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竖子初出江湖 ------------ 第一章 相逢 序始 正逢乱世,国祸不平,灾难四起,神州大地一片战乱,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各地匪类横行,豪强联手欺诈百姓,有侠义之士,生于灾患,见此景,拔剑出江湖,天下英豪群起呼应,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 冀州王氏乃是武学名门,恰逢小人暗害惨遭灭门之灾,所幸,还余有一子。名云起。此子天生聪慧,相貌堂堂,毅力坚韧,很是与常人不同,此子将掀起江湖的大风浪。 正文 冀州王氏是北方的武学名门,剑法尤其厉害。祖传的一本《夺仙捻雪剑法》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王氏四代单传,到这一带独一个孙子云起,甚是得王老的喜爱。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必有纷争起。冀州的陈氏,也是武学世家,但是声名上较王氏还是差了些。传到这一代时,只属陈氏的大儿子陈持重还算是有些个出息。 如今陈氏一家家世渐渐没落,寻不到重振家世的机会,便垂涎起王氏的祖传剑法来。王氏一族的规矩是只穿嫡亲子弟,普通的子弟便是习些普通拳脚防身。 陈持重本是想着拜王振涛也就是云起的爹为师,奈何王氏的族规摆在眼前,祖传剑谱只穿嫡系子孙,不得外传,更别说收徒了。 陈持重在王府磨了半月,无奈屡屡被婉拒。一时动了杀机。 这一日陈持重照常去了王府,王振涛还是客气的接见,委婉的拒绝了陈持重的请求。陈持重面上淡淡的,嘴里说着:“我还会再来的,告辞。” 王振涛看着这个年轻人,陈氏一族人,怕是只有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出息的,只是祖训规定不得外传,不然,收他的徒弟也无妨。 只是王振涛不知道的是,在他怜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一场灾祸临近了。 这一日早上的时候天还是淡淡的,却在下午的时候飘起了雪。云起坐在走廊上,看着天上飘着雪,才七岁的孩子不免淘气起来。 他往门口扒了头,娘亲正坐在屋里绣花,一时没有注意他,便跑到雪里乱滚起来。满地白花花的煞是好看。越玩越兴奋,手都冻红了还没有发现。 奶娘刚转身去给他热了牛乳,一回来便见整个小人滚在院子里,身上都是雪,自己还傻呵呵的笑着。奶娘心疼的把他拉过来。 “我的小少爷,你这样要是冻伤的可怎么好啊”,奶娘一边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心疼的说道。“不碍事的,我就常见小三子一下雪就在雪里滚着,甚有意思的”云起看着奶娘认真的说道。 奶娘笑笑,“小三子如何能和你比得,你是王氏的传人,小三子不过是个家生子罢了,你若是再这么顽皮,被老爷看见了,可是少不了要挨打的。” 母亲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云起,你又顽皮了。”云起也不过身上还粘着雪,径直的跑过去,抱住了娘亲。娘亲眼里自是宠溺的笑。 只是他们不知,这一抱就是这府里最后温暖的时光。 入夜不久,云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确实睡不着,他的小手拂过被面,这是祖父专门从南方为他买来的丝绸被面。暖暖的手心都是祖父的关怀。 云起渐渐入了梦乡,梦里一阵刀剑声将他吓醒,他睁开眼,却见外面火光闪烁,人影重叠,小云起赶紧穿好衣服,不知道院里发生了何事。 穿好衣服出来,却见许多个壮汉和家里的人达成一团,云起躲在门廊上看着这一切,心里不觉得发慌,爹娘,还有祖父呢? 云起小心的跑向前厅,却见父亲和祖父和来人打成一团。来人有几十口,整个院子里都是人,砍杀声,叫喊声交织成片,云起只能害怕的哭喊:“爹!祖父!” 王振涛一回头看着儿子无力的痛哭,父亲这边也是抽不出身,自己不能抛下父亲于不顾,狠心转过头,王老这时看着孙子在那无力的哭,一阵心酸,脱口而出:“振涛,快带云起走,我王氏不能绝后。快走!” 王老一脚将王振涛踹出重围,一时力不从心,被砍伤了胳膊,云起的娘亲拿着剑从屋里跑出来,流泪抱住了云起,王振涛望着她:“玉娘,好好照顾云起,收拾些东西走吧,陈氏这帮人,只怕要灭我族人,快走!” 王振涛的眼里尽是决绝,他一手护住云起和娘亲,一手拿剑抵着后面的进攻,渐渐吃力,“快走!”王振涛最后嘶喊出声,却被来人砍伤了,他愤怒的厮杀进去,却被陈持重一剑刺伤胸膛。 王振涛拼着力站着,雪血顺着嘴角往下淌。看怔怔的看着云起:“好孩子,快走,来日再为我和祖父报仇。” 玉娘流着泪,拉着云起,云起看着爹在眼前倒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祖父!爹爹!我不要走,我要祖父!我要爹爹!” 祖父习得夺仙捻雪剑法的精髓,一时飞身向上,只见剑花飘零,看人的人只觉眼乱,一时倒下无数。 陈氏哪里容得祖父杀出重围,只见暗处一个飞镖飞来,正对祖父胸膛。 云起和娘亲拼命地逃,路上的雪已渐身,母亲虽是女子也是习得日常护身的功夫,只是为了保护云起背上还是被刺了两剑。 云起只觉得路很长,而情绪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回荡,满满的都是人,不管打斗的还是躺在地上的,云起只觉得全是红色的。 人们流的血,都把地上的雪染红了。所以自那以后,每到冬夜云起看到雪都只觉得是赤红一片。 和娘亲逃了好久,云起只知道白日躲在树林里,晚上出来赶路,路上饿了就随意的找些吃的或者乞讨度过,不是没银子,只是不能太暴露。 终于在过去十多个日日夜夜之后,来到了豫城外的一间被人遗弃的小茅屋,安顿下来。饶是没吃过苦的云起也没有一声抱怨。 冬日连续三天的大雪没了膝盖,年仅7岁的云起,依偎在病重的娘亲身边,身上的刀剑伤没有来得及医治又染上了风寒,母亲自此一病不起。 娘颤颤的伸出瘦弱的双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庞,眼泪就不禁流出来,可怜的孩子还未长大只怕自己已时日无多。 要不是家中遭逢变故,云起本是衣食无忧,怎会小小年纪就要遭逢破家亡父的痛苦,她这个母亲如今也要也要撒手而去,她只是求老天放过这一个孩子,让他平安的活吧。 母亲的泪落到了小云起的脸上,温热的,小云起睁开眼睛,看着曾经端庄美丽的母亲如今病弱不堪,满脸泪痕的样子,他轻轻的拿袖子拂去母亲的泪水。安慰母亲说:“娘亲,别哭,云起如今长大了,儿子会保护你的。” 母亲看着懂事的儿子,努力地撑起身子,儿子赶紧去扶母亲,母亲对着他说:“云起跪下。娘有话要对你说。” “是,儿子云起,听从母亲教会。”云起恭敬地跪在地上,冬日冰凉的地面散着阵阵寒气,而云起端正的跪着,母亲欣慰的笑着:“云起,娘时日无多,如今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仔细听着。” “冀州陈氏妄想夺我祖传剑谱,拜师不成,便生杀机,夜半杀入我家。一夜家破,四代单传如今就剩下你这一个血脉,为娘不能看着你长大振兴王氏一族,你要记得你是王家最后的传人,一定要为祖父和父亲报仇,重振家族。” “是,儿子知道了,母亲放心,不管儿子身处何处都会努力平安长大,重振家族。” “好孩子,去把包袱里的剑取来。”母亲撑着最后的力气,坐正,云起取了剑来递给母亲,恭正的跪下。“接剑。”母亲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将剑递到云起的手里。 云起双手接过剑,“云起定当重振家族声威,为族人报仇。”突然母亲一口血喷在地上。整个人无力的沉了下去。 小云起搂着母亲的身体痛哭。“母亲,母亲你放心,儿子定会为你报仇,定会重振家族声威的。”小云起擦干了眼泪,他知道了,这个时候哭是无济于事的。只有他长大,痛杀陈氏报仇才能平复。 他静静地抱着母亲渐凉的尸体。听着外面风雪呼啸而过的声音。他怒吼着:“我一定要报仇!” 雪下的太久了,这个简陋的茅屋终于承受不住负担塌落下来,茅草掩盖了小云起和母亲的尸体,风一下子把他和母亲包裹住。 太冷了,手也冷,脚也冷,冷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把茅草都盖在母亲身上,拿出身上的小匕首用力的在屋里的土上划着,不能冷,不能冷,更不能将母亲都在这。 他拼了命的划着,天大亮了,他又冷又饿,可是他不能丢下母亲,他不能死,过了好久终于母亲的墓挖好了,他将母亲的尸体一点一点的拖进坟墓,埋葬好母亲,他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母亲,我定会报仇,重振家族的。” 雪停了,但是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小云起,哆嗦着行走着,雪太深了,都没过他的膝盖了,寒冷穿透棉衣钻进他的骨头里,冷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咬着嘴,“不能哭,不能哭,你还要报仇,这点苦算什么,王云起,母亲还在那里看着你,不能哭,走过去就好了。” 强忍着寒冷,小云起走了将近两里路到了城门口,他的腿太冷了,都不会打弯了,鞋子已经湿透,脚已经不像自己的了,他还是撑着往前走“我・・・要报仇。不能倒下・・・・・・” 豫城的冯少是个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成为逸墨山庄的当家人,逸墨山庄的老当家是冯逸墨,年轻时独闯江湖建立如今的逸墨山庄,老当家冯逸墨武学深厚,又善于经营,有了如今的一大片产业。 冯少,也就是冯少游,是逸墨山庄的第三代,小小年纪,深得冯逸墨喜爱,有武学天分,智勇双全,连冯老都忍不住夸赞,好小子,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冯少游的父亲,冯正杰,为人谦厚低调,冯氏一族一直与周边交好,许多人慕名而来结交,冯氏一族好客,结交天下的好汉。 这一日,冯少跟着几个随从外出。刚到平城,便天降大雪,整整三日不停。办完事只好在平城休息了三日,待雪一停,直奔豫城。沿途雪太厚,走的太慢,只得快到天黑才到城门。 刚走到城门,看见地上躺着的7、8岁的小男孩,身着丝绸衣服腰上挂着快绝世美玉,身上背着包袱,露出一把剑柄。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只是脸色不蜡黄像挨了饿,许是走了很久的路,裤子从膝盖往下全部都已湿透,整个人昏迷不醒。 冯少游看着这个孩子,又看了看周边,这个孩子像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看衣服湿的样子,这孩子至少走了两里路,甚是可怜,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样不顾严寒的踏雪而至,有意思,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将这孩子包裹起来,唤来仆人,阿东,将这孩子送回府里妥善安置,找个大夫给他瞧瞧,是,当家的。 阿东将孩子抱到马背上,有仆人唤开城门,守卒一看是冯少,恭敬地将门打开。一行人自是奔驰进城。 作者的话: 请支持我吧,亲人们 ------------ 第二章 初入山庄 冯少游率一众随从回到山庄时,天还未亮,冯少游来到厅堂前,唤阿东到面前:“那孩子情形如何?”阿东拱手道回当家的:“那孩子浑身滚烫,高烧不退,像是受了风寒。” 冯少游若有所思:“这么小个孩子也是难为他了,去,给他换身暖和棉衣,马上去请大夫。” “可是,天还没亮呢・・・・・・”阿东小声回话看着冯少游的脸色。冯少游一眼厉色扫过,阿东立马低首回到,小的马上就去,转身飞奔而去。 阿东是从小陪伴冯少游的随从,这位爷的脾气阿东是了解的,是头顺毛驴,一旦动怒那就是雷霆之火啊,别看年仅小,别是有一股子威严在身上。 冯少游十三岁时,逸墨山庄正是大好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好邀请天下英雄前来切磋论道。运城的张仁智,慕名而来。 本是一场切磋,哪知张仁智小人度量,张仁智在与冯仁杰切磋时落败,一时嫉恨入心认定冯正杰故意让他在天下俊杰面前出丑,于是趁人不备在冯正杰的杯子里下毒,致使冯仁杰当场毒发身亡。 众豪杰皆是惊恐,不知发生何事。张仁智却一副小人嘴脸,绕是有什么了不起,一杯毒茶也是要了你的姓名,说罢仰头大笑,张狂的骑马逃离。 冯少游眼见父亲毒发身亡,哪里来得及思量,一怒之下,手持一剑,策马而追。 张仁智哪里想到冯少游一个少年胆敢独身追来,一时起了杀机,张仁智侧身一仰,倒挂金钩于马上,一剑直刺冯少游的胸膛。 冯少游也不是吃亏的人,手一抬剑挡了张仁智的进攻。随即一招重云破月直刺张仁智的胳膊,张仁智吃疼,顿时大怒。 冯少游也是一个倒挂金钩,躲过张仁智一剑,随即跳上马背,一记横扫千军,一脚将张仁智踹下了马。张仁智落地未定,冯少游一个翻腾落在地上,剑尖直指张仁智喉咙。 张仁智看着这个少年,知道自己逃不了:“好小子,没想到今天折在你的手里,给个痛快吧。爷也不是怕死的人。” “你也配称爷?我冯氏结交天下英豪,却不想父亲被你这等小人暗害,你死一万次都不够,今日我就要用你祭我父亲。”说罢一剑砍下张仁智的头。 冯少游将张仁智的头放在父亲祭台上的时候,天下英豪无不赞叹。张仁智的功夫并不是吹得,可一介少年竟然出手如此凶狠,一个14岁的少年有如此胆魄,可敬可敬。 冯少游从此一战成名。再加上平日里好打报不平,城里的恶霸见了他都躲着走。 真正让他在江湖上立威的是处理张氏一族挑衅之事,当时冯少游砍了张仁智的头祭奠父亲,不久张氏一族声称报仇要灭掉逸墨山庄。 是可忍孰不可忍,冯少游本想息事宁人,无奈张氏屡屡挑衅甚是气愤,于是他率领山庄众人,杀去运城,同张氏大战一场。 张氏族人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骁勇,一路溃败,冯少一众顺势追击,将他们围追在一起,所余之众不过十几人,其中屡次叫嚣的灭掉冯氏一族的张仁喜亦在其中。 冯少游拔剑一指,说道:“你族张仁智杀我父亲,我杀他报仇本是以命偿命,可你族人竟是欺我年幼妄称灭我族人。你。”说着剑直指张仁喜,“来人将他拉出来。” 张仁喜连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族里的人看见他这样也甚是不屑,“你这种懦弱小人,只会挑拨离间,残害无辜性命,留你天理难容,如今我就替你张氏一族清理门户。”冯少游转身,一剑割喉。 余下的张氏一族看上去倒是忠厚老实得,冯少游拔剑说道:“我本不想与你们为敌,可是杀父之仇还未了,如今却又这般挑衅,罢了,看你们也是些正义之士,恐也是被奸人挑拨,罢了,你们去吧。” 张氏余众都是赞叹,小小年纪气量自不是一般。张氏的一位年长者走出来,拱手道:“既然冯少侠仁慈,我们张冯两族的恩怨就此取消。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冯少游看着众人:“罢了,走吧。”一众人是浩浩荡荡离开。 从此冯少游有了一个称号,人称“江湖少侠”自此名扬江湖。 虽是小小年纪却也是逸墨山庄的当家人身上自是有一股子威严,让人战栗。 阿东被打发去请大夫,只顾低头走,远没看见端茶过来的迎雪直直的撞上去。 迎雪原是想逗逗他,哪知这小子竟直直撞上来,吓的迎雪忙的来个转身,看向手中的茶,还好没撒,:“小崽子你干嘛呢?”迎雪怒嗔道。 阿东在迎雪转身的一下才看见前面一大活人生生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原来是迎雪,听到迎雪怒嗔连忙作揖:“迎雪姐姐饶命,迎雪姐姐饶命。” 迎雪端着茶瞧着阿东:“小崽子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俩眼珠子都不知道看路,怎么地上有金子不成。” 阿东赶紧赔笑:“迎雪姐姐您可冤枉我了,少爷让我去请大夫,这不天还没亮,正愁怎么去请呢。” “请大夫,少爷怎么了?快说,少爷伤到哪了?”迎雪立马紧张起来。 迎雪疑惑的看着阿东,“少爷没事,只是少爷在城门口捡了个孩子。那孩子像是自己冒雪走了挺远的路,晕在了城门口。少爷让带回来医治,少爷真没什么事。”阿东赶忙解释。 “好,少爷没事这次就姑且不跟你计较了,赶紧办你的差事去吧。”听到少爷没事迎雪心下一宽,“多谢迎雪姐姐,小的先去了。”阿东赶紧告辞离开。 迎雪比冯少游年长一岁,也因自幼与少游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却又不同他人,少游一直将她视作姐姐,而迎雪却是将他当作了未来的枕边人。迎雪端茶到了厅里,只见冯少游坐在椅子上沉思,迎雪赶忙行礼,“少爷。” “不是不让你行礼吗,天还没亮你怎么过来了”,冯少游看着迎雪走进来立马回神。“少爷,您劳顿了一夜为何不在房里歇歇?”说着将茶放在了桌上然后立在一边。 冯少游拿起茶来品了一口随即又放在了桌上,实在是睡不着啊。 “眼下天下大乱,百姓到处流离失所”,他所有所思的看着那杯茶,“别说是喝这样名贵的茶叶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饱腹都是奢望。” 天下不太平,山庄的生意也受影响,平城的米铺也关了两家,更别说布庄了,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冯少游心里暗自思量着。 迎雪忽的转移话题,“听说少爷带回了一个孩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冯少游好奇的看了一眼迎雪,“阿东告诉你的?这小子嘴倒是挺快。” 看着少爷心情变好,迎雪连忙说道:“哪是他告诉我,这小子着急忙慌的去请大夫被我装上了,问了好一通才问出来的。” “少爷怎么会将个孩子带回山庄?”迎雪实在纳闷,冯少游笑笑:“我们骑马刚到城门口,就见着这孩子晕倒在地,想是走了很远的路。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一柄好剑,想是有什么缘由的,便将他带回山庄。” “剑上可有标识?”迎雪不禁好奇。“只一王字,想是这孩子必有来历啊。即遇见便是我山庄来客。”冯少游定然说到。 阿东在街上挨个药铺叫门,只是天还未亮,又是这大雪天气,都不愿出诊,可是少爷的命令还是得听,只能使劲的叫门,“大夫,大夫,麻烦您跟我出趟诊,家里有个孩子高烧不醒啊。” “天都没亮呢,待天亮再来。”大夫的声音传来,阿东急的直跳脚,“大夫实在不等再等了,再等就要出人命了。求您赶紧跟我走一趟吧。我是逸墨山庄的仆人,家里的客人高烧不醒,您可一定得跟我走啊。” 老大夫本想继续睡,一听逸墨山庄立马做起来:“逸墨山庄?”待老夫这就来。 “麻烦您了大夫”,阿东赶紧作揖,大夫刘惠生收拾好了出门,看着阿东说道:“原来的逸墨山庄的人,怠慢了,小哥不要怪罪,快带我去看看。”阿东赶紧领着大夫回了逸墨山庄,一回山庄,阿东引了大夫见过冯少游,“少爷,大夫来了。” 冯少游立马起身说道:“劳烦您跑一趟,家里客人高烧不退,劳烦您了。” “少爷客气了”,刘惠生赶紧作揖,“快带老朽去见病人吧。”“大夫,这边请。”冯少游引大夫来到云起住的东厢房。“这孩子,走了甚远的路,见着时棉裤都已湿透,已经开始高烧了”,冯少游见着大夫给孩子把脉细细说道。 “少爷,这孩子寒毒入体已有些时候,烧成这样,现吃汤药已是来不及,劳烦少爷取些酒来与这孩子擦身体,方才我看了孩子的腿,腿上要多多擦拭,怕是冻伤时候留下残疾啊。”大夫起身说道。 “来人,取酒来。阿东你跟阿成两人负责为这孩子擦拭身子”,“老朽现在为这孩子开服汤药,熬好既服不可耽搁,拿酒擦身等到孩子温度降下来方可间断。” 冯少游客气说道:“劳烦您了大夫,来人送客。”小厮给大夫送了二十两,说道:“我家当家的说劳烦大夫冬夜走着一趟,请大夫买些好茶喝吧。” 大夫受宠若惊:“您家少爷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医者本分嘛,告辞。”“不送,您请。”小厮送走大夫关上了门。 从逸墨山庄出来,刘惠生拿着手里的银子:“这趟出诊还是出对了,既能买个面子给逸墨山庄,还能得这么大笔出诊费。老天眷顾啊。” 冯少游一直等在东厢房,阿东和阿成两个人忙着给云起擦拭着身子,这孩子烧的迷糊了,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能冷,不能停,娘,云起一定重振家族声威的,娘・・・・・・” 在凳子上听着,从孩子嘴里听到的话语中得知,这孩子名云起,而剑上标有王字,应该是叫王云起吧。 这半个时辰过去了,高烧还是未退,阿东和阿城依旧给他擦拭着,这时候迎雪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少爷,药好了,现在给灌进去吗?”“阿东,停一下,先把药给灌进去。”冯少游吩咐阿成。 “是。”阿东接过汤碗,将云起搂在怀里,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高烧的云起,做了很久的梦,梦里的路太长了,那么大的雪,将膝盖都没了,寒冷透过衣服挂到骨子里,”不能冷,不能停,娘,我一定要重振家族声威・・・・・・“ 许久寒冷过后,突然变得温暖,他毫无力气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听到马声,像是回了家,看见父亲坐在厅堂里,父亲不是死了吗?那我这也是死了吗? 云起纠结在梦里,高烧将力气全部抽干,过了一个多时辰,烧终于退下去了,阿东跟阿成累的满头大汗,给云起换了衣服,盖上厚重的棉被才离开。 天一亮,冯少游先去给爷爷请了安,爷爷看着日渐沉稳的孙子,心里非常欣慰,不过表面上还是满脸厉色:”昨晚回来的?”“是。”冯少游恭敬地回答。 “那边生意怎么样?”老爷子问道,“关了两间米铺,布庄的生意也受到影响。” 爷孙俩一板一正的说着话,老爷子喝着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问道:“听说,昨天有客人来山庄?” “昨孙儿归城,在城门口遇上了这个孩子,当时这个孩子晕倒在地不醒人事,身上又携带宝剑一柄,孙儿不敢大意,于是接回山庄妥善安置。” “恩,那孩子来历可弄清了?”“只知名叫云起,剑柄上刻着王字,应该是王云起。”冯少游恭敬地达着话。 “行了,累了一夜,你退下吧。”老爷子终于问完,冯少游走出房门,恰巧阿东前来禀报,那孩子已经醒了,问冯少游是否去瞧瞧。 冯少游立马随阿东去到东厢,只见那孩子面色苍白,拳头紧握:“你们什么人,我的宝剑呢,我为何在此?” “嘿,你个小狼崽子,我们当家的把你救回来又是请大夫又是喂药的,我和阿东为你擦了半夜的身子,怎么着,还能偷你宝剑不成?” “不许胡说,来我山庄既是客,怎么教你的。”冯少游走进来一声呵斥,阿成乖乖闭了嘴。“你醒了?”冯少游问道。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我的剑呢?”云起的神情丝毫没有放松。 冯少游命人取了剑来:"来人,取剑来。” 阿东将宝剑递到冯少游手中,冯少游将宝剑递到云起面前,“这可是你的?”云起点点头。“好剑,确实是把好剑,怕是有些来历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云起,冀州人氏,谢英雄救命之恩。但灭族之仇未报,不能报答恩人,来日定当图报。” 说着想要起身,冯少游一把摁住云起肩膀:“我并未想你有什么报答,先养好身子,你是我逸墨山庄的客人,也是我冯少游的朋友,没有人会怠慢你,且养着吧,等你好些再来看你。” 云起,谢过冯少游,心情一时混杂交错难以平息。 ------------ 第三章 山庄二少 在山庄养了几天,云起的风寒已打好,只是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尚且年幼体质弱些,还是有些病怏怏的。 