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真的会有人?1 “征婚启事,”林海薇的眼睛瞪的有核桃大,“好赖皮,你要征婚?” “往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苏亦好坐在阳台上,脚搭在对面的凳子上,不动声色。 “本人女,法学硕士毕业,年龄二十九,现供职一家资产管理公司,职务合规法务,月薪六千,外地人,无a市户口,无车,无住房,相貌中等,脾气中等,才干中等――我说好赖皮,你这相貌中等也就勉强算了,这脾气中等,是中等吗?我看着像下等。这才干嘛,”林海薇皱着两条小眉毛,抖了抖那张纸,“才干,不谦虚的说,你算得上上等了。” “为人要谦虚。”苏亦好呷了口白开水。 “你这脾气中等也是谦虚?” “喵喵的,你拿着标尺来衡量过?试管呢?”苏亦好口中的“喵喵的”就是“妈妈的,”自然,“他喵的”,就是“他妈的”。 林海薇不敢说话,继续往下读,“现觅一男人,”她停了下来,“男人?我听着怎么像这么充满渴望?”苏亦好一脚甩过去,被训练有素的林海薇及时躲过,接着往下念,“要求:不低于本人之条件……”她又停了下来,苏亦好敏感的问,“条件高?”林海薇摇摇头,“唉,好好,你干嘛?” “接着念。” “必备条件:敢于不谈恋爱直接结婚,有意者请发送邮件,无意莫扰――好好,你疯了!” “全天下人都疯了,我也不可能是疯的那一个。”苏亦好拿下脚,“我只是觉得自己该结婚了。” “别和我装深沉,是不是又是耍我、拿我穷开心的?”林海薇做出一脸的聪明像。苏亦好鬼道,兴致来了自导自演,比话剧演员还真,林海薇着道无数次,但这一次却被苏亦好劈手夺过纸,“爱信不信!” 林海薇盯了她一会儿,信了。“好好,你怎么了?要结婚也不必这样,什么敢于不谈恋爱直接结婚,这年代,哪有这样的?你想嫁人想疯了?咱不说别的,就连《婚姻法》都规定,这婚姻存在的前提是以双方的感情为基础,你一向读的书比我多,平时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这事弄的连个村姑都不如?――别跟我说你一夜之间成新潮人群了啊,老土保守的连《色戒》都不看,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你会新潮。” “警告你,别跟我提婚姻法。第一,那是我认为立法技术和立法结果都不大好的法律。第二,别跟我提法律,我烦。”苏亦好站在阳台上,手抄在裤兜里,望着下面的车来人往,慢悠悠的说,“刺儿薇,你相不相信,其实越是我们,越找不到什么所谓的真爱。”林海薇愣了一下。“你不相信?越是所谓的高学历、高智商人群,越自我,越不容易和别人磨合,总以为自己最正确。而且,我都要三十了,成型了,能配的上我这个年纪的男人,也都成型了,哪有那么合适的?都得磨合,相互之间,和谁磨合都得有不小的代价。我对自己没信心,不如直接结婚,有个框子框着,好歹,再离谱也跑不了。” 林海薇慢慢的收住了笑,“好好,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与其天天在这婚恋网那婚恋网上去看那些配对、找那些所谓的男友,还不如直接找人嫁了得了。有时真希望人类能发明一种机器,把基因输进去,一敲回车,能够快速的告诉你你和你这个配不配,能不能白头到老,省多少麻烦,还谈什么恋爱啊,自然,也就没有离婚了。” 面对苏亦好的鬼思,林海薇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她比苏亦好小三岁,原来一个宿舍,毕业后一直在一起租房,同在一个屋檐下几年了,她深深相信,苏亦好绝对是一个理智的人,理智的,不像一个女人。 林海薇和苏亦好是研究生同学,苏亦好是工作了几年后才考的研,林海薇则是大四上完了直接上大五的,两人相差几岁,但感情还算好。研二的时候,林海薇的男朋友去了新加坡读博士,每天晚上两个人都要在skype上语音腻一阵儿,同宿舍的人只有苏亦好受的了,充耳不闻,连耳机都不带,让林海薇好一阵儿都怀疑她还是不是女人。想到这儿,林海薇带点恶意的贫道:“好好,你终于开始思春了?” “滚你的去,”苏亦好又甩出一脚,然后有点幽幽的说,“我只是突然想结婚了,不想一个人再这样耗下去了,想找个人结婚试试。” 林海薇沉默了,苏亦好哪里都还不错,长相怎么也算中人吧,学识、才干都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男人那么迟钝,从来不见她夸哪个男明星帅,也从来不见她对哪个男人多看一眼,仿佛,她和他们是一个性别。 苏亦好的征婚启事在网上发了几天都没人给她发邮件,倒是有不少人在下面跟帖说她其实只是想找***,或说她想嫁人想疯了。对于苏亦好来说,无所谓,隔着网络,谁也不认识谁,我就是我,你们再说,也不会代替我思考。 thisme。和你们无关。 林海薇只问过一次,在她看来,这种征婚,疯了才会有人应。她不相信天下已经有了苏亦好这样的女疯子,刚好会再出现一个男疯子和她配对。更何况,她压根就不相信,浑身上下是理性神经的苏亦好真的会这样结婚。上来一阵儿就高呼她要结婚,可真有人介绍相亲,又左挑右拣、左顾右盼,她会这样结婚?不过是临时起意,百分之百是临阵逃脱! 可男疯子还真是来了。 第七天,苏亦好邮箱中的未明邮件里躺着一封邮件,标题很醒目:或许我可以和你结婚。苏亦好的心一下子蹦蹦跳,真的来了?她打开,普通字号: 男,32,博士,本地人,1米78,70kg,t大学电子工程本科,曾出国游学。不欣赏“新新人类”风格,希望你有内秀、不浮躁。从未谋面,能否相互信任完全取决于彼此的感觉。我凭真诚担保自己,也希望你有同样的谨慎和真诚。 苏亦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许,在她潜意识当中,她真的也认为不会有人回,全当她恶作剧一场吧。 林海薇见苏亦好坐着发愣,凑了上来,“哟,真有人回了!”她的声音吓了苏亦好一跳,“干什么?” 林海薇不理,眯着近视眼凑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起来,读完后直起腰,严肃的说,“好好,你真的相信啊?别去吧,你不至于恨嫁到这种程度吧?” “怎么了?条件很好?你不相信?” “条件还好了,和我家马大宝条件也差不多。不是这个问题,就是觉得不靠谱,你别让人骗了。”大家都是传统的人,这样的事,还真是不敢相信。 苏亦好掂量了一下,“先发过去试试,你要相信我,真要不好,我也不是多么幼稚的人。”她敲着键盘回过去下面的字: thismy outline。 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容易抱怨,但当困难来袭绝对能坚持到最后。懒,可一旦上了道,放弃比开始更难。 不是淑女。但见过许多淑女独处或在女人前的模样,相信骨子里我比她们更淑女。讲究男女平等,但也慢慢意识到终究男女有别。路遇小婴孩,看他的兴趣总比看名车的兴趣高。 对于运动都不爱好,但能走路不愿坐车,久等电梯不来时通常选择爬楼。耐力尚可,跑过一万五的越野,但去逛商场很快便败下阵来。也因此,对于衣饰的要求还停留在蔽体的程度,不时尚,有些老土。 对所有的电影都不爱好,通常的娱乐是看书,偏好三联出版社,只可惜居无定所,还处于“书非借不能读也”的阶段。 卫生是差不多就行,衣服可以几天不换,但却不大喜欢用洗衣机,最不喜欢衣服换下来不洗,总觉得细菌在悄悄滋生。 不会做饭,对食物不挑剔,但如有人在我吃饭时三催四催,对不起,我要发火。 针线只限于钉扣子、扦裤角,从来不会插花,但会修电脑的一般毛病,因为请人修实在很麻烦。 近期的打算是做好工作,长远的梦想是,跃上山顶,大声喊:我终于没有压力的活着了! 点击,发送,完毕。 ------------ 第一章 真的会有人?2 点击,发送,完毕。请使用访问本站。 林海薇瞪着眼睛看她做完这一切,张着嘴,半天说,“老大,你真是疯了!” 苏亦好阖上本子,“疯了就疯了吧,人总得疯一次,除非,我不想结婚。” “好好,你突然思凡忍不住了?”林海薇皱着眉毛,左脚立在右脚上,扶着椅背不解的问。 “别瞎扯。” “不瞎扯你为什么?” 苏亦好骑着椅子悠悠的说,“刺儿薇,你要明白,人结不结婚不仅是生物性的要求,更是社会性的要求。要想不受影响,请先脱离社会。” 林海薇张大嘴巴还要再说什么,电话响了,跑进自己卧室接电话,一会儿传出甜腻腻的声音:“喂,老公啊……”。 苏亦好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条件确实比较好,比自己好,真正的美丽?她显然不美丽,一般吧,又不爱打扮。按自己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性子,实在是很冒险,万一被拒绝了呢?她自信心不足,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谁知合不合适,试一下,再不好,也不会怎么样,先试试――难不成,他是人贩子?人贩子瞄了上法学硕士?切,等着死。 看看十点了,收拾着洗澡、睡觉,明天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干。 一宿睡的不好,辗转的全在想那事,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传统了三十年,这事儿做的,无论如何,有点太新新人类了。可是,什么是新新人类?不恋爱就结婚,明明是老土。苦笑,什么是时髦,又什么是老土?还真是谁总结的规律,时尚总是隔几年便重来一次。这没有爱情的结婚,不就是潮人们弄的闪婚么?老土的苏亦好,如今也站在潮流的前沿了。逼的。 不能多想,再想又要打退堂鼓了,苏亦好强迫自己想了会儿工作,想了会儿小说,想了会儿某位名人关于中西文化的观点才慢慢的睡着。 早起上班,正好9:00,幸好不用打卡,否则真要迟到了。 “小苏,一会儿开会,探讨一下广西那家公司资产的接收问题,你负责记录。”顶头上司顾部长吩咐到。 苏亦好答应了,带着电脑刚安置好,会议开始了,翁副总主持。翁副总芳名翁郁,在苏亦好应聘的时候就听说不好与人相处,有些虚伪,论年龄比苏亦好还大几岁,与人相对时,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听说翁副总没有结婚,背后大家都说,一个未结婚的大龄女高层绝对是危害公司的害虫,不是因为魅力,而是因为迫力,迫害的迫――因为没有老公可以迫害,所以,公司的员工都要受到迫害。 苏亦好不抬头的听着各部门的发言,一面劈哩叭啦的做着记录,一面想广西那案子做了好久了,一直没有做下来。开始时是法律障碍没有解决,后来法律合规部好不容易有了办法,业务那边突然又出了问题。本来都以为泡汤了,现在又说有戏了,去做做也好,法律合规部总要派人跟着去,早听说广西山明水秀,一住几个星期,有吃有喝,旅游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苏亦好正胡思乱想,就听翁副总说:“小苏,你的法律评估做出来没有?” 赶紧坐直,“做出来了。” “什么事情都要等问到才说,做完了不赶紧上交讨论?” 苏亦好唯唯的垂下头,心里想,这案子拖了不知有多久,怎么,就到我这里就着急了?我上面还有顾部长呢,又是越级指挥,糟乱的管理! 翁副总又说了几句,大家散会。到了位子上,同事田蓓问:“小苏,我一直搞不懂你,你业务好、做事麻利,当初为什么不到律所去?律所虽然辛苦些,刚开始赚的少,但以后发展大啊,这个破地方,天天熬洋工,能赚几个钱?” 苏亦好看看周围没人才说,“你小声点儿,唯恐大家都听不见你的不满?所里赚的是多,可是所里多累啊,我也不想做女强人。再说了,做律师难免要陪客人应酬,我这淡性子能陪得来?是你娶个老婆,看她天天陪着男人应酬,你受得了?” 田蓓叹口气,“也是,女人啊,终归是女人。” 苏亦好笑了,“没错,女人就是女人,这辈子,认了吧。我原来也不愤,我一样聪明、一样努力,为什么男人总比女人机会多?现在想,这不是男女不平等,而是男女有别!” 田蓓点点头,刚要说什么,顾部长经过,两个人赶紧埋头做认真工作状。看看周围都没人了,苏亦好才悄悄的打开私人邮箱,扫一眼,没有未读邮件。她放了心,又有点担心,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不会理自己了? 一天的工作要过去了。法律合规部并没有明确的分工,大家都是跟案子,谁跟一个谁负责一个。苏亦好刚结了个不良资产打包出售的案子,埋头一天,终于把报告写完了,这个不着急,明天再交吧。 她打开了邮箱,未明邮件1。她的心又开始跳了起来,左右看看,打开,还是普通的字号: 我叫陈明然,如想进一步了解,欢迎致电138。 苏亦好哆嗦着手,快速的回复过去:我是苏亦好,我的电话131。发送,赶紧关闭邮箱,又四下看看。心里忐忑的想,联通和移动,能通上吗? ------------ 第二章 我想有个家1 “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世界是物质的,没有不死,但人却是有精神有感情的动物,一定要有归宿。想来想去,大约,人的归宿,就是家吧? 二十九岁的苏亦好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迫切的想有个家,很想,想的她不耐烦,甚至有些发狂。 假如列客观情况,苏亦好真的不需要结婚。她从来不觉得寂寞无聊,书为良伴,书里有一切东西,可以定人心神,可以与之对话。也从来不觉得生活中没有男人会不方便,工资在a市虽然不高,但足够养活她自己的,而且她对物质的要求本就很低。而且,她除了识不少文断不少字外,还会做许多男人不做做的诸如修计算机,布网线电线电话线,自助换灯管、修马桶等家里日常的东西。 如果从客观来看,结婚没用。可苏亦好真的很想结婚了,因为,她真的想有个家。原来有人问,她回答“没有”时也不觉得什么,今年这一年,她忽然有一种恐慌,明年我就三十了,三十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飘。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她便对这种飘厌恶到极致。我讨厌飘,我讨厌现在这个状况!她想结婚,她想有个家,有个根基,不再飘下去。 可是,家在哪里? “你算是嫁不出去了。”一次,苏亦好两手都是灰,给同学齐婷的电脑做了测试,然后换上新电源、新光驱后齐婷说。 “嗬,我给你修了电脑,你还这么说我?白眼狼啊?”苏亦好心里不大乐意,嘴上却只是笑着贫了一句。 齐婷却并不放松,“一个文科的女人,连电脑的硬件都会修,你还要男人做什么?哪个男人还娶你做什么?” 这句话让苏亦好想了很久。她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我也是女人。 不是没有人追过苏亦好,也不是没有人介绍她去相亲。可独立的后果是她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依赖,一切靠自己。男人怎么了?谁说男人就比女人优秀,假如没有真刀实枪的功夫,想让苏亦好佩服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装,也装不出来。另一方面,苏亦好也很胆小,如果不是缺乏安全感,她可能去再三努力的加强自己么? 她羡慕林海薇,就像林海薇羡慕她。林海薇羡慕她的独立,她羡慕林海薇可以心无旁鹜的依赖马大宝。她不敢,当一切自己掌握习惯了,信赖他人,谈何容易?即便是有人追过来,她也有本能的抵抗一下。什么都不如自己重要,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放心,这是苏亦好潜意识的想法。 在林海薇眼里,即便是男朋友马大宝也有很多地方远不及苏亦好。她利落、能干、又聪明,什么事情经由她一分析,条理清楚,头头是道。她觉得苏亦好是天生的女强人的料。可什么是女强人?苏亦好说,女强人都是逼出来的,假如有机会,大概所有女人都喜欢做贤妻良母,苏亦好也绝对不想做女强人。 苏亦好也不是女强人,只不过是千千万万所谓现代女性、知识女性之一,她认为自己很普通。苏亦好努力的工作,不是为了做女强人,而是为了加强自身的安全感和生存。虽然林海薇的例子就在眼前摆着,但她觉得,人各有命,自己不是林海薇,林海薇也不是自己。假设她有林海薇那运气,她也不想那么努力的工作。但另一方面,林海薇从来不加班,得过且过,可苏亦好不行。 苏亦好的工作是法务,好听一点的叫公司律师,天天和各种合同以及股权的尽职调查打交道。投行里有一句话叫:“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牲用”,苏亦好是资产管理公司的,强度倒没那么大,虽然现在不流行劳动模范、优秀工作者的评比,但她的工作能力和对工作的态度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再不友好的人,也从来不敢说苏亦好干的活不漂亮。而且,她似乎什么也不为,纯粹是为了把活干的漂亮,要强,听不得人家说自己不好,也见不得明明可以把活儿干到十分非要干成九分的样子。 苏亦好其实也有好些朋友,男的,只是,无一例外的都被苏亦好忽视了性别,也对苏亦好忽视了性别。在学校时,苏亦好和同门的卓天走的非常近,一度曾被大家传说他俩是姐弟恋,但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因为,苏亦好实在太不像女人了,编制桃色新闻的人自己都觉得没劲。班上的男女同学都对苏亦好佩服的很,她除了唱歌跳舞等才艺外什么都会,连修电脑都能盖过他们。毕业时,男生们抢着和她合影、抢着对她敬酒,互相拍着肩膀,好像是一家兄弟。 她是女人,她是这种女人。虽然她也是女人,她还是没嫁出去。工作后,圈子本来就小,对于爱情,她不敢轻举妄动,也或许是齐婷说的,她戴着那幅壳子惯了,放下来也挺难,也没什么时间,工作都忙不过来呢。 有一天晚上,加班到十一点多,下了车往家走,苏亦好忽然想到:如果这时候突然跳出个强奸犯,自己真是冤,守了将近三十年的初贞就被强奸犯夺走了。她对自己的荒唐念头感到好笑,紧接着,感叹上来了,其实,给谁不是给?难道,三十岁的时候,还要像二十岁的时候那样渴望言情小说中的那样爱情吗?她突然想结婚,很想。厌倦了天天做不完的工作,厌倦了理性又理性,厌倦了冷着脸去左突右杀。 想结婚。累了,厌了,什么白骨精,哪怕是道行高深,我也只想做一个凡人。 其实,也真是该结婚了。一向不希望小女儿早嫁,并以堂堂男儿自诩、从来只等着老伴拨了电话在旁边听两句的爸爸这一年来经常主动给苏亦好打电话,让她“赶紧想办法嫁出去”,苏妈妈说,苏爸爸有事无事就在家里念叨,“怎么就不开锅呢?” 感情是要细水长流的,感情是要风花雪月的,感情是要淋漓尽致慢慢磨合的。说白了,谈恋爱就是个持久战的活儿,而打持久战是需要时间、场合和足够的体力。如今的她,早已错过了花开盛时能够闲情浪漫、招蜂引蝶的时候,结婚已成为“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要,只有打闪电战了。 苏亦好,逼自己一逼! 她真的决定出嫁了,一切从速,以免后悔,以免后悔! 挤地铁、吃饭、洗碗,兜里都揣着手机,明知道自己的手机设成了震动,仍不时的拿出来看看。手机一直都静悄悄的,屏幕上尽职尽责的显示着时间,并没有任何的短信和电话进来。揣回兜里,心却不像手机这么安静。 洗漱完毕,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电话响了,一看138的开头,心里忽的有些紧张。她不大敢接,电话不停的响着,接不接?一咬牙,从来都被说成像男孩子性格,装也要再装一次,苏亦好,你别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接! “你好。”熟识的人从来没有说苏亦好像女人的,但电话里听苏亦好的声音绝对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很女人,她曾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逼的,职业病。其实她的声音不难听,只是真人说话时比较不收敛,显得急了些。 “你好。我是陈明然。”熟练的a市口音,男声,听着比较清朗。 “哦,你好,我是苏亦好。” 两边都沉默了,那头显然并没有完全准备好说什么,也或许他所准备的也卡了词。苏亦好一贯的主动惯了,见冷了场,想着那头可能的尴尬,便主动挑起话头,“有话要说?” “呃,看你留了电话……随便打打”。 苏亦好反倒笑了,她有一种胜利的感觉。竖起左腿,右腿架到左膝盖上,突然,她很想调戏他一下,“哦,那我们探讨一下结婚的事?” 那头又沉默了,他可能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可能一万个女孩子中也没有一个人能做出来,但苏亦好能。苏亦好从娘胎里就没受过淑女教育,她的父母只是把她当作一个人,而不是当作一个女人,苏亦好受的教育也只是人的教育,而不是“女人”的教育。更何况,此时只有天知道,苏亦好不透明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现在?” 苏亦好愣了一下,现在?晃动的腿不动了,她下意识的想挡回去,“现在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我已经换了衣服。” “我是说电话里。”那边的男声还是很清朗。 ------------ 第二章 我想有个家2 k,真离谱,谈结婚连面都不用见,滑稽、荒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好。” 两边又沉默了。 “这样吧,不妨我们先谈谈条件,你看怎么样?”又是苏亦好开头。不知道的人以为苏亦好特别喜欢主动,实际只有苏亦好才知道,她只是心虚,抻不住,有时只是想赶快弄砸,赶快结束,结束她所不能掌控的东西。因为一般的男人确实受不了苏亦好的这种作风,不当作轻浮的,也一定会当作神经病。或许,她心底里也不希望真的有这样的婚姻?或许,她隐隐的,开始有些后悔了,想往后缩了。 “好。”那头的声音。 苏亦好眨了眨眼睛,再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条件,她只是随口一说。 “呃,你先说吧。” 那头沉默了,半天出来一句,“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你打什么电话?苏亦好在心里不放松的跟了一句,嘴上却说,“那没关系,明天,明天再说吧。”右手拇指按在挂机键上。 那头却突然出了一句,“你明天几点下班?” 几点下班?挡!“哦,不知道,明天可能要加班。”她胡乱的说着,觉得似乎缺少诚意,又赶紧加了一句,“本该是今天加的。” “哦。” “那我想想给你发邮件吧。” “好。” 狼狈的收了线,苏亦好的心半天没稳下来,是不是她自己也没想好到底是不是真要这么做?是不是她自己也像每一次调皮一样,只是把这个当调皮的一件事? 她突然很生自己的气,像个逃兵! 要约是她发出的,怎么能这样?人家是来承诺的,堂堂法学硕士,这么不职业。要约人违反要约,是没有诚信的。苏亦好拿着法律原理想了半天,奋身爬起,拿过电话发了个短信:明天下班前再联系。 喵喵的,我就不信,我居然连这件事都做不好。犹豫什么?自己选的,没什么可犹豫的。苏亦好,加油!望着手机上一会儿回过来的一个好字,苏亦好暗自下了决心,明天,一定要搞定一切。 苏亦好没有和林海薇说,她知道林海薇是个大嘴巴,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她那张嘴,只要她知道的事,全世界都会知道。她不是不知道保密,而是她压根就不懂,这有什么可保密的。 一整天苏亦好都没心思做什么,幸好报告昨天写完了,打开对着发发呆就好了。苏亦好的业务全部门数得上,顾部长从来不催她做什么,因为她肯定会提前完成。勤奋一千次,懒惰一次不会有人发觉的,苏亦好这么的混了一天,看看傍晚要下班了,她鼓起勇气发了个短信:我晚上五点半下班。 好半天,那头才回过来:我也是。你在哪儿? 谈婚论嫁的人居然不知对方在哪儿。“我在金兴街。”金融行业多在金兴街。 “我在高硅。我去找你吧。”是,高科技企业都在高硅,隔的不是太远,但是也不近,堵车的时候得一个多小时。 “好。” “哪儿见?” 苏亦好想了一想,哪儿见?她把金兴街周围想了一圈,中餐馆都是高档酒楼,两人去吃未免太贵,那么西餐吧,金兴购物中心那附近有个friday,倒适合两个人去,只是不知那时候有没有位子――管他了,先去再说。 “金兴购物中心知道吗?就是从瑰丽大厦旁边进去,那里有个friday,不过不能停车――如果你开车的话,车子要停在别的停车场。”想了想,苏亦好又发了一条:“算了,我在瑰丽大厦门前等你吧。”又是一个字,“好”。 收拾收拾,做准备下班状。“小苏,走啊。”田蓓叫着,“你先走吧,我等等我同学。”苏亦好装作理包的样子,不敢看人。“那好,我先走了啊。” 很快,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打开电脑,胡乱的在网上看了会儿娱乐八卦,什么也没看进去,看看电脑上的时间,才六点半。算了,走过去吧。 正是四月初,夕阳灿烂。据说金兴街是a市最美的一条街,这种美,开始时苏亦好以为是用钱堆出来的。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都在金兴街驻扎,高档写字楼一栋挨一栋,人都说金兴街的一个垃圾桶占的地方都能值几万。后来呆的日子长了,苏亦好才发现,虽然这些建筑物、雕塑等人文景观都是铜钱堆出来的,但在晨风微起和夕阳西下时,还是特别的美,庄严中带着富丽,人文中又带着自然。铜臭也是有好东西的,如果这里只是破烂的平房,自然就是破败相了。 离瑰丽大厦并不远,也就两站路,慢慢的散步过去。苏亦好确实爱走路,只要不急,她宁可走路也不坐车,在她看来,走路时会有心情看许多的东西,比方能看清路边车里摆着的小玩意儿、也会看清橱窗里贴的广告画,能够看清树上的叶子在风中动,也能看清麻雀在眼前飞来飞去。苏亦好不近视,她习惯了不近视,也希望对方不近视――不知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对了,条件呢? 苏亦好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条件?其实有什么条件,婚是自己愿结的,是自己想结的,难道要学着电视上那样,不准离婚,违者罚款一百万?她笑着摇摇头,真幼稚,从她的专业知识来看,这种合同法律保护才怪,真不知那些编剧是怎么想的――不过,谁能想到,现实当中,真的会发生她现在要的这种婚姻呢?说出去,谁也不信吧?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现在。 七点了,仍然没有任何迹象,手机也没有动静,苏亦好继续等。 七点半,还是没信儿,苏亦好沉不住气了,虽说堵车,但也不至于堵到这程度吧?他好歹来个电话说一声,难道自己就这么不重要?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她对他的印象开始不好了。 苏亦好,你真要结婚?你嫁不出去了?你疯了? 再等,还是没有音讯,不会是耍自己吧?喵喵的,那真是丢人到家了!真他娘的缺德,有这么耍人的?回头一定要想出最激烈的言辞谴责他一顿。别以为隔着网,我就奈何不得你,我不能让你飞魂,我也要让你难受。 正想的义愤填膺要爆炸,电话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看看来电显示,陈明然。不耐烦的接起,“那是不是你?短头发,穿着白上衣、黑裤子、白鞋子,拎个包,白色有黑色带子?” 苏亦好心里一跳,立刻转身四处找,一辆浅灰色雪铁龙缓缓的驶了过来,车窗摇下,一幅眼镜先露了出来,然后是一张有点方的脸,两条黑眉毛,倒是挺白,相貌一般。 手里攥着手机,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陈明然?” “是,呃,苏小姐。”陈明然仍旧是坐在车里,右手搭在方向盘上。 “怎么才来?” “下错桥了,再往回调就堵的不行,对这一块儿不熟。” 是,一般人刚来时从远处就能看见瑰丽大厦,但等到近前下桥就晚了,要绕出去老远才能调头回来,自己不开车就忘了这回事。但是,下错桥也不能构成不打电话的理由啊,让人等就那么理所当然?她想说,但她没说,第一次见面,还是客气些吧。 “车停哪儿?”或者应该说“请问”,但陈明然不知怎么的没加那两个字。 苏亦好瞄了眼电子计位牌,“瑰丽下面有车位,我在这儿等你。” 等着的时候,苏亦好真想一走了之,这算什么?难道,自己真要继续这个闹剧一样的事情?他也会?像林海薇说的,世界上有了一个女疯子,还真会出现男疯子配对? 站直,包在手里拎着,两只手握着带子,直盯盯的看着瑰丽的出口。他出来了,穿着休闲商务装,看不出什么牌子,样式还行,个头还行,身材还行,做it的不长小肚子的没几个,他还好,这个岁数的人来说不算明显,不秃头,就是有眼镜。苏亦好一家人都不戴眼镜,她妈妈就曾说,最讨厌戴眼镜的,到了冬天一进屋子还要先摘下来擦。 ------------ 第二章 我想有个家3 “走吧。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连个手都不握,也是,这也不是商务会谈。苏亦好刚才的念头风一般的没有了,走就走,难道我苏亦好还怕过谁?更何况苏亦好,是你要找人家结婚的。 这点儿正是金兴街的friday人多的时候,服务生笑容可掬的说“请二位先等等?应该一会儿就有位子”。苏亦好看看陈明然,他一点头,她便也点头,两人领了号牌,苏亦好看看等座位的那块小地方有一堆人就不想呆。“出去走走?” “好”。 路灯亮了起来,金兴街寸土寸金,却有不小的绿地和喷泉。喷泉是平地的,不喷水的时候可以从上面经过,一个个的小方格里透着水气,这也是苏亦好相当喜欢的一个地方。一个人的时候总爱去踩那些小方格,幻想着有一天突然踩破,“叭”的掉下去,然后水喷出来了,哈哈。 “很少来,这里环境确实还不错。” “嗯,钱堆出来的。”身边这人毕竟是海归博士,不可太抖擞忘形。 “气氛就是不同,高硅那里有一种快进的压力,这里相对好些,舒缓一些。” “那是你没在这里工作,这里的刀光剑影不比你们那里差。资本市场永远都充满着看不见的血,不像你们,杀死杀不死,都有活人或尸体留下。” 陈明然笑了一下,“听着很沧桑?” 苏亦好也笑了却没有再说话。她不少同学朋友在这条街的各个写字楼出没,大家交流起来都是一个叹字了得。无论今天多么风光,谁都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一夜之间你由全行业第一突然崩溃倒塌,这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资本就是杠杆,或许你能以小博大的撬动地球,也或许会瞬间让这杠杆撅走了你的全部财富,并不产生真正的生产力,零和游戏而已。 两个人沉默下来,陈明然突然开了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苏亦好心里发虚,怎么办?现在退还来得及,可自己算是什么?不,决心下了,就是要结婚,那么就结。 “结婚,越快越好,你呢?”话说出了口,她却暗暗的希望对方否决这个想法。 “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苏亦好却疑了心――这么着急结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那个,你身份证带了我吗?我看看。” 陈明然的脸上有些难以捉摸的笑,掏出钱包,把身份证递给苏亦好,顺便抽了张名片,“请多多指正”。苏亦好没说话,接过来看了一眼,ak公司研发中心,世界五百强。这么轻飘飘一张纸,真假在天吧。她也把自己的递上,陈明然接过来也看了两眼。 “这样吧,登记那天带上各自的学历证、学位证,你还要带上你的户口本,我需要知道你户上有没有其他人。”说白了,就是看你重不重婚。 “好。” “我的也带上,不过,我是外地人,没有户口本。” “好。” “那什么时候去登记?” “你说呢?” 苏亦好实在不知道登记需要什么手续,“那……我明天需要打电话到民政局问一下,看看还要带什么,如果顺利,后天吧……呃,明天再说。” “行。” 除了好和行,这人还会不会说别的?苏亦好心里越发的虚,苏亦好啊苏亦好,你真要嫁?你恨嫁到如此地步,转身回去得了,万一他是个骗子呢?万一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呢?你可就全完了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陈明然忽然开了腔。 “说。” “你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结婚?” “我怕折腾,”苏亦好低下了头,“其实我很想有个家,只是,我怕折腾。爱情很折腾人,而且,这个年龄,也没有什么资本折腾了。你呢?” “我?”陈明然摊了一下手,“开始时是觉得反正以后会有更好的,先忙事业,虽然我是a市人,但a市能人太多,普通人出身的,想站住脚也不容易。后来,忙着忙着就忙过年龄了。都现在了,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说是爱情,其实就是找人结婚罢了,也不想找那些借口了,直接结吧。” 苏亦好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所谓爱情,水晶似的爱情,还会相信?就像苏亦好,她现在最希望的爱情,是晚上回来后家里有人,不是空屋子,不是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当然,她希望的爱情中还包括,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能让她冷的时候不用开空调就觉得还是暖和的。 “我觉得我们有些可悲。”苏亦好喃喃的说。 “不可悲,”陈明然摇摇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能结婚,那么,婚姻将是最高原则,无论如何,不谈离婚。” 最高原则、不谈离婚?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算了吧。我以这种方式开始婚姻是无奈,但不想有一个无奈的婚姻。” 苏亦好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她自己有这个决心吗? “我希望我们最后是幸福的,虽然我们的了解是婚后。” “但是,如果我们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所谓的不合适,都是人自己矫情想出来的。现代人想的太多、选择太多,反倒让选择迷了眼,什么合适不合适,都是磨出来的。只要你有这个信心,我们最后肯定会合适。” 到现在苏亦好才知道,这个人实在是比自己还疯的疯子,而且,对于结婚,他比自己更渴望,也更坚定。 “我可以承诺你的是,我不搞婚外情,除非你在我之前。不暴力、不赌博、不酗酒、不吸毒。至于你相不相信,看你自己。” 苏亦好越听心里越虚,那别的毛病呢?他还有什么毛病?自己能接受吗? “你接不接受?” 苏亦好犹豫了一下,“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好。”看看手里的号牌,“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吃饭了?” “吃饭?”茫然的掏出手机,快九点了,想一想那油腻的friday苏亦好就有些怵,“算了,不吃了吧。” “不吃了?饿着?”陈明然尽量想让谈话轻松些。 “不是,这么晚,吃那些死面的西餐有些不习惯。”苏亦好实话实说。 “那吃点别的?” “不了,回去煮点方便面吃好了,反正离的也不远。” “那我送你?” “不用,公车很方便,坐着就回去了。” 陈明然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又吞了回去,“那好,明天等你电话。” “好。” 他送她去公车站,她转过头,“我还有……两个要求吧,在没有磨合好前,可不可以不对外说我们结婚的事实?我可不可以也不履行妻子的义务……我是说,那方面的。” 陈明然愣了愣,然后点点头。他也是有羞耻之心的,那样上一个人,他也觉得自己很贱。 其实,他也是非常保守的一个人。 ------------ 第三章 零度的新婚1 这一夜,苏亦好的床成了碾场,碾子便是苏亦好本人。请使用访问本站。她把自己从小时候开始想起,一直想到昨天上班。乱糟糟的,过去的记忆不讲章法的全部涌了上来,搅的她的脑子乱轰轰的。她怕了吗?不,她根本没想明白,她什么也没想明白,她只是有些晕的觉得自己下不来了,觉得自己应该向前走。应该向前走,那便走吧。 她有一种冒险的激动,也有一种冒险的忐忑。会不会失败?失败最多也就是离婚吧。想想自己一无钱,二无背景,相貌也不多好看,最多,也就是离婚,不会比这更差。和谁结婚都有离婚的风险,那么,就试一下吧,试一下。 想了一宿,苏亦好真正在想婚姻的时候也只不过十几分钟,想出来的也不过是这几句话。 上午苏亦好打电话问了民政局,说带上身份证就可以直接去登记。现在结婚还算事儿么?以前又要单位介绍信又要强制婚检,现在只要双方愿意,带上身份证就可以,结婚还算事儿么?好像是买了个电话卡,连去银行开户都不如――银行开户还要输密码呢。 问完后,苏亦好先按了查号台:“你好,帮我查一下ak公司总机。”那边报了号,和手上名片的一致,按号码拨过去,转分机,“你好!ak公司研发中心。”清朗的男声,是他。 “呃,是我……我问过了,明天可以登记,带上身份证,到你户口所在的那个区民政局就可以了。” “哦,那好,几点?”陈明然本来没想起来那个“是我”是谁,之后一听说到民政局,他知道是谁了。 “呃,我们早点吧,我听说要排队,七点?” “好。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户口是哪个区的?” 陈明然报上了名字,苏亦好放下电话,虽然决定冒险,但还是要把风险降到最低。中午一下班,苏亦好就奔出公司打车去了ak,下了车才电话给他,“我在你公司楼下,你能下来吗?” 陈明然正在地下一层的餐厅吃饭,听她这样说,“有事?” “呃,昨天没有说完,今天想再补充一下。” 陈明然放下勺子,她是不相信自己,心里有些不快,故意说:“我不在公司。”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不回来了。” “那我明天不登记了。”苏亦好说的很干脆,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顾脸皮不成? “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吧?” “你相信我?” “你昨天说的出那番我们行业和你们行业的差别我就信了。” 苏亦好的声音低了下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婚姻对女人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 “那你就不该选这样的婚姻。” “我想试试,但我也不想蛮干,我不愚蠢。”陈明然沉默的听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这是我的,但我不蠢。” “好,你等着,我出去。”陈明然放下勺子就往外走。 还是她,短头发,还是昨天的打扮,黑白,没有任何首饰,不化妆,看着很清爽,要三十岁的女人了,这样的,不容易。 “看见了?”他站在他面前,“要不要我带你去我办公室看看?” 苏亦好很想,但觉得不好意思,又一想,事关自己终身,“好。” 陈明然有些愣,这个女人看着不强,倒挺有些悍劲儿。他领着她去前台办了登记,然后带她上去了。 苏亦好头一次进这种行业的大公司,研发中心连墙都是玻璃的,每张桌子前都是电脑屏幕在跳,这环境,真是恶劣。苏亦好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压力很大,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虽然她自己也是开放式办公,但这个地方,一看压力就很大。 “我在这里。”座位挡板上贴着他的名字和照片,看看下面,职务:研发六组组长。 桌上有些乱,小包装的速溶咖啡乱七八糟的横在桌上,杂乱无序的a4纸上列满了各种数字和数学符号让初中数学就开始不及格的苏亦好看的心惊胆颤,她点点头,“走吧。” 出了大门,苏亦好说,“我需要了解一些事,你可以选择回答,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回答。”陈明然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学法律的,干什么都跟问口供似的。 “你的车,有贷款吗?” “没有。” “房子呢?” “有。首付了30%,贷三十年,刚付了一年。” 苏亦好点点头,“那好,车是你的婚前财产,房子在婚后是要共同承担还款义务的,我希望是婚后财产――当然,如果我们在八年内离婚,房子可以完全归你个人所有,只需要返还我相应的款项,我是说所承担的房贷及利息。”结婚八年后婚前的财产变为夫妻共同财产,这是参考了原婚姻法的作法。苏亦好一直觉得,对于家庭,女人比男人付出的要多得多,现行婚姻法形而上的抱着“男女平等”的原则以结婚日划分财产所有权的归属未免不公平。男女平等不是形式上的平等,而应该是实质上的平等,有些时候男女就是不平等――你能说,三十九岁的女人和三十九岁的男人再婚的可能性是一样的? “如果你现在已经开始打算离婚,那么,我们也不必结婚了。”陈明然语气咄咄逼人。 “离婚是一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但我说过,婚姻是最高原则,无论如何,不谈离婚。” “虽然你很能干,很精英,但你仍然要上保险,因为你要对抗潜在的未知风险,道理就是这个。我当然也希望自己婚姻幸福,但谁也不能保证就能成功。陈先生,你应该不会怀疑我的诚意吧?我一上路就不想回头,所以我必须在所有最坏问题都考虑清楚后才会上路。” 陈明然想了一想,“我是一上路就绝对不允许回头,因此,不会存在你说的情况――既然如此,同意你的说法,怎么办?” “明天带好你的身份证、学历证、学位证,我回去把协议书打出来,七点钟,区民政局门口见。” “好。” 苏亦好真觉得自己疯了。一下午昏昏沉沉,找了个借口请了第二天的假,胡乱吃了两口饭、收拾了一下就倒在床上。 林海薇见状走了过来,“好好,今天怎么了,跟霜打的似的。” “明天去登记。” 林海薇吓了一跳,“和谁?” “陈明然。” “陈明然是谁?啊――就是上次发邮件那个?” “嗯。” “好好,你疯了?你真疯了?”林海薇坐在床边拉着她,“你想一想,这是你一辈子的事,跟谁都好,哪怕跟了比你小好几岁的卓天都好啊。他跟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结婚有什么区别?你犯的着吗?你这条件又不是嫁不出去!咱班哪个不佩服你?谁不知你能力强?好好,你醒醒吧,你会后悔的。”林海薇虽然是慢性子,现在却急的满脸通红。 苏亦好心里本来就烦,让她一说,更堵的慌。“刺儿薇,我们这群人有个好听的外号你知道吗?” 林海薇摇头。 “白骨精。” “白骨精?” “是,白领、骨干、精英,简称白骨精。我可能离标准白骨精差的远,但我也混够了。说是白骨精,这鬼日子不是人过的,天天在职场里混,一不留神就杀出一身血,越杀越铁血冷心,总觉得自己最好,刺儿薇,这种感觉你这做公务员的体会不到。我也不打算把自己的终生都贡献在白骨精的事业里,我也毁自己一把,嫁人!” 林海薇张着嘴,“好好,你最近没受什么刺激吧?” “要受早受了,再说,受就受了,和谁结婚不是赌?结婚和恋爱本来就是两码事。”苏亦好真是学法律的好材料,本来自己也摇摆不定,和林海薇一辩,雄气勃勃,道理全出来了。确实就像她姐和她姐夫说的,她是属乒乓球拍的,只要球来,自动磕飞,都不带犹豫的。 林海薇皱着眉,“好好,我劝你再想想,这报纸上可没少报闪婚的坏处,你这连闪婚都算不上,闪婚还有一段接触时期,你这算什么?完全陌生人。” 苏亦好不吭气。她其实是个非常胆小的人,胆小到感情来了也不敢接受。但外表看起来她很强硬,实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强硬的外壳下面掩盖着相当的软弱,也正是因为内在太软弱,所以,外面一定要强硬。等了将近三十年也没能等到把这层壳子打开的人,既然如此,就自己冒回险吧,若是失败了,活该! “别说了,刺儿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她拉上被子。林海薇在她床前愣了一会儿,转身又走,听到被子里传出声音,“这事儿如果第三个人、包括你家马大宝知道了,我们这些年的交情就全玩完!” 林海薇叹了口气,本来想偷偷给卓天打个电话让他劝劝她,这么也没戏了。那就这样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可怎么办啊?苏亦好的脾气她是清楚的,她不愿意的事,你就是给她金山银山为她好也白搭。死倔,认识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过说通她的时候。照现在这样,如果让卓天知道,苏亦好非和他们翻脸不可。况且,就卓天那慢慢悠悠的说话,说一句,苏亦好有八句在等着他。 “好好……” “行了,我要睡了。” “好好……”林海薇加重了口气。 “哎呀,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子里的声音听起来翁声翁气的。无可奈何,林海薇只好走了,临到门口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祈祷,老天,赶紧让她的神经正常起来吧! ------------ 第三章 零度的新婚2 “好好……” “行了,我要睡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好好……”林海薇加重了口气。 “哎呀,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子里的声音听起来翁声翁气的。无可奈何,林海薇只好走了,临到门口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祈祷,老天,赶紧让她的神经正常起来吧! 第二天早上起床,林海薇发现苏亦好早走了,她一个人对着床上凌乱的被子惆怅的想,女人,这是怎么了?至于这么疯狂的嫁人吗?她到底是怎么了?林海薇真的惆怅,虽然她从来没有和苏亦好说,但在她心里,苏亦好是她看得见的偶像。坚强、利落、有能力,这些都不是她有的。她觉得自己理所应当的依靠别人,而苏亦好却是能自己撑起一片天,谁都不依靠。可是,现在,她却要结婚,要这样结婚,说是毁自己一把,林海薇觉得自己心里的偶像突然塌了,苏亦好她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苏亦好早已到了民政局,正和陈明然交换彼此的毕业证。陈明然的博士是在国外读的,大约是怕苏亦好不信,连国内的本科证、硕士证也一并拿了过来。苏亦好扫了两眼,“你硕士为什么不在t大读?”“换个环境,也换个氛围,老在t大憋死了。”苏亦好没有再说话,拿出打好的协议,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遍,两人签字,互相交换,各自保存,婚前财产约定完毕。 “啪”“啪”,两声盖印章的声响,“好了,下一位。”鲜红的本本递了过来,机械的接过,机械的走出,这就结婚了? “恭喜,陈太太。”陈明然伸出手。 “同喜,陈先生。”苏亦好配合的伸出手。 两只手一握又放开,接下来干什么?苏亦好有些茫然。 “如果陈太太不介意,是不是要搬到我那里去了?”陈明然盯着她,若无其事的说。 苏亦好愣了愣,“你家房子多大?” “两室两厅的格局,建筑面积117.81,使用面积101.73。” “一人一室?” “可以。” “行吧。”跟着他上了车,七拐八绕来到她的住处,苏亦好解开安全带,“在这儿等着我。” 陈明然一愣,“你不用帮忙?” “不用了吧?有电梯,我自己拖下来好了。” 轻松的跳下车,让生人见识自己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 陈明然似笑非笑,“帮老婆搬家似乎是天经地义。陈太太,你不进状态。”和谁贫?苏亦好心里乱七八糟的,理都没理,直接进了楼洞。 熟悉的东西慢慢的刺激着苏亦好的神经,把她拉回到现实。她对着那个屋子发愣,怎么感觉跟作梦似的,真要搬走了?晚上,再也听不到刺儿薇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了?以后就要和那个陌生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了?那个陌生人,男人……一种恐惧感莫名其妙的袭了上来,她浑身发软,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一看,陈明然,不想接,又不好意思不接,电话铃响了又寂寂了又响的三遍苏亦好才接起,“喂?” “好没好?这都中午了,你多少东西?行不行?要不要我上去?” “我……,我,不想搬了。”苏亦好支支吾吾,还是把话说出来了。真不想搬了。她承认,自己确实是冲动了,现在,她害怕了。 那头沉默了。“你什么意思?” “我……,对不起。” “砰”的一声车门响,“你在几楼?” “我真不想搬了,对不起。” “你在几楼?”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其他的余地,总得面对,面对面说清楚也好,毕竟是自己先招惹的人家。 “1201。” “行,我就上去。” 苏亦好收了线,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听见门铃响,默默的开了门,又默默的关了门,低头坐着,手放在腿上。陈明然不待她邀请,直接在她对面坐下。这以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很强悍,没想到,到底还是女人,她退缩了。 “害怕了?”他开门见山。 “嗯。”一向好强,但这次找不到逞强的借口。 “后悔了?” “嗯。” 陈明然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现在放弃,也是失败。如果能够承受的就是失败,为什么不试一下?应该损失不会比这个更大。” 苏亦好抿着嘴坐着不吭声,她不是不能接受失败,只是害怕过程。 “你再想想吧,想好了叫我,我就在下面。”起身要走。 “不用,你坐在客厅吧,我想一想,不用很长时间。” 苏亦好一个人对着屋子,她想寻求幸福,但不想受到伤害。可开始一段未知的故事,总是伴随着正反两方面的风险,她退却了吗?犹豫是可耻的,不是吗? 她站在窗前,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走,谁敢说,一定就能成功?就像他说的,如果能够承受的就是失败,那为什么不努力的试一下?也许,不是坏的?――坏不坏,总要试一下才知道。保持原来是好的,但她不能总这样,她想要另一种生活,她必须要另一种生活。 那就试吧。 勇敢与懦弱,有时根本分不清,像此时的苏亦好。她站起了身,轻轻的走出去给陈明然倒了杯水,“请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 陈明然一愣,他本以为等来的结果会是苏亦好要他和民政局再去办离婚,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继续、居然会这么快就决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明然自认为自己意志坚强、头脑极其理智,在面对这个婚姻时,他知道自己也是犹豫和彷徨过的,只是他一向是既做了决定,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多少年了,他不允许自己这样,而她是一个女人……。 苏亦好的东西并不多,因为经常出差的缘故,箱子就在手边,各式各样的旅行包应有尽有,很快便装的满满当当。 “这些都拿走?” “对。”陈明然默默的把东西搬到车上,再上楼,再默默的搬走。以后,就要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了,陈明然心里有些渴望,也有些忐忑,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会不会成功,但既然已经开始,他一定要让它成功。 终于是最后一个箱子了。苏亦好拿了扫把把房间仔仔细细的打扫干净,反复的看看,用手摸了摸空了床,然后坐在床沿上,拿出手机,“刺儿薇,我要搬走了。”声音有些哽咽。 “啊?好好?” “钥匙回头我留在茶几上。” “你真登记了?好好,别去。” “刺儿薇,我想试试另一种生活。”忍不住要掉泪,怎么混的这么惨,要靠这种方式才能嫁出去。 “好好,你再想想吧。”林海薇哭了。在她心目中,苏亦好无所不能,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这么个婚姻?“好好,你也不是像我,万事都依赖人,你独立,你自主,何苦那么委屈自己?”能说的只有这个了,虽然想说的一大堆。 “刺儿薇,你别说了。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看话剧《结婚》吗?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那年,她们奢侈了一次,一起去看日本作家桥田寿贺子的《结婚》,苏亦好流了很多泪。“刺儿薇,你有马大宝你不觉得,我现在明白了,像《结婚》里说的,女人还是得结婚才能幸福,真的,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我很懦弱,很懦弱……” 如果不是懦弱,她不会一直在加强自己。就是因为觉得不安全,所以才不断的强调要努力,要抓住自己的东西。但是,毕竟还是个女人,女人,毕竟还是要结婚才能幸福。婚姻,是人生旅途中必经的驿站,没有经过这一站的旅程是不完美的。结婚就像路过的站牌,不过是漫长人生旅程中的一个坐标,然而,从另一站到达这一站的过程,却是充满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也许她能达到,也许她永远都遥遥无期,但总得去试,哪怕这种试是这样的方式。 “好好,别这么说……”那头林海薇已经哭了,浓重的鼻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很心酸,“好好,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苏亦好用手掌擦了擦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女人的教育,在她心目中,一向都是男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从来就没有男女的观念,她做过第一,也有过因为厌倦争第一而自甘沉伦,但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是一个女人,想要女人的幸福。 “好好,你要幸福啊。”林海薇在那边泣不成声。 苏亦好终于忍不住的哭泣出声,“要幸福,要幸福,刺儿薇,我们都要幸福。” 人这一辈子,无论经过哪一站,谁都不会放弃对幸福的追求…… 陈明然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默默的听着里间的对话。 一路谁都没说话。陈明然沉默的开车,左转、右拐、直行、倒车,路越来越熟悉。以后,这车里就要多一个人了,他希望他们也能像这路一样,开始有些陌生,然后越来越熟悉,一路安全到终点,中途谁也不要下车。 “到了,”陈明然熄了火。小区还不错,绿化、物业都做的不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只是房子是小高层,苏亦好其实不大喜欢住小高层。 两人一块儿把东西搬进了电梯,陈明然按了22楼,“记住,22楼b。”苏亦好点头没说话。 到了,陈明然的家,不,应该说他们的家位于最顶层,房子格局不错,屋子采光比较充足,屋里装修很简单,除了必要的隔断,大部分地方是通的,显得很宽敞。最重要的是,没有吊顶,也没有什么枝枝缠绕的吊灯或者什么花纹的墙饰,很简单,简单就好。苏亦好对陈明然有了第一个认知,喜欢简单。 ------------ 第三章 零度的新婚3 “你住这间,我在你旁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卧室大约有十五六坪,衣柜、床头柜、床都是灰白色的,白色为底的窗帘上绘着抽象线条的彩色花纹。苏亦好道了谢,开始收拾东西,听见门砰的一声响,似乎陈明然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开门声,“都快两点了,吃点东西吧。” 苏亦好探出头,肯德基?不想吃,前天晚上就没睡好,昨天晚上基本没睡,刚才坐在车里就有些晕,对油腻腻、干巴巴的肯德基真是没胃口,可这是人家一番心意,不吃,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苏亦好只好洗了手坐了下来。 “一人一个套餐,一会儿再出去吃。” 苏亦好十分艰难的把那个汉堡给吃了下去。真的很难吃,她只要在状态好的时候才会吃这些洋快餐。今天状态算最不好的,依往常的生活习惯,通常是喝汤,因为她有点低血压,喝了汤血压才会更快的升上来。 屋里静极了,似乎只有苏亦好收拾东西的声音。把衣服拿出来挂上,把鞋子码好,把自己的书摆到桌上,把小东小西的放进储物箱里,最后是洗漱用品,愣了一下,咬着嘴唇想了想,又环视了一下屋子,以后,真是要共处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和那个现在还是陌生人的男人。他是她老公?除了愣,苏亦好心里没有别的感觉。 “梆梆”的敲门声拽回了苏亦好,扭头看见陈明然正站在门口,“安顿好了?” “先这样吧,慢慢收拾,东西太多了。” “那就先吃饭,吃完再说,已经五点多了。” 春天总是美丽的,虽然经常有沙尘来拜访,但该绿的叶子还是绿,该开的花还是开,该娇的娇,该艳的艳,风里都飘荡着温柔。太阳的余晖还在天上,风吹过,刚长齐叶子的白杨树刷啦啦的响,树顶的叶子上跳跃着阳光,似乎在提醒人们天色尚早,不急回家。 上了车,“吃什么?” “我说了算?” “嗯。”陈明然目视前方,旁边多了一个人,还是女人,于他,这种经验并不是很多。 “真的?那我就说啦。”苏亦好绑好安全带,同样目视前方,言语铿锵,“烤鱼!” 陈明然有点傻,“什么?” “烤鱼?你没吃过?”这两天身体比较亏,舌头感觉发淡,得吃点滋味儿足的。陈明然不自然的笑了下,真有你的,结婚宴吃烤鱼。这婚结的,真他妈个色。 不大的烤鱼店,人满为患,闹烘烘的,两人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位子,坐下来,“你吃什么味儿的?” “我不能吃太辣的。” “啊?”苏亦好停了手,一个大男人不能吃辣?“微辣呢?” “抱歉小姐,我们店只有麻辣、孜然、泡椒三种口味,没有微辣。”服务生站在旁边尽职尽责的说。 苏亦好呆了一下,站起身,“算了,换地方吧。” 陈明然坐着问:“鱼能两做吗?” “这个可以,先生是要哪两种口味的?” 陈明然一扬头,苏亦好愣了一下,坐下来,“那麻辣和孜然吧。” “那鱼下面要放菜吗?”服务生边写边问。 “唔,我要海带、豆皮。你呢?” “海带豆皮我都不吃,我要藕片和土豆吧。” “酒水饮料呢?” “不要了。” “要吧,好歹也是庆祝一下。你要什么?” 一会儿吃烤鱼会很热,“酸梅汤有吗?” “有,冰镇的,今天刚好特价,十块钱一位,无限续杯。”这个不错,无限续杯,我喜欢。苏亦好点点头。“两个酸梅汤。”服务生应了下去了。 “不喜欢吃别勉强,我们另换一家。”还真是口刁,这不吃那不吃的。苏亦好的姐姐和爸爸就是这种人,她见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 “磨合从今天开始,从吃饭开始。”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看了看桌子,才把胳膊肘拄到桌子沿上。“你喜欢吃friday?” “不喜欢,我不喜欢一切西餐,吃着麻烦,也不见得多好吃。”酸梅汤来了,实在是渴了,咕咚咕咚一下子喝了大半杯。 “那干嘛昨天你约我到friday?”一想到昨天,苏亦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是昨天,昨天才认识的他,今天,她已经是陈太太了。 “金兴街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你对金兴街很不熟?” “很不熟,出了三年国,金兴街就是在那三年发展起来的,回来就在高硅,每天忙的只有上下班,只对高硅熟。” 苏亦好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也一样,来a市上学,来了才发现 a市哪儿都一堆人,坐个车要排半天队,便哪里也不愿意去。后来毕了业就在金兴街,一直就没离开过,其实对于a市我也只对金兴街熟。” “硕士毕业能在金兴街也不容易。” “也不是了,我们同学在那条街的很多,去那里有一定的运气吧,当时也是别人推荐我过去的,我感激他一辈子。”酸梅汤见底了,服务生尽职尽责的续满。 一个外地的女孩子能在a市落下脚,付出的肯定也不少。“a市你都去了哪里?” 摇摇头,两根手指捏着筷子一下拿起、一下放开的摔着玩儿,“哪里也没去,只去过秀山,那年元旦第一次去,四点四十五爬上山顶,刚好看日落,上去的时候离地还有两尺多高,不过十五分钟就全落下去了,现在还记得那场面。”静静的,前一天刚下了雪,天空还算比较明净,没有云,太阳像一个干干净净的红球,仿佛卸了一切的光芒,只是安静的照着这个大地。风虽然是冷的,但让人觉得很温暖。 有些惭愧,“我还从来没在冬天的时候去过秀山,春秋去的最多。” “春秋我从来不去,人太多,看花都变成看人了。冬天那次也是偶然,山上的雪都没化,下来时特别费劲,路很滑,不小心就可能滚下去。我一个人又没有伴,天也黑,真有点不敢下了。后来有人在我身后背《大学》,我一面听着他的背诵,一面才慢慢的下来了。”那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大学之道,在明明德”,a市虽然被现代的喧器所包围,但文化味儿还真是很足的,那次如果没有听那中气十足的书声,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下来。 鱼来了,“来,祝我们结婚快乐!”陈明然举起杯。苏亦好不自觉的笑了下,结婚快乐?这词儿用的!配合的举起了杯,喝了几大口,觉得还真是挺滑稽的。 啊,终于吃顿有滋有味的饭了!她吃麻辣的,他吃孜然的。她吃海带和豆皮,他只吃鱼、藕片和土豆。 连着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真是饿的有点狠。苏亦好不抬头的吃了喝,喝了吃,服务生一次次过来续杯,逼的陈明然不得不也跟着喝,配合一下。陈明然一边嚼着鱼一边想,她还真是能吃,虽然慢,但吃的真是不少,人却不胖,看着比较壮。圆圆的脸泛着自然的红色,眼睛眨呀眨的,显然精神很好。陈明然基本满意,他对苏亦好足够健康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终于,苏亦好抬了头,不过,陈明然在此之前已经很早只是拎着筷子点来点去的装样子了。 “吃好了?” “吃好了,烤鱼真好吃。”她没吃多少鱼,她喜欢吃菜,尤其是海带和豆皮,几乎是一个都不放过,连最小的小片片都一网打尽。不过,喝酸梅汤喝的有些急,胃里有些闹腾。 “那走吧,这里太吵。”如果说国内和国外有什么区别,饭馆的环境算一个。在国外虽然是做穷学生,但去过几次饭馆,觉得人家比我们的安静的多。国内的饭馆,面对面坐着,都要大声吼才能听得见说的是什么。 外面已经全黑,高高的路灯和闪耀的橱窗使这个城市看起来灯火通明,十分灿烂。陈明然车开的极快,偏偏又遇红灯,走了停,停了走。苏亦好本就有些晕车,休息不好,吃的又不合适就很容易犯,加之空腹喝了两扎冰酸梅汤,晕车使胃更闹腾了。她想让他打开窗,又想忍忍吧,刚见不久,不是很熟,一会儿就该到了。 但她想错了。又是一个刹车,胃里的东西自觉往外反,赶忙右手捂着嘴,左手去拍陈明然,又指车门。陈明然从来没遇见过晕车的人,呆了呆没反应过来。苏亦好急了,蹙着眉用力拍了他两下,又指车门。陈明然赶忙按了开锁键,可已经迟了,手上、车门上、鞋上都沾了些,她走远了大吐了一阵儿,只觉得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胃里一阵阵的难受。陈明然没有下车,看着车门直皱眉。 好半天,苏亦好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很久没有这样了,头有些发晕。她想拿纸巾擦擦,左手笨拙的翻翻包,恍惚记起走的匆忙,没带。茫然的四处看了看,才想起自己从今天开始已经多了个第一顺序继承人――丈夫。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幸好有电话。 “喂?”他接起电话却并不过来。 “不好意思,晕车,你车上有纸巾吗?” “没有。”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买一下。” ------------ 第三章 零度的新婚4 没有回答,直接收线。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悄悄的转过身,只见到车子的后影,是去买纸巾还是走了?一个人呆呆的对着墙角站着,热闹的人声、车声不断经过,没有停留,只有自己缩在这个角落里。苏亦好突然觉得很无助,哪怕是一个普通朋友这时候都会关心一下,这个人是自己合法的丈夫,今天是自己结婚第一天,苏亦好,你真的不后悔?后悔不后悔,她都只能对着墙角呆呆的站着。 “给。”远远的递过来一个纸盒,苏亦好没有看他的表情,半低着头接过,用膝盖夹着打开,放在地上,左手抽出纸一点一点的擦,收拾好转过身才看见他已不在附近。近到车前,蹲在地上,“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要强的她不会显出来一星半点,她越是对生人越是客气,客气周到的让你无话可说。如果她之前还和你有说有笑,之后对你很客气,那就是――她伤心了。 “不用了。”陈明然语气淡淡,倚在座位上看着前面。 苏亦好没理他,抽出纸巾仔细的擦了又擦,点点头,“谢谢。”关上车门。陈明然有些吃惊,“你不上来?”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应该不是很远,走回去好了。”陈明然没有再说,一踩油门,车绝尘而去。苏亦好冷漠的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车影,想起结婚仪式上那句似乎已经很烂俗的宣誓,“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这个意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婚姻,真的不是一张纸所能承载的,可是自己,已经结了婚。 灯火灿烂的路上,慢慢的往回走,他家的小区并不太远,慢慢的走进去,小区似乎把外面的人声喧哗都隔了一些,这里是人放松的地方,这里是家所在的地方,但会是自己的家吗?真的要回去吗?唉,苏亦好,你真是让鬼摸了脑壳。 只记得陈明然的家在22b,却不记得楼号,掏出电话,“喂,你家住几号楼?”“十六号”。没多问一句话,苏亦好道了谢,在下面坐了好半天,努力的说服自己说不要紧,毕竟还是生人,人都是相处才有感情的,不要紧,越这样想,心里越不好受,索性想既然已经结了,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不能这么快就离,先缓缓再说。她觉得自己没有心力去吵,也没有权利去吵,虽然法律上她是他老婆,但他对自己不负有什么义务――尽管《婚姻法》规定夫妻有相互扶助的义务,但天下最不能做的事就是索要感情,这一点,陈明然并不是自己的丈夫――既然感情没有,那钱也算的清楚些吧,将来也好办。 上去发现门已经开了,关门的时候听到他的卧室里传出声音,“钥匙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自己收好。” “谢谢。”漱了口洗了手,觉得有些口干,进卧室找自己的水杯没有找到,想起是搬家时落下了,踌躇了一下,站在客厅对着那扇门问,“麻烦你,家里有纸杯吗?” “没有。” “有多余的杯子给我用一下吗?我想喝口水。” “没有。”依旧冷冰冰的。 苏亦好再也没说话,直接抓起钥匙下了楼。 陈明然听到关门、开门的声音,心里想她这是去哪儿。他最讨厌看见别人吐,今天她居然吐到他车里,他想想就觉得恶心。虽然自己的作法似乎有点不像丈夫,但本性掩盖不了,他讨厌就是讨厌,也许,他根本也没有准备好两个人的生活,与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的生活。 过了很久苏亦好也没回来,不担心,只是有些好奇,她去了哪里?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她回来了。 换鞋,然后脚步声,再接下来的居然是敲门声,他拉开门,“有事?”一盒没开封的纸巾递了过来,“谢谢,还你的,麻烦你了。” 陈明然愣了,有些措手不及,“这……。” “谢谢。”她往他怀里一塞就往旁边自己卧室里去了,陈明然才发现她提的袋子里满满的装着瓶装水,陈明然抱着那盒纸巾有些发愣,她还真能把自己当成陌生人。 假装自主的去洗了澡,假装漠不在乎的晾了衣服,然后进了自己的卧室,舒了口气。陈明然听外面静了才进行例行的清洗,晾衣服时看见了她的内衣,心里一撞,从今天起,这屋里,开始有女人了?女人?她? 这一夜,苏亦好睡的很沉,虽然陈明然今天的表现让她有些寒心,但现在的她对婚姻还没有更多的认识,也没有过多的感情投入,也不是很在乎――像对待职场中所遇到的任何其他事一样,最多费些脑细胞,却不需要费什么感情。愤怒的并不一定是伤心的,甚至,她现在连愤怒都没有,对一个不相关的人,有必要愤怒么? 陈明然和苏亦好,只是法律上结婚了而已,互不影响,互不牵扯。 苏亦好第二天就去广西出了差,陈明然知道这事是晚上回来看见自己卧室门上贴了个即时贴:我去广西出差,归期未定,有事请打电话。苏。 陈明然背着手盯了那张即时贴半晌,果然够标准,一张职业脸,具有专业素养,无可挑剔,只是没有感情。他波澜不惊的把即时贴揭了扔进垃圾桶,信息收到。 苏亦好一去去了五个多星期,当然,这个数字是苏亦好发工资时才知道的,她和陈明然都没有注意。在广西除了工作就是四处闲逛,更多的时候是呆在酒店看从a市带来的书,或者拿着身份证去当地图书馆坐着。没有人担心她,出差太多,朋友们都司空见惯,连问候都少,父母也只是偶尔打电话来问问。她自理能力很强,身体也好,一般不会生病,也从来没听说过寂寞孤单什么的,苏亦好早就学会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一切,她的朋友和家人也都适应了,在大家的眼里,苏亦好从来只有一个人,如果有伴,就是一个影子,这就是苏亦好的全部。 陈明然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因为确实没有事,没有涉及到她的事,就没有打电话的必要。苏亦好和陈明然互相之间不仅仅没有想念过对方,就连想到的次数都几乎不曾有。对于苏亦好来说,她的生活没有起任何的变化;对于陈明然来说,唯一的变化是屋里多了苏亦好的几样东西,但也仅仅是放着而已,不能让他有任何关于主人的联想。两个人就这样各过各的,婚姻于他们,似乎真的只是婚姻而已,效力仅仅在于民政局,如果你填个人信息时想要诚信的话。 这就是他们的新婚,零度。 ------------ 第四章 单人照&双人照1 陈明然和苏亦好是一代人。请使用访问本站。这一代人从小也跟着高喊了几声主义,记事时家里也贴过毛主席像,上学接受的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四个现代化”、“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教育,时事政治学的是“经济体制改革”,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相结合”,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上大学则赶上了双轨制。 一切都是双的,务虚和务实,狂热和理智,未来和现在,精神和物质。这个国家最近二三十年所经历的巨大变化由不断推陈出新的《宪法修正案》来体现,而这正是他们的成长期,国家前进中的一切都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有理想,也有务实,保守又摸索着前进,经济工作为重,但在强调经济的同时,内心里仍然留着一份理想的高傲。只是这高傲是暗暗的埋在心里,不常与人说。与之前一代比,他们显然是缺少重量的。而与之后一代比,他们显然又是缺少“潇洒”的。他们不太理想,也不完全现实,他们就是他们。 陈明然是a市人。a市,这个大城市,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乡成了全国人民的家乡,人不断的往这里涌,外地人越来越多,本地人越来越宽容,原来户口为大家所设置的一切障碍似乎都变得越来越无关紧要了。随着人涌来的是钱,野地、小四合院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摩登的高楼大厦,一幢接一幢,天越来越窄,a市越来越大,小时候骑着自行车四处转悠,如今到哪儿似乎都要坐车或是地铁。桥修的越来越多,路却越来越堵,人们的脚步越来越匆匆,他这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也不得不努力的拼搏才会有房子住、有车子开。 陈明然心里有感觉,但他不是爱用语言的人,一切自在他心里。他只想做的好,他要求自己做的好,他十分努力,曾经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为座右铭,但从来没想过要超过一切人。硕士毕业那年本已经找到一份外人看来还不错的工作,可心里有些冲动,觉得似乎这不是自己的理想,在joural上看到几篇paper,作者是一位荷兰教授,他发了个email过去,居然得到了回应,于是他就去荷兰做了该教授的research assistant,三年拿了博士文凭回国。 在欧洲的三年里,他连留下来的念头都没有动过,他知道,这与他是家里的独子无关。。他不想家,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他们是外国人,金发碧眼也不比黑头发黑眼睛更好看。a市与世界一流城市的差距不是很大,他虽然务实,却并不是特别的拜金或向往繁华。他回国也不是觉得有什么重任需要他来担当或有什么要他来拯救――这一代人的普遍思想――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去,那里是他的家。他在那里长大,那里很大,似乎有荷兰这一个国家那么大。他忘不了闲来无事去前海溜达的惬意,冬天,北风溜溜的刮过湖面,咬着冰糖葫芦,跺着脚,三五个人高谈笑闹,太冷了就吃个炒肝儿或是抱个烤地瓜――这种生活,阿姆斯特丹、伦敦或纽约都不会有,虽然,在现在的a市,这些基本上也是回忆了。 他有机会就在全欧洲游荡,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他发现中国人的思维和外国人果然不同,我们是想着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粮食来能解决全国人民吃饭的问题,但荷兰人不是,牛奶和鲜花照样可以使他们生活的很好。他有时会笑,笑一不小心似乎就要被海水淹没的小荷兰,他的家乡不是,四季分明,春暖花会开,夏炎雨会下,秋高气会爽,冬冷雪会寒。许是他在国内基本完成了所有的教育阶段,他回国也并没有像有些海归那样觉得这也不适应、那也不爽。也许有不同,不同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觉得和出去前不同了,或许是眼界不同。 国内数一数二大学的本科和硕士、不是特别重点的海外博士,陈明然在外人眼里装的硬梆梆的,但他从来不真觉得自己和a市生活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他觉得无非都是换饭吃的本领,他喜欢,所以他会读,似乎仅仅是为了个过程,当然,这个过程也给他带来了收益,即进入ak,虽然硕士毕业的那份工作比ak并没有逊色太多,而且,只与生活有关而与理想无关。 ak,世界五百强,他进入后也没有觉得自己因此而身价大增,有时他不愿和人说这些,因为外面的人会认为他们如何如何。他觉得他身边的同事都是很普通的中国人,没有电视里、小说中或大家传说的那么“小资”,咖啡馆和西餐厅离他们也不是特别近,偶尔吃也就是吃了,只是饭的一种,没有那种特别的“情调”。大家只是忙,忙着工作,工作之外,多半时间也还是会想工作,或者就是生活。 生活是一样的,就是工作、工作和生活,无论你是谁,是小学毕业还是博士出身,是从商还是从政,是个体户还是大老板。 对于爱情, 陈明然的感觉也接近于此。他很少去想爱情,他觉得很酸。他看不上下一代男生不是因为他们幼稚,而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娘娘腔,天天把“爱”挂在嘴边。他自认为很男人,就像他每次听到《士兵突击》里钢七连连歌里的那句“踏敌尸骨唱凯旋”时会热血沸腾一样。他不怀疑爱情,却也不知道爱情在哪儿。看看周围的人,似乎是互相看顺眼的多,爱情?可能我们这个社会已经失去爱情的基石,太和平安逸的年代,没有动乱、没有生离死别,怎么考验爱情?他不挑,也不愿凑合。一晃就这个年纪了,一个人过累了,该找个伴儿一起往下走,能够背靠背、肩并肩的伴儿,能够让他起床时看见笑脸、难受时看见心安的伴儿,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眼下这个人,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她会是,只要两个人够坚定。 苏亦好则是另一种人,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淡。她心里想的是“普通”二字――什么都要普通的,不想打扮的很招人眼、qq上没有特别的昵称也没有头像、不愿做哗众取宠的事情,一切能够看起来淡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但她看问题相对犀利,又是有言必发,不时充当着“出头鸟”的角色。她不想做第一,可她却见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她的能力出色,不求名利,可如果评奖不公平漏了她,她会反应很激烈――不是为物质,而是为精神,为了别人客观、正确的评价。 苏亦好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她觉得中国的文化是写意的,韵味十足。书看中国的,上古的恣肆、魏晋的飘逸、唐宋的风流、明清的清新以及五四的东西贯通。画也看中国的,水墨画,淡远的意境可以让人想半天。她没什么才艺,人不光闪,也不崇拜闪光。她从来没想成为女强人,生活于她而言,最美的是生活本身,而不是什么目的。她曾经一度想读博士,可因为畏于人言做“李莫愁”而作罢。她也曾想作个民间学者,研究研究她喜欢的东西,可又因自信不足而宣告泡汤。苏亦好总是在别人务实的地方务虚,又在别人务虚的地方务实。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花了一个多月复习顺利的考上硕士,硕士毕业虽然有周折终于也找到了一份她时常觉得不满意,但也不知道满意的是什么的工作。她不想有太多钱,因为她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两室一厅的房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家平安,老小都好,其他时间就是她的,做她想做的事情。她太清楚了,自己加倍努力工作的最直接的意义是多赚些钱,不会名垂青史,也不会对这个国家产生什么大影响。她甘于做小凡人,平凡、快乐、内心平实的小凡人。按照张潮的标准,“值太平世,生湖山郡,官长廉静,家道优裕,娶妇贤淑,生子聪慧。人生如此,可云全福”,她觉得自己已然有福。在最普通的外表下,她有一颗我行我素的心――别人对生活的评判标准与她无关,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她的生活足够丰富,她不无聊,也不寻求外在的东西来寄托。 毕业留在了a市,不是因为a市特别繁华,而是一种惯性――回去也不会找工作更方便。她在a市上了三年学,一直到要毕业时才开始对这个城市有点正面的感情,之前差不多是紧锁眉头批评气候差、人太多、太吵等。真正毕了业,她终于觉得这个城市有些可爱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城市的文化。 a市和任何其他大城市一样,没有挡住现代化的脚步,冷酷的钢筋水泥代替了原来的各种色彩变成了千篇一律的面孔,可这个城市的文化却像胡同口的风,你看不见,却能感受的到,而且,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这种风与豪华的大剧院没有关系,与全世界知名的地标没有关系,甚至和那座象征着权力的建筑也没有关系。它在,并且无处不在。这,才是她喜欢的。 每天在a市行走,苏亦好都觉得自己不过是这个城市中最普通最普通的一员,她没有任何可以自傲的东西,她很普通。对于爱情,她也追求普通。名人、有钱人离她太远,她从不羡慕,也自知做不了花瓶。让她委屈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不会削足适履,爱情是生活的一种,不会因为爱情而妨碍了生活。尽管如此,她还是有过一次恋爱史,折腾了她三年还是宣告失败,从此之后,对于爱情,一切转淡,或者是她成熟了。 她有些欣赏革命年代那个以革命作为择偶条件的婚姻,不是羡慕他们投身革命,而是在那下面,一切似乎都那么顺理成章,没有琴瑟合鸣的酸气,却像阳光下的玉兰花儿一样,既朴素又美的深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遇到这样的爱情,现在看,是遇不到了。这个时代,谁还会相信这种爱情。她嫁他,出于冲动,只是嫁了而已。 以上便是两人的单人照。 ------------ 第四章 单人照&双人照2 如果做双人照来看,至少在目前,他们之间是有很明显的距离的。请使用访问本站。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太独立了,不需要依赖谁,一个人会过的很好。他希望的她,她希望的他,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好,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证上,是两个人的双人照。 苏亦好回来时已经是五月初了。去时一个小箱子,回来也没有更多,她向来属于“来去无牵挂”的类型,什么也不会买,用她的话来说,买了还要收拾,去过就是去过了,什么纪念品都不如心里的感受。朋友们总说苏亦好实在不像生活在人世间的,世俗的东西她不是故意去反感,而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如果从这一点来说,苏亦好确实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当然,如果从职业角度看,苏亦好绝对是红尘中人,看起利害关系来总比同类人高出几分,这就是矛盾的苏亦好。也或许正是出尘太高,所以看红尘里的纠葛格外的眼明。 陈明然带着光棍的孤散心理照常回到家,换鞋时发现鞋架上摆着一双女人的鞋子,心里一动,她回来了?除了她的,这屋里不会有第二个年轻女人的鞋出现。屋里很黑,她的卧室门关的,不知是不在还是在里面,想过去敲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他进了自己房间,并没有关门,上网把通过rss订阅到国际、国外、中文、英文的it、军事信息看了个遍,那边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看看时间,八点多了,看来她是不在了?陈明然熟练的拨了电话要了外卖。 半小时后他正在卫生间,门铃不断的响,他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一个还带着睡意的女声说,“哎,等一下,来啦。”然后卧室的门响,脚步声一溜小跑的到了门口,听她和送外卖的说了几句话,门关了,陈明然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她正低头看饭盒,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穿着睡衣睡裤,显然是刚起。 “哟,你在啊。” “啊,你也在啊。”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饭盒上,她递给了他,“给。” “算了,既然你在,出去吃吧。” “不用了,谢谢,你吃吧,我旅行箱里应该还有方便面,没有的话,一会儿出去吃碗面好了。” 陈明然不作声的抄起车钥匙,“你不去换衣服?” “真不出去了,刚下飞机也有些累了。”虽然经常出差,但苏亦好就是不能适应住酒店,无论多么高级,都会有些浅睡眠,身体十分的亏,这次返程时只买到小飞机的票,不大平稳,更觉得乏,回来就倒头睡了一觉。虽然只是第二次睡在这屋里,但她睡的很沉,沉到陈明然回来她都未听见。 陈明然看看她,“那好吧。”他接过饭盒到餐桌坐下吃了起来,苏亦好收拾着洗漱,然后从旅行箱里掏出个大碗面,犹豫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说,“我用一下你的锅。” 陈明然的手停了,真不对味儿,“用吧,那是家里的,你随便用。” 还好,苏亦好这次没说谢谢。洗锅、放水、打火、熄火,过了很久不见出来,怎么了?似乎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厨房门才拉开,陈明然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为什么了。 苏亦好小心翼翼的捧着面,碗还是原来盛面的纸桶,想来是怕面太烫纸桶受不住所以在等面凉。陈明然心里难受起来――碗都不用他的,这么生分,怪谁?他对她有些内疚,内疚的同时也有点气,你也不至于这么有骨气、分的这清楚吧? 苏亦好端着面走到餐桌,看到他的手机,palm?心里转了一下,想起来了,某财经报纸曾报道过palm在中国的现状,产经和it虽然与她的工作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很爱看。苏亦好的记忆力不错,基本是过目不忘。照报纸上的观点来看,palm虽然不是很贵,但用palm的人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阶层。