劝住了福妈的行为中,张子桐就知道,二姐已经从对老宅的敌视情绪中缓过神来了,凭二姐平时的精明劲。肯定也觉出不对劲来了,既然自已和大福哥出来了,那么家里就只能靠她看住福妈了。 大福哥只是心眼实,但是不笨,看此时张子桐沉着紧绷的小脸,以及像个炮弹似的急急往前冲的样儿,瞪得溜圆眼,冷冷的眼神,就觉得可能出事了。 “阿福,你走这么快。是不是想到啥了?是不是爹?” “肯定出事了!” 听了大福哥的话,再加上一些模糊的记忆,对那边的人的认识越发的深刻了。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没事还要找事呢,何况这次,是福爹独身一人而去,明明以前都是一大家子去的。怎么这次就他一人啊?其他人呢?是不是你家人对老人不满啊之类的,随随便便都能找出好多找茬的理由。 福爹在老宅人面前又是个逆来顺受的,嘴又笨,被找事也不会圆滑的搪塞过去,再加上都到这会儿还不回来,这肯定是出事了枭明。 “啊!那咱们快点去!”大福哥的脸也沉了下来。快走两步就赶到了张子桐前头。 “哎,哥,你慢点。等等我!哎哟……”张子桐快走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到泥水里。 刚稳住身体,摇晃的视线里就出现一个不算宽阔的后背,大福哥扭头对张子桐说道。 “快上来,哥背你。咱们走快点!” “嗯!”张子桐麻利地趴到大福哥背上,怕硌到大福哥,伞被她拿在手中,伞的骨架是真木实竹的,张子桐人小力微,颇有些吃力,刚才用两只手抱着,才能吃得住这些重量,但此刻也只能坚持着不吭声了。 “嗬嗬……哈哈……”大福哥背着张子桐踩着雪水跑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溅得裤腿上都是泥点子,嘴里因急速喘息呼出的热气,在张子桐的面前形成了一团白雾。 白雾中一张熟悉的门扉慢慢接近,张子桐睫毛一颤,拍了拍大福哥的肩膀,大福哥脚步没有停下,只匆匆扭过头说道, “妹妹,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咱们先赶去老宅要紧!” “哥,你听我说……”张子桐附到大福哥耳边小声嘀咕着,大福哥听了后,使劲点点头, “嗯,你说的有道理!”说着又往上耸了耸张子桐,走上前去,拍开了那家熟悉的大门。 ……………… 当张子桐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老宅门口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张子桐心中暗道果真出事了。 那些看到张子桐兄妹两人的到来,趴在门口往里瞅的,靠着围墙的贴着耳朵偷听的,都纷纷向他们这边看来。 看着兄弟一身狼狈地赶来的样子,有人目露同情,有人暗含关怀,有人幸灾乐祸,有趁机起哄。 大福哥一蹲身让张子桐下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就拔开围观的人群,来到门抬手就拍门,没想到门一推就推开了,没去管一直趴着门缝偷看的人的怏怏自语, “原来没插门啊……” 两人就埋头就往里冲,后面的人也跟着推搡着往院里面涌了进来。 在后面人潮遮挡视线的一瞬间,张子桐回头看到某个已经匆匆赶来的身影,心头稍定,紧了紧被大福哥汗湿滑腻的手握着的小手,快步跟了上去。 张子桐无暇关心院子的格局走向,只紧跟着大福哥的步子,支愣着耳朵将隐了风中传来的声音收进来。 “你这个不肖子,回去赶快把那个恶妇给我休了!”首先冲入耳中的就是一道苍老而又气愤的声音,还隐含着一丝当家之主的威严。 “二弟,快答应了父亲吧,你看你都把父亲气成什么样了?再说,你看你这样子,哥哥也有些下不去手了!”最后一个“了”拖得有点长,还有些费劲,就像某人正在卖力作着某件事同时又说着话而吐出的字。 随后张子桐就听到一声沉闷的什么东西抽击,还有人的闷哼声。 “就是啊,二弟,你看,你们兄弟现在闹得分家而过,你遭村里人指指点点,这都是因为那个贱人而起,而又今又把父亲气成这样,已是大大的不孝了,难道你想把咱爹气死才甘心吗?”这是一道阴柔的阴阳怪气的女人的声音。 又是一声沉闷的抽击声,福爹的闷哼声这次清晰地传入张子桐的耳中,转过一个墙角,院子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就呈现在张子桐的眼中南海风云录最新章节。 福爹双膝跪在泥泞的雪水里,新换的长衫已经变得污秽不堪甚至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泥水和……粥。 视线往旁边地上一扫,白瓷海碗的碎片就在福爹身旁,腊八粥撒了一地。 福爹面朝着台阶上一个端坐在漆黑雕花扶手椅的胡子花白的老者跪着,旁边还站立着一个不断拿着手娟抹眼泪呜呜啜泣的妇人。 靠近福爹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穿着富贵绸缎袍子的胖子,手中拿着一根赶车用的鞭子,鞭梢被他连鞭身一起篡在手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雪水中低着头的福爹。 胖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瘦条的女人,穿得花红柳绿,涂脂抹粉,嘴唇血红,因说话头上的赤金步摇簪子一颤一颤的。 她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张子桐没功夫一一仔细看个清楚,那个女人就又开口说话了,声音里含着浓浓的鄙夷, “知道二弟舍不得那贱人的花容月貌,可是呢,这成亲过日子不能光看一张脸,只有那娼寮妓馆里的出来卖的贱人才看脸呢,如果……” “老贱人在骂谁呢?”走近了一看,看那布满眼角的皱纹,才知道那穿得红红绿绿的竟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都这把年纪岁数了,还是大冬天里打扮的这么风骚不是贱人是什么。 那妇人一双狠厉的三角眼看向张子桐的方向,张口就骂到, “这是那里来的野丫头在骂谁呢?“ “谁回嘴谁就是老贱人喽!”张子桐边向前靠近边回到,待看到福爹跪着的泥水里混着一片血色时,眼神蓦地就暗沉下来。 “呜”耳朵一动,捕捉到了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爹!”大福哥一声惊叫就松开张子桐的手向前扑了过去。 张子桐抬头向台阶上看去,那胖子正一脸恼怒地挥鞭而下,大福哥呢,大福哥竟然扑向福爹的背,准备替福爹扛下这一鞭。 我去!大福哥哎,你要扑,也要扑那个死胖子或是老贱人啊,围魏救赵啊亲! 而且大福哥扑的位置也不好,瞅着鞭子落下的轨迹正好抽到大福哥的耳门子上,青少年的身体,没有成年人强壮,骨头什么都是软的,抗击打能力弱,这一鞭子下去,看那手劲,大福哥耳朵聋掉也不是不可能。 幸亏这一路上都是大福哥背着,张子桐赞了不少力气,再加上这三个多月来她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的折腾着,身体沉疴弱症慢慢得到改善,动作也变得轻快灵活些许,正好手里拿着一把伞,就快步上前,朝着鞭子落下的方向高举着伞迎了上去。 “啪”油纸伞的伞面被瞬间被抽烂了,伞在半空中滞了滞后,仍是朝着大福哥身上落下。 但是幸好有这一滞,让本来等着疼痛加身的大福哥有机会侧了侧身子,所以,鞭子压迫着伞落下来的时候,打在了大福哥的肩背上。 “啊!”但是那力道仍旧让大福哥疼得红了眼眶,疼呼出声。 张子桐也被力道一带扑在了福爹身上,而后又摔在了雪水里,“啪嗒!”一股泥腥味扑面而来! 我去年买了个表! 这真是毫不留余力啊,一身二百多斤的肥膘破空而来力量啊,对兄弟,对子侄,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 第一一四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四)! “大福!阿福!”一直僵直硬挺着一动不动任打任骂的福爹,像是被打傻了一般,眼神迷茫了片刻才反映过来,身子籁籁发抖,颤抖着声音,嗓子嘶哑地喊道, “大哥,你打我可以,别动我的孩子!” “呸!呸!”张子桐双手撑在泥水里,摇摇晃晃地慢慢起身,吐着刚才不小心灌进嘴里的泥沙,刚一抬起头来,迎面就被一个扑面而来的黑影,又给撞倒了回雪水泥泞里。 这下子张子桐在里面滚了一滚,身上的衣服真真是一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泥猴。 “噗!呸呸!咳咳……”张子桐用手抹掉脸上的泥水,咳着,顾不得刚才被撞倒的瞬间,手上一时感到的尖锐疼痛的来源,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脚丫子正在眼前不断扩大,又是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脚丫子落了空,踩在雪水里,溅起一圈泥点子。 泥点子落在一双精致好看儿童虎头鞋上,头顶上同时想起一声脆的喝斥, “死丫头,你竟然敢躲开!” “死肥猪,你骂谁呢?”张子桐待看清眼前人影后,迅速地回嘴道。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吃得白白胖胖的小子,穿着一身绿绸袄子,正迷缝着狠毒的小眼,一脸不爽地瞪着她。 这声死肥猪,让台上台下的两只大小肥肥同时黑了脸。 “敢骂我肥猪,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小肥一脸凶狠地朝张子桐的脸上抓来。 张子桐此时还坐在雪水里,没有机会起身,只能左摇右晃着脑袋,无力地躲闪着那虽然剪得整齐,便仍旧锐利的指甲。 双手撑着身子,没办法推开他。否则就又得躺回去,那样的话,可真就只能被人压在泥水里打了。 突然头顶上一凉,头上戴得暖帽被那小肥拽在了手中,张子桐的头发已经长长,垂了下来,服贴在贴在额头上,但是因这突然的一拽,本来帽子下面梳得整齐的头发,纯时乱得像稻草一样。额头上肉红色的铜钱大的疤瘌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趁着小肥惊呆住的瞬间,张子桐迅速爬起了身,恶狠狠地瞪着小肥。朝他攥着帽子手伸了过去, “把暖帽还给我!” 她不是怕被别人看见这个疤瘌,而是因为这个暖帽是她画好样子,福妈用心帮她做出来的。 以粉红色的棉绸为底,帽沿上绣着一圈粉白莲花。中间用粉蓝色的缎子镶嵌,垂缀了一圈流苏,帽顶上绣着一圈栩栩如生、翩翩起舞的彩蝶,帽顶正中间缀着一个粉色的绒线球,两边有搭耳可以盖住耳朵,搭耳下面也各垂着一只粉绝的绒线球。显得致趣可爱。 她才戴上头没几天,正喜欢着呢,如果落在这个可恶的小肥手中。想拿回来,估计想都不要想。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身上冰凉,只剩下头还暖和一点武魔战神全文阅读。暖帽一去,冷风一吹。把最后一丝暖意也带走了,人如坠冰窖一样。 “呸!丑八怪!你想要就来拿啊!” “咔!”张子桐觉得脑中有根弦断了,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人啐到脸上。 “啊!”张子桐郁闷的昂首大吼一声,就朝那个正残忍地撕扯着暖帽的流苏丝线的小肥扑了过去。 “啊!”也许是张子桐的表情太过凶狠,小肥被惊吓到了,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张子桐忍着身上的摔倒酸楚痛楚,咬着牙追了上去。 “阿福!”福爹想站起身,却双腿一弯,又倒了下去,大福赶忙去扶,两人一时没拦住张子桐和小肥。 而大肥和老贱人则老神在在的站在台阶上看戏,反正从来就只有小胖子欺负张子桐的份,他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贱人刚才在看到张子桐额头上的疤瘌时,差点没大声笑出来,拍手称快。 这个小贱人长得最像那个贱人,打小就一脸狐媚子样,现在可好了,脸毁了,老天爷,您可真算是长了回眼睛啊。 现在,她只盼着小胖子再往那丫头脸上抓几个道子,抓花她那张脸,她可没错漏过她家男人在看清这个小贱人脸时,那一脸嘴馋的贱样,真叫人恶心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张子桐心里蹩着一口气,而且追的路线取最短的路线,所以,即使她腿脚慢,起步晚,还是很快的和小肥追了个前后脚。 老宅的院子很宽敞,比他们家的院子宽了两倍有余,大部分用青石板铺着,只有台阶下一溜两丈左右的地儿,因栽种着几株花草而是泥土地。 他们追到了青石板路上,张子桐知道这样下去追不上那个小胖子,她现在浑身发冷,跑起来,顶着风,感觉就跟刮骨似的疼,力量在逐渐流失,而那个小肥,比她高半个头,身上又没病没痛的,有得是力气跑。 得想个法子才行,张子桐的视线垂下,看着脚下视线摇晃中的青石板,眼神冰冷沉郁。 “啊呀!”忽然,张子桐脚下快走两步,眼看就要抓住前面小肥的衣角了,突然一个趔趄倒了下去,身体前倾,手在半空中乱抓,无意中抓住了前面小胖子的衣角。 “吧唧!”小肥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手里攥着的暖帽也扔了出去,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大哭声,从那边吹过来的风中夹带一丝血腥味。 “嘶!”张子桐扯扯嘴角想笑,可是下巴和手掌上的擦伤跟火烧似的,让她笑不出来。 刚才那加速的两步,已用尽了她的力气,摔倒时,她只能够护住手肘关节等重要处,至于磨擦伤,她可就顾不了了。 看着大肥和老贱人呼天抢地的带着一大帮子刚才站在他们身后的男男女女过来,福爹和大福哥两个相互搀着也急急忙忙的往这赶来,张子桐也适时地放声大哭起来。 哼!就你会哭啊! 不过。还真特么的疼啊,下次再也不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了! 不过,扑到小肥身上哭得昏天黑地的不是老贱人,而且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 “飞儿啊,我的飞儿啊,流了好多血啊,要出人命了啊!” “你个小贱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而老贱人则来到自已跟前,扬着大巴掌要扇自已奇门千王最新章节。 不过,手却被一只黑黑大大的手给攥住了。头顶传来一声大嗓门的质问, “你想干啥?” “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得着吗你,你赶紧着给我放手!”老贱人就像是被蟹钳夹住的小虾米,瘦瘦的一条在那扭来扭去就是挣脱不出来。 “哼!谁稀罕管你们家破事,只不过,二河家即然已经分家出去了。就不跟你们是一家了,现在他敬着你们是他心好本分,你们也别太过份了,两个小家伙打闹是小孩子的事,你这个大人对小孩子出手算是啥回事,啊。真让人看不下去!”说完就往旁边一甩松开了手,老贱人被怂了一下,惊叫的往后倒去。被后面的人扶住了,不断的喘着粗气。 “就是,刚才,阿福被那小肥猪欺负的那么惨,怎么不见他们跳出来啊。这会儿看着吃亏了,才跳出来。以大欺小,算个啥东西!” “就是,不就是磕着的鼻子,流了点鼻血吗,叫得跟杀猪似的,寒不寒碜人啊!” “他们家就是沾光没个够,当谁还不知道哇!” “……” 人群里一片替张子桐一家三人讨公道的声音。 “阿福!来让爹看看磕碰到哪儿了?”福爹和大福哥也终于突破人群来到了张子桐的面前。 想弯下腰的时候,腿一打弯就一个踉跄,差点跪倒了下来,被刚才那个黑大的手掌扶了下,才幸免摔倒, “谢谢大成嫂子了!” “谢啥,快看看福丫头咋样了吧,咋哭的这样厉害?” 张子桐见福爹来了,也没停止哭声,因为那个小肥还在哭着呢,如果她这边停了下来,他们肯定会马上过来找茬,而且她也真疼,还委曲,再加上满腔的愤怒,哭得那当真是嘶心裂肺。 其实张子桐不用如此嗷嗓子的,真的,因为,她此刻给人的感觉已经是很惨很惨了,已经赚足了同情分了。 一身衣服上沾满了泥水,这会儿被风一吹都变硬僵在了身上,一哭身上籁籁的掉泥块子。 一只绣花鞋也跑丢了,袜子托在脚上,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冻得青紫,脚踝上还磨破了皮。 原本一张嫩白可爱的包子脸,此时被泥水,雪水,再加上泪水一糊,弄得跟花猫似的。 两只手掌磨破了,抹眼泪只能用手背抹,面对着世人就是破了皮的,渗着血丝的,可惜兮兮的小手。 被福爹将抹眼泪的小手拉下来后,露出来抹眼泪抹得红肿的双眼,和下巴上的磕碰淤青,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雪白的小米牙因灌了几口泥水上面沾满了泥土,连粉红的小舌头上此时都是泥土色。 别说福爹看到她这副样子疼得心肝直颤,眼泪直往外窜了,就是围观看热闹的的人也都面露不忍不色。 特别是看到之前张子桐进门前那粉嫩可爱样子的妇人,此时看到她的凄惨模样,有几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太惨了,咋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呢?还是不是人啊?” “杀千刀的,小心遭雷霹哟!” “如此对一个孩子也不怕遭抱应,还是亲大爷呢,这是仇人吧!” ------------ 第一一五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五)! 周围人群一致的讨伐声,让围着张子桐三人的一大帮子人没敢再向父女三人再动手或侮骂,只是,仍旧不怀好意的将他们围在中间,不甘地瞪着他们。 “老爷啊,你可要为飞儿做主啊,打小你就疼他,不舍得打他,不舍得骂他,今天却反而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去,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那扑在小肥身上的少妇本来哭得长一声断短一声的,在听到周围的人议论声后,在人没注意的瞬间,停顿了片刻,然后抱起仍在嚎啕大哭的小肥,来到大肥面前,跪到他脚边,扯着他袍子下摆,缓缓抬首,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娇媚容颜,满腹委曲地哭诉道。 张子桐透过眼缝,在看到这妇人的容颜时,有一瞬间的愣怔,差点连装哭都给忘了,这女人,那眉眼间的温柔婉转之处,让她感到十分的熟悉,而那股熟悉让她觉得背脊间升起一股战栗般的寒意;又在看到低头看着那妇人的大肥,在看到那妇人抬头的瞬间,双眼中流露出的怜惜及爱欲而心头一动。 “……娘跳河,好像和大爷有关……”大福哥那断断续续的叙述的只言片语,来不及细想的就出现在脑海里。 还有刚进入到这个院子时,老贱人那一句一个“贱人”的充满恶意和恨意的辱骂。 少妇的脸、大福哥的话、老贱人恨极的辱骂,让张子桐不得不往一个很不堪的方向想像。 而蹲在自已面前,心疼地替自已擦眼泪的福爹,在那妇人靠近过来时身体突然的僵硬,以及眼中隐忍的愤恨及羞辱,更加证实了张子桐的猜测。 小手紧紧的攥了起来,那破皮渗入血丝的地方。直接崩裂流出了鲜血,而嘴里哭出的声音更像是无形的愤怒的嘶吼! 这个该下地狱的畜生! 竟然敢觊觎福妈,还找出一个与福妈眉眼相似的替代品来羞辱福爹。 福爹一听张子桐的哭声小异,紧绷身体一动,注意力又背拉了回来,待看到张子桐紧攥的小手里流满鲜血时,立刻心疼地翻开里面没有被弄脏的衣袖来帮张子桐小心冀冀地擦拭, “阿福不哭啊,不疼,咱们马上回家……” 福爹的话还没说完悠然仙途。那边的小肥又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更加哄亮的哭声,还夹杂着尖利的叫嚣声, “爹啊。我好疼啊,我流血了,我要死了,你要替我教训那个小贱人、把那个小狐狸精、小娼妇给我剥了衣服打,打烂她的屁股。打碎她的骨头!流光她身上的血!然后扔了喂狗!” 小孩子尖利而恶毒的声音,比寒冻腊水的风更加阴冷的钻进了围观诸人的耳中,让整个院子里安静的像个黑夜中的坟墓。 “啊!”小女孩惊恐的哭喊声,打破了这一院的死寂, “爹我好害怕,他又想打我了是不是。又想欺负我了是不是,他又想撕烂我的嘴了是不是,我不要被撕烂嘴。那样,好几天不能吃东西,会很饿……”张子桐扑到福爹怀里,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惊恐怕地哭喊道。 哼。当她没看到那妇人暗地里掐那小肥的腰吗,让可怜升级谁不会啊。而且,那个妇人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她看到那妇人在听到小肥冲口而出的话时,眼神有些畏缩地看向老贱人,而老贱人则是眼神阴毒地瞪了她一眼。 “他敢,妹妹,你别怕,谁要再敢撕你的嘴,我就撕了他!”大福哥站起身,挡在张子桐身前,瞪向小肥,眉毛倒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小肥估计平时在家里横惯了,或是,在张子桐一家面前占上风占习惯了,跟本就不将大福哥的威胁放在眼里,见大福哥如此对他大吼大叫,便在那妇人怀中翻腾着想要起身扑向大福哥,嘴里还发着很, “我就撕!就撕!这次我连你……唔……”妇人连忙堵住了小肥的嘴,两只纤瘦的手紧紧的搂着他,不让他乱动,然后一脸凄惶悲伤地看着大肥, “老爷,不管怎样,今儿飞儿是摔狠了,流了那么多血,您总得为他讨个公道吧。” 大肥低头和那妇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浑身一抖擞, “你放心!飞儿是我的儿子,怎么能平白无辜被人欺负了去!”说完安抚似地拍拍那妇人的肩膀,两步走到福爹背后,直接拉着福爹的肩膀,将他扯了起来,福爹没有防备,怀里还抱着张子桐,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一被迫着站起身来,长袍膝盖处就露出一滩血迹来。 滑落在地的张子桐一抬眼看见那滩刺目的红,瞳孔收缩了一下, “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张子桐摇晃着想要站起来,刚起身,脚踝处一疼,晃了一下,又要倒下去,被身后的大手给撑住了。 “大成嫂子,阿福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福爹踉跄着稳住身子,对着张子桐身后说道。 张子桐着急福爹的情况,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膝盖处衣物整齐的破损划口,蓦地想起刚进院时,在福爹身边的白瓷海碗的碎片,应该就是被那碎片给划伤的吧。 到底伤在哪儿了,膝盖腿弯处有很多的神经和脉络,弄不好以这古代的医疗条件就得残废变成个瘸子,福爹是全家的顶梁柱,他若不好了,整个家都得垮下去。 张子桐没听到身后人的回应声,却看到福爹嘱托完后,一脸放心地转过头去,与大肥对峙。 福爹挣开了被大肥扯着的肩背衣服,与他面对而立,声调冷静的近似冷酷,脸上的肌肉僵硬的像块石头,一点也没了平日里的温吞样, “大哥,有事说事,在爹娘面前,还是不要动手脚了吧!” 大肥的脸抽动了一下,这样的冷硬的二弟让他回想起了几年前那些落在自已身上的拳头的重量,以及所带来的痛楚超级拍卖行最新章节。 他抬手想擦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但时又及时从旧时恶梦中清醒过来,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掩饰性地抚在嘴边干咳了几声,才开口说道, “二弟啊,今儿这事,你看,怎么解决,你侄子都哭成那样了,血糊了一脸,你总得给大哥一个交待吧!” 福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是没有感情似平板, “好,我给大哥交待,那,大哥又要如何给我交待呢,阿福也流血了,也哭哑了嗓子。” 大肥听了后,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 “怎么,你还想找大哥讨说法不成?” 福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反问回去, “难道不应该吗?且不说这件事的起因如何,就单论年龄,大哥的孩子就比阿福大,难道有大的欺负了小的,反而小的要向大的去赔礼道赚的道理吗?” 大肥看到福爹嘴角扯出的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面容有些扭曲地笑了笑, “不是,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的是两个孩子的事,你提年龄大小干什么?” “我说的就是两个孩子的事,是大哥多心了!”福爹淡淡地看了大肥一眼,说道。 “我说二弟,你扯东扯西的乱说些有的没的干啥,咱们就论这眼前的事,飞儿是被阿福丫头推倒,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这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事实,你怎么着也得让那丫头给飞儿赔礼道欠,外加赔些汤药银子钱吧!”老贱人此时插话进来说道。 她的话一落,周围就传来一片嘘声。 睁眼说瞎话,也不嫌臊得慌。 但是,这毕竟是两兄弟间的家事,尽管有些人看不惯,别人也不好意思插嘴,只能在旁边看着。 福爹僵硬的脸颊抖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他要是不推阿福,不抢阿福的暖帽,阿福能追着她要帽子,这不追她阿福会摔倒吗,会在惶恐无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两人一块摔倒吗?他磕破了流血了,俺们家阿福也磕得不轻啊……” “咱不惯是啥原因,你也说了,是你家阿福碰到了飞儿,把他弄倒磕破了,你就得赔礼道歉,你就得赔钱!这就跟那不管什么原因杀了人就得被判死刑杀头一样,咱只看结果!杀人就得偿命,弄伤人就得赔钱赔罪!” 老贱人这明显的是胡缠蛮缠上了,而那大肥则是袖手旁观,任她施为的样子,甚至看着福爹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眼中还有些暗暗的得意。 张子桐被快要气极而笑了,她算是对大爷一家子的无耻,认识得入骨三分了。 她紧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感到肩膀被人温柔地捏了一下,然后身后有人越众而出,一个穿着妇人装却身材健壮不输男子的身影,站了出来,声音敞亮地反驳道, “见过睁眼说瞎话,还没见过,说瞎话,弄黑为白弄得这么不害臊的,这么大气的,你以为你是谁啊,那青天大老爷断案还得有理有据,讲究个因由说法呢,照你的说法,凡是杀人的不问青红皂白都是杀头罪,那如果有人拿刀想杀你时,你不得乖乖的伸长脖子等着别人来杀的份了?万一反抗时,不小心弄伤或弄死了对方,就得为对方偿命,还不如安份守自地等着被杀痛快呢。“ ------------ 第一一六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六)! “谁,谁也没那样说啊?我只是……“老贱人被健壮妇人那身板,那大嗓门,那气势一压,再加上刚才她在这妇人手中吃过亏,所以有点怵了,说话就有些磕绊。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那妇人大手一摆给止住了, “得了吧,你当今儿站在这里的乡亲们都是瞎子,聋子,任由你红口白牙的糊弄啊,事实如何,大家伙都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不愿意说给你留点颜面罢了,这事,要是闹大了,不管是去里正那里还是闹到县老爷那里,大家伙可不会再昧良心不吭声了。” “对对对,一家人差不多就算了,哪能这样不依不饶的……” “真当咱们是瞎子,聋子啊,这事闹到里正那里,咱们就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一起去评评理……” “……老大家的婆娘,就是个黑心肠,不讲理的,村里谁不知道哇,就不信她有脸说她有理!” “……” 大家伙都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已昧良心于是都赞同妇人的话,随声附和着。 健壮妇人猛地一抬手,四周的议论的嗡嗡声立刻弱了下去,就听见她继续说道, “今儿是腊八节,年节的第一个节庆日子,大家伙都盼着和和乐乐的,你们又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小心把来年的好气运也给闹没了,” “天儿又冷,两个孩子又都受了伤,不赶紧着叫大夫来治病,却在这里吵闹,还嫌孩子不够受罪啊,有什么话,过了今天这个节。关上门来一家人平心静气地好好说道,不比站在这冷风里,听着两个孩子哇哇的哭声强哇!” 健壮妇人这么一说,抱着小肥的那个少妇本来抬头昂望着大肥,期望着能为儿子讨公道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然后悄悄地垂下了头,双手把小肥紧紧地搂住不吭声了。 福爹也反映过来,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自家闺女身上还有伤呢。这孩子才安稳了几天啊,就又遭了一回罪,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 “来。阿福,好闺女,爹抱你回家了。”福爹蹒跚着来到阿福面前,弯腰要抱她。 “……嗯” 张子桐张了张嘴,哭号了那么长时间妘鹤事务所。喉咙此刻跟火烧似的,是再也发不出一点声来了,只能用哼出一个鼻音来。 当然,小肥那边也安生了许多,不知是被那少妇给安抚下来了,还是跟张子桐一样。哭累了,哭不出声来了才罢休。 “爹,我来背妹妹吧。您腿上还有伤呢!”大福哥连忙走到张子桐面前蹲下身,把背面向张子桐,对福爹说道。 福爹挪动了下脚步,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额头青筋鼓了鼓。长吁了一口气,颓然地说道。 “好吧,那你小心着些,别碰到阿福的手和脚踝!” 大福哥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我晓得的。来阿福,到哥哥背上来!” 张子桐没有力气再像来时一样,一蹬地麻利地窜上大福哥的背,只能挪着步子慢慢挨过去,然后被大福哥小心冀冀地抄着腿,托着屁股,背起来。 大福哥背着张子桐刚站起身,就听到一个清脆绵缠的声音从老宅正屋方向传来, “二叔这就打算走吗,爷可还没发话呢。” 闻言,围着他们的大爷家的人闻言纷纷向后看去,然后自动闪开了一条道来,让众人看到了来人。 刚才离得远,再加上又遇见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情,张子桐没有仔细观看坐于正中的老者,此时他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张子桐才得以细看其貌。 老者一张方正的脸型,眉毛虽已有些花白稀疏,但眉型仍旧粗隶不乱,鼻直口方,除了眉骨因年龄大些的原因比较凸出一些外,完全是福爹三四十年后的样子。 在听大福哥说过老宅历史之后,张子桐知道爷是偏向大爷一家的,所以,在看到大爷的长相的时候,没有细看的爷的相貌前,她以为爷和大爷应该长相肖似的。 因为,父母一般都比较偏向与自已肖似的孩子们吗,但是却没料到,竟是福爹与爷相似。 相似的样貌,再加上福爹温厚和善以及孝顺的性子,又是小儿子,怎么着受宠爱的也该是自家老爹才是啊,怎么情况却反而倒过来了,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在张子桐思绪飘远的空档,爷和那小少女已经走到眼前,后面还跟着奶。 张子桐不由的又把视线投向小少女,少女年龄身高看起来与二福姐差不多,只是头上挽着垂挂鬟髻,根据这个时代的风俗,应该比二福姐大上一两岁。 头上插着钗环珠花,身穿石榴红妆花小袄,下系水红棉绫长裙,即使冬天衣物臃肿,也掩不住她身削肩细腰的苗条身段。 柳眉弯弯,丹凤眼含笑,未语先笑,露出珍珠似的牙齿映衬着粉色的唇,更显得唇红齿白来。 古代少女的风情,在未见少女之前,张子桐只在二福姐身上感受到过,二福姐给人的感觉是泼辣明艳,而这少女则是绵缠妩媚。 爷站在张子桐父女三人面前,沉吟了会儿,刚想开口,一直惶急不安地跟在后面的奶,连忙抓住爷的胳膊,泪眼汪汪地恳求道, “老爷,今天就先让他们回去吧,看他们伤得伤,病得病的份上,别再说什么了,好歹他们也是您的儿孙啊!” 老爷?!对于听惯了村民夫妻相互称呼的“孩子他爹、他娘”的亲切家常叫法,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由的蹙了下眉头最强保镖。 “看奶说的,好像爹和飞儿弟弟不是爷的儿孙似的,爷是最公道不过的,您担心什么呀!”那少女说话像是细雨绵延,淅淅沥沥,总让人感觉不干不脆,心里不痛快。 “我……”奶张口欲辩,却被爷的厉喝打断, “你给我闭嘴!” “……”奶张了张嘴,眼角滚落两串泪珠,心疼地瞅了福爹三人一眼,垂首不再言语。 那少女拿出帕子,微侧螓首沾了沾嘴角,微咳了一下,老贱人像是接受到什么信号似的,连忙窜到爷另一边,将奶挤到后面,挽起了老人的另一只胳膊。 “爹,您老怎么也出来了,有什么事,您坐屋里吩咐一声让子承他爹给您办不就成了吗?就算他办不了……,秀儿这丫头也是个不懂事的,怎么把爷就这么搀出来了,也不披件大氅……” “娘,我劝过的爷了,可是爷他……“秀儿为难地偷睨着爷,委曲地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她,是我自已硬要出来的,这事,你们办不了!”爷抬抬手,老贱人和秀儿对视一眼,就不言语了。 张子桐一直趴在大福哥身上沉默地观察着他们,看着那个叫秀儿的少女绵里藏针的挤兑奶,看着老贱人两母女做戏,看着爷看向他们的眼光由一开始的平静无波到后来的厌烦。 她脑中有些烦乱,本就不喜应付大爷他们这种阴损属性的人,再加上对老宅的事情所知甚少,虽然知道他们正一唱一喝地把有利形势掰向他们那一边,但是,此时她是既无心也无力出手阻拦。 她担忧地看向站在身边的福爹,这个老实人恐怕更加的无力回天吧。 仿佛感受到了张子桐的不安,福爹偏过头,宽厚的手掌罩在张子桐的头上,揉了揉她沾了泥水的发丝,笑得张子桐心里直发酸, “别怕,爹在这儿呢,咱们一会儿就回家!” “老二,刚才话,爹不想一直重复,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回去把那个不孝顺父母的女人给我休了,然后我就还认你这个儿子,让你重回这个家,如若不然,以后,你就再别踏进这个家门半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张子桐一听,不由瞠目。 福妈到道做了什么了,竟然让爷这么容不下她?然后又看向福爹,只见福爹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高大健壮的身体像是风化的石头似的不堪一击,在寒风中摇摇晃晃,他颤抖着唇,声音无力地说道, “爹,孩子他娘,不是不愿意来,是我看天寒路滑,再加上她又怀着孩子,所以,才让她待在家里的,等过两天,我就带着她来给您拜年赔不是……” “哼,说的好听,她肯定是在心里还怨着爹呢,怨爹当年让你休弃她,这几年到这里来,每年都耷拉着个脸子给谁看啊,还不是冲着爹来的,现在到好了,连爹娘面前尽孝都不肯了,自已不尽就算了,还把着三个孩子也不来看爹娘,不让爹娘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样忤逆不孝的媳妇,谁家还敢留啊!”老贱人斜着眼,使劲的往福爹身上喷脏水。 张子桐一听最后竟然连自已三人都牵扯在内了,真是无力吐嘈了。 又不是除夕拜年,只是送个腊八粥表表孝心,若是天气好,带着全家登站前来表达一下对老人家的孝敬尊重,那自然是好。 但是这天寒地冻的,下雪路滑,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大多数人怕不都会只让家里男人出门办事吧,何必把老婆孩子都带出来受罪呢,何况还是在老婆怀着身子,孩子们都小的情况下,在这上面挑刺,纯粹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来找茬吧。 ------------ 第一一七章 过年,极品亲戚登场(七)! 福爹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看着爷一脸坚定不容置喙的样子,喉头滚动了几下,然后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头微微低下,声音纤弱却又清晰坚定地说道, “爹,我是不会休她的……” 福爹的背影,就像是一个守着自已最后坚持和倔强的孩子一样,仓惶无助。 “爹……”张子桐看着福爹的身影,不由的鼻子发酸,无比的痛恨自已此时人小力弱,人微言轻,牙齿噬咬着唇瓣,眼神愤恨地瞪着大爷一家。 心中有无数的困惑和郁愤翻涌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一家人?不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亲兄弟吗?就算再怎么心里龌龊,再怎么不对付,也不至于往死里逼迫吧,更何况,我们都这么避让了,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受压迫,为什么他们还是紧迫着不放,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谁能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前因后果,她讨厌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陷入被动的局面。 “你,你说什么?!”爷发黄浑浊的双眼在一瞬间迸发出迫人的气势,他抬手,指着福爹,有点颤抖,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不认我这个爹,也不愿意休了那个女人?!” “爹!”福爹像是被雷霹中了似的,猛地颤抖了一下,痛苦地看向爷。 “好!好!真好!”爷的脸上瞬间涨红,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表情怒极,声音却似哭似笑。 “老爷!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别激动!”奶见爷气得青筋暴跳的样子。心急地来到爷身前,帮他顺气,然后又转过头来朝福爹怒斥,但是张子桐在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祈求, “二河,你这是干什么呀,还不向你爹跪下赔不是,你爹可不能再生气了!你爹说什么你就且听什么吧!娘在这里求你了!” 张子桐惊愕地看向奶,眼中都是难以置信。这话,她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出口,她应该知道。爹如果服软了,福妈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下场,而这又对他们这个家造成什么后果,那就是家破人亡。 她一直以为奶虽然温顺懦弱,但是她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心是向着他们的,只是有心无力。 可是,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怎么能加入那些逼迫他们家人的行列,就算是为了福爹好也不行啊,那样福爹岂不是要众叛亲离了。 张子桐觉得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乱撞。身体又痛又热,却奇怪的充满了力量。她以为这是愤怒的力量。 她努力压制着这种力量,不让它冲昏了自已的头脑。然后, “哥,到爹身边去!”张子桐附在大福哥耳边小声说道。 “啊?噢,哎!”大福哥正处在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中,听到张子桐如此说。便条件反射地向福爹那边靠近。 刚走到福爹身边,就见福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缘落韩娱。眼看着想往一边倒,张子桐和大福连忙伸出手拉住了福爹的衣袖, “爹,你怎么了?!”大福哥也顾不得托着张子桐了,两只手紧紧地搀着福爹的胳膊,一脸慌乱地问道。 福爹稳住身形,朝张子桐和大福哥挤出抹僵硬的微笑,安抚他们道, “爹没事,你们别担心,只是站得累了!” 张子桐看着福爹青白的脸色,淡淡的血腥味从福爹身上传来,瞳孔一缩,视线往下看去,只见福爹站立的地方,那块青石砖已经被染红了。 张子桐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不受控制了,横冲直撞,脑袋也有点发懵,但意识却特别的清醒。 “爹,你一直在流血。”张子桐的这句话说得特别平静,然后又转头看向奶,漆黑的眼睛像是没有生命色彩的石头一样冰冷, “奶,我爹一直在流血,从堂屋门口到院子里,一直在流,您没看到吗?” 然后眸子扫向大爷一家,他们和张子桐的视线一对,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们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爹流血,一直在逼迫他,是不是想让我爹把血流干了,逼死了,你们才甘心!” “看看你们,一个个衣衫齐整,再看看我们,我,我爹,我哥,没有一个囫囵个的,就差在地上躺一具尸体了,我们每次来都得带着伤回去,二姐的手被踩断过,娘被打骂过,爹被烫伤过,我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过,你们说我们怎么还敢来,又怎么会愿意来!现在,我说实话,你们满意了吗,啊?你们满意了?” “满意了,能不能让我们走,我爹的血再流下去,就要流干了,还是你们真的想让我们留下一具尸体来,才肯放我们走?” “哼,说得跟我们欺负你们似的?那都是你们……”老贱人撇撇嘴说道。 “难道不是吗?如果这都不叫欺负,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欺负了?”张子桐掀唇嘲讽道。 “老二……”爷的脸色很不好,被孙子辈的当面说道,谁的脸都兜不住。 “爷,您不用再逼我爹了,我爹不会休我娘的,您逼他休我娘,就是逼他去死,就是逼我们全家去死,我们是一家人,死都不会分开的。”张子桐直视爷,声音淡漠地说道。 “哟嗬,反了你了,老二,你也不管管你们家丫头,竟然让她这么和咱爹说话,这么不敬长辈,肯定是那个贱人教唆的……” “你再说一句贱人,信不信我让你变成贱人!”张子桐从大福哥的背上挺起身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贱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欠调教的小贱货……” “啪!” “啊!” 老贱人捂着脸,三角眼瞪得溜圆,眼中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就愤,再就是恨毒,整个脸都扭曲了。她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看向张子桐, “小贱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脸……” 张子桐呵呵一笑,抬手从福爹头顶掠过,将福爹头上用来固定发髻和头巾的男式长笄握在手中,头巾瞬间被风吹走,头发也披散了下来,福爹身形只是微微一动,最终没有出声阻止张子桐的动作。 “来啊,尽管上啊。我们今天就豁出去了,大不了把三条命留在这里,省得一次次来遭人作贱。与其像纯刀子割肉似的慢慢被人折腾死,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死个痛快。” 张子桐见老贱人不信邪似地冲到了眼前,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将尖尖的发笄刺了下去花都十二钗全文阅读。 “嗷!”一时间血花四溅。发笄插进了老贱人的肩膀,张子桐又使劲拔了出来,带出一股鲜血,温热的血液酒在手上脸上,张子桐置若罔闻,状如疯狂地继续挥笄刺了下去。 但是。这次却刺了个空,原来是老贱人受不住疼,出溜到地上哀嚎去了。看向张子桐的眼中,满是恐惧。 张子桐一手一脸的血,低头冲老贱人笑道, “谁让我们流血,我就要他流更多的血。这就叫血债血偿,你的手上沾了我们家人多少血。这一点怎么够,据说我娘当年小产时,流了好几盆的血,还有我那个没有出世的弟弟的一条命,你这点血怎么够……” 张子桐说着就要挣扎着从大福哥背上下去,周围的人都被张子桐这一系列的动作弄懵了,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连围着的圈子都撤出去好远,都以为她疯了。 吓傻了的大福哥和福爹也回过神来,连忙劝阻着她, “妹妹,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阿福,闺女啊,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为我娘报仇,为我弟弟报仇,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啊!!!” 最后张子桐大叫一声,动作猛地一顿,身体软倒在大福哥背上,不再动弹了。 “阿福!” “妹妹!”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听到谁惊慌地去请大夫的声音,然后身体被一双有手的臂膀抱在怀中移动着,一路上,熟悉的疼惜万分的声音不停在耳边盘旋, “阿福,别怕,爹带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张子桐才放松身体,安安心心的昏过去。 娘的,这里哪里是狼穴啊,简直是鬼门关啊,幸亏她最后灵机一动,借机装疯卖傻,才走出那个吃人的地方,还顺手讨了点利息回来。 …………………… 她意识清醒过来时,正有人在翻她的眼皮,眼皮一张一合时,看到的是一张已经十分熟悉的脸和那揖毛笔头胡子。 鼻子中闻到的味道,是熟悉的家的味道。 “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她头部受到过撞击,再加上年龄小,心神不定,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受到什么刺激,否则有可能会加重病情,变成疯癫痴傻!” 张子桐差点喷血,您老什么时候说过了这话了,她赌和尚头上的头发,这老头又在借题发挥,夸大病情,趁机宰人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好的一个丫头,万一疯了……”咦?这个耳熟的软和的声音,元江大娘?!这次又没有李三孬什么事,她怎么过来了。 “……阿福啊,我苦命的孩子……”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福妈一直苦苦压抑着的隐隐的啜泣声,变成了失声痛苦。听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已经哭了不短的时间了。 她有失去意识很长时间吗?她当时只是感觉到很累,再加上安心下来了,才放心的昏睡过去的。估计着一到家一沾床就能醒过来。 看现下的情况,难道不是昏睡,而是当时就昏迷了? ------------ 第一一八章 痴傻疯癫,你选哪样? “娘,你怎么又哭了?你看眼睛都肿了,爹这次又该心疼了!”见张子桐醒来,福妈又哭又笑地连忙凑上前来,伸手轻轻地拔开额头的发丝,仿佛看不够似的凝神注视着她,神情带着些小心冀冀, “阿福,你还认得娘吗?还记得发生过啥不?” 张子桐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悠闲地摸着胡子,眼中闪烁着可疑光芒的李大夫,然后朝福妈笑笑, “当然认得娘啊,怎么会不认得。“然后转动了了一下头颈,将周围的人都扫了一圈,见这次炕上躺得不再是她一个人,左边是福爹,右边是大福哥。 两人都清醒着,虽然福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疲惫和憔悴,大福哥面朝下趴着,露着半边受伤的肩背,上面一片青紫肿胀,但是两人都在自已身边,福妈和二福姐站在炕边上守着,家人都在一起,在自已家里,张子桐就感到无比庆幸。 在老宅的一番经历,让张子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的前生,周围太过和平,生活太过平稳,没有遭受过什么波折,父母相敬相爱,对她和哥哥也十分疼爱,兄妹之间的感情也特别好,幸福那么的理所当然,整天围绕在自已的身边,像空气一样,随时存在,触手可及。 重生到古代后,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发现除了所处时代,生活条件外有所变化外,父母兄妹姐妹间相处与上世也没多大区别,适应后,因家人的特别庞爱,甚至比前世更加的如鱼得水。 却没想到。只是一个上午,爹爹出了趟门,幸福就差点被打破。 原来,幸福真得就像那些曾经经历过风雨的人说的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看着张子桐在看了一圈人后,便开始愣愣地发呆。不再说话,想起李大夫刚才说的“痴傻疯癫“,福妈心里,倏地一沉,脸色暧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有些惊恐怕地俯下身来。伸手双手,握着张子桐的肩膀。边摇边唤道, “阿福!阿福!你醒醒啊!你别吓唬娘啊!” “娘,我……”肩膀一疼,张子桐就回过了神,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福妈摇得头昏脑涨。 刚才安静地躺着还不觉得。被福妈这么一摇,顿时有种脑浆在擦着头骨涮来涮去的感觉,又痛又晕。脑海中时不时的呈现出一种迷茫空白的症状。 瞬间,惊惧窜上背脊,冷汗直冒,靠,不会真的被这庸医说中了吧,她真的有可能变成白痴?! 张子桐被自已吓得差点翻白眼再度晕过去,还是那李大夫见状不妙,连忙制止了福妈这慌乱的行为, “你再摇下去,她就真的变得白痴了娴情最新章节!” 张子桐此时无比的附和赞同他的说法,她真得觉得眼前在发白,身体沉重,但灵魂却轻若无物的仿佛可以随时飘走。飘到那边迷蒙的白雾中去。 “……唔!”张子桐有些痛苦地呻吟出声,她这种情况有些不正常。 听到张子桐的声音,福妈终于不再摇晃了,她松开手,连忙出声确认, “阿福,你终于清醒过来了,还认得娘不?” 张子桐忍着天翻地转的晕眩感,抬手盖着眼睛,唇角逸出一抹苦笑,哼哼唧唧地回道, “娘,我一直都醒着,只是走了会儿神,就差点被您给把三魂七魄给摇散了,我好着呢,您别担心。我不会变成白痴的。” 福妈眼中盈满的恐惧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娘,只是怕了……” 刚才情况下,元江大娘不好上前,此时见福妈安静了下来,便走到福妈身边,安慰她道, “醒来了就好,福丫头是个有福的,你且放下心来,让李大夫给她诊治一番,开些压惊的药吃吃就会好了,之前村里也不是没出现过发臆症、痰咽发疯的人,不都给吃药吃好了。” 福妈听了,用手帕擦擦眼泪,稍稍坐开了些,移到福爹近前,把地方让给李大夫,仍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子桐。 福爹抬手,将手盖在福妈冰凉的手背上,攥紧, “阿福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嗯!”福妈淡淡地应了声,却挣开了福爹的手。 福爹神情微怔,抬头看向福妈,福妈侧过脸去,不肯面对福爹,福爹一脸纠结委曲。 此时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子桐身上,没有注意到福爹和福妈间的小别扭。 “咳……丫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李大夫这一咳很有点县老爷审案的架式。 张子桐微微蹙眉,在心里暗呼来了,她当时只想着把事绕乱,三人从老宅脱身出来,没有想好事后说辞。 光棍的承认那就是自已的本意,她当时真的恨不得戳死那个老贱人,恨不得把大爷一家身上都戳个血窟窿。 看当时周围人的反应,这样的话,就有点太惊世骇俗了哈! “我不太记得……”张子桐嚅嚅地开口,然后悄悄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有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也有些露出怀疑不信的样子。 “……但又好像记得,只是觉得当时很生气,脑子有点发懵,迷迷糊糊地像在做梦一样……啊!”张子桐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骇然变色,脸上又恐慌又迷惑的表情十分之逼真, “我,我好像看到血了,热热的血一下子喷到了脸上……”张子桐怔然地抬起小手,颤抖的摸在了脸上,露出一付要哭出来的表情, “……难道是我,是我,……嗯啊,头好疼啊……”张子桐双手猛地抱着头,但是做戏做得入迷的她忘记了手上也有伤,一动就疼得倒抽了一口气,这下子不用装,小脸就变得煞白,冷汗跟不要钱似的一瞬间涌上额头。 李大夫吃了一惊,忙跳下炕,弯腰制住张子桐的肩膀,不让她再挣扎动弹,口中连连安抚道,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记不清楚不要紧,我只是想清楚你神智有没有受损……” “哈哈……”张子桐不动弹了,只躺在床上急喘气妙手医侠。 李大夫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并在心里暗自抹了把虚汗,吓死个人了,他前面只是随口说说,要是真成了个疯子,吃一辈子药也不见得会好啊。 福妈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了跟前,边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张子桐额头上的冷汗,边担忧地急声问道, “李大夫,我们家阿福,她到底……” “嗯……”李大夫摸着毛笔胡子沉吟片刻说道,“神智还算清醒,跟据我刚才摸脉以及问话观察得来的结果来说,应该是气急攻心,浊气上涌,再加上上次头脑受过撞击,小有损伤,导致那个外感六淫,神思不清,有点急惊风,开些安神定心的药,平时不要让她受到惊吓刺激,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那,那就是说,我们阿福不会变成痴……儿了?”福妈满怀希冀地望着李大夫。 李大夫摸着胡子,抬着下巴,傲然而肯定地回道, “当然不会了。” 痴傻?谁痴了,傻了,估计也不会是这丫头,这丫头鬼精的很,我都怀疑,她这幅样态是不是装出来的,明明脉象正常的很……呃,也不算很正常,可也不至于……。 虽然医术不怎么高明,毕竟多年的行医经验和底子摆在那里,通过基础的望闻问切,还是能做到一种程度上的“明察秋毫”的。 若不是李大夫存了点私心想夸大病情,好多赚点诊金药费,指不定张子桐就装不下去了,世界事就是这么奇妙,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啊! 李大夫外表装逼,内里纠结了片刻后,还是贯彻自已一惯的宗旨,为他的下一单生意埋伏笔。 “不过,这人的神思大脑最是不可琢磨之处,虽然慢慢会好,但保不定会不会有什么隐患,毕竟当时情景……,啊,是吧,都神思不清了,还是应该值得重视注意的,最好身边常带着安神补脑的丸散,像安神丸啊,舒心散啊,啊,以备不时之需……咳,老夫这里就有……” 福妈一听,就跟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整个人都松了下来,眼泪一个没控制住,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开心安心的眼泪, “那就好,那就好,李大夫,那什么丸啊散啊,都留下些吧,真是谢谢您老了……” 李大夫一听,胡子都乐的翘起来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乡里乡亲的,若是福丫头有什么不对劲,随时可以来找我……呃,我是说,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怎么会嫌麻烦啊!”差点得意忘形,李大夫说完就跑到外面堂屋开药方去了。 福妈也连忙跟了出去,她还得再仔细问问阿福平时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还有大福和……他爹的情况。 “福丫头,好好养病啊,等病好了,再到大娘家里来玩。大娘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元江大娘摸了摸张子桐的头,也跟在福妈后面出去了。 还有几个挤在里间的媳妇子,估计是跑来凑热闹的,有一两张半生不熟的脸,像二根嫂子和二赖娘,见结果出来了,没有热闹可看了,连声安慰都没有,就转身出去了。 众人一离开,屋内的空气顿时一清,张子桐也不由的闭上眼,轻吐了一口气,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大脑袋凑到了眼前。 ------------ 第一一九章 一物降一物! 张子桐眨了眨了,对着倒悬着的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谁来。 随即就蹙起了眉头,扭过脸去。 自从上次在李三孬家,李三孬惹了她,她就一直气到现在。见面理都不理他。 丹凤眼中明亮的神彩黯淡了一下,然后又傲气地冷哼一声,抬起身,转身踩着脚凳就坐到了张子桐枕边的炕沿上,双手环胸,斜眼低睨着张子桐说道,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都敢拿盘子直接拍我脸上了,怎么会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哼,要你管!”张子桐被窝里的小手紧紧地攥成拳,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种羞辱,竟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子给踹到泥水里打滚。 上一世就算她小时候也没受过这种委曲,记忆中仅有的一两次与同学闹矛盾,都有哥哥护着,没有被别人欺负了去。 这次,大福哥和福爹也护着她,可是他们自已都自顾不暇了,哪顾得了她,手上的伤口每抽痛一次,都让她回想起摔倒在泥水里的冰冷与纯痛。 想着当时的屈辱,张子桐不由的就红了眼眶。 李三孬见张子桐红着眼眶,咬着嘴唇,一脸委曲的想哭的样子,就有些装不下去了,他瞅着张子桐,傲然中带着些小心冀冀的讨好, “那,我帮你出气,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张子桐猛地扭头朝向他,朝他吼道, “谁用你帮忙,我的事,我自已会解决。你还不是一直都在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呜,从没被人欺负过这么惨过……呜……”随着这声沙哑的嘶吼,张子桐满腹的委曲和多半天来的惊吓,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随着泪水泄了出来。 李三孬一下子出溜下炕,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搓着手围着张子桐的那片炕头转悠。 “唉,你别哭,我以后不再欺负你了,成不成?” “呜……”张子桐仍哭。 “我保证。我向你保证行不行?” “呜……”张子桐不理他,犹自宣泄着自已的泪水。 “我。要不,你说要我怎么办吧,你别哭了,你哭得我……”李三孬捏着自已的鼻子根,他觉得自已鼻根发酸也快哭出来了。 他觉得有男子汉哭出来有点难堪,但是心里又堵得慌。想要哭出来发泄一番。 张子桐哭着,李三孬站在地上,红着眼眶。捏着鼻根,默默地看着她。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思考着什么的福爹,见状叹了口气,对李三孬说道, “三孬啊,没事,不关你的事,阿福这是委曲的,让她自已哭一哭就好了。” 大福哥也伸出手来,拍拍张子桐的被子安慰她道, “妹妹,等哥哥的肩膀好了,哥去揍那个小坏种,给你出气,你别哭了!” 大福哥刚才一直目光炯炯的盯着李三孬,时刻准备着,要是李三孬想趁机欺负妹妹,他就猛地窜出被窝,将那小子拿下胖揍风流小农民最新章节。 可是看了半天,见那小子只是一味的向妹妹说好话,心中着实纳闷,不由的盯得更加仔细了,防他有什么阴谋,直到福爹开口说话,他才出声。 张子桐听到福爹和大福哥开口说话,才猛然记起这屋里还有两个其他的病号呢,脸立刻暴红,一绷嘴,叉了气,噎得直咳。 “咳咳……”眼泪飚飞。 李三孬六神无主间看到炕桌上的茶杯,于是端过来,忐忑不安地问道, “要不要喝口水?”刚才他就说了一两句话,就怕她招惹哭了,他怕再把她弄哭喽。 “咳……咳,拿来……”张子桐抬起身,把脸凑向茶杯。 她现在手上被包扎得跟个粽子似的,拿不住杯子,只能就着李三孬递过来的姿势饮用。 看着张子桐伸长脖子够着他的手喝水,李三孬的眼睛闪闪发亮,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张子桐伸手喂他吃点心的情景,不由的红了耳朵尖。 “傻笑什么,你再给我拿近点。”张子桐抿了下唇,瞥了李三孬一眼,见他在那里吃吃的傻笑,凑到唇边的茶水被喝光,水位下降,那家伙还没眼色地端着杯子一动不动地乐,都不会倾一倾杯子,不由的出声埋怨道。 “噢!”李三孬闻声,捧着茶杯上前一步,仍旧傻乐。 张子桐疑惑地瞄了他一眼,便不去在意他了,一杯水下肚让她哭得嘶哑的嗓子好受了许多。 正要重新躺回被窝里,视线里却出现一截衣袖,衣料是平实紧密的暗花府绸,凉滑的布料与温热的肌肤甫一接触, 那一小片的皮肤表层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干什么?”张子桐抬手用胳膊拂开李三孬的手,满脸怒火地质问道。 “呃,有水渍,我怕你凉,擦擦……”李三孬被张子桐问懵了,或者,他一直就懵着。 他见张子桐饮完了茶,就拿开了茶杯,拿开后,见被杯茶挡着的下巴和脖子上,有一道水痕正顺着嫩白的肤白蜿蜒而下,往衣领里钻,于是,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攥着衣袖去擦拭…… 张子桐见李三孬一脸懵傻的呆样,又垂眸看了看被茶水浸润,颜色变深了一块的衣袖,别扭地向李三孬道了声谢。 “嗯?”张子桐声音小,再加上李三孬正神游天外,于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谢谢!好了,你可以走了!”张子桐没好气地又说了一遍,翻身躺进了被窝里。 “我……你,不生我气了?”李三孬摸着头傻笑道。 “……嗯!你快走了,我要休息了!”张子桐闷声道。 “噢,那你睡吧,我下次再来看你!”说完就一脸开心的转身出去了。 屋外立时就响起了李三孬催促元江大娘离开的声音,并夹杂着什么“别吵着阿福睡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以及福妈送客的话语声。 里屋一时静了下来,过了会儿,右边传来大福哥纳闷不解的声音, “这个李小三啥时侯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他理亏难道还理直气壮不成?”张子桐不满地瞪向大福哥。 