来山庄的这几天,冯少游天天要派阿东来看看他的近况,云起对此甚是感激,自家破以后许久没有得到这样的关怀,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期间听阿成说,当家的冯少游虽说江湖名声在外,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相貌生的甚是英俊潇洒,至今还未定亲,那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破了,可他就是不着急,可不知急坏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未及弱冠就有如此好本事云起甚是佩服,又听说山庄的老当家的是一代英豪,云起想着打扰了这些时候,实在是应该去打个招呼。 正在云起缠着阿成带他去见老太爷时,冯少游开门进来:“贤弟,可是阿成怠慢了你不成?” 云起忙拱手道:“没有,只是小弟觉得叨扰诸日还未拜会老太爷,实在心里不安,正缠着阿成兄长带我前去呢。” 别看云起小小年纪,礼节上丝毫不差,很有大家风范。冯少游坐下看着云起:“贤弟莫急,待养好了再说,我已回禀过此事了,祖父说且先养好了身子再说,他也正想见见你呢。” 云起自是答应。 话说冀州王氏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学世家啊,一代夺仙捻雪剑法羡煞无数武林人士啊。可惜一夜恶战,王氏老爷子被暗器所伤,传人王振涛也是命丧当场。冯少游看着云起,如今这个孩子是不是身上也有这本事? 冯少游立马将此事回禀祖父,祖父听后半日不语,忽的高声大笑:“王氏一族不该绝矣!此子也算是命大能逃过追杀,看来小小年纪也是有些智谋的,好好待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能助你一臂之力啊。” 冯少游听后不解:“这孩子虽说是比一般的孩子多谢智慧,也机灵些,祖父你轻易不会如此评价,如何对这孩子如此重视?” 祖父看了冯少游一眼:“你是要成大事的人,要看的远一些,王氏一族是冀州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四代单传,祖上那本《夺仙捻雪剑法》煞是厉害。单凭这就不能小瞧了他。他一个七岁的孩童,能躲过追杀,敢冒着暴雪独自寻路,这智谋和意志必定也要比常人要成熟。日后必成大器啊。” 冯少游思量着,这孩子确实是有那么一股子气势,小小年纪的确不简单。 “祖父,孙儿有一提议,孙儿想收这孩子为义弟。原是考虑着这孩子讨人喜欢,再加上孙儿就兄弟一人很是孤单,其二,这孩子既然有这身世收为义弟既能给他安全,又能考虑山庄的长远,不知祖父意下如何?”冯少游思量许久开了口。 “此事不急,既然你已想好,就按你想的办吧。”冯逸墨背手而立,冯少游忙告退“谢祖父。孙儿告退。” 云起身子好很多了,每天的吃食都是冯少游特意命人准备的,身子也胖了许多。冯少游日日前来探望,也让云起渐渐放下了戒心。 冯少游让阿成带着云起在山庄四处转转,云起来到练功场直接走不动路了。冯少游一身短打扮,显出健硕的身体。 只见剑尖一指,一招龙腾虎跃过去,剑尖直指对手喉口,对手也不示弱,一个后仰就躲过了这一剑,随即一记后空翻,剑尖对准冯少。 冯少岂能无所防备,抬手一挡,跃身而起只见剑影重重,待到冯少落地,才发现对手的衣衫一缕缕落下,对方诚服。 对手忙谢道:“冯少收下留情,不然小的怕是早就到阴曹地府报道了。好功夫,在下诚服。” 冯少谦虚道:“张兄的武艺也不错,怕是有所保留啊。”俩人相视一笑,冯少离开练武场的时候却看见站在一边的云起和阿成。 “贤弟身子可好些了?”冯少游把剑递给仆人,接过阿东递过来的巾子擦着汗朝着云起走过去。“多下兄长关心,我已经好了,你看还长肉了呢。”云起得意的拍拍肚子。“冯兄,你的功夫当真不错。我看得出你是有真本事的人。” “来,这边来”,冯少游拉着云起向前厅方向走去。“冯兄,你知道我家虽是剑法上有所小成,但是我尚且年幼并不曾习得真髓,我想跟同冯兄学习功夫,不知道兄长可愿教授?” 冯少游若有所思的看着云起,小小年纪眼神里带着不一般的坚定,如此好学确实令自己惊讶,看着冯少游没有说话,云起直接跪地直呼:“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冯少游立马将他扶起:“贤弟莫急,你愿同我习武,我自是高兴,拜师一事就不必了,我年纪尚青,当不得如此,我且有一策不知你意下如何?” “兄长请讲,我必洗耳恭听。”云起端正身子看着冯少游目光炯炯有神,冯少游笑着看着前方,我是家中独子,父亲被奸人所害,唯有祖父照拂至今,你我相见,甚是投缘,我想同你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你可愿意?” 云起万万没有想到冯少游竟会如此看重与他,一时愣住自是不敢相信。 “冯兄,我年幼逢家破,父母俱亡,家中根基全无,还遭到仇人追杀,难道你就不怕因为我而牵连逸墨山庄?”云起实在行不通冯少游为何要与他结拜,“难不成冯兄也是为了我家的剑谱才收留我的?”说着身子一时紧绷着,神色里带着冷漠。 “贤弟多虑了。”冯少游拍拍云起肩膀笑笑,“你我头一回遇见时,我就觉着你较一般的孩子不同,七岁正是在家撒娇浑玩的年纪,你却身背宝剑躺在这冰天雪地里。”冯少游转身看向云起,云起的紧绷的身子慢慢的卸下防备。 冯少游接着说道:“冀州王氏江湖上谁人不晓得《夺仙捻雪剑法》?但我冯少游岂是落井下石之人?我救你是并不知晓你身世,也并不垂涎你家祖传剑法。我也是年幼父亲被奸人所害,所以我觉得我能理解你的苦。想和你做兄弟。” 云起心下甚是感动:“小弟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弟愿与兄长结成异性兄弟,永世相助绝不背弃。” 冯少游将他扶起:“好贤弟,快快请起,以后自是不必如此多礼。”“谢兄长。”云起恭敬答道。“不知此事是不是该问过祖父意见?”此等事必是应该知会长辈,云起望着冯少游问道。 “我已回过祖父了。他也是同意此事。祖父的意思是要择日宴请诸英雄,在宴上再走过规矩。”冯少游看着云起,心里一股子高兴。“是,一切听从兄长安排。”云起自是答应。 翌日,逸墨山庄广发英雄帖宴请诸英雄,众英豪纷纷赶来,都不知山庄是何喜事。一时众人入座,却迟迟不见冯少游和老当家。 众人皆诧异,铁掌钱彪此时开口:“莫不是冯少娶了小娘子怕有人抢亲不敢明说不成?”众人皆是大笑。 “你说这冯少也是少年人物,长相英俊不凡,莫不是真的寻了良缘请咱来吃这喜酒?”白面书生陈蕴之随即接到,众人自是笑成一片。这时只听仆人一声:“老当家到,当家的到,二当家的到。” 此语一落,众人皆是诧异,什么时候出了个二当家?只见老当家冯逸墨,当家的冯少游,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老当家冯逸墨站上主位,众英雄皆起身,“坐,坐。”老当家说了话,“感谢众英雄今日能赶来我逸墨山庄,今日是我收义孙之日,可能大家知晓前段时间我山庄来客。” 众人皆看向云起,小声嘀咕。“莫非就是老当家的义孙?”镖王李承志一问,众人皆回过神来。“不知与冀州的王氏可是有什么关系?”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老当家捋捋胡子笑着说:“不愧是镖王一语说穿。” “没错,这孩子是冀州王氏最后的血脉,今我将收他为义孙。”众人皆是诧异,王氏一族被灭族这是众所周知,怎么还留有遗脉? “这当真是王氏遗脉?”镖王问道。 “当真。”老爷子回答的斩钉截铁。 “老爷子真是好气魄,既是如此就不怕与陈氏结仇吗?”白面书生陈蕴之饶有兴致。 老爷子眉头一拧,与我孙儿云起为敌者便是与我为敌!” 老爷子接着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王氏一族本是名流,冀州陈氏欲霸占王氏祖传剑法行不义之事,江湖人可诛之。今我既收为义孙,与云起为仇者,既与我为仇者!” 此话一说,众英雄皆是敬仰,如此江湖大义着实令人佩服白白面书生陈蕴之道:“来此杯敬老爷子的江湖大义!”众人皆举杯共饮。 杯子落定,此间有人拿来案台,只见老当家上了香,对着排位说:“列祖列宗在上,今我冯逸墨收王氏云起为义孙,必定爱如亲孙。”说着磕了头。冯少游点了香磕头道:“祖宗在上,孙儿少游得此义弟,必爱如亲生兄弟,如有违反,天地不容。” 说着磕了头。轮到云起,云起先是磕了头,竖子云起,冀州王氏,今被收为义孙,必当孝顺祖父,尊敬兄长,如果违誓,天地不容。”随即上了香,云起分别向祖父兄长行了大礼,礼成。 冯少游此时将云起拉到身边:“此后这就是我山庄二当家。”众人观云起,小小年纪如此镇定,心下皆是赞叹。王氏一族果真不是虚传,冯少游端起酒杯道:“谢诸英雄亲临寒舍,不胜感激,诸英雄吃好喝好!” 一杯豪饮而尽,冯少游看向云起,云起端着酒杯起身:“云起年幼多亏祖父和兄长照拂才能存活至今,我虽年幼但必有长成之日,我定协助兄长将山庄更胜!今日,谢诸英雄前来,云起先干为敬了!” 小小年纪,如此气魄,处事不惊,少年老成,将来必是人物,众英雄打量着云起,这小子身上甚是有一股子气势,虽是年幼却不容小觑。此子必成大气! 钱彪和李承志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皆是赞叹之意,不错,看来不久后的江湖又会热闹了。 ------------ 第四章 虎啸山庄 自那日结拜冯少游宣布云起为山庄二当家的后,山庄人称“二少”。起初阿东和阿成不明白冯少游怎么会让一个孩子当二当家的。 迎雪的心里自是雪亮,冯少本是家中独子少不了有些无趣,又偏偏对这个孩子很上心,收为义弟倒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这孩子不一般的老成,以后也定会是山庄助力啊。 这一日迎雪拿着一摞衣服朝云起住的东厢走去,恰巧碰上在门廊上坐着发呆的阿成,迎雪起了兴致,不禁想逗逗他,故意咳嗽两声。 阿成听见声音一下子跳起来,恭敬地站好,头都不敢抬,许久不见眼前的人出声,微微抬头一看迎雪笑的花枝乱颤的,赶忙拍拍胸脯说道:“迎雪姐姐,你可吓死我了,我只当有客人来了呢。” 迎雪看着他的样,立马收住笑说道:“行啊,小崽子,现在就敢这样糊弄是吧。看我不告诉当家的。” 迎雪转身要走。阿成赶紧立马拉住她,这要真告诉冯少游那还得了?赶忙哄到:”好姐姐别生气”,说着煽起自己嘴巴“让你臭嘴,让你臭嘴。” 一连几个嘴巴,迎雪一瞧乐了,又在这使苦肉计呢。阿成原也没始力气,就是做给迎雪看的,看到迎雪乐了,立马笑迎上去:“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少爷,他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迎雪看了他一眼笑道:“得了,这次且饶了你,下次再看见定让当家的狠狠罚你。”“是是是,还是姐姐心疼我。您这是给二少送衣服来了?”阿成赶忙应道。 “可不,现在这大冷的天,当家的让给二少多备点厚衣服。”迎雪拍拍手上的衣服,“还是当家的想的周到。”阿成说完挠挠脑袋。 迎雪进屋时,云起就着单衣在屋内写字。见到迎雪忙说道:“原来的迎雪姐姐,请坐,不知姐姐所来何事?”迎雪是冯少游的贴身侍女,云起自是不敢怠慢。赶忙让阿成沏茶,“阿成你还愣着做什么,沏茶。” 阿成赶忙点头,倒好了茶双手捧在了迎雪面前。迎雪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谢过,拿起棉衣给云起披上:“二少怎么如此不爱惜身子,这么冷的天要是再着风寒可了得?” 云起朝迎雪笑笑道:“牢姐姐费心了。自我来山庄之后,每日过着安逸无忧的生活,兄长和祖父是爱护我,看我年幼这般宠惯,可是云起不能这样,这肩虽小,不敢忘灭族之仇,这屋子很暖不敢忘所受之苦。姐姐莫要见怪。” 迎雪看着眼前这个七岁的孩子,她终于明白少爷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孩子了。迎雪忙转换话题道:“二少,这是大少让我给你送来换洗的棉衣,他叫我嘱咐你天冷了别着凉。”“替我谢过兄长。”云起客气说道。 迎雪送完了衣服回到书房,冯少游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看书,迎雪倒了茶放在冯少游面前说道:“方才我去给二少送衣服,看见他穿着单衣在练字,我问他为何着这般。他说,兄长带他好是因他年幼而宠溺他,但他却不敢忘灭族之仇。” 冯少游放下手中的书道:“他本出身世家,富贵于他不过司空见惯。小小年纪就能看透富贵背后的安逸,如此要求自己,我果真没有看错。回头,你去嘱咐厨房端点补品送过去。”迎雪自是赶忙答应。 时间一瞬即过,练武场上正打的热闹,只见两个精壮少年打在一起,两人赤裸上身打的不亦乐乎,只见一记直拳直冲白衣少年面门,白衣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躲了过去,随即蓝衣少年的抬腿一记横扫千军眼见就要撂倒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翻身一记龙啸长空,直扣蓝衣少年的脖子。 两人相视一笑:“承让承让”,白衣少年转身朝着阿成一笑,可不是云起是谁?阿成忙把衣服送过来给云起披上,这是云起盯着阿成直乐:“怎么着阿成五招,给爷去买酒喝吧。” 阿成看着蓝衣少年嘟囔着:“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那么笨,五招就输了,今天又得给二少买酒喝了。” 云起换好衣服出来正看见阿成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的笑着问道:“怎么着给爷买酒还心疼了?” 阿成看着云起陪笑道:“哪成啊,小的只是看着这些人太不争气了。小的这就给您买酒去。”说着一溜烟跑了。 练了一会功夫,甚是觉得舒畅。云起坐在门廊上望着院子,许久之前也是这样的在自己院子里,只记得那是白雪初至甚是漂亮。母亲在屋子里绣着花,自己却淘气的再雪里玩耍。 日子过得太久了,有些记不太清母亲的脸,脸上冰凉的淌下泪,他拿手抹了一把,内心更坚定,我定会让王氏重振声威的。 这时老远的见着阿东跑来,二爷,当家的在书房等你。 云起收起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到了书房,冯少游一身白衫立在桌前,转眼已过5年,曾经的孩子如今已长成精壮少年,而那个智勇双全的他如今也变得越发沉稳。 云起见到冯少游拱手行礼:“兄长。”冯少游回过头来看着云起:“小子越发的壮实了,听说又是5招之内制敌骗的阿成买酒去了?” 云起笑着挠挠头:“大哥莫要嘲笑我了,我哪点功夫都是跟您学的,您要是出马肯定不用出手那对手就吓跑了。” 冯少游不禁大笑:“这个小子,这些年性子到是变得柔和了些,可这嘴皮子到不知跟谁学的这么厉害。先生跟我夸你了,说你聪慧机敏你的文章功底很是扎实。” 云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兄长,你找我是何事啊?”冯少游看着云起:“这个小滑头,如今一夸你倒跟个大姑娘似的。” 冯少游坐在椅子上,一时威严无比,云起也正了身子站着,冯少游看了眼云起说道:“是这样镖王李承志接了一趟镖要送去京城,无奈染上风寒一时不能动弹,而这批货要在九月之前运到京城。” 云起赶忙答道:“兄长我愿意护镖京城。” 冯少游笑了:“小鬼头,我还没说完,你倒是明白了。此行出镖由李承志的儿子李默负责。本来考虑此次出镖甚是危险,况且你尚年幼。” 冯少游买了个关子,云起看着他的脸就明白了,肯定让自己去已经是定了的倒也不着急,越发的显出稳重来。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不过想着如今你也十三岁,是该出去闯闯长长见识了,此次就派你前去,让阿成随行。”云起一听,立马应承下来:“云起定不负所望将此镖平安送至京城。” “慢着,我可有条件,此行不得莽撞行事听从李默的安排,不得轻易和人交手。”冯少游看着云起认真的说道,云起高兴地拱手答应:“是,都听兄长的。” “注意安全。后日一早,你于春草亭与镖队会合,我已派人给镖王送了书信,快去准备行装吧。”冯少游随即说道。 云起自是高兴地答应了退下。 云起一走,阿东在一旁说道:“大少如何让二爷跑这一趟镖?不说别的,单是路上有好几伙匪徒甚是猖獗,上次镖王就差点让人在那截了镖,二爷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他岂能打得过那伙山贼?” 冯少游喝了一口茶说道:“云起这孩子虽然面上玩世不恭的,但是行事很是稳重,只是这一次要经过冀州,这一次是该让他锻炼锻炼了。他的功夫我倒不担心,光看阿成买酒就知道了。” 五招之内制敌,其实云起是有所保留的,以他的功夫三招分胜负轻而易举,只是给对手些脸面罢了。冯少游思量着,这孩子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阿成紧接着道:“若是遇见旧敌陈氏可如何是好?”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他的,我视他若亲兄弟怎会看他亲身涉嫌呢?放心,如今的云起也不是当日的王云起了,他长大了。只怕如果真遇上旧敌爬上陈氏一族的声势也到头了。”冯少游胸有成竹。 阿成买酒回来时云起正坐着擦剑,那把宝剑阿成知道是云起随身携带的,云起轻易不会拿出来,此时拿出来擦拭阿成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二爷,酒来了。怎么今想起擦这把宝剑呢。” “你倒是回来的挺快,快给爷满上,”云起看着阿成高兴地说道。阿成连忙倒好酒,只见云起将酒泼在剑身上,剑上自是有一股子光泽留出,甚是喜人。 云起拿布仔细的擦拭着一时喃喃自语道:“灭族之仇终于能报了。”阿成没明白,云起看着阿成道:“这次大哥命我协同镖王之子李默护镖到京城。” “当真?那当家的可说要小的跟着?”阿成赶忙给云起满上了酒。 云起故意不说话。阿成急了眼道:“二爷,您跟当家的说声带着小的一同前去,小的还能照顾您的起居啊。” 云起笑道:“笑话,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照看不成?” “好二爷,看在今小的给您买酒的份上,就带着小的一同前去吧。”阿成央求着。 云起看着阿成着急忙慌的样不禁大笑起来道:“好了,兄长指名要我带你去,放心吧。”“真的?二爷为何诓我?害我着急一番。”阿成小声嘟囔着。 “今日的酒不给你喝了”,阿成拿着酒瓶就往外走,“放下。”云起一把拉住他,“那可是你输给我的酒怎么能赖皮呢?”阿成深知二爷的厉害,赶紧将酒递过去,“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你且去收拾行装,后日一早我们要在春草亭与镖队集合,记住,切勿多言!”因为知道阿成爱吹牛的毛病特意嘱咐。 “小的明白”,阿成忙应着乐的脸上开花了,但又牢记二少的嘱咐不敢多言,正巧碰上在西门当值的小厮:“成哥,跟着二爷又得什么好处了,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阿成这些年跟着二少,脾气自是收敛不少忙说道:“兄弟们客气了,有好处肯定忘不了你们”,说着转身回去收拾行装了。 镖王李承志本想着让冯少游亲自出马,没想到却让个十三岁的孩子前来,看到书信还是不太放心,李默则在一旁劝道:“父亲您不是说冯少的义弟是个少年人物,为何还如此担心?” “唉,你们二人太过年轻,这趟镖非同寻常,若出了事可如何是好?”镖王一时着急,李默赶紧扶住父亲说道:“既然冯少游派二少来,怕自是有他的用意,我们还是暂且相信吧。” 作者的话: 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 第五章 结义途中 这一日一早云起收拾好行装便同阿成一起去了前厅,冯少游又是一番嘱咐,云起自是悉心听从,告别冯少游,两人策马自山庄向东北方向春草亭而去。天时尚早,镖王一路人马尚未到,两人便于亭中等候。 云起甚感兴奋,心中暗暗思量着这一路的行程大概半个月左右,这一路似乎听说有几伙匪类正考虑如何应对,阿成许是昨夜跟小兄弟们聊得太晚,早上又赶了个大早,困的直接起了鼾声。 云起忽然玩起大起,揪着阿成的耳朵大喊一声:“有土匪!”阿成怕是正做着美梦猛的惊醒就往云起身后躲,嘴里直喊“别杀我别杀我。”云起大喝一声:“糊涂东西,遇见土匪你便是这般胆怯?” “枉你虚长这些个年岁,你的气魄都让狗给吃了。”云起本是闹着玩,看到阿成这样倒真生了气,坐在一旁不理他。 阿成缓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云起在逗他,赶忙道歉:“二少是小的糊涂了,是小的糊涂了。小的梦里梦见一伙子厉害土匪个个手里扛着大刀。小的这才漏了怯。” “哼,兄长平时让你练习的功夫难不成只是用来说嘴的不成?区区匪类就如此,他日若遇见魔道之人该当如何?”云起越发气愤。 阿成见此吓的立即跪地求饶:“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二爷绕了我吧,即若此这路上小人定拼死护镖绝不给逸墨山庄丢脸。” 云起起身将阿成扶起说道:“我本不是真生你气,可是你这般样子让镖王的人看了该如何看我们逸墨山庄?” 阿成知道错了一个劲的点头,云起继续说道:“这一路上凶险异常,镖王都点名要咱逸墨山庄护镖,这就说明此次的东西甚是重要。更何况要经过冀州到京城,这一带不太平,你我若是不加注意除了差错该当如何?” 阿成看着云起自有一股子气势喷薄而出,羞愧只余又甚是佩服。立马正了身子说道:“二少想的如此周到,是小的懈怠了。” 云起看了阿成一眼说道:“这件事就算了,但此次上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完成的好回去定有奖赏,若再有差错回去便将你交给兄长,由他处罚。记住了?” “是,小的记住了。“阿成忙点头应下。原想着这是一趟美差求了二爷将他带出来,没想到这一路如此凶险,幸亏二爷现在提了醒,若是路上再出差错难保回去不是一顿责罚。 想到大少的脾气不禁一个哆嗦。此时云起说道:“行了,知道你起得早,你尚且歇会,一会他们来了我再叫你就是。” 阿成自是眯着眼不敢熟睡,听着周边的声音。过了些许时候只听一阵车轮声马蹄声响起,阿成猛的惊醒冲到云起身边护着:“二少土匪来了。” 云起远处一指:“不是土匪,是镖王的队伍。”阿成自是心定下来。 李默远见着春草亭中站着两人,猜想便应该是逸墨山庄的二当家和仆从。 李默策马到亭前,下马拱手道:“可是逸墨山庄二少?”云起拱手道:“原来是镖王之子石拳李默兄啊。兄长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默忙道:“客气了。我虽虚长几岁,叫我李默便是,令兄长特地写了书信前来告之将由云起贤弟共同护镖,早闻山庄二少是个人物,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小小年纪自是有一番气魄。请,”李默做了请的姿势,飞身上马。 云起也答道:“兄长客气了,请。”说罢和阿成两人飞身上马,云起和李默自是一同走在队伍的中间。 天色渐渐明亮,镖队一行人走在荒芜人烟的路上更显得寂寥。只听见车轮声和马蹄声交错,溅起沙尘滚滚,云起这才觉得似是有江湖的气息了。 李默观察着云起,年纪尚小倒是有一股子老少持重的感觉,两人简单的交流几句,谈吐不凡,却不张扬狂妄,于此,李默的心倒是稍稍放下了。 走了许久,人疲马累却离着前方村落尚远,李默看着周边的地势,有点担心,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整个车队全部暴露在荒野里,西方有一片丛林,若是有匪类埋伏在此,怕是会遭重创。 云起也是看着不妥,对着李默说:“李兄,在此休息怕是不妥。自此绕行东面那条路距离前方村庄多远?” “还有十里路程才能看见店家。”李府仆人答道。 “李兄,不如让兄弟们坚持一下,中午多食些好的便罢了。这趟镖既然如此重要也少不了匪类惦记着,不如绕行东方大陆,虽是十里路程,可多走这十里还能安心些。”云起看着周边地形说道。 此地距京城甚远,前方不知还有多少恶战要打,倒不是惧怕这匪类,只是别在这浪费力气罢了。李默听后甚是安慰,随即命令镖队继续启程,沿东面路途绕行至前方村落。 都是习武之人,耐力自是要比普通人强得多。到村庄的时候,已是过了晌午,李默安排镖队进客栈,放置好东西,兄弟们才出来用午饭,从豫城到此小五十里路,若是人走还快些,只是还要带着这些物品便慢了些。 在外行走,自是需要力气的 ,对吃食甚是讲究,桌桌有酒有肉。兄弟们一番狼吞虎咽,大碗喝酒甚是痛快,李默举杯敬云起:“云起贤弟小小年纪,确实是英雄少年啊。愚兄在此敬你一杯,干。” “小弟不胜酒力,李兄过奖了,我先干为敬了。”说罢两人一饮而尽,随即大笑。 “果真是豪爽之人。