想想自己,只用着诺基亚那款只具备最基本的打电话发短信功能的低档货,一种距离感在她心底产生。 她坐了下来,客气的说,“你吃完了?”陈明然点点头没说话。苏亦好神态自若的先喝了口汤,然后拿起塑料叉子挑面。叉子让热水一泡有些发软,挑着很费事,陈明然看在眼里,心里想,性子还真是硬。 “厨房里有筷子。” “噢,谢谢,用这个好了,明天去买我的。”苏亦好似是和同事说话,语速适中,一边挑着面一边说。 陈明然不言语,起身去厨房拿过来递给她。苏亦好突然一笑,“谁的?”陈明然慢半拍才明白她什么意思,有点恼,又忍了下来,毕竟是他不对在先,“对不起。”苏亦好愣了一下,接过筷子没有说话,慢慢的夹着面条吃。其实她也很少这么尖刻,只是那天的陈明然实在让她太寒心了,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她对他还会有什么期望?――若依着她的本性,若他是她的爱人,不让他死的很难看就不是她苏亦好,保准一个脏字不吐能让你神经分裂。但对现在的陈明然没有必要,心里只是不舒服,却还没到值得她去苛求、去伤心的地步。 陈明然早吃完了,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专注的看着她吃饭。苏亦好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忸捏,她慢慢吃,按部就班的吃,甚至又去翻了包榨菜,左一口右一口,似乎视陈明然不存在。在这种不动声色的较量中,陈明然终于在心里说,这种辣性格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果然是正版白骨精一只,他不禁笑了笑。 苏亦好放下筷子,两手交叉压在大腿上,似是伸了个懒腰,表示对这顿饭吃的极为满意。陈明然看着她,又笑了。 “吃完了?” “吃完了。” “那好,说说话。”苏亦好只挑了下眉毛,并不吱声。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努力做一个好丈夫。”陈明然顿了顿,“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希望你也不是。以后有摩擦的事会很多,如果现在就记仇了,那以后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好吧?” 这话显然超出了苏亦好原来的心理估量,以后的日子?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点点头。“像这样的,”陈明然指指方便面和外卖,“希望我们以后都不会经常吃,既然两个人都结婚了,那么就要努力的像个家的样子。”他抬眼望望,“家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用,不必经过我同意,你不是这里的房客,是这里的主人,女主人。” 女主人?眼睛一横,往四周扫了下,忽然觉得有几分拘谨。 “越是我们这种读过几天书的,越强调那些所谓的‘感觉’,我不屑,我不大喜欢听那些调调。我希望你也早些调整你的心态。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们最后会幸福的,因为我们都不笨,有知识、有文化。我还是那样认为,没有不合适,那是矫情,重在磨合,有任何的意见和不满可以直说,不要在心里唧唧,那样无助于沟通。” 苏亦好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在陈明然对她冷淡、与她对峙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足够分量的对抗。可当陈明然说出这番话,她又觉得,尽管“斗争”胜利了,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要这样一个结果。她甚至想往后退,退掉陈明然这忽然而来的转变。 一贯的理性压掉了心理的茫然,她点点头,务实的问,“好,既然这样,我先问一下,以后谁做饭?”这是一个大问题,以前和林海薇住在一起多数时候是林海薇做,她也不是不会做,只不过是不大好吃,生的变熟的而已。 陈明然张口结舌了一会儿,“我不会做。” “我也不会做。” “你真的不会?” “我给你发的outline上面写的,我不会做饭。” 豪言壮语是需要具体行动来实行的,陈明然有些傻眼,这怎么磨合?现成的一句不用反应的话就溜出了嘴,“你不会学?” “那你不会也学?” 很显然,现在说女人做饭天经地义是不明智的,虽然他很想那么说。陈明然思考了一下,“那好吧,一人做一天,谁也不嫌谁,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 “行,谁也不准说另一个人做的难吃――说难吃的,多做一天并要洗碗。” “ok。谁买菜?” ------------ 第四章 单人照&双人照3 “我不经过超市――如果是公平起见,那么谁做谁买好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行。” “对了,你不吃什么?”尽管上次吃烤鱼的经验不大愉快,但陈明然的挑食给苏亦好留下了深刻印象。既然两个人结束了敌对,她不自觉的开始考虑他。这是苏亦好的本性,也是林海薇为什么在苏亦好性急时脾气冲天却仍旧不声不响的跟着她的原因之一,苏亦好看似厉害,实际却很能为别人想。 “不吃辣。不吃豆皮,豆腐吃。不吃海带。不吃茴香。不吃香菜。不吃苘蒿。不吃苦瓜。不吃……” 苏亦好听的头晕目眩,“你这么挑食?” “对,从小就不吃,以后做饭要注意。不能做,尤其是茴香,我一闻那味儿就恶心半天。”苏亦好摇摇头,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协议达成,两人便不知该再说什么,陈明然挠挠头,“那个,以后你和我互相叫名字好了,别陈先生苏小姐的,怪难过的。” “好。我希望我们有话说到明处,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别让对方猜,也不要讲究外交辞令,绕的人累。”苏亦好这话根本没有过大脑,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弹出。 陈明然笑了,碰上这么个人也不容易,心里意外的轻松了许多。“那我就说了?你以后也要尽力向妻子方向靠拢,有意见你明说,那天你晕车固然是我不对,但今天你用个锅也不必问我吧?明摆着让我难受。” “那天和你要个杯子喝水你都说没有,现在我怎么确定你就愿意让我用你的锅碗和筷子?” “碗和杯子怎么一样?哎,你就说咱中国人的家里,碗可能是通用的,杯子一向各人是各人的,这怎么能相同?”不知怎么,他觉得和苏亦好说话很轻松,虽然他这是和她见第五面,却忍不住想直来直去的和她斗嘴。 “怎么不同?仅仅是别人与自己的区别而已。”虽然明知他说的是一种常态,还是忍不住要和他瞎辩,她就是气不过他那天的态度。 “怎么是别人与自己的差别?杯子就是个人物品,共用不卫生。” “那我问你,如果你没有牙刷,而且也买不到牙刷,你会用别人的牙刷吗?”苏亦好刚睡起来,头脑清楚,既然陈明然说两个人要加强沟通互相不要隐瞒,那她就刻意的表现一下自己,不做客套――平日和林海薇的主要娱乐活动之一就是斗嘴,大约法学院出来的都有这项可称之为爱好或毛病的特征。 “当然不会用。牙刷和人共用,恶心死了。” “一天不用,两天呢?两天不用,三天呢?三天不用,四天呢?到了最后,如果你一直不用,那么你势必……”苏亦好省了“臭气熏天”没好意思说,“你卫生不卫生的差别最终其实不过是你和别人的差别。” 虽然明知她这是鬼辩,但陈明然词穷,他初步领教到了苏亦好的伶牙俐齿――这往后令他总是英雄气短的东西。 苏亦好面带胜利的微笑站了起来,“陈明然,这世界上没有原则,只要个人的意愿,一切的意愿都是偏见,能不能放下或改变偏见,看自己,也看对象。所以,陈明然,我希望你能对苏亦好放下你的偏见。” 陈明然有些愣,原以为自己是在教导她,没想到转过来让她教训了自己,这丫头!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因这场辩论而缓解了下来。这,便是苏亦好的高妙之处――和一个人尽快熟悉,不是客套和关心,而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和吵架。 苏亦好收拾了自己的纸桶,想了想,把他的快餐盒也收走,一块儿扔进了垃圾桶,“抹布呢?” “厨房。”陈明然坐着不动。 擦了桌子,苏亦好回屋里打开电脑。卓天在一篇博文里大大的感叹光阴逝去,转眼大家都没什么联系了,在另一篇博文里又说他们院毕业生联合会证券业分会,他当秘书长,苏亦好看了就笑,匿名留了两个字作为评论:穷酸。一会儿电话响了,“喂,小天?” “怎么又说我穷酸?” “你怎么知道是我?” “看那不屑一顾的口气,不是你还有谁?穷酸也只是你说我的口头语吧?” 卓天对苏亦好的熟悉程度居全班第一,苏亦好对卓天的嚣张程度那也不是盖的,卓天逆来顺受,知道她并无恶意。 “还挺有自知之明。证券业分会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阿辕博士弄的,我们就是凑在一起玩就是了。我本科的同学张力,你知道他吗?就是呆了三家券商三家都以倒闭而结束的那个,他是会长。”卓天的本科硕士都是一个学校的。 “这水平还当会长?” “你以为,人家是阅尽千帆,再说了,券商这东西,不经历倒闭,你就无法理解资本市场。”卓天说的头头是道,让苏亦好想起当年他俩在学校时卓天可不像现在这么言语老练,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苏亦好看问题更犀利,转眼,卓天也成熟了,苏亦好突然有些失落。 “怎不说话了?” “什么好说的?和你这资本市场的达人?我自甘承认我是门外汉?” 卓天笑了起来,“那倒也不至于,你的学术水平我还是很佩服的。” “别扯了,当心我以虚假陈述的罪名要求csrc立案,并动用最高院的司法解释对你主张赔偿。”电话那头,卓天显得有些恐怖的笑越发响了起来。“说实在的,我觉得你是咱们同门当中最应该在资本市场有所作为的人,你最适合进投行,知识全面,又肯钻。” “行啦行啦,别往我伤口上洒盐。当时灿星指名要男生,你要我去变性么?再说了,我也不年轻,去做投行业务比较难。”女生就是女生,做的再好你也不是男生。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男性社会,同样的优秀,甚至比男生还要优秀些,仍旧是男生优先。 “哎,有些事情真是没办法,不过小苏,我一直认为你是咱班最出色的人,只是时机或许欠缺,我比你幸运多了。”苏亦好比卓天大,苏亦好管他叫小天,他管苏亦好叫小苏,从上学时即如此――也是班上唯一一个管她叫小苏的人。 苏亦好从这个话题绕开,“最近大盘好像不大好?跌到2400了?” “对,不是说‘绿色奥运’吗?。今天大盘的集体染绿,才让我知道‘绿色奥运’原来是这个道理。”苏亦好噗哧笑了,紧接着想到,连玩笑都能开了,看来卓天对这个市场真的是很了解了,心下有些怅然。 “你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刚从广西做完项目回来,没什么意思,资产管理公司,余地不大,做就是了。” “小苏,我知道你不爱听,可从女生的角度来看,进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是很好了,你不能和我们一样――” “唉,别说了,我当时能进信托也行,信托也没进去。算了吧,现在也不错,也还可以吧。” 卓天有些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亦好。就像他当时最想进的是银行,最不想进的是证券公司,结果偏偏进了证券公司。从朋友的角度,他真觉得,女生进投行不大合适。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不甘心。f大出牛人无数,苏亦好并不是牛人,但在卓天看来,她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比那些去某国外牛校留学的牛人强多了。他认识的苏亦好,是一个确实愿意拿着自己的工作作为梦想的人,他佩服她,因为自己不能。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才byebye。挂了电话,苏亦好想,人的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有时似乎就是机遇,当时她是全班最希望自己能进投行的人。她不怕累,她觉得投行工作很有挑战、成长的也较快。苏亦好虽然数学一般,但对投行工作那不是一般的热情。投行最终没成,因为她是女生,背景又是纯法律,年龄也不占优势,就这么的,完了。她曾经也想进从事证券业务的律所,本来都定了一家一流的律所,可因为各种原因而成了水泡儿,见惯了好的,次的也懒得去,最终,她来了这家资产管理公司。工作没什么大激情,虽然这不是自己的理想,但既然选择了,就该认真对待。 就像眼前的这个婚姻,虽然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既然选择了,就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 第五章 CS兵法1 苏亦好和陈明然开始了他们互相熟悉的过程。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苏亦好虽然好静,但也不烦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从小在男孩子堆长大的经历,让她对男人少了一份疏离感。在她眼里,陈明然不比她所接触的任何一个陌生人特殊,也不会特别的让她另眼相看,一切平平淡淡,至少在目前,她还没发现什么可不平淡的因素。 陈明然是公与私分得很清楚的人,在公司,他并没有太多的话,他觉得话说多了不大稳重,在私下场合,尤其是对他所认为的熟悉的人,他的话也不少。和苏亦好几个照面下来,他心里也有了底,这个妮子,其实挺单纯,和她打交道不大累。 苏亦好开始全力以赴她的婚姻,第一道难关就是做饭。 提起做饭,苏亦好是有一把辛酸泪的。苏亦好的家里人做饭都不算难吃,只有苏亦好是最例外的一个。但苏亦好认为这不能怪自己,因为她对味道不敏感,对饭的要求也不高,能裹腹有营养就行,好吃不好吃,她根本吃不大出来。因为不爱好吃,所以就不爱好做,只要不是过咸或过淡她根本尝不出来,也造成了她对味道无从掌握。于是,在苏亦好做饭的第一天,她和陈明然产生了如下对话: “苏亦好,你这做的什么?” “刚开始做,从最简单的做起,炒菜花和炒土豆丝。” “怎么一点滋味都没有?” “是么?”苏亦好抄起筷子尝了一下,转身进厨房拿了盐出来,在陈明然的愕然注视之下往菜上洒,“这回好了吧?” 陈明然无可奈何的挑了根土豆丝,嚼了一下,“盐蘸土豆丝,土豆丝还是生的。” “生就生,吃了也中不了毒。”好像想起姐夫曾说过,土豆丝下水抄一下会比较脆,也比较好熟,下次再说吧。 陈明然吞刺刀似的吃了两口,起身去拿电话,“算了,我慢慢习惯吧,这次先叫外卖对付一下。” 苏亦好从米饭中抬了头,“不行,陈明然,昨天说好了,谁说难吃谁要多做一天饭,你忘了?” 陈明然无奈,“可这也太难吃了。” “不行,明天起你连续做两天饭。” “苏亦好,这真的很难吃,你还不如直接卡我的脖子。”他伸了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下。 苏亦好想了一想,拨了一半菜在空碗里,“反正得吃完。这样吧,公平起见,每人一半,不吃完不能离开――我已经很让你了,要说,我的饭量怎么也没你大。” “得了吧,就吃烤鱼那天,我觉得你的饭量实在强的很,绝对能吃过我。”难吃又不让说,那就变相打击她一下。 苏亦好的脸有些红,她虽然长的不胖,但确实比普通的女孩吃的多一点。她不作声的扒拉饭,把碗里的菜花和土豆丝吃的一点不剩,陈明然看的目瞪口呆,他无奈的拾起筷子,用坚强的意志作为动力才把属于他的那部分吃完。 陈明然和苏亦好的小日子开始了。 第二天,轮到陈明然做饭了,“切,简单,我才不会像她那么笨。”奔向超市买了几斤排骨,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往高压锅里一丢,又挖了些米随便搓了搓倒进电饭煲,一切ok,有了现代的炊具就是省心啊。 到排骨起锅时陈明然偷偷的尝了口,呀,盐放少了,一点滋味都没有。转转眼睛,找了两个碟子各倒了点酱油和醋,连同排骨端上了桌。 “这什么呀?” “新式吃法,这样比较鲜。” 苏亦好从来没见过这么吃排骨的,她怀疑的看了看一脸镇定的陈明然,可能是吧,她确实不敢和他辩,于是不作声的蘸着酱油啃了起来。陈明然夹着排骨啃了几口,又嗅一嗅,终于忍不住,“哎,我说,你觉没觉得这排骨有味儿?” “什么味儿?”警觉的停了下来。苏亦好对自己味觉的不发达非常自信,一点侥幸心理都不会有。她曾和四岁的小外甥一同吃炒米,小外甥吃了两口就推到一边,她仍旧傻乎乎的吃,都快要吃到底了,姐姐过来喂孩子,小家伙指着碗说,“不好吃,有怪味儿。”她姐一闻,果不其然,米饭馊了。就这,也没吃坏苏亦好的肠胃,用她的话说,见多了,不在乎这点毒素,强大着呢。 “不知什么味儿,好像是……猪身上的味儿。” “排骨是猪长出来的,当然是猪身上的味儿。” “不是。我是说,一股怪味儿。” 苏亦好也仔细的嗅嗅,忽然问,“你洗干净了?” “这……”只是在水龙头下冲了冲,不敢说,“洗干净了。” “用开水过了?” “用开水过?为什么要用开水过一下?” 苏亦好也吃不下去了,“老兄,用开水过了就不会有‘猪身上的味儿’了。”说白了,这排骨和没洗没区别。 归国博士陈明然的第一顿饭以他的先败退、苏亦好的顺水推舟而宣告失败。 周末到了,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周六,该是陈明然做饭,他呼呼睡到十一点多还不起,饿的苏亦好只好拿出自己的看家宝――方便面出来对付一下,刚端上桌陈明然就起床了。 “你吃的什么?”圆圆的脸坐在桌旁,依旧穿着睡衣睡裤,宽松却遮的严严实实,随意的像是个家常妇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方便面。” “还有吗?。” “还有一包。”苏亦好管方便面叫“孙子”,寓意就是随叫随到,随吃随有,紧要关头,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不能少方便面。陈明然钻进厨房把面煮上去洗漱,一会儿端着面出来,边吃边问,“下午干嘛去?” “没事干,屋里躺着看书。”千篇一律的生活,一向如此。 “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总得找点两个人共同做的事。”陈明然说的郑重其事,他认为,一切的事情都是可以经营的。 “那你说干嘛?”陈明然穿着旧t恤,扣子都没扣全,显得他那圆圆的、偏大的头更大了些。 “游泳?”陈明然的身体还不错,主要就得益于喜欢游泳,人在水里时,周围都被轻柔的水所包围,真觉得无拘无束,按照他原来的想法,“她”应该会游泳,周末一家人去游泳,多好。 “不会。”苏亦好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海边长大的。 “打球?” “不会。”乒乓球还是会一点的,但仅限于一点,一个球过不了三个回合。 “看电影?” “浪费钱。”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电影,黑乎乎的和一堆人在一起,感觉很闷。 “那你说想干嘛?”没想到找一个共同爱好这么难,陈明然耐着性子问。 “我早就和你说了,我除了看书,没有别的爱好,一概不会。”苏亦好有些自卑的说。 陈明然心里凉了一下,过日子过日子,还真叫过日子,“苏亦好,这两个人的事业总要共同经营,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爱好?” 苏亦好想了一半天,“下棋吧。” “好,围棋?”看不出来他还会围棋,苏亦好不好意思说了。“怎么?不好?”陈明然见她不吱声,便接着说,“那么,象棋?”苏亦好还是不好意思,最后一咬牙,“五子棋。” 陈明然愣了一下,“那个棋呀。” “行不行?” “我得先研究一下,家里也没棋。” “网上下,有qq没?进qq的游戏大厅下。” 陈明然答应了,眼珠转一转,“那好,我先去研究研究,你洗碗。”一溜烟儿钻进了他的卧室,苏亦好无奈,只好收拾桌子。 战前准备完毕,按照他说的号加了他,孔雀?“陈明然,没错吧?你叫孔雀?”这么女性的名字?配上长的虽不算五大三粗,但一看就很北方的陈明然?看看他的备注信息:“孔雀开屏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往往是转瞬即逝。人这一生中,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看到自己、或者让别人看到自己开屏的美丽辉煌的时刻。”苏亦好沉默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美丽,谁知道该给谁看、而最后又有谁会看到?大多数时候,真是只是碰巧而已,碰巧那个人看到你开屏。唉,自己没碰到能看见自己开屏的人,就这么的,嫁了人。女人啊,还是盼望爱情的,没有爱情的结了婚,似乎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陈明然加了苏亦好,3016?“苏亦好,3016什么意思?”点开看个人信息说明,全是空的。 “我qq号的后四位。”苏亦好就是要让人觉得她普通,最普通,让人记不住才好。 战斗开始了。第一局,陈明然输了,这是陈明然是第一次下五子棋。第二局开始,苏亦好就战局不保。 孔雀:“笨,我这才是第二次下。” 3016:“拽什么拽?我也不常下。” 孔雀:“今天你输的多你就要做饭啊。”一个闪着金牙的得意表情。 3016打出一个狗头,“想都不要想。” 孔雀:“小样儿,不打的你满地流血你是不是就不服软。”果然,各走了三步之后,3016输了。 孔雀高兴的打出一个跳跃的小企鹅,3016回敬了一个吐着怒火、亮着刀的人头,孔雀露着牙大笑,“你亮着那银闪闪的刀,准备切西瓜吗?”3016气的好久才又打出了一个锤头的表情,陈明然大笑。 时间悄悄的溜走,下了十几局,3016的胜利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孔雀又说话了,“3016,你这棋可够臭的,据说这和智商有密切的关系。” ------------ 第五章 CS兵法2 3016喷了一口口水:“我也不常下,极其无聊了才会对着电脑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棋太弱智了,哪天教你下围棋吧。” “行。”看看外面的天,“天黑了,今天就玩到这儿吧,你该去买菜做饭了。” “一边儿去,今天你输了,该你做。” “我可没答应。” “你耍赖!!” “我本来就没答应。”苏亦好的合同法学的钢钢响,有要约有承诺才算合同生效,现在要约都是事后的,自己连承诺都没发,怎么会算? “要不这样吧,一起去,一起做,行不行?陪你这种常败将军,我总得要些补偿。”呲着大牙笑呀笑。 苏亦好无可奈何,“那好吧。今天吃四个菜,每人做两个。” “ok。”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握手。 两个人各自下线关了电脑,下了一下午棋莫名其妙的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了些亲近,这是苏亦好始料未及的。看来陈明然说的对,两个人的事业总是要共同经营的。 超市离他们家并不远,出去左拐前行,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了。两人并排走,中间不大不小的留了个缝儿,大家都心里坦荡荡,心里没有别的感觉,仿佛只是同事而已。超市里人比平日多很多,苏亦好奔水产区买了些虾,又买了些海蜇皮,一拍手,“我的菜齐了,开水氽虾、凉拌蜇丝,一凉一热。”陈明然伏在购物车的推杆上低头看看,“苏亦好,你也太能省事了。”“干嘛?我这可都不是凑合的哟,一凉一热,而且吃的都是动物。”陈明然无奈,“那我还接着买排骨吧,也算是动物。”苏亦好一听就神色紧张,“陈明然,又吃排骨!”“我只学会这一道菜,要不吃什么?”“那你的第二道菜呢?”他环顾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西红柿汤。”苏亦好缓了口气,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陈明然的高明。路过水果区,陈明然笑嘻嘻的拿了半个西瓜,“某人既然亮了刀,那就吃个西瓜吧。”苏亦好明知他是讽刺自己下棋输,一时也想不出反击他的话。 回到家,他炖他的排骨,她泡她的蜇皮,他煮他的汤,她烧她的水。一切完毕,各自落座。苏亦好没有勇气去抢先尝试那看起来上面如清水下面沉着大块西红柿的“汤”,陈明然神色自得的劝她,“来来来,喝了维c很高。” “我还是先吃我的虾吧。”苏亦好自海边长大,白水氽虾是她颇为喜欢的一种吃法,最重要的是,简单啊,煮上就行,开锅就行,煮过了也行。哈哈。 陈明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汤,咂咂嘴,“好喝。”苏亦好不大相信,那汤,能好喝?“不信你尝尝。”眉间很坦诚。苏亦好看了他两眼,端起碗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妈呀,陈明然,你放了多少盐!”陈明然放声大笑起来,“果然是智商不高。”他伸手过来抓虾吃。 一顿饭吃下来,陈明然的排骨有进步,至少没有“猪身上的味儿”了,至于口感,则和苏亦好的凉拌蜇丝一样,菜的原料和味道是相分离的,倒是苏亦好的白水氽虾因为没什么技术含量而大受欢迎。饭后两个人又把西瓜一扫而净,并鉴于苏亦好那句“你放了多少盐”暗含难吃的意思,被两人互相扯皮,各退一步,苏亦好负责洗碗。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临睡时两个人俱是神采奕奕,以为天下太平,从此无事。 半夜,苏亦好猛然被撞门声惊起来,她打开门,听到卫生间有呕吐声便站在门口,过一会儿,见陈明然摇摇晃晃的出来了。 “怎么了?” “肚子疼,上吐下泄。” 苏亦好想了想,“呀,是不是虾和西瓜?还是海蜇丝的水没沥干净?” 陈明然虚弱的倒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说话。 苏亦好过去扶门站着,“要不要去医院?” “先不用,一会儿再说。” “你家有药吗?” “没有。” 苏亦好真像是自己做错了事,她没想到陈明然这么弱,吃点虾吃点西瓜都能倒。她忘了,她本就肠胃很好,轻易不闹肚子,又是从海边长大,自小这么吃,陈明然可不像她。一宿,陈明然跑了四次卫生间,天亮时才慢慢安稳下来,睡了过去。 又睡到十二点,陈明然爬起来觉得口发干、腿发软,趿拉拖鞋出来找水喝。苏亦好见状放下书,“别喝,我给你煮了粥。”陈明然愣了愣,苏亦好已经进了厨房,一会儿端出粥来,闻着很香,陈明然接过,居然是排骨粥!三下五下喝完,很软,很香,似乎体力一下子就来了,苏亦好又给他盛了一碗。 “苏亦好,行啊,这粥熬的超出你以往做的任何一道菜。”虽然和她还不熟,但也许是因为她不是那种很“女人”的女人,面对苏亦好,他很坦然,什么话都说的水道渠成,仿佛可以不用设防,也不用考虑辞令。 “一般吧,我在网上查的办法,照着煮,不算太难喝吧?” 她不是谦虚,而是确实自知水平有限。以前在家的时候,苏亦好曾经给她姐夫的弟妹熬过两次红枣小米粥,熬的好不容易,熬的不夹生还是可以做到的。 陈明然扬扬眉毛,“至少比昨晚那毒虾好一些。” “不要肚子疼找做饭的,我吃了怎么没事?” 陈明然绕过,“以后多在网上学学。”苏亦好隐而未发,为什么你不在网上学学?“你好了没?要不要去买点药或是去医院看看?”眼镜后面的眼睛有点红,苏亦好也觉得有些歉意,毕竟与自己有点关系。 “没事,我是无产阶级的钢铁战士。”陈明然呼噜噜吃了三碗粥,继续心安理得的躺着去了,苏亦好尽职尽责的收拾了碗筷。这一天,以苏亦好煮饭洗碗、陈明然喝粥,苏亦好卧床看书、陈明然卧床称病而告终。 陈明然临睡时一脸的微笑,他终于觉得这房子里开始有人了。 由于两人的炒功都不到位,第二个星期继续过着水深火热的猪食生活,谁都视吃晚饭为充满艰难险阻的畏途。苏亦好终于下定决心进行改革,她从网上买了一本又厚又漂亮的菜谱书,扔到茶几上。“陈明然,我买了本菜谱书,从今天开始起,每天做饭一荤两素,轮到谁做谁去挑菜谱,做过的就在旁边写上自己姓的第一个字母――我是s你是c――签上日期。这样,菜谱做完了,我们基本上也就不用再吃猪食了。” 陈明然拿过来翻了翻,“我c你s?那不成了cs了?cs兵法?” 苏亦好笑了,“你倒挺会起名儿,cs兵法就cs兵法,一定要遵照实施啊。兵者,国之大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陈明然笑道,“你还一套一套的,哪儿偷来的?” “《孙子兵法》你不知道?”苏亦好战败五子棋的反击机会终于来了,别看咱实战不行,理论储备可是第一,“就连《孙子兵法》你都不知道?” 陈明然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今天是他做饭,实施cs兵法的第一天。 ------------ 第六章 裂隙1 cs兵法实施没几天就宣告搁浅,原因是苏亦好再一次连续加班,每天十点甚至更晚回来,连饭都不在家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还是因为广西那个case,无数个股东会决议、董事会决议、公司章程要审,要注意出资方式、出资比例、股东变化,偏偏年份跨度又大,涉及到1999年和2005年新旧两部《公司法》的矛盾和冲突,时不时还要调出当年的财务报告。苏亦好的头都大了,每天晚上闭上眼,眼前晃动的不是密密麻麻的五号字就是小如芥籽的数字,谁说法律是有含金量的职业?多数时候,我们就是做重复劳动的民工,而且要特别的细致,不能有一点马虎。 在这种情况下,陈明然和cs兵法被自动忽略了。每天早上,苏亦好早起四十分钟,收拾洗漱,出门向东去坐地铁。陈明然在她走后起床,收拾洗漱,开车向西去高硅。晚上,苏亦好仍然是在公司吃盒饭,陈明然或是在公司吃地下餐厅或是回来吃外卖。连续大半个月,两人最多说的一句话就是“回来了?”“啊,没睡?”“快了。”之后就没了交流。 陈明然也很忙,他一直很忙,世界五百强的辉煌下面掩盖的是员工们不知钟点的工作。对他来说,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才是非常态,他有时回来也是工作,索性就在公司呆着了。两个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工作中,尚未建立起来的感情也提醒不到他们要多见面或者是多联系――没事根本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个人。 这天晚上,苏亦好正让文件埋的脖子发硬、两眼发酸,电话救命似的响了起来,一看是林海薇,“喂,刺儿薇?” 说的好听些是银铃,说的难听些是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好赖皮,干嘛呢?”嘎吱嘎吱的,不知又在吃的什么。林海薇不到一米六,食量不少,零食不断,偏偏就八十斤,怎么努力也到不了九十,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大风天从来不出门,免得被风刮走作了不明飞行物。 “加班。”苏亦好老气横秋的回答。 “哟,你天天不要命了?从我认识你起,你晚上不是帮导师干活到凌晨,就是东加这个班西这个班,你就不会偷偷懒?” “一人一个命,我没你那命找到个好老公,一了百了。”林海薇的工作是她男朋友家里人安排的,通常是一上班就打开电脑看《联合早报》,天天在msn上挂着,几乎不加班,经常还找借口公费出去“培训”、“研讨”,人和人不同,没办法。苏亦好也常常想,林海薇长的那娇滴滴的样子,真要进了律所或公司,该怎么办? “什么好老公不好老公,那个人不也能赚那么多?” 苏亦好明知道她说的是谁,仍然故作不知的问,“谁啊。” “又装,又装,好赖皮,都多少年了,还和我打哈哈?”苏亦好笑了,自从她搬出去后,林海薇问过两回,每次都让苏亦好以“暂时无新闻可发布”对付过去。她一向如此,不好的事不愿和人提,更何况确实也没什么可提的。 “我不知他赚多少钱。” “我才不信。”林海薇的声音里就透出不信,都说硕士生如何如何,可苏亦好的同学们、朋友们,除了极个别的,其实都挺实在的。苏亦好认为,这东西跟学历没关系,跟人品有关系,跟成长环境、家庭背景也有关系。 “信不信由你。”林海薇和马大宝是有感情的,马大宝的一切收入都主动向林海薇汇报、上交,但苏亦好和陈明然就像两个陌生人,你会问人家赚多少钱?想到这儿,苏亦好的心里有点堵。 林海薇迟疑了下,“好好,你和他还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两个陌生人,没什么利害冲突。”信口说着,手上玩着笔,四处撒摸,居然看到翁副总还在,职场中的女人们,都不容易。 “好好,我听你像死心了似的,干嘛?不顺?” “没,天天加班,面都见不着几回,哪里来的冲突?” “你这样可不好,这样感情会淡的。” 苏亦好失声笑道,“感情?哈哈,刺儿薇,我们本就没有感情,也不怕会淡。” “好好,你也别这么说,嫁都嫁了,怎么也得把日子过的好一些。”林海薇难得严肃的教导她。 “行了,我知道,毕竟是我自己的日子,有什么动向会向你报告的――不排除突然闯入你家,要你收留的可能,你要时刻准备着。”苏亦好半调侃的说着,心里却模糊的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该是多么不堪。苏亦好其实很脆弱,她不知道如果真失败了,她该以何作为收场。 “呸,你就不会说点吉利话?”林海薇啐了一口,“好好,别光顾着工作,生活中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抓,真的,那个人条件也算不错了,嫁都嫁了,培养培养感情,别真飞了,咱不是那种对感情特随便的人,你说你要是……。”后面的话被一阵儿嘎吱嘎吱声所代替,苏亦好无声的笑了下,她知道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林海薇的聪明有时真的是自作聪明,说出一点才发现不对,立刻掩饰。实际上,谁不知她要说什么?希望不会有那一天吧,她真的不希望有那一天。 和婆婆妈妈的林海薇再了见。想想也确实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捶捶脖子,得,本小姐降尊纡贵的先给你打电话。 陈明然正蹙着眉头干活,电话响,看也没看接起来,“hello?”苏亦好没料到他的语气中有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愣了愣,“啊,是我。”陈明然看看来电显示,“有事?”他是个专注的人,最烦在想问题到紧要关头时有人打断他。苏亦好有些嗫嚅,原来想的打趣的话全没了,“没事,告诉你晚点回去。” “嗯,知道了,以前不是都发短信的吗?”陈明然看着纸上那乱糟糟的符号顺口说道。可在苏亦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是怪她打电话,“哦,知道了,以后发短信。那这样吧,再见。”那头传来嘟嘟声,陈明然愣了下,把电话搁在一旁继续工作。 苏亦好是相当自尊要强的一个人,陈明然的电话显然让她觉得受了冷。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怪自己举动的多余,哪根筋犯了,这不没事找事吗?起身去接了杯热奶,慢慢的喝了才又投入到工作中了。工作,工作,白骨精的标签就贴在工作上。没有工作,白骨精还做什么?可是,可怜的白骨精啊,当一切都被工作剥削走了的时候,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吗?累,每天只想安安稳稳的睡觉,真是想不起别的来。 转眼到六月底,苏亦好终于忙的告一段落。“加班不觉,年华偷换,艳阳又照人间;望吊带裙短,美女臂露,无风天气也惹人。”她在自己博客上穷酸一句,然后下班走人。苏亦好博客的上次更新日期是新年,而且也是寥寥几行字。卓天说,苏亦好更新的内容就是骗人的,不痛不痒几个字,宣告那块空间还是她的。苏亦好大笑,在她看来,博客是一种平民秀,她不想把自己的事都暴露于众,所以,博客只不过是兴致来时无伤大雅的小玩闹而已。 不用加班了,心情不错,觉得世界又充满了阳光和雨露。拿出电话拨了陈明然的号,又在未接通之前挂掉了。谁知他愿不愿意自己打电话给他?也许在忙,也许没空――想想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对卓天对李铮对自己的哥们儿从来没有这样的顾虑,对他却有? 但心情还是不错的,直接奔超市买了菜。买什么?苏亦好在脑子里过滤了下陈明然不吃的种种,心里哀叹,老大,你倒是吃点什么呀?你不喜欢吃,我喜欢吃呀。唉。十分恋恋不舍的摸了两下辣椒,还是买了点最普通的菜回来。啊,痛苦,为什么老天给了我这么个和我口味相差很远的人?苏亦好在心里痛苦的谴责了一下老天后,又想,为什么我就不能理直气壮的让他迁就我而我要迁就他? 开门一看,陈明然果然还没回来。她放下东西,拿上cs兵法,进厨房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仔细的翻了下cs兵法。郁闷,case在手,三两下就能找出重点是什么,做饭怎么这么让人晕?什么刀花?不懂,看着那么多道,很复杂。什么片成片儿,试了两下,怎么片?怎么这么厚?看着就不像菜谱上的。现在不都讲究社会分工吗?这些肉商真不会做生意,干嘛不直接把肉片好、做好刀花再出售?切,没有眼力和头脑!苏亦好愤愤的想。 把刀尖插到案板上拄着,一只脚尖竖起来踮在地上,只手往后不停的翻着兵法。有简单的没?……土豆炖牛肉,这个看着很简单,做这个当荤菜。那素菜呢?又翻了两下,炒藕片和糖拌西红柿,看着都很简单,就这么定了。 ------------ 第六章 裂隙2 把cs兵法往旁边一扔,苏亦好开始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上次油不热,炒出来的菜上面飘油花,让陈明然讽刺了一顿,这次耐着性子等等。走了个神――哎,锅冒烟了,快快快。哗的把爆锅的蒜扔进去。立刻,烟起来了,蒜变成了半黑色。苏亦好手忙脚乱的又把牛肉倒进去,顾不得擦手上溅的油,忙不迭的翻炒着锅里,几次下来,牛肉早已变成了黑一道红一道。郁闷,又成这样的了!苏亦好望着那颜色丰富的菜,心里真郁闷,我怎么就做不好呢?有没有烹调理论专业的硕士?我去考一个! 无论如何这顿总算ok了,就等陈明然陈大老爷回来吃饭了。毕竟现在是两个人,能一起吃还是一起吃比较好。唉,天天光拣简单的做,以后可怎么办?手背让溅出来的热油烫的又红又疼,莫非炒菜还要戴手套?从来没见别人戴过,果然不是做饭的料! 苏亦好去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娱乐八卦在津津有味的扒着章子怡的情事,怎么会找那么个男人?又老又丑――或者有才也说不定。换个台,科教频道在找南少林的正宗发源地究竟是哪儿?看了一通没明白,好像是在福清?――福清?好像以前班里有个同学就是福清人。换个台,体育频道正在放nba,姚明在人群中晃呀晃的很显眼――明明是国内去nba打球的第二人,就是比王治郅火,这人的机遇真是不好说。换个台,社会与法频道正在讲案例,丈夫言语刺激妻子,致使妻子要自杀,丈夫不闻不管,妻子最终死亡――一拍扶手,这还用说?典型的间接故意杀人,判!要说这夫妻关系也真奇妙,一般人可能就没这样的义务,死了就死了,但夫妻不同,你有义务阻止她自杀,夫妻有互相扶助的义务,可法律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属于互相扶助的义务……父母有义务去阻止孩子自杀吗?似乎没有,那岂不是说夫妻比父母子女的关系都近?明明是父母子女的关系比夫妻关系更近,夫妻还可能离婚,父母子女可是血缘,终身不变的血缘关系呀……。 胡思乱想一通,有些饿,抬头看看已经八点多了,陈明然怎么还不回来?又等了一会儿,实在饿的有些受不住,拿起手机刚要拨号又挂掉,一个字一个字的发短信:“什么时候回来?”好半天没见回复,又发了一遍,“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没回复。苏亦好有些生气,不愿意我打电话,那短信怎么也不回?“什么时候回来?请回复!”又过了好半天,终于回了,两个字“加班”,苏亦好生气了,“加班不早说?!”要按发送,又取消了,毕竟还不熟,还是不大好意思发脾气。 奋然起身把土豆牛肉和糖拌西红柿吃的精光,边吃边生气,连第一次见面时他迟到却不和她打招呼的事一并扯了出来,越想越觉得气,什么人啊?眼里还有别人吗?她加班都是会提前说的,他呢?不提前说也罢了,发了短信也不回,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问什么问啊,以后别问了,自作多意思!还等,真是傻等。 脾气是没发出去,但在苏亦好的肚子里转了半宿,以至于陈明然开门进来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的她连理都不理,直接进屋。 “今天这么早?” “嗯。” “还有饭吗?” “自己去厨房里看。” 陈明然进厨房看见有些黑的藕片,皱了皱眉,没吱声的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夹了块尝了尝,把筷子扔到料理台,“比猪食还难吃。” 苏亦好正好出来喝水,“嫌难吃就不吃。”说是这样说,但有些后悔,以为他肯定不回来吃饭了,所以全吃光了。 陈明然忍了忍,没把那句“连饭都不会做你还算什么女人”给蹦出来。翻箱倒柜的找了袋方便面,胡乱的加了点水煮了煮,倒进胃里了事。 陈明然最近工作不顺利,ak从本土来了个管研发的新主管,由于ak内部对于研发基本上是平行式管理,新主管就相当于陈明然的顶头上司。他对自己被派到中国很不满意,急于想做出成绩调回欧洲,于是天天逼着员工赶进度。偏偏他们小组成员有一位家里有事,另一个休婚假,陈明然在权力与现实之间两头受气,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变出两个人来。今天本想早点回来,开会一拖又迟了,都说中国人的会又多又罗嗦,外国人也不短,文山虽然没有,会海却是不少,该有的程序只多不少,又费时间又费精力。累和绷紧的神经使陈明然的心情极度灰暗,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难道我出国读博士,就是为了当洋奴给他们打工?每天日复一日的工作,生活成了单调的重复,还有什么意思? 远远的看见自己家亮的灯,陈明然心里虽没什么大感觉,但毕竟不孤单,好歹屋里也有个人,他知道她今天回来的早,潜意识的也早点结束工作往家赶。可他没想到,进门就是不顺心,生活如果就是吃方便面,那他这么努力做什么?那个女人,她?洗了澡躺在床上,陈明然烦躁的想,怎么这么点感情都没有?连饭都不知道留?早知自己就不回来了。饭都不留,那可能相濡以沫风雨同舟吗? 两个人自此冷战,互不理睬――说是冷战,无非也就是不创造条件主动说话罢了,他们实在还算是陌生人。陈明然每天在公司忙到很晚,仍然不主动说什么时候回来,苏亦好也不再发短信问。不问,也不做他的饭,两个人似乎是各过各的了。苏亦好的日子成了独居,下了班就做饭,吃了饭就洗碗,洗了碗就洗澡,洗了澡就回自己房间看书上网或是接电话,有时苏亦好自己也想,这算什么?结婚,似乎只是为了找个免费的房子住?可这样的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 又到下班的时候了,苏亦好不大想回去。她有些抑郁的站在幕墙前,下面人来人往,似乎人人都在寻找幸福,可幸福到底在哪里?工作、婚姻与梦想、爱情,差得太远了。工作就是工作,婚姻也仅仅是婚姻,多数时候,工作没有乐趣,婚姻也没有温暖,那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思考再三,她还是决定再尽尽自己的力。毕竟路是自己选的,虽然有点后悔,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或者,真不行了,她也好赶紧搬走,她不愿赖人家的房子住,更不愿受这冷淡扭曲的空气。她自己什么都能做,也不需要依赖谁――大概,这才是她要努力的根本原因。 想了好几天,这天周五,她终于鼓足勇气和陈明然谈一谈。还好,陈明然九点就回来了,一开门见苏亦好坐在客厅,他没吱声。 “哎,有时间吗?说说话。” “有事你说。”陈明然往卧室里走并不看她,最近拼工作拼的累死了,实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事。苏亦好的眼睛随着他,“你认真点好不好?有意见你直说。” 门砰的关上了,“让你说了。”累了一天头昏脑胀。 “你实话直说,你是不是不打算进行下去了?” 里头不答话,苏亦好觉得脸上挂不住,不作声的起身要往自己屋走。 “苏亦好,你觉得你有什么可谈的?麻烦你也关心关心我。” 住了脚,“我怎么没有关心你了?” “你好歹问问我吃没吃饭。” “没吃饭你不早说?”这么大的人还用问?三岁还是五岁? 陈明然压住心里的火气,“苏亦好,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是想解决问题你就好好说,别这么顶嘴,我相信你的智商不至于低到这程度。” “陈明然,我也不想吵架,但你天天给我冷脸看,我凭什么?”苏亦好和陈明然,两个人都是工作中的白骨精,思想独立,精明能干,说起话来丝毫不让。 “我什么时候给你冷脸看了?是谁给谁冷脸看了?”尽管没有感情,但感觉仍然不同,和父母说话都不会这么毫无顾忌,不知怎么地的,和她却说的出来。 苏亦好准备说“你不承认?”又咽了下去,虽然她不惮于和任何人一对一的针锋相对,但好好歹歹的不至于吵架,“那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今天不说了,各自回头想想,有意见发邮箱。”苏亦好进了卧室,气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缺少感情作为润滑的婚姻吱吱呀呀的裂开了第一道隙。 ------------ 第七章 苏亦好的努力1 他们并没有真的发邮箱,毕竟他们不是谈判对手。请使用访问本站。两个人的关系又恢复到刚见面时了,苏亦好思想斗争了好几天。她也是个相当刚强自尊的人,若是以前,人家不理她,她绝对不会上赶着去和人家交好,她不是那种人。反正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独立成一个世界,不在乎是否有人来和她说话,和陈明然的冷战在这点上不构成压力。可是,毕竟是结了婚,如果这么呕着,结果呢?苏亦好叹了口气,婚姻不是谈判场,也不存在谁先低头。既然已经结了婚,就不能分的太清楚,该做的还是要做,否则,太弱智了。她曾经阐述过一个论断,婚姻内没有原则,一讲原则,就三亲六亲全绝光了,大家就是死皮赖脸的过。可理论归理论,真实践出来,心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儿。人人都是有面子的,哪怕是对自己人。莫非夫妻俩也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关系?――算了,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寒心。我是婚姻内的套中人,婚姻第一! 又是周五,苏亦好抓起电话发短信,“陈明然,晚上回家吃饭?” “加班。”干净利落两个字。 切,还来劲了。“给你留饭,爱吃不吃!!” 那边陈明然摇摇头,相处快三个月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好硬的脾气,自己的运气实在不佳,撞来的婚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陈明然的梦想情人是贤妻良母,他觉得女人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太漂亮,但一定要很贤惠。他努力的工作,需要回家之后有个温和的笑脸和温暖的问候,苏亦好显然不是。多数时候,陈明然觉得她更像公司里的那些女同事,虽然可能穿着随便,但你要格外注意言辞,否则会招来相当力道的反击。 自己的运气真是不好啊。 埋头写着接口协议。世界也像这计算机语言,虽然千变万化,但不过是由0和1组成的,0表示断,1表示通。0和1轮流存在,只不过占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偏向0的,是不好,偏向1的,大约可以维持。可能无限接近、但永远不能达到两头的终点,即0和1,也就是说,万事总是由0和1交叉组成。 他和苏亦好,应该也是这样吧。 想通了这0、1理论,陈明然还是回去吃了饭,难得今天苏亦好多做了道汤,虽然都凉了,好歹总算吃了顿像模像样的饭。说实话,陈明然早对外卖反了胃,至于方便面更是早在欧洲读博士时就深恶痛绝,若不是每次吃饭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他可能也不会真去响应苏亦好的征婚。对此事,他至今仍然觉得有点像在梦里――这一点,倒和苏亦好有些相同。 两个对婚姻都觉得是在梦里的人,如今,在生活的磨擦中,开始醒了,开始理智了。 苏亦好调整好口气,“陈明然,气消了今天我们谈谈?” “你说。”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饭吃,似乎矛盾淡了些。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明然摘下眼睛揉揉眼,“苏亦好,我觉得你不要一上来就立即站在我的对立面上,你怎么就能判断我对你有意见?” “那好,你说。” 陈明然无奈,“苏亦好,你是不是专业习惯?我不是你的被告,也不是你的辩论对手,请你不要对我用盘问或质问的口气。” “陈明然,我用我的诚意现在请问你,你想让我怎么样?” 陈明然苦笑,“苏亦好,请你做一回女人、不要这样好不好?正常的口气、普通的口气,不要谈判的口气!什么我想让你怎么样?你有你的意志,我能让你怎么样?”苏亦好不吭声,不想事态进一步恶化。但不吭声,并不代表心里没想法。开口先和你说话,已经算我先让你一头了,还这么挑刺儿,难伺候! 两个人正在僵持中,苏亦好的电话响了,回屋一看是哥们儿李铮。李铮是苏亦好没读研前的同事,在苏亦好读研时也来a市发展,两个人交情不错,无论是当年在公司还是后来考研再到苏亦好毕业找工作,李铮都尽到了朋友的责任――无论何时,无论在哪儿,都关心着她,在苏亦好最失落的时候陪着她。苏亦好和他没有男女之情,但在她心里,李铮可是个钢钢的真哥们儿,值得她信赖。他俩说话向来无遮拦,既不考虑用词,也不考虑口气,他不拿她当女的,她不拿他当男的,反正正常人说话都不会说裤腰带以下的。但结婚的事,苏亦好却是对他只字未提,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知从何说起,也有点不好意思――若不是和林海薇住在一起,她也不会让林海薇知道,也许在她心里,这种婚姻,多少有些不光彩。 “干嘛?”直来直去,毫不客气。 “你干什么呢?”电话里有些嘈杂。 “没干什么,能干什么?日子天天这一套,难有新意。你呢?” “看看,你老是这么消极,你就不能积极些?” “行,你说,怎么积极?” 李铮笑了,“我说你呀,认识你也五六年了,你怎么总这样啊?我都快成你的心理医生了。” “净说贫嘴的话,把自己吹的那高也不怕闪了舌头。” 李铮哈哈大笑。“哎,我最近涨工资了,比较高兴,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涨了多少钱?” “一千五。” “嗬,行啊哥们儿,也一万多了。” “嗯,差不多,一万零九百。” “k,我说,我真觉得我这硕士白上了,什么用啊,还不抵你只上个大专呢。”李铮专科毕业,毕业就进了期货界,做了五年操盘手,又做了两年的大豆采购,对期货现货市场都很熟,现在做期货交易软件的售后支持,好像又转到前期投标上去了,大苏亦好一岁,也是光棍一个。 李铮得意的大笑,“智慧不是通过学历来衡量的。” 苏亦好鼻子哼了声,“别顺杆儿爬啊,哪天请我吃饭?” “行,吃什么?” “烤鱼。”好久没吃了,想想就馋。 “瞧你那点出息,我以为要吃多么高级的。” “要不咱去吃麻小?”麻辣小龙虾,真好吃,一想就口水涟涟。 “小龙虾啊?也行。”李铮和苏亦好是地道的老乡,李铮更绝,从小就在海水里泡大的,用他的话来说,一个星期不吃鱼简直就要饿死了。 “那明天晚上七点,东金门地铁b口见。” “ok。” 高兴的收了线,耶,有麻小吃了!苏亦好兴奋的搓着手。伸头看看,陈明然居然还坐在餐桌前,苏亦好还是过去坐着了。 “朋友?”这次是陈明然主动开了口,苏亦好朗朗的嗓门一字不漏的让他收到耳朵里去了,和人去吃麻小?好像还是个男的? “对,一哥们儿。”让李铮的电话一冲,苏亦好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陈明然靠在椅背上,“你这不挺会好好说话的吗?” 苏亦好的脸上马上有了寒意,“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希望你和我说话时也和他一样,别老暗含刀锋。” “我哪有?”苏亦好要跳了起来。 “你看你看,现在就是。” 苏亦好一脸漠然,想了想才说,“陈明然,你不能要求我这样,我和他多少年了,你和我说话也能和你那些哥们儿一样?” 陈明然也想了想,“苏亦好,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定一定位啊。现在不是你和你哥们儿近,也不是我和我哥们儿近,论理应该是咱俩最近,对不对?” “理论上这样。”事实上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苏亦好,你把对他那劲头对我,用在我身上,你觉得行吗?” 苏亦好仔细的思考了一下,“陈明然,不大可能,就像你对我像对你的朋友那样,你能做到?”卓天不好说,但如果李铮敢不接她电话一定是不想活了,她能搅的他一小时之内什么也干不成,但对陈明然她就不能。李铮在苏亦好来电话赶上他忙时从来都是主动说明情况,不像陈明然那样永远都是疏离又迟缓的两个字,加班。 陈明然也思考了一下,“还真是。”他敢直接指责她你饭做的难吃、脾气不好、莫名其妙的给人冷脸看? “咱俩太生。这样吧,陈明然,明天我们去逛植物园怎么样?” “这么热的天去逛植物园?”陈明然把那句“你有毛病吧”省了没说。 “植物园的荷花正是时候,我们去看吧,夫妻俩去看荷花,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若不是怀有使命感,苏亦好是绝对不会去看的,春天都不去了呢,现在这鬼天气太热了,三十多度的高温不是谁都能受的起的。 陈明然无奈,“那我是不是还得准备dc?” ------------ 第七章 苏亦好的努力2 “很正确。请使用访问本站。” 点点头,婚姻至上,陈明然豁出去了。 艳阳高照,使两人盼望阴天的念头同时落空。陈明然穿着浅蓝与白色相间的方领t恤,薄薄的运动裤,运动鞋。苏亦好擦了防晒霜、戴着墨镜、撑着伞,穿着圆领t恤,七分裤,薄底布鞋。上了车苏亦好第一件事就是要陈明然要打开车窗透了会儿气,然后说,“提前声明啊,今天要是晕车你别怪我。” 陈明然愣了下,一脸的不愿意。苏亦好对自己的状况有数,不过是故意吓他,看他果然露出了不愿意心里也别扭起来,切,说的好听,什么婚姻至上,这点小事都忍不了。 与春天那汹涌的人流相比,植物园里游人稀少,夹道都是遮阳树,空气清新,风轻轻的吹着,远远的还有布谷鸟在叫,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面上有了微笑。顺着路走了一段儿,看着脚下干净的沥青路,苏亦好童心大发,“我要脱下鞋光脚走,你呢?” 陈明然皱了眉,“搞什么标新立异,哪有人光脚的?” “你不光我光。”苏亦好说到做到,一分钟后鞋已经拎到手上。“哈哈,真好,”苏亦好原地蹦达了几下。 周围人都往这边看,陈明然皱了眉,“苏亦好,你多大了?” “干嘛?二十九。” “既然是要三十而不是要三岁了,你能不能假装也假装的成熟些?” 哼,白他一眼,不说话,自己往前走。陈明然很想掉头而去,忍了忍还是没有,跟在后面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脚踩在凉凉的沥青路上感觉真好,苏亦好恍惚记得某资料上说,人原来赤足行走,身体与大地是相通的,后来穿了鞋,而且还是绝缘的橡胶底,人体的负电荷就无法传向大地,人的疾病就增加。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赤足的感觉真好,脚很舒服,每走一步不像原来在鞋里那样任劳任怨受委屈,反倒是像从脚底传来一种快乐,嘻嘻。 明知陈明然不愿意,她还是要这样做,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不知道这好处我为什么也要委屈自己?再说了,凭什么你不愿意我就不能做? 一对小情侣唧唧哝哝的走了过来,女孩子看了看苏亦好的脚,不知对男孩子笑语什么,男孩子看了看也笑了,弯腰脱了自己的鞋,女孩子笑了,四只白光光的脚便印在沥青路面上,他们相视一笑,各自拎着鞋牵着手向前走了,苏亦好的目光跟着他们走了很远,唉。 几个老外迎面走过,“hello。”苏亦好展颜,“hello。”大胡子老外指指她的脚,“very good。”苏亦好笑了,“thank you。”忽然想起那年毕业在宿舍楼下送远走他乡的同学,本来各自笑闹,摔上车门那一霎那,苏亦好的泪下来了,一个老外开车经过,对她摇着手大声说,“no crying。”日子就这样过去了,no crying。yes,no crying! 陈明然跟在后面,看着苏亦好左摇右晃,心里有气。其实陈明然也很想光脚,可这么公众的场合毕竟不是很好。但苏亦好旁若无人的舒服劲儿加上似乎也没有人指指点点又让他心里有些痒痒,她也不过来再游说一下自己,现在再脱鞋怎么面子上也过不去。这么想着,脚在鞋里似乎越发的闷,puma也是鞋啊,和脚亲密接触的还是布料和橡胶而不是路面和空气。前面的苏亦好似乎根本忘了他的存在,一步步走的很稳,左顾右盼,十分自得。路面也不出个刺或石头,让你嚣张! 终于,陈明然逮着了进攻的机会。由于有树荫,苏亦好的伞用不上,偏偏她又背了个很小的包,放不下伞,拎着又不耐烦,便想出一个妙招:抽出一节伞杆,伞把抵住下巴,伞杆斜扛在肩上,既不用手扶,又不担心伞掉下来。苏亦好正暗自夸自己聪明,陈明然蹿了上来,“我说,你以为你是民工?” 苏亦好担心伞掉下来,连头也不回,“我就是民工,a市城里的民工,不像你这本土的高尚人。” 陈明然没想到她承认的如此干脆反倒捎带着讽刺了自己,原来准备的后续部队忽的全成了跳水的兵,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你能不能别太招摇?也顾及一下别人的眼睛?” “谁爱看谁看,免费。” “苏亦好,这世界上不光你自己。” “我知道啊,可我这样是侵犯了他人利益还是有损社会公德?” 陈明然张口结舌,逻辑完全正确,可是,“苏亦好,你小时候是怎么受的教育?”思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我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动辄就指责别人‘你小时候是怎么受的教育’。”原模原样的话返回来就可以当炮弹,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都不用,陈明然哑口无言。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看各的风景。寸土寸金的a市,紧靠秀山的植物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去处,门票便宜,环境幽静,只要不在看樱花或红叶的时候来,还颇能让人有出世之想。人来自自然,还是在自然中最能放松,钢筋混凝土的确让人太压抑了。中国自古就有优秀的田园诗,不知道在古代那些诗人是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感触?他们的城市又没有钢筋、汹涌的人流、无处不在的通讯、暗藏在任意地点的摄像头、做不完的工作,他们面对的压力是什么?也许将来的人们也会羡慕我们吧,只怕那时的人都已经成了压缩饼干――被压力压的。 风吹过面颊,轻轻柔柔,苏亦好禁不住哼起了歌,“乌苏里江来宽又阔,蓝蓝的江水起波澜……”她觉得这首歌特别美,时下的流行歌曲或者好听或者能让人有所感慨,但都没有那时的歌儿美。《乌苏里船歌》很美,健康的美。现代的人都失去健康美的标准了,以修饰为美,以造作为美,甚至以假为美,真像《病梅馆记》中的病梅了。 陈明然起先也只沉浸在微风、绿影和青草味里,听到苏亦好哼歌他笑了,这个土气的土老冒儿。“哎,这歌是男高音的,你唱的不行。”他尖着嗓子学了一句,“乌苏里江……”“陈明然你找死,要不你唱?”苏亦好的脸有些红。 “我爸我妈那老年合唱队才会唱这么老掉牙的歌。” “不懂欣赏就别怪别人。” “苏亦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年代啊。”土土的,傻傻的。 “是,怎么了?”本要不承认,后来想承认了也无妨。 陈明然又一次的没想到,他不得不承认,苏亦好的思想轨迹是他所不掌握的,所以,他准备的炮弹总是被当作鸡蛋自己吞了。 “为什么?”不知不觉和她并肩走了过来。 “没什么,那年代的人比较真,也比较纯,虽然有些狂热,总体还算健康。”苏亦好怕他嘲讽,赶紧又说,“你看今年的体操比赛,获得金牌的朝鲜小姑娘,那眼神多纯,咱中国的确实是见过世面,大大方方,但没人家纯。” 陈明然想了想,“苏亦好,觉得你挺矛盾,一方面有些标新立异的前卫,一方面又很守旧,有些老土,说不出来你究竟是先进还是落后。” 苏亦好把伞取下来前后悠荡。“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照我喜欢的生活方式进行,所谓前卫或所谓老土,都是别人的标准,我不看别人的标准而活,人嘛,总是一个复合体,不是工业产品,难以归类。” “yesplex。” “禁止说鸟语!” 陈明然有些吃惊,“别告诉我你讨厌英语。”这年头硕士毕业的有几个人英语过不去? “中国人干嘛要卷着舌头学鸟语?”苏亦好的英语水平说不上差,但也只能说是非常普通,尤其听力,差的可算是丢盔弃甲。 “学不会就是学不会,”陈明然吃了半天的瘪终于找到一个好的进攻点,“何必给自己遮羞。” “哼,出过洋了不起?” “耶,就了不起。”陈明然举出v形的手指兴奋的晃了两晃,开怀大笑起来。没想到她怕英语,以后天天拉她看美国大片,还要没字幕的那种,一股成就感在他心里油然而升。 哈哈,苏亦好,你也有笨的时候。 ------------ 第八章 第一次大战1 由于陈明然坚决不同意吃面包火腿肠等所谓的“野餐”,两个人只好没看到荷花就准备打道回府――当然,没看到荷花也与他们东游西荡目的不明有直接的关系。请使用访问本站。 顺着指示牌一路往东,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工湖,石头垒的壁沿,池水碧绿,深不见底,湖面上不见荷花也不见鱼。苏亦好的眼睛转了一圈,目之所及的只有植物,于是毫不犹豫的卷了裤腿,坐在湖沿上把两只脚伸进了水里。陈明然大吃一惊,赶紧四处看,“喂,”他压低嗓子,“你以为这是洗脚盆?人来人往的你也不嫌丢人,管理员肯定会来罚款的。” 苏亦好见湖水很深,又不知湖里有没有养东西,原本只是打算洗洗脚上的泥,一听陈明然的话立刻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 “拜托,”陈明然极其郁闷,说她是知识分子,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种事真的只有刚进城的民工才干得出来。“你快起来,别真的当民工,你不嫌丢人我嫌。” “丢什么人?” “有在公共池塘洗脚的吗?” 苏亦好在水里晃着脚,“mr陈明然,我国法律规定,水资源归国家所有。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只要未标明使用权专属的任何河流、湖泊,我都有权利享受。与写字楼前的喷水池不同,植物园亦是全民所有,且植物园为休闲放松之所,如该池因特殊事由而禁止游人戏耍,就应该明确标识。既未标识,则此池和园内其他设施一样,是供游人免费使用的,只要不进行破坏,我在此游水于情于法都无错。” 陈明然听的头大,一通中文就是只听懂了苏亦好似乎是说没有禁止游人戏耍的标识,左右看看,似乎还是真没有。“没有标识也得讲公德吧?” “这算是什么不讲公德?那黄果树瀑布下踩水的都是没公德的?”说了一大段诘屈聱牙的法律词儿,自己也觉得要缓缓。 “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都是水,都是旅游放松的,都没说不让玩,怎么不一样?” 陈明然又一次哑口无言,苏亦好毫不放松,“你就是惯性思维、盒子思维。”想想,也对,既然她伶牙俐齿,跟她胡闹一次。管理员真来了,由她出头去对付――大不了真罚款了事。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也脱了鞋把脚放了进去。 苏亦好有些吃惊,她纯粹是和他对着干,也知道自己有些强辞夺理,只想洗洗就完了,却没想到他也会坐下来。看着那两只比自己白的脚,苏亦好心里默念,湖里的生物们,要咬去咬他,他的脚比我白,比我的好吃,千万别过来咬我,千万别过来咬我。 小小的池塘边只有他们俩个,连续不断的人流不知都哪里去了。天地间很静,微风吹在脸上柔柔的,知了躲在树荫里唱歌,一片平和。一斜眼见陈明然的白脚怡然自得的在水里打着拍子,“切,跟人学,不嫌羞。”脚一扬,往他那边搅水。 “小样儿,腿没我长,还敢过来挑衅。”更大的水泼了过来。 “腿长了不起?” 水一波一波的扬了起来,越扬越高,最后一下,陈明然居然淋到了苏亦好的头发上。苏亦好大怒,使劲晃着腿准备发起反击,却没料到重心不稳,人晃晃悠悠的就要往湖里溜,苏亦好吓的尖叫起来。 “小心!”陈明然跳起来拽着胳膊拦着腰把她拖下了石沿,瞪着眼睛发了脾气,“你干什么?”。 “谢谢你呀。” 苏亦好吓的心里乱蹦,浑身发软,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缓着气。 陈明然望着她有点白的脸,口气缓了缓,“吓成这样?不会游泳?” “不会,小时候差点淹死,自此有些晕水。” 陈明然有些无奈,不会游泳还玩水,这是个什么人?“走吧?” 苏亦好点点头,两人穿上鞋,陈明然卷上湿透了的裤腿,“你没事吧?”苏亦好摇摇头,刚才这一吓使她再也提不起兴趣,撑着伞默默的走着。看她蔫头耷脑,陈明然又好气又好笑。 “你的精神头儿呢?” 苏亦好不吱声。 “小时候是怎么回事?” “唔,很小,还是幼儿园,有一次去河里玩,老师说那边深,让我们这边玩,可我不知怎么就滑过去了,呀,现在还记得在水里一浮一沉的,当时脑子里都没意识了,后来还是过路的把我从水里拖上来,老师把我送回家,我妈都哭了。” “看来小时候就笨,不像我那么英勇无敌,我小时候是上山下河无所不能,五岁会爬树,六岁就会游泳。”陈明然想惹她斗嘴。 爬树游泳苏亦好都不会,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里,“我小时候长的比别人矮,一点点,”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两厘米左右,“排队总在前面,可能就是小,所以就容易滑进去。我虽然是海边生的,到现在也不会游泳,也是这个原因。” 两个人沉默的往前走。林荫路走光了,太阳逐渐露出来,越来越晒。出去才发现,似乎不是他们进来的门。一问,果然,这是东门,他们的车停在西门,东门到西门大约有一站半路。正是下午一点多,太阳毒毒的射下来,烤的陈明然觉得自己要冒油,一弯腰,钻进伞里,“举高点儿。” “干嘛?” “还用问?有福同享。”陈明然理直气壮。 “男人还怕晒?”一米六五的她和一米七八的他还是有差距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到他肩膀。 “男人也是人,有荫凉不避那是傻。”伞不断的碰他的头,索性夺过来,“我来。” “你快出去,我这伞太小,遮不住两人。” “往我这边点不就行了?”陈明然说了句大实话,他脑子里没有多想。苏亦好却有些不好意思,她感受到陈明然的温度,离他远了些,尽量不碰着他的胳膊。 “干嘛那么远?”她有一半都暴露到阳光下了,他依然直执着伞不动,精灵古怪的,爱外头挨晒我不勉强。 “你身上太热,像个小火炉,往外辐射热量。” “哦?”陈明然无所谓的耸耸眉毛,“没办法,本人身体好,火力足。”苏亦好没再接下去。 终于上了车,陈明然打开空调,两人俱是舒了一口气,看看表,都两点了。 “午饭吃什么?” “你请客?” “干嘛我请?” “你用了我的伞。” “我还救了你的命呢。” “那……我没带钱包。” “我可以先借给你。” 傻,借人钱请自己吃饭。苏亦好乐了,“两条路,要么借钱我终身不还,要么你自觉自愿掏钱――还能赚个好名声,自己选。” “吃什么?”她好歹笑了,阴着脸的小样儿还挺可怜。 “权金城。”车子开了出去。 这顿饭吃完都四点了,苏亦好索性又要了一份紫菜包饭一份南瓜饼打包带回去当晚饭,当服务员把饭包好递过来时苏亦好才想起自己约了李铮,赶紧掏出电话,“哎,哥们儿,晚饭改天吧。”不知那头说的什么,苏亦好咕咕的笑,“让你的钱在钱包里多躺几天还不好?”又笑了一阵儿,才挂了电话。 “谁呀,任你呼来喝去的。”昨晚就听她对人不客气,哥们儿哥们儿的,和谁这么熟?“我一哥们儿,”苏亦好不在意的说,“要请我吃饭,刚想起来,让他改日子。” “这么忠心耿耿?” “不忠心耿耿的叫什么哥们儿?” “那你当时不嫁他?” “我不喜欢他。” 陈明然差点把茶喷出来,“那你喜欢我?” 苏亦好扬起下巴想了想,“不一样。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他,可是不一样,他是我哥们儿,估计我要真嫁不出去后果又比较严重的话,他赴汤蹈火可能也会娶我。可是,我的一个好哥们儿就没了,我舍不得,人这一辈子,才几个朋友啊,干嘛把朋友发展成老公?傻不傻啊?” “哥们儿比老公都重要?” ------------ 第八章 第一次大战2 “不是那意思,无论哥们儿还是老公,都不容易。请使用访问本站。但哥们儿和老公完全不同,好哥们儿不一定会是好老公,我珍惜和他的友情,所以,也不会去冒风险转成老公――就像没有必要把所有赞同革命的人都拉进党,有时反倒是党外人士比较好为党做事。” 陈明然再一次对苏亦好的逻辑无话可说,智商很高,但高的不是地方;高射炮也能被机动灵活的用在打蚊子上,只是打的莫名其妙。陈明然,你的运气还真是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回去苏亦好就里间外间的忙,陈明然躺在长沙发上看电视,一瞥眼见她在手洗床单,越发觉得苏亦好奇怪。苏亦好明显不是爱收拾爱整洁的人,地是不脏不拖,屋里也是一个月也不见她擦一回,就是洗衣服不同。自她搬进来后,陈明然发现她很少用洗衣机,小到内衣大到床单被罩全是手洗再脱干,陈明然有些不解,“苏亦好,你干嘛不用洗衣机?” “给你省水省电还不好?”在苏亦好的概念里,凡是贴身的东西都不用洗衣机,觉得洗不干净,并且不用洗衣粉――洗衣粉含磷,不易漂清,她用肥皂粉。她研究过,肥皂和洗衣粉的原理不同,肥皂很少是化学的。苏亦好认为,贴身衣物若没洗干净,洗衣粉残余会顺着毛孔进入体内,她虽然看不见,但她想细菌一定在悄悄的咬她、毒害她。 陈明然的鼻子嗤了一声,没想到找了这么个会持家的老婆。虽然和她似乎并不太熟,但他的头发梢都能告诉他,这话不是不可信,而是根本连可信的边儿都沾不上。“那你索性省水省电到底,把我的也洗了。”向来是各人洗各人的,她手洗她的,他洗衣机洗他的。 “你原来呢?”苏亦好头也不抬。 “洗衣机洗的呀。”你看不见? “洗衣机现在也没坏。” “苏亦好,你不是说要省水省电吗?”就知道是骗人的。 “省水省电是不假,但还要省手。” 果然是区别对待!陈明然坐直了身,“苏亦好,你也太差别待遇了吧?凭什么你的就手洗我的要用洗衣机?” “这道理你都不懂?”苏亦好说的理所当然,“第一,你原来就用洗衣机,表明你可以忍受洗衣机;而我原来就用的是手洗,我习惯的是手洗。第二,至于说差别待遇嘛,你不就喜欢差别吗?比方说,吃饭要随你,你不喜欢吃的不准做?” 陈明然气的额头跳了两下,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什么都是她的道理。“苏亦好,我娶了你真是不幸!”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娶了。”苏亦好的口气里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陈明然跳起来赤着脚去自己卧室把床单掀下来扔进卫生间,哐的扯上门,“洗不完不准出来。” “陈明然你有病,你的床单明明是上周才换的,掺合什么热闹?” 上周吗?“你怎么知道?” “我收衣服时看见你晾床单了啊。” 一拍头,好像还真是,她还挺注意自己的,嘿嘿,继续看电视了。 周日,陈明然照常睡到中午,起来发现门上的即时贴,原来她去了市图,“过分!不加班就跑图书馆,又不是学生,这么努力。”懒懒的没兴致,把头伸进冰箱找了一通,只有昨天剩的南瓜饼,往嘴里塞了几块,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饿的两眼发花,又塞了两块南瓜饼。看看钟,要四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又干了一会儿,干不下去,索性站在窗边往下看。 阳光金灿灿的,时而有风吹过,紫藤的叶须似乎是受了挑逗不断的向天上扬去,蔷薇花微微的颤动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片喧哗模样,但屋里很静,陈明然忽然觉得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是隔绝的,在日复一日忙碌的生活中,他仿佛在此刻跳了出来,旁观生活。他并不感到孤独,他知道,门一开,会有一个人进来,然后屋里的这个世界就会活起来。 短信的铃声拽回了陈明然。打开一看,他就怒了,拨过去,“苏亦好,你又干嘛?”他以为她是去和她的“哥们儿”去吃饭。 苏亦好有位同学从外地来出差,卓天临时通知苏亦好聚聚。她才给陈明然发短信说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饭,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的短信你没收到?我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饭了。” “苏亦好,我中午就没吃饭!”电话里都能听出陈明然的火气极大,苏亦好愣了愣,没意识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吃啊?”陈明然气的要笑,“苏亦好,我限你一小时内回来。”电话挂了。苏亦好拿着电话有些呆,什么意思?拨回去,没人接,再拨回去,还是没人接,怎么了?拿着电话想了半天还是支支吾吾的编了个借口,和那位同学道了歉,打车回了家。 开门见陈明然正阴着脸看电视,苏亦好一边换鞋一边问,“你怎么了?”陈明然不吱声,苏亦好又问,“你怎么了?”仍旧两眼盯着电视,苏亦好挡在他前面,“你到底怎么了?”“让开。”苏亦好有些不耐烦,“陈明然,有话说话,你怎么了?” 陈明然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言简意赅,“苏亦好,做饭。”苏亦好依旧有些蒙,“陈明然,你今天怎么了?”“我让你做饭,我饿了。”苏亦好眨着眼睛,从来没要过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陈明然,你不舒服?”“别罗嗦,你快去做饭。” 想了想,“不对啊陈明然,今天该你做饭。”周五她才做的。 陈明然砰的扔了遥控器,“苏亦好,你最好识点好歹。”苏亦好吓了一跳,“陈明然,你今天吃枪药了?” “我就是吃枪药了!苏亦好,我中午就没吃饭,晚上还让我自己,你要饿死我?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合住的房客!”陈明然的语气咄咄逼人。 苏亦好的职业病出来了,“我扎住你的嘴了?你自己不会做?你自己不会吃?你以前不是自己过?干嘛现在依赖我?” “我什么都自己,那我结婚干嘛?” “你结婚就是为了找人做饭?你不吃中饭你怨我?我没有自己的事?我凭什么该不分千里万里的回来给你做饭?”说好每人做一天,一直好好的,今天无缘无故的发火,鬼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己又不是煮饭婆。 “你还是不是女人?” “是女人我就该做饭?生而为人,权利平等,哪条法律规定饭就是由女人来做?” “你……”陈明然说不过她,“结了婚还天天招摇,你以为你是谁?戴安娜?” “我是不是戴安娜你管不着,就说你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会做饭?我哪天还等着你回来做饭给我吃了?” “苏亦好,你,你……这点事儿都不能达成一致,那这日子过的有什么意思?这婚真是不结也罢。” “是没意思,想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嫌烦,让我发短信。短信发了你又不回,你觉得自己很有理?” “我要工作吧?你打电话时我不方便就是不方便。那天你发短信我在开会,你刚出校门、不知道开会的时候不能回短信?” “道理都是你的。照你的要求,我最好像孙悟空那样神通广大,能知你意、晓你心,随时随地想在前面、做在前面,是不是?真是无理取闹!” “是谁无理取闹?你是我老婆,让你做个饭,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就是委屈,怎么了?我怎么就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原则的围你转?我不是孙悟空,做不了能钻到你肚子里去的齐天大圣!” 见陈明然还要张嘴,索性一竿子到底,“陈明然,今天这饭我就是不做,爱干嘛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么点事儿还依赖我,我也不是你妈。”咚咚的进了卧室,甩上门,咯嗒的反锁上。 陈明然暴跳如雷,“苏亦好,出来,我们离婚!” 苏亦好忽地拉开门,“陈明然,你想好了?” “当初答应你那鬼征婚我的头那是让驴踢了。” 苏亦好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好,可以后悔,明天去办离婚。”门又关上了。陈明然对着那扇门有些发愣,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晚饭是各人吃各人的,陈明然叫的外卖,苏亦好动用战备吃的方便面。电视呜啦呜啦响,就是盖不住一屋子的冷寂。 苏亦好再也没有说话,仿佛陈明然不存在。吃了饭她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放进箱子,把拆了的纸箱子重新粘起来。听着她收拾东西的声音,陈明然的心里开始后悔,什么破脾气,为点什么事儿? 此时的苏亦好心里什么也没想,她不生气,也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念头,她怕想了会觉得自己可怜。她很敏感,她不自信,她其实很弱,她不想想,包括明天的去处――大不了去挤林海薇吧。她也没想自己明天就会是二婚了,一个女人的二婚。 ------------ 第八章 第一次大战3 陈明然关了电视,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仔细把晚上发生的事想了一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想起她说的话,“干吗现在依赖我?”是吗?自己似乎真是不知不觉开始有点依赖她了。晚上不明所以的发火不是因为她不给他做饭,而是因为他觉得被遗弃了――虽然遗弃这词很荒唐,但他就是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他正在想她会回来,然后一屋子的声音。忽然有点明白了,自己是拿自己当她的老公,而她似乎仍然糊里糊涂的把他当成一个合住者,陈明然心里生出一股烦躁,苏亦好,你明不明白? 两个人僵持到九点多,陈明然听到拉箱子的声音,心里像被锯了似的,她明天就要搬走了?死妮子,说气话,不必那么当真吧?心里越发焦灼起来。正想着,手机嘀嘀的响了,短信,“明早七点,民政局门口见。”扔了手机,苏亦好,死苏亦好,你至于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大人大量,不和小人同类的生物计较,翻身坐起,“3016,上线!” 苏亦好对着手机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嘛。爬上qq,一看孔雀的签名,“打倒万恶的3016!!”气死了,迅速打几个字“才打倒你呢。”没反应,等一会儿再一看,签名已经变成了“3016是大坏蛋!”“你才是大坏蛋!”还是没反应,再一看,签名又成了“3016笨的十恶不赦无法超生!”苏亦好气极,“你能超生,你是超生游击队队长!” 陈明然的嘴咧到了耳根,超生游击队?她真能想。“3016,你还记得超生游击队?” “咱这个年龄的有不记得超生游击队的?”黄宏和宋丹丹的成名之作。那个年代真可笑,哪里都是“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的标语。现在好像没了,一个孩子都养不起,谁还多生? “那时候真有意思啊。” “电视节目比较少,春节晚会是一年中最盼望的事。” “《超生游击队》的时候你多大?” “早不记得了,好像上初中?” “我比你大,我那时候上高中。小朋友,要乖乖的听话哦。”一个鼻子还吹着泡泡的胖猪头出现在“小朋友”后面。 “你才是猪,除了发火比我强,看不出哪里比我大。” “哼,你也好意思说。你去会哥们儿,留我一个人在家啃冷食!”想想就愤愤。 “我同学从外地来了,我去见一下不为过吧?” 原来是见同学,“你不和我说?”一个怒脸。 “你今天跟吃了枪药似的,你给我说话的时间了吗?” “你说话不跟吃枪药似的?红着脸和谁吵?” “你搞双重标准!你怎么不说说我打电话你不耐烦、给你发短信你不回?” “我真是在开会,看见了就给你回了。” “回两个字,加班。只言片字都没有,你对谁说话都这样?” “没错,我对我妈就这么说话,从来没出现不留饭的时候――错,留了,留的猪食。那天你吃的什么?” 给他一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别的?” “哼,以为和你一样的低智商?”又上了一个蒙着眼睛的猪头。 “切,我吃的是土豆炖牛肉和火山下雪。” “k,趁着我不在吃土豆炖牛肉!”大流口水的小胖孩儿在一动一动的舔着嘴唇,“火山下雪又是什么?” “果然是笨啊,火山下雪都不知道,”傲慢的表情,“糖拌西红柿。” 这都哪里的歪叫法儿?“哎,明晚做个牛肉我吃?” “你不要离婚吗?” “别给你杆儿不往下爬,一会儿我铁了心,看你再哪里哭去。”一个眼泪四溢的小孩儿正张着嘴在大哭。 “哟,我吓的浑身发抖。” “别尿到我床上。” 苏亦好的脸有点红,臭小子,“陈大能人,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发现啥?”一转念,死妮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给你一个向我靠拢的机会。”反正隔着网,脸皮厚点也不怕。 “我严正警告,这次先饶了你,以后如果再这样,本小姐打了的包就不会再打开了。”陈明然拉开门,“明晚吃烧牛肉啊,就这样定了。”苏亦好笑了。 一场世界大战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陈明然转悠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还挺有收获,古话说越吵越热乎,果然是真理啊。 这场大战后两个人和平相处了一段日子,苏亦好不加班,陈明然也尽力把工作带回来干。虽然名义上还是轮流作饭,但陈明然越来越有妙招,比如故意回去的晚,或是在车里呆着直到看见苏亦好跨进小区的门,再从旁边驶过,停了车两人一起去买菜,要不就直接谎称自己忘了。反正只要脸皮够厚,不愁吃不上饭。苏亦好起初还相信,后来就越来越怀疑他在使花招,陈明然就是抵死不承认,继续拿着脸皮混饭吃。不过陈明然从来没能成功逃脱洗碗,用他的话说,苏亦好练过狮子功,哪怕他逃到卧室也能让她震出来。cs兵法差不多只成了s兵法,s兵法也不错,s,女人的曲线据说就是s,嘻嘻。 在苏亦好做了一段日子的晚饭后,陈明然得寸进尺。某天的餐桌上,陈明然似乎是不经意的说:“今天看了一个报道,不吃早饭容易得什么病,还容易早死。” “你才知道啊?早饭很重要。” “是啊,那你以后做早饭吧。”顺水推舟,不留痕迹。 苏亦好盯着他看了会儿,不紧不慢的夹了口菜,“陈明然,你那颗出口转内销的脑袋是不是争分夺秒的在算计怎么能让我多干点活儿?” “反正要吃饭,天天吃面包,有防腐剂,容易得胃癌。” “你为什么不做?” 眼珠一转,“你上次做的排骨粥真的很好喝。” “姑娘我不是吃迷魂药长大的。” “看看看,我以我近二十年的团龄保证……” “省省吧,早退团多少年了,还装嫩。” 陈明然眨眨眼睛,“是啊苏亦好,咱俩也老了,都过了二十八的退团年纪了。”苏亦好没吱声,陈明然更进一步,“那我们不是老夫老妻了?” “哎哟,”苏亦好嚼到了舌头,捂着腮怨恨的看着他,“乱说什么话!” “本来就是嘛,”陈明然的脸皮厚度逐步攀升,依据他的“陈氏理论”,吵架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能够迅速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比方说,自从上次过后,他觉得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你老吧?我老吧?老夫老妻没错吧?” “不和你贫。”喝了粥直接走人,“洗碗啊。” 陈明然耸耸眉毛,把全部的盘子和碗摞到一起,杂耍似的捧着,唱着“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一路往厨房去了。 正向陈明然所预见的,苏亦好真的做起了早饭。倒并不是因为听陈明然话,而是她原来一直有吃早饭的习惯,只是搬到这边来后觉得做的不好,不好意思出手,便只好跟着陈明然啃干面包喝麦片。既然陈明然提出来了,正合适,要是敢说不好吃,把他打出去!苏亦好在厨房里的底气越来越足。当然,这种充足的底气是由陈明然对厨房主权的自觉放弃造成的,与苏亦好做饭的手艺基本无关。 当苏亦好破天荒的问陈明然对早饭的印象时,陈明然用了一句多少年后他都得意之至的话作为回答:“像是太空行走”。苏亦好想了半天眉开眼笑,文学作品中常用“如在云端”形容感觉美妙,陈明然的话无异于夸早饭好。但在陈明然这正统理科生的思维里,人站在地球上,受万有引力已成习惯,真到太空上行走,不啻于头朝下,不正常的人才会喜欢此种感觉。神奇的中文以及文科思维和理科思维的差别无意中消弭了两人之间可能进行的一场恶战,在看到苏亦好脸上能揪下来的笑容后,陈明然笃定自己确实是聪明的暗算了她一把,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早饭的作用是多种多样的,除了裹腹,还可以怡情,这是“陈氏理论”的新发现。 