大福哥搔搔头,愣头愣脑地直接反问过了回来, “不是,妹妹,你啥时侯见过李小三讲过理来,我看啊,是一物降一物,妹妹把他给降住了,哈哈哈……”大福哥说完就痛快地大笑起来植灵师全文阅读。 张子桐听了不由的脸一黑,大福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嘴了…… …………………… 李三孬心情超好地将自已老娘给哄回了家,然后又带着家里长工的儿子小五急匆匆地出来,一路往二赖家晃去…… ……………… 晚上众人歇息的小屋里是药香弥漫。 药汤味,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味,抹在伤口上的药膏味,从三人身上不停地冒出来,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交织成了一个网,弥散向四周。 晚上,看热闹的,来问侯的,都走了个干净,一家人终于清静下来。 三个病号躺着,两个忙着照料病人的人也终于停下手来,得以喘口气。 “哎哟!嘶!”刚抹完药酒的大福哥觉得差不多了,想把刚才推拿时褪下的衣服披上,一动肩上就火辣辣的,疼得他吡牙咧嘴。 “你乱动什么?”正在独自捏着酸痛手腕的二福姐不由得朝大福哥瞪眼,刚才就是她给大福哥推抹药酒的,结果累得她手脖子酸痛。 “有点冷,我想穿上衣服。”大福哥弯着另一只没受牵连的手,够着背上的衣袖说道。 二福姐又想瞪眼,但是看到那一道青紫肿痕,目光顿了顿,从炕上挪到他身边,没好气地说道, “你别动弹,正在行酒气呢,等会再穿上吧,我先给你找个东西盖一盖!”说着拿过大福哥的棉袄给他盖在了身上。 那棉袄正是大福哥今天穿在身上的,套在外面的外衫弄脏了也弄破了,脱了下来,棉袄没有多大破损,只是那道鞭痕仍旧宛然存在。 二福姐定定地看眼那道鞭痕,又转头看向张子桐和福爹,忍了一天的怒气,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使劲拍了下床铺,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福,大晚上的,你别嚷嚷……”福爹抬抬头,看向二福姐没有责怪,只是劝说。 “怎么?我两个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孩子去接你,回来就变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还不许人问一问吗?”福妈神情恻然地看向福爹。 张子桐警觉福妈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向福爹福妈那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见往常两人凑一块那股怎么掩饰就掩不住的甜蜜腻歪劲不见了,只省下别扭和疏离,两人这是怎么了。 “我,我是觉得今天你和二福照料我们三个累坏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福爹瞅着福妈的那样,怎么瞧都觉着有些可怜巴巴的。 “不行,现在就说,不说,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你不说,就让阿福来说……”福妈转给福爹一个娇柔倔强的背影,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眨眨眼,正思考着要不要当这个夹心,那边福爹就妥协了, “你看你,大夫都说了,不能让阿福再受刺激,你让孩子来说,不是让她难受吗,好,我来说,你躺下来,歇会儿,我慢慢给你说。” ------------ 第一二零章 全家给福爹上眼药(一)! “好吧,那你来说。”福妈用下巴点点福爹说道,犹自神情不悦地坐着,没听福爹的话躺下歇息。 福爹抬头看着福妈,伸出手去,结果福妈侧了侧身子,让福爹的手落了个空,只好无奈地垂下,福妈这么明显躲避福爹的动作,别说张子桐了,连粗神经的大福哥都发现了, “娘,你是不是又生爹的气了,不干爹的事,是他们太过份了,他们逼着爹……” 每次从老宅回来,娘除了哭就是生闷气,最令他纳闷的是,明明不干爹的事,娘每次都冲爹发火,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大福!”福爹连忙抬起头,阻止了大福哥再说下去,见大福哥被他一声喝得木愣的样子,干咳了一声,放软了口气说道, “你也受伤不轻,早早睡下吧,这事爹会跟你娘说的。” “啊……噢……“大福哥听话地又重新趴下不说话了。 福爹安排好大福哥,又看向仍旧精神地等着听他说话的二福姐,斟酌着开口道, “二福,你也睡吧……”福爹的话刚一出口,二福姐就不满地噘起了嘴,刚要反驳,福爹就不耐烦地开口了, “你是不是又打算像往常一样糊弄过去,我告诉你,张二河,这次不行,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我要知道,他们这次发作的这么厉害,到底是为啥?你没听见他叔爷爷看了你的伤口后说的那些话啊,这次你的一条腿差点就废了,豁开的那个口子,就差一点就要把筋给割断了,就差那么一点……“福妈挺着肚子。拿手指尖比着那令她害怕而又庆幸的一点点距离。表情难过快要哭出来,眼神又痛又怨又愤又怕。 “你说,你要是废了,让我和四个孩子怎么办呢,啊?” 福爹有些不敢面对福妈的眼神,他微微别开了眼。小声地说道, “腿上的口子是个意外,你听我给你说……” 福爹的讲叙低沉而缓慢,张子桐躺在被窝里听得心里直翻白眼和生气我的名模总裁全文阅读。 他和大福哥到达老宅之前的发生的事,她不清楚,反正他们到后所发生的事。福爹说的是含混又模糊,把激烈的现场冲突描述得跟小孩子玩闹似的。不值一提。 “呵!”福爹刚说完,屋内就响起一声嗤笑。 张子桐一凌,反射性地就想要抬手捂住自已的嘴巴,她以为自已一不小心把心中的不满给表露出来了呢。 结果却看到福妈身子在籁籁发抖,而后一连串的呵笑从她口中而出,笑声悲痛又讥讽。 “你到现在了还想哄骗于我,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好,腿是你的,你说没什么大不了那就算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我们的孩子,大福背上的青紫,这还隔着棉衣呢都给打成那样,那得是多大的手劲啊,这是你说的不小心失手造成的吗?这有阿福……我可怜的阿福……呜……得遇上多险恶的事,才能把一个小孩子都快逼疯了,就为了抢一个暖帽?呵呵,张二河,亏你还是个当爹的,不为孩子讨公道就算了,还帮着别人来蒙骗我,我,我……你想气死我吗……嗯哼……”福妈痛心疾首地数落着福爹,突地脸色变得煞白,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娘!”三人同时惊呼,张子桐和大福哥猛地从被窝里探出身子,因动作过猛,牵动了两人身上的伤势,疼得吡牙咧嘴,冷汗直冒。 二福姐则是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出溜下炕,沾地就光着脚窜到了福妈身旁。 “孩他娘!”福爹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伸着手去拉惨白着脸蹲在地上的福妈。 “你别拉我,就这样让我死了算了,这样被他们压着战战兢兢抬不起头,有苦难诉的日子,我过够了!以为搬出来会好一些,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我好好的孩子,被他们作贱成这个样子,疯的疯,伤的伤,我看了好心疼,我宁愿他们打得是我,是我……”福妈捂着胸口哭了出来。 “娘……”二福姐力气小撑不起福妈,只有陪福一起蹲在地上,难过地替福妈擦眼泪。 “娘,您别动气,爹就是怕您听了生气,再不小心动了胎气,才不敢告诉您实话的呀,您试着多深呼吸几次,把火气缓一缓,如果您答应我,不得急动怒,我就把实话告诉您。”张子桐好不容易从被窝里爬出来,弄得脑门上都是冷汗,爬到福爹身边,在炕沿上望着福妈说道。 福爹一听,欲言又止地看向张子桐,张子桐心中不满,想瞪福爹,可是,看着福爹苍白憔悴的愁容,又不忍心说出口,只能在福妈听话地做闭眼做深呼吸的档,小声地福对爹说, “爹,先把娘稳下来,再说其他吧!” …………………… 最后,福妈还是被福爹再加上三小给劝上了炕,脱了外衣,躺在了福爹身边。 全家五个大小脑袋齐溜地摆在炕边上,只是都睁着眼,毫无睡意。 “阿福,说!”福妈有些疲惫但坚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 福爹动了动,以商量的口吻,低低对福妈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保证这次实话实说……” “……”福妈明显不信地白了福爹一眼,刚想张嘴刺刮他两句,张子桐就开口了, “爹,还是让我来说吧,娘还在气你呢。嘻嘻……”张子桐语带俏皮地说道。 其一是怕福爹为难,毕竟要说自已爹娘和大哥的不是,在这个“子不言父母是非”、“家丑不可外扬”、重伦理、体面、传统的年代,儿女对于父母的过失总是默默忍受、三缄其口者居多,何况福爹这个老实人食修。 二是怕福爹不实在违心不过,来个真真假假,福妈可是个聪慧的女子,万一再给识破喽,可就不好收场了。 “我和大福哥去之前的事,因为没有看到,所以暂且不说,只说我们到后的事吧,当时……” 张子桐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条理清晰、事无巨细地将她所看到,所听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然把她故意摔倒,然后趁机把小肥带倒这事给说成了意外,而后她拔发笄刺老贱人那段用词也多用春秋笔法再加上大福哥在旁边帮着补充完缮,因为当时她毕竟“神智不清”了嘛。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一开始福爹还有些担心,怕张子桐因心中气愤而将事实夸大,引得福妈动怒,但是后来听着听着,也不由的沉默下来。 他当时被爹逼得心灰意冷,又被大哥打得有些麻木,后来大福和阿福出现的突然,然后紧接着受伤,他当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处在恍神之中,没想到他竟然忽略了这么多。 大哥大嫂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家的孩子欺负阿福而不阻止,大哥明明看到大福扑到了他的背上,也没有丝毫手软,大嫂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轻贱他的妻子。 也许是张子桐平静的语调再加上小孩子有些软糯微哑的声音,起了一定的安抚作用,福妈和二福姐虽然听得呼吸加重了几分,但却没有当场就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腊八粥送了也白送,看,又被倒掉了吧,还摔碎了咱们的碗,幸亏食盒是旧的,否则还得赔一个新食盒进去。”二福姐听完后,首先出口埋怨。 “他们这次又是为什么把粥给倒掉了?”福妈没有先问为什么爷要逼着爹休掉自已,而是问起了腊八粥被倒的原因。 “……”福爹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出声,脸上结纠异常。 “娘,我想可能是老贱……”张子桐此时的语气带了浓浓的个人感情。 “阿福,小小年纪不要学着别人出口秽语,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福爹没有开口阻拦,倒是福妈开始教育起她来了。 “娘,她都那样说您了,咱们还好言好语的对她干嘛啊……“二福姐不乐意地说道。 “她出口秽语,那是她没有教养,失了礼数,难道你们也要跟她一样被人这样看待吗?”福妈转头看向二福姐,语气淡淡地说道。 二福姐撇撇嘴不说话了,但是躺在她身边的张子桐却看到了她眼中的不以为然,二福姐发现了张子桐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咧嘴而笑。 显然,以血还血,以骂还骂,狗咬我一口,我要撕他一块肉,才是两姐妹心中的准绳,以德报怨那一套,还是留给别人吧。 “咳,娘,按我的猜想,事情可能是这样的,首先是那个老……女人,在旁边挑唆爷,说您的坏话,爷听信了她的话,误会您……您对他老人家不敬不孝,然后对爹发火,打翻了爹手中捧的食盒,然后爹就替娘辩解维护娘,但是爹嘴笨,怎么可能说得过那居心叵测,没理辩三分的老女人呢,也许还有其他人帮腔,然后白得被他们说成黑的,爷是彻底信了他们话,彻底怒了,命爹休掉娘,爹自然不肯,替娘辩解,跪下替娘求情,此举虽然是好心,但对于怒火中的爷来说,无异于是爹偏向娘亲,连他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了,于是大骂爹不孝,他们在旁边忙不迭的煸风点火,后来,爷气急就搬出了家法,再后来,就是我们赶到时看到的情景了……”张子桐说完对上福爹惊讶不已的眼神,吡牙笑问, “爹,我猜的可对?” ------------ 第一二一章 全家给福爹上眼药(二)! “嗯,都被你猜着了,阿福,闺女,你咋猜得怎么……”福爹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家闺女,真是太神了,就跟这孩子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一样。 “我聪明呗,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小孩。”张子桐自卖自夸地吐了吐舌头。 “这还用猜吗,哪次吵闹不是那个老……女人挑唆起来的……”二福姐有些看不惯张子桐的得意的小模样,拈酸吃醋地咕哝道。 “我还以为这次的粥也是那个老……女人泼的呢,一开始我还不满地瞪了她好几眼呢…没想到竟然是爷……”大福哥挠着脑袋说道。 不得不说大福哥纳闷的疑问,道出了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张子桐之所以肯定是爷打翻的食盒,是因为,现场的人中,就只有福爹和爷的衣服上沾了粥渍,想必当时爷和爹离得很近,在这种情况下,那老贱人即使在旁也不敢亲自动手打翻的,万一不小心,那粥啊、碎掉的碗渣啊什么弄到老爷子身上,她可吃罪不起,所以,必定是老爷子自已盛怒之下打翻的。 “就因为这个?她怎可以这样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当年,她也是这样胡乱的攀缠揣测,致使流言四起,害得我……她难道还不知足,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福妈有些激动地抓紧了被子,无处控诉的眼神直瞪着房梁屋顶。 “……不是,这都是阿福那丫头猜的,你别当真,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上头来了……”福爹还能怎么说。他只能两头哄。 张子桐死鱼眼瞅福爹,老爹您刚才还说俺全猜中呢,才这会儿咋就变卦了咩? 福爹面对张子桐指控的眼神,只能无奈地给她一个苦笑。 张子桐见状撇撇嘴,对于爹这种和稀泥的态度,非常之满。她觉得该给福爹上点眼药。 “爹,今天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恐怕就算咱们想息事宁人,人家未必愿意,那小肥和老女人可都被我给伤了,平日里都是他们压着咱们欺负。这次被咱们给伤了,他们岂肯罢休倾世玉殇全文阅读。说不定明天就会闹上门来,到时候娘也会知道,还不如早早的告诉娘,让娘有个心里准备,咱们也商量一下,如果他们来闹。咱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们敢来,就都赶出去!在老宅,当着爷的面就算了。还敢欺负到咱家门前来,看我……”大福哥捶着炕头嚷道。 “看你要怎样?你有种用那只手捶炕啊?你一只手能挡得住他们那一大家子人?还不把你给踩扁了。”张子桐瞪眼挖苦道。 “诶!”大福哥唉声叹气地连连捶炕。 “咱们都这样了,大哥他们,不会再上门闹了吧……”福爹不确定地说道。 “哼,我猜他们一定会来,现在咱们家爹和哥哥受伤不能动,娘身子重不方便,家里能动弹的只有我,他们此时不欺上门来才怪!” “姐,还有我呢,我明天估计就能下床了……”张子桐此时郑重其事地插嘴道。 二福姐扭过头来,上下打量她一眼,咯咯一笑, “你,有你没你有区别吗……” “姐,你别小看人!”张子桐朝二福姐皱皱小鼻子,然后又看向福爹, “爹,那万一他们来了呢?您准备怎么办?”张子桐追问道。 “我,我……只要好好说,大哥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毕竟读了那么些年的书……”福爹嚅嚅地开口道。 “呵,爹,这话,您自已信吗?”张子桐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然后反应过来地瞪大了眼, “爹,照您的意思,您是想开门迎客,双方友好地坐下来讲道理?” 看着一付被猜中了心思,脸上略有些窘迫的福爹,张子桐用粽子手盖上眼睛,郁闷地呻吟出声。 “阿福,咋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福妈听到张子桐痛苦的哼哼声,连忙担心地问道。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我是被爹给弄的……”张子桐放下了手,露出个哭笑不得的笑来给福妈。 “我……”福爹想开口,被福妈眼一瞪,就闭上了嘴。 张子桐看在眼里心想如果在老宅一事上,福爹能这么听福妈的话就好了,起码,福妈心中向着他们,对老宅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赞同福爹去老宅,也多是伦理道德的束缚和为福爹考虑,只要稍加脱服,就能拉拢过来。 而福爹这个钉子户……是花时间慢慢磨,还是干净利的落强硬的拔除,这个得在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的情况下再做决定,但是今天必须给福爹敲敲警钟,上上眼药。 “爹,您明天打开门,我大爷他们一家子一涌而进,如果一言不和像今天这样大打出手,您受伤不能动,大哥不能动,我身上也有伤,娘又是个不能磕碰着的,二姐一人独木难撑,咱们全家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福爹皱眉,下意识地反驳道。 “您能保证吗?您又能用什么保证?您是能保证那个小胖子不记恨今天我让他摔倒流鼻血的仇而加倍的还回给我?还是能保证那老女人不会出口秽语,挤兑娘亲,让娘亲受委曲甚至动手打人?还是能保证万一大家吵起来,他们不会趁机使黑手,推娘一把……“ “你别说了!”福爹的眉心皱在了一起,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 “为什么不说?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吗?以他们那一家人的性子,我这还是往好里说的风流小农民全文阅读。“ “爹,我知道您重情义,不想那样想大爷大娘,不想对爷奶生出怨怼,我们也不愿意,谁想和自已的亲人闹得跟仇人一样,但是爹,您得认清事实,那就是咱们两家早就有嫌隙了,不可能再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再说以前在老宅一起过往的生活真的就很好吗?您经常在外不常在家,知道娘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您看看娘,她跟了你这么些年,为您生儿育女,吃了那么多苦,何偿对您有任何怨言,您再想想娘刚才动怒时说的那些话,‘战战兢兢、抬不起头、有苦难诉”,您身为一个男人,让自已的女人过这种日子,您心里过意的去吗?“ “您再看看我们,哥、姐、我还有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我们是您的孩子,您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看着您的背影长大,崇拜您,尊敬您,一切都听从于您,您说要对爷奶孝敬,我们就跟着您去老宅给爷奶请安送礼,可是这一行动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是辱骂是殴打,是遍体鳞伤,是冷嘲热讽,而且是一次,一次,又一次!” 张子桐的话如同尖锥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刺疼着福爹的心,愧疚,自责,心疼像龙卷风一样在心里肆虐,将他整颗心弄得七零八落,无以颜对。 这些年来,他自以为是的坚持,终究给家人带来了什么? 福爹抬手捂住了眼睛,肩膀有些颤抖。 张子桐没有注意到福爹痛苦的难以自持的样子,她正在直舒胸意,说得酣畅淋漓, “爹,您不仅是爷奶的儿子,大爷的弟弟,您还是娘的丈夫,是我们的父亲,您的心不能老是偏向于老宅,在想事情的时候,也要替我们多考虑一下,您是全家的顶梁柱,全家都要仰仗您,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您应该保护我们,将危险厄杀在萌芽状态,而不应该因为那给我们带来危险是亲情而疏忽软弱下来,反而给我们带来灾难,把我们拖向无底的痛苦深渊,您应该自省,应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不是吗?……” “阿福,别再说了。” 福妈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像是一声叹息,里面包含无奈和心疼。 “呃?”福妈的声音极轻,张子桐一开始以为听错了,耳朵动了动,眨眨眼,然后偏头看向福妈福爹方向。 福妈温柔的眼神看向她,眼中没有责怪,只是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无言地叹了口气。 张子桐透过福妈的肩膀看向福爹,只见福爹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去,背朝着他们。 露在棉被外面的肩痛挺直僵硬,时而肩膀颤抖一下。 张子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难道她把福爹说哭了?!她忽闪的目光碰到福妈的,福妈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什么都别说了,睡吧!” 说完探起身,将灯芯剥暗,室内的光线陡然昏沉了下来,右边传来大福哥和二福姐翻身的声音,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只是呼吸一会儿长一会短的,显然心情并不平静,没有入睡。 而张子桐的心情更是平静不了,她心中仿佛有个小恶魔在催促着她,不顾福爹的痛苦,把剩下的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 万里长程都走完,就差这一哆嗦了,要痛就痛个彻底,以后就再也不提此话了。 如果福爹灵玩不灵,老不开窍,她就直接做,先斩后奏。 张子桐咬了咬唇,被子底下的小手因紧张又因被纱布包扎没办法拳握而半握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黑糊糊影绰绰的房顶,黑暗中她软糯又有些嘶哑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 第一二二章 全家给福爹上眼药(三)! 昏暗中,张子桐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缓而软糯, “爹,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让您难过了,让您伤心了,我无意于此,我知道您不是不为我们着想,更不是不顾虑我们,正因为您重视我们,所以,这次您才决定自已一个人去,想什么事都自已一个人担着……” “……”福爹方向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哽咽,又像是叹息。 “阿福……“福妈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张子桐,未尽的话语张子桐明白,但是…… “娘,今天您让我把说完行吗?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不再开口提此事。”张子桐恳求道。 “娘,您让阿福都说出来吧……娘,阿福所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爹,对不起……”旁边传来二福姐犹豫许久后,下了某种决心的声音。 “娘,我也想听听。”大福哥的话紧接而至。 有了大福哥和二福姐的声援,张子桐觉得自已说服福爹更有把握了,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下去,黑夜给了她最好的掩饰,如果此时有人看清张子桐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那不是一个五六岁孩童该有的表情,冷静自持、眼中全是超出年龄的成熟睿智。 “可是,爹,您是我们的父亲,是娘的丈夫,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一体的,您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们岂能好的了?您受辱,即我们受辱,你受伤,伤在您身,痛在娘心。我们三人也会心疼,而且,我们不会眼睁睁的让您受到伤害,所以,今天,在看到大爷拿鞭子抽您时。大哥才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想替您受过,而我在看到您和大哥即将受到伤害时,也忍不住的扑了上去,当时如果娘和二姐在的话,我们肯定一起扑上去。替您把鞭子担下来……” “嗯,我肯定会扑上去把鞭子夺下来的……”二福姐出声道。 “……”直接扑人的大福哥在炕的一角沉默地画圈圈。 “今天您走了之后。娘一直坐立不安的等着您回来,眼睛直盯着大门,眨都不眨一下,直后悔没有陪您一块去;二福姐久等您不回来,就拍桌子说,要去老宅接您去。她那么讨厌老宅,竟主动说要去接您,那是她担心您啊。最后,还是我和大福哥耍了个手段,偷偷的去的。呵呵,结果……“张子桐在黑暗中冷哂道。 “爹,这样互帮互助,相互为对方着想的才是家人,老宅那些人根本就没拿咱全家当亲人看待,奶或许有苦衷,但是,今天,您也看到了,她为了爷着想,最后竟然也同意您休了娘,这就证明显然在奶的心中,爷更重要,而您在我们心中却是谁都不可能替代的……“ “爹,您还有我们,您还有娘,等我们长大了,成家立业,您就会有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您也会成为别人的爷,别人的姥爷,儿孙绕膝,四室同堂,享受天伦之乐,到那时您就是一大家子人的一家之主,您会很幸福的,您不会独单一人的我的名模总裁。” 人对于亲情的渴求,是天性的诉求,因为,它是人类来到世间第一时间就享有的东西。也是必须的东西。所以,执着眷恋一生。 没有什么东西能取代这种感情的需求,与它等价的只有亲情――另一段亲情。 张子桐的话告一段落,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没过一会,炕边上传来大福哥大喘气的声音,然后,他憨厚朴实的声音,夹带着郑重的语气响起。 “爹,您放心,我将来会很孝顺很孝顺很孝顺您的。”说完就有些哽咽的呜咽起来。 “你说什么浑话,将来?你现在干什么吃得去了?”二福姐凶大福哥道,凶狠中带着些微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一直……”大福哥拖着鼻音还不忘反驳。 “好了……”福爹的声音不大,但是,他一出声,房间顿时就静了下来。 福爹的声音有些发紧发涩,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爹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了……”昏暗中,福爹的胳膊动了动,好像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喟叹道, “唉,睡吧,天已经很晚了。” 这次,全家人没有人再出声,都老老实实的睡下了,只是都睡得不怎么安稳。 张子桐是最晚陷入睡眠的,她以为会听到福爹福妈夫妻夜话的墙角,没想到这次他们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相互拥抱着安静地睡去。 听见周围的规律的呼吸相继响起,张子桐才放松下来,开始在被窝里慢腾腾地摆出修炼的姿势,运功行气。 一开始还算正常,只是行功到头顶上时,突如其来一阵刺痛,差点让她痛呼出声,行功就此中断。 张子桐不信邪地继续试了两三次,都没能完成运转一周天,每每运行的头顶之时,头上某处便痛如尖锥刺骨,她不甘忍痛强行运转,却每每头痛欲昏,直折腾的身上汗出如浆,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软烂如泥,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为止。 黑暗中,她一脸惊恐,吓得面无血色,直在心里哀号连天,天呢,她这不会是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吧?! …………………… 窗纸上刚刚透出一丝微亮,全家人就都醒来了,只是因病,因伤,因懒,因昨天晚上的那席话,有些尴尬,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张子桐,除了脸色苍白外,连神情也蔫蔫的,还没有昨天刚醒来时的有精神。 福妈离得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摸,立刻被她额头的冰凉给惊到了,然后凑近了,看到她被汗水打湿,糊在额边的头发,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手伸进被子里一摸,里面潮湿一片,“哎呀,连被窝都给渗湿了?”福妈立刻从被窝里钻出身来,跪坐在张子桐身边用衣袖给不停地给她擦着已经冰凉掉的汗水,自责地红了眼眶, “都怪我,阿福还病着,我昨天竟然睡死了过去,幸好没发烧,……阿福,身上觉得怎么样?” 听福妈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躺不住了,福爹拖着腿,慢慢地挪了过来,替福妈披上件棉袍,俯身向张子桐探来,福爹的眼睛有些红肿,声音也哑得厉害, “阿福,闺女,快醒来,叫声爹来听听食修最新章节。”声音像粗砂纸磨过铁器般,想必他的嗓子,此刻应该也很不舒服,但是,他仍然强撑着,哄张子桐。 “爹……”张子桐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眼皮也软搭搭的,跟睁不开似的。 她不舒服,很不舒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跟上次滚落山坡和在河边昏倒醒来时感觉不一样,这次她心里没底,她不确定,她这是因为有外伤再加上流了血而导致的,还是她练功出了叉子而引起的,这次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已好起来,舒服起来,她想她是病了也伤了,心里明白,这次是吃药也不一定能吃得好了。 “你感觉咋样?身上疼吗?” “……”张子桐摇头,是真的,她麻木了。感觉失灵。 “发烧了吗?” “……”再次摇头。 福爹踌躇了一下,看向福妈说道, “去请他叔爷爷来一趟吧,昨天,他走的时候说,要是阿福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叫他来,阿福即没喊痛,也没发烧,可是,这明显的不对劲……” “这么早,照叔爷爷那脾气未必肯来……要不,先把昨天抓得药煎一幅让阿福吃了看看情况再说……”二福姐出声道。 因着张子桐这一出,家里人一时也顾不得尴尬了,只是立刻又紧张起来。 张子桐若不是此刻病着,也会跟着长长的松一口气,因为,她昨天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感到了家人间彼此的尴尬和别扭,所以,直到睡前,她一直都没再出声。 “……我没事,因是有些没力气,家里有药就先吃着吧,不用再请大夫了……”照李大夫那水准,恐怕请了也没用,这句话张子桐咽下没说。 另外也担心,万一让李大夫瞧出个一二三来,但他又拿不准,糊乱开药,到时侯她是吃啊还是不吃啊,万一再吃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她找谁苦去。 或是,他瞧不出什么,再看自已这一付半死不活,离死不远的样子,光棍一些直接说她没救了,不得给家里这种情况雪上加霜啊! “那好,我去煎药!”福爹一转身,披上外衣,拖着腿就要下炕。 “他爹,我去吧,你的腿……”福妈伸手拽住福爹的衣袖说道。 福爹一夜间憔悴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一抹坚韧的笑容, “没事……伤口是有点疼,但我还忍得住,再说,我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药锅子,费不了多大劲的。”福爹刚开口,就猛然对上福妈不信的眼光,即而转口承认了自已的情况,细心地劝说道。 “那好,你当心着点。”福妈不放心,但是,看着炕上躺着的三个孩子,伤着的,累着得,她更心疼。 “二福,看着点阿福,我去灶房烧些热水来,给阿福擦擦身子。”福妈见福爹出去了,便穿好衣服,也缓慢地扶着腰下了地。 ------------ 第一二三章 门外唱大戏(一)! 张子桐此刻真的不想说话,脑袋一阵阵发懵,身上被汗浸的又湿又冷,怎奈,二福姐的视线实在是让人无视不了,她的眼睁开一条缝,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 “姐,你老盯着我干啥呀?” 二福姐眨巴一下眼睛,虽然眼眶下一片疲劳的青影,但是掩不住少女的眼中的灵慧和狡黠。 “娘让我好好看着你啊。”二福姐无辜地说道。 “……”张子桐实在是没力气跟二福姐争辩和置气了,只用微微地噘嘴来表达自已的不信和不满。 “呵呵……”二福姐见张子桐嘟嘴,伸手戳了戳她有些微鼓的脸颊,说出的话,却让张子桐头皮发麻, “以前你不高兴的时侯,就喜欢噘嘴不说话,我呢,就喜欢给你这样戳下去,这段时间没见你这个样子跟我生过气,今儿一见,还挺想念的,原来,你还是那个样,没变……” “……”张子桐在心里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二福姐,眼中带着点刻意的小迷惑。 “阿福,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你变得聪明伶俐的让人妒忌,他们都说是因为你磕着脑袋了,忘掉了许多事,所以变得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以后变变会恢复正常的。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阿福已经不是原来的阿福了……”二福姐明媚的少女明眸里,有些落寞闪现。 张子桐的心跳,像是钟摆一样,一瞬间停止了摇摆,血液冻结,身体中最后一丝热气流失。 二福姐知道了?! “以前的阿福有点蠢笨。你别瞪我,你不蠢怎么净跟在那帮坏小子身后晃悠,他们打你骂你,都不知道还手的,连哭也不敢哭,回家来告状学舌都不会。平白的让他们欺负了去,那时候我真想用门栓敲开你的脑门,看看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平日里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装到哪里去了……” “这下好了,你脑门上真的磕出来个洞。一瞬间好像开窍了,人变聪明了。说话也利索了,事情倒返,反而成那帮小子围着你打转了……” “特别是你昨天晚上的说的那些话,可说的姐姐心里面去了,咱爹的心老系着老宅,连带着全家都不痛快。我想说,总是开不了口,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是,你,昨天晚上,就那么……哇,你知道当时,我感觉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吗,把我憋在心里的话掏得一点都不剩,真是大快人心……” 二福姐不给张子桐说话的时间,吧啦吧啦的自已激动个不行,张子桐听得目瞪口呆,但是心却又恢复了跳动,好像,不是她担心的那样…… “这才像我妹妹啊,我二福哪有那么怂的妹妹啊,好妹妹,答应姐姐,别再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样子了好不好?我觉得你变了后,咱们全家都跟着好起来了,你看,我也不经常拉肚子了,每个月还有一吊钱可拿,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爹这个冬天也用为你的病发愁了,现在,你又和我一条心,想把爹从老宅那里彻底的拉过来,这样多好……”二福姐说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重生左唯。 “我,你喜欢现在的我?不觉得我变得奇怪吗?”张子桐的视线在二福姐脸上巡视,被窝里的手紧张地紧贴在身边。 “哪里奇怪了,变疯了变傻了,那才叫奇怪好不好,看你,变得多聪明,这是好事,一点都奇怪。不信,你问问咱哥,哥?”二福说完在被子里伸腿,揣了揣旁边的被窝里的大福哥。 “嗯,不管是好是坏,都不奇怪,都是我妹妹!”大福哥伸长脖子,高度越过二福姐,看着张子桐,咧嘴笑道。 二福姐抓紧时间凑到张子桐跟前说道, “那,以后,咱们三人要一条心,一心一意的救爹爹脱离老宅的掌控,如果咱爹不在意那边了,以后那老贱人小贱人要是再敢到我面前撒泼,看我不抓花她们的脸。” “妹妹,我会护着你们的。”大福哥也赶紧着说道。 听二福姐提起老宅,张子桐猛然想着,她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脸色立刻大变。 “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二福姐见张子桐眉头紧蹙了起来,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连忙问道。 张子桐看了看窗微明的天光,喘了口气,说道, “昨天晚上本来还想说说如果今天老宅那边来人,咱们这边该怎么应对呢,可是,后来,说到那个地步,就没再说下去,不知道现在准备还来不来得及?” “他们真的会来?”大福闻言,忍着肩背的疼痛,趴起身来问道。 “按他们那家人的性子,昨天被我伤着了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说打上门来,但是堵在家门口骂上两句是很有可能的,到时侯,以咱爹的脾气,肯定会打开门跟他们讲道理,但是,一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们对上,照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肯定是咱们吃亏,会被欺负的很惨,他们就达到了报复的目的。” “再加上咱娘,我不想往坏里想他们,但是为防万一,又得多想想,言语争吵间,谁有意无意的碰咱娘一下,到时候……咱们家承受不起这个风险,所以,不能让他们进到咱家来,这个门一定不能开!” “那咱们就把门栓上,任他们喊,不去开门就是了!”大福哥说道。 “哥,你这样躲着,不怕以后那帮小子说你是胆小鬼啊。”二福姐瞅了大福哥一眼,故意呛他道。 “我又不傻,白白送上去让人家揍!我这不是伤着了吗。”大福哥得意地吡牙道。 “哼!德性!“ “咱们也不能一味的缩在屋里,任他们在门前闹,让村里邻居觉得咱们怕了他们,而且,那样,确实憋气。姐,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我,我能干什么呀?我虽然想抓花他们的脸,可她们不会乖乖站在那里任我抓呀,恐怕到时候,被抓花脸的是我。” “姐,你不用出去面对他们,如果他们讲道,你就在那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如果她们骂人,你就隔墙跟他们对骂!” 观看过二福姐与二赖娘骂战的张子桐,对于二福姐的那张嘴皮子的功力可是深信不疑猛鬼新娘之厉鬼索命最新章节。 “骂人?!这个我行,包在我身上!”二福姐一听,立刻来了劲。 “姐,你别急,咱们这样……”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又嘀咕了半天,直到福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才作罢。 “你们三人在一起嘀咕什么呢?”福妈看见张子桐比之前略有了些精神,脸上才放松了些。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而笑,连老实的大福哥的脸上,都显得特别鸡贼。 “娘,没什么,是哥和姐他们在说笑,逗我开心呢,我感觉好多了。” 也许是刚才被险些认为二福姐识破了自已的恐惧给吓得,一紧张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此刻道真的有了些精神,只要不牵神动念,就不会头疼。 福妈在二福哥的帮忙下,给张子桐擦拭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棉被也换了一床,这么里外一换,身体倒舒爽许多。 等吃完汤药和一碗早餐粥食后,精神气色看起来就不那么吓人了。 因为一家人今天醒得格外早些,所以等到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也才到平日里家人起床的时刻,太阳也刚刚升起,窗外光亮,金红一片。 时间紧迫,三人对视一眼,二福姐干咳一声,开口说道, “爹、娘,我觉得昨天晚上阿福猜测的很有道理,老宅那边今天可能会来人说事,咱们应该早做准备!” 二福姐刚提了个话头,福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紧绷起来。 “那都是你们的猜想,他们家里也有人伤着了,估计也正忙着治伤呢,哪有功夫来闹啊!”福妈看了福爹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 “娘,那万一呢,万一来了呢?咱们怎么办?”二福姐不依地摇着福妈的手撒娇道。 旁边沉默的福爹突然开了口, “说吧,你们三个小家伙打算怎么办?” “爹,我们说怎么办,您难道能照办吗?”二福姐惊喜地看着福爹问道。 “你们先说说看。”看着三人孩子一脸惊喜而渴望地看着自已,福爹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 “爹,我们打算……”二福姐口齿伶俐地将他们三人商量的对策这样那样的完全告诉了福爹后,就眼巴巴地瞅着福爹,等他定夺。 “你们三个,这也太胡闹了,怎么把别人也扯涉进来……”福妈听完后,有些不赞同地说道,然后看向垂首沉静不语的福爹, “他爹,你别跟着这些孩子胡闹哇……” 福爹不知想通了什么,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抬首,安抚地拍拍福妈的手,看向张子桐他们三人, “行,就照你们说的办。” “他爹!我不是嫌气大成哥他们,只是怕累得他们被别人说道掺和别人家的私事……”福妈惊愕地看向福爹,意图劝他不要被三个孩子弄浑了头。 她知道他昨天晚上虽然闭着眼,却几乎一夜没睡,孩子的话,他都听进了心里,觉得以前孩子在那边受到的伤,都是因为他,他自责了一个晚上,怕他出于急于补偿的心理,而答应孩子这个有些胡闹的要求。 ------------ 第一二四章 门外唱大戏(二)! “鲜娇啊……”福爹看向福妈,笑容有些苦涩,但眼神却通透清明。 “嗯?”福爹觉得福爹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你要知道,孩子们的这些想法是建立在他们来闹的基础上的,如果,他们不来,这些准备就用不上,但是,如果他们来了,孩子们这么做并不过份。” 福妈听了一愣,然后就看到福爹笑了,眼眶微微泛红, “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孩子们这是在想着法子护着咱们呢,你看,这无论是找人还是面对他们,都不用咱们两个出面,都是孩子们在忙前忙后,咱们在后面被保护的好好的……” 福妈听后,脑中立刻啧磨过味来,脸上露出一个即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笑容,笑中带泪, “这些孩子,真是的……” “爹,娘,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准备起来吧!”二福姐一看福爹福妈答应了,立刻就坐不住了。 “行,就按照你们三人小鬼头的法子办,不过,去你大成大爷家我要跟着去。”福爹站起了身。 “爹,您的腿还没好呢,叔爷爷说……”大福哥的担忧还没说完,就被福爹一摆手打断, “昨天,大成嫂子那样帮咱家,也没来及对人家说一声谢谢,今天我不跟着过去一趟,说不过去,你们放心,爹即然答应你们随你们的意,就不会反悔的,……” “呵呵……”三人干笑着相互看了看。 ……………… 福妈帮着准备了一东西,让他们送过去,有她绣的荷包、绣帕还有福爹做得腊肉及零嘴吃食。还有一匹花色鲜艳,花纹亮丽布。 张子桐也想跟着去,可是,福爹福妈死活不让她下炕,最后只得让二福姐和福爹去,而她只能无趣地躺在炕上等消息。顺便梳理一下自已的身体问题。 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身体的状况,让她都以为自已是炼功炼差了,走火入魔了,不由的胆颤心惊。 但是,此刻身体却感到分外的轻盈舒爽,连五官感觉都敏锐了许多。例如听觉,这是在她可以清楚的听到。福妈临送福爹出门时的叮嘱时猛然觉察到的。 除了一行功到头顶时会产生剧烈疼痛外,身体的其他部分感觉,竟比以往要好的多。 难道她不但没有走火入魔,还功力大涨了?可是,头顶为什么会剧痛呢?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看来得尽快去寺里一趟了。 嗯。今天如果能解决老宅的事情,明天,她就去。 想到寺里妘鹤事务所最新章节。她脑海中一件事,一闪而过,她不由的暗自皱眉头。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 庄子上进了腊月后就放了假,卫先生回老家了,张子桐自然不必再去陪读了,但是看着小孩恋恋不舍的样子,还是与他约定了过几天就会去庄子里看他,初五时去过一趟,那天约好初九再见面,今天,正好约定之日,可她明摆着是去不成了。 不行,得去通知墨煊一声,要不然,以他的脾性,肯定会派人来询问的,若是正赶上闹起来,可怎么是好。 可是家里就只剩下大福哥和福妈了,让他们两人跑腿,还不如指望自已呢。 好不容易等福爹他们回来了,张子桐连忙拉住二福姐,还没张口,二福姐就笑着对她说道, “瞧你急的,你放心,事情都办好了,如果他们敢来,肯定讨不了好去!” “不是这事,姐,麻烦你帮我跑一趟腿,你去庄子上……”张子桐说着说着,耳朵一动,表情立刻一凝,抿唇说道, “来了……” “什么来了?你让我去庄子上有什么事?”二福姐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本能地问了一遍。 “老宅那边人来了!大门栓上了没有?”张子桐从被窝里翻身而起,看向窗户,仿佛透过窗纸在看向大门处。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嘿,还真敢来,你放心吧,门在我和爹进来时顺手就栓上了!” 是啊,他们还真敢来,虽然猜着他们很可能会来,但是,当他们真的气势汹汹而来时,张子桐的心不由的不阵沉冷。 “栓了几道?”普通人家的大门一般会有两到三道门栓的,白天一般就栓一道,晚上入睡时,再全部栓死。 “一道哇。” 张子桐又凑到窗前,好像在倾听什么似的微微偏着头,凝神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行,把其余的都栓上!” “不是吧,难道他们还想撞门不成?!”二福姐柳眉倒竖地诧异道。 “说不定,他们来势汹汹!”张子桐表情凝重地说道。 听着传入耳中的叫骂声,张子桐神思不宁地想,好像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 门最终上了三道门栓,做完后全家就忐忑不安地聚在一起,等待着…… 并没有等多长时间,第一声猛然的敲门声,就在屋内众人心头响起。 “林鲜娇,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滚出来!”老女人,也就是张子桐的大伯娘李氏,手拿棒槌“叮叮咣咣”地敲着大门,一边高声叫骂着。 “你看看你教的小贱人做得好事!竟然往死里打她堂哥,还拿发笄刺我,我要你们给我个交待!” “不出来是吧,你们给我砸门,把门给我砸烂了,我看他们这一窝贱人往哪里躲?” 外面开始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还伴随着熟悉的小肥的哭声和昨天搂着小肥的那个妇人的呜咽声。 “她们这是准备干什么?拆咱们家房子吗,真当咱家里头没人了?”二福姐拍桌而起,气得直朝张子桐瞪眼, “不是,这和始咱们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我不是应该出去和那老女人对……讲道理的吗……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得出去……” “事情有变化了丰臣遗梦!你听听外面的动静,那么一大群人呼喝着而来,手里还拿着家伙,跟本不是来骂架的,倒像是来抄家的。根本不是咱们一开始猜测的样子。”张了桐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说道。 说实在的,忍让也不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全家人即然都已经这样了,她们跟本没有一拼之力。 本来猜想的是老女人可能会带着一帮子妇襦上门来撒野,那样可以让二福姐堵一堵她,谁成想她是带了妇襦,可同时还带着一帮子青壮男丁,手持凶器,一上来直接就砸门,若是二福姐出去,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 自从那边的人来,福爹就冷沉着一张脸,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块一样坐着,这时,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事情超出了咱们的想像,还是我出去一趟吧,这样砸下去,门迟早会被他们砸开!” 福爹坐不住了,他毕竟是个男人,一家之主,别人砸上门来,他没有躲避的道理。 之前想着若是大嫂跑来闹,他不好出面与自家嫂子对上,让二福出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人家是直接砸门了,他必须出面了。 “爹!!!”三人齐齐站起,大福哥和二福姐一人一边扯着福爹的袖子,张子桐人矮抱腿,不让他动弹。 福爹这一出去,恐怕没等他开口,就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棍棒加身,伤上加伤,福爹不残也得成重伤。 “爹,我知道被人家欺上门来,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您要为我们想想啊,棍棒可不长眼睛!我们不想您再受伤!” “孩子他爹,他们显然不是来讲道理的,你不能出去!”福妈也开口说道。 福爹两只手抬起来,摸摸大福哥、二福姐,然后又微微弯腰摸摸张子桐的头,神情平静地说道, “就算现在不出去,等会儿他们也会破门而入的。” “那就等到那一刻再说,反正现在您不能出去!”张子桐用头顶磨蹭福爹的宽大的手掌,紧搂着福爹的大腿不放。 张子桐低垂的眼中满是阴霾,牙齿紧咬着嘴唇,心中无比渴望着,如果此时,她有强大的力量该有多好哇! 屋内僵持了片刻,大门的情况有了些变化,他们的救兵,大成嫂子也就是菊香大娘一家来了。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青天白日的砸人家大门,你们是强盗吗?”菊香大娘的大嗓门即使在乒乓声不断的敲击声中也非常的响亮。 “又是你,昨天就是你多管嫌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今天竟然送上门来了,正好这帐一起算,你们给我制住她!”老女人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张狂,可以想像得出她此刻挥斥方遒的样子。 “你们想干啥?哪里来的外人,竟然敢到我们山前张村这里来撒野,大白天的就砸村人的门,当我们村里没人了啊!”这是大成大爷的声音。 “就是,当我们村里人好欺负啊!大家伙抄家伙,把他们围起来!”这是菊香他大哥,这爷们也随他娘,是个大嗓门。 “揍他!早看不惯他们那张狂样了,一大清早就闹腾……” “……” 张子桐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觉得菊香大娘一家人真是太特么可爱了。 ------------ 第一二五章 门外唱大戏(三)! 李氏素来蛮横泼辣,看着周村同仇敌恺的村民,只是哼哼两冷笑了两声,一手插腰,一手用棒槌指着菊香大娘一家子,眯着眼说道, “我是外人?哈,我就不信你,还有你,你们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管你们和他们家是什么关系,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这是我们两家兄弟的私事,没你们什么事!” 菊香大娘越众而出,对于指在面前的棒槌视若无睹,上前两步,两脚叉开,就那么往张子桐家大门前那么一站,很是爽朗大气地大笑一声, “我不管你们什么私事,公事,只知道,就算是再亲的人,也没有拿着家伙砸门硬闯的道理,昨天在老宅,你难道还没闹够吗?亏你还有脸说是两家兄弟,有你这么领着一大群人砸兄弟大门的嫂子吗?” 李氏指着菊香大娘,不耐烦地说, “我不跟你吵,你算是哪根葱。”说完,又抬头高声朝张子桐家院子里叫骂, “林鲜娇,你这个狠毒的贱人,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养的小贱人做得好事,竟然撺掇着外面的野小子欺负自家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大娘,你还是留点口德吧,满口的贱人贱人,你当是泼妇骂街呢!就算你想当泼妇,也别当着我这侄女的面做啊,我都替您臊得慌,大伯还自诩为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呢,大娘怎么一出口就是污言秽语呢!”一直沉寂的院落里突然响起一道清脆利落的声音,连讽带刺地将李氏的话给堵了回来绝色凶器。 “你个小……丫头,让你娘出来,我跟你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李氏被二福姐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向大站靠近。却被菊香大娘挡着,只得咬牙切齿地冲着门大喊。 “本来知道大娘来了,我娘想着开门迎客来着,可是,没想到大娘一来就气势汹汹的砸门,我娘被吓得差点动了胎气。正在屋里躺着呢,恐怕不能出来见大娘你了。”二福姐凉凉地说道。 “哼,那贱……倒是精贵,当谁还没怀过孩子似的,分明是心虚不敢出来丢人现眼!”李氏冷哼着嘀咕道。 “大娘刚才在外面嚷着说要让我们家给你一个公道说法,不知大娘想要什么公道说法?”二福姐站大门后两三步远的地方。清楚地听到了李氏的嘀咕,杏仁眼中满是怒火。但仍控制着自已的脾气,心平气和地问道。 “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昨天……”李氏的话刚开了头,就被二福姐给截住了, “如果还是昨天的事,我看大娘还是免开尊口吧。这事说开来,两家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哼哼,我们家有什么面子过不去的。又不是我和你大爷不孝爷奶,我们家又没调教出不敬长辈还对长辈无礼的小贱种!”李氏笑道。 “孝不孝的,大娘说了不算,爷奶说的才算,至于对长辈守礼嘛,那也得让长辈先得做出来爱幼的样子来,我们这些晚辈才能敬得起来啊,哼,要是那蛮横不讲的,喜欢以大欺小、以众欺寡,以强凌弱、又满嘴的污言秽语的长辈,还没办法敬得起来。” “好一张利嘴,我看你是在为你自已的刁蛮无礼找借口吧!张二河,你给我出来,你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孩子的,这样对长辈不尊不敬的。” 屋里面被点到名的福爹,身体一僵,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爹!你再等会儿,那老……女人就是想激你出去呢,你让二福姐再套一套她,看她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到时候再出去说清楚也不迟啊,现在出去,也只是打口水仗而已,爹,你能保证说得过她吗?”张子桐死死拽着福爹的袖子劝道。 刚才见菊香大娘拦下了外面一帮子人砸门撞墙的举动,看着外现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再打砸起来,张子桐才让二福姐出面,灭一灭在外面叫骂的李氏的威风。 不过,从李氏的话中,好像隐约抓到了一些信息,但是,李氏刚才只是一句话带过,没有过多的信息可得,只盼着二福姐给力,让那老贱人道出她这次来的目的。 福爹怔了怔,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哼……呵呵……”二福姐在门内气极而笑。 “你笑什么?”李氏眉头一动,问道。 “我想我知道,大娘今天闹上门来是想来做什么了,什么讨公道要说法,都是屁话,恐怕就是看着现在家里能动弹的就只有我一个小丫头,领着人上门来打砸一番的吧。” “大娘明明知道,我爹昨天在老宅差点被弄断了腿,现在下不了床,我哥也被大爷用鞭子抽得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妹,哼,差点没被大娘给逼疯,现在头还疼呢,我娘又被吓得差点动了胎气,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能站出来说话,大娘现在带人上门来讨公道,谁信呢,明明就是上门欺负人来的。”二福姐说完就哽咽了起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听二福姐说的这么惨,一开始对于他们家闭门不出还有些轻蔑的人,立刻改观了。 “呀,昨天听说打出血了,没想到这么严重啊,二河,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要是折了,真是可惜……” “是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个没出生,可怎么过活啊?” “唉,你们给我说说那个疯了的是怎以回事……” “……” 李氏的三角眼像毒蛇吐信一样冷冷地向人群里一扫,议论声立刻就小了许多,但是仍旧有点耿直朴实的村民不鸟她,该说啥就说啥那些年混过的兄弟。 “二福妹妹,别误会,我娘可能是太性急了些,话没说清楚!”李氏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十一、二岁的妙龄少女,声音缠绵温婉,语意带笑,面向大门,像是面对着人一样,神真意切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大门后的二福姐和屋内的张子桐同时眉头一皱。 “我只知道听到的砸门声是真的,大娘的叫骂声是真的,你们气势汹汹的堵住了我的家门是真的,如果让我相信这是误会,那么,就请先让这些让我误会你们是上门欺负人的这样东西消失,我才相信。”二福姐稚气未退的脸上,露出些许谨慎的神色来,悄无声息的透过门缝紧紧地盯着门外的少女。 “这都是关心则乱,再加上事发突然,妹妹知道,我娘一直就是个直脾气,其实没什么坏心的……”秀儿淡笑着说完上面的话,随即脸上的表情微妙地一变,二福姐心头一颤,果然秀儿接下来的话对他家极为不利, “不过,这次,阿福妹妹做事实在是太过了些,不过是家里兄弟姐妹间的玩闹吧了,昨天虽然把阿福妹妹惹哭了,但是,飞儿弟弟自已也是头破血流,阿福妹妹心里就算仍旧有气,也不该联合外人,打自家兄弟啊,我娘看到飞儿弟弟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发急的,就跑了过来,我们只是怕我娘一时气急做错事,才都跟了过来的,没有上门来闹的意思,可是,即然已经过来了,怎么着二叔二婶都不该闭门不见吧?” 听了秀儿的述叙,张子桐一家人都顿感诧异,然后同时把目光看向张子桐,而张子桐在一听说小肥被人家揍了后,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小子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做出来的都是一堆麻烦事,真是个害人的扫把星。 面对家人的审视目光,张子桐苦笑道, “你们别看我,我不知道这事。” “知道是谁做的吗?”福妈目光逼人的地问道。 “除了那小子,还会有谁,他昨天来看我时,说要帮我出气来着,我没当真,没想到他真的去揍那个小肥了!”张子桐耸耸肩说道。 “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咱们再不露面似乎说不过去……”福爹犹豫道,眼神瞅向张子桐。 张子桐这次倒是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摊开手撇撇嘴说道, “刚才二姐还说爹娘身体不好,下不了床呢,你们这会儿整整齐齐的出去,岂不是让人家都知道咱们家在撒谎,骗了大家伙。” “秀儿姐姐,我爹的腿昨天伤着了,大夫说要养上几天才能下床挨地,养不好的话,有可能会残掉,我娘身子也不利索,家里一屋子里的伤员病号,实在不适合接待客人,也晦气……“ “而我妹妹从昨天被人抬回来,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从没下过炕,跟本不可能窜掇谁……” “你撒谎,就是那个死丫头使得坏,他们揍我的时候,还威胁我说,不让我以后再欺负你,哼,她想躲懒,没那么容易!”小肥突然从那少妇的怀中蹦起身,伸手指着大门嗓间尖锐地叫道。 蠢货!张子桐和二福姐在心里同时骂道!骂李三孬!做就做吧,还这么首尾不干净,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 第一二六章 门外唱大戏(四)! “二赖,快点!”李三孬和几个半大小子,慌慌张张的往家跑,等跑进李家大门才歇下喘口气,柱子两手撑着膝盖,哈着气,催促着跑在最后面的二赖。 看着二赖不快不慢地跑进了李家大门,李三孬不满地瞪向他, “你怎么跑这么慢啊,万一被他们家人追上发现咱们咋办?” 二赖喘匀了气后,先抹了把快要过河的鼻涕,然后睁着一双大而无神,老是睡不醒似的眼睛看向李三孬, “估计已经被发现了!” “啥?你被他们看见了?我都说了让你跑快点,跑快点,都怨你!”