不瞒贤弟,虽是你少年颇有名气,但也只是十三岁,这趟镖甚是重要,家父本是想让另义兄亲自来护镖的,他竟派你前来,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还担心来着,如今是愚兄愚昧了,愚兄自罚一杯。”李默说完一饮而尽。 云起自是知道,他也只在认亲仪式上出现过一会,自此之后一直潜心学习武学,山庄外并无二少的消息。江湖中人只知二少是个少年人物,却并未曾听过什么战绩,被人看轻自是可以理解,但是,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在出现此情况了。 云起端杯敬李默:“李兄,我年纪尚幼若有何不当之处还请李兄多多见谅。您自比我年长,以后还要多多向您讨教,云起先干为敬了。” 两人畅饮几杯,人物在身,一时也不敢多喝,歇息了一个时辰,终于又启程赶路了。 经过休整之后的队伍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往前行进了三十里路,天色渐黑,接近冬季,天气有些潮湿,李默命人点上火把,继续前进。 云起一路上观察着这只队伍,倒是训练有序的,而且个个精壮,走过多趟镖,经验十足,对地形了解的也透彻。 天气寒冷,李默披上披风,众人走路甚是暖和,倒是在马上颇感寒意。阿成也从包袱里掏出件衣衫套在身上,只是云起还是着单衣却不见加衣,于是关心道:“贤弟要多多注意身体啊,眼下天气渐寒虽是健壮也要多多注意,莫要得了风寒就不得了。” 阿成自是见惯了云起的样子,冬日里,屋里点了炭火还是冷,可少爷偏偏就穿着单衣在屋内练字,后来连炭火也不让点,有几次阿成想着给云起披上外衣都被训了出来。 于是便笑道:“李镖头有所不知,我家二少自年幼便开始强迫自己习惯寒冷,自年幼时,冬日屋里便不需点炭火自己着单衣在屋内练字。可是把当家的心疼坏了。可是每次要给他加衣,便被训出来。” 李默自是一时找不着头脑,又怕里面是有什么隐情,一时不敢开口。 这时云起开口:“李兄切莫见怪,我兄长和祖父待我极好。衣食住行皆是同兄长一样。只是小弟幼年遭逢家变,家中只剩我一支遗脉。幸得兄长遇见晕阙于雪地间的我并待我回府抚养,兄长一直悉心教导于我。云起甚是感激,但是云起不敢忘灭族之仇,时时提醒自己不敢沉溺在逍遥和安逸之中。” 李默听罢,觉得甚是吃惊,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地步果真是少年人才,自是不敢小觑,向来逸墨山庄自是一帮坦荡的英雄必不会对一个孩子苛刻,想来是自己狭隘了。 李默赶忙说道:“愚兄误会令兄了,还请贤弟不要往心里去。没想到提到贤弟的伤心事,贤弟莫要怪罪。之前我还小瞧了贤弟,是愚兄眼拙了。” 云起赶忙答道:“李兄切莫这样说,你本是关心于我,肯听我说这往事已是很给面子。千万莫说什么道歉。你我兄弟,相见甚是投缘,何来怪罪一说呢?” 李默暗暗心里佩服少年的心智,惠敏机智,老成持重。将来,必是会做一番大事业的。想到这,李默开了口:“贤弟,既如此,若你不嫌弃,我们结拜兄弟如何?” 云起一听忙答道:“大哥果真快人快语,兄弟甚是愿意。”“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近日在此地如何?”李默一听,云起果然果真豪爽,就在此地,命车队停下,拿酒和香炉来,两人跪在香炉面前发誓。 我李默,王云起近日结拜为异性兄弟,他日必定祸福与共,若有背弃,天地不容。两人磕了头,喝过结义酒。 云起朝李默行了大礼:“哥哥。”李默扶起云起:“贤弟请起。”说着从身上解下腰间的玉佩:“此物乃是我祖父所赐,今既得你这兄弟便送与你,莫要推辞。” 云起收下玉佩放入怀中谨慎放好,伸手解下脖子上的坠子,此物是我娘的遗物,虽不上上等的宝贝,但小弟的一份心意烦请大哥收下。 ps:下一章,该出现个姑娘了。 ------------ 第六章 你是姑娘? 李默对云起甚是欣赏,两人义气相投遂结为异性兄弟,并交换随身信物。 李默甚是高兴,原想着冯少游是个人物,却让一个奶娃娃来当二当家的,当时还嘲笑不已,如今看来,冯少游自是有识人之慧,如今这个奶娃娃让自己这般震惊,今日结为异性兄弟,甚幸矣。 结拜之后,李默高举云起之手面向众人,今日云起贤弟于我结拜为兄弟,必当同难共富贵,与他为敌者必是如我为仇,你们可听见了? 众人皆是低头行礼:“是。”一时间李默自是高兴:“贤弟,不如我们今日就此畅饮一番如何?” 云起恭敬回答:“大哥,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兄弟,饮酒不在一时,如今我们还护镖途中,不如先行运镖,早日送至京城,也让兄弟们都好好歇歇,那日不妨喝他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大哥以为如何?” “好。贤弟想的长远,那我们就抓紧护镖到京城,那时你我再痛饮一番!来人,命镖队急速全进!”李默一时收了兴致,一时间,风沙扬起,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甚为壮观。 云起和李默两人并列队伍中间,一时交谈甚欢。 话说,云起年幼第一次涉身江湖,冯少游有意观察自是不经风雨的少爷如何走完这一趟差事。 亲信送信回来,听完之后,冯少游自是摆手让他退下,冯少游坐定沉思,嘴角上挂着笑,恰逢迎雪送茶进来,看着他高兴地样子甚是奇怪。想着刚才退出去的亲信,肯定是有什么事。 迎雪开口问道:“莫不是二少他们已送至京城?可是按日子太快了些。” 冯少游双手摊开放在桌上轻轻敲打,说道:“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到京城了。是有事发生”,说着看了一迎雪。 “果真我又小瞧了二弟啊。”一时脸色凝重又一时欢喜,让迎雪一时摸不着头脑。 冯少游开口说道:“我原本派云起去护镖就是有意试探云起的胆量。镖王的儿子李默是个何等挑剔的人物,他看上眼的没几个,偏偏云起入了他的眼,他二人竟结拜了兄弟。”说着看看迎雪。 迎雪心里自是一紧,李默那个人眼光甚高,如今却与二少结成异性兄弟,果真让人震惊啊。 迎雪看着冯少游的神色接着说道:“那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冯少游眼角带笑看着迎雪说道:"我当然高兴了。我果真没看错这个小子。”说罢带笑起来。迎雪愣在那看着冯少游的背影也是一阵思量。 震惊的不止逸墨山庄,镖王自染上伤寒,就卧床不起,因一直担心着李默与逸墨山庄的二少,那个奶娃娃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把亲信全部派去给李默护镖,那日,李承志刚觉身子好点,坐在榻上喝着茶,想着如今李默的镖队到了哪里,走了这几日,应该到达新庄了。 这时亲信来报说:“少爷与山庄二少结成了异性兄弟,看样子,少爷似乎对王云起特别赞赏。” 李承志的茶在手里放了老半天才放下。默儿的脾气他知道,不是个急躁行事的人。一向自视甚高,轻易不见得与谁过从甚密,竟与逸墨山庄的奶娃娃结成了异性兄弟,一时也是找不到头脑。 亲信也只回:“只看见少爷拉着逸墨山庄的二少说结为异性兄弟,还把身上的玉佩解了送给了他。” “下去吧。”李承志打发了亲信下去,自己寻思良久,看来冯少游派王云起前来,并不是敷衍啊,这个王云起既然能入默儿的眼想来也是不错的。看来这下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一路平安无事,天亮之前,到达新庄,李默命镖队整队休息,放好镖物,两人坐在厅下小酌,一时相谈甚欢。 此时店里来了一位英俊少年,身着蓝色长袍,腰束一条红色的汗巾,乌黑的青丝于头顶束起,白皙的脸色估计让天下的一种姑娘都羡慕不已。 云起一时看的直了眼,李默不禁打趣道:“贤弟,你怎么如此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又不是个姑娘,一个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云起被人看见窘相,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倒是脸先红了,让李默大笑不已又说道:“我瞧着这为朋友长相确实出众,怕是连女子都要嫉妒呢。” 这位少年进店自是寻了位置坐下,看样子也是一路车马辛苦,小二拿着巾子仔细的打扫了桌椅,方才请这位风流少年入座。 李默和云起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少年要了两个菜和馒头,安静的坐在那喝起茶来,很是惬意。 一时无语,云起和李默两人连干三杯。虽同是少年人,云起的脸上就有着男子特有的轮廓,英俊而方正。“你怎么老是瞅着人家。”李默不禁打趣道。 “大哥,修要取笑我,我只是见他觉得有些怪罢了。”云起辩解道。 “明明五尺汉子,却长相有如姑娘一般。就连山庄的迎雪姐姐怕是都不及他呢?”云起一边说一边思量。“迎雪?是一直跟在冯少身边的一个?”李默赶忙注意了起来,确实有道理。 云起一杯饮尽:“那是同兄长一同长大的,府里没有几个女孩子,我也是拿她当姐姐般看待的。” 随即两人一碰杯,干了。那位少年随意的打量着店里的人,小儿端来了菜,少年自是放下手中的茶,斯文的吃了起来。 这时两个汉子,两个人缠打着冲进了店里,云起仔细瞅着两人跟李默交换了一下颜色,随即握紧腰上的剑。 这两个看样子是来占便宜的,还是走远些,李默和云起刚交换眼神要走,可看着那个蓝衣少年还是淡定的坐在那吃着东西,眼色都不曾扫过一眼,两人一时坐定,既是有看客在此,两人自是不能失了襟量。 眼见着两个汉子打到了蓝衣少年的桌子,这个少年仍是自顾着吃,两个打斗的汉子,看向少年的身上悬挂的玉佩,自是一路扑向少年的桌子。 原想着浑水摸鱼,不曾想刚扑到桌子上,打翻了桌子上的酒菜,少年未曾离开凳子一下,连带凳子来了一个转身,随即剑身拍向朝玉佩伸出的手。 那两人顿时惊惧,随即变幻策略想着吓唬吓唬他将玉佩骗到手中。随即变脸嘴脸说:“快放开,我二弟有着疯病,你这般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云起和李默一瞧,有趣,这是直接明抢来了。看少年的架势不是个吃亏的主。 那个汉子见蓝衣少年不搭理他又说道:“不知者不怪,你这般拿剑抵着他的手,将他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看你是个外地的,不忍欺你,就解了你的玉佩就当是为我兄弟赔罪吧。” 少年不为所动,两个人一看如此便冲少年直冲过去,少年一个翻身,一脚将凳子踢了出去砸在了冲在前面的人的腿上,力道自是不小,那人直呼痛楚,少年则是稳稳地坐在桌脚上,桌子不曾晃动,可见功夫也是不错。 另外一个汉字,看着自己兄弟被砸的站不起来,直接冲过去想要来横的,掌力还未拍到少年身上,却见剑锋直指自己的喉口,一直惊惧不敢动,少年脸上满是鄙夷。 从桌上跳下来,拿着向前走两步,那个汉子吓的直后退,少年盯着他们。 “堂堂七尺的汉子,在酒店里撒疯卖泼简直丢尽了天下男子的脸,瞧你的年纪也是当爹的人了,如何这般不堪,你可是愿意你的孩子跟你一样做这般勾当,丢进祖宗的脸面吗?”少年一番怒斥两人皆不敢答话。 两人一时不敢造次,直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侠饶命啊。” 少年一时心软:“你们这两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此造次,好吧,小爷今心情好,留着你们的小命吧”,两人一听赶紧谢恩朝外走,“慢着,谁准你们走的?” 两人一时惊觑不敢答话。“你们去把这厅打扫干净,小爷就在此等着,若敢偷懒,想来你们也是没有这般胆量的。”蓝衣少年抱着手臂说着,一副自得的样子。 两个人一听赶紧从小二的手里夺过了巾子,又跑去找了笤帚和簸箕,一时间忙活活的干着。 小二赶紧跑到少年面前道:“大爷这可使不得,我怎敢用他们为我们打扫,回头他们不砸了我这酒店。” 少年回过头来看了小儿一眼:“怕什么,有爷在呢。” 小二瞅着这位惹不起的爷,又看着地上忙罗的俩泼皮一时头疼的抢着打扫起来,两人惧少年的微风,哪敢还让小二下手,小二自是被量在一边。 云起和李默两人看的甚是热闹,瞧着这少年倒是调皮的很,看来他也是一早就看出两个人有猫腻才故意的这样整治一番。 看上去身量单薄的他,倒是还有几分真功夫。两人一番赞叹。地上的两个,活干的差不多了,少年起身看了一眼,还凑活吧。 “行了,今天且就饶了你们,你们要是敢回头来找这店的麻烦,我就让你们后悔见过我,听明白了,听明白就滚。”少年一说话,很是有气势。两个汉子赶紧离开。 小二一时也不敢招惹这位爷,立在一边陪着笑,“小二在上几个菜”,少年招呼了一声,小二赶紧的应着。李默和云起一招手:“相见即为朋友,不如一起?” 少年瞥了一眼李默和云起,年岁不大,自是有一股英勇之气,想来也不是坏人,随即坐上一桌。“原看着兄弟身量单薄没想到出手如此敏捷利落,很是不凡。”李默拱手道。 “过奖了,我只是气不过才出手教训这两个泼皮的。”蓝衣少年谦虚着。 三人一时相谈甚欢,坐下把酒言欢,没想到兄台小小年纪竟如此英勇独闯江湖,甚是佩服,“我是王云起,年十三。”云起忙说道,“我是刘燕飞,也是年岁十三。”蓝衣少年报了名号。 李默这时开口:“怕是就我年岁大些,年十九,此时遇见真是幸甚啊。” 云起此时正回头看着李默,不经意间瞥见刘燕飞的耳朵,愣是仔细的看了几眼,李默甚是疑惑,这孩子搞什么名堂?“你・・・你・・・你是姑娘?”云起一语道破天机。 ------------ 第七章 初回故地 云起甚是惊异的看着刘燕飞的耳洞,堂堂的一个汉子怎么会有女儿家的玩意儿. 虽说胡人是有佩戴耳饰的习惯,但是观刘燕飞长相,相貌自有一番风流飒爽,还略带着女儿家的柔情,完全是中原的长相,遂惊异,难不成真的是姑娘? 于是脱口而出:"你・・・你・・・你是姑娘?" 李默老半天的看着云起又是惊异又是摇头,心里还一番纳闷,这二弟搞什么名堂?盯着人家汉子看什么,又不是姑娘? 可是云起突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直接让李默啼笑皆非:“怎么可能,二弟莫是吃醉了酒,尽说些胡话。” 云起自是镇定起来,只见刘燕飞镇定的喝着酒,不做辩解,不解释,李默越看越糊涂,难不成真的是姑娘不成? 李默于是也细细观察起来,却觉得刘燕飞的动作里自是有一股子风情,像姑娘,又有一股子飒爽。 遂定下心来,问了云起一句,二弟怎么有此结论?明明是穿了袍子的汉子,那里是攒花带玉的姑娘呢? 云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遂拱手道:“刘姑娘虽是着男子服饰打扮,但是本身骨子里就有一股子柔情自是不用多说,虽说我年岁尚小,未曾见过多少姑娘,今日有幸坐在一起饮酒,不自觉发现了这个。” 云起说罢直指自己的耳朵。李默听后仔细的看了一眼,刘燕飞确实是有耳洞,不禁问道:“可是胡人不是也有男子着耳饰的吗?” 云起自是摇头道:“大哥,我虽说年岁小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幼时家变之前祖父还是带我见过胡人的。那胡人莫不是高大粗狂,毛发甚多,而且双目皆是深遂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云起顿顿又看向刘燕飞说道:“但是观刘兄,面目端正眉清目秀,明显的就是中原人士,再说,看刘兄这纤纤身量,走路时虽是刻意模仿男子,但是女儿家的姿态还是有的。不知在下说的可对?刘姑娘?” 云起一番话说完李默自是沉默不语,想了想,云起的话确实有道理。想来这位李兄长相还是身量都是有着一股子女儿家姿态。 正在踌躇,刘燕飞听完放下酒杯看着云起,王兄果真是观察细密敏于常人。 我出来行走江湖也是有些日子,能看出我是女儿家的还只有王兄一个。果真好眼力。看着刘燕飞爽快的答应,李默倒是有些呆了,莫说家里的侍女少说也有几个,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真是丢面子。遂举杯道:“今日得遇见刘姑娘既是幸会,恕李某眼拙没识得姑娘真容真是惭愧李默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 云起接着道:“云起自是评一时妄断,言语多有冲撞之处烦请姑娘见谅。”说着也是一饮而尽。两人拿着杯子相视一笑,自是不必多说。 刘燕飞瞅着李默和云起都是豪爽的性情之人。谈吐间也没有诸多避讳,再者云起既识破她的女儿身,还是颇多意外对着二人也更多的是赞赏。 遂也举杯道:“今得遇二位是燕飞之幸。”一饮而尽。 三人交谈甚欢,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刘燕飞虽是女儿家,但是没有那些扭捏与做作之态,让李默和云起甚觉欣赏。 李默不禁起疑:“不知姑娘缘何做男儿打扮,看姑娘的穿戴也是来自富贵之家,不知为何小小年纪独自行走江湖呢?” “不怕二位笑话,我这是逃婚来的。”刘燕飞眨眨眼小声说道。李默和云起遂大笑不已,婚嫁皆是父母之命这个离经叛道的小丫头竟敢逃婚? “我家在北方也算是望族,父亲在我刚出生时便定了亲,世交家的兄长。但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那日父亲告诉我要一年之后完婚,我便偷了哥哥的衣服骑了马跑了出来。”刘燕飞所言倒也坦荡。 “我也知父亲这次生了大气,可是我也是断断不能轻易回去的。”听着刘燕飞的话,云起一杯酒入肚,心里暗自感慨。同样跟自己一般大的年岁,有着父母宠爱敢肆意妄为,而自己,如今就只是孤家寡人了。 李默看着云起独自饮酒,遂知道这又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世,于是岔开话题。 “不知姑娘此行去何处?我跟云起二人要护镖至京城,若不嫌弃可随我们一起随行。一个姑娘上路确实不太安全,我们也可护送姑娘周全,你可放心,我二人都不是坏人。”李默放下酒杯说道。 云起也是赞同。刘燕飞,也觉得甚好,一路上自己孤身一人确实无聊,三人结伴再说自己还有武艺在身,瞅着这二位也不像是登徒浪子。到了京城可就是自己的地盘了。遂爽快应下,三人同行自是不在话下。 话说过了有七日左右,车队一行终于到达冀州。 云起自进入冀州地段起浑身的刺仿佛都竖了起来,阿城最能明白云起的心思,回到故地心里自是百感交集。 云起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多年前的那一幕,满眼都是红色,云起的手不自觉的紧了手里的缰绳。 李默和刘燕飞一路相谈甚欢,镖队人皆不知道刘燕飞的女儿身,都换作刘公子。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一时发现了落在后面的云起。 看着云起突然凝重的脸,李默自是心里明白了云起的反应。也不便多说,装作不知。 刘燕飞一时好奇,遂掉头跑向云起,问道:“王兄,为何脸色这般凝重?可是有什么心思?” 阿成明白云起此时不想多话,于是像刘燕飞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二少这是回到故里,心里有些感情罢了。” “奥,原来王兄是冀州的老家,既然王兄姓王,不知于冀州王氏有何关系?”刘燕飞虽是打量着怕是看他的脸色不只是回故乡这么简单,于是开口问道。但云起一开口她却愣在了那里。 云起怔怔的看着刘燕飞说道:“我就是冀州王氏最后的遗脉,王云起。”云起强忍着心里的悲楚,一时话出,却看不出情绪。 刘燕飞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正好李默过来,前面就到冀州城门了,李默拿手拍拍肩膀以示安慰,云起自是懂李默的意思,忙说道:”大哥不要担心,这次护镖甚是重要,我不会因为情绪而影响护镖的。” 李默看着云起,自是知道这积淀了八年的仇恨一时在心里挣扎的感觉。只能默默陪伴以示安慰。 到城门口,城门守卒拦下问道:“哪里的镖队?”李默遂上前:“我们是豫州的镖队奉命护镖入京,烦请大人开路。”守卒看了两眼直接放行了。 说着一行人陆续进了城门。城里的繁华自是同乡村不能比,街边到处散落的小贩,成群结队,各家酒肆林立,一派繁华景象。 李默安排大家找客栈歇息。刘燕飞和李默一起在客栈的厅里等候上菜,云起则暂时别了李默两人,携了阿成去向自家宅院故地。 曾经的望族王氏一族位于城西,城西一带聚集着权贵之家。个个门庭甚是显赫。阿成不禁的说了句:“比咱豫城真是气派的多啊。” 云起此事一股子难过抵着胸口,却强忍着。此处离着京城已是很近了,权贵之家自是不肖甚说,而经商的也是比比皆是,随处可见身着绫罗绸缎的人,可见一般。 宅的时候,云起的眼睛不禁湿润。看着门口的狮子是的印痕仿佛当年血迹斑斑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看上去倒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门上都生者厚厚的尘。是啊,一场灾难只余了自己和母亲。还指望谁来看看这破落不堪的门庭呢? 门环已生了锈,有蜘蛛安了家。封条上字都退了色。云起拿手拂过封条,一手扯下,眼泪夺眶而出。 他疯狂的撕扯过门上的蜘蛛网,推开大门,许久没有迈一步,似乎地上还留着当年的血,满地的血痕,满地的灵魂哀嚎。 一个晚上一个家都灭了。这种痛是痛在内心里的。到处散落着东西,原本富贵的院落却这般破落不堪。 云起走遍整个院落,看着这曾经巍峨而繁华的大屋,如今也是这般的被遗忘了。 爷爷的书房,似乎还能看在那个对自己谆谆教导的老人,书架上的书都散在地上,年岁已久,经过许多寒冬署夏有些书已辨认不得。 书页上都生了霉,家里的物品除了打破的,也所剩无几,陈氏一族虽是辛辣之人,但是有一点还算坦荡不会顺手牵羊,怕是家里的东西都便宜了附近游晃得小贼。 想来便是一阵心痛。自己虽已长大,却无能报仇,他暗暗发誓,等我下次再踏入家门,定会报此仇。 冯少游叮嘱过,让阿成到云起老家时要在外等候,当年的情形太凄惨,云起需要这么一段自己的时间去面对。他是个要强的孩子,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崩溃。 云起走向自己的房间,门上并没有蜘蛛网,似乎有人常住一般,顿时生疑,他轻推入门,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十年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时大怒,拔剑逐之。 床上一个少年恍然惊醒一个翻滚到床下,两人一时争怒不止。 ------------ 第八章 故居降毛贼 云起一怒拔剑,床上少年也是恍然惊醒,一个翻滚躲到床下,两人一番争执不下。 云起发了怒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藏我故居,还卧在我的床上?” 小毛贼自是不知道云起是何方人物,瞧着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只是身子略壮些罢了,压根没放在眼里。 只当是又有来争地方的,不屑的说道:“小爷在此待了多时了,你说这是你的故居?莫不成你也是鬼不成,简直笑死人了。”说着趴在床下大笑。 云起被这小子激怒,一时生气用掌力推开床,少年看情势不妙迅速跑了出来。 少年急忙说道:“你这小子,脾气还甚大来,来跟爷抢地盘告诉你,也可是打遍了无数才留下的,你要是打得过爷,也就让给你。” 看着小贼张狂的样子,云起一时怒气攻心,拔剑就是一招,直冲小贼刺了过去。小贼倒是也灵活给躲了过去。 云起一时扔下剑道:“好,你既然是手无兵器我若再执剑与你相搏便是欺负你了。”说着一拳打过去,小贼的身子甚是灵活,侧身就躲开。 云起一个后空翻一脚踢到小贼的背上,小贼脚下不稳倒在地上,云起倒压在小贼身上,胳膊甚是用力,小贼一时动弹不得怒道:“说,你为何在我的床上?” 经过一番打斗云起倒是平定了情绪。小贼哟呵着:“你先放开我,快点快点,疼啊。” 云起放开他,小贼从地上爬起揉着肩膀道:“看你年岁跟我差不多,功夫倒是不错,不瞒你说小爷就是这家里土生土长的。” 说罢看向云起,云起一脸的怒色,眼睛却在那丝绸被面上不肯错开。 少年不禁问道:“你也看出这是好东西了?你说这是你的床?别开玩笑了,看着这丝绸背面了吗?那可是当时王家的老爷子专门从南方回来送给他长孙的。” 这句话说完,云起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被子。眼里已是湿润。少年一看以为云起直接下手抢,忙到:“不带这样的。公平点。公平点。”眼见着打不过,少爷自是有些退让。 “八年前王氏和陈氏一战,王氏人都死光了,你还敢说这是你的。这是我们少爷的。难道你是鬼不成?” 云起一听用力掐住少年的脖子:“这是我祖父专门买的不错,你又如何得知?你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说着用了力。 少年忙挣脱着:“死了死了,你快放开。我喘不上气了。”云起慢慢松开力气。 小贼赶紧躲到一边得意的说:“少吹牛了,我娘原是这府上少奶奶的仆人,我就是这家里的家生子。人称三爷。你到又是谁?” 云起并没有理会小贼,他坐在床上,眼睛渐渐湿润,八年了。八年了。 云起沉默稍许时候说道:“我就是王云起。” 小贼顿时愣住随即笑道:“别开玩笑了。少爷怎么还会活着?”一脸的不相信。 王云起把剑插入鞘说道:“你既是这府上的家生子,可识得此间?” 少年看见了一眼剑,确实是府上的宝剑,喃喃道:“难不成你真的是少爷?” 少年顿时跪在地上:“少爷我是小三子,不记得我了吗?你忘了冬日里您学我在雪里打滚被老太爷打的事了。” 云起看着他还记得当年确实是如此。看来他真的是小三子。云起一时眼泪夺眶而出,哭着道:“你当真是小三子?这些年你又是如何过得?府里可还有别人活着?” 少年跪在地上眼泪啪啪直流:“少爷,这些年您到哪去了,当年我娘和我爹护着我从后门往外跑,不巧陈氏的人杀过来,我娘将我推倒人堆里装死,所幸逃过一劫,可是我爹娘却死在我面前。府里如今就你我还活着了。” 云起将他扶起来,安慰道:“别哭了,我问你你可知道我祖父和父亲埋在什么地方?” 小三子擦泪道:“那日府里乱了天,我自己趁着天黑爬到了屋里躲起来,满地都是血和尸体我又不敢哭,后来陈氏搜遍了屋子不知道在找什么,把东西弄得乱起八糟。再后来官府来了人将院里的尸体一起埋了。” 云起听着直流泪,一时难以自已。稍许时候平复了情绪道:“这些年你是如何过得呢?” 小三子蹲在云起旁边道:“我年岁小又无本事。我怕陈氏的人杀我就躲在这,趁晚上出去偷东西饱腹,我知道王家最恨偷盗之人,甚是无力,只敢去偷点吃食。” 云起一时叹气,只道家业毁于一旦。 小三子看着云起的样子:“少爷你不知道,有些人先是仗着里面的血气重不敢进来,可又拼不过贪念便进来偷抢,我又打不过他们只敢偷偷的将府里剩下的东西藏起来。” 云起一惊:“你是说家业并未全毁?” 小三子说道:“我是看不过他们抢东西。后来便有些乞丐入住,在这抢地盘,便装鬼将他们吓走了。” 云起听完小三子的话,心里一阵凄凉,真是墙倒众人推,曾将万人敬重的王家遭受重劫也不外乎落了个遭受众抢的局面。 想到这云起忍不住落泪,好在祖父的基业没有全部白费。 想到这云起甚是安慰,看着这个比自己的还小的孩子如此这般坚强的活着替他守着这个破败的家,对着小三子说:“你且去收拾衣物以后随我去,我在你就在,决不再让你受人欺负了。” 小三子一听不禁又落泪道:“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 快去收拾去吧,一会带我到祖父的坟前看看。”云起说罢坐在床上沉思起来。 待云起和小三子走出家门的时候,阿成看着二少带着个小叫花子二少怎么出来个小叫花子,小三子对着阿成就是一通白眼,少瞧不起人那意思,我可是这家生子,跟你比一点也不差。 阿成看着小三子,又看看云起的脸色暂时忍下不跟他计较。云起这是开口道:“阿成这是我是我府上所幸逃过一劫的家生子,比我还要年幼,以后他就跟着我,你是兄长要好好照顾他。”“是,”阿成连忙应下。 “小三子”,云起又看看着他,“以后要听阿成的话,不得无礼,可记得了?”小三子连忙应下。“如今你也长大了,小三子是小时候浑叫的名字,以后就叫乘风吧。” “咱这是去哪啊。”阿成一脸的困惑。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阿成和小三子骑一匹马,小三子身子瘦小,显得有些滑稽。路上的人哪里想过如今王家的后人如今再次出现在这条街上,三个人一直向东走。 街边上的小乞丐们看着小三子骑在马上甚是得意,不禁喊着:“小三子,怎么着找到新主了?如今也骑上马了?” “去去去,没的一边磨牙去。”小三子谨记着云起的嘱咐,不得张扬他的身份,以免给这次护镖带来麻烦。 小三子带着云起走到了王氏一族的埋骨之处。几十个坟头林立,不见林木遮日,荒草丛生,甚是苍凉。 云起三人下了马,云起看着这几十个坟墓,心里一阵凄凉。 找到祖父,父亲的坟墓不禁跪在了地上,哭道:“祖父,父亲孩儿回来了。孩儿如今已长大成人。孩儿无能,如今还是无力对抗陈氏一族,让你们在这受苦。孩儿不孝,母亲也在冬夜里走了。孩子发誓,定会为王氏报仇的。” 云起顿顿说道:“是逸墨山庄收留了孩儿,如今孩儿身上兼着使命不能久留,祖父,父亲,我王云起他日回来,定为你们报仇。”说着狠狠地扣了三个头。 小三子跟阿成也跟着行了礼。随即三人策马而去。 到了客栈的时候已是下午了,镖队已经装好了车,就等云起来一齐出发了。 李默和刘燕飞坐在厅里喝着茶,李默自是明白云起就不会家乡回到老宅定是有一番回忆,且不去扰他。 刘燕飞甚是不解,即便是拜祖有现在也该回来了,整个一队人马都在这等着,真是好大的面子。 云起和阿城小三子来了之后,云起像李默告了罪:“小弟耽误了时辰,还请大哥见谅。” 李默爽快说道:“你我兄弟,这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随即拍拍云起的肩膀,“可是回去看过了?” 云起点头应和道:“是,小三子,”说着云起换来小三子,“这是我家难时留下来的家生子,这孩子一直守在宅子里,如今既见着,就把他待在身边了。快来见过我大哥。” 小三子赶忙朝李默行了礼,小三子人机灵懂事,很是讨人喜欢,李默赶紧将他扶起道:“既是二弟要把你带在身边,我也是赞同,于是吩咐仆人拿来干净的衣服与小三子换上。” “回大爷,如今我叫乘风了,是少爷给起得名。”小三子忙说道。“好,这个名字好,你也要自己争气,跟你少爷一样,做个汉子。”李默笑笑拍拍小三子的肩膀,“是,”小三子赶忙应下。 小三子换过衣服之后,整个一副精神的样子,李默吩咐镖队启程,小三子步行跟在云起的身边,很快就跟车队上的人混熟了,小三子人机灵嘴又甜,很是讨人喜欢。可偏偏刘燕飞对他不理睬。 小三子小声的问云起:“少爷那个公子什么来头,这般瞧不起人。” “胡说,”云起赶紧呵斥。“不得议论旁人,那是刘公子,不得无礼。”小三子赶忙应下,可是心里别扭的很,看那个刘公子,长的跟姑娘似的,整个就是一个摆设,牛气什么,我家少爷可是年少有为,你长得这般风流,岂是你及得上的? 想到这,不禁心里一乐。话说刘燕飞对云起的迟到有所不满,所以一直不说话。天渐黑了,露重起来,云起让阿成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小三子,小三子不敢接,云起说道:“我受惯了,你年岁小,身子也弱些,别推辞赶紧穿上。”小三子心里甚是感动。 刘燕飞瞅着云起做的,心里也挺感动的,对一个奴才尚且如此,看人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离着京城越来越近了,刘燕飞心里也是忐忑,离家半年了都未曾回去,不知爹爹会不会打发雷霆? ------------ 第九章 路遇绿林好汉 镖队出了冀州城时天色已渐黑,小三子跑到云起面前说道:“少爷这一带有个土匪窝子,那头子叫张文,很是凶悍,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往来的商旅车队没有不怕的。” 云起赶忙问道:“你可知道他这有多少人?老窝在哪里?” 李默也是赶忙听着,忙道:“对对对,乘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回去我要重赏。” 小三子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匪头张文原是个书生,因家里穷也是被逼的走了这条道。原来只是小打小闹,没人在意。后来这张文不知道打哪拜师学了一身功夫,甚是厉害,又招了五六十个厉害的兄弟,从此就在这称王称霸了。” 李默忙问道:“官府不曾来人管吗?”小三子直笑他,笑了好半天说道:“大爷有所不知,这兵比匪抢的还厉害。只可惜他们只能吓唬吓唬百姓。来缴了几次匪,却被张文一伙吓到再也不敢来。从此张文一伙更是猖狂。” 云起看看小三子:“你可知这里有多少土匪?” 小三子看着云起认真的样子,赶紧回到:“回少爷,一共四伙土匪,就属张文最盛,剩下的几个将够吃饱饭的,不足为患。” 李默跟云起交换了一下眼色:“二弟,看来这次有硬仗要打啊。” 云起点点头表示赞同,虽是听过这边有厉害土匪,却没想到这般厉害。 刘燕飞自是不语,土匪她是见得多了。 李默命镖队的人马打起精神,时刻注视前方的动向。镖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着,有仆人来回报,前方不远处藏有火把,隔十米一个呼暗呼灭,有一二百米的阵势。 李默看了云起一眼,怕是我们已经到了好汉的地盘上了。 两人策马而驰奔向前方,刘燕飞刚才有些犯困,听到他俩的谈话也想往前赶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阿成和小三子一把拽住她。 “刘少,我们少爷吩咐了,让我们看好了您,千万不能让您前去,前方是敌是友尚不明确,请您稍安勿躁。”阿成忙说道。 刘燕飞一听顿时一惊,看来确实是遇上匪贼了。 李默和云起行至队伍的最前端,看着眼前闪烁的火把,向着前面喊话:“前方不知什么朋友,我等有命在身,护送东西到京城,烦请朋友给行个方便,少不了给兄弟们些茶钱。” 忽然前方亮起无数火把,一个汉子站在最前面,他旁边的小喽喽喊道:“小子,别小看了你爷爷,就你那点茶钱自己留着买棺材吧。想走把镖物留下,不想走,就把命留下。”说完,整片人马爆出笑声。甚是猖狂。 李默和云起交换了一下眼色,此事宜冷静处理,打架事小,万一这镖物受了损失可就麻烦了。 云起喊了一声:“对面的朋友,我们只想平安送达镖物,都是江湖中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豫城振威镖局和逸墨山庄的人,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还请给个方便。” 对面站在最前方的汉子又是一声爆笑:“我哪里管你什么逸墨山庄,什么镖局,告诉你,老子吃的就是这块肉,没听说过到了老子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的。”这个汉子说话甚是张狂,他的人马站在一起足足有六七十人人。 李默和云起听着对方的口气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遂吩咐人马看好镖物,点了二十余人迎战。 李默和云起同时拔剑李默说道:“本想交个朋友息事宁人,既然对面的朋友不给面子,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率一众人马冲了过去。 且说这一路上,逸墨山庄和振威镖局都派人跟着时刻传递消息,此次护镖着实重要,老镖王在家一直等着回信,这时有仆人来报说李默跟云起已经准备出冀州城。 老镖王心里忽然一紧,这冀州城外有一股悍匪,甚是厉害,怕是默儿和王云起这次要有些苦头了,人马都调给了李默别的甚是帮不上忙,老镖王只能派仆人速再去观察时刻递信。 且说逸墨山庄的冯少游也是一番焦灼,云起尚年幼又回故地怕是心里会有些翻滚,仆人来报说已过了冀州,冀州城外怕是这次有些难办啊。那一股悍匪他也听过,很多商旅都是闻风丧胆。 此次逸墨山庄和镖王的振威镖局联手,李默还稳重些,云起不至于太冲动。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虽是义弟,冯少游却也在云起身上甚是花了心思,遂命人再去探。 且说云起和李默拔剑率众迎敌,那股匪类平时甚是嚣张傲气,也是没想到如今敢有人对他们直接拔剑,一时甚是警惕,这股子匪类自然也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并不是浪得虚名。 一时两队人马打成一团,云起出手甚是利索,跳下马来,以一敌三,站在中间,一剑刺向前方的胸膛一个侧身躲过了挥过来的到,抽出剑一脚踹翻后方拿到的汉子。 第一次杀人,云起却并没有慌张,他的眼红了,神情甚是冷冽,他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满地的血都跑进眼睛,一时杀红了眼。气势甚是惊人。 李默这边打的也甚为激烈,胳膊上不小心被刺了一下流着血,随即翻身一脚将拿剑的人踹翻,连着打退了几个人,他老远的看着云起杀向了土匪的里面,飞身上马追赶而去。 杀红眼的云起自是不管是谁下手狠极了,那些跟他交过手的土匪大都倒下了,那些跟他打斗的无不惧怕这个少年身上的死亡气息。 李默追赶而至,跳下马也杀入人群,那个土匪中带头的汉子与李默缠斗起来,两人一时不分胜负,六十多口土匪重伤的重伤死的死转眼能打的就剩不到二十个。 而镖局哪边也是死了三个,张文一看自己的兄弟快被杀尽,尽快抽身,命人撤退了。云起还要追上前去,李默一把拉住他,二弟,穷寇莫追,你还好吧。 云起看着满地的尸体,想着多年前的那一幕,心里满是辛酸。我不与人为敌,为何偏偏有人难为与我,逼我出手呢? 两人没有多说话,骑马而归,点了点人数,镖物并没有损失,李默命人抬着几个死去弟兄的尸首,镖队继续启程。 一番打斗过后,镖队的警醒度明显提高,李默命人去城里寻几口好的棺材,将兄弟们安置好了。跟着他们一起走,来的时候一起来,走的时候也要一起回去。 张文带着弟兄回到了老窝,甚是窝囊,让两个没看在眼里的小子给伤了元气,一个还年长些却也不超过二十岁,另一个虽看着壮硕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打斗起来如此厉害。 振威镖局的镖王他是听过,逸墨山庄又是怎么回事?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趁他们走远命人收拾了兄弟们的尸首,一时山寨里满眼白色,许多兄弟还受着伤。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文白带扎头,举碗在死去的兄弟们尸首前立誓,兄弟们不报此仇绝不罢休!一饮而尽,顿时将碗摔碎在地上。众兄弟皆是喊着:“不报此仇,绝不罢休!"饮尽酒,尽数将碗摔碎与地上。 还好天气已是冷了,尸体坏的也慢些,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城里,众人到达城里的时候还是夜里,离京城已是不足百里了。 李默命人先去寻了三口棺材安置了几个弟兄,派人将棺材抬至义庄,命人去买了药为兄弟们包扎伤口。 一番激烈的打斗又折了几个弟兄,众人的心里也是有不小的振动。李默命人安置好镖物都去歇息。 刘燕飞这一路上看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云起和李默不让她参与是以为她女儿身份,怕伤了她,眼见着折了几个弟兄她的心里也自是不好过,一路上保持沉默。 进了城里她越发的紧张了,离家越近,她越不安。果真在城门口看着一个眼熟的小厮一晃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想起那是谁。到客栈安装好了刚想休息她突然想起了,在府里见过他一回,应该是哥哥的手下。 也不知我这身打扮他瞧出来没有。刘燕飞想到这突然觉得一阵眼皮发沉,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推窗而入,得罪了,小姐。他把提前写好了纸条放在桌上,拿被子包着刘燕飞从窗外离开。众人皆是累了睡的香甜,谁都没注意这个姑娘已是离开。 早上云起名阿成过来寻她一同吃饭时,阿成发现了桌上的纸条拿给了云起,“家父派人来寻,不告而辞,烦请见谅。若有机会,京城再续” 云起和李默看着桌上的纸条,不禁笑道,这下子逃婚的怕是也要回去了。 不过她倒是从未说过她是京城的人,既然说京城再续,恐怕这姑娘是有些来头的。众人皆是吃了早饭,别过安置在义庄的兄弟,重新启程。 镖王来到了逸墨山庄,冯少游赶紧请进了屋:“镖王身体不适如何能赶来?” 镖王忙道:“不知冯少是否知道默儿和二少在冀州城北一战?甚是厉害。没想到二少小小年纪当真是个英雄人物,老朽佩服。” 冯少游笑笑道:“镖王严重了,我本是想着义弟该是时候认识一下江湖了,正好同少镖主一同多多学习。少镖主很是稳重,是该让义弟好好学学。这不是两人结拜了兄弟,我也是高兴啊!”两个人相视一笑,相聊甚欢。 镖队经过休整,几个重伤的兄弟都重新包扎过,很是精神。越到京城越是紧张,整个镖队的眼都时刻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且说云起和李默真是一战成名,两个少年率着二十人差点端了冀州以北最大的土匪窝,对当地的土匪起了震撼作用,都只敢看着这两尊瘟神不敢轻举妄动。 ------------ 第十章 暗劫 一行人又行进了两日,经张文一战周边的匪类都不敢再对云起和李默这两个煞神出手,那简直就是找死。一路走到了京城边缘倒也安全。 走到前方的村落时,天色已黑,李默叫了云起:“二弟,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日进城。” 云起忙应道:“兄长考虑的周到。这两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兄弟们也甚是疲惫。就在此歇息一夜明日进城吧。” 李默安排了镖队入村,这边在京城边缘经常有往来的商队,住宿倒是也方便。客栈其实就是普通的民房,只不过大些而已。院子里很是空旷,镖车都放在院子的东侧李默安排了值班的兄弟。 马棚很是干净。小三子和阿成牵了李默三人的马放进了马棚。众人皆是疲惫中胡乱用了餐。李默安排了众人休息。 云起随着李默安置好了镖队,李默又是一番嘱咐:“兄弟们再辛苦一夜,明日入京,今夜打起精神来。别在这关键时候出了岔子。” 众人皆是赶忙应下:“是。必当竭力护镖。” 安置好了镖队,云起和李默各自回了房间休息。阿成和小三子用过晚饭麻利的收拾好了云起的房间。本是累了两日该歇歇了哪知这两个又闹起了别扭。 云起回到屋时见阿成和小三子都各自坐在凳子上互不理睬。一问才知,原是小三子想先躺床上睡会,阿成责怪他没规矩,年纪轻轻的倒是比二少还金贵。这才起了矛盾。 云起一听直接笑了说道:“我原想着你俩是为了什么事别扭,原是是为了这。小三子还是个孩子,贪睡些是有的,阿成你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阿成虽是心里不高兴可还是应下了,要不显得自己太没度量。 云起又看向小三子:“乘风去给阿成道个歉。阿成这么对你自是爱护你。在我这也就罢了,若是在别处被有些人看到少不得要拿来生是非。快去道个歉。” 小三子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是看看云起的脸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成哥,你就不要跟我小孩子一般计较了。我出来乍到不懂事,你多担待。” 云起给了面子,小三子也倒了歉,阿成自是不能再端着。赶忙去拍了小三子的肩膀:“自家兄弟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咱都是二少的人,我这做兄长的自是不能亏待你。” 云起见两人和好了,一时不语坐在床边思量起来。阿成和小三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时多不敢说话。 院外寂静一片,可越是寂静云起的心里越是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阿成和小三子看着云起皱起了眉头赶忙问道:“二少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起摇摇头:“没事。只是我这心里不安静。”两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云起望着窗外,院子里漆黑一片。这镖车就在院落的东侧。这院墙矮小,若真是有人想要劫镖怕也是挡不住。 想到这心里是越发的不踏实,张文一伙子匪类虽说元气大伤,却还是有威胁,若在这半夜夺镖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云起突然站起来对着阿成和小三子说:“今夜怕是不太平。今夜你们二人也辛苦些。警醒着周围点。等送完镖回去好好奖赏你们。” 阿成和小三子深知这次护镖的重要,赶忙应下。这是小三子突然开了口:“可要通知李少?” 云起想了想:“罢了。我们辛苦些。大哥的手臂上还有伤这两日也是辛苦。若真是有不测,众兄弟们也都警觉了。” 云起三人一时打起了精神出了门。入秋的傍晚些许的凉意铺面而来,顿时清醒几分。云起就倚着门框站着。阿成和小三子则躲到了车队的另一侧。 守夜的兄弟们都打着盹,想是这两日困极了。根本没有注意云起三人。 子时一过,院外隐隐的听着几声鸟叫,紧接着周边几声应和。众人都是睡意朦胧,哪里注意了这几声鸟叫。 云起立马打起精神,握紧了手里的剑。小三子老远的看着云起绷紧了身子神色紧张起来,赶忙打起精神四处瞧看。 阿成也是赶紧的打量周围,生怕错过什么。果真,鸟叫过后稍许片刻,几个黑衣人偷偷从门口溜进院落。 就在几个黑衣人快要走进镖车的时候,云起拔剑问道:“来着何人?” 这一声喊罢院落里的人全部惊醒。猛的看见院落里多了些黑衣人,慌忙的拔刀对峙着。众人心里皆是慌张。 云起打量着院里的黑衣人,大概有十七八人,打头的黑衣人看着眼前拔剑的少年,没想到半夜的时间还有人警惕。这个少年确实是小看了他。 果真是个少年英雄,若是在自己的手下定是个干将。可是一想到当初他们杀了山寨几十个弟兄,张文的心里噌的就生气了火。 “爷爷张文在此,你小子倒也是个有种的。”说着拉下了脸上的面罩。 云起看着眼前立着的这个汉子,果真是他。 云起的剑尖直指张文并未落下笑着说道:“我当是谁。不过是一群夜半劫财的匪类罢了。”语气里甚是不屑。 张文吃了憋心里本就窝着火,一时间怒气相向,直冲云起扑过来。 一时间院里的刀剑相撞,李默饶是睡的很沉,可猛然听到刀剑厮杀,立马起身拿剑奔向院里。 院里镖队人马和黑衣人打成一片,云起和一个大汉缠斗着,赶紧冲上前去才发现原来是张文一伙子匪类寻仇来了。 客栈里其它歇息的客人自是听到了院里的打斗声,都不敢睁眼。心里默念着赶紧的送走这帮煞神别是让自己招了这无妄之灾。 一时间打斗甚是激烈。镖队的人马全上,黑衣人不过十几之数,再加上镖队本就惊醒,一时间黑衣人占不到便宜渐渐进入弱势。 张文一时进退两难,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的都负了伤。想着折了的几个弟兄心里一阵悲戚。 镖队的人马将黑衣人包围在一个小圈里,一时间也停止了打斗,双方对峙着。 张文看着李默和云起不禁说道:“我本是土匪,干的就是这打家劫舍的买卖,今日寻仇被你们算计,是我技不如人。” 云起和李默交换一下眼色:“你也是条汉子。但是你劫我镖杀我兄弟我还未去找你算账如今你却来寻仇。真日就是你的报应了。” 张文看着李默:“当日你不过死了几个弟兄,我呢几十个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死在了你们的手里。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张文的兄弟护着张文拿到对立着:“大哥别跟他们废话,我们跟他们拼了,不信我们冲不出去。”张文听了一时心里甚是激动。 李默不屑的看着张文:“你们的兄弟是兄弟,我们的就不是了吗?” 张文正了身子喊道:“当日劫镖是我安排的,今日偷袭也是我的注意,好汉做事好汉当,放我的弟兄。” 张文的弟兄着急喊着:“大哥!” 云起盯着这起人,若是正途上的也都是些个好汗,但若不是自己警醒着怕是也做了这刀下冤魂了。 偷袭一事本就不被江湖人士所苟同,想到这云起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家里的不幸,一股子杀气瞬间涌上来,所有人都是为之一震。 张文已是领教过他的厉害了,这时候这股子气势更是让人害怕。张文说道:“要杀就杀我一个。放我兄弟活路。” 张文德弟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刚想说什么却立马被张文呵斥住:“闭嘴!” 李默倒是没有说什么,云起一股子怒气涌上头,对准张文的胸膛就是一剑。众人都是惊讶。张文倒在众兄弟的怀里。 