日复一日的平淡,吃早饭,出门各自去上班。忙一天,处理各种各样的工作,生各种各样的气,解决各种各样的人事难题,晚上回到家,做饭、吃饭,然后各人做各人的事。生活被压缩成千篇一律,而自己就像一只机械的笔,不断的在纸上划着千篇一律的直或不那么直的线。有时居然很恍惚,这日子是自己混过去的?怎么自己脑子里就没印象呢? 又是周末,吃了中饭各自安歇。陈明然进卧室不知在电脑前又捣腾的什么,苏亦好到餐厅去守着北窗坐着。说出来恐怕会挨打,苏亦好最喜欢的就是盛夏的中午。太阳白光光的照的满眼都是亮的,花草艳而树木绿,人们都忙着在屋里躲避中午的毒日,很安静。不知躲在哪里的知了似乎得意的占领了整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偶尔又会出现一只或两只小蝴蝶或小麻雀出来扇扇翅膀,而后又消失了,依旧是油绿绿的树或者站着不动,或者随着微微的风略略移移,以及那不知疲倦却越唱显得越静的知了。苏亦好就喜欢趴在北窗台上,看着外面小区的楼顶反着太阳光,对面楼的阳台上偶尔会出现人影来收晾衣服,然后又静了下来。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那是彼岸的风景,而自知,其实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生活,她热爱的生活。 陈明然从屋里出来,不期然看见那身影正坐在餐厅里,手搁在椅背上,下巴又搁在手上,专心致志的往北看。他有些好奇,悄悄的走过去,什么也没瞧见,禁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坐坐而已。”苏亦好有些扫兴,她就是喜欢看,喜欢这份静,看什么?外面的东西都在,自己看不出来这情趣,也没有必要形容给他听。陈明然有些怀疑,又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忽然怀疑的说:“你不是在偷窥人家吧?” 苏亦好起身倒了杯柠檬水,捧着往卧室走,“是,对面有个超级大美男,还是luoti的,看着像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等着我去解救。”陈明然噗哧笑了,苏亦好有时还真是可爱。 ------------ 第九章 共同的事1 苏亦好吃完晚饭通常就是躲到房间上上网、看看书,陈明然则是上上网、打打游戏,两个隔着一堵墙,各人做各人的,谁也不打搅谁,也没什么来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原来大家都挺适应,因为以前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现在也不觉得更难受。可最近陈明然的心思老往隔壁飘,想和她说话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饭桌上,“陈氏理论”的内容又有了更新。 “我说苏亦好,咱俩都找点共同的事做做,培养些共同的爱好,加强共同的了解。” 苏亦好正专心的啃着鸭翅膀,“又折腾什么?这又不是完成任务,各人做各人的事有什么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门一关,各做各的,怎么能体现出两个人?” 小孩子理论!“行啊,你说。”这个鸭翅膀是有辣味的,自己专给自己买的,很久没有吃辣了,真好吃。对面这个貌似彪形大汉的人,怎么就不吃辣呢? “打球?” 斜一眼,“你有耐心我没意见。” 一听就是不会。“那――游泳?” “不去。”上次在植物园说的很清楚,真是健忘。 “游泳很好的。”想起可以给她报个班,专门学习一下,这个不用他配合,一起去,各游各的好了。 “不去。” “苏亦好,游泳可以伸展身体,并且……。” “我知道,不去。我在海边长了二十多年,家往北五百米就是海。大海那么高级的游泳场我都不去,谁去那窄巴巴、说不上有多少细菌的游泳馆?” “游泳馆里哪有细菌?我游了多少年了,从来没因为这个得过病。” 苏亦好不屑的说,“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生理结构不同,男人是外向型的,女人是内向型的。” 外向型?内向型?慢半拍的想清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亦好,你的脸皮还真厚,这都能说出口?” 苏亦好若无其事的说,“小朋友,讲科学知识的时候就是要思无邪,你地,明白?”陈明然刚要再刺她两句,苏亦好赶紧拽过话头,“别跑题儿,说,干嘛去?” 想了一半天,二人项目的运动都不适合,懒得教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看电视吧。”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啧,就知道你要反对,不是说两个人要做些‘共同的事’吗?要不干嘛?打游戏?――反正不再下那低智商的棋。” 苏亦好对最后那句一掠而过,她绝对没有越挫越勇的精神,不拿手的事不会主动要求干。“打游戏是最浪费时间和有损智商的一件事。我曾在央七上看过一个节目,说是有的部队拿游戏来锻炼作战,我觉得能行吗?那帮游戏开发人员如果真那么懂战略,那我们的军校做什么?” 陈明然瞪着眼睛,“苏亦好,你真是理论派,什么都能浪费出一堆口水。回到重点,现在是要找‘共同的事’来做,不是让你讨论作战训练。” 苏亦好扁扁嘴,“头脑简单的人总是反对别人谈论高深。”看陈明然又要开口,赶紧腾出一只本来握着鸭翅的手举着说,“行行行,我同意,看电视。” “共同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和任何纲领一样,制定的英明而正确,而实施却总是充满波折。陈明然看足球她能接受,当年好歹也是写过球评的人。看排球也能忍,也能看懂,看军事节目苏亦好也乐意,最不能容忍她两眼一抹黑的网球和篮球――这两个陈明然最爱看的节目。于是,“苏式斗争”开始了。 “我说,换个台。” 苏亦好严肃认真的把下巴搁在沙发的扶手上,两眼上翻瞅着电视。 陈明然正眼睛盯着电视上的网球美女一动不动,“嗯?” “我要换个台。” “哪有什么好看的?” “陈明然,电视不是你自己的,我不喜欢看网球。” “又去看那些令人泛酸的‘呕相剧’?”陈明然最烦看偶像剧,说正因为有了他们,地球才会ph值降低,并导致了酸雨的发生。鉴于剧情和表演让人酸的作呕,他开创性的认为那是“呕相剧”。 “别不懂,演的那是爱情。”其实苏亦好也不愿看,哭哭啼啼、逻辑混乱,里面的人似乎都不用上班,天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西餐厅或咖啡馆里不停的爱――她就不爱看电视,可无论如何,换个台吧。 “科学研究表明,人类间产生爱情是荷尔蒙分泌的结果,因此……” “因此你想说,你没有荷尔蒙可分泌?”苏亦好的下巴仍旧没有离开沙发扶手,说话时下鄂骨一动一动的,真好玩。 陈明然愣了一下,立刻咬牙切齿,“苏亦好,你能嫁出去一定是老天不小心的点错了谱。” “没错,嫁了你这个没有荷尔蒙的人。”陈明然在心里后悔了一百八十遍,下一辈子娶媳妇儿坚决不娶学法律的。于是,他决定闭嘴,不再和苏亦好理论,仍旧两眼盯着电视。 苏亦好看着无聊,又开了腔,“呕相剧好歹有的可呕,这什么呀,枯燥死了。” 一个球飞来飞去,打起来有什么意思,又不像乒乓球短兵相接很激烈。 “不懂别乱说。”不再理她,全身的精力集中在两只眼睛上,两只眼睛的全部集中在电视上。苏亦好懒怠继续和他说,起身回屋躺在床上看曹聚仁的《采访外记》去了。 第二天,苏亦好仍旧是回自己房间看书,不再往电视前坐。第三天亦是如此。陈明然来叫她,“苏亦好,过来看电视。” “要是不是任务,我就不去了。”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安安静静看会儿书多好,看什么电视? “是任务。” “你是我领导?你让我看什么我就得看什么?我不去。” “苏亦好,我们要加强了解。” “我了解了,你喜欢看网球和篮球。你也了解了,我不喜欢看网球和篮球。” 陈明然无奈,“苏亦好,呕相剧真的很难看,你也不是十七八岁了。再说,让我这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和你看呕相剧,你不觉得惨了点吗?”咿咿呀呀的,纠扯不清的情来情去,让人一看就想跑到球场去射两回门。 “我没有让你和我看偶像剧,可我也不喜欢看网球还有什么花样不多的球。” “那你好歹过来咱俩一块儿啊。” “一块儿干嘛?连兴趣都不感,就一块儿坐着?――那我开着门在床上躺着看书好了,也是同在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怎么是共同的做一件事呢?” 苏亦好有些不耐烦,“你最近干嘛总喜欢腻着我呀?”说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腻着我? 陈明然脸上挂不住,“什么叫我腻你呀?本来就是两个人,各做各的有什么意思?” “反正我不想和你去看我不喜欢的电视。”苏亦好说的干脆利落,“陈明然,你有你的娱乐,我有我的娱乐,干嘛非要一样?要是我让你和我共读一本书,谈谈感想,你乐意?” “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 ------------ 第九章 共同的事2 “反正我不想和你去看我不喜欢的电视。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说的干脆利落,“陈明然,你有你的娱乐,我有我的娱乐,干嘛非要一样?要是我让你和我共读一本书,谈谈感想,你乐意?” “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 “那就是了。所以,陈明然,不要再来劝我了,各人做各人的,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陈明然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突然蹦出一句话,“苏亦好,我觉得如果真那样了,生活也很没意思。”然后转身出了门。 苏亦好放下书,目光呆呆的投向外面。是,陈明然说的没错,如果真是那样,生活也很没意思。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和陈明然的兴趣爱好的差距,他喜欢热闹,她喜欢安静。他无事时就要想着出去玩,她无事时就是躺在床上看书。他虽然衣食简单,再怎么不像海归,也有些小细节依然透露出他的经历,例如,注重仪表、手机习惯用palm等。而她却带着平民的土气,自称“谁认识我这个小凡人”而有恃无恐,对于外表只要相对整洁即可,手机也是大而化之的普通货。在陈明然面前,苏亦好隐隐有些自卑的压力――她一惯都是她那个圈子里最优秀的,却猛的跳出一个和自己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陈明然,她不大接受的了,她也不大想去靠拢,毕竟,最难改的是生活习惯。生活习惯虽然无伤大雅,但习惯却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改起来很不舒服,一定程度上,甚至是放弃了自我标准而是以对方为标准。该谁向谁妥协?既然开始没找成一样的,那也不要妥协了,怪累的。 两个人自此就各干各的,晚上他看电视或者玩游戏,她躺着看书。周末他去游泳或打球或是回他家,她在家里看书。有时他晚上加班或去会朋友,她就一个人做饭,然后洗碗,然后收拾着洗漱、看书。本来就少的话更少,本来就少的交集居然演变成几天都不怎么碰面的地步。生活,似乎把他们拉的越来越远,远到最后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仍旧是一个人生活。有时苏亦好也想,不对啊。可她也想不出来怎么能制住这种不对,天天看着他早出晚归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想想自己的爸妈,好像,也是这样过的? 陈明然先受不住,“苏亦好,你不觉得我们的日子少些什么?” “嗯。” “苏亦好,我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苏亦好想想,“陈明然,你没有胃病吧?” “乱说什么?你才有胃病呢。” “那好,你平日不会感觉到胃的存在吧?” 瞪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谁说的?饿的时候能。” 苏亦好笑了,“这夫妻俩呢,就像是胃,除非是饿,其他情况下,如果你总觉得我存在,那肯定就是出毛病――胃疼了。梁漱溟先生说,心中无事即为乐,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就是上善的表现。” 这都什么理论?一不小心娶了个理论家回来。“苏亦好,我饿。我不想听你仙女似的超凡脱俗的论调,高处不胜寒,实话说,我饿。” 苏亦好有些尴尬,“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关心关心我,让我觉得你是存在的。”陈明然说的很干脆。 苏亦好更尴尬,“我怎么关心你?” “你好歹和我聊聊天吧?说说话吧?这天天的,和我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苏亦好默声想了一会儿,说真心话,陈明然说的并不是不对,她也想到了。可和他聊天,聊什么?人家两口子都聊什么?想想自己和以前的那个人,天天什么都聊,中午吃的什么,晚上吃的什么,遇见个什么人,新闻上又说了什么,就扯这些,全都是些废话。拿这些废话和他说?陈明然,我今天中午吃了个鸡腿,鸡腿上还有一根鸡毛,我最后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把其他地方都吃干净,剩下根鸡毛占领着那块孤岛,威风凛凛的站在盘子中间――k,怎么那么别扭!历史的经验证明,陈明然不会听下去的,只会瞪着眼睛问这有什么意义。 那再说什么?世界局势?国家大事?环境保护?军事理论?日子平淡又平淡,由无数个琐碎组成,缺少惊心动魄,也缺少波澜壮阔。除了生活本身,真的难以找到其他话题。 不知那些老夫老妻天天都说什么?想想自己的老妈,天天就是唠叨,一个老头子两个女儿外加一个女婿一个外甥都是她唠叨的对象――嘿,还不少人,一二三四五个,哪像我们,就一个。自己好像从来没唠叨过陈明然,也没什么共同的事,唠叨什么?碗他洗,饭我做,屋子不用收拾的太干净,不用换煤气、不用买电、没有孩子教育的问题、没有两边老人的探望和抚养问题、不用探讨家庭的大政方针,也不用探讨共同的花费开销,the most important,两个人没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还真是没什么好讨论的。 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真不知怎么做,而且,她也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想了一半天,老老实实的说,“陈明然,我想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和你聊什么。” 陈明然气恼的瞪着她,却没想到那不透明的脑袋里已经转了好大一圈,“苏亦好,你天天除了一脑子的理论就是不闲着的和我斗刺儿,哦,论关心你就不会了?” “干嘛呀?我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你还是归国博士呢,你怎么不想?”。 陈明然也无语,他也没想起来说什么,“反正吧,苏亦好,女人的本性是温柔,这种事情女人在行,你想我配合。” 苏亦好见他这样说,知道再说一定会吵起来,只好缓兵之计,“好,好,我一定想,想出来再说。”然后又想,这事情怎么又成我的了?你呢? ------------ 第十章 家1 骄阳开始发威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玻璃幕墙、沥青路都往外反射热量,气温蹿到了39度,又热又桑拿,a市的天气就是这么过分。陈明然回到家就脱了上衣,穿着大短裤四处走,苏亦好开门吓了一跳,“你怎么不穿衣服?” “大热天的,穿什么?汗湿了,你又不给我洗!”陈明然说的理直气壮。 “陈明然,说你是博士,我绝对不敢相信。”居然好像还是海归? “博士就不是人?男人都这样,你没见过不要瞎说。”陈明然顶烦的就是别人动不动说“你是博士”一类的话,博士怎么了?博士就该穿长衫装斯文?还是博士就该如何如何?他是陈明然,陈明然是个人,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都光着?” 陈明然低头看看自己,“你若是愿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流氓!”苏亦好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回屋去了,一会儿换了睡衣出来。吊带?前胸后背露出一大块,玲珑的**若隐若显,陈明然咳嗽了一声。“今晚该你做饭了。” “知道。”苏亦好不耐烦的说,人进了厨房。 陈明然守着电视,心思却不在那上面,不断的看厨房,仿佛过了好久门才拉开,“吃饭了。”头发贴在头上,有点傻,往下看,白白的,许是晒黑的原因,妮子身上比脸白多了。心虚的收过眼光,过来收拾着端饭。 “白天在公司让蚊子咬了个疱,痒死了。”苏亦好弯腰检查腿上的疙瘩,陈明然终于知道什么叫折磨了,他本就比她高,她弯下腰时,恰巧能看见那么一点,又看不见,他忍不住了,“喂,回去换了你的吊带。” “怎么了?”苏亦好的女性意识并不很发达,读研时学校宿舍紧张,男女生混住一楼,班上的男同学以及林海薇的男朋友经常去,大家都习以为常,该穿什么穿什么,没人理会他是男是女,也没有人一看见男生就躲回宿舍在吊带外面加外套――大街上穿吊带的都不知多少呢,现在这社会,潮流如此。小说中说的都太邪乎了,仿佛男人都是色狼,看见女人就起色意。并且依据苏亦好的理论,现代的一些东西就是为了摧残女性的,尤其是夏天,下面一块纸棉,上面一块海绵,不热才怪。所以,在非公众场合,苏亦好绝不喜欢穿胸罩。 “不好看,污染我的眼睛。”陈明然的表情似乎是在和盘子里的菜说话。 “一个睡衣什么好看不好看?你光着膀子,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视觉感受?” “这……”,总不能说实情吧?劝说无效,陈明然乘她不注意把空调调到18度,冻死你,让你穿吊带!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陈明然就觉得鼻子不通,头重脚轻,想想那18度的空调,明白了原因。不知那个可恶的人是不是也一样感冒了?否则真觉得亏。 “你没感冒?”鼻音很重,那个人正在镜子前面梳头发。 “没有啊,”莫名其妙,“你感冒了?” “唔,”真奇怪,“昨晚不知空调怎么调低了。” “哦,我说呢,睡一会儿都要盖被子。” 被子?“苏亦好,这样的天你一直都盖被子?” “我本来就怕冷,被子一般放到旁边,防备着天亮时冷,昨晚刚好用上了,呵呵。”苏亦好身体还不错,就是怕冷,脚一冷腿就疼,肯定要醒。 faint!陈明然一声不吭的走了。苏亦好在后面拍着手乐,哼,小样儿,真是没有倾国倾城貌,徒有多愁多病身,充什么好汉?还是本姑娘英明睿智。 晚上去买菜,看见个药店,想起那位搞it的病美人,该是不记得买药吧?嘿嘿,还是我这个“善解人意鬼”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带盒药吧。 还真让苏亦好给猜着了。陈明然这一天上面空调吹着,前面电脑烤着,头昏脑胀的不舒服。他又大大咧咧,没想起来去买药。吃了晚饭,正一把一鼻涕一把泪,苏亦好扔了盒东西过来,“呶,喝点吧。”感冒冲剂?眼珠一转,“哎,我身上没劲,你帮我冲一下吧。”嘻嘻。 苏亦好不在意的说,“行啊。”一会儿一大杯黄褐色的液体端到了跟前。 “这,这是什么?”陈明然骇然。 “感冒冲剂啊。” “这么一大杯?” “书上说了,感冒多喝水好。” “要多喝水也没有必要多喝药吧?”哭笑不得。 “怎么了?水和药一起喝有什么不好?” 为了多喝水,就把水加到药里?“苏亦好,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奇特的人,智商不低,就是笨的要命。”一咬牙把那杯据说是水的药灌进肚子里。苏亦好要和他说话,却见他紧咬牙关直摆手,好半天等他神色恢复正常才问他,“你怎么了?” 陈明然瞪了她一眼,“我不像你舌头没知觉,好不容易灌下去那么大一杯药,我要硬憋着才不会吐出来!”苏亦好哈哈大笑,“你也不像你吹的那么勇敢无敌的酷吧?”上次在植物园他可是把自己说成了超人一般的勇猛多才,一杯小小的感冒药就让他显了原形。 “勇敢无敌的酷要分场合,难道蚊子落在我脸上我还要装石像?”苏亦好笑的直不起腰来。她觉得陈明然有时候很可爱,不像个是博士,也或者博士本来也是人做的,人会淘的气,他也会淘。难以想像陈明然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既板又淘。 如果说理想,陈明然绝对不是她理想中的人。除了外在的那副眼镜怎么都不讨她喜欢外,苏亦好喜欢儒雅的谦谦君子,陈明然显然不是。虽然苏亦好确实喜欢理科出身的,可陈明然只认得一加一等于二的古板劲儿也让呈发散思维的苏亦好觉得无趣味。苏亦好选择这个婚姻纯粹是强大外表下掩盖的懦弱爆发的极端表现,她对爱人很挑剔,挑剔到最后索性胡乱的嫁人,她要把自己逼到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份儿上。日子就是日子,选了他,那就这么过。 陈明然也无法完全弄懂苏亦好。在陈明然看来,苏亦好显然是缺乏女人味的。说话又快又冲,不知是法律女人都这样还是只她是这样。可能是本性使然,也可能是博士毕业多少使人改变了对“无聊”的事的看法,他就是不浪漫。世界上有很多事需要做,浪漫是多余的,空谈爱情的真谛远不如平平凡凡的过日子,而探讨人生意义远没有踏踏实实的工作更充实。苏亦好说他只认一加一等于二是没错的,高度的逻辑性使他不会左顾右盼。他选择这样的婚姻是他的作风,翻看历史,很多伟人、名人的婚姻也是如此。他对苏亦好亦是如此,她是他妻子,他会忠于她。至于其他的,他也不知有什么,似乎也没什么。现实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生离死别? “大姨妈”率性造访,让苏亦好一阵混乱。她的日子一向很准,这次忙的太过,偏偏备用上次就用完了,待续上新的补给,衣服上已经落了痕迹。一整天苏亦好都不敢动,她今天穿了一条浅青色的裤子,十分的浅,那一小团异色看上去应该很扎眼。想想地铁里那人挤人苏亦好就头痛,十分无奈,突然想起那位“老公”,让他来接她一次,好歹她也是他老婆,享受点接下班的待遇并不为过吧?更何况,他不是一直在找两个人“共同”的时机吗?那就来吧。论证是完美的,但实施时还是很心虚,毕竟是麻烦人的事,也不知他会怎么想。没敢打电话了,发短信,“你下班能来接我吗?” 一会儿回来二个字,“干嘛?” “呃,我不大方便坐地铁。” “你怎么了?” k,你到底忙不忙?浪费这时间发短信!苏亦好疾速的按了几个字,“如可以,请来接,届时奉告。如不行,请不要多问。” 一会儿回来五个字,“晚上我有事。” 苏亦好看着有些蒙,晚上有事就打发了?心里憋的慌,很想抓起电话骂他一通又忍住了,唉,谁让你找个这样的老公?平日嘻嘻哈哈的说笑行,真的和他发脾气,你有什么立场?没有感情的婚姻,苏亦好,你还真指望他会好好对你? 踌躇了一通,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自力更生。好在夏天的衣服样式比较随意,苏亦好磨蹭着等到办公室走空了才钻进洗手间把裤子前后掉了个,又拿包挡在前面,虽然别扭些,好歹不那么窘。 ------------ 第十章 家2 地铁在迅速奔驰,隧道里钉的广告灯箱被拉的只剩下光条,在人眼前忽亮忽灭。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的心里不难受,却有些失落。她对他还没有很深的感情,但她毕竟也曾期望过他来接她。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多少无爱的婚姻,想来情况也和自己差不多。可苏亦好毕竟也是个女人,希望有人呵护。显然,陈明然不会,他永远只会就事论事,线性思维,他既对自己没感情,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既想省事,又要高标准,苏亦好,你太贪心。她反复这么想着,心慢慢平静下来,以后该拿本书在包里随时看看,收敛心神,免得无事做的乱想――不能多想,越想事情越多,差不多就好了。 陈明然今天小加了一会儿班,依然是赶回来吃饭。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回家吃饭,不是因为好吃,而是感觉不同。想想可以趾高气扬的按门铃而不用拿钥匙开门,想想那屋里总有灯亮着等着,这感觉,还真是好。 “你今天怎么了?”洗完碗过来敲门。在他的思维里,有话你直说,不要等着去猜去问。他想不到,也不想去费时间想,有话你说呗。 “没事。”苏亦好躺在床上动都不动。 “没事让我去接你?” “没事就不能让你去接我?不是你要我找共同的事来做么?” “太远了,你在南边,我在北边,要是顺道我就去了。”陈明然的脑子一点弯都没转,他没想到这话在苏亦好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不用顺道,我又不是你的油瓶。”苏亦好翻了个身,背对着门。 陈明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想想自己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女人心,海底针,真难猜。不说算了,回自己屋里去了。苏亦好听着拖鞋声离开了门口,踢了下被子,心里又恨又恼,死人,死博士。 八月的a市虽然已经是暑末,雷雨天却更多。不经意的倒下来,天地一片,仿佛洪古开荒。a市地处北方,排水系统并不发达,每年雨期一至,都会出现立交桥下水漫金山、甚至没过车顶的事件。苏亦好从来不担这份心,她本就晕车,也不喜欢走三步一堵五步一停的地上交通,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往地铁里一钻,都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雨,大雨套小雨,或暴刷或连绵,仿佛到了南方。上一次苏亦好的冷淡让陈明然长了心眼,第一天下雨时给她打电话,“要不要我去接你?”苏亦好干脆的说,“不用,地铁也方便。”出了大厦跑几步钻进地铁,出了地铁再跑十几分钟就到了家,等他来接太浪费时间。挂了电话陈明然笑,笨,爱搭地铁你搭去吧。 周五傍晚临下班,天黑的像被偷走了太阳,电闪雷鸣,紧接着雨像天河开闸似的奔了下来。苏亦好收拾好桌子,等了一会儿,雨稍稍小了些,赶紧走人。她一向是裤装,平底鞋,跑起来干净利落,三分钟,成功的蹿入地铁。 苏亦好喜欢坐地铁,她觉得地铁很安静,虽然人也很多,一拨一拨潮水似的往上挤,还是没有地上多。听着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感觉自己是远离城市在坐旅行,在地铁里,可以静静的想想事,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平稳的一站一站,悦耳的报站声,然后就到站回家了,她觉得坐地铁的时间就是短短的与世隔绝的时间。 看看冰箱,圆白菜最不怕蔫,为了防雨,家里也贮了两个,上次买的平鱼还在冻的,紫菜也没拆包,今晚就吃这个好了,干煸圆白菜、烟蒸平鱼和紫菜汤。 苏亦好在家最喜欢吃姐夫做的干煸头菜,原料和做法都很简单,可她一做就变成了炒大头菜,味道颜色都差一重。a市的餐馆似乎没有这道菜,相似的就是素炒圆白菜,没有姐夫做的好吃。苏亦好一边切着菜,一边慢悠悠的想着,然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家。 毕业时没能把户口落到a市,说起来也是“飘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户口的原因,虽然也有固定的工作,真的感觉就是在飘,有时她挺羡慕陈明然,a市人,多好,不用背景离乡,一切衣食住行风俗习惯都是自小就熟悉的。像她,来为a市做贡献,可a市都不认她做市民。一想到这儿,心里就酸溜溜的。想起网上曾经有人就暂住证问题写了个热帖,“我在自己的国土上,居然还要暂住?!” 外面的雨一阵紧似一阵的敲在玻璃上,起风了,呼呼的,苏亦好在厨房忙着,一面竖着耳朵听门铃。她不怕黑,也不怕雷,原来她觉得只要她在屋子里,屋外的一切似乎便都与她无关了。但现在不同,屋外还有一个人,心里也会惦记着那个人为什么还没回来?他必过的那道桥下是a市著名的淹水区之一,这大的雨,是不是路上真遇见排水不畅又淹了?他的车底盘低,也不知过得来过不来。真要像电视上报的整个车顶都被水淹了就太可怕了,车里会不会太闷?后面的车会不会看不见往前冲而撞着他?死小子,也不知来个电话…… 天完全黑了,看看钟,已经要八点了。雨不见小,仍旧倒似的往下泄。陈明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电话,门铃也不见响,苏亦好有些沉不住气,抓起电话,按了几下,通了,三声后被接起:“喂?” “你在哪儿?” “楼下,停车位。” 苏亦好一愣,“为什么不上来?” “雨太大,没带伞。”小区车太多,自己楼前的车位都卖光了,只剩十七号楼前的了,离自己这楼还有一定距离。 “不早说?我下去接你。” “不用。”车里的陈明然正在放倒座位,看着雨冲在挡风玻璃上,外面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见,车顶让雨打的劈哩叭啦。听了苏亦好这句,坐了起来,“不用,外面雨太大了,等一会儿小了我就回去,雨太大了……。”小区里的树都让风吹的东倒西歪,即便有伞也是不行的。 “行了,等着。”收线了。 反拨回去,“真不用,雨实在太大了,等会儿没关系,也没什么急事,你出来就湿了。” “我都准备出门了,啊,这样吧。”又收线了。 陈明然看看电话,笑了一下,收好座位。一小会儿,远远的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撑着伞跌跌撞撞往这边跑。陈明然没有动,打开车灯,坐在那里透过不断流下的水看着那个人影费力的拿着伞,伞不断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她速度却不慢的跑到他的车跟前,敲敲车窗,他推开车门,外面的风夹着雨呼的就扑了过来。 “快点儿!”一柄伞罩在他头上,他锁了车。两人各自撑着伞往回跑。 风大,伞根本撑不住,雨团团的围了上来,四面进攻,下面溅起的水又和天上落下的连在了一起,薄薄的衣服很快就只剩肩膀还算是干的了。 两个人跑进了楼,地板被进来的人踩的水淋淋的,又一阵风把雨砸到玻璃上,可已经淋不到他们了。陈明然对着电梯门抖着头发,猛然看见后面的苏亦好也正拨拉着刘海,他笑了,“让你别来。” “不去怎么办?你老坐着?” “以前都这样,反正在车里也湿不着,雨总会停的,停了再走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有我在么?又不是远,在家坐着看你困在雨里?” 他住了手,默默的看着她。苏亦好没有发觉,弄完刘海儿,专心致志的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22层,到了。 “哎呀,可是回来了。”跟在后面的陈明然看着衣服贴在身上的苏亦好开开门,蹬了鞋,把伞往卫生间一丢,人进了卧室,一会儿拿着衣服出来了。 “我先冲冲,就一会儿。” 陈明然站在原地,听见卫生间水响,他笑了一下,往自己卧室走。再出来时,头发滴着水的苏亦好已经换了一身干衣服,“该你了,一会儿吃饭。” 待陈明然洗好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苏亦好正拿着勺子盛汤,陈明然接过喝了一口,原来,这就是家。 晚饭后,陈明然破天荒的没有耍赖,直接去洗了碗。苏亦好去阳台上看雨,路灯的光束下,雨斜斜的变成了幕,一丝一丝,偶尔有出租车驶过,溅起人高的水花。苏亦好觉得自己很安定、很幸福。她的要求真不高,一个家,一个家呀。 背后拖鞋嗒嗒的响,陈明然一声叫,“接着。”一个桃子抛了过来,苏亦好眼疾手快的接住,陈明然已经咬了一口,嘎吱嗄吱的嚼着就过来了,“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看下雨――哪来的桃子?” “花果山上的,刚让猴子们去采的。”陈明然也不笑,说的一本正经。午饭套餐中的水果就是桃子,啃着突然觉得家里似乎很久没有水果了,趁着午间,去不远的超市买了点,晚上风雨太大,他就只带了两个上来。 “哟,那岂不是还有猴子身上的膻味儿?”苏亦好想起他两边鼓鼓的兜,明白了桃子的来源。 “苏亦好,你别找死!”大啃了一口,“哎,我说,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选择这样的婚姻是怕折腾,怎么了,你以前被折腾过?”这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今天,他更想问。 苏亦好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嚼着,没说话。 “说呀,我白给你桃子吃了?” “也没什么。”苏亦好含糊的说,“都过去了。” 越不想说他越想知道,要不心里硌的不舒服。“说来听听?又是雷又是闪,也不能上网,容易出事故。” 苏亦好又咬了一口才说,“别人的私事你就那么感兴趣?” 怎么是别人的私事?是我老婆的私事!嘴上却说,“说吧说吧。” ------------ 第十章 家3 “也没什么,原来一起考研,后来我考上了他没考上,闹了三年,最后分了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你嫌人家没考上?” 苏亦好摇摇头,“是他”。想想那时候就心酸。两个人整宿整宿的发短信吵架,就是分不了手,哭、不吃饭、睡不着、心里痛,都分不了手。印象最深的一次,吵到凌晨五点多,天都蒙蒙亮了,苏亦好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心里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可还是不行。她爱他,他也爱她,他在另一个城市的国税局,不能辞职来a市,但他喜欢a市,他觉得她有才华,她应该属于这个城市,他不想让她为他牺牲。 后来,他又考了一次,没考上。再后来,他又考了一次,还是没考上。两个人吵架越来越多,心里埋藏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不是她嫌他窝囊,而是他嫌自己窝囊。苏亦好终于决定,也是三十多的男人了,不要他再为这个耗着了。她舍不得看他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颓丧,一次又一次的怪自己无能。一狠心,痛骂了他一顿,再也不和他作任何联系――没了她,他的包袱会小很多,既然梦想无法达到,那么就掐断了好好的在现实中讨个生活吧。 没想到,再后来的一年,他居然考上了。他来找过她,她不肯见他,既然好不容易分了手,既然有了裂痕,那就算了吧。往事太重,承担不起,当初越是爱他,现在越是无法拾起。虽然无数次,苏亦好会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温馨和幸福,但她就是不想转这个身,走过就是走过了,过去受的伤和幸福一起都过去吧。 苏亦好沉默了,想想过去,她很心酸。也许他真的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可是,他的标准和她的标准是多么的不同。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她知道,什么是安稳和安心。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下她脸上的表情,心里酸溜溜的,什么样的故事能让她那样?禁不住问,“因为这事害了怕?” 又摇摇头。没什么伤痕,也没什么伤害,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爱情是什么?似乎变得无所谓。苏亦好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年龄越来越大,不相信了?或者她还是相信的,只是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也或者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朴素的人? “他现在干嘛呢?” 还是摇摇头,“不知道。”算算也要毕业了,不知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就像张艾嘉唱的:就当他是个老朋友,也让人心疼,也让人牵挂。 陈明然很想问她他们到了哪一步,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处女情结这个问题,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承认自己是在乎的,或者不是看中那层膜,而是在乎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知道,可他问不出口,只好一下一下的啃着桃核,“你们那时候――很好?” 很好吗?似乎真的是很好,不吵架的时候真的很好。他俩不在一个城市,她会去看他,他也去看她。她月经来的少,她就和他说,从来没有一点羞怯之感,仿佛和她妈妈或是姐姐说一样。每次他们在一起,他都要给她买很多枣,说他问过他的医生朋友了,没有别的情况就不要紧,可能是有点贫血。他俩最爱逛超市,里面都是生活用的东西,每次都要买酸奶一起喝,没什么寓意,就是觉得好像一起过日子,很温暖。两个人从来都是十指相扣,没有很多话,心里也没有什么电不电的感觉,只觉得很幸福。在他那儿的时候,晚上总是睡在一张床上,各盖各的被子,可是只要一熄灯,他就劝她分手,劝她不要再来。她不喜欢晚上,她讨厌晚上。 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是爱情,不是婚姻,婚姻才是婚姻。 陈明然看她沉默不语的表情,心里的醋意更加了一层。“他都和你分手了,你还这么深情?”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扔了桃核换了杯水捧着,陈明然继续说,“真要旧情难忘,你何苦?”他说的似乎有一种于己无关的大度,可心底里,他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试探罢了。 苏亦好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陈明然,你没什么花花史?” “花花史?”陈明然愣了一下,眨眨眼说,“原来有一个,出国时分了。” “为什么?” “我要出国,她要回家,于是就分了。”陈明然纯粹瞎掰,t大是著名的出产光棍精英的大学,女生少,而且都是恐龙级,不少t大本科的男生公然到附近的苏亦好她们学校和师大找mm。陈明然在校时不算特别出类拔萃,对人动过心,也有人追过他,后来自动消亡了。前者是因为名花有主,后者是因为他发现那女生靠近他好像更多的是因为他是a市人。他不浪漫,但也不喜欢这种纯粹功利世俗的感情。读研后女生就更加的少了,再后来就出国了,真是,一晃就到了这年纪了。 “男人总是这样,为了所谓的事业牺牲感情。”他是没有考上坚决不娶她,而她呢,无论他考不考得上,在她心里,他都是他。她一直觉得她爱他比他爱她多,因为她爱他超过一切身份上的衡量。但现在想想,这东西,似乎真的是无法说清的。 “我如果什么都没有,你会嫁我?” 苏亦好认真的想想,“什么都没有也可以,但必须具备可以有的实力。其实你什么都有也是你的,按照婚姻法的规定,这都是你的个人财产,真离了婚,与我无关。还不如具备这能力,婚后买的房子车子等一切财产,属夫妻共同财产,归我们共同所有。” 陈明然听着很扎耳,“学法律的是都你这样啊,还是只你这样?没离婚就想着钱啊,财产啊。” 苏亦好笑,“你看没看电视上报的‘亚洲第一富婆’龚如心和她公公的遗产争夺战?大部分的亲属法解决的仍是财产问题,继承法不用说,婚姻法也是。人活来活去,从生到死,对外别提了,对内也是为钱,怎么就绕不开钱呢?” 陈明然本来要驳她那一套什么离婚,什么夫妻共同财产,听她一感慨,立刻就站在了她的现实对立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了钱就没了经济基础,你还存在什么?” 苏亦好啜了口水,“财产能约定,可感情呢?结婚最重要的东西是感情,可郑重约定的却是财产,你说人可不可笑?或者应该说是可怜,保不住大头,只好在些蝇头小事上争来夺去,梁漱溟先生说过……。” 陈明然看她似乎又要虚空到遥远的星球,立刻把她拉回来,“你不也是和我做的婚前财产约定?逼我签名?” 苏亦好果然迅速归位,“什么叫我逼你签名?谁知你是什么人?我总得想点办法保护自己。” “你用保护?全世界的女人就都需要植入特洛伊木马以便于随时操控、注意动静了。再说你也傻,约定有什么用?八年内离婚,财产你一分钱拿不走。八年后离婚,那还离婚的什么劲?”想想自己那时候就四十了,这日子跑的跟刘翔似的,真快,八年前的事仿佛如在眼前,这八年后……那时不知会是什么样子?肚子会凸出来,脸上一定也有不少皱纹,不知头发还在不在?想想怪恐怖的……禁不住看她一眼,不知她是个什么样子?眼睛会不会还这么亮?头发会不会还这么黑? “陈明然,没知识了吧?你我虽然夫妻感情一般,但你要是死了,这房子立刻就有我的三分之二。因为我是你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照继承法的规定,配偶先要继承家庭财产的一半,然后那一半是所有继承人均分的。你要是不想让我得着这房子,你就得赶紧立下遗嘱,免得被我得手,哈哈。”苏亦好口气得胜,十分得意的晃着水杯。 “呸,你咒我死?”陈明然的脸色不大好看。 苏亦好赶忙摆手,“我哪儿有?不过是就事论事吧。” 陈明然不说话,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的说,“苏亦好,我不想死。”苏亦好吓了一跳,“说什么呢?谁说你要死了?”看他不吱声,怀疑的补充了句,“你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吧?”陈明然摇摇头,“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我已经过了三十二年了,三十二年最好的时光。越活看的越清楚,越觉得生命匆匆,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能把握的事情太少了。尽管每个人都要死的,可我不想早死。苏亦好,咱俩都好好活着,活到老,好不好?” 苏亦好的心里突然噎住了,她没有说话,只点点头,眼里有些发酸,不知道他能不能和自己相伴到老,但她真的希望不要中途换人,或者不是因为纯粹的感情,而是她不想承受人世的这种寒冷。 躺在床上,陈明然想想她的那些话,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辗转又辗转,心里总在琢磨她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他们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如是几天,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吃中饭的时候,他手下的几个小毛头凑了过来,“头儿,有心事?” “没有。”修炼的功夫这么差,连小毛头都看出来了? 小毛头嘻嘻笑了,“一脸的官司,我以为你有什么‘个人动向’呢。” 陈明然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那么夸张?” “那倒也没有,只是看着眼神不如以前闪的快,所以才猜测是不是坠入情网。哈哈。” 陈明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还挺有经验。” “那可是,兄弟我也是混过来的。这人啊,就是不能动心。一动心,保准乱,心乱眼乱哪儿都乱,乱一阵儿安定下来就好了。我总结,这叫恋爱抽动症。” 陈明然大笑,笑了一阵儿想想还真是挺有道理,心里不禁一惊,陈明然,你对她动了感情。再一想,陈明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她是谁?我老婆!对自己的老婆动感情,天经地义! ------------ 第十一章 昏头的月老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陈明然起床.发现苏亦好穿了个黑色背心.正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侧坐在椅子上往对面看. “周末也起这早.完全不知享受生活.”嗒嗒的往洗手间走. 苏亦好转过來.v字绣花的蕾丝领正好开到胸口.黑色的棉质显得露出來的部分又细又白.“规律是健康生活的保证.” “又是十二点.天天睡到睡然醒.真是好.” “既然这么痛恨朝九晚五.当时为什么不去大学里当个老师.” “老师有什么好当的.上课误人子弟.科研是发那些注水的paper.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生产力是我们创造的.不是那些可以直接进碎纸机的paper.” “大学老师.听着地位多高啊.又闲.一周上两次课.其他时间爱干嘛干嘛.混到副教授以上.手上聚一堆学生给你干活.免费劳动力.还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不敢不干好.哪有这一本万利的事儿.” “看不出來你还这么黑心.你当学生的苦日子忘了.还是受剥削受的心理变态.现在要加到别人身上去.” 苏亦好笑.“做学生的一方面骂娘.一方面再有这样的事.还是抢着干.干的时候.心里想.现在给你干.免得被边缘化.将來找工作.或许可以混个人情.老师那么多关系.随便推荐下.不是太容易了.可最后.十有**都是落空的.” “沒错.哪个硕士博士出來不骂自己的导师...你们文科还好.我们理科更狠.我一中学同学当年在b大读硕.一年发八百块钱.还是国家发的基地建设费..国家发的可是九百六.他导师说要收管理费.到了他们手里.就剩八百了..每天按时按点儿的上班.到最后毕业.不把专利材料写好.谁也别想导师给paper上签字.最惨的是.有一位博士生就因为干的太好了.专利沒做完.读了五年还沒让毕业.” 苏亦好脚尖上挂着拖鞋.一边摇晃一边说.“文科生有文科生的难处.你不知道罢了.以我为例……算了.说了像是开忆苦会.攻击英明伟大正确的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新中国.哎.不过想一想啊.我现在不恨我的导师.为什么呢.其实也跟他见了不少的世面.这视野也跟着开阔了些.” “觉悟挺高啊.” 飞利浦呜呜的响.胡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无论多厚的脸皮.越刮越百折不挠的往外钻.并且越來越硬. “哎.真的.你别不信.你说大学里学着什么了.哪有老师好好讲.哪有学生好好听.可这四年下來.就是比高中时眼界不同..不是高明.就是眼界不同.你再说研究生学着什么了.不是干活就是睡觉.可混下來.也觉得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收获.” 陈明然洗净剃须刀.“干几年活儿.你在哪儿都有收获.工龄也不是白玩儿的.” “我觉着吧.其实给导师干活是原始的一种学习形式.经过千百年的实践.也是有道理的.” 收拾好出來.站在她对面.蕾丝领似张非张.什么牌子的衣服.“原始的学习形式.” “对呀.学徒呀.你想.跟着师父干活.然后慢慢的成熟练工.不是学徒是什么.古今中外多少年.学徒经过千锤百炼而被证明是传承手艺的一大最佳途径.本科生是群养制.研究生也只有优秀者才可以作为学徒.所以.古老的教育方式在现代依然有强大的生命力.被中外各高校广泛的应用着.进化.真他喵的有意思.时兴的新名词.装的也不过是陈年旧酒.”苏亦好一高兴.把她经典的“他喵的”露了出來. 陈明然翘起大拇指.“苏亦好.我认为你完全可以将此理论扩成paper.往国外投一投.说不上能拿个什么奖來.” 苏亦好不屑的扬一扬头.“姑娘我是世外高人.还在乎这一点世内的东西.” “那姑娘.中午咱俩吃什么.” 苏亦好仍旧沉浸她发现新理论的喜悦中.“面条吧.瞎吃点.晚上再说.” “苏亦好.我提醒你.孔夫子有一句话你要遵守.” 抖抖拖鞋.“说.” “‘讷于言而敏于行’.提醒你现在已经是主妇.以后请尽量把那高贵的头颅低下來看看民生.理论煮不了汤喝.” “切.让你吃一顿面条.费这口舌.爱吃不吃.”挪下拖鞋踩在地上.起身往厨房走.又是做饭.最烦的就是做饭.生的煮成熟的就算了.偏偏还得要好吃.哪那么容易就好吃.菜谱上说多少克多少克.怎么量.程序明明沒错.怎么就那么难吃.还有他.陈明然.凭什么就该我做饭.我智商比你低还是能力比你差.你海龟怎么了.我就不是人.生产力是一样的.真是.明明说好是两个人做饭.现在越來越多的是她做..她做也就罢了.他还要理直气壮的挑三拣四.自己居然还气虚的避免和他吵.真是堕落.唉.自己就是不爱做饭.很不爱做饭.从小长到大.做饭次数有限.每次一站到灶台前.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凭什么就该女人做饭.我智商哪点不如陈明然.为什么就该我煮饭..我要是会也就算了.可我不会.不会还要挨他笑.又做又要挨他笑.啊...抓狂.我不喜欢做饭. 由于家里沒菜.苏亦好所说的面条.真就是面条而已.水开后把面扔进去.扔点紫菜.扔点虾米.煮到差不多了.扔点盐.扔点味精.熄火后扔点葱花.滴点儿香油.陈明然十分无奈. “苏亦好.现在猪也是要吃的好才肯长肉.” “贵的不一定是好的.瘦肉精贵.你吃.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别心里沒数.” “要留住男人先要留住他的胃.这话.不用我重复吧.” “那留住女人用什么.研究研究.你先留住我.我再留住你.”苏亦好再怎么心里发怯.嘴上可是丝毫不落下风. 嘴死倔.一句都不软.陈明然气乎乎的说.“苏亦好.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休了.” 苏亦好装模作样的笑了两声.心里却挺难受.唉.贤妻良母是每个女人的愿望.只是.先天的资质不同、后天的成长不同.弄到现在.骑虎难下.成了夹馅人.一方面传统对女性的标准对每个女人都构成了束缚.而另一方面.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觉得我也是智商健全的人.大家平等.凭什么就该给你做饭.现代女性.真是难.更难的是.为什么像马大宝那样抢着做饭让老婆在沙发上坐着的好男人自己就沒遇上.这么个大男子主义者.怎么就沒碰上林海薇那种传统的小女人而偏偏碰到了自己. 老天啊.乱点鸳鸯谱.乱撞的婚姻.使月老也昏了头. “明天干嘛.”陈明然显然沒有发现苏亦好心里的哀叹.刚才那话是不在意的说的.他以为苏亦好听的也很不在意. “图书馆.”苏亦好不抬头的说. “图书馆.干嘛去.” “学英语.”要是再换工作.就试试进外资所或是外企.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自信.但知道自己的英语不恶补不行. 陈明然眨了眨眼睛沒有正面发表评论.“那好.明天刚好我也去看看最新的journal.一起吧”. “行吧.正好搭你车.” 陈明然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搭老公车.还有这么客气的. 话总是说的很轻松.真正实施起來是需要代价的.第二天早上.苏亦好差点沒把门擂破陈明然才晃晃悠悠的爬起來.磨蹭磨蹭.两人到市图时已经是十点半了.四处都是人.根本找不到座位.苏亦好拿着书.拐拐陈明然.“都是你.非要睡懒觉.连个座位都沒有.” 陈明然嘿嘿笑了一阵儿.“嫌我起的慢.不晚上就在旁边监督我...或者.你直接冲进來好了.门又沒锁.怨我.哎.我说.我干脆赐给你一个权利.准许睡在我身边.你看怎么样.” 苏亦好瞪了他一眼.瞅着北面还有个窗台有点地方.两个人过去站下.把书放在窗台上.陈明然看了看她的.“《社会契约论》.还是原版.”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能看懂. ------------ 第十一章 昏头的月老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哼.不要小看我.法科生必读书目.”虽然英文确实难懂了些.但总不能沒开始就放弃吧. 陈明然是标准的理科生.只是从中学历史中学过这个名字.对于这种抽象的理论书.他向來是敬而远之.但他也绝不相信她会真的兴致盎然.不信就走着瞧. 果然.半个小时后.某人开始打瞌睡.然后眼光开始往外看.又低下头看了几页.左挠右挠.突然走了. 陈明然一动不动.一会儿就看见某人手里拿着本书回來了.盖了那本满是小小的英文字的书.偷眼一瞧.是方块的中文字. 这回沒打瞌睡.也沒有眼光乱转.沒动.也沒有像身上长了虱子. 看的什么呢. “呜..呜..呜”.电话响了.苏亦好出去接电话.陈明然赶快看了眼.汪荣祖.《诗情史意》.还真是有水平.这种书她也能一动不动的看.他陈明然是看不下去的. 回來了.两个人又看了会儿.陈明然拐拐她.“要吃饭了吧.”苏亦好看的正兴头上.“等会儿吧.” 一等等到下午二三点.陈明然饿的实在受不了.早饭就沒吃.饿死了.他合上书.“走吧.”苏亦好看他脸上写着饿.无可奈何的收了书.跟他走了出來. 上了车.“让你吃早饭你不吃.” “还不是你催的.” “都是你睡懒觉.要是再晚一会儿.你要几点.到这儿就要十一点啦.” “又不是上班.那么积极干嘛.” 苏亦好气鼓鼓的.“早知不搭你车了.懒.” 陈明然毫不逊色的回过去.“我是懒.可是有人打着來学英语的幌子.好像看的跟英语也沒什么关系.” 苏亦好不好意思起來.讷讷的说.“我也是看了会儿的.”一会儿又感叹起來.“看看那些历史的东西.真是觉得人太渺小了.从古到今.人如同恒河沙数.我们总是说是非清白历史自有定论.可是.能写进历史的有几人.其他人.黑的兀自黑了.白的兀自白了.当时几人能知.后世更别提了.” “怎么來这么大的感叹.” “王振你知道吗.” “王震.三五九旅的那个.”陈明然手握方向盘.两眼不断扫向路的两边. “不是.明朝那个.是个太监.就是他把握朝政.操纵明英宗御驾亲征.结果导致土木堡之变.” “唔.”哪里有吃的. “英宗被擒.蒙古人要挟明朝.后來明朝的大臣们立了英宗的弟弟做皇帝.就是景帝.以免被挟制……” “你吃什么.” “随便.蒙古人一看要挟不成功.便打着送英宗回來的旗号准备袭击明朝.大臣于谦力排众议主战.救回了英宗.但一朝难容二帝.景帝不退位……” “还吃friday.” “不吃.难吃.政治斗争就这样起來了.英宗被扶.景帝被废.英宗一上台便把陷他于敌人之手的王振恢复了名誉还刻成小像带在身边.倒是安排主战的于谦被陷害.全家抄斩……” “吃个呷哺呷哺吧.快.也省事.晚上回家再吃.” “你到底听沒听我说话.” 陈明然一脸无奈的表情.“都死了几百年了.有什么好说的.你又罗哩罗嗦.直接说你想干什么不就完了.” “你.沒知识沒文化.” “我怎么沒知识沒文化了.若是我跟你讲十六进制的算法.你乐意听.” “历史又不是专业.人了解点历史有什么不好.真是头脑简单.一根线.对牛弹琴.” “你喜欢历史.我不能喜欢点别的.” “喜欢玩那些破游戏.沒文化.” “好.我沒文化.你有文化.有文化的人还用再去补英语.”话一说出來.陈明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苏亦好怎么都不再开口.早知道是这样.夫妻之间果然还是要婚前先了解.情趣、吃饭的口味、生活习惯完全不同.唉.连个说话的人都沒有.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苏亦好的心里头一次有了茫然和失落.是不是.越來越熟了.所以才会有更高的要求呢.有一件是肯定的.如果要选男朋友.她不会选陈明然. 可婚都结了.似乎.也真的沒有可选的了.苏亦好头觉得有些灰心丧气.结婚是这样子的. 公司里新來了个实习生.c大研二.女生.顾部长安排在苏亦好旁边.让她看着点.苏亦好虽然点头.却并沒有当真.又不是给我干活.实习生嘛.做完走人.也沒什么表现不表现.人家将來也不在这儿. 女孩儿叫俞圆圆.自我介绍的时候.差点就沒让苏亦好倒了牙.“姐姐.我叫俞圆圆.”据说是北方人.可这声音嗲嗲的像林志玲.苏亦好一边装订档案材料一边不在意的问.“哦.哪个于啊.”“就是最漂亮的那个俞.”苏亦好以为她说的是美人鱼的“鱼”.惊讶的停了手中的活儿.“还有姓那个鱼的.”“对啊.少吧.”“少.确实是少.我还真沒见过.媛是女字旁的那个.”“才不叫那么土的.是圆满的圆.”女孩儿露着整齐的四颗牙.双目一弯.标准的笑容.这么熟练.苏亦好低头微笑不语.等她见那个女孩子在文件上的签字.原來最美丽的“鱼”是这个字啊.可为什么是最美的呢.看來自信心很足嘛. 过两天.俞圆圆趁着午间.“姐姐.我平日说话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沒有啊.”同学录上.与“四大恶人”中的屠娇娇相媲美的刘娇娇正在上传她去平遥玩时的照片.大家一致要求将“家属”的大头照贴上來.以便通缉. “那是不是说话时手势太多.” 苏亦好心里有些不耐烦.“沒有.挺好的.”我哪有时间观察你那些. 俞圆圆似乎得到了鼓励.“我在法国兴业银行实习的时候.他们总是说我有恰到好处的优雅”. “哦.是挺好的.”每天上班都要化着精致的妆.不像苏亦好.素面朝天的來.灰头土脸的走. “你不知道啊.那些兴业银行的男士们可注重外表了.那头发弄的.特别有型.每次和他们一起坐电梯.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土头土脑的.唉.”似是满意、又似是惆怅的叹口气.苏亦好心想.德国人和法国人这么不同.想当年她同学在德意志银行打短工.可从來沒见过她化过妆. “可是.我还是喜欢中资企业.我是本科毕业时进去实习的.当时他们特别想让我留下來.年薪倒不多.也就十万出头吧.可那时候反法情绪正特别高涨.我一想.我又不是沒有饭吃.就让我拒了.”声音柔媚.却说的似壮士断腕. “是吗.你可够爱国的.”法国兴业报出巨亏.还能给一个本科生开这么高的工资.果然比荷兰银行、华侨银行的都高.似乎自己的师弟在那儿的时候沒有那么高. “姐姐.你是哪儿毕业的.” “f大.” “f大呀.那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在银行界.”小姑娘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惊讶.或者.土头土脑的苏亦好颠覆了她所认为的f大的形象.在金融界.f大的名气比c大大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一般吧.”苏亦好不想把这个话題进行下去.匆匆的打开上午沒写完的报告.装作冥思苦想.俞圆圆还算知趣.站了一会儿.走了. 见她走了.田蓓凑过來小声说.“小苏.瞧她那样儿.交际花似的.我就瞧不上.” ------------ 第十一章 昏头的月老3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苏亦好笑道.“人家怎么惹你了.” “不是惹我.你沒见她见顾部长.声音里柔的都能滴下水來.哎.她好像想进來.” “不可能吧.就咱这破地方.年年就那么一两个户口指标.还都给业务部门了.工资又不高.來干嘛.人家本科时去法国兴业就是年薪十万呢.” 田蓓瘪瘪嘴.“她要是当时能进法国兴业.我把头当气球吹.说实在的.我可不希望她來.甭指望她加班.我撞见好几回她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笑容.把我假的不行.” 苏亦好哑然失笑.真有这样的人.对着镜子练笑容.又想想那个“最漂亮的俞”.似乎也沒什么不可能.女人啊.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 晚上李铮给她打电话.她就把这件事情当笑话讲给他听.特别的让他猜了一下“最漂亮的俞”是哪个字.然后问他.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个类型的. 那头的李铮哈哈笑.“跟个洋娃娃似的.我肯定不喜欢..问題在于.这是你的描述.但透过男人的视网膜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了.” “为什么.”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肯定不同.就像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也肯定不同.一句话.有时候男人就是爱受骗.受漂亮女人的骗.” 苏亦好抱着胳膊.“这么说.你也是易受骗人群的一分子了.” “你还别不信.食色.性也.男人大多数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对于这些事情.他们其实沒有特别高的要求.漂亮的总是最容易激起冲动.如此而已.” 想想也是.自己原來也参加过征婚.后來发现.沒啥意思.女人多是冲着男人的资产和职业去的.男人呢.一般上來就是要照片.一听说你长相一般.好一点的是委婉的说“你我生活方式不同”.不好的.就直接不理人..这和学历高低沒有关系.一定程度上.有点像我们的个人简历.你做过什么、你的毕业学校.这些似乎与人品无关的东西统统是最吸引眼球的硬性指标. 收了线盘腿愣愣的坐了会儿.对于女人來说.硬性指标永远都是外在美.说是内在美.扯.不相信天下有几位周总理.女人想省点事.就把外在搞的美一点.事半功倍.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是绝对真理.否则.就只好学自己.老黄牛似的.天天加班加点的干活.为的就是养活自己.熬的脸也黄、眼也暗.越发的只有对影相怜了..或者.若不是太独立了.也许不用嫁陈明然.最起码有个余地可以自己选一下.唉.爱情是女人心中永恒的话題.沒有爱情的婚姻.感觉不是很好.好像自己处理了自己一样.不知道将來这俞圆圆式的人物会嫁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嫁个老公像石头.什么时候能像人家一样.多些温暖、多些体贴.男人喜欢弱的.可自己不愿弱.跑的快才能有食吃……其实俞圆圆也并不弱.只不过人家爱表现的弱.比较有优势.可她呢.还是不想.自己是个人.独立的人.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呢…… 正胡思乱想着.有敲门声.陈明然现在越來越烦敲门.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关着门.听着里面的笑声.他觉得自己被堵在门外. “什么时候去超市.给我捎个须后水.”陈明然倚在门口.语气随和.一脸阴森.最近发现吩咐苏亦好是一件顺理成章水道渠成以及理所当然的事.结婚果然有好处.可以互相吩咐.心理上认为至少有一个不计酬劳的忠诚下属.看她盘腿坐着.觉得很神奇.女人的身体就是比自己的软.他曾经偷偷试过.好像腿都要断了. “须后水.什么东西.”苏亦好依旧不适应裸着上身的陈明然.怎么就那么别扭.传说中的海归博士.是这样的.自己的父亲在家从來都至少要穿个背心啊. “……”.忽的想起來可以借此旁敲侧击一下.“你不知道.你的那个男朋友不用.” 苏亦好沒好气.“我警告你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总在我面前提他.” 大眼镜后面的小黑眼珠儿一转.“行.买个须后水就行.哎.他用什么牌子的.” “我哪里知道.再说一遍.别老和我提他.”苏亦好对这些东西不上心.还真是沒注意过.只在他家住过几宿.从來沒想过这个. 看來不是很亲密.放下一点心來.“他是什么味儿的.青草味儿.” “我哪儿知道.”不耐烦.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那个.啵儿.总是要有的吧.闻不出來.” 苏亦好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脸红了.她和他.还真是沒有打过kiss.谈过婚.论过嫁.就是沒有打过kiss.他对她算是负责到了底.扭不过她的要求.一张床上睡.但就是各睡各的.绝不犯城池一步.除了牵手.连吻都沒有接过.唉.“我们沒有…….” 陈明然扬扬眉毛.原來如此.此女真是沒碰过男人.连须后水都不知道.由此可以想见.她那个所谓的前男友.也不过是柏拉图式的.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那去超市问问好了.售货员都知道.”苏亦好在背后瘪瘪嘴.酷什么酷.不就一个须后水吗. 殊不知陈明然正在门的那一面笑. 一天心情大好.晚上.“哎.你的.”一个黑盒子扔了过來.陈明然接过一看.“谁让你买妮维雅的.我最烦妮维雅.我只用阿迪.” 苏亦好一愣.自己的东西都是攒成堆儿的去买.今天却为了这么个小东西特地去了趟超市.现在还挨说.“妮维雅怎么了.也不便宜.超市的小姐说不错…….” “我不用.太香了.一个男人.擦个须后水还那么香.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只用阿迪.明天去给我买阿迪.” “你不早说.” “你不问我.” 为个须后水.还要给你打电话.“自己去买.” “你不是我老婆.” “…….我是你老婆.也不是你的佣人.要挑牌子早说.现在怕使唤人使唤的不够.” “让你买个须后水就是使唤你了.” “谁让你胡乱挑剔.” “本來就是你沒买好.不知道买什么牌子.就该给我打电话.怎么就给我打电话那么省.” “不省让你说我罗嗦.”话一出口.苏亦好又一想.算了.说好要磨合.“算了.明天我去买.只这一次.下次…….” “当老婆的连老公用的须后水都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那未免不合格.摆在卫生间.你看不见.” “那我用的什么卫生巾你知道.” “你强辞夺理.” “你夺理强辞.” 第二天早上.苏亦好拿着卫生间里的小瓶子奔超市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还沸腾型.看不出有什么沸腾的.就像是木头扔进了开水里.水再怎么开花木头也还是木头.”苏亦好以小瓶子作为假想的陈明然.攥在手里咕哝了半天. 把新的换上.沒吭声.晚上洗漱后涂涂抹抹完毕准备上床.有敲门声.“谢谢.以后须后水就买这个.”就让你买.就让你买.以后我的所有东西都要让你买. 切.还当上你的佣人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甜.居然有一丝成就感.磨合还是要的.慢慢磨合吧.婚都结了.至少沒什么道德上的问題.磨合吧.会好的.在这个想法中.苏亦好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 第十二章 错位的花1 请使用访问本站。有个广告说的好.生活.就是一个七日.接着另一个七日.沒错.五十二个七日后一年过去.五百二十个七日后就是十年过去.三个五百二十个七日过去.基本上就可以退休了.上了班就像是上了架的驴.碌碌又忙忙.忙忙又碌碌.盼來盼去.就盼这七日中的后两日.五天工作制真是好.可什么时候能干二休五.人类才是由必然王国迈向了自由王国. 据说是白领精英的陈博士和苏硕士也是标准的盼周末一族.白领白领.有什么好当的.不过是平日累的腰椎突出、颈椎增生、腕关节指关节劳损、只能盼盼周末的可怜虫罢了. 鉴于感情淡薄.两人决定在周末加加班.补一补.经过协商.苏亦好认为.由于陈明然一到周末就属于半日制活动者.稍远的地方无法到达.于是提议周六去附近的某大学逛一圈.陈明然说该大学熟到他的脚丫子可以自动走过去.实在沒什么看头.苏亦好反言相讥.如果脚和大脑可以分离.允许脚自己去.此项工作难度较大.陈明然便不再言语.作为陈明然提议权的补偿.陈明然要求周日苏亦好独立做饭一天.二人共同逛超市买菜.品种由陈明然决定.时间不短于二个小时.协议达成. 周六下午.磨蹭到四点.两个人出发了.他和她.晃晃悠悠.老夫老妻似的.中间沒多大距离.却也沒有手牵手.一对对小情侣在身边亲亲密密的招摇而过.一张张童子面似的脸.闪着润滑的光.春风似的轻轻笑着.让苏亦好觉得自己在那里那么不适宜.老了.确实是老了.虽然还沒似干巴的梨.但已经在冷风库里放了不短的时间.唉.学校与自己无关了. “苏亦好.你觉得咱俩來合适.”人人都是会往后看的.毕竟是一段有生命的生活.但如果新世纪的人跑回中世纪.那显然是不合适的.陈明然不怀旧.他觉得沒啥旧好怀.要怀怀哪个.怀小学.怀中学.怀大学.都一样.都是在他家门口.他想去.抬抬脚就去的了.不过也沒什么好去的.同学们天南地北.那个学校再好.也只是沒有感情的建筑.他过往的人生里沒有太大的感伤.因为他是相信努力和坚定的人.坚定的努力.一切都能好. 苏亦好沒吱声.两个三十多的人到大学里來散步.似乎是有点装嫩. 兴致阑珊的绕着校内湖走了一圈.打道回府.傍晚时分.正是蚊子凶狠泛滥的时候.大学里又花木多.四处都是伏兵.陈明然不停的东拍西拍.苏亦好也不停的赶來赶去.每人都让蚊子咬的抓耳挠腮.隔着衣服痒的不行. 吃完晚饭.开始抹花露水.被咬的疱大小不一.陈明然身上都是大个的.不红只硬.苏亦好身上小一点儿.也很痒.陈明然得意的说.“看见沒.咬我的蚊子都比你的要高级.” 苏亦好不解.“怎么高级.说來听听.” “我的大.你的小.说明我的是蚊子中的博士咬的.你的是硕士咬的.再小的.是本科咬的.” 苏亦好撑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铃铃……”苏亦好未启用任何音乐铃声的手机响了.抓过來一看.是李铮.犹豫了一下.“哎.哥们儿……明天看房子.看什么房子.”对面陈明然的脸色阴了.又是他.自从苏亦好搬进來.电话一响.只要口气不是特别恭谨的.似乎都是她哥们儿.呜啦呜啦的要讲半小时. 看了一眼陈明然.“那……好吧.几点.行.地铁a口见.”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明天.陪一哥们儿去看房子.可能不能…….” “爱去去.告诉我干嘛.”陈明然气乎乎的. “那就当我沒说.”苏亦好毫不示弱.作气给谁受. 嗬.还真不说呀.“苏亦好.你也守点妇道.” “我怎么不守妇道了.你别封建专制似的.我就是陪朋友看看房子.这碍妇道什么事儿呀.小心眼儿吧你.” “我小心眼儿.女人有你这样的吗.和一个男的去看房子.你什么意思.房子是你去住.你是女主人.” “人家要买房子.这大的事一个人拿不准主意.让我帮着看看.怎么了.” “扯什么.我当时买房子也沒有拉个女的來看.这也是借口.男的拉女的去看房子.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一男一女.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不会想.” “难道你沒有朋友.” “我有朋友也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恋.” “呸.”陈明然气的差点把杯子扔了.“苏亦好.我即便是同性恋也是男女通吃.” 说腰带以下的绝对是女人的劣势.苏亦好这点聪明还是有的.懒得继续进行这种“沒有米的糠”的辩论.直接一锤定音.“龌龊的人看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龌龊.因此不配评论别人”.收拾了碗筷就走.小样儿.别以为姑娘我不做诉讼就说不过你.象征法学院最优秀学生的水晶杯也不是光考试成绩好就能拿的. 苏亦好从來不认为她的朋友如何如何.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的.在她的朋友中.男性的比例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远高于女性.而且.从來沒有人说苏亦好生活作风不好.男男女女.大家都很清楚.就是朋友而已. 苏亦好也从來沒想到.这会让陈明然很烦.她也根本不明白.又不是结交了不良的人.这有什么好烦的.陈明然自己以前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但现在越看越不顺眼.怎么那么多.左一个.右一个.电话一响.沒别人.说起來就沒完.哪有那么多好聊的.怎么和他就话那么少.陈明然恨不得把她打碎.按照他的意想重新编码.最重要的是.可以设访问口令.当然.口令只有他自己知道. 恨恨的打开上次在植物园**她的照片.拿了鼠标把那张利嘴划了个稀烂.却又一下一下的撤销.对着那照片发了会儿愣.唇很丰满.微微的有点笑意.嘴角向上翘.显得很有朝气.他拿着鼠标沿着唇的轮廓轻轻画着.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听着门外有脚步声经过.赶紧关掉.心里怦怦跳.而后又好笑.陈明然.你像是做了亏心事.继而又想.怕是.真的动了心了. 死妮子.点你点你点你.打死你. 周日.陈明然还赖在床上.苏亦好趾高气扬的出了门.李铮家里条件一般.有个弟弟还在上大学.房子全靠自己赚.要去看的房子是北五环以外.在a市本地人看來.很远.沒办法.便宜啊.好在a市交通发达.远点也不怕. “要结婚了.” “沒呢.连人还沒有.” “那买什么房.” 李铮怦的打火点着烟.“沒房子谁嫁给你呀.” 苏亦好沒了话.现在压力大.哪个美眉不希望嫁在自己的房子里.她苏亦好也这么想.不过程度不同. “那你倒是有个眉目也行啊.” 想了想.“也看了不少.觉得不对眼缘.” “什么个色的挑拣.” “真是.这找对象就像拉业务.你看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看上你的.你又看不上人家.什么时候能让你看上的人家看人你.你就成功了.” “得得得.甭在这儿跟我拽这些.要不你也网上pie一个.” “pie是什么.” ------------ 第十二章 错位的花2 请使用访问本站。“就是征婚.跟广告买牲口一样.列上你的条件.你的开价.然后等着卖家上门.说白了.就这么回事.” 李铮笑.“苏亦好.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世界最起码可以减少一半以上烦恼.” 苏亦好也笑.心里想.如果这话让陈明然听到了.估计能把该下个月长出來的胡子都给气翘起來. 售楼小姐的嘴又甜又快.苏亦好一概不理.先要简图.看格局.看承重墙.看消防通道.然后就开始问电梯的牌子、上下水管的牌子.小姐果然答不出來. 出來李铮问她为什么要问那些.苏亦好说.“我也沒经验.不过.公用设施是衡量他做事的标准.电梯如果不是好的.那其他东西肯定都不是好的.人的心理如此.推也推的出來.况且.现在的房子.裂墙和漏雨的基本不会有.就是些小事挺烦人.比如电梯坏了.你天天往上爬.生活就是这么些琐碎又琐碎的东西.真正的大事倒沒有.” 李铮一脸的佩服.“才女啊.谁要娶了你.真是有福.” 苏亦好苦笑.才女这词儿从小到大听的都不新鲜了.可沦落到pie找老公的程度.偏偏.在那位老公眼里.她哪里都不合格.因为他关心的指标是会做饭、会收拾家、爱运动、喜欢看电影等等等等.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运气不佳.苏亦好.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两人吃了中饭.各奔东西.想想很多日子沒见林海薇了.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林海薇家. “切.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來了呢.”林海薇和苏亦好一样.都是黑头发.苏亦好不染头发的原因是舍不得.觉得化学物品对头发肯定不好..虽然头发是可再生资源.但还是不想搞这破坏.林海薇不染头发的原因是她的脸太小.留了长头发显得脸就沒了.短头发染了觉得也不是很适合.反正吧.两人都不是特别时尚的人.只是林海薇注重皮肤的保养.苏亦好则是差不多就行. “这女人啊.结了婚就身不由己.”苏亦好把包丢在床上.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那屋紧闭的门.小声问.“那屋新搬來的人是个干什么的.” “她不在.”林海薇的嗓门敞亮.“沒工作.天天就是打扮打扮参加各种俱乐部.准备嫁大款.” “真的假的.”这种事怎么会和人说. “真的.她就这么和我说的.” 苏亦好竖起大拇指.“英雄.绝对是敢作敢当的英雄.” “扯吧你.你会看得起这类女人.” “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忘了.张氏姑娘说‘有美的思想.以思想取悦人.有美的身体.以身体取悦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 林海薇拿了镜子当放大镜在苏亦好脸上比划.“我看看.结婚这么几天.变化这么大了.” 苏亦好一脚踢过去.“是不是我几天沒让你尝尝拳脚.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往嘴里丢了两个圣女果.“她找着了沒.” “哪有那么合适的.中学毕业.虽然细高挑的个子.大眼睛.皮肤也挺白.但一看就特沒气质.哪个大款会看上她.” “也不一定.煤老板刚钻出窑时可能觉得不错..真让他们娶大学生.他们可能还不愿意.谁都想在别人面前充充大.不过啊.据某著名金融分析师的研究成果发现.美色是易贬值品.自购置之日起价格就下跌.不能长线持有.所以.建议对美女进行投资时.最好选择租赁.而不是购买.” 林海薇哈哈大笑.“你就损吧你.不知你是哪个星球冒出來的.具有吸收歪理邪说的特异功能.” 苏亦好也笑.这是从某社区的pie专版看过來的.其实真挺有道理的.可惜.大多数男人都沒有投资眼光.总是做出错误的投资判断..这另一方面也证明了.男人对于情感实际沒有更多的要求.所谓山盟海誓、情意绵绵和类似的词语.只不过是跟着才子附庸风雅.或是为了糊弄心上人装的吧. 林海薇笑了一阵儿.“真是搞不懂有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每个女人想从婚姻中收获的东西不同.有的人想收获爱情.有的人想收获钱.有的人想收获地位.所以.婚姻各有不同.结局也各有不同.看你想要什么.” “说的这玄乎.好像能心想事成.” “本來就是心想事成.你想吃酸李子.你就不会挑那甜.你觉得自己胃不好吃了不酸的.真挑了酸的.你也吃不下.像我.从來沒想到自己能嫁个有钱的.所以.看见有钱的.也不会主动去经营..天下哪那么多有钱人碰见美女一见钟情.玩玩还行.情这东西.人人都缺少.谁敢留给你.尤其是这现代的世界.注意沒.‘爱’字的繁体字怎么写.在‘友’的上面有个‘心’.嗨.到了现在.一简化.沒了.连心都沒有.照样叫爱.” 林海薇照样用崇拜而迷离的眼光看着她.明显.她要消化一阵儿才能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果然.过了一会儿.“好好.我彻底的寒了.这世界让你这一说.怎么就这么的呆板呢.” “错了.在我眼里.世界无比的丰富多彩.因为人们的目的各有不同.好玩着呢.” “切.沒吃过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沒谈过恋爱.非要在这里瞎扯.” 苏亦好从來沒把她以前男朋友的事告诉现在的任何朋友.她觉得沒有必要.笑了笑.沒有就此事进行争辩. “爱情是个鸟粪.和婚姻一样.都是那么回事儿.恋爱靠的是感觉.结婚靠的是勇气.这根本就是两个体系两重标准.不能混淆.你拿着感觉进入婚姻.肯定要碰壁.而拿着勇气去恋爱.也是失而败之的.所以……”.所以啥.沒词了.苏亦好思维的车快速驶到这里.突然发现路沒修好.也就不说话了.林海薇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沒了.还犹在状态的接着问.“所以啥呀.” “所以英明伟大的我就结了婚.” 林海薇摇摇头.“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哪吒生下來无非就是个肉球.而你生下來.直接长了三头六臂.” 苏亦好鼻子哼了两声.蹬了鞋子盘腿坐着玩了会电脑.电话响了.是陈明然. “干嘛.” “要是不想像上次一样吵架.赶紧回來.”天都要黑了.还跟人家玩的乐不思蜀了.岂有此理. “有本事你來抓.” “你以为我不敢.” “有本事你gps定位.” “别废话.回不回來.” “回是一定会回去的.不过看什么时间.” “找架吵.” “你也赢不了.”乒乓球飞速的在两人之间回旋.看林海薇正全心的听着.算了.家丑不可外扬.“行了.别为中国移动作贡献了.四十分钟后超市门口见..你带钱啊.” 陈明然二话不说掐了线.苏亦好撂了电话.又点了几下.哇.踩了地雷.一坑血.扔了鼠标.“不玩儿了.” “看的够紧的啊.”林海薇盯着苏亦好的脸.唯恐漏下什么蛛丝蚂迹. “你那儿长了个疱.”正在人中处.红彤彤的.十分茁壮. “别转移话題.” “沒什么好说的.等我有了钱.雇个保姆.天天给那头荷兰回來的猪做饭..不.是管喂那头荷兰猪.” 林海薇不安慰她.反倒舒了口气.“还是马大宝好.哎.我真觉得嫁给马大宝挺幸福的.我说油烟对皮肤不好.他便抢着去做饭.虽然他穷了点、矮了点、胖了点.可我还是觉得嫁给他会很幸福.” ------------ 第十二章 错位的花3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心里酸溜溜的.马大宝对林海薇的好她是知道的.在新加坡读书.虽然给的补助在内地看來不少.但新加坡的生活成本相对较高.马大宝的一切东西都是从内地带过去的超市货或批发市场货.但一听说林海薇要买什么.他总是极力支持..当然.林海薇也很懂事.她也不会买奢侈品.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谁不知道日子的艰难. 看看她.看看自己.苏亦好心里不好受.有的女人为了钱而嫁.比方林海薇的新邻居.有的女人为了爱情而嫁.比如林海薇.也有的女人为了嫁而嫁.比方自己.似乎人家都得到了什么.自己呢.关心沒有.快乐沒有.风光沒有.甜蜜沒有.安逸的生活也沒有..有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就是身份上.她终于嫁出去了.恨嫁到如此地步.女人的悲哀.nnd.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再怎么明白婚姻和爱情是两套体系的理论.终究.自己还是个女人.免不了向往爱情. 郁闷.苏亦好.把头割掉.不准想爱情. “好好.我至今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选择他.” “man.single”.苏亦好懒洋洋的回答. “天下够着这两条的多了去.你怎么就挑了他.” “因为那时候他是唯一的候选人.”苏亦好继续一口的不在乎的腔调. “才不相信..好好.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动了心.” 动了心.眼镜.方脸.一看就不是儒雅的人.多少优秀的男人都见过了.动心. 看苏亦好不置可否的样子.林海薇來了劲头.“真是一见钟情.” “是...”苏亦好拖着长腔.继续不睁眼皮的说.“一见钟情.再见见鬼.” “又耍我.”林海薇气乎乎的.“老是耍我.” 苏亦好噗哧笑了.她也不是故意要瞒她.只是一來觉得这些事说了也无用.二來是觉得林海薇是个非常单纯的人.这些事情说了她未必懂.而且干嘛要让她知道心里徒添堵. “也沒有了.个子有那么高.身材有那么大.最重要的是.”她停了下來.林海薇果然大眯着近视眼专注的看着她.笑了笑接着说.“是个中国人.并且不翘兰花指.” “你再耍我我就不理你了.”林海薇以为自己又受了骗.转过身不说话. “你看.和你说真的.你不相信.”苏亦好坐直了身子.“我见过一些海归.那真叫从海外归來.说不两句话要夹点英语.专业也就罢了.能理解.毕竟专业是在国外学的.最看不惯的是最普通的交谈都要拽两句.也不怕闪了舌头.再或者动辄來句‘嗯哼’.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从国外回來的.他陈明然要是敢这样.我会在第一时间休了他.可不陪着他丢人.” 林海薇半信半疑.“兰花指……不是骗我的.” “骗你做什么.现在的男人.有像男的么.尤其是写字楼里的那帮.一个个穿的干干净净.长的白白嫩嫩.可看着怎么都那么阴柔.彬彬有礼沒错、温文尔雅也沒错.可有些人真奇怪.好翘兰花指.”苏亦好边说边比划.“我有次和人去吃西餐.一桌六个人.两个男的用餐刀时翘兰花指.我当时直想拿刀削了去.用我们同事的话说.就是假洋鬼子.”最见不了的就是兰花指.以为自己是东方不败. 林海薇庆幸道.“幸好大宝不那样.” “就是.现在找个像男人的男人真难.要么是猥琐男.要么是阴柔男.要么是明着自大实则自卑男.这世道都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把脚搭在了茶几上. 林海薇刚要点头.苏亦好又开了口.“不过啊.也不怨他们.像我.估计也有男人背后说.女人越來越少了.你看那谁谁谁.还像女人吗.哼.” 林海薇看了看那两只脚.严肃的说.“好好.我觉得你还是很像的.真的.虽然外表不像.但骨子像.你挺会照顾人的.而且有关于家庭、孩子都想的很传统.每次听你给你外甥打电话.我都觉得你肯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苏亦好不语.苏亦好的姐姐生产时情况比较危险.好不容易生下來后.大人、孩子都进了病房.那时候苏亦好的妈妈身体不好.不敢告诉她这个消息.孩子的奶奶也因为有事.不能全力伺候月子.于是.就形成了苏亦好的姐夫照顾大人.苏亦好独立照顾小孩子的局面.小孩子自始就跟小姨亲.只要苏亦好在家.就要缠着讲故事.苏亦好也很亲他.每次回去.都要精挑细选些礼物送给他.人人见的都是伶牙俐齿的苏亦好.但是.谁见过一脸慈爱、音调柔和给小孩子讲故事的苏亦好. 可社会的标准不是这么來的.就像是衡量国民经济有硬性的指标一样.你不在指标内.那你就是成绩不好.一想到因为做家事而被陈明然冷嘲热讽.苏亦好就怎么也对自己树立不起信心來.有时她挺想原來那个“他”.她大模大样坐着.他在厨房里一颗一颗摘葡萄洗给她吃.他从來不嫌她不会做饭.他说“反正我也不会做”……唉.想那些做什么. 出了门.坐上车.车前面的电视上正在放做菜的节目.苏亦好看了会儿.自己也不是个笨人.只是衣來张手、饭來张口的日子过惯了.做饭的技能沒有得到锻炼和开发.越胆怯就越露怯.索性就不做了..再说了.凭什么就该女人做饭.哪个年代了. 陈明然到的时候.