柱子一脸着急地埋怨道。 面对柱子的埋怨,二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情绪,有些像看白痴,但很快又隐去,又是那没有神彩的样子。 而李三孬一怔之后,顺着二赖的视线看向仍旧在咋呼埋怨的柱子,眼中的神情越来越严厉,柱子突然感到自已的背被一股视线快要刺穿了,停下埋怨,一转头就对上李三孬怒气冲冲的眼神, “三孬,咋了?你瞪我干啥,我,我又没被人看见……” “都tm你这大嗓门咋呼的,看不见你人,人家还听不见你的声儿啊!”李三孬指着住子的鼻说完,还不解气地上前,踹了柱子肥硕的屁股一脚。 “哎哟!”柱子趔趄着退了两三步,抬手捂屁股,有些疼又有些委曲地指着胜子道, “就算被人听见,那第一个喊得又不是我。是胜子,他喊了你名字!我是等咱们跑了一段路了,看二赖落在后面,才开口喊的。” 胜子一看李三孬瞪向他,见状不妙,转身就想跑。结果一转身正好把大屁股转向李三孬,被他踹个正着,“哎哟”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李三孬又在柱子和胜子身上踢了几脚,二赖见差不多了,便劝住李三孬。 “事情都这样了,打他们也解决不了事情。咱们即然被发现了,就得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李三孬一边向正哎哟哎哟捂着屁股站起来了的胜子和柱子瞪眼,一边问道。 二赖醒了一把实在收不住的鼻涕,用袖子一抹,然后舔了舔嘴唇说道, “俺娘说阿福家大娘是个泼辣货缘落韩娱全文阅读。不好相与,如果被她发现是咱们揍的那个小胖子,恐怕会找上门来闹。” 李三孬听了二赖的话。先是一惊,然后就一喜,最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担忧, “到我家来闹,倒不怕她,你说,她会不会去阿福家闹?” 这回轮到二赖发怔了,他一直是蔫头耷脑双眼无神的,之所以发觉他怔住了,是因为鼻涕过了河,这回也没见他擦一下,等唇齿间感到一点咸湿,才赶忙用袖子抹去,然后脸上的罕见的有了一丝愁绪, “很有可能。” “哎呀!这可怎么办?要是她知道那女人因为我揍了那个小胖子才上她家门上去闹,肯定会生气的,她昨天才刚原谅我……不行,不能让那女人去阿福家闹去,我得去拦着她!”李三孬说完就要往外冲。 “哎哎哎!三孬,你等等,先别急,凭咱们几个可拦不住她……” 李三孬甩开二赖的手,有些着急地冲他吼道, “那你说咋办?” 二赖皱着眉头,半垂下眼皮,他现在也有些抓瞎。 “小三,柱子,胜子你们几个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正当几个半大小子着急上火的时侯,从院里传来的清朗的问话,像从天而降的法旨一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二哥,你得帮帮我!”李三孬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上前,就扯着李怀仁的袖子往外拉他。其他几个半大小子也围着李怀仁七手八脚地使劲。 李怀仁远远地就看到这向个小子脸色不对劲,平常他们在外面惹了麻烦就这付德性,便想着诈他们一诈,逗他们玩玩。 没想到,平日他喊一嗓子,这些小子就会被吓得立刻蹿得没影,今儿不但不跑了,反而扑了上来,看来,是真得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松手,松手,先说说什么事,否则,糊里糊涂的让我怎么帮你们啊!”好不容易从他们手中将两条长袍大袖子拽出来,刚想潇洒地抖落两下,就又被扯了回去,他只能无奈地出声安抚他们。 “是这样,李二哥,我们刚才偷偷的把阿福家的那个小胖子给揍了一顿!”胜子嘴快,先开了个头。 “跑得时候嘴欠相互喊了一声,可能被他们家大人听到了。知道了是我们干得。”柱子嘴欠,说出了自已捅得楼子。 “怕阿福家那个厉害的大娘找上门来,不知该怎么办?” “找到咱家,我倒不怕,就怕她闹到阿福家里去,那样,阿福不得恨死我啊!哥,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李三孬攥着李怀仁的袖子,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李怀仁起初还不甚在意,后来越听神情就越凝重。 昨天他回到家来,吃饭的时候听娘说了白天张家老宅发生的事,自从张二叔一家分出来单过,每年年节全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出点事,虽然自家与张二叔家因为爹娘与二叔二婶的关系,两家相处的有如亲戚,经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他们家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但是,关系到张家的家事私事,他们家就不好介入太多了,免得让人家说嫌话。 只是昨天听娘说过后,觉得今年好像闹得挺厉害,二叔、大福和福丫头都伤着了,而且还不轻,本来还打算着今天稍晚些过去看望一下的。 昨天在饭桌上一家人说起张二叔家里的事时,小三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面上愤愤的,眼神闪烁不定,难得的没有出声说话。 从那个时候起,这些小子就已经准备着了吗? 李怀仁抬眸缓缓扫过围在身边的这些半大小子,眼神看上去没有显得多么的严厉,但是众小却在他的视线下,全部垂下了头去,扯他衣衫的手也收了回去,一付乖乖的等着挨训的模样花都十二钗全文阅读。 “你们几个还真行啊,知道偷偷算计了。“ “哥,你要训我们,过后随你怎么训,这会儿赶快着想办法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吧!“李三孬眼巴巴地瞅着李怀仁说道。 “行,看你这段时间的所做作为,咱们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李怀仁故作严肃地看着李三孬说道。 李三孬没有退缩,两双同样的丹凤眼对视了片刻后,李怀仁抬手摸了摸李三孬的头,在宽袍大袖遮挡了李三孬的视线时,唇角微微翘起,但很快那抹笑意就悄悄隐去。 “小五,你去大院里,把这件事禀报给我爹知道。” “是,二少爷!”小五领命而去。 “长安,你先去前头打探一下,有什么事立刻回来禀告于我。” “是!二少爷!”整天跟随着李怀仁出入县衙办差的小厮,身上比普通长工下人多了些严肃干练,听了李怀仁的吩咐,立落地转身去办。 “你们,都跟我来吧。”大袖一挥,带着众小向山前张村而去。 ……………… 而张家大门前,已经有人早一步赶上了这场热闹。 去年冬末跟着娘和嬷嬷从京里搬到这偏远的乡下居住,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让他非常的惶恐不安。 而母亲的郁郁寡欢,与嬷嬷的沉默,更让他无所适从,他感到非常的寂寞,没有朋友往来,没有嬉闹喧哗,他感觉他的生活突然没有了颜色,清冷狐寂的厉害。 最初的每天晚上他都睡不着觉,一睡觉就梦到京里的繁华世界,虽然在府里生活的也不算多开心,有这样那样的争斗,但是,那里有父亲,有他所从小到大所熟悉的一切人事物。 离开京里,他的生活就只剩了下空白。而乡下的贫瘠,寒冬的残景,更让他的空白显得萧索。 他无所适从,生命也和周围的环境一样进入了寒冬,连春回大地的温暖,也不曾让他解冻,直到遇见阿福,他的生命才重新有了色彩。 自从身边有了阿福陪伴,他觉得读书不再那么枯燥无聊,只是与阿福的聪明伶俐相比,他总是显得特别笨拙。曾经经常被人夸赞的自已,在阿福面前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虽然经常被阿福说道指责,惹她生气,有时自已也生气,但是,还是想有她陪在身边。 不过,自从他生日宴过后,阿福好像有些变了,不再动不动的就对他说教,而是有什么事,先耐心的听听他的想法,在先生批评他,他灰心丧气的时候鼓励他。 他觉得这样的阿福更让他欣喜,更离不开了。 “紫霞,阿福还没有来吗?” “知道了,你下去吧。”紫霞打发刚才来禀报的下人离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听到书房内传来墨煊的问询,收拾好脸上表情,笑着入内, “少爷,刚才外院门上的下人来说,张小姐差人送信来,说她家里有点事,等处理完了再来,要是时间太长了,或许,今天就不来了。” ------------ 第一二七章 门外唱大戏(五)! “什么?”墨煊听到后,等待的焦急,变成了希望落空后的失落,怔了片刻后,回来神来,立刻从书案前站起,一脸担忧地追问道,“刚才是谁来送信?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问阿福家里出了什么事?” 紫霞神情微微一怔,而后又笑着上前,说道, “这个道是没问,前院的人说送信的人说完就回去了,少年别急,家里有事,并一定是出事了啊,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哪个家里没个亲朋好友往来啊,这不就是事吗,许张小姐家就是这样。” 墨煊失望地看向门外,视线落在院门上,又追问道, “那,送信的人,有没有说阿福什么时候再来?” “……呃,没有!”紫霞犹豫了一下,淡淡说道。 刚才她看天不早了,少爷差不多也等急了,便差了院子里的人去大门口瞅瞅人来了没,结果一个外院的下人来报说是远远的瞅见张小姐家里出了事,外面围了一大圈的人,而且那些人都手持棍棒,来者不善。 她若实话实说的禀告给了少爷,少爷肯定会按耐不住地跑去的,到时候有个闪失,她们这一屋的丫环婆子都落不了好去,只好撒了个谎,只是没想到少爷如此在意,连连询问,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谎言,经不起猜忖,她话也不敢说的太满,眼瞅着快要瞒不下去了,她微微有些着急,怕瞒不下去,也有些挂念张小姐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紫霞,紫霞……”耳边传来墨煊的呼唤声,紫霞连忙从担忧中回神。亡羊补牢地问道, “少爷,您刚才说什么了?” “紫霞,你怎么了,从刚才起脸色就有些不对。”墨煊狐疑地看向紫霞,直觉告诉他。紫霞有事瞒着他。 “呃,可能是刚才在屋外站了会儿,被冻得的吧。”紫霞没怎么在墨煊面前撒过谎,或是没有瞒过与墨煊切身相关的事情,所以,面对墨煊怀疑的视线。有些不敢直视。 她越是闪躲,墨煊越觉得事有蹊跷。他低头沉思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来,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凌利, “紫霞,刚才阿福差人送信一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阿福家里……出事了妃奴全文阅读。”墨煊站在紫霞面前。抬头凝视着她表情,看她神情一变,心里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少爷。您要到哪里去?”紫霞见墨煊一声不吭地绕过她,往房门外走去,连忙取了挂在衣架子上的银鼠斗篷跟上前去。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阿福家,直接看看她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墨煊快步往外走着,紫霞也在旁边紧跟着,一边给他系斗篷,一边迫不得已,说出了前院下人刚才禀报的事情,并连连劝他回屋。 院里侍候的丫头下人们听见动静都出来了,另一个穿着茜红棉绫小袄,豆绿长裙,腰系紫罗兰汉巾子的大丫头紫月小跑着赶上前来,走到紫霞身边低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 紫霞边走边附耳简短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紫月,紫月听后心直口快地说道, “就算要去,也不能让少爷一个人前去啊,万一伤着了怎么办,多叫几个人跟着,护着少爷些。” 紫霞听后,直想翻白眼,她还嫌不够乱是不是,现在是最好拦着少爷,不让少爷搀出去。 眼看着就走到紫菡院的大门了,紫霞快步上前,一个踌步转身拦住了墨煊的去路,面有难色地说道, “少爷,你不能去啊,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又不清楚,您要是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啊!咱们这些侍候的人,还要不要活啊!” 墨煊听了,漆黑的眸子直视紫霞,语出如刀, “那万一阿福伤着了怎以办。” “……”紫霞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者说她虽然有些关心阿福,但那也是因着墨煊,对阿福本人,并没有关注太多,更别提替阿福着想了。 “你让开!”墨煊推开紫霞,继续往前走。 “少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想想夫人和嬷嬷,您若是有个什么事,她们该多伤心啊!”紫霞一个旋身又拦在了墨煊的面前,并且俯身稍微用力按住了墨煊的肩膀, “少爷,您想想张小姐还有她的家人在,有家人护着,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您大可不必担心的。” “紫霞,阿福每次带来的零嘴吃食总有你一份,她整天‘姐姐‘姐姐’的叫你,你们相处起来像对姐妹,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吗?”墨煊以审视的目光看向紫霞。 “婢子当然也替张小姐担心,但是婢子是少爷的婢子,万事当以少爷的安危为先。”面对墨煊的视线,紫霞有些瑟缩,但仍旧咬牙说道。 “紫霞,让开,我不想用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墨煊看向紫霞的眼神充满了失望,那眼神让紫霞如利箭穿心,钉在当场。 等回过神来,墨煊已走出了紫菡院大门。她一咬牙跺脚,扯住紫月快速地嘱咐道, “你把院子里的小厮和男仆都叫来跟上我和少爷,然后你赶快去紫英院将此事禀报秦嬷嬷,夫人那里……你且听嬷嬷吩咐吧!快去!”嘱咐完紫月,紫霞就提着裙子追上前去。 “哎!”紫月听了后也连忙按紫霞的吩咐去办。 紫霞和墨煊后面跟着五六个小厮下人赶到时,隔着人群正好听到那小肥尖声怒骂张子桐,墨煊眼神一凌就想挤进人群冲上前去,险险的被紫霞给拉住了。 “少爷,看这情况好像没有动起手来,咱们先静观其变,等把事情弄清楚再出手帮忙不迟啊,别冲动,万一再弄巧成拙。” “嗯神圣幻界最新章节!”墨煊想着反正也赶来了,有什么事,再冲上前去出手也不迟,因此,就没有出声反对紫霞的提议。 小厮们将墨煊围在中间,派出一人前去打听。 ……………… “哼,这么说,你是知道是谁打得你喽?”二福姐待小肥的话一落地,便冷哼一声问道。 还不等秀儿向那少女使眼色阻止小肥再开口,那小肥就得意洋洋地回答了二福姐的话, “当然知道,就是李三孬,二赖那几个小子,怎么,你们还想耍赖?” 哈,果然是李三孬那个小王八蛋。二福姐在心里骂道。但是面上却不显,轻松随意地说道, “噢,是他们揍得你啊……” “对,就是他们!我听得真真的!”小肥恶狠狠地肯定道。 “可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揍得你,你找他们去啊,到我们家来闹腾干什么,真是莫明其妙。”二福姐的话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将小肥气的直瞪眼,指着紧闭的大门,你你的说不话来。 “你什么你,一开始还当你们不知道是谁,想到我们这里打听一下,没想到你们明知道是谁,却还跑到我们家来闹,是不是觉得李家家大业大不敢上门讨说法,反观我们一家伤得伤残的残的好欺负,才闹上门来的。摆明了欺软怕硬,呸,还提什么兄弟亲人,有你们这只敢欺负自家人的亲人吗!” 李氏狠狠瞪了那少妇一眼,少妇浑身打了激灵,上前去把小肥给扯了回来,不让他再说话。 “姨娘,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少妇禁锢小肥用的力气有些大,小肥刚被李三孬他们拳打脚踢一顿,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淤青,不由的挣扎哭喊起来。 “飞儿,你乖乖的,听姨娘的话,姨娘早晚替你出这口恶气。”少妇眼神狠毒地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然后眼角又扫过李氏母女,眼神怨恨冰冷。 “贱丫头,你少在这里打马虎眼,这村里谁不知道李三孬这混蛋整天跟在那个小贱丫头屁股后面转,贱人养得小贱人,年纪小小的就会到处勾搭人,还没有六岁的呢,光天化日之下就干那不要脸的勾当,勾搭得人家上门提亲,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当娘的不知检点,不守妇道,当女儿的……” “老贱人,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侮辱我娘和我妹妹,亏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当我们还小不知道当年的事是怎么滴,有时间找我们家晦气,不如回去好好管管你们家那个臭不要脸,灭绝人伦的畜生,也不撒泡尿照照,长得一付猪头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氏被二福姐骂得脸色泛青,直张着嘴,好几次都想骂回去,秀儿紧抿着嘴唇一脸阴狠地盯着紧闭的大门,视线偶尔看向李氏,目光中竟然隐含鄙夷。 “你这小贱人给我住口,你们给我砸,今天,我非得把这个门砸开,把贱人和小贱人都拉出来,撕了她们的嘴不可!” 那些跟来的长工壮丁听到吩咐,拿起手中的家伙,轮起来就蓄势待发地准备砸门。 “我看你们谁敢!还真是碰到蛮不讲理的老泼妇了!别以为人多我们就怕了!有种你就继续往前来,大不了咱们见血去报官!”面对逼至面前的棍棒,菊香大娘腰一叉,胸一挺,一步也不让。 “住手!” “住手!” 两道喝止的声音从相对的两面而来,一道清脆带有稚气,一道清朗圆润,合在一处,人群哄然炸响。 ------------ 第一二八章 门外唱大戏(六)! “咦?其中一个是李家二小子的声音,这个我听出来了,另一个小孩的声音是谁的?听口音不像是咱们这村里的人……”听到有人阻止砸门,福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疑惑地喃喃自语。 “是那家庄子里的小少爷。”福爹听到后,给了福妈答案。 福妈听后目露惊异, “啊?是那个金贵的小少爷?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手帮了咱们?” “这个……”福爹看向张子桐,然后全家人也都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本来今天和小黑约好去庄子上的,结果出了昨天那样的事,今天一大早又忙来忙去的,等我想起来想给庄子上送信时,大娘他们正好闹上门来,给堵在了家里,他可能是见我没去,也没捎个信啥的,所以,过来看看,于是,凑巧,就赶上了……” “……”福妈看着张子桐,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转眼,又想到目前面临的情况,不是好好话的时机,终究是没有开口。 见福妈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说她什么,张子桐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心里明白,福妈不是放过了她,而是准备“秋后算帐”。 “哼哼!大家伙都看看,我这刚说要砸他们家的门,就跳出来这么多人护着,还说没有到处勾三搭四,谁信呢!”李氏看着突破人群,在张子桐家大门前碰头的墨煊一行人和李怀仁一行人,心里妒忌的不行,便大声嚷嚷着向张子桐家抹黑。 “这位是张家大婶子吧。”李怀仁从容地面对李氏的泼脏行为,敛衽行礼,面带温文儒雅的微笑。 “谁是你家大婶子,我可不认识你,别到处乱攀亲。我们可是清白人家,不会到处……”李氏撇撇,用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 “娘……”秀儿连忙拉了一下李氏的衣袖。 “那是我唐突了,在下李怀仁,是山前李村的人,来此,是特地带着舍弟来赔礼道欠的。”李怀仁见状,唇角微微勾起,然后抬头直起身来,视线低垂看着自已左手衣袖。伸出右手将刚才弄出来的褶子压平,边整理边说道,与刚才的彬彬有礼相比,显得有些傲慢无礼。 “哼。赔礼道欠,你想怎么赔礼道欠?” “这里好像不适合谈事情,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死人经最新章节!” “不行,就在这里,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你们打了我们飞儿,那么。让我们打还回来就是了。” 李氏的话刚说完,柱子胜子两个就吓得往后躲,李三孬瞪了他们一眼,挺胸抬头地走上前去,抬着下巴,斜睨过小肥, “是我揍得那胖子,只是看那胖子不顺眼。跟张二叔家没关系。我人就在这里,要揍就尽管来吧,揍完人后就给我离开这里。不许再到这里来闹。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 “是你打得我?你就是李三孬?好小子,看我不揍死你!”小肥看见李三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那妇人给死死的拉住了。 “柳氏,放手,让飞儿去,即然他们是来赔礼道欠来的,肯定不会再伤着飞儿的,让飞儿上去打几下出出气也好。”李氏面带威胁地看向那少妇,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妇也就是大爷的妾室柳氏听到后,暗地里咬碎了一口的牙,表面上却无可奈何地准备松手。 “噢,这样也好,以打还打,挺公平的,那小三,你说,你打了人家几下啊?说得清楚明白些,咱们家从不赖人家的帐。” 李三孬听后一怔,偷偷看向自家二哥,李怀仁若无其事地瞟过来一眼,眼神让李三孬接个正着,双眼瞬时一亮,然后看向小肥说道, “当时我嫌麻烦,懒得动手,于是就站在一边看来着,大多数都是别人动得手,不过,为了表现出我道歉的诚意,我就让你打一拳好了!” “什么?!一拳?!你明明……” “少罗索,爱打不打,小爷还不乐意奉陪呢!” “好,一拳就一拳!”小肥咬牙切齿地捏着拳头走到李三孬跟前,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一鼓作气地挥拳而上时,他却围着李三孬转起了圈圈,速度还不慢,然后在众人被他弄得眼花缭乱,昏头转向之际,突然出手扑向李三孬。 “哎哟!”李三孬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哎呀哎呀地叫疼。 而小肥则握着拳头,呆呆地怔立当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三孬,恨不得吃了他, “你撒谎,我明明还没有打到你呢!” “小子,我告诉你,小爷让你打一下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太不知好歹!”李三孬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冷酷地坏笑道。 “好了,现在,你们打也打了,咱们互不相欠了,那这事,是不是就揭过去了?”李怀仁慢悠悠地踱步到李三孬身边,轻松自若地问道。 “那怎么行,当时有好几个小子呢,其他几个小子是谁,都让他们出来!”李氏不依地掐着腰说道。 “有能耐自已找去,没能耐就去死去,反正咱们的账两清了,小爷没义务告诉你们是谁。”李三孬吊儿郎当地说道。 “娘,我知道还有谁,我还听到一个人喊二赖……” “二赖,他真得听到了……”柱子和胜子的惊呼,暴露了二赖。 “吡溜!”二赖跟没事人似的,吸溜了一下鼻涕,再用袖子抹了抹之后,才抬起眼来,对上众人的视线, “我当时只是路过那里……”二赖说完后就垂首不语了。 “好好好,很好,就当你路过,那你说,你都看见了什么?”李氏气极地连说了好几个好,然后指着二赖问道无上天人最新章节。 二赖伸出手,在李氏的诧异眼神中,漫不经心地说道, “给我十两银子,我就说。” 噗,李氏气得脸色涨红,很有些像要喷血的前兆。 “好耍无赖是吧……” “此话差矣,我们本来怀着十二分的诚意来赔礼道歉的,本来可以好好地坐下来商谈一番,是你们要求要以打还打的,行,只要能让你们解气,你们说怎样就怎样,谁让我们是做错事的一方,理亏呢,好,我们爱小三让你打了,毫不还手,够有诚意的了吧,然后,你们又要樊咬别人,那随便你们,反正已经与我们无关了,什么都随着你们,听你们的,怎么最后,成了我们耍无赖了,明明是你们无理取闹吧……”李怀仁话还没说完,就被数道奔呼而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谁?是谁啊,我看谁敢打我们家二赖,老娘活剥了他的皮!” “柱子,你个死小子,给老娘我赶快回家,我看谁敢找上门来闹,我剁碎他喂狗!” “胜子……” 三个妇人后面跟着几个村壮挤进了人群,柱子、胜子他们各找各妈,场面立刻乱成一团。 二赖娘的腰眼嘎咕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而柱子的娘则是一个身段丰腴,身形稍壮的妇人,两眼眼神明亮的仿佛要戳瞎人眼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胜子的娘是个身宽体肝,珠圆玉润的中年妇人,右嘴角长了一个黑色的媒人痣,嘴巴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 三人往那一站,那横劲、泼辣劲、厉害劲,甩出李氏几条街去,李氏那点道行也就欺负欺负福妈这样的老实人,跟这三个明显“身经百战”的人相比,一点都够看。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李怀仁身边突出多出一个人来,就是之前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长安。 长安附耳禀报完后,李怀仁手一摆,他就点头退到李怀仁身后去了。 这一幕落入了两个有心人眼中,一个是隔着门板观察外面动静的二福姐,另一个就是秀儿。 李怀仁注意到了秀儿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淡笑着忽略了过去,秀儿见状,嘴唇微抿,手中的绵绣帕子被她揉搓成了团。 “娘,咱们走吧!今儿怕是不成了,再待下去,形势对咱们不利……”秀儿小声地规劝李氏道。 “……就这么走,我不甘心……”李氏愤恨不甘地瞪视着始终紧闭的大门,脚如同钉在地面上似的一动不动。 “娘,不急,过年还有段时间呢,我们有得是机会,咱们得从长计议……” “哼!咱们走!”李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门,然后带着人离开。 妾室柳氏立刻拉着小肥的手跟上,小肥边走边不甘地回头狠瞪李三孬他们,而柱子他们则扬威扬威地朝他挥了挥拳头。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渐渐的散了。柱子、胜子被他们娘给拉走了,二赖娘也要带二赖回家,结果道被二赖给劝回去了。 张家大门前最后只留下了李家兄弟,二赖,和墨煊一行人。 “你怎么在这?”李三孬从刚才一看到墨煊就冲他瞪眼了,结果被李怀仁给阻止了,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就憋不住了。 ------------ 第一二九章 都心疼了! “你怎么在这?”李三孬从刚才一看到墨煊就冲他瞪眼了,结果被李怀仁给阻止了,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就憋不住了。 “我来看阿福!”墨煊回道。 李三孬上前一步,走到墨煊面前,仗着比他高上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低头藐视地看着他, “阿福受伤了,不方便见客,你还是哪来回哪儿去吧!”说着还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在李三孬抬手的瞬间,一直跟在墨煊身后的小厮墨安,以为李三孬要对墨煊不利,猛地蹿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满脸谨慎戒备地看着李三孬。 李三孬见状,嗤笑一声,看墨煊的眼光更加轻蔑, “切,胆小鬼!整天就知道躲在人后面!” 不过,看向墨安的眼神倒似平淡许多,仔细看还有些许的也许连他自已也没觉察出来的赞赏。 被李三孬一激,墨煊温润如玉的小脸涨得通红,他有些负气地推开挡在自已前面的墨安,站在李三孬面前,大声地说道, “阿福受伤了,我更要看到她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正在两人的眼光隔着空气激烈地相碰厮杀时,“吱呀“一声,一直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二福姐站在门后,有些着急地朝他们招手, “哎呀,好不容易把闹事的给撵走了,你们怎么自已吵起来了,快进来,免得再把看热闹的人给招回来!” 李怀仁没有管后面的墨煊和李三孬,摸摸鼻子,潇洒地一撩长衫下摆,抬脚跨过门槛。施施然走了进去,二赖也紧跟着吸溜着鼻涕进去了。 二福姐见那两人还在那相互较劲,杏眼一瞪, “你们还进不进来,再不进来,我可就要栓门了!” 墨煊一听。顾不得与李三孬别瞄头,高叫一声, “我是来看望阿福的!”麻溜地拎着自已的小长衫,就往大门里面跑。 “哎!你给我闪边去。”李三孬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赶上,临进门前还推了墨煊一把。差点没把他给推倒,被后面紧跟着的墨安和紫霞给扶住了。他没有理会两个下人向他投来的不满和愤怒的眼光,进了大门,一转身,就朝门里的二福姐吆喝, “快关门!快关门!”说完就把靠自已近的一扇门给关上了,门板差点碰到正要往里面冲的墨煊的脑门。 “李三孬迷情王妃。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此时,从堂屋方向传来一道清脆的夹带着火气的声音,李三孬听了立刻呆若木鸡。满脸的大祸临头的表情。 而门板后面的墨煊则是一脸惊喜地推开了挡住视线的门板,跨步进了门,从呆立的李三孬身边走过,一进院子,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堂屋台阶上,双手插腰,一付冒烟茶壶状的张子桐。 双眼蹬时一亮,小跑着向张子桐而去。紫霞他们跟着进了院子后,墨安等一众小厮家仆留在了院门口,没有再往里走,只有紫霞跟着墨煊进了院子。 二福姐睨了一眼仍旧面朝大门外,保持着刚才关门姿势傻站着的李三孬,嘴角一扯,想笑又给压了回去,干咳一声,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快进去吧!” 说完,把门关紧栓上,转身朝堂屋走去,在背对李三孬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笑的肩膀直打颤。 墨煊来到堂屋台阶下,看清张子桐的样子后,满腔见面的喜悦,变成尖锐的疼痛和心疼。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说完眼圈就红了,小脸却变得煞白。 此时,李三孬也畏畏缩缩、一步一挪地进了院子,看到站在台阶上,冬日阳光中脸苍白的仿佛透明般的张子桐,心中也不由的一阵心疼难过。 难过后又不由的一阵咬牙切齿,暗道,早上揍那小胖子的时候,应该下手再重一些。 眼见跑进来的是墨煊,张子桐立刻放下了插着腰的粽子似的小手,叉开的双腿,也慢慢地收拢合拼,又亡羊补牢地抓了抓因没有戴暖帽,而被寒风吹得有点乱的头发,在心里默默地流泪,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啊,这下子估计被大风吹跑了。 张子桐自从被李怀仁给点醒之后,就在墨煊面前收起了张扬锐利的样子,营造出一幅知书达礼、温和知性的模样,果然这个样子两人相处起来更加的融洽了。 见墨煊来到了面前,她有些尴尬笑笑,刚要说话,墨煊就先心疼地开了口。 见他看见自已后,心疼不已的样子,张子桐心中暖洋洋的,脸上的笑越发的温和了, “别担心,这脸上青青紫紫的样子,就是看起来吓人点,其实没那么严重的,过两天消下去,就没事了。” 昨天张子桐一脸的泥水,再加上又是新伤,一开始只是有些红印子而已,等过了一个晚上,早晨又清清爽爽地擦过澡,脸上被小肥抓挠和跌倒磕碰的痕迹才变得鲜明起来。 抓挠的血道子和下巴上磨破皮的地方都结了黑红色的血痂,被小肥拳头打到和磕碰的地方青紫肿胀了起来,家里人这一天一夜的看惯了,外人一看,特别是在小孩子的眼中,确实非常的吓人。 连紫霞霎一看到,也不由的惊吓的掩嘴惊呼。 “你伤成这样,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墨煊红着眼眶又悲伤又委曲地问道。 “没有,本来想告诉你一声的,可是,没来得及就被堵在了家里……”张子桐知道墨煊心理有些敏感脆弱,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 “喂,臭小子,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探望的,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我把你丢出去!”李三孬见不得张子桐迁就墨煊,心里又酸又气地嚷道。 “我……”墨煊一怔,然后看向张子桐的眼神就有些懊恼和抱歉。 “李三孬……”张子桐有些愠怒地看向李三孬,怨他说话太直太伤人,但是看他一脸又怨又委曲的样子,责怪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来琉玥传奇。 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紧张起来。 “阿福,别让客人在院子里站着,天冷,进屋说话吧!”福妈温柔带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让院子里凝滞的气氛得以缓和。 “都进屋吧,别冻着了!”张子桐笑着招呼道。 李三孬是张家的熟客,不客气地直接进了屋,还算礼貌地问侯过福爹福妈,就坐到了早已进屋喝茶的李怀仁身旁。 二赖也缩在一张椅子里坐着,手捧着茶杯,低垂着眼皮也不说话,跟睡着了似的。 墨煊因是第一次登门造访,显得有些紧张拘束,再想到刚才福爹福妈就在他们身后堂屋里,只隔了一道帘子,肯定都听到了自已那番不堪礼貌的话,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别紧张,我爹娘脾气很好的,不像你娘……呃……噢呵呵呵……”本来想安抚一下他的,没想到这嘴说吐噜了,张子桐只得呵呵干笑两声搪塞过去。 “我,我今天来得急,没有准备礼物,这样,这样太失礼了,我我还是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向伯父伯母问安吧。”墨煊隔着棉布帘子遥遥一拜,脸红耳赤地就想转身离开。 “哎,回来,既然来了,你再这样避而不见,岂不是更失礼,你且放宽心,我们乡下没有你们那么多规矩,你若是真拿着重礼来登门,兴许,我们还不敢开门迎你这个‘贵客’呢,免得别人说我们贪财重礼,眼皮子浅,眼珠子只看见真金白银,不送礼不让人进门!” 张子桐见墨煊一脸臊得通红地转身,连忙用还能动弹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肩膀衣衫,墨煊看着张子桐手上缠着绑带,不敢挣扎拂开,只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站在那里,听张子桐说笑数落。 “少爷,张老爷和夫人确实是非常亲切和蔼的人,即然来了,您不防先上前拜见,礼数稍后再补也还来得及啊!”紫霞也在旁边劝道。 最后,墨煊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进屋拜见了福爹福妈。 见面行礼那叫一个优雅标准,只是神情拘束,动作也有些僵硬,像个扯线木偶似的,一举一动都标准到生硬。 双方都是第一次见面,年龄差距在那,彼此生活又在不同的环境里,实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说了一些客套话,墨煊就起身告辞了。 张子桐送墨煊出门,两人约定了下次去庄子里的时间,墨煊又再次因这次准备不周的见面,而感到失礼而道歉,说完后就逃也似地快速离开了。 张子桐回到屋里,正好看到二福姐在那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那个小少爷真是太逗了,说话动作跟戏文里一样文绉绉,捏曲曲的……” “还称呼爹娘什么‘伯父、伯母’,他向我和哥哥作揖行礼的时候,我差点绷不住的笑了!”二福姐说着,还学墨煊的样子行了个四不像的揖礼,行到一半就捂着肚子又笑开了。 看到二福姐笑得快头钻地了,福妈不由皱眉, “人家孩子那是懂礼,哪像你野丫头一个……”话到中间,想到那孩子小大样的绷着脸行礼的样子,也不由的掩嘴呵呵而笑。 “喂,姐,你笑够了没有,别太过分啊,人家招你惹你了,给你行礼,你当时没有还礼也就算了,难道还有错了。”张子桐也想笑,不过,她若再笑,墨煊就显得太可怜了,所以,就死命的绷着。 ------------ 第一三零章 被闪到了! 二福姐笑够了,直起身来,抹掉眼角的生理泪水,喘着气道, “不过,那个小少爷,长得道是挺好看的,跟画上的人似的。” 福妈听了,也笑着点头,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着就跟咱们村里整天撒泼打滚的孩子不一样,招人待见。” “品性也不错,见了咱们这些乡下人也行礼问好,不骄横,这在有钱人家里也是少见的。”福爹也跟着说道。 见张家人一致的夸墨煊,李三孬听了,跟吃了隔夜饭似的,嗓子里直发酸,怏怏不乐地说道, “哪里好看了,分明是小白脸,娘娘腔!” “噢,脸长得白,就是小白脸了,李小三,你脸也挺白的,难道你也是小白脸?”二福姐斜睨了李三孬一眼,挑着眉梢说道。 李三孬从椅子上站起,指着自已的脸,说道, “我这白的有男子汉气,他那白的娘气,走路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说话也跟个女人似的,哼哼唧唧,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李三孬,你答应过我什么?”张子桐绷着脸看向李三孬。 李三孬跟张子桐的眼神一碰,立刻哑火了,哼唧道, “我又没当着他的面喊,再说了,我这说的是事实嘛。” “咳咳!”李怀仁干咳了两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视线凉凉的朝李三孬那里一扫,李三孬的头又低了一低。 李怀仁拢拢袖子,双手微合,身体靠向一边的扶手,面带露显欠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张二叔、二婶,今天这事,都是小三他们惹出来的,我们过来,是向您赔礼道歉来的。让二叔二婶遭遇今天这事。实在是过意不去,小三,还不过去给二叔二婶赔礼。” 李三孬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福爹福妈面前,低了低头,嘟嘟囔囔地说道, “对不起!”声音小的。跟没张嘴似的。 “这也没什么事,小二啊。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再弄这一套干什么,显得生份,快,小三,快坐下。”福爹笑着抬手道。 “是啊。就算没有小三这事,那边也不会善罢干休的,迟早会闹上门来。今天还多亏了你能来,那些打闹的人,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二婶还要谢谢你呢。”福妈没看李三孬,只眼神温柔地笑着对李怀仁说道。 “二叔二婶,你们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小三,你就是这样道歉的穿越在电影世界!”李怀仁只管开口训李三孬。 “对不起!”被福爹福妈的宽容大度弄得有些羞愧的李三孬,这次,深深地鞠躬弯腰,大道地道歉。 “这孩子,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快起来吧!”福妈这才开口笑着看向李三孬,让他起身。 “别以为二叔二审原谅你就没事了,看回到家怎么收拾你!”李怀仁似假真怒地瞪了李三孬一眼,拉他坐了下来。 李三孬坐下后,就眼巴巴地看向张子桐,张子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道, “你看我干什么?” 李三孬跟个受气包小媳妇似的,嚅嚅地开口道, “你看,二叔二婶都原谅我了,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吧。” “我哪有生气。”当着福爹福妈和李家人面前,张子桐不好朝李三孬吹胡子瞪眼,只爱拾不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李三孬立刻就想蹦高,只是碍于自家二哥在旁边,忍了下去,但是声音却抑不住地拔高了, “你明明就有,从刚才你就没给我过好眼色……”说着说着,声音就低落了下去,那表情委曲的一比。 张子桐被李三孬委曲的表情弄得心理一烦,还有脸在这里委曲,事,都坏在你小子身上了,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你还有脸在这里给我装委曲,你瞧你做得都是些什么事?!” 李三孬终于是蹦起来了,他本就横惯了,压不住的性子,眼角泛着红,冲张子桐委曲又愤怒地吼道, “我哪里做错了,我还不是为了替你出气,我……” “啪!”张子桐也拍桌而起,眼睛瞪着溜圆,怒气晕染了本来苍白的脸颊,脸色有些异样的红润起来,整张脸顿时充满生气, “我有说你做错了吗,我只是气你笨,你白痴啊,揍人的时候不会套上麻袋,让他认不出是谁再出手啊,让人白白找上门去,你这是给我出气吗,你明明是在给我拉仇恨值好不好?” “你有没有听到那个老……女人,在门外骂得有多难听,说我勾三搭四,说我不知廉耻,而我只能在屋里当缩头乌龟,不敢还口,我如此被动,都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我能说我不认识你吗?我能说你不是为了我去揍那个死胖子吗?我不能,就因为你给人家留了把柄,我连狡辩都不能啊,你还委曲,那我的委曲呢,我tm的昨天被那个死胖子摁倒地泥水打,都没今天这么感到委曲过,因为他打了我,我后来还可以还回去,但是,今天,那老……女人骂我,我却还不回去,这都是因为谁啊,你说,因为谁?” 张子桐指着李三孬,把一腔的气恼怨恨,发泄了个痛快淋漓。 “因为我,对不起。” 面对张子桐气势汹汹的责问,李三孬连嘴都没法回,只剩下喘气道歉的份。 反正他在张子桐面前从来都是没理,或者是他觉得张子桐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理,最后没理的都变成了自已,这个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还感到委曲吗?”张子桐一手掐腰,一边顺着气,歪着头看他。 “不委曲,我不委曲了!”李三孬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哼!“张子桐皱皱小鼻子,得意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平常吵惯了,不觉什么,只是看傻了堂上的一众看官们重生游戏洪荒世界之证帝。 李怀仁兴味盎然地在一旁看他们两人吵,最后看到自家那骄傲的没人治得了的弟弟没有脾气的俯首认错,简直惊讶的想要用袖子擦眼睛有没有。 平日里娘和大哥都把小三庞坏了,因三人年龄差距不小,而大哥和小三更是差了十多岁,平日里简直拿小三当儿子一样庞。小时候小三犯了错,都是大哥替他顶缸。娘就更不用说了。 反而是爹和自已承担了惩罚教育的角色,可能是因为小三的坏脾气还没露出头的时候,爹也属于庞他的那一列,所以,爹每次训他,他都跟爹针锋相对,爹气急了就打他,但只是打痛过打怕过,却从来没有打服过。 而自已,小三对自已恐怕是敬怕较多,可能跟小时候自已也犯浑的时候不留情地打骂过他有关吧,再到后来,自已长大了,不再直接动用拳头,而是用各种小手段让他不敢在自已张扬跋扈,又在爹打他时看不过去,帮他打马虎眼,所以,能压得住他,但,压得住并不代表心里乖顺。 所以,看到自家弟弟被别人训得服服帖帖的样子,真是……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好笑,又有些不甘,总之很微妙, 福爹福妈就更不用说了,妈呀,这还是自家那个整天跟在李家小三屁股后面,不吭不咽的小闺女吗,什么时候成母老虎了,情况逆反了过来。 自家闺女不再受欺负,高兴是高兴,只是,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李家的人。 就在众人愣怔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不怪三孬,我们套布袋了,只是,跑的时候,胜子和柱子两人喊了我们两个的名字,把我们暴露了,他们才知道是我们干的。下次会注意的。” 张子桐寻声看去,哗,二赖,你什么时候在的?或者,你怎么也没走?还有,那个“下次会注意的”是什么意思啊,解释下啊先。 “二赖,你一直不吭声,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茶水该凉了吧,二福,快去,再续上。”福妈愧疚地对二赖说道。 二赖放下一直捧在手心里的茶杯,拉了拉因一直用来抹鼻涕而有些浆硬发亮的袖口,盖住了糊了一层鼻涕的手背,从椅子上站起,淡淡地朝福爹福妈点了点头,像是在打磕睡, “叔婶不用忙了,我只是跟进来看望一下阿福妹妹,看到了,我就放心了,这就走了。” 说完将福爹福妈的挽留抛在脑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一直睡眼惺忪的眼皮,睁了开来,清清灵灵的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被这双平时一直蒙着一层朦胧睡意,而此时却清亮的过分的眼睛看的一愣,呆了片刻之后,试着开口说道, “呃,谢谢你来看我……慢走!”最后不由自主地抬起粽子爪摇了摇。 哗!被闪到了,那个一直浑身懒洋洋,双眼无神,显得木讷呆愣的小子笑了,小牙很白很亮啊有没有。 二赖走后,李怀仁和福爹福妈又说了会儿话,无非就是关心一下福爹福妈的身体,要他们保重之类的,也起身告辞了。 张子桐和二福姐送到了大门口,张子桐小声地对二福姐说道, “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也没有时间回答二福姐的疑问,便上前追上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李氏兄弟。 “怀仁哥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第一三一章 搭顺风车! 圆蛋节到了,祝大家节日快乐! ………………………… “刚才你对李家二哥说什么了?”送走李家兄弟,刚关上大门,二福姐就笑吟吟地开始询问。 “没什么啊,就是感谢他今天出手帮忙什么的。”张子桐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说什么怎么还把李三孬给支开了,说话也藏着掖着的,而且,我瞧着李家二哥的脸色也不像是在接受你的感谢啊……”二福姐歪着头,手温柔地在张子桐的头上摸来摸去,好像她的脑袋突然变成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这种稳坐钓鱼台,看小丑戏耍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子桐有种想把自已的智商放到病床上抢救的冲动。 “姐,你真英明,我好崇拜你噢!”但是智商仍旧在做抵死挣扎。 “别打叉,快说!”二福姐的手移到了张子桐的白白嫩嫩的耳朵上,保养的良好的指甲,那样轻轻的刮呀刮得,她的心肝也在跟着颤呀颤的,智商被逼至角落,生死一线。 “等有结果了再说行不行?”生死就看这一搏了。 实在不行,就招呗,唉,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敌军太过狡猾。 没成想二福姐却痛快地收回了手,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 张子桐有些愕然地看向二福姐,二福姐只留给她一个潇洒娉婷的背影, “我只喜欢听最后结果,中间经历多少波折,我可没兴趣知道。” “那,姐。爹娘那里……” “爹娘肯定不会在意咱们之间的小秘密的。” “耶,姐,你真是太好了。” ………… 下午的时候,墨煊和李家都有派人送来草药和补品,福妈这次道是没有说什么的都收下了,张子桐从福妈的表情中看到了感激和温情。也许,在此时的福妈心里,她收到的不是礼,而是遭遇困难时的相助和真情。 李家派人送东西的时候,李三孬也跟着来了,把她拉到角落里。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这几天老宅那边肯定不会再有人来闹了。 “你怎么知道?” “哎呀,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别管那么多!”李三孬一付万事有我的拍着胸脯说道。 “我怎么能不管不问啊,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再犯浑,使什么昏招。要是再发生上午那样的事,你看我……”张子桐朝李三孬瞪眼。 李三孬看着张子桐不信任的眼神,很是受伤。又挨不住张子桐的追问,最后只好老实交待, “吃完午饭后,我爹和二哥他们去你爷奶家了,去干什么我不知道,回来后,我哥就这么对我说的,然后我就马上跑过来告诉你了名医贵女全文阅读。” “这样啊,行,我知道了,你替我谢谢元江大爷和李二哥,这下我就放心了。” 李三孬见自已提到爹和二哥后,张子桐由原先那犹豫不信转变为深信不疑,就连感谢都没有自已份,不由的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他长大了,也会变成顶天立地的,让人信服的男子汉的。 但是,现在,他尽管心里不好受,却不好冒爹和二哥的功劳,接受张子桐的感谢,虽然张子桐感谢的话里没有提到自已,让自已心里着实难过的厉害。 张子桐见李三孬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开,不由的叫住了他, “李三孬……” 李三孬停下脚步,一脸幽怨地转过身, “啥事?” “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谢谢你特意跑这一趟,还有……谢谢你揍那个小胖子替我出气……” 随着张子桐一声一声的谢,李三孬低落的情绪一节节攀升。最后一路蹦跳着,哼着小调回了家。 饭桌上,张子桐将李三孬带来的消息告诉了福爹福妈,福爹听后感慨地说道, “我又欠了元江大哥一个人情。” “爹,听说你跟元江大爷是过命的交情,娘和元江大娘也是打小的姐妹情,咱们两家的情谊,跟血浓于水的亲人也相差不离了,这样还说谁欠谁的人情,岂不是太见外了吗。”张子桐劝慰道。 “他爹,别人对咱们的好,记在心里就是了,来日,有机会咱们千百倍的还回去就是了。” “就是,再说了,爹,若是没有李小三,保不齐,今儿还闹不了这一出呢,他们也不能说全是为了咱们。”二福姐眼利嘴快心眼多转得也快,把现实利弊看得挺透彻。 “唉,我知道,就是……行了,不说这个了,都快点吃饭吧。”最后,福爹深深一叹,挥手让大家继续吃饭。 以前吃完饭后,福爹和大福哥一般都是搓玉米或剥花生等一些活计,福妈和二福姐就着油灯做女红或缝补衣物,而她则是练字看书,偶尔也跟她们一起练习女红。 然后大家伙一边手里忙活着一边随意地闲话家长,最后,再收拾一下,齐齐躺在烧得暖暖和和的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入睡,别提有多舒适温馨了。 但是,这种情况,恐怕这几天都不会有了,取而代之的满屋子的苦涩的药味,和擦药抹药时,小声的偶尔的压抑的痛呼声。 上完药后,大家都脱衣安睡了,此时张子桐忽然开口, “爹,我明天要去寺里一趟……” 然后没等着福爹福妈反对,她就把自已的打算接着说了下去, “我知道爹和大哥身上有伤不能再送我去了,所以,我拜托了怀仁哥哥带我去,晚上,怀仁哥哥从衙门里歇班回来的时候,再把我带回来,这样也耽误不了怀仁哥哥的事。怀仁哥哥已经答应我了。” “阿福,你身上有伤,本该好好躺在炕上休息的,为什么你还一定要到寺里去啊!” 我练功出了叉子,搞不好小命不保,别说只是伤了,就算被打残了,她爬也要爬去的。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一是,明天本来就是约好的去寺里的日子,而且因为身上的伤,下一次约定之日估计也去不了,怎么着都得跟师父交待一下一代天骄全文阅读。” “二是,寺里的跌打损伤药膏比别处都好,这次爹和大哥还有我都伤着了,我正好拿几瓶回来给咱们用,然后,再让师父帮我把把脉,从昨天开始我的头就一阵阵的抽疼,虽然疼得不算厉害,叔爷爷又说没什么问题,我还是想让师父帮我看一下,所以,我一定要去。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一路上有怀仁哥哥跟着呢,你们还不放心他……” “头疼你咋不早说啊,你这丫头,你这头可得在意着些……”福妈担忧地探身过来。 “娘,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一阵阵的,又不是一直疼,而且疼得也不厉害,我也就是向师父拿药的时候,凑数让他给看看,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你别这样成吗?本来我还不担心的,你一这样看我,跟我病得多严重似的,我也跟着害怕起来了。”张子桐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孩子,这可不许胡说……”福妈听了,嗔怒地看了张子桐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明天就让你去一趟吧,回来后,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 “是,我知道了娘。” ……………… 李怀仁毕竟已经算是公门中人了,代步工具不可能像普通村民一样用牛或驴子拉得地盘车,而是马车。 车厢是长方型的,外面是普通的深蓝油布,里面则是银白色的提花素缎,前面是门,左右后都开有窗子,吊着蓝色的棉布帘子。 下面铺着毯子,车厢两侧有内置的长凳,上面缝着垫子,凳子下面还有几个橱格,里面放着一些点心,几瓶药,几卷书,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麻雀虽小,五脏具全。 “有钱人就是懂得享受!”张子桐躺在车厢中间,身上盖着小被子,随着车子的晃摇,盯着车顶的视线也晃来晃去,时不时晃到坐在一侧长凳上的李怀仁身上。 “挣钱不就是为了用来享受的吗。”李怀仁靠在马车壁上,嘴角噙着抹笑,视线低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浓郁的阴影。 “是你挣得吗?”张子桐抬抬眉梢,故意说道。 李怀仁睁开了眼,偏了偏头,然后又闭上了, “是我挣的怎样,不是我挣的又怎样,只要我有使用权,而且将来,我会挣得更多,不就行了。” “嗯,你行!”张子桐服气地点点头。 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应该是上了官道,马车不再摇晃的那么厉害,张子桐就从被子中坐起身来,倚靠在长凳上,从橱柜里摸出一本书来看。 看了没几行, 对面传来了说话声, “你让我帮我查过去的事情,准备做什么?” 张子桐一听,猛地从书中抬起头来,双眼发亮地看向李怀仁, “哇,不亏是怀仁哥哥,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 李怀仁摇摇头,“等搜集全了,我再告诉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子桐听了,失望地垂下头,视线又重新投入到书中,风淡云轻地说道, “不做什么,只是好奇,想知道而已。” “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了吗?”李怀仁的语气不由得带了些劝说和警告意味。 ------------ 第一三二章 这难道是在托孤?! 打滚求pp!求关注!求包养…… ……………… 听到李怀仁的话,张子桐盯着书页的视线凝了凝,有些委曲地扁了扁嘴,没有抬头,小声地嘟囔道, “没忘。” “那你准备做什么?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想知道,好玩?” 张子桐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来,脸上表情不再是天真娇憨,嘻皮笑脸,而是变得有些凝重。 “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站在原地被动地等待着挨打。” 听了张子桐的话,李怀仁缓缓睁开了眼,看向张子桐, “那你全部知道后,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张子桐语气有些烦闷和不确定,以前没有碰到过这种家庭式的恩怨纠纷,没有经验,只是想先都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呵!”紧张而安静的车厢里蓦地响起一声轻笑,张子桐不满地微鼓着脸颊看向发声处, “人家正烦着呢,有什么好笑的?” “看你一脸笃定地让我帮你打探以前的事情,还以为你是谋定而后动呢,却原来……唉……真是……”李怀仁似是松了一口气般又笑又摇头,他红艳的唇畔,勾着笑,低睨着张子桐, “丫头,你要不要换一种要求,我可是轻易不许诺的,你用一次可就少一次,而且,就目前来看,你就算知道了之前的恩怨旧事,也做不了什么,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不值当哟!” 张子桐的眼皮快速地眨巴了几下,小牙将嫩嫩的嘴唇蹂躏了几番,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值不值当,我说了才算。” 在李怀仁看了。却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好,随你,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就行。”李怀仁说着就从车厢长凳上翻身下来,跟张子桐一样半躺半倚在车厢里,还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 “不会,只不过怀仁哥哥将我想知道的都打探清楚才行,否则,可是要打折扣的噢。”张子桐缩了缩腿,将更多的地方腾给李怀仁。 “小奸商,也不知道像谁。“李怀仁说笑着。伸手抽出张子桐手中的书,瞅了一眼,又抬眼看向张子桐, “这书你能看得懂?“ 张子桐抬抬下巴,“正在彼此熟悉中。现在是他认得我。我不认识他!” 李怀仁又抿嘴而笑,伸手盖在张子桐头上,将她高高抬起的头,给压了下去,然后又揉了揉, “你果然比小三有趣多了,怪不得,他整天围着你打转。” 张子桐抬手用手背拂开了头顶上的修长有力的大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道宁愿他跟以前一样,对我不理不彩的。” 李怀仁欠一欠身体,调整身体,使自已躺得更舒服些,并且将视线面向张子桐, “怎么?难道你觉得以前小三那样对你才算好?” “以前,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可是,你看现在……”张子桐一脸嫌气和麻烦地撇嘴抱怨道名医贵女全文阅读。 李怀仁垂下视线,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似在笑又似在叹息, “小三,他,不坏,我想这你应该清楚。” 张子桐侧目,真想把自已脑门上的疤瘌亮给他看看。 好似没有觉察到张子桐的不以为然似的,仍旧喃喃地自述道, “他只是被我娘给娇惯坏了,有些任性些,蛮横些,平常又活泼好动了些,没有做过真正的坏事。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 这样一些,那样一些,一些一些加起来,就大变样了好不好。 “他现在很听你的话,我希望在他和你相处过程中,你给他一些好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别让他真得走上岔路。” 张子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弄得跟托孤似,她疑惑地开口说道, “怀仁哥哥,你没搞错吧,我和他,是他大唉,要影响也是他影响我啊,还有,我们两个差不多一见就吵架,有时恨不得打起来,这种相处情况怎么着也算不好吧,就算要管教引导他,不是还有你和大爷大娘呢吗,能摊开上我什么事啊……” “我明年六、七月份就得动身去州府,准备参加乡试,如果有幸上榜,第二年又要进京参加会试,以后……可能在家乡待得时间就越发的少了……”李怀仁的话中对未来充满了踌躇满志。 “丫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里,小三也就我能压得住他,我娘和大哥能把纵上天去,小三犯错时,爹除了打他,没有别的着,只是从来没打服过,反而会激起了他的逆反性子,这样算算,我这一走,家里竟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 慈母多败儿,更何况是全家都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哼,别以为你没庞他,瞧你说起李三孬那眼神,虽是数落他的不是,但怎么听着都有种无可奈何,五味杂陈的庞溺感。 更何况连考试离开都放开不下他,还替他琢磨着找个看护引导人,真是恁煞费苦心了。 “这样吧,如果阿福妹妹你能帮我好好的看着他,以后,你但凡有所求,我都替你尽力办到如何?” 张子桐一听,双眼立刻睁得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爆发出宝石般般的灼人光彩,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是,你不怕我把他给带到沟里了,说不准,我比他还坏呢。”张子桐装出一幅凶恶的样子,张牙舞爪地说道。 “我巴得你把他带坏呢,最好,像你一样,起码别人欺负不了他。”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刚才那是谦逊,客套话,你懂不懂啊,哪有当人家面这么说人坏话的。” “我以为你会当这是赞美的话来听。” “我可没有某人的脸皮子厚,都赶上铜墙铁壁了。” “那,话就这么说定了。”李怀仁没有理会张子桐的挖苦,赶机把这事给说死了。 “等等!……”张子桐不服气地嚷道。 “你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李怀仁掀开他那一侧的车帘子向外瞥过一眼,回过头来说道一代天骄全文阅读。 “嗯……”张子桐刚才只是气不过李怀仁有些专断独行强势的作为,现在让她说,她还真没话好说,因为本来李怀仁提出的条件就挺令他心动的,早晚都会答应下来。 虽然,现在看来,李怀仁的提出的条件就像是画饼充饥,驴子头上的悬着的胡萝卜,看得到,吃不着。 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不知道自已将来会做些什么,遇到什么事,保不齐就会求助到李怀仁身上,虽然以两家的交情,但有所求,他必会有所回应,但总觉得会低人一头,不如像这样彼此相助换来的交情坦荡自如些。 “要不,我替你想想?”李怀仁看张子桐在那抱着脑袋冥思苦想的样子,不觉得好笑。 真是个好强的丫头,一点亏都吃不得。 “谁用你……啊,有了,我要钱!”张子桐抬头瞪向正坏笑的李怀仁,突然看到他腰间的荷包,蓦然想到了她目前最紧缺渴望的东西。 “钱?”李怀仁疑惑地歪歪头,他不是怕张子桐狮子大开口,只是奇怪,她怎么会一下子提到钱。 “嗯,你看你让我帮你看着李三孬,那我平时里不得费心费神费体力啊,你不能让我白忙活呀,替你们家看大门的还有工钱呢,李三孬可比大门难对付……”张子桐双眼放光地说道。 李怀仁听后,挑了挑眉梢,然后点点头, “有道理。“ “是吧,那……“张子桐的两只大眼睛都快变成了元宝样,一付财迷相。 “你找他要,你为了他费心费神费体力,当然要找他要啊!”然后李怀仁却手一摊,一付与我无关的样子。 “你耍赖!我,我不干了!”张子桐差点在车厢里蹦起来,鼓得两腮帮子都是气。 “我哪里耍赖了,你看,到那时候我就离开去赶考了,人不在这里,怎么给你钱啊,如果你想让我一次性提前付清,我还想考察你有没有用心呢,……” “那你即样这样说,咱们就没得谈了。”张子桐冷哼一声说道。 李怀仁倾身过来,似笑非笑地点点张子桐的肩膀, “生气了?” “哼!”张子桐帅气地扭头,留给李怀仁一个后脑勺。 “呵呵,逗你玩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背着李怀仁的张子桐闻言,小脸瞪时一亮,但还是没有转过头去, “这样吧,我去了州府之后,如果碰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办法给你寄回来一份如何?至于,钱吗?小三那么听你的话,你想要钱还怕从他那弄不出来,上次不是就把他宝贝的金银饼子拿出来给你了吗……” “谁要他的金银饼子了,我一开始又不知道……”张子桐有些窘迫地反驳道。 “行行行,不知道就不知道……”李怀仁呵呵笑着起身,然后让外面停车,掀开车帘,回身说道, “我到了,今天衙门里有急事,我就不陪你上山了,让长安送你上去,傍晚,我再去寺里接你。乖乖听话,知道没。” 说完就放下了车帘,蓝色的油布车帘摇摆间,将张子桐的一张粉白俏脸衬得蓝一阵青一阵白一阵…… ------------ 第一三三章 师兄,你会有好报的! 长风将张子桐送到戒律堂唯心师父面前,向唯心师父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长风哥哥,再见!”张子桐摇着粽子手,嘴甜的目送长风离开。 心里不住地暗叹,这也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但内心温油体贴的好少年呢,一路上爬山道登台阶都没让自已感到颠簸过,还默默地不断调整姿势,不让自已感到不舒服。 比他家那个腹黑的主人强多了。 目送人远去后,还没等她转过身,一只温暖的大手就盖在了她的头顶上,纤细的手腕也被人捏在指间。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唯心师父那虽然平板单调没有起伏,但听习惯了也能听出些淡淡温情来的声音,张子桐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委曲,转过头就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搂着师父的腰,哇哇的大哭起来,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 “哇……师父师父……” 唯心身体一僵,黑胡子抖动了一下,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神,慢慢的柔软下来,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小脑袋。 他此时的神情让整天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旁的明心小和尚瞪目结舌。 温柔的抚慰和唯心身上宁静详和的气息让张子桐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渐渐的敛了哭声,变成小声的啜泣。 但是并没有立刻从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离开,仍是用脸颊贴着青色的僧衣。等完全控制好情绪之后,才后退一步,缓缓的从那个如巷湾般宁静安详的怀抱中离开。 看到青色僧上那明显的湿痕,刚松开僧衣的手。差点反射性的捂上去。 “师父,对,对不起,把你的僧衣弄脏了。”张子桐鼻音浓浓地小声低头道歉。 “没什么。”头顶上传来唯心平淡的声音。 呼,不亏是师父,果然德行高尚。只是她这边刚刚在心中给唯心点了赞,那边又接着来了句, “脱下来,你拿去洗干净,再给为师送来就是了。” 刚才的默默温情果然是她伤心痛哭之时的错觉吗。师父还是原来的师父。一句话噎死人不偿命。 “师父还是让明智先洗把脸吧。”明心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连忙开口说道。 因为张子桐是女孩子,寺里都大小老幼和尚都是男人,称呼都是师父/师叔/师兄/师弟等性别属性比明显的。和尚庙里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师妹,未免太突兀惹眼了些,所以,不管大小和尚,干脆只叫她的法号,省了辩别性别辈份年龄的麻烦后缀。 “去吧。洗完脸后到我禅房里来重生异能在手。”唯心看了眼恢复了往日俏皮嚣张,暗自朝他翻白眼的小徒弟,眼神微微波动,然后眼皮微垂掩去了眼中思绪,转身离开了戒律堂。 “跟我来吧。”明心朝她说了一声。本来也要转身离开,但是,看到她脚边还有一个布包袱,但主动帮她提了起来。 “谢谢师兄。”张子桐朝明心灿烂地笑道。 明心只是微微地有些矜持和自重地勾了勾唇角,便提着包袱转身走在了前面。 跟着明心来到了他的禅房,四四方方一间房,原木房梁,灰灰的瓦,白白的墙。屋内只有一桌一床一蒲团。床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另一套僧衣和棉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眼看去,一目了然,四大皆空的很。 “你坐在这里稍等,我去厨房打些热水。” “我和师兄一起去。”张子桐不好意思让别人为自已忙东忙西,而自已却无所事事的干坐着,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 “师叔让你默的佛经,你都默好了吗?等会儿可是要查的,有时间你就赶快回想一下吧。”明心说完就旋身出了禅房。 “我……”默好了。张子桐挽留的手只能干干地滞留在空气中。 “真是的,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小嘴微嘟嗔道,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眼一眯,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平时开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 温暖湿润的帕子在脸上轻柔的移动着,让刚才哭得有些红胀紧绷的眼睛得到了舒缓。 张子桐陶醉地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舒服的快要呻/吟出声来。 帕子在擦到下巴淤青破皮处停了停,像温暖的热风一样绕过,转到了别处。 反复擦了两次,明心才停下动作,看着张子桐包得有些吓人的手,轻声问道, “手上的伤是什么伤?这样包着,恐怕不太利于恢复吧。” “嗯?”张子桐从陶醉中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已包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手,伸到明心面前,从善如流地说道, “明心师兄说的是,那麻烦师兄帮我解开吧。” 明心没说什么,伸出两只手,包裹住张子桐的一只手,开始默默地给她拆绷带,越拆到后来,动作越是小心轻慢。 绷带下的皮肤因两日没见日光且绑着,变得有些苍白冰凉,之前涂抹的绿色药膏,残留在有些翻起的皮肉里,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因为是在一双小小嫩嫩的手掌上,所以看起来格外的让人感到心疼。 明心用指甲勾了一点药膏,放到鼻端轻嗅了一下,清俊的眉锋皱起, “师兄,怎么了?是药膏有问题?”药是李大夫给的,张子桐对于他给的药一直就当是现在的营养品用,治疗功效保证不了,但是也吃不出什么事来。难道,就算这样仍旧是高估他的医术了? “药膏的配方不错,只是有一两味药材炮制得不够火侯,没将药材有害的成份去除干净,会让伤口恢复的速度变慢……把残留的药洗了吧,用寺里的药。” “嗯。那就麻烦师兄了。”张子桐在心里诅咒完李大夫那个庸医,又笑着对明心道谢。 用温水沾着帕子将残留的药膏洗净,又用清水清洗了两次,然后才又抹上寺里的药膏冷魅首席戏娇妻全文阅读。 寺里的药膏成半透明的绿色凝胶状,涂到手上凉凉的,化开后,溢出一股淡淡的药香。看上去也干净清爽。 不若李大夫的药膏,抹上去就像一摊绿色的呕吐物,还散发出一阵阵青涩苦味。 “不要缠绷带了,每天涂上三次,两三天伤口就能长合,记住,中间不要沾水,否则要出炎症的……出了炎症会留疤……”为了让张子桐小心伤口,明心最后努力摆出很正经严肃的表情说道。 张子桐差点笑出声来,只好低下头,只忙不迭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明心帮张子桐涂完药,将拆下来的绷带和脏水拿出去处理了,等他再回到禅房后,张子桐就不在禅房里了,床上多了一个打开的小包袱,包袱里是一件崭新的棉衣。 他以为是张子桐给唯心师叔带的,落在了他的房间里,他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把包袱再系上,视线落在与僧衣一色的青色棉衣上却发现棉衣有些小,跟本不是师叔的尺码…… 略一思索,蓦然想起,临出房门前,背后传来的那声戏谑的, “师兄,做好事,结善缘,会有好报的。” 原来报的是件棉衣吗…… 抖落开,发现在袖口里侧绣了一朵洁白的莲花,针线略有些粗糙,但不减莲花盛开时的清妍之姿。 那是在十月份的某一天,念完晨经,练完早功,两人被安排一同去打扫厢房庭院。 他在满塘枯荷败叶面前静默,她见了,在池塘对面拄着扫把,笑谑道, “师兄,人家多才多情的书生才会伤春悲秋,你难道想做一个多才多情的和尚不成……” 她总是这样,让人又气又恼,却又不真得气得起来恼得起来…… ……………… 张子桐熟门熟路地来到唯心的禅房,抬手想敲门,门里却传来了允许入内的声音,张子桐对着面前的门,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收敛好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在房中站定,迎面便袭来一阵掌风,张子桐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身体就做出了相应的躲避动作。 “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轻轻关上了。 “师父……“张子桐有些委曲幽怨地看向唯心,人家身上带有伤呢,老和尚不知道开口关心一下就算了,竟然一上来就动手,有这样当人家师父的吗。 唯心坐双手合十地盘坐在屋内的蒲团上,手腕上挂着檀香佛珠串,一双清明湛然的眼睛全然睁开,精光湛湛地看向张子桐。 被唯心凌利逼人的眼光一扫,张子桐立刻噤声,满腹的埋怨只好往肚里咽。 “进来,坐吧。”片刻后,唯心才收回了打量的视线,眼皮又恢复的往常半睁半合的状态。 “呼……”张子桐夸张地呼出了一口气,在唯心面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以示她心中的不满。 “你功力进阶了。很好很好。”唯心和尚淡淡地点头道,虽在赞尚,但语气仍旧泛善可陈,没有起伏。 “可是,师父,我却觉得我好像练功出了叉子,走火入魔了!”张子桐苦着一张脸,扒拉着头发说道。 ------------ 第一三四章 和尚出品,必不是凡品! 看到唯心闻言抬眸向自已看来,张子桐立刻可怜兮兮地迎向他打量的视线, “师父,这可怎么办呀?我要是从此废了,不就枉费了您一直以来的苦心教导吗……” 此刻,耳中那远远近近的“当当当”的敲木鱼声,仿佛变成了超度的梵唱一样,催魂夺命。 在张子桐紧张的风声鹤唳的关头,唯心只平淡的扫来一眼,尔后又半垂下眼皮,虽然那一眼的视线很平淡,但,张子桐却从中看出了令人觉得蛋疼的嘲讽。 什么意思?!看她如此胆战心惊的样子,感到很好笑吗?是在报复她平日里对他不够尊敬吗?还是…… 张子桐的想法不由的向黑暗处靠拢…… “你才练功多长时间,想走火入魔,还早呢。” 咔!张子桐纠结半天的世界碎裂了,成了渣渣,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确实挺傻,挺白痴的。 “那我从前天开始,每运功到此处,为什么会感到疼痛难忍,进行不下去?”张子桐把头顶朝向唯心,指着疼痛处给他瞧。 “就算是头顶百会穴会疼,也不代表你走火入魔了啊,还有,‘走火入魔’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你身边还有人习武吗?” 从哪里听说的?金庸、古龙、黄易、梁羽生等等武侠小说大家多了去了,说出来您老人家也不知道。 “嗯,偶然间听明心师兄说起过……” 师兄是个大好人,而且刚刚收授了她的“贿赂”。师父问起时应该会替她圆谎的吧。 “师父,我这不要紧吧。以后还能不能练你教给我的口诀功法了?”张子桐担心地问道。 “能,但是……” “但是什么?”师父别大喘气成吗,会让人得心脏病的。 “你还是先跟着你明心师兄学习辩认穴位脉络吧。” “嗯?”张子桐不懂。但是唯心并不准备详细说明,只朝她招招手, “过来。为师给你看看。” “噢。”张子桐将蒲团向唯心移近了些,这样,她一低头,正好将自已的头顶送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中。 覆在头顶上的手掌大而温暖并且带着一定的力度,可以将整个头顶牢牢的包裹住,慢慢的头顶上有了些变化。 就像是去理发店焗油时,被加热器罩住的感觉,在热力的作用下。毛孔全部张开,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头皮里面钻,一开始只是有些轻微的刺痛,后来就跟她行功到此处时一样,变成了针刺般的剧痛。 张子桐不由的挣扎着动了动,但是罩住脑袋的手掌,突然产生无比巨大的吸引力,竟是甩脱不开。 “师父。疼。”张子桐忍不住哽咽道遗忘国度之秘银王座全文阅读。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唯心搭置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张子桐的肩膀。让她不能乱动。 “吧嗒!”从额头流下的汗水汇聚在鼻尖,形成水珠,滴落在两个蒲团之间的青石地板上,张子桐见挣脱不了,便咬着牙硬撑着。 不一会儿,全身都被汗浸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如果,张子桐此时能看到自已的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高呼,这也太夸张了吧。 因为,她正在冒烟,白色的水蒸气般的烟雾,在头顶上氤氲蒸腾着,然后,慢慢的,她的身体各处也开始热气蒸腾起来。 张子桐的感觉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地来回兜转,正在她撑得精疲力竭,混混沌沌的快要失去意识时,突然一种令人舒爽的感觉从头顶慢慢扩散到全身,像是给久悍的大地注入了一股清泉,万物复苏,大地开始恢复生机。 身体像是洗过三温暖一样,全身各处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嘴在呼吸,感觉身体像在云端漫步轻飘飘,懒洋洋的。 “好了,你再运功试试。”此时,唯心师父的声音穿过无边的云层,将她从云端扯落,回归了大地现实。 “……噢。”张子桐有些遗憾地清醒过来,按照唯心的吩咐,摆好姿势,运转起功法来。 行功到头顶时,有些小心冀冀的,关键是之前和刚才的疼痛太刻骨铭心了,她心有余悸。 咦?没事,不疼了,真是太神奇了,师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专心运功三个周天,别走神。”张子桐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滚来动去的,唯心见了,知她心不定,便出声喝止道。 事隔两日后,她终于可以正常运功一周天了,全身舒泰的没得说,不用唯心嘱咐,自动自发地接着进行了下一周天的运转。 ……………… 运行三周天完华后,张子桐觉得自已如同焕发新生般,从里到处都轻松舒畅。 “师父,我头顶百会穴为什么会痛啊?”可是到底她还是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头顶疼痛,于是,憋不住地问道。 “人的身体有十二条经脉,贯穿连接全身三百四十个穴位。我们习武之人所追求的便是打通全身的经脉,使体内精气神贯通,运转自如,以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受的目的。” “但是,全身经脉穴位有重要次要之分,打通之时决不可行差踏错,要慎之又慎,否则,轻则痼其身体一域,重则,性命堪忧。所以,我们在冲击要穴之时必要找一处清静无忧之地,最好身旁有人护持,才可行功,以免打忧,半途而废,走火入魔。” “噢……”可素,这跟我的症状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运功冲击要穴了。张子桐虽然心里急得百爪挠腮,但只能乖乖地听下去。 “而你却是在情绪极不稳定的情况下,不知不觉运行了功法,使体内气血如爆躁的长龙一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其实不光是你的头顶百汇穴受创,其他部位也有穴位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只是不如百汇穴严重罢了,你没有变成白痴,还有所进益,实在是你命大造化大,下次,且不可如此莽撞了。” 张子桐听后不由的骇出一身白毛汗来,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师父,我以后一定不再乱来了,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张子桐诚惶诚恐地说道。 喵的,武林高手果然不好当,后期效果显著,但是前期的风险也大啊,这是拿绳命在拼啊,不知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可素,想到自已病歪歪的身体,如今才刚见点起色,又不甘心放手英雄无敌之召唤千军。 果然,人心是贪婪的,她也不例外,尝到点甜头就紧抓住不放,哪怕将生命随时置于危险之中。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练习之前教你的那些口诀功法,巩固一下现有的功力境界,蕴养一下经脉,闲暇时跟随你明心师兄学习认字和一些基础的经脉理论,等你将养好了,再教授你新的口诀功法。” “是,师父。” “嗯。”唯心见张子桐乖乖受教的样子,老怀安慰,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颈圆肚塞着红封的玉色小瓷瓶递给她说道, “这是疗伤的药,每次行功前服上一粒,对你的经脉有好处。” 张子桐欣喜地双手接过, “谢谢师父。”有师父这条大粗腿抱着,感觉不要太好噢。 张子桐将小瓷瓶谨慎宝贝地放到贴身的荷包里,隔着衣服拍了拍,哇,只在影视剧小说里出现过的疗伤药哎,少林,噢,不,和尚出品,必不是凡品,一定要收好,回去好好的观摩一番。 抬头看到唯心正盘坐在对面打量自已,以为自已的这付守财奴样必会招来师父的哂笑,便解释道, “师父给的药,得好好保管。” 唯心没再说什么,双眼微微闭合, “嗯,去吧。去你师兄那里再拿一些跌打金创药带回去。” 张子桐愕然静默了一下后,双眼微微泛红,心里边似有一股暖流滑过。 “是,谢谢师父。”张子桐低头从蒲团上缓缓站起,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退出了禅房。 房门闭合后,在蒲团上入定的唯心睁开了眼,目光扫向房门,喃喃说道, “没想到进步这么快……唉……不知是福是祸……”叹喟一番后,摇了摇头,又闭上眼,静修去了。 …………………… 傍晚,临离开时,张子桐去向唯心道别,并说年前这些天,可能不会再来了,唯心颔首表示知道了后,就放张子桐离开了。 出家人不讲俗家礼,张子桐也就没有说什么祝贺新年的话,向唯心师父,明心师兄行礼后,又被长安背下了山来。 在山脚下上了马车,李怀仁已歪躺在了马车里。 “哼,还以为你在衙门里忙着呢,没想到却在马车里躲懒,让长安哥哥去接我。” 此时,马车里有些昏暗,张子桐有些看不清阴影中李怀仁脸上表情,只听他嗓子有些微哑地哼笑道, “丫头,我忙了一天了,难道不能躲一下懒吗。”声音懒洋洋的透露出些许疲惫。 张子桐听到后,有些尴尬地呵呵干笑两声, “我以为官老爷只有在搂银子的时候才会积极勤劳些……” “呵呵,丫头,你真聪明,可不是正在搂银子吗。” “呃……” 这下,张子桐怔然了。 ------------ 第一三五章 别吃供品,小心天罚! 一辆双辕绽蓝油布马车缓缓行驶在的官道上,“踏踏踏“的马蹄声和“叮叮当当”的摇铃声,让行走在官道上的听见的路人,远远的避了开去。 年节将近,四里八乡往县里赶集的村民特别多,临近傍晚,从县城返回的人差不多都赶在了一起,所以官道上可以说是人如潮涌,而这辆马车则像是分海劈浪的蓝色电光一样,分开人群,悠然前行。 张子桐透过车厢帘子看着村民小心避让以及看向马车时敬畏又羡慕的眼光,感觉有些复杂。 在古代,马车就相当于现代的骄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曾几何时,她也是站在路边闻着别人骄车尾气,目送别家坐骑远去,又气又羡慕的路人,工作后,她也成了坐在骄车里的人,从此不再关注那些路边人的眼光,别人羡慕不羡慕她,她不知道,但是她为自已骄傲自满过。 重活一世遇到曾经与自已相似的眼神,被羡慕的对象就是自已,而此时,自已只不过是狐假虎威。 “啧啧……”张子桐放下帘子咂磨了一下嘴,感觉还真是微妙。 “呵!”从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张子桐头皮有些发毛地看向李怀仁,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说道, “有什么好笑的,对了,某人不是觉得自已劳苦功高,累了一天,说要好好休息,躲一下懒,连话都不愿意说吗,怎么。休息够了。” 在寺院山脚上车后,两人只说了两三句话,在提到有关李怀仁工作时,他在说了一句引人深思的话后,面对张子桐有些八卦的好奇眼神,竟然闭眼假寐,不再说话,让张子桐气得够呛。 所以。此时,乍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那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你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所为何来啊?” “……说不清楚。”张子桐瞪了李怀仁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地垂了下来。 “哟,看起来感触良多的样子……”李怀仁一脸郑重地凑过来,一付咱哥俩得好好谈谈,哥帮你解开心结的架式。 “都说了说不清楚,每个人都有隐私。我不愿意说行不行啊……刚才,我问你,你不也三缄其口吗。所以。现在,你也别来问我。”张子桐嘟着嘴,挪了挪身体,想逃离这只狐狸的魔掌。 “要不,交换?” “我现在没兴趣了偶像安保事务所最新章节。”张子桐半是怄气半是认真地说道。 刚才在李怀仁张口说出“可不正是在搂银子吗”这句话后,张子桐怔了片刻。一个猜测冲口而出, “现任大老爷不是个好官吗?” 结果换来了李怀仁的半路沉默。 其实后来想想,她也没必要执着于知道答案,因为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都与她没关系。而且公门里的事情,平民小老百姓知道的多了也不好。搞不好会给自已带来麻烦。 “水至清则无鱼,做官嘛走仕途吗,还是与光同尘比较混得开,大人……”而李怀仁则不理张子桐的话,自发自动地说起来。 “停停停!我不想听,不想知道……”张子桐转过身,伸出手,做着停止的动作。 而李怀仁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用不高不低像是聊天一样的语气说了下去。 “大人,其实已经算是够可以的了,虽然也捞,但并不刮地三尺,逼得百姓过不下去日子,而且,他所能拿到手的也只是九牛一毛,一点零头,大头都被……呵呵……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怜……” “我说了,我不想听,您愿意说就接着往下说,但是,休想让我也说出来。”张子桐双手抱胸,沉着脸看瞪向李怀仁,表情非常的不情愿。但是,直愣愣竖起的耳朵,却出卖了她。 “……一年忙到头,欺上瞒下,呕心沥血的,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最可怜的是,如果,将来事发,最先被推出去、被舍弃的、被拿来顶罪的肯定是他……” “哼,他再可怜也是身处上位,是属于压榨剥削别人的人,在他伸手向老百姓拿他不该多拿的东西时,就应该做好有朝一日被人抓住他手脚,将他从高处拉下的准备。”张子桐虽然对于官员富人没有什么仇富仇权的心理,但是,看见李怀仁替官员搜刮百姓的行为辩解,还是忍不住回嘴嘲讽。 李怀仁像是没听到张子桐的嘲讽似的,也或是对张子桐不满的解释,声音缓缓道, “但是,大家都这样做,如果你不做,就会遭到排挤打压,别说实现理想抱负了,恐怕连官位你都保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觉得你碍事的人给踢开……甚至有姓命之忧………” “所以,将来,你如果科举入仕了,为了官位和小命着想,也要什么与光同尘,做一个孬官、坏官、贪官喽……”张子桐凉凉地说道。 “不!”李怀仁斩钉截铁地回道。 张子桐讶然地看向他,目光里充满疑惑,还拿你别想骗我的眼神上下打瞄着他, “怀仁哥哥,我怎么看,你都做不来刚正不阿、作风清廉的忠臣的样子……” “我要做一个能臣!”李怀仁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自信。他尚显单薄的少年身体,隐隐有一种称之为势气的东西散发出来。 势气是由内在的坚定的目标和信仰,以及坚忍不拔的意志,不畏艰难险阻精神和能自信能解决迎面而来的问题的智慧所具现出来的东西。 能臣?张子桐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词,不忠不奸,不耿不佞,但能办实事,解决实际问题的意思吗? 也许,将来。对面的家伙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现在嘛,只能算是个潜力股。 “怀仁哥哥,你今天在衙门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张子桐看着情绪明显浮动的比平常厉害许多的李怀仁,三分戏谑,三分好奇,四分关切地问道异界之机关大师。 难得的,李怀仁一向聪明狡猾的脸上,会出现呆滞尴尬的表情。待他缓过神来后。面色坦然地摸着她的头,说道, “丫头,你这么聪明可如何是好啊……有时侯偶尔也要难得湖涂一下嘛……” “比如就当我刚才没看见怀仁哥哥一付被人说中了心思的呆样,您在我心中仍旧英明神武,高深莫测,无所不能。”张子桐眨巴了一下眼神,天真娇憨地歪头看向李怀仁。 李怀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揉搓张子桐脑袋的手也僵了半晌。才放弃似地喃喃说道, “……在我面前,你还是照原样来吧……” “嘻嘻!”张子桐突然朝李怀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怀仁哥哥。你的目标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呃……谢谢!”李怀仁迟疑了一下说道。 “因为,怀仁哥哥你心眼太多,脑子太活,做不了耿直中正的忠臣,但同时你偶尔使手段作弄惩戒别人,虽然不算光明正大。但总不会赶尽杀绝,所以也做不了恶贯满盈的奸臣,所以,你只剩下做能臣这条路了,不忠不奸。大奸似忠,表里不一。皮里阳秋……哎呀!“正说得起劲的张子桐头上突然挨了一脑嘣,立刻捂住头,两眼含泪,控诉地看向李怀仁。 李怀仁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张子桐越说却越没好话了,什么表里不一,皮里阳秋,咳,小孩子没见识,这叫深藏不露。 李怀仁将张子桐送到家门前, “明天还去寺里吗?一早我来接你。” “不去了,哪敢劳驾未来的能臣大人啊。”张子桐朝李怀仁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进家门,但是脚步又凝了下来,李怀仁坐在马车上掀帘看向她,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希望怀仁哥哥尽快打探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尽量的事无巨细……不要有顾虑,隐私什么的,我不怕怀仁哥哥知道。” “哎,即然你这么说了,那把你在车上不愿说的隐私说出来听听呗。”李怀仁嘴角勾着抹笑意,看着张子桐说道。 张子桐冷哼一声,推开大门, “那眼神代表的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砰!”大门又随即关上。 “羡慕嫉妒恨?对路上的路人?对我?啧,小丫头,还真是难懂……”李怀仁思索着摇头,身体退回车厢里,帘子放下,马车驶离张家大门。 回到家,见张子桐没有请李怀仁进来坐坐,喝口热水,让她们一家人表达谢意,福妈免不了一顿叨叨,后来,还是福爹问到张子桐去寺里,请唯心师傅看病结果如何,才让福妈的视线给转移掉。 “师父说没事,跟叔爷爷说的差不多,给了我一瓶丸药,吃吃就没事了。”张子桐轻松地笑着说道。 活着真是太好了,在去寺里之前,她还真是各种担忧恐惧,有种等待最后宣判的感觉。 “呃,对了,我从寺里拿回几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来,等会给爹和大哥用吧,不是我夸口,效果肯定比叔爷爷的药好,不过,要保密,不然,叔爷爷听到了,万一再不上咱家来看病。叔爷爷有时救急还是很有作用的。”张子桐又拿出几只小瓷瓶来递给福爹和大福哥,挤着眼神,作着怪嘱咐他们道。 一家人见张子桐回来后比去之前要容光焕发,精气神都有所恢复,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而且今天果然如昨天李小三带来的消息那样,那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再闹上门来,此时,见她挤眼作怪,都不由的笑出声,这两天来笼罩在张家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了些道仙凡最新章节。 ……………………我是章节分界线……………… 进了腊月,时间在忙忙碌碌、开开心心为过年的准备中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小年。 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堂倌粘。 家家户户摆设灶糖。还有瓜果送灶王爷上天。 将纸元宝和从灶台墙上撕下来的去年的灶王爷年画,放在贡案前的铜盆里燃烧掉,全家人伏地跪拜,跪拜时,福爹福妈在前,三人并排在后,张子桐悄悄抬起头,听到福妈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姐。咱娘在嘟囔什么呢?”张子桐和旁边的二福小声地咬耳朵。 “叩头!别出声!”二福姐还没开口回答,前头就传来了福妈严肃而急促的喝斥声。 张子桐一个哆嗦,赶紧着俯下身子。 拜了三拜,等铜盆里的纸钱元宝和灶王爷年画都化为飞灰后,全家人才相护扶持着起身。 大福哥年轻,伤在养了四五天后胳膊前后左右行动就无碍了,只是暂时搬不得重物,使不了大力气。 福爹的伤口经过十来天已经长合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走路时还是有些跛脚,让福妈很是担心,又请叔爷爷过来看了两趟。叔爷爷拍着胸脯保证说没事。再将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全好了,福妈才松了口气。 张子桐又仔细地问过福爹的感觉,没有僵硬和力不从心的感觉,只是觉得每次走动时都会隐隐作痛,福爹说的时候还有些尴尬,毕竟在子女面前。父母都想保持住自已的威严,不肯轻易喊痛喊累。 然后,张子桐又三番两次的试验福爹那条腿的反射应激能力,确认反射神经灵敏无误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大福哥扶福爹起身。张子桐和二福上前搀扶住福妈,随着月份的增大。福妈的肚子越发的可观了,走动时真应了那句“带球跑”的景,令人十分担扰,肚子一颤,就会令人担心,万一走动得快,揣不牢,掉下来怎么办? “娘,现在灶王爷已经升天了,可以吃灶糖了吧。”二福姐看着放在贡案上托盘中的灶糖,舔了舔红润的唇瓣,一脸馋相地说道。 福妈笑着点了点二福姐的额头,佯怒道, “就你贪嘴,你妹妹都还没嚷着要吃呢……” 二福姐的眼光嗖得一声看向张子桐,用眼神示意她“同流合污”,照平日里的机灵劲,若是平常,张子桐早就领会二福姐的意思,照着行动了,只是这次张子桐却一脸迷茫地看向二福姐和福妈, “这上贡的东西能吃吗?”说完还隐诲地向供案上的贡品送去一个嫌气的眼神。 在现代张子桐接触的最多的类似的叩拜鬼神的节日就清明节和中元节。 每年每到那两天,小区的道路上总会有人在烧纸散灰,时不时还会看到有人叩头拜祭,白天还不觉怎么碜人,晚上就算有路灯照着,看到那晃晃呼呼的火苗和被风吹得四散零落的纸灰,还有幽幽咽咽的哭泣声,不觉得就令人毛骨悚然。 有一年的中元节那天她加班,回来晚了,疲惫不堪地开车回到小区,在一个路口拐弯时,一个人影忽然扑上来,幸亏因为要转弯,车速减慢了许多,没有撞上去,一个急刹车,刺耳的车胎摩擦声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她自已也吓出一身的冷汗美女战队。 疲备加惊吓,让她心情很不好,摇下车窗,她就冲那个拦在车前的人影吼道, “大半夜的你有病啊,没事往我车上扑什么,想找死去扑别人的车去。” 吼完后,她做好了被毫不客气吼回来的准备,可是那人却直直地看着她,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 “前面有人拜祭,不要吵,请绕路。” 经那人提醒张子桐才注意到前面五六米远处,路边有两三个鬼祟的身影在一起一伏地叩头,正好在咱路灯的阴影里,看不清楚拜祭人的面目,看身影好像是女人,而挡住她的车的人,看身形也像是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 看着那时涨时灭的火苗,隐约呜咽的幽泣,和在车前挺直僵直的身影,一股凉气蹿上心头。 身体直接反影,挂档倒车然后加速离开,绕了大半个小区才绕回到自已家门前。 后来心有余悸的给老妈说了,老妈只说了一句, “离开是对的。以后遇见这事,就避开点。” “喂,妈,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怎么也信这个?”她虽然有被吓道,但是打心底里,还是认为鬼神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我不信。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总有他一定的道理,你不一定要遵从,但在别人执行时,也一定不要从中作梗破坏,你记住了吗?“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答着,打着哈欠就去睡了。 第二天在楼下散步时,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那个路口,只见那片沥青石子路上用烟灰散出来一个圆圈似的图案。中间有烧纸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盘用一次性器皿盛着的水果留在那里。 当时已是正午,如果是昨天晚上所放。那经过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丝被动过的痕迹。 水果很新鲜,阳光很大,但是那周围的空气却莫明的阴晦冰冷。 穿越过来后,她虽然没有从“无神论”变成彻底的“有神论”,但对于这些鬼鬼道道的东西,也很是有了些敬畏之心。 那贡案上的供品。在她眼中与那盘用一次性器皿盛着的水果一样,应该是动不得的,没成想,二福姐却是要吃,所以。她有些茫然不解。 老天,古人不是比今人更迷信吗?怎么反而成她忌讳多了? “当然能吃了。”二福姐瞪了张子桐一眼。 “可是。这是上贡敬神的东西,吃了,不怕对神不敬吗?”张子桐疑惑地问。 “就是摆摆样子,你以为神仙真得会来吃吗,话说,真的有神……唔……” 二福姐的嘴被福妈捂住了,然后福妈还拉着二福姐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又是祷念告罪的折腾了一番。 两人扶福妈起来后,福妈又数落了二福姐一顿,说是不可以在神龛面前对神不敬云云,二福姐表面上乖乖地低头听着,暗地里朝她吐舌头。 张子桐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没想到二福姐刚被训完,紧接着就来了句, “那,现在能吃了吗?” 竟然还没有死心?!但是福妈接下来的话,更令她绝倒, “嗯,吃吧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大福和阿福也吃些,别吃太多,这东西粘牙!” “神……神仙……”张子桐有些瞪目结舌。 “没事,灶王爷已经升天了,听到了我们的心声,带走了我们真诚的祈祝,贡桌上的贡品是被灶王爷祝福过的,吃了会带来好运的,不过,可别贪嘴哟。”福妈摸着张子桐的头笑眯眯地说道。 这样子敬神真得可以吗?这样子自欺欺人真的可以吗?有这么便宜行事的神吗?喂,谁来给解释一下! “唔……”灶糖,果真粘牙,那股粘劲,她以为会在她张口的时侯粘掉上牙床或是下牙床。 “叩叩叩”,此时有人敲大门。 张子桐此时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猛然蹿出一个念头:完了,他们亵渎神灵了,惩罚来了。 正在张子桐发呆迷糊的时候,福爹去开了门,然后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张子桐清醒过来,敲了敲自已脑袋,觉得自已刚才的想法有些好笑。 然后见福爹只是站在大门处与门外的人说话,却不请人进来,觉得有些奇怪,便走上前去。 “行,我知道了,即然爹娘这么说了,我到时一定会去……” 福爹停顿了下来,不知门外的人又说了些什么,福爹眉头立刻皱得死紧,身体也紧绷起来,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息着点了点头, “……我会带上他们的……” “……小心……”走近了,听出门外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嗯,我知道……”福爹心思凝重地点点头,然后又对门外说道, “你也当心些……” “……” 门外没有声音传来,张子桐些时也走到了大门前,探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朦胧窈窕的身影正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爹,是谁啊?” “你四姑你都认不出来了?”福爹勉强苦笑道。 “噢……爹,四姑刚才说什么了……”张子桐刚说完,看见福爹在四姑走后,心思重重的样子,再结合四姑来处,心中一凌, “是老宅那边……” “唉,走吧,回屋再说。”福爹深深地叹了口气,栓上大门后,牵着张子桐的小手,回到了堂屋。 想必福妈他们也听到或猜到了来人是谁,此刻脸上再不复刚才的轻松欢乐,见他们两人进来,都直勾勾的看向他们。 福爹走到正中扶手椅上坐下,缓缓抬起头来,口气似有千斤重, “刚才,小敏替老宅传话来,说让咱们年三十都过去那边,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熬夜守岁。” 偎依在福妈怀里的张子桐感到福妈在听到这一消息后,浑身一颤,然后就哆嗦的厉害,声音像是从冰冷的九幽地狱下传上来, “我不去,我不要和他见面,更不要和他站在同一个屋檐下!” 果然,这是天罚来了吗?!张子桐此时有些蛋疼莫明地想到! ------------ 第一三六章 去就去,谁怕谁! “噼噼啪啪!”屋外四邻的院子里相继响起了鞭炮声,张家院子里这会儿却没了过年的欢乐气氛。 自从搬出来过后,虽然每逢年过节,这边都会去老宅那边送节礼年货,但却从次再也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过年也是。 只是大年初一,由福爹领着全家去老宅大门上拜拜。当然闭门羹是家常便饭,冷嘲热讽更是少不了。 若是这几年和那边的矛盾有所缓和,借着年节的当口,一家人聚聚,吃吃团圆饭,借机把之前的矛盾解开,两边重归于好,还算有些说头。 可问题是,明明自分出来后,两边的关系日趋冷淡了,那边人对这边人连陌生人都不如,简直当仇人看待,更何况前腊八那边两边又闹成那样,现在却突然传信说要一起过年吃团圆饭,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啊。 “那边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咱们不能去,如果去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过份的事情呢!”二福姐声后急声嚷道。 “爹,我也觉得去那边有点悬,爷要是再逼你……”大福哥看向福妈,担忧地没有再说下去。 福妈最初反应有些激烈,在张子桐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下来后,只坐在那里沉默,不再说话,对福爹几次投来的问询视线都视而不见。 其实沉默已经表达出了福妈的意思。 张子桐也缩在福妈怀里,对福爹的恳求眼神置之不理。 她也在生气。气福爹对那边的恋恋不舍,暖昧不明。明明前几天因为全家的反对,他立场还坚定的。 结果,那边只是派了个人来传话,他就又开始有些“朝秦暮楚“了。 “唉……“福爹看着自已被老婆孩子孤立了,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道,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福妈抬头对上了福爹有苦难言的视线,心中随有些不忍。但面色仍是不豫。声音冷冷地说道, “说吧,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看到福妈的语气有所松动,福爹苦巴巴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温情巴结的笑容, “刚才,小敏那话里的意思是,爹的语气有所松动,对当年的事不再怪意咱们,想借着过年。全家凑在一起,吃顿团圆饺子。把过去的事说开,重新接纳我们……”福爹越说声音越低,因为福妈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失望冰冷天赋的世界最新章节。 张子桐从福妈怀里探出头,黝黑的大眼,幽幽地看向福爹, “爹,这话。你信?在出了腊八节那事之后?在大娘领着一大帮子人来砸门之后?”语气中充满讥讽。 “反正打死我都不信!大爷大娘他们会拿过去发生的事,不当一会事。”二福姐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大福哥手伸到肩背处,虽然青紫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但是那疼痛仍旧记忆犹新,还有以前他们对自家人的伤害,他都没忘,都记在了心理,对那边充满了敌视和痛恨,连他都如此。那边那些小肚鸡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对他们大打出手的人,更不会轻易的忘记阿福妹妹腊八节那边对他们做过的事,打上门来闹才符合他们的一惯行事。 和好,不可能。 “我也不信。”大福哥放下手,一向憨厚老实的脸上,此时一片冷肃。 “爹,您怎么说?“张子桐凝视着福爹说道。 她看到了福爹放在身侧紧握着的拳头,看到了他眼中的苦涩和挣扎,以及被子女反驳时的难堪,但,她还是要问。 福爹抬头凝视着张子桐,脸上的笑容牵强苦涩, “你们那天说的话,爹都听到了耳中,记在了心里,爹会努力的当一个好父亲、好大夫,保护你们,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可,爹同时也是一个做儿子的……爹现在心里也不好受……爹也明白,肯定不会像你四姑说的那样简单,她也提醒过爹,但是,爹……不舍,爹舍不得就这样弃了你爷奶……难得这么些年后,你爷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爹想试试,不试不甘心。” 福爹落泪了。虽然那泪很快的在儿女惊慌讶然的视线中被福爹尴尬忙乱去抹去,但那红红的眼眶,一番掏心挖肺的话,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苛责福爹的话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那是他们的爹,爹伤心,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唔”福妈看福爹那伤心落寞的模样,心疼地落了泪。 “真是可恨……”二福姐粉拳紧握,捶了一下桌角,也不知恨谁,扭过头去,红了眼眶。 大福哥张口结舌,看看福爹又看看福妈和二福,有些不知所措。 张子桐鼻子也有些发酸,她眨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执扭地看向福爹,哑声问道, “若是试过后,不如您相想中的那般呢?” “……”福爹没回答,只是肩膀有些颓废地垂了下来。 “阿福,你别在逼你爹了,他……也不好受……“福爹摸摸张子桐的头,哽咽地说道。 张子桐深吸一口气,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将盈眶而出的眼泪擦掉,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其实想想,虽然宴无好宴,但只要他们心里有了防范,就连最对那边恋恋不舍的福爹此刻也只是抱持着最后一点希望,想试着挽回的态度,那么,只要他们一家人团结一致,见招拆招,水来土掩,他们那边也不一定能如意。 而且,这也是个机会,彻底斩断福爹对那边眷恋的机会,他们那边做得越过分,对福爹的打击就越大,虽然,这样会让福爹痛苦,但同时也会让他更加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彻底的死心。 “爹,你刚才即然已经答应了四姑,那么,我们就陪你走一趟,如果能如您所愿,爷不记前嫌,能重新接纳我们,那是最好,如果,他们只是想借机侮辱咱们……哼,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阿福……”福爹浑身一颤,看向张子桐的眼中,有难以置信,有惊喜,还有羞愧夺宠,一人之下。 “妹妹!”大福哥感到有些意外地看向张子桐。 “阿福!你怎么能跟爹一起发昏呢!”二福姐则是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 张子桐一脸镇定地看向大福哥和二福姐, “大哥,二姐,我知道,你们对那边是一肚的防备和生气,哼哼,我也跟你们一样,恨不得再也不再他们那一群人的嘴脸。但是,咱们这次去,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成全爹爹,咱们不能让爹为难。” 福爹听了这话,脸上有些讪讪的。福妈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瞧你那出息,竟然让孩子们迁就你。 “但是,咱们这次去,是爷发了话,不是咱们厚着脸皮送上门去的,是那边邀请咱们去的,他们那边若是以礼相待,咱们也和和气气的对他们,免得被人说咱们小气;若是,他们那边再像以往那样给咱们气受,说些难听的话,甚至是打骂,咱们也没必忍着。” “他们骂,咱们就回骂,他们打,咱们就回打,打不着人就砸东西,反正不是在咱们家,打砸了什么也不用心疼。” “这就跟两国交战一样,即然他们那边下了战贴,咱们可不能退缩,避而不见。他要战,咱就战,他要和,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道。反正,这次亏是一定不能吃的。” “行,这样我去,就这么说定了。”二福姐听得双眼闪闪发亮,脸上恶狠狠的表情,像是一头充满了攻击性的母豹子。 大福哥也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是,在视线偶尔碰确到福爹时,有些打蔫和闪躲。 张子桐看到后,笑着对福爹说道, “爹,我们答应你,到时候不会故意挑事胡闹,但是,你曾经答应我们会保护我们,不让我们受到伤害,那么,如果,他们对我们出手,我们出于正当防卫,也不会客气,到时候,你可不许拦着我们。” “他爹,孩子们都为你想到这份上了,你若不答应,我也不依!”福妈沉着脸对福爹下达了最后通碟。 “好好,只要肯去,都听你们的,我的小祖宗们。”福爹无可奈何又庞溺地看着张子桐他们三人说道。 “哈哈哈!”张子桐三人相视一笑,屋里沉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咕……”此时,不知谁的肚子突然在唱空城计。 “嗯……娘,我饿了,咱们赶快下饺子吧。”张子桐不好意思地摸着瘪瘪的肚子,扯着福妈的衣袖摇晃道。 “好,这就让你爹去下。”福妈眼底温柔慈爱地看着张子桐,点点她的小鼻子。 “那,我去放鞭炮。”大福哥蹭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急不可耐地冲到了院子里。 “等等,要等水烧开了,饺子下锅时才能放。”福妈的声音追到了院外。 “娘,我知道,我只是先找个地方挂上。等会好点火。”外面传来大福哥欢喜雀跃的声音。 张子桐看着重新有了欢乐气氛的小院,小拳头紧紧地篡了起来。 来吧,看你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 第一三七章 嗳吗,该不会是黑户吧?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转眼间就过去了四天,再有三天,就到大年三十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家在欢乐期盼中气氛中,多了一丝紧张兴奋的味道。 福妈看着这几天一直神神秘秘的悄悄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的兄妹三人,无奈地摇头叹息, “这些孩子也不知道整天在瞎琢磨什么?” 每次她一靠近他们,他们就停下,然后睁着三双无辜的眼睛,齐齐摇头说, “娘,我们没干什么呀……” 就连平时最老实的大儿子这次也是守口如瓶,怎么问都不张嘴,发急摆脸子,他就露出一付委曲的神情给你看,让你不忍心再逼问下去。 “哥,咱们商量的事,你没说出去吧。”张子桐和二福姐拉住大福哥紧张地问道。 “没有,妹妹的法子很管用,娘如果问得急了,我就摆出一付……”大福哥说着,控制着面部肌肉,又摆弄出在福妈面前如出一辙的委曲相,然后得意地说道,“只要这样,娘就不会问下去了。” 然后又好奇地问张子桐和二福姐, “哎,娘也问过你们了不曾?你们是怎么说的?跟我说说,我再学几招,好应对娘再次的问话。” “咳,哥,你只会这一招就行了,这一招就抵上我们所有的招术了。”张子桐和二福姐对视一眼,然后干咳一声说道。 找借口,撒娇胡闹,攀扯推塞。这些她和二福姐做来得心应手,虽然说出来福妈未必肯信,但是,必定找不出她们言语间的漏洞。拿她们姐妹没法子。 可是,大福哥就不行了,心眼实在,笨嘴拙腮,三言两语的就被福妈给套出话来了,所以,他能做得就只有沉默,不开口。 要问他们这么神神秘秘的是在搞什么,那么告诉你也无防。他们在“备战”。 去老宅与那边的人相见,对福爹来说,是渴望。对福妈来说,是煎熬,但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就是一场家庭战争。 所以,他们可以放言说,去就去,谁怕谁。这是在战略上藐视他们,但是在战术上就得重视他们。 这几天,他们兄妹三人在忙碌完过年的准备之余,就凑在一起研究对付那边的“战术”。 所有讨论的内容都是想着那边各种发难。咱们这边各种应对。至于末世之巨兽时代最新章节。万一,人家是好意。他们岂不是枉做小人,白费工夫这一点,他们从没想过。 经受过各种各样刁难的他们,可着劲的往坏里想那边就对了。 “姐,你这几天别吃什么辣得、辛得、刺激性太大的东西,免得坏了嗓子,那天,你可是主攻人员,对骂的第一把好手。务必要保持嗓门响亮,言语流利通畅。” “放心吧,这几天连糖果子都不偷吃了,就等着那天呢。”二福姐龇了龇牙,亮了亮她的好牙口,干劲十足的说道。 “嗯,很好,保持下去,还有,要加强练习,没有对手可以对着大壮,阿花他们骂,它们很聪明的,会给予你反应,提高你的兴致,比对着一堆死物骂强多了。” “咦,这个法子好,并且,不会让娘起疑,以为我没睡醒在撒臆症似的对着一篚子花生骂个不停,嗯,等会就去试试。” 张子桐对于二福姐的战斗热情,表示十分的满意,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与赞扬。 然后又转头看向大福哥,没等着她发问,大福哥就摆出一个健美先生的造型,拍拍在棉服的掩盖下跟本就看不见的强健肌肉, “妹妹,你放心吧,我这几天都照着你教给我的法子,努力复……那个什么健,嘿,真是神了,虽然每次练完都会出一身汗,膀子也酸痛,但是,提重物和作大动作,都已经不怎么感到疼了。” “哥,你做事,我放心,就是别太勉强自已,过犹不及,再伤着就不好了。” 张子桐教给大福哥几个从寺里学来的招式,对于防身以及健身很有功效,主要是想让大福哥多活络一下全身的经脉血液,这样一来,不但锻炼了身体,对于肩膀处的伤处也有一定的康复作用。 大福哥是个实在人,说到做到,练得那叫一个认真刻苦,一个时辰恨不得当成两个时辰来用,就是为了早日康复身体,如果那天出现意外,好保护家人,做一个好“打手”。 张子桐练武之日尚浅,也没什么眼利劲,看不出大福哥练得是好是坏,练武的资质何,能肯定的只是,大福哥很用心,并且记性很好,学得很快很扎实。 这让她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此刻不适合仔细打算,并且还得考虑大福哥自已的意愿,所以,就先按下不表。 安排好了大福哥二福哥的当日分工,张子桐却没说自已要作什么,他们也没提,或许是在心里觉得,她还小,出出主意,就行了,真要对嘴动手,指望不上她。 但却不知道在他们心中,这个人小腿短手短的人,手脚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伸的老长老长,脑子也不知转了多少圈,那转速都能旋出一朵花来。 拜前世陪老妈看家庭伦理剧所得的经验所致,她这几天,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若素,其实心里早就抓挠成一片儿了。 这次去那边,他们全家其他人没有什么好怕,就算他们上演全武行,最多也不过是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结局,唯一需要在意和容易出事的就是福妈。 七、八月的身孕,不如同怀孕初期,有个闪失最大的可能就是小产,流点血,损伤些元气,但是后期,因为胎儿已经长大成型,对腹腔内脏压迫极大,如果万一不小心,极容易出现一尸两命、内脏大血的情况。 她不想这想猜测他们,但是,她老是忍不住会往这方面想,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万一的情况,就会感到手脚发凉,胆颤心惊。 如果福妈真出了事,再如何追究他们的责则,也是于事无补的。况且,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心里,爷奶肯定不会让他们闹将出来,而且官府律法奉行的是“民不举,官不究“那一套,在孝字为先的大义的压迫下,他们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个哑巴亏养只反派来镇宅。 而且,如果他们再奸诈狠毒一些的话,将事情弄出个意外的样子来,他们连追究责任都不能。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出现这种万一的可能性,这样一来,知道这边与老宅那边的过往恩怨,就极其重要。 所以,这两天,她逮着空就往临村李家跑,找李怀仁催着他打探情况,李怀仁在听说老宅让他们全家去吃团圆饭后,也很是理解地加快了打探的速度。 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张子桐听后,大脑有很长一段时间停止了运作。等回来神来后,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三个加大加粗的大字:真狗血!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往往比艺术作品更曲折离奇。这句话,真是致理明名啊。 “怀仁哥哥……”张子桐看向李怀仁,恳求他保秘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李怀仁的话带着三分的戏谑,三分的同情,四分的真诚说道。 “连大爷大娘都不可以说。”张子桐强调道。 “嗯,我不说,但是,你得明白,爹娘是过来人,有可能早就知道也未可知,所以,这点我不能保证。”李怀仁言辞狡猾地说道。 “还有,李三孬,坚决、肯定以及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张子桐一字一字地说道。 李怀仁点头答应,然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动作轻柔,有些抚慰的意味,但是问出话,却有些幸灾乐祸, “阿福妹妹啊,你现在都知道了,心里有何感想啊。” “我在想,我现在到底是不是黑户?”张子桐蔫儿吧唧地说道。 “黑户?什么意思?”李怀仁新奇地问道。 “黑户就是……唉,我现在没心思说这些,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张子桐想解释,可是心头一片乱麻,只能颓然地说道。 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 “阿福妹妹……” 张子桐转身,一付兴致缺缺的口气问道, “还有什么事?” “……”李怀仁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觉得以这小丫头现在的心情,指不定会曲解成他有意嘲笑她呢,最后只说道, “……遇见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哥哥我,别一个人硬扛着,心思太重,小心个长不高。” 李怀仁的欲言又目,张子桐都看在了眼里,此刻见他出的话,虽然不太顺耳,但眼神却流露出真诚的关怀,心里好受了许多,变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有些精神的调皮笑容, “真的?那,我若真有事求到怀仁哥哥这里的话,可不许推辞噢。” “行,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李怀仁笑着说道。 “是无偿的吗?带条件的我宁愿不来。” “……能看戏就成……”李怀仁笑得特别欠扁地说道。 张子桐挫挫牙,“行,你不等着吧。”,然后就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 第一三八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一) 张家在这个村子里扎根从祖上算来已有二百多年了,当初是举家逃难到这个三峰山脚下的,当时这片地方只住了几家猎户,也是早先不知道从哪里逃难来的,还不能称之为一个村子。 张家的祖上老家原是在南边,原也是殷实的一个大家庭。可惜碰上了兵荒马乱的年月,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让一个原本富裕安乐的家族一时间妻离子散,支离破碎,族里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散得散,逃到这里的只是族里的两个堂兄弟。 张子桐的祖辈便是两堂兄弟之中的兄长,张瑞年,堂弟叫张瑞林。 张瑞年当时二十出头,原有一妻一女,只是在逃难的路上,妻子得了病,没来得及救治,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个年仅三岁的幼女,一个不懂庶务的大男人带着个女娃子逃难,哪能照顾的妥贴,没过多久,好不容易保住的女儿也染病夭亡了。 乱世人命如草介,路边每天都能看见死人,饿死、病死、因身怀财务被抢劫杀死的,各种死法死相都有。 活着的人看不见未来希望,只是麻木地奔逃,连伤心都是一种奢侈,张瑞年只能匆匆葬了幼女,继续踏上流亡之路。 等来到三峰山脚下这片土地的时候,两堂兄弟都已是孑然一身,饿的面黄肌瘦,瘦骨伶仃,虽然当时这里还是荒山野地的样子,但兄弟两人已不愿,也没有力气,再到处奔波,想着,能埋骨在这青山绿水之畔,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便挣扎着在这里求生起来。 同时留在来的还有不少一起流亡的原同村的人,也姓张,只是和兄弟两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必竟是同乡,还同姓,经历了共同流亡后。彼此之间都比原先更加的亲厚,再加上张家原先在村里就比较有威信,所以,这些人隐隐的都以这两兄弟马首是瞻。 