张文脸上带着惊异,原是以为云起会一剑了解他,却不想是故意放他生路。随即开口道:“我张文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今日你留我姓名来日必当相报。” 云起看着他,一张脸冷的吓人:“带上你的弟兄,滚!若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定不会再收下留情。” 张文的兄弟看着云起的脸,赶紧的带着受伤的张文离开。 这时李默上前问道,二弟为何放了他们,何不手刃了他们来的痛快? 云起看着李默道:“大哥,这个张文是条汉子,来时兄长嘱咐我叫我莫要惹事。如今我们人单力薄得不易再招惹是非啊。” 李默听后静默稍许时候道:“二弟想的长远,是我这个大哥粗心了。” “今日若不是你警醒着,怕是我们都要折在这地面上了。”李默看着院落的兄弟开了口。 “大哥严重了,我只是夜半无事正好遇上罢了。”云起自是不敢居功。 打斗过后清点了镖物并无损失,众人都没了睡意。院落里一时灯火通明。 张文的兄弟带他走了不远,他央求着把他放下来,二当家立马向前问道:“大哥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文摇摇头说道:“今日是王云起故意留我一条性命。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不能轻视啊。” 二当家的开了口:“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孩子身上杀气真是渗人。哪里是这个年纪能有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点头。张文不再多话兄弟搀扶着他赶路。 半夜月明,荒凉的路上急忙的行走着这一帮黑衣人马,衬得夜色更加荒凉。此次,云起又是一举扬名江湖。 ------------ 第十一章 护镖入京逢故人 一夜无事到天明,众人虽是疲惫了几日,却还是强打着精神。 第二日一早众人吃了早饭镖队起程,云起注意到李默的胳膊上又多了一层白布,忙问道:“大哥这是昨夜又伤到了?” 李默摆摆手:“不碍事。原是我没有防备又挨了一下,所幸没有伤在原来的口上。 云起关切的问道:“可上过药了。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着实得注意些。” 李默摆摆手:“又不是大姑娘,我这皮粗肉糙的不碍事。耽误不了娶媳妇的。”众人听了这一句话本来紧绷的心立马放松下来。 有人回报说行装早已打点好,问何时启程。李默看看队伍说道:“兄弟们马上就要进京,等送完镖我们诸兄弟来他个一醉方休!” 众人皆是应和。李默一声令下:“进京!” 一时间好好荡荡进了城门。京城自是繁华,街道商铺林立,就连小贩的位置布置的也是井井有条,处处彰显着京城的气派。 行进了许久到了城东一处人家门前,李默摆手示意镖队停止前进。门口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出来,拱手道:“诸位辛苦。两位可是振威镖局少主和逸墨山庄二少?” 李默拱手道:“管家客气。烦请查验货物。” 李管家一边验着货物一边打量着这群人,为首的两个少年皆是年岁不大,但是却很是稳重。且方才说话的这位手臂上负了伤。 整个镖队的人群皆是英勇,身上挂彩的不少。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恶战。管家自信的看了看。货物并没有损失甚是惊异。 “听说二位在冀州北大败张文一伙土匪,原以为货物多少有些损失,没想到居然完好无损。这下老爷该放心了。二位真是年少有为。”管家客气的说道。 李默忙应道:“这本是我们的职责,是您客气了。”管家笑笑,随即拍手。一个小厮托着木盒过来。管家做了请的姿势。 李默自是谢过。手下人接过银两一清点发现不对,忙在李默耳旁说道:“少爷,多了五十两。” 李默赶紧说道:“管家客气了。”说着把银子退了回去。 管家自是一推说道:“这是二位应得的,莫要客气。路上一战诸位兄弟都辛苦了。给兄弟们买些酒喝吧。” 李默拱手谢过。云起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管家几次眼光扫过这个年轻人,觉得甚是惊奇,小小年纪定力不一般。英勇善战,前途无量啊。 送完了镖后回到客栈李默安排了众人吃饭,一下上了十坛好酒,李默此时说道:“满上。” 一时间只听倒酒声,店里的客人都镇住,何处来的客人这般有气势。 李默举起了杯说道:“第一杯敬死去的兄弟。” 众人默默举杯,同李默一起将酒洒在了地上。店家看见不明是何原因,怕是以为是自己的就不好,奈何这帮客人甚是吓人一时不敢上前。 云起也是默默跟着一起洒了酒,这时李默说道:“坐。”众人皆落了座。 “今日护镖成功,众兄弟们辛苦,我敬诸兄弟一杯。”说罢李默一碗酒一饮而尽。 众人皆赞好。唯有小二在一旁看的迷糊。 “上菜吧,小二。兄弟们一路辛苦多吃些。”李默吩咐着。 小二麻利的上了菜,众人又是一番狼吞虎咽。 吃过饭李默和云起二人坐在桌子上闲聊,李默先开口:“不知刘姑娘最近过的如何?上次连告别都不曾,怕是急着回家相亲了吧?”两人相对而笑。 一番畅饮饱餐之后,疲惫的众人皆是休息去了。 夜里一战,小三子明显的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一切唯云起是从,阿成也是更佩服二少,小小年纪心思缜密。 安全送完镖,云起便给冯少游写了信,告之请他放心。三人皆是第一次来到京城,怎么能错过这般繁华呢。 三人一时兴起,给李默说了一声便去了街边闲逛。三个年轻人虽都是平常打扮走在路上却自是有一股子气势让人不敢小看。 京城确实是繁华,小贩成群结队,商铺林立。一眼望过去甚是气派。周边马车不断。三人走在满是绫罗绸缎的街道上倒也怡然自得。 突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瞅了云起身上挎着的剑,伸手夺了便跑,云起哪里防备的了,转身追着乞丐,阿成和小三子紧随其后自是一通死追。 云起眼见小乞丐想从旁溜走,翻身一跃登在墙上,一个跟斗立在了小乞丐面前,呵斥道:“小贼还我剑来。你小乞丐不偷银两偷我的剑做什么?” 阿成和小三子此时也赶了过来,三人将小乞丐围在了中间。 这时小乞丐双手奉上剑说道:“见过逸墨山庄二少。”云起甚是惊异,他如何知道身份的?一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小三子不禁嘲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少爷的厉害了,还敢偷我们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云起看了小三子一眼,小三子立马沉默了。云起打量起这个小乞丐,这个人眼神坚定绝非乞丐那么简单。 “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又为何单单抢我宝剑呢?”云起遂问道。 “我奉我家小姐之命请二少过府一续。”乞丐拱手道。 “你家小姐?”云起三人皆是诧异。 小乞丐见云起面露迟疑之状,于是递过书信一封。 云起启开书信一看:“即到京城,不妨过府一续。刘燕飞”不禁说道:“原来是刘姑娘拍你来的。只是请人的方式特别了些。” 云起虽是疑惑可还是跟着小乞丐去了刘府。在转过商业区之后,又拐了两个胡同方才来到了刘府。 到了刘府门口云起吩咐小三子记住了来路,便让他回去告之李默自己身在刘府。云起一直心下的疑惑没有解除。 小三子自是明白,顺着来路回了客栈。 小乞丐叫了门,看门的守卫见是小乞丐,赶紧请人入内。 云起踏入这府里,仔细的看着这一切,府里甚有势力,可不见繁华之相,到处干净整洁朴素,想来府里定是低调之人。 小乞丐安排云起进入客厅坐下,吩咐人上了茶,云起自是问道:“为何不见你家主人?”小乞丐并不多说,只是道:“烦请二少稍等。”于是退下。 一盏茶喝完,还不见人影,自是下人上来满了茶并不多说话。许久一位老人身着紫色长袍进了来。 云起立马站起,老者笑道:“坐坐坐,不要拘束。” “不曾相约便来访,多有打扰,还请您见谅。”云起忙拱手道,老者笑笑:“不碍事。”两人一时坐下喝茶。 这个老者年方六甲,确是精神矍铄,老者便是刘燕飞的父亲刘正青。他打量着云起,十几岁的年纪确实不一般的稳重,听闻过他的战绩也是派人打听了家世。还是不错的。 两人坐了许久,终是不见刘燕飞,云起心里一阵纳闷,正要告辞,长者说话了:“少年留步,未见故人如何能走呢?” 说了摆手叫了下人来:“去叫小姐出来。”云起一阵尴尬,长者话里有话,他却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刘燕从后院出来:“见过爹爹,见过二少。”甚是有礼,简直与陆上遇见的判若两人。 女儿装的她别有一番风情,柳眉杏眼,灿若星辰,甚是美艳。云起赶紧还礼道:“刘姑娘。既是见过刘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不方便久留告辞。” 云起转身要走,老者忙叫住:“站住。”云起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先是莫名的被叫了来,如今又不得离开。真真是麻烦了。 阿成自是站在一边看着这情势完全说不上话,只是觉得此事怕是有麻烦。 老者饮了一口茶说道:“你跟我女儿私定终身,如今来到府上岂是这般容易就走了?” 云起直接愣在那,这从何说起啊?云起又看看刘燕飞,刘燕飞低着头不说话,一时找不到头脑。 云起赶紧行了礼:“刘老爷,晚辈自是不敢隐瞒,晚辈年纪尚青,父母早亡,家里唯有义兄和祖父,怎敢私定终身?令爱甚是美好艳丽,没有您的准许,晚辈怎敢胡来?” “怎么,我家女儿还配不上你不成?”老人的话里带着怒气。“若不是因为你,她早许了郑家,她可当着郑家的面说跟你私定了终身,非你不嫁的。”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如何背着兄长祖父和我的女儿定了终身?”老爷子一句话说完,云起愣了,阿成在一旁低头听着都觉得头大了。 这姑娘真是离经叛道惯了,这种事都敢随意玩笑,只是为了逃婚这下可好把二少也给搭进去了。 云起看着刘燕飞,真是不知该作何解释,两人从未海誓山盟如何来的私定终身?况且两人相识不久未曾私下接触,这该作何解释? 云起无奈,只得问向刘燕飞,刘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燕飞以帕遮面对云起坐着鬼脸,却发出甚是委屈的声音:“爹爹,我是非云起不嫁的,”说着跑回了后院。云起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长者也知道此事肯定是小女作出来的,为了逃婚真是什么都敢给他招呼,也好,这个后生看着倒是比一般人甚是成熟稳健,还不错,两人也许真合适呢? 随即看着云起说:“今日不必离开了,我已写了书信告之你兄长,二日之内便到了。” 云起一听,直接愣在原地。 ------------ 第十二章 结亲? 刘老爷子一番话着实让云起摸不着头脑,既然老爷子发了话做小辈的只能应下。 阿成跟在云起的身边,在刘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房。房间里干净朴素一应用品齐全,看来是早有准备。 云起沉默不语阿成看着云起阴晴不定的脸一时不敢说话。 云起眉头紧拧着,手指不断摩挲,这时候心里甚是心乱。他心里揣度着:这刘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姑娘当着郑家的面退了婚事,又与他“私定终身”他却不急眼? 云起越想越糊涂,这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阿成倚在窗边上看着云起在那沉思,自己也暗自琢磨着,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赞成也不反对。这倒好把二少留在府里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大少也赶来了,这事恐怕闹大了。 转眼一想这刘姑娘,统共一共行进了五六日的路程,我每日陪伴在二少左右,他二人从没有私出国,哪里来的私定终身这说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便直接歪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这时小三子已回了客栈,原是想着这事有蹊跷立马去找李默,哪知众人还在休息。小三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坐在门口等起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李默打算下来如厕,一开门就看见小三子坐在门口,于是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同二弟出去了吗,怎么倒一个人在这门口念起佛来了?” 小三子一看是李默赶紧站起来回话:“回大爷,我跟二少三人本打算逛逛,哪知路上遇见一二小乞丐说是刘姑娘派来的,便引着二少去了刘府。二少派我回来告诉您一声。” 李默一听觉得哪有点不对劲,一时也没想明白赶紧问道:“确实是刘姑娘派了小乞丐来请你们过去的?” 小三子只是点头。 李默一琢磨不对劲,刘府是北方的望族,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忙问道:“你可记得去刘府的路?” 小三子赶紧回答:“记得。” 李默也顾不上如厕了赶紧说道:“这事不对。恐怕有些蹊跷。赶紧带我去趟刘府。” 小三子也着了急,慌忙的的跟着李默出了门。 小三子的记性还是不错的,七拐八拐的两人也无心看街道的风景。直奔着刘府去。 约莫一刻的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刘府的门口。小三子赶紧上前打探:“大哥,这是我们振威镖局的少东家,是逸墨山庄二少的义兄,烦请老兄给通报一下。” 守卫看了一眼李默对小三子说:”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不久出来一个管家摸样的人拱手笑道:“原来是振威镖局的少主,失敬失敬。二少却在府中,可是如今却不大方便与少主见面啊。” 李默一听:“这倒是奇怪了。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管家打量着李默,年纪轻轻倒是气势十足,跟屋里的二少不相上下倒是比准姑爷还要稳重些。一时笑笑随即开了口。 “不瞒少主,二少自是与我家小姐定了亲事。恐怕不能与您同行了回豫城了。冯少如今也在赶来的路上。还请少主见谅啊。” 李默和小三子直接愣在了那半天才开了口:“这・・・・・・这是何时之事啊?” 管家脸上陪着笑:“事发自然有因,恕小人不能祥说。” 李默眼见着这刘府是大了谱不放云起了,既然冯少也在赶来路上,那想必没什么大碍。正想着告退。 小三子这时乱了:“大爷我才跟少爷相聚,不想再分开了。”小三子拉着李默的胳膊恳求道。 李默安慰的看了一眼小三子:“放心。” 李默拱手对着管家道:“劳烦管家,这是二少的贴身侍从,就让他陪伴二少吧。” 管家笑笑:“这个小姐早有嘱咐,请随我来吧。” 李默拱手说道:“告辞。” 管家客气说道说道:“不送。” 更纳闷的还属冯少游,冯少游这日正喝着茶看着云起的家书想着这小子安全的送完了镖心里甚是安慰,哪知这时亲信又来报。 冯少游正纳闷,亲信递过书信一封上面写着“冯少游亲启。” 甚是纳闷,便问道:“是谁送来的?” 亲信答道:“是刘府的少爷刘燕起。请我务必亲自交到少爷手上。” 冯少游更是纳闷,我与刘府并无交情,今日这是为何?于是赶紧拆了信。摆手让亲信退下。 看罢之后直接大笑起来,这小子居然和刘府的千金订了亲,自己来的家书却只字未提,刘府这般要我前去,可是有什么隐情? 冯少游没敢多想,马上告之祖父,祖父的意思是交由他全权负责,冯少游即刻吩咐家丁安排好府内事宜,收拾了行装,就带了两个仆从奔了京城。 李默回到客栈,天色已晚,众人休息了一下午都是恢复了精神。李默坐在厅里,众人询问为何不见云起,李默只笑不说,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这时李默笑笑说道:“这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桃花运了现在啊定亲去了。” 众人皆是诧异:“这么快?不知道是哪家的好姑娘啊。”众人皆是大笑。 “可都打点好行装?”李默问了一句,众人皆是回应:“早已打点好,就等回去给云起少爷讨酒喝了。”众人皆是一笑。 “我们出来多时,还有三个兄弟等着入土为安,启程吧,让他们也早日回乡。”李默一声说罢,一众人马自是浩浩荡荡出发了。 云起坐在屋子里一个下午都在沉思,阿成直接趴在桌上睡起来。这时小三子推门进来,直接扑在云起的腿上,云起立马从沉思中惊醒。 “少爷我还以为这次你把我丢下了呢。”小三子眼泪倒是比说话还快,云起惊讶的看着小三子没有说话,倒是阿成醒了过来。 阿成看着小三子:“你如何进来的?”云起也甚是纳闷。 小三子看着运气和阿成说道:“是大爷求了管家放我进来,管家说这是刘姑娘的意思。” “大哥也来了?这次怕是难以解释了。”云起看着小三子兀自叹息着。 这时始作俑者刘燕飞在凳子上笑的那个前仰后合的,想着云起吃瘪的脸她心里不禁一阵痛快,这下看你还能怎么拽? 小丫头春雪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了,可还是担心的问道:“小姐这次先是逃婚又退了婚事,如今还要与这个二少定亲?你可想过,若老爷真逼你成亲怎么办?” 刘燕飞瞅瞅春雪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云起未必就是个听话的主,这豫城那离这远着呢,我爹又不能怎么着,我呢,这不退过婚吗,估计一时半会的不会再为这烦了。” “可他若答应了又如何?”春雪这一问把刘燕飞问住了。 刘燕飞沉默片刻镇定自若的说:“若是他答应了,这也无妨,反正豫城那么远,中途保不齐会出什么状况,到时候退婚就是了。” 春雪直接傻了:“要是再退婚小姐可如何再找婆家?” 刘燕飞白眼飞过:“嫁不出去更好,我就跟这府里住一辈子陪着我爹。到时候把你也留成老姑娘。”说完大笑起来。 春雪又被她取笑,知道这姑奶奶这会心情顺畅了还是别招她了。可怜了这云起少爷莫名其妙的就被卷了进来。 也不知道小姐这辈子会嫁个什么样的人,这脾气谁受的了啊。想罢摇摇头,算了还是操心自己吧。 冯少游赶到刘府的时候,云起都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不见府里的人。 刘府大少刘燕起门口迎接,冯两人一番寒暄进了府内。 刘正青坐在那看着冯少游进来也起了身,见到冯少游自是年少英豪,未及弱冠却有着一番逼人的气势,老成持重,果真,跟云起还有几分相像呢。 游见过刘老后,一番寒暄过后三人坐定。 冯少游开了口:“不知义弟得遇刘老爷垂爱留与府上做客。只是为何今日不见我义弟?” 刘老笑了笑挥挥手,下人自是明白。 这时刘老开了口:“仓促叫你前来,我就不遮遮掩掩了,实不相瞒小女本是定了亲的,可是小女甚是顽劣竟然逃婚出走,路上遇见云起,两人便私定了终身,我派人寻她回来时,她当着郑家的面退了婚,说非云起不嫁。” “也怪我平时对她也甚是骄纵,可毕竟是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所以要找你来商议一下。” 冯少游笑笑暗自思量着,刘府乃是京城名门,刘府的姑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呢。如今不管对于山庄还是云起都是件好事。 冯少游随即笑笑说道:“与刘府结亲是求之不得,可也怕委屈了刘姑娘,既然两人都有心意我觉得不如就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定下来,改日再亲自上门提亲。” 刘老一听,这个冯少游倒是个明白事的,此事他并不吃亏还能与刘府盘上交情,若真是结亲不成对他也没什么损害。 云起听到兄长已赶来疾奔前厅,听见兄长一口答应了婚事,忙着想拒绝,冯少游一眼扫过告诉他不必多言,云起自是沉默不语,只是心里按耐不下拳头紧握着。 冯少游面上笑着,心想着,怕是此事另有缘由吧。遂安慰云起到:“刘府乃是京城名门,你既是与刘姑娘情投意合,就定下这门亲事” 云起刚想说话,冯少游给他使了使眼色,云起心下暂定,兄长只怕心里早有定数。 刘老和刘燕起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吩咐人安排酒席,冯少游一众自是谢过。 这时躲在墙外偷听的刘燕飞直接愣了,他居然真的应下了。这下是该愁还是喜呢 ------------ 第十三章 动心 亲事商议完毕,整个刘府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不高兴的只有两个人。 云起坐在一旁兀自发着呆,刘正青和冯少游聊得甚是投机,刘燕起看着也是满脸喜色。唯有这当事者自己心里像是滚了热水,剧烈的翻腾。 当然,还有在外面偷听的刘燕飞。 原想着这次云起定不会答应,这样一来自己也就解脱了。哪知冯少游竟一口答应了婚事。还说要云起下次亲自来提亲。 刘燕飞这次是真的乱了。 这时刘正青发了话:“来人去安排酒饭。今日我要同冯少和云起一醉方休!” 冯少游拱手:“刘老客气了。” 云起也跟着起身,只是脸上毫无喜气。刘老自是看到这一幕只是不说破。他和刘燕起交换一下眼色。 刘燕起起身道:“我看云起兄弟是高兴过了头,如今都不会笑了。” 冯少游看了一眼云起自是笑道:“小孩子,难免脸皮薄些。”说着看了云起一眼,云起勉强从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事情发展的超乎了刘燕飞的想象,她在地上踱着步子神色紧张,春雪看着她的样子刚想问怎么回事,只见刘燕飞喃喃自语,说罢冲着前厅而去。 “不行,不能就这样成亲。”刘燕飞的心里暗暗地想着。 春雪一看刘燕飞去的方向,赶忙在后面喊着:“小姐,小姐・・・・・・ 刘燕飞冲进前厅的时候,冯少游一众人等正要前去用饭。刘燕飞猛的一出现,冯少游霎时愣在了那里。 只见她一袭罗衣,轻挽着发髻,衣带飘飘的走了过来。十三岁少女的青丝同时拨动了冯少游和云起的心弦,肌肤胜雪,鹅蛋圆的脸上,那双眼睛闪着光。 云起本是抵着头,在抬头注目的一瞬也失了心魄。 稍许,冯少游知道自己失了礼,忙笑着问道:“这可是刘姑娘?” 刘正青看着刘燕飞走进来时两人的摸样,饶是稳重的冯少游也是愣了神。冯少游虽是年轻有为,到底未曾娶亲。 人人都爱好颜色,何况又是自己女儿这般的容貌?刘正青笑笑,又垂了脸问道:“女儿家家的怎么当着客人的面就这般跑了出来。” 刘燕飞是谁,自然不会怯场。忙行了礼:“见过爹爹,哥哥。” 刘正青笑笑对着冯少游说:“小女燕飞,甚是顽劣。快去见过冯少。”刘燕飞自是乖巧的行了礼。 冯少游笑笑:“我道为何义弟送完镖写家书只字未提与刘姑娘之事呢,原来是好一个绝代佳人,舍不得告之众人啊。" 众人皆是大笑,云起从呆恍中醒了来,听了这话,脸“刷”的一下红了。 刘正青自是心里揣度着,这小丫头出来怕有事要生什么事。脸上不动声色随即开口说道:“今日正好商议和你云起的婚事,冯少也来了,你也来一起用饭吧。” 刘燕飞岂是这般哄过的人,她知道这是老爷子又在转移话题,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刘正青摆了手说道:“虽说现在是该避讳着,但是江湖儿女自是没那么多约束。不碍事。” 刘燕飞的话生生的被劫在了那里。一时间倒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席间,刘正青举了杯说道:“我这个女儿平时是娇宠坏了,还请冯少和云起多爱护些,老夫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冯少游自是举杯:“当然。”也是一饮而尽。 云起也是起身说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母不在,那就听从长兄的,云起自会好好待刘姑娘。”一杯酒自是一饮而尽。 刘燕飞的哥哥刘燕起刚要举杯,哪知刘燕飞站了起来,刘正青神色里闪过一丝慌乱,这丫头又要生事。 