苏亦好已经站在超市门前吃哈密瓜.一看就是从旁边的小摊上买的.要吃买回家去吃.外边儿多脏啊. 气势汹汹走过去.“你还知道回來.” 不理.三口两口吃完.把木棍扔到垃圾桶.“走吧.” “喂.” “干嘛.” “苏亦好.我认为.你有必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一会儿买菜.我光买辣的、买豆皮、买海带.买你不爱吃的.好不好.” “不好.” “那为什么干嘛都要考虑你的感觉.我的感觉呢.”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人活着有更高要求吗.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要照你的标准來.你怎么不干脆去娶个机器人.” “你……”陈明然还要再开口.苏亦好一句隔断.“行啦.当街吵架.丢不丢人.两条路.一是现在回家吵.二是闭了嘴跟我进超市.” k.怎么感觉她才是男的.悻悻的跟在后面.凌空的捣了她两拳..实在太可气了.大周末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好无聊啊. 家门一关.陈明然就又旧话重提.“苏亦好.你……”. 苏亦好抬起头.直盯盯的看着他.陈明然不敢说话了.想了想.又理直气壮.“本來就是嘛.和男人出去.算什么.” “陈明然.我今天心情不好.要是识趣.你最好别惹我.” “我心情还不好呢.” “不好就回屋自己憋好.别互相影响.” “苏亦好你不要太过分.” 苏亦好不吱声.懒得吵.沒什么意思.陈明然就非要惹她.“苏亦好.你…….” “如果还是为了那事儿.别絮叨.我不听.而且.也沒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理他.进厨房把他关在门外.有什么好说的.好像你很在乎我.是吗.有吗.别装的跟我看不见似的.不过是懒得和你理论.怨谁.怨我自己.怨我自己沒在年华正茂时拉扯个恋爱的人.怨我一时就结了婚.难道我还能后悔吗.我不后悔.可我也不是看不见. 苏亦好的突然关门让陈明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见过伶牙俐齿的苏亦好.但给他吃闭门羹的却是第一次.一晚上.苏亦好都再也沒说话.偷偷看看.也脸色平和.看不出气來.她怎么了. 苏亦好沒怎么了.确实.不生气.也不伤心.她有时就这样.仿佛忽然看穿了人世.一切都不关心.唯有这样.有些事情看的才比别人清楚.可看的清楚又怎么样.似乎也沒有意义.矛盾的苏亦好.发起飙來.势不可挡.但静下來.无人能及.谁能认清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苏亦好.沒有人.世界上的人都是孤独的.最认识自己的人是自己.最不认识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即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不会万事皆懂.越是感性的人越能敏锐的体会到这些.而认清了事实.放弃了这种外部的找寻.反倒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成熟. ------------ 第十二章 错位的花4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这事就此过去.陈明然也沒有再提.他不提的原因一是他原來也只是强调一下自己的地位.并不是真的心眼狭窄到那个程度.二是他不明白苏亦好为什么突然转变.这种转变使他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很生疏.她怎么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别人到不了的地方.只有适应.沒有原因.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心心相印的情侣. 农历七月七.七夕.据说这天叫什么.白**人节.不懂.反正是就要下班了.看着同组的小毛头一个个买玫瑰花.陈明然也有些忍不住.“多少钱一枝.” “涨价了.二十.” 陈明然吓了一跳.“那么一枝花.这不挨宰吗.” “宰也得挨.这时候啊.全体男single都甘愿做孔子的学生..宰我.沒办法.谁让女人就好这一口呢.” 宰我.孔子果然是圣人.真有远见.收了这么个扬名的学生.让后世可以在智商缺失时毫不内疚的仿效.算了.我也当一次宰我吧. “给我加一把.和你的一样.” 小铃铛愣了一下.“头儿.你这可是头一回.送谁啊.” “你管.让你订你就订.”这苏亦好也不知是不是女人.会不会不屑一顾.那个现实的人…….算了.拿回去再说吧.宰我都当了.大不了再当一次颜回..脸朝后.订座位吃饭就免了.两个人都不大喜欢.除非去吃烤鱼或者麻辣小龙虾.可都不是陈明然能吃的. 下了班.顺道取了花.鬼鬼祟祟的蹿进电梯.幸好沒什么人..一个大男人捧着这花.俗.苏亦好你就是俗人.幼稚.女人都是幼稚狂.陈明然完全忘记了这花根本是自己要买的.他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苏亦好头上. 家里无人.正好.把花放到茶几上.让她自己发现吧.这么递给她傻死了.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电话响了.“喂.陈明然.我晚上加班.晚点回去.” 加班.哪天加不好.今儿不过节吗.嘴上却说.“行.知道了.” 电视一下子索然无味.又加班.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加班.相对吃个饭都这么难. 打开冰箱.剩菜也沒有.老规矩.叫外卖吧.一个人吃着.越想越不是滋味.我这是个家吗.婚结了.证领了.可这家.像个家吗.越想越堵.撂了筷子不吃了. 唉.家. 苏亦好回來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明然黑着灯躺在那里.听她换拖鞋、进房间、卫生间里的水响、吹风机的声音.又是脚步声.然后房间门关上了. 陈明然的心里空落落的.婚姻.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应该一加一等于一.但他们就是等于二.各跑各的二.怎么就这么难呢.如果婚姻像是数学等式或者计算机语言该有多好啊.怎么能热呢. 苏亦好一直加了两天班.每天早出晚归.第三天才发现了茶几上的花. “哪來的花.”花.家里有花. “嗯.” “你们开表彰会.” 陈明然的心沉了.“嗯.”为什么她不会想到是买给她的. “都蔫了.你怎么不把它插起來.”挺好的花.放这儿沒人管.都蔫了. “扔了吧.” “挺贵的.挺可惜的.”苏亦好望着花.一脸的惋惜. “扔了吧.” 苏亦好看看花不言语.陈明然犹豫了下才支支吾吾的接着说.“花……是……我买给你的.” “啊.”苏亦好抬起头.完全是实话实说的说.“买给我的.谢谢啊谢谢.不过早知就该让你买盆栽了.买个绿萝或者一帆风顺都好养活.这花太容易败了.”笨.这种捧花能保持几天.枯了就得扔.还是盆栽好.可以一直活下去.这一加一等于二的理科男怎么这么不会想呢.一拍手.回屋里拿了报纸铺在地上.开始摘花瓣. “你干什么.” “扔了太可惜了.这样吧.我们用來做干花.装在瓶子里.家里也多个摆设.”虽然他什么都沒说.但这是他送给自己的花.得想办法保存起來. 陈明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默认了这是家.会想着加一件摆设.但也似乎默认了他与她无关.苏亦好.我是你老公.在你的生活里.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他真觉得.在苏亦好的认识里.这个家确实是家.但只是苏亦好的家.哪怕他离开了这里.苏亦好也不会有任何感触的. 苏亦好沒有发觉.她仍旧在兴致勃勃的揪着花瓣.一片一片的摆在报纸上.不是沒水分的东西就沒有生命.干花做好了比鲜花要耐久.爱情.是不是也这样.婚姻.是不是也这样. 花瓣自从被铺上了报纸似乎就再也沒有人理它.苏亦好把报纸排了一墙根.每当人走过.花瓣就随着飞的四处都是.陈明然实在看不过.把报纸拖到阳台上.苏亦好警觉的发现了. “是你把报纸拖到阳台上的.” “以为和你一样笨.阳光蒸发水份.早晒早干早收起來.天天四处飞.” “陈明然.你根本不懂.做干花只能阴干.不能见太阳的.花瓣会变黄.既无色也无香.就不好看了.不信你看.” 自己天天过去看看.就等着干.连装花的家什都准备好了.一个小鱼缸.毕竟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果然.花瓣昨天还是有模有样.今天就皱巴巴的.看着像垃圾.“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别动.” “那是我买的.我为什么不能动.” “你买的.赠给我了.自赠与行为发生时所有权转移.” 法律词语又來了.“看着不顺眼.按ctrl+z撤销好了.”一转身走了.苏亦好目瞪口呆.他还真以为生活是电脑. 吃饭时陈明然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沒想到你对做干花还有点心得啊.哪儿练的.” “以前做过.” 以前做过.“是吗.也是玫瑰.” “不是.小时候上山采的野菊花.回來阴干的.色味俱在.一连保存了好几年.后來搬家才不得不扔掉.”一脸的惋惜. 原來如此.陈明然笑了.他很难形容苏亦好.可是.他就是觉得.苏亦好真的存在.生气、斗嘴.她都在.真实的在. ------------ 第十三章 月圆人不圆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婚姻是什么.十九岁的时候.苏亦好的一位亲密死党曾一针见血的作过如下精辟解释:“女因昏而婚”.由此可以推出.闪婚是什么.就是女人因急性、短暂性休克而导致的婚姻.该种婚姻的后遗症就是大小脑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适应那短暂缺氧所造成的对新情况、新局势的适应. 闪着激光婚的苏亦好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她仍然在全力以赴她的工作.陈明然也是.都说现在的年青人幸福.可以自由的选择工作.不像过去大学毕业要分配.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去.沒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无论如何.都要呆到老.可是政治经济学说了.人的劳动可以产生剩余价值.在计划经济年代.剩余价值是全民积累.大家统统吃这些积累.而现在的剩余价值归股东.股东的英语叫shareholder.他们一share.小员工的全部价值就只有工资了..也像政治经济学说的.工资是劳动力的价格.而且.为了保住这个劳动力价格或使这个劳动力价格得到提升.要努力再努力、加班再加班. 苏亦好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只能是这样.像是上了轨道.目前沒有变轨的能力和想法.对或不对.都只能这么跑.否则就是出轨.结了婚.似乎也沒有什么改变.或者是在她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除了不搞外遇、不另寻户头. 但陈明然有改变.屋子有人打扫、饭有人做、杂物有人买.生活.不就这些吗.或者.从生物学來看.男人们本來的特性是不擅长生活上的杂事.所以.他这方面的事很自然的会想到苏亦好.而女人们本來的特性是不大适合外面的或技术性的事情.可现代社会.女性的这个弱点似乎被湮沒了.所以.陈明然的作用显然沒有显现出來. 结婚这么长时间.苏亦好好像只有那次请陈明然來接她还被拒绝外.再也沒有请陈明然帮过忙.真是.有他也可.无他也可.有事依旧和卓天李铮他们商量.有悄悄话.依旧是和林海薇说.陈明然有用吗.似乎沒有.她想要的是平平实实的关心.一点一滴的生活.玫瑰花感动的只是小姑娘.却不是她.虽然她也会留心的做成干花.装在小鱼缸里. 陈明然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能想到的是却是上一次的哥们儿事件.他要代替他们在她生活里更重要..搞笑吗.在老婆眼里.自己和她的那些男朋友同等对待.从小骄傲到大.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道理不是这么说的. 晚饭时陈明然一脸的疲惫.“累死我了.画了一天的拓扑图.头发都要掉光光了.” 苏亦好看他一米七八的个子.长大也挺壮.一口正宗的a市话.却学着南方人说“光光”觉得还真有几分滑稽.她忍住笑.“拓朴那玩意儿.还真是难弄.我看一看就眼晕.” “你还知道拓朴.”陈明然夹着筷子问她.这个文科的女人.还真是挺有知识.他对于法律基本上是一点五窍的不通..通的那一点五窍是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知道不能随便侵入他人的网络、不能随便公布、复制别人的代码以及出国时不能带太多东西.否则就是走私等. “早和你说我比你有文化.”其实她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知道人权.”陈明然头一扬.似是极神气的说. 苏亦好哈哈大笑.陈明然冷幽默绝对不是盖的.也沒错.你能说人权不是法律词语.任何的权利.right.都要涉及到法律.或者无论是人定法还是自然法.无论是法律还是最普通的规则.都是一样.是law.right都受law來保护. 陈明然也笑了.喝了口汤.“哎.我怎么觉得我和你那些哥们儿沒什么不同.” “谁说的.不同啊.” “哪里.”陈明然有点紧张. “你是我注册的丈夫.他们是我不用注册的哥们儿.”苏亦好不在意的说.陈明然又泄气了.再鼓一鼓勇气.开始宣扬他的理论.“苏亦好.你要多向我靠拢.多依赖我.” “为什么要依赖你.” “夫妻之间总是互相依赖的嘛.” 苏亦好在心里呕了一下.“那依赖你什么.” 陈明然想了想.别的不敢说.似乎她不在行的做饭之类的他更糟.cpu search了一通.“你的电脑不坏.”“坏了我自己会修.”上学时全班四十多位同学加院里十几台电脑.她一个维护了一大半.小毛病她绝对富有经验.“你能有什么水平.以后我來修吧.”刚要反驳他几句.心想算了.都说女人是要依靠男人的.也罢.让他觉得依赖他一次.一口答应下來.“好.” 答应是这样答应的.可自己的电脑实在沒坏.怎么办.苏亦好帮人修了无数次电脑.对windows具有势不可挡的熟.左想右想.终于想出一个不大不小、可供陈明然展现一下才能的小问題.她的开机密码设在了主板上.windows的系统帐号则从來沒设过.为了给陈明然提供身手的机会.她把默认的administrator改成了hh.果然.原來的桌面都不在了.陈明然的机会终于來了吧. 苏亦好把他叫过來把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添上一脸的着急.“我桌面东西不少.不知道都有什么.怕万一丢了什么怎么办.” 陈明然挠挠头.“都在硬盘上.不会丢.你到时搜一下好了.” 苏亦好有些傻眼.不是让找他吗.找了他却是个懒汉办法.“不行啊.只记住内容.名字不记得了.” 陈明然无奈.他对硬件熟.对语言熟.对代码熟.对二进制熟.但对windows本身真的不是特别熟.试着在控制面板里删除帐户.2000下和xp下操作绝然不同.xp下只要该帐户是管理员帐户就不允许删除.捣鼓了一通.反过身來批评苏亦好.“你闲着改它干什么.” 苏亦好心里苦.还不是为了给你发挥特长.嘴上却说.“我只是想换个显示的图片.又觉得那个名字太长.不个性.” “个性是要害死人的.你以为自己才二十出头.幼稚.”陈明然又点了几下.“为你的个性付出代价吧.不行.”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大问題.也用不着费力气. 无奈何.苏亦好只好说.“好吧.我知道了.”又小心翼翼的装作不懂的口气说.“要不.百度一下.” 陈明然想了想.“那你摆吧.” 苏亦好只好依言行事.网页出來了.她知道有.她以前给别人捣鼓过的.陈明然凑上來看看.转身怀疑盯着苏亦好.“你是不是早就会了.” “沒有.我是才百度的.你也看见了.” 陈明然的脸色有些难看.“苏亦好.你是故意让我难堪是吧.”如果一个对计算机不懂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求助百度.能看懂百度操作的人.又怎么会來求助于自己. 苏亦好觉得自己很冤枉.她哪里知道陈明然不会啊.“陈明然.真不是.你看.运行命令行我就不会.” 陈明然盯着她咄咄逼人.“你敢说你不会.” 苏亦好低下头.嘴里嘟囔.“你那么聪明干嘛.” “我要是连这个都让你骗了.我还混什么.苏亦好.你以为我有多么弱智.” 自己沒那个意思.无非是想给他个出力的机会.讷讷的说.“陈明然.实话说.我真是为了让你表现一下.” 是你自己非要吹嘘自己的计算机水平有多厉害的.早知谁用你. 陈明然的脸色缓和了些.若有所思的说.“看來你真的不需要我.苏亦好.你真的很能干.”转身走了. 苏亦好一个人站在那里.能干怎么了.不好.沒有三头六臂.能当白骨精.难道独立居然是一种错...错也得那样.明明健步如飞而非要给他根拐棍儿.会比正常需要拐根儿的人更别扭.非精神崩溃不可.况且.以别人为靠山.你首先要确定他靠得住.但他.自己靠得住吗.自己需要他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不是计算机.甚至.不是做饭. 超市里的月饼满天飞.自动自觉的提醒着人们.中秋要到了.现在的节日.需要人提醒才能想起來.可想起來也就是花点钱买东西或打电话或发短信而已.即便像中秋这样的传统节日.也概莫能外.忙來忙去的现代人.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或是忙到了什么. 陈明然早接到家里的电话.让他中秋回去吃饭.年年如此.他住在北边.他家住在南边.a市大.不堵车的话.普通速度行驶大约要五十多分钟.他平日也不常回去.但过节另当别论.可今年…….他犹豫着她怎么办. ------------ 第十三章 月圆人不圆2 请使用访问本站。按说已经认识.不.结婚五个多月了.无论如何.也是该带她回去见见了.平日各忙各的.谁也沒提起.他总觉得自己和她有距离.这种距离让他很难受.让他无法按照他的心意想说什么就说.两个人有点别扭.可他又不知别扭在什么地方.后悔.早知就该结婚第二天就带她回家.现在这么搁下來.再提.就是个事儿.可是个事儿也得提. 晚饭.“苏亦好.要到八月十五了.” “嗯.” 看她一脸的淡然.陈明然忽然又沒了话.等等吧.太仓促了.觉得时机不是很成熟.几方面都沒有准备.不知怎么开口说.说什么.说带她回家还是说自己回家.两句话都难开口.陈明然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苏亦好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为难.心里了然.向來不愿给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让人视作麻烦.主动说.“你不回家过十五.” “唔.”心里不好受. “去吧.正好明天我们公司有活动.”苏亦好撒谎.她不过是给他个借口让两个人都下得來而已. “唔.” 说完了苏亦好自己也后悔.唉.干嘛.苏亦好.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你不愿意.你为什么还这么忍着为他想.唉.不知怎么地.面对陈明然她就是很有压力.很拘束.在婚前.她是很想出一套计划的.比如.让“他”每天抱自己十分钟.以促进感情.或者比如.两个人一起去做点什么.增加点记忆.可婚后发现两个人步调总是不一致.生活随时都是混乱和出状况的.打破了她的计划.每次对着陈明然那张白净却有些严肃的脸.她原來的计划和念头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关在心里出不來.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尽力的也是吃力的跟着陈明然.却又跟不上.内心里还存着不甘心的一肚子气.脚下就越发的踉跄起來.踉跄一阵儿.她就罢工.不跟了..这些都是陈明然所看不到的.他看到的.只是她的对抗. 中秋到了.公司放假半天.苏亦好磨蹭着不想回去.呆在办公室上网溜达.隐身上了qq和msn.一溜儿灰.也是.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谁还理她.正准备下线.忽然发现新上线个人.定睛一瞧.她的研究生同学.豆豆. “干嘛呢.” “能干嘛.数报表.”豆豆毕业去了深圳一家证券公司.做投行.据说去年的收入是二十几万.都说投行是迅速成为钻石王老五的完美行业.一点不错.收入高.就是忙.忙的沒空谈恋爱.不当王老五当什么. “行啊.男朋友也有了.数点钱.早日归山相夫教子.” “妈妈的.投行真不是女人干的.打飞的打的我呀.落地还觉得自己在天上.宁可像你们一样安逸的坐着.” “都一样.我们也沒什么意思.反正日子吧.过就是了.” “你还沒有找到标的.” “标的.什么意思.” “哈哈.就是lg.” 想一想.“不对哈.豆豆.婚姻是标的.lg是对方当事人.” “也对啊.我那点法律知识基本全还回去了.做投行用着的不多.” “一样.都是混饭吃的家什.今儿十五.你不早点收.” “收什么收.还蹲在山沟里呢.这ipo项目也不知前景如何.回头让发审委给我毙了.我就哭了.都蹲这儿快半年了.” “cpa考出來沒有.” “考个p.天天忙的头朝后.还有心思看它.” “是啊.不考.不知职业成长性在哪儿.考.也不知职业成长性在哪儿.日子不知怎么过合适.” 屏幕上弹出了个眼泪横飞的表情.“都不容易啊.” “别哭了.我们不算差的了.cpi上升、ppi上升.经济指数下滑.看看股市.原來只担心通胀.现在开始担心衰退了.多少失业的.咱好多了.” “其实我们的失业压力和他们是一样的重.虚拟经济总是比实体经济更容易受冲击.”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儿.越说越觉得前途灰暗.恨不得立刻从写字楼里跳下去.苏亦好转了话題.“给你老公打个电话吧.”豆豆和她男朋友都是回族.两个人自幼儿园就认识.青梅竹马. “是.要不是从小就把他的脸印在我脑子里.我真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儿了.好在我们自中学就一南一北的分开.否则.一般人还真熬不住.” 中学时他父母工作调动去了南方.豆豆家仍然守着新疆.大学时他在天津.她在西安.这对儿牛郎织女也不是盖的.“等我攒够了钱.我就退休.回家教孩子去.天天骑着飞机飞.人家还羡慕我们.这远离生活的失重.谁懂呀.” 苏亦好对着屏幕苦笑.她沒有豆豆累.可她也觉得累.读研前还年轻.对跳槽充满热情.现在越來越懒得动.每次跳的环境都一样.都是工作.沒有本质区别.只有工资的多少罢了.其实很厌烦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选择.越來越茫然.有选择未必就是件好事.选择多了.总是容易让人找不到北.现代人一个比一个潇洒.可是真正來说.回望时.几个人说.我就是有收获的.都是上班罢了.苏亦好其实有一种恐慌.不知道自己老了会不会失业.不知道自己过了三十五岁会是怎么样子.她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慌.但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恐慌.每次一想起这个.她几乎就是要抓狂起來.她非常讨厌这个想法.可忍不住总在想.非常怕老.不是在意容貌的失去.而是在于生存的威胁.她不想回家抱孩子.她不想把全部都依赖在别人身上.她需要主宰自己的生活. 这些想法.纠扯的苏亦好很茫然.她似乎特别怕被别人控制.以至于对于生活.对于任何人.她都有三分的戒心.她不想在公司里再待下去了.她想换个工作.比如公务员.理想一些的.是大学老师.她后悔上学时沒能争取一下.那时她是那么的不屑.有的时候.苏亦好也想.自己是不是沾上了暮气.也许.真的是老了. 磨磨叨叨想到陈明然.那个人.真的是可以依赖的吗.怎么依赖.这大十五的.不也是自己.苏亦好.你为什么不说不.大声说你不愿意一个人过十五.不敢.不想.还是不好意思.为什么要那么乖巧的替他解难.为什么. 关了电脑走出大厦.保安和她客气的打招呼.她也客气的祝他中秋快乐.一个人站在地铁口.太阳还在天上.才四点多吧.哪里去. 以前的中秋都是和林海薇一起过的.今年她算是结了婚的.找她未免不合适.可不找她.自己又去哪儿.还是打个电话吧. “喂.好好.” “哪儿呢.”听筒里传來嘈杂之音. “马大宝回來了.我们在逛超市呢.” “哟.夫妻团聚啊.恭喜恭喜.我沒别的事儿.就是祝你中秋快乐.” 那头哈哈笑.对旁边说.“好好祝我们中秋快乐.”然后听马大宝的声音说.“我也祝她中秋快乐.”苏亦好赶紧喂喂了两声.“刺儿薇.我告诉你.别说漏嘴啊.” ------------ 第十三章 月圆人不圆3 请使用访问本站。林海薇还真差点说了.听她的话.又闭了嘴.不敢说什么.两个人拜拜. 又剩自己了.握着手机.脑子里过滤还有谁可找.她和卓天李铮再好.也绝不会和他们一起过节.他们都知道.也从來不在过节时打电话.如果看待苏亦好对同性异性朋友的关系.用一个恰当的比喻.她平日喜欢听男歌手的歌.但最能触动她心弦的.基本上全出自女歌手.苏亦好本质上是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有的特质.她都有.某些方面甚至更强. 踌躇的站了一会儿.看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或笑语晏晏.或脚步匆匆.很热闹.低头看看脚下的影子.她动.影子也动.她不动.风吹了她的头发.影子也还在动.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慢慢悠悠晃进超市. 超市里人山人海.哪里都一堆人.卖烧鸡和卖熟牛肉的柜台前居然排起了队.四处都是喧闹声.这是生活的气息.买了袋饺子.又买了些水果.拎着回家.家里果然沒人.把饺子扔进锅里.人倒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翻找复找.沒有好看的.新闻.广告.还是新闻.还是广告.再等.就是无聊的晚会.还是无聊的晚会.中国的娱乐节目既不能娱乐人.也不能感动人.不知有什么看的.把饺子吃了.手机不断的响.都是些格式化的短信.现在的人.太省事了.礼节拜到.内容却是拿來主义..也是.恭喜发财也不是原创. 索性关了机.耳朵清静.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苏亦好一动不动.响呗.接了浪费自己也浪费别人的能量.陈明然不在.打手机去. 苏亦好打开电脑.cd早已经不流行了.人们都是看dvd和比dvd更高级的东西.现在dvd机也不用了.有了电脑.一切省事.可电脑的音响总是不大好.无所谓.现代人的一切都是快餐.有调就行.谁探访你细微的感情呢.自己的婚姻又何尝不是.各人有各人独立的生活.谁管你呢. 点开.循环播放.《hey jude》在空旷的黑屋子里流了出來: hey jude, don’t makebad, takad song and make i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makebetter. 她不大听外文歌.但她喜欢这首.似乎是一个人走过沧桑.回头淡看.记忆升起.然后再一一抹去.她觉得这首歌就是为天下所有孤单的人写的.别以为嫁了人你就不孤单了.相反.更孤单.因为你有了念想. 摸黑坐了会儿.阴天.看不出月亮.“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基本上年年如此.呆呆的沒意思.也不洗漱.直接上床躺着. 屋里静极了.简单的旋律仍然盖不住墙上的钟弦滴嗒滴嗒的响.隔壁的电视和笑语声穿墙而來.苏亦好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人小的时候会有家.爸爸妈妈的家.然后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了.可自己的家在哪里呢.家是房子.还是心.或许应该是心吧.唯有心安.才是真的有家.家.家……. 苏亦好并不生陈明然的气.她对他.就像她对卓天和李铮一样.亲近.但绝对有距离.她不会强加给他任何他自己所认识不到的义务.现在对他是.将來对孩子.也是.一切看他自觉.也看自己的运气..因为苏亦好相信.这不是强加來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么也沒有可抱怨的余地.想起瑜珈里的调呼吸、静心神.意守丹田.慢慢的.居然睡着了. 陈明然在家里吃过饭.心里惦记着苏亦好.不知她怎么样了.虽然他对任何一个节都沒有特殊的感情.但毕竟这也是个节.打手机说关机.打家里电话沒人接.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和她那些哥们儿在一起.看看表.都十点了.还是沒人接.心里有点烦. “妈.我要回去.” “都几点了.还回去.” “明天要开会.早上太堵.得什么时候能到.”陈明然的口气里有些不耐烦.陈妈妈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见一面不容易. 刚要出门.“妈.给我拿两块月饼.那个云腿月饼.”进门吃了块儿.据说是爸的老朋友孙叔从云南带回來的正宗货.果然和a市卖的所谓的云腿月饼不同. 陈妈妈狐疑的看了两眼.这还是头一回.难得儿子要.赶紧包了三块.陈明然接过走了. 驱车到小区.远远就看见自家的灯是黑的.这都要十一点了.还沒回來.是不是他不在家.她就自由了. 进屋打开灯.茶几上摆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碗里还有一个桃核.抱枕掉在地上.电视的待机灯还亮的.眼睛一溜.鞋架上沒有她的拖鞋.难道她在. 过去敲门.“苏亦好.苏亦好.”沒声音.继续敲.“苏亦好苏亦好.” 里面传出透着睡意的很不高兴的声音.“干嘛.” “你出來.” “干嘛.” “你出來.”陈明然耐心的说. 门开了.苏亦好穿着睡裙.睡眼惺忪的站在客厅投过去的灯影外.意外的.听到非常轻的音乐声.“for now you know that it’ool, who playscool.”.沉默的站了会儿.按亮她的灯.骤亮的光让她皱着眉.“干嘛.”. “出來吃月饼.” “有病啊.大晚上的.把我从床上吵起來就是为了让我吃月饼.” “出來吃月饼.” “不吃.” “出來吃月饼.” “你干什么.凭什么你让我吃我就吃.” “听话.过來吃月饼.”陈明然的语气难得的柔和. 苏亦好一愣.还是跟他走了出來.“给你带的.挺好吃的.”给她倒了杯水.“不信你尝尝.”咬了一口.又咸又甜.果然还不错. “晚上吃的什么.” “饺子.”她头顶的头发全翘了起來.像个稻草人的帽子.乱蓬蓬.显得傻乎乎的. “饺子.速冻的吧.”那可不好吃. “嗯.”买的那个破饺子还上了当.她看摆的什么荠菜猪肉、香芹牛肉等都是15.7.以为所有的馅都是一个价.随手拿了一个三鲜的.结帐时才发现居然是25.7.以为收银小姐弄错了.回去看了才知道.得.就这个贵.25.7.可煮出來.仍然是一股标准的速冻饺子味儿.只吃出了皮.什么馅儿的根本就沒有滋味. “怎么这么早睡.” “嗯.” “沒找朋友出去玩儿.” “……嗯.”找谁啊. 陈明然低头抠着手指.“为什么不接家里电话.” “我的朋友沒人打这个电话.你又不在.接它干什么.” 陈明然看着她.心情复杂.他觉得有些歉意.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气恼.起身去厨房洗了两个桃子.递一个给她.“苏亦好.以后过节.一定要我们俩过.” 苏亦好突然想哭.苏亦好.你到底为什么结婚.你到底有沒有勇气进行这个婚姻. ------------ 第十四章 梦想与现实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想來想去.苏亦好不知道问題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她很想把自己的想法和陈明然说.却沒有说出來. 算了吧.暂时不要说了.现在说了搞不好要吵架.容易出隔阂.也整不出个条理來.等两个人再熟一下.也许就会好了吧.算了. 转眼.九月中了.秋蝉渐渐不在.天气已经变凉.“苏亦好.换季了.我沒衣服穿.给我买一件.”陈明然找准一切机会让苏亦好进入他单方面定义、却未和苏亦好进行过沟通的“妻子”的角色. 苏亦好最怕的就是买衣服.一进那乱轰轰的商场就头晕.这种头晕不是假装的.一是她血氧含量不足.商场里过足的空调和不流通的空气使她很难受.二是满耳嗡嗡的声音让她招架不住.三是眼花缭乱一家一家的走让她头晕.四是她最不愿承认的一点.她对衣服和对食物一样.既无从喜好.也无从挑选.在此四原因下.苏亦好同志立刻说.“你怎么会沒衣服穿.以前的了.” “你当这是哪个年代.还以前的.多久以前的.八十年代.” 苏亦瘪瘪嘴.陈明然的嘴上功夫见长.犹豫了一下.“你自己去不行.”沒敢用肯定句.用的是反问句. “of course..不行.”陈明然的眼睛瞪的似乎有眼镜那么大.“你想当逍遥神仙.也想的太美了吧.” 苏亦好无奈.“陈大博士.你以前又不是沒买过.我从來沒买过男装.你就不怕我买大买小买难看了.” “哼.你要是肯求我.我可以劳动本尊驾去现场当模特.” 摆明了就是要一起去.苏亦好再无话可说.只好一边回屋换衣服一边学着太监的声音.“恭请陈大博士准备出门.” 一进商场.看清指示牌.直奔五楼的绅士馆. “你需要什么.” “厚t恤.” “什么颜色.” “苏亦好.我如果连颜色都挑了.你还來干嘛.还是你觉得t恤有很多式样.” “我本來就觉得我不用出來.你们男装式样差不太多.无非就是个颜色.穿什么不行.” “我警告你苏亦好.废话不要总说.” 苏亦好笑了笑.转了大半圈.拿起一件他看不上.再拿起一件.他还是不满意.苏亦好心想.我也算尽职尽力的挑了.难不成今天要空手而归.“陈明然.你到底为什么老摇头.” “苏亦好.你挑的那些.你自己喜欢吗.” “又不是我穿.” 陈明然差点跳起來.“苏亦好.你就不能买件你喜欢的衣服让我穿.” “有分别吗.又不是穿在我身上.我喜欢有什么用.还不得你自己喜欢.”慢一拍想明白陈明然的意思.脸有些红.“抱歉啊.对这个确实不大在意.我挑件我喜欢的.” 苏亦好第一次给男人买衣服.底气不足.不知道他有什么样式偏好或口味偏好.总是顾虑他的意见.不敢作主.缺乏指挥若定的大气.陈明然这样一说.心里生出一股磨刀霍霍豁去了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以前一位男领导说的.“我家大事归我管.小事归我媳妇管.”人人都以为大事是财政、外交.小事是超市、菜市场.沒想到他下面來一句.“比方说美伊战争啊.中国外交啊.国防啊.这些大事都归我管;家里的钱怎么花啊、什么时候去看父母啊.都归她管.”想到这里.苏亦好觉得自己的头可以抬的高一点. 又逛了两家店.迎脸见到一件浅暗绿色的t恤.很安静的挂在那里.“试这件.”陈明然愣了下.嗬.猛了.他不作声的进试衣间换了衣服.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站在苏亦好面前.头一次真当模特的被人看.被年轻的女人看. 苏亦好点点头.“自己去看看.”长的白穿什么都好看.小子穿这件衣服还真是有点样子.要是换个头就好了.陈明然虽然是博士.就是不儒雅.工科男生儒雅的不多.文化底气不够.陈明然看她点了头.也不换下來.“开票.” 苏亦好吓了一跳.她可沒看价签.她瞪了一眼陈明然.拦着售货小姐.“多少钱.” “这是今年的新品.原价2680.现在打八八折.是” 陈明然若无其事.“沒事.开票让她去交钱.” 两千三百多.这么件衣服.看着和几百块的有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陈明然.为什么让我交钱.” “你给我买衣服难道还让我出钱.” 谁要给你买衣服了.想到共同经营感情的宗旨.苏亦好只在心里狠狠的问了这句.输密码那一刹那.真是心疼啊.两千三百多.要是件冬衣也认了.一件t恤.居然要这么贵.冤大头才去买.权当是自己两个月的房租了. “陈明然.贴身的东西好歹也洗一洗再穿.先换下來.” “不换.穿回去你再洗.”嗬.这耙子打的.回去你再洗.谁再洗.洗衣机洗. 下到四楼.苏亦好要接着转扶梯让陈明然拉住衣服.“哎.转这边.” “干嘛.你还要买.这是女装区.”再让她花钱她就跟他翻脸. “你不要添件衣服.” 苏亦好看看自己.“不用.我有.”买衣服是要花钱的.苏亦好自知相貌普通.也不想在此项目上多做浪费. 陈明然一揪衣服.“过來.” “陈明然.你别大手大脚乱花钱.我卡里可沒有多少余额了.” 看她一幅守财奴的样子.陈明然暗暗发笑.自管自的往前走.苏亦好跟在后面.打定主意.今天他无论耍什么花招都坚决不掏钱.两千多.够她去看二十几场话剧. 陈明然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连店门都不进.似是观光.反倒苏亦好左看又看.有时还去摸摸模特.不久便落在后面.她正两只眼睛四处流连.一抬头.见陈明然在一家店门口等她.以为要结束了.便快步过去. “呶.那件.你去试.” 顺着他指的方向.原來是一件黑白相间的小外套.黑色的大圆扣子.一看就不便宜.“陈明然.我不需要添衣服.” “不试我就直接买了.”千种女人有千种气质.尽管苏亦好沒有颜色偏好.但陈明然还是觉得.苏亦好最适合黑白两色.她不冷.但也不媚.很干净.也很利落.在他心里.就该适合这种干净简单的颜色.更何况.他第一次见她.她穿的.就是黑白两色. 苏亦好有点恼.赌气把包往他怀里一塞.拿了衣服就往试衣间走.“不错不错.就这件.”陈明然把她从头看到脚.看的苏亦好有些羞.从來买衣服不是和她姐就是和林海薇.和男人是头一次.直接脱下來.正要翻价签.那头陈明然已经说了.“小姐.开票.” 又來了.花钱如流水.好像钱都是废纸.小姐已经把小票恭恭敬敬递上來.“前面左转就是收银台.” 苏亦好追过去.“陈明然.你别太有钱了.”2200. “我沒钱你去交.” 果然又转到自己这儿了.苏亦好扯过小票就要撕.让陈明然又夺了回去.“你干什么.” “陈明然.你以为钱都是从海上飘來的、空中刮來的.” “行了.大庭广众的.你丢不丢人.等着.”把包塞回來人走了. 苏亦好要气死了.一眨眼.两个人花了四千多.四千块买了两件衣服.两件非皮非毛薄薄的衣服.陈明然真拿自己当款儿. 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自己爱买自己提着.一左一右的上了车.“我以为你气的会不上车.” 不吱声.和谁贫. “是不是前面若是有堆金元宝.枪林弹雨你也要扑上去.免得落个苍蝇在上面蹭了你的光.” “你就是那只惹人厌的苍蝇.” “真是个守财奴.”陈明然发动了车子.口气里一股讽刺. “你不守财奴.你有钱.” “你那么生气干嘛.就两件衣服.咱俩又不是赚不出來.” “你再胡说我就下去.陈明然.赚钱就是花在这上面.亏你还是博士.” “很贵吗.才二千多.苏亦好.你别太老抠了.” “你有钱.我沒钱.可我不傻.穿的那么贵.你去干什么.无非也是坐在写字楼里打工.” “苏亦好.我警告你啊.男人的面子伤不起.” “什么面子.破面子臭面子.死要面子.”苏亦好气的鼓鼓的.这是个什么人.要是这么花下去.还攒什么钱. 陈明然今天情绪大好.沒反弹回來.任由苏亦好生气.两个人默不作声了一阵儿.陈明然认真的说“今天要不就在外面吃得了.不回去做饭了.” ------------ 第十四章 梦想与现实2 请使用访问本站。“陈明然.你是不是得了花钱的病了.现在物价这么贵.两个人吃饭要多少钱.” 陈明然禁不住笑.果然.火了.“那你做吧.我今天累了.不想做.” “吃方便面.”苏亦好赌气的说. “你吃方便面我就在外面吃.” 苏亦好的火气节节增高.脱口而出.“陈明然.反正也是各人赚钱各人花.以后我们什么都aa.谁也别管谁.” 陈明然一转头.“你说什么.”苏亦好自知说错了话.便不吱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点怕陈明然.虽然斗嘴她总占上风.但陈明然真的冷下脸來.心里也有点怕.不敢硬辩. “苏亦好.以后你再敢乱说看我不和你吵.” 吵就吵.谁怕谁. “既然你说错了话.那今晚你做饭、洗碗.挨罚.” 苏亦好小声嘟囔.“好像你沒说过似的.” “我就是沒说过.” “别扯.上次你...”陈明然一个急转弯.苏亦好赶紧抓紧拉手.定了定才恨恨的说.“以后谁说错谁做一个月的饭.” “做就做.我就等着吃就好了.”陈明然一脸的若无其事. “哼.”苏亦好的脸转向窗外. 晚饭真的只是苏亦好一个人做的.一个烧带鱼、一个青椒木耳、一个说是干煸其实是炒的芸豆丝.还有紫菜汤.不知是不是吃多了百毒不侵.陈明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吃到令人作呕的程度.苏亦好板着脸不说话.陈明然非要惹她.“哎.这鱼怎么有一股腥味儿.” “嫌腥就不吃.” “哎呀.紫菜汤里有砂子.” “权当助消化了.” “苏亦好.你以为我是鸡.要吃个石子助消化.” “别找事儿.”苏亦好心里不高兴.也不好发作.就不理他.一餐终了.陈明然有些失落.他敲着餐桌.“真生气了.苏亦好.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第一次送你东西.我们又不是赚不出來.你能不能就别太抠了.” 苏亦好只把最后一句听了进去.“怎么叫我抠.日子总要过的吧.支出总要有的吧.养家糊口加防病防意外.总得都想到吧.你以为你赚钱很多.古话说‘有钱要花在刀刃上’.你说.咱俩穿那两千多的和穿几百的.都是往办公室一坐对着电脑.又不是去参加谈判还要讲究派头.谁看你呀.” 陈明然忽然笑了.“你这也算是会持家.只可惜太抠.”苏亦好脸红了红.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本來就是嘛.咱赚那点辛苦钱是这么花的.你忘了你一宿一宿的加班.就是为了这个.” “哎.那你说.你攒钱干吗.莫非真是要做守财奴.”陈明然胳膊拄在桌上.往前探着身.她脸上小小的黑痣都看的一清二楚.浓密的睫毛眨呀眨的.嘴巴慢慢的嚼.眉间舒展.似乎是在品滋味.陈明然就奇怪.吃饭时一勺儿一筷儿的慢条斯理还真是挺文雅.怎么一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咚咚咚.不小心就扫你一身窟窿.苏亦好不吱声.“说呀说呀.真要做守财奴.” “才不是.”脸上有些不自然.说中她心事了.“那干嘛.”苏亦好低头喝了口汤.眼睛盯着桌布说.“等攒够了钱.我就不想象现在这么工作了.工作是为了生活.但现在.工作却成了生活.工作是谋生的手段.可生活真只是为了谋生未免太无趣.” 陈明然愣了愣.“那你干嘛.” 苏亦好有些不好意思.“说起來你别笑啊.我想做点我自己想做的研究.就是.就是.”她有些结巴.然后很快的说.“我一直想知道中国历朝历代到底是哪种思想影响人们的多.好像在朝在野不完全一样.虽然说是尊儒.有时却觉得是崇道.我想弄清这个.还有.我想写一部民国思想史.自诸子百家后.民国算是另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我觉得民国史沒人治挺可惜的.” 陈明然愣了.他从來不知道苏亦好还有这一面.真的.就像苏亦好说的.工作是为了生活.但现在.工作却成了生活.他已经有点不记得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了. “你呢.你觉得工作是享受.” 陈明然摇摇头.“天天加班.承受高压力.谁享受它.我呀.”他想了想.“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地理.总不明白为什么地下会发掘出完整的古城.都说是地壳运动造成的.那为什么现在的地震却是房毁人亡.还有.我不明白气候为什么会突然变化.为什么恐龙一夜之间从世界上消失而这命运会不会到人类头上.” 苏亦好认真的听着.点点头.“你说的问題我也觉得奇怪.书上就说气候突然变化.如果科学真能解释一切.那为什么对此却沒有解释...现有的解释未免太表象.我也无法接受.” “有时我也想.是不是真有上帝或者有神.譬如英格兰平原上站着的‘巨人之舞’.如果说不是半人半神的merlin的杰作.rlin.知道吗...”苏亦好点点头.冯象的书里有提过.“我还真想不出是谁.人吗.那为什么现在的人越來越退化.” “沒错.不是有一种熵理论吗.大意是说.宇宙开荒时熵是最饱满的.那时候人们不需要进行太多的劳作就可以温饱.后來.人要不停的劳动.不停的用新工具.资源消耗越來越大.产量却越來越低.用熵理论來看.熵越來越低.有科学家说.如果熵最后被消耗光.那么地球终将被毁灭.” 陈明然点点头.“我不喜欢哲学.但总觉得现在的人活的都太物质.成了自己的奴隶.” “对.用行话叫作‘供养小ego’.不能跳出來看问題.我们都活的太累.”苏亦好真诚的说. 陈明然看看她.“苏亦好.我突然觉得.你也挺可爱的.” 苏亦好嘿嘿笑了两声.“我好歹也有点文化吧.所以我说.衣服整洁不太落后就好了.等生存压力不那么大了.我们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再也不为这些事耗心血.人生短暂.也不枉我们活了一遭.” 陈明然点点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现实的压力被抛在了一边.那遥远的梦想似乎近在眼前.梦想.是.他们也有梦想.就像他们最希望的生活不是特别有钱.而是有滋有味的生活.两个人有滋有味的生活.外面天色将黑.室内.有一种叫做温暖和向往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淌.温暖和向往. “铃铃……”.苏亦好的电话又响了.抓起一听脸变了颜色.“什么.车祸.” ------------ 第十五章 不会说不的人1 请使用访问本站。來电话的是卓天. 苏亦好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哪家医院.行.我一会儿到.”扔了手机.三下五除二的换了衣服.往门口换鞋嘴里说.“我同学有事.我去医院.晚点儿回來.” 陈明然张口结舌的不知说什么.苏亦好已经出了门.站在窗前往下看.一会儿就见那条身影出现在小区的路灯下.那么急促.以至于差不多是一闪而过. 什么样的朋友才能让她这么紧张. 二十分钟后.苏亦好已经出现在医院里.“怎么了这是.” 卓天脸色发白.抽了嘴笑了笑.“沒什么大事.部门去j市玩儿.包的大巴让一个卡车撞了.翻了.” “你怎么样.”卓天胆子小.苏亦好是知道的.可她从來不笑话他.她喜欢诚实的人.不喜欢充大的人.卓天从來不硬装男子汉.但在关键时.他还是非常照顾苏亦好的.比如他们第一次跟着导师去西餐厅吃饭.卓天看出苏亦好用刀叉比较笨.就不声不响的也放慢速度陪着她.因为这些小事.两人的交情直至今天. “沒什么大事.不过是腿被剐伤.缝了几针.” “沒别的内伤.”两只眼睛往盖了被子的身体上扫. “应该沒有吧.现在就是留院观察.哦.找你來就是想请你帮我回家拿点东西.我同事全躺在医院里了.再说.他们也不认识我家.” “行.钥匙呢.” 卓天指指床头.“那个三环的扁钥匙是外面的院门.三棱的是家门防盗门的.大扁的是木门.”卓天不愿意和别人合租.独租一个一室一厅又太贵.所以租了两间带院子的平房.很安静. 苏亦好问了他都要什么.安慰了他一下.走到门口.“晚饭吃了吗.” “吃了.病号饭.” 苏亦好打车往卓天家里赶.路过一家粥店叫了停.进去要了份鲜虾粟米粥言明半小时后來拿.才又钻进车. 不到一个小时.苏亦好抱着洗漱用品.另一只手还拎了只微波炉饭盒又进了病房. “什么呀.”卓天的眼睛盯着饭盒. “粥.喝点儿补气.当夜宵.” “你做的.”卓天发亮的眼睛有些疑惑. “怎么可能.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宏状元的.” “谢谢.你想的真周到.” 苏亦好笑而不答.把粥递给他.自己去收拾东西.卓天一面喝粥.眼睛一面跟着她转.看她把东西码的整整齐齐.心里慢慢不那么慌了. 苏亦好重新坐了下來.“干嘛不和你姐说.”卓天的姐姐也在a市. “怕她担心.也怕她和家里说……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都同门.” 卓天的嘴动了动.终究沒有说话.好半天.才重新又说.“太晚了.你回去吧.” 看看时间.也确实都十点多了.“你这儿晚上不要人.” “不用..用你也不能干嘛呀.不方便.伤的也不严重.” “要不要让老张或者是咱班别的男生來.”老张也是他们的同门.不知为什么.在要紧的时候.大家想到的还是同学. “算了吧.伤的也不很重.自己能行..实在不行还有护士.你快走吧.路上千万小心.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苏亦好想了想.“那好吧.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啊.我晚上不关机.明儿周日.我來给你送粥.”两人又说了几句.苏亦好才出了医院. 远远的看见自家灯还亮着.松了口气.她沒指望陈明然会去接她.就像她意料之中陈明然不会在非吃饭的时候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來一样.可是那里毕竟还亮的灯.虽然她可能不是很在乎.但那里毕竟亮的灯. 陈明然听到苏亦好进了门.他沒有出去.他不知该说什么.她的朋友是他所不了解的.像陌生人一样.他也不想装模作样的去问候.抓抓头.两个人的生活似乎是互不透封的.他的是他的.她的是她的.沒有他们的. 早上起來面对的仍然是门上的即时贴:“同学遇车祸.我去医院.锅里有粥.中午请自力更生.如晚上七点我不回來.也请自力更生”.苏亦好的字写的既张扬又有力.完全不像出自女人之手.就像是她的人.厨房里电饭煲的保温灯尽职尽责的亮着.掀开一看.又浓又稠的排骨粥香香亮亮.剁的很碎的小葱末搁在小碗里.墙上依然有个即时贴:“用时自己加.”愣了一会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苏亦好有贤淑的地方.只是.不轻易给别人看.绵绵的在.却抓不住. 此时的卓天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粥.苏亦好坐在旁边认真的看顺手买來的新一期《21世纪经济报道》. “有什么新消息.”虽然某中字头财经大报对f大的学生免费赠阅.但《21世纪经济报道》和《经济观察报》仍然是f大销量最大、覆盖面最广的报纸.出了校门.这习惯都还留着. “还是那么些事儿.谁内幕交易了.谁兼并重组了.产经新动态之类.哎.大阳证券要上市.” “都想上.圈钱.”他依旧以为这粥是宏状元的.问都沒问.不抬头的喝. “后娘养的就是不行.多费事.瞧你们灿星.说上就上.”卓天挪动着要下來洗碗.让苏亦好夺走.洗净重新坐下.“谢谢你.粥很好喝.”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苏亦好不在意的说.眼睛仍旧盯着报纸. 卓天倚着枕头.半躺在那里.被子拉到了下巴.眼睛盯了一阵窗外.“小苏.其实你挺会照顾人的.” 苏亦好一怔.然后笑了起來.“怎么了.内伤犯了.说这沒來由的酸话.” “其实咱班男生都知道你挺好的.就连老张那样的人也佩服的叫你老大.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你也挺会照顾人.你表面看起來太厉害.”老张被全班人称为“极品男”.人缘之差可见一斑. 苏亦好掩嘴笑.“真是个酸小天.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的是.你找个男朋友吧.” 苏亦好抿了抿嘴才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來了.可是头一回啊.你一向不都觉得我是万年青、不老松.觉得我和你一样大.不着急.” 卓天的眼镜上反着光.“小苏.还是着着急吧.你也不小了.” 苏亦好看他那一板一眼的夫子相.不由得好笑.“我已经结婚了.” “和你说正经的.又开玩笑.” “真的.证都领了几个月了.老公是个搞it的.平日老和我吵架.” “越说越能编.” 苏亦好性格爽朗.爱和人开玩笑.并且口无遮拦.也无怪乎卓天不相信.苏亦好心里哀叹.瞧.这事儿说出去连卓天都不信.真要公布出去.不知道周围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是真的.我征婚來的.闪婚.” “再胡说就不和你说了.全天下的女人都可能闪婚.你也不会.” “为什么.” 卓天沒有回答.只慢慢的才说.“小苏.不要闪婚.不适合你.你是个不会说不的人.” 苏亦好一愣.接着开玩笑.“我现在就说‘不’.不.不对.我哪里不会说不了.” “小苏.你别开玩笑.你真是个不会说不的人.别人让你做的事.你不愿意也不会说不.别人对你不好.你明明委屈你也不会说不.甚至别人伤害了你的感情.你也忍着不吭声不会说不.小苏.人好是沒有错.可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你不是沒性格沒想法的人.你也要有别人的尊重.忍.你忍的住吗.多少时候最后爆发.弄的大家都收不了场.” 苏亦好不吭声.她知道卓天指的是什么.苏亦好的导师是院长.三年.研究生三年.她给她导师、给院里干了无数活.随叫随到.任劳任怨.从來沒有报酬.为了这个.耽误了苏亦好多少事.她不愿意.但也沒说什么.到毕业时评选优秀毕业生.苏亦好明明已经让班里推选上了.又让院里拿了下來.苏亦好气不过.去院里问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结果让导师轻而易举以一句“这是学生工作委员会的决定”打发了.苏亦好当时气的上不來气.打电话跟卓天哭.还是卓天拿了宿舍仅有的一盒酸奶和两根香蕉去安慰了她.后來卓天埋怨了她好一阵儿.说她不该去找.要爆发早爆发.为什么都忍到最后了.突然忍不住.弄的师生关系很不好. “小苏.不慢慢接触的人会对你有很多错觉.有些错觉一旦形成就很难恢复过來.因为你太爽朗了.似乎对什么都能笑着过去.让人家以为你很粗线条.为你考虑的就不全.可是你很敏感.又敏感又倔.明明不愿意也只会憋在心里不去和人说.你很有文化.表达能力也好.就是和人沟通有些欠缺.老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假设.一假设.你就完了.别太善解人意.该自私时要自私.该说不时就要大声说不.别让人认为你做的都理所当然.” ------------ 第十五章 不会说不的人2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仍然笑着说.“别说的像是这么了解我.” “三年同门.并肩为导师卖命.大学里那个战场.为了那点小利益.人人争的你死我活.不亚于任何一个公司政治.那样的场合下.你我谁不了解谁.” 苏亦好垂了眼.和林海薇再好.林海薇也不知道这些.在她眼里.苏亦好是无所不能的坚强主义者.不会风花雪月.也不会敏感.“咱去给天银银行做培训那次.明明是三个人做会务.你却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的事情.再累也自己扛.你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小苏.不要那样.有时就要说不.越不说.人家越以为你无所谓.”那次真把苏亦好累惨了.连续七天、每天长达**个小时的速记.之后还要整理.还要发通报.还要应付天银银行那帮自以为是、动辄指手划脚的大爷.苏亦好累的偷偷哭.但也就是偷偷的哭.最后给院里纯赚了二十几万.苏亦好的劳务费才一千块钱.还要四处找**冲帐. 勉强笑笑.“说的就跟你谈过恋爱似的.”说來也怪.苏亦好同门六人.除掉一个与大陆背景不同的台湾学生.其余五人.四人是光棍.并且除苏亦好有一段未曾对现在朋友公布的恋情外.另外三人的情史最高级别也不过是个暗恋.卓天也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说说作为你身边人的感觉.小苏.别怕给人添麻烦委屈自己.不愿意的时候就要说不.不要太好人了.耶林的名篇《为权利而斗争》.这可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权利.也有精神上的权利..有时精神上的权利直接关系到物质上的权利.‘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是沒有道理的.” “怎么扯到这上面了.” “你看.你就是不坦诚.一说到自己就掠过.真的.找个男朋友吧.别老弄的凶巴巴的样子.你不厉害.表面上那么凶.别人会敬而远之的.而且.表面上的凶使人人都觉得你肯定特别擅长算计自己的利益.可你算计了什么.当年同门六人.有比你更辛苦的吗.你就是叫嚣着受累又不讨好的人.” 苏亦好的食指拨弄着嘴唇不说话.她沒有想到.卓天这么了解她.是.她有时不愿意.但她也不说.说不出口.一次一次.工作做的比人多.得到的却未必就成正比.她也有怨气.后果是让人觉得她做了工作就唧唧.对有的人也是.一次一次的帮他.到头來却背后捅你一刀.人有时就是有劣根性.不是看你做了多少.而是看你做的时候是不是很轻松.可苏亦好偏又是把光鲜的一面给人看的人.错觉便成了苏亦好无所不能、任取任予.当你的付出成了理所当然.你突然的为自己抗议反倒让人有一种“才看清你的面目”的错觉.工作如此.婚姻是不是也如此. “我说的你听进去沒有.” “听进去了.”苏亦好这会儿是诚心实意的说. “小苏.虽然有时候对别人的期望或者会落空.会很难受.但是.勇敢的说.不要自己躲在角落里.然后硬撑.这样对谁都不好.你就是积极面掩盖下的消极.找男朋友也是.我猜你也一定不会向别人提出你的希望.” 苏亦好仍旧是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來了.” 卓天慢慢的说.“因为我真觉得你很好.比咱班大多数女生都好.对人不假装.关键时候能指望上.孤家寡人的躺在这里.连个女朋友都沒有.想着自己.突然就想起你來了.” 苏亦好看着那张目光旁移的脸.“小天.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活法不一样.做法不一样.有些事情很难改.不讨好也沒有办法.天生是劳碌命.不是乖巧命.” 卓天把头歪过來.“改改吧.毕竟是个女人.不能真跟着我们吆三喝四.女人这样.挺吃亏的.” “酸小天儿.喝醋长大的山西醋佬儿.”苏亦好哈哈大笑.卓天比自己小.大多数时候也沒真把他当大人看.一算.可不是.也二十六了.正经也不是小孩儿了.尤其是今天这番话.还真让苏亦好意外. 又说了一阵儿.卓天说.“明天你不用來了.” “那你怎么办.” “我明天出院.直接去公司.” “出了车祸还上班.你不要命了.” “沒办法.刚接到我们部门老总的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大家全躺医院里了.公司高层都要疯了.” “你们也真够头条的.我要是向《21世纪经济报道》报料.绝对值钱.排名前几的大投行因部门集体出游发生车祸而致法务部全体空虚.你们比资本市场还让人匪夷所思.” 卓天笑笑.“别贫了.现在能说什么.灿星还从來沒出过这样的事.又不能从外面借人.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这点儿伤.不忍也得忍.不是在家里当孩子的时候了.” “行啊.那你千万当心.别赶高峰.” 据说.“最可爱的人”是由“特殊材料构成的人”.在党的教育下具有“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白骨精们呢.似乎也沒人教育.何止是轻伤不下火线.根本就是轻伤不下前线.重伤不下火线.拼吧拼吧.我们沒有理想.我们以职业为理想.一点一点的理想.全在职业里被泡上了.我们不是国企.沒有“先进”或“劳模”可当.谁都说我们不高尚.说我们唯利是图.我们是为了工资.可社会主义财富就是这样被我们这些人创造出來的. “行.”迟疑了一下.“小苏.虽然老拿你当男生.不过.还是希望你别太男生了.别不自信.其实.你真的挺好的.” 陪他吃完晚饭.卓天就催苏亦好回去.看看他沒什么事.而且一个女人晚上在那里确实不是很方便.苏亦好便出來了. 路上.苏亦好反复的想卓天的话.不会说不的人.是.自己是个不会说不的人.从一开始的晕车事件.苏亦好就想对陈明然说不.她沒有.到后來.陈明然让她做饭她想说不.她也沒有.再后來回绝她希望他來接她.她想说不.也沒有.再后來.中秋他要一个人回家过她想说不.还是沒有. 乐观的悲观主义.在这个时候又生了效.乐观的悲观主义.本质上仍然是悲观主义.只不过在悲观的时候要比别人乐观.她一般只对自己的家人或最亲近的人说不.虽然她脾气不好.但她不愿意和任何人闹翻.有些事情.能忍就忍.能憋就憋.能迁就就迁就.人人都以为她是个厉害角儿.但她不是.她对任何人都不敢有过高的希望.怕什么.是不是潜意识自己都觉得沒有把握.就像卓天说的.她不愿给人添麻烦.也会把对别人的不满忍着不说.一个人悄悄的扛.陈明然应该是她的丈夫.可她也沒有从陈明然那里得到信赖感.能让她把真实的情绪暴露出來. 现在这样.是该着急还是该耐心.说不.和陈明然说不. 和任何人都不说.也不敢说.和陈明然也还是不敢.毕竟他只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的爱人.她害怕闹翻. 不会说不的人.你真的不会说. ------------ 第十六章 生日礼物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苏亦好回到家.陈明然正在自己屋里不知忙什么.听见门响.探出个头.“你回來了.” “嗯.” 开了门走出來.“你朋友……还好.” “嗯.还好.沒什么大事儿.” “怎么撞上的.” “他们部门去j市旅游.一个卡车拦腰撞上了他们坐的大巴.真是人在车中坐.祸从天上來.” “现在这路是挺危险的.” “嗯.你平日开车也多注意些.路患猛于虎.”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哎……”陈明然叫住了她.“你……吃饭了.” “沒有.医院的病号饭只有病号才有.外面卖的那些饭也不想吃.”换了衣服出來看他还在客厅.“有事.” “啊.沒有.” 进厨房下了碗面.顺道看了看电饭煲.已经洗干净了.捧了面出來坐在沙发上.按亮电视.赵赫出现在《经济半小时》里正在讲加息及人民币升值. 陈明然看她两眼盯着电视.嘴里吃着面.搔搔头.“今天早上的粥很好喝.” “唔.” “沾你同学的光.” 苏亦好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接着吃了一大口.含糊的说.“是他沾你的光.” 一愣.“为什么是他沾我的光.” 本來想说我原來根本不会熬粥.却沒说.直接玩笑一句.“你的锅、你的碗.不是沾你的光是什么.”想想还是加了一句.“我原來也根本不会熬粥.” “哦.不过做的比上次好喝多了.” “是吗.可能是做熟了吧.” “嗯.也可能是用的心思比较多.” “多吗.也可能.平日能对付过去就得了.他这次不是病了吗.” 陈明然沒有反应.倒是苏亦好又轻松的说了句.“林语堂先生曾说过‘我们获得食物的过程是如此复杂.以至于当我们面对满桌美食时失去了胃口’.做饭嘛.除非需要.否则何必费那些周章.”陈明然沒接话.苏亦好吃完面.看完《经济半小时》.就去洗了碗.出來发现陈明然已经不在了. 陈明然觉得自己的家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先是阳台上出现了女人的衣服.卫生间里有女人的洗漱品.后來出现了女人用的纸品.再后來他原來用的洗衣粉让皂粉代替了.原來用的牙膏、洗发水、沐浴露都换成了她喜欢的牌子.厨房里越來越多的有烟火气.最重要的.家里多了一个走來走去的人影.这个人影会说话.会笑.会和自己吵架.会和自己头对头吃饭.每天早上能看到她.每天晚上也能看到她.偶尔会收到她的短信.也偶尔给她打电话.无论如何.家.确实满了许多. 自己心里.也满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状态.一种不大想却又沒有办法的状态.觉得她离自己又远又近.天天看见她晃.朝夕相处.就是不知怎么处.仿佛她在是自然的状态.自然到仿佛是他自己.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生活真累.累的似乎只有生活.每天离开那所闻名中国的大厦.他都觉得自己缺氧.像所有的外资公司一样.进了公司似乎进了他国的领土.需要有一个英文名字.他的叫murray.和中文名字“明然”相近.刚进ak时还能分清murray和陈明然谁是谁.时间长了.下了班也觉得自己是murray.简直都抽象的木偶化了.工作的压力让他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兴致和兴趣.偶尔在街上见年轻男女手拉手的嬉闹亲热.心里居然毫无感触.倒是见着白头相扶的老人.愿意肃然起敬的看几眼.乱七八糟的生活.单调又乏味.堵车的时候他也会想不知她回來了沒有.心里牵挂.可看见她觉得和她有距离.若有若无.再笑再说再吵.这距离都在.他不知道这距离是从哪里來的.也沒有空去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消除.脑袋似乎让工作榨干了.除了对工作.别的很难系统的想一想.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苏亦好洗了澡.对着镜子摸了两把脸.又干又粗.想起许久沒有做面膜了.虽然办了美容卡.可还是懒得去.听她们罗哩罗嗦的说推销这个推销那个的.也很烦.diy一个吧.丝瓜的去斑又补水.不错.开门见陈明然已经不在.赶紧钻到厨房捣了丝瓜泥.回房敷在脸上. 陈明然听见厨房当当响.也不知她又在搞什么勾当.躺在床上翻日历.突然发现明天是自己的生日.这可是结婚以來第一次过生日.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为自己庆祝一下.起身过來敲门. “进來”.陈明然一推门.吓了一跳.愣在那儿.“你..”. 苏亦好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敷着丝瓜泥.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的忘乎所以.音箱里传出“小邋遢.真呀嘛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沒有人喜欢他.小邋遢.真呀嘛真邋遢……”多么熟悉的旋律.原來她正在看《邋遢大王》. 苏亦好呆了呆.旋即抓起一个枕头挡在前面.“进來也不说一声.什么事非要晚上说.” 陈明然哭笑不得.只好绕开说重点:“明天我过生日.” “嗯.怎么了.” 陈明然看着枕头.“你不给我庆祝庆祝.” “一个生日.你想要怎么庆祝.”又不是小.又不是老.苏亦好自己的生日都想不起來过. “你是我老婆.你想.” “要不我请你吃一顿.” “嗤”. “那请你出去玩儿.” “嗤.” “那你想干嘛.” “你明天得送个什么礼物给我.” “我上次不是买了件衣服吗.”说起那件衣服.苏亦好就心疼.她的两千块板板正正的挂在柜子里.倒是陈明然.能穿就穿.还振振有辞的说:“两千块已经花出去了.再放柜子里也生不出儿子來.” “你还一了百了了.我得要个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 苏亦好琢磨了一下.“行.沒问題.”陈明然一脸的狐疑.又看了看枕头.尽管很想往里进.但还是扯上门走了.苏亦好抱着脚不倒翁似的前后摇晃了一阵儿.礼物.还得是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如果不按照苏式思维來想.那真的太对不起陈明然了.嘿嘿.等着看好了. 第二天.苏亦好照常起床.洗漱时特别注意的在地上捡起她掉的头发.悄悄的放进纸里包好.十二点.陈明然起床.照例是先奔过來看看苏亦好吃的什么.又似充满动力的奔向卫生间洗脸.然后又杀了回來. “哎.我的礼物呢.” “晚上送.” “你不是骗我吧.” “切.堂堂法学硕士.拿着司法部发的职业本本.怎么会骗人.” 不骗人.这么泰然自若.她又在耍什么阴谋.生怕自己又掉进她的什么陷阱里.“我警告你.不准买成品.” “我还舍不得钱.” “我警告你.要是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 “行..不过我现在要用你的卧室五分钟.” “你干嘛.” “想要礼物就让我用你的卧室.现在.五分钟.”对着陈明然揸开手. 有些不好意思.咬了一口小包子.“我沒铺床..不过.你要是给我铺了.我一定会把这看作是你要送的礼物的赠品.” 苏亦好剜了他两眼.“你收拾桌子.” 走进他的卧室.窗帘还沒拉开.四处乱七八糟.毯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床头柜上满满当当.充电器、废纸、不知为何用途的芯片、口香糖在其中横列.他的外衣胡乱的扔在椅子上.屋里有一股特殊的气息.男人的气息.让她有点脸红心跳. ------------ 第十六章 生日礼物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关上门.拉开窗帘.打开窗子.阳光和风倏的透了进來.屋里的气息顺着流了出去.慢慢消散.她把他的衣服收拾着挂起.爬到床上.认真的拣着枕头上的头发.觉得不大够.又去拣床上的.照样用纸包了.揣进兜里.然后才爬起來把毯子折好.又把床头柜上那一堆乱糟糟的东西收走. 开门时.正碰上他.“你在干嘛.为什么要关门.” 苏亦好的脸有点红.“去死.吓了我一跳.” “为什么要关门.”怀疑的看了看她的脸.“你脸红什么.” “呸.你的脸才红了.”不知道红什么.就是觉得心跳的有点急. 陈明然伸头看看自己的床.有点不怀好意的说.“你不会是去重温我的床了吧.”苏亦好咣的踢了他一下.“中午起床的人.果然做了白日梦.”再也不看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晚饭是两个人做的.苏亦好最近爱上了凉菜.新购置的芥末油让陈明然连连打喷嚏.两眼直冒火花.他一面捂着嘴一面说.“苏亦好.你这样的怪人就爱吃这怪东西.”苏亦好哈哈大笑.“让你这寿星老儿通通气也好.不容易啊.”陈明然喝了一大口酸梅汤.把鼻涕眼泪盖下去才说.“你少來.赶紧把礼物交出來.”“急什么.吃完饭再给你.”陈明然越发觉得自己是上了当.“苏亦好.别耍花招.今天若是沒有.看本大王不处罚你.”“切.小家子气.要礼物急成这样.告诉你.礼物早弄好了.万事俱备.什么风也不欠.等我吃完了.就拿给你.”陈明然刚要再说什么.苏亦好跟上一句.“警告啊.要是再催就沒有了.” 自己赶紧吃完饭.坐在那里看她慢条斯理的夹一口菜.吃一口饭.喝一口汤.想大吼一声又怕礼物真的会飞了.只好虎视眈眈. “陈明然.你干嘛那么看着我.影响消化.” 陈明然一脸的严肃.“别说话.快吃.” 苏亦好噎了一下.“拜托.沒有那样的.我在吃饭.你积点德好不好.” “别说话.快吃.”急死了.她到底要给他什么.余下的时间里.苏亦好一要说话.陈明然立刻就摆手然后指盘子.噎的苏亦好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 好不容易苏亦好放下筷子.“吃好了.”点点头.再吃不好就要噎死了.“那么礼物呢.”慢慢的从手机下拿出一个东西.“呶.” 陈明然瞪大眼睛仔细的看.原來是头发编成的一朵小花.极简单、极小的小花.果然是受骗了.“苏亦好.你耍我.” “谁说的.你不是要最特别、最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吗.不是还不能用钱买吗.这个最符合.这是你的头发和我的头发编的.你敢说.这个沒有纪念意义.你敢说.这个是用钱能换來的.”苏亦好成心气他.她知道.他不敢说.这便是用真命題做出來的伪命題.想难住她苏亦好.真的不太容易哟. 陈明然接过來.两根白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两只眼睛加两个镜片都盯着这个小小的、据说是有特殊意义的礼物上.“你爬我床上去就为了这个.” “孺子可教.”苏亦好电动玩偶似的摇晃了两下.挺得意.真是聪明.哈哈. 默默的盯着她.“苏亦好.你送我头发.我不在意.可你这明显就是耍我.因此.我很生气..你敢说不是吗.” 苏亦好兴高采烈的笑容不见了.生气.为了这个生气.她和原來的那个他在一起四年.从來沒有互送过生日礼物.连生日快乐都不曾说过.谁也不生气.客套都是和别人的.和自己人.居然还要程式化的送生日礼物. “苏亦好.如果你的道理在于我们两个人要‘结发’.我会很感激.我不在乎钱.我要的是你对我的尊重.可现在.你对我尊重吗.” 陈明然的口气里充满了刀锋. “尊不尊重是通过这个來衡量的.” “就是通过这个來衡量的.” “那你如果是通过这个來衡量的.我也无话可说.多少年、多少朋友.我从來沒送一个生日礼物出去.但从來沒人说我不尊重他们.”一心的欢喜碰了个壁.真是气死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那送你礼物的人是送你礼物的人.他们也是他们.我也是我.” “苏亦好.我要求你重视我.” “我有不重视你.或者重视你就是给你买个礼物.”我不重视你.还给你留粥喝.还不忘了单独给你留葱花. “我说过.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耍我.” 点点头.“说到底.不过是你被耍心里不高兴罢了.” “你怎么说话.” “你怎么说话.” “我不过是让我老婆给我过个生日.有错.” “沒错.那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别人过生日.我有错.ok.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吵架.或者.你我都沒有错.错的是你老婆.”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解释一下.” 盯着桌面.“沒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什么.无话可说.她确实就是想戏弄一下他.两个人干嘛要弄的那么正经.难道去买个礼物就是表示她对他的重视.除了走过场.她从來沒真心的送任何生日礼物给别人.因为她向來不看重这个.她更看重平常的一点一滴. 陈明然起了身.“苏亦好.我很生气.形式也罢.我就要这个形式.我不想什么都还跟光棍时候一样.那我宁可沒有结这个婚.哪怕你真心送.就送头发.我都能接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真心.什么是真心.捧着东西说这是我真心送的.说到底.还不是嫌自己这个礼物看起來沒有“价值”.苏亦好冷着脸不吭气.谁也沒有再说话.屋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入夜.苏亦好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 ------------ 第十七章 依赖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工作、生活.a市节奏快.除了工作就是生活.家、公司两点一线.苏亦好忙.陈明然也忙.他们像这个城市生活的千千万万个小蜗牛一样.身上背着重重的壳子.沒有背景.凭着自己.努力的往前爬. 小蜗牛苏亦好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读研前她就已经工作过两年.读研时也帮导师做这做那.对于现在的工作.她会为工作生气.偶尔也会为工作开心.但很少为了工作激动.她早已沒有了激情.不过是工作、一个谋生手段而已.有时她会很远很远的遐想.马克思说.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工作不是生存的手段.而是人的权利.真是很美妙的理想.芸芸众生.很少有人能幸运的获得和自己兴趣相符的工作.大家都有既定的轨迹.既不痛苦也不快乐的活.虽然她曾经想去投行.但投行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她愿意做的工作而已.并说不上她真正的爱好. 眼下.苏亦好正动念头换工作.和其他公司相比.工资少干活多不是她最在乎的.最让她烦的是管理有问題.越级指挥严重.后果是同级领导互不信任、下级领导因时而被架空权力而朝小员工使劲.天天乱轰轰的.时间和精力全耗在无谓的请示、汇报和人事消耗中.而发起这些的源头.大家都认为是翁郁.说实在的.苏亦好看不大上她.并不是她学历沒有多高.而是觉得她假模假样.明明沒什么真水平.却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杠子.让大家都难受.田蓓比她來得早.早就说她沒什么水平.“只会装腔作势的瞎乍乍”.她对苏亦好似乎有些防备.不是因为苏亦好能抢了她的位置.而是因为苏亦好进來时有人给董事长打了“招呼”..那是进了最后一面.鉴于以前的多次经验.为了万无一失.苏亦好让自己的舅舅找人看看能否帮一下忙.免得被黑掉.进公司后.翁郁拐弯抹角的老向她套话.到底是谁和董事长打的招呼.又和她是什么关系.苏亦好说不清楚.每次都“望顾左右而言它”的扯到别的地方去.两年过去了.她的工作能力获得一致的公认.唯独这个翁副总.阴阳怪气.苏亦好觉得她的笑容里都透出七八分的假.也不想再忍下去了.可是真要换.苏亦好也有点懒.毕竟人都是有惰性的. 一位同学从美国回來.听林海薇说.还不错.进了一个美资的律所做legal assistant.年薪18万.想想那位同学.上学时法律功底一般.就是家底还不错.花了四十几万去读了个llm.尽管沒有考出当地的律师资格.但法律英语还得到了一定的锻炼.自己也不是特别差.辛辛苦苦的加班.一年全部加起來也就十万.人比人气死人.最重要的是.做的不开心.她不拜金.但她真的很想早点不用稻梁谋.也可以放手做点自己的事情.于是.她也动了念头出国.由于她那同学当时走的是学校的国际合作项目.沒有经验可取.想了一圈.身边的人好像只有陈明然是留过学的.不如问问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合适.可再一想.也沒什么.也不打算瞒他. 饭桌上.看着陈明然心平气和的吃着饭.苏亦好心里鼓了鼓气.才开了腔.“陈明然.你当时是怎么出的国.” “你干嘛.” 喝了口汤.“我想学习一下.” 陈明然警觉起來.“你要出去.” “只是想想.”苏亦好赶紧声明. “苏亦好.你别打哈哈.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明然尽量心平气和的看着她.怪不得她要去学英语.原來是这样.可如果她真要出国.他绝对不会同意.厮守厮守.离的近才是厮.要不守空气去. 苏亦好干巴巴的嚼了两口米饭才说.“我是想出去看看.主要是练练专业英语.混个llm的文凭回來.”苏亦好这样说的意思也是和陈明然商量.只不过.她只说了想法.并沒有加那句“你看怎么样.”. 陈明然干咽了下.他生气.也有些伤心.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人.她有沒有想过她已经结了婚.她有义务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而不是过來取经出国的经验.尽量压制自己缓和语气.“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国.” “现在的工作做的不开心.想跳到外资律所或外企一般都需要海外背景.我的英语本來就不好.专业英语差的更多.所以才想出去看看.一年.就一年的llm.回來后应该好一些吧.”苏亦好看出來他的脸色有点阴.直接沒敢说她还打算申jd. 陈明然沒吱声.草草的吃了饭.把碗一扔.“你洗完了再说.”走到窗下.看着外面的路灯和行人.心里有些乱. 一直以來.苏亦好都给他一种轻松的感觉.他的事.她几乎不怎么过问.甚至从來不提他俩的事.但他却越來越发现.这种轻松的另一面是代表着她对这他的不在乎..或者说.她沒有从骨子里认同、接受这个婚姻.她和他.只是一加一.但不是一.婚姻框住了他俩.却沒有把他俩捏到一起. 苏亦好从厨房出來.见陈明然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发怯.她觉出來了.陈明然不高兴.出去读个书而已.用得着不高兴.况且现在不也只是说说吗.她不想问了.想直接回卧室.陈明然叫住了她.“过來坐坐吧.” 搬了椅子到阳台.打开窗.夜风吹了进來.a市四季分明.九月的白天虽然依旧是艳阳炙热.却掩不住晚上的清凉.苏亦好起身把洗好的葡萄端过來.两个人一颗颗的摘着葡萄吃.一面看着外面. 工业化的城市里.天上早已沒了星星.就像是人已经沒有了梦想.一切被平凡的日子所代替.或者有星星的时候.生活也是生活.星星只有在失去时才代表了梦想. “为什么突然想去外企.”陈明然绕开出国这一节沒说.他不想两个人的矛盾太激烈.既然苏亦好说她的目的仅仅是去外企.那就依着这个來吧.“你现在过的已经够累了.难不成还要再累些.” “外企好歹能体现能力些吧.现在这都什么.天天跟熬死耗子似的.” “一样的.外企沒有你想的那么好.等级比国内企业分明多了.像ak.国内的博士再优秀做到我这个级别的都少.我这样的再优秀.做到中层以上也很难.高层一般都是ak本土來人.即便需要华人.也是华裔.稍高些的职位也是华裔、香港人、马來人或新加坡人居多.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很难.我们拿的工资虽多.长远來看.也沒什么意思.像你连个海归都不是.混起來也很难.”他说这话是推心置腹.在ak混了这么多年.也真觉出來沒意思了. 苏亦好平平的望过去.“可也要去啊.去试试.在现在这个公司.工资不多.熬到三十五.青春沒有了.失业怎么办.”她对工作真的有这么样一种恐慌.真实的恐慌.现在的单位.不是计划经济年代的单位.裁员、跳槽、解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员工以公司为家.为公司拼死拼活.可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位置呆多久.也许一个不景气或者有别的其他什么情况.立刻就会失掉饭碗.三十五是个坎儿.三十五之前想跳就跳.三十五之后呢.还在这个公司熬. 陈明然意外的愣了一下.这不是他认识的苏亦好.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低缓了口气.“苏亦好.我赚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养家应该是沒有问題.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现在不是有我了么.” 苏亦好本在难受.听了这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要强了三十年.习惯了全靠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现在.可以依靠别人了. 她还真是沒习惯.垂下眼睛望着果盘.嗫嗫嚅嚅的开口.“不是这个问題.人还是得有个工作.” “苏亦好.你真要去.你这岁数可不是玩儿的.外企不加班的太少了.” “加就加.什么了不起.” 陈明然知道她这是说真的.也当真了起來.“苏亦好.一个要三十的女人去外企.我反对.” “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说.你往后肯定顾家多.天天加班拼命.你还想不想要家了.别的不说.孩子你要生吧.只要你一休产假.公司基本就沒有你的位置了.更何况你还要带孩子、顾家.你想想.何苦为了这么一两年冒这个险.” “那就不生孩子呗.”葡萄刚好送到嘴边.吞进去闭嘴. “你敢.” “为什么一定要女人牺牲自己的事业來成全家.男女不都是人么.”苏亦好故意把“我”替换为“女人”.她不想把这件事情扯到自己和他身上.虽然她说的“女人”就是她的想法. “女人生來就是内向性的.这是老天分的工.这怎么说是牺牲.” “什么内向性.不过是男人的一个借口.” “你……”眼看着又要吵了起來.陈明然退了一步.“苏亦好.做女人呢.最要紧的是掌握男人.让他为这个家去努力.而不是她自己亲自到枪林弹雨中男不男、女不女的去攻城占地.” ------------ 第十七章 依赖2 请使用访问本站。“你……”眼看着又要吵了起來.陈明然退了一步.“苏亦好.做女人呢.最要紧的是掌握男人.让他为这个家去努力.而不是她自己亲自到枪林弹雨中男不男、女不女的去攻城占地.” 苏亦好的火气本已上來了.看陈明然的口气缓了.自己也跟着缓了.“陈明然.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海枯石烂的感情.那沒问題.女人在家做些内向性的事务也说的过去.可是现在变化太快了.对于女人而言.姿色永远是相当重要的竞争指标.如果把家庭当作唯一的经营.那当年华老去、丈夫不幸变心.那丧失的不仅仅是爱情.而是生存.在这一点上.女人比男人可怜的多.” 陈明然看了看她.过一会儿才说.“这么沒安全感.” 苏亦好笑了.她的胳膊肘拄着膝盖.弓着腰.“借句高帽子.辩证唯物主义观点认为.万事万物处于永恒的发展中.两个人都在发展.其实谁也不知道将來是否就是合适.毕竟这不是基督教不准离婚的时期.在现代人眼中.痛苦的婚姻无异于对两个人的绑缚.不会坚持的.结婚时两个人甜如蜜.到离婚时.绝不亚于最敌对的仇人.‘婚姻是女人的安全港’这句话早就过时n久了.” 陈明然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苏亦好.你相信过谁吗.”见苏亦好皱着眉.补充了一句.“我不明白你这种不安全感是因为对象是我.还是对所有人都会这样.” 苏亦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垂头坐着.陈明然继续说.“苏亦好.完全不相信别人.你是无法获得幸福的.你要学会依赖.学会把自己一部分不擅长的事情交给你的另一半來做.而不是处处要求自己做一个完人.你要知道.依赖别人是幸福.不是恐慌.你太要强了.或者说.你太沒有安全感了.所以要不断的加强自己”. “那要怎么看.如果外在环境……” “这和外在环境沒有关系.你自己如何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如何看你.苏亦好.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学着依赖一下别人.比方.我.你老公.我.” 老公.依赖他.她低着头听着.“可能确实如你所说.更注意内向性的女人一旦失去家庭将可能是巨大打击.但是.如果女人过多的将精力放到外面的事务.那首先崩溃的必然是家庭.对于结婚.和其他时候一样.谁都无法预知结果.但过度的强调自身.结局必定是崩盘.沒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当晚.苏亦好翻覆去的睡不着.想着陈明然的话.“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学着依赖一下别人.比方.你老公.我.”苏亦好承认.她很难完全彻底的相信一个人.陈明然.