其他流亡到这里的外姓人,在团结和人数上比不过张姓,留下来后也慢慢的受张家人支配一醉沉欢:小妻太撩人全文阅读。 张瑞年早先在族里跟着长辈也接触一些世面。人也算有些长材,指挥着人原地取材,伐木造房,下河抓鱼,上山打猎。慢慢在这里扎下了根。 来到这里三四年后,大地战乱停止,新朝建立,朝庭开始整顿机制,下派官员到地方堪察民情,重新登户造册,彼时这个小小的山脚下的住户已增加到三四十户,已弄垦荒田将近百亩,已算是个小规模的村落了,当户籍官问他们想返回原籍还是就地落户时。堂兄弟两人选择了在此地落户,其他人也大多数选择留了下来。 在户籍官命人堪察了了这附近的山水地型之后,见这里土壤肥厚又山水环绕,确实是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便大笔一挥,允了他们,等张瑞年与户籍官一番交涉后,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地方,诞生了一个新的村落,山前张村。张瑞年被认命为里正。 后面朝庭又把一些无处安置的难民迁居在这里,慢慢的围着三峰山四周的村落就成型了。 后来张瑞年又再婚,娶了从别处流亡而来的一个教书匠的女儿何氏,生了两儿一女,张子桐的高祖爷就是大儿子,名叫张金贵,二儿子叫张木贵,三女儿叫张水灵。 原先张家也是有辈可依的,张瑞年的下一辈原是炎字辈,但是,何氏的父亲沉迷于周易卦术,也不知怎么算的,说是张家这一辈与火犯冲,名字中不可带火,坚持不同意自家的外孙延续炎字辈,张瑞年念他是长辈,兼之之前在族里也只是个偏支,想令立门户独大的私心,便同意了岳父的意见。 他这一同意,算是将原先的宗族给断了,他原先打算的挺好,想着从儿子这辈起,再给后世子孙定一个新的辈份,以便延续新门户的年轮。 只是,还没等着他想好,中年便生了恶疾暴毙了,还好儿女都已长大,何氏也不至于日子太难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瑞年擅自断宗的报应,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张子桐的高祖,也是早早就得病暴毙了,只留下了一妻一子,好悬没断了他这一脉,待这一子长大成了亲,儿子才长到五六岁上,张家跟受了诅咒似的,在去外地进货的时候,遇见抢道的,送了命。 而剩下的寡妇和幼子便是祖奶奶和爷爷。 祖奶奶怕断了这一脉的香火,待爷爷一成年,就给他娶了亲,其妻并不是现在的奶奶周氏,而是孙氏。 孙氏是山后林村一个落地秀才的女儿,孙秀才年少时还算是少年有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在去府城参加乡试时被当地的一个钱姓富商看上,将自家的前妻之女钱氏许他为妻,钱氏虽是商人之女,但因家中富有,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而且还在五岁那年,请来先生为她开萌授教。 只是好景不长,钱氏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病故,父亲另娶新妇,俗话说有了后娘,就会后爹,待继母有了自已的儿女后,钱氏的处境就日渐艰难,待她长到十四岁,未及及笄,就被继母撺掇着父亲,将他许给了来府城赶考的孙秀才。 待她得知孙秀才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农户,虽然有秀才功名,但家无恒产,只有薄田几亩,小院破房一处,下面还有年幼弟妹,这样的家世,在府城里随手抓一个人都比他强上几分。 但她又能耐何,在继母的操持下,只草草办了酒席,嫁妆也没舍得出几抬,就把她打发了出去,待孙秀才考完后,跟着他回到了山后林村。 当年榜单公布,孙秀才名落孙山,后来就一直名落孙山,从少年一直考到中年,再加上他一心务读,不通庶务,操持家务,照顾弟妹老母的重担就落到了钱氏身上。 钱氏从一个富家小姐轮落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野村妇。生活环境可谓是从天堂跌到地狱。这种落差,令她几近崩溃。 前几次,趁着孙秀才去府城赶考之际,还能回娘家求些帮助,但是后来,钱氏的父亲见孙秀才屡次落地大唐李扬传。便对他不再报有任何希望,钱氏再上门求救济时,闭门不见,后来,就断了往来联系。 孙秀才屡试不中后,就意气消沉了下去。整日里喝酒卖醉,对钱氏也是动辄打骂,胡乱迁怒,再无往日温情,再加上她这几年只育有一女孙氏。再无添丁,很不受婆婆喜欢,平日里弟媳也给她气受,仗着为孙家生了两个孙子,整日里指桑骂槐地说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鸡,母女两人处境异常尴尬艰难。 钱氏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弄得性情大变,为人变得阴冷沉默,偏激阴狠,面对婆婆和弟媳的打骂刁难,表面上忍受。背地里报复,曾经故意使计让刚怀上的胎儿弟媳流产,差点大出血死掉。 当然,她如此作为免不了一顿毒打,并差点被休弃,还是孙氏跪地磕破了头,才留下了钱氏,只是,从那之后,母女俩的日子。便越发的难熬了。 待到孙氏长到十五岁,到了出嫁的年龄,弟媳自从小产之后,坏了身子,便再无生育,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但对钱氏仍是恨之入骨。见孙氏渐大,便撺掇着婆婆早早给她找婆家。 挑的对象不是穷得丁当响,就是地皮无赖汉,或是给人当继室、小妾,总之是不想孙氏落个好。 母女俩自然知道婆婆和弟媳没按好心,便私下里偷偷务色人选。此时,正好遇上了祖奶奶替爷爷张罗婚事,母女俩偷偷商量着瞒着家里人请了村里有名的媒婆,带上了礼物,悄悄的来到了山前张村。 要说张家的家境比孙家要好上多倍,但无耐的是,家里主事男人连着三代早亡的流言,致使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的女儿不愿意嫁进来,怕早早当了那望门寡妇,正当祖奶奶发愁的时侯,孙家的媒人上门了。 一个难娶,一个是急着嫁,双方一拍即合,仿佛天作之合一般,亲事也就这样订了下来。 祖奶奶看上的是孙秀才好歹是个读书人,女儿应该不差。更重要的是对方愿意嫁,而且,她暗自相看过孙氏,虽然瘦小些,但眉眼清秀,还识些字,娶过来仔细养着,慢慢就会丰腴起来的,倒不碍事。 孙家看上的是张家的家世。此时,张家经过祖上三代人的经营,家境富裕了起来,拥有良田百亩,县里还有商铺两、三家,并且张家祖上一直就是山前张村的里正,虽然到了爷爷这一代,因曾祖早逝,里正落到了堂兄弟头上,但好歹也是张家人,总能得到些权势便宜。 真是门好得不得了的亲事。至于女儿嫁过去,会不会当寡妇,反正又不是自家女儿,管他那么多呢。所以婆婆与弟媳虽然有些眼红,但也没有阻止这门亲。 而钱氏母女两个,则是觉得,当个有家底的寡妇,也比嫁个穷得丁当响的无赖汉强,况且,流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结婚后,孙氏可以说是掉到了福窝里,婆婆万事不管,只盼着她赶快给张家生个胖孙子出来,好传宗接代,对孙氏是有求必应,大夫只是一个刚成年不知事实的十五岁少年,甚是好拿捏,从孙家那种不堪的境地挣扎出来的孙氏,对这到手的一切都攥得结结实实的。 本来家里还有两三个侍候的年轻伶俐的丫头,婚后被她一并寻了个错处发卖了,买进来两个上了年纪的媳妇婆子侍候着。 只有婆婆身边留了一个用顺手的丫头,碍于婆婆护得紧,离不开手,便没有打发掉,但也日防夜防防得紧。 孙氏受钱氏的影响很深,而钱氏在娘家富裕环境中生养了十四年,对于后宅那些妻妾争宠的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可谓是体会颇深,并且深受其害,待孙氏嫁过来后,见了张家的富裕环境,没少向她灌输一些阴谋手段,让她万事预防着些。 ……………… 未完待续…… ------------ 第一三九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二) 打发了有可能威胁她的地位的隐患丫环们,婆婆只求赶快抱上孙子,万事随她,丈夫年轻不经事,又初识男女情趣滋味,很是痴缠庞爱于她,这样一来,整个张家都落入了她的手中,孙氏的威风可谓是一时无两。 借助张家的财势,使了些阴微手段,狠狠的打击羞辱报复了孙秀才一家,按照孙氏的狠辣,本来想要置孙秀才一家于死地,还是钱氏劝住了她。 钱氏劝阴孙氏也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现在,借助女儿,她在孙秀才家翻了身,婆婆和弟媳现在对她毕恭毕敬,随她任意驱使打骂也不敢还嘴,真是好好的出了口恶气,这种威风,她还没享受够呢,怎么能这么便宜的让他们一家人解脱。 当然,她这些阴暗心思不好说与女儿知道,只说是留着他们,好歹也算有个娘家,张家势大,可是有不少族兄弟的,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她也好有个依靠。 孙氏将孙家和张家两家人捏在手中,心中很是得意,性子越发的嚣张跋扈,恨不得对所有人都颐指气使一番,这时,一直压在她头上的婆婆祖奶奶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慢慢的,开始对祖奶奶不尊重起来,先是以主持家务太过操劳等借口,晨昏定省没有了,再就是开始对婆婆老是在她耳边念叨着生孩子生孩子的,感到厌烦,不断的与婆婆发生口角。 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只要再抱上孙子,她的人生就算是圆满了,死了,到了地下,也有脸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了。你叫她怎么能不急切并且执着于孙氏的肚子呢。 没成想想处下来,才知道孙氏竟是个凉薄狠辣的性子,而且心机颇深,不动声色的就将家里的大权掌握在手中,家里她用惯的、信赖的下人都被她隔三差五的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发走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除了一个从小带大的丫环。其他人都是生面孔。都是孙氏卖来的人,卖身契也没有上交给她,孙氏自已私藏了起来。 这还不算,竟然还指使着自已的儿子从自已房中偷走了房屋、田产和商铺的地契校园如此多娇。交与她手中,等她发现时,家中已是另一翻天地。 想让儿子休了她,儿子只听却不做,直把老太太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生了场大病之后,避居在自已的院中,不再理事。 孙氏在内宅战斗取得胜利之后。又将手伸向了宅外。想把商铺的掌柜都换成自已信得过的人,现任的三个大掌柜虽然碍于她手中握有商铺的地契,而不得不听命于她,但必竟不是自已的亲信,而且久居掌柜的位置。怕他们奴大欺主,于是,辞退了老掌柜,换上了自已花钱卖来的三个有过经商经验的下人担当后,这才高枕无忧。 在孙氏决定要换掌柜时,钱氏倒是劝阻过。钱氏长于富商之家,在还受父亲宠爱的时候,当着她的面,与母亲没少说过经商方面的事情,打小耳濡目染,对于经商一道还算有些见解。 那三个老掌柜在商铺里打理经营几十年,每年都只赚不亏,可见也是有些手腕的,再加上这些都是张家的老人,往上数几代都是为张家效力的,忠心程度自然不用怀疑。虽然忠得不一定是自已的女儿,但是现在女儿是张家的主事人,张家的儿子又攥在女儿的手中,钱最后还不是到女儿的口袋里,换不换人有什么打紧。 无奈的是,孙氏现在私欲膨胀得厉害,容不得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对钱氏的劝说,不予理会,还因钱氏不断的向她索要财物,而对她产生了厌烦,每次钱氏向她伸手,都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慢慢的就与钱氏生了嫌隙。 人生就像起伏的波浪,有起有落,忽高忽低,之前孙氏一直处于人生的低谷,现在她的人生正在迈向巅峰,而那个峰点,就是她怀孕了,而且第一胎就是个男孩,就是现在张子桐的大爷,那个大肥,取名叫做张镇山。 名字是孙氏取得,没有什么辈份依凭,全按她个人喜好,取自“镇山之宝”一词,这一动作,将她浓浓的控制欲望展露无疑,而她对于她自已儿子的期许也表露无遗,那就是镇住、压住整个张家,做全家的宝贝。 人生一旦处在最高峰,那么往后,无论往哪里走,就都是开始回落了。 而这个回落点,正好是将孙氏推向最高峰的那个点,怀孕。 在张镇山三岁多的时候,孙氏又怀有身孕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次的反应特别的大,吃什么吐什么,而且过了将近两个月了也不见消停,怀了孕的女人脾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一番折腾,让孙氏的脾气越发的暴戾。 导火索是她的那两个堂弟的婚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是家里没钱,到处找亲戚借钱也得娶房媳妇,好传宗接待,延续香火,这是人伦大事。就算偏激阴狠如钱氏,这一处也得低头示微。 这些年她借着女儿的势,在家里作威作福,将她婆婆和弟媳一家使唤得跟下人似的,但,必竟不是下人。 而且,她无子,那孙家的香火传承就能落到两个侄儿身上,钱氏理亏,婆婆开口求到她这里,她若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怎么着也得照拂一二。 她所谓的照拂,能做的无非就是向自已女儿伸手给侄儿要些娶妻的彩礼钱。 虽然这两年与女儿有了些嫌隙,但必竟是母女,而且这次是正事,钱氏想着,孙氏就算再如何的恨孙家,她也是孙家的人,在这事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是,她想错了,也找错了开口的时机,所以,就悲催了。 “孙家有钱就娶,没钱就当光棍汉子,想当初,他们不就想让我嫁个光棍汉子吗,可见,光混也是能娶上老婆的。就算最后娶不上,断了香火,又与我何干,那是他们没本事。活该当绝户头!” 这话,传进了钱氏弟媳妇的耳朵里,一听孙氏竟如此的狠绝,直恨得她咬牙切齿,一时间这些年被钱氏压迫的愤恨和不甘屈辱全都涌上心头。 ------------ 第一四零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三) 钱氏的弟媳妇劝住想要去张家大闹一场的婆婆,又故意说了之前的种种,让婆婆相信孙氏之所以对孙家的困难袖手旁观,肯定是因为以前他们对她不好,对他们心怀怨愤,只要自已去当面道歉,赔个不是,应该就能得到孙氏的谅解,并愿意帮助他们了。 孙秀才的娘听后,越想越是觉得小儿媳妇说的对,于是,又说服钱氏带着小儿媳妇去到孙氏面前赔个不是,化解怨愤,好得到帮助。 钱氏上次自女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自是不愿意再去面对孙氏,可是挨不住老婆子和弟媳妇两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于是,口一松便答应带他们去见孙氏了都市异能逍遥录全文阅读。 不是婆媳两个不想单独上门,只是,孙氏吩咐过,但凡孙家来人,除了她的母亲,一律赶了出去,所以,婆媳两人才厚着脸皮,就算是耍无赖也让钱氏出面了。 有了钱氏的穿针引线,弟媳妇顺利的见到了孙氏,此时孙氏已怀孕已三个多月,让剧烈的妊娠反应给折腾的面色憔悴发黄,只是眼神却越发的刻薄冷戾。 弟媳妇一见面就一味的俯低做小,说好话赔不是,任孙氏如何的污辱谩骂和讽刺,也不见任何的反抗和不豫,孙氏发泄了一通后,见面前的人跟没有丝毫羞耻心似的没有反应,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团里,无趣的很,但又隐隐的畅快得意。 此时,那弟媳妇见孙氏骂得差不多了,便乖乖的奉上这次来带来的礼物。是一碗煎好的热气腾腾的药膳。专治孕吐的药膳。 面对对方小心冀冀的讨好,若是之前的孙氏,她肯定会有所戒备,但是过惯了呼风唤雨。大权在握日子的孙氏,此时却自以为掌握住了别人的命运,别人不敢反抗她,托大的毫无迟疑的喝下了那碗药膳。 药膳的味道是好的。可是喝下不久后便腹痛难忍,很快下面见了红。此时张家的主事人只她一人,她倒下后,张家立刻乱作一团,忙乱中谁也没注意孙家弟媳妇是什么时候溜走的,当然更不会注意家里有什么不起眼,但颇为值钱的贵重的东西不见了。 弟媳妇下药得逞后,又浑水摸鱼的顺走几件值钱的东西揣在怀里,趁乱跑回了家。瞒着婆婆。带着丈夫和两个儿子跑路了。 让留下的钱氏、孙秀才和婆婆承担了张家的滔天怒火。 孙氏在痛了一个下午之后。产下一块已发育成男婴雏形的血块,并且下红不止,坏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孙氏魔怔了,让人不管不顾的冲到孙家将孙家剩下的人绑到自已面前来。不顾自已亲爹娘、奶奶的哭号哀求,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下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才罢休。 但是,仍旧不解气,便花钱雇了个不入流的帮派组织四下里找寻落跑的弟媳妇一家,并吩咐找到后能带了来最好,若是他们不依,或有不便,那么就就地解决掉他们,只带一些可以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到她面前来领赏便可。 孙氏含恨带怒的吩咐,下人们下手极重,再加上钱氏和婆婆的年龄不小了,挨了打被抬回家后,虽然有邻居帮着请医治病,但是没拖几天就因伤势太重,伤亡病故了。 孙秀才好歹是挨过了鬼门关,但是两条腿却是被打折了,成了个瘫子废人,身无长物,家里又无人照应,在败光典卖田产和房屋的钱财后,便流落街头,成了乞丐,一年多后冻饿而死在街头,山后林村的孙家就此没了人烟。 说完了孙家,再说说此时的张家。 之前,孙氏虽然对婆婆不好,但是对大夫却是好得没话说,当然,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夫对她没什么威胁性,而且还对她千依百顺,更是她在张家可以站稳脚跟的支柱。 又因着张家几代当家男人早亡的的先例,更加对大夫“照顾”的无微不至,怕他出个什么意外闪失,外出经商不许,去州府游学不许,去就算去临近的县上也要七、八、十来个下人寸步不离地跟随着,直把自已的大夫圈养得跟闺阁女子似的,对什么事都懵懵懂懂,不谙世事。 当然,这样也更有利于她对大夫的掌控,却从来没想过,万一自已出个什么事,这个家要靠谁支撑。 孙氏在处置了孙家一众人等,将心中邪火发泄一通后,才咬着牙倒在了病床上。 她一倒,张家立刻大乱,她任命的三个大掌柜趁机卷了柜上的能动的所有的钱财逃跑,伙计也是走得走散得散武魄世界全文阅读。 而他那个被娇养的不谙世事的丈夫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束手无策,幸好他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跑到老太太避居的偏远小院,搬出了老太太来主持大局。 面对着一片混乱,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张家现在的境地,老太太虽然痛心,但她必竟自丈夫死后就开始支掌张家,大风小浪的也见识过不少,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安稳住整个混乱的局势才是当务之急。 重掌大权后,先是将一批趁乱在家里浑水摸鱼偷拿财物的下人惩罚了一番后,给打发发卖了,然后又派人去请回那三位被辞退的老掌柜,并许以股息分红,已经千苍百孔的三家店铺,在三个老掌柜的出手下,关掉一个损失最为严重的,另外两个商铺整合后又重新开张营业。 花费了将近半年,整个张家才算是慢慢步入正轨,但元气大伤,威名声望彻底被同族的另一支堂兄弟盖过。 这半年来,孙氏的身体时好时坏,大多数时间缠绵病榻,脾气更是阴晴不定。对房里侍候的丫环下人,动辄打骂,摔东西。连她的儿子和丈夫骇得和她疏远了许多。 家里的一番波折之后,小丈夫成长了许多。知道孙氏并不如他心中想像的那么完美,只是少年夫妻易情浓,对孙氏的情谊仍旧深厚。 可惜孙氏陷在坏了身子,再不能怀孕的魔怔里不可自拔。见谁都像是欠了她的一样,不给好脸色看,辜负了小丈夫的一片深情。 直到有一天,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来通知她,要给丈夫房里再纳一个妾室,开枝散叶,延续张家香火时,才猛然清醒过来。 她眼神阴狠地盯着婆婆,却被她婆婆以更加冰冷痛恨的眼光反瞪了回来。 “念在你为张家生了长孙的份上。你以前作得孽我就不再计较了。以后,你就好好的在房间里养身子吧,家里的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愿你好自为知。” 孙氏顿时如坠冰窑。她感觉她曾经以为被自已牢牢抓在手心里,永远不可能失去的东西,正在逐渐的离她远去。 这怎么可以?!她不甘心自已千方百计得到的东西,眼睁睁的被别的女人抢走。 孙氏终于想通了,想要振奋起来,首先要作的是调养好身体,可惜,大夫的话,将她刚刚振奋起来的心情,打入冰冷无情的地狱。 由于她的身体在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调养,又兼心情长时间的处压抑仇恨之中,七情伤身,想再好是不可能了,就算用名贵的药材调养着,也最多能拖个两三年…… 孙氏听了后,先是不信,然后就恨,铺天盖地的恨。她恨老天的不公,从小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嫁到个好人家,又费尽心机了掌握了一家大权,好日子没过几天,竟然就要死了,叫她如何不恨,又叫她如何甘心。 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已造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又有多少人的命运因她而改变,人生本是坦途却变得崎岖忐忑。 作恶折福折寿,这是她当初作下的孽,所结出的果,也就是所谓的报应。但是,孙氏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想让一个已经鬼迷了心窍的人,幡然悔改是很难的。 孙氏变了,变得温柔贤慧,变得体贴人意,时刻将儿子带在身边,再无一句打骂,时刻关心着丈夫,体贴用心,再无一句冷言冷语。慢慢得又重新赢回了儿子丈夫的心。 对婆婆也恢复了最初入门时的恭顺孝敬,只是老人家经历过这些,早已看清了她的本质,不为她刻意营造出的温良恭顺假象所迷惑,只念在她命不久已,而且对儿孙也是实在的好,便也不阻拦她的动作,只是对她的小意奉呈,嗤之以鼻,视而不见权色风流全文阅读。 遭到婆婆的冷遇,孙氏在老太太面前一付听之任之,不敢有任何埋怨的样子,但是在丈夫儿子面前却大吐苦水, “娘,肯定还是在怨我之前犯下的错,可是,那时我因为刚失去了孩子,心痛神伤,一时不察才让那三个掌柜的钻了空子,我不是有意的……” 见孙氏哭得悲切,又想到过不久,她怀中的人就会身殒,对她甚是怜惜地说道, “这些都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那时你躺在床上,怎么能管得住那些起了异心的人呢,娘她……慢慢会想明白,原谅你的……” “夫君,妾身想求您件事,您一定要答应我。“孙氏眼泪盈盈,神情悲切地看着丈夫。 从未见孙氏有过如此哀伤脆弱的表情,这种梨花带雨的小意,很很的打动了丈夫的心, “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终于让他说出了这句话,孙氏在心里得意地偷笑,只是面上仍旧是一付深情哀怨的模样, “我知道我的身体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我不怨娘想给你再找个人,好给张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如果不是我精神不济,不能操劳,我会亲自给夫君,找个称心合意的可心人,好让她代替我,好好的服侍夫君,孝敬娘,我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 “你,你别这么说,我没……没想过。”丈夫面带尴尬,结结巴巴地否认道。 孙氏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当她不知道,那老太婆接出给他再找一房妾室时,他并不反对,还暗自欣喜过吗,男人,果然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娘,果然没说错。 “我知道夫君对我情深义重,我待夫君亦是如此,只是,我命薄无福消受……“孙氏掩面啜泣。 “……你……我……”丈夫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劝慰。 “我只求在我死前,夫君莫要让新人进门,只当你我夫妻恩爱一场,给我留个最后的念想,可不可以?”孙氏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花了一年,调养身体,和费心思重新夺回了儿子和丈夫的心,其余的事情,她要利用剩下来的一年来完成。 别以为,她死了,别人就可以抢走她所有的东西,她要张家永远捏在她的手心里。 剩下的一年,孙氏作了许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挑拨儿子丈夫和婆婆之间的关系,让丈夫相信,婆婆因自已的关系,不喜欢他的大儿子,连带着不喜欢他,让儿子相信,奶奶是不会喜欢他的,而且还告诉他没有娘的孩子有多么的可怜,并将从别处听来的继母虐待前丈夫前妻孩子的事情,讲给儿子听,让他小小的心灵里,早早的沾染上的未知的恐慌,对奶奶和继母产生排斥。 张氏对于自已造成的后果,非常满意,但是同时,她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她要抓紧时间,进入最后计划。 某日,孙氏去县城里,回来后,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那少女就是现在周氏。 说是,这少女在街上自卖自身,看她家世清白,又身世可怜,不想让她被那些贪花好色之人糟蹋了,便卖了回来。 老太太虽然早先一两年就张罗着给儿子再娶上一房媳妇,但鉴于孙氏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次,她不想再草率行事,存了心思要精挑细选,无奈的是,碍于张家那诅咒了似的流言,再加上是娶继室,门当户对、好人家的女儿没人愿意嫁进来了,好不容易托人找到一两家差不多的,人家也愿意嫁过来,儿子又死活不愿意,直让她愁白了头。 ------------ 第一四一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四) 老太太见这少女生得温婉貌美,又亲自张口询问了她的出身来历,见果如孙氏所说的那样,身世清白,心中就有了些计较。 但是,因周氏是孙氏带回来的人,心中怀有疑虑,却没有说出来,想要暗自观察一番,再作打算。 以孙氏的精明,在看到老太太仔细打量周氏的眼神,以及看似随意,实似用意颇深的交谈问询时,哪里没看出来老太太心底的打算,不过,这也正好是她的打算,她在因算计得逞而得意的同时,又在心底暗暗的咒骂婆婆与周氏。 这周氏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在街头遇到的,而是她托人花钱从人牙子手中卖回来的。 人要年轻漂亮,身体要好,家世要清白,最重要的是性子要温顺,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并不怎么好找,在找到周氏之前,孙氏还见过两三个差不多的,都不符合她的意,直到这次见到周氏。 周氏自知以自已的样貌,落到这些人牙子手中,多数得沦落到那些见不人的地方去,没成想却碰到了孙氏。 不用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而是去一家庄户人家做丫头,这是她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情,虽然得听孙氏的吩咐摆布,但她却立刻答应了下来。 撒谎,她不会,只按照孙氏给事先编好的谎言,照本宣科,生搬硬背了下来,万幸的是,她的出身来历不用作假,后来应答都从容自若。 看到对面的老夫人对自已颇为满意的样子,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就能在这里留下来了吧。 这是一家比较殷实的庄户,家里的主子少,只有老夫人、少爷、少奶奶和小少爷四人,老夫人很慈祥,少爷待她也很温和,虽然看自已时眼神有些让她感到受不住,心里“砰砰砰”的乱跳。但还是极好的。 只是,一开始待她极好的少奶奶孙氏,私下里却总是拿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看她,自已的卖身契在少奶奶手中,于是在她面前,就格外的小心谨慎。 还有小少爷,大概是因为还小吧。老家的男孩子在小时候调皮捣蛋,也喜欢用小石头子扔人的,虽然少爷是用碗、茶杯什么的砸她、骂她。 但是,她是不会怪小少爷的,因为就算被小少爷用碗、茶杯什么的砸,也总比沦落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强。 总得来说,她如今的处境。实在是比意料中要好上几百倍,她一定会用心干活侍候主子们,感谢他们能留下自已,不用沦落风尘。 在周氏来到张家两个月后,老太太的观察期已过,对周氏满意得不得了,虽说她现在是奴身,但出身是清白的农家,等她嫁与儿子做继室之后,放了良。与普通人也没啥差别。 老太太将自已的决定告诉了孙氏与儿子,在老太太心中认为,周氏与儿子自然是肯的,只除了孙氏……,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说辞,好与孙氏说理,但令老太太大感意外的是,孙氏却笑吟吟地答应了。 见老太太以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自已。孙氏自嘲地说道, “娘,儿媳……没几天好活了,再争那些个做什么呢。而且,云娘是我领回来的,竟然能合了夫君和娘的眼,也算是我为张家做了件好事,些许弥补了我之前对张家犯下的错,也让我心中少些遗憾……” “云娘,侍候了我两个多月,我知她是个好的,有她代替我照顾夫君和山儿,替我在娘跟前尽孝,我死了,也可安心了……” 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话,直说的丈夫心里又是喜,又是羞愧,对孙氏越发的敬重了重生之盛世官商全文阅读。 周氏也在心里暗暗的感激孙氏,本来她还担心等她年纪再大些,会被胡乱指给哪个下人长工,年轻英俊的少爷,是她想都没敢想过的,别说是做继室了,就算是做妾,她也是千肯万肯的。 “只是,我如今身体,是没办法亲自操持,迎云娘进门了,诸事就劳烦……” “不……你在世一天,就一天是我独一无二的妻子,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的,其他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老太太想着孙氏如今的身体,最多也就能拖个一年半载,拖也拖得,便没再说什么。 本来这一切就都这么说定了,只等着孙氏伸腿咽气后,就迎周氏进门做继室,是一个大家欢喜的局面。 这样一个你满意我也满意的局面,却被丈夫一次酒后乱性的意外给打碎了。 “你们,我又不是又允许你们在一起,却连这最后几天都等不及了吗,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盼着我死吗……”孙氏怒极攻心,吐出了好大一口黑血,便昏了过去。 “唉,你说,你们让我说什么是好啊……”老太太也觉得面子上不好看,怨他们太过心急,对周氏也有了些怨怼。 老太太这次没有怀疑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也实在怨他们两人自从名份定下后,便会时不时的眉目传情,被老太太看到过多次。男有情,女有意,再加上酒这个助燃剂,哪有不着火之理。 “娘,我……”丈夫心里是又羞又愧,当时,他虽然喝了些酒,但若是他不想,也是能把持的住的,都是周氏……对,肯定是她趁机诱惑了自已。 “……”对面所有的指责,愤怒和轻视,周氏只是嘤嘤地摇头哭泣。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当时,她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给书房里的少爷,送些酒食,本来放下东西,她就想回来的,只是少爷却让她收拾一下桌案再离开,她知道少爷是想与自已多相处些时间,她……也想,于是。在少爷吃酒的时候,她就慢慢的整理桌案…… 没成想,少爷酒刚吃下几盅,就猛地从背后扑上来抱住了她,而她最初也反抗过,只是不知最后为什么却…… 她对不起夫人对自已的信任和托负,对不起少爷对自已的尊重和情谊,对不起老夫人对自已的疼爱…… 孙氏被气昏过去之后。病情就迅速的恶化了,本来能撑上一年半载的身体,只能再维持两三个月,而一个多月后,周氏被诊断出有了身孕。 为了给未出世的孙儿一个名份,老太太作主,低调地抬了周氏为妾。本来是可以大吹大办,坐着喜轿被人迎进门的继室,最后却成了妾。 若是一开始就告诉周氏让她作妾的话,她或许对如今的身份不会产生什么想法,唉,只可惜…… 在纳妾之礼上,周氏又是难过。又是委曲,还有痛恨,痛恨自已为什么当时没有意正严辞的拒绝少爷,为什么就糊里糊涂的昏了头,结果,气病了夫人,让少爷对自已心生怨愤,让老夫人难过,让自已未出生的孩子成了……庶子。 周氏绝对想不到,还有更大的打击在后面等着她。 第二天。她和少爷是被一声凄戾的痛哭从沉睡中惊醒的。 夫人去逝了。在她进门的第二天。在她和少爷被翻红浪,浓情蜜意在一起的晚上,孤伶伶的去了。 “都是你,是你害死我娘的卜剑!”而对小少爷,流着眼泪,面带恨意的指控,周氏无话可说。 众人当时只当是小少爷乍失生母,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下。才会如此的痛恨周氏,时间长了,小孩子忘性大,慢慢的就会正常了。 却忘了此时小少爷已经七岁多。可以算是个记事、懂事的小少年了,而且正处于年龄段的转换期,最是敏感脆弱不过,在恨意的驱使下,最容易冲动做错事。 周氏的孩子掉了。在孙氏的葬礼上。对外说是因为操劳过度导致。其实孩子是被小少爷用力撞倒周氏之后,摔掉的。 周氏永远也忘不掉,在众人惊慌忙乱尖叫声中,张镇山居高临下看着自已,那阴狠的眼神,以及恶毒的话语, “你别想取代我娘,你也别想生出我爹的孩子来跟我抢张家的财产,张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和你的孩子,永远只能做下贱的贱民。” “……这是你的报应,是你下药害死我娘的报应……” 后面的话,周氏痛极的昏了过去,没有听清楚,否则应该听出些不对劲来。 当时人多忙乱,没有人注意小少爷都说了些什么,注意力都放在了下身被鲜血染红的周氏身上。 周氏没了孩子,原先被提了一提的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抬为继室的话,自然没有了后续。 幸尔,周氏年纪轻,孩子的月份也小,虽然小产身子有亏损,但没有垮掉,以后还是可以有身孕的。(否则就不会有福爹,也就更不会有女主的原身了哼(ˉ(∞)ˉ)唧) 只是,自从孙氏的葬礼过后,不知是由于对亡妻的愧疚心理还是什么,少爷对周氏疏远了起来,再加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田庄、商铺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处理,慢慢的忙碌了起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也是独居书房,不曾到周氏的屋里。 周氏忍受着万般的委曲,以及下人和老太太的冷眼,小少爷偶尔的拳打脚踢,白天强颜欢笑,晚上对烛暗自垂泪。 老太太一开始很是气周氏,但时间久了,气性过去了,再加上周氏一直都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毫无幽怨地照顾自已,慢慢的也就又重新接纳了她。 看着儿子总是找借口不着家,也总不是法子,有一日逮着他在家,便佯怒道, “即然,你嫌周氏碍眼,那就休弃了她吧,娘再给你找一个称心合意的,好歹她也为你怀过一个孩子,这些年来侍候你和我也是体贴用心,就算纵有千般不是,也别这么糟践她,耽误人家的青春年华,咱们撵了她出去,趁着年轻,她还可以再找一个男人,生一大堆孩子,免得老了,孤苦无依……“ “娘……”看着站在老太太身后。神形销瘦,默默垂泪的周氏,少爷心中五味杂陈。 “行,那你再好好想想吧。”老太太抬眼,瞅了瞅儿子的表情,知他被说动,便不再多言。 少爷这一想,就想到了周氏房里。然后。两个多月后,周氏有了身孕。 沉寂了将近三年的张家,才再度充满了欢笑。 此时,小少爷已是一个十岁多的少年郎,只是身上却没有少年的活泼朝气,整个人显得阴沉冰冷,被他看一眼。就觉像被什么冷血的野兽盯住了似的,从里冷到外。 少年盯着周氏冷笑,嘴里说着骇人的话, “你忘了,我说过,不会让你生下我爹的孩子的……”双手猛地朝周氏推来。 “啊豪门狂情袭宵禁!”周氏吓得惊叫出声,双手护着腹部。矮身躲过,但是不小心却扭伤了脚,只得拖着脚,一点一点地往前爬,想逃离眼前这个仿佛被恶魔附身的少年身边,保住自已这一胎,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小少爷发疯似地朝周氏身上乱踢乱踹,周氏将身体蜷缩成团,只管护住腹部,头脸被踢得头破血流。 小少爷的暴行。即使是被周氏尖叫声引来的下人,也不敢出手阻止,没看连出面劝他的,从小照顾他的孙氏的大丫环都被他连带着踢得鼻青脸肿了吗,谁还敢上前啊。 “住手!”直到少爷惊慌地赶来,才阻止了下来。 但,小少爷的动作并不是见到他父亲来就立刻停下的,而是在父亲见儿子将自已喝止置之不理。继续对怀了身孕的周氏踢打不止后,伸手甩了他一耳光之后,少年才停下了动作。 少年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看向自已父亲, “你打我?!你为了这个趁着母亲病危爬上你的床。将母亲活活气死的贱女人打我?!”少年的声音尖锐的变了调,看向父亲的眼光也带上的刻骨的恨意。 “山儿……”少爷有些难以面对儿子控诉的眼神。 “哇啊,娘啊,爹打我,爹不要我了,娘,你死的好惨呢……”谁知少年却转眼一变,将眼底的恨意收敛干净,凄惨的嚎啕大哭起来。 “山儿,你别哭……”少爷只忙着惭愧地哄着嚎啕大哭的儿子,却一时间忘记了遭受暴行,躺在冰冷的地上的周氏。 后面,还是老太太赶来,众人才手忙脚乱地将周氏抬到屋里,延医治病,好悬,虽然略有见红,动了胎气,但小心调养一番,并无大碍。 幸尔,小少爷还只是个十一岁不到的小少年,力道不足,否则,孩子早保不住了。 不过,后来,又出问题了,在周氏的药里竟然出现了红花,幸亏被不放心,一直守在床前的老太太闻到药味不对,给拦了下来,否则,…… 谁下的药,一查便知,因为就算再殷实的庄户人家,终究也比不过真正高门大户的复杂,没有那么多的人物事非,弯弯道道,又是老太太亲自出手,很快就查到了小少爷身上。 “奶奶,药是我下的,我恨她,娘是因为她才死的!”小少爷直言不讳。 “山儿,你娘的身体,本来就有病……” “但是,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跟爹……娘不会走的那么早,她就还能陪山儿一段时间……”小少爷低垂着头抽泣的脸上,并无悲伤的表情,而是满满的算计和阴狠。 老太太疼这个大孙子疼了十来年,也舍不得刻责于他,见他悲伤抽泣,便不再责问他,只是将他身边,孙氏留下来的大丫头,这次执行下药的人,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就算是给这一庄事情划上了一个句号。 后来,老太太找到了儿子,将心中的担忧说与儿子听,儿子听后也是一愁不展,但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 “山儿年纪也不小了,该让他好好的读书进学了,村里的私熟也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如,将山儿送到县城官学里去吧,学些真正有用的学问,兴许将来咱们家还能出个秀才老爷。”还是老太太阅历多,经验丰富,有远见,想出了这么一个对外拿得出手,又对山儿有利,又能安抚儿子愧疚心理的法子来。 小少爷听了父亲和奶奶的决定后。心里不愤,但是留在家里,也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不甘地被送去县里读书。 少爷因心中始终怀有愧疚之心,所以,衣食住行,什么都先满足大儿子,对大儿子提出的任何要求无上神格全文阅读。都满口答应。 时光荏弱,八年后,在外独居的张镇山回来了,以前阴沉冰冷充满仇恨的小少年,变成了会笑脸对人,身上也有了些书卷气的十八九岁的青年,还弄了个秀才功名在身。算是一身光鲜的回来了。 看着衣锦还乡的大儿子,已成了中年人的少爷,很是开怀,大摆了三天流水席,欢迎儿子回家。 席面上,大儿子看着畏首畏尾跟在父亲后面的周氏,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至于周氏生的一儿一女,则是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到外面学习游历了一番,才知道自已以前的目光有多狭隘,竟然把时间都浪费在了一个乡村妇人身上。 见得多了才知道,就算没有周氏,母亲走后,父亲身边也会有其他的诸如女人,然后父亲还会有其他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防是防不住的,道不如偏宜了周氏,好歹。她的卖身契还捏在自已的手中,只要自已不放手,她就永远是张家的下人,她的孩子就永远是低人一等的庶子庶女。 只要自已足够的有能力,将来张家还不是落在自已的手中。就连她们母子的性命,也攥在自已的手心里,任自已拿捏。 老太太在世时,曾经提过把周氏放良。成为明正言顺的继室,只是张镇山死攥着卖身契不肯松手,老太太和儿子也不好太过逼迫,而周氏也不曾因此哭过闹过。便也听之任之了,只是,周氏的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入了张家的门户,这在真正的名门大家族里是不行的。 婢生子,只能为仍旧为低等的下人,做人家的良妾也是需要清白的良民身份的。 只是入是入了,入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本来,少爷是想等大儿子想通后,从他手中拿到卖身契后,为他们母子三人一同上报户籍的,只是老太太实在是太疼爱周氏的大儿子了,因为,这个二孙子,像极了小时候的儿子,让她疼到了心坎里,老觉得委曲了二孙子,就跟自已儿子受了委曲似的,没有办法,强逼着儿子去县衙使钱走关系,在母亲是奴籍不详的情况下,硬是给上了张家的门户。 可惜的是,老太太在半年前,也就二孙子七岁,大孙女一岁的时候,去世了,葬礼上周氏和两个小的哭得肝肠寸断,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家里,唯一会为他们着想的人,不在了。 老太太去世前还不放心的嘱咐儿子说这两个小的上了张家门户的事,不要告诉大孙子,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最好,等两个小的都长大了再说。 而正好张镇山此时正处在刚刚考取了秀才功名,意气风发的人生顶峰,一心沉浸在读书赶考,科举入仕,前途一片远大光明的臆想里,对其他的事情跟本不屑一顾,懒得耗费心力。 但是在立业前,摆在张镇山面前的是先成家,他都是一个八九岁的小青年了,同村里,大多数孩子十六七岁就成亲了,虽然,他暂时还不想成亲,他又想像那些真正的乡下人,十七八岁的还没见识过女人,所以想早早成亲,有个枕边人,他十四岁就偷偷瞒着家里人去妓院开荤了,成年后,更是明目仗胆地让父亲卖了两个俏丽的丫头给他使响暖床,并且时不时的去妓院尝尝鲜,放浪一下,才不想娶个女人回家管他呢。 但是,如果是……她,应该还不错。 张镇山想起县里一家书肆老板的女儿,每次去那家店里卖笔墨都能凑巧遇上她,一开始,可能是事有凑巧,但是后来,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事时,就去那书肆闲逛一下,与那女子,隔着书架眉来眼去一番,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ps: 没想到又没把过去宅斗史写完,不知亲们会不会感到这几章无聊,因为,里面大多是述说,很少有人物对话…… ------------ 第一四二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五) 那女子模样只能算是清秀,胜在身段窈窕,皮肤白皙,还有一双很是勾人的眼睛,另外家中也颇有些资财,听同窗说起过,她家除了有两家书肆外,还有一家皮货店和酒楼,在乡下更有良田百亩和一两处农庄,比自家财力更胜一筹。 如果娶了她,陪嫁肯定不少,只是性子不知如何,仔细想了一番后,想着即然娶妻之事迫在眉睫,而正好她还算合自已的眼,那么,就她好了。 如果娶回来后脾性不合自已心意,以后,可以多纳几房貌美体贴的小妾,更甚者,如果他能考上进士,被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相中,到时侯休妻也不是不可以的。 此女子便是张子桐现在的大娘,李氏。 不知道李氏在知道自已的丈夫把娶她这件事看得如此儿戏,并在她还没进门时,就想到了以后纳小妾或是发达之后休妻,会不会为大爷的功名路最终终止在秀才这一步而感到庆幸,而不是如今的埋怨。 张镇山将自已的打算告诉了自已的父亲,然后罔顾父亲听了他的述说后,觉得这女子行为浮浪轻挑,德性有亏,不堪为一家主妇的劝阻,一意孤行的要娶李氏,并将李氏的家世搬了出来,意图动摇父亲。 而做为父亲的少爷,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了这个大儿子,所以,对他的要求,莫有不从,在大儿子面前,甚直有时做的都有些低三下四。 这些忍让除了难以言说的对已故妻子的愧疚外,还因着深沉的父爱。以前让儿子欲取欲求是爱,现在的劝阻更是因为爱。 但是,张镇山不懂。以他阴暗狭小的心里想着,这一切都是一种召示,召示着自已的父亲在有了周氏的儿女后。对自已果然没有以前那般的疼爱了,此间事,绝对少不了周氏的枕边风,那么,他就更要坚持自已的意见,娶到李氏,得到李氏娘家的相助,壮大自已的势力。让那对觊觎母亲留给自已的庞大家产的母子,不敢动什么心思。 最后,张镇山闹到了要离家出走的地步,做为父亲的少爷才不得不罢手,请来媒婆去为张镇山上李家去提亲。 张镇山的预测准了一半,错了一半。 李氏的嫁妆果然很多,田庄。良田,商铺都有。满满当当的四十八抬,虽然没有十里红妆那么夸张,但也是人人称羡的一场盛大的婚礼春迎。 错的那一半是,李氏不是个好惹的,在嫁进门来后的头一个月就将伴了他几年的两个貌美的暖床丫环给打发走了,并且将嫁妆都牢牢的攥在自已的手中,半点哄骗不出来。 自已一但有些寻花问柳的心思,她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得全家不得安宁,骂得那个难听。 休妻?哼哼。你欠赌坊的那欠条还在我这里收着呢,你是还钱呢,还是想让我跟你爹要啊,还是想让我闹到书院去,好教人家知道咱们的秀才老爷不但通文墨,连赌术也不算,没有赌得裤子都输掉。嗯? 这个女人算是握住了张镇山的七寸,他还想继续考取功名,那么在个人德行上面就坚决不能有瑕疵,以免被人诟病,被教谕知道了,如果上报给提学学政知道,他寒窗苦读得到的秀才功名将要不保。 不过幸好的是,他得去外面读书,到时侯就可以离开这个家,远离这个恶婆娘,到那时,她想管也管不到自已,在外面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张镇山的算盘打得噼噼啪啪直响,但是,他小看了李氏的泼辣和蛮横。 什么?要离家读书,那妾身跟去照顾夫君吧。 父母在,不远游,替夫在家尽孝?父亲在家里,奴仆成群,哪里用得着我,反而是夫君,出门在外,身边没个贴心人照应可不行。 任你有千万种借口,都抵不过一个女人的撒泼耍赖,最后逼急了,李氏插着腰,冷笑地看着张镇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你是不是想着,离了家,没了我在身边管这管那的,你就可以到处拈花惹草,肆无忌惮了。 姓张的,我告诉你,没门,趁早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姑奶奶连一家商铺几十号人都管得服服帖帖的,还怕治不了你。 张镇山最后还是离家了,带着李氏这个怎么也断不掉的小尾巴。 功名路不好求,求来求去求成愁,带着妻子离家时,张镇山是踌躇满志,虽然有李氏这个麻烦跟着,但是,他想着,只要他考取了举人,中了进士,到时候还怕收拾不了这个不懂妇德为何物的乡下女人。 可是从十八九岁,求到二十八九岁,三次赴考,成绩一次比一次差,信心也被打击的零落成泥,从家里带来的银两细软也消磨的干干净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不甘心,可是,再待在外面等下次考期……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此时,一个消息从老家传来,周氏那个大儿子要成亲了,这本是一件喜讯,在让他感觉到危险的预兆。 成家之后,就该立业了,爹不会将本该属于自已的家业教给那个小杂种打理吧,自已的举人梦进士梦是求不成了,但是,回家把持着家业,他还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福家翁,下半辈子照样吃喝不愁。 与李氏商量了半片刻,收拾了一下行礼,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先回家看情况再说。 张镇山回到家就惊呆了,不是因为家业没了,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美人。 这几年李氏管他管得紧,他又忙着读书学业,什么斗鸡走马,花街柳巷的心思只能憋在心里,藏着掖着久了,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此时,张镇山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家中的美人,像是饿了许久的饿狼一样,眼中的饥渴都快溢满淌了出来。 “大哥!” “哎。”什么?!大哥?!! 突然,一个人影闪身出现在那美人的身旁,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脸阔口方,俊朗英挺,与那美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异世作弊之王。 他很就认出了这个让他看着眼熟的男子,就是他口中的小杂种,周氏的大儿子,他名义上的弟弟。不用说,这个让他口水直流的美人,应该就是她刚过不久的弟妹了。 张镇山此时心中充满了懊恼,他应该加快赶路的,要是在他们成亲前赶回来,该有多好,那么,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将这难得一见的美人抢过来,那么此刻搂着那纤纤细腰,与那双若水明眸,款款相对的就是自已。 看着自已弟弟那年轻勃发,俊朗英挺的外表,看着弟妹那貌美绮龄,温情缱绻的模样,再看看委顿发福、意志消沉的自已和尖酸刻薄,人老珠黄的李氏,张镇山的心里涌起一股疯狂的妒意。 凭什么?任什么好处,都让那个小杂种占了,他正在面临着不得不接受,二十年的孜孜追求成了一场空的惨淡人生,而他正意气风发,娇妻美眷在侧。 他要毁了他的一切,幸福美福的人生应该是自已的,而不是他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应该得到的。 你说,你今天是不是看那个贱人看直眼了?张镇山,你还要不要脸,连自已的兄弟媳妇都想沾染。 哼,你不是也连连看了我那好兄弟几眼吗。咱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谁也别说谁。 哟,我的小叔子长得俊,我多看几眼怎么了,你有能奈,你也长那样啊,我也多看你几眼。 不知羞的泼妇! 没廉耻的无赖!我只是看看怎么了,我没有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可惜有的人啊,看到眼里,就直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个不知羞耻的人,到底是谁啊。 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回到屋里,就当面鼓对面锣地将这些原本是隐私的话,毫不庶掩地大吵大嚷的起来,一样的无耻。 第二天在双双见礼的时候,张镇山给了弟媳妇一对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李氏当场就毫不留情面地摔了杯子,愤愤离席。 你说,你不是对那个贱人,真的起了那种令人恶心的心思。 呵呵,张镇山只笑不搭,夫妻多年,他早就知道怎么可能撩拨李氏的情绪。 之后,妯娌间相处时,李氏就处处针对弟媳妇。 张镇山看到这种情况,时常处于即心疼又幸灾乐祸的变态快感之中。 并时不时的拿些小恩小慧,偷偷的硬塞给弟媳妇,借机调逗亲近一下美人,并趁机撩拨一下李氏,转身就能看到李氏想方设法的整弟媳妇。 那个小杂种被自已调派到各处去进货,十天半个月的回不家一次,这美人放在家里,不是纯粹给自已欣赏的吗。张镇山躲在暗处,悄悄地将弟媳妇各种娇嗔痴癫的风情,尽收眼底,并如此如耻地想到。 然而,欲壑难填,慢慢的几句调笑,或是暗暗的独自臆想已经不能满足张镇山逐日渐增的恶心肮脏的欲/望。 他想霸占那一抹优美,但她早已是别人怀中的风景。 那就让那个小杂种消失好了。 ps: 这章写的,不太顺,觉得张镇山应该更无耻,更可恶一些,但笔力有限,怎么也写出来心中想要的那种感觉……(看后,亲们觉得他够令人喷饭吗?) ------------ 第一四三章 老宅过去的宅斗史(六) 出门在外,路上小心,夜路走的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往上数一两代不是有位老祖宗就死在强盗的刀口下了吗,所以,出意外不稀奇。 看着在阳光下忙碌着貌美女子,虽然遭遇了许多恶意的对待,仍旧面带着温婉笑容,面含期待地过着每一天。 他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不过,这次,每当她期待的那个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时,眼中就会绽放出的光华,从次以后就不会再出了吧。 然后,她的眼中会有自已的影子。张镇山恶意并快意地想着。 果然,到了该回来了日子,人没有回来,张镇山心中的恶魔在狂笑,但是面上还得跟着家里人一起着急。 一日一日的看着那双如水明眸里,增添了担忧、害怕,最后变得恐惧绝望,眼中的那明亮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他就有一种扼住猎物脖子,然后看它挣扎着迈向死亡的快感。 消息早已收到,那些收了他的钱的人,做事还算利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指使人放出了消息,然后很快的商队遇到拦路强盗,全部人员,遇难身亡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我不相信!他还没有死! 她的坚强,他们之间的那种相互依存和信任的深厚感情,让他妒忌的想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那个小杂种再也回不来了。 晚上,他约了她。 他用那个小杂种的消息为借口,她不愿意来也得来。 她戒备地看着自已,远远地站着,面色如冰,声音如夜晚的河水一样冰凉无波澜。 大哥,有什么话。你就赶快说吧,我还要去侍候母亲。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小杂种真的已经死了,你会怎么办? 不会的,那只是个流言。 如果。我把他的尸体摆在你面前呢?你还不死心吗? 是你,对不对?她的眼神像穿透夜空的利箭一样,射向自已。让自已惊惧,心颤。 即使是发怒、愤恨,仍旧美得惊人呢。 怎么会是我呢,小杂种出事的地点可远在千百里外,我这段时间可没出去过。 现在,外面大多都是谣传,无根无据。只有你。刚才竟然可以说得那么肯定。说把夫君的尸体摆在我面前,要么,就是你早就得到的确切的消息,要么,就是,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可以不亲自去。但是,你可以买凶杀人……我知道,你恨我夫君,想让他死。 是,我是想让他死,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他死吗?张镇山靠近了过来春迎。 在她想要后退的时候,猛地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已怀里,软玉温香抱满怀,言语却如利剑, 因为我想得到你! 不,惊慌、恐惧、挣扎、羞愤、愧恨,张镇山迷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要一亲芳泽。 啪!脸上却热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动静引来了下人,他惊慌地放开了她,想慌不择路的逃跑,却被横里伸出来的手横住。 啪!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是另一只皮肤有些发黄暗淡枯瘦的手。 这手的主人,他认得,是他除了小杂种外,另一个想要除之而后快,但总是犹豫下不去手的人。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妻子。 啪!他被这一掌打懵,却被另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惊醒过来。 那白皙柔嫩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这个贱人,可让我逮到你了,这次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竟然恬不知耻的勾引自家大哥,像你这样的贱人,就应该被浸猪笼。 她不争辩,只是拿一双如夜色般的眸子看着我们,看得令人毛骨悚然,然后,她决然地转身离开,向门外跑去。 砰!重物击破水面,沉入水底的声音,在夜里中格外的响亮。 这一夜特别宅子里特别的忙乱,进进出出的都是人,还有哭声。 他看到了刚才被人七手八脚抬进来的冰冷僵硬的身体,露在外面的手、手腕、脸、脖颈,像寒玉一般苍白无生气。 此时,他心头,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死了也好,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想到这里,刚才的心里的疼痛、烦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 然而,她却命大的活了下来,虽然腹中的孩子没有了,他想,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已怀有身孕,否则,她是不会跳河的,如果,那个小杂种死了,那么这个孩子就相当于小杂种的遗腹子,以他们两人的感情深厚的程度,她就算顶着再多的流言蜚语,也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扶养长大。 哈哈哈!掉得好!没得好!老天爷这次真是长了眼睛,公平了一回,没让他们事事如意。 可惜,他谢错了老天,他也没让自已事事如意。 那个小杂种竟然命大的回来了,身上就带了点擦伤,其他屁事没有,他仍旧能够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在他眼前恶心他。 此时,还能指着自已的鼻子骂自已。 事实如何,你去问弟妹啊,唉,说起来,你这几年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弟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是辛苦,我这个做大哥的,有时候就不忍心帮衬一把,我这纯粹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惹来了一身臊…… 哥,我再喊你一声大哥,我从来没想和你争什么,可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你怎么针对我没关系,可是,你不能编排她的不是,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站出来,将谣言澄清…… 有什么好澄清的,明摆着就是那个贱人,见自已的男人不着家,想别人家的男人想疯了,找着机会就勾三搭四的,那肚子里流掉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大嫂!耳旁传来一声怒吼,他吼着那个女人,却挥拳打倒了自已,他感到满嘴腥甜,嘴角撕裂般的疼痛渔妇最新章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了身上,耳边是一大堆女人的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哭泣声。 他此时放下了那些文人的架子,和那个小杂种滚在了一起,挥拳相向,不管打到没打到,乱打一气,将心中长久以来的不甘、妒忌都发泄了出来,像他最看不起的乡野村夫一样大吼大叫,鬓发散乱,衣衫撕扯成团。 对面的眼睛,年轻锐利,像狼一样凶狠!找不到丝毫平日里一团和气的影子。 这样的眼神让自已的颤抖害怕,自已已经人到中年,已经意志消沉,现在连妒忌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不,他不甘心! 他想起了娘的话,张家是自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已的,自已是嫡子,自已不该妒忌他人,自已拥有的比任人都多,他们都应该反过来羡慕妒忌自已。 自已之所以妒忌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和自已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同一个环境里,他们的吃穿用住都是自已的,如果,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跟其他的乡野村夫一样为生计而劳碌,过上几年,他还能像如今这般年轻英挺吗,她还能像现在这样过着少奶奶般的日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像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吗? 不,肯定不会,他们肯定会变得跟普通农夫没什么两样,男的被压弯了背,女的被晒黑了脸。到时候他们就会一脸艳羡地仰望着自已了。 要赶他们出去,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分家。当然是名义上的。那个小杂种别想拿走张家的任何一样东西。 反抗?