刘燕飞看了眼云起说道:“婚姻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可惜我们俩是私定终身的,那还是我们自己说的算了,你说是不是。” 话还未落,刘正青一声呵斥:“混账,女儿家家的说的什么浑话。冯少还请不要见笑。” 冯少游忙说道:“刘姑娘自是快人快语,爽快之人。” 刘燕起拉拉刘燕飞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胡闹,刘燕飞哪里这这般听劝的人,不然也不会做出这逃婚的事来了。 刘燕飞坐在那又是悠悠的开了口:“云起你没有同冯少说过我之前逃婚一事吧。收起来推掉那门婚事,还多亏遇见了你呢。” 众人一时尴尬。冯少游笑笑:“义弟已同我说过,江湖儿女,自是不必在乎那些俗礼的。” 刘燕飞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春雪看着刘正青的脸,手吓的直发抖。小姐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话来,只怕老爷又要动怒了。 刘正青一瞪眼说道:“春雪,愣在那做什么,你家小姐喝醉了。赶紧扶她回房。” 春雪赶紧的拉着刘燕飞就走,刘燕飞也不挣扎,想要的效果已经有了,笑了笑福身告退。 待到走远了些,春雪拉着刘燕飞道:“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就不怕老爷动怒吗?”刘燕飞笑笑,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奥,我明白了,你就是故意拿着云起少爷当幌子,又不真心想嫁给他对不对。”春雪看着自己的小姐,觉得头都大了。 刘正青这时说话了:“不好意思啊,小女这般口无遮拦的还请冯少不要见怪啊。” 冯少游笑着说:“那是自然,小孩子多少都有些脾气的。”冯少游心里转着圈终于明白了为何这次定亲这般仓促了。 云起拿着酒杯,嘴角不禁签起一抹笑意,我想呢,你既然敢逃婚又怎么愿意嫁给不相熟的我呢。看着刘燕飞的举动,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喜悦。 这当然逃不过刘家父子的眼睛酒过三巡,云起起身说要小解,自是告了退出来。他哪里是真的要去小解,不过是初来透透气罢了。 刘燕飞出来之后并未回房,正坐在走廊上发着呆。云起走出来时,正看见刘燕飞背身站在那,身姿窈窕,罗衣飘飘一副仙子摸样。 云起看的有些呆,刘燕飞一回头,月光下看分外的漂亮。云起的心扑通的跳个不停。刘燕飞看着他有些奇怪。 走进了些,云起的心跳得更厉害。随即正了正心神说道:“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风寒露重的,何不回房休息?” 刘燕飞嫣然一笑,云起觉得心跳得更厉害了,随即说道:“夜里风大,姑娘先回房吧。我先告辞。” 刘燕飞一把拉着他:“你可不像是这般拘礼的人呢,怎么今天到跟那些个酸书生一个德性?” 云起赶忙低头说道:“男女自是授受不亲,又在这月夜,我怕有损姑娘名节。” 刘燕飞嗤嗤一笑:“我们一路同行的时候你明知我是个姑娘,却也没见你这般害怕有损我的名节,莫不是心里有鬼。” 一个“鬼”字点到了云起的心里,云起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刘燕飞,刘燕飞一时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云起一时起了兴致一把拉过刘燕飞。吓的刘燕飞连连后退。 “你,你做什么?”刘燕飞有些惊恐。 云起坏坏一笑,脸部的硬朗线条在月光下越发的英俊潇洒。少年英雄自是迷了少女的心。 刘燕飞看的有些迷了,脚步一直往后退。 从没有男子这般看过她,她感觉心跳得厉害却控制不住。云起一直靠近知道退到了墙根上,刘燕飞拿手推着云起的身体。 云起就这样盯着她看,月光下看美人果真没错。云起越发紧贴着刘燕飞的身体,刘燕飞一时羞红了脸,只顾往外推手却使不上力气,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一只手手握住了她停在云起胸前的手。 寂静的夜里,一时只闻心跳声。 刘燕飞低头不敢看他,云起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轻拂过刘燕飞的发丝,手指轻轻擦过刘燕飞的身体,刘燕飞只觉一股子电流滑过。一时不敢动弹。 贴近刘燕飞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感觉甚是美好。云起感觉到怀里人娇羞紧张的样子,脸上淡淡的,内心就像炸了火一般。 一时间脑子里全部空白,直直的吻了上去。 刘燕飞不敢抬头,忽然一股子温热袭来,愣在那里。 从未有男子这般的亲近,这肌肤之亲,让刘燕飞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许久云起的唇从她的唇上离开,刘燕飞的脸红透了,一时低头不语。 云起忽然贴近她的耳边,刘燕飞心跳得更厉害,只听见云起温柔的说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说罢,笑着离开。 云起走后,刘燕飞还是愣在那里。回想着刚才那一幕,真是羞死人了。刘燕飞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春雪打了热水进来,看见小姐坐在桌子旁捂着脸,忙问道:“小姐刚才您跑哪去了,怎么脸这么红,是哪不舒服吗?” 刘燕飞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哪里听得进春雪说什么,兀自捂着脸不说话。 春雪放下水问道:“小姐现在可是要洗漱吗?” 刘燕飞的心里一阵慌乱,也不答应兀自上了床休息,春雪一时找不到头脑,这个大小姐又是谁惹着她了。 云起回到酒桌时,众人已是撤了宴席,正在喝茶。 这时冯少游笑笑:“既是亲事已经订好,我和义弟也就不便久留,明日一早便回豫城,改日定亲自上门提亲。” 刘老笑笑:“既然这样,我不便再留你们,明日一早上路吧。 夜里云起躺在卧房里,回想着在后院的一幕,心里又是扑通扑通的声音。 ------------ 第十四章 归豫城 第二日一早冯少游和云起一众人马告别刘老爷子启程回了豫城。 一夜辗转悱恻的云起眼睛上稍稍带着黑晕,精神倒是还好。旁人看在眼里只道是小两口不忍分开浓情蜜意,只有云起一人知道,昨夜一吻自已早已动心。 冯少游自是看在眼里,也只是以为云起不舍佳人罢了。 一时只闻马蹄声,无人说话。 小三子和阿成走在冯少游和云起的马后面小声的说这话,昨日云起已让小三子见过冯少游,小三子甚是机灵乖巧,冯少游一见很是喜欢。 云起说要将小三子带在身边,冯少游点头答应。 小三子小声说着:“我瞧着这刘姑娘厉害的很,以后怕是二少少不了要受些气的。” “她敢!”阿成不觉提高了嗓门。 冯少游和云起一时看过来,阿成只低过头当什么没发生过。眼珠子盯着地面咕噜噜的转着,就是不敢抬头。 云起早就看穿了阿成的心思,打趣道:“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什么敢不敢的?” “我们没说什么啊。是吧。”阿成想糊弄过去,遂朝小三子使个眼色。 小三子忙开了口:“我就问了成哥瞧着刘姑娘身边的春雪甚是厉害,怕是以后到了咱们山庄也敢给我俩软钉子的。” 冯少游听了大笑起来:“好啊你们,这刘姑娘还没进咱们山庄呢,就开始惦记起人家的陪嫁丫鬟了?” 小三子摸摸头咧着嘴说:“不都说男儿本色嘛,喜欢姑娘有什么奇怪的。” 众人皆是被小三子给逗笑了,冯少游笑着指着他:“你啊你啊,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歪理?怎么男儿本色到你这就变了味儿了?” 小三子哪里真的明白,一时只是胡诌而已,却没发现众人都笑成一团。阿成也是闷着笑,小三子拿胳膊戳他一下,“笑什么?” 阿成只是笑,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云起也被这两个活宝逗笑了:“你们两个休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赶紧赶路要紧。” 冯少游看着云起:“这两个活宝真是有意思,不过我也甚是嫉妒啊。” 云起看着他:“大哥有什么可嫉妒的?” 冯少游摇摇头:“只不过看着你小小年纪就抱得佳人,我这年纪一把了还未有着落啊。”说着自嘲的笑笑。 云起这时笑起来:“大哥莫要取笑我了。大哥年少风流,又是这番英俊面貌,谁人不识豫城的冯少,都只道冯少眼高,只看那被踏碎的门槛,多少姑娘上赶着,只是大哥实在是挑剔,不信你去看看豫城的街上看看,碎的一地的姑娘芳心。” 云起的一番话说完,众人都是大笑不已,冯少游一时脸上热热的,看着云起说道:“如今定了亲倒真是不一样了,连我都敢打趣了。”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阿东也是开了口:“可不是嘛,大少一进城门,那姑娘们就等长了脖子望穿了眼的想着少爷看她们一眼,不知多少姑娘害了相思病呢。” 冯少游一时犯囧,转过眼去不答话,云起越发笑的厉害。小三子阿成,阿东也是直接笑笑出声来。 冯少游自是不理会,径自赶路不说话。 没有了货物走的自是快些,队伍行进了五日已到达冀州城北。 自那日偷袭未成折败之后,张文被云起刺了一剑一直窝在山寨里养伤。这几日伤也好了些。山寨一下折了几十个弟兄声势不必以前。 周边的小匪虽是惧怕张文往日的声势,但也是看着这山寨日渐衰弱,如今张文又病重,都想着趁机吞并了它,不断地在周边跃跃欲试。 苦心经营这些年,张文自是不甘心被吞并,但奈何自己现在重伤在身,一下又少了那么多兄弟,确实是实力大减。 再说,云起虽放了自己一马,但是最后带着杀气的话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甚是厉害,张文一时也打消了那打家劫舍的念头。只每日派人在周边守着,看着周围小匪的动静。 冯少游一伙到达的时候,老远的一行人过来,惊了在一旁守着的张文的手下小猛子。 五六个人又是骑马又是跨剑的,他也没看很清楚来者是谁,只以为是来抢地盘来的,忙回去回了张文。 小猛子连慌带跑的进了山寨,这时张文刚换好药正赤裸着上身协作在那。 小猛子见到张文一着急刀都掉到了地上,着急的说着:“大哥,外面来了五六个人,身上配件,老远的骑着马朝这边来。” 张文惊得坐起来忙问道:“你可看清来人的长相了?” “没有,只觉得看着打扮像是有些身份的。”小猛子回着话。 张文强撑着站起来:“走我去看看去。” 张文猛的站起来,又碰到了伤口,身上刚换的白布上又渗出雪来,二当家刚忙搀扶着:“大哥,我去看看就行了,你这伤还未愈,还是在寨子里养伤吧。” 张文摇摇头:“我这点伤不碍事,当日云起是有意留我姓名。如今山寨这般形式,周边的小寨子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我如何能坐的住。” 二当家赶紧拿过衣服给张文披上,“大哥,我看未必就真是小寨子的人,小猛子也说了,就五六个人,凭神有这般本事,仗着五六个人就敢来打我们的主意?” 张文穿上衣服神色一丝不敢放松:“且先去看看再说。” 冯少游几人正停下休息,云起看着突然开了口:“这几日一直忘了问兄长,来时可遇上李默大哥?” 冯少游点点头说道:“来时是遇上了,但是走的匆忙未曾多说几句话。” 云起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道:“兄长,我有一事尚未跟你说明,还请不要怪罪于我。” 冯少游早就猜到云起要说什么,他虽一早就知道却并未说破,他暗自寻思着,只怕云起一时不知道是怎么说啊。 冯少游笑笑:“但说无妨,你我兄弟没那么多忌讳。” 云起起身拱手道:“我与李默结拜了兄弟未曾禀明兄长,还请兄长责罚。” 冯少游起身拍拍云起肩膀笑着说道:“我道还以为何事,这是好事,李默一向自视甚高能入他眼的人了了无几,如今你们结义金兰,这是好事,为兄怎么会责罚与你呢?” 云起抬头看着冯少游:“谢大哥。” 冯少游看着周围说道:“这就是你们大破张文一伙土匪的地方?英雄少年如今已是江湖上的佳话了。” 云起谦虚道:“主要是李默大哥英勇,我不过添些助力罢了。” 此事阿成突然发现周边有点不对指着东面说道:“大少,二少,不好,周边埋伏的有人。” 云起眉头一拧说道:“此地是张文的地盘,那日我放他离开,如今他又开始干这种勾当,今日绝不饶恕。” 冯少游也是拔剑出鞘,看来今日要有一番打斗了。 二当家的扶着张文来到了坡上,张文的伤口迸裂还渗着血,他忍着疼,伏在那,小猛子指着远处的那几个人:“就是那几个。” 张文仔细一看,眼皮子噌噌的跳,心里直道不好,伤口疼的更是厉害,一时手指着远处说不出话来。 二当家的看着远处,越瞧越觉得眼熟,他回头看大当家的表情一下明白了,那可不就是煞神云起吗? 这若是这次再敢招惹他山寨还有活路? 他赶紧扶着大当家起来,忙说道:“那是王云起一伙子人啊。” 张文点点头,喘了口气说道:“快扶我过去。”众人一时不敢乱动,二当家的没有迟疑直接扶着张文走了过去。 云起和冯少游在那一副拔剑怒张的样子,老远的瞅着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被扶着的可不就是前不久偷袭失败的张文吗? 云起冷着脸看着他们,冯少游一时不明白,待张文走进了些,云起猛的拔剑对准张文说道:“那日我放你回来可是让你在这又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云起的杀气暴露无形,一张脸冷的吓人。 张文着实被这种气势吓到过,忙说道:“二少息怒。自那日起我哪里敢再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每日呆在这山寨里养伤,派人盯着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我倒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苦衷。”云起的脸还冷着但是手里的剑却放下了,张文一时放了心。 “不瞒二少,那日你我一战我死伤兄弟众多,山寨受了重创,我本是这边最强的土匪,如今实力锐减,周边的小寨子都知道我受了伤,如今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想要吞掉我,我只能每日派人守在这,今日实属误会。” 张文一番话语说罢,冯少游收起了剑对着云起说道:“既是有这样的苦衷,今日也就罢了。云起,算了吧。” 云起看看他:“今日之事就过了,但以后若是从别人那听到你们又生什么事,我定不饶恕。” 张文忙点头:“我自是唯二少的命令是从。那日你放过我,我们就打定决心,以后我们这山寨人马任你调遣。” 云起摆摆手:“罢了,你且回去好好养伤吧。” 冯少游突然发现如今的云起不一样了。 ------------ 第十五章 提亲路上逢旧敌 张文见云起消了气,提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原本想着让云起和冯少游去山寨用些食物休息一下,冯少游和云起急着赶路并不想久留。 张文遂不再强求。冯少游和云起告别张文,一行人快速启程回了豫城。 云起和冯少游一回到山庄先去拜见了老爷子冯逸墨。冯少游和云起来到上房时,老爷子正看着书。两人在书房门外候了一会。 小厮早就进来通报过,老爷子不过是磨磨他们的性子罢了。许久老爷子叫了他们两个进去。两人站在厅中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老爷子端正的坐在那,双手放在桌子上的书面上。 许久冯少游开了口:“祖父,孩儿已去过刘府,云起和刘姑娘的婚事已商定,等改日寻个好日子便去提亲。” 冯逸墨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说道:“好,好,好。”说罢一眼扫过云起,只听他说道:“云起,这次护镖入京你的表现很不错,如今江湖上都道逸墨山庄二少英雄少年啊。” 云起拱手道:“是江湖众人抬爱了,我不过是有些个运气罢了,况且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冯逸墨看着他点点头:“这次与京城刘府定亲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刘府乃是京城名门,有此做助力以后事半功倍啊。” 云起沉思半响说道:“是。” 冯逸墨看看云起,没有一丝慌乱,不骄不躁,心里满是欣赏。随即开口说道:“你这一路也是辛苦,去歇着吧。少游留下。” 云起忙告退说:“是,孙儿告退。” 冯少游走到冯逸墨的跟前说道:“祖父可是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对孙儿说的?” 冯逸墨扫过冯少游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冯少游沉思半晌说道:“这件事确实没那么简单。” 冯逸墨看了冯少游一眼说道:“说。” 冯少游这才开了口:“这件亲事本身就很奇怪。云起与刘燕飞相识于护镖途中,看云起的样子两人并未生男女之情,可刘燕飞回去却拒了本来就定好的亲事。这是其一。” “其二呢?”冯逸墨来了兴致。 “这其二,若说两人真的有男女之意,可是在酒桌上,刘燕飞的表面明显的是不想成就这门婚事。” 冯逸墨沉思片刻,没有说话,只手指在手里不断摩挲。。 冯少游蹲在祖父的椅子旁说道:“这最奇怪的是云起的家书只字未提,可是刘府来了书信告之亲事,还把云起留在了府里。” 冯逸墨片刻没有说话,随即笑了起来:“怕是刘正青这只老狐狸自己将计就计了。他肯定事先已经查过了,他的女儿被自己的爹给算计了。” 冯少游有些奇怪,冯逸墨说道:“刘正青可是只老狐狸,若不是有什么出色之处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云起这个孩子我也看着喜欢,小小年纪不骄不躁,甚是稳重。而且不贪功,不自傲。这样的孩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冯老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叹息道:“只可惜不是我冯家血脉啊。” 冯少游随即说道:“祖父可听说云起与镖王的儿子李默结拜了兄弟?” “李默?”冯逸墨惊异道,“那个孩子从小就自视甚高 ,轻易入不得他的眼。如今云起结亲刘家,又与李默结拜,呵呵,怕是不久江湖又有风雨起啊。” 冯少游说道:“祖父为何这般看重于他?” 冯逸墨笑笑:“少游啊,他虽是比你年幼,但是莫要轻视他啊。这个孩子还未涉身江湖就有刘府,镖王这两个助力,日后前途无量。” 冯少游说道:“孙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赶紧的定亲娶妻,这年纪了还未成亲像什么样子。”冯逸墨催促道。 冯少游起身无奈的说道:“恨相逢晚,若孙儿亲自送这趟镖怕是定亲的该是孙儿了。佳人难觅,孙儿还是慢慢的寻吧。” 冯逸墨拿他没折,说道:“去吧。” “是,孙儿告退。”冯少游告了退出来。 云起出了门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阿成刚刚收拾好房间正坐在那喝茶,一见云起起来赶紧的站了起来。 云起笑着对阿成说着:“这一路你也辛苦且回去歇着吧。”阿成看着云起神色里有些疲惫,不忍打扰便告了退出来。 这一趟和二少出门阿成长进不少,如今二少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自己也跟着气势起来。 阿成正哼着小曲会自己的屋子。却见门前做了一堆人,仔细一瞅,这不几个平时一起玩的兄弟都来了。 几个小厮一听说阿成回来了,都是跟上头管家告了假换了班过来见见阿成,如今小厮里面就属阿东和阿城最如今混的最好。 众人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一想着阿成这小子这次出去,两眼羡慕的直冒光。阿成就瞅见他们了,故意的摆出了一份子架势来。 前门的小五子这时候拿出了一瓶好酒递了过来:“成哥,坐,坐。”说着赶开旁人,小五子坐在阿成德旁边说道:“听说二少这回平了冀州北的张文那伙土匪,当真?” 阿成一把拿过酒,顿了顿,众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遂说道:“那是当然。”一眼的自豪,众人更是好奇,“快给我们讲讲。”小五子说道。 阿成笑笑,拍了拍酒瓶子说道:“有酒哪能没有下酒菜啊。”几个小兄弟赶紧掏出了下酒菜,一时坐在那里认真的听起来。 阿成心里直乐,我可是跟着二少见过世面的人了,反正你们也没去过,吹牛你们也不会知道啦。 阿成正在那天玄地暗的吹着,突然耳朵上一疼,猛不丁的站起来:“好姐姐快放手,快放手。” 迎雪啐了一口:“好你个小崽子,出了一趟门到学会吹牛了。都不怕闪着舌头。” 众人看见迎雪赶紧站起来不敢说话,阿成舔着脸笑着:“好姐姐,我这不是好容易出趟门吗,还不行回来白话白话啊。” 迎雪一个白眼飞过:“谁有空听你在这胡诌,大爷叫你呢。” 阿成脸上立马严肃起来说道:“多谢姐姐提醒。”说着直奔前厅。迎雪看了众人一眼,“散了吧。”众人被阿成吹得都是晕晕乎乎的,赶紧的撤了。 阿成不知冯少游叫他何事,找急忙慌的跑到了前厅说道:“大少,您叫我?”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说道:“定是有吃了酒去吹牛了吧。” 阿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没有。” 冯少游嘴上一笑:“没有?大老远就闻着一股子酒气,还有叫花鸡的味儿呢。” 阿成这下不狡辩了,脸上带着笑。“好了,叫你来是有事要吩咐你。这次你跟二少出去之后学的稳重了些。眼下你就去负责采购给刘府的聘礼去吧。”冯少游坐定了说道。 阿成心里一热,这不是又是一番美差。赶紧说道:“是,小人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出了前厅,阿成直接到账房支了银子,叫了几个兄弟出去采购了,到了天黑才回来。 李默那边听说云起回了府前来看望,未曾通知就来到了逸墨山庄,冯少游正在那喝着茶,看到李默自己吓了一跳。 “李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冯少游客气的寒暄。 李默也是拱手说道:“我也是听说云起兄弟回来,一时高兴都忘了打招呼,这不骑了马就赶来了。云起兄弟呢?“ “来人,去请二少来。”冯少游让阿东通知云起,这边与李默喝茶等着。 阿东通知云起的时候云起噌的跳起来,这事给忘了,直奔前厅。老远的看着李默迎上去,说道:“大哥实在抱歉,小弟未曾说明,还请见谅啊。” “不碍事不碍事,今就是来给你讨酒喝了。”李默爽快的说着。 “说来也奇怪,云起兄弟第一次行走江湖就觅得良缘,真是让人羡慕,像我行走江湖也有几年了,怎么来个影子都没有啊。”李默越说越激动。 冯少游笑的合不上嘴:“这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可别吓坏了姑娘,只当我们豫城的男儿是饿狼,那不连累我也娶不到媳妇了吗?” 李默笑着看着冯少游:“你说冯少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城里的姑娘为了你如今都成了老姑娘,你说你要是负责的话怕是这府里都装不下啊。” 三人又是一番大笑。冯少游命人安置了酒菜,三人把酒言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深秋,定了初六的日子去提亲,云起只好提前半月启程阿成和小三子随行。 话说小三子回了逸墨山庄之后,云起安排他住下之后,并未把他带在身边,而是让他跟着兄弟们学功夫去了。 这么这一早出门,小三子也跑了出来,看着阿成和云起一同去,心里就是万分的不自在。可是又奈何不了云起的话,只好作罢。 冯少游送云起一行出了大门,这次上京提亲,冯少游给云起配了二十个人,云起甚是感激,告别了冯少游一行人上了路。 此次出行甚是顺利,冯少游配备的家丁都是有功夫傍身的经验也很丰富,行了六七日,快到冀州的时候,有人来回禀,说老有几匹马跟着队伍保持五十米远,不知是敌是友。 云起眉头一紧,临近冀州一地,怕是只有旧敌陈氏肯来相见了。 云起让队伍停下,果真前面那几个骑马的人向前行进了一段消失了,稍许时候有二十几个人窜出来,可不是陈氏是谁? 