这个法律上的老公.真的是她所能相信的. 这么多年來.不要求自己去做一个要强的人.苏亦好似乎还真做不到. 她习惯自己了.而且.他真的是她可以依赖的人吗. 苏亦好真的不确定. 考虑再三.苏亦好并沒有真的去申请jd.主要原因在于钱.jd对钱的要求是很多很多的.她沒有那么多钱.而且.她觉得陈明然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现在的工作虽然不大好.但真让她去一年要做满一千多个小时的外资律所.她也觉得自己像被生活压扁了.无论陈明然说的多么不好听.最起码有一点是正确的.她是女人.而且.不打算做女强人.她要考虑生孩子.以她现在的年龄换到外资去.显然.也是不大明智的. 唉.女人.为什么你总要考虑这么多事.为什么男人就不需要.尽管自己曾经宣扬说.上天给了你什么本领.就表明你一定要用这个本领.可女人.上天让你而不是男人去生小孩.给你做补偿了吗. 女人真是不容易. 又是周五.离开公司已经十点多了.出了地铁.街上很静.急匆匆的往前走.忽然觉得后面似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扭过头.那人赶紧把头低下.苏亦好怀疑的瞅了两眼.他居然穿的雨衣.有些紧张.穿的这么奇怪.不会是下面有什么凶器吧.她想着.一面往路灯下靠.离那个人远远的.她加紧脚步往前走.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上來了.苏亦好很紧张.不知他要干什么.那个人已经超过了她.然后一转身.一掀雨衣.一个男性的luoti暴露在路灯下. 苏亦好一愣.不自主的抬头看那张脸.发现隐藏在帽子下看不见.她呆了呆.今天忘了带交通卡.买地铁票剩的一块钱随手塞在手袋外侧的兜里.掏出來.冲他一晃.扔在地上就过去了. 强作镇定的继续快步往前走.却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声音.时不时还留神旁边的影子.好在再无动静.她拐进了小区.往后瞅瞅.雨衣人已不见了踪影.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身上有些发软.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冒出汗來.她不敢耽搁.几步进了自己楼里.进门才觉得楼道的灯似乎很暗.按开电梯.空荡荡的.她走了进去.紧张的盯着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上蹦.直待看到22.听到叮的一声.她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有了光彩.想想自己的作法.也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也沒什么.真正想要施暴的人不会这样. 开门正遇上陈明然出卧室门口.“才回來.” “啊.”苏亦好缓了口气.除非是自己的家人.她是不会把软弱示给别人看的.沒有理由.下意识.于是一边换鞋一边笑.“刚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事.” “怎么了.” “我刚出地铁口就见一个人很奇怪.穿着那种军用雨衣.连帽子都戴的严丝合缝.两手抱胸夹的紧紧的.我觉得挺纳闷.今天也沒雨穿什么雨衣啊.正想着.那人快步超过我.离开大约有两米吧.正好在路灯下.手一扯.嘿.”苏亦好笑了.手背在了身后. “怎么了.” “敢情他里头什么也沒穿.”苏亦好的声音很平静.“我心想.这么晚也不容易.刚好买地铁票剩了一块钱在包的外袋.伸手掏出來扔了过去.那人当时就傻住了.哈哈.”苏亦好笑了. 陈明然奇怪的看着她.“苏亦好.你沒事吧.被人耍了流氓还笑的这开心.” “什么流氓不流氓.按他的标准是耍流氓.按我的标准.权当是看脱衣舞表演了.才一块钱的门票.多便宜.”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脚尖立在地上. 陈明然无奈的摇摇头.“你就不怕他过來施暴.” “嗨.当时也沒想到.他站在路灯正底下.如果真要施暴.估计也不会那样了吧.也沒想太多.” 陈明然只好再度摇头.苏亦好的思维逻辑永远都是这么怪.但他也仅仅是摇摇头.再什么也沒说.看苏亦好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自己说什么似乎也是多余.也是.她那么独立.也不用自己操心. 苏亦好站了一会儿收拾洗漱了.关上卧室门她的脸有些僵.他.是自己的丈夫.看來.沒和他哭是对的.她终于沒有把那个“不”说出來.她就这样.有事爱往心里憋.看着很爽朗.可实际上如果觉得别人沒有做自己期望的事.她从來不说..各人有各人的分寸.对你如何是人家的自愿.你凭什么说人家.难道感情是要來的.心里隐隐的也有些遗憾.苏亦好.你刚才为什么就不把你那儿的担心形容给他听.为什么.就那么怕失望.还是因为之前的事.你已经害怕再有期望了. 这一天.往家打电话.“小姨.你有沒有找到小姨父.”五岁的小外甥稚声稚气的声音从电话那里传來.苏亦好心里笑.不用说.这话背后肯定有教唆.于是苏亦好故意逗他.“什么是小姨父啊.”小孩子明显对他从未见过的事物尚未认知.于是拿开话筒小声的对旁边说.“妈妈.她问什么是小姨父.” 苏亦好听到姐姐在旁边压低嗓子说.“就是对象.”对象是苏亦好的家乡对男女朋友的一种代指称呼. 于是.小外甥的声音又挪过來.理直气壮的说.“就是对象.” 苏亦好心里大笑.“那对象是什么呢.” 小孩儿又被为难住了.这次却沒有再去求助.静了一分來钟.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哦.我知道啦.就是你的新郎.” 苏亦好当时有一种害羞的感觉.小孩子真是思无邪.紧接着苏亦好就猜到.他一定是在姐姐的卧室打的电话.正对着的.是姐姐姐夫的婚纱照. ------------ 第十七章 依赖3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继续和电话那头的小鬼精灵打着赖.“那妈妈有新郎吗.” “有啊.是爸爸啊.”然后似乎自己想起什么來了.扯着嗓子问.“妈妈.你当时是怎么挑的爸爸.”苏亦好的姐姐显然沒有料到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有些慌乱的说.“问你爸.”电话那头远远的声音传來.“问你妈.是你妈先挑的我.”苏亦好在电话这头无声的张着嘴大笑.然后听到她姐无可奈何的声音.“妈妈像去超市一样.左看看.右看看.他们都像架子上的东西一样特别多.然后妈妈看了看.就这样挑中了你爸爸.” 小孩高兴了.凑着话筒大声说.“小姨.你也多去去超市吧.也许能挑个新郎.”苏亦好再也忍不住了.蓬勃的大笑了起來.想想小家伙说的也沒错.对象是种类物.很少是特定物.挑中了谁无非是挑中了一种而已.沒什么非此不可的意思.她挑了陈明然.不也如此吗.沒那么讲究.一个男人罢了. 小外甥让苏亦好更想家了.算算已经很久沒有回去了.第二天.她申请了休年假.很快获批确定在十月中.连同国庆可以休半个月.她想回家.回那片她无论多久不回去都很熟悉的那片水土.于是.她充满动力的加班.想趁休假前把手头上的工作早点结束. 早上.苏亦好一边吃早饭一边说.“陈明然.我要休年假.”陈明然正在刷牙.吐了口牙膏沫.“不早说.你打算去哪儿.” “回家.”清楚简洁. 陈明然愣了下.“回去几天.” “三十号走.十月八号起休.也就是十月十七号回來.” 卫生间里沒了话.只有哗哗的水声.一会儿.头发梢滴着水的陈明然站在她跟前.“你现在和我说是通知我.”苏亦好沒有吱声.继续吃着蛋炒饭.“苏亦好.你我现在是夫妻.你觉得有沒有必要事先和我说一声.” “这不现在说了.”言语淡淡. “你都申请了.现在才说.”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不同意我就不能回.” “你..苏亦好.我要提醒你.我是你老公.” “我也沒说不是.” 你这时候想起來你是我老公了.我老公对我就是对我的安全不闻不问.我老公就是我无论加班多晚都从來不想着接我一下.我不会对你说“不”你以为我心里还不知道“不”. “你要考虑我的感受.” “你中秋回去不也沒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记仇.” “沒有.寻求理解.” “是不是不准备邀我一起过国庆七天.” “沒有必要吧.你不也得回家吗.” “苏亦好.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对方在家里的地位.” 陈明然早饭也沒吃.摔上门走了.苏亦好一个人坐着.她觉得真的也只是通知他一下.凭什么该你关心我的时候你躲那么远.我休个年假还要你批准.怕沒人给你做饭. 晚上照例加班.赶完工作好休年假.江湖惯例是.上级领导不会因为你要休年假而免掉你应该做的工作.陈明然收到她晚上加班的短信.想了想.终究沒有打过去.按ak的规定.要休年假至少需要提前两周申请.今天是二十六号.要想和她一起休年假.显然是來不及了.她沒有把自己考虑进去.她像只过她自己的日子.他心里不好受.空落落的.转而又想.真的.自己是越來越想腻着她了.结婚五个月了啊.唉.怎么就不热呢. 苏亦好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陈明然正在客厅看网球比赛.见她回來也不吱声.头转了一下又转了回去.苏亦好进厨房翻冰箱.什么熟食也沒有.吃的一干二净.心里不高兴.你加班我留饭给你吃.我加班.你好歹也留点什么给我吃吧.哪有这么对人的.不高兴也不吭声.找了挂面自己煮.十几分钟后苏亦好端着一碗清汤面出现在餐桌旁. “就做了一碗.”陈明在的眼睛这会儿会动了.他以为苏亦好和以前一样不回來吃晚饭.进了厨房又出來.一个人懒得湿两只手.叫了外卖.吃的又饿又反胃.看着她的碗.就有一股想扑过去的冲动. “你又沒说你要吃.” “那你不问一声.” 怎么那么自大.自己要吃就说.都这点儿了.正常思维的谁沒吃饭.苏亦好想顶他一句.又憋回去.并不搭理他.挑了面就开始吃.陈明然起身去厨房拿了筷子.坐在她旁边就往他拿的碗里拨. “你干什么.”苏亦好护了不让. “我也饿了.给我吃点儿.” “要吃自己不会做.” “你做都做了就不多下把面.”手下并不停.仍旧要去拨苏亦好的面.苏亦好左拦右拦.就是挡不住陈明然伸过來的筷子.他夹了面就要往自己碗里送.苏亦好筷子一拨.陈明然手一晃.面全掉到了饭桌上. “你干什么..”陈明然发了脾气. “我做的时候你不说.我做完了过來抢我的面吃.你在家里看电视你怎么不做.我这么晚下班回來.你也好意思吃.” “就吃你筷子面.你唧唧歪歪的什么.” “我就唧歪怎么了.我这么累.你不做给我吃就算了.还架着腿等我做.我做的时候你张张嘴也不至于现在两个人吃一碗面.哦.那个时候不说.现在干嘛过來抢.你晚饭吃了.我到现在还是饿着.就这么一碗面.过來抢你也好意思.” “我怎么不好意思.和你结了婚.连碗面也吃不了你的.”陈明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伸手过來夺碗.苏亦好也和他夺了起來.但她的力气毕竟不如陈明然大.眼看手就拉不住了.苏亦好索性把碗往前一推.碗剧烈的一晃.汤带着面洒到陈明然手上.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苏亦好撂了筷子扬长而去.陈明然气极.轰的把碗扔到餐桌.关上电视.洗了手进了自己卧室. 餐桌上.一片狼藉. ------------ 第十八章 小别1 请使用访问本站。冷战几天.苏亦好走了.三十号下午四点多的火车.临走前特地去了趟超市.苏亦好对超市的喜欢程度远远大于商场.可能仅仅是由于她觉得超市的生活气氛很浓.不像商场琳琅满目的很花哨.谁说苏亦好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会爱逛超市.那是满满的、沒有距离的生活啊.谁说我隔岸观火、谁说我追求做女强人.家里温馨的那一盏灯光.永远是女人们心头的温暖.哪怕受了气.哪怕挨了委屈.都觉得那里是自己的窝. 陈明然回家接到的照例是一张贴在卧室门上的即时贴.依旧揉成纸团扔到垃圾桶.拉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有火腿、鸡蛋、紫菜、果酱、虾米…….愣了半天.从來沒发觉冰箱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多了.就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她不在家里会很空. 关上冰箱门.胡乱的拿鸡蛋炒了点儿菜.糊里糊涂的吃了点儿.一个人上了会儿网.屋里真静.似乎比五个月前要静许多.來來往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卧室的门关着.他去打开.这样可以看见她的东西.表明这还是两个人住的.他也不愿意回家.尽量在公司磨蹭很晚.免得自己守着一屋子的寂静. 苏亦好回家正赶上休渔期结束.逮着海鲜猛吃猛喝.小外甥天真的说“小姨.你比以前更能吃了.”惹的一家人哈哈的笑. 妈妈说.“好好.你将來要去见婆婆.千万要少吃点.别吓着人.” 苏亦好拿了条蟹螯蘸上姜末.一面往口里塞一面说.“要是沒点好吃的.想让我大吃也不行.” 爸爸说.“说真的.也不小了.碰上合适的.思想好.作风沒问題.不要等着人家來追咱.咱也要主动追击啊.”苏亦好的爸爸当过几年兵.因为“支左”而提前转业.很希望有个儿子能继承“父业”.苏亦好从小便四处给爸爸冒充儿子.以至于苏亦好长大了都对军事学有浓厚的兴趣. 苏亦好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心里却在想着陈明然.她不知该不该把他披露给家里.对于他俩的婚姻.苏亦好并沒有把握.而依照她多年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想跟父母说.免得将來他们跟着担心.可是.父母在问起的时候.她真的是想起了他.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觉得自己这么悄无声息的先斩后奏休年假似乎也不对.可是.几次事情下來.她对他沒有把握.尤其是那次的流氓事件.那么的事不关己.仿佛她连他的朋友都不是.日子过不过的下去都是问題.现在说了.似乎……. 他是白骨精.她也是.白骨精的特质是.只要遇到职场上的事.职场为大.自动忽略人的潜质.而做骷髅状行走.白骨精的口号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骨精的金科玉律是“人在江湖飘.谁人不挨刀”.要是特感性.干脆就不要混了.可在生活里.他们都是人.白骨精也需要关心.理性不能代替感情.苏亦好现在对自己的那个“配方理论”后悔了.看來.男女间不光是元素合适就能配对的.要想过的幸福.非有感情不行.沒有感情.什么也想不到. 在家优哉游哉的过了半个月.天天就是吃和睡.对家里的唯一贡献就是给小外甥讲故事.讲的他不想去幼儿园.苏亦好的姐姐逗他.“儿子.小姨以后再给你添个小弟弟好不好.”摇摇头.响亮的回答.“不好.”“那给你添个小妹妹.”想了想.“那是不是他们要叫小姨是妈妈.”“对呀.”“那不好.”“为什么.”苏亦好和她姐姐都有些惊讶.沒想到这小孩子居然说不好.“他要叫小姨是妈妈了.小姨就不亲我了.就去亲他了.” 苏亦好有些愣.她姐姐赶紧说.“你这傻孩子.总有一天.小姨是要去别人家里.给别人当妈妈的.然后.小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年也在咱们家过、节也在咱们家过了.” 小孩子不大理解.“为什么要去别人家里.” “因为小姨要找小姨父了.” “那小姨就不要找小姨父了.”小孩儿瞪着两个黑漆漆的亮眼睛.带着圆窝窝的手指着卧室认真的说.“小姨.那一间是你的屋子.你不要去别人家.” 苏亦好望着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真的沒想过.这一切都近在眼前.她嫁了陈明然.昏昏沉沉的嫁给了陈明然.他们家里人都沒见过.可她已经算是陈家的儿媳妇了.真是有些愣.这眼下.吃饭口味沒有共同的.可以忍.兴趣沒有共同的.可以忍.苏亦好什么都能忍.陈明然对她的不在乎.她也能忍.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忍.那忍他做什么.虽说婚姻内无原则.那什么都是忍的.那也只剩下“婚姻就是最高原则”这一条了.生活呢. 休年假半个月.陈明然沒有给苏亦好发过短信.也沒有等到苏亦好的短信.他的国庆是和同事们度过的.公司组织去郊区过了三天的农家乐.秋的颜色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中似乎沒有踪影.但在乡下.却是姿态尽显.色彩斑斓.白杨树下一圈儿的黄.梧桐叶子却扑簌扑簌的仍然很茂.草开始变软.水开始变凉.似乎连乌鸦都叫的比夏天要苍老些.陈明然然呆了三天.最大的感触是空气真甜、晚上真黑和星星真亮.另外就是.估计这是苏亦好喜欢的.平日就爱这折腾这些.感觉呀.印象呀.想法呀.在他看來.这都是虚的东西.月亮有什么用.又不是饼.还可以吃.有时他彻底搞不懂苏亦好.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似乎生活在仙境中不食烟火.和人辩起來却是分毫不让.仿佛练了金刚不坏嘴.还别说.陈明然还真有点想念她那叽叽喳喳的玻璃渣子似的话了.他不是沒想过发短信.一是不知说什么.二是觉得本就是她不对.如果把她惯出毛病來.这还了得.他等着她主动和他联系. 而苏亦好心里则想的是.每次吵架都是我先找你.凭什么.我就不是人.沒有自尊沒有脸皮.好歹你也來找找我吧.再说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那我也实在沒有必要主动去贴近乎.向你报告行踪.免得一个不慎.又指责我打扰你的生活..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实际上.苏亦好是沒有把握陈明然会回她.与其发了短信盼人回.不如干脆直接把这个希望掐断. 两个人就这么打着持久战.以至于十月十七号苏亦好回來.一场冷嘲热讽就开始了. “哟.苏大小姐终于肯光临寒舍了.” 什么狗屁不通夹着铁藜蒺的话.不理..不是说不过.是不想浪费口舌争这种争不出來结果的问題.更不想吵架. “我还以为你不回來了.” 继续不理.把从家里带的珍珠粉倒到空茶叶盒里.隔潮.珍珠在苏亦好的家乡很常见.人工养殖的.海边很多小店都有代磨的服务.虽然不是特别细.但至少可以保真. “喂.我说什么你听到沒有.”陈明然憋不住了. “听到了.你想让我说什么.”苏亦好对着镜子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海边的风就是硬.回去就黑.脸上似乎还有两块斑. “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站在卫生间.转过去.对着坐在客厅的他.“说吧.” 陈明然突然沒了词儿.说什么.三拳全落空.人家不接招.火发不出來.可明明憋的慌. “说呀.”苏亦好仍旧站在卫生间.不就是想吵架. “算了吧.”突然有些灰心.起身回到自己卧室.和她说个话.怎么那么难.似乎是两军对阵.要准备好防御、进攻..不该是这样子的.唉.越來越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可是不和她说.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依旧是各加各的班.各生各的气.各平衡各的利益.各打算各的计划.相互之间.绝少交集.结婚几个月了.他俩过的还是一加一等二的生活.既然努力失败.动力一直得不到供给.苏亦好也找不到新方向.索性这么蒙着头.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了. 自从结了婚.林海薇煲粥的电话就多了起來.铃铃一响.十有**就是她.也难怪.此女生活悠闲.也只好聊天了.“好好.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听着你这声音里透着膨胀.又有什么好事.” “沒.今天刚去了交了申买两限房的表.大宝做assitant赚了几万块钱.正合适有一点钱.” “可怜的马大宝啊.读博还要养你.” ------------ 第十八章 小别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切.我是他的领导.要是不主动上交收入.他还想不想活.”苏亦好刚要说什么.林海薇又说.“难道你们不是.” “我们是一切aa.各赚各花.” “这可不对.钱不钱是一回事.这体现出两人的共同.你忘了.《婚姻法》关于夫妻财产的分割.可是参照共同合伙來的……” “得得得.你都转行八百年了.这个记得倒清.”这个是苏亦好先发现的.当时还和林海薇讨论过.觉得民法挺有意思.转來转去.民法的基本原理在身份法上同样可以适用.夫妻是共同合伙.哈哈.有意思. 喳喳的笑了一会儿.“和自己有关的.可是得好好记着.再说了.这体现出一个价值理念.表明夫妻是一个共同体.不是一个二元体…….” “最近是不是总看《联合早报》的政治评论.” “你怎么知道.太神奇了.好好.我干嘛你都知道.” 不看这个.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名词.还“共同体”、“二元体”.摆明了是政治评论上爱用的“术语文化”. “好好.你得掌握财政大权.掌握了才像个家.两口子就像滚汤圆.一滚.中间的那个馅.就是财产.你们这老跟捏不合的饺子似的.有什么劲呀.”意识到说溜了嘴.赶紧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行了.听着就扎耳.不用说了.” “好好.你也别老一幅隔山看打牛的样子.也主动点儿.现如今不都说嘛.大款儿靠不住.沒准弄个一二三奶的.咱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知识女性.哪受得住那个.白金版的钻石王老五早换了新标准.是‘二环以内.有车有房……’” “都四环了.沒戏了.” “四环比二环还好呢.要我.我将來就去四环住.二环破.三环吵.还是四环好.”林海薇说的跟顺口溜似的. “车有.固定资产.除了计提折旧.到年限报废外.不会有什么增殖.房是贷款的.要我们一起还.而且是人家的婚前个人财产.将來离了婚.可沒我的份儿.” “呸.你净说这不吉利的.好好.人不要太脱离红尘了.稍稍高一点儿就得了.我继续说啊.不准打断我.”苏亦好笑.真执著.肯定是哪里新学來的.要显摆一下.“‘二环以内.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对照來看.他还算不错吧.” “完了.” “我是说你要珍惜.” “我看他全不符合.人家的父母好像好着呢.沒双亡.单亡都沒有.” 林海薇在那边尖着喉咙.“好好.不是吧.结婚这么久.你对他们家的了解居然才是‘好像’.” 苏亦好有些尴尬.她平日一般不主动说这些事.今天说漏嘴了. “好好.你无论如何要认真的看这件事.”林海薇的声音里很严肃.“真的.他不带你回家.他想干什么.太猥琐了.” 苏亦好无语.猥琐.好像自己也不大想去.进而想到.这也算是婚姻. “好好.你看啊.现在都是什么呀.父母不带你见.钱赚了不给你.这不典型的光有权利沒有义务吗.不行.带你见父母可以缓缓.但钱一定要两个人赚两个人花.什么嘛.真是.哪有这样的.他还想不想要家了.马大宝敢这样.我早踹了.你是什么人.一向伶牙俐齿.怕过谁.现在怎么窝囊成这样.” “刺儿薇.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老这样.该和别人说清时拉不下脸.两口子.像现在这样算什么.” 林海薇又嗡嗡的说了一堆.总而言之.就是进行教育.让苏亦好认识财权的重要性.吵的苏亦好头昏脑胀.钱.这事儿她不是沒想过.可也只是想想.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个婚姻还十分的理智.好像这是一项投资.尽量把双方的权利义务划分清楚.她不想问他的钱.怕他会难堪.也所遭到拒绝后自己会难堪. 太懂事的女人未必好.苏亦好就属于过于懂事的人.她总是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她以为别人会很烦.她总是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題.结果却总是委屈自己.为别人考虑的过多有二个负面结果是.一是有的人会自此形成惯性思维.认为你就该如何如何.另一个是有时会不期然的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对自己.善解人意.但通常是失望或伤心的.苏亦好有经验.所以.苏亦好也不去想陈明然.这样是为了避免伤害.也为了避免期望落空后引起的婚姻失败.但守着个空壳子有什么意义.苏亦好也不知道.或者.意义就在于是个空壳子.她本來就很懦弱. 林海薇的话虽然罗嗦.但刺激了苏亦好.原來她只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让林海薇这一说.觉得也该和陈明然谈谈.可谈什么呢.说“陈明然.你应该对我好一点.”“陈明然.你不能表现的不在乎我.”还是“陈明然.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工资.”叹了口气.无从谈起.确实像林海薇说的.钱这档子东西.真神奇.意义很多重.两个人都结婚了.还互相不知道财产情况.的确是相当大的隔阂.明摆着是互不信任的表现.可扪心自问.苏亦好你真的信任他吗.你这样去问人家的钱.合适吗.到时候了吗.她想要的是水道渠成.而不是霸王硬上弓的强调权利义务. 其实他们俩也不怎么花钱.房贷从來都是从陈明然的卡里自动划转.苏亦好感觉都感觉不到.家里也沒有添置大件.上次每人花了两千多买的衣服就是结婚以來共同生活花的最大一笔钱.平日都是些小钱.水电物业等家庭开支是和陈明然的卡相挂钩的.转过去即可.菜和家庭用品沒几个钱.谁买谁付.其余的.从來沒有开支.也沒有讨论过该怎么出.这方面.两个人过的似世外神仙.照苏亦好家的习惯是妈妈掌财权.老爹每月发了工资主动上交.陈明然不主动给.自己也想着张口要..那是人家的钱.可是.这么的过日子.总觉得别扭.这夫妻俩.觉各睡各的.钱各花各的.班各加各的.那还有什么. ------------ 第十九章 火拼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两人自苏亦好休完年假后关系一直很冷淡.加上苏亦好赶着处理年假中积压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回來早已是筋疲力尽.也沒有心思去理睬陈明然的阴雨阳晴.她不知道人家的夫妻都是如何相处的.只知道他们两个.真的就像是两个租户.想想情侣一般会腻一腻.可他们.什么也沒有.陈明然因为生苏亦好的气.不主动说话.苏亦好因为心里有隔阂.也不主动说话.家里的气氛很闷. 又是晚上.正沉闷的吃着饭.苏亦好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赶快毕恭毕敬的接了起來.“哎舅妈.” 电话是苏亦好在a市的舅妈打來的.苏亦好和这个舅舅舅妈都不亲.舅妈又属于多心之人.平日尽量客气.以防什么做的不好让舅妈心里有疙瘩.舅妈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这次打电话是给苏亦好介绍个男朋友.让她去相亲. 苏亦好下意识的看了看陈明然.心虚的别过头.“舅妈.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人已经入了美国籍.是个大学教授.在美国有别墅.你嫁过去也可以入美国籍.人品沒什么问題.他在国内的导师亲自向我打的保票.就是年龄比你大一些.大六岁.他妻子死了.一个女儿今年五岁.” 苏亦好听的头皮发麻.对面的陈明然慢慢的嚼着饭.从來沒注意这电话漏不漏音.也不知他听到沒有. “舅妈……” “我和你舅的意思是你先看.看上看不上再说.亦好.你也不小了.正儿八经的该找了.配的上你这年龄的基本都结了婚.像他呢.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是妻子死了.和离婚的不一样.沒想头.” 苏亦好不知该怎么拒绝.舅妈是个爱挑理的人.若是知道苏亦好谈了男朋友而不带上门.她一定会又在心里泛折腾.苏亦好结婚后去过几回.由于和陈明然起起伏伏的老吵架.也不敢说出來.她沒想到会有这档子事.自己现在的对外形象就是大龄未婚女青年.直接说不愿意肯定不行.还是得体面的搪塞过去.可找什么理由呢.正在想.听那边又说.“反正只是去看看.亦好.你说呢.”口气里隐约有了不高兴. 舅妈是长辈.又和自己不大亲.实在是沒有办法推却.反正只是去看看.权作去见应酬一下与工作有关的陌生人了吧.“那……好吧.麻烦舅妈了.” 苏亦好收了线.看看对面的陈明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开口说道.“陈明然.我舅妈刚才來电话说……” “美籍华人是吧.”他果然听到了. “陈明然.我舅妈和我不怎么亲.我不好直接回绝她.”苏亦好是真心这么想的.她想和陈明然先在前头说清楚.毕竟这不大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亦好松了口气.“我也觉得沒什么大不了.只是去见个面.应酬一下.” “见个面.相亲就相亲.既然做的出來.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苏亦好有些窘.“陈明然.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去应应景儿.长辈的面子要给.否则他们会怎么想.家里的关系不好处.”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还要去相亲.你又让他们怎么想.”陈明然死活不把自己说出來. “我这不沒告诉他们吗.” “谁让你不告诉的.” “这不沒到时候吗.” “是啊.等着换一个老公.顺理成章、人不知鬼不觉是不是.” “陈明然.你别太过分.”本來想好好说的.结果却换來了一阵羞辱. “是谁太过分.” 苏亦好长吸一口气.“我不和你吵.反正我只是去应酬.你爱信不信.” 陈明然倏的扔了筷子站起身.“苏亦好.知道家这个字怎么写吗.” “知道.下面是个猪.” “你才是猪.” 苏亦好别过脸.她不想让战争升级. “苏亦好.你要是去了.再也别进这个门.我嫌脏.” “我怎么了你嫌脏.” “结了婚还和别人勾勾搭搭.我还不至于窝囊到这个份儿上.” “你怎么说话的.” “哟.”陈明然怪叫一声.“有文化的人就是弄的巧.” 苏亦好再也忍不住了.忽地站了起來.手扶着桌子.“陈明然.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吱声你就得寸进尺.”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 “那你说.自从结婚以來.我由不会做饭变成了会做饭.这也是我的努力.你呢.” “哼哼.笑话.你那也叫什么做饭.” “嫌我做的不好.你來做.别拿着文明棍隔的远远儿的挑挑拣拣..戴了礼帽你也不是文明人.” 陈明然气极.“你是.你是.娼妇一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苏亦好绕过來和他面对面站着.两眼冒火.声音却极其冷淡.“你说谁是娼妇.你再说一遍.” 陈明然自知说重了口.绕过去不提.“你还占理了.” 苏亦好火气起來了.“我怎么不占理了.” “你占什么理.” “那我问你.你为这个家做什么了.付出什么了.嫌我做饭难吃.就连那难吃的饭你都沒做过几回.” “能做饭了不起.这月供不是我供的.” “月供怎么了.这房子是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开始分的清楚了.” “分的清楚分不清楚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你赚的钱有给过我一分吗.真正到离婚时.哪些是我的.” “这就开始讨论离婚了.” “别扯这个淡.说我的时候先说你自己.”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对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横做竖做都不对.你对.结婚第一天把我一个人扔马路上、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家吃饭你嫌烦、让你去接我你理都不理、过八月十五把我一个人扔家里、我碰上流氓的你无动于衷.你真是做的好呀.模范.标准.” “哼.女人果然只会翻旧帐.之前的事早就清楚了.一遍一遍的絮叨你也不嫌扯着臭.碰上流氓的事你自己都不在乎.这时候拿着这事來勒苛我.你也好意思.就你.流氓会來招惹你.” 苏亦好领会错了他的意思.气红了眼.“是.我是连流氓都不会搭理的人.那你又何必担心我去相亲.” 陈明然本來想说的是苏亦好比较硬朗.不是让人不放心的类型.可一听她的话立刻跟斗牛似的.“谁担心你去相亲.扔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沒人捡就好.那就不要唧唧咕咕.一个大男人.丢不丢人.” “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才不会看着别人给我戴绿帽子.” 苏亦好鼻子里出了个冷气.论吵架陈明然不是对手.翻來覆去那么几句.吵的又有什么意思.她沒接茬.拔腿就要走.陈明然却以为她这是藐视自己.着了急.“苏亦好.你.你要是敢去.离婚协议里写的什么都作废.沒有你的份儿.” 苏亦好停下脚.“果然要离婚了.” “果然.是不是早等着了.” “不要无理取闹.说.打算离了.” “呸.”陈明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是你打算离了吧.” 又是沒重点的乱绕.苏亦好不言语.绕过他要走. “苏亦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是想一想吧.我们到底要怎么过.”苏亦好嘴里说着.脚却不停步. “你想怎么过.”陈明然扭着头. “象夫妻那样过.有关心.有信赖.”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 “注意我说的是信赖.” “别玩文字游戏.” 苏亦好又长吸一口气.倒退一步.“陈明然.别像刺猬似的一动就耸着一身的刺.知道什么是信赖吗.父母之间就是信赖.我不信赖你.你也不信赖我.你也想想.像我们现在这样.钱各人赚了各人花.工作各人做各人的.除了搭伙在一起吃饭.还有什么.” “这样的局面怨谁.怨我.” “那你怨我.” “切.笑话.怨起我來了.”陈明然冷笑一声.不屑的样子.“是谁在第一天见面时不磨合好不要这个那个的了.真是得了便宜还要装乖.念法律的人都了不起.” 苏亦好往前渐渐的逼了过來.“你说谁.” “就说你怎么了.”火气满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亦好指着他.“陈明然.你别惹的我把难听都说出來.” 陈明然咣的打掉她的手.“你指谁.” “就指你.怎么.你还敢打我.”苏亦好扬了一下手又放了下來.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试试.”苏亦好的声音尖的像金属线.气的胸口发闷.还从來沒有人敢和她动手.谁的尊严都是不可侵犯的. 陈明然猛的把旁边的盆扫到地上.吓了苏亦好一跳.盆咣当的跳了几下.陈明然的声音像地板上的水一样四处漫.“苏亦好.别以为我怕你.打女人我不屑一顾.” “哼.”苏亦好转过身一扬头.“我真是感谢我是女人.嫁个老公把自己的钱守的紧紧的.把自己的关心也守得紧紧的.哼.全天下沒有哪个女人比我更受优待了.” “你不把自己守的紧紧的.跟刺毛虫似的.一身的刺.又丑又老.还以为自己能变花蝴蝶的四处勾引人.结婚大半年.跟自己的老公弄的跟纯情玉女似的.装什么b.” 苏亦好又转了过來:“你说什么.” “就说你.说你装b.” 苏亦好想赶过去给他一耳光.却气极反笑.“好.你是圣人.钱拿來.我不装玉女.我要钱.给我钱.” “你还卖起來了.” “哼.笑话.我结婚了.我和我老公要钱理所应当.” “那你也结婚了.同床是不是也该理所应当.” “同就同.谁怕谁.” “好.你要是同床我就给钱.从此家里的钱都归你管.” ------------ 第十九章 火拼2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两手往上一掀.薄毛衣和吊带一起揪了下來.绿色的绣花胸罩露了出來.望着他.咄咄逼人的说.“谁先去洗澡.” 陈明然完全沒料到她的举动.两眼只盯着她的脸.“苏亦好.你当真.” “别废话.” 那张脸上的眼睛冒着火.嘴唇发白.鼻孔一张一翕.似乎隐隐的有汗珠闪现.盯了一会儿.陈明然一语不发.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 苏亦好把手里的衣服甩在墙上.嘭的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甩到肩上.抬脚踢开自己卧室的门.关也不关.直接摔到了床上. 苏亦好趴在被子里哭了一宿.不过不是放声大哭.她不想让陈明然听见.哪个女人不想要爱情.可爱情是自己想就能遇上的.自己也曾经遇上爱情.也吵架.他有胃病.她把他的胃病气犯过好几回.可吵的再厉害他也不骂她.两个人很快会好.她去找他或他去找她.可是.自己确实就是选择了这种婚姻.无论是冲突也好.是莽撞也好.终归.确实是结婚了. 唉.结婚了.婚不是那么好离的. 早上起來发现眼睛都是肿的.把毛巾放在冰箱里冻着去洗脸.进厨房取出來的时候刚好碰上陈明然出卧室.低下头.无声的走过.回屋关上门躺在那里敷上. 陈明然斜着眼睛瞟到了那双核桃眼.又挪了回去.哭.有什么好哭的.到底是谁比谁冤.兀自进卫生间洗脸了. 自此之后.两个人都视对方为透明.除了诸如她先洗澡、她给他留饭等必要的默契外.谁也不理谁.不同的是.苏亦好加班再也不跟陈明然说.陈明然回家看着那黑洞洞的屋子就火从心來.恨不得立刻钻到火星上丢颗炸弹炸了苏亦好.而他加班则是一贯的不和苏亦好打招呼. 爱情似乎真的是人类必经的阶段.但沒有爱情.是不是真的就无法立足.说不上现代人是贪心还是省心.人人都在谈爱情.可人人都不知道爱情在哪里.山盟海誓越來越多.可越來越多的.必定不是珍贵的.一次几位校友聚在一起.一位88年的小mm听了83年的jj讲她男朋友当年追自己时写情书的盛况.羡慕的两个眼珠子都要出來了.“情书.my god.现在的男孩子就是给你发短信.几个短信发了.好像你就该怎样怎样了似的.还有的男孩子居然认为女孩子太高傲.不高档的饭根本不去吃.可有饭就一定要去吃吗.搞笑.” 小女孩对爱情还有单纯的、泡沫的、粉红的希望.她不知道现在苏亦好是如何看待爱情.也不知道那位83年的jj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问題.在她眼里.爱情还是爱情.只是她的爱情观在她同学当中显然已经显得落后.在这个恋爱要到床上谈的年代.身体接触本來应该是心灵彼此相通后的最后一步.可如今早已迈向前沿.占据了一切.可真的问.你觉得那就是爱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偕老才是真谛.可据某位苏亦好所佩服的大家的说法.婚姻分四种:好过、可过、可忍、不可忍.只要是前三种婚姻.都可以偕老.那么.这么高的离婚率.都是因为第四种. 苏亦好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她不想离婚.陈明然只要不触犯她的三条底限:外遇、暴力和不良嗜好.她就不会离.婚姻是两个人的体面.和谁过都有风险.假如说结不结婚是人的社会性的要求.那离婚.同样也牵扯到社会性问題.轻易离婚.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理智的苏亦好是这样想的.婚姻或者可以如此.爱情则不能如此.所以.苏亦好从來不想对陈明然有过多的指望.或者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毕竟.现在的陈明然.给她的感觉仍然只是理智范围内的.苏亦好的本质是敏感.坚强.不过是一个外表.至少.她要将家庭维持下去.无论这样是对或错.她都有这样的责任. 苏亦好到底还是去见了那个男人.再怎么和陈明然吵架.舅妈的面子不敢违.涉及到两代人、两家人的关系.还是去吧.谁让自己弄了个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婚姻.怨谁.还不怨自己.有时还真是灰心.这么个婚姻.有意义吗.至于陈明然.老大的人了.怎么就听不进去话. 论起相亲.苏亦好可谓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从二十二岁开始相第一个.到二十九嫁给陈明然.用她姐的话说.相过的人大约有一个加强连.虽然一个沒成.但却取到了如何把对方赶走的真经.她总结的经验是:一、大部分男人都讨厌很能说的女人.真经就是坐在那里尽量滔滔不绝.二、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欢比较有才华的女人.尤其不大喜欢和人谈起自己的专业.真经就是抓住他的专业.胡乱的侃一通.此二条能令对方迅速退去.三、学会察言观色.当前两条失效的时候.启用万能的第三条.沉闷定律.有问有答.无问不说话.既不失礼仪.又可让对方对你沒兴趣. 今天苏亦好启用的是第三条.因为介绍人是她舅妈.她不敢太嚣张.第三条是最保险的.为了防止失手.她特地把时间定在周五下班后.这样.她可以明目彰胆的顶着一脸疲惫、穿着上班的衣服去见人. 但苏亦好这一次失算了. 对方确实是个文质彬彬的华人.浑身透着一股儒雅气.苏亦好有些不自然.她隐约觉得今天不大好对付. “苏小姐日常都做些什么.” “上班.下班.标准的上班族.”不敢透露多的. “哦.那平日休息时候呢.” “呃.在家里躺着.看看电视、看看书、磨蹭磨蹭.”绝对不敢说的太好. “苏小姐真是好静.” “呃.是.” “我觉得苏小姐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安静.不浮躁.不施脂粉.比较真.这在现代社会可是不多了.”苏亦好心里暗暗叫苦.大哥.你饶了我吧.早知你这样说.我就涂三层粉过來. “李先生过奖了.实在是因为比较笨.也比较懒.不会那些东西.”苏亦好实话实说. “素面朝天需要勇气.说明内心相当强大.对吧.苏小姐.” 苏亦好真想变成小蜜蜂飞走.她只好应酬的笑了笑.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了.第一条绝对不敢用.用第二条试试吧.她呷了一口果汁.“李先生平日都有什么爱好.” “读书人.爱好不爱好.似乎都只是读书.” “李先生是教什么的.” “中古文学.主要是凯尔特方向.”苏亦好差点沒吐血.此路不通.无法攻击. “喜欢吗.” 摇摇头.“对英语仍然只是最普通的考试水平.” 李教授并沒有深入下去.转了话題.“偶尔也去做做运动.打打网球.”苏亦好赶紧说.“对网球一窍不通.” 李教授点点头.“网球不难学.打打对身体好.”苏亦好泄气了. 心虚的回到家.陈明然正在卧室对着电脑.听她回來动都不动.她想和他说说话.又找不出什么话可说.只好悄悄的回到自己卧室.就听那边的门轰的摔上.苏亦好的心跟着一抖.她知道自己理亏. 第二天中午.好不容易等到陈明然起床.苏亦好主动说话.“陈明然.晚上要吃什么.” “随便.” “说吧.你点菜.我來做.” “怎么.开始准备最后的晚餐.” 苏亦好的脸上搁不住.“陈明然.你真的别在意.我不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不知道.我这舅妈和我妈有些隔阂.我不能不去…….” “那她让你结婚你也去.” “你别无限扩大.真不是.我就是沒找着机会说……” “那你就去说.” 苏亦好缓了口气.“你总要给我个时间吧.” “都结婚大半年了.你还要我给你多长时间.你背着我去见别人.你当我不是男人.”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只是见一下而已……” “是不是这次去见个面.下次去牵个手.然后慢慢的就混到床上去了.” “陈明然.说话别这么难听.”好好和他说.他怎么就想拐到吵架上去. “苏亦好.那你说.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还去相什么亲.你这不是见异思迁招蜂引蝶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舅妈不知道我结婚了.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舅妈你结婚了.难道这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你觉得我们这种婚姻很光彩、很见得人.你怎么不去和你的亲戚朋友说.” 陈明然气噎.他起身就走.“真他妈的狗屁婚.不错.不光彩、见不得人.” 苏亦好也霍的站了起來.“沒错.就是狗屁婚.这根本就是个错误.” 陈明然停了脚.“你说什么.” “怎么.不对吗.不是错误吗.连人都见不得.我连二奶都不如.” “关我什么事.是你在开始时说不要公布.天天跟你地下情似的.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陈明然.数数全天下的老公.有你那样的吗.难道这就是婚姻美满、爱情幸福.” 陈明然的脸有些发黑.他知道自己理亏.嘴上却不软.“又扯这些破事.剩饭炒三遍狗都不爱吃.更何况还是这果然记在心里找上了.你有什么呀.饭不会做、脾气又差.动不动的还借口这婚见不得人要跑去相亲.苏亦好.你能啊.我这小破房子里的土中国人配不上你这高傲的女皇.我退避三舍.不挡您追求荣华宝贵、飞黄腾达的路.” “我爱飞黄腾达.你管的着吗.”两人各自摔上门轰隆隆倒在床上.气鼓鼓的.陈明然气她背叛.苏亦好气他不理解自己..有什么啊.结婚了还是你的了.你要是对我在乎.也算是你有理由有立场.可现在算是什么. 接下來的几天.李教授的电话就一直不断.惹的苏亦好得了电话铃声恐惧症.她不怕相亲.而是怕相亲后的这副局面.不是自己扯不开.而是媒人的面子不好得罪.更何况.这次的媒人还是她舅妈.心里也气.要是早能对外宣称自己结了婚.也不至于现在这局面.怨谁. 陈明然的脸色越发难看.苏亦好的行为在他看來就是公然背叛.心里有气.就隔三岔五的找苏亦好的茬儿.苏亦好想和他和好都难.碰了几回壁.苏亦好也放弃了努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两个人似是盲了气味的蜜蜂.嗡嗡乱转.越來越远.小小的蜂巢.似乎离他们也越來越远. ------------ 第二十章 无感情婚姻1 请使用访问本站。那位professor lee终于让苏亦好打发走了. 苏亦好几次以加班为借口爽约.对方可能也知道她什么意思.慢慢的就不再联系了.每次舅妈一问.苏亦好就苦水一迭.说自己确实是尽了力.只是因为常年加班.沒什么爱好.和人家也沒什么共同语言.觉得比较难受.然后控诉一通自己的老板.仿佛正是他耽误了自己的锦绣良缘.贻误了下一代社会主义新人的培养.最后又极其嘴甜的叫了几声“舅妈”.说改天休息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她和舅舅.毕竟在a市只有这么一个亲戚.又把表姐家的那个小胖妞给狠夸了一顿.问她上学如何、特长班如何.她舅妈让苏亦好这么一顿忽悠.三转四转.最后就忘了话題是什么. 相亲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苏亦好长出一口气.尊敬的李教授.你我无缘.谢谢你高看我.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再怎么样也得守着家里这只荷兰回來的猴子.他不离.我就不离.有时她也惴惴不安.两个人感情基础本就不是很好.上次一阵大吵.还能好过來吗.唉.选择了一个.就意味着放弃了其他的选择.那选择的这一个如果合不來.就只好打散了重新选择了……想到这里.苏亦好便不敢再想下去. 不知不觉.十一月中旬了.风开始呜呜的砺人的脸.卷的树上光秃秃的.路边的早餐摊上冒着的热气.提醒人们.冬天.很快就來了.又要一年喽.这日子过的.真快.陈苏二人的合住生活很稳定的冷着.基本上沒什么起伏.两人进家除了觉得压抑就是觉得冷.苏亦好经常去摸暖气管.总觉得暖气管是冷的. 周六又加了半天班.好不容易周日在家呆一天.晒晒太阳.陈明然好像是去了公司.胡乱吃了两口午饭.倒在床上正要看书.电话响了.一看.是林海薇.“喂.刺儿薇.什么事儿.” “喂.好好.在家.你那位呢.” “在呢.无聊的像是要养苍蝇.他上班去了.”话筒里传出得得的高跟鞋声.这名女子不知又在哪里混着呢. “哟.真是精英.连周末都精上了.哎.好好.我有一朋友.也不是我的朋友.是大宝的表哥正在追求的女朋友.是女性专家.那天我们一块儿吃饭.听我说了你的故事.特别感兴趣.问能不能对你做个专访.” “我杀了你.让你别和人家说.你还给我爆起料來了.”苏亦好正让两个人的事堵的心口发闷.话自然就说的气势汹汹.让林海薇有些胆怯. “好好.是她先说现在的报纸上净瞎编.她从事女性研究这么多年.沒发现真正闪的.于是我就逞强说了.好好.你可得答应我.” “和你什么关系啊.门儿都沒有.这鬼专访我肯定不做.”陈明然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两个人现在又是这样.要是知道她做了这么个专访.房顶不被掀翻才怪.苏亦好也不想出这个风头.自己的私事干嘛要挑在阳台上给人看.“刺儿薇.你别沒事给我找那事.我可不上那镜.你知道.我一向不爱出风头.” “好好.”林海薇一腔的哀求.“那是马大宝的准表嫂.我要是这时候告诉人家说.这专访你不做.那不肯定要算在他表哥身上.你帮帮忙吧.啊.也不是让你出镜.别给自个儿想那么胖.人家只不过是和你聊聊.说你们的婚姻在新世纪具有典型性.可以启发别人的思维.” 苏亦好瘪瘪嘴.“什么思维.狗屁思维、反面思维.” “反面思维也是思维不是.好好.现在的人啊其实感情挺匮乏的.无论是正面思维还是反面思维.毕竟是一种生活方式不是.再说了好好.你千万要帮我这忙.大宝的表哥也不容易.老大年纪了.好不容易这个有点戏.咱都得帮人一把吧...人家也不是要干什么.不会把你的事情抖出去.就是搜罗些资料写论文.你答应了吧啊.博士多不容易.写论文.” “她不是从事女性研究吗.怎么才……” “p.研你沒读过.说是研究你也信.咱那科研啊论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她也就瞎咋呼.不是什么真水平.你到时候说说就行了.我敢保证.她不会把你的事儿抖出去..纯粹是看在大宝的表哥的份儿上.啊.” 不会说不的人再一次沒有说不.拗不开面子.马大宝的那个表哥她是知道的.谈了几个女朋友.都吹了.似乎比自己大几岁.确实.光棍儿们都不容易.唉.不容易啊.“你他喵的刺儿薇.净给我揽这事儿.置我于水火之中.换你你愿意.” 根据多年的了解.林海薇知道苏亦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这么说就是同意了.于是苏亦好的听筒里传來妖精似的笑声.“我不愿意.可我也做不出來你这种比激光还闪的婚.行.这么着啊.你把地址发來.我和她现在就过去.她姓鲁.你到时叫她鲁博士好了.” “别让她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聊聊.” “怎么了.” “……不大方便.” 林海薇的声音里有些怀疑.“好赖皮.你不会是在家里受虐待吧.结婚这么久也不请我去.还是你们家特别豪华.怕我去沾了你的光.” “不是.刺儿薇……唉.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我你还不知道吗.我说不方便真的不方便.一言难尽.你相信我吧.” 林海薇有些犯难.犹豫了一下.“好好.我说了你别在意啊.那位鲁博士有点怀疑你是看上人家的钱了.我说那绝对不可能.她便特地提出要去你家看看的..就看看.也搬不走你的房子.”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和她又不认识.不过是地球上的两个跳蚤.谁也挨不着谁的.看不起我就别來.搞的跟我求着她宣传似的.” 林海薇央求着说.“好好.真的.帮个忙吧.鲁博士说要以这个做她的博士论文.你无论如何要帮点忙.我和大宝都感谢你.” 苏亦好想了一阵儿.马大宝是位好同志.憨厚、朴实.对林海薇沒的说.林海薇也和苏亦好交了这么多年了.两个人都互相了解.还有那个同样大龄着的“青年”.都不容易.算了吧.再推三却四的人家还真以为怎么了.于是苏亦好对着话筒说.“死刺儿薇.给我惹出事來.拔掉你的毛.”只要别写真名.不拍照片.估计不要紧吧.陈明然不会这么早回來的..回來干什么.对着墙怄气. 一个小时后.苏亦好收到短信.“好好.我单位有点事.去不了了.让她自己去吧.”苏亦好对着电话咕哝了几下.真是个死刺儿薇.拿话挤兑人.自己却不來..要是早知你不來.我才不会同意呢. 门铃响了.苏亦好拉开门.门口站着位身著深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乱、架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你是.” “哦.苏女士是吧.我姓鲁.林海薇小姐介绍我來的.” “啊..快请进快请进.”林海薇小姐.心里已经判定这个女人非我族类. 鲁博士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走了进來.环视了一下房子.“房子不是很大啊.” “啊.对.” ------------ 第二十章 无感情婚姻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坐下來倒了杯水见博士审视了一下苏亦好有些心虚“不好意思家里一向不备饮料”苏亦好重养生当然主要是她对任何饮料也沒有多大的嗜好既然她主内她从來不买饮料夏天偶尔还喝喝酸梅汤、柠檬水冬天除了牛奶什么也不喝陈明然是从欧洲回來的沒沾上老美可乐代替白水的习气而且他嫌喝了可乐爱打嗝加上舌头都让用來提神的咖啡给泡木了对别的也沒什么兴趣 “沒事”博士拿出了录音笔“苏女士听了林海薇小姐说了你的故事我很感兴趣你知道现在像你这种高学历、高年龄的女士越來越多很多女性都面临着着择偶问題我想请问一下当初是什么事让你有了勇气进入这个闪婚呢” 苏亦好咽了下唾沫“对不起鲁博士能不能不用录音呃我不是很习惯”见鲁博士面色有些不悦急忙说“因为我的专业是法律对着录音笔总有一种在录口供的感觉你可以记记要点因为也比较简单” 鲁博士皱了皱眉还是收了起來“抱歉做研究做习惯了” 苏亦好谢了她心里却在想搞的跟什么似的姑娘我也不是沒从那时候混过來想当年姑娘我上学时也曾经作过不少调研呢 “其实沒有鲁博士想的那么……那么重要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哪种女人都首先是女人然后才是什么学历、工资等等等等接受这种婚姻其实与学历沒有关系跟个性有关系” “那苏女士是那种很新潮的个性”鲁博士上下打量了一下 苏亦好不自然的拢了拢腿脚上的拖鞋是最简单式样的超市货单一的黄色前面的鞋梁是一个叉连个花都沒有身上的家常衣也是超市货棉布的胸前还绣了三只排成一排张着嘴笑的小鸭子 “不是我觉得这事也不是很新潮吧相反有些老土咱们上几代人接受的不都是这种婚姻吗有点类似于无感情婚姻个人认为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苏亦好自认为自己表达的很充分 “无感情婚姻那苏女士的意思是说这个婚姻很无奈您和您先生的感情并不是很融洽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做个比喻”苏亦好有些狼狈她突然觉得对面这个人才是学法律的 “那么是怎么回事呢”鲁博士正穷追不舍锁眼响起插钥匙的声音轻轻一响门开了陈明然跨了进來 怕什么來什么苏亦好赶快站了起來“这是我先生陈明然”她对着陈明然“这位是呃鲁博士” 鲁博士站了起來迅速的审视了一下陈明然陈明然有些皱眉看着苏亦好苏亦好站着两手绞在一起慌的说不出话來还是鲁博士递上了名片“你好我是女性问題专家鲁深梅” 陈明然接过轻轻的点点头“你好”一面迅速抠了一眼苏亦好苏亦好的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的站着 “陈先生回來的正好正在和你太太探讨你们的婚姻问題” 婚姻问題果然眼睛恨不得剜掉苏亦好一块肉 “苏女士刚才说你们是无感情婚姻”鲁博士简洁的说着 苏亦好把手摇的像车轮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不是鲁博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下面她也不知说什么了有陈明然在这个话題她敢说什么 陈明然沒有说话一把拽过苏亦好推到沙发里自己在她旁边坐下苏亦好如坐针毡只觉得冷嗖嗖的背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听鲁博士继续说“作为高智商人群一般认为你们对精神层面的要求比较高但出乎我的意料你们似乎放弃了这一点可以看出來苏女士虽然认为你们是无感情婚姻仍然是觉得可以接受的正好两位都在那么请容许我问一下**问題在性生活方面两位是否协调” 苏亦好觉得内衣都快让汗湿透了真是女性专家居然把这种问題拿來问男人她她有谈过恋爱吗 陈明然的脸果然变了色他“当”的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揽过苏亦好往沙发背上一倚声音极其平静的说“我老婆说的沒错我们确实是无感情婚姻但性生活是否协调要不要演示给你看我反正是从国外回來的国外的风气你也知道不大在乎” 鲁博士微微一怔脸上有了些怒气“陈先生……” “抱歉鲁博士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们虽然是高智商人群但就基本的本能來说我们只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感情好不好和做不做的來沒有特别大的关联这个你难道沒有研究过吗”鲁博士张着嘴说不出话來“但有一点作为高智商人群我们压力比较大经常加班昼夜不同步有些事情就要见缝插针的做”他抬头望望墙上的钟“比如这个时候” 黑镜框后面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恼怒的站起身“那抱歉打搅了” “不送”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苏亦好要起身被陈明然按住“苏女士她走了你还要不要体验一下我们性生活是否协调” 苏亦好恼羞成怒她嗖的爬了起來赤着脚站在地上指着陈明然“甭说的那难听又不是我说的我” 陈明然一欠身把她拉过來“无感情婚姻是你和她说的” 慌忙去推他“你干什么” “是不是你说的”如果是无感情婚姻为什么要和她赌这些日子的气和外人值得去计较那些吗 苏亦好有些着急不断的去掰他的手“我那只是个比喻我……” 后面的话让人堵住了男性气息涌上苏亦好身上每一个细胞她有些晕背后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苏亦好谁说我们是无感情婚姻” ------------ 第二十一章 清算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陈明然自从那次吻过她后.心里老在回味.清清的.软软的.自己的心似乎跟着变软.然后由舌头送到她的心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扶住她.可能男人天生有这个本能.看她那一脸的娇羞.陈明然心里更有一种膨胀的幸福感. 在这种心情下.陈明然和苏亦好的冷战自动结束.他一脸的得意.动不动就吹着口哨.而她则一连好几天见他都不自然.眼睛骨碌碌的只往地下看.他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心想这妮子脸皮还挺薄.这样一想.心里更高兴了.他希望她只为他绽放.为他一个人. 冷战一结束.陈明然首先和苏亦好算的就是“相亲”帐. “苏亦好.无论如何.你得为相亲的事向我道歉.” “是.我道歉.”苏亦好有气无力的说. “态度不诚恳.” “那你要我怎么诚恳.” “苏亦好.你就是做错了.如果态度还这么强硬.我就要生气了.” “ok.我承认.确实做的欠妥.” “不是欠妥.是不对.” “这么说吧.是于法无理.情有可原.” “你还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原的.” “陈明然.你理智的听我说.我绝对沒有藐视你的存在.我当时接完电话就要和你说.是你太着急了.” 陈明然弹着茶几.理所当然的口气.“笑话.我要是不着急.眼睁睁看着自己头上飘绿帽子.” 苏亦好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望着陈明然的眼睛.“你再这样说我也要生气了.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我沒有那么不好.真的.我沒有那个意思.也不是要骗你的.我还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真的.你相信我.” 陈明然听了这句.又看看她的样子.口气缓和下來.“无论如何.你这是不对的.” 苏亦好努着嘴不说话.唉.对不对的.自己本來是想和他说清楚的.只是碍于面子去见见.可直接让他打断了.也觉得有些冤. 陈明然晃悠着二郎腿.“你那天真凶.母老虎一样的凶.” 苏亦好擦着茶几不抬头的说.“你不凶.跟个野猪似的乱拱.有你那么说人的吗.” “谁让你跑去相亲.哪个男人受得了.苏亦好.你记住了.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原谅你.还有.苏亦好.你让你朋友來玩我不反对.别再找那恶心人的博士來.还‘无感情婚姻’.你还真能想出这名词來..想出这名词.还要拿出去招摇招摇.也真有你的.”当时气的发疯.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果然是境随心转. 苏亦好不大好意思的低下头.“也不是啦陈明然.我只是说个比喻.” “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当成你老公.” “多少……还是有的.” “多少.那是多少.”陈明然放下腿.盯着苏亦好的脸. “以你对我的好坏來衡量.你对我好.就是多.你对我不好.就是少.” “胡扯.我对你不好吗.我送你的花还在角落的瓶子里.是我亲手装进去的.我大老远的特地跑回來送云腿月饼给你吃.你进了厕所就忘了.” “这就叫好了.瞧瞧你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陈明然.你得让我对你有信心.”原來不敢说的话.吵了个架现在敢说了..反正再不好也沒有那天的话更难听. “切.我对你还沒信心呢.今天把我扔家里跑着见哥们儿了.明天又自己回家了.后天又去相亲了.全天下也沒有比我更窝囊的老公了吧.” “你少來了.我再怎么生气.饿着你沒有.你不见个女同事.我回家前沒给你买一冰箱东西...再说了.你要是那天对我不那么冷淡.我可能一个人回家吗.这么说吧陈明然.我真沒觉得嫁你有什么温度.沒有.沒有.”苏亦好肯定的摇摇头. 陈明然毫不示弱.“你沒有感觉你怨我.你得往我这边靠靠.离我那么远.有温度也早凉了.” “拜托你不要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好不好.” “我怎么以自我为中心了.是你心里沒有这个家吧.” “我怎么沒这个家了.就拿现在來说.你架着腿说闲话.我却要围着围裙擦桌子.我也是人.智商不比你差.为什么家务活就要我自己干.” “女人不做这个做什么.咱的国家主席有女人沒有.联合国秘书长有女人沒有.” “难道我平日沒有上班.你累我不累.” “嫌累你可以不去.或者换个轻省点儿的工作.谁让你天天加班了.好意思说.每天回來都黑洞洞的.我还觉得别扭呢.”这话是真的.自从结了婚后.哪怕吵架闹别扭.只要远远看见那盏灯在.他心里还是很温暖.“家你还要不要了.要是你就为了工作.那我去找个机器人得了.” “哦.你是人我就不是.我念了硕士就是为了在家给你拖地洗衣服.” “你看你看.一会儿嫌我不给你温度.我给你了你又说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本來就是.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的工作、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一天到晚.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不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苏亦好.你怎么就不明白.有比让你少工作点儿依赖我更直接的关心吗.我不早说了吗.女人如果能冲锋陷阵.要男人干什么.你应该多关心我.而不是要我加强你..这个世界是女人的么.在公司.升职加薪的机会究竟还是男人多.你辛辛苦苦的工作能得來什么.你世界的重心应该是这个家.” 苏亦好扔了抹布.“陈明然.你别这么封建的大男子主义.女人也是创造者.” “切.女人的使命是创造创造者.” 苏亦好要气的发狂.“陈明然.你实在是太自大了.你就该去找个娇娇弱弱的贤妻良母型的.老天真是配错了人.” “你才发现.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你为什么非要竖什么个性.为妻不贤为母不良的.那还要这个女人干什么.” “哦陈明然.敢情你是这样想的:找个女人就是为了服侍你、给你生孩子、照顾你的孩子.” “至少这是使命之一.而不是天天加班连老公都沒有空管.要不就是回來阴沉着脸.还要怪别人不关心她..我让你少工作点.你不愿意.反倒指责我不关心你.天天忙成那样.你以为我愿意.家不像个家的.我还一顿气呢.” “那我要把房子过户到两个人名下.你愿意.” “我自己买的房子.干嘛要过户到两个人名下.” “你看.口口声声说要我依赖你.连个房子都不过户成共同财产.你怎么证明你的诚意.” “不是协议只要满八年房子就成共同所有的了么.” 苏亦好噎了一下.她早忘了这协议了.一时语塞.然后又嘴硬的说.“反正我不当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你以为你就合格.” “不合格你离婚找别人去.” “stop.”陈明然高喊一声.苏亦好直起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违反了规则.所以你要做一个月的饭.” 苏亦好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两人曾做的谁说离婚谁就要做一个月的饭约定.手上的抹布使劲的划了一下才恨恨的说.“你一个月本來就沒做几顿饭.好意思说.” “既然这样.那好吧.”苏亦好以为“惩罚”免除.沒想到陈明然下一句却说.“那就换个方式.过來亲我一下.” 苏亦好的脖子往里一缩.陈明然瞪着眼.“听见沒.学法律的不知规则要受到遵守吗.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快点儿.” 嘟着嘴站了一会儿.捏着抹布.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弯下腰.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抬起右手的抹布使劲揩了揩. 陈明然本在竖着浑身的汗毛等着苏亦好的温柔.沒想到激动了半天只等到了半秒都不到的柔软.然后又湿又腻的感觉传了过來.捂着脸转头见苏亦好正拿着抹布笑的打跌.于是甩了拖鞋.踩在沙发上探着身抢过抹布.往她鼻子上抹了两抹.顿时.苏亦好止住了笑声.急急忙忙的去卫生间洗脸.陈明然快活的大笑起來. 待苏亦好重新出來.陈明然还是一脸的笑.苏亦好斜了一眼.“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我.” “我还不知道让你.好像你听过我多少回似的.” ------------ 第二十一章 清算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你……”本想说“你就该娶个贤妻良母”一想刚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苏亦好那天那个……我要是同意你真的会吗” 瞪了他一眼“当然” 抓抓头“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会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样将和强奸无异 “那你还那么要强” “你把话说那么难听干嘛我明明沒有那么想为什么要背那个名儿我就要气死你” “傻不傻为了赌气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离婚我反正也是离婚的人人家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瞧不起我” 陈明然无语只好敲了一下她的头“死脑筋、硬脑筋” 苏亦好毫不示弱的伸手回敲过去“臭脾气、恶脾气” 陈明然沒料到她的举动摸着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苏亦好全天下估计也只有我受得了你这么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应征” 苏亦好的脸红了一下嘴里咕哝着说“好意思说别人从來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两个人重归于好家里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和呜呜呜的吸尘器声屋里的人间烟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两人也感到了温室效应 鉴于两个人感情的复苏“共同的事”又提上议程经过多次试验的失败双方互相妥协决定在一个周末夫妻双双去散步以增加共同活动、促进感情的机会陈明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苏亦好沒有其他选择你必须得爱上我”苏亦好心想还必须爱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沒那么多事了为什么得我爱上你你什么时候爱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爱上了陈明然但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午饭后信步走到小区中央的小广场还挺热闹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大一点儿、一个小一点儿的两个孩子在练跳绳爸爸胸前挂着水壶右胳膊有气无力的轮着绳妈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陈明然说“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脸的无奈大好时光陪着这两个小东西跳这个破东西”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时也是家里这么练的现在会跳了就鄙视人家小朋友了” “胡说我小时候我爸才忙了我们那时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阵儿就什么都会了不过现在都住楼房一家也就一个孩子少玩不起來” 苏亦好沒有接话乐呵呵的看了一阵儿发现一个问題“哎他们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或许是海归按政策海归好像可以生两个我也算海归也许我们将來……”他打住了 苏亦好明显沒听见她正张着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轮绳孩子跳变成父母在两头、孩子在中间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个最小的明显跳不过嘛小朋友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來光看爸爸妈妈跳了绳子來了她不动父母动了绳子早就在她脚下了”苏亦好左手扯着陈明然的袖子右手指着那个小孩儿笑的前仰后合 陈明然看着她有些泄气又沒听见心里忽然一动她这么喜欢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欢孩子看來也还是可以改造的悄悄的往她这边移了移 日子静静的流过a市已经进入暖气季节入了秋就沒下雨干冷的风吹的四处都泛着白皮白杨树、白桦树、甚至柏油路和人们的脸上陈明然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摸了两下“哎我这脸天天干得紧绷绷的你有什么招儿沒有” “切你们a市这天除了夏天经常下暴雨有时都淹的过小汽车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时候么”苏亦好正在拖地新买的拖布还比较好用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头儿折了 “冬天肯定沒有下雪” “呸别强辞夺理能盖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个大冬天能见两三场算好不错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响每年冬天基本上都会有几场大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人的膝盖 陈明然嘿嘿的笑了a市春天是沙尘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气爽就是不怎么见雨至于冬天则完全是干冷他从不强辩a市的天气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办法沒”看她似乎沒有自己干得厉害那天摸了一下觉得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妆品店买点乳液回來擦擦” “你去买” “干嘛让我去脸又不是我的” “女人对这个总是比较在行”陈明然就是不肯说心里话 “我懒得去回头又这好那不好的不愿听牛嘶” “死丫头”陈明然晃了晃捏紧的拳“别磨牙” 苏亦好哧的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來“我一会儿调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么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点橄榄油、珍珠粉、蜂蜜弹一小粒维e浸透面膜纸贴上去你要吗” “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后发现某个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來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干嘛我给你贴” “我从來沒贴过既然是你提出來的当然要你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的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忍住了沒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沒这么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痒的很”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的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來就好了” 手离开了他的脸脚步声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的笑了那幸福早晚会來到的 和苏亦好那爱在心里转圈的性格不同陈明然很直率他懂得策略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no他总是很直接尤其是在他发现她其实很单纯之后再怎么吵架越來越想黏乎她了觉得自己和她好像就是一只胳膊外面的肉即便淤青里头还是连在一起的他对苏亦好这点信心还是有的火拼那次她也真的是沒饿着自己吵架毕竟也是交流的一种他不放在心上 “到时间了揭下來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洗完了去客厅坐着等她洗完唤她过來“我沒擦脸呢” “拿來擦” 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手却不停挥“干嘛” 本來沒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的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也是看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來数气”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数起气來看那低着的头陈明然心里一阵好笑苏亦好厉害“也不是很笨看來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了不起”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的兜头给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 ------------ 第二十一章 清算3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陈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这半天什么酬劳” “你当时可沒说酬劳” “别扯快点儿拿酬劳來堂堂白骨精岂会干这种沒有‘gift’的买卖” “给你洗个苹果” “你吃吗你不吃以后再也不吃可以否则不行”哼非要逼苏亦好付出点代价 扁扁嘴“小气那我给你捏捏肩”苏亦好想都沒想冒出了这句 陈明然受宠若惊紧接着警觉的说“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真是小人之心我什么时候陷害过你”起身绕到他背后陈明然缩着头“不准掐我” “我掐你干嘛” “不准打我”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回过头盯着她小看了一会儿“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好” 把那个有些大的脑袋推归位“我看你今天才不正常”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觉得他很亲近 陈明然肌肉紧张的任苏亦好捏了两下就叫了起來“哎哎” 苏亦好在他身后伸出头和他眼对眼“怎么了” “你捏的一点都不轻柔” “别找死好好坐着天天低头对电脑脖子和肩膀都受不了不用劲不行”陈明然不动了任那十根手指用劲的捏着他的肩膀和颈椎 “苏亦好以前练过” “嗯” “给谁” “我姐” 按到颈椎那里一个大节多用了些劲儿“疼吗” “你这一使劲是有点疼” “平日多活动活动久不动这里就盘纠死了就是颈椎病会头疼、发昏自己经常注意下坐久了抱着脖颈多活动活动……改天去买瓶红花油红花油有活血的功能就是味儿太大弄的手上也有点烧的慌不知还有什么东西推拿的效果比较好……或者可以买点精油不过觉得市面上的精油噱头多、包装多也不像洗发水有特别知名的公司生产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不吱声摘了眼镜闭上眼听她唠唠叨叨那双手一下一下有力的捏着自己还真沒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老婆给按摩感觉就是不同啊 “好了”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自己活动活动” 活动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是觉得轻松不少“行啊苏亦好以后多给我捏捏” 苏亦好本沒多想让陈明然一提立刻像充了气的皮球似的“你使唤人真是水到渠成” “死丫头嘴硬我给你捏捏”平日都是对着电脑的人估计她也不是很轻松 “不用我上个月才做了spa” “上个月我怎么不知道” “你加班去了”他加班她无聊所以才去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只要周末在家她也懒得出去即便是两个人各干各的也觉得屋里温暖安逸而不想出门 加班天天加班数不清也真的可能“spa是什么” “女子美容、按摩之类的哎我看有的店挂的广告上面写的是踩骨、松背什么的要不你去办个卡有人按摩一下感觉是挺好的环境也好让人放松” 眼睛滴溜儿一转诡异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你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明然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明显某些人沒听懂 “苏亦好何必去花那个钱你捏就挺好还促进咱俩的感情你真别再天天加班了我不愿意” “怎么扯上这个來了”依旧去洗了两个苹果每人一个在这个问題上两个人不需要斗争就能获得一致陈明然吃一个洗一个是因为懒而苏亦好这么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嫌洗多了会蔫她又不愿放到冰箱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只要苹果洗了她就会很快的吃完在苏亦好家里她有一个外号叫“苹果虫子” “我也不是养不起你反正你对物质要求也不高” “我干嘛要你养”苹果是个好东西专心致志的看着苹果一点点变小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你是我老婆” “拜托我自己有工作我做工作有我的价值干嘛要围着你转”脚往茶几上放了一下一见陈明然瞥了一眼赶紧又放了下來 “你伺候我也有价值” “再这么说我要翻脸了啊” “本來就是那么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干嘛呀换我我乐得翘着脚躺在家里吹空调” “什么思想亏你还是博士还出过国” “这跟出国什么关系外国人沒有全职主妇” “甭扯废话这跟讨论夏天如何防冻一样的不现实” “看看让你多依赖我你老是这样” “我怎么了” “还不承认” 陈明然停了停“苏亦好做女人不要太强了你天天威风凛凛的跟母蛐蛐似的我看了多寒的慌” 准确的把苹果核投到茶几上的小垃圾桶里只剩下桶盖摇晃着摆來摆去一招手“拿片纸给我” 苏亦好乖乖的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你寒是谁天天蹦豆儿似的跟我吵嘴” “那不一样啊苏亦好动嘴和动手是两回事儿……” 捏着苹果瞪着眼耸着眉“怎么你还想打我” “不是那个动手是亲热……那个动手” 苏亦好的脸倏的红了一脚蹬了过去“死样儿” 陈明然一挡顺势坐了过來小声说“要不我亲热亲热你” 他的气息围裹着她苏亦好觉得自己面红心跳浑身发软她低着头不说话一下一下的啃着苹果一只手拿走了苹果“别啃它了啃我吧” 他的气息彻底的压了进來半天“苏亦好我觉得啃你的滋味不错以后多啃啃你算了” 苏亦好涨红了脸推了他一把“死一边儿去” “都说厚嘴唇的人性感真是啊肉乎乎的要不会硌的慌” 苏亦好突然沉了脸“你还挺有经验” 陈明然赶紧说“沒有沒有我只是做逻辑推理属于想像推理”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脚一蹬“那边坐着去”总觉得他坐在旁边全身紧张 “不这边哎咱俩什么时候更进一步要不就今天算了”陈明然仍然抱着她不肯松手自己真的有感觉了 “狗嘴里净吐马粪水死一边儿去” “结婚是为点什么呀” “你结婚就是为了那个” “哎干嘛说那么飘逸结婚沒有那个谁结婚呀”她身上软软的气息也让人软绵绵的有些忍不住的想凑过去 苏亦好变了脸“那我劝你去找个妓女算了”使劲推了他一把起身回了卧室 嗬说翻脸就翻脸啊不管她懒洋洋打开电视今天虽然沒有春风一度但毕竟也算是沐着春风了砸砸嘴感觉真不错希望晚上可以借着这个做点梦好梦 ------------ 第二十二章 婚姻是什么?1 请使用访问本站。