哼,如果,不想让你那做了一辈子妾的娘,老了被赶去那种地方,晚节不保,那么,你就趁早给我滚出去。 幸亏,卖身契他一直攥在手里,此时,才可以毫不费力的达成目的。 呵呵,看看,你们小心呵护的东西,就这么容易的就被我打碎了,想跟我斗,好戏还在后面呢。 我知道老不死的,偷偷给了他们十亩田地的地契,不过,那得看他有没有本事保得住了。 他们住得地方,只是原先长工看守暂住的一个简陋窝棚,现在天气这么冷,冻也冻死他们,如果生病了,那更好,如果要请医治病,除了卖田筹钱,他们别无二法。到时候,那田产不就又回到自已手里了吗。 他等啊盼啊,就等着他们求上门来,谁知最后,冷不丁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又给他们送药又给他们送吃的,也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和没有没落前的张家相比称的山前李家勾搭上,让他的算计落了空。 哼,这才开始,咱们慢慢来! 他们走了,眼前没有了碍眼的人,但同时再也难以见到那个想再见一眼的人。 他有一两次不知不觉的走到那个窝棚附近,不知是想看他们艰苦求生的笑话,还是想再去见一见那令人难忘的容颜,最后都又退了回来。 家里的婆娘不知怎么开了窍,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与她眉间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送到了自已的房里。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但,他心里明白,不是她。 因为,即使拥有了与她相似的女子,心头的躁动也从未停止。 (过去宅斗史到此为止) ps: 这一章,写歪了。不知怎么写着写着就变成了那个大变态张镇山的视角,并一发不可收拾,下一章进入新的环节…… ------------ 第一四四章 仇恨要从小抓起 从李怀仁那里听到过去在老宅发生的事情后,张子桐就回家来了,一路上又把事情理了理,摘了一些紧要的、关键的、有目的性的事情讲给了大福哥和二福姐听。 两人听后,都一付吓呆了的表情,二福姐平时再大胆泼辣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听到发生在自已身边这么多怕的事情,眼神里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惊恐。 张子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天真纯洁的心灵,过早的沾染上了灰暗的色彩。 只是,老宅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凶险,奶掉过孩子,娘曾经掉过孩子,爹被卖凶截杀过,这已经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家庭矛盾问题了,这中间夹杂了人命关司,可以说得上已经结成仇恨了。 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张子桐已经完全的将大爷一家拉到了仇人的目录单上,恐怕他们一家人在在李氏和大爷的影响下,早已经视他一家人为敌,否则,不会在折辱打压他们这一家人时,毫不手软,丝毫不顾及一点兄弟情谊。 而他们家人呢,却还大多数没有觉悟过来,还当他们是亲人,大福哥和二福姐也只是在吃了这么多次苦头之后,对那边产生了排斥,不亲近和反抗的念头,保不齐哪天,他们那边的态度稍稍好一点,给个笑脸,这点芥蒂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但是,那边会轻易的放下心中的仇恨执念吗?不会,在他们做出了那么过份的事情之后,早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六宫无妃,千金凰后。 示弱示好,只怕会另有所图,就像这次叫他们去老宅那边过年守岁一样。如果他们事先没有任何准备防范的去了的话,她敢肯定。一定会出事的。 排斥不喜只会让人产生被动的防备心理,而仇恨却会让人产生攻击性,之前,他们家就是在那边的仇视的攻击下,每次都被伤得不轻。被动防御只会被逼到退无可退,被逼上绝路,只有主动攻击,才能够翻身,消除危机。 所以,她不得不告诉大福哥和二福姐,让他们调整心态。别整天一付底气不足,要去办坏事似的样子,虽然他们没有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但是。张子桐能够感觉得出来,特别是离年三十越来越近时,三人聚在一起。在商量对策时,他们那紧张带怯、犹疑不定的神情,时常会不由自主的从言语和动作中带出来。 但愿,他们知道后,恨意能给带他带来一些勇气。能和她同仇敌恺地一致对外。 要独自面对那一大家子人,她现在还太弱小,身体小。威信小,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不够份量,就算有着也难以施展的得出来。 “咱大……那个人,真的卖通强盗想把咱爹给……”大福一脸惊疑不定地问道。 张子桐早有准备地微微一笑, “哥,人都说咱爹曾经救过元江大爷一命,所以,元江大爷一家才对咱家这么好,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你知道这么一回事吗?“ “嗯,听说过,可是这和咱爹的事……“ “爹就是在那次被强盗截杀时,碰巧救了正好路过那里,也一起遭秧的元江大爷,在他快要摔下山崖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爹经常往来于那个地方,比较熟悉,快速带着元江大爷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两人才侥幸的逃过了那一劫,在那一场截杀中只活了爹和元江大爷两个人。其余的二十多人都死在了那里,两家的货也被抢走了。” “嘶!“一听说跟福爹一起的二十多人都死了,可以想像得出当时的的凶险,大福哥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还感到深深的庆幸,幸好自已的爹爹还活着。 “后来,爹一回到家里正好碰上娘投水,就把路遇强盗这事给抛到脑后去了,只是元江大爷回来后,觉得事有蹊跷,派人去打探,没想到这一打探就打探到了大爷身上,当时元江大爷还误以为这是爹和大爷设得圈套呢,私下里找爹理论过,爹当时听了死活不肯愿意相信,还差点跟元江大爷打起来,元江大爷才真的相信爹是无辜的,爹虽然嘴上不信,但心里还是觉得对元江大爷有愧,所以平日里才会很少提他救过元江大爷这事……” “爹即然都知道了,怎么还对那边……”大福哥脸上惊恐神情已慢慢消失,此时再提起老宅,语气里就开始带上了一些怨愤之气。 “我想爹只是放不下爷,可是爷虽然疼爹,却偏心于大爷多一些,这里面又牵涉到爷奶那一辈的事情,爹才这么犹豫不决的。”张子桐说道。 “阿福,咱奶当年真的……爬了爷的床……”二福姐咬着唇,腮上泛着桃红,杏仁眼水汪汪的,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着张子桐问道。 “我刚才说这段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张子桐没真接回答,而是精鬼地笑了笑,挑着眉梢睨了二福姐一眼。 二福姐接受到张子桐的眼神,眼中的神彩又亮了几分,她有些兴奋地开口说道, “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爷奶又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按照之前说定好的慢慢来,才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就算再怎么……也不至于什么都不顾就……,再说了,如果咱奶年轻时真有那个爬床的胆,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戏装山河最新章节。阿福,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你还有些事情,刚才没有完全说出来对不对?哼哼” 一听到二福姐嘴里边传出“哼哼”这两声不怀好意的笑声,张子桐就立刻摆正姿态,笑眯眯地先捧了二福姐一把, “姐,你真是女诸葛耶,什么都瞒不过你。”在二福姐瞪过来时,立刻自动地将刚才遗漏掉的部分说了出来, “奶当时端过去的酒里下了春*药,而且,爷当天书房里燃得熏香也有问题,所以,爷奶两个当时,可以说都中着了,才会……咳咳……” “那,那个孙氏提前早死是怎么回事,即然爷奶这事是她算计的,那么,她就不可能是被气得加速的病情,难道,真的是被下药了?” “难道就不能是之前来瞧病的大夫诊断的结果有问题吗?”张子桐摇摇头,吃吃笑着,卖了个官司。 二福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 “你是说,那个大夫被卖通了。天呢,这个女人真是……” “够聪明,够毒的吧,她更毒的还在后面呢,她临死还栽赃了奶一把,告诉他儿子,说是奶在她喝得治病的汤药里下了毒,想她早点死,奶好早些过门,霸占张家的财产,所以,她儿子才会这么恨咱奶,在她的葬礼上弄掉了奶的孩子不说,后来奶怀爹时,还两次三番的动手脚,又是下药又是拳打脚踢的想把爹也杀掉,后来如果不是太奶奶出主意把他弄到县学里去读书,咱爹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好说呢,没有爹也就没有后来的我们……“ “就算是现在,大爷见奶连声娘都不叫,手里还捏着奶的卖身契呢,当初分家时,如果他不是以奶的卖身契相要挟,咱们一家也不会像个叫花子一样被人赶出门,挤在一个破烂的窝棚里过活,爹怎么也算是上了张家门户的二少爷,真要分的话,能分到不少财产能呢,……” “可恶,大爷做得那么过分,什么东西都不给咱们,就把咱们赶了出来,枉费咱爹之后还年年往老宅送东西……” 张子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手,眼睛清灵灵的看向怒气冲冲的二福姐,悠悠然说道, “二姐,你要记住,爹去老宅,是为了爷奶,不是为了大爷,爷奶是爷奶,大爷是大爷,咱们要在心里分清楚,以后,不光爹心里记得爷奶,咱们心理也要敬着爷奶……” “但是爷奶老向着大爷他们……”大福哥一脸怨妇样地插嘴道。 “只有咱们发自内心的敬着爷奶,即使对爷奶心里有怨也别表现出来,爷奶才会喜欢咱们,看在咱们的面子上,也会对爹娘好一些的,只有爷奶对爹娘改观了,才不容易受大爷一家挑唆,被他们当枪使对付咱们。”张子桐目光炯炯地说道。 “当然敬,也不是说什么都听他们的,他们说的对就听,不对了,有怨气,谁给咱们气受,咱们就冲谁发,他们能拿爷奶当挡箭牌,咱们也能,爷奶又不是大爷他们一家的,何况奶是向着咱们的……” “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想着,以后,咱们三个也要时不时的常去爷奶身边晃悠一下,刷一刷存在感,亲是越走越近的,再近的血缘关系,不经常往来,也是会疏远的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的。” “嗯,我觉得阿福你说的有道理,这几年,咱们只有在过节去送礼的时候才见爷奶一面,好几次一见面,奶就高兴的哭了,我记得小时候奶挺疼我的……爷也是……”大福哥在二福姐的瞪视下,越到最后越小声。 “哼,你是男孙,他们当然疼你了,那好,以后,去爷奶面前晃悠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二福姐给了大福哥大大的白眼,语气里酸酸的。 ------------ 第一四五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哼,你是男孙,他们当然疼你了,那好,以后,去爷奶面前晃悠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二福姐给了大福哥大大的白眼,语气里酸酸的。 二福姐估计是看大福哥这么快就替老宅那里说好话,再加上,估摸着因重男轻女的风俗,二福姐在老宅也没怎么得到过爷奶的关注和疼爱,所以,说话语气中就带着些嫉妒的酸和埋怨的苦。 “二姐,话不能这么嘛,咱们从老宅那里搬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我呢,难道我就不能算是爹奶的孙女了吗,他们就不疼我了吗,不是吧,……”张子桐连忙打圆场道。 大福哥也瞅了二福姐一眼,嚅嚅地开口说道。 “爷奶也很疼你啊,只是你那时年纪小,不记得了罢了……” “当然是真的了,呐,你当宝贝似的压在箱底的那个小时候穿得娃娃鞋,就是奶给你做得,还有那套粉红色的缎子袄裤,也是奶做好偷偷的送过来的……” 随着大福哥的一一述叙,二福姐的表情慢慢的柔软下来,最后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嚷了一句, “我还以为是娘给我做得的呢……”对于张子桐提议的经常去探望爷奶的话,再不提半个反对的字眼。 二福姐就是这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有些争强好胜,得理不饶人,但也容易感情用事的心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对别人好十分三国小霸王。别人对她坏,她也不会虚假的装做不在意,立刻回以颜色给你看,泼辣刚烈,爱憎分明。 “好了,我之所以把我打听出来的事,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提起十二分的精分来应付大年三十去老宅这件事,说说你们听后的感想,还觉得咱们这样那样的准备是去做坏去吗?心里还会犹豫不决,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下不去手吗?” 大福哥和二福姐被张子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表态, “咱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做就咋做。”大福哥说完后,二福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咱们就算准备的再好,再提着心思,千防万防的。到时候也难保不出叉子,倒是你既然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为啥还同意咱爹去呢,干脆一开始就说不去。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张子桐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当初咱爹和四姑说话的时候,我没在跟前,等我走过去,他们话已经说完定下了来了,我有什么办法。”然后,又朝堂屋的方向呶呶嘴。斜斜眼睛,接着说道, “再说,爹都说了,他知道那边可能没安好心,但是仍然坚持要去,爹这是,还没死心呢,不如,趁着这次,彻底让咱爹把那兄友弟恭的念头断了,一了百了,要不,咱爹老这个作态,以后得让那边钻多少空子,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等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认清事实后,他们再想用什么孝道和兄弟之情拿捏咱爹,可就不能了。” “要想让咱爹认清现实,把你刚才告诉我们的事,都告诉爹不就行了,哪用费那个老劲……”大福哥不解地说道。 “行不通的,咱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点那叫老实忠厚,重情重义,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咳,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说想动他,难。”二福姐有些埋怨地说道。 “二福,你咋这样说咱爹呢……”大福哥不乐意了,一脸不高兴地看向二福姐。 男孩子一般都比较粘父亲,仰望着父亲的背影长大,再加上大福哥的外貌脾气都肖似福爹,最是教顺忠厚不过,听到二福这样说福爹,就算是自已的妹妹,心里也不舒服。 “我只是说实话。”二福姐委曲又倔强地嘟着嘴说道。 “好了,哥,你也知道姐她一只都是,心直口快,有口无心的的人,她不是在说咱爹的不是,只是……咱们就算说了,咱爹也不会相信的,毕竟咱们都是小孩子。”张子桐站在大福哥和二福姐中间,阻挡住两人冒火的眼神在空气中的交锋,叹了口气说道。 “诶,对了,说了半天,阿福,你这消息是从哪打听来的,是真的吗,别是为了让我们帮你,故意编出来胡弄我们两个的。”二福姐这才想起来追问,张子桐消息的来源。 “姐,我前段时间不是拜托怀仁哥哥帮我打听一些事,说打听出来了就告诉你吗,说的就是这事。前前后后化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说到这里四下里瞄了一眼,然后小声地说道,“又私自动用了衙门里的一些渠道,才弄清楚当年的事情。人证物证都有,自然做不了假。” “有人证物证在?那咱们还等什么啊,干脆去击鼓鸣怨告他们去好了,让他们一家子去坐牢。这可是卖凶杀人啊。”二福姐激动地说道。 “会不会太过了?咱们可以捏着这些把柄去警告他们一番,让他们对咱们客气些,不许再上咱们家来闹,不就行了。”大福哥有些犹豫不忍。 “击鼓告状,把事情闹大,这个可以做为忍无可忍,破釜沉舟的最后手段,不得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公开,要是把这事捅出去了,咱们是快意了,但是,别忘了咱们也姓张,老宅落不了好,咱们也得遭人指指点点的,到时候咱爹肯定会心里不好受,也跟着遭罪梦魇都市。“ “还有咱爷奶,到时候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爷去坐牢的,如果,爷奶来求咱爹撤状子,肯定一求一个准,到头来,保不齐就是瞎折腾一回,还引起了大爷一家对咱们的忌惮,打蛇不死,就有可能会被反咬,他们人多势众,心思歹毒,手段又多,咱爹咱娘这样的老实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又还小,帮不上忙,使不上力,到时候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所以,咱们现在就算是知道真相了,也要尽量忍着,等到咱们都长大了,有能力了,再旧帐新帐的一起算,不出手则已,一手出就得一击必中。将他们完全解决掉,不给他们丝毫反抗的机会。”张子桐声音清脆利落,目光坚定,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地说道。 “妹妹,你说的那什么刀啊鱼肉啊,蛇啊,哥哥有些没弄明白,,可你说的话的意思,哥哥懂了,哥哥听你的,憋着忍着,等到时候,干它一票大的,就算他们那什么反咬咱们,也不怕,到时候大哥会保护你和二福的。”大福哥面上有些羞赧,但话语铿锵有力地说道。 “谁用你保护了,等到我长大了,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请上了几十上百个看家护院的长工,他们要是再敢像前些日子那样拿着家伙上门来闹,我就领着人打上门去,拆了他们的房子。看他们再敢张狂,再敢欺负咱们家没人。”二福姐咬着小白牙,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好,咱们就说定了,要小心保守这个秘密,等我们长大有能力了,再做打算,现在,咱们最要紧的,就是安然无恙的渡过年三十这一关。” “嗯!”两人点头,然后二福姐伸出小指向他们两人勾了勾,说道,“要不,咱们拉勾上吊,订死它。谁也不许随便说出去。” “好,拉勾上吊!”大福哥一脸赞同地也伸出了尾指。 然后在两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张子桐也抽着嘴角无奈地伸递上了尾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对,是小狗!” “……嗯,小狗!” ………………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这两天三人在帮福爹福妈干活蒸馒头,蒸花糕等年节用的牲礼的时候,都是一付像是在作炸弹手榴弹似的,将自已满心满腹的憋屈仇怨都重重的重重的揉进了手上的面粉团中。 前几天,福妈看到还会问问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几天,就连福妈自已都是一付心思重重的样子,也就没注意到三个小孩子有些异样的神情。 福爹到是注意到了,但是,他以为老婆孩子的低气压是因为要随他去老宅的缘故,所以,只是愧疚地陪着家人一起沉默,羞于开口过问。 不管是期盼着时间过得快些也好,还是时间过的快些也好,年三十,不受个人意愿支配的,如期而至。 全家人都换上了过年准备的新衣服,大福哥和二福姐必竟还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沉重了两天的心思,在穿上新衣服后,欢喜忍不住的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娘,你看我这一身打扮好不好看?”二福姐拈着脚在家人面前转了一个圈,喜气盈腮地问道。 二福姐过了年就十岁了,按照天启朝的礼俗,就不用一直梳包包头、丫髻等女童的发型了,头上可以挽发结鬟,插簪带钗,梳少女的发式了。 所以,二福姐今天打散了经常盘在头顶两侧的头发,照着镜子,由张子桐帮着手,梳上了她期待已久,又偷偷练习了好久的少女发型,戴上了早已准备多时的绢花和簪钗。 ------------ 第一四六章 吾家有女小笄年! 绢花是火红色的石榴花,左右两鬓各簪一朵,人立刻明艳多姿起来,簪是金花头簪,花心是一颗圆润饱满的白珍珠,钗是银鎏金的虫草蝴蝶步摇,草叶逼真精致,虫、蝶做得致趣可爱,走动间颤动不止,像是一付虫蝶在草丛间蹦跳穿梭,草动不止的画面。 这三样中最为贵重的是那个镶珠金花头簪,它的簪脚和花头都是用赤金作的,簪脚长约两指,簪身为实心而不是包皮,净重接近二两,再加上那颗光泽明润的上好珍珠,此簪价值三十多两银子。绢花和银鎏金的步摇加起来都不顶它价值的三分之一。是元江大娘送给二福姐的小及笄加新年礼。 女子十五及笄行成人礼,标志着可以嫁人了。而十岁刚表示脱离了女童行列,变成了含苞待放的少女,是女童和少女的分界线,所以又称十岁为小笄年。 在高门大户里,小笄也是值得摆酒大办的事情,一般十岁过后的少女不再一直待在闺中,而是随着家中女性长辈开始日常的出入赏花宴啊踏春啊等社交活动,给人相看,也相看别人的,开始偷偷的务色夫君了。 乡下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是一般疼女儿家的父母多多少少都会给踏入少女期的女儿卖件像模像样的首饰或裁件新衣贺一贺的。 用年前墨家给的回礼中那匹上好的绯红提花古香缎做了两件偏襟的袄子,用亮亮的绿蓝色绸压了细细的窄边,一样制式的姐妹俩一人一件。 二福姐下身穿了一条翠蓝色的素绫长裙。精致绣花鞋被盖在了裙幅下面,虽然因为少女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发育,看不出玲珑有致的曼妙,但是那细细的腰肢,修条的长腿,都隐约有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风姿。 “哇,姐。你这样一打扮真真是好看的要命。”张子桐双手捧着下巴,夸张的地赞到。 是真心的噢。二福姐本就是个唇红齿白,鹅蛋脸柳眉杏眼挑腮,肤如凝脂的美人胚子,这么一换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发型绝色宫女是王妃最新章节。一身华丽明艳的衣裙一衬,可不是令人眼前一亮吗,连福爹福妈一瞬间也都给惊艳到了。 二福姐得意又羞涩地抬着下巴,看着张子桐说道, “阿福今天也很漂亮啊,跟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女似的。” “我今天不要做小仙女。我要做夜叉。”张子桐吐了个舌头说道。 张子桐的头发长过了耳,但还不及肩,额前的头发剪成了齐齐的流海。齐至眉梢,将额头上的疤瘌庶得干净。 头上戴着福妈给修补好的暖帽,暖帽下是一双黑葡萄似的清透明净的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粉嘟嘟的小嘴,唇下还有个可爱的唇涡,让双唇即使在抿着的时候,也像在笑似的。干净粉白的小脸上正吐着舌头做着鬼脸,怎么看都是一个玉雪可爱的招人稀罕的女娃娃。 福妈看着明艳照人的大女儿和粉雕玉琢的小女儿,怎么看怎么感到骄傲和满足。 “娘,你才今天咱们家里最好看的人。二姐,你说是吧。”张子桐见福妈一直看着他们俩人笑,一脸的满足和庞溺,撒娇似的扑到她怀里,一脸赞叹地抬头仰望着福妈。 福妈人已年近三十,有了三个孩子,皮肤不再如少女般皙白通透,而是岁月沉甸下的温润的象牙白色,精致的眉眼,没有了少女时的明艳动人,光芒四射,却多了成熟女人的温婉妩媚风情,再加上正怀着八个来月的身孕,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动人的温暖的圣洁的母性光辉,站在那里就是活生生的圣母玛丽亚,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膜拜。 这才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啊! “咳,行了,你们别再相互夸来夸去的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福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估算着时辰,见差不多了,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福爹的话一落,张子桐感到福妈浑身洋溢的温暖气息立时一凝,然后身体就紧绷了起来。 不由得暗底里向这个不懂风情,没有眼色的偏宜老爹翻了个白眼,福妈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又绷得跟拉满了的弓弦似的。 “姐,爹肯定是怪咱们只夸娘好看,没有夸他吃味了,咱们快去夸夸他。”张子桐向二福姐使了个眼色,人率先扑到福爹跟前,抱住福爹的大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口水样地仰着头看着福爹说道, “爹啊,爹啊,你是咱们村里最最成熟帅气的男人了,你和我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双,阖村上下再也找不到如你们俩这么般配的夫妻了。”边说手还边摇啊摇的,眼神时不时的焦急地瞅向大门。 “是啊,爹,周围的那些大爹叔叔们,都比不过您呢。”二福姐也跟着给福爹灌迷魂汤。 福爹小麦色的皮肤脸庞上飞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不知该说什么好地垂着手抚摸着张子桐和二福姐的头, “你们这些孩子,整天家瞎说啥啊……”有些尴尬赧然的视线对上福妈的盈盈目光,心中一阵热辣滚烫。 正在福爹和福妈情义绵绵在目光交缠的时候,张家的大门被敲响了。一时间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福爹是震惊和担忧,担忧着是不是老宅那里来人催了。福妈是惊恐和厌恶。三小的反应则是比较一致的惊喜,相视一眼后,心里同时呢喃道,终于来了。 张子桐松开福爹的手,跑到堂屋门口冲着大门大声喊道, “是谁啊?” “我们是李老爷派来帮忙的。”门外一个醇厚低沉的声音回道号令九州。 “噢,请等一下,我这就来开门。”张子桐说着就欢快地跑出的堂屋,跑下了台阶,跑到的大门口。 拔下门栓,打开门,只见门外站了两个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青年人,虽然穿着一身深青色短衣长裤、作扎腰绑腿的寻常长工装扮,但是那笔挺的腰背和凛然肃穆的神态,跟本不像是做长工卖力的下人。 “可是阿福小姐?我们是受李二公子所托,前来襄助的。”打首的青年汉子打量了一下,前来开门的张子桐一眼,从上到下的投来的视线,很容易让人感到蔑视和轻视,但是这个青年汉子的视线却只是轻轻扫过,没带任何感情色彩,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公事公办?张子桐心头一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一身凛然之气的汉子,暗呼,不会吧。 她只是怕有个什么意外闪失,于是向李怀仁那家伙提了想借两个长工保护家人,应付突发状况的意向,最好是懂点拳脚工夫的。犹记得那家伙听了后,摸着下巴,笑得像个狐狸似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挑人给阿福妹妹送去,不会让阿福妹妹失望的。” 想想那时那家伙颇有深意的话和笑,再想想这家伙现在是在哪里混的,再看看今天来的两位那浑身的气派,隐隐都证实了她心中认为“该不会是……”的猜测的正确性。 “劳烦二位大哥了,我原先只是托怀仁哥哥寻两个身强体壮,会些拳脚工夫的长工帮忙抬抬东西什么的,没想着……”张子桐有些头大的解释道。 打首的汉子见张子桐只是一照面就好似看穿了两人的身份,对李二公子临来时嘱咐他们万事要听一个不满六岁的女娃娃调派而产生的些许不满,顷刻间不见,又对李二公子那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的话,有了深切的体会。 “阿福小姐不用介意,具体事情李二公子已经都与我二人说过了,我们过来,万事听阿福小姐调派。” “既然这样,那我就厚颜麻烦两位大哥走这一遭了,待他日定置酒谢两位大哥今日的折节相助。”张子桐向两人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身来,向两个甜甜一笑,问道, “不知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我是李成,他是陈新。”打头的青年汉子抱拳行礼道。后面的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李成介绍他时,才抬起头向张子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为人看起来有些冷漠不近人情。 李成见状,本想张口替陈新解释两句,却见到张子桐不以为意地朝已经再度低下头的陈新笑着点头回礼,然后一脸笑意地侧身,做出个请进的动作, “李大哥,陈大哥快请进来吧。” 李成、陈新跟在张子桐身后进了院子,来到堂屋的台阶前向着一脸疑惑打量他们的福爹抱拳行礼, “见过张老爷。” “不敢,请问两位兄弟是……”福爹忙抱拳回礼,一头雾水地地看向他们。 张子桐立刻接过了话,站在李成和陈新身边向福爹介绍他们, “爹,这位是李大哥,这位是陈大哥,他们是我从怀仁哥哥那里借调过来帮助咱们抬送给爷奶的年节礼的。” “就这些东西咱们自已拿过去就行了,何必麻烦人家呢。”福爹不太赞同地向张子桐说道,然后转首对李成陈新抱拳致歉道, “两位兄弟,小女胡闹,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还是请回吧,这些东西我们自已捎带的了。” ------------ 第一四七章 除夕,破而后立!(一) “这……”两人看向张子桐,张子桐见状暗自给大福哥和二福姐使眼色,然后自已三两步的踏上台阶,腻歪在福爹腿脚边,蹭来蹭地,磨磨唧唧地嘟着嘴说道, “爹,人家这不是担心你腿上的伤吗,叔爷爷说了,两三个月内不能让你的双腿承受过多的重量,否则会留后遗症的。要是真瘸了可咋办呀。” “是啊,爹,您腿脚不便,娘身子不便,哥的伤也是刚好,难道你想让我和妹妹两人去抬那一大堆东西啊。”二福姐一脸幽怨地扯着福爹的衣袖说道。 “爹,我已经好了,没事了,我自已也能抬得动。”大福哥煞有介事地捋了袖子,就想上前,却被福妈给出声阻止了。 “大福,你等等。”然后福妈看向福爹, “他爹,人都来了,咱们就承了元江大哥的情吧。”福妈虽是商量的语气,但话里话外以及她的表情都告诉福爹,她已经决定下来了。 福爹之所以不想让别人帮忙,不想麻烦别人是一个原因,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怕去了老宅若发生什么矛盾,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可是,他拗不过福妈,也不忍心对她说不,因为,她的紧张,她的害怕,她的抗拒,他都看在眼里,也许,他们这边多两个人,她会安心些吧。 “那就麻烦两位兄弟了。”福爹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 “张老爷客气了。”两人行礼后,自动自发地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年节礼前,利落地扎绳捆绑,插棍抬起。 福爹扶着福妈下了堂屋台阶,福妈在经过张子桐兄妹三人时,瞟了他们一眼,抬手隔空点了点他们,他们三人立刻送上大大的无辜的笑脸,待福妈走过后,大福哥略有担心地凑到两小姐妹跟前问道佳婿。 “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别说了,快跟上去吧,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了,现在起,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老宅那边,其他事情都先放一放。” “嗯!”大福哥和二福姐连忙收敛神情,点头。 腊月里腊八过后,又接连下了两三场大雪。路边两侧都是被村人打扫堆积未融化的积雪。中间的裸露出的道路被冻上了。踩上去硬硬的,就像踩在石头上。 万幸的是,虽然今天是个大睛天,太阳虽大但让人感不到温暖。上了冻的路也并没有融化的迹象,否则,这条路上肯定像上次一样,泥泞不堪,她的新衣服可就要遭殃了。 路过菊香他们家的时候,正好菊香他弟弟正在大门口点炮仗玩,大门开着,大成大爷和菊香大娘,看到张子桐家一行人。彼此慰问了一下新年好,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知道他们一家接下来要去哪里,目送他们一家离开的时候,满目的担忧。 年底家家户户都闲了下来。再加上今天又是个出太阳的大晴天有不少人家在大门底下或敞开的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张子桐一行人时,很多人都探出头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快到老宅门前时,后面更是跟了一窜小尾巴,都是跟着凑热闹的半大孩子。当然也不乏被大人受意,来观风望情的人,出了热闹好及时通知自家大人来看。 老宅大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守着两侧大门的家年青家丁,衣着打扮跟李成陈新的差不多,只是短衣长裤的颜色变成了土黄色。 另一个人是个子瘦长,穿着藏青的细棉布长衫,戴着暖帽耳暖,背微躬,两手抄在袖子里,颌下蓄着短须的中年人。 看到张子桐一家人,远远的就迎上前来,弯下腰行了个礼,然后又自顾地起身笑道, “二少爷你们可来了,老爷和姨太太都等了好大一会儿了,什么都弄好了,就等你们来了上桌一起包饺子了,大少奶奶吩咐小的出来迎迎,您瞧,小的的手都冻僵了……” “即然我爷奶都等急了,你还在里罗里吧嗦的拦着我们干什么呢,还不快让路让我们进去给爷奶请安。”二福姐冷哼一声说道。 刚才二福姐已经悄悄地告诉张子桐,这个人不是老宅的管家,是大爷他们宅子里的管家,张旺财,平日里仗家背后的主子,没少对他们一家子冷嘲热讽,今儿这一番作派,看着热情,那只是一个表象,眼神中的讥诮和轻视始终忽隐忽现在存在在他的眼中。 “既然这样,那二少爷,你们就请吧。”二福姐的一声冷哼让张旺财破了表相,连脸上那刚刚粘上去的虚假的热情笑容都吝啬于给了,阴阳怪气地说道。 福爹扶着福妈小心冀冀的夸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走去。 那门槛高至张子桐的膝盖,本来开门迎客的话,应该是卸掉门槛,放便客人出入的,他们却未卸,由此处便可看出他们对待自已一家的态度。 在大福哥二福姐的帮助下,张子桐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踏上了用青色石砖铺就的,通向内院的路。 上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老宅的院落设置,这次张子桐跟在福爹福妈身后,瞧得仔细。 老宅的院落虽然没有李三孬他们家那么宽敝轩阔,但也是轩朗气派的很。 大门是内嵌的垂花门,粉金漆的垂花头,门楣柱头上是墨线小点金的彩画,朴素淡雅,黑漆的两扇大门上是两排黄灿灿亮锃锃的铜钉,非常的大方气派。 大门进去由两道墙夹成的一条露天的过道,路宽与大门相等,过道的尽头是一面带房檐的石雕影壁,雕得是祥云福字末世之妖花灿烂最新章节。 影壁后面五六步远是一间供看门家仆用来休息的倒座房,影壁的两侧墙上各开了一个满月门,张子桐跟着福爹福妈进了右手侧的满月门,张子桐往里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满月门,却见里面落了叶树木远近错落的林立着,好似是个花园,再往里就难以看得见了,便收回了视线。 跟着福爹福妈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腊八那天,已经来过一次主院。 正房是面阔五开间三进深单檐歇山顶的房子,东西两侧紧挨着正方的是两间耳房。 院子呈长方形,院中的地面主要用方型的青石砖铺就,在通往正房的主通道上,则是用大块的浮雕砖铺成,上面都是一些僻如“喜鹊登枝”“花开富贵”“福寿双全”“青松映日”等寓意吉利的雕画。 正房门前带走廊,走廓两头连通两侧的院落。 此时正房门前侍立的仆妇丫头们见张子桐一家人来了,立刻有人掀帘进去禀报了,而留在外面的人却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头桩子似的,直直的站在那儿,没有给张子桐一家人见礼的意思。 “真是欺人太甚!”二福姐一路上手都攥得紧紧的,忍着一路上无人问津的怒气,此时,实在忍不住的脱口说了出来。 “二福!”福妈扭头朝二福姐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只是福妈这边刚说完,垂着的帘子内就响起一道绵缠的少女的声音, “是谁欺负二福妹妹了呀,你告诉我,我给妹妹出气。” 话落掀帘,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红梅色提花锻袄,白罗织花裙的少女袅袅走来,好一株雪里红梅。 当她抬头,妩媚的凤眼对上二福姐的娇俏的杏仁眼时,两人都有片刻的愣怔,一股看不见的气氛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谁欺负我,我若指了出来,秀儿姐姐当真替我出气?”二福姐在台阶下抬头,面带笑意地盯着张玉秀,问道。 张玉秀却含笑地睨了二福姐一眼,没有接二福姐的话,转首掀开了帘子说道, “有什么话,二叔二婶和妹妹们进屋再说吧,外面寒冷,待久了对二婶身体不好。” 二福姐听了,只得怏怏的冷哼了一声,跟着福爹福妈进了屋。 “姐,别泄气,刚才的交锋,是你赢了,她避开了,不过,这个秀儿确实不好对付,你接下来要小心了。”张子桐边走边小声地同二福姐咬着耳朵。 “放心吧!我绝不会输给她的!”二福姐的目光紧紧盯着前头领路的张玉秀,斗志满满地说道。 道是张子桐看到二福姐这付样子,吃了一惊,二福姐在家虽然也是跃跃欲试的,但是没有现在这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有干劲有激情,难道刚才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发生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大厅里没人,显得很空旷,迎门的墙上挂着一用芦花色提小团花绢裱好的松鹤延年图和一幅楹联。 图下置一翘头长条案,案中间放置着一个用六角须弥座托盘托着的假山盆景,两侧摆了一对绿釉粉彩瓶,里面插着新鲜的白瓣黄蕊的梅花。 长条案下放着一张八仙桌,桌案两旁放着两张雕花的扶手椅,下首是两列靠背椅,两张靠背椅中间安置一张小茶几。 桌椅摆放陈设与李三孬家的正房厅堂很像与自家的堂屋也相似,不知是不是这个时代固有的家居摆放形式。 ------------ 第一四八章 除夕,破而后立!(二) 众人没在大厅停留,进了大厅直接向右转首,进了东次间,那里是老人家冬天的起居室。 东次间也挂了帘子,刚掀开帘子一股温暖如春的气息夹杂着笑闹的说话声就扑面而来。 东次间的室内空间呈长方形,青石磨缝的地面,当门靠墙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一面贴了瓷面的火炕。炕中间置一矮几,一侧坐着张家的老爷子,一侧坐着周氏。 炕下靠墙放了两排坐椅,一排四张,开窗的那一列坐椅已经坐满了人,张镇山、李氏、竟然连小妾柳氏也赫然在座,最靠近门的一张座椅上坐着一个扭来扭去的小胖子,自从张子桐他们一家人进来,那双肉/缝似的小眼睛就盯在张子桐的身上,张牙舞爪的恨不得立刻扑上来,都被旁边的柳氏给死死的拽住了。 张子桐瞪了小肥一眼,视线前探果然看到大肥的视线正没有任何掩饰地焦灼在福妈身上,而李氏虽然笑着,但仍旧难掩嫉恨地看向福妈。 张子桐在心里微哂,愚蠢的女人,不怪自家男人贪花好色,背德乱礼的喜欢弟弟的女人,却拿无辜的福妈来迁怒,真是本末倒置。 张玉秀走到炕前,一侧身站到了站到了李氏与张镇山中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了张镇山投在福妈身上的视线,张镇山一脸憾色地微微垂下了视线。 “爷,奶,二叔二婶他们来了。” 坐在炕上的周氏在张子桐一家掀帘进来时,身体动了动,好像要下炕,结果老爷子一咳嗽,又坐了下去,只神情激动地上下盯着福爹不放,看到福爹走路有些颠簸的样子,立刻湿了眼眶。 老爷子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耷拉下了眼皮。 “儿子/儿媳/孙儿/孙女,给爹/娘/爷/奶请安”张子桐跟着福爹福妈跪了下来,磕了个头。磕完后张子桐随即就想起身,却被二福姐给扯住了袖子,再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福爹福妈仍旧磕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炕上的老爷子还没叫起。 屋里烧着炕。点着火盆,虽然里面的空气热了,但是,地面上仍旧是透心的冰凉。 就这么一会儿。掌着身体的手掌就冻僵了似的感到有些麻木了。冰冷的感觉顺着手臂直往身上各处蔓延。 这是在干什么?老爷子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所以六宫无妃,千金凰后全文阅读。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道是无所谓,可是福妈可受不住这个,张子桐这会儿真想把那天对大福哥二福姐说的对老人家要心怀敬意这句话收回来。 如果大爷一家真有借此机会与他家言和的话,早就应该站出来说和,给老爷子梯子下了,现在。他们却只在一旁不吱声的袖手旁观。 旁人指望不上,就只能自救了。 她按下此刻有些按耐不住起身的二福姐,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她别轻举妄动,她来想办法。 张子桐将身体稍稍俯低了一些,就像是要凑上去给撑地的冰凉的手哈上一口热气,实际上却是在俯身之际向一直紧紧盯着她不放的小肥,送去了一个眼神。 一个极具挑衅意思的眼神。然后在小肥被张子桐冷不丁的一眼给瞪愣了神的瞬间,又迅速的收回了视线。身体又缓缓恢复原样。 她眼观鼻,鼻观心。耳听四面八方。在听到小肥所在的方向传来骤然加剧的呼吸声时,唇角微微勾起。 “飞儿!”小妾柳氏刚偷偷的打量完李氏和炕上老爷子与老太太的表情,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坐在自已身旁的儿子,像弹簧一样的从椅子上跳起的身影。 伸手拦却只摸到一片丝滑的衣衫一角,随即就听到一声脆脆的痛呼声,接着就物体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小女娃响亮的啼哭声。 “我叫你瞪我,我踢死你!踢死你!” “你敢!”大福哥比二福姐反应迅速,在小肥第二脚踢下来的时候,用手牢牢的抓住了肥敦敦的脚脖子,往上一抬,就将小肥掀翻在地。 小肥跌了个结实的屁股敦,立刻就撒起泼来,摇头摆尾,蹬腿踢脚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干嚎, “他打我,好疼啊,他要打死我了。” “飞儿,有没有伤到哪儿来,快让姨娘看看。”柳氏一声尖叫的立刻扑了过去。 而这边张子桐则被二福姐紧张的揽在怀里, “阿福,你怎么样了,哪里疼跟姐说,快别……呃……哭了”正在二福姐急得汗都要出来的时候,张子桐捂着眼睛抹眼泪的手忽然闪开一条缝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一点泪花都没有,惊得二福姐差点把她给从怀里扔出去,张子桐给二福姐使了个眼色之后,继续捂着脸装哭。 剩下的就看二福姐的临场发挥了。 二福姐愤愤地偷偷掐了张子桐一把,张子桐被冷不防的这么一下,差点没哭叉音去。 “哎呀,娘,你快来看看呀,阿福一定是磕到哪儿了,疼的直哭,该不会刚才被一脚踢倒的时候又磕到头了吧,这可怎么办呀,叔爷爷说过,可再不能让阿福的头有任何闪失了……” “老爷,老爷,你快来看看飞儿吧,飞儿的脸都变白了……“柳氏也在那边哭泣着大喊大叫。 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谁还在意刚才的罚跪啊! “胡闹!”老爷子看屋子里闹腾的不成体统,气得直拍桌子,“快把他们都给我哄好了喽,年三十的当口哭什么哭!” ……………………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屋里总算是又重新平静下来了,张子桐趴在福妈的怀里,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别人都以为她还在无声的抽泣,其实她是在努力的闻嗅着,福妈坐椅旁边的花几上的香炉里燃的香料的味道重生皇后逆袭记。 拜整天跟墨煊混在一起所赐,虽然张家燃不起香料,但是,她却闻过不少香料。 两人学习的学舍里、墨煊的书房里、寝房里、客厅里、秦嬷嬷的住房里等处都有香炉,而且燃得香料也不尽相同。 今日里这个房间里的香,她好似在庄子上谁的房间里闻过。 似兰非兰,芳香宜人,与普通的香料气味迥异。与此同时旁边的二福姐也注意到了这个香炉。但她的关注点与张子桐不同,张子桐在努力的分辨和回想,而二福姐则在畅想她美好的调香前景。 她现在已经将那本调香书册上的前几页的字,认全了,基本的工具、还有所需的步骤也记下了,只等着明春来临百花开放的时候,好采摘鲜花试着调制了,不过,好像除了鲜花还要卖其他的香料搭配,其中要调制高级香料的最重要的配料像麝香、沉香木等等都好贵啊,唉,还是慢慢来吧,鲜卖些偏宜的香料调调看吧。 只是,不知今天这香炉里燃得香有没有放什么名贵的香料啊,像麝香什么的,味道真好闻,她将来要是调出来这样的香就好了。 “二姐,你刚才说什么?” “味道真好闻,我将来要是能调出来这样的香就好了。”神游天外的二福姐听到有人问她话,条件反射地直接开口回答了。 “不是,上面上句。” “我在想这里面有没有放麝香……”呃,她刚才说了什么,麝香?麝香?! 二福姐回过神来,看着一脸震惊地死盯着香炉目不转睛的张子桐,哆嗦着问道, “这这里面难道有麝香?!” “嗯!”张子桐肯定地点点头。 经由二福姐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曾经在秦嬷嬷的房间里闻到过这种香,当时秦嬷嬷受了风寒,发烧流汗,鼻塞痰多,卧病在床,她和墨煊下了课便去探望她。 只是坐了一会儿,她便要撵了他们出去,说怕过了病气给他们,还说她房里燃得香对他们这些正在长大中的小孩子不好,不宜长待。 她当时就多问了一句,明明很好闻,为什么会对身体不好。 秦嬷嬷便说,这香料里面放了麝香,燃这个对她这感了风寒的老婆子有好处,可以通窍治痰,辟秽通络,但是小孩子和孕妇千万不可多闻这个,闻多了会出事的。 然后就把他们从房间里撵了出来。 二福姐从张子桐那里得到肯定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她这段时间正在背各种香料的特性,所以,她是知道麝香使用搭配时的避讳,以及副作用的。 二福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张子桐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伸手就将正燃着香的豆青釉双耳三足鼎香炉给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陶瓷易碎,触地便摔成了碎片,里面正燃着的香料和香灰撒了一地,顿时,满室清香四溢。 “谁啊,这么歹毒的心思,竟然在房里燃这种香!”二福姐眼中怒火四射,全部射向对面坐着的大爷一家。 面对二福姐的怒火,柳氏是攥着手绢,垂首不语,小胖子则是不服输地回瞪回来。张镇山的表情是有些意外和吃惊,只有李氏和张玉秀两人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耐人寻味。 而坐在炕上的老爷子则脸色铁青的看向张子桐一家,那是他最钟爱的一个香炉啊! ------------ 第一四九章 除夕,破而后立!(三) 周氏担忧地望望福爹又看看老爷子,呐呐不能言。 “二福你这是……”福妈扶着肚子缓缓从椅上站起来,瞅了瞅爷那铁青的脸色,担忧又急怒地看向二福姐。 二福姐却连忙上前,伸手捂住福妈的鼻子,也让福妈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拉扯着她往外走痴情总裁的嚣张情人。 “娘,你不能闻这个。快跟我出去。” “二福……”福妈身子重,再加上这会儿还处在震惊中,反应一时跟不上,被二福姐一拉,只是上身晃了晃,脚步却没有挪动丝毫。 “啪!”又一声脆响,一个茶碗碎在了福妈和二福姐面前,她们两人抬起头,便对上了老爷子那一张怒火中烧的脸。 “哎呀,那可是爹最喜爱的香炉啊,还是娘当初……,就这么无缘无故被扔在地上摔碎了,唉,真是……”李氏一脸惊慌和婉惜地上前两步看着地上的碎片说道。 “你这个孽子,娶得好恶妇,教养出了这种恶女……咳咳……”老爷子必竟是老丈人,不好直接指着儿媳妇的鼻子骂,只能把矛头指向福爹。 “爹,您老先别生气,孩子不会……”福爹想上前扶住气得浑身颤抖的老爷子,却被老爷子愤怒地一把推开。 “不会什么不会,我老了眼还没瞎,那香炉难道是它自已掉下去摔碎的?啊?”老爷子眼神喷火地盯着福爹,手在炕桌上乱抓,随手抓起放在周氏那边的茶杯朝福爹砸去。 “啪!”茶水泼了福爹一身,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二河!”周氏惊慌地下炕,三两步来到福爹面前,眼中噙泪,心疼担忧地上上下下打量福爹,连声问道, “有没有烫到哪儿?砸疼了没有?……诶。这腿上还带着伤呢……” “你给我回来!别管那个孽子!”老爷子朝周氏吼道。 “爷,您别生气,奶只是担心二叔,上次二叔受得的伤还没好呢,不是存心跟您置气的。” 秀离炕上较近,又是一直站立着的,事情一发生就站到了老爷的下首紧挨着,老爷子拿茶杯扔福妈和二福姐的时候没出声,拿茶杯砸福爹的时候也没吭声,在看到周氏有所动作之后。才开口劝说老爷子,只是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有挑拨和落井下石之嫌。 趁着老爷子这会只顾着发火,还没想到如何发落他们之时。张子桐向大福哥和二福姐示意,三人手快脚快地将屋里的窗子和门帘子都打了开来,寒冷却清新的空气顿时涌入香味弥漫,气氛凝重的的屋内。 “哎呀,谁让你们把窗子打开了,天气这么冷。快,赶紧着关上,小心把你们冻病了,老爷子的风寒这两天刚见起色。这冷风一吹,万一病再有个反复,这段时间的药就白吃了。”李氏乍乍呼呼的边高声说着,边作势要去关窗子。 “不许关!这屋子里的香味还没散尽呢!要是我娘因为闻到这香味而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拼命!”二福姐瞪着朝李氏嚷道。 “二福,你看你这孩子,我我这不是,怕冷风吹着老爷子吗……”李氏瞅了老爷子一眼。委曲地说道。 “二福。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娘好歹是你的长辈,况且。当着爷的面前,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啊!你在家里也是这么对二叔二婶不恭不敬,大声叫嚷的吗,这也太……”说到这里,秀儿担忧又有些难为情地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就闭口不语了。 表面上看去,好像是秀儿见二福姐对李氏敬,心里有气,才说了这么一番想替自已母亲出头的话,其实暗中在影射二福姐没有教养,福妈不会管教人,正合了老爷刚才指着福爹而骂福妈不会教养孩子,实为“恶妇”之意。 “孽子,看你养得好女儿,如此对长辈忤逆不敬,你,你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老爷子威逼着福爹说道。 “爹!“福爹闻言,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触地,沉痛地说道, “爹……儿子,儿子……”福爹声音哽得厉害,五指成爪地紧紧扣着砖缝因果局全文阅读。 “你……”老爷子愤怒地拍着炕桌,又在四处抓摸东西,想要砸福爹。 “爷,是我不好,您别怪爹爹,孙女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您要打就打孙女,要砸就砸孙女吧,您别再责怪爹爹了,他那么敬爱您,您别再逼他了。都是孙女的不是……”二福姐见状也“扑通”一声跪下了,边说边不停地磕头,泪如雨下。 老爷子见二福姐哭得真诚,哭得凄惨,虽然心里还有气,但面对着小孩子,还是小女娃,他实在是不能像对着福爹一样,又打又砸的。 “二福,你们爷疼你们这么小辈,自是不跟你们计较,可是,你也不能仗着的爷的疼爱,就无法无天啊,你知道你刚刚摔碎的是什么东西吗?那可是你们爷最喜欢,最钟爱……”李氏见老爷子的火竟然有灭下去的趋势,立刻出声,往火上浇油地说道。 “啪!”果然,老爷子听了后,火起又有回升的迹象,重重的拍了炕桌一下。 张子桐见状,知道该自已上场了,也连忙跪在二福姐身边,只是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张嘴就哭。 “哇啊!!!!!” 张子桐是扯着嗓子大声哭,二福姐是抽抽泣泣的哭,两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得老爷子心烦意乱,直皱眉头, “都别哭了,老二媳妇,快哄哄孩子!” 见老爷子的注意力投注到自已身上,张子桐这才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爷爷……爷爷,您别生二姐的气……呜呜呜……香有毒……掉小娃娃……哇,二姐不是故意惹爷生气的……呜呜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爷子闻言在炕上直起了腰身,目光严肃地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此时却像被老爷严厉的目光吓到了一般,嗷得一声,哭得更加凄历起来。 “二福,你来说,说出个原由来。香炉被打碎一事,爷爷就不怪你们了。”老爷子说完,见二福姐抬起了头张口欲言,又厉色地说道, “只是,不许浑说!” 二福姐被老爷子的目光上唬,差点露馅,连忙垂下头,声音低低地说道, “二福不敢。爷,那香炉里燃得香里掺有麝香,这种香料味道比较独特,芳香宜人。珍贵稀有,除了是调香中不可多得的一味香料,同时也是一味药材,除了具有通窍、祛秽、通络、散淤等正面作用外,还有一些副作用,那就是用来催产。但是如果正在孕中的孕妇闻了。闻得少还不太妨事,若是闻得多了,会导致流产,对身体伤害极大……” “啊!”周氏听了。惊呼出声,不由得一脸苍白惊恐地看向福妈。 而福妈则是一脸后怕地紧紧捂着肚子,脸色白得像屋外墙角边的雪,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老大家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周氏后怕之后,就是愤怒,这股怒气给了她些许勇气,让她敢于向李氏责问。 “这。当初卖香时。只是听那店家说,这香对于得了风寒,鼻窍不通。祛除湿邪很好,没听说对孕妇有什么伤害啊,我也是看着爹前两天得了风寒,屋里头气闷难闻,所以,才想着点上的……该不会是二福你什么地方弄错了吧……”李氏脸上带着些许被冤枉的委曲,不急不徐地说道。 哼,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张子桐微微动了动脖子,向二福姐使了个眼色,二福姐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爷,我没有记错,不信的话,您可以把叔爷爷叫来问一问,叔爷爷医术高明,见博识广,肯定会识得此香,并说出它的利害来的都市之妖妻如云最新章节。 老爷子见二福说的肯定,不像胡诌,一时沉默了下来。 李氏此时才有些惊慌起来,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目光不甘且阴狠地看向福妈,恨不得将虽然被吓得脸色泛白,但却看起来更惹人怜惜的福妈给吃到肚子里去。 “可就算是我娘好心办了坏事,二福妹妹只要说一声,将香撤换了就好,何必动怒,打碎了爷最喜爱的焚香炉呢。”秀儿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李氏的衣袖,将李氏那恨恨地盯在福妈身上的目光给拉了回来,然后用带着婉惜心疼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几片的香炉,声有遗憾地说道。 “都是孙女不好,一时情急,没等反映过来,手就……爷,您罚我吧。孙女甘愿领罚。”二福姐额头贴着凉凉的地面,恭顺地说道。 若不是二福姐打碎了香炉之后,又怒气冲冲地朝着大爷一家吼了一嗓子,明显得是有意打碎香炉,兴师问罪,再装失手难以取信于人,否则,这一茬,早揭过去了。 现在,多说无益,有错认错才是正经。 秀儿见二福姐如此光棍地认承认,一时也找不出别得碴来,只得咬着嘴唇,缄默不语地看向爷,看爷怎么发落。 爷还在沉默着,脸色的怒色已消,只是眉间仍旧蹙着,仍有郁愤烦闷残余。 “爷,我知道县上有一家修补铺子,特别善于修补这种瓷器,待孙儿捡起这地上碎片,拿去修补,肯定能还给爷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爷就别再怪妹妹们了好不好,孙儿给爷磕头,求求爷了。” 大福哥摸着头一脸担忧地说完后,与张子桐和二福姐并排跪在了一起。 福妈见他们兄妹三人都跪下了,也想下跪替孩子们求情,还未张口,就觉得裙摆被人轻轻扯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垂眸看去,却见小女儿的手正绕过大女儿的背,扯动自已的裙子,并拼命地朝自已摆手。 开玩笑,以爷对福妈的偏见,福妈这一开口,不但帮不了兄妹三人,还会火上浇油,与福爹越是为福妈求情,爷就越是讨厌福妈越是对福爹火气大的缘由是一样的。 福妈这边略一迟疑,爷那边就发话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爷不怪你们了,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那,爷,我现在就把碎片拾起来……”大福哥站起身,弯腰就想捡拾地上的碎片。 “唉,不用了,碎了就碎了,就算补得再天衣无缝,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爷朝大福哥摆了摆手。情绪低落地说道,然后偏头对奶说道, “叫人进来把地上收拾了吧。” 奶听到后,没有立刻点头。而是走到那碎片前,慢慢蹲下身去,将手绢铺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碎片来。 兄妹三人见状,也伸手帮忙,你一片我一片的。没动几下手就收敛干净了,奶慈爱地摸了摸兄妹三人的头,起身拿着碎片走向爷。 爷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对奶说道, “我不是让你叫人收拾了吗。你又捡起来干什么?” 奶将包着碎片的手绢放到爷面前的炕桌上,声音温柔低缓地说道, “夫人留下来的东西不多了,留着做个念想吧金科玉律。” 爷听了,没再反驳,但也没有再叫人收拾出去。 ……………… 下人进来打扫了地上的香料和香灰后,屋内的气味也散得差不多了,随着阳光的向西偏移。气温也慢慢的降了下来。窗子再度关上。 众人转移了地方,男人们转到了外间堂屋大厅里,下人们上了茶水点心后。又悄悄地退下,爷、大爷、福爹三人围着圆桌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而女人们则来到了厨房,准备动手包饺子,两张长条桌拼在一起,活好的面和调好的馅料放在上面。 两个仆妇在揉面擀面皮,而福妈等一众女人们则是负责动手包饺子。 主要动手的是奶周氏、大娘李氏、秀儿和福妈,张子桐和二福姐围在旁边观看。 没了爷在跟前,秀儿对奶也不再叫得那么亲热了,反而对福妈热络起来, “二婶,你包得饺子可真好看,跟你的人一样好看。” 福妈只是应付地笑了笑,没有开口答话。 秀儿浑不在意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福妈说话,只是李氏见自家女儿与福妈聊得热络,有些心里吃味,真是狐魅子,不但勾引爷们,连小孩子都被她勾搭了去。 筷子插在馅料里,使劲搅了搅,弄得筷盆当当作响,斜眼看了福妈一眼,然后冷冷哼道, “这饺子啊,外面好不好看,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好不好吃,皮包得再好看,如果里面包得是野草菜叶,一堆下三烂的东西,吃到嘴里也没什么嚼头,让人无法下咽,直叫人想吐。” 福妈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把手里的饺子给捏爆,拿开手上面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拇指印。 “大娘说的对,这话就跟那即使外面穿得再光鲜亮丽,绫罗绸缎加身,其实里面包裹的只是一层干枯的皮肉,没什么看头,中看不中用,是一个理,有句成语就是专门形容这一类人的,怎么说的来着,噢,好像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嗯,大娘,你是个识字的人,我这个成语,可有说错?”二福姐坐在福妈旁边,伸手帮福妈将包好的饺子摆放整齐,看着那深深的手指印,笑得没心没肺地说道。 “当”李氏的筷子一抖,敲到了盛馅料的铜盆,好一声响。李氏抬眸,嘴唇抿得紧紧的,要笑不笑地看向二福姐,眼神冰冷阴狠。 “咦?