若不是跟张文一战,只怕陈氏还当我王氏灭了门了呢,既然送上门来,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云起默默地拔出剑,看着剑身细密的雕文,心里的仇恨瞬间点燃,敢来找死,那就不客气了。 打头的小厮扛着陈氏的旗子,最前面骑马的人喊着:“我是陈氏的大少陈持重,你就是王氏当年留下的野种?”说着一众人皆是大笑。 云起直管擦着剑身,不曾回答,那几个人觉得甚是没脸,紧接着又问道:“是不是这些人都待傻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小三子看了云起一眼朝对面吼道:“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叫我们少爷的名字?” “哟呵,如今这下人也学会狗仗人事了,打了一窝子土匪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啊?”对面又是一通乱笑。 云起定眼看着他,这个人当年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吧,比现在还要年轻些,可就是他刺死了父亲。 想到这云起的眼睛里翻着仇恨,既然你要死,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好了。阿成知道这是二少起了杀机了。 ------------ 第十六章 恶战 陈持重这伙子人自距离冀州有五十里远的地方就开始和云起的提亲队伍保持三十来米远的距离。虽是刻意乔装过,但气势还是不一样。 陈持重显然是没有把云起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放在眼里,出口挑衅满是鄙视,云起并不应答,只是手里抚着那把剑,一遍一遍的想着当家家破的记忆。 云起的崛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跟没想到一个孤儿如今崛起这般之快。逸墨山庄是他的后盾,与镖王之子结拜了兄弟,还与京城的刘氏定了亲。 小小年纪就敢平了张文一伙土匪,虽是匹夫之勇却也是年少有为。陈老爷子越想越不对,不能再任由这个小子了,若真是来日他羽翼丰厚了,岂不来灭了我陈氏? 一日,陈老爷子召集家里诸人,众人皆是闻讯赶来不知所谓何事。 陈持重是长子,得陈老爷子陈昭和悉心栽培行事稳重,心思也较一般人缜密些。老二陈持品就粗些,一味的骄纵,谁人都不放在眼里。 陈老爷子一召集陈老爷子的兄弟陈昭明,陈昭喜都来了,一众人落了座。陈昭明的长子陈持威比陈持重小一岁站在一旁看着,七尺的个子,身穿青色长袍,腰系了紫色巾子,眉毛略浓,目光有神一派风流长相。 陈昭喜就一个儿子,如今年岁也小些同陈昭明的此子一起在家族的学武堂里练武并未赶来。 一时人到齐了,陈昭和看着众人眉头紧锁,陈昭明开了口:“大哥召我们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啊?” 陈昭和看着众人说道:“今日确实有件大事相商,最近江湖上出了个逸墨山庄的二少,风头甚盛你们可知道?” 陈持品坐在那以为今日是要有什么大事商议原来只是为了这个毛头孩子,不禁站起来看了口:“一个毛头孩子,不过是仗着与镖王和逸墨山庄之势罢了。” 陈持品的话里甚是不屑,陈昭和看着他,身着藏蓝色的袍子腰里系着一条红色的巾子,长相倒是清秀,脑子却是这般笨拙。 陈昭和定定的看着他:“你可知他是何人?” 陈持品自然是没把云起放在眼里,语气里甚是轻蔑:“他不过就是冯少游的义弟罢了。” 陈持重看了一眼陈昭和,从进门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想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遂开了口:“莫非真是有些个来历?” 陈昭明和陈昭喜也是交换一下眼神。 陈昭和赞许的看了一眼陈持重满满说道:“六年前王氏并未全部丧命,还有一只漏网之鱼。没想到竟逃到了豫城被冯少游给救了。” “爹的意思是说,这个云起就是王氏的余孽?”陈持重甚是惊异的开了口。 众人皆是诧异,此事陈持品也开了口:“不可能,当年我在在场,那是还下着雪,那个云起不过六七岁,如何能逃过这么远到了豫城?不可能。”说着摇摇头。 “爹可是派人打听过了?”陈持重突然看向陈昭和发问。 陈昭和点点头:“我派人到逸墨山庄里打听过了,确实是王氏的后人。” 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六年前那场杀戮本就师出无名,就因为陈氏垂涎王府的《夺仙捻雪剑法》而引起,一夜之间王府惨被灭门。哪里想到还有后人存活? 这个时候陈昭明开了口:“大哥的意思・・・・・・“ 陈持重两眼一瞪说道:“当年虽是我陈氏不忍,但如今要是容忍这个小子发展,难保不会来寻仇,小小年纪便是这般的有胆识,以后岂有我陈氏存活之处?” 众人皆是点头:“不错若是任由他发展,只怕来日我们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啊。”陈昭喜开口道。 这个时候陈持重起身拱手道:“决不能让他成为陈氏的威胁,当日之事全因儿子而起,今日就让我解决这留下的祸患吧。” 陈昭和点点头看着长子甚是高兴,眼下这辈就只有陈持重还有些出息,又看看二子罢了,这孩子脾气随他母亲,单纯。 待了片刻说道:“好。不过不要小看这个云起,他小小年纪就敢杀入匪窝是有些胆魄的,多带些人去,能杀了他最好,即便不能,也要让他知道如今的陈氏不是他一人可以撼动的。” “干脆就这次他要去京城提亲正好拦截他。”陈持重又说道。 陈持重自适应下,陈持品正要发话,陈昭和一眼看过来说道:“你行事太鲁莽,且在家默默性子吧。持威这次同你大哥前去。” 陈持威自是点头答应。 在对待云起的问题上,陈持重是谨慎的,毕竟这小子和李默二人灭了张文一伙,张文那是谁,冀州以北的匪首,数百商旅无不胆颤心惊惧怕的,这说明这个云起是有本事的,所以陈持重命人紧跟云起的车队,自己则带了一伙人在前方拦截埋伏。 待到看清云起一行人的时候陈持重才放下心来,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虽是比一般年岁的健壮些。到底还是孩子,陈持重遂不放在眼里,出口挑衅。 云起看着陈持重的样子,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今日我不会放过你。云起心里暗暗发着狠。 阿成看出云起动了杀机,忙握紧手里的刀,准备随时听从云起的安排拼赴杀敌。 陈持重见云起不回话便说道:“怎么了,看见爷的旗子就腿软了是吧,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还去提亲,不如把新娘子拿来直接孝敬老子吧。”陈氏的一众人都是大笑不已。 云起双目含怒,拔剑指着陈持重说道:“你陈氏一族背信弃义,妄想夺我剑谱,侵我府第,杀我族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陈持重也甚是高傲的拔剑而出说道:“今日就教你长长规矩。”随即朝云起冲过去。一时间,两队人马打斗成团。 云起和陈持重打成一团,陈持重年长些功夫和力气都在云起之上。他不是张文一伙子土匪,毕竟是练了十多年的功夫。一时间云起渐渐吃力。 云起一个龙腾翻到地上落定,剑尖直指陈持重马腿,马受了疼,一时狂躁嘶鸣,陈持重翻滚下马,又与云起缠斗起来。 云起虽是功夫弱些,但是颇有智谋。若是一味的这般缠打自己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用起智谋,打打不过,躲还是可以的。 陈持重哪里想到这是云起的战略,只道是云起懦弱怕事,名声不过是借的旁人的势罢了,一时更是张狂。 许久陈持重慢慢的有些疲惫,云起察觉到了,嘴角一笑,该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了。虽是功夫上不及陈持重,但云起到底较一般孩子壮些,又天生带着一股子狠劲,趁着陈持重疲惫,猛的开始了还击。 云起一个转身反手一剑划破了陈持重的手臂,陈持重有些怒,立马拿剑砍来。云起一个倒翻躲过了一剑,哪知陈持重顺势飞身就是一脚踹在了云起的心窝上。 猝不及防的这一脚甚是疼,云起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 打的热闹的不光是这两个,那两队人马,也是剧烈的缠斗着。刀剑相见,都是拼了硬劲要把对方撂倒在地上,一时之间都使出了蛮劲。 打的急了有的干脆直接将刀剑一扔一脚踹过去,将对方放在地上,一时拳脚相加,在地上翻滚着,阿成也是一时难已脱身,拿着刀胡乱着。 众兄弟也顾不上聘礼如何,一时打的不可开交。 白日里荒野上的一场厮杀,平常人自是躲得甚远,这一帮煞神不知为何在此争斗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应的这荒野越发的荒凉。 此时一个人路过荒野,看到这一番打斗景象,甚是兴奋。 别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棵树旁,煞是轻松地飞身上树,一身功夫了得。他当啷着腿,坐在树上看着这一切,看的入迷了,拿出了酒葫芦灌了两口,自顾自得说着话。 “如今这般血气方刚的后生可不多了,到处都是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读书人,还甚是自是清高,一身筋骨软塌塌的哪里来的男儿本色,满嘴的仁义道德却见了我这个老人家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些个后生一个个的倒是不错,虽说有些个看着年幼些,倒也精神。” 他看着打的最厉害的那两个,那个年幼的虽说比一般的孩子看着精壮,但毕竟习武的时间短,功夫上略欠些火候。 那个年长些的腾身一脚将那个孩子踹翻在地,那个孩子倒也机灵就地一滚立马又站了起来。 “不错,不错。”跛二一边喝着酒一边赞叹:“这个娃娃好,要是当我徒弟就更好了。”说着一边笑,一边跳下了树。而正在打斗的人毫无察觉。 打了许久,两方受伤的颇多,虽说自己功夫尚高,但也是一时无法奈云起如何。 云起吃力的和陈持重打斗着,力气渐渐用尽,两边的兄弟倒下不少,陈持重一时得了意,“小子,今天就送你一家团聚。” 说着剑尖直指云起的喉咙。 ------------ 第十七章 游侠跛二 就在剑尖指向云起喉咙的那一瞬,陈持重的眼里满是得意,云起则紧闭了双眼心里想着怕是这次真的要命丧他手了。 阿成老远的看着这一幕紧张的叫起来:“二少!” 众人看到皆是惊惧,面对着陈氏一族的人想着二少性命将不保一腔子恨意涌出来拼命地砍杀着。 哪知突然横空飞来一枚石子打在了陈持重的穴道上,陈持重一时动弹不得,云起一直紧闭着双眼,许久未觉疼痛。 云起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头,惊讶的张开眼竟然没有血。他抬头一看原来陈持重被定在了原地。 这时老远的传过来一个声音:“怎么还没在地上躺够,还不起来?” 众人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粗布长衫的老人,走路时跛脚。老人家走过来云起还愣在地上。片刻云起才觉得自己失礼于是赶忙起身。 “刚才是前辈救了晚辈吗?”云起一时不敢确定。 老者笑笑:“小事而已。” 云起甚是惊异于老者的功力,隧道:“前辈功力深厚,晚辈佩服,谢前辈救命之恩。”云起刚要跪地行大礼,却被跛二一把捞住。 云起惊叹好强的功力,此老者必不同寻常。跛二看着云起眼睛里满是欣赏,随即用手拍了两下云起的骨头说道:“是个练功的好材料。” 刚说完却看到云起腰上系着的玉佩,两人登时瞪得溜圆问道:“你这是打哪来的?” 云起拿着玉佩轻轻握在手里,眼里闪过一丝悲戚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祖父送给我的,一直系在身上。怎么前辈到识得这块玉?” 跛二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祖父给你的?胡说。”说着一把揪起云起的衣服,脸上立马变了颜色。 云起甚觉奇怪,被跛二扯着衣领甚觉得不自在。一时着急:“我并未撒谎,这就是我祖父送与我的。” 跛二哪里相信原想着这小子筋骨不错,哪里想得到竟是个卑鄙的小贼。 跛二脸色紧绷说道:“好,你到说说你祖父姓甚名谁。”说着一把松开云起。 云起正正衣衫说道:“我家是冀州王氏,祖父王传一。晚辈王云起。” 跛二一听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你是云起?” 跛二瞬间泪流满面,哭着道:“云起,你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 跛二这么一哭,云起一时也找不到头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听跛二说道:“我是你跛叔叔你不记得了。这块玉是我送给你爷爷的,你忘了?”说着手指着云起腰间的那块玉。 跛二一说,云起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云起看着手里的玉沉思,当然确实是跛叔叔送了爷爷这块玉,当时爷爷特别喜爱,就把它送给了自己。 想到以前,云起的眼里也是模糊:“你当真是跛叔叔?” 跛二看着云起点点头,云起一时伤心哭了起来。 被定在一旁的陈持重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心道:“完了,这下云起这小子有了帮手,自己这次岂不是要把命搭在此地?” 两队人马还在厮杀并未注意云起这边,云起留了一会眼泪突然想起兄弟们还在打着,刚想告别跛二冲进杀阵,跛二一下拉住他朝他摇摇头。 只见跛二腾身一跃翻身在地上抄起石块,空中一个翻腾,石块磅礴飞出,打在众人的身上,一时间都动弹不得。 云起过去看了众兄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忙请跛二给他们解了穴。众人一看云起没事,心下踏实起来。 此时陈氏一族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却又说不出话来。陈持重还被定在那,只怕他们此时也是凶多吉少了。众人都是惊恐。 云起为众兄弟介绍跛二:“这是跛叔叔,人称江湖游侠跛二爷。”众人都是拱手言谢。 跛二拜拜手说道:“这都是小事,叫我跛二就行了。今日找到小云起,也心里高兴,这伙子人是怎么回事,这个后生跟你打的这么欢实?“ 阿成赶忙说道:“这是当年杀害王氏一族的陈氏长子,今日得知我们路过,跟了我们好久想要再次截杀二少呢。” 阿成的眼被打肿了,眼角微微渗着血。 跛二一听顿时杀机四起:“当年我正游荡江湖,跟你祖父说好回来时要一起痛饮一杯的。哪知等我回来时王府一片寂寥,满地的血痕。我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陈氏拜师不成想抢秘籍,夜袭了王府,杀了那一府的人。” 跛二说到这,云起的眼睛也是湿润,当年亲眼看见爹死在眼前,娘又撒手而去。一时愤恨难忍,握紧了拳头。 跛二此时看着陈持重,身上煞气逼人:“多年来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如今陈氏送上门来,岂能这般罢休。” 眼见得跛二要杀过去,陈持重和陈氏一族的人眼里都是惊恐,陈持威本是想着跟大哥出来赚了面子的,如今却要搭上性命,心里很是不甘。 云起一把拉过跛二叫道:“跛叔叔,即便你今日杀了他,他陈氏也是会不服气。云起已经打了,王氏的仇,我来报。” 云起看着跛二冷静下来:“您是长辈又身怀绝技由您帮忙胜之不武,来日再遇上,我定堂堂的与他比试,杀了他以报家仇。” 跛二看着云起眼里满是赞许:“行,是王老的传人。” “可是如今你这是去哪,所谓何事?”跛二关切的问道。 云起忙说道:“不瞒跛叔叔,如今我义兄为我定了一门亲事,今日是上门提亲的。” 跛二眼角一挑:“好娃娃如今都定了婚事了。王老泉下有知定是为你高兴啊。”说罢拍拍云起的肩膀。 “是哪家的姑娘?”跛二问道。 云起拱手回答:“是京城刘氏的姑娘。” “可是刘正青这一门?”跛二睁大了眼。 云起点点头。 跛二一拍手道:“好事好事。这京城刘氏是个好人家,刘正青是北方有名的硬汉,他的女儿也差不了哪去。看来我这杯喜酒是讨定了。” 云起笑笑,说道:“自是不会忘了跛叔叔的。”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义兄?”跛二随即问道。 云起立马回答:“一高兴都忘了说了,当年我跟我娘逃了出来,每日躲着陈氏,只敢夜间走路。走了大概十多天,到了豫城,娘和我躲在一个小茅屋里,娘受了伤,没来得及医治,又加上得了风寒,一个雪夜也去了。” 云起说到这,眼睛已是渐渐模糊。跛二拍拍云起的肩膀。 云起说道:“我年纪尚小。埋葬了母亲,一个人冒着雪走路,走了好远却昏在了城门口。这是义兄路过把我救了回去,好生照看我,还收我做了义弟。” 云起的眼里满是感激,跛二看着他道:“莫非前几日江湖上盛传的平定张文一伙子匪类的一抹山庄二少就是你?”说到这跛二开心的眼里都透着光。 云起笑笑:“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镖王之子铁拳李默可是出了大力的。我不过是江湖众人太爱了。” 跛二听罢大笑起来说道:“谦虚什么,打了就是打了,胜了就是胜了,王老的后人,成事一点也不稀奇。” 云起谦逊的拱手说道:“前辈谬赞了。” 说着两人都看向陈持重跛二开了口:“罢了,今日就饶过他吧。来日若是犯在我的手里,我可是说什么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起感激的点点头。朝着陈持重走过去。 陈持重一脸的紧张,担心云起就此杀了他,只见云起拿起剑尖指着他,陈持重的汗水直流。 云起开了口:“今日若是跛叔叔帮我,胜之不武,你也不会服气。来日我们堂堂正正的交手,王氏的仇,我自会亲自找你报。” 陈持重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却也是没想到云起小小的年纪有这份气魄和胆识。心下安慰。 此时放下心的还有陈氏的一族人,最重要的是陈持威,若是陈持重有个闪失,回去他肯定也是少不了责罚。看着云起并未下手,陈持威自是放了心。 云起朝着跛二说道:“跛叔叔就解了他们的穴吧。” 跛二看着他说道:“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这帮人胆敢拦截害你,如今也得给他们点苦头吃。这穴道一个时辰以后会自动解开。就让他们这么待一会吧。” 阿成这时候笑了:“跛二爷,你该再给他们点上一遍,让他们多待俩时辰。” 跛二看着阿成:“哪里来的憨小子,你真当他们是沙包不成?教训一下就行了。” 云起看了阿成一眼,阿成赶紧的闭嘴了。云起问道:“跛叔叔这是去哪?” 跛二笑了说道:“我跛二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云起一听甚是高兴:“跛叔叔不如与我们同行,这一路上也不无聊。正好我也想听听江湖上的事。” 跛二笑笑:“好说好说。你这小子自小就对这江湖上的事着迷。”说罢大笑起来。 ------------ 第十八章 提亲 这跛二江湖人称“游侠”,虽是天生跛脚,却是生的一副风流相,行走江湖,好做老人扮相,行事低调,嫉恶若仇,奈何三十有六却不曾娶妻生子。只一心行走江湖,纵观人间百态。 跛二与云起祖父王传一是忘年交。当年跛二行走到冀州,天气尚炎热,跛二厌恶那些个店家见钱眼开的嘴脸,便倚在一家店家的门外饮起酒来。 跛二一身乞丐扮相,头发乱散在身上,衣衫褴褛,可是眼里又闪着和普通乞丐不一样的东西。 跛二揣着酒葫芦往那靠自顾自得喝着酒,店家不愿意了,嫌弃他这一身打扮影响生意,便让小二来打发他。 小二哪里把他放在眼里,语气甚是鄙视:“走走走,叫花子这是你喝酒的地吗?别在这碍了爷的脸,挡了爷的财气?” 跛二拿着酒葫芦往嘴里到了一下酒,小二在旁边说话直接连眼都没抬,葫芦里的酒少的可怜了,倒了一口发现没酒了这才看了一眼小二。 随即开口道:“小二,给你爷爷倒壶酒来。” 小二把巾子一甩:“哟呵,你这叫花子也敢称爷了。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还想喝酒?” 小二的嘴里甚是不屑,眼里带着嘲讽,说着话手向着酒葫芦抄了过去,心里蔑视的笑着。 这下看你这老东西还敢不敢支使我。小二手抓住了酒葫芦,本想拿来摔在地上给跛二点好看。谁想到跛二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但就是任凭小二使劲吃奶的劲都未能夺下来。 小二这下着了急,抬腿就是一脚,还没落在跛二的身上,只见跛二腕部一用力抽回手来将小二甩了出去。 小二重重跌在地上,心里甚是恼火,爬起来怒冲冲的冲进店里去。 跛二看着小二摔在地上,心里一乐:如今这后生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葫芦里没了酒,跛二一时无聊,阳光正好,他倒眯起眼来。 小二进了店里急匆匆的奔了后院找来俩个壮汉,“老叫花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三个人朝着跛二走了过去。 跛二眯着眼倚在那,早就听到了那三个人走近的声音,并不理会。小二一时更加气愤,对着两个壮汉说:“给我打,今就让他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是。”两个人壮汉朝前走了两步。两人交换一下眼神直冲跛二扑了过去,小二抱着膀子在那等着看跛二挨揍的场面。 跛二一身乞丐打扮,又是跛脚一个。那两个壮汉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正挥着拳过去,拳头还未落下就见跛二突然睁开眼,一只手抓了壮汉的胳膊给拧了过去,反身就是一脚将另一个踹了出去。 这边拧着胳膊的吃着疼本想伸腿绊他一脚,跛二一闪一掌打在壮汉的肚子上。壮汉吃疼,坐在了地上。 被踹出去的那个,起身扑了过来。跛二一闪,壮汉扑了个空,哪知这次更凶狠的挥着拳打过来,跛二一俯身,双手撑地,抬脚一绊,壮汉扑在地上。 小二一见这傻了眼,这可是店里最壮的伙计,这般可如何是好,小二看看地上那两个又看看跛二哪里还敢停留,转身跑进了店里。 那日恰逢云起四岁生日前一天,老爷子想来想去不知道该送给孙子些什么,便到街上来逛逛,看看这店铺里有什么稀罕的东西。 正走到城东时,就看见跛二和两个壮汉打起来。 跛二虽跛脚又是乞丐打扮,但是明显的就是身怀绝技,王传一看着觉得甚有意思,定是这店家嫌弃跛二这乞丐打扮派人来驱赶来着。 壮汉吃了亏,一时不敢再动手,两人匆忙跑回了店里。 跛二拍了拍身上的土,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离开,这是王传一叫住了他:“朋友,留步。” 跛二回头见他一身英气,通身蓝色长袍,腰里系着汗巾子,虽是四十有余却是精神饱满,气势甚是逼人。 跛二拱拱手:“看兄台也是有些个功夫的,不知叫我有何事?难道不怕我丢了你的脸面?” 王传一拱手道:“兄台误会了。我是路过此地看着兄台与两人交手,兄台虽是身有不便,但是确实功力了得,着实佩服,特来拜会,敢问可是丐帮之人?” 跛二笑笑:“都道英雄识英雄。兄弟我倒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却不是丐帮之人,看兄台的样子也是江湖之人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王传一笑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鄙人王传一。” 跛二一愣神,随即眼里一亮:“可是夺仙捻雪剑的传人王传一?” 王传一摆摆手:“江湖上徒有些虚名罢了。” 跛二立马正了身子拱手道:“原来是前辈,晚辈失礼了。” 王传一上前扶正了跛二说道:“今日我为我小孙子来买些小玩意,既然碰上就是缘分,来去我府上畅饮一番。” 跛二大笑一声:“前辈爽快,晚辈不客气了。” 王传一与跛二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两人结成了往年交。 