陈明然和苏亦好现在都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一般是吵完就完各自回头想战术准备酝酿下次进攻陈明然现在就是改变了战术由强攻变成了灵活作战 下班一开门看她正躺在沙发上脚搁到了沙发背上“看什么样子一点儿都不淑女” “真正的淑女可能早死光了吧现代社会哪还允许淑女的存在一个个生活在刀光剑影下不是条件特别好的家庭谁能让自己女儿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着” 陈明然习惯了她漫无边际的理论直接走过去“起來让个地方” “旁边单沙发坐着去” “快点儿正正形不好看” “我在自己家里当然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心里一动“苏亦好这是你家” “啊怎么了不对”警觉的坐了起來“你又要干嘛” “沒干嘛”正好坐下來头倚在她肩上“累死我了” 苏亦好有些不自然端端左肩陈明然的头就跟着一动一动的上下起伏“重死了起來坐好” 不动“喂” “你抱抱我我就起來” 还撒起娇來了“不嫌羞好大的人了还玩偶像剧似的” “你不是最爱看偶像剧吗你到底抱不抱” “抱”两只手一抱他的头“起來吧” “啧你这个女人连老公都不会心疼”又倒了下去 苏亦好的脸热乎乎的最近怎么这么肉麻 “苏亦好你就从了我吧哪有结婚大半年连洞房都不入的唐僧也忍不住”枕着苏亦好她身上的气息直往他鼻孔里钻搅的他心里痒痒 怎么又扯起这个來了苏亦好不吱声 “你我都不小了我们也不像那些年轻浪漫的小孩子天天柔情蜜意的说这个扯那个我们都不小了都很现实那些东西骗不了我们我们在一起说什么谈理想我们还有理想么谈工作工作还不够累么谈生活日日就是柴米油盐孩子早晚都是要要的为什么不现在要你要三十了女人身体的黄金……” 苏亦好不耐烦的打断“你娶我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陈明然愣了一下“难道还要和你谈柏拉图的恋爱那你干嘛要结婚” “如果你只是要孩子那你试管一个算了我可以提供卵子”苏亦好气堵堵的说 陈明然无言怎么自己每次和她讲道理她都听不进去呢“你不要不讲理光孩子就可以了么夫妻之间那个只有孩子” “那你可以出去找人我不管你”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陈明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題像一层坚冰似的打不破两个人都结婚了她还这样什么时候才算磨合好了郁闷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心底里永远有一个渴望就是有一个男人会深受自己只要沒有她就会不停的去找、去找有时甚至会找的头破血流如果她沒有找到她可能会终身不安而如果她放弃了寻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死心了而对于仍然在寻找爱情的女人來说身体是绝对不轻与人的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法律上的老公她仍然不会配合从心里紧张 苏亦好也是女人无论这壳子是如何的不像她都是个女人而且很柔软、很风花雪月她可以不计较外在的一切事物可以在吵架时仍给他做饭时、仍然维持这个家但最后这道防线非感情打不开陈明然不懂所以他认为的理所当然在苏亦好这儿就碰了壁 “苏亦好……” “这个话題免谈啊除非你获得了大家的公认否则我不会和你讨论这个话題” “获得公认我这结了婚的人要想碰碰你还要获得大家的公认全天下的男人有比这更傻的吗” “嫌傻你就不结”苏亦好直接走人 陈明然不吱声了他不高兴但也不想这么就闹翻都是知识分子不会做这么不斯文的事从长计议一切从长计议 正收拾着要下班林海薇打进电话來“好好我的电脑上不去网了怎么回事”上次发生了鲁博士事件苏亦好觉得挺不好的和林海薇说了林海薇在听了鲁博士的问題后自己也笑了说那种场合不怨他们反正她的忙帮到了采访成不成功是另一回事 “谁的电脑单位里的找网管”苏亦好把电话夹在头和肩膀之间一面手不停 “我的本子” “那把网卡卸了重装试试” “怎么卸哪个是我也沒有螺丝刀呀” 真是个依赖人的主儿“刺儿薇你跟我混了四五年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卸” 林海薇返过神來“哦是卸载呀我哪知道你说卸卸不就是卸嘛” “那个叫拆算了不对你弹琴了牛还有个反应而你根本是牛虻只会嗡嗡乱转你卸下來重装……” “哪里卸控制面板我不知道哪个是” 苏亦好泄了气“刺儿薇你也真是个不长进的不是等马大宝就是等我算了我去你那儿看看吧” “就等你这句话你早知我不行的还遥控指挥那你快点啊晚上在这儿吃饭” 挂了电话就给陈明然发短信告诉他晚上不回去吃饭陈大博士今天或许精神不错主动回了电话“干嘛去” “一朋友电脑坏了帮着看看” “男的女的” “女的” “哦是不是上次介绍博士的那个”两人和好后苏亦好给他解释了这件事情的原由陈明然初始有些生气刨根问底一番也就算了毕竟是她朋友的事别让她觉得自己太小气 “啊”记性倒好 “我也要去” “不用简单估计就是个小问題你去了人家还要招待你”苏亦好说的是实话她觉得沒必要兴师动众 陈明然眨着眼睛“我去看看长的漂不漂亮” 苏亦好哈哈大笑起來“可算了吧人家男朋友都谈了六七年了感情好的很你沒缝可钻” 陈明然也笑了环顾一下四周小声说“我想去看看上次她让咱俩进了一步这次看看能不能再助助春风嘿嘿” 苏亦好的脸陡的热了赶紧抬眼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咬着嘴唇哼哼着说“你别乱说” “呵呵让我去吧” 想一想也是这么长时间也该见见了也就同意了两人刚说到这儿苏亦好听见顾部长叫她开会赶紧匆忙挂了电话待回來后发现手机上有条信息陈明然发的说是去不了了他临时要加班苏亦好端详着那几个字终于还是删了心里有些失落正要走手机又响了接通后就听陈明然简单扼要的说“不准在那儿吃饭啊早点给我回來我可不想吃外卖” “陈明然你是不是就是想娶个保姆” “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保姆你也是不够格的也除非是我否则早让人退货了” “那你当时不去劳动力市场找个够格的” “不是你先贴出贴子要征婚么省了我的事了” “哼”陈明然这嘴皮子功夫长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一时沒词儿驳回去挂了电话心想与其斗一千遍嘴还不如直接不给他做饭更有斗争成效可惜不知怎么地现在斗争精神丧失明知这手有效也还是不想用喵喵的一代天骄苏亦好快要堕落成家庭主妇了 林海薇的电脑沒什么问題1394的端口在作怪禁了就ok苏亦好让她在旁边看着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看的林海薇头大 “我不学了记不住” “学着下次好自己弄” “有你和马大宝在我怕什么” 苏亦好叹了口气“刺儿薇人还是要自己会心里才不慌” “我现在心里也不慌反正有你们” “要是我们都不在呢” “怎么会!”林海薇说的斩钉截铁 苏亦好看了她一会儿头一次发现自己和她是这么的不同她是独立自主希望万事都抓在自己手里而她是觉得什么都有人可以依赖她是宁求自己不求他人而她是既然别人比我擅长我为什么要会哪种女人会更幸福现在眼看着似乎是她比自己幸福想起林海薇早就说过自己这工作就是养老的一切以家庭为重心反正马大宝毕业回來后赚的也不会太少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想起陈明然让她依赖他的话难道独立的女人幸福这么难难道独立真的是一种错 林海薇要做饭苏亦好拦住“算了回去做饭” “这么尽心” “两个人不比一个人现在也算结婚了结婚的女人不自由” 林海薇看了看她谨慎的问“那他还好” “还行吧” “还行到底是怎么样” ------------ 第二十二章 婚姻是什么?2 请使用访问本站。“还行就是还行沒法儿形容结婚不都那么档子事么做饭、拖地、吵架、磨牙天天对着那张脸不好看的看一阵儿觉得也行好看的看一阵儿也审美疲劳有那么个人烦的慌沒那么个人也有点烦单身时天天一个人对着影子真清静结婚后再对着影子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有气恋爱时天天激动的了不得结婚后呢天天激动肯定就是天天吵架宁可绕着激动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结婚的感觉就俩字儿还行”苏亦好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大套听的林海薇头晕脑转她想起了一件事“哎小歆的那个同学温茹有印象吗” 林海薇、小歆和苏亦上学时一个宿舍小歆本來比林海薇要高一级因毕业那年考p大沒考上第二年转考f大所以由林海薇的师姐变成了她的同学林海薇说的这个温茹据说是当年小歆年级最漂亮的女生上中学时就谈了一个男朋友毕业后她借助男方的关系进入某颇有油水的部级事业单位轻而易举的把户口落在本科生落户难于蜀道的a市男方家里出钱买车买房同居六年终于决定结婚在距她的婚期还有一个月曾去找过小歆苏亦好也得以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美人不过对她印象不大佳不知为什么隐隐觉得她有些风尘气果然婚后不到半年听小歆说她要离婚因为她老公有家庭暴力倾向差点掐死她苏亦好问为什么小歆说她老公疑神疑鬼总觉得她和他们小区的一个男人关系不干不净顺便捎带着评论说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女人还不和男人说话苏亦好又问那她以前不和你们班男生说话小歆说沒有啊挺好的她男朋友也经常一块儿苏亦好再问那现在她老公为什么疑神疑鬼小歆说听温茹说好像是有一次他们小区一个男的去他们家干什么他老公就怀疑她这点信任都沒有还过什么苏亦好便不说话了认识了十几年同居了六年现在才开始管她这严哼哼未免有些意思 这件事情在她们宿舍以及小歆她们原來同学的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都说爱情怎么可以相信温茹多么温柔啊平日说话都不大声居然那样都要挨老公打婚姻太可怕了林海薇那时候也很担心说什么男人婚前和婚后差得太多也许马大宝现在对她言听计从结婚后也是要打她的苏亦好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丢了两句话过去“天下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同居六年他沒有打她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肯定有原因小歆是她的朋友小歆知道的是温茹口里的事实你别全信”世事冷眼不知看过了多少这点子事还不一看就明白一个巴掌绝对拍不响 接下來顺理成章的消息温茹搬出去住了两个人只等离婚据说是十分可怜苏亦好心里冷笑谁都需要遮遮羞可这种把戏也就骗骗小女生都在人世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不出來的才是智商低又过了些时候听说他们终于离了婚她只得到了一部车还有存款多少女听众们再一次爆发出对男人的谴责林海薇也向苏亦好感叹苏亦好就说“如果她现在沒有男朋友你來找我我敢向你以人头担保她即便不很快结婚也会很快有男朋友浮上來”太简单了有的女人不要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果然今天林海薇说她要结婚了汇报完这个消息林海薇说“好好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苏亦好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沒什么好说的爱情这东西不要看的太值钱婚姻这东西也不要看的太神圣一档子事儿而已这种女人比那种不结婚直接蹬了男方还可恶什么叫欺世盗名it is只可惜骗不过苏亦好也可惜苏亦好无法跳出來揭穿她的面目 “你当时是怎么看出來的” “刺儿薇这世界很丑恶你命好见的少我敢肯定她原來就是图他们家的背景嫁了沒什么损失不嫁却有损失后來更好的出现了所以顺理成章的蹬现在结婚这男的是不是比以前那个更有钱、更有背景” “沒错据说是比原來那个强小歆还说呢她前夫就是不知道珍惜还有啊她们单位分给她了一套房子都装好了特别便宜才是市价的四分之一” “前夫能给她的都给她了留着干嘛目的达到了户口落下了好单位找到了自己不是从那个偏僻之地來到这里飘的外地人有车、有房、有容貌、还年轻干嘛还要守着那个人刺儿薇有些女人不要看表面不是越温柔的就真的越好只可惜这理儿大多数男人都不知道” “那你不会这样看我” “切你也太高看你和马大宝了吧马大宝家里沒什么钱只不过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其他的都要靠自己赚你呢虽然长的模样还行但智商太低你看人温茹的眼睛转的快又尖一闪一闪的你什么时候转动速度超过我表示你也算修练到一定程度了” 林海薇咯咯的笑然后叹了口气“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拿自己的爱情当筹码” “也不一定说不上人家这次就真的情投意合多少人都是先不择手段的搞了钱和地位再去追感情这也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一种表现” 林海薇再一次折服“好好你太帅了帅的太像男人了但我一定不做你这样的看的太清楚未免活的太累” 苏亦好也叹了口气“我这眼睛怎么也不近视沒辙想看的不清楚沒办法自动成像无法控制其实我也傻有些事情看出來就算非要说最后不招人待见” 林海薇想了想“好好你活的太累了别看那么清楚也别记那么清楚太累了” “谁说不是太聪明了的人未免沒福装糊涂也是装的对别人装的过去对自己呢心里跟镜儿似的混不过去” “那你干嘛要嫁他”绕了一大圈林海薇还是沒听明白她和那个陈什么什么是怎么一回事 “别扯上我啊” “不扯你扯谁” “你就是考验我的承受力” “好好你和他到底有沒有感觉”林海薇到现在也沒能理解苏亦好为什么会突然结婚她就觉得苏亦好和卓天合适卓天的性格偏软有些黏黏乎乎苏亦好呢又偏硬两个人文化、情趣都差不多沒有那个人以前在她的意识里卓天就是她所能想像的苏亦好的另一半的标准模样她觉得他俩很配 苏亦好以笑掩饰“哪那么多感觉日子就是日子要在地球上的不是飘在空里的” 林海薇叹了口气“唉好好说是这么说但如果沒有感情在里面两个人的日子很难过就像法律不能解决所有问題一样夫妻间的事很多时候是靠感情來维系的” 她正切身的感觉到了林海薇的这番话她和陈明然是法律上的夫妻但不是感情上的夫妻几次三番苏亦好不敢对他有任何感情上的“非分之想”但如果沒有感情上的想法那么夫妻俩还剩什么或者说婚姻是什么于是她答道“沒什么一个婚姻而已看的很清楚都那么些事不管嫁给谁吧” ------------ 第二十二章 婚姻是什么?3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林海薇认了真“好好我有时觉得你也挺可怕的不是那个可怕你不是害人而是太清醒的可怕在你的眼睛里是不是一切的人都是由蛋白质组成、世界上的一切物质都是由细胞组成” 苏亦好不说话她和林海薇交情还不错就是因为林海薇本就是个依赖人的主儿能够容忍她有些事情看不透也不会太和她较真儿而真正是苏亦好闺中密党的另有其人苏亦好的中学同学两个人都属于既聪明又傻的人她也是找了个老公一面和苏亦好抱怨那人巨屎小心眼她一看就透一面又婚前性、结婚、生孩子一样不拉甚至结了婚还向苏亦好抱怨沒办法这就是眼神太好的坏处就像高倍数的显微镜如果有知它一定要很痛苦才能吃的下东西 “生气了” “沒有”苏亦好拖长腔人人都以为苏亦好承受力极强任何诸如失业、失恋等事在她那里似乎沒有悲哀的积聚可苏亦好知道那都是坚强修炼的结果实际也只是硬皮儿的火烧里头依旧是软的只是大家都忽略了包括陈明然 “那说呀” “刺儿薇沒那么可悲真正來说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不是有这样的缺点就是有那样的缺点真的好男人基本是不存在的坏男人是一定存在的所以只要不碰上那种坏男人其他的看手气” “啧说的什么话” “真的是这样谈恋爱我不是高手但讲原理就是这样子的我清醒的很坏男人我肯定不挑我那第八直觉也能看出來其他的无所谓” 林海薇呆了半晌“好好我觉得你真可怕我不要活着你那样子” 苏亦好大笑“刺儿薇活成我这样也是需要道行的你想活你还活不成” 林海薇摇头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她希望苏亦好幸福真心希望因为她觉得苏亦好是女人的标杆任何时候都会给女人争一口气不比任何男人智商低也不必依赖男人而活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她不行一黑就害怕一哭就需要有人安慰可她忘了衡量女人的标准和衡量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她也不知道苏亦好其实不想做这样的人她也羡慕她 苏亦好坐在车里一幢灯火辉煌的大厦过去又一幢灯火辉煌的大厦过去外面看真的很漂亮可在里面加班的人呢那压抑的写字楼再高档也沒有自然风沒有自然风的城市里花会自然的开吗也许真像林海薇说的自己生下來就直接是个多角不规则的怪胎能嫁出去总算也不错了虽然陈明然有时候是臭了点儿但有总聊胜于无剜到篓子里就是菜啊 回到家篓子里的菜正翘着腿看电视抬眼瞟了下苏亦好又继续两眼盯着电视了苏亦好想幸亏自己不是特别女人的人否则就这冷淡态度不抓狂才怪不过也许换个人人家会爱的发狂也不会这样冷淡的每个男人都有似水的柔情看你够不够格引出來这样一想心里又黯了不少唉爱情啊爱情我也希望有爱情有人爱我有我爱的人据说人类大脑里存在的管感情的“蓝斑”如果人类都沒有这个“蓝斑”该多好不会有人伤心、不会有人失恋、不会有人管爱或不爱世界上的一切都剩了等量或不等量交换纯物质沒有感情或者正因为自己是爱情的可怜虫才会这样想吧像林海薇她肯定希望蓝斑一直存在也许会希望能一直存在到下辈子连孟婆汤都躲过 陈明然大大咧咧的过來吃饭天天相对吃吃早饭、吃吃晚饭也挺有意思尤其是看着她细嚼慢咽猪食一样的饭菜时就觉得地球真神奇既造出了他这样的高等生物又造出了苏亦好那样的低等生物这样一想神气活现的很找这么个人也行虽然饭做的比猪食难吃但至少这些日子他不吃的东西从來沒出现在饭桌上什么时候手艺再进化进化、人再温柔温柔、情趣再高点儿似乎还算的上个不错个人当然前提首先是不要再那么厉害男人嘛不想在床上还要装武松 “哎吃完饭干吗” “天天这一套你问什么” “苏亦好我觉得我们的日子太死板” 苏亦好今天心情一般懒得理他天天磨牙都要平了 “说话呀” “你说我听” “我自己说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最喜欢有发言权吗” 见她沒兴致他心情突然也不好了不知从时候开始起她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也可能是磨的结果 “哎……明晚我想吃馄饨做馄饨吃吧” “行” “你会” “这有什么反正是皮里包着馅儿一滚就好也不怕破反正馄饨本來就有汤” 陈明然笑“你可真能自圆其说” “嘿生活嘛本來就不要有太高的要求过的去就好” 对于生活不要有太高的要求这就是苏亦好的原则但是只是“不要有”而不是“沒有”这两个词儿可是很大的差别 或者真是女人太聪明了真不是好事累人最重要的是累己很难满意或者自己应该调低对陈明然的希望也或者真像林海薇说的太独立了人家总是想不到你有时似乎依赖别人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可她苏亦好做得到总担心背后那座山会突然移位而脚下是万丈深渊或者正因为是太重视了所以才不潇洒、放不开 苏亦好你到底还是期待爱情了你开始注意他、苛刻他了女人啊既得陇复望蜀在爱情当中永远都是这样 ------------ 第二十三章 共同的岁月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苏亦好有时很恨自己明明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婚姻却非要想什么爱情觉得自己像是驶入峡谷的船不掉头却因为少了风而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她很迷茫除了一个坚决维持婚姻的原则外她不知怎么做她本來是强势的人在朋友中间多数时间都是决定者可陈明然像突突的小火车在一定程度上更强势她选择这种婚姻是理智但她与陈明然相处是情感她的理智和情感是分离的哪个都很强大理智会压过情感但情感也坚持不懈的存在她需要一定的时间來循序渐进 陈明然从來沒有真的想过和苏亦好离婚他对自己很有信心长相不太难看收入也不低又是本地人条件不差吧而苏亦好也实在很简单沒什么特别多的心眼人也不坏可能真的过了那个年龄他考虑爱情很现实苏亦好最大的优点是真有话可以直接说绝对不似某些女孩子矫揉造作虽然她有诸如不温柔、爱拌嘴、不会做家务等千般不是但她这一点是非常对他的脾气打第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了她的这个特点更何况她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人虽然两人总是不同步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家的存在现在只差一点让似乎在梦游的苏亦好进入状态在这个问題上两个人虽然都是在前进但她是乌龟而他是金枪鱼速度太不一样了 和苏亦好的关系总也说不上好陈明然有些着急他认定是表达不够他琢磨着如何向苏亦好传达自己的意思要他说那三个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明然是谁刚刚的好汉堂堂理科高材生不是呕相剧里的奶油小生也不是文科那些自以为风流的才子那么恶心的酸话怎么可能说出來况且都结婚了又不是求婚还是不要太恶心的好左琢磨右琢磨这天开车刚好被堵在一个冰淇淋店随便瞥了一眼门口的海报上贴着:爱她就带她來吃吧灵机一动有了 周末刚好是个晴天陈明然十分得意认为天助我也“苏亦好吃冷饮去” 苏亦好瞪大眼“陈明然你沒事儿吧又不是十几岁抽疯的孩子这大十一月的吃冰淇淋” “呃这才是个性嘛去吃一客” “你发烧” “你才发烧沒听说咱这种所谓的精英都要过点所谓的小资的生活吗吃冰淇淋也算你不是喜欢看书吗书上不都这样”陈明然耐着性子进行劝诱仿佛忘了自己曾经认为大冷天吃雪糕、闲着沒事把小资挂在嘴边的人都有毛病 “也行本姑娘年轻时大冬天的经常吃冰淇淋权当是再年轻一次了走”苏亦好的胃好凉一点的东西不怕夏天时最高记录是一晚上吃了六根雪糕只是现在因为养生一般不吃陈明然这样一说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两人到了店里陈明然点了一客芦荟的苏亦好点了一客香草的各自埋头奋战苏亦好先小心的挖了一勺还行不是特别凉放开胆儿的吃陈明然的眼睛四处溜终于找到了那份海报“哎看那个”拐拐苏亦好然后赶紧低下头装作认真吃冰淇淋 苏亦好瞟了一眼咕咕直笑“什么傻瓜标语都是写给女人看的冰淇淋这玩意儿是高脂肪有些女人怕吃了发胖变着法子让男人给她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开戒而已哈哈这些人不是掩耳盗铃吗” 陈明然差点沒噎着他使劲的吞了下去用纸巾捂着嘴支支吾吾的点点头“对对苏亦好你真是高智商智商高极了”心里却想苏亦好你的头不是让驴踢了而是让陀螺踢了转的这快当心别闪了脖子 吃完冰淇淋的当晚苏亦好的“大姨妈”來了小腹又疼又坠心里后悔明明就是这两天了一吃凉肯定是要受刺激提前还吃还吃蒙着头躺着可怎么也不行身上不冷就是小腹冰凉到了吃午饭陈明然发现她还是关着门就过來敲 “干嘛”屋里的声音有些哑 “你不舒服” “沒事” “开开门” “沒锁你进來吧” 苏亦好蜷着身子头猫在被子里只剩了几撮头发在外面“你怎么啦” “沒事”苏亦好有气无力 “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买药”还从來沒见过她病 想一想“帮我去买个热水袋吧”原來那个从林海薇家里搬來时沒带出來 “你冷啊干嘛不开空调” “不是……让你买你就去买我不喜欢开空调”不想和他说省得不知他又说什么 陈明然有些莫名其妙“苏亦好不是为了省电到这个程度了吧” “快去吧不要那种太小的要大的”防止他继续和自己纠缠不清加了一句“要么就去买要么就出去我不舒服不想说话” 陈明然眨眨眼睛只好往外走苏亦好从被子里加了一句“给我捎包红糖來”刚要问看那撮露在外面的头发陈明然只好作罢 到了超市拿了热水袋红糖挨着架子一走红糖、红砂糖、益母红糖……益母红糖热水袋陈明然笑了死妮子这事儿还瞒我每天午饭的黄金时刻都是伴着电视上的安尔乐一起进行的哪个年代了还这么保守男女老少谁人不知还真以为自己是夫子连这个都不懂拿了两包红糖打算逗逗她又转到女士用品区胡乱的拿了两包才结帐回家 吹着口哨进了厨房烧水给她灌了热水袋、冲了红糖水一样一样的给她拿过來最后是那两包卫生巾 苏亦好瞟了一眼知道已经被他瞧破也不动声色坐起來一口一口的喝红糖水陈明然本等着她发问自己卫生巾的事结果她就是不问反倒他着急了 “苏亦好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你什么”明知故问 “买那个”一指袋子 “哦那是什么呀” 陈明然气的想要掐死她就是占不了上风眼镜后的眼珠一转诚恳的说“苏亦好咱们生个孩子吧” 苏亦好咕咚把口里的水吞下去瞪着眼睛“陈明然你今天神经不正常” 陈明然看了她的反应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我怎么不正常我很正常结婚生子多么正常的事”苏亦好不接话仍旧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红糖水把空杯子往前一递等着陈明然拿走陈明然就是不接他突然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动一动这很久都沒有突破的局势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苏亦好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人又钻到被子里了陈明然有了怒意“苏亦好干嘛一说这事你就躲不起來的话我要掀被子了” “我今儿不舒服” “你再不起來我真要掀开钻进去了” 苏亦好从被子里露了头“你干嘛” “苏亦好诚心诚意的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苏亦好觉得有些滑稽两个人什么都沒有居然开始讨论孩子她半真半假的说“陈明然演技不错我也诚心诚意的说可以考虑改行演话剧” “苏亦好我最讨厌我说正事时别人嘻嘻哈哈少给我装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明然你今天是怎么了”真是难以形容大白天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居然一本正经的讨论生孩子 陈明然认真的说“生个孩子也好歹有些话題天天这样算过的日子么” 苏亦好差点沒背过气去为了有话題要生个孩子她不想反驳照陈明然这架势一反驳肯定是要吵 “苏亦好答案”陈明然紧逼上來苏亦好刚要张嘴陈明然紧接着说“别和我说以后再说就今天说是或否” 不回答是不行了苏亦好想了想“陈明然我们现在还需要时间你要知道孩子不是件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退回去……” “难道你还想退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们确实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退回去”陈明然心里有一种被拒绝的伤害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她就是沒信心如果说她爱他他才真是见了鬼她为什么不爱他她为什么不爱他她为什么就对自己沒信心她为什么就对自己沒信心 “陈明然……” “苏亦好如果你总这么想的话那我真是……苏亦好如果是那个人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乱说什么话”简直是对她的污辱好像她背叛了他 “难道不是” “难道我让我丈夫爱我是错的” ------------ 第二十三章 共同的岁月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那难道我让我老婆和我同床是错的” 苏亦好无语这件事情她的确理亏她知道确实是陈明然给了她这个权利若是有些不堪的男人哪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 陈明然却以为她是冷战不理自己火从心來“苏亦好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 “胆小、懦弱” “我就是胆小、懦弱你才发现” “胆小懦弱还顽固” “我就是顽固” 陈明然气的再说不出话來哐的带上门“真是无可救药” 苏亦好轰的钻进被子里一会儿传來呜呜的哭声陈明然搔搔头发拄着沙发心里有些发愣哭了唉又吵了起來怎么回事这是 苏亦好心里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委屈的但就是委屈结婚前林海薇说的话现在一句一句的钉在心里:苏亦好你什么差啊你是长相差还是人品差还是能力差为什么人家都能正常的恋爱结婚你不能你比谁差为什么要这样阴差阳错的老天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陈明然在外面听着那呜呜的哭声心里初始有些发慌她居然哭了后來就烦哭哭哭哭什么哭我强了你了你哭我要不要哭我是哪点不好你至于离我这么远娶个老婆娶成这样的了 一拍沙发回房去了打开电脑发了半天的愣又泄气了苏亦好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晚饭是苏亦好起來做的不声不响再怎么着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中午沒吃饭饿的眼都发花据说有人赌气可以几天不吃饭苏亦好可不能 陈明然听到厨房的门响便从屋里出來默默的收拾着拿碗筷苏亦好盛了碗汤陈明然伸手苏亦好噘着嘴往前一递看那耷拉的有些肿的眼皮和脸上的神情陈明然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小样儿小孩子一样 夫妻俩无隔夜仇两人冷战了一阵儿还是苏亦好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当然这种打破是无心的像任何夫妻一样 这一天晚上陈明然打开电脑干活圣诞节前是外企最忙的时候平日已经不轻松的工作压力会在圣诞节前几倍的翻上去他正积着眉头专心致志听到苏亦好尖着嗓子叫“陈明然陈明然你快來你快來”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走进來问“干嘛” “你看你看”苏亦好眼睛盯着屏幕手不停的招“快來看快來看”凑上去一看原來是一个帖子标題是“你还记得奶奶、妈妈辈人用的护肤品吗” “大惊小怪我以为是什么事”陈明然站在她身后手支着桌子苏亦好的头刚好到他胸前 “快看啊友谊雪花膏、雅霜雪花膏、宫灯杏仁蜜……你有印象沒有” “沒什么印象男孩子有几个用这个的” “你对你妈妈用的也沒印象”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贴出來的图片也叫了起來“这个这个我妈用的这个”苏亦好赶紧拉下鼠标一看牡丹雪花膏 “袋装的你妈用的这便宜” “我看看”陈明然从苏亦好手里拿过鼠标上上下下看了一阵儿“沒错就是它我对这个大牡丹特别有印象不过我怎么记得是个小瓶子很香我偷偷打开闻过”继续往下拉“这个这个” 苏亦好一看是紫罗兰沉香粉上面印了个唐菖蒲“你妈也用这个” “对啊用啊这个紫乎乎的盒子很香我小时候不爱上学总是由身上有这个粉的香气的妈妈扯着去” “我妈也用我记得还给我擦过几次是过儿童节老师要求擦的白一些结果擦的跟鬼似的” 两个人继续往下看苏亦好爬上床陈明然自动自觉的坐下并把电脑挪了挪两个人一起伸头看着屏幕 “这个孩儿面冬天时用來擦脸要不都皴了……还有这个可蒙的洗发水大一点的时候用过……还有这个这个苏亦好”陈明然不自觉的拉了她一下“牡丹牌爽身粉每次洗完澡都要扑一些你扑过了吗”不等苏亦好答话“这个你看这个啊小白兔牙膏苏亦好你用过吗” 摇摇头“我沒有我小时候用的牙膏都不记得了好像叫什么海滨还是滨海找了很久可能是我记错了” 看了看电脑上的字“‘用小白兔时我五岁现在我25了’k我现在都要35了时间过的真快” 两个人有点沉默了陈明然接着往下看“橡皮小鸭橡皮小鸭我第一次上幼儿园哭的哇哇叫还是我爸偷偷的买了这个给我橡皮小鸭一捏还会嘎嘎的叫” “你也有一个”苏亦好眼睛发亮 “怎么你也有” “我的是个踢足球的小孩儿是我第一次因为发烧去医院嗓子都哭哑了也是我爸买给我的花了五毛钱那个年代的五毛钱多贵啊我大学都毕业了那个小孩儿还在后來搬家我妈说是破烂给扔了现在想怪舍不得的”苏亦好的鼻子有些酸“唉这样一说我想我爸了” 陈明然继续往下看各种朴素的图片不断的在眼前闪看的多了初始的惊讶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沉默时光沉淀的沉默 翻到最后一页鼠标停在那里沒有关也沒有再翻“朴素的东西很好耐看” “是啊现在复古的风又刮起來了” “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记陪伴过自己的东西那是时光也是自己” “其实那些日子过的时候也觉得很多烦恼可过來了也就过來了” “日子就是日子什么滋味都有咱俩将來想起这一段估计也会觉得很好吧” 苏亦好点点头沒有说话在之前的岁月里两个人本來是各过各的却忽然觉得一起复习重温了以前的日子他的和她的竟是那么相同那么将來有一天是不是两个人也会一起回忆现在现在这平淡的、朴素的有时又呕气的生活 不禁瞄了眼陈明然圆圆的大脑袋仍然在盯着屏幕硬硬的头发一根根竖在那里像是些神气的士兵黑压压一片棉料睡衣随意的扣了几个扣子忽然觉得他怎么那么高比自己高多了有些脸红是他这个人会和自己相处一辈子精神不禁有些恍惚心里泛上不知是甜还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把手搭在陈明然肩上 陈明然转过头來似是发觉她的不对“怎么了” 摇摇头 陈明然认了真“怎么了” 苏亦好支吾了一阵儿“陈明然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吧” 陈明然忽然一愣然后露了排牙“今天怎么忽然咿咿呀呀的做起女人來了” 苏亦好叹了口气低眉顺眼的说“我不愿意那个你是不是恼我” 陈明然让她突來的柔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才明白“那个”是哪个他从來沒见过这么女人的苏亦好一下子有些蒙 “你别恼我……我……害怕”苏亦好盯着他衣服上的扣子小声说 “怕什么”难道她居然是怕疼 “怕你不和我过一辈子”更细更小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 陈明然心里一下子被那小小的声音充满了他仿佛是一只一直竖着毛的公鸡突然发现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虽有硬壳却一啄就破的鸡蛋 他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搂下她的脖子和他头抵头温温的说“这么怕啊这么怕可是要对我好一些” “哼老说我对你不好”那张厉害的嘴不见了剩了强硬的皮 “你对我好呀” “当然好你看你对我哪像……”她说不下去了脸越來越红 陈明然简直想把她吸到肚子里心里嘭嘭跳着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苏亦好”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鼻尖两只手和她交握着“苏亦好好好和我过小马过河也要先下水才知道水深不深咱俩虽然吵架可谁说咱俩要离婚” “你看你动不动就那凶我越來越受不了因为我……”苏亦好沒有说下去她本來想说自己是越來越在意他了在意就会苛刻原來对他的冷淡能忍但在意后对于冷淡就不能忍了“陈明然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要和你离婚我肯定不会忍下去” “你敢”陈明然的头忽的直了 苏亦好心里又幸福又想哭她也是一个女人任何女人对于婚姻对于爱情都有势不可挡的渴望越是外表强的越是更希望自己能收获温柔的爱情女人终究是女人强女人需要别人比她更强才能使她自己解脱这个陈明然懂吗 唉苏亦好啊苏亦好你怎么就这么胆怯呢还是根本你也不懂 ------------ 第二十四章 白头偕老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苏亦好的生日到了.这个不是苏亦好想起來的.是陈明然想起來的.也不算陈明然想起來的.是陈明然碰上的.那天他收拾抽屉.发现那份婚前财产协议.眼睛掠过她的身份证号.发现她的生日原來就在这周. 直接推门而入.“苏亦好.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 苏亦好正嘴里叼了块饼干.两手不闲着的打字.陈明然猛的一进來.她抬手把饼干往嘴里一磕.不利落的说.“什么生日.” “你的生日啊.” “我要过生日了.”歪头想一想.“不是吧.” “这周.我看过了.这上面有.”抖一抖协议书. “这周.”拿手机查了查万年历.“不是.是下周.我妈一向给我过阴历生日.” “不管怎么说.怎么过.”陈明然坐在床上.穿着睡裙.外面还要罩个马甲.干什么都有三分笨样子. “陈明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正经的过生日.” “为什么.” “生日嘛.有什么好过的.不喜欢像电视上弄的那么假惺惺的.而且还要装模作样的想词儿啊.想节目啊.怪累的.平平常常过个日子比那花枪的生日好一百倍.” 陈明然很无奈.“苏亦好.到底你是理科生还是我是理科生.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这种事从來沒听说男人比女人积极的.” “好好好.”苏亦好只好点头.“真是怪了.碰上省事的.居然还有人不乐意.这年头.果然是利索人难做.” “别罗嗦.说.打算怎么过.” “和你一样.要个礼物.不能花钱.” 陈明然刚要点头.苏亦好突然像想起什么來似的.“哎.陈明然.这礼物可不可以由我点播.” “你要什么.” “要啊.你做饭吧.”做饭实在是做够了. “苏亦好.为了不破坏当天的气氛.这个礼物还是算了.”陈明然很严肃的说着.做饭真的很麻烦.他绝对沒有勇气在当天吃自己做的饭. “陈明然.你看啊.你过生日是我做的饭.我过生日哪有自己做饭的道理.”苏亦好换成循循善诱的口气. “不行.我不会.” “你不是号称我老公吗.当老公的哪有不给老婆做饭的.” “别來这种美女计.你再实施.也不会导致技术的飞速发展.” 倚在靠枕上.“陈明然.你不觉得我过生日还要伺候你很悲惨吗.” “什么悲惨.那是爱的表现.” 呕了一下.爱的表现.脸皮真够厚的.“那你也爱我一回不行.” “我爱你不是用那个表现的.男人有男人的办法.” k.这话題越说越暧昧了.赶紧拉回來.“要不那天出去吃.你请客.” “不行.你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在家里过.” “陈明然.哪里有那么多事儿.我又不是小.又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一个生日.普通的一天.” “苏亦好.我警告你啊.不要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你以后让我给你过生日我可能都记不住.趁我记得.别扫兴.”陈明然倒在床上.枕着两只手. “你压着我的脚啦.”把脚挪开.丢个枕头给他.“唉.陈明然.你为什么不把这种精力分配到日常的生活中呢.你要是平日对我多关心些.这个生日.哪里有那么重要.” “行啦行啦.照你这理论.年不用过了.有日子就好了..那天你做饭.我送你礼物.另外.我來洗碗.就这么定了.” “行吧.”向來都沒有她表达意见的份儿.坚持一下就是吵.见陈明然躺着不动.又问.“你怎么还不走.” 斜了她一眼.不说话.拿脚蹬蹬他.“你怎么了.” “苏亦好.你是傻还是怎么了.”陈明然有些恼羞成怒. 想一想.“陈明然.咱可说好的啊.不磨合好可不能那什么……” “什么时候叫磨合好.” “啊.就是有老公老婆的感觉.” “切.这么天天隔着墙.情歌也唱不响.更何况什么老公老婆的感觉.” “他喵的.陈明然.别只考虑你自己.” 陈明然甩了鞋爬上來.“苏亦好.我觉得我们还是在床上挨的近会比较有老公老婆的感觉.”一撩被子要往里钻.苏亦好赶紧压在被子上. “哎哎哎.陈明然.咱俩尽管是结了婚.可早就说好的.你快给我下去.” “你哪儿那么多事啊.”继续掀被子. “陈明然.真别.什么都不抵不做保险.万一有了孩子呢.我可不想做人流.那真是女人最悲惨的事.快给我下去.” “苏亦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的认定我.我也不差吧.” “陈明然.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觉得我是你老婆.你能让我安心.那就是你成功了.天天想着掀被子.算什么事儿.” “你是我老婆.我掀被子不对.” “你就是为了掀被子.我可不是.我嫁一个人.可不想就是只给他做这个伴侣的.” 陈明然明明心里有气.却不好意思继续理论.只好瞪着苏亦好.“麻烦你.这个是夫妻义务好不好.” “当时既然说好的.现在沒有后悔的道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纯粹就是为了那啥啥啥.我不愿意嫁给你.” 陈明然气的一步从床上迈了下來.“苏亦好.娶了你.三生无幸.” “陈明然.光想着掀被子.那不是高级生物.我就那么点价值吗.”后面这句陈明然沒听见.他已转回那间自己认为很冷清的房间去了. 正对着天花板生气.來短信了.“你气死了吗.” 呸.“气死了.” 一会儿.“那好吧.明年这时候我只好破费一下给你烧烧纸了.” 从床上跳下來.“苏亦好.你别找死.真是死人都能让你气的诈尸.” 苏亦好在那头哈哈大笑.小样儿.就气死你.不过.她也知道.这么一來.陈明然必是不会再生气了. 生日这天.为了响应陈明然.苏亦好学做了道新菜..可乐鸡翅.当然.由于苏同学对烹饪一向细胞不多.又是第一次做.出了些小纰漏:酱油放多了.又倒进了些可乐.尔后发现似乎起了化学反应.锅里一片黑.不过.闻着味儿似乎还不错.心里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可千万得能吃.要不六个鸡翅就浪费了..陈明然是绝对不会在饭桌上共患难的. 终于出锅了.小心翼翼的尝了尝.尽管有些发黑.但毕竟是可乐鸡翅嘛.毕竟不苦、沒有异味、能吃嘛.站在厨房大吼一声.“陈明然.过來端菜.” 陈明然撇撇嘴.做的难吃又难看.居然还要这么气壮山河.磨蹭着看了会儿rss订阅.才往厨房走. 苏亦好正一个人对着那盘发黑的可乐鸡翅进行抒情表演.她左手握拳、右手拿着铲子高举头顶.“我是全能冠军.”胳膊前后快速的动了几下.“跑起來像风.”上身后倾做了个姿势.“铅球是破纪录的.”像个蠕虫一样从下往上左右扭动.“游泳比鱼还快.”然后抱着胳膊掂着脚.“要问我为什么不参赛嘛……” 表情僵硬的看着这一切.见苏亦好忽地转过來.露牙一笑.“女人是会肚子疼的呀.”陈明然当时差点沒翻白眼.长吸一口气.“我说苏亦好.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能娶你的人真不多.” 苏亦好哼了一声.摆出一个白鹤晾翅的架势.右手一伸.铲子离陈明然的下巴还有几厘米.手腕一抖.眼睛跟着上翻.铲子平平的.似乎接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优雅的一转身.“叭”的踩开垃圾桶的盖子.右胳膊划出一道弧.似乎往垃圾桶里扔了什么东西.盖子砰的配合着落下盖來.苏亦好一脸不屑的斜睨着他. 陈明然眨眨眼睛明白了.这一通表演是她把自己当成一坨垃圾扔进了垃圾桶.点点头.“苏亦好.我现在正式确定.这个世界上能娶你的.只有我一个人.”然后看都不看她.直接挤进來端走了鸡翅.留下苏亦好一个人对着背影斜嘴.“切.沒文化的人就会抨击文化.沒有眼光的人只会拿仙丹当老鼠屎.” 苏亦好的自我感觉沒错.虽然盘子里的可乐鸡翅确实难看了点儿.但味道还可以.至少相对于那道放水放多了而成为炖菜的所谓“油菜炒蘑菇”好多了.六个鸡翅.依据惯例.每人三个.不过.这惯例是苏亦好定的.陈明然吃的快.当吃完第三个的时候.他自然的把筷子伸进盘子里.苏亦好本來低着头正认真的吃着.忽然反应过來.拿筷子拦住已经在半空的鸡翅.“那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的.”陈明然简短有力的说着.绕过她就往自己这边夹. “陈明然.那是我的.每人三个的.”苏亦好大叫. “什么叫你的.谁同意每人三个的.每次吃东西也沒找天平按等量來分.谁说是你的.” “总共六个嘛.当然是每人三个.陈明然.你怎么能抢我的东西吃.” “蘑菇你都吃了吧.总量不变.”陈明然神色不动的把鸡翅凑到嘴边. 苏亦好沮丧的望着他.“陈明然.你太过分了.我也不想吃那个蘑菇.”陈明然大笑.啃着鸡翅不说话. 苏亦好直接伸了筷子就去敲他的头.“我打死你.每次都要把好吃的抢走.把不好吃的给我.哪有这样的.” “死苏亦好.全是油.你都抹到我头发上了.”一边摸头发嘴里一边说.“就得让你吃难吃的.否则你不会想着提高做饭的手艺.” 苏亦好嘟着嘴.“什么嘛.真是.还天天口口声声要我依赖你.连个鸡翅都要和我抢.” “吃个鸡翅有什么了不起.我负责赚钱.你也不亏.”陈明然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丝毫不减慢速度. ------------ 第二十四章 白头偕老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苏亦好停了筷子专注的讲着话.“切.说的就跟我不能养活自己似的.我也是硕士毕业好不好.天天要把我往家庭主妇上安.真是.” 陈明然把骨头一丢.來夹盘子里最后一个鸡翅.苏亦好大叫.“陈明然.你干什么.”左手把盘子拖过來. “别那么小气嘛.难得做个好吃点儿的饭.我多吃个做做储备.”他胳膊长.稍稍一欠身.筷子又伸了过來. 苏亦好赶紧把剩的那只鸡翅划到自己碗里.扔下空盘子.两只手盖紧碗.“陈明然.我才吃了一个鸡翅.” “你反正也不挑.吃什么不是吃.” 苏亦好不搭理他.奋然的咬了两口鸡翅才又重新來得及哼了一声. 晚饭过后.陈明然说.“苏亦好.该我给你礼物了吧.”苏亦好本來已经忘了这茬.听了这话便做出个兴奋的表情.“好啊.拿出來吧.” 陈明然挠挠头.“不过.你不能笑啊..确实是沒有花钱.就是丑了点儿.你不能笑啊.” 苏亦好先哈哈笑了.“哟.原來陈大博士也怕人家笑.”陈明然说是丑了点儿.那一定很丑.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 “苏亦好.别顺着竿儿往上爬.”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才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旋即又背到身后.“苏亦好.真的不准笑.” “啧.小孩子吗你.”是什么. 陈明然把手往前一伸.“送给你.生日快乐.” 一个小人儿.圆锥形的塑料线筒做身子.上面是红线缠成的圆圆的头.上面粘了涂成黑色的纸做头发.并剪出条条状的刘海.正面用粗粗的白板笔划了眉毛和黑豆似的眼睛.又用白纸剪了两个大大的板牙. 接过來.背面贴了个纸.“苏亦好.生日快乐?.”她盯着那个小人儿.不知说什么. “那个.第一次做.不大好.”陈明然的声音里有些不好意思. 笨笨的小人儿.是陈明然的风格. 苏亦好很想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的玩笑过去.心里却堵的一句话也上不來.半天.她咬着嘴唇.轻柔的说.“你怎么想起做这个來了.” “嘿.那不是你嘛.” 苏亦好盯着那个小人儿又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陈明然.这个.怎么做的.” “嗯.其实也挺简单的.”陈明然又搔搔头.“就是找筒线.把线缠成球.不就好了嘛.” “我也要做一个.” “啊.” “快点.教我怎么做.”苏亦好起身去拿了轴线. “你先找张纸.把线缠在纸束上.” “为什么.” “笨.这样才能插进线筒里啊.要不头不就掉了.” “对.有道理……呀.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缠好.” “挺快的.嘿嘿.苏亦好.你要有耐心……哎.这边.要不头就扁了……对.这边缠一点.对.对…….” 如果这时候你恰好进厨房.会发现两个已经不算青春的年轻人正在明亮的灯下守着一堆碗筷头挨着头做小人.陈明然的手搭在苏亦好的椅背上.自然的斜过去.左手不时的帮一下忙.苏亦好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上的小线球.偶尔说着话.墙上的钟在咯嗒咯嗒的走.玻璃上的蒸汽汇成了水珠.静悄悄的流了下來.很安静. “然后呢.这样插进去.然后呢.贴头发、画眼睛.” “孺子可教也.”陈明然起身去找了个双面胶.“好了沒.好了贴上……來.我來.” “那牙呢.这是个白色的头.牙怎么办.” “牙啊.那就用笔画一个吧.我來.我比较有经验.” 苏亦好的下巴挨着陈明然的胳膊.两个人都很专注的盯着那黑黑的笔尖.“嘿.黑牙.” “可惜沒蓝笔.有的话画个蓝的.”陈明然小心的移动着笔. “为什么要画蓝的.”苏亦好屏住气.轻轻的说. “蓝牙啊.bluetooth.多有内涵.” “嘻嘻.蓝牙.你真有创意.” “那当然.你老公我是谁...嗨.好了.” “哈哈.这牙可真够大的.大黑板牙.哈哈.陈明然.我这做的是你.你的大黑板牙.哈哈.” “谁说是我.” “就是你.哈哈.白脸黑牙.哈哈哈哈.” 陈明然也笑了.撕了片纸.刷刷的写着“mr陈明然”.刚要贴.苏亦好叫了起來.“哎哎哎.把笔给我.把笔给我.”她在后面添了一小行字.“copyrights.” “切.就这个你想的起來.” 小人儿做好了.两个并排站着.一个红色的头.一个白色的头.挨在一起望着他们.静静的看了会儿.陈明然揽过她.“苏亦好.” “嗯.” “祝我们白头偕老.” “嗯.祝我们白头偕老.” 圣诞节到了.穿红衣服的白胡子老头很早就矗立在各大厦门口.煞有介事的背个袋子.给这个古老的城市装点着越來越浓的西洋味儿.苏亦好根本沒意识到.她从不过洋节.也觉得和自己无关.最重要的是.她太忙了.到了年底.财务忙.法务也不轻松.该清的要清.该结的要结.大家都陀螺似的. 陈明然反倒轻闲了些.ak虽然在中国.但和本土公司一样要过圣诞.不过他们只放三天.休了三天假.陈明然睡了三天.偶尔也去买买菜.甚至还曾下厨做过饭.陈明然第一天主动做晚饭.苏亦好回來吃了一惊. “你做饭了.” “怎么样.模范吧.” “夸一个.”苏亦好竖了竖拇指. “來点实质的.” 苏亦好想了想.乘他不注意.叭的亲了一下他的脸.“哎哟”.陈明然摸了一下脸. “怎么了.”苏亦好有些吃惊.难道有问題. “这里今天要起疱了.烧的.” 苏亦好红了脸.伸手打了他一下.“死人.” 陈明然笑呵呵.“要不.我还你一个.”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苏亦好倚着陈明然.腿搭在沙发沿上一悠一晃.陈明然往她嘴里塞了颗枣儿.“苏亦好.幸不幸福.” “幸福.” “不早來幸福.” “还不是你离我太远.” “怨我.” “就怨你.” “小样儿.”弹了一下她的头.“哎.我要是能在你脑子里安个rfid就好了.” “rfid是什么.” “rfid射频识别是一种非接触式的自动识别技术.当标签进入磁场后.可自动识别处理.” “说的很复杂.” “打个简单的比方.我们现在进超市.买东西然后到款台.收银小姐一个一个的扫条码.然后pos终端算出价钱.结帐.出门.是这个流程.对吧.”苏亦好略一点头.“有了rfid.你进超市尽管拿.到了收验口略停一会儿.阅读器会自动计算价钱.然后你自己去前面的atm..甚至将來连atm都不需要..直接转帐交钱”. 苏亦好点点头.“确实很高级.那为什么还不普及.” “一是tag成本太高.二是有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有人在哪里设几个reader.那么即可一路跟踪消费者的最终趋向.隐私将无法保护.” 想一想.“确实是.技术改进.人就成了技术的奴隶.在摄像头满天飞、gps越來越精确定位的年代.我们已经沒有隐私了.如果再搞个rfid.我们人人脱光了在太阳下站着好了.” “不过我也在想.什么时候rfid可以安个在人的脑子里.比如夫妻之间.她有什么想法.不用接触.他就知道.那多好.磨合的成本也低”. 苏亦好哼了一声.“你就是一唯技术论的机械唯物主义者.车是用來代步的.老婆是用來做饭的.工作是用來养家的.所以.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会接受我的要约.和我结婚”. 陈明然惬意的伸腿坐着.“觉得也还行.我的结婚成本相对较低.当然.你如果是我心里的那种类型.温柔一点儿、漂亮一点儿、贤惠一点儿.我就更满意了.” “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要是多在乎我一些.多关心我一些.我肯定也会更满意.” “我有不在乎你.” “少來了.装的跟你在乎我似的.” ------------ 第二十四章 白头偕老3 请使用访问本站。 陈明然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苏亦好也爬起來.光着脚跳着找到拖鞋.收拾着准备吃饭. 12月25号的中午.陈明然打电话给她.“哎.晚上哪儿吃饭啊.” “家里吃吧.”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手不停挥的贴原始材料.要装订.非要统一的a4纸不行.现在她刷胶水的技术比的上邮局糊信封的工人. “今儿过节.外面吃吧.” 揉揉眼睛.“行.你看着定吧.哎.要不吃烤鸭去.” “烤鸭.多腻呀.满福升肯定巨多的人.连停车的地儿都沒有.” “不去那儿吃.去大d.” “大d在哪儿.” “你开车往二环走.在东福地那儿.就是东金门桥到日见桥中间那路上.往西.那里有一个深金大厦.你在那儿等我.我地铁到东福地.出來就是.” 陈明然夹着电话.劈哩叭啦网上一查.“行.有位子.我定上了.” “哟.够快的.” “那可是.饭统网上什么沒有.最后一张桌子了.晚上七点.你不准迟到啊.迟到就沒了.” “行.” 挂了电话.嗖嗖的糊好胶水.看着打孔装订机那儿沒有人.呼拉拉的装好.虽然午饭只能让田蓓捎根玉米了.但为了晚上不误点儿.豁出去了.下班一切清点好.写上卷宗封面.仔仔细细的又核对一遍.才往档案室移交.嗨.紧张而不出错.这才是咱白骨精的本色. 还沒出门.电话就來了一遍.“开始走了沒.” “沒呢.” “快点儿.今天要是迟到了.我晚上就把你锁在外面.” “嗬.还凶了你.等着啊.” 正是高峰.人人都想去过圣诞.地铁里人山人海.苏亦好一连挤了三班才挤了上去.好在不用倒地铁.东福地下了就是.出了地铁口.苏亦好大呼了几口气.啊.a市这个地方.了不得的恐怖.什么资源都要争夺.房子要争夺、工作机会要争夺、交通要争夺.就连空气都要争夺..地铁里的空气又浑浊又稀薄.不争夺.你呼吸的上吗. 陈明然远远的看见那个小人儿往自己这儿走.米黄色的大衣.深黄色的围巾.把圆圆的脸烘在外面.沒有戴帽子.风不断的吹着她的头发.毛里求斯.他突然想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由自主的挂满了笑容.傻样儿. 果然.苏亦好沒有发现他.停下來东张西望.然后站在那里.两只手拎着包.盯着來往的车看.陈明然越发的想笑.他就停在她西面大约六十米的地方.她不近视.人也机灵.可就是有意想不到的呆.她怎么就想不到他会先來.等人等习惯了.真沒地位. 看看表.才六点半.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坐在车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哟.老面向北有点冷、又改朝南站着了.笨.打电话啊.问啊. 手机响.以为是她.看了才知道是小喽罗们祝他节日快乐.挂了.看她拿出了手机.以为要给自己打电话.却发现原來只是看时间.笨死了.打电话啊.催啊.吼啊. 苏亦好正正经经的站着.约的是七点.现在才六点半.不到催人家的时候.她不到最后的界限觉得沒有理由和人家急.可到了七点.如果不來.那她一定很恼火.苏亦好有时有些形而上学.她规规矩矩的守着规矩.便以为天下就该守规矩、所有人也都要守规矩.她老老实实的等着.虽然很冷.虽然很希望陈明然早些來.谁说苏亦好厉害.有这样的厉害女人吗. 陈明然默默的看着.她就是不催他.不到时候不催他.宁可自己挨冻.也坚守着时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催催他吗.他是谁.妮子.不要这么委屈自己成全原则.我是你老公啊.对着我吆三喝四的吼啊.你有权利呀.我不愿你和我这么客气. 看看表.五十了.从车里下來.“喂.” 苏亦好转过头來.脸上露出了笑.“你哪边儿來的.我沒看见.”走近了看见她的脸冻的通红.伸出手挤了一下.“傻瓜.”冰凉冰凉的. 两人落座.陈明然环视了一下.“是不错.怎么想起这个地方來了.” “哦.这里离律协近.以前常來这里做义工.”所谓的“义工”.是做免费劳动力.苏亦好上学时的校外导师是律协某分会的会长.常來开会.苏亦好过來帮忙做记录.一般不给钱.偶尔层次高了.就跟着大家在这里吃顿饭.“你把盘子翻过來.” 陈明然依言.盘底儿上印的madefrance.“哟.真的假的.法国货.” “真的吧.听说这家店是位留法的博士开的.学的是什么.经济.忘了.神奇吧.” “是挺神奇的.出去回來开了个中餐馆.哈哈.思维不一般.不过这环境还真和那些传统的中餐馆不大一样.” “嗯.还行吧.主要不是很吵.我不喜欢福满升.转來转去的.总觉得不如这里敞亮.” 服务员來点菜.苏亦好当仁不让的拿着菜谱.两个人.也吃不了许多.就是对面那个人东不吃西不吃的.很麻烦.要和服务员一一交待清楚.最后特地交待要两份鸭汤. “喝那个干嘛.” “那个解腻.要两份.可免费续杯.” 陈明然倏的想起他俩的结婚宴.那免费续杯的酸梅汤可是…….想一想.今天可别提那不高兴的事儿.“苏亦好.咱俩可结婚八个月了.” “有吗.” “不信你自己算.” 默默的数数.“还真是.” “哪天结的了.” “忘了.” “你们女人不挺爱记这个的吗.”什么结婚纪念日.看的挺重.好像赛过生日. “有什么好记得的.记不记住.都不会影响感情.我不相信.记住了感情会更好.纯粹自欺欺人.” 陈明然摇摇头.苏亦好怎么就不像女人呢. 烤鸭上來了.夹一口.“味道也还行.” “太好了.环境可以.味道也可以.那么这顿饭由你签单.” “嚯.你还敲诈.” 苏亦好扬扬眉毛.嘴里含着鸭肉.不利落的说.“这叫按劳分配、各司其职.” 陈明然吃了两口.“苏亦好.你沒点点儿别的酒水.” “不爱喝.” “点个有气氛.” “什么气氛.” “两人吃饭总得要点儿气氛吧.” 无奈.“酒水.就是两样.酒和水.酒.你不能喝.喝了超标.不能开车.水呢.《东邪西毒》上说了.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凉.难不成大冷天的.你居然想让我越喝越凉.” 头上“当”的挨了下铁勺子.“就你理论多.” 苏亦好摸着头.“本來就是嘛.就你事儿多.” 陈明然看她那傻样儿.禁不住又笑了.究竟是她越來越傻.还是他越來越傻.怎么总觉得她有时不像以前那么精明了呢.还是他沒看出來. 结了帐出來.苏亦好自动自觉的跟在他身后.他停下來.“哎.咱俩散会儿步吧.” “散步.这冷的天.黑乎乎的.” “你别不浪漫.就一会儿.” 想想.“也是啊.刚吃完了得溜达溜达.要不不消化.” 陈明然哭笑不得.有些思维.她比自己还男人、还理科生.两个默不作声的走了一会儿.“苏亦好.你觉不觉出來有些别扭.” “是啊.很冷.”围巾都遮到脸上去了. “不是.我是说……你是不是该挽着我的胳膊.” “嗯…….可是我沒戴手套.那样会很冷的.” “笨.你把手**的口袋里不就行了.” “啊.对啊.”左胳膊钻进他的右胳膊.看了看.“可是你的手已经占住了口袋.” “沒事儿.里面地方大.你进來吧.” 她的手进來了.碰上了他的手.口袋里顿时有些挤.他展开自己的手.把那只手包在掌心中.苏亦好抬头看看.然后把头挨到了他的胳膊上.周围都是黑的.陈明然停住了脚.他的头低了下來. 温暖顿时围裹了苏亦好. ------------ 第二十五章 如临大敌1 请使用访问本站。 接下來发生的事让苏亦好有些呆. 元旦前一天的晚上.陈明然喝着汤.轻轻松松的说了句:“我妈今天來了.” “嗯.”苏亦好沒反应过來. “看见你的东西.打电话问我你是谁.”苏亦好停下來瞪着他.“我说我老婆的.我结婚了.” 苏亦好一动不动.包括眼皮.陈明然也继续风平浪静的说.“她让我明天带你回家.” 苏亦好终于恢复了知觉.她咣的扔了筷子.“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我妈说她菜都买好了.我和她说你海边长大的.她说明天吃鱼.” “陈明然…….” “就这么定了.” “陈明然.你开什么玩笑…….” “再说一遍.不是开玩笑.” “我不去.”一來二去的.他根本就沒有给自己发表意见的权利.那就直接上结论. “凭什么.是不是和陈明然登记结婚.是不是陈家的儿媳妇.” 苏亦好有些哑口无语.“我是和你登记不假.可我不能去呀.我……” “只要合乎以上两条.明天.去.”汤喝完了.站起來就走.正好.乘她吃惊.让她多洗一次碗. 洗着碗觉得事情不大好.她不想去.沒准备.这么匆忙的去.他父母肯定对她印象不好..再说了.他好歹和自己商量商量.洗了碗过去敲门. “干什么.” “你开门.” “有事说.开门还要再穿衣服.”陈明然正在床上躺着玩他的palm. “我明天不去行不行.” 就知道是这个.“不行.” “陈明然.你为什么说是你女朋友.” “有区别吗.” 也是.女朋友也总得带回去见一面.“你就该说是你的同事过來借助.临时周转.” “我妈知道我沒那么博爱.” “陈明然……”语气里满是担心.“我真的沒有准备好.而且.你说的我是你媳妇儿……” “你就是我媳妇儿.” “我是你媳妇儿.可你好歹和我先商量商量.这样你说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我若是明天有事呢.” “有事也得给我推了.” 苏亦好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火气上涌.“陈明然.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一件东西.这么大的事.你不先和我说.” 下午爸妈的老年合唱团來这边参加活动.顺道來看看.电话是他妈妈打的.他从小就怕她.一听电话里那声调.陈明然就知道坏了事.与其绕弯子等着审问.不如赶紧顶上去实说算了..紧要关头.他觉得苏亦好肯定会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不会为难他. 门开了.陈明然倚在门口.“这算什么大事.见个我爸妈.我说的了算吧.” “你……”说不出來为什么是大事.苏亦好立刻拐到另一条路上.“陈明然.大事小事请你问一下我的意见.不是由你來替我定夺的.好不好.” “苏亦好.老老实实的啊.是我媳妇儿明天就跟我回家.”再和她讲一会儿.道理就会都跑到她那边儿去了.纠扯不清.所以要速战速决. 苏亦好发了火.她直着脖子.“陈明然.我请你一定要注意.我是一个人.什么你媳妇儿不你媳妇儿.我嫁谁我都是我.你要是觉得我一定要听你的.那我明天一定不去.” “你闹什么三角楞.去见我爸妈这么点儿事怎么了.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 “陈明然.我需要的是你的尊重.” “行了行了.什么尊重不尊重.又不是在公司.还把尊重放在嘴边.假不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早说你要依赖我.” “依赖是这么來的.” “我也是个男人.在家里连这么点地位都沒有了.” “是个男人就有这地位.那我请问.我是女人.我在家里除了做饭做家务外还有什么权利.” “你要什么我沒给你.”她在某些方面比自己还男人.不爱逛街.不爱那些东东西西的.两个人唯一互相买过一次衣服.苏亦好还嫌贵.舍不得穿.天天挂在衣橱里.反倒是陈明然只要能穿苏亦好买的t恤就一定要穿在身上. “我和你要过什么.” “不要是你自己不愿要.怨得了我.” “行.”苏亦好摊开手.“把全部的银行存折和密码都给我.” “给你干嘛.” “我是你老婆.管钱不对.” “苏亦好.你今天抽疯.” “你才抽.既然是一家人.那给我吧.” 想了一想.“苏亦好.我们可不可以以后再给.” “行.那什么时候你把钱给我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妈.”不是要钱.就是和他赌气.干嘛什么事都不商量一下. “你怎么这么俗.” “你不俗.所以我这俗人让你更不俗.” 陈明然无法.他也不是不相信苏亦好.也是觉得沒到时候.不过.想一想.唉.“给你就给你.” 慢慢的掏出钱包.把卡抽出來.犹豫了一下.递过去.“密码是咱家门牌号.把b变成02.也就是162202.” 苏亦好盯着那张小小的卡.不吱声的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才不要. 陈明然站了一会儿.有些沮丧.关上门.他知道她明天一定会去的.不过.心里不是滋味.两个人这算怎么回事呢. 果然.第二天苏亦好早早的就爬了起來.对着镜子仔细的往脸上打着粉底.内战是内战.对外还是要过得去的.内战讲的是各自的原则和利益.对外则要是统一战线了. 陈明然倚在沙发背上.抱着胳膊.也不催.他就知道.她一定是这样的.空洞洞的表面凶.不会真和他过不去. 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吧.见长辈也不能太夸张了.不知今天会怎么样.气乎乎的瞪他一眼.也不早说.这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沒有.多不礼貌..见了他们.说什么呀.儿子突然结婚.先斩后奏.他父母一定会对自己有成见.唉.见机行事吧. 不吭声的拎着包.站在门口.陈明然直起身.搔了搔鼻子.“那个.苏亦好.今天……咳.要管他们叫爸妈啊.” 再瞪他一眼不吱声.自己乱说话.如今又拜托别人.真是. 上了车.苏亦好不停的对着镜子照.陈明然看了好笑却不敢说话.可别惹了她.还是苏亦好忍不住.“哎.你爸妈都有什么特点.” “沒什么特点.你只要表现好点儿.一般能通过.”陈明然的嘴上是丝毫下风都不肯落. “切.是你家的事又不是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免得吵架.” 苏亦好忍住沒有再和他杠起來.又看看镜子.“赶紧说.你爸妈有什么特点.” “你堂堂白骨精.平日对我也是一副凶样儿.怎么去见个我爸妈那么恐怖.” “不是.那不一样.平日在谈判桌上.大不了一拍桌子两边走人.成就成.败就败.出了事自有领导顶着.这去见你爸妈可不一样.” 陈明然不禁回过头來看了她一眼.“这么在意我爸妈的感受.” “不是.你这之前连说都不说一声.冷不丁的说你结婚了.你爸妈肯定特抵触.对我也肯定不满意.那时怎么办.”苏亦好惴惴不安的说.婆婆媳妇本就难相容.这样子跑去见.岂不是自报罪状.唉.身边的这个人啊.什么时候也听听别人的意见.怎么那么喜欢一个人作主. 陈明然不在意的说.“实在看不顺眼咱就离呗.”话一出口.“我什么都沒说啊.” “不行.从明天开始.这个月你做饭.” “哎哎哎.我将功补过行不行.我向你透露点你的优势行不行.” “我什么优势.”苏亦好让他一说也给吸引过來.“土.我妈就喜欢这土的.黑头发、不化妆、衣饰简单.你刚好都符合.” “呸.陈明然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亦好一脸的怒不可遏. 陈明然抬头看了看镜子.“我还沒说完呢.你还有一特别重要的优势.很重要.” “什么优势.”后视镜里的眼睛圆溜溜的.陈明然一看就想笑. “这个.得等回來再告诉你.提前告诉你.你就发挥不出來了.” ------------ 第二十五章 如临大敌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苏亦好一脸的不信.“又拿我开涮.”“得.你爱信不信.行了.我要专心开车.别聒噪了.”脸瘪了一下.心里却在笑.他们家的作风比较民主.从小到大.他的事他自己拿主意.只要沒有原则性问題.父母也不会多加干涉..更何况.催娶已经催了多少年了.苏亦好嘛.个头有那么高.长相也不差.不浮躁.不怪异.也算知书达礼..当然.是对陌生人..只要她不太拘束.以他们家的风格.她通过应该是沒问題的.就是…….正在想着.“陈明然.去你家是不是要做饭啊.我不会.”这声音听在陈明然耳朵里觉得有点怯生生的底气不足. “知道不会以前不练.平日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说的真顺. 想了一想.“陈明然.回头到了吃饭的点儿.你就主动说出去吃.” “你又不省钱了.” “滚.别在这时候惹我...听见沒.” 陈明然差点沒笑出來.“不说了吗.你有一个优势.只要正常发挥.保证会讨我妈的欢心.” “到底什么优势.” “先说就不灵了.记住.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优势.天然的优势.等回來再告诉你.”看苏亦好还是一脸的紧张.禁不住又來逗她.“干嘛脸拉那长.又不是让你上屠宰场.” 苏亦好脑子里灵光一现.“陈明然.假的吧.是不是你爸妈根本沒來.” 陈明然差点血喷.“苏亦好.你这是什么念头.” “肯定是.是不是你爸妈根本沒來.你骗我去的.” 陈明然看了看转向镜.打了右转灯准备下桥.“苏亦好.识点时务啊.第一.我沒骗你.第二.我骗你你也得去.第三.你不但要去.还要表现得好.” 苏亦好想了半天.“陈明然.你不后悔.” 后视镜里的两道浓眉一皱.“什么意思.” “沒什么沒什么.”苏亦好连忙改口.“我是说.我也沒什么准备.你这么仓促的带我去了.怕我们都不好.” 还算聪明.陈明然心里说.嘴上说的却是:“你还是把这担心赶紧变成动力.先想想怎么过关吧.” 两个人这么一斗嘴.苏亦好心里也不紧张了.不就是去见见他父母嘛.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都到现在了.是福不是祸.他爸妈真要看自己不顺眼.那就不顺吧. 车子拐进了一条小巷.元旦.正是中午.太阳还好.暖融融的照着大地.两边挂着小幅国旗的小店里不停的有人出入.也有穿着厚衣服的小孩子在小巷里贴着边儿跑來跑去.互相嬉闹着.隐约的不知从哪个门里还传來电视的声音.一派生活的气息. 陈明然拐进小区.在一幢红色的居民楼下停住.熄了火却并不开锁.人趴在方向盘上.太阳光通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过了一小会儿.“苏亦好.” “干嘛.” “紧张吗.” “不紧张.” “哦.”陈明然有些意外的望着她.银灰色的丝巾.黑毛衣.衬的银色丝巾扣闪闪发亮.短头发下的眼睛很明亮.嘴唇自然的合着.确实看不出紧张.“怎么突然又不紧张了.” “紧张什么.反正事情是你揽的.我尽力.”只要一开始斗嘴.苏亦好立刻元气大增.属蟋蟀的.实际上她想的是.既然已经让陈明然赶到这里了.无论如何.总得做最后的状态应付一下..是福不是祸.苏亦好加油. 有点恼.“苏亦好.你这说的什么话.” 噗哧笑了.“本來就是嘛.压力其实是你的.通过通不过是你们家的内政.你先斩后奏.你们老佛爷要怪罪下來.和我沒有关系.” “哼”.苏亦好的玩笑还真说中了陈明然的心事.踌躇了一会儿.“一会儿一定要管他们叫爸妈啊.” “叫...”苏亦好拉长了腔调. 又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爸我妈不大高兴.你……千万别像在家对我那样.” 心里一愣.怎么听起來这么患得患失.“放心吧.不会那么不懂事的.俺的家教还不错.” 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各自开门下车.陈明然拎着些吃的.苏亦好拿上她特地准备的礼物.一对按摩球. 一梯两户.楼梯虽然有些旧.墙也有些斑驳.却收拾的很干净.这就是a市的普通风格.普通人的日子.普通人的生活. 陈明然领着她直上到五楼.转身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忽然伸手把她的头发掖在耳后.手停在耳朵上.仔细的看着那双眼睛.似是安慰又似是自语的轻声说.“听话.”苏亦好觉得很突然.还沒來得及想.就听陈明然用正常的语气说.“记住了.我们是夫妻.一定不能让我妈看出丁点儿的不对來.” 点点头.废话.确实是夫妻.有证儿的. 抿了抿嘴唇.似要开口说什么.却一转身.上了六楼. 门铃响了. ------------ 第二十六章 躺着的饺子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來啦來啦.”屋里头先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叭”门开了.一位身穿着暗红色毛马甲.面庞红润、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又不用钥匙.光知道按门铃.”嘴上说着.眼睛却往后看. 陈明然赶忙跨进门.“你反正在家.正好让你过过给儿子开门的瘾.”苏亦好跟着跨了进來.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喊的真是自然又自然.陈明然意外无比.沒想到平日在家里和自己钢牙利嘴的丫头.居然会叫的这么甜.还真是小看了她. 转过头.眼睛闪了闪.“好好你倒不生分.” “有什么好生分的.你长的像妈.难道我在家里还能认错人.”心里说.你那声好好叫的多顺啊.也是真人不露相. 陈妈妈笑的合不拢嘴.“是像吧.儿子像妈有福.” “嗯.我妈也这么说.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是最好的.”小妮子还一套一套的. 陈爸爸从卧室应声而出.“然子回來啦.这位是..”老太太一拐他.苏亦好赶忙跟上.脸上泛着笑意.“爸.我是好好.”一面伸手攀了陈明然的胳膊.陈明然沒料到.身体轻轻一晃. “哦.”陈爸爸一脸的恍然大悟.“好好啊.來來來.快坐.外头冷.”一面动手关了门.屋子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小小的客厅站了四个人.四只眼睛不断的上打量下打量.嘴里却说.“來來來.沙发上坐.” 苏亦好大大方方的答应了.“爸妈也过來坐.” “好.好.”陈妈妈答应了.拉她坐了主沙发.陈爸爸和陈明然自动自觉的各自坐着离自己媳妇儿近的单沙发上. 苏亦好摘了丝巾.从包里拿出那对按摩球.脸上带着笑.“來的匆忙.是我们不对.爸妈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我们也沒准备什么.这对按摩球是正宗的保定货.爸妈平日多活动活动手上的筋.有好处.”说起这对按摩球.还是苏亦好的一位保定籍师弟因欲进高校而缺少科研成果.苏亦好便把她的一篇论文给了他.后來.他特定给她带了两对按摩球以表谢意.苏亦好本打算自己的爸妈一人一对.让陈明然这突然袭击.只好拆开來当礼物了. 陈妈妈接过來.掂量了两下.“哟.份量可不轻.”团弄了两下.“还别说.沒弄惯.这手可倒着生.”陈爸爸看着那对球.“锃亮锃亮的.看着成色挺好.还别说.人老了.这手筋是不如年轻时利落了.”陈妈妈递给了他.他放在手里玩着.屋里于是有了一种铁球碰撞的声音. “外头冷吧.” “还行.妈.这屋里可挺暖和.” “你们那屋子就是东西少.要不.也暖和.这有东西隔的.家里就暖和..好好.你是哪里人.”苏亦好赶紧回答.紧接着.下面就是一溜儿户口调查的问題.多大了.家里还有谁.父母都好不好.原來都是做什么的.苏亦好不紧不慢的答着.眼睛总是恰到好处的顾及到了陈妈妈和陈爸爸.她不拘束.谈笑风生.不限于问題本身.甚至还讲讲他们家的小趣事.比方陈妈妈问到她家都有谁.她除了给出了标准答案后.特定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小外甥..无论谁.小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果然.陈妈妈的眼睛亮了.家长里短的事.哪个女人不爱说.尤其是这个年纪了.说说这些.就是最大的乐趣.这是苏亦好从上她家串门的老太太们那里得出來的规律. 婆媳两个一问一答.一个讲一个听.越说笑越多.两位男士则完全是脸上带笑的应景道具.陈明然坐在沙发里.翘着腿.手杵着腮.一句话也沒插上.却一个字儿也不漏的听着.自己从來沒问过她家的事.原來她家还挺有意思.她管她妈叫“老胖”.她在家里居然还是“小胖”..也就刚刚好吧.叫什么小胖.笨乎乎傻乎乎的倒像她..她还有一个姐姐.她管她外甥叫儿子.因为从小就是她看的.难以想像.说话跟蹦豆儿似的.教出來的孩子说话不像绕口令.……他也纳闷.这个女人怎么和自己相处时不一样呢.平日里.哪见她说这个呀.整个儿一职业法律妇女. 说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哟.十二点了.你们坐.我做饭去.” 苏亦好赶忙向陈明然使眼色.陈明然却装作沒看见.趁火打劫的说.“好好.不去帮忙.”苏亦好简直想杀了他.好家伙.抽梯子也沒有选这个时候的.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配合了.心里想着.却沒有办法.只好作势往厨房去.“我笨手笨脚的.也只能给妈打下手吧.” 陈妈妈赶紧拦住.“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当婆婆的做顿饭还是应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做.” 苏亦好一听.放下心來.却更加积极的挽着袖子说.“那我去摘菜吧.” “不用不用.早让你爸摘好了.就上锅一炒.不用费什么事.你坐着.和你爸聊聊天.”说着.进了厨房. 扫了一眼陈明然.一脸可恶的笑.等回去和你算帐. 又坐了下來.和陈爸爸瞎掰.陈爸爸话并不多.苏亦好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累的很.陈明然见状.“爸.咱俩杀俩盘.” 陈爸爸眼发亮.“好.好.咱爷俩儿是好久沒下棋了.好好一块儿.” 苏亦好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不用不用.我观棋好了.顺便看看妈要不要有什么帮忙的.”陈明然偷笑了下.沒再继续扒她.陈爸爸拿來了棋.两个人开始一步一步的下了起來.苏亦好看不懂.他俩也不说话.只闷着头下.怪沒意思的.只好打开电视.随手换台的瞎浪费时间. 偶像剧不大好意思看.娱乐节目也无甚意思.只好转到央四去看国际频道分析台湾政治形势.正看阿扁的这案那案.只听厨房里叫了声.“老头子.端菜.” “哎.”苏亦好按灭电视.忙忙的往厨房跑. 陈妈妈一见是她.满脸的笑.“怎么是你.你爸呢.” “嗨.他们下棋呢.我闲着沒事儿干.”接过菜來.“妈.真香.”装模作样的深深的嗅了下. “是吗.好好.你不忌口吧.” “不忌.什么都吃.” “那敢情好.可别像然子那样.什么都挑.唉.那小子…….”口气里掩不住的疼爱.“你们平日吃的还习惯.” ------------ 第二十六章 躺着的饺子2 请使用访问本站。陈妈妈一见是她.满脸的笑.“怎么是你.你爸呢.” “嗨.他们下棋呢.我闲着沒事儿干.”接过菜來.“妈.真香.”装模作样的深深的嗅了下. “是吗.好好.你不忌口吧.” “不忌.什么都吃.” “那敢情好.可别像然子那样.什么都挑.唉.那小子…….”口气里掩不住的疼爱.“你们平日吃的还习惯.” “还行吧.反正我做饭也不很在行.明然也就是凑合着吃.”苏亦好实话实说.她不想骗人.让婆婆看出來不好.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会.犯不着为这事儿让她心里有疙瘩. “是吗.你不会做饭.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书念的了.饭不会做.日子都是慢慢过的.慢慢就会了.” 苏亦好心稍稍有些放下來.伸伸舌头.调皮的说.“妈.你倒舍得他.”相处这半日.她也发现.老太太是个很爽朗的人. 陈妈妈哈哈的笑了.“我舍得.我怎么不舍得.这结了婚的儿子就得听媳妇的.你要是舍得他.他也不能跟我过.” 苏亦好的脸有些红.老太太的嘴还挺直.把菜一盘盘的摆在桌上.陈明然跟着陈爸爸进了厨房. 饭桌上.谈笑风生.老太太自己不怎么吃.两只眼睛盯着苏亦好的筷子.一脸的笑.苏亦好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旁边的陈明然.后者却看都不看她.直接夹了块鱼.“來.咱妈特地为你做的鱼.” 赶紧吃一口.“妈做的真好吃.a市靠内陆.这种海鱼都是速冻运來的.做好了其实不容易.”苏亦好尽胡扯.想当然的水产知识她有.但她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真不挑食.”苏亦好要抬头说什么.陈明然又一筷子过來了.“别光吃鱼.吃点青菜.”苏亦好赶快又吃了口青菜.心里却想.陈明然.演的够像的啊.不管怎么说.在老俩口眼里.他们是和美的小俩口.老俩口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 一席终了.苏亦好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跟蜜蜂似的.她抢着洗碗.老太太陪在旁边做技术指导.婆媳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着闲话.苏亦好的个人情况、家人情况已经被老太太了解的底透.两个人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苏亦好是第一次上门.而且是陈明然先斩后奏來的..在关键时候.苏亦好是绝对知道卖巧的.婆婆只是长辈.又不是要和领导去溜须拍马.不用搞的太如临大敌. 饭后陈明然和陈爸爸继续下棋.苏亦好则继续和婆婆说话.说天南地北.说他们那儿的风俗.老太太突然问.“好好.你们光登了记.什么时候也操办操办.” 苏亦好愣了下.陈明然举着棋子接过话來.“年后吧.春天日子好.大冷天的穿婚纱不冻死她.”此人不去演话剧绝对是人才浪费.台词都不用预演.说的跟真的似的. “也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婚纱穿.我们那时候啊.就是绿军装.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个年代都那样.照片也是黑白的.哪有什么彩照.” “你们可要好好操操办.该照的照.该拍的拍.我去老李家看.人家那儿子儿媳妇照的.跟明星似的.我看你们长的都不算矮.也都是有眉有眼的.将來老了看着也好.” 苏亦好唯唯.心里却说.再说吧.穿着婚纱跟木偶似的.走一天.脚都要断了.明知受苦还要甘之如饴的做沒有价值的事.岂是苏式作派.更何况.我可沒真的打算和你儿子补办什么婚礼. 晚饭吃饺子.苏亦好精神百倍的帮着擀皮儿.别看我们的苏硕士上锅炒菜不行.擀皮儿还是具有一定水平的.这可是从小就练就的童子功.只要她在家.从來都是她擀.姐姐和妈妈包.这也是家里用她做的唯一的家务活儿.或者说.也是苏亦好的母亲唯一能容忍她做的家务活.陈明然坐在一边瞧着心里想.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沒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个.要是嫁给南方人.这救命的招儿不就瞎了.正想着.苏变好冲他努嘴.“给我揉块面.做系子.” 陈明然刚要开口.陈妈妈接了过去.“他哪会做这个.长这么大.两只手就沒怎么在厨房湿过.” 在心里瘪嘴.一个儿子.宝贝. 陈明然两边看看.站起身.“我去洗手.回來包.”既然全家总动员.也亲身的参与一下.好歹也算玩一把妇唱夫随. 笨拙的把菜放到皮儿上.左拍拍.右拍拍.苏亦好心想.又不是让你糊墙.拍那么严实干什么.然后看他小心的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一圈.一个扁扁的、抽象的饺子出现在宽厚的手掌心中.拎起來放在案板上.“站着站着.”饺子躺下了.白手指又去拎了一下.“站着.”语言不通.饺子又躺下了.白手指拎了起來.然后往案板上用力的一掼.“站着.”饺子这回沒躺下.而是愁眉苦脸、软趴趴的堆在那里.一家人笑成一团. 陈妈妈笑的喘不上來气.一面说.“我们这里有讲究.谁包的第一个饺子是躺着的.就说明他找的人懒.哈哈哈.笑死我了.” 苏亦好正笑着.沒想到忽然转到自己头上來.就讪讪的收住了笑容.心想.什么破规矩.陈明然本自在笑.一看苏亦好的笑像突然被风吹走了.剩了一脸的尴尬.不由觉得更好笑了.真解气.真是得道多助.一面又想.无论怎么说.自己家里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 第二十七章 爱人1 请使用访问本站。晚饭后.天已经黑了.远远的红灯笼亮了.映着那一片一溜儿的红.看着很温暖.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老太太说.“你们晚上住那间.都收拾好了.” 住这儿.他家这两室一厅……“妈.我们还是不在这儿打扰您了.其实挺累的.” “嗨.说什么话.累什么累.”陈妈妈一摆手.“累也高兴.” 苏亦好还想说什么.被陈明然悄悄拉了拉袖子.也是.再要说什么.可真是多说了. “那好吧.我也觉得这比我们那里暖和.”陈明然听了心里笑.一会儿会更暖和的. “对了.原來也不知道然子这么早结婚.也沒预备双人的被子.家里两床单人的.你们凑合盖吧.” 太好了.求之不得.苏亦好赶紧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不要紧.”又说了一阵的闲话.老人都习惯早睡.他们洗漱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明然.你演的够像的啊.”陈明然竖起手指.一幅听外面动静的表情.压低嗓子.“哎.别加那陈啊.我妈听了肯定不舒服.瞧你明然明然的叫的挺顺的.” 苏亦好噤了声.转了一半天.刚要张嘴.陈明然立刻举着手说.“我肯定不睡地板.” 苏亦好噎了一下.她还真沒想起來.“我还怕半夜上厕所被木头绊倒.” 陈明然有点晕.今天风向不对.这妮子开窍了. “我可沒带睡衣.” “我也沒带.穿那个干嘛.” “那怎么办.”苏亦好显然沒意识到陈明然的“意思.” “光着呗.我平日在家睡觉就不穿睡衣.”苏亦好白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是裸睡.但毕竟不同.想了想.“你转过去.” “干嘛.” “我要换衣服嘛.”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毕竟不是很好. “事儿.我就在这儿.怕我看见你就转到我身后去.” 穿着保暖内衣爬进了被子.苏亦好有些傻眼.她坐在那儿摸摸自己的.又摸摸陈明然的.“干嘛.” “你家被子这么薄.” “薄吗.还行吧.反正家里有暖气.” “真的很薄.我五月份盖的薄被子才和这个差不多.陈明然.我平日都是盖两床被子的.” “有暖气还要盖两床被子.太夸张了吧.” “真的.真盖两床.很冷.”苏亦好认真的说. 眼镜后面的黑眼珠转了转.“那要不我们盖两床.” “怎么盖.” “这都不知道.笨.就是.咳.我们盖在一床下面.然后上面再盖一床.” 苏亦好愣了愣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滚.死人.”掀了被子钻到里面.弓着腰.“唉.不知明早会不会冻起來.” “沒事.你老公我火力足.不行就往我这边钻.” “哼.”苏亦好知道越说他肯定越來劲.索性闭了眼不理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身对着墙.有些担心.憋了憋.还是说了.“喂.不准裸睡啊.” “怕什么.你又不是沒见过.” “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难道夏天在家.我不是只穿了一个裤衩.” “别偷换概念.”大的和小的.怎么能一样. “切.脑子不纯洁.怨我.在这张床上.我还从來沒穿衣服睡过.”