二福妹妹也开始读书了吗,一开始不是怎么也不肯看书,只想跟着二婶着做女红,嫁个好男人,像普通村人一样,一辈子在家相夫教子吗?”秀儿眨着妩媚的凤眼,话里看似有只是有些好奇庆幸,实则在暗讽福妈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妇。 “噢,女红里面也有书法字画的绣品,所以,就想着不能一个字不识,于是,就凑合着识了几个字,也不耽误女红的工夫。人总是会不断长大进步的嘛。”二福姐仍旧笑得若无其事地说道。 “二福妹妹的字是不是跟阿福妹妹学得,腊月里从县城回到家里来,才刚听说阿福妹妹竟然做了有钱人家的女书童,真是好了不起呢。对了,那天,我去二叔家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穿着绸缎袍子的小少爷,那位可是。阿福妹妹的那个小少爷?” 什么叫‘阿福妹妹的小少爷’?这话,别人听去了,还不知怎么想张子桐呢。 那天,他们闹上门去,李氏堵在张家门外破口大骂,说张子桐小小年纪就到处勾三搭四,引得别人来提亲,就是指“人工呼吸救二赖”那事,秀儿此时再提起墨煊,是不是还嫌她身上的脏水不够重生之幸福绽放。想再多来几盆啊。 真是的,每句话里都要藏机锋,好好说话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 “嗯?那天是哪天啊?秀儿姐姐是指大娘带着一大帮子人上门来问我们是谁捧了小飞哥哥那天吗?噢,那天,那个小少爷是来过,本来那天是说好的,要去庄子上的时间,他见时间到了我没去。先差了下人来看,许是那下人没给他说清楚,他误以为是什么强盗流氓到我们家门前来倒乱呢,便带人去看了看。” “噢。没弄清楚事情,在那种情况下就亲自带人去看阿福妹妹,那位小少爷对阿福妹妹可真是好呢。”秀儿一脸羡慕地说道。 “嗯,他是对我挺好的,若是对我不好,我就不去陪他念书,他就只能一个待在庄子里,没人跟他玩了。那多可怜呀。”张子桐瞪着一双懵懂的黑葡萄酒似的大眼睛。骄傲满满地说道。 “呵呵……”秀儿嘴角些微抽搐了一下,干笑道。 ……………… 包好了饺子,中间不痛不痒了扯皮了一番。再次座回东次间的时候,已是夕阳彩霞满天了。 屋内虽然没有暗下来,但也有些昏黄了。 下人们上了茶和点心后退下,男人们还留在外面堂屋里,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只看到大爷的嘴在动,在说话,爷和福爹都没开口,气氛有些怪怪的。 “渴死我了。“二福姐端起下人们刚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掀开盖子,昂头就饮。 张子桐本来以为会烫到二福姐,意外的是二福姐竟然顺利地将茶水咽了下去,没有喊烫。 看着对面的母女两人正端正地坐着,故作优雅地拿茶盖拔弄茶叶,是的,在看多了秦嬷嬷那可以做高门大户里千金小姐们教养嬷嬷的标准而优雅动作,旁人作同样的事情,在张子桐眼里,就像是四不像。 莫非她们真得是在做样子而已,明明不热,却还在那里拔来拔去的。 张子桐一时没有感觉出来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在福妈的手伸向她身边那盏茶的时候,反射性先把茶捧到了自已的手中。 茶杯入手,温度正好,一点也不烫。 “阿福?”福妈不解地看向张子桐。 “娘,刚才在厨房里跟秀儿姐姐聊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我好渴,先让我喝吧,好不好?”张子桐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掀开茶盖,凑上前去。 在茶盖挡着的时候,先是用鼻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没有很刺鼻的味道,但,也不像是普通绿叶茶的味道,将杯子凑到唇角前,倾了倾,凑着外面的天光,看到了澄黄清澈的茶汤,没有什么诡异的颜色。茶叶因浸泡的时间过长,全部沉在了底部,铺了一层阴影,有些看不清楚形状。 难道是她多心了,她对茶之一道,不是很懂咩~。 “阿福,你想喝茶的话,叫下人再送上一杯就是了,干嘛抢你娘的茶喝啊,你娘刚才包了那么长时间的饺子,肯定累了也渴了。”周氏此时饮完了茶,看着张子桐端着给福妈的茶,要喝不喝的样子,笑着打题她道。 “娘,我不渴,阿福要是想喝就给她喝吧。”福妈摸着张子桐的脑袋说道。 如果,这话是李氏或秀儿说的,张子桐能立刻肯定这茶里肯定有问题,但是,却是周氏开得口,她这次真得多心了? ------------ 第一五零章 除夕,破而后立!(四) “来人,再上杯茶!”周氏见张子桐仍旧端着茶杯不松手,便扬声吩咐下人再上一杯茶来。 “奶……”张子桐刚想开口说不用了,她不喝了。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秀儿迅速从李氏的胳膊上收回去的手,而李氏脸上的紧张不甘之色正在迅速隐去,如果,她的视线晚上那么一下,肯定看不出此时脸上的那时显的正在迅速瘾去的破绽。 “好了,不是口渴了吗,快喝了吧。”福妈温柔地抚摸着张子桐的头说道。 张子桐收回冷冷在盯在李氏身上的视线,垂眸看向手中这杯只看颜色和气味,没有什么问题的茶水,想着他们应该也不置于放什么剧毒的要人命的东西,便昂头喝了下去。 “呸呸!”喝习惯了袋泡的茶水,一不小心将杯底的茶叶里吃时嘴里几片。 只是,看着被吐到地上的茶叶叶片,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张子桐从茶杯里用手指捏出一片茶叶来,凑着微弱的光亮,终于看到了茶叶的样子。 茶叶的颜色跟茶汤很茶像是橙红色,形状是细长椭圆形,像叶又像花瓣。 “咦?奶,这是什么茶叶?颜色好漂亮啊……”张子桐拿着手中的茶叶走到周氏面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而周氏则在乍一看到张子桐手中的叶片时,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一脸慎重地从张子桐手中拿过茶杯,将里面的茶叶都倒扣在炕桌上,仔细扒拉开,视线紧紧盯着那一堆泡开的茶叶叶片。好像找了了什么似的,手上时不时会停顿一下,等顿的次数多了,手就开始发起抖来。 “砰!”周氏将茶杯重重的往炕桌上一顿,两道凌利的视线射向李氏,脸上一扫往里日畏缩胆小的神情。 “老大家的,这茶是怎么一回事?” “嗯?茶有什么不对的吗?让我看看?”一丝慌乱迅速在李氏的脸上闪过,尔后就很快的换上了现在这种很是意外的表情保护校花全文阅读。 “哎呀?怎么是……,这道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氏凑近了,只看了一眼,便惊呼一声。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 “我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刚才端茶上来的。是你们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丫头吧?” “是,可是,她怎么会端这个上来啊?”李氏是打算一路装到底了,死活就是一口咬定,自已不什么都不知道。 “哼,她为什么要端这种茶上来。那就要问一问你这个主人了。”周氏一脸愤恨地看着李氏。 对于混在茶叶里的这个东西,她是最熟悉痛恨不过的了,当年。她就差点着了这个东西的道,保不住二河,没想到,他们这一家人竟然想用同亲的招术来对付自已的儿媳妇,真是士可忍熟不忍。 李氏一双三角眼中,迸发出浓烈的不甘的情绪, “您,该不会怀颖我吧,哎呀,我真是不知道……” “娘,这事……“秀儿此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李氏的旁边,迟疑地开口说道, “娘,也许,小梅这杯茶本来是应该端给您的,只是可能因为屋里光线昏暗,一时认错人,或计错地方了,反而送到了二婶的手中。” 李氏扭头看向秀儿,脸上的神情有迷茫,有询问,还有些许的惊恐和慌乱,秀儿却只是微微朝李氏一笑,然后握住李氏的手,说道, “娘,你忘了,你这几日身上的有些不利索,大夫给您开了方子,其中一项就是要用红花泡茶喝吗,虽然这两天身体好一些了,但是每天也都是常饮一杯的……” “噢,对对对,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瞧我这记性。”李氏立刻反映了过来,失笑地拍了拍自已的额头鬓角,随后又一付凶神恶煞似地说道, “小梅这丫头做事越来越不用心了,竟然连我的茶都给端错,这幸亏是弟妹你没有喝下去,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跳近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能耐你就去跳一个试试,在这里光红口白牙的说有个屁用啊。 “这种下人还用她干什么,还不早些打发了出去?留着她,迟早会出大事。”周氏盯着李氏看了一会儿,直到把李氏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开口训斥。 “是,媳妇儿知道了,不过,今天是大年三十,即使要处置她也不适合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再说,现在家家户户都在过年,人牙子肯定也都在自已家里过年呢,恐怕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人,还是先把她关到柴房里,等过了年了之后,再行处置吧。”李氏没有立刻反驳周氏的话,但却托延的处置的期限,这样,里面就有了很大的转寰的余地。 到时候,过完年他们带着丫头仆人回到县城里,谁知道他们到底处置没有处置这个丫头呢。 “也好。还有,你们都口严一点,别传到你爷他们耳朵里。知道了吗?”周氏想了想又叮嘱道。 “是。媳妇明白。”李氏连忙回道。 “奶,就这样未免也太偏宜那个丫头了吧,我娘幸亏是没有喝那杯茶,那若是喝了呢,那可就是……,不能因为我娘运气好没喝,没有出什么大事,而不追究那个丫头的错,应该把把提到面前来仔仔细细的问一问,……”二福姐见奶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揭过了这件事,很不甘心地开口道。 “二福妹妹,奶都说一切事情都过完年后再说了,再说了,人生在世谁还能不犯错不成,咱们得向奶学习,学着宽容,学着仁慈,不能得理不饶人啊重生之玩转魔兽世界。” “哼,说的道轻巧,事没落在你身上,你倒是大方。”二福姐冷冷地憋了秀儿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理解二福妹妹,你是心疼二婶,我不跟你置气。”秀儿被二福姐刺刮了,反而一脸大度地说道。 周氏看向福妈,见福妈还是沉浸在初闻事情的惊呆之中,眼中划过一丝疼惜,但很快被无奈掩盖,之后连无奈的情绪也消失了,变成了平静无波。 她对着众人说了句, “行了,天也黑了,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该摆饭了,咱们也去大厅吧。”便率先走出了东次间。 秀儿走过张子桐他们身边时,轻轻扯了扯唇角,那是一抹得意和讥诮的笑容。 “我……”二福姐眼睛霎时一眯,就想追上前去。却被张子桐给一把拉住了,二福姐扭头,一脸愤懑地对张子桐说道, “你拉着我干什么,这事,一定是他们干得,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子,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什么端错茶的说法的,她们就是存心的,先是加了麝香的香料,然后再是泡了红花的茶水,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我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咱爹,还有爷,我不信他们也会跟奶一样,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处理了这件事情。” “我也不相信,可是,咱们没证据。就算说破了天去,也只能是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里,毕竟是老宅,不是在咱家,他们想掩盖什么都容易的很。奶……也是不得已,她刚才能这样替咱们说两句话,已经是不容易了,大娘后面说什么年后再处置的话,根本就是在敷衍奶……” 张子桐感到二福姐的手在哆嗦, “姐?”她疑惑地看向二福姐,却被二福姐脸上的表情给吓得一愣,只见二福姐脸上不知何时,已是流满了泪水,牙齿紧咬着嘴唇,不让呜咽声冲口而出。 “咱们才来多大会啊,就出了这么两次事,这到明天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还不知道有什么招在等着咱们呢,我……真是有些替娘担心,阿福,你说,万一要是咱们没防住……我都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姐……”张子桐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二福姐,她还是高估了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吗。 “二福,不怕,娘没事,娘会小心的。”一直沉静不语的福妈将二福姐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她道。 “娘,我好怕,怕你会出事。”二福姐紧紧搂住福妈胖得搂不过来的腰身,喃喃地说道。 “怕吗?娘可是一点都担心,因为你们会保护娘和你们未出世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对不对?你们做得很好,刚才的茶还有一开始的香都被你们发现了,我的三个孩子真是了不起。二福,你很喜欢捣鼓那些香料对不对,以后,娘,绝对不再拦着你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不用跟作贼似的偷偷跟着阿福识上面的字了。“ “娘,你都知道了?“二福姐一惊,将此刻的担惊受怕,一时间都抛到了脑后。 张子桐听后捂了捂眼睛,哎哟,我的好二姐哎,平时多精明机灵的一个人,犯起糊涂来,真是跌破智商下限了。 早在发现香料那一回事里,就说漏嘴,把自已给买了。竟然这会才反映过来。 她该说越是聪明的人,某些时候反射弧就会越长吗? ps: 这章……写得没感觉……真衰,评论区好荒凉了,没留言,没pp,写得没激情…… ------------ 第一五一章 除夕,破而后立!(五) “知女莫若母,你们能有什么事瞒得住娘,只是看你们躲躲藏藏的样子,很有趣,不想拆穿你们罢了。” 张子桐一时间在福妈的脸上竟然看到了狡猾的神色,她使劲揉了揉眼,这不科学,难道福妈是个隐藏的很深的腹黑属性。 “这有,我老早就觉得你们三人自从进了这个门后,一直围着我打转,是不是,来之前你们就知道些什么事情了?”福妈脸上的表情没有多么的严厉,甚至还带着笑,可是兄弟三人就是不敢与之相对。 “没有,我们只是……”大福哥被福妈温柔带笑的眼神这么一看,就有些兜不住地连连摇手,差点说出他们三人约定好了的大秘密。 “我们只是觉得爷无缘无故的叫咱们三家来老宅有些不对劲,所以,事先就做了些准备。准备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切以娘的安危为主。”张子桐立刻接了大福哥的话说道。 福妈听后微微一怔,眼眶泛红,神情有些激动,但又强制压抑了下去,只浮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真是难为你们了,只是,你们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不跟娘说呢,娘就这么让你们信不过?” “跟娘说了,不就等于告诉爹了,爹如果知道我们这么诋毁老宅,还不又得心里不舒坦啊。”二福姐噘着嘴说道。 “你爹那个犟驴,你们不用管他,以后心里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当着他的面说,看他还有没有那个脸再替这边兜着。”一提起福爹福妈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嗔怒。 “娘。你……”福妈脸上有一种看开了什么事情后的轻松,张子桐心中一动,看着福妈坏笑。 “你这鬼丫头,让你看出来了。娘啊,这次可算是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想通了。”福妈说的轻松,但是,眼神中还是有些落寞的情绪流露出来。 古人的家庭观念极重,特别是成了家的人,有儿有女后就盼着儿女长大后,家里添丁进口,家庭和睦。老了后就儿孙满堂。就算这这个家庭里有不堪、不争斗、有矛盾,但终究是个家,是个依靠,所以一但被大家庭里排诉,就特别的感到独单落寞。 像大爷那样巴不得家里兄弟姐妹都不存在,他好独占家业什么的人,毕竟是少数的,还得是偷偷摸摸的,说出来,不被人骂死才怪魅影最新章节。 “娘。你还有我们呢……”张子桐扯扯福妈的衣袖,满眼襦慕地看着福妈。 福妈不说话,挨个摸了摸兄妹三人的脑袋,然后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好了,咱们出去吧,待会儿娘自已会注意着些的,你们要照顾好自已。知道吗?” “嗯。娘。你放心。我身体早好了,会护好妹妹们的。”大福哥挥了挥拳头说道。 ………… 本来在讲究的大家子里。男女七岁是不应该同席的,虽然老宅学着高门大户里买来了丫头下人侍候着,但是。骨子里的想法念头还是朴实的农民那一套。 过年吗,团圆吗,当然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围在一张桌子上和和乐乐的吃饭才叫团圆,又没有外人,男女分桌还分地方算个什么团圆饭吗。 于是,堂屋正中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一家十多口人就那样围着坐了下来。 爷奶两人坐在上首,爷的左下首是大爷一家,奶的右手边坐着张子桐一家。末尾接壤处却是张子桐和那个跋扈的小胖子。 张子桐沉默着坐了,而小胖子则是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挨着张子桐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脚下就给张子桐来了一拐子,张子桐不动声色地偏偏腿给躲过了,脚才放下,就感到对方的下一个动作袭来,这是要踩自已的脚。 张子桐脚尖点地,迅速抬腿,对方的脚踩了个空,刚一落地,张子桐就重重地踩了上去,还使劲碾了碾。 “啊!”小肥痛呼一声,然后一脸愤恨地抬手就朝张子桐的脸上打去。 “哎呀!”张子桐在他的手掌无限接近的时候,险险的躲开了,但却装作被打中的样子,偏过头捂着脸痛呼出声。 老爷子的酒杯刚端起来,话还没说,就又重重地放了下来,脸色一沉,很是严厉地看向小肥, “混账,出去!” 小肥瑟缩了一下后,恶人先告状地指着张子桐嚷道, “爷,是她先在桌子底下踩我脚的。” 老爷子把目光调转张子桐,张子桐揉着眼睛,呜呜咽咽地说道, “呜,我不知道,椅子高,我够不到地面,刚才小飞哥哥不知怎的用腿撞了我一下,我没坐稳,脚挨了地,不知有没有踩着他……” “你撒谎,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这人撒谎精!我叫你乱说……”小肥说着就又要伸打张子桐。 紧挨着张子桐的二福姐蹭地一下起身,站在张子桐的椅子旁,抓住了小肥的手,把他推向柳氏,气愤地说道, “柳姨,你明明在旁边坐着,为啥不拦着他,没看到他想打我妹吗?” “我,我……”柳氏将小肥抱在怀中,面对二福姐的责问,显得有些慌乱无措,精致的眉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好不可怜。 “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人哪好插手啊,那不是没打到吗,如果真打了,你柳姨还眼睁睁的看着不成?”李氏轻淡描写地说道。 “哼,若是真打了,你们再拦有什么用,哪次都是这样,只会事后充好人,受苦受痛的都是我妹。”二福姐心疼地摸了摸张子桐的脸颊,气哼哼地坐重新坐了下来灾厄降临。 “你看这孩子话说的……”李氏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地瞅了老爷子一眼,话说了一半,便面带尴尬地不说了。 “都别说了,吃饭。”老爷子眼皮垂了半晌,发话道。 但是,谁都没有先动筷子,都在等着老爷子先动筷。 “啧!”老爷子又沉静了一会儿,然后端起那杯刚才拿起又放下的酒,没有任何开场白的昂头干了,酒盅一放,拿筷夹菜。 “好了,都快吃饭吧,冬天,热气散得快。”周氏拿起酒壶帮老爷子又满上了一杯后,才招呼众人动筷。 其他人这才开始夹菜吃饭,桌上的菜做得很丰盛,鸡鸭鱼猪肉都有,冷拼热菜汤菜齐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好像要满溢出来似的,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子桐人小手短,再加上又不是在自已家里,所以就能盯着眼前的一盆白菜炖腊肉吃。 腊肉一吃到嘴里,那熟悉的味道,就迅速在口中漫延开了,这是今天刚送到老宅来的年节礼,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桌了。 听福妈说福爹的一身厨艺是在州府的一家酒楼里跟大厨学得,本来想留着学成之后留在那里发展的。可是却被大爷给叫回了老家,让帮着打点家里的生意,之后就是到处东奔西走,直到从老宅搬离出来后,才又重拾回来,每到冬天家里弄得腊肉、咸肉和一些咸菜都会拿到县上的酒楼里卖上一大部分,剩下的自家人吃用,这一部分收入足够一家人渡过漫长的冬季了。 曾经还有县城里的大酒楼东家想请福爹去掌勺,可惜都被福爹给推辞了,说家里孩子还小,脱不开手。 不过,福爹的好手艺在村里是也就这样慢慢传开了,村里谁家里有个红白事的,都会把福爹请去,做出的味道,没有人说不好的。 哎玛,仔细一想,福爹的木工活好像也是很不错的,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人又长得帅,脾气又好,又不像别的人家重男轻女,拿老婆当老妈子使唤,顾家疼老婆爱孩子,老实又上进,真真是古代的“五好男人”啊。 张子桐暗自替福妈替自已高兴,目光不由的瞥向福爹福妈,这一看不要紧,却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福妈端正地坐着,微微低垂着头,夹着面前盘里的菜,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莫名。像是正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似的,柳眉紧蹙,即使在嚼咀时,嘴唇也抿得紧紧的,表情有些隐忍和厌恶。 “弟妹,别光吃蔬菜啊,你现在正怀着身子,一个人吃饭,两个人享用,应该多吃些滋补的东西,来来给你吃这个!”张镇山夹了个肉圆子往福妈面前送。 福妈连头都没抬,福爹脸臭臭的说道, “大哥,孩子他娘这段时间不能闻见肉味。” “噢,这样啊。”张镇山收回筷子刚肉圆子放到了盛啃掉的骨头残渣的盘子里。 “哼!人家旁边有人照顾,哪用得着你在这上赶着用心。”李氏见了,嘲讽地瞥了张镇山一眼。 “呵呵,许是弟妹不好意思,不如你把你面前的几道菜,夹给弟妹一些,她身子重,不方便夹菜。”张镇山毫不在意李氏的冷嘲热讽,呵呵笑着对她说道。 “她不方便不还有下人在旁边侍候着呢吗。”李氏咬着牙说道。 我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明显得不要脸了的节奏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弟媳妇献殷勤?!当在坐的这十来号人是死的吗。 ------------ 第一五二章 除夕,破而后立!(六) 要是有人敢这么对自已,什么团圆和睦的屁话,真接拿菜盘子拍他丫的。 挑了块肥肥的腊肉,放到嘴里面使劲的嚼,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要不是座位离得远,福妈不动手,她就直接掀盘了。 “咕!“咽下嚼烂的腊肉,瞅准下一块,伸筷去夹,突然,一根筷子大刺刺地出现在自已的视线里,筷子被一只胖呼呼的手捏在手里,目标所向,竟然是她看好的腊肉。 “啊……呜……”腊肉被放进了一张吃得满嘴流油的嘴里,发出很夸张的嚼咀声。 小肥边嚼边向张子桐露出一个得意示威的笑容,张子桐眼睛一转,不服气地朝小肥冷哼一声,然后低下头,故意左瞅右瞅了一会儿,向一块腊肉伸筷,半路里,果然小肥又抢在了她的前头。 “啊……呜……”小肥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还吃吃地冲她笑。 张子桐气的两腮微鼓,眼睛瞪得溜圆,不服气的继续朝下一个目标伸手,这次在小肥伸筷来抢的时候,张子桐没在收手,而是将他的筷子夹住,两人互不相让地争夺起来,争执中,张子桐手中的一根筷子被小肥挑飞,好死不死的朝着张镇山的面门飞去。 “哎哟!”筷子与那张硕大的肥脸亲密接触后,掉下来又叮叮当当一阵响,张镇山面前的酒杯、茶杯齐倒,酒水散湿了整个前襟。 “啪!”老爷子又摔了杯子。 小肥打了个哆嗦,张子桐微微垂下了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嘴角扯了个冷笑的弧度,这会儿摔杯子了,早干什么去了。 “阿福妹妹,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吃会儿饭呢。这一会儿你都整出来两起子事了,看你把咱爷给气得。”秀儿一付大姐口吻地对张子桐说道。 “你那两个眼珠子是黑玻璃球吗,没看到这事都是那个小胖子挑起来的吗,别以为先声夺人,就有理了。咱爷和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别拿旁人都当是傻子二百五。任你说黑是黑,说白是白的。”二福姐摞下筷子,嘬着牙花子。一付豪放派的做风。 “啪”又一个摞筷子的。是李氏。 “好好的一顿饭,本来大家开开心心的,怎么总是不消停,以前吃饭多好啊,我看某些人来,纯粹就是来给人添堵的,枉费了爹的一片心意大齐英雄最新章节。” “是,是有人在三番四次的给人添堵,想把爷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家团圆的年夜饭给破坏了,好惹爷不快。”二福姐不甘示弱地说道。 “二福。有你这么阴阳怪气地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还当我是不是你大娘啊。” “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是大娘你没把自已的位置摆正,就别怪别人说道。端长辈的架子,也要看自已是不是行得正坐得端,才有资格说别人。自已都行事有偏颇,又拿什么脸来说教别人,又凭什么叫晚辈尊他重他。”二福姐的手在桌案下面握得紧紧的,表情也有些激动起来。 张子桐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二福姐的手,她的情绪渐渐地安定下来。张子桐略微扫了一眼上座的爷的脸色。呜哇,果然一片漆黑啊。 她知道让二福姐这么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小女孩独自面对那一对牙尖嘴利、心思阴毒的母女压力肯定很大。所以,不怪她一时心情激动将心里压抑的怨气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有些时候都是话赶话,赶上了。怨不得谁,况且,爷处理确实不公,不地道。虽然人心生来就是偏的,五根手指也有长有短,但是,也不能偏得没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福爹是小娘养得的……呃,咳,确实是姨娘养的没错,但好歹也是他亲生的儿子吧,怎么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差那么多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福爹是捡来的孩子呢。 所以,他活该被小辈们说道。 怎么办?看着大爷一家如此的有恃无恐,哆哆逼人,看着爷只是一味的偏帮,她的心也慢慢的倾斜了,也想朝那个坐在对面的老头吼上一嗓子。 你是后爹吗?要么怎么对福爹的老实孝顺忠犬属性这么熟视无睹,任意的践踏。 当然,此时最生气的不是老爷子,他只是被二福姐隔着鞭子骚了一下,但是李氏却是直接被二福姐甩了一巴掌。 “你个小贱人,你说什么?”李氏的脸有些扭曲地看向二福姐。 “啪!”有人摞筷子,嗷嗷,是福妈,福妈这是要奋起吗?你没瞧见连福爹都惊呆了吗。 “大嫂,二福还是个小孩子,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福妈用作缓慢地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虽然是因为身体不利索,动作才这么慢腾腾的,但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妩媚在里面。 直把张镇山的眼都看直了。 “行,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咱俩好好说道说道。”李氏逼着桌子,气势就咄咄逼人的向福妈扑来。 “好啊,大嫂准备说些什么呢?”福妈好以整暇地笑了笑。 李氏面对福妈那气定神闲的表情,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团上,无处着力。以前,她只要一露出这种凶狠的样子,对面的女人就会像个被吓坏的小兔子一样缩起肩来,避开她的锋芒,现在却一付要跟她针锋相对的样子,一时间让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愣在了那里。 “孩子他娘……“福爹小声地劝着福妈,却被福妈甩开了手,福爹有些惊愕地看向福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娘,二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要说话的话,等吃完这顿年夜饭再说也不迟呀,你们看菜都要凉了,咱们这些小辈吃些凉食无所谓,爷奶的年纪大了,可不能吃凉的。”秀儿站起身,嘴上举重若轻地说着,手攀上李氏的臂膀,扶着她重新坐了下来。 你看,只要她一开口,不管前面谁对谁错,她都能让人瞬间观念颠倒过来,她的难缠就在于此,见缝插针,就跟那缠绵的雨丝似的,无孔不入网游之放开那禽受。 这方面,二福姐不如秀儿。二福姐输在,她虽然言辞伶俐,机敏过人,但却心思纯正,是非分明,不会扭曲事实,颠倒黑白。而秀儿,她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要她愿意,她认为她可以扭曲全世界。只要她愿意,万事都可以随便拿来利用,不择手段。 见席面上一时又恢复了平静,张镇山扯了扯自已衣衫,从椅子上起身, “我去换一下衣服,你们慢慢吃。”便起身离席了。 老爷子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的任由他去了,接下来,老爷子又勉夹了几筷子菜后便摞了筷子离席了,周氏也跟着离开了,临走回头看了看张子桐一家,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地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没有了长辈在席面上,饿了多半天,又防备了多半天费神费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张子桐便甩开了腮帮子开吃了。 “娘,把那个狮子头给我夹一个!谢谢!“ “姐,你伸伸手,帮我夹个藕夹!谢谢!” “爹,你前面的那个糖醋排骨……谢谢!” “……” “你们吃啊,光看我干什么?”张子桐努力的往嘴里塞饭,一说话饭喷得到处都是。 “弟妹,你是不是虐待小侄女了,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慢慢吃,来来来,把我这个肉圆子吃了吧。”李氏说着就把她面前婉里的一个肉圆子用筷子插了,向张子桐递过来。 “谢谢大娘,不过,我这段时间不喜欢吃肉圆子,您还是留着自已吃吧。”张子桐满嘴流油地说道。 李氏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阴阴地笑着说道, “哎,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母亲说这段时间吃不了,女儿也一样的说辞,敢情你爷奶准备的这一大桌子菜,不合你们的胃口是不是?” “哪有,看我吃得这么欢,这不能表明一切吗,只是,这段时间过年,家里炸肉圆子炸得多了,天天吃,都吃腻了,所以才不想吃的……”张子桐风卷残云般快速地吃完一碗饭,抹抹嘴,吃得心满意足的说道。 看着张子桐如此粗俗的样子,秀儿投过来的视线都是鄙夷的, “娘,我吃好了,咱们去院子里转转,消消食吧。” 柳氏见状也拉着小肥跟在李氏母女后面离开了。 诺大的堂屋里,现在就只剩下张子桐一家人。 兄妹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干什么好,张子桐见福爹看了福妈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便对大福哥和二福姐说道, “大哥,二姐,咱们不如也到院子里去走走吧,我都忘了老宅的院子是什么样的了。” “走,我带着你去到处看看。”大福哥牵着张子桐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福,二福,你们两个要看好你妹妹知道吗?”福妈在身后叮嘱道。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二福姐摆摆手,跟在张子桐大福哥身后出了堂屋的门。 ps: 听说有保底粉红这个东东,樱桃也跟大家求一求(语气会不会太生硬了!)就请担待一下喜欢直来直去的樱桃吧,卖萌什么的,真的是樱桃的软肋啊…… ------------ 第一五三章 除夕,破而后立!(七) 空旷的堂屋厅堂上,大大的圆桌上,此时只剩下福爹福妈两人,温暖的烛火跳跃着,两人虽然没有说话的沉默着,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酝酿着,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 福爹不自在的动弹了一下,然后偏头看向身旁的福妈,福妈的脸微垂着,脸上有些怔怔的出神,视线凝在某处一隅,对福爹的视线视而不见。 “娇娘,你刚才是咋了?咋突然……“没有了旁人和孩子在身边,福爹唤了福妈的小名。只是没等福爹说话,就被福妈简短利落的打断了, “没咋,就是看着她恶心。”脸上的表情是福爹从没有见过的冰冷讥诮,福爹闻言,怔然半晌后,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担忧起来, “刚才在里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挤兑你了?对你说难听的话了?欺负你了?” 福爹一连串的关切话语以及脸上担忧着急的神色,让福妈脸上冰冷的面具慢慢开始瓦解了, “哼哼,跟我今天所遭遇的相比,以前那边冷言冷语都不算什么,我今天才知道,他们究竟厌恶咱们到了什么程度,竟然想要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啥?他们……他们……那麝香不是个意外吗?”福爹心疼担忧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 “一次是意外,两次呢。也是意外吗?”福爹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冷笑着说道,锐利的视线像把利剑一样,想要刺穿福爹那正在挣扎,不愿放弃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在茶水里放了红花误惹首长大人。”福妈淡淡地说道。 轰!福爹脑内顿时如遭五雷轰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瞬间攥紧。手背上青筋爆起。脸上的表情,被愤怒和悲痛的神色扭曲了,身体轻轻颤抖,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处。 “今天,从咱们进了这个大门,你看看他们是咋对咱们的,你还拎不清吗。张二河,以前人家都说你傻,我还不信,我觉得你那是老实忠厚,我到现在,才发现,我错了。你还真就是个傻子。要不然,怎么会人家都都刀子搁在你脖子上了,你还傻呼呼的往前凑,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 “张二河,我话说在前头,你想找死我不拦你。但是,我不准你拉着孩子一起。你觉得我不守妇道也好,忤逆不孝也好,要休便休,休了我,我便带着孩子一起回娘家,你休想再让我的孩子跟着你受一丝的委曲。” ……………… 老宅的院子大而空旷,就是纯粹的农家小院,只是大了点而已,比不上高门大户里的后花园,春夏秋冬四季,都有景可赏,况且又是在万事萧条的寒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张子桐不过是为了方便福爹福妈私下里说说话,才把大福哥二福姐叫出来的。 二福姐看来是明白了,一路上只无聊地缩着手团着身子,沉默地走着,但是,大福哥却没明白,领着张子桐兴致勃勃的到处乱走。 “阿福,你看这颗大槐树,以前,我们就喜欢在这棵树下玩,爬到树梢能看到所有院子。” “哥,我没在老宅出生。”张子桐被风一吹,打了个冷战,听见大福哥兴奋怀念的给他介绍面前树叶落净,只剩下粗细疏密的枝桠在寒冬的夜色里矗立的两个成人合抱的大槐树,抬头仰望了一眼,打了个喷嚏,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提醒道。 “噢,对,我给忘了,老想着咱三干啥事都一起……,不过,二福你应该记得吧……” “不记得,那时我还二岁不到呢。”二福姐被寒风吹得抖索了一下,没好气地回道。 “噢……”大福哥兴奋的声音低落了下去,肩膀都垂下了下来,有些可怜巴巴的。 “哥,现在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楚,天又冷,咱们别在院子里逛了,你知道咱四姑住在哪儿吗,在饭桌上咋没看见她,莫不是病了,咱们去瞅瞅四姑呗!”张子桐说道。 “当然知道,走,我领着你们去。”大福哥原地复活,血条瞬间充满,打头往前走去。 只是越走,心里越是充满了疑惑,跟据张子桐这段时间对这个时空房屋建筑的理解见识,再往前走就应该是下人房了。 而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的下人也比别处多更是说明了这一点,可是,他们是去见四姑的…… “哥,你没带错地方吧。”张子桐不确定地问道。 “没有,大前年的时候,四姑还领着我去她房间里上过药呢……呃……不是,我是说,我是去四姑那里玩……看见有药……那个……”大福哥越说脸越红,声越小,肿么办,前些天还在妹妹面前逞英雄说是没人敢欺负他呢,这一下子说漏了嘴,妹妹该不会以为他是个吹牛皮大王吧。 “那个,是四姑吗?”看着大福哥难以自圆其说的纠结样,张子桐不忍视地偏过了头,却看到从前面一排低矮简陋的房间里出来一位身形消瘦的少女,出门就左走,昏暗的灯笼下,张子桐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看着她瘦弱窈窕的背影有些眼熟,让她猛然想起了小年那天只来得及看一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背影的四姑。 “啊?噢,对,就是四姑,四姑!”大福哥顺着张子桐的指向看去,眼睛霎时一亮,确认后,便扬声朝着那个背影呼唤道官妖。 前面的背影停了下来,张子桐三人连忙跑上前去,还没到跟前,大福哥就嚷开了, “四姑,你咋没去吃饭啊,是不是病了,我们来看看你。” “你们怎么来了?”少女的声音有些清冷,但从她的表情中,还是能看出一丝喜悦的。 “四姑,你咋住在这里啊?一开始不是在我们原先的院子里住吗?”二福姐仰头,蹙着细细的柳眉问道。 “噢,大哥说那院子他另有用处,我就搬出来了。”四姑说道。 声音淡淡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风淡云轻。 “哼,他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瞧咱们不顺眼……”二福姐撇撇嘴说道。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现在不是正在吃饭吗,这么快就吃完了,还是出什么事了……”四姑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紧张,视线来回在他们三人身上巡视,见他们三人看起来不像受伤的样子,才微微松了口气地说道, “你们该不会是从饭桌上偷偷跑出来的吧,你们现在看到四姑了,四姑没病,好好的对不对,那现在赶快回去吧,要不然二哥二嫂该担心了。”话里话外是想让他们马上离开的意思。 “阿嚏!”张子桐此时,突然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就冲口而出。从袖口里拿出手帕,擦了擦鼻涕,张子桐皱了皱被冻红的小鼻子,抬头,两眼充满着生理泪水,水汪汪的看着四姑,声音软绵绵地说道, “四姑,外面好冷啊,我们能进你屋里暖和一下吗,刚才走了一路,好冷噢……” “是啊,四姑,就算走也让我们稍稍暖和一下歇歇脚再走嘛。”二福姐拉着四姑的手摇晃道。 “那……好吧,不过,恐怕……”四姑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然后回身将刚才出门随手掩上的房门打开了,带着一抹苦笑请他们进了屋。 三人鱼贯而入的进屋后,张子桐才知道刚才四姑为什么不想让他们三人进屋,因为,屋内,很冷,像冰窖一样。 “嘶!”三人不约而同地抱臂打了个寒颤,张子桐的鼻子又一阵发痒,只是被她死死的捂住,憋了回去,憋得眼眶有些发红。 乌溜溜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屋内摆设一圈,只能用寒酸至极来形容,就算是普通农户女子的闺房都比这间屋子里强。 “太过份了!简直太欺负人了!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狠心至极!四姑,你好歹是我们的四姑啊,是爷奶的女儿,大爷一家怎么能这么对你……” “只是一个没有户籍身份的婢生女而已,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没被赶出去,已经很不错了,我都不在意,你们看到就看到吧,不过,千万可别嚷出去。” 当时周氏三十七八岁高龄老蚌怀珠时,大爷已是消磨了理想斗志的中年人,又将心思转回到了宅斗财产上,大福哥和三姑是早先太奶奶瞒着她给偷偷上得户口,他知道后再恼怒也无济于事,这次四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道了,再加上太奶奶也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四姑就没有入得了张家的户头。而奶的卖身契还在大爷手里捏着,碍着老爷子的面子喊她声姨娘,都算是不错的了,四姑,在这老宅里想做明正顺主子,就是妄想了。 “为什么,他们做出这样六亲不认、虐待胞妹的事,咱们还替他们庶掩不成,嚷嚷出去,让大家都评评理,看他们还敢不敢在人前站,一窝子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畜生!”二福姐抹了一把眼泪,气愤地说道。 “这事是咱家的私事,嚷出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而已。”四姑不咸不淡地说道。 ------------ 第一五四章 除夕,破而后立!(八) 十三岁的少女本该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的年纪,但是眼前四姑的身上却看不出一丝的青春萌动的气息,反而更像是一朵历经风霜的老梅,清冷孤傲,遗世独立。 四姑的容貌五官肖似周氏,只是眉毛如墨般浓黑纤长,给她柔美的五官中糅进了一些英气,极配她傲霜欺雪的清冷性子。 拥有这种气息的人怎么会是一种万事忍让的性子呢,恐怕不是不争,而是不屑于争,或是觉得没必要争吧。 “四姑,你咋这么怕事呢,你越这样忍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你得懂得反抗,你得为自已争取……” “呵呵!”四姑呵呵笑着摸了摸义愤填膺的二福姐的头,被二福姐气愤地躲开了, “四姑,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有什么好争的,早晚有一天,我得嫁出去,就算争来了房子,争来了家产也带不走,这老宅的东西都是属于大哥和二哥的,不是我的,争来也只是借用,借住罢了,万一我将来嫁得是一个极为破落的人家,过惯了富足日子的我可怎么办呢,倒不如现在就过苦日子,到时候反而就不觉得苦了。” 这真是一种极为现实也极为豁达的想法,看来,眼前的少女很是清楚自已的处境,这让张子桐对这个少女不由的刮目相看。 “四姑,你咋能这样想呢,你这么好的人,将来必定会嫁个好人家的享福的。”二福姐瞪着一双娇俏的杏仁眼,极为认真诚恳地说道。 说的肯定,说的用力,就好似,她说,就一定会成真似的。或是她希望一切都能成真。 “噢。那我就承二福的吉言,将来就等着嫁到好人家里去享福了。”四姑仍旧笑得一派淡然地说道。 “四姑,房屋家产你带不走,但是可以存私房钱,这个可以带走。”张子桐瞪着溜圆的眼睛,表情很认真地说道。 “噗!”一直清冷的少女。看见张子桐鼓着一张粉团似的包子脸,故做深沉认真的样子。不由的被逗笑了。 张子桐以为四姑不相信,连连跺脚强调道, “是真的,我偷听娘说给二姐听的,让二福姐早早为自已攒嫁妆私房钱,将来好风风光光的出嫁。还有,我也是。我现在已经有……有……一二三四……呃,好多吊私房钱了,四姑出嫁时暧昧成神。我会给四姑添妆的。” “呵呵,是吗,阿福这么小就开始存嫁妆私房钱了,是不是想快快长大,然后嫁个如意郎君啊。”四姑笑着弯腰,捏了捏张子桐粉白的小脸。逗她道。 张子桐在心里翻白眼,那个如意郎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混呢,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姻缘还不知道应在哪一世,万一应在前生那个时代,她在这里可能就要孤独终老了也说不定。 “我是想快快长大。然后争钱,争大钱,盖大房子,请好多下人,让人不敢欺负我们。”张子桐用手比划着,在胸前画了好大一个圈。 四姑含笑的眉眼,在听到张子桐的最后一句话时,怔然了片刻,手正好摸到张子桐的下巴上,那里有一块皮肤与别处不同,是鲜嫩的粉红色,是上次在老宅跌倒磨破皮结得血痂掉落后,新长出来的皮肤。 “好,有志气,将来阿福肯定能争大钱,盖大房子,请很多人,让别人都不敢再欺负你的。”四姑扬着英气的眉毛,目光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地说道。 “嗯。四姑一定也会嫁到个好人家里享福的。”张子桐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四姑的冰冷纤长的手,语气很坚定地说道。 四姑闻言,怔了片刻后,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上唯一的一件发饰,那是一根木簪,表面因长期簪戴拿磨弄得百常光滑,如玉似缎,颜色牙黄,簪头是一朵雕刻的惟妙惟肖的五瓣梅。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从掠过鬓角,整个动作就像是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发丝,让人不觉得突兀和异样。 “嗯。我们都会的。”然后四姑捏了捏张子桐的小手,双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只是语气里充满的希望和期待,垂眸间还有一抹淡淡的羞涩和甜蜜。 哒――哒哒――哒,张子桐见状,心里吹起了八卦的小喇叭。哎哟喂,看四姑这一付少女怀春的羞涩样,该不会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此时,旁边传来二福姐有些呐闷的声音, “添妆,只能是姐妹间或是长辈给晚辈添吧,咱们是小辈怎么能给四姑添妆呢。阿福,你弄错了。” “二姐,四姑比你大不了几岁,看着就跟姐姐一样呢,要不,咱们偷偷的送。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就你鬼主意多。”二福姐捏了捏张子桐的小鼻子,有些愤愤地说道。 她的小私房还没有存多少,就得花出去吗。她也不是不愿意给四姑添妆啦,就是,有些,心疼而已。 “二姐,你该不会舍不得你的私房钱吧?”偏偏张子桐此刻还不怕死的火上浇油,被猜中心事的二福姐立刻恼羞成怒的追着张子桐打。 “四姑,救我。”张子桐躲在四姑身后,跟二福姐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好了,都别闹了。”四姑躲这个,拉那个,被这个挠上一下,被那个摸上一下,最后也狮吼一声,加入了她们笑着打闹起来。 这个寒冷如冷窖的小屋,在大年三十这一天,难得的传出了笑声。 ……………… 笑闹了一会儿,四姑张小敏觉得屋里实在太冷,没敢多留他们,就将他们兄妹三人送回了正屋大院。 站在廓檐下,张子桐望向大门口方向,思忖了一下,对大福哥二福姐说道, “大哥,二姐,你们先进屋吧,我去门房那里看一看李大哥和陈大哥。” “娘让我和二福看好你,我们陪你一块过去吧调教好莱坞。”大福可不放心让张子桐一人在院子里乱走,于是紧跟着张子桐而来。 二福姐眺望了一下门房的位置,拢了拢袖口,搓搓手,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他们是两个大人,还用咱们这些小孩子操心吗?” “应该是没什么好操心的,只是,他们毕竟是从怀仁哥哥那里借调来帮咱们忙的,与咱们自家的下人不同,自家的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对来帮忙的这样不闻不问的,怀仁哥哥听去了不好,好歹过去打个招呼。” “那……好吧。”二福姐噘着嘴说道,然后慢慢地踱出了步子。 “姐,你别跟着我去了,让大哥陪着我就行了,你回屋吧。”张子桐拉住二福姐,让她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二福姐歪头看向她,张子桐凑近了,小声地说道, “你去屋里看看情况,看咱爹咱娘说完了话了没有,千万可别让他们吵起来,还有,如果,大娘他们在旁边,你可千万警醒着点,我和大哥去去就来。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嚷嚷,弄出点动静来,我们会马上赶过来的。” “嗯,你放心吧,屋里就交给我了。”二福姐听后,轻松地笑着说道。 满月门通往正屋厅堂的主干道两旁都插着杆子挑着大红的新年灯笼,红影摇曳,让一进主宅就紧绷着神经的张子桐,感到了些许的放松。 走出满月门,抬头便看到了对面的满月门,门洞上挂了两个红灯笼,照亮了门周围的方寸之地,只是门后的院子里却没有任何的烛火光亮,黑森森乌压压的有些碜人。 张子桐收回探索的目光,迈步向两间倒座门房走去。 先推开了右手边门房的房门,酒香菜香夹着喝高了有些嘶哑的划拳声,迎面而来。 张子桐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场境,只见里面有四人正围着一个四方桌而坐,里面没有李成和陈新。 看到张子桐兄妹俩,四人八只眼上下打量了兄妹几眼后,继续该喝的喝,该吃的吃,该划拳的划拳,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向兄妹俩问侯一声的。 张子桐深吸一口气,刚刚张口, “请问……” “旁边屋里。”还没说出来意,就被背对而坐的一个人打断了,对着兄妹俩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 张子桐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转身向旁边门房里走去。 “砰!”兄妹俩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震耳的关门声,将屋内放肆的大笑声给隔断了。 “他们……”大福哥手捏着拳头,浓眉倒竖地回头看向那间门房。 张子桐对大福哥摇摇头,跟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计较太跌份了,再说了,就算跟他们撕捋也无济于是,根子不在他们身上。 经历了刚才那四人的对两人的恶劣态度,面对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以及里面传出来的寂静清冷的气息,张子桐已经预料到了,打开房门后将会看到何等被冷落的境地。 一样制式的四方桌,正中放一青铜烛台,上面燃着一根红蜡,李成和陈新两人相对而坐,面前茶杯里的茶水没有冒出一丝儿的热气。 两人的脸色表情与这屋里空气一样冰冷。 ------------ 第一五五章 除夕,破而后立!(九) “李大哥,陈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过份。我以为他们至少对别人会留一些分寸的。”张子桐走到两人面前,一脸羞愧地向他们致歉。 “我们倒是无所谓,不就是遭到一些冷遇吗,咱们经得事多,高门大户里来去次数也多,赏脸的敬你,不赏脸的,待遇比这还不如,此番事情,我们自会与李二少爷说道,只是,我们这里尚且如此,不知阿福小姐那里遇到了何事,可需要我们帮忙?”李成一开口说话,身上的冷肃气息便弱了许多。 陈新看了看张子桐兄妹两人,换了个坐姿,显得不那么气势逼人。 张子桐闻言,嘴角逸出一抹苦笑, “还行,没闹出人命来,暂时还撑得住。” 李成听后,冷历的眉眼一凝,看向张子桐,建议道, “阿福小姐,情势如此严峻,要不要现在就离开?” “多谢李大哥,只是,现在还不能离开,事情还没结束,不能半途而废,这次来,本就是兵行险招,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有他们的算计,我也有我的计较,‘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要闹就彻底的闹开,让两位大哥来,就是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恶极伤人,如果,这天夜里正房那里闹出什么动静,到时还望两位大哥,及时赶到,力挽狂澜!就算伤人也在所不惜!有什么事,有怀仁哥哥顶着呢!”张子桐最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狡黠的神色,让李成不由的莞尔一笑,双手抱拳道, “我们受李二少爷所托,万事听阿福小姐调派,到时自然会竭尽全力!请阿福小姐放心!” “多谢李大哥!多谢陈大哥!”李成的保证,犹如给张子桐有些忐忑不安的心里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真是打心里感激,此刻有这两人存在,而且看上去还那么的强大可靠。 张子桐临离去时,看了看空空的方桌,眼睛转了转,一路小跑着进了堂屋正厅。此时福爹福妈已不在厅堂上,估计又进了东次间进行“友好对话”去了步步封疆。只有两三人丫头正在收收拾桌上的残局。看情景。是才开始收拾。 怕福妈那里有个什么闪失,大福哥一进堂屋就被张子桐赶到东次间去了,并叮嘱他偷偷把门房那边的事情告诉二福姐,也许打嘴仗的时候,可以多一个掌握着的把柄。 而张子桐则跑到餐桌前,看着几盘几乎没被人动过的菜肴,伸手抓住一个看上去,脸嫩老实的丫头,吩咐道。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四碟菜,给我留下。放到食盒里提着,跟着我来。” “这……”那个丫头听了后,有些畏缩不语,神情不安地看向其他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只管低头做事,对这个丫头的求助,熟视无睹。 “怎么。我指使不动你吗,那好,我去问一下爷去,看看我有没有权利指使你干活?” “啊,四小姐,您别……小的听您的就是。”这个小丫头一听说张子桐要去找老太爷告状,连忙告饶道。 张子桐在张家女性小辈里排行第四,大小姐和二小姐分别是大爷家的大女儿张云秀,和小女儿张毓秀,三小姐就是二福姐,四小姐就是张顺福(张子桐)了。 男性小辈里,大少爷是大爷家的大儿子张子承,二少爷就是大福哥,三少爷就是小肥,张子飞。 与大爷家孩子的名字相比,张子桐兄妹三人的名字简直是又贱又土又渣。本来一开始,张子桐还觉得张顺福这个名字,比菊香、春花好听多了,起码不那么大众化。然后,再看看柱子,胜子,三孬,二赖,这渣得掉土的名字,又觉得起码自已的名字还挺福气的。 但是,后来,知道人家都有大名的,三孬那个坏蛋竟然叫李怀义,二赖,这个鼻涕虫竟然叫赖锦荣,就连小肥这个坏小子,都有一个拉风的大名叫张子飞,她就瞬间心里不平衡了。 总有一天,她要叫回她原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在心里狠狠的握爪起誓。 “哼,这还差不多,快点收拾好了,跟我来!” “哎!马上就好!”小丫头不敢耽误地连忙拿过了食盒,将张子桐刚才所点的菜,小心谨慎地放到了双层食盒里。 张子桐挑得四个菜里,有两个汤菜,一直是用小火炉煨着的,所以,直到现在仍旧是热气腾腾的。 小丫头将菜摆上桌后,张子桐就挥手让离开了,小丫头逃也似的飞快跑了个没影。 “李大哥,陈大哥,请你们多多包涵,我在这个宅子里权利有限,只能弄到这些,虽然是剩下的,但这四样菜几乎都没有动过筷,还热着,好歹用些,垫一垫肚子吧。改天到我们家来,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爹可是连酒楼都想聘去的大厨噢。” “阿福小姐费心了,有这些就够了!”李成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真诚柔和几分, “刚才那个小丫头,该不会被阿福小姐要挟来的吧?”还有心情跟张子桐逗趣了。 张子桐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有些羞赧地说道, “我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这个了,好歹这个不上不下的身份还能扯扯虎皮。唬唬下面的人。” 李成看着张子桐几欲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又怕交浅言深的歇了心思,心里想着,这毕竟算是人家的私事,他奉命而来,人家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何必多口饶舌呢。 “李大哥,你是不是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无妨,我会尽力去给你们弄来的。呵呵……”张子桐边说边往桌上扫去,有酒有菜,呃,难道是还缺少茶水? “没什么需要的了,阿福小姐尽管去就是了[清穿]熙心懿世缘。”李成笑着摆摆手说道。 “有酒就行了。”一直沉默的陈新此时开了口,将酒壶拿在手中,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起来。 “那好,两们大哥且慢用着,我还真不放心我娘那边,那我就先过去了。”张子桐说完,朝两人点点头,露出抹满怀歉意的微笑,就转身匆忙离开了,尽管匆匆,还是没忘给他们带上门。 陈新三杯饮尽后,拿酒壶又给自已斟满了一杯,然后将酒壶举到李成面前,李成笑着将面前的酒盅递上,酒壶倾倒,酒水如白线一般“咕咕咕”的注入酒盅之中。 待满,手腕一抖,最后一滴水酒落入杯中,小小的酒盅水面荡起圈圈涟漪,酒水却未散出一星半点来。 “你刚才想对小丫头说什么?” 李成将瓷白的酒盅捏在手中,转来转去,视线随意地浇在酒面上,若无其事地笑道, “没想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也不容易,忍不住想帮她一帮。” “你别乱来,即然李二少爷吩咐咱们听那个小丫头的,咱们只按吩咐办事就行,这里不是可以快意恩仇的江湖,况且,就算是行走在江湖之中,万事也不可鲁莽,当年若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说到这里,陈新看到李成脸上闪现过一丝窘迫,便按住没再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我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李成昂头饮酒,掩饰脸上的尴尬神色。 “不过,等会儿如果用得上咱们,倒是可以用上几分真功夫,护那小丫头一家大小安然无恙。”陈新思忖着说道。 李成闻言双眸一亮,脸上露出抹窃笑,有些鸡贼地看向陈新,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觉得那小丫头不错,动了恻隐之心吗?” “你当我是你啊……”陈新嗤笑了一声,然后摸着下巴说道,“我在那个小丫头身上感觉到一丝咱们同道中人的味道,她身上有一股很微弱的内家功力气息,随着她情绪的波动起伏,时隐时现,虽然功力尚浅,但却绵绵不息,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她修练的应该是一门很强大的正派内功心法。短短时间,竟有这等功力,资质着实惊人,将来成就必定不同凡响,也许将来会与咱们有什么瓜葛也说不定……” “当真?你感觉没有出错?”李成闻言,有些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盅,问道。 “应该没有弄错,暂且不提将来会不会有什么际遇瓜葛,能在这乡野之间遇上同道中人,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份吗?就冲着这一点,也值得帮上一帮。况且,我对那小丫头背后高人,很是好奇呢。”此刻陈新的脸上退去了人前的冷漠孤傲,带笑的表情竟有隐隐有些邪气侧露。 坐在他对面的李成,看到他这个笑容,抖了抖肩膀,表情像是看到什么令人胆颤心惊的东西,有些怕怕地说道, “你别这样笑,你一这样笑,就让我不由的想起堂主来,鸡皮疙瘩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他的话一说出口,屋里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凝固了。 ……………… 张子桐快步离开了门房,走出好远才捂着跳如擂鼓的胸口,有些胆颤心惊的回头张望。 ps: 作者大人滚粗回老家去了,我是可爱的存稿箱君,在这里预祝看书的亲们,新年快乐噢! ------------ 第一五六章 除夕,破而后立!(十) 刚才,她在门房中突然感到一股令人芒刺在背的刺探的目光,那目光锐利如剑,好像刺破了她的皮肤血肉,直接深入到了血脉经络里,让她惊骇的头皮发麻,忍着拔腿而逃的冲动,匆忙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那里。 