动静更大了.苏亦好担心.又不好意思转过來和他面对面的理论. “陈..喂.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敢光着.我非把你踹下去.” “踹下去好原形毕露.你掀了我的被子多省心.” 苏亦好见他这张嘴是越來越沒有分寸.真隔着被子踹了他一下.“苏亦好.我警告你.别在床上考验男人的耐性.”陈明然一语双关.苏亦好果然不敢动了.恨恨的哼了一声.心里在琢磨.他要是真的光着.她还真沒有办法.希望他自觉吧. 旁边一下子多了个人.然后灯黑了.苏亦好莫名的有点紧张.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照了进來.她还是觉得有点黑.心里沒有七上八下那么严重.但三上四下还是有的.两个人俱不说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亦好决定想办法酝酿睡意.陈明然却开了腔.“哎.在家都是十一点以后睡.现在才十点.不如说说话吧.” “嗯.说什么.” “说啊…….”琢磨一下.无声的笑了笑.“我出谜语你猜吧.” “不猜.”回答的这么干脆.莫非她猜出來他要说什么了.“为什么.” “我猜谜语从來都不在行.”原來是这样.我说高智商的笨蛋今天突然先知先觉.嘿嘿.“猜吧猜吧.很简单的.” “不是字谜.” “保证不是.是.呃呃.是类似于东西啊.或者是生活常识之类的.” 想了一想.“那好吧.猜不上你不准笑话我.” 不出声的狂笑了一下.“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说了啊..两个女人裸着上身相对而坐……” “呸.住嘴.下流.” “完了.就这些.答一东西.” “不猜.流氓谜面.” “这叫俗文化你懂不懂.快猜.不猜我就要钻进你那边去了.” 使劲的琢磨了一下.“猜不出來.”苏亦好觉得那声音里都是憋不住的笑.“行啊.提示一下.饮料.” 饮料.听他那声音.“陈明然.你是不是耍我.” “真不是.我保证.确实是饮料.” 饮料.“汇源.”沒声音.“可乐.”沒声音.“鲜橙多.”沒声音.“牛奶.”“啤……” “哎哎哎.差一点儿.再想.” “牛奶啊.牛奶……牛奶……”想一想.“乳酸菌.” 陈明然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一声.然后赶紧咬了被子.唔唔的笑. “你笑什么.我猜对了.”乳酸菌和这个谜面差的也太远了吧. 陈明然笑了好长时间才缓了口气.“苏亦好.你真是笨.这和乳酸菌什么事儿啊.” “那是什么.蒙牛.光明.三元.啊.是伊利吧.” 陈明然憋着差点沒笑岔了气.苏亦好这都什么智商啊.真能想.就是不在点子上.“你过來.我悄悄告诉你.” 把头滚过去.他把嘴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豆奶.”吹出來的气痒痒的. 豆奶.愣了一下.然后大窘.隔着被子推了他一把.含怒的说.“死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明然又笑了一会儿.“再猜一个.” “不猜.都是些不正经的.” “这次的谜面保证正经.有关于生活常识.” “哼.”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又有什么谜语. “我说了啊..夫妻两个.丈夫得了糖尿病.妻子有蛀牙.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算是什么谜语..猜不出來.” 贼贼的笑了下.这个答案要是说出來.哈哈.要是白天就好了.估计有的人脸上一定很好看.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这都猜不出來.亏你还硕士毕业.再仔细想想.” 又是一小会儿的寂静.“我又不学医.” “和医学一点儿关系都沒有.我说了.是生活常识.” 生活常识.“陈明然.提示下.” 肚子里滚了几声笑.“行.提示下.免得你想破头..咬.” “咬.哪个咬.咬东西的咬.还是舀水的舀.” 想的还挺全.却依旧明知故问.“哪个咬东西啊.” “就是吃东西那个咬.” 嘿嘿.“嗯对.就是那个.” 咬.咬.早说自己不是猜谜语的料.“想不出來.” 头上忽然重重的挨了一下.“笨死了.答案都告诉你了.还想不出來.” 答案告诉我了.莫名其妙.转过头來对着在夜光中并不十分清楚的脸.“什么呀.” 陈明然心里忽然由笑转成了温暖.他停了停.“沒事.你睡吧.” 苏亦好听他忽然转了声调.以为他生气了.“怎么啦.” 黑暗里.还能看见刘海下的睫毛眨呀眨的.知道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的自己.越发觉得暖意融融.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傻丫头.不知羞.还问.” 依然沒懂.“怎么了.”胳膊支起上身.“陈明然.快说.不说今晚别想睡.” 她的气息自己感受的到.凝视着她的脸.那么近在咫尺.很想再伸手摸摸.傻样儿.真是傻.“是你自己要问的啊.” “少罗嗦.” “你把‘咬’拆开就知道了.” 把咬字拆开.苏亦好的脸腾的热了.扑通倒在床上.拉上被子.滚到最里边.背对着他.气鼓鼓的说.“就知道你沒有好话儿.” 陈明然轻轻笑了下.心潮涌动.她是他的爱人. 一宿居然不冷.早上醒來先发现某人正紧贴在她背后.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上.然后才发现身上似乎盖了两床被子.再悄悄一看.自己连人带被子全钻到他被子里了.有些脸红.自己一向睡觉很老实.怎么会这样.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侧身躺着很累.压的左胳膊疼.想翻个身.可后面这个人贴在身后动不了.往里再挪一挪.离他稍稍有一点距离.沒想到他的手掉了下來.后面一个长长的呵欠.“你醒了.” “嗯.” “昨晚睡的还好.”声音里有些笑意.又往这边挨了挨.“你别跑那么远.我这后面嗖嗖的进冷风.冻的我身上冰凉.” “嗯.”迟疑了一下.“陈明然.是我钻过去的吗.” “啊.是啊.要不你怎么來的.” 是吗.我睡觉一向都很老实的.怎么会这样.“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一向大人大量.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明然按捺着笑.担心她冷.半夜起來一看.果然团成了一团儿.想一想.只好牺牲一下了.“我大人大量.不在乎被你沾点便宜.”停了停.他小声说.“两个人睡的感觉还是不错吧.”她在里面.他在外面.似乎是他为她建立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苏亦好的脸更热了.若是以往她肯定会跳起來.但今天实在是自己“失行”于先.也只好不说话了.陈明然愉快的笑了起來. ------------ 第二十七章 爱人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你沒冻着吧.”一个单人被子要盖两个人.自己还裹了个厚被子进來.他那边应该沒盖住多少. “是挺冷的.”陈明然心里笑.真是傻.我贴你那么近.暖乎乎的.又怎么可能冻着我.只是一宿沒怎么睡的沉倒是挺累的.“要不你让我钻进去暖和暖和.” 苏亦好沒像往常那样直接磕回來.坐了起來.“干嘛要起來.”这就恼了.有点舍不得.心里贪恋着她的温度. “给你腾被子啊.还早.你盖着再睡会儿吧.”头发乱蓬蓬的.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睡饱了显得有些慵懒的脸上.沒有了白天的精神.散散淡淡.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合身的内衣勾出她的轮廓.浑圆的肩膀.曲线恰好到第一个弧度的转弯处让被子盖住了.陈明然第一次发现.原來她也是很妩媚的.只是这种妩媚一般人、一般的时候看不见.躲在了她那看似有些强悍的外表下.他默默的看着她.有些发呆. “哎.帮我拿拿毛衣”.毛衣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自己拿.” “那你起來.” “不起.冷.” “坏蛋.懒死了你.”苏亦好无奈只好探着上身够毛衣.椅子离的有些远.她索性倒在他身上努力的往前探. 身上陡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虽然隔着被子.仍然能感到她柔软的胸.陈明然闭上眼睛.心里却在奔腾. 别在我身上动.尤其是你的…….快点儿.笨死了.拿个毛衣都拿不到……别动.别动……再动.你再动……自己也是个男人.但还是忍忍吧.不能在这里闹腾开.忍. 身上一轻.她终于离开了自己.舒了一口气.也有些失落.唉.虽然现在已经很明正言顺.但什么时候能水到渠成. 高智商的笨蛋啊.你怎么一条缝都不开. 又在陈家耗了大半天.吃了午饭.终于脱身回家.陈妈妈和陈爸爸千不舍.万不舍的送了出來.临走还塞了好多熟食.以便他们备战备荒.苏亦好为了表示热络.主动把自己的电话写在日历上.嘴里还甜兮兮的说.“妈.哪天想逛街叫我去哈.”陈明然心里乐.真能装.是谁一进商场就头晕的. 车子一驶出巷子口.珠联璧合的陈苏二人话剧团立刻解散.苏亦好声音琅琅.完全不似在陈家那么细语温柔.“陈明然.你妈是老师啊.” “嗯.”这陈字跑的比光速还快.一眨眼他就又由“明然”变成了“陈明然”. “教什么的.” “政治.” 怪不得那么能说.原來是教政治的.可是…….“陈明然.看不出來.觉得你全身都是理科细胞.你怎么沒遗传点她的啊.” “一个男人.遗传什么政治学.那些空头的玩意儿.还是遗传我爸比较好.” 也是啊.他爸是搞技术的.“哎.你当时怎么沒想着找个和你差不多专业的啊.思维比较接近.” 意外的得到了陈明然的一瞥.“女人爱罗嗦.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还不够.我要是再和她学一个专业.岂不是永无宁日了.我可不想在家里探讨专业问題.” 撇撇嘴.完全以自己为中心.陈明然就适合当光棍.沒牵挂.自己领导自己.嘴上说的却是.“一样.我也不想回到家还要出庭似的磕牙吐口水.”抱着肚子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突然想了起來.“哎.到底我那优势是什么啊.” 还沒忘.真执著.陈明然笑了.“也沒什么.能吃.”“陈明然你耍我.”一拳打了过來.陈明然捂着肩膀.“哎哟哟.内伤.内伤.”苏亦好才不吃这套.晃着拳头.“说.是不是耍我.”“哎哟.真不是.能吃真是你的优势.我妈说了.身体好全靠嘴壮.你沒看你吃饭时我妈老笑眯眯的吗.这都是有原因的.” 苏亦好有点傻.怪不得这小子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直往自己盘子里夹.又被他算计了.“我妈还说你好养.不挑食.不会和我因为吃饭生气.肯定会迁就我.” 苏亦好眨眨眼睛.“可我不会做啊.” “不会做学.不会做是理由.”气定神闲的望着前面.嘴里轻松的吐出珠玉. 苏亦好的脑子转了转.“陈明然.你甭想拿这个呼悠我.凭什么该我做.你是上班忙.我上班就不忙.” “女人做饭天经地义.” “你那什么封建时代的落后思想.告诉你.我们那儿都是男人下厨.真的哎.你还别不信.我们那儿房子格局一色儿的是厨房和卫生间在北、卧室朝南.到了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不信你下去看.北面厨房窗上围着围裙做饭的全是男的.真的.不信你去看.” 陈明然开着车.不动声色.“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都..”苏亦好收住了嘴.什么时候去.她不吱声了.结婚那会儿想的简单.只想结婚就完了.哪知道后面出这一系列的事.转眼要过年了.怎么办.自己家里的情况和他不一样.得和他好好说着.寻求理解. “说话.什么时候去.” 苏亦好陪着笑.“陈明然.你别趁火打劫.”自己的父母都是相当自尊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她是这么结婚的.非气死不可.他们可能并非不能接受这个人.而是觉得做女儿的眼里沒有他们.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和他们说.而且苏亦好的妈妈有高血压.尤其是过年这么敏感的时候.苏亦好不敢冒这个险.既然是喜事.为何要弄的大家不高兴.等一等.过了年再找机会带回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題.不就是时间的早晚嘛. “谁趁火打劫.正经问你.什么时候去.”陈明然的急脾气又上來了.无论如何不能由着苏亦好再把见她家长和她朋友的事拖下去.他现在需要稳定.需要曝光.她是他的.她是他的爱人.如果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苏亦好很可能会一个人回家过年.他绝对不能接受..她是她父母的女儿.他也是他父母的儿子.结了婚.头一个年就不带媳妇儿回家过.真那样.他还是陈明然吗.他的骄傲也是绝不允许伤的. 苏亦好怕吵起來.便装睡不说话.“吱”.急刹车.她往前一冲.又让安全带拽了回來.吓了一身冷汗.“陈明然你…….” “我问你.什么时候去你家.”陈明然侧过身.直盯盯的瞪着苏亦好. “等等吧.我们家的情况不大方便.年后.好吧.”苏亦好装作沒看见.两眼目视前方. “为什么要年后.”陈明然咄咄逼人的口气又來了.苏亦好的反弹性也跟着起來了.“年后怎么啦.年后不是见.陈明然.你讲点理.你让我去见你父母沒经过我同意.干嘛.还非让我带你去我们家.” “是.” “不行.” “为什么.” “我爸妈沒办法接受这种婚姻.” “不能接受你还结.” “我结并不代表可以拿这个让他们难受.” “那早知他们会难受.你就不该结.” “你……”反正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苏亦好也不管什么章法了.一句顶上了牛.“我就结了.而且.我就不带你去.” 陈明然真火了.“苏亦好.你干嘛.这结了婚就是结了婚.你还要在外面装未婚.上次是相亲.这次你要干嘛.” “陈明然你说话放尊重些.犯的着说这么难听吗.” “好.那接下來我问你.就要过年了.你打算怎么办.回家装孝女.” “陈明然.你别专挑那恶心人的说.我……” “你总不能说.你结了婚.要回娘家过年吧.” “本來你不和你爸妈说咱俩结婚就什么事沒有.你自己非要说你……” “我结婚就是我结婚了.我为什么不能说.prc的法律都承认了.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我明天就拿着结婚证去你们公司.让大家都看看.” “无理取闹.” “怎么是我无理取闹了.这天天的连个光都见不了.我违法了还是偷了人家的老婆.” 苏亦好急了.推了他一掌.“陈明然.你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苏亦好.我现在都怀疑你根本就是重婚.”陈明然气的语无伦次. “我也沒说不让你去.是个这个时候不好.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我.” “那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我.我都带你回家了.大过年的.你跑回家了.你让我爸我妈怎么想.” “你就光想着你父母怎么想.我呢.行.你爸妈是父母.我爸妈也是父母.大家就各顾各的.” “苏亦好.你敢.” “我怎么不敢.本來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是你先跳出來说你结婚了.你说的时候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见.难道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时候又要强加给我.我为什么一定要围着你转.以你的意见为意见.” “我对人说我结婚了还得你愿意.你是谁.我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陈明然真是急了.她是他的老婆.是他的老婆. 苏亦好气的满满的.推车门沒推动.“开锁.我要下去.” “苏亦好.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下去.” “有本事跳窗.” “你以为我不敢.” “哼.” 苏亦好举起拳就要往玻璃上砸被陈明然眼疾手快拽了回來.“你疯了.” “放手.开门.” “苏亦好.”陈明然仍然拽着她的胳膊.“你是不是从來就沒有把我当你老公.” 苏亦好让他气的发昏.“是.沒有.这算哪门子婚姻.” 乘陈明然发愣的当儿.苏亦好探身按了开锁键.硬梆梆的把车门甩了回去.陈明然一拳砸到了方向盘上. 两人自此一直冷战.谁也不理谁.做饭洗碗全看个人自觉.两国外交也暂时中断. 陈明然认为苏亦好根本是不占理.却居然要和他生气.他带她见了父母.她呢.他对她动了心.她呢.老婆不是这么当的.陈明然琢磨了一通.越琢磨越恨.脑袋死硬.嘴却又厉害的谁也敌不过.恨恨恨.恨不得敲烂了重装.但不管怎么说.一定要留下來和他过年.这是原则.不可动摇的原则. ------------ 第二十八章 女人的弱处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元旦过后沒几天.香港第一维力投资公司的首席投资顾问來谈投资合作.苏亦好奉命参加.一进会议室.她觉得那个姓梁的香港人很眼熟.秃顶、两只眼睛不断的四处溜.苏亦好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可又想不起來.反正自己只是个小职员.那大人物和自己无关.也就低下头手不停挥的做记录..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苏亦好有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特长“的特长.打字快.普通的键盘普通的五笔输入法.基本上可以跟上的普通的说话速度.因此.重大的谈判场合只要需要法务部参加.苏亦好就沒跑儿.而只要苏亦好参加.这记录的活儿就肯定归苏亦好.今天亦不例外. 偶尔抬头碰上投资首席的目光.他都要朝自己笑一笑.苏亦好更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他. 谜底在散会时才解开.对方只來了三个人.首席、一个助理、一个秘书.相比之下.苏亦好公司则出动了十二个人.从老总到副总到相关的部长到相关的专业人员.满满当当坐齐了一面.在谈判结束后.首席和各位领导握手.苏亦好正自顾自的收拾电脑.不期然一只手伸到面前.“苏小姐.好久不见.” 一抬头.首席.老总的目光过來了.赶紧伸出手.“梁首席好.” “苏小姐还记得我.” 苏亦好有些狼狈.确实不记了.“这个…….不好意思.天性笨.” “哪里.美女多忘事.可以理解.尊师和师母还好.” 苏亦好想起來了.研二的时候有次和导师去高院办事.出來导师说一起去吃饭.就是和眼前这个香港人.在一个门口挂着“文物保护重点单位”牌子的旧王府里吃了顿平生最贵的晚餐.可由于之前苏亦好连续熬夜赶材料.那天不大舒服.还沒到学校就晕车全吐了出來.后來又见过一次面.是做境外上市研讨会.那次也是苏亦好负责会务和记录. “哦.不好意思.罪过罪过.梁先生好.家师和师母都好.尊夫人还好.”对着香港人和台湾人.苏亦好一向称自己导师为家师.这样显得既谦虚又有文化.反正不是说给大陆人听的.权当随他们的习惯了. “oh.divorced.”啊.苏亦好有点傻眼.还记得那位夫人长的有点像混血.一句中文都不会说.席间就听他俩叽哩呱啦的说英语.这位梁首席不断的和他们介绍自己和夫人是如何的恩爱. “i’m sorry.” “no.no.”梁首席摆着手.刚要说什么.苏亦好的老总笑着打断了他们.“已经订了餐.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小苏.你也去.” 周围同事羡慕的望着她.苏亦好有些无奈.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当日她的导师就已断定.她绝对不适合在社交场合上混.不是那种左右逢源的人.苏亦好也乐意藏拙.把精力都用在干活上. 无奈的答应了.到了酒店.苏亦好故意落在队伍的最后.梁首席却回过头來.“苏小姐还是那么能干.”他身后的人自动让出了点距离.苏亦了只好快步上前.“梁先生过奖了.几年前梁先生在研讨会上的发言至今想起來都受益匪浅.在vc和pe的领域中.既懂理论又通实务的华人并不是很多.梁首席堪称为此中翘楚.”这个半老头子好像是斯坦福还是耶鲁的phd.好像和耶鲁大学终身教授陈先生交情不错.应该有两下子.否则她导师也不会那么尊重他. 梁首席笑的脸放光.“苏小姐人长的漂亮.话说的也那么漂亮.真是人如珠玉.话如玉珠啊.” 苏亦好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假意的堆起了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包厢到了.苏亦好站在门口.认定离门口最近的椅子是她的位置.沒想到老总发了话.“小苏既然和梁首席是老朋友了.这边坐.”一指梁首席右边的位子.苏亦好差点沒蹦起來.官大一级压死人.“老朋友”都出來了.苏亦好能说什么. 挨他右边坐下.首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断的和苏亦好说话.苏亦好勉强应付.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看起來很贵、实则沒滋味的菜.真是拘束.很拘束. 老总举杯表示欢迎梁首席的到來.大家假笑着跟上.然后梁首席和大家谈笑风生.苏亦好只管笑.心里想.什么时候人能发明一个开关.一按立刻换上笑脸.按不同的按钮能出不同的笑脸就好了.正想着.梁首席的胖脸歪了过來.“苏小姐吃的还是那么少.怪不得身材保持的那么好.” “呃.”苏亦好的思想从按扭上回來.“梁先生过奖.” “美女保持身材也要注意健康才好.”梁首席给苏亦好夹了一筷子菜.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梁首席耸耸肩.“不好意思啦.和苏小姐也算熟人.上次也给她夹过.”模糊的想起來.是.他夹过.他夫人也夹过.当时还觉得奇怪.大陆早沒有这个习俗了..可是.这样一说.不立刻让人觉得他和她……. 果然.每个人的脸上泛起不同的颜色.苏亦好看看面前的盘子.只好堆着假笑“有劳梁先生了”.吃掉.幸好只是娃娃菜.要是块肉非梗着吞不下去不可. “我对第一次见苏小姐还有很深刻的印象”.梁首席面向大家.用半通半不通的中文说.“很可爱.也很漂亮.大家知道.漂亮又能干的女人不是很多.”众人唯唯.天知道.那天苏亦好背着电脑.穿了个黄色的薄毛衣.台上台下的布置电源线、试话筒、安排会务、指挥各位师弟师妹各就各位.样子有多么傻.而且.苏亦好很有自知之明.漂亮两个字和自己绝对无关.她笑的有点僵.他想干什么. 梁首席的目的终于在进餐进入尾声、大家开始闲聊时露了出來.“來.敬苏小姐一杯.”“岂敢岂敢.”苏亦好赶紧站了起來.“哎.苏小姐坐.”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手在桌下却不松开.“祝苏小姐越來越漂亮.”苏亦好右手让他握着.心里大怒.又不好发作.只好勉强的笑了下.抿了抿杯子.放下.不动声色的把手往回拽.可仍旧让他握着拽不回來.环视一下.见众人都在往这边儿看.不好意思做的太显.只好笑吟吟的说.“梁先生的风度真让人折服.”一面拿左手使劲去掰他的手.不料他松手居然顺着自己的大腿摸了上來.不多不少.刚好停到垂下的桌布盖住的地方. 苏亦好平日很少穿裙子.今天是因为顾部长提前打招呼让大家注意着装.沒想到却方便了色狼.心头火起.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老娘.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拿起果汁杯.趁众人不注意.哗的全倒了下來.衣服上顿时湿了一片.她跳了起來. “呀.对不起对不起.梁先生不好意思.真是失礼.”苏亦好站的离他远远的.前襟上、裙子上一大片湿渍.老总的脸立刻阴了下來.苏亦好心里骂.我都快不保了.你还只顾你的那个不知命运的破合作.老子卖的是苦力.不是人身.脸上却仍然挂着笑.“不好意思.我要告个罪.搅了各位的兴致.我恐怕要先告退了.梁先生.珍重啊.”她站着伸出了手. ------------ 第二十八章 女人的弱处2 请使用访问本站。“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苏小姐”.半老头子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果然不敢太放肆.只轻轻的握了下就松开.苏亦好走出包厢.哂.死老头子.也不看你家姑奶奶是谁. 带着一身湿渍回到了公司.田蓓围上來.“小苏.怎么回來的这早.不是说你陪他们吃饭去了.” “别提了.”苏亦好刚要把恶心的事说出來.想一想又憋了回去.“特受拘束.不是咱这号人能受得了的.咱不是场面上的人.就早点回來了.” “你衣服怎么回事儿.” “哦.”苏亦好若无其事的说.“喝水时不小心洒的.”办公室内无朋友.小心为妙. 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下午电话响.“您好.法务部.” “小苏來我办公室一下.”翁副总.苏亦好有些紧张. “翁总.您找我.” “坐.”扫了她一眼.仍然回到电脑屏幕上.“小苏和梁首席很熟.” “沒有.以前只见过两面.” “那也算熟人了.” “哪里的话.我就是一个办事的小职员.和高层人士见两面也不会给他们留有更多的印象.” “小苏挺谦虚啊.”似笑非笑.难道她看见什么了.苏亦好笑了笑沒说话.“小苏多和梁首席联系联系吧.毕竟这次合作对我们公司还是很重要的.” 苏亦好仍旧是笑而不答.虽然她很想说.我是做法务的.不是做业务的..即便我是做业务的.也沒有必要靠出卖女色拉单子.大不了不做了. 翁郁继续说.“梁首席明天晚上的飞机.老总的意思是我们再给他送个行.也送点纪念品.我觉得你和他私人关系比较好.要不要以你的名义也送一份.公司可以报销.” 再不开口肯定是不行的.苏亦好只好说.“翁总.我和他真的不是很熟.您误会了.” “小苏真谦虚啊.大家都看得见.怎么.私人关系不好为工作上用.”仍旧是半笑不笑的一张脸.腮耸成了两片肉.就是给人感觉很假. 苏亦好有点发疯.私人关系.什么意思.这个死女人难道看不出來那果汁洒的蹊跷.装什么糊涂.“翁总说哪里话了.我嘴笨.不过大家都知道.工作还算肯努力.若是和梁先生熟我肯定不推辞.梁先生不过是看在我导师的面子上和我多说几句话.算不上熟.”她刚要再开口.苏亦好站起身.“翁总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翁郁的脸上有些不高兴.挥了挥手.苏亦好轻轻点了下头.才轻轻走了出去. 一下午都气的浑身发软.她可以连续通宵加班.这样的场合却是一分钟都不想呆.想到右腿让那只脏手摸了苏亦好就恨不得把上面那层皮扒掉.今天若不是在那个场合.早给他两耳光了.臭老头子.咒你的手烂的连影子都不要剩.再一想翁郁的话.苏亦好更是气不打一处來.干嘛.我來工作还卖给你了.还指望我用色相拉业务.爱上你自己上.干嘛逼我.我不愿意怎么了.你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拿了你的工资连这个也要干.我苏亦好宁可失业要饭也不拿这份钱.呸. 她想打电话给陈明然.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是忍了下來.隔墙有耳.不要自找麻烦.一到五点.立刻收拾东西挤上地铁.沒有一刻比此时更觉得家里温暖了.她很想回家.对着陈明然发一顿牢骚.听陈明然一句安慰.气死了. 阴沉着脸到了家.陈明然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你回來了...沒买菜.” “嗯.”苏亦好沉闷的应了声.气乎乎的准备开腔.沒想到陈明然却來了一句.“沒买菜我们吃什么.”这句话把苏亦好顶的火起來了.她却沒发.“你随便吃点吧.我不饿.”把包一扔就往卧室走. “随便吃什么.家里哪还有什么饭.” “陈明然.你也不是沒自己生活过.自己照顾自己吃个晚饭能吧.” 陈明然愣了下.不对呀.“苏亦好.你今天怎么了.”不吭声.陈明然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苏亦好再也忍不住了.哗的把委屈全倒了出來.死老头子.臭老头子.烂掉你的爪子.死翁女.死翁死翁的.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才对.老女人.气死我啦.她越说火气越大.声音越來越高.脸也气的通红.恨不得要把床拍个洞.陈明然却大笑起來. “苏亦好.沒想到你还有这魅力啊.” “滚.”不期然是这反应.在火山尖上的苏亦好恼羞成怒. “真沒看出來.”陈明然继续笑.看來自己的眼力还不错.哈哈. “你给我滚.”苏亦好差点沒有冲上去给他两拳. 陈明然带着笑说.“别生气.摸下就摸下.沒什么的.”虽然不大地道.可也不算什么. 一个枕头飞了过來.陈明然赶紧躲到一边.收了笑.“你想怎么办.” “辞职.我不想干了.” “为了这个就辞职.你幼不幼稚.”陈明然依然带着笑.他知道苏亦好不会.省心的苏亦好.不是那种娇滴滴的人. “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早就不想干了.” 陈明然正经的说.“苏亦好.哪里都有这种事儿.免不了的.他也就摸一下.也不是和你常在一起的领导.你那么在乎干嘛.” 苏亦好怒不可遏的从床上坐起來.“陈明然.平日口口声声的让我依赖你.现在倒好.你都什么反应.我是正经人.我当然在乎.你要是在这儿就是为了放毒气.那你出去.” “干嘛那么大火气.”陈明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本來就是嘛.他就摸了一下.也沒有干什么…….” “陈明然.你趁我还沒大火.赶紧滚出去.你老婆让人猥亵了.你还能笑的出來.” 陈明然看她火气真大了.就说:“别那么大火气.不值得.你看啊.摸一下也沒什么损失.你……” “陈明然.是不是在你的生活里.只有一加一等于二.” 陈明然愣了一下.“那么.请问你.加了那么多形容词和修饰语后.一加一就不等于二了吗.”生了一顿气.你不是还得消了火.难不成你还真要辞职.不后悔才怪. 苏亦好跳下床.把他踉跄的推出门.叭的锁上.“陈明然.你要当猪我不拦你.可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呼地拉上被子.自己的老婆让人猥亵了.你还是男人吗.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一天到晚要依赖要依赖.就是这么依赖.看我看的要死.真有事了.你就这样.苏亦好.你是猪.你笨的要死.你嫁了个什么人.你居然还指望他会來当你的依靠.苏亦好.你笨.你笨. ------------ 第二十九章 隔阂1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亦好好几天都不怎么搭理陈明然.让陈明然有些莫名其妙.估计是自己上次说的话惹着她了.可是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也是正经人.也恶心这种事.可人家都已经摸了.你再生气.未免跟自己过不去..往后躲着点儿就是了.他想劝她.却也不知怎么劝她.一向有见识有主意.自己气消了就好了.这种事.哪里都有.谁让你是女人.自己防着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会真对你怎么样.陈明然这样想着.也沒有去主动的再询问或是再沟通.苏亦好见他连问都不问.心里的气就越聚越多.对陈明然也很冷淡.爱理不理. 这一天.苏亦好学了做一道新菜.炸花生米.当然.由于苏大小姐手艺生疏.炸过了火.以至于戴了眼镜的陈明然把碟中物看成了黑豆.待他发现了真正的内容后.用筷子夹着严肃的说.“这个有毒.炸成这样有毒.有致癌物.” 苏亦好面无表情.“你反正天天都吃有毒食品.” “胡说.现在的食品都有qs标志.怎么可能有毒.” “方便面有防腐剂.请问你吃过沒有.” “那怎么能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 眼看要落下风.陈明然急中生智.“确实是有毒哈.所以.我以后一定不吃.你一定要做饭给我吃.” 苏亦好面对大风大浪多了.继续面色不改.“命是自己的.爱要不要.” “我沒命了.你不是要守寡了.” “哼.”苏亦好本想说沒你更好.还是沒说.那么毒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依旧板着脸不说话. 陈明然见她不接了.就想逗她接着说话.两个人嘛.只要斗上嘴.也就沒什么事儿了.于是他夹着那花生米.嘻嘻的笑着.“据说这糊了的东西还影响男人的功能.” 苏亦好拿白眼珠斜了他一下.拿起勺子咣咣的舀了几颗.嚼的咯嘣咯嘣响.陈明然继续笑.“我只是说影响男人的功能.你吃它做什么.” 苏亦好又斜了他一下.依旧只顾嚼自己的.陈明然见这招还是不好用.便把花生米丢回盘子里.“扔了吧.省的妨碍我们传宗接代.”他等着苏亦好发火. 果然.苏亦好把盘子拽过去.“不吃算了.事儿.” “我说的是实情.你想.这万一真影响了.咱哪儿哭啊.”陈明然说的很严肃.似乎是一本正经. 苏亦好恼他信口乱说.不抬头的吃着花生米.“我不怕.我反正沒有生育能力.” “胡说.” “信不信由你.” 陈明然抬起了头.“真的.”苏亦好不吱声.“真的.”陈明然逼问了一句.脸上的肌肉都现出了紧张. “嗯.”苏亦好看他那个样子.很不顺眼.你娶我就是为了生孩子. “苏亦好.到底是不是真的.”苏亦好以假乱真的鬼道林海薇卓天见了无数回.陈明然却是第一回. “嗯.”气死他. 陈明然忽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把苏亦好吓了一跳.筷子在桌上跳了几下然后掉到地上.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明然粗暴的吼.“你怎么不早说.” 苏亦好对抗到底.“你早先又沒问.” “沒问你就不说..”陈明然咬牙切齿.眼睛瞪的似乎要把眼珠突出來.苏亦好看了有些害怕.低下头.她的倔劲儿上來了.就是不说那是胡说的.心里却很紧张.他不会打我吧. “苏亦好.”苏亦好真见识到什么叫暴怒了.眉毛扭着.头发似乎都竖了起來.脖子上和额头上的青筋扎眼的蹦着.脸上闪着一种光.吓的她声音有些抖.“你……干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不早说..”餐厅的墙似乎都嗡嗡的. 继续低下头不吱声.“哗啦”.一只盘子被扫到了地上.铁勺儿在地上三蹦四蹦一直到墙角才掉了下來.陈明然转身走了.然后听到摔门的山响. 苏亦好一个人盯着地上的盘子发愣.破了. 半天.她平静的收拾了地面.收拾了餐桌.洗好.擦好.她沒有哭.只是有些索然.她不是故意要试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沒什么好说的.难道她该过去敲门说她是胡说的.那如果她就是沒有生育能力呢.或者.如果她丧失了生育能力了呢.谁也不能预见未來.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生病.病的起不來.那又该怎么样. 爱情.这么脆弱.婚姻.这么脆弱.人的根基就是这样的.人的归宿就是这样的.她落寞的坐在床上.一个人想着.泪.慢慢的流了下來.似乎并不心痛.可.泪.还是下來了.这算怎么回事呢.似乎是自找的.可是.是不是自找.这么着的.都不是个味儿吧. 苏亦好和陈明然自此彻底的进行了冷战.苏亦好每天回來按部就班的做饭.再也不问陈明然.也不等他吃饭.做好了就把他的饭拨出來.自己吃自己的.然后就打开电脑.她常放的一首歌变成了中孝介的《家路》.结婚.女人是必须结婚才幸福的.可是.结婚又怎么样.什么是家.家到底是什么.结婚八个月的争吵、冷淡和那间或有的甜蜜.这就是家.她又想起婚礼上人们的誓词.“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这么简单的事.却多么难得.为什么会这么难.是天下的婚姻都这样吗.难道婚姻只对自己一个人重要.还是她把婚姻想的太正式太要紧了.结婚的意义就只是结婚. 她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就这么堵着吧.堵在心里.脑子却是空的. 苏亦好居然沒有生育能力..陈明然想起就抓狂.我说她当时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结婚.居然是因为这个.他有一种被欺骗的伤害.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冲到那边和她大吵一架.早说啊.早说哪有这些事儿.现在这算干嘛.有时他也怀疑.到底是真的是假的.按苏亦好那性子.应该不会骗人.难道是自己认错了.早知该去做个婚检.沒想起來……. 唉.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苏亦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假的吧.她不像那种能骗人的人……真的呢.不知道.难道能和她离婚.希望是假的吧.可如果是真的呢.他一闭眼眼前就是那张圆圆的脸.有时笑.有时生气.有时唧唧呱呱的说话.这家里.换一个人.他一甩脑袋.觉得自己很焦虑.也有些抓狂.苏亦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新财年开始了.按照惯例.要做新年度的研发计划.陈明然的工作计划让顶头上司狠批了一顿.说他的idea像垃圾一样.完全沒有价值;说不明白公司出这么高的薪水养着他们有什么用处.就是一群高级技工.与印度人无异;说他们的屡次表现让他对他们的能力“持怀疑态度”.连文字的标点符号错误都是工作不认真的表现而大加指责;并说公司应该考虑裁员.激起鳗鱼效应.一直说的陈明然真觉得自己毫无价值. 心绪低沉的掩上门.把“垃圾”扔到垃圾筐.他向來沒有抽烟的习惯.极困就是喝咖啡.心情不好就是打游戏.要不就是去打球.摸一把头发.似乎真的是越來越少.呆坐了一会儿.想起苏亦好. “喂.” “晚上什么时候回家.” “加班.得九点多吧.” 忍不住心烦.“苏亦好.早点回家行不行.” “有事啊.” “有事沒事.你天天围着工作转.还要不要家了.” “你怎么了.” “沒怎么了.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心情越发的不好.工作.不能作为终生的依靠.找个老婆.似乎也还是靠不住.日子似乎都不是自己能抓住的.这么辛辛苦苦的.算什么.靠.陈明然真想跃到顶楼上去大骂一通. 苏亦好果然将近十点才到的家.陈明然关着门在自己屋里.她也沒在意.以为他在忙.陈明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会儿进客厅、一会儿进厨房、一会儿进她的卧室、一会儿进卫生间.就是不过來问候他一声.心里的烦闷更甚于原來.他很想起來大吼一声.可吼什么.关心是要來的吗. 门外.脚步声依然來來往往.门内.陈明然拿枕头盖住了头.苏亦好.我们这是家吗. 两个人心里沒负气.相互之间就是冷.无由子的冷.有由子也说不出解不了的冷. ------------ 第二十九章 隔阂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苏亦好的办公室在六层.她属于自助派.当然.也可以说是无事忙派.除非电梯在她到的时候刚好开着门.否则.她一般都选择走楼梯.只可惜.现代的写字楼.楼梯利用率低.灯光昏暗.清扫的也不会太及时. 这一天下班.她急匆匆的推开楼梯间.刚一迈步.“啊.”右脚一滑.身子往下倒.左腿被别在身下.人顺着楼梯就往下滚.苏亦好赶忙抓住旁边的扶手.才沒有继续往下掉.这一跤跌的她半天沒有缓过神來.心里怦怦跳.右腿似乎从骨头里渗着疼.撸开裤管.擦破好长一块皮.点点地.不要紧.骨头是好的.扶着廊杆.才慢慢的把左腿从身下抽出來.似乎还好.折这么一下.沒事吧.不会是断了吧.也试了试.腿还有劲儿.心下放松一口气.还好.腿沒事儿.看样子八成是扭成脚了.扶着廊杆慢慢站起來.一抬右腿.“唏”.右腿内侧尖锐的疼.她的汗一下出來了.仍旧坐回楼梯.歇一歇吧. 楼梯间声控的灯早黑了.很暗.外面就是电梯.听得见人來人往的脚步声和同事们的说话声.叮当.电梯來了.静了一会儿.慢慢又有了脚步声和人声.叮当.电梯又來了.又是一阵儿嘈杂.然后又是短暂的寂静.白领们总是花钱去健身或是做运动.却一般不会走楼梯.苏亦好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听着那不断的寂静复喧杂.喧杂复寂静.中间又夹杂着叮当叮当的声音. 叮当声不那么频了.喧杂的人声变成了偶尔的脚步声.按亮手机.原來下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仍旧扶着栏杆起來.左脚踝隐隐作痛.估计是扭着了.问題不大.再一试右腿.沒忍住的轻叫了一声.走不动了.她第一个想到陈明然.陈明然.唉.还是算了吧.又想一圈.只有卓天的办公室离自己最近.越过两条小街就是.可是这么晚.他已经走了吧.更何况.他來也沒用.总不能让他把自己背下去吧.上下看看.下五楼要走的台阶数显然比上六楼的多.左脚踝、右腿.怎么就这么会配对. 忍着疼.靠着两只手和左脚的受力.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八层电梯口.倚着墙等來了电梯.下到一楼.招手让保安帮她叫了辆出租车.保洁的阿姨见状赶紧过來帮她扶到大门口.送进出租车.苏亦好才松了口气. “师傅.去海军医院.” 附近就是人民医院.不去.贼贵.人又贼多.海军医院要稍远一些.不过人少.医生护生的态度也好.苏亦好有经验. 海军医院到底沒让苏亦好失望.一见她扶着墙慢慢往里走.导医台的小护士就迎上來.帮她挂了号.又打了内线.给她找了张轮椅.苏亦好一屁股坐在上面.tnnd.混上轮椅了. “怎么了.”男医生. “从楼梯上滚下來的.” 年轻的医生笑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知道谁洒的什么.”油.还是洗发水.黄溜溜的. “哪条腿.” “左脚右腿.”苏亦好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医生看了看脚踝.又要看腿. “这个……”大腿的内侧.这让个男医生摸. “怎么了.” 无可奈何.躺在那里.把衣服褪到膝盖.男医生面无表情的摸了几下.苏亦好嗷嗷的叫了起來.回到桌前刷刷的开了张单子.“拍片看一下.”郁闷.早说拍片不得了.摸什么摸. 摇着轮椅去交钱.然后拍片.医生看了两眼.“小时候摔过.” “沒有.” “肯定有.看到这儿了沒有.”膝盖上一条小小的白线.“自己沒觉出來.” 啊.自己膝盖上的.初一时摔了一跤.疼的半天沒爬起來.但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也沒当回事儿.医生摇摇头.还真挺耐疼. “沒什么大事儿.右腿内收肌拉伤.注意休息.近期不能让关节负重.尽量抬高.多做做冷敷.我再给你开些药.”医生说的言简意赅. 拉伤.“不能上班.” “要是你不怕疼.可以.” “那什么时候能上班.” 医生笑了.“做什么工作的.这么勤奋.” 苏亦好有些不好意思.沒假期吧.盼着休假.可如果是请假.总觉得欠公司什么.心里很忐忑.这叫“上班习惯性症候群”. “你这只是轻度拉伤.不是特别的严重.休息一周左右应该就沒事了.但要注意休息.别做剧烈的动作.左脚也是.” 郁闷.走个路都能肌肉拉伤.这霉倒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水平.摇着轮椅下楼拿了药.钻进出租车.跟來的小护士推着轮椅尽职尽责的说.“你自己一个人.千万小心.” “沒事儿.”苏亦好乐观的说.“又不是腿断了.”肌肉拉伤嘛.她大表哥是国家级运动员.她知道肌肉拉伤不是特别大的事儿. 远远看见屋里灯黑的.就知道.关键的时候.指望不上他.一面又庆幸.幸好沒给他打电话.否则又会碰一鼻子灰.唉. 爬上电梯挪回家.倒在床上.打电话叫了外卖.正吃着.门铃响.苏亦好叹了口气.坐着不动.一会儿听见钥匙响.“吧嗒”关上门.“在不给我开门.” “你又不是沒带钥匙.” “屋里有人干嘛用钥匙.” 沒吱声.心里隐隐的盼着他來关心一下自己.陈明然洗了手出來.“怎么吃外卖.”看那颜色就知不是苏亦好做的. “嗯.” 陈明然沒再说话.坐下來就吃.苏亦好憋不住了.“我今儿把腿摔伤了.” “哦.”头也不抬的继续吃. 苏亦好泄了气.正要起身.陈明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他迅速走回客厅.一会儿就听到叽哩呱啦的一阵英语.苏亦好呆呆的坐了会儿.才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陈明然发现不对是第二天早上.他过去敲门.“喂.你怎么不去上班.”今天才是周三啊. “嗯.不舒服.” “怎么了.” “腿拉伤了.疼.” “我进去啦.” “嗯.” “怎么搞的.” 苏亦好穿着睡衣倚着床头坐在被子里.陈明然站在床前.皱着眉. “昨天下班下楼不小心.摔着了.” “笨死了.下个楼都能摔着.太黑.” “不黑.” “不黑都能摔倒了.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哪条腿.” “右腿.” “后面还是里面.” 愣了愣.“里面.” “医生怎么说.” “多休息……之类的.” “行.听医生的.别去上班.”看看时间.“我走啦.要迟到了.”肌肉拉伤他也有过.游泳时造成的.听她描述的.不要紧.否则医生不会只说多休息. “嗯.” 转身走了.苏亦好盯着那背影离了自己的卧室.穿过客厅.打开防盗门.然后甩上.视野里.只剩了关上的门背.把眼光投向窗外.茫然.苏亦好.这便是你千想万想要要的家. 反正就自己.中午连外卖都懒得叫.开水冲了个面吃了事.无心无绪的躺在床上.准备酝酿着小睡一会儿.林海薇來电话兴奋的报告.“好赖皮.我申到两限房了.” 两限房是在房价日益飞升的情况下.a市的一项有针对性的“照顾政策”.两限房的价格比标准市价大约便宜三分之一左右.申买人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求必须有a市户口.并且对家庭资产具有严格的规定.但该政策和大多数政策一样.具备各种空子可钻.例如.政策要求申领人提供“家庭成员所在单位出具的收入、住房情况证明”.这个实在是大有文章可做. 林海薇是某部下属的事业单位.论年总收入和苏亦好差不多.因为所得税的原因.甚至比苏亦好要多一些.更不要提那些名目繁多的购物卡、代金券、“出差”、“学习”等.但他们的帐面工资非常低.才一千多.马大宝的正式职业是“学生”.这个由“家庭成员所在单位”出具的收入证明简直太容易了.再加上马大宝他们家有些关系.所以.a市市民挤破头的申买两限房在他们那儿.难度降低了不少.形式完全合法.程序完全正当. 苏亦好打了个哈欠.“恭喜.女人果然是干的好不如嫁的好.”这话是发自内心.发自现在的苏亦好的内心. “切.好像你嫁的不好.”林海薇的声音都兴奋的变了调.两限房比经济适用房要好不知多少.地点好.又有房产证.最重要的是便宜啊.这样便宜多少钱. 苏亦好意兴阑珊.也不愿打击幸福中的人.“你们这也领证半年多了.总算政策为你们服务了一把.”按a市的政策.已婚未有房可优先申请两限房.就为了这.林海薇特地去和马大宝打了证.可在苏亦好心里.可能是因为他们既沒办婚礼.也沒共同生活.总觉得还是男女朋友. “嘿.好赖皮.光打了证.还真沒有结婚的感觉.” 同居不是结婚.打证也沒有结婚的感觉.那什么有用.自己和陈明然生活了快一年.也沒有结婚的感觉.大家都一样.瞎混. “你今天还忙.” “沒.昨天下楼摔了腿.今儿沒去.”太阳暖暖的照在自己身上.似乎很久沒有注意到午后的阳光了. “啊.”林海薇的尖嗓门刺的苏亦好把电话拿远了些.“要紧吗.” “还行.就是右腿肌肉拉伤.养几天就好了.沒什么大事.”苏亦好打了个哈欠. “你总是对自己轻描淡写.” 苏亦好又笑.“人各有命.刺儿薇.谁让我沒有和你一样的命.”马大宝对她言听计从.呵护有加.只差沒主动请求她在自己脑子里植入锌片了.女人的命运真是不同的.苏亦好也不愿做女强人.在她看來.大多数女强人都是逼的.可怎么办.自己就是沒有那个命得到别人的呵护.唉.落寞. ------------ 第二十九章 隔阂3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真的.要不要紧啊.” “不要紧.家里躺着呢..真要紧.还会在这儿和你浪费嘴皮子.” “我去看看你吧.” “有什么好看的.你來看了就好了.” 林海薇也觉得不大合适.她总觉得苏亦好这婚结的怪怪的.潜意识中.她也只是认为苏亦好只是搬出去住.而沒有真的认为她结婚了.唉.怎么会这样呢. 两个人又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扔了电话.仰面躺在床上.看那被大风刮的一丝云都沒有的天.默默的想了会儿心事.拉上被子.睡着了. 醒來已经两点多了.正准备懒洋洋的看几页《君主论》.市图借來的.最近迷上了西学.看了一会儿.放下书.屋子里静静的.通过开着的门.看得见客厅、餐厅.往右拐是厨房.往左是他的卧室.浅灰色的沙发静静的摆在电视前面.那里很少有人坐.白色的餐桌上.铺的暗绿色的桌布.同样是浅灰色的椅子.眼睛一一掠过.八个月之前來.这里是这样.似乎生活了这久.也沒有什么改变.还是这个气息.单调的男色.自己也从來沒想着有什么改变.想想自己曾经的勇气.苦笑.曾经那么踊跃.也做了些打算.可最终都沒能实行.一个都沒有.踏进了这个家.那些打算真的只是打算而已.不知是因为这个圈限制了自己.还是因为原本只是纸上谈兵落实不了的打算.只是自己习惯了和他朝夕相对的场面.这个.恐怕是唯一的变化吧.结婚. 忽然很想听收音机.爬下床坐在地板上翻了一半天.终于在储物筐的最里边找到.拨了开关.不响.打开电池槽才发现电池反着扣上了.估计是上次搬家的作为.沒想到自己还这么细心.安上电池.打开.屋里顿时有了声音.听起來很温暖. 相比电视.苏亦好更喜欢收音机.她从來沒把这个爱好说给别人.因为听起來实在是太落后了.电子产品日新月异.在家里.谁还会听收音机.可她真的喜欢.听收音机的时候.觉得世界很安静、不浮躁.也很温暖.因为那头是真的有活人在说话.而她.就是他们的倾听对象. 随手调了个台.某个节目正在播片头.柔和的女声说.“友情.是一种广度.亲情.是一种深度.爱情.是一种纯度.传递爱的温度.你我的心田.永远温暖如春.”是一档音乐心情的节目.苏亦好上大学的那个年代.网络刚产生.街头还沒有网吧.宿舍里天天响的就是收音机.而这类节目一直是她的大爱.静静的坐在那里或躺在那里.听别人的故事别人的歌.日子过的很纯静.现在的大学生.怕是不会过这样老土沒个性的生活了.不知这个节目的听众都是谁. 女主持人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读着一个故事.似乎是一个女孩儿暗恋另一个男孩儿.好不容易开始.最终却凄美的结束.苏亦好笑了.总觉得现在的孩子都很张扬.这么细致含蓄又凄婉的.她们会喜欢吗. 配的音乐居然是无印良品的一首老歌.《掌心》.“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 小小的卧室里流淌着旋律.苏亦好静静的听着.如果掌心真能告诉两个人的秘密.那该有多好.她相信.夫妻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可这缘分却不是人能看透的.要是能看透该多好啊..呸.要是能看透.还玩什么.可是.像自己.嫁了个丈夫是这样的.这样过一辈子. 苏亦好突然悲从心來.她放声大哭.女人啊女人.你到底为什么而嫁.有多少女人能为爱而嫁.又有多少女人是为嫁而嫁.为什么.如果这世界上根本沒有爱情.那为什么还要找.为什么老天在造人时不干脆“杀心”让大家都不要想.或者说.爱情在哪里.为什么我沒有遇到.为什么就该我遇不到.哭声随着音乐声.漫延在这间充满男色的屋子里. 天将黑.趴在窗口看外面行人脚步匆匆.下班了.鸟儿归巢了.一个个急三火四的往家奔.不知道别人看自己的脚步时.是不是也会这么想.也不知.他们的家.都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胡思乱想.电话响了.“晚上吃什么.” “啊.……不知道.”难道他还要她做饭. “行.那我叫外卖吧.等着.”收了线.看看电话.叫外卖用你叫. 外面的路灯亮了.门一响.陈明然回來了钢当钢当的走过來.“怎么不开灯.”伸手按了开关.屋里倏的有了光.他的脸变的清晰起來.望着她.“好点沒.” “啊.还行.”不动也沒什么感觉. “行.送外卖的一会儿來.”自己做饭不好吃.还不如叫外卖. 把包扔到沙发上.人进了他自己的卧室.一会儿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有开电脑的声音.苏亦好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忽然.很想流泪. 她真的想要个家.一个让她不用勉力支撑坚强的家.一个她想靠就能很安详靠过去的家. 但是.这个家.在哪里. 泪.很快的又湿了她的脸颊. 外卖來了.摆筷子的声音.人到了门口.“出來吃饭.” “嗯.”坐起來要下地. 陈明然盯着她的脚.看她慢慢的站起來.慢慢抬步走.“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了.”扶也是得迈步走.不如扶墙好了.陈明然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餐厅. “真够笨的.怎么就摔那儿了.都多大了.” 苏亦好不吱声.陈明然看看她.难得今天不斗嘴.这么温顺. 外面风声呼呼.玻璃上慢慢凝结着水气变成小水珠.两人不作声的吃着饭.陈明然觉得有些纳闷.“苏亦好.你怎么了.” “沒.” “沒是怎么了.” “真沒.只是突然不想说话.” 琢磨了一会儿.不知她在想什么.他总是不知她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去复诊.我和你去.” “不用.医生说沒有新症状就不用去了.”陈明然其实知道.肌肉拉伤也不是特别大的病.他只是问一问. 屋里复又沉默. 苏亦好卧床三天.陈明然主动自觉的做了三天包括早饭在内的三餐.洗了三天碗.让苏亦好受宠若惊. 周六.陈明然破天荒的沒睡到中午.两个人吃了饭正准备再睡一会儿.看见卓天的电话进來.一接通.还沒说话.那头就开了腔.“小苏.听说你伤着了.” 苏亦好抿嘴笑.“谁的嘴这么长.” “是林海薇.我问她点别的事.她说你病了.我去看看你吧.” “不用不用.”苏亦好忙不迭的说.哪敢让他來. “你老是这么客气.明天周日.我明天去啊.”苏亦好还要再说.卓天一句.“这么定下來了.”挂了电话. 无奈何.苏亦好只好打给林海薇.“刺儿薇.你怎么总是这么嘴长.”林海薇转了转心念才想起來.“什么.你是说卓天啊.我挂了电话正好他打电话过來.一不留神就说了.他也不是别人.让他知道也沒什么大不了.”苏亦好气极.永远都不要指望林海薇想的周到.“是沒什么大不了.可是他明天要來看我.你说怎么办.”林海薇拿着电话眨眨眼.她还真沒想到.“那怎么办.好好.” 苏亦好面对这位已极其知根知底的老友也沒了脾气.“怎么办.我明天只好去你家装一装了.”林海薇大吃一惊.“好好.你要來这里.”“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林海薇有些讷讷的说.“你的腿能动吗.”“不能动也得去.反正不能让卓天知道我……”她沒有把话说完. 林海薇有些歉然.都是自己惹的.她的脑筋终于想到一个问題.“可你原來住的那间屋子现在有了新住户了.”“那……”苏亦好思索了一下.为了方便马大宝偶尔回來.林海薇住的是大卧室.双人床.“那我明天到你床上躺着.就说我们为了省房租.”林海薇噗哧笑了.“好好.我们这样有同性恋的嫌疑哦.”“你别给我扯.同性恋也是你逼的.明天你要敢说漏嘴.我就把你的头扭下來.还有.晚上去买菜.明天招待卓天吃午饭.”苏亦好气势汹汹的说.林海薇快乐的笑了.她就知道.苏亦好的紧急应对方案从來都不用想.眨眨眼就会出來.这也是她从來不为苏亦好考虑周到的原因. 苏亦好给卓天发了短信.让他明天别太早.去吃午饭就行.强调周日大家都要休息一下.然后开始想怎么去对付陈明然. 她不想把事情明确的告诉陈明然.不是她本人觉得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而是想想陈明然可能的讥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惹那个风波. 苏亦好这样想着.吃晚饭时便只和陈明然说明天有同学聚会.非去不可.陈明然皱了下眉.“什么聚会那么重要.腿伤能行.”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打车.门口对门口.”她赶紧先把打车说出來.虽然知道陈明然不会去送她.但还是怕他礼节性的提出.那样就尴尬了.说在前头.陈明然即便不说去接送她.她也沒什么可失望的..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陈明然果然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沒有再说话.苏亦好松了口气. 第二天苏亦好早早的醒來.由于腿不方便.速度要慢很多.她必须要赶在卓天到之前在林海薇床上躺好.为了装的像一些.她把睡衣都带上..卓天心细.知道她不爱和别人同床.不装的像一些说不过去.反正他也不是外人.也不用避讳她穿睡衣的样子. 她拖着腿轻手轻脚的洗漱、收拾.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却不知陈明然早醒了.躺在床上听她的动静.陈明然敢肯定.她有事瞒他.心里生出一些恼怒..苏亦好.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苏亦好终于赶在卓天去之前伪装好了一切.出人意料的.卓天沒有带补品.却带了一本书送给苏亦好.“你喜欢的冯象.” 冯象是苏亦好颇为喜欢的一个作家.人在美国.从事的专业是法律.他的书或谈圣经或谈中****.即便是法律.也写的别有韵味些.一本一本.都是苏亦好的至爱.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冯象.” ------------ 第二十九章 隔阂4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你忘了.当年你说你喜欢冯象还喜欢朱伟一.还让我笑话了一通.” 苏亦好记起來了.在卓天心里.这些人因为不是法学家所以得不到他的敬重.而在苏亦好看來.这样看似散淡的东扯西谈更能让她理解法律是什么.倒是那些大部头专著常让她畏而远之.当年的时光似乎在那一霎那涌上心头.学校.在那里.曾经他们努力的追求过那个叫做“学术”的东西.如今.留下的只有生存了.生活已经把大家改造的太多.苏亦好在心里比卓天更多一分感慨.因为那时的纯净和今日的生活.今天的生活.苏亦好.你在过的什么.哪一个朋友都笑容可亲.只有他.冷冰冰的.苏亦好.苏亦好. 林海薇是标准的贤妻式人物.饭做的既快又好.三个人落座.卓天果然问到她们为什么住一间屋.马上被谈笑风生的苏亦好以“省房租”给绕过.卓天一脸的不信看向林海薇.后者只好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填排骨.唯恐一句不慎让苏亦好扭了脑袋. 不谈工作、不谈爱情、不谈房子车子.就是单纯耍贫.一席下來.三人俱是大笑.气氛轻松.轻松的让苏亦好恍然觉得还是上学时大家在学校附近的小面馆里瞎聚.可转眼.她已经结了婚. 终于把卓天给打发走了.苏亦好舒了口气.她坐在窗台上.看着卓天不高的身影慢慢的出來.慢慢的消失.心里的怅惘难以用语言形容.卓天是一个很酸的人.每次见面都要感叹自己又老了多少.他老了.她呢.在她心里.他不过是个小男孩.可今天看來.他确实也已经成熟了.想的周到.越來越像个男人了. 林海薇凑了过來.“好好.你不让他來接你.”苏亦好一摇头.并不答话.林海薇叹了口气.“你说你.嫁那么个人.算是怎么回事儿.”苏亦好依旧沉默.林海薇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好好.你一向要强.实话告诉我.到底和他还能过下去么.” 苏亦好似乎才回过神來的大笑.“看你说的.怎么过不下去.挺好的.” 林海薇皱着眉.“真的.” 苏亦好又大笑起來.“骗你干嘛.怎么过不下去.”认识这么多年.林海薇对苏亦好的了解尚不及卓天.她不知道苏亦好最拿手的便是用大笑來掩饰心里的感觉.可这一次.林海薇却不好唬弄了.“骗我的吧.真好.为什么他不來接你.” 苏亦好沉默了一会儿.“刺儿薇.我们的好和你和马大宝的好不同.”. “即便不同吧.我觉得如果把他换成卓天.他也会來接你的..普通朋友來接一下也沒有什么.” “我和他.和我和卓天也不同..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她和卓天是真性情的朋友.她拿他、他拿她都是朋友.吩咐起來不会客气.但她和他.有的是婚姻关系.但感情沒到那份儿上.她不愿意麻烦他.以前也不是沒麻烦过.结果.她看见了. 看了看时间.“转眼三点多了.我要回去了.”林海薇张嘴要说什么.终于沒有.她虽然不是完全了解苏亦好.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两点:倔和硬.只好一面给她收拾东西.一面嘟囔着说.“真是搞不懂你.你这是怎么了.” 和他还能过下去么.苏亦好自嘲的笑笑.当然能.只不过像是房客.但如果选的房客是那样的.多一分钟她都不会忍. 苏亦好拖着腿慢慢打开门的时候陈明然正敞着卧室门在千古不变的打着他的cs.听见门响.转身看了一眼.点点头.又接着继续战斗.苏亦好的心里更加空.他一句话都沒问.这日子.真的也只是能过下去而已. 天黑了.传來的依然是电脑虚拟的枪声.不见陈明然打算做饭的迹象.苏亦好出來去厨房看看一点菜沒有.无奈何只好走过去.敲敲他卧室的门.“你能不能去买点菜.” “啊.”两眼仍然盯着屏幕. “你能不能停一停.先去买点菜.”苏亦好压着火气. “不是谁做饭谁买菜吗.”陈明然仍然是头也不回.两手运键如飞. 苏亦好缓了一口气.尽量不把怒意表现出來.“陈明然.我的腿不好.去买菜不方便.” “哦.”陈明然像是第一次听说似的回过头.扫了她的腿一眼.“你白天不才出去了吗.怎么不好了?” 苏亦好忍了忍才沒有爆炸.“那是打车.” “ok.这次还可以打车.有钱沒.我拿给你.”陈明然毫不放松. 苏亦好咬咬嘴唇.一句话沒说.转身进了卧室.拿上包换了鞋出去.陈明然轰的合了本子.苏亦好.你就和我解释下怎么了. 一小时后.苏亦好提着菜回來.看都不看陈明然.直接进了厨房.陈明然的心有点虚.虽然气她.也沒有真的逼她去买菜的意思.她要是肯和自己解释下或者撒撒娇.陈明然肯定会去.她非要抢尖儿.那爱抢就抢.反正受苦的又不是我. 苏亦好站在厨房.她并不是娇气的女子.对于生活.对于工作.多种困难早已历练的她在心里委屈时也能保持面色不动.而不至于理智轰然崩塌.苏亦好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混了十几年的法律.法律早已改变了我.如果一点理性.那是一个合格的法律人么. 她漠然的做着饭.凡是不值得或是沒有把握投入感情的东西都不去投入.沒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腿拉伤了么.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即便躺在床上不能动.谁也沒规定人家就要过來嘘寒问暖……可那还是婚姻么. 她手不停挥.一面做饭一面默不作声的想着.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不要去期望感情.大家尽义务好了.尽义务好了……. 关上厨房门.搬了椅子看着火.这顿饭苏亦好做了一个多小时.待她出來的时候.心里的怒气和伤心早已成功冰封.反应到脸上便是极其的淡漠.视陈明然如空气. 她摆上饭.陈明然期期艾艾的凑了上來.本來就心虚.看她的脸色心里更沒底.其实自己也挺过分的.明知她腿不好…….可是.谁让她背着自己干这干那的.如果不表示一下自己的生气.那以后不是会愈演愈烈.可看她的样子……. 饭桌上仍是一荤两素.荤是清蒸平鱼.四条鱼白白嫩嫩的躺在盘子里.素是炒笋片和炒木耳. 两人不说话.各自吃着饭.苏亦好做饭的手艺见长.尤其是蒸平鱼.陈明然以前很少吃.现在吃來味道不错.苏亦好果然是海边长大.菜炒的不见的好吃.鱼做的还是有点水平的. 陈明然故意放慢速度.等着苏亦好放下碗才三下五下的扒拉了饭.然后要起身收拾碗沒想到苏亦好抢先站了起來. “我來洗吧.” 苏亦好像是沒听见.跛着腿端着盘子走了.陈明然赶快端着剩下的碗筷跟在后面挤进厨房.“我來洗.你擦桌子去”. “出去.” “你干嘛.” “从今天开始起.我做三天饭.洗三天碗.还上前些日子和你调换的.”苏亦好言简意赅. “苏亦好……” “走开.”苏亦好低下头.戴上手套.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陈明然愣了一下.慢慢的走出去.怎么反倒成了她有理. ------------ 第三十章 冷战1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年要到了.苏亦好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要回自己家过年.他们家仍然是传统家庭.一切的新新人类的观念都吹不到屋里.虽说结婚是喜事.但如果让妈妈知道自己是这样结的婚.她肯定要不高兴的.妈妈是顽固性高血压.过年过节本就容易犯.猛的带这么个人回去.也不是事儿.而且.她现在对这个婚姻意兴阑珊.眼前又弄成这样.还是不要带他回去了.回來如果能好.那就好.不能好.也不要扯着父母跟着难受.泪悄悄的涌了出來.又在心里骂自己.笨.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 她给陈妈妈打电话.说是过年自己要去外地出差.不休息了.陈妈妈的声音里透出遗憾.“这大过年的还出差.你们领导还是不是人.去哪里.”苏亦好谎称是去广东.陈妈妈又嘱咐了一通气候温差大、饮食习惯不同.让她小心之类. 放了电话.苏亦好心里感慨了一阵儿.其实.真要有这么个婆婆也是不错的.但她真会是自己的婆婆么.虽然现在來看.她已经叫了她是“妈”.但她和陈明然……. 盘算了一下沒有敢给陈明然打电话.只发了个短信.“我今年真得回家过年.很抱歉.刚和你妈妈说了我过年要出差.去广东.很抱歉.别怪我.”她希望陈明然理智的想一想.不要和她吵..她厌倦不停的争吵了. 似乎才一分钟苏亦好的电话响了.“苏亦好.你什么意思.” “我不说了吗.你理解理解我.”苏亦好的泪憋在心里.气力有些上不來. “你是不是和我结了婚.” “陈明然.不是这样子的.是……” “我问你是不是.” “是.” “是你还來这一手.” 苏亦好受不了他审问似的语气.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我來这一手怎么啦.” “你好歹也尽一下为**、为人儿媳妇的责任吧.” “那我也是我爸妈的女儿啊.” 陈明然气极.“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你爸妈.那你不必跟了我.” “谁跟了你.” “行.好.我们陈家娶不进你这儿媳妇.爱哪儿哪儿去.” “走就走.” 恨恨的收了线.陈明然.你怎么这样. 过年了.恹恹的沒意思.年三十的爆竹震天响.吵得慌.苏亦好一走就沒了信儿.他恼她.也不肯给她发短信或打电话.三十晚上.家里的电话响了.“喂.” “找你爸你妈.”苏亦好干脆利落. “你…….”恨不得拎着头发揪到眼前.却压着了沒发火.他俩的事.别当着父母的面吵架.“妈.好好的电话.” 陈妈妈笑眯眯的來了.“好好……哎.过年好啊过年好……嗯.好.我们一定活的硬硬朗朗的.还沒抱孙子呢.……嗯.你爸也好.我们今天做了好些菜……对.有你最喜欢的清蒸鱼.可惜你不在家.你在那边还好.……好就好.我就说.大过年的.往外跑什么……那边也有饺子吃.……好.嗯.你也多注意啊.听说那边治安不比这边儿.口音又不通.别四处乱跑.好.好.好好再见.” 陈明然竖起耳朵等了半天.妈妈居然把电话挂了.心里这个恨.苏亦好.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陈明然在心里给了苏亦好几脚. 苏亦好好像是故意折磨他.初一又來了一遍电话.还是只跟他妈妈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陈明然翘着腿装作看电视.却竖起耳朵听着陈妈妈的答话.从陈妈妈笑哈哈的答话中.陈明然知道死妮子不知又从哪里贩了些所谓的“广东见闻”.过來炒给他妈妈听.又好气又好笑.装的跟真的似的.可我呢.你老公我呢.不留神听着妈妈喊:“然子.你有沒有事情要和好好说.” 倔强的摇摇头.你不找我我就不找你.凭什么.跑回家你还有理了. 电话真挂了.自己的心里又难受了.电视里的人晃來晃去.就是沒看进他心里.拿起手机要发短信.又把打的字又一个个的删掉.苏亦好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自己.义务尽的倒是挺全.连自己父母的感受都考虑到了.就是离自己远.想想苏亦好说的沒有生育能力.心里还是犯堵.他是一个传统的人.他喜欢孩子.可如果苏亦好真的沒有生育能力…….唉.烦. 偷偷到网上找治疗不孕不育的信息.看着那些令人头昏眼花的东西.忽然扔了鼠标.鬼.肯定是让苏亦好骗了.一般的中国人.除非同房后怀不上的.否则谁主动检这个.苏亦好是连体检都懒得做的人.她会主动去检.又不是不來那玩意儿的“石女”…….盯着屏幕想了半天.又抓起鼠标东点西看.苏亦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亦好在家里勉强支持着笑脸和小外甥打了又闹.却把手机随身带着.她想陈明然.想.却不知说什么.一想到他的冷淡.什么话便也沒有了.找机会给他们家打了两次电话.陈明然的冷淡依然.一句话都不和她说.挂了电话她就背着家里人擦泪.这是她老公.她对陈明然基本已经失去了信心.无论她怎么样.他都是那样.她好受要先顾他.不好受也要先顾他.上來高兴劲儿.他会以他的方式表示一下好感.可必须是他的方式.无条件的遵守服从.否则就要引起一阵吵.累.越想越堵.算了吧.苏亦好.算了吧.你不是那号人.你不是人家的她.人家不喜欢你.算了吧.算了吧.何苦來.不热就算了吧……. 陈明然胡乱的过了几天年假.由于是冷战.也不知道苏亦好什么时候回來.况且.能去接她么.本就是她不对.誓把赌气进行到底.还反了天了. 初四他就跑回自己家.猫在家里等苏亦好.初四过去了.沒有人.初五过去了.沒有人.初六过去了.沒有人.苏亦好.你还真卡时.初八上班.你真的初七回來呀.你觉得我是什么.原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沒有地位. 陈明然的心情十分不好.他想安慰自己这本就是一个无爱的婚姻.原也沒有多高的期望.不要太计较.可就是轻松不起來.他知道.他在乎她.他也希望她在乎他.他一直说不用在乎.但越说越在乎.是很在乎……. 苏亦好初七也沒有回來.初八陈明然昏昏然的上了一天的班.晚上打开门还是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沒有.她还沒回來.她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去别的地方住了.可东西什么都沒少啊. 初九又是一天.陈明然实在沉不住气.拨通她的电话.“喂.”那头的声音把陈明然的担心全部转成了怒气.“苏亦好.你还活的.” 苏亦好皱皱眉.又怎么了这是.“干嘛.” “不干嘛.知道你活的我不开心.”气死了.一走就是十几天.一点儿信儿都沒有.我还算是个人吗.你有事你不给我來个信儿. “那你当我死了吧.”打电话找别扭吗. ------------ 第三十章 冷战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是可以当你死了.可法律不允许.” “若想法律允许.简单.宣告死亡去.” “我费不起那精神.” “你到底想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來.” “你要干嘛.” “问你就回答.” “我凭什么该回答.” “凭我是你老公.” 苏亦好这些日子天天盼电话等短信.却等來这么场吵架.她当即爆炸.一分一毫也不让的回了过去.“陈明然.你是不是男人.跟个泼妇似的胡搅蛮缠什么.” 我胡搅蛮缠.想了你几天.我是你老公.我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问问你的去向.压了压火气.“你到底什么时候回來.” 苏亦好正在气头上.“你管的着吗.” “苏亦好你别不识好歹.到底什么时候回來.” “不知道.”突遇连续性暴雪.航班取消.火车票买不到.已经和公司请了假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苏亦好.”陈明然以为苏亦好是在顶他.“苏亦好.只要我们不离婚.我就是你老公.我有权利知道.” “爱信不信.况且.也甭什么老公老公挂嘴边.又不是真的.”头气的嗡嗡的.这是个什么人.以为她该随时随地的呆在他的衣服兜里.凭什么.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跑哪里去了.而要求她的时候却理直气壮. “苏亦好.我再理你我是王八蛋.” “你本來就是王八蛋.” 两个人抢先挂线.自此就这么僵着.越僵互相的怨气就越重.以至于苏亦好初十一回來就是一顿大吵. “你还知道回來.”一听到锁眼响.陈明然立刻冲到客厅. 拉着箱子直接往自己卧室走.理都不理. “苏亦好你给我站住.” “干嘛.”目无表情. “你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 “你说什么解释.”陈明然的语气里充满锋利. “你有话好好说.扯着嗓子吼什么.”就知道一回來就是这个. “你给我个解释.” “解释早给你了.”要不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直接连回來都不回來. “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那你想要个什么解释.” “要你真心的解释.我带你去见过我父母吧.你呢.凭什么过年跑回家.” “你带我去见你父母.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若不是你父母來了.你会带我去见.”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苏亦好.我带你去见我父母.我……” “我什么我.你也好意思说.凭什么你们家方便时我就要去.无论愿不愿意都要去.我家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要怎么着.跟你说了.你爱信不信.” “我问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当成你老公.” “那我问你.你到底有把我当成老婆.” “有.我有.我就是把你当成老婆.” “洗衣服、做饭的老婆.” “你怎么这么说话.” “不是吗.我加班的时候.你问过几回.你接过几回.我的工作你关心过几回.我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我们和合租者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我不用交租金给你.” “那你关心过我.我在公司里忙的要死要活.回來情绪低落.你有沒有问过我.你去相亲.当着我的面.你去和别人相亲.你拿我当过人.” “又扯出这档子事.这是我的罪过还是怎么了.和你解释过多少遍了.那是我舅妈.我不能不去……” “行了行了.你问问全天下的男人.有沒有一个愿意自己的老婆再跑出去相亲的.” “陈明然.你别扯.怨也不能怨我.怨你自己.谁让你找我这么个老婆.谁让你碰上这么个见不得人的婚姻.” “是.我怨我自己.我怎么了.我昏头了.娶这么个不会做饭只会吵架、不知道关心人、不知道维护男人面子、动不动就和男人纠扯不清、不归家、从來不主动关心老公、长的又不好看.赚钱又不多还是只不会下蛋的疯女人回來.我昏头了.我疯了.”陈明然气的眼睛都红了.“我就是瞎了.瞎了才会娶你.全天下人就我最不幸.娶这么个破东西回來.我疯了.我承认.我疯了.” 苏亦好垂下头.沒有再开口.屋里一片死寂的沉默.半天苏亦好才说.“陈明然.我承认.我确实做的不好.婚姻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纸法律文书.不仅仅是物质.更多的是心灵的守望和精神的渴求.这点.我们俩都沒做到.你和我.不比公司里的那些同事更互相了解.真的.原來我们想的都太简单了.以为结了婚、不离婚一切ok.现在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或者说.我们结束吧.” 陈明然一声不吭的拉开门.走了. 背后.门轰的震天响. ------------ 第三十一章 离婚1 请使用访问本站。吵架之后两个人再也沒有说话.陈明然整个人都要疯了.他们负责研发的数据芯片出现了通讯不畅的问題.数据芯片是由一千多个小的数据模块组成.无论采用何种方式.都不能最终确定到底是哪个模块出了问題.无奈之下.只有挨个排查.他已经顾不上吵架的事了. 苏亦好从陈明然的脸色和他同别人的通话中猜出他工作不畅.也沒有不识趣的紧逼.无论这夫妻做得做不得.终究也不必成为怨偶.再怎么生气.还是不愿意给他添乱.每天悄悄的尽量早回家.换着花样儿的做饭.虽然还是自己先吃.但总不忘把他的那份儿放到电饭锅里保温.冰箱里也不间断的放着剥好的柚子.柚子清火. 两个人这么过了十几天.陈明然每天都在极大的压力中度过.上层的批评、工作的繁重.让他所带领的小组成员和他都处于半疯状态.他夜以继日的守着测试.有时凌晨才回家.回到家还要继续干一会儿.早上极早就出了门.苏亦好偶尔瞥他一眼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都陷了进去.禁不住也有点担心.很想劝他不要开车了.可又说不出口.别让他阴阳怪气的又给堵了回來. 这天晚上苏亦好模模糊糊的听到关门的声音.看看表.已经要三点了.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然后他卧室的门关了.隔壁有挪椅子的声音.悄悄的打开门.果然.灯亮的.犹豫了一下.冲了杯果珍.然后去敲门. “干嘛.”都三点多了.她怎么还沒睡. “你……开门.” “干嘛.说.”不会是又來吵架的吧.他可沒心思. “你在干嘛.” “忙着呢.有事儿快说.”卧室里一堆的咖啡袋子.陈明然觉得自己有些焦虑. 苏亦好站着晃了晃.“行.知道了.”要走.里面又有了声音.“到底有沒有事儿.” “沒有.” “沒有你來敲门.” “你……好歹注意注意身体.” 陈明然本來就因为写不出來程序正烦.让她絮絮叨叨的打断更烦.不耐烦的说.“行.我知道了.” “睡吧.都三点多了.人不能太拼命.年轻的时候……” 呼的拉开门.“苏亦好.你有完沒完.我说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你快睡你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人人都羡慕在外资工作.可是压力太大了.上下级之间等级明显.国人在那里不拼命根本得不到机会.他觉得自己这张弓要断了弦. 苏亦好本來就是拉下脸才过來说这些话的.让陈明然这一顿抢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陈明然.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这好心就是驴肝肺.”最烦的就是干活时有人來打扰他.“你快去睡吧.不用你管.也不穿衣服.再……” “甭赶我走.我会走.你放心.我沒有那厚的脸皮赖着你.”苏亦好硬梆梆的回了一句. 陈明然憋了这些日子的气使他突然丧失了理智.他哗的把显示器推到地上.突然其來的轰隆声吓了苏亦好一跳.她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还亮着的显示器黑了.一道大口子出现在液晶屏上.室内顿时沉默下來.两个人都盯着散在地上的显示器.陈明然有些后悔.“那个……”. “行.不打搅你.对不起.”苏亦好转身就走. 那边的门重重的关上.听见唏里哗啦的响声.站了一会儿.陈明然轻手轻脚走出去一看.门缝里有灯光泄出來.她.在干什么. 无奈的回到自己屋里望着地上的显示器发愣.怎么烦躁到这个程度了.心里有些内疚.不是针对她.实在是压力太大了.也不知体谅下就知道唠叨.拣起显示器接上怎么也不亮了.打算拿出本子接着干一会儿.算了.心里烦.不干了.睡吧.都四点了.早上还要准时爬起來上班. 他又悄悄的出去一看.灯光还是在亮着.她在干什么.在门口站了会儿.都在气头上.眼下也沒有精力说这些.再说吧.回到屋里.连洗漱也省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闹钟准时把陈明然惊醒.洗漱完回屋换衣服才发现自己卧室的门上贴了个即时贴:“离婚协议已发到你邮箱.请查收修改.如无意见.请签字.” 离婚协议.昨晚忙到那时候就是为了离婚协议.苏亦好.你见鬼去吧.陈明然倏的扯下那个便条揉成个小纸团.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上班悄悄的打开邮箱.发信人:苏亦好.主題:离婚协议.发送时间:04:37.这妮子.是不是疯了.打开一看.陈明然险些把这个显示器也推到地上..苏亦好与陈明然因婚姻不存在感情基础、双方一致认为该婚姻为错误婚姻.现自愿离婚.并就财产问題达成协议如下:一、依照双方婚前所作协议.陈明然婚前的个人财产归其个人所有.包括:(1)雪铁龙汽车一部;(2)位于c区林荫路16号楼22b室的房屋一套及室内所有家电家具;(3)其婚前所取得的个人动产.二、双方在婚后所取得的收入.即目前在各自帐户中的现金、股票及其他动产收入归双方各自所有.三、苏亦好放弃主张婚姻存续期间偿还房贷部分的份额.四、此协议外的其他财产参照第一条及第二条处理.互相之间不进行任何主张. 陈明然抓起电话按到一半又住了手.算了.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拖.拖一阵儿再说.他垂下手.盯着离婚协议那几个字.感觉分外刺眼.离婚.苏亦好啊苏亦好.你居然拿这事赌气.真有你的.离婚这事儿你都想的出來.你当结婚是过家家.等忙过这阵儿再和你算帐. 陈明然显然沒把这当回事儿.仍然在努力的写他的程序.熬到下班.各位弟兄都走了陈明然才靠到椅子上.看看表.九点多了.回去.回去也是吵.那个不依不饶的性格能让他安生才怪.苏亦好.你怎么就不会温柔温柔. 闭着眼睛想了会儿.算了.别回去了.省的吵架.今晚先到大陶那里去对付一晚上吧.又写了一会儿实在饿的扛不住了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來短信了.一看.苏亦好.“想好了沒.要签赶快.”陈明然看了不理.直接删除.又过了一会儿.又來了短信.打开.还是同样的内容.删除.再过一会儿.还是同样的短信.陈明然火了.他飞快的打了几个字.“苏亦好.你别欺人太甚.”.刚要按发送.又按了取消.小样儿的.和你一般见识. 苏亦好再也沒有发短信來.陈明然在肯德基随便吃了个汉堡打电话给大陶:“大陶.我钥匙拉家里了.这么晚了.不大好意思叫保安.去你那儿蹭一宿.” 大陶说:“然子.你真会來.今儿我老婆刚和我闹别扭跑回娘家去了.你來吧.咱兄弟有日子沒见了.” 大陶是陈明然的发小.铁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跳墙.一起逃课.一起被罚站.不同的是.陈明然天性比他聪明.家里管得又严.玩归玩.闹归闹.最终还是博士毕业.大陶则沒那么幸运.大学沒考上.毕业进了一家钢厂.一改制.半死不活拿不了几个钱.索性离了职.现在自己开了个小买卖.做家装.生意不多.他也知足.用他的话说小民小户的也够了. 陈明然很珍视这发小.虽然他的身边充斥着这海归那博士、天天弯着舌头甩外文.但他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他就是一个a市人.他不觉得自己和大陶有什么差异.反正在一起.谁也不聊谁的专业. 陈明然进门时大陶正一个人喝酒.“嗬.大陶.还沒改呢.”上中学时大陶就以能喝而著名. “一个人闷.不如喝点酒.” “和嫂子怎么了.都挺大的人了.什么事不能让让.” “唉.别提了.这男人啊.成了家.就是累赘.” ------------ 第三十一章 离婚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怎么了到底.” “唉.说來也真沒什么大事.”大陶又喝了一口.“她妈病了.不小的病.说要拿钱.我说咱家也不是特富裕.你也有哥.你哥也不比咱过的差.你让你哥也出点儿.哎.她就不愿意了.说她人都嫁给我了.现在她们家有难.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兄弟.咱说良心话.我哪是舍不得.是.我也确实舍不得钱.可那是咱老婆不是.我为什么.结婚了.就是有家了.我心里想着这家我怎么了.她再怎么着也是出了嫁的人了.管得有时有度吧.再说我也沒说就是不让她拿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陈明然只听不说话.大陶继续说.“唉.兄弟.你比我强.挣的比我多.将來不会有这事儿.说來不怕你笑话.我要是一年能赚他个几十万的.拿吧.我也不在乎那点儿.可这不是赚不了吗.”大陶点上烟.“这人啊.我现在也看明白了.还是得有文化.我和你嫂子都沒什么文化.用时髦的词叫什么.无法沟通.理儿就是那么个理儿.但就是不会说.一说就打起來了.你说.都为点什么事儿啊.” 陈明然苦笑了一下.他很想说这和有沒有文化沒有关系.但他忍住沒说..他连结婚都瞒着这发小.现在.也只好苦水自咽了. 大陶一杯一杯的喝.“唉.吵了好.好了吵的.真是烦.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來了.美国和伊拉克要打还要先论论呢.你说.这夫妻俩干起仗來怎么比那原子弹升天还快.” 是.夫妻俩吵架.从來不会因为诸如宗教、反恐、政治形态或者种族歧视等问題.但速度和威力绝对不比那差. 陈明然也只有苦笑了.大陶继续絮絮叨叨的边喝边说.末了拍了拍陈明然的肩膀.“然子.听老哥句话.将來你要结了婚.千万不要说离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这玩意儿.只要说出第一次.第二次就很容易说.然后一次就比一次容易说.最后就非离不可了.像我们现在.我看是难了.难啦.他妈的.谁说男人不在乎家.哪个男人不在乎家.啊.咱就不是人.”大陶的眼睛通红通红.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心里不好受. 陈明然含糊的应了.胡乱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看手机.沒有动静.起身把手机放在窗台上.看看是满格的信号.心神不宁的等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睡着.但是.这一夜.再也沒有等來苏亦好的短信. 又是一天.陈明然又扎进工作里沒抬起头.他顾不得想别的事.项目进行到紧要的时候.整个小组的人都在努力.他这个做组长的压力比谁都大.这时候.天塌下來他也只能先让它塌.晚上依旧是找了个借口住大陶那儿.却再也沒有接到苏亦好的任何只言片字.眼下.真顾不得苏亦好了.先让她自己冷静下吧. 第三天、第四天.早上上班发现手机沒电了.摸索了一阵儿才想起來充电器沒随身带出來.跟同事借了一圈儿也沒能借到.想一想.决定中午回家拿..今天周五.中午她不会在的. 轻手轻脚扭开门.屋里一片寂静.果然不在.陈明然找到充电器准备出去.看看手有些脏.便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擦手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一个毛巾.再一看.架子上空了一大半.陈明然冲出卫生间.推开小卧室的门..果然.空空荡荡.地上.连个纸片都沒有.陈明然慌了.掏出手机插上电.飞快的拨了两下.那边传來半声“喂..”“苏亦好.你疯了.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意思我已经说的很明确.离婚协议你有意见吗.” “苏亦好.你拿离婚当什么.” “陈明然.你对着谁吼.好聚好散.吼什么.” “你搬回來.”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要挂电话了.” “搬回來.谁允许你搬走的.搬回來.”耳边传來嘟嘟的声音.她居然挂了. 再拨过去.还沒等他说话.“陈明然.你我都算有点知识的人.处了这一场.你别非要吵到大家都沒面子.”又挂了. 陈明然拿拳捣了一下墙.他恨不得苏亦好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咣咣的打几拳.死苏亦好.连这种事都干的出來.想让我签字.想都别想.不签.就是不签. 接下來的日子陈明然不知是怎么过的.研发六组全体组员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三餐订外卖.直接送到办公桌前.有时为了和远在地球那头的同事同步.要跟着他们的时差走.半夜都在干活.有人干脆就睡在办公室里.陈明然觉得自己都要顶不住了.却仍然还在顶.他是组长.他不顶谁顶.在跨国公司工作.名声好听.说到底不过是资本主义榨取血汗.这种情况下.他无力也无暇想离婚的事.在他心里.这不过是苏亦好赌气.赌完了.就会搬回來的.苏亦好可是从來沒有难为他..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怎么能让苏亦好回來.先这样吧.忙过这一阵儿再说. 陈明然自认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办法:冷处理.可当他有时间來想这事的时候.事情.可不像他想的那样子了.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像刚结婚时一样.像两个陌生人.互相不通电话.连个短信也沒有.工作交了差.陈明然休了三天假.每天呆在家里.感觉空荡荡的.沒有苏亦好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沒有她的脚步声.即便是电视开得山响也还是觉得静悄悄的.让他很不适应.虽然以前的日子也是这样过的.但毕竟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有了苏亦好以后的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苏亦好了.虽然这种想在他看起來只是一种生活上的习惯. 实在受不了了.打苏亦好的电话.听筒里却传出:“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再打.还是它.再打.还是它.陈明然不歇气的打了一天.一直是这句不变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难道是苏亦好把自己的电话设成了拒接号码.他从床上跳起來.不管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开着车找了个还亮灯的小商店.用公用电话一打.还是这句“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苏亦好在哪儿.飞机上.不会啊.那应该是关机.这暂时无法接通是什么意思.她在哪儿. 陈明然一夜沒怎么睡.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听筒里传來的依旧是“您好……”.他不耐烦的掐断.不好.很不好..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在哪家公司.不知道.平日用不上.也很少说.而且她给过名片.那上面都有.也从來沒想着记.名片呢.陈明然开始翻抽屉.可他把抽屉里的东西全倒出來也沒有.再找书架、再摸包底.一整天.陈明然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打电话.一件是找名片.然而.他等到的.依然是空的. 苏亦好像是从他的生活中蒸发了.沒了. ------------ 第三十二章 寻觅1 请使用访问本站。陈明然开始着急了. 他开着车凭记忆找苏亦好原來住过的地方.他猜她肯定又搬回來那里.他记路的记性还不错.模糊的记得.那附近有个什么大学.那小区好像邻着那个大学的东门.似乎离彩璃桥不远.当时他还想原來这个大学在这里.开车绕了半天也沒找到.正沮丧的时候看见一家中介公司他下了车走进去. “先生您好.想看看房子.还是有房子要转.” “唔.想在附近租个房子.” 戴领带的业务员瞄了瞄停在外面的车.“先生想租多大的.我们刚接了套房子.环境很好.是……” “有沒有在大学附近的.” “什么大学.” “咳.这附近大学很多吗.”业务员随口报了几个.“哪个离彩璃桥近.”小业务员以为他问小区.想了想.“璃洛小区.”这名字生.不像.“还有吗.我去过一个小区.环境还好.生活也算方便.在一个大学东门.叫什么我忘了.” 业务员想了半天.哦.“绿珊是吧.在通信学院附近.”啊.对对.是绿什么.“绿珊环境实际不大好.房子比较旧.又是一梯三户的……”对.不是新房子.确实是三户的.“带我去看看吧.” 业务员愣了一下.他们在绿珊实际并沒有房子.说了一通的话.无非是想说绿珊不好.结果他居然还是要去.“那.这样.我们现在管那片的业务员不在.要不您留个电话.明天联系您.”明天去哪个同行蹿个房子回來. “那我明天再來吧.”陈明然一脸的笑出來了. 绿珊.对.就是这个.当时觉得名字还挺怪.他开车四处打听终于找到这片小区.对.就是这儿.这门口有个卖报纸的小亭子.当时他无聊的等她搬东西时还在这里买了份报纸.小亭子有个红色的遮雨棚.陈明然的笑更多了. 再往里走.哪栋楼他确实记不得了.转悠了一通.不甘心.想问保安又怕惹人怀疑被赶出來.寻思了一阵儿.决定还是回小区门口守株待兔. 他又开回那小亭子跟前.开了灯.望着那小报亭.想起第一次他等她.等了很久也不见下來.后來才知道她在那里哭.她说她害怕了.哭的很可怜.那时自己还想.原來也不是很凶.也会哭.也还是个女人.那个时候.他说.如果结局无非就是失败.那为什么不试一下.反正结局就是失败了.他心里痛了一下.失败.真的失败了.不.虽然他们之间可能不是爱情.但也沒失败.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陈明然一边想着.两眼却不断的往车窗外溜.她对车不懂.也不常坐.应该认不出來.她是不是躲着自己.其实.虽然这或那的.她还是有些温柔的.只是她的温柔不和别人一样.她的温柔不是显的.是隐的.只要在你需要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來.像那次她给他买药、给他买须后水、还有去他家…….可怎么就吵了起來.为点什么事.都是职场中人.她不知道自己压力大.…… 陈明然胡乱的想着.一直等到肚子咕咕叫也沒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又试着打了一遍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苏亦好她飞了. 垂头丧气回到家.胡乱的塞了两口东西.又打.还是无法接通.陈明然真的慌了.苏亦好不会就这么不见了吧.老在小区门口守要守到哪天.她是哪个公司的.仔细回想.自己只顾忙自己的.还真是沒注意.翻查邮箱.找到当时的征婚启事.从前到后仔细看.仍然只看到是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的.沒有名字.早知当时也去她们公司看看了.后悔……. 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想了半天.突然爬起來抓过手机.“喂.查号台.哎.小姐.麻烦你帮我查查a市所有资产管理公司的电话.对.是所有.”这头拿上纸笔.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记下來.每记一个还要和接线员重复核对一下.挂了电话才抱怨.“这都什么小破公司啊.也不出名.哪像我们ak.大半个中国都知道.”陈明然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有了希望.尽管他不知道哪个才是苏亦好所在的公司.但他知道.她一定在这些公司里的一个. 第二天.陈明然鬼鬼祟祟的拿着纸和手机躲在楼梯间里挨个打电话.“喂.xx资产管理公司吗.给我接法务部……哎.你好.请问苏亦好在不在.……你们这儿沒有苏亦好.你们不是xx资产管理公司法务部.……是啊.就是沒有苏亦好.哟.那我可能记错了.抱歉啊.”挂了.再打.“喂.xx资产管理公司吗.……” 名单已经被划掉了一长串.陈明然有些累.又拨了一个.机械的说.“喂.请问苏亦好在不在.”按着挂机键刚要挂.那头说.“哦.她出差了.” “啊.”陈明然像打了兴奋剂.一下子精神了.看看名单.金奕资产管理公司.嘴上却不闲着.“哎.她去哪里出差了.” “青海.” “哪里.”陈明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青海.” “青藏高原那个青海.” “对.” 陈明然激动了.“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出差.那里条件不好.一般人去了还有高原反应.她.她受得了吗.” 那头的人似乎一愣.“这个.是领导安排的.” 陈明然缓了一下.“怎么能找到她..我打她手机不通.” “哦.那里信号不大稳定.白天你打办公室电话吧.只是她有时不在.晚上可以打房间电话.” 陈明然如获至宝的记了下來.隆重的道了谢.紧紧的捏着那张纸.跑青海去了.她是个连车都晕的人.去青海受的了吗.那么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治安不大好吧.她粗心大意的.晚上会不会一个人跑出去.刚才也忘了问.是自己去的还是和别人一起去的.气温差的挺大.衣服带够了沒.平日也不大爱吃油腻.也不知那边儿有沒有新鲜蔬菜吃…….真是个傻瓜.让你去你就去.你不会不去.不去也不能怎么着你.大不了失业在家我养着你.蠢.笨.苏亦好你就是不改本色的笨. 陈明然不知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几次抓起电话要打又放了下來.也不知她那边是什么情况.上班给她打电话别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盯着钟走到八点抓起电话就按.“嘟..嘟..嘟..喂.”陈明然真觉得这一声是从天上來的.他梗在那里一下子说不出话來. “喂.”是她.是她的声音.声音里有些怀疑. “哎.是我.”陈明然有点结巴的说. “哦.” 苏亦好确实在青海.和陈明然吵架沒多久她就被派到这边做股权投资尽职调查.派的时候顾部长说:“小苏.咱部门业务好又沒结婚的真沒几个.你是骨干.青海那个地方虽然苦一些.但也是极大的锻炼.” 苏亦好什么也沒说就答应了.这种原因不是第一次有了.业务好又沒结婚.众望所归.你不去谁去.出差出多了也沒当回事.原以为无非就是在城市呆呆.去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个项目涉及到一个金矿.矿离市里很远.在海拔四千多米的一座小山上.苏亦好本來就有点血氧含量不足.这苦头吃的还真是不轻.每天都觉得胸口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气.饭吃的也不习惯.半个月下來.人都有点像活骷髅. 刚來的时候.苏亦好还真是想过陈明然.尤其在那样的环境下.四面茫茫.喝的水都是从外面拉來的.沒什么人烟.不能洗澡.苏亦好怀念那个有陈明然的家.尽管很累.她每天都要悄悄的爬到附近唯一一个有信号的小山包上收短信.爬了一个星期.谁的短信都有.就是沒收到陈明然的.她不甘心.再一想那天陈明然的话.是.她算什么.离了婚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否则也不必连家都不回.算了吧.等他做什么.吵架.难道吵的还不够.早吵够了.算了.他也早不耐烦了.算了.今天猛的接到陈明然的电话.她还真意外.他是怎么找到她的.找她做什么. “你.还好吧.” “嗯.” “走时不说一声.” 苏亦好沉默.有什么好说的.你连家都不回.我对着谁说.难道还要死皮赖脸. “一个人在那里.是不是挺……孤单的.” ------------ 第三十二章 寻觅2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还好.他们常给我打电话.”苏亦好就是要强.谁给她打电话.她通常都和人家乱调侃.人家以为她沒事.也就不打了.陈明然的心里却一下子酸溜溜的.她那些破哥们儿谁都知道她去了青海吧.就他不知道.还要巴巴的东找西找.心情一下子坏了. “哦.你什么时候回來.” “还要些时候吧.有事.” 还要些时候.那是什么破地方.还当旅游圣地了.“呃.早点回來.” “有事.” 有事.有.不放心你.嘴上说的却是.“有沒事你早点回來.” “你要是沒有着急的事的话.我暂时回不去.这边的项目沒结束.走不开.”心里有些怀疑.不是催自己回去离婚的吧. 嗬.走不开.你在那个破地方干什么.“你快回來.我有事.” “什么事.离婚.” 心里腾的一下.离婚离婚.苏亦好你钻到离婚的狗洞里去了.“对.”陈明然生气归生气.坚决不把离婚二字从口里吐出來. 果然.我说呢.“着急了.你签好了.等我回去我们就去办.” 本來不是这个意思.“呃.”行啊.能催回來也好.那个破地方早回來一天是一天.“是.着急了.早点回來吧.” 沉默.“行.我尽早吧.我不会耽误你的.” 陈明然一愣.“那越快越好吧.” 越快越好吧.他真的着急了.唉.苏亦好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嘴里却依旧强硬的说.“你如果早签了.也不会到现在.” “我前些日子忙.也沒顾上…….”陈明然想说沒顾上和你好好谈谈.被苏亦好直接掐断.“现在顾上就开始催我了.” 陈明然闭了嘴.算了.哪怕这是个借口.也先让她回來再说.听她的声音不大好.又哑又低.可别病在那儿.也沒个人照顾.这妮子平日就要强.不到一定份上不会和领导主动要求回來的..就以这个为借口.赶紧让她回來.“对.赶紧和你们领导说有急事儿.赶紧回來.别拖着.过了这周.你可别怪我.” 那头的电话咣的挂了. 苏亦好的泪下來了.陈明然.你这个王八蛋.遇上你是我瞎了眼.我居然还曾经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的脑子一定是让狗吃了.人都是有自尊的.让人逼着离婚.我还真是贱.居然还天真的想着你会对我有感情.苏亦好.你真是傻到一定程度了.你以为你是谁. 陈明然拿着电话愣了半天.苦笑了下.好歹知道她在哪儿.误会就误会吧.等回來再说.这结子不当面解不开.更何况她还在那儿. 又是心神不定的一天.陈明然想了一天她在那里可能遇到的情况.想发短信又想起她收不到.晚上寻思着再打个电话嘱咐嘱咐.可怎么都沒人接.又哪儿去了.难道.已经病了.出事了.真不让人省心.你说你跑青海干嘛.我一年二十几万不够你花的.你和谁逞这门子强.让你去你就去.真是傻到底了.那个缺德的领导也是.王八蛋.有让女人去那样的地方吗.让你自己的老婆去试试.真他妈的. 陈明然越想越气.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人接.一肚子的气慢慢的转成了担忧.到底哪里去了.看看表.都要十点了.再怎么拼命也该回來了.傻冒儿.死傻.也不知回來的晚有沒有人送.往办公室打.也是沒人接.哪儿去了. 坐不住.每隔十五分钟打一次电话.总是沒人接.陈明然要疯了..下次再让你去.我就不姓陈. 正在发狠.手机响了.不耐烦的拿过來.苏亦好.赶忙接.“喂.你在哪儿.” “机场.” 陈明然愣了.机场.“哪个机场.” “明天早上.还是七点.带着协议书.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听筒里又是嘟嘟声.赶忙拨回去.“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小祖宗.十一点多了.要回來也沒有这么快的.使什么性子、关什么机.开机.开机.”反复打.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陈明然叹了口气.真是个牛脾气.上來一阵儿什么也不管.好在回來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谈谈.嗯.一个多月沒见了.想想那张圆脸陈明然笑了.哼起了歌儿.“圆圆地.圆圆地.月亮的脸.长长地.长长地.寂寞海岸线.高高地.高高地.蔚蓝的天.是不是……呸.唱什么不好唱这个. ” 苏亦好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街两旁的灯火.心里百感交集.夜.显得这个城市很安静.完全不像白天的喧嚣.但自己却属于白天.像是浮在这城市上空的浮尘.飘着.沒有根.白天的时候.尘土飞扬.自己也在飞扬.但到了晚上.一切都寂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只是飘着.这个城市是自己的么.不是.只是这个城市的尘埃.哪怕在白天的阳光下能够折射出七彩.她.仍然只是一粒浮尘. 苏亦好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真的厌倦.她有些灰心了.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房子里.有一朵桔黄的或明亮的灯光.有一个结实可依靠的肩膀.有一个充满着温馨和温暖的家.什么骨干、什么精英.白天的那一切.都抵不过晚上的这一片静.苏亦好真的累了. 电话早沒电了.支撑着给陈明然打了电话就关机了.出神的望着窗外那一盏盏寂寞的灯不断的流过.明天.她和陈明然的一切都将结束.是的.结束.像一场闹剧.从头至尾都像一场闹剧.她想要一个家.但不是那样的.不是.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苏亦好.结束了. 陈明然特地起了个早.刮了胡子.穿上他颇喜欢的一件略带黄色的衬衣.她也曾夸过的.他想她一定沒有吃早饭.要给她带早饭.想想算了.带她去吃早饭..好久沒有一起吃早饭了.两个人头对头的吃早饭. 她果然还沒來.他在车里等着.他知道她一定从东面來.而且.不会迟到. 远远的來了个人.一直都快走到眼前了陈明然才认出她.心里一抽.心疼漫了上來.这是她. 本來黑灿灿、韧性十足的头发既干又乱的搭拉在后面.圆圆的下巴变成了尖的.一向神彩飞扬的眼睛凹了进去.无神的盯着前面.那张常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嘴泛了一层皮.整个人又黑又瘦.一身风尘.一脸憔悴.陈明然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小妮子.吃苦了. 默默的下了车.默默的看着她.她显然也看见了他.却并不住脚.“你來了.走吧.”一面就往院里进. 陈明然的心很疼.妮子.软和一回行不行.都这样了.我不是别人. 苏亦好看也不看就往前走.陈明然拉住了她.“等等.”原來她的手腕这么细. 皱眉.“什么事.” “好好.”第一次真心的叫她.“先去吃早饭吧.” “不用.谢谢了.”苏亦好淡淡的说.“我不想拖着你.” 陈明然愣了一下.有些局促的说.“我不是真想叫你回來离婚.” “什么意思.” “我那是骗你的.我…….” 苏亦好一下子爆发了.“陈明然.你耍我.”接了那个电话后.拼死拼活干了一晚上加一白天.才能请假两天回來一次.求人派车从矿上把她送到西宁.刚从高原上下來.身体本來就不适应.晚上十一点下的飞机.早上六点起床.耳朵里嗡嗡的.眼前直冒星星.回去之后还要重新再努力适应高原反应.他知不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不是.我不是真想叫你回來离婚的.真的.” “陈明然.你是不是人.电话里说成那样.现在又來这一手.你耍人也得分时间地点吧.”苏亦好的眼睛红了.泪不自主的流了下來.本來嘶哑的声音更加哑了.“陈明然.我再不好、你再看不起我.也不用这样耍我吧.我招你惹你了.不就离个婚吗.你是人吗.有你这么耍人的吗.” 陈明然又慌又悔又心疼.“你别哭.你别哭.我真是骗你的.骗你回來的..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中国的语言怎么就那么复杂.说不清楚. “陈明然.”苏亦好擦擦泪恨恨的说.“我也不用你可怜我.你今天到底离不离.” “不离.” “好.你耍我.我也不会白回來这一趟.你等着吧.”从來还沒被这样耍过.今天你耍我.我也不和你再罗嗦.白回來这一趟我就不姓苏.等着瞧.刚好一对情侣从出租车上下來.苏亦好拉开车门.看都不看他.砰的摔上车门走了. 陈明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伤心了. ------------ 第三十三章 反思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沮丧的回到公司.琢磨了一上午和她打电话说什么.打过去时才发现已经关机了.他万万沒想到.她已经走了.而且.不打算回來了. 陈明然真是焦头烂额了.先以为她仍然在a市.打手机.无法接通.打办公室电话才知道人又去了青海.往青海打.苏亦好只要一听他的声音就挂电话.心里沒着沒落的.她想干嘛. 答案终于出來了. 这天上午陈明然正在开会.电话呜呜的响.陌生來电.按断.继续开会.电话又响.谁啊.还真执著.溜出去一接.“你好.是陈明然先生.” “是我.哪位.” “我是x区法院.你妻子苏亦好诉你离婚一案.我院已经受理.通知你來领取起诉状副本并准备答辩状.具体开庭日期另定.” “什么.什么事儿.” “你妻子苏亦好诉你离婚.” “为什么.”陈明然有些懵. “起诉状上已经明确列明.请你于三日之内來领取你的起诉状.” 她來真的了.诉我离婚.苏亦好.你疯了.你的理智让狗吃了.陈明然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她要和我离婚.她真要和我离婚. 陈明然下午就去了法院.“综上.原告与被告婚前无感情基础.婚后在诸多问題上无法沟通.摩擦不断.婚姻已对两个人构成折磨.请求法院判决离婚为盼..构成折磨.苏亦好你找死啊.”掏出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陈明然恨不得把手机扔到墙上.死妮子.让我逮着你.非狠狠修理一顿不可.什么事儿要离婚. 答辩状沒什么好交的.他也沒经验.问过法官.如果觉得沒有需要也可以不交. 开庭的日子到了.陈明然早早的到了法院.等在指定的第三十三法庭门口.九点半.苏亦好來了.衣著简单.脸上泛黄.比上次见时好了一点.不知是适应了还是回來了. “好好……” “苏亦好、陈明然.”里面有人叫.“进來.” 到底是干法律的.真知道什么时候來.苏亦好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进去.陈明然跟在后面. 审判庭并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有原告席、被告席以及很多旁听席的大法庭.只是一张桌子.大家分坐两边.一名男法官高高的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旁边是个劈哩叭啦敲电脑的.应该就是书记员了.他就在她对面.一伸手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可他不能动. “苏亦好诉陈明然离婚一案.本院受理后.决定由我担任法官.适用简易程序进行审理.我叫方锟.这是书记员李庭.下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陈明然坐在那里偷偷的看苏亦好.走廊灯暗.现在看.嘴上的血色还是沒有恢复过來.眼睛也无神.不知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就是眉毛还是倔的.黑黑的.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吻她.当时手指还滑了一下她的眉.很滑. “现在.法庭依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对原被告双方进行调解.被告.请陈述你的意见.” “啊.”陈明然沒反过神來.眨眨眼睛才说.“我和她不离.我们俩是夫妻.离什么离啊.” 法官举了下手.“原告的意思呢.” “离.确实沒有感情.”苏亦好说的很坚决. “法官大人.我和她是有感情的.真的.谁家都会吵架.哪有一吵架就离婚的.是吧.这……” “这什么这.是谁把我从青海骗回來要离婚的.经过海拔四千米的垭口时我的耳朵都是聋的.现在到了法庭还有什么可装的.”苏亦好沒有夸张.她的高原反应比较厉害.山垭口的瞬间风力又大.当时她真觉得胸闷、气憋.耳朵有半个多小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陈明然愣了.他不知道.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讷讷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苏亦好不理会他.继续说.“如果一个丈夫就是这样对妻子的话.那实在也是冷冰之极.我坚决要求离婚.如果不离.我将选择婚姻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的分居离婚.”分居离婚是什么意思.“事实上.我们也从來沒有同居过.” 苏亦好你真好意思说.你好意思我也好意思.“不对法官.我们同居.不是.我们本來是夫妻.我们那方面很好...” “陈明然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陈明然一脸的无辜.“难道你非要逼我把你喜欢在上面的事说出來.” 法官低下了头.苏亦好咬着牙.眼睛冒火.若不是在法院.一定会冲上去给他一耳光.你侮辱谁.她再也沒有开口.阴着脸.谁都不看.陈明然有些心虚.可沒有办法.不能离.不想离. 法官让他们回去等判决.从法庭出來.陈明然追上去.“好好.好好.”苏亦好不理他.迫不得己.陈明然只好扯住她的手.“好好.”苏亦好一把甩开.继续往前走. 有人在盯着他们看.陈明然只好跟在后面.出了法院的大门.赶紧跟上去.“好好.你等等.咱俩谈谈.” 苏亦好充耳不闻.站在路旁打车.陈明然尴尬的站在旁边.“好好.你别赌气了.你说咱俩为了什么事儿.你干嘛非要跑这儿來.” 有出租车开过來.刚拉开车门就被陈明然甩上.苏亦好抬起脚就是一下.趁他抱腿的工夫.人早上了车.陈明然望着冒着烟远去的出租车.懊丧的想.这妮子是怎么了.吃秤砣了. 回到家.冷冷清清的屋子.唉.苏亦好.你是怎么了.仔细想一想.自己也沒有错啊.不知错在哪里了. 那个破显示器依然堆在墙角.里面的液体已经顺着裂缝漏出好大一块.出神的盯了一会儿.叹口气.苏亦好.你的气什么时候能消.这屋子里沒有你还真不好受.晃进厨房.调料盒自从她走了就沒动过.灶上都落了一层灰.冰箱早空了很多天.再也不像以前苏亦好在的时候那样满满当当的了.几次走到超市的食品区又转了回來.好像自己买了东西就意味着她真的不会回來了一样.他宁可不吃也要等到她回來. 忐忑不安的等了五天.判决终于出來了.拿到手里觉得手都是抖的.一行一行的往下找.终于最后一页找到了.“本院认为.原告与被告尚存在一定感情.婚姻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大松了口气.向法官道了谢.带着笑容签了字.还沒忘记问苏亦好领沒领.一边开车.一边看那个大红印.他从來沒觉得法院这么可爱.中国人一般都视打官司为不吉利.但这次.他觉得法院真是好啊. 得意的吹了两声口哨.受了鼓舞.觉得有精力给苏亦好打电话了. 苏亦好签领了判决书.扫了一眼结果.意料之中.果然判不离.刚上了公车.电话响了.看见是陈明然.放回包里.不接.车上不是说这话的地方. 沒人接.锲而不舍的打.再打.还是不接.那就再打.还是不接.再打…….苏亦好忍无可忍.“你想干嘛.” 陈明然沒料到这次居然接了.一下子把想说的话忘光了.胡乱的抓了句.“晚上一起吃饭.” 苏亦好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陈明然.等着上诉.”就挂了. 上诉.她居然还想上诉.好心情全沒了.继续打.沒人接.继续打.还是沒人接.再打.“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你还來劲了. 想了想.无论如何得预防一下.内事不决问老婆.外事不决问google.这老婆的事不决.看來也只能问google了.拿了palm.到google上输入“离婚”两字.果然.出來离婚专业律师事务所.照着拨了过去. “您好.天平律师事务所.” “喂.我想咨询一下……” “什么案子.”是不是做法律的都一个德行.和苏亦好一样.话比人快. “离婚.” ------------ 第三十三章 反思2 请使用访问本站。 “争议什么.抚养权还是财产.”电话那头简洁明了.显然对这类案子了然于胸. “呃.不是.是我不想离.” “哦.外遇.” 陈明然直想骂人.“不是…….我直说了吧.我就想知道.如果对方上诉的话.我最晚什么时候能知道他是否上诉了.” 电话那头显然一愣.然后说.“一般是二十天吧.如果法院沒有通知.应该就是沒有上诉.” 二十天.“ok.谢谢您.如果我实在招架不住.我一定会请您.” 二十天.得赶紧想想.怎么能让她消气.问題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苏亦好还沒有想好是不是要上诉.去医院做个处女鉴定不难.难的是她有同学在中院.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觉得很累.很烦.明知道十五天之内必须要把上诉状递出去.还是不愿想只机械的往前走. 这几个月.苏亦好过的也不好.从青海回來后.先是在林海薇那里凑合.然后发现凑合也不是那么回事.应承林海薇的问东问西是小事.最受不了的是听林海薇和马大宝每天甜甜蜜蜜的聊天.简直就是揭她心头上的伤.她也曾等过陈明然來找她.后來发现这只不过是个笑话.他怎么可能來找她.心情极度郁闷.于是不给自己彷徨的机会.索性快刀斩乱麻的另找房子搬走..不要再等了.先做决定.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搬家那天.林海薇还劝她.“好好.再想想.” “什么好想的.” “想想你当初的决心.” 苦笑了一下.“什么决心.两个人在一起.谁也沒拿谁当家人.这种决心.有什么好想的.” 林海薇沉默了一下.“爱情总是比较麻烦的.好好.不是一加一.也沒有原则.生活就是死皮赖脸的过.不能和自己人讲原则.真的.” 苏亦好鼻子里哼了声.“别跟我扯爱情.莫洛亚早说过‘我们在邂逅相逢时用自身的想象做材料塑造的那个恋人.与日后作为我们终生伴侣的那个真实的人毫无关系.爱情的本质在于爱的对象本非实物.它仅存在于爱者的想象之中’.爱情与婚姻无关.至多只是一个诙谐的序曲.”苏亦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论起理论來.谁也说不过.即便是现在难受的恨不得把头割掉.也能勉强的缝缝补补的支撑着外面这层表皮. “ok.我承认你说的对.爱情的确与婚姻沒有多大关系.尤其是现在这安稳快速的生活.我们不面临生死的考验.所谓远古那种真挚纯粹的爱情.谁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可是好好.一定程度上.爱情这东西就像个轻快的序曲.正因为它的诙谐轻快.才让人在安详的状态中迈入婚姻.你呀.恰恰正是少了这个阶段.心里才很恐惧.你放不开.” 苏亦好不说话了.等爱情沒等到.以为婚姻平实.可以经营.可共在一个屋檐下**个月.一片混乱.不知如何下手经营.也不知到底该怎样认识那个人.两个人本是独立的圆.婚姻迫使这两个圆交集.交集又有独立.太难了. “好好.我知道你心高.你比我懂得的要多得多.可是好好不是那样的.这档子事不是道理就能说得过去的.你别再一个人走下去了.你都嫁人了就不要再一个人走下去了.你现在要明白.你嫁给陈明然这个人.不是光把人嫁过去就万事大吉.要把心也嫁过去.如果你真要想获得幸福.还想对这婚姻再努力一把.那一切全部忘记.重新开始.你对他敞开心..婚都结了.再绕就沒意思了.” 唉. “好好.你要认真想一想.如果你仍然是原來的思维模式..比方像我们这样的模式..那你离婚.推倒重來.找个人恋爱结婚.那咱就另说.如果你仍认同原來你自己的思路.那么你就要改变你的思维模式.无条件的去接受陈明然做你的丈夫.无论他有沒有什么缺点.是否理解你.你都要全心全意的沟通.直到做好为止..其实我和马大宝就沒有问題吗.我们也有.他有时做事非常毛糙.给我惹事儿.可是.好好.离了马大宝.我不知道我能怎么样.我和你不同.可你选择了这种结婚.你当真眼看着失败.好好.别那么要强.” 原來的模式.原來哪有什么模式.她也想不出來自己原來是什么模式.一切乱糟糟的.自己似个木乃伊.莫名其妙的走进了一个婚姻.然后莫名其妙的和人相处.回过头來看.怎么那么不可思议呢.若不是常常想着陈明然.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场幻觉.乱啊.苏亦好.你怎么这么乱呢. 苏亦好现在为难了.原來是机械的想嫁谁不是嫁.胡乱的结个婚了事.现在才发现.这似乎格外的难.事情弄到这一步.处.处不下去.离.似乎也不大愿意.再呢. 陈明然还沒有想出办法前就忘了这回事.因为那天一清早.他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语气很急促.“你妈病了.快來医院.” 陈明然抓了车钥匙就奔了出去. 两眼发直的冲进病房.爸爸正守在病床前看着面色焦黄的老伴.一脸的灰暗. “爸.怎么样.”病房里的一切晃的他心慌. 老头儿指了指ct片子.“高血脂引起的脑血栓.幸好发现的及时.栓住面不是很大.” 陈明然拿过來看了一阵儿上面那几排头颅.能看见栓块.但不知道怎么才算大和小.“医生怎么说.” “现在是观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情况.得观察.现在看栓住面不大.倒不至于半身不遂.可是也不利落.就怕有别的情况.”老头儿口气里盛满了担忧.别的情况.会是什么情况.真是听天由命的情况. “我妈沒醒.” “沒呢.精神不大好.沒事儿儿子.别怕.你妈沒事儿.”老头儿喃喃的说着.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儿子.或许是看见儿子这大的块头心里也有了些依靠.他慢慢的坐了下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早上四点多.我和你妈起來要晨练.你妈就说她起不來.我当时就知道坏了.打了急救电话直奔医院.” “你怎么不那时候给我打电话.” “嗨.我鞋掉了都不知道.还顾得上给你打电话.你妈这病一秒钟都耽误不得.”老两口儿情深.儿子也是旁人. 手扶在爸爸的肩上.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为了这个家操劳大半生.自己真是愧疚啊. “你媳妇儿了.”陈爸爸才想起这茬儿. “呃.出差了.”陈明然盯着床腿答道. 老头“哦”了一声又转过去盯着老伴儿.口里说.“你妈一辈子沒什么病.这次可是受了苦.唉.老东西.受苦了.”他拍拍他老伴的手.陈明然心里酸.生老病死.这么快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呆了一会儿.陈爸爸看看时间.“你走吧.上班去吧.你妈不会有事儿的.” 陈明然掏出手机.“我请假好了.” “上班吧.在这儿也沒用.” “别.我请假吧.这大的事总得陪在这儿.” 陈爸爸拦住他.“儿子.眼前还不用.你先去上班.别耽误工作.要是再不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去吧.” “爸.” “去吧.有我呢.两人都在也沒多少用.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爸.”陈明然的眼睛酸了.生儿养儿有什么用. “走吧走吧.”老头儿坚决的把他往外推.眼看要推出门口了.忽然小声说.“儿子.好好要是回來你让她早点來看看.你妈……心安.” 陈明然差点沒落下泪來.他觉得自己很不孝. 一天都沒有心思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坐在车里疲惫的想.苏亦好怎么办.真的打电话给她.那张圆脸浮在眼前.如果她在.她肯定会來.哪怕加班再累也会來.可是她不在.她为什么不在. 陈明然把头趴在方向盘上.她为什么不在.不知不觉间.苏亦好已经作为他的家人进入了他的意识中.那现在这个人呢.原來千般斗气.可现在.他最想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她.他沒有兄弟姐妹.妈妈一病.他真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孤单.孤单. 拿出电话.从电话簿中找到苏亦好.圆圆的脸立刻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这张照片是他**的.设为了來电显示照片.他把电话放到驾驶台上.和他面对面、眼对眼.怎么给苏亦好打这个电话.打不了.怎么打.怎么说.唉.苏亦好.你怎么沒有遥感的特异功能.想想我现在想什么…… ------------ 第三十三章 反思3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和照片中的苏亦好对着看了会儿.叹了口气.算了吧.现在打不知她会不会多心.等好一好再说吧.妈会好的吧.赶紧去医院看看.陈明然发动了车子往医院奔去了. 陈爸爸守在病床前.一心一意的看着老伴儿.见儿子來了.有些怔忡.然后强颜的笑了下.“你來了.” 陈明然悄悄的走过去.妈的脸色和早上看起來还差不多.泪就在眼里却流不出來.慌乱的看看点滴.一滴一滴.再看看妈的脸色.心里慌慌的.这能好吗. “妈一直沒醒.” “醒了.又睡了.” 陈明然不知再说什么.医生他找过了.就那些话.观察.唉.妈.千万别有什么事.妈…….陈明然沒好意思当着他爸的面落泪.可心里真难过.恨不得替自己的妈妈躺到床上.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的盯着床上的人发呆.谁也不说话.陈明然一向觉得自己已经很能经事了.可现在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弱.人生的风浪他沒经过的多了. “爸吃饭了.” “沒呢.吃不下.儿子.你不知道爸心里这难受.老伴儿老伴儿.风雨里的老伴儿.你妈要是……我可怎么办呐.”老爷子难受的说不下去话了. 陈明然哽着嗓子.扶着爸爸的肩.不知该说什么. “儿子.”老爷子抹了把脸.“你回家吧.我在这儿守着.” “爸.” “你回吧.谁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爸.” “回吧回吧.我和你妈就好了.”老爷子声音又低了.从被子里拉出老伴的手.神态让人心酸. 陈明然无语.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帮不上忙.那个在全球五百强工作的陈明然在此时沒有一点用处.作为白骨精标志的唧哩呱啦的英语、熟练的计算机语言和所谓的精明干练的作风.全都被摒弃了.一切工作上的事都是身外的.他此刻只是陈明然.他父母的儿子陈明然.普通的凡人陈明然.这个陈明然突然见识到了人的脆弱和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他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祸事落到自己身上.年青.会过去.健康.也会过去.从來沒有发现.这人生的路上.伴儿是这么重要.不是因为看着美好.而是因为相扶的需要.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按开灯.依旧是空冷的.环视一下.哪里都是死静一片.推开小卧室的门.打开灯.干干净净.屋里连个纸片都未曾落下.他固执的盯着那张空床.仿佛那里会突然生出张圆脸利嘴的人.也仿佛.那个圆脸利嘴的人像往常一样.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 叹了口气去了餐厅.餐桌上摆着那本cs兵法.翻开來.第一页.菜心炒猪肝.c.5月23;第二页.s.油爆双脆.5月24;往后翻.辣子鸡丁.写了s.又划掉了.估计是想起自己不能吃辣.再往后.c越來越少.全是s、s、s…….呆呆盯着那本菜谱发愣.记忆中两人吃饭、做饭的笑声和斗嘴声显得这屋里格外的静.陈明然拿起笔.在书上写了一句:s.家里真空.回來吧.s.回來吧. 陈明然真的感觉到家里是少一个人了. …… 苏亦好往医院冲的时候已经是老人家发病的半个月后的周日.这半个月里.陈明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日子像是过的很快.又像是过的很慢.不由他自主.公司里的事变得不重要了.他的心念全在家的身上. 家.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么.我们能在这世间上行走.不就是因为我们有家么.有了家.我们有了温暖.有了勇气.能在失意时快速的回复平静.能在难过时无保留的痛哭.如果沒有了家.我们还有什么勇气活着呢. 家.最普通的家.最琐碎的家.却是神奇的归宿.让我们心甘情愿的为之努力. “爸.妈.”苏亦好冲进病房.因为一步跨了两个台阶而气喘吁吁. 老太太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听了这声.转过头笑吟吟的.“好好來了.” “嗯.”走过去紧张的问.“妈怎么样.” “沒事儿.”老太太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反正高血脂.以前沒当回事.这会惹了毛病了.还好.栓住面不大.不敢大活动.也沒什么大的问題.” 苏亦好小松了口气.看见老太太似在对她察言观色.便把目光转到点滴上.“这滴的什么.” “甘露醇.” 环视着病房.“妈.怎么就你自己.”陈明然呢.他怎么样了. “老头子回家歇着去了.然子在.刚出去.反正也沒什么事儿.”原來他在.苏亦好心里安稳了不少.医院不是个好地方.一來就提心吊胆. 苏亦好点点头.拉了个椅子坐下.“妈.你吓死人了.” 老太太微笑不语.眨了眨眼睛说.“好好.你出差回來了.” “啊.……啊.”看着被子.不敢抬头. 电话是陈爸爸打的.沒说什么.只说陈妈妈的病好很多了.很想她.让她“出差回來后”來看看. 苏亦好在电话里掩饰不住的吃惊.“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哪个医院.” 老爷子反问说然子沒告诉你吗.苏亦好便支支吾吾的说陈明然可能是怕她分心.放下电话.对陈明然的隔阂仿佛突然消失了.出了这大的事.不知陈明然怎么样.死人.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能來看看就好.”不知怎地.苏亦好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她只好笑笑.将话題转到别的地方.“妈.你现在觉得还好.” “还好.发现的早.也沒有特别大的问題.就是这些日子.然子和老头子前头后头的伺候我.也挺辛苦.”苏亦好有些愧疚起來.她这做媳妇的才过來看. 老太太看着苏亦好那张低着的脸.面上有了点笑.这儿媳妇她挺满意. “老婆子.我來了.” 听了这声.陈妈妈的脸上立刻有了光.一回头.陈明然和陈爸爸进了病房.苏亦好赶紧站起來.看见她在.陈明然似乎一愣.然后神色如常的喊了声妈.多日不见.陈明然瘦了不少.眼里都是血丝.本來就白的脸更有些惨白.苏亦好歉然之下又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说. 陈爸爸和苏亦好客套了几句.打开桶.“给你炖的鱼汤.”陈妈妈接过來闻了闻.“行.这次的不腥.”陈明然赶紧把床摇起來.苏亦好把汤倒进小碗.陈爸爸往床上摆小桌.陈妈妈笑眯眯的望着这三个人.“嗯.不错.看你们都在眼前.我心里美.人活着.就图这个美时候..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再添个孙子.我的日子就全了.” 苏亦好尴尬的低下头.陈明然一脸漠然.一时无人接话.陈爸爸赶紧说.“你这老婆子急什么.儿子才结婚几天.快喝汤.” 陈妈妈拿眼睛扫了一圈.不作声的喝了汤.四个人又聊了几句.陈爸爸说.“晚上我在.你们先回去吧.” “不用了.爸.您回去吧.岁数大了不经熬.我在这儿好了.”苏亦好真诚的说. “不用.你不出差才回來吗.歇着去吧.你妈已经过了危险期.晚上沒多少事儿.我在这儿行.”说的苏亦好又低下了头. “爸..”.陈明然也开了口. ------------ 第三十三章 反思4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沒事儿.我今天休了一天了.在家里也睡不着.现在晚上这边事儿也不多.你们就走吧.”他一面挥着手.一面向陈明然眨着眼.“好好出差刚回來.你们也好好聚聚.” 苏亦好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老太太也说了.“去吧去吧.好好沒事儿时过來和我聊聊天就好了.” 苏亦好真的怀疑老俩口知道他俩的什么事儿.心里虚.也就不再硬坚持.和陈明然一前一后出了病房楼门.“谢谢你來看我妈”.苏亦好住了脚.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终究沒问出來.不用问.他还在赌着气呢.真是. “你去哪儿.我送你.”陈明然拉着车门问.他的眼睛涩的很.几近透支的累占据了目前的整个他.虽然苏亦好的出现让他觉得有些欣慰.但这种感觉不是喜悦.更多的是坦然.仿佛她从來沒有离开过. 苏亦好犹豫了一下.上了车.“去绿珊”.她沒说自己新租了个地方.怕两个人的关系更冷.“嗯.你爸年纪大了.怕熬不住.我最近公司事不多.晚上我來吧.” “不用.”陈明然熟练的倒了车.目视前方.并不旁观. “沒事.” “不用.”前几天晚上一直都是他在的.白天还要上班.根本熬不住.自己都不行.苏亦好更不行了.既然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了.索性请个人.几个人轮换.好歹爸爸也不那么累. 苏亦好有些沉不住气.“陈明然.你也够了吧.老人家现在躺在医院.有别扭也别现在找.” 陈明然握紧方向盘不吭声.她怎么就想不到他是怕她累着.他冷淡的说“这些事我不想说.最近事情太多.”这确实是实情.妈妈病.工作压力又大.陈明然的日子乱成一团.他不是不想苏亦好.今天意外的见到她.他悄悄的舒了口气.好像等到了自己的增援.心里安定了许多.只是一想到她会说什么他就头疼.他现在沒有精力去想. 苏亦好碰了个冷壁.当下就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不想说.说都不想说.你妈病了.你不和我说.瞒着我.拿我当外人.我自己跑來了.你却说都不想说.她觉得自己有点热脸贴了冷屁股.在办公室里.她可以什么话都留三分不说.但面对陈明然.她有话就把持不住.就像她觉得谁都对自己不负义务.可以不苛刻.但陈明然不行.“陈明然.我要下车.” “你干嘛.” “不干嘛.我要下车.” “苏亦好.你别这时候找事儿.”陈明然的头和脑相分离.烦躁的说. “我怎么找事儿了.我要下车.”苏亦好说到做到.过去按开锁键.陈明然去拨她的手.一不留神.差点撞到旁边的车.惊的他一身冷汗.他火了.“苏亦好.你别这时候找事儿.” “我要下车.” 陈明然打了后灯.缓缓的停在路边.疲倦的说.“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要下车.”说着就推开车门. 陈明然拽着她.“苏亦好.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干.早知你是这态度.我才不來呢.” “不想來就算了.谁求着你.” “是我求着你.行了吧.我自己跑來的.行了吧.就吵架分毫不让.你还像个男人吗.” “我怎么啦.” 苏亦好拨了一下他的手.“陈明然.这么着吧.现在你妈在医院躺着.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咱俩好聚好散.等你妈出了院.行吧.我不是可怜你.可我也不恨你.我不恨你.行不行.你别这么的对我.我不是你的敌人.真的.沒必要.”苏亦好说着.眼里出了泪. 陈明然缓了口气.“苏亦好.你怎么就确定是要分.你为什么就想分.” 苏亦好擦了擦泪.“陈明然.我吵够了.咱俩从结婚那天就开始吵.吵到现在.累不累.如果连好好说话都不能.那有意思吗.我不想天天想着措词斗争.” “是我想吵的.” “我真的不想吵了.真的.可能咱俩不合适.” “苏亦好.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句.为什么咱俩就不合适.” “你要是这思维.咱俩还是得吵.” 陈明然沒有接话.两人就那样坐着.窗外不断有行人走过.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两个人.有的把手抄在兜里.有的拎着购物袋.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事情.这就是生活. 隔了一会儿.“苏亦好.” “干嘛.” “那两个小人儿.你扔了.” “你问这个干嘛.” “扔沒扔.” “沒.”在桌子上摆了些日子.看着心烦.又收进盒子里了. 车里又沉默了.“还想白头偕老吗.” 苏亦好嗓子里堵的满满的.说不出话來. “说啊.” “想.” “想的话干嘛要分.” “我的生活是要用人來支撑的.而不是做出來的小人儿.” “那我做的你沒觉得有支撑.” “是的.” 陈明然沒想到她说的这么干脆.趴在方向盘上沉默了半天.“苏亦好.别赌气好不好.” “我沒赌气.” “我确实拿你当老婆.真的.不是洗衣服煮饭的老婆.是生活中的一切的老婆.可能咱俩思维有差异.但是.真的.我确实是这样觉得.” 苏亦好把头扭向窗外不说话.泪悄悄的流了下來.一会儿.车内有吸鼻子的声音. “你想想.咱俩从认识那一天到现在也沒有一年.认识就结婚.什么缓冲的距离也沒有.确实难了些.你……也不能和别人比.” “我不和别人比.可我总得有理由支撑下去吧.难道我仅仅是为了坚持而坚持.你想想.咱俩结婚以來.你给过我什么关心.要是论朋友.ok.你沒有问題.要是论老公.是你那样当的.我是个人.要你关心.不是你的私人财产.随你的意志办.做饭你不会我也不会.可我愿意去学、愿意去改.你呢.除了妨碍给你当老婆的事.我的什么事你管过.凡事都要以你的意见为意见.我也是个人.智商也不比你差.大小事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我怎么沒管过.那我就是粗线条.那些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你智商不低.那些道理你不明白.还用我再浪费口舌.” “陈明然你简直不可救药.沒错.那些道理我是明白.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能干.照你这逻辑.我是不是就根本不用结婚了.我……” 陈明然有些烦躁.“你直接说原因好不好.这么隐着绕着的.谁知道你说的什么.” “陈明然.我最讨厌你我话还沒说完就磕回來.庭审还要讲个秩序呢.” “我也最烦你.一肚子要显微镜才看得见的理论.绕了一半天.不见重点.” 苏亦好二话不说.拎了包.推门下去.甩上门就走了. 陈明然坐在车里生闷气.又吵起來了. ------------ 第三十四章 上一代人的故事1 请使用访问本站。郁闷的回到家.依然是一片冷清.在她的卧室前站了会儿.心里闷.自己的想法自己知道.怎么传达给她就那么难. 和陈明然再吵再冷战.苏亦好还是在第二天下班准时去了病房.那是陈明然的妈妈.老太太也挺好.她希望能尽自己微薄的力量让她有个好心情..她相信.尽管自己不会做鱼汤.但作为儿媳妇.只要她去了.老太太就会觉得温暖. 果然.她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和邻床的聊天.见了她喜笑颜开.“爸呢.”苏亦好放了水果. “不定哪儿和人聊天了.” “哟.回头得批评批评他.怎么能撂下您自个儿啊”. “嗨.他聊他的.我聊我的.他照顾我.可两个人说了一辈子了.哪还有那么多话说.不如和别人瞎聊聊也开开心.”苏亦好心里一动.年轻一代总是想办法腻在一起.但老人们却是想着留点距离.但心安稳.这种安稳.是多少风花雪月都换不來的.她拖了椅子坐下.掀开被子给老人按摩左腿. 邻床的老人开了口.“老姐姐.你这儿媳妇真不错.孝顺.” 苏亦好还沒开口.陈妈妈接了过去.“那可是.这闺女进门还沒多少日子呢.” “哟.那可是难得.现在的年轻人.等着享福的多.这么知冷知热的少.时代不同了.咱也不能求太多.有个孝顺的心就好.”两个老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几句.邻床的老人在老伴的搀扶下出去溜达了.病房里又剩下他们俩个. “妈今天怎么样.” “气力好了一些.沒什么大事.现在就是观察.” 陈妈妈看了苏亦好一会儿.突然问.“好好.你实话告诉我.你和然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題.” 苏亦好一激凌.“妈.沒有.你别乱想.” “不会.我看得出來.然子有心事.” “妈.真沒有.要不我也不会來了.他最近就是忙.累的.” 隔了隔.陈妈妈又问.“好好.别嫌我这老婆子多嘴.你们到底是真结婚了吗. 苏亦好赶紧说.“妈.你别多想.我们是领了证的.政府承认的.” “然子小时候就有主见.上哪个大学、读哪个专业.甚至后來出国都是自己拿主意.我们也惯了.结婚这档子事可真突然.我和他爸到现在都不知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着也像是既真又假.”苏亦好心虚.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平日不怎么去然子家.那天要不是我们老年合唱队去那边比赛.我也不会去.还是他爸先发现你的东西.我当时都傻了.之前然子一点都沒提到.”苏亦好低了头.“我们都是老一辈人.不对家里说而随便和女人生活在一起.无论孩子多大我们都觉得这样是乱來.他不小了.我虽然一直盼他结婚.可也不能这样啊.我当时又惊又气.生怕他上了哪个女人的当.我当时还说.是不是然子做错了事.不得不娶人家姑娘.可第二天看着也不像.看然子不像不愿意.两个人也像挺好.可我不懂.你们为什么分床.” 苏亦好有些狼狈.心里想.陈明然.你快來对付你妈吧.我招架不住了.她只好垂头默不作声的只按摩.“我后來问过然子.他说他晚上干活干的晚.你睡不着.是真的吗.” “啊.是是是.就是这样的.” “好好.这可不好.夫妻俩人还是得同床睡.你靠着他.他靠着你.要不.心里沒着落..好好.你别拿我当婆婆.你们.不是那个不大好吧.”老太太认真的问. 苏亦好真想钻进床底下去.她极其勉强的说.“妈.你想哪儿去了.” 陈妈妈拍拍她的手.“好好.我和他爸都觉得你不错.人实在.对我们也好.出差一回來就过來看我.我就然子一个儿子.拿你也不当媳妇隔着瞒着的.要是然子欺负你了.你千万告诉我.他其实不坏.就是笨.有时心里有话爱憋着不说.”苏亦好真觉得自己要羞的无地自容了.“妈.沒有.我和他沒什么.您别想多了.” “唉.你们年轻人啊.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当初.我和他爸呀也吵.也打.从來沒像你们这么隔着什么.也沒心事.生一顿气完了.” 苏亦好赶紧顺着把话題转走.“妈.您和我爸还吵架呀.” “吵.怎么不吵.我们那个时候啊.什么都讲革命.连结个婚都要先背一段毛主席语录.我和然子他爸当时背的是‘下定决心.不怕艰辛.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现在想.两个人过日子就是这么回事.什么碟呀碗呀都得碰一起.又穷.不下定决心.这日子就沒法儿过.好在那时候的人好像都这么想.沒什么三心二意.电视上老演这个不幸福那个离婚的.可我觉得平民百姓的.哪有那么多事儿.” 这个话題又转了回來.苏亦好只好说.“妈说的是.不过这半天累了吗.要不妈先歇着.” 老太太倚在床头.“沒事儿.现在精神好一些了.今天咱俩聊聊.人老了.有时爱絮叨些过去的事.特别是和小辈儿絮叨.嘿.觉得这日子像从眼前过去了似的.我一辈子都觉得我和他爸不合适.我是城里的.高中毕业.要不是**我就上大学.我喜欢读书.我们家成分不好.我爷爷被划成小资本家.那个年代.什么都讲成分.我爸早受不住死了.我三十岁还沒结婚.我妈是胃癌.在病床上就是不闭眼.我知道.她等着我找人家.我一个远房的姨实在看不过去.就把他介绍给我.他初中毕业.家里是农村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人长的也其貌不扬.第一次见面他穿了个蓝布的工作服.油渍斑斑.一看就很多日子沒洗.灰头土脸.就是成分好.我姨说.娟儿..我小名儿叫娟儿..你认了吧.谁让咱成分不好.这眼瞅着.还不知哪年哪月能不能翻过身來.我一宿沒阖眼.第二天就和他登了记.我妈这才断气.临走都死攥我的手.我知道她是不放心…….”陈妈妈眼里流出了泪.苏亦好赶紧递了张面巾纸.自己也揩了揩眼睛. “妈.您以后再说吧.这么激动的不好.”苏亦好住了手.给老人家削了个苹果.老太太接过來吃了一阵儿.又慢慢的说.“嫁人嫁人.我也是个要强的人.老觉得嫁了他委屈.人长的不出众.文化比我低.他们家的一些想法习气我受不了.这嫁人哪止嫁的是人啊.虽然是和他过.可怎么也不能和他们沒联系呀.为了这个婆家.我沒少怄气.我一辈子不爱说人坏话.但然子他奶奶着实伤了我的心.那时已经是**后期.工厂陆续开工.然子他爸在城里当技工.每月都往家里交钱.可到我们结婚.他奶奶一分钱都沒给我们.我妈刚下葬.住院的钱都是借來的.都等着还.我们租个小破平房.还是北厢房.冬天也舍不得生炉子.穷呀.什么事都自己干.我怀第一个孩子就是拉白菜扭着才沒了的.那时连哭都沒心思.日子压的比天低.哪还顾得想那个.我糊纸盒子.天天糊.什么想法儿念头的都在一个个的纸盒子中沒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真是不容易.” 老太太眼睛望着窗外.面色很安祥.眼神里也透着安定.“然子他爸一辈子都是‘堂堂男子汉’.家里的事向來指望不上他.连句暖人心的话都不会说.生然子时正赶上他厂里上新生产.天天加班..然子就像他..半夜肚子疼.自己锁上门拿了手电筒走着去了医院.那时候的医院也不像现在.条件很差.人的态度更差.什么都要自己跑.好不容易办好了手续却不见医生來.我那时就疼的呀.疼的哭.躺在手术台上喊妈.喊她來把我带走.好像过日子受的苦、嫁给他的屈都在那时候一起疼了起來.唉.现在想还心里不好受.”陈妈妈擦擦眼睛. “也不知哭了多久.医生來了.冲我吼了一嗓子.‘哭什么哭.哪个女的不生孩子.一辈辈的人不都这么來的吗.’哎.他吼了这一下.我还真不哭了.是.哭什么.人不都这么过的么.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然子落地时东边儿刚泛白.日头还沒出來.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边的那点白.看看旁边的小孩子.心里安安静静的.明然这名字就是这么來的.” ------------ 第三十四章 上一代人的故事2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哟.您起的呀.我还以为是我爸.”苏亦好手不闲着.嘴上接了句话. “他.”陈妈妈撇撇嘴.“他沒那文化.还忙.下午才來.两手的油污.端着他儿子嘴咧的跟什么似的.就是不知道问我怎么样.你说.气人不气人.”陈妈妈瞪着眼睛.一幅认真的表情.似是返老还童. 苏亦好笑了.陈妈妈继续讲.“我那婆婆來伺候了十天月子就说家里有事走了.然子他爸又厂里有事.也不回來.那时候还什么月子不月子.自己做饭.自己照顾孩子.有一次实在累的受不住和他爸吵.我对着他数落他妈.说他不管我们.他爸居然说出一句‘她的事你别和我说’.我当时又气又伤心.你是我丈夫.我不说给你听我说给谁听.气的我呀.那时候真是死的心都有.很多年后.然子都长大了.我才想.他那么说实际也是有点生他妈的气.就是不会说.我也太冲.” “当时您沒想离婚.” “沒有.从來沒想过.我们是‘战斗的夫妻’.吵了一辈子.哪个月都要吵几回.但从來沒动过手.也从來沒想过离婚.吵完就完了.也沒什么大事儿.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说什么感情不和.又是法院见又是哪儿见的.我看纯粹是瞎折腾.”苏亦好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人都说少來夫妻老來伴.嘿.真是.上山时你体力好.觉得自己也沒什么.可下山不行喽.腿发软.就得两个人互相扶着.我这一辈子都看他不大顺眼.现在顺了.觉得挺好.看他哪里都好.对我也好.我自己都觉得好像老來春了.哈哈.女人啊.都爱听甜言蜜语.可现在看.还是实沉的好.会说的未必心里就对你好.女人找个人不就安安稳稳.这吵呀.闹呀.还是他离你最近.嘿嘿.” 老一辈人的感情可能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朴实的.初看起來美的东西随着时间也许会慢慢凋落.但朴实的东西历久而弥坚逐渐焕发出一种美.苏亦好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世界看起來越來越光怪陆离了.每个人都在追求新奇.追求感觉.追求向往.朴实.已经被丢的太远了. “其实夫妻两个人.真正要说.谁合适谁不合适.安安分分过日子是最要紧的.他爸文化不高.就是爱学爱钻研.技术全厂沒人比的上他.我呢.然子四岁时我们家也算落实政策吧.我爸当年的一个朋友在区教育局当点小官儿.就把我推荐到了初中.我就这么的教起了学.风一瓢.雨一瓢的.日子才慢慢过起來.过起來也吵.谁都忙.都想在工作中表现的好些.天天就为谁顾家吵.然子也沒人管.和周围街上的孩子瞎闹.淘的跟猴儿似的.” “他小时候淘气呀.” “淘.你见他腿上那块疤沒有.一丁点儿的时候跟着大孩子翻进大院偷梨.跳墙沒站稳.栽到石头上.那石头棱角朝上.这一磕.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來了.我当时吓的腿发软.他也不哭.一个劲儿的说‘妈.不要紧’..怕我打他.” “你还打他呀.” “打.他爸做好人.我打.那么淘.再不打就翻了天了.他怕我.不怕他爸.”苏亦好抿嘴笑.原來某些人年幼的时候也是挨过打的. “说起然子.我真沒想到他能有今天.当年我都怀疑他考不上高中.逃课.恶作剧.我记得有一回他捉了个麻雀.绑了嘴.上课时偷偷拴在前座女生的辫子上.麻雀一飞.吓的那女孩子直哭.那次我带着他去人家家里登门道歉.他和我在一个学校.我一向要强.觉得自己的脸都让他丢光了.可再打也沒用.死不改.谁都知道我有这么淘儿子.那时都有人说他将來得进号子.谁曾想这小子后來还有出息了.”陈妈妈一脸的骄傲.苏亦好大笑.陈大博士还有这样的光辉历史.却不知为什么连喝感冒药都视为畏途. “你还别说.那女孩儿最后还追然子了呢.” “哦.”他可从來沒和我说. “那女孩儿后來学了艺术还是学了表演.來过一回我们家.长的漂亮.对我们也有礼貌.看着跟画儿上似的.”原來挺漂亮.不知道给人辫子上拴麻雀时.是不是暗恋人家不好意思说. “那后來呢.” “沒后來.然子说人家有艺术他沒艺术.不是一样的人.不答应.” 苏亦好哈哈大笑.这绝对是陈明然能说出來的. “然子这点也沒错.那女孩子好是好.可不像咱这种人家的人.我倒不是怕两人过不住.就是觉得人家跟飘在空里的花儿似的.看着好看.未必和然子合适..别看他淘.他也就淘.其实挺腼腆.上小学时.他奶奶生病.我回老家照顾.他爸加班.我都交待好了让他去我同事家吃饭.他死活不去.一个人在家啃凉馒头.下了一次面条.水开了溢出來把火烧灭他不知道.差点把自己给熏死.幸好那时候都住四合院.还是邻居闻着不对钻进去把他抱出來.这孩子.要说命也大.可从此之后再不进厨房..嘿嘿.他胆子也小的很.”苏亦好心想.看來现在还是有进步的.至少知道何时熄火. “然子腼腆.有话不爱说.你们俩平日是不是也为这个吵架.” “他不爱说话.我看挺难说的.”blabla的.怎么也软不了嘴. “不是.是不是和他爸一样.不会说句暖人心的.” 陈明然走到病房前.刚要推门.从门玻璃上看见苏亦好正在病床前和陈妈妈聊天.夕阳正好落在旁边的墙上.映出了一道斜长的光.花白头发下的一脸慈祥.黑直头发下的一脸愉悦.她们眉眼里都流着笑意.陈明然有些愣.她们本來和这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都是陌生人.因为自己而忽然有了联系.突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她们手里.前一段归妈妈管.而后一段.要归苏亦好管了.他心里涨的满满的.他爱她们.世界上五十亿人.但这五十亿分之二.不.五十亿分之三才是他陈明然的家人.才是他的.他爱他们. 他爱他们. ------------ 第三十五章 好合(1) 默默的看着,一直到有人在用胳膊捣他,“然子,怎么不进去。w w. v m)”陈明然回过神來,“爸,您來了。”陈爸爸看了看他,又往里瞄了瞄,“既然他娘俩在聊,咱爷俩也聊聊。” 陈明然跟他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陈爸爸开了口,“然子,是不是有心事!” 陈明然勉强笑了笑,“哪儿有,就是最近事有点多,沒别的事!” “真沒有!” “真沒有!” 陈爸爸仔细的看了陈明然,“然子,你从上了高中我们就沒管你,凡事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结婚也是,我们也不怪你事先沒和我们说。”陈明然刚要张嘴,他一摆手,“和好好接触过几次,觉得是咱家的人,性子直,心又好,我不管你当时是怎么结的婚,你现在老实说,和好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真沒什么,你现在就是照顾好妈,别的别乱想!” “是不是吵架了!” “嗯!” “小样儿,还和老婆吵架,能耐!” “好像你和我妈不吵似的!” “吵也沒像你们这样,别别扭扭,像个什么事儿,好好是爸叫來的,她肯來,我看和你也沒有真的就怎么怎么了!” 陈明然依旧沉默,怎么说,沒法儿说,他俩之间是什么问題,隔了一会儿,“爸,我觉得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嘿,女人心,海底针,你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还是女人了呢!” “那怎么办!” 陈爸爸神秘的笑了笑,“然子,你老实跟爸爸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好好!” 有些尴尬,不大好意思,自己的爸爸也不大好意思,而且他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似乎一直是鸡同鸭讲。 “我觉得,你们沒什么问題,不过是年轻的小两口儿斗嘴,实在气不过,就狠狠的吵,吵完了全部的火都发出來了,就好了!!只准吵啊,要是敢动手,回來我让你妈揍你!” “什么呀爸,你这都……!” “不准怀疑你爸啊,你爸是成功者,有发言权!” 歪理邪说,陈明然垂着头不言语。 “光吵肯定不行,还得一个灵法儿,就是无论她吵什么,无论怎么吵,也表现出你磨盘一样的决心!” “磨盘一样的决心!” “嗯,就是让她知道一定要跟她过一辈子,该吵吵,该过过,明白吗!” “爸,!” “然子,这夫妻俩过日子,全仗着点决心,要是天天想着挑眼,就沒法儿过了,你怨人家,你也想想人家是不是有受委屈的地方,女人嘛,就是女人,心眼小,一丁点儿事会记在心里好半天,你也想不透,可你得让人知道你有那磨盘似的决心,她就和你计较了,你老把人家晾一边儿,人家凭什么该和你过,爸这个年代的人都得讲究讲究呢,更何况你!” “爸你说的什么呀!” “切,傻小子,都出过洋读博士了还不如你这初中毕业的老爹,你琢磨下吧,我要进去了,你妈等我了!” 磨盘一样的决心,怎么表现这磨盘一样的决心,磨盘一样的决心自己有,可是怎么表现,她怎么会不知道,要是沒有,早离了……死丫头。 病房里,苏亦好正不好意思回答,孩子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好,哪能说“是”,她笑了一下,陈妈妈气哼哼的说,“我就知道,疙瘩一个,像那个死老头子!” “我又怎么了,又哪档子事扯上我陪绑。”陈爸爸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苏亦好赶紧站了起來。 “你要是好还怕人家说,我和好好聊天呢,说然子小时候淘气的事!” “又翻那些老帐。”陈爸爸不在乎的说,“是不是又说我沒有尽到责任!” “你以为你尽到了呀,也就是我能干!” “行,行,你是三八红旗手,你是五一劳动模范,你是铁人,行了吧。”一屋子都笑了。 笑声扯进了陈明然,他和父母说要请人,老爷子同意了,白天陪护在,晚上……“晚上我來。”苏亦好截了话。 老爷子笑了,“有这份心就好了,不用,晚上还是我來!” “我來几天吧,妈病了,我一点心也沒尽。”苏亦好诚心诚意的说,她就是这样觉得的,当媳妇的,怎么能这样呢,陈明然心里想,丫头到底还是自己的媳妇,再斗气这时候她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儿,虽然此时苏亦好正站在对面,但他觉得自从妈病以后自己的身边一直有的空落落的感觉沒有了,这世上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最吓人的生老病死的事,她都会在他身边,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暖意融融,让他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可以掌控的。 “真不用,知道你们都忙,我们年轻那会儿也是,为工作几天不进家门,都从那时候过來的,啊,我们反正老夫老妻沒别的事儿,我在就行了!” 苏亦好还想说话,陈妈妈开了口,“就让他在,你们都回去,我伺候了他一辈子,他也该伺候伺候我了!” “老太婆,你又开始了!” “哼。”两人又开始斗嘴,看着两顶花白的头,苏亦好心里很感动,所谓爱情,所谓白头偕老,大约,就是这样吧,为什么他们可以,而自己和陈明然就不可以,是自己的原因,还是陈明然的原因,还是这个社会大环境的原因。 她无法回答自己,绕了一圈儿,还是发现朴素的东西好,只是朴素的东西去哪里找呢,或者说,骨子里,你真想好了要接受朴素的东西了。 未必,想好也未必真能接受,都是接受现代思想的人了,哪那么容易就放弃自我,自己当时结婚是一念之间,决心有,但后來呢,自己真做的好吗,这些东西不是说说就好了的,或者,婚姻当中真的不需要那么精明,傻一点也不要紧,因为那是你自己的婚姻,他们都是你的亲人,用得着那么分毫不让么,再者,陈明然就真的不爱你么。 陈明然望着她脸上微微的、真诚的笑意,觉得那是温暖的光芒,真的温暖,这温暖照进了他的心里,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温暖,并把这温暖视为无处不在的理所当然,难道还有比这种感觉更好的感觉吗,难道他居然要去换一个人吗,不,他依赖这种温暖,哪怕吵架、冷战,都是温暖,家的温暖。 a市的春天总是伴着沙尘一起來,不间断的,毫无预兆的,灰天盖地的时候,仿佛來到了传说中的新疆,能见度低,根本看不清路,陈明然因为怕晚上陪床精神不好,并沒有开车來,到了医院,果然见到了苏亦好,心里很安。 两人出了医院,外面早已不辨天日,呼呼的沙尘又起來了,白天和晚上,简直不是一个天,昼夜温差十多度,苏亦好沒料到会变天,她只穿了个薄薄的棉线毛衣,不挡风,漫天黄沙随着风一起來,吹的她瑟瑟发抖,她背对着风向,抱着胳膊缩成了一团儿,陈明然默默的看着她,熟悉的她,圆圆的脸,黑黑的眉毛,丰满的嘴唇,抱成一团的小样儿很可怜,他发觉,自己真的不了解她,以为她坚强,以为她锐利,潜意识当中,是自己沒有把她妻子,他总是把她推的很远,他以为她什么都不需要,他怪她不靠近自己,可是,他从來沒想过,她需要自己的照顾,她也需要自己的支持,像是这漫天黄沙里,她需要他的温度。 慢慢的走到她身后,伸出了胳膊。 苏亦好只觉得自己突然进了一个怀抱里,温暖而宽阔,她全身下意识的紧张起來,还从來沒有人这样抱过她,转头正对上他看自己的眼睛,“妮子,跟我回家吧!” 苏亦好的泪倏的迸了出來,她拿出手擦,不停的擦,漫天黄沙里,他抱着她,两个人默默的站着。 一路无言回到家,相对坐下,陈明然说,“苏亦好,你就那么想离婚,吃炸药了?” 苏亦好不吱声。 “瞧你,什么事儿啊非要弄的这一惊一乍的!” 苏亦好低着头。 停了会儿,“苏亦好,你也不想想咱俩好的时候,啊,你想想,咱俩去逛植物园、做饭、做小人儿,虽然吵架,可谁说要离婚來着,咱俩不就吵吗,哪次真吵的像人家一样,我去逛夜店,或者打你!” 苏亦好继续低着头,望着脚尖。 “是,我承认,你让那混蛋摸了,我沒有假惺惺的跟你一起大骂那男的是有点冷,可你自己不知道那男的就是那种货色,这太平世界的,本來就是,我去香港找人拼命才能显出在乎你,不是沒到那份儿吗,我要是真撺掇你辞职,你干吗,你腿伤了,我沒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嘘寒问暖,可苏亦好,你自己也不是那娇气人,我就这么粗线条你不知道,我自己拉伤了都不当回事,因为我根本不觉得那是大事嘛,还有你说你沒有……我冲你发火,可这大的事我能不发火吗,你给全天下的男人试试,谁能不理不睬的坐在那儿,那肯定是不在乎你,我再说什么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咱俩好的时候,多好啊,咱沒有卿卿我我,可咱即便是斗嘴,你在,我也在不是,你舍得!” 苏亦好仍旧低着头,陈明然等不了了,“苏亦好,你倒是说话啊!” 苏亦好不抬头的小声说,“你让我说什么!” “你有话你说,真是憋死我了,忽地就沒了,打电话也不接,然后忽地又跑法院起诉我离婚,我天天就跟坐平地直起直落的飞机似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离我早签字了,何苦來和你到法院去丢人现眼!” 苏亦好觉得自己的脸通红通红的,“谁让你那么凶!” “我怎么凶了,我就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处了一年了,咱俩吵归吵,可有原则性分歧沒有,你不愿那个,我虽然有时和你生气,我强了你了沒有,不也沒有嘛,原來不就说了吗,婚姻是最高原则,不谈离婚,我是冲你发火,可要是别人,我能冲她发火吗,天下女人那么多,我和谁火,我犯得着和他们火吗,不是就你离我近嘛,你干嘛小心眼儿的较真,我真签了,你就高兴,我不相信你不哭!” 苏亦好继续不说话,婚姻是最高原则,不谈离婚,她现在懂了, ------------ 第三十五章 好合(2) “苏亦好,你倒是说话呀。苏亦好,我反复的想,我就这样。你肯定要说,你为什么就要那样?可我就是那样嘛,什么都改了,我还是我吗?咱俩有原则,原则就是肯定不离婚。这下面什么事情不好说?我愿意和你过下去,真的,和别人可能也能过,可我就愿意和你过下去,也不想去试别人了。谁都有缺点,你也有,可不是就得互相的磨合吗?” 苏亦好盯着茶几,小声说,“知道了。” 陈明然原准备和她好好谈谈,听她说了这句,一愣,然后温暖让他百骸洋洋。他挪过去坐下,“都多大的人了,还天天闹这些东西的?让你别看呕相剧你非不听,就是看多了,中毒了。咱俩哪点儿不好?要我说,他们都该来羡慕我们。咱这平平实实的,比他们那左酸右吐的好多少啊?你,”他戳了下她的头,“你就是傻,傻!” 苏亦好有些尴尬,“谁说我傻?就是你老弄的很凶,离我那远,你怨得我了吗?” 陈明然揽过她,“你笨啊?我离你远,你就不会跑两步过来和我在一起?或者吱一声让我过去?非要鼓着、呕着、窝着,等着最后吵架?我天天在外面忙工作——当然,你也天天在外面忙工作——你说,咱俩再搞那一套摸的、猜的,多没意思啊。互相暖和都暖和不过来呢,哪还有时间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苏亦好不正面对质,借着他的胳膊倒了下去,把这个话题拐开,“陈明然,你这些日子想我没?” “想——”陈明然把腿搁在茶几上,手抚着她圆圆的下巴和脖子,“怎么不想?没人给我做饭吃,我饿呀。” “哼,我就知道。” 陈明然愉快的笑了,“苏亦好,难道你不想咱俩头对头吃饭那光景儿?不知怎么地,一到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对面坐的应该是你,没你,”他搔搔头,“也觉得挺空的。” 苏亦好噗哧笑了,把脸转到他怀里,“你就是少人使唤,所以才想我。” “嘿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要真去想着使唤别人,你愿意?” “你敢!”苏亦好捶了他一下,陈明然抱着她大笑起来,然后说,“苏亦好,别学人家,咱俩就过咱俩的日子。人家闹什么女权,闹什么分裂,闹什么左一个情右一个爱的,让他们爱闹闹去。咱俩不,该吵吵,吵完就完。我想你做饭也是想啊,有比‘需要’更能体现出重要的词儿么?” 苏亦好头枕着陈明然,蜷着腿,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就你会说。你要是承认以后接受我的领导,我可以考虑这次原谅你。” “是谁原谅谁?” “是我原谅你。” “哼,是我原谅你。” 两个人小孩子似的重复了一阵儿之后,陈明然说,“苏亦好,就这一次啊,下一次坚决不能再说离婚了,更不能忽地就跑了。尤其苏亦好,”他把她推开,看着她的脸,“你要是下次再去什么青海,爬到什么矿山上去,我就直接到你们公司替你交辞职信,我受不了那个,一定受不了。听见没?” “那不是工作需要么?” “什么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你的是给他们创造钱,但家里需要的是你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没了你立刻有新员工,可对于咱们这个家呢?我上哪儿找一个新的你去?嗯?懂不懂?” 苏亦好心里幸福的想哭,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吱声。陈明然却以为她在消极对抗打混混,便去摇她,“听见没?” 苏亦好忽然伸出胳膊环了他的腰,不清楚的回答,“知道了。” 两个人静静的呆了会儿,“陈明然,我有一个要求,你不准笑我。” “说。” “以后你每天要抱我十分钟。” “为什么?” “增进感情啊。” “你呀,还是个小女人。” “哼,我就是小女人。” “好,那我也有个要求。” “说。” “以后心里想什么就要直接说,不要等着我去猜,我那直线思维你又不是不知道,猜不上你那些左弯右绕,你得直接说,我肯定遵照执行。” “那我也还有一个要求。” “又是什么?” “就是你不能再自己作主,凡事要听听我的意见。咱这不是国家大事,可平日里哪件事不是大事?沙子能硌的人吃不了饭,对不对?” “对——对——。那我也还有一个要求。” “你还没完了?” “当然没完。” “什么要求?” “你说是什么要求?” “陈明然你……” “不许叫我陈明然。” “好像你没叫我苏亦好似的。” “我改,行吧?我们这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什么破用词?” “我总是擅长动手。嘻嘻。” “龌龊的人。” “男人有不龌龊的吗?嘿嘿” …… 如果说,大龄女人还在期待爱情,一定会有人笑你。笑你装嫩的倒少,笑你都已经大龄了,居然还指望会有人来“爱”你的多。社会对女人永远都很苛刻,有人说她们是李莫愁,有人说她们是灭绝师太,在一个以男性为维度和中心的社会,女人的角色越来越尴尬。独立或能干,都会被边缘化。而你再边缘化,你仍然是一个女人,而非中性人。 任何女人都是软弱的,只要给她软弱的机会。无论这个人是白骨精,还是只是普通的女人。出卖自己灵魂的,会在某时突然心痛而泪流满面。绝情绝意的,会在深夜时柔肠婉转。外表坚强的,更会在柔弱时一个人躲在地铁、守在屋里、趴在网上静悄悄的休息。给女人一个机会,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不论是哪一种女人,她们都是那种叫女人的生物,所有的女人都值得有人爱,只要,你是那个人。 风,轻轻淡淡;光,灿灿烂烂,一切都是生活。或者,生活的本来就是朴素的,那真实的生活中,你的花开,也或者,就是朴素的。 Dear好好: 当你展开这封信时,一定是在厨房里,系着格子围裙,切菜板已经放下,因为你已经摊开了CS兵法——写着这些,真仿佛我自己就在厨房门口站着,而你,就在我眼前。厨房是我们每天都要到的地方,有时会挖苦你,有时会惹你生气,可那里真的很温馨。咱俩磕磕碰碰的日子,不就是从厨房开始的吗? 好好,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你觉得我们有些可悲,我当时豪言满怀,我说,不可悲,现代人想的太多、选择太多,反倒让选择迷了眼,什么合适不合适,都是磨出来的。只要你有这个信心,我们最后肯定会合适。这个场景我将终生记得,但我也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是别人,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安定吗?我不敢想,甚至带着后怕的庆幸——老天真开眼,当时让我看到了那个帖,并在那一霎那没有像以往那样嗤之以鼻,居然会想去试试。而更庆幸的是,那时那地,居然只有我一个应征者,天助我也! 都说缘分天注定,有时信,要不为什么在那一分那一秒我遇到了你?可有时又不信,如果缘分真的是天注定,那又何必让我们那么努力?也或许老天就是这样,给了我们这种方式,让我们有勇气和决心来结这个缘分。哈哈,好好,地球上五十亿人,你我这样相连,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得意:陈太太,非你莫属。啵,亲一下,嘿嘿。 与很多人的观点相反,我觉得男人其实是最需要依赖人的。就比如我,看着像是个能勇猛冲锋的大兵,可如果你丢掉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钱可以赚,生活呢?我对任何人都不能像在你面前一样随性,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美丽的女人满街都是,可与我有什么关系?她们最多悦目,却无法像你一样让我安定。厨师再高明,还是吃你烧的经常丢滋少味的菜安心——他们是千篇一律做给客人吃的,而你,是做给我吃的。真的,好好,尽管我时常挖苦你的做饭手艺,可我觉得你很贤惠(这话我也只有现在才会说)。你会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你知道疼我体谅我。有做菜的天赋有什么了不起?像你这样本来笨笨的、连自己吃都懒得动手的,却肯为我努力。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我都觉得温暖在心里荡漾。好好,我知道,我记在心里。我爱你。不是爱你的灵巧,而是爱你把我当成你的亲人,肯为我(!)做。 亲人!每天晚归我会从很远找家里那盏灯,虽然和其他窗户里的都一样,我还是能准确的分辨出来。那是我们的家啊,那灯下有你,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有时候想,我们这算爱情么?和电视里、小说里,甚至人们口中的完全不同。可一想到亲人这词,我就理直气壮起来。为什么不算?如果这样的都不算,那什么样的才算?相濡以沫居然比不上娇艳的玫瑰花?怎么可能?! 曾经也觉得这样的婚姻不敢说给别人,一个海归,人人都在讲小资情调,而我居然以这种“老土”的方式结婚,很怕被人家笑。而现在我很骄傲,我就是这样娶了苏亦好,而我这样娶的苏亦好是这样的人,这是我的幸福。谁要是要笑,那就尽情的笑吧。 你说结婚仪式其实是向世人进行婚姻情况的公示,自己像个演员,无聊又累得很。你总是装作很随众,可涉及到自己的事就暴露出你的天性,我也不勉强你——要是我没点个性,咱俩也不必成一对了——但是,结婚仪式既然是公示,我想做的彻底点:把什么包装都去掉,我们就是向世界公示。我已经想好了,结婚周年时我去印两个文化衫,上面写“陈明然、苏亦好结婚一周年”,咱俩穿着到闹市口转悠一圈,你觉得如何?我想每年都做一个,临老,一个一个摆出来,给咱的孙子看。那时候的我们一定是一脸皱纹、满头白发,眼花了,耳朵也不灵了,也许还会像现在这样斗不完的嘴。好好,想到这里,我很幸福。一生啊,我们相伴。好好,一生,我和你相伴。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能、而且是终身不能对任何人再求一次婚。在最后,我想再重复的说一次,好好,我愿意而且终生愿意,和你一直走下去,你,也愿意吧? 我爱你! Sincerelyyours,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