当时屋里只有李成、陈新、和自已三人在场,目光是在同李成说话时传递过来的,所以,她以为是李成在刺探她,所以,很认真的观察了他一番,但却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于是,她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一直寡言少语的陈新,可是,人家跟本没有把视线投在自已身上。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产生了错觉,二是,对面两人的掩饰手段十分的高明。 她的感觉不可能出错,自已练习了师父教给自已的不知名的心法之后,她的感觉就比常人敏锐了很多,所以,才能如此清晰的感到对方的若有似无,但又深沉刺骨的视线。 所以,这种情况只能是第二种可能,就是,对方的功底太深厚,她望尘莫及。 她此刻有些后悔,即然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两人的不同寻常,就应该将他们送还给李怀仁,换两个寻常的人来。 等等,以李怀仁那个蔫坏的性子,不会是故事派这两个“不同寻常”的人来,给自已添乱来的吧。 “唔!”张子桐捂着自已的脑袋,真是各种恼怒后悔涌上心头,她真是不该轻信那个该死的狡猾的狐狸。 “咦?这不是小阿福吗,怎么蹲在这里?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道耳熟到不能忘的。令人厌恶到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人的声音。 张子桐放下手,在抬头的瞬间。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老天,她不知不觉走到什么地方来了? “大爷,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想我爹娘……呜……” 红色的纱质灯笼。给粉白的小脸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像极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的眉眼中,是一片茫然和惶恐,孤注无依,泫然欲泣,让他好像回到了七八年前,决裂前的那个晚上贴身医王。 他差一点就可以一亲芳泽了。 “别怕。大爷领你回去好不好?”张镇山被一股冲动推动着,来到张子桐面前。蹲身下来,宽大肥厚的手掌搭在张子桐的稚嫩小巧的肩膀上。 “好。”黑白分明的眸子,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朝着张镇山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精致婉媚的眉眼,那细若凝脂的嫩滑皮肤,嫣红的小嘴,珍珠般的小细牙,还有身上飘来的那股清新干净。香甜清稚的气味,像是一颗引诱人犯罪的罪恶青果,让张镇山忍不住想扑上去,狠狠的咬一口。 “咕咚!”张镇山狠狠的咽下一口满溢的口水。喉节上下剧烈的滚动着。搭在张子桐肩膀上的手,不由的攥紧了,让张子桐差点痛呼出声。 喵的,竟然敢用这种肮脏赤裸的眼神,亵渎本姑奶奶,今儿为了本姑奶奶的计划,暂且忍了,以后,等你落在本姑奶奶手里……哼哼! 是的,张子桐在张镇山凑过来,用那种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已时,脑中迅速闪过一道光芒,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在脑海中快速成形,催动大脑快速旋转,估计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以及所造成的影响,觉得,可以一试。 ……………… “镇山怎么还没过来?”老爷子抽完了一袋烟,在周氏伸手过来准备再给他添上些烟叶时,摇了摇头,示意自已不想抽了,边磕着烟锅子,边向李氏问道。 “刚才小丫头说,夫君嫌身上的酒味太重,换衣服的时候,准备凑着洗漱一番,可能得费些时侯,晚过来会儿,不过,瞧着时辰,应该快要过来了,要不,我再小丫头去催一催?”李氏忙站起来回道。 “嗯,等会儿再说吧。”老爷子点头说道。 将烟枪收拾好递给周氏,老爷子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大氅,看向福爹,见福爹低垂着头,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顿时一皱,张了张嘴,想训诉,但随即又想到自已今天叫这个小儿子一家来的目的,只得将脾气按了下去。 “二河,四丫头有没有告诉你,今天我叫你来家里吃饭的原因啊?”老爷子淡淡的扯开了话头。 “嗯?呃……说了……”福爹被福爹轻轻一扯衣袖,给从浑沌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中,抬头对上老爷子严厉不悦的视线,又迅速垂下头去。 老爷子眉头一纵,火气又有些上升,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了下来,只是接下来的话,越说越快,语气也不怎么好, “当年那事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谁是谁非都别去计较了,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有什么解不开仇,年前那事,也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福丫头虽说伤了你大嫂,但是,你大哥大嫂宽容大肚,对之前的事决定既往不咎,想让你重归门户,这样,对下面的孩子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这不管是说亲嫁娶,还是科举入仕,哪一样不注重家声门风的,你爹我还在呢,你们兄弟俩就早早的分了家,这让别人看了,会是个什么想法,你想过没有?”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就有些近似于严厉的责问了。 “爹……”福爹眼眶微红地看抬头看向老爷子,手背上青筋迸跳。 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处置事情,当年的事,大哥害得孩子他娘差点没命,还害得他失去了一个孩子,竟然就这样轻淡描写的说算就算了,还有前些时日,他和两个孩子在老宅受了那么重伤,大哥大嫂,竟然连个交待都没有,还有这次,那香,那茶,福爹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他也想和好,也想可以在老人膝下孝敬,也想重新回到这个家来,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决对不行。 福爹浑身颤抖,潜意识里微微摇晃着头绝色特工女神:狂傲枭妃。 老爷子见了,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语调深沉冷硬地又问了福爹一句, “怎么?你不愿意?”老爷子有些作色欲起。 “爹,您先别生气啊,许是二弟一时太过于高兴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再让他多想些时候吧。”李氏连忙站起来,假装好心好意地劝说老爷子。 “哼!”老爷子抖了抖肩膀,朝着福爹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不断压迫着福爹。 李氏偷偷打眼瞧了瞧老爷子被气得铁青的脸色,干咳了一声,抬手用帕子掩口,盖住了怎么都藏不起来的,勾起的得意的唇角。 然后缓缓来到福妈面前,二福姐见李氏过来,立刻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了福妈身边,紧紧地盯着李氏的一举一动。 “哟,看二福这个孩子,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母亲做什么?” “这谁能说得清楚呢,连麝香、红花都能出现,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只是为了预防意外而已。”二福姐勾着唇角反唇相讥道。 李氏此时心里喜悦,对于二福姐这不痛不痒的像蚂蚁夹似的小小讽刺,完全不看在眼里,把目光转向福妈,牵起起福妈的一只手,握在手中,福妈挣了挣,没挣开,便面带疑惑地看向李氏, “大嫂,你这是何意?” “弟妹这手保养的可真好,真是肤如凝脂,我这里有个红色的珊瑚手串,倒是极配弟妹这皙白的腕子。” 李氏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鲜红的珊瑚串子,手串上每一颗珊瑚珠都有黄豆粒那么大,鲜红如血似火,还散着一股奇妙的香味,像是香甜的花香,但又有些微苦的草药香,香馥浓郁,索绕在鼻端不散。 李氏将珊瑚串放在福妈的手中,福妈的手将被蛰了一下似的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鼻端被浓郁的香味充斥着,她感觉那香味被吸入腹中,并不散去,而是聚集起来,堵在那胸腹间,让她感到有些胸闷发昏,一股呕意瞬间涌上喉间,被她极力的压了下去。 忽然,手中一轻,那股香味远离鼻端,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打湿,身体有些酸软无力地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中。 李氏居高临下地看着福妈苍白虚弱的娇颜,身体里生起一股凌虐的快感,唇角勾起,恶毒的三角眼,狠狠地盯着福妈,恨不得在她的脸上戳出七八个洞来,但是说出话,却是充满了委曲, “弟妹这是何意,莫不是,不喜欢我这礼物,我就是觉得上次因为飞儿的事情,闹成那样,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寻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一个礼物来,送与弟妹,向你赔礼道歉的,你若是不喜这个,我再寻其他的礼物好了……” “谢谢大娘的好意,我娘非常喜欢,只是,这个手串,香味太过浓烈,叔爷爷说怀孕时,不宜闻到太过刺激性的味道,还有金属玉石之类的,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我娘身上才没有配戴任何饰物,这个手串,我先替我娘收着,等我娘身体好利索了,一定会戴得。”二福姐将手串收到了袖中,笑盈盈地说道。 “多谢大嫂美意!”福妈此时缓过劲来,开口向李氏道谢道。 “你肯收就好。”李氏又看了一眼,然后丢下一句略有深意的话,缓缓退回到自已的坐位上。 ps: 作者滚粗回老家了,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漂过…… ------------ 第一五七章 除夕,破而后立!(十一) “爹娘,我回来了。”张子桐欢欣雀跃地走进东次间,刚一进去就感到的里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妙,而且是对他们家不妙。 你没见炕上坐得老爷子见她这般大呼小叫的进来,一进门就甩给她两把眼神飞刀吗。 张子桐装做被吓到的样子,扑到福妈的怀里,可是,一靠近福妈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除了常人所能闻到的花香和草药香气外,还有一股令人恶心欲呕的血腥腐臭味道。 心中警铃顿时敲响, “娘,你身上怎么突然多出来一种特别的味道?”张子桐从福妈怀中抬起头,别人看不见的小脸上,表情特别的慎重。 福妈神色一动,刚想要回答,张子桐就寻着味看向二福姐,紧盯着她的袖口不放。 “真是的,你的鼻子是狗鼻子吗,怎么这么灵光。”二福姐说罢从袖中掏出那串鲜红色的珊瑚手串,递到她面前, “这是刚才大娘送给咱娘的,是不是很好看……”然后,二福姐见张子桐拿过手串后,放在鼻端用力的嗅了一下,然后,眉头就紧皱起来,便说道, “就是香味太浓烈了些,叔爷爷之前说过孕期不能闻太过刺激的味道,所以,我就先收了起来。” “香味太浓烈了吗……呵……”也是,如果花香药香不农烈,又怎么能够掩盖得住其中令人作呕的血腥臭味呢。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这种味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肯定对福妈的身体不利是一定的,因为,她注意到了,当二福姐拿出这个手串时。福妈的眉头立时就是一蹙,然后脸色就得有些不对劲。身体无意识的就往旁边靠了靠,尽量的离这串手串远一些的样子。 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娘。你收到礼物了,嘻嘻,正好,我也收到礼物了,你看。”张子桐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还用青金色的丝线打着四方如意的络子。 只是从玉佩的图案、络子的花样来看,这都是一块男子随身佩带的玉佩。 玉佩一拿出来。众人看清楚后,神情都有些不好了。 “啊!死丫头,你怎么会有我爹的玉佩,快给我!”张子飞看到后。立刻大声嚷嚷了出来仙道至尊。 “哼,凭什么给你,这是大爷给我的。”尽管想把这块玉佩狠狠地摔在小肥那张与这玉佩的主人很相似的肥脸上,但是,为了达成所愿。仍旧装作很宝贝似的紧紧地攥在手中,双手捂在胸前,像是很怕被人抢走似的。 “你撒谎,我要我爹都不给,怎么会给你。肯定是你偷来的,快还回来!”张子飞满脸不信地说道。 她娘对他说过,爹的这块玉佩很值钱,如果买了,能够给他卖来很多很多好吃的,所以,他曾经一度经常向爹哭闹着索要这块玉佩,却始终都不能如愿,有一次竟然还发火训斥他。 现在,这个臭丫头,竟然说是爹送给她的,这怎么可能,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爹是最疼自已的,连最疼的自已都不给,难道,爹比起自已来,更疼这个臭丫头?他死都不愿意承认,所以,一定是这个臭丫头从爹那儿偷来的。 “哼,那是因为,你笨,不会陪大爷玩游戏,因为阿福陪大爷玩游戏了,大爷高兴了,所以,大爷才把这个给阿福了。”张子桐骄傲地抬着小脸向张子飞挑衅道。 “游……戏?……阿福,你告诉娘,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了?”福妈一听,心中一突,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嘴唇发抖地问道。 福妈一问,张子桐身子一抖,刚才的骄傲挑衅全然消失不见,麻溜地躲到二福姐身后,拽着二福姐衣角,眼神怯怯地看向福妈,摇摇头,嚅嚅地说道, “不让说,大爷说,不能告诉别人。” 张子桐这一番动作,在大人眼里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刚刚还有些不耐烦,想终止这场小孩子间争夺喜爱物件的吵闹的老爷子,都不由的竖起了耳朵,想要一探究竟。 “说!”福妈表情有些恐怖地从二福妈身上将张子桐拽了出来,死死的攥着她的细小的胳膊,逼问道。 “孩子他娘,你怎么了?”福妈看出来福妈神情的异样,紧张地问道。 “说!”福妈使劲的摇晃着张子桐,攥住胳膊的手仿佛要将她的两只手臂捏断。 “……疼……”张子桐好像被福妈这样可怖的表情给吓坏了,两眼眶蓄满了泪水,嘴里喊着疼。 “说!我叫你说,你听到没有!”然而福妈此刻却像魔怔了一样,对张子桐的恐惧疼痛,置若罔闻,只是急迫的逼问她。 “娘!”二福姐和大福哥也有些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看着福妈。 “孩子他娘,快放手,你弄疼孩子了!”福爹搭上福妈的手臂,想要把福妈给扶过来,一扯才清楚,福妈此刻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亲亲……”就在福妈快要发疯,大福哥二福姐惶急,福爹着急,其他人紧张的屏息等待的时侯,张子桐轻启嫣红的小嘴,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却仿佛两道惊天霹雳降落到屋内众人的头顶。 得到了答案,福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眼神怔愣着,脱力地向后倒去。 “孩子他娘!“福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疾的手快地扶住了福妈后向倾倒的身体。 老爷子和福爹是一个表情,都是震惊加难以置信,但是,周氏李氏、和柳氏表情,却是震惊加相信,当然,这其中还有些微区别。 李氏是震惊+相信+厌恶(对张镇山)+痛恨妒忌(对福妈和张子桐)。 周氏是震惊+相信+厌恶(对张镇山)+痛恨(对张镇山一家子)。 柳氏是震惊+相信+厌恶+痛恨+妒忌(对福妈和张子桐)英雄信条最新章节。 正在房间内所有人仿佛被一记闷棍给敲晕的时候,张镇山此时掀帘进来了,一进来看到屋内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刚张口问了一句, “你们怎么了?”话还没落地,一阵幽香扑面而来,这种朝思暮想的味道,令他有一瞬间的怔然失神。 “啪!”然后,被脸上热辣辣的巴掌声惊醒。 “张镇山,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人应该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福妈眼神狠厉地瞪着张镇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疯了!”张镇山回过神来,抬手抓住了福妈再度落下的巴掌。 “你放开她!”福爹双眼通红地挥拳捣向张镇山的门面,一拳下去,张镇山的脸上就开满了血花。 “呸!”张镇山吐出一口血水,里面夹着一颗血淋淋的牙齿,抹了下嘴角,挥舞着拳头与福爹扭打在了一起。 “你这个小贱种,竟然敢打我!” “你个蓄生,不配生而为人!” “别打了!”两个男人相互揪扯着衣服,打得难解难分,拳拳到肉,女人们在一旁担心的尖叫不停。 福妈站在一旁扎着手,看着福爹的脸上了见了红,着急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李氏他们也尖叫着围拢了过来, “哎呀!老爷小心!”在福爹正好挥拳砸向张镇山的某一时刻,李氏突然尖叫一声,好像要上去拉架一般,向两人冲了过去,只是,她的前面是福妈,在快要到福妈身前的时候,她伸出了手,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容,手往前使劲一推,那抹碜人的笑意还挂在嘴角边没有来得及褪去,猛地从右侧传来一股大力的撞击,她眼睁睁地看着手指在即将碰触到那个女人的衣服时侯,错身而过,双手不甘地在空中乱抓了一气,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 “娘!”两声着急的呼唤声响起,一道爽利,一道婉绵。 两人的身体随声而动,二福姐挡在福妈面前,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与秀儿的目光在空中狠狠地绞杀在一起。 柳氏站在旁边,一会儿看向张镇山,一会儿看向倒地痛呼的李氏,一会儿又瞄向对峙的秀儿和二福姐,最后视线又掠过炕上的周氏和老爷子,眼神犹豫,表情挣扎。 她在纠结,他身边的张子飞却是没有任何纠结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窜出,扑向张子桐。 张子桐刚才撞向李氏的时候是用了全力的,其实当时二福姐和大福哥离福妈最近,只是,事发突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福爹和张镇山的身上,都没有注意到李氏的阴谋算计。 只有张子桐明白,越是混乱的时候,越容易让人趁机混水摸鱼,丝毫没有放松地紧紧盯着李氏他们。在注意到李氏的表情和眼神不对劲的时候,出声提醒大福哥和二福姐,不一定来得及,所以,她就脚下发力地全力冲撞了上去。 幸亏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练吐纳,练身体,速度力量都有所增加,不同与普通的幼童,否则,以她五六岁豆丁似身体,怎么可能撞得开一个成年人的身体。也正因此,惯性使然,她摔得不轻。 所以,她一时没能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被张子飞给扑个正着。 ps: 新年到了,祝愿看书的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第一五八章 除夕,破而后立!(十二) “臭丫头,快把玉佩还给我!” “不给!”张子桐手里紧攥着玉佩,死不松手。 喵的,这可是老娘牺牲色相的辛苦钱,打算着等事过去,就拿去当了,攒着当私房钱呢,怎么能给这小胖子拿去。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这也算是要钱不要命了。 “你给不给,不给小心我揍你!”张子飞捏着拳头,威胁性地朝张子桐挥了挥。 “……”张子桐张张嘴,本来还想着先诈降,然后再绝地反击呢,谁知竟然来了援兵。 “你给我起来!”大福哥提着张子飞的衣领想把他从张子桐身上给扯下来。 “啊,你放开我!”张子飞对着大福哥手脚胡乱的挥舞,张子桐无辜地挨了好几下,躺在地上直想翻白眼。 “你干什么,快放开飞儿!”柳氏见状,花容失色地扑了过来,对着大福哥又抓又挠的,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喜感。 李氏此时缓过了劲来,眼神狠狠地看了张子桐一眼后,又看向福妈,来回在她们之间扫视了几番后,最后,一咬牙,还是瘸拐着腿脚的向福妈那边走去。 张子桐看到后,不由的着急起来,喵的,都到这个时候了,李氏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还不放手。 “娘,快来救命啊!”张子桐挣扎了半晌,也没能从张子飞肥硕的屁股底下挣脱出来,只能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希望引起福妈的注意力。 果然。福妈的目光转向她这里,同时,也看到了正一脸阴笑着向她走过来的李氏,与李氏的目光一对,福妈立刻就感到脊背发凉。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娘!”福妈一动,二福姐立刻就注意到了,同时秀儿也注意到了李氏,母女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后,秀儿立刻上前拦住了二福姐。将她与福妈隔了开来。 “你想干什么?”二福姐的杏仁眼中,满是着急和愤怒。 秀儿却是娇柔一笑后,随即伸手在二福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拔下了她头上的那根金包脚镶珠簪。 “我想做这个!”然后将簪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珠子被摔脱了出来,“骨碌碌“滚动了几下。就不见。 这是元江大娘送给二福姐的小笄礼,从娘那里知道这个簪子价值有对她来说有多么的昂贵,而她又非常喜欢它造型的简单大方,自从收到这个簪子后,每天都会拿出来仔细而开心地端详把玩一番万界至尊全文阅读。直到今天才簪戴在头上。无论她以后还会不会有比这个更为明贵,更为好看的簪了,然而这个簪子对她而言,都是无可取代的第一个爱物,而它此刻却被摔坏了。 二福姐再老成懂事,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心爱之物被损毁,心里的急痛是难以压制和掩饰的,她此时顾不得其他的狠狠的瞪向秀儿, “你赔我的簪子!”并且同时。报复似的朝秀儿头上抓去。 秀儿躲避,但是,她是小脚,身形怎么会有大脚的二福姐灵活呢,于是,两个女孩子,相互揪扯着对方的头发,咬着牙,滚到了地上。 别人那里都是打得热火朝天的,而福妈和李氏这边却是悄无声息。李氏前进一步,福妈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到了角落里,无路可退。 在外面侍立的下人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是主子未唤,他们不敢进去,万一一时鲁莽的冲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主子责罚了怎么办。 老爷子的嘴几次欲张又合,眼前的情况与多年前何其相似,他那时由于一时间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由,就以原入为主的念头发火阻止了,结果,小儿子就搬出去了,后来,弄清楚的事情的来拢去脉,心里有愧,但碍于大儿子和死去的夫人的面子,只是补偿给了小儿子十亩地,可是,今天,事情就发生在自已面前,是自已教导无方,他又怎么有那个脸再出言阻拦。 再说了,出手阻拦,拦谁?拦着小儿子打大儿子,没道理啊。任谁自家女儿被人家给调戏了,当爹的都得豁出命去,将那个畜生给狠狠的揍一顿。 拦着大儿子打小儿子,让他任由小儿子殴打泄愤,虽然,就算这是他咎由自取,该着的,但毕竟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心肚宝贝,他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呀。 既然拦谁都不是,那就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出人命,等他们打累了,自然就停手了,到那时再好好说道吧。 “唉……”老爷子掏出来烟袋,又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眼前的烟雾模糊了老爷子的视线,再加上他实在不愿意看两个儿子互殴的情形,所以就没有注意到福妈与李氏之间的不对劲。 周氏一开始视线只担忧地围着福爹打转,恨不得自已也冲上去,替儿子挡住张镇山那钵大的拳头,打在儿身痛在娘身,再说,她当初曾亲自尝受过那拳头的滋味,所以,此时心里真是又恨又怕。 直到张子桐的那一声有些异样的叫喊,周氏的注意力才转移到福妈那边,这一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你想干什么?”福妈终于被逼到了墙角,她紧紧地捂着自已的肚子,恨恨地盯着李氏。 “哼哼!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今天,你就和你肚子里没出生的贱种一起去见鬼去吧!”李氏倒是干脆狠辣,直接说出了自已的目的,并且拖拉着腿脚直接冲着福妈的肚子撞了过去。 “啊!”福妈侧身紧紧地护着肚子。 在李氏眼看着要撞上来的时候,一道纤瘦的身影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和撞上来的李氏,双双扑倒在地。 福妈额头冒着冷汗地慢慢转身。待看清倒在她身前,替她挡了要命的那一撞的是周氏时,不由的惊慌想蹲下来扶她一下。 “娘……唔……”这一动,肚子突然就一抽,剧烈的疼痛起来。 在周氏有所动作的瞬间。老爷子就警醒了,回过神来就看到周氏和李氏撞在一起,双双倒地的样子,愤火这下子是彻底的爆发了。 “都给我住手!”老爷子爆跳如雷的猛地用烟杆子敲着炕桌,烟杆顿时断为两截妙手玄医。 “来人!”老爷子扔了烟杆,扬声叫外面的仆人进来。 李氏这时一个滚身从地上站起来,也连忙高声的叫嚷着, “快来人啊,你们老爷被人家打了,你们都是聋子吗。还不赶快进来帮忙!” 李氏的叫人进来和老爷子叫人进来的用意完全不同,老爷子唤人进来是想制止这场闹剧,而李氏则是想上演全武行,既然开打了,就仗着人多势众。打得张子桐一家彻底翻不了身。 “呼啦”一下子。在东次间外面侍侯着的老宅的下人和李氏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下人听到各自主子的传唤,都鱼贯而入地涌了进来。 “去,把大老爷和二老爷给我拉开!”老爷子是这样下得令。 “还不快去给你们老爷帮把手!一个个跟个死人似的伫在那儿干什么!”这是李氏吩咐的话。 老爷子瞬间明白过来了李氏的用意,连忙又想喝止,可是那些仆人已经一窝蜂的扑了上去。拉扯在了一起,情形比刚才更加的混乱不堪。 “唉,真是造孽啊!”情况已然失控,老爷子只能拍着大腿在那里徒叹奈何。 “娘!”兄妹三人的战局也被人打开了,都又重新聚在福妈周围。福妈的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捂着肚子痛呼连连,此时,连张子桐都有些举止无措了,越是想冷静下来,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下去不行,这是动了胎气了,快把你娘扶到我房里去,然后去请你叔爷爷来!”此时,反而是周氏更加的淡定一些。 “你们想要去哪儿啊?”李氏和秀儿柳氏他们拦在了张子桐等人面前,李氏明知故问地问道。 “老大家的,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先保住孩子要紧,若是孩子无恙什么都好商量,若是孩子有事,你也别想逃脱干系!”周氏站在前头对李氏意有所指地说道。 “姨太太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这屋里乱成这样,谁知道是谁不小心碰撞了弟妹一下,和我有什么干系!”李氏冷笑着,站在路中间,不退不让地说道。 “是啊,大娘说的有道理,这屋里乱成这样,谁身上要是有个磕碰什么的,只能愿自已倒霉,怪不得别人是吧。”张子桐的眼睛像两个幽深的黑洞似的看不到底,看在李氏的眼中,着实透露着些许的诡异。 李氏稳了稳心神,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要是这么理解,小孩子喜欢胡乱猜测大人的想法,我也没办法。” “既然大娘也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就这么理解,这么做了。”张子桐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然后不待李氏再说些什么,便对着外面扬声喊道, “李大哥、陈大哥请进来吧,我娘身体不舒服,有人拦着不让我们去寻大夫,麻烦你们进来接应我们一下,遇到什么拦路的猫啊狗啊的,不用管那么多,直接踹开就行了。” 张子桐的话一落,一个人直接被从外面踹进来了,正好跌在李氏和周氏对峙的中间。奇准无比。那人正是李氏带来的管家张旺财。 然后两道人影迅捷的掀帘而进,三下五除二,手一提一甩,脚一抬一挑,没几下功夫就将围在福爹和大爷周围的下人给扔了出去,最后一个被提着衣领子扔出去的,身体肥硕的不是张镇山又是谁。 ps: 亲们,新年好,老家上网不便,这一章为今年最后一章,十五过后恢复正常更新! ------------ 第一五九章 多么痛得领悟(一) 还没从张镇山被人像沙包一样的扔了出去的震惊中回来过神来的李氏,看到面向她走过来的李成和陈新,立刻用惊吓到破了音的尖利噪子色厉内荏的喝斥道, “你们想干什么?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对主人家动手!” 李成和陈新听到李氏的喝斥脚步微微停顿了下来,目光隐晦地看向张子桐,张子桐此时恨不得他们两个趁胜追击,冲过来狠狠的甩李氏两个大耳刮子,教训李氏一顿,正准备用眼神示意他们不用客气的时侯,李氏却因为李成和陈新的短暂停顿,以为他们怕了,而重拾信心,很快的重整旗鼓,抢在张子桐之前有了动作。 她一脸委曲的抢到老爷子面前,跪在老爷子面前,泣不成声地恶人先告状, “爹,您老也看到了,我们好心好意的请老二一家来吃饭,又是送礼又是赔不是的,最后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连他们家的下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爹,那可是您的亲儿子啊,被个下贱的下人给打了,您从就就疼我们家大爷,连您都没碰过他一下,现如今竟然被人如此遭贱,唔……爹,您要给我们作主啊!” 秀儿此时也一脸委曲泪水的跪在李氏的旁边,拉着老爷子的衣角,哀哀凄凄地哭道, “爷,爹先前就被二叔打得够呛,还吐了血,后来又被人下了如此重手,现如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伤得有多重,虽然我爹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二叔也太狠心了呀,竟然让个下人如此对待我爹,跟本就不拿我爹当他的亲人看待……爷,您老要为我爹做主啊!” 柳氏见状也连忙拉着张子飞跪在了李氏身后,没有说话,只呜呜咽咽的埋头低泣。 张子桐面无表情,视线冰冷的看着李氏母女作戏。并注意着老爷子的表情变化,最后,唇角扯了个嘲讽的弧度。 老爷子看到李氏扑到他跟前,一开始是心里非常愤怒的,他怒李氏之前竟然无视自已的意思,让她带来的下人加入争斗,把局势弄得更加的混乱,到了现如今吃了亏,才又想起了自已。 但是,李氏和秀儿哭诉却又让老爷子另一种情绪。迅速的泛滥起来。甚至盖过了因大儿媳妇忤逆自已而起的愤怒。那就是护短。 自已的儿子儿媳妇有错,自已管教,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插手了,而且还是当着自已的面将自已最心爱的大儿子给打了。并且还是个低贱的下人,这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老脸啊! 于是,老爷子在怒瞪了李氏之后,随即把愤怒的视线投向了挑战他一家之主权威的李成和陈新,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痛诉,被怒视的陈新就轻轻地呵笑了出来。与老爷子相碰的视线中尽是嘲讽与不屑。 啪!啪!老爷子感到自已脸上又被狠狠的掴了两巴掌,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畜生!看你做得好事!管得好下人!”开口怒斥,却是把满腔的怒火砸向了福爹。 此时,福爹正站在福妈身后。伸出手揽着福妈的肩膀,让福妈满是汗水的脸靠在他的肩头,满眼心疼和后悔的低头注视的福妈惨白的面容,口中喃喃低语地安慰着福妈。 视线如此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省下他们两人; 。旁人旁事旁物此刻完全打扰不到他们。 对于老爷子的怒吼自然是全无反应。或者,也不是全无反应,只是心已死,已没了任何感觉吧。 啪!!!!!福爹的无视不仅让老爷子感到颜面无光,在屋内众人的围观下,更是让他觉得受到了羞辱。这一巴掌比之之前所受到的所有都更沉更痛更重。 他悖然变色,他怒而起身! “老爷!”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周氏此时的越众而出显得特别的突兀! 老爷子阴沉的眸子瞪向周氏,像刀锋那般尖利,周氏瑟缩了一下,但是听着身后福妈隐忍的呻/吟,想到刚才儿子沉痛的、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她又重新挺起了胸膛,直面向老爷子。 因了那些久远的往事,她对于孙氏留下的孩子,总是心怀愧疚,总是拘着自已的孩子让他们对他诸多忍让,跟着她受尽了委曲。 眼睁睁的看着大儿子跟被赶出家门似的另立门户;眼睁睁的看着儿媳妇受尽他们的诸多刁难也不出声,甚至失去了一个无缘来到世间,跟她见上一面的孙儿;又眼睁睁的看着大女儿在婚事上被他们逼迫的与人私奔,有家不能回,小女儿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孩子们痛苦,她比他们更痛上十倍百倍,痛不欲生时,她常常安慰自已,这都是命,都是她造孽太多,欠孙氏太多,老天爷要惩罚她,所以才会如此的折磨她,还连累了她的孩子们。 但是罪孽总有赎清的时候,也许到那时候,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可是,看着眼看着就要被逼到绝路的孩子们,她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勾筑的虚幻堡垒瞬间出现了裂缝,开始摇摇欲坠。 她不是想反抗老爷子,而是想,如果这场因果注定要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么,就让她来吧!况且,这本来就是她做下的孽! 周氏的心中天翻地覆,老爷子的心绪也是如雷云一般的翻腾着,看到周氏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又变得更加阴冷,好啊!你养的孽子忤逆我!现在连你也敢对我叫板了,真是反了天了! “贱人!你养得忤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来人啊!” “老爷!”老爷子怒吼声如洪钟,但是,周氏的这声唤,声音不大,但却凄厉,刺人耳膜,憾人心魄。 连一向心神清明,意志坚定的张子桐听了,都心头一颤。目光不由的看向周氏。 却见那一声喊,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似的,刚才挺直的胸膛和脊背又垂了下去。声音也低低的沉沉的,像浸了水的更漏,沉闷的敲在人的心扉上,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从开始到现在,一步错,步步错,全都是错的,老爷您有什么责罚。事后。妾都全部领受。只是,现在老二家的身子要紧,纵使大人有千般不是,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咱们这一脉,一直以来子孙就不旺,任何一个后代都损失不起,这是事关张家香火传承的大事,老爷,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请他叔爷爷来给老二家的看看身子吧; !” 周氏的这一席话,像是请求,但语气却不像。调子也没有任何起伏,平板的像是念吊文一般。 老爷子听了,像是寒冬腊月里兜头淋了一盆冰水一般,怒火呀,羞辱呀。全都被淋湿了去,再也翻腾不起来了,周氏有些不对劲,多年的夫妻生活,让他从周氏这异样的话语中感到些许的不安。 李氏好不容易搬出老爷子这座大山,此时见老爷子因周氏的一番话,表情不似之前那么愤怒了,不由的有些着急了起来,眼睛转了几圈,有些阴阳怪气和故意口不择言的说道, “哟,瞧姨太太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家大爷,我们的家承儿、飞儿不是张家子孙似的,就只剩下贱……哼哼肚子里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来传承张家的香火了,怀个孕就可以忤逆不孝了吗?以我看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忤逆不孝啊,怕是也会遗传的,将来还不知道会生下来个什么东西呢……” “大娘是在说自已吗?是呢,听说当年大爷就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奶拳打脚踢的弄掉了奶的第一个孩子,接着又想把我爹也同样弄死,可惜呀………该说是大爷的英勇的终于得到的遗传了吗,今天,与当年相似的场景再度重演,又是红花,又是麝香,又是拳脚相加的想千方设百计的想要弄掉我娘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其父必有其子呢!”二福姐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小孩子,今天所遭遇到的一切,已经到了她所承受的极限,早已不顾得张子桐之前的嘱咐,只想在遭到伤害时,腥红着眼睛,狠狠的还击回去。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李氏被二福姐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心虚,虚张声势的训斥道。 二福姐闻言,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视线一一扫过李氏、秀儿和柳氏她们,略略扫过因提起往年旧事,而有些错愕的老爷子,最后瞪得溜圆的杏眼,幽幽的定在李氏身上,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自已心里清楚,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坏事做尽,万事做绝……一定会有报应的!” 二福姐最后的话,语调并没有多么狠厉,表情也没有多么的怨恨,甚到面上还着微笑,如情人呢喃低语,但是,李氏听后,却感到脖子后面一阵阴风吹过,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秀儿见自已的母亲被二福姐如此威吓,上前一步,面对着二福姐,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 “我怎么……”二福姐此时就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兽,没等着秀儿把话说完,就毫不势弱的回嚷了过去。 眼看现场又将陷入没完没了的争吵中,张子桐悄悄拉扯了一下二福姐的衣袖,想提醒她,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先离开老宅给福妈找大夫要紧。 就在张子桐扯动了二福姐的衣袖,二福姐回头看向她的时候,依靠在福爹胸前的福妈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比之前更加清晰的绞痛,让她忍不住大声的痛呼出声, “啊!” ps: 樱桃回来了,亲们,想死你们了!么么哒! ------------ 第一六零章 多么痛得领悟(二) 福妈此时是怨福爹的,若不是他一直在老宅的事情上拖泥带水,还对那些待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亲人存有幻想,今天她和孩子们也不会来这一遭,遭这份罪。 福妈虚弱地靠在福爹的肩膀上,忍受着腹中一阵阵的抽痛,颤抖着失了血色的嘴唇,不说话,只用充满了痛楚的眼神,幽幽地抬头看着福爹; 福爹知道这是一种无形的控诉,对他懦弱无能、看不清事实真相、连累了一家妻儿老小的怨怼。 搂着福妈因疼痛而不停擅斗的身体,心也跟着抽痛不止,面对福妈无声的责怪,他无比的懊恼和后悔,但他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已感情的人,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用眼神和实际行动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十几年的夫妻让福妈很轻易的读懂了福爹眼中的愧疚的情绪,也感受到了老爷子在向福爹怒斥时,福爹身体瞬间的僵硬,看到了他脸上挣扎过后又心灰意冷地放弃的痛苦表情,幽怨的眼神顿时又变成了痛惜和安抚。 见福妈苍白着脸色想尽量扯动唇角安慰自已的样子,福爹心中的愧疚更深,看向福妈的眼神也越加的温柔和眷恋。 两人用眼神缠绵着交流着,温馨笼罩在两人的周围,一时间让福爹忘记的周围还有别人的存在,一直内敛的感情肆意的表达了出来,也让福妈暂时忘记了那折磨人的痛楚。 直到鼻间再次闻到那股令她不舒服的异香,那香仿佛活物般从鼻端吸入,钻入胸腹,本来已经麻木痛楚与这香一触碰,腹中瞬间像掀起了龙卷风一般,绞痛难忍。 饶是她再如何的矜持忍耐也忍不住被这尖锐的疼痛弄得痛呼出声。 “啊!” 福妈的痛呼让屋内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到她的身上,而福妈此时已顾不得什么了,她只觉双腿之间有湿热的液体流淌出来,脸上立刻布满了惊惧,一手紧紧的捂着腹部。一手焦急地拍打着福爹的胸口, “孩……子,我的孩子……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福爹被福妈的痛呼从默默温情中惊醒,看着福妈一脸惊恐地捂着肚子急呼的表情,神色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倏地变得霎白,虽然双手因紧张和恐惧颤抖的厉害,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弯腰抄起福妈的膝弯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看都没有看铁青的老爷子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逆子!给我站住!”。 “等等。事情还没有解决,不给我们个交待,谁都别想离开这个屋!”。 老爷子被再次挑战威信的怒吼声和李氏一脸阴毒,不怀好意的嚷嚷声同时响起。 福爹的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向外走去。倏地一道身影紧跟上前,打眼一看却是周氏,她不管老爷子铁青的脸色,和快要喷出火来的视线,急急往前走上两步,赶到福爹的前头说道,着急地说道, “她这会儿可禁不住来回的颠簸折腾,最好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下。把她送到我屋里去吧!离这边比较近!我马上派人去请他叔爷爷过来!” 福爹用急得冒血丝的眼睛看了周氏一眼,嗓子嘶哑着了说了声, “好!”便跟上了周氏的脚步,结果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却是福妈扯动了福爹的衣襟,用细若游丝却又坚定如铁的声音说道, “走……回家……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咱们家里; !” 福爹皱了下眉,“可是,你的身体……” “走!回家!”福妈紧攥着福爹的衣襟不放手,指节都泛了白,仍旧固执几近呢喃地说道。“……和那个畜生待在一个屋檐下,我死都死不安生!” 福妈感到越来越多的湿热液体流出体外,小腹也一阵阵的往下坠,生过三个孩子的她,知道这意味什么,她可能会失去这个在她腹中待了八个多月的孩子,而且她自已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和冰凉,眼角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她恨这里,恨这个住在屋子里的人,这里曾经让她失去过一个孩子,现今还有可能再加上一个孩子和她自已,这个让她充满了怨恨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 福爹瞬间红了眼眶,忍住鼻间的酸气,低头温柔的朝福妈笑着说道, “好,咱们回家,不过,别说这些丧气话,什么死啊死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还想让你给我生个五福临门呢。” 福妈扯动了一下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对福爹露出一个虚弱致极的笑容,一串泪花滚落入鬓角,将头埋近福爹的胸膛,闷闷地“嗯”了一声。 福爹昂起头,对着房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怀中的福妈搂得更紧了些,迈步向前,却又被阻。 等福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来人已经做完了一系列的动作。 屋内的众人只觉视线一花,李成就来到了福爹面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竖在一起,迅速地在福妈胸前和腹部点了几下,然后又一指点在福妈颌下,迫使着福妈张开了嘴,迅速往她口中喂进了一颗药丸。 待他做完这些,福爹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着急地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样可以让她多撑一些时候,等大夫来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成淡然地说道。 而陈新也与李成几乎同时一动,他也拦住了某些人的去路。 “让开!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拉拉扯扯的!”李氏不死心的不停换着住置,想冲破陈新的阻挡,追上前去,阻拦福爹福妈的去路,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疯狂。 哈哈哈!看样子那个贱人怕是快不行了,只要能拖住他们,让他们来不急找大夫,她不用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可以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扑过去,就算抱着他们的腿,拖也要将他们拖死在这儿! 陈新从下而下地俯视着李氏,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你应该庆幸我从不对女人下杀手,否则,哼哼!”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好像只是衣袖轻轻一拂而过,李氏顿时就感到半片身子都麻木了,想向前挪动一步都难。 陈新瞥了李氏一眼,对她眼中的惊恐,熟视无睹,直接面带兴味地看向被他拦住的另一个人, “大小姐,你身上好像带了件有趣的东西呢!” ------------ 第一六一章 多么痛得领悟(三) 见福爹抱着福妈离开,张子桐兄妹三人也紧紧跟上,此时他们一家人同仇敌忾,对老宅以及里面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充满了敌视和排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所以,对于突然拦住他们去路的陈新,即使刚才他帮助了他们,此时也是目露戒备和敌意。 而对三双童稚而愤怒的视线,陈新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梢,咳,其实,他只是想拦住走在最前面的人而已。 “大小姐,你身上好像带了件有趣的东西呢!” “陈大哥,我身上没有带什么有特别的东西,你先让开好吗,我们有急事!”二福姐急得眼睛都红了,而看到前面的福爹此时也被李成拦住了,更是急得用手推陈新。 跟在后面的张子桐见陈新独独问二福姐,而且刚才她看到他的鼻冀翕动了一下,好像在嗅某种气味,于是将视线转向二福姐,思忖了一下,眼睛瞬间一亮,立刻想到了什么,扯住了二福姐的衣袖,连声说道, “二姐,快,把那个红色的手串拿出来; !” “手串?”二福姐一时有些发懵,张子桐急得直接拽着二福姐的衣袖,把手伸进去翻找,划拉了两下,猛地缩回手,手中握有一物,带出一阵异香,正是那串鲜红似血的珊瑚手串。 “陈大哥,你想找的是不是这个手串?它是不是有问题?”张子桐将它交到陈新手中,紧张的问道,同时,视线狠狠在瞪着李氏。 李氏看到手串,眼中闪过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的掩盖了过去,面对张子桐的瞪视,很是气愤委曲地嚷道,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们不要,我还不舍得的给呢,拿来,就算随手扔给路边的乞丐,还能得一声好呢,也比给了你们强!”李氏拖着麻意未消的身体,想向前索要,却又碍于在陈新手中,不敢强夺。只得在那骂骂咧咧个不停。 陈新将手串托在掌中观把玩了几下。然后用袖子拂过。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异香发散,他略闻过后,撇嘴偏过了头。手拿着手串离鼻子远了些,听到李氏的叫嚷后,嗤笑一声说道, “呵,不错,这东西是挺难得的………” 李氏见陈新竟然开口赞了手串,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意气也得意了起来。 “我说就是嘛,一起子没见过世面东西。不知道就乱嚷嚷,我看啊,你们也就配戴铜铁木头,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们也是糟蹋了。还是……” 此时,陈新接着说了刚才未尽的话, “……难得的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陈新的话一出口,整间屋内瞬间鸦雀无声,静可落针。 “……是香味的问题?有毒?”张子桐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扑上去咬死李氏。 “不仅仅是毒……”陈新又把玩了几下,然后将手串放进了自已怀中,对张子桐执意想寻根追底的样子,风淡云轻的说道, “反正细说了其中的关节,你也未必明白,你只要知道它是个害人的东西就是了。” “好,我不细问,我只想知道,我娘现在这样,是不是这个东西害得?” “……大部分原因算是吧!”陈新与张子桐对视了片刻,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聪明的小孩真是可怕,然后,施施然说道。 “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用了红花麝香还不够,还拿出这么阴毒的东西来害我娘,你怎么能这么歹毒,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你等着,如果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我娘偿命!你会……” “二福!”身后传来福爹的嘶哑的声音。 “爹,娘都这样了,你还替他们……”二福扭头,一脸不解和不满地冲福爹嚷道。 “二姐!”张子桐捂住了二福姐的嘴,用眼神示意她看看福爹现在的表情。 福爹此时的表情像是带着枷锁,衣衫褴褛,摸爬滚打的行走过了无尽路途,受尽了世间艰辛折磨终于到达终点的囚徒,绝望悲苦,去没有迷惘挣扎,像是认了命,瞬间苍老了许多; “咱们走吧,你娘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福爹语调低沉平静地说道。 “走,再也不来了,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二福姐拉下张子桐的,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水,恨恨地说道。 “二河!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就别在进这个家门,就别再认我这个爹!”老爷子虽然对李氏的所作所为也大为震怒,但是令他更在意的是二儿子一家子对他不恭不敬的态度。 一向享受惯了别人顺从和对别人予取予求的人,一但某天,对方忽然改变态,对你强硬了起来,心里一个不适,就容易走进一种不可理喻的心理极端,就是不管使作什么方法手段,都要让对方再次回到以前那种让自已觉得舒心享受的状态。 老爷子此时就处于这里钻进了牛角尖,是非不分,不可理喻的极端心理状态,知道福爹一向孝顺,在意他这个父亲,于是,便拿这一样来威逼福爹。 别说张子桐一家子了,就连身为外人的李成和陈新,都觉得这老爷子也恁糊涂了,完全是不讲道理。 福爹将沉痛都埋在眼底,直视着老爷子,语调平静地说道, “爹,你是我的父亲,我是您的儿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但我同时还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这也谁都改变不了的。做为儿子孝顺您是我应尽的责任,但是作为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保护他们也是我推卸不了的责任,当孝应父亲和保护妻儿两相矛盾的时候,如果您处在我的们置,您会怎么做?” 老爷子的腮帮子抽动了几下,仍旧固执地说道, “百善孝为先!什么事都大不过这个理去!” 福爹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对于老爷子的固执他不是了解的最清楚吗,怎么还是不肯死心,抱有希望呢,该是好好清醒清醒的时候了。他不能让妻儿对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在这个家庭里,能保护他们的只有自已,自已必须坚强强硬起来,负起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为他们遮风挡雨,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妻子,心里万分愧疚地想到,只是希望还来得及。 “爹,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摞下一句话。这个家。有他张镇山。就没有我,如果,你认为我不孝,儿子也只好认了。”福爹斩钉截铁地说道。 福妈在福爹怀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心疼地看着浑身肌肉都僵直的福爹,汗湿的手掌心紧贴着福爹的心胸,无声地安慰着他。 “你放心,我挺得住,我还有你们呢!”福爹低头轻声地对福妈说道。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外面已经爬起来的下人们,没有接到主人家的下令,再说也真是怕了紧跟在福爹身边的李成,没有一个出面阻拦。福爹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正堂大屋。 李氏一脸焦急地嚷道, “爹,您就这样让他们走了,难道我们家大爷就这样白白的让个下人给折辱了去,哎呀……没天理啦……“说着说着就撒起泼来; “你给我闭嘴!” “嗝……”李氏的哭闹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看向老爷子,见老爷子也一脸震惊的样子,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声喝斥,是女人的声音。 她寻声看去,发现竟然是周氏,双眉一挑张口就想回击回去,去被鲜少露出除了乖顺样态的周氏的怒瞪,把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瞪住了李氏,周氏只凉凉的扫了老爷子一眼,就脊背挺直的掀帘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李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仍在摇晃的帘布,“呸“了一声,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道, “哎呀,手串……” “娘,爹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咱们先去看看爹吧!”秀儿走过来,截断了李氏的话,向她使了个眼色,扶着她就往向走去。 柳氏紧紧拽着张子飞也跟着离开了。 霎时,刚才还吵闹非凡的房间里只剩下老爷子一人站立在那里,虽然屋里烧着炕,还有碳盆,温暖如春,但他却觉得周身一片寂寞寒冷,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 刚出了老宅的大门大福哥就飞奔着去请叔爷爷了,福爹紧抱着福好尽量也不颠簸的情况,奋力的迈动着双腿往家赶。 也许是李成所做的一切起作用了,一路上福妈只安静地窝在福爹的怀中,身体不再因忍耐疼痛而颤动不止,但是福爹仍旧时不时的低头询问和观察福妈的情况。 “还痛不痛……” “不痛……“ “再坚持会儿,咱们马上就到家了……” “嗯……” “痛得厉害吗……” “我挺得住……” “要是忍不住,你就咬我吧,我皮厚,不怕疼……” “呵呵……” 福爹的每次问询,福妈都都坚持着给予回应。 看似简单的一问一答,其实是两个人在相互的安抚对方。 福妈知道福爹担心紧张她,虽然身体已然麻木的失去知觉,但仍坚定的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不让自已昏迷过去,虽然她很想沉睡过去。 福爹也知道福妈因刚才老爷子的那一番话而担心他难过伤心,心一担着,所以,他就不停地跟她说话,让她知道自已还好。 张子桐的眼睛一直关注着福爹和福妈,默默的倾听着他们话语,虽然他们谈话的琐碎而又平淡,内容让人心情沉重; 。但是任寒冬午夜的寒风也吹不散的默默温情,使终笼罩在他们周身,风刮不走,黑暗侵蚀不了。 真羡慕啊!如果将来有一个人肯为了自已这么离经叛道、这么不离不弃该有多好。 “小心!”脚下一个踉跄,自已有些冰凉的小手被纳进一只同样冰凉却大了些许的小手内。 拉住了差点跌倒的张子桐,二福姐没有再松手,直接拉着她跌跌撞撞的紧跟着福爹的脚步,一直奔向家的方向。 张子桐的手紧紧的回握住二福姐的手,两个人的寒冷小手握在一起,慢慢的有了些微温。 至少,她现在有给她温暖和支持的家人,让她一缕漂泊异世的幽魂得以安定,她应该懂得惜福,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可笑,她之前还在一直烦恼着将来的事。 娘,您一定要没事啊! 她现在懂得了幸福如履薄冰的含义。 ……………… 回到家里,二福姐连鞋子都没脱,就上炕铺床。福爹轻轻地将福妈放在铺好被褥的炕上。 从福妈身下抽出一直搂抱着她的手,沾到手上的湿热液体已变得冰凉,福爹将手背到的了身后,俯身轻声对福妈说, “你先躺会儿,我去烧些热水来,等会儿应该用得动。” “别去,陪我说说话!”福妈眷恋地看着福爹出声说道。 “以后,咱们有的是说话的时候,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躺着休息。”福爹温柔地说道。 福妈的眼中泪光闪烁, “此时不说,我怕没有以后了……” “别瞎说,大福已经去请他叔爷爷了,之前不是也碰到这样的情况吗,不都没事吗,别胡思乱想了……” “……” 后面福爹和福妈说了什么,张子桐是听不到了,因为,她被二福姐从屋里拉了出来,来到了厨房,之后,二福姐就开始沉默地烧起水来。 机械似的做着添水引火添柴的动作,火烧着后,二福姐就抱着膝盖,盯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发呆。 就在张子桐以为二福姐就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幽幽地开口了。 “咱娘……会没事的吧。” 张子桐一愣,然后看向二福姐,才发现她这种抱膝而坐的动作,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惶恐不安。 她蹲下身,手覆在二福姐紧紧搂抱住双腿的手上,眼神寻着二福姐有些发散的视线,直到那双清澈杏眼的重新有了焦距,才语气坚定地说道。 “一定会没事的。” ------------ 第一六二章 多么痛得领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