许多年后跛二再见王传一后人心里甚是凄凉,好在云起这个孩子深得王老的真传,行事稳重谨慎,又有勇有谋,这下王老放心了。 跛二跟云起上了路,虽是跛二身怀绝技,但到底走远路不方便,云起命人将聘礼归置了一番,腾出一辆车,让跛二坐在上面。 跛二心里甚是高兴,很是欣赏云起这个孩子的细心。 跛二突然问道:“云起你可学会了夺仙捻雪剑?” 云起摇摇头说道:“我虽是从小跟着祖父习武,但毕竟年纪小学不了多少精髓的东西,祖父只是每日叫我连基本功,练些普通剑法,并不曾教授祖传剑法。 跛二点点头沉思一下,过了许久说道:“也好。”说罢,又沉思起来。云起一时找不到头脑。 阿成这次出行倒是惊醒多了,一路上云起让他负责照顾跛二的饮食起居,一开始阿成还不乐意,好在云起劝说了一发番倒是听话了。 走了六日终于到了京城,云起安排阿成去找了客栈定下,安排好跛二,随即带着兄弟们去了刘府。 跛二虽是嫉恶如仇却对这种事不太敢兴趣,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喝酒。云起这小子倒是个有心的知道跛二一人无聊便派小二送了好酒上去。 跛二一见好酒心下乐了,这小子还挺懂事的嘛。随即坐下引起酒来。 话说刘府自和郑氏退了婚,许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刘氏这样一个望族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这女儿还如何嫁的出去? 但当云起和刘燕飞的婚事一定下来,这城里又沸腾了,众人纷纷传说,原来就是这小子拐了刘家的姑娘,以至于刘姑娘退了郑氏的亲事。 众人都揣测这云起是不是三头六臂的,如何能挤掉了郑家自己到抱到了佳人。 这日云起带着聘礼走在街道上,众人都是闪的远远的,原来想着打趣的人也躲得远远的,云起甚是纳闷,这时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看着云起愣愣的不敢说话,云起看看他冲他笑笑继续赶路。 小孩子一直不说话的跟着云起走,好一会云起纳了闷,问道:“小孩怎么不回家玩,到跟着我在这街上乱跑?” 小孩子盯着云起问道:“你真是平了土匪的大英雄吗?” 云起看着他甚有意思的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孩子说道:“我看你就是大英雄。人们都说你要娶刘姑娘是吗?” 云起蹲下来笑着说道:“我是娶刘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大英雄呢?” 小孩子眨眨眼说道:“你看他们怕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嘛。大英雄长的一点也不吓人。” 云起笑笑摸着他的头,这时候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冲过来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颤抖说道:“英雄恕罪。”说着抱着孩子离开。 云起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走到刘府门口,云起的心里甚是激动,那夜一吻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跳的厉害,也不知道许久不见这刘姑娘最近怎么样。 阿成走到门前通报,管家迎了出来,将一众人马迎进了府里。这大好的喜事却看管家的脸上淡淡愁云,云起觉得纳闷。便问道:“刘老可好?” 管家陪着笑说道:“老爷很好,一直叨念着您呢。” 云起笑笑又问道:“刘公子和刘姑娘可好?” 管家安排了众人喝茶,把云起请进了前厅说道:“都好都好。”可是脸上还是看的见紧张。 这管家刘辉是刘正青的本家,这么多年的老管家如今脸上这般神色肯定是有什么事,既然刘老没事,那肯定是刘燕飞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云起嘴角起了笑,阿成看着只当是正想着与刘燕飞见面,自己也是笑笑。 客栈里,跛二正在那喝着酒,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跛二听到声音一下跳到了房梁之上,这个小厮进来也不见翻东西倒是自顾自得喝起酒来。 跛二一想有意思。一下跳下来,将那个小厮吓了一跳。 跛二走近些看笑道:“原来是个女娃娃,你倒是谁,跑到这来做什么?” 这个小厮哪里想到有人,当即惊吓到:“我・・・我・・・我是刘燕飞,我来找云起。” “云起不就是去提亲吗,姑娘就叫刘燕飞。这・・・・”跛二沉思一下大笑道,“云起这下可有的愁发了。” 跛二大笑起来,刘燕飞一时却被弄得找不到头脑了。 作者的话: 光棍节,就让云起一起过吧 ------------ 第十九章 刘燕飞再逃婚! 跛二看着刘燕飞心里直乐,这个女娃娃倒是有点意思啊,一身小厮的打扮倒是带着些英气,不愧是刘正青的闺女。 这云起今个去提亲,这么大的事这姑娘应该不会不知道,逸墨山庄肯定一早的写了书信,再说云起这样浩浩荡荡入京,又与陈氏一战,刘正青的耳目众多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是知道,那这个姑娘就是故意的了。 跛二坐在凳子上,边喝酒边乐,也不说话,笑的刘燕飞的心里直发毛。她本是偷跑出来教训教训云起,谁让他亲自己来着,一想到这刘燕飞的脸就“刷”的红了。 跛二看在眼里,也不出破,也不说话,就在那喝着酒乐,这回刘燕飞是真找不到头脑了。 她的一早就知道云起要来,也不是不愿与云起成亲,只是觉得心里没谱,反正只要一想到与云起有关的事情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乱个没完。 爹爹那边倒是很乐意她与云起的婚事,“哼,我才不会这么乖乖的嫁呢。”刘燕飞的心里暗自盘算着。 逃婚这件事虽不是第一次干,但上次逃婚多少的给父亲和兄长带了点阴影。整日派春雪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但是好歹逃过一次,经验还是有的。这日刘燕飞像往常一样吃完了饭。坐在桌子上发呆。 春雪这会端了茶过来:“小姐喝口茶吧。” 刘燕飞看了一眼茶,不耐烦的撇过头:“不喝。” 春雪赶紧的过去问道:“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刘燕飞面上不变,心里直乐,就等着你问这句话呢。刘燕飞稍稍抬了头对着春雪说道:“我都闷死了,天天闷在这院子里头。我想去练功去。” 春雪一听,这又着了这大小姐的道了。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就这半月看好了她,只要不出院子,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这练功的地方在前院肯定是要出这院子。这要是出了岔子老爷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春雪心里打着鼓,瞅着看着自家小姐,不放心的说道:“小姐,您还是待在院子里吧,练功有什么好的,奴婢陪您下棋吧。” 刘燕飞早知道她会这样说故意抬头说道:“怕我跑是吧,你说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人,你天天跟屁股后面我能跑到哪去?再说我爹我哥这么多耳目,我还没出这院子就被揪了回来,我不会跑的。” 春雪心里也是纠结,小姐的话到底是能信还是不能信呢。春雪低着头心里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燕飞看着春雪的样子,心里大喊有戏,上去拉着春雪的胳膊就是一番撒娇:“好春雪,你看看我都闷了这么久,就让我出去玩玩嘛。你跟我一起去,我保证不跑。行不行嘛。” 刘燕飞拉着春雪的胳膊直撒娇,春雪被她闹的没办法,只好答应。 这练功的场地上尽是些汉子,刘燕飞虽是女儿家,从小倒也习惯这场面,自小便在这练功的她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刘燕飞是女儿家,刘正青特意的给她准备了一间换衣服的房间。这房间北面的窗户出去就是仆人们住的地方,从这校园里翻墙出去就直接到了大街了。 刘燕飞心里直乐,又不敢表现出来。春雪看着刘燕飞的脸一会笑一会停的不安的说道:“小姐你心里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不然我可就去告诉老爷去。” 刘燕飞回眸一笑拉着春雪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吧,我先去换衣服了。” 刘燕飞一向是换衣服时春雪守在外面,刘燕飞进了屋子紧紧的关上了门,她朝着门口一笑歉意的小声说道:“春雪对不住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说罢,推了北面的窗户溜进了院子。 溜进院子,刘燕飞瞅瞅还好没有人看见,不然还是有麻烦,再看看自己的身上,这身衣服一出去肯定就会被逮个正着,她眼珠子一转,溜进了仆人的房里转眼换了一身小厮的打扮出来。 她自己瞅着还好,这样就没人认出来了吧。刘燕飞瞅瞅左右没有人,忙走到墙边,最近不练功这轻功都荒废了。 只见她纵身一跃飞上墙头,她回头一笑,潇洒的跳了下去。 春雪等在外面老半天,屋里一点动静没有,这眼皮子这会跳得厉害,坏了,春雪忙去敲门:“小姐,小姐?” 屋里没有动静,春雪这下急了眼,忙去找了刘燕起,刘燕起听闻坏了,这云起今日就到府上了,这妹又出来捣鬼,赶紧叫了人来说道:“去,看好院落,任何人不得出这大门,务必给我看好了。”说完跟着春雪去了练武场地。 春雪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怕的,走到房门口她又拍了拍门叫道:“小姐,小姐?” 刘燕起一把拉开她踹开了门,春雪忙跑进去,只看见北面的窗户开着,登时觉得不好对着刘燕起说道:“少爷,小姐怕是从窗户这跑了。” 刘燕起顺着春雪指向看去,心里一阵发紧,这个丫头怎么专在这节骨眼上生事,这云起就来了,这可如何是好?爹爹知道了怎么办? 刘燕起冲着春雪说道:“春雪,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逸墨山庄马上就来提亲,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去吧。” 春雪自是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忙应下退了出去。 刘燕起忙去找了父亲,刘父一听登时大怒:“这个丫头非要气死我,逃婚还逃上瘾了?” 刘燕起忙安慰父亲道:“父亲息怒,这逸墨山庄马上就来提亲,您可要沉住气啊。”刘燕起的话音刚落,管家进来禀告说逸墨山庄的人来了。 刘父一下坐在椅子上,少爷也是一脸慌张,管家觉得事有蹊跷,忙问道:“少爷要不要出去迎一下?” 刘父拍了桌子说:“我哪里还有脸出去,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闺女。” 管家一听,不对,肯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一时也不敢问,刘燕起开了口:“小姐又出走了,你且先去应付着,不要提小姐出走的事,我和父亲一会就出去。” 管家自是应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云起问什么都不敢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下,才把云起引到了前厅,这才退下。 管家一出门,忙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汗。转身奔去书房。 刘正青这一会稳定了心神,刘燕起扶他去了前厅见云起。刘正青的气得七窍生烟也是得先忍下了,罢了,既是这样再没有比这更坏的事了。 刘正青一到前厅,云起赶紧行了礼,事先冯少游嘱咐过先去找个媒婆再去刘府,一进京城,阿成就去找了一个,这时媒婆也站在云起的旁边。 刘正青一到,云起忙说道:“刘老看着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刘正青的脸色铁青,微微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无妨无妨,人老了难免添些毛病。不碍事,有心了。” 云起笑笑看了看刘燕起说道:“燕起兄倒是别来无恙。不知道刘姑娘可好?” 这不提刘燕飞还好,一听刘燕飞刘正青突然地一阵咳嗽,云起心里又数了。一听云起问道刘燕飞,刘正青赶紧的朝着刘燕起使眼色。 刘燕起笑笑:“我好的很,小妹也很好,有劳兄弟挂念。” 云起笑笑,示意媒婆上前,自己心里暗暗揣测着,果真是有什么事。刘正青是个多谨慎的人,看惯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风雨自是不必多说,这刘燕起说话也是搪塞,再看着刘管家,脸上虽是淡淡的,但是这脑门的汗却出卖了他。 果真,刘燕飞,这次你有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呢? 两家交换了刘燕飞和云起的八字,媒婆看过,笑着说道:“哎呀,咱家大小姐和二少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八字啊特别合。刘老爷这是逸墨山庄的聘礼,瞧瞧多丰厚啊,咱小姐真是有福的人。” 刘正青的心里怒气冲天面上也只好忍着,不住的点头,云起只是笑着看,此时媒婆又开了口。 “刘老爷既然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那咱找个黄道吉日就办了吧。” 刘正青心里一紧,得赶紧把这丫头找回来,朝着刘燕起使了个颜色,云起都看在眼里,刘正青点点头答应。 云起此时说了话:“我和刘姑娘都尚年幼,婚事不急,我看也让刘姑娘好好在家陪陪刘老,就定在明年吧。不知刘老意下如何?” 云起的一番话真是解了刘正青的困,刘正青忙应下:“好,好,好。难为你一片孝心了。” 媒婆笑了笑:“这姑爷就是细心,瞧我怎么没想到呢?也好,明年是个好年头,六月初十,九月初十都是好日子呢。” 刘正青笑笑:“那就定在九月吧,我也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就出嫁呢。” 媒婆忙应下,云起拱手道:“谢刘老成全。” 刘燕起上前扶了云起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多礼。”忙让人安排了酒席,一行人说说笑笑去了酒桌。 阿成从身上掏出一定银子给了媒婆,媒婆眉笑眼开的的告了退,阿成和一种兄弟也被安排去了酒桌。 刘燕起趁着上酒的功夫走了出来对着手下人说:“务必给我把小姐找回来,就是把这京城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手下人知道这事大了,忙应下。 作者的话: 请大家支持云起吧 ------------ 第二十章 师傅出难题,姑娘失踪 刘燕起安排了逸墨山庄的人马入了酒席,云起坐定,刘正青这会脸色稍好些了,不像刚才那般铁青了。刘燕飞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云起嘴角起了笑意,但不说破。 刘正青刚才听云起说婚期定在明年,心下放心了,只不过这婚事定下来,还是先要找到女儿要紧。虽是云起那边没说什么,但是难保不会听到什么风声。 刘燕起自是趁着上酒的功夫出去嘱咐了小厮,片刻之后回来菜以上桌,刘正青这时候故意问道:“刚才不是叫你去叫燕飞吗,她怎么没来,客人在这她这像什么体统。” 刘正青的意思刘燕起心领神会,遂说道:“爹爹莫动怒,这女儿家娇羞些也是有的,燕飞一听说云起来了,不好意思了,躲在屋里不肯见人呢。” 刘正青的脸上欣慰的笑笑,这个儿子从来都是稳重,他看了看云起开了口:“云起,小女失礼了,都是一味的让我纵容坏了,不过这道理上婚前是不允许相见的。你也别怪罪。”说着举了杯。 云起赶紧起身举杯说道:“小婿不敢,姑娘家面儿薄,小婿先干为敬了。”云起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刘燕起开了口:“这还没娶过门呢,倒是先改了称呼,我这大舅哥是不是也得改了称呼啊。来来来,咱们干一杯。” 刘燕起举杯,云起自是起身举杯一饮而尽。众人都是高兴,刘正青和刘燕起交换一下眼神,心里放了心。 这酒过三巡,云起自是起身告退:“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先行告退,改日再上京拜会。” 刘正青笑着看着云起越看越顺眼,不错,不错,他心里想着,遂开了口说:“去吧,今日就不留你。路上注意安全。” “是,刘老保重,燕起兄保重。”云起抱拳告辞。 送走了云起,刘正青和刘燕起来到了前厅说道:“可是仔细找过了,有没有藏在府里?”刘燕起摇摇头。 刘正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这如今倒是跑到哪里去了。你赶紧去派人找,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刘燕起深知父亲的脾气这次是真动了气遂说道:“儿子已经派人去找了。爹爹息怒,我瞧着这云起倒是没有起疑心。您就别担心了。” 刘正青坐在椅子上:“这云起你不要小看了他,小小年纪,心思甚是缜密,今日你我的态度明显的就是有异,而他故意的延长一年的婚期,显然是给你我台阶下,想是瞧出了端倪,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刘燕起听后神色一紧说道:“是儿子大意了没想到这一层。” 刘正青摆摆手:“无妨,如今之计赶紧去把这疯丫头给我找回来。去吧。” “是。”刘燕起告辞出来,心里慢慢回想着今日之事,不禁对云起暗暗起敬,这个小子倒真是有些个本事的。 云起回去的路上,嘴上一直挂着笑,阿成不解的问道:“二少,今天刘府明显的就是有什么猫腻,看他们神色慌张的,你倒好什么都不问,只顾着相思了。”阿成说罢嘴角撇撇不屑的转过脸。 云起笑看着他:“你倒是说说今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成看着云起认真的说了起来:“这一进门这府里的气氛就不对,到处都是人把守着,这刘管家把我们迎进去的时候你一问他他的脸上直冒汗呢,心里肯定有鬼。” 云起笑笑说道:“奥,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心里有鬼,恐怕是得了风寒吧。” 阿成看着云起笑着一时着了急,一副我说的是真相的样子,这时又说道:“那就算刘管家得了风寒,那刘老和刘家少爷总不是了吧。” 云起看看阿成,这些日子确实有些长进,于是开了口:“这件事是人家自家的家事,与我们无关,这事切勿对外人言,就是兄长也不行知道吗?” 阿成一脸不解,云起解释道:“你这次出来确实有长进,但是这事上我们还是就当不知道,免得多生是非,若是兄长知道也是苦添烦恼罢了。” 阿成听了云起的话,一时明白了云起的良苦用心。 云起也在思量着刚才的事情,刘正青和刘燕起明显就是有事不想让自己知道,而且是关于刘姑娘的。这个府里都是紧张的气氛,想是这刘姑娘定是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看刘正青的脸色就知道,这事还不小。 到底能是什么事呢? 连阿成都看出来了,府中上下到守备森严,刘管家神情慌张,面上虽是没事,到底还是让人觉得怀疑,最让人生疑的就是刘正青父子了。 最先着急的是他,不然就不会把大哥从豫城叫了来定了婚事,如今定婚期的时候,却神色不定,到底刘燕飞做了什么能让他们如此焦急? 绝食不嫁?刘燕飞没这么傻,她才不会为了这个委屈了自己。 难不成自残?不不不,更不会。 云起否定了心里的想法,突然一愣,拍手道:“对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阿成觉得非常纳闷,怎么了,今天怎么都不对劲啊。 云起大笑起来,这刘燕飞看来真是是怕我娶了她,恐怕是又逃婚了。他一想到刘正青铁青的脸就想笑,那么严肃的一个人,都被气成这样,真是有意思。 阿成被他这一笑搞的云里雾里的,也不敢问,走了许久到了酒店,云起叫来小二问道:“可按时给楼上送了酒菜?” 小二忙答道:“会客官,按时送。” 云起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嘱咐了兄弟们好好休息带了阿成上了楼。 今天这件事确实超乎意料,还没有想好如何同跛叔叔说,算了,报喜不报忧吧。云起正正脸上的神色,推开了门。 一进门并没有什么声音,云起正觉得纳闷,走进里屋,发现桌上的吃食有人动过了,云起拿起酒壶掂了掂酒已经喝光了,房间里的灯火亮着,这人上哪去了。 云起匆忙叫来阿成说道:“去看看,跛叔叔去哪了?” 阿成赶紧应下,出去找了起来。过了一会,阿成来报:“二少整个客栈都找遍了,跛二爷不在。” 云起眉头一紧说道:“赶紧去叫小二来。” “是。”阿成赶紧应下,慌忙叫了小二上来。 小二看着云起着急的脸,心里吓的也是直发抖,云起问道:“这屋子的客人哪去了,你可知道?” 小二恭敬地俯身回道:“回客官,这屋子的客人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阿成一听看着云起变黑的脸忙说道:“混账东西,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在你们店里失踪了,你竟然说不知道?” 小二有些害怕,云起正正神色说道:“你不要怕,你只说这屋子的客人可是留了什么话?我们不会伤害你。” 小二看了看云起,虽是年岁尚小的样子,这气势倒是不容小觑,忙从身上揣出一封信来,众人皆是神色一亮。阿成一见信直接火了:“小二成心是吧,我们这么着急忙慌的你就不紧不慢的揣着信看着,讨打啊。” 小二忙道歉道:“大侠饶命,我哪里敢这么做,只是这位客人说了,只有这位少侠问起的时候才让说,我也是不得已啊。” 阿成等着他刚想说话,云起摆摆手,众人一时静下来。 云起忙打开信看着:“徒儿,你我虽是未行师徒之礼,但是我心里早已认定你就是我徒儿。这趟提亲不容易吧,小子,但是为师不得不说一句,我的燕飞徒弟比你聪明多了。你小子眼光不错,不过我要替我燕飞徒儿考考你,我们先走了,豫城见。落款:师傅” 看完书信,云起大笑起来,对着小二说道:“你先出去吧,没你的事了。”小二看着云起莫名的大笑心里一时没底,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阿成看着小二出去忙问道:“二少发生什么事了,这般高兴。” 云起冲着阿成眨眨眼,然后对着众兄弟说道:“兄弟们这一路辛苦,早些去歇着吧,跛叔叔先回去了。不用担心了。” 众人一听都放下心来告了退,阿成还留在房间里。阿成知道云起这是有话要说,便问道:“二少,到底是什么事?” 云起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你觉得今日事情是怎么回事?” 阿成看着云起的样子,心想着八成这事跟刘燕飞有关,可是这刘燕飞能有什么事呢?阿成想来想去,嘴里嘟囔着:“府里戒备森严,众人都神色慌张,说话间掩饰来掩饰去的・・・・・・”想到这阿成的眼里一亮:“莫非,莫非・・・・・・”阿成慌忙捂了嘴。 云起点点头,把书信拿给他看,阿成满脸震惊的看着这封信,“刘姑娘真是又逃婚了,这是闹的哪一出嘛,定亲也是她,如今逃婚也是她,怪不得府里那般慌张了。” 阿成看着信一边摇头一边点头的,他突然抬头发现云起一直笑着,一点也不生气,甚觉得奇怪,便问道:“二少你不生气吗?” 作者的话: 支持下云起,早日寻得真爱吧 ------------ 第二十一章 阿成遭恶整 云起看着一脸疑惑的阿成:“我不生气啊,为何要生气?” 阿成着了急,说道:“二少,这当初就是因为刘姑娘你才莫名其妙的定了亲,如今来提亲逃婚的竟然也是她,这这・・・・・・” 阿成神色激动,一时话都说不利落了,又忙着开口:“二少这样可不行,这还没成亲这刘姑娘就这般难对付,这要是成了亲,二少她不得天天惹你生气啊。” 云起摆摆手说道:“你干嘛这么着急。来来来坐下。” 阿成看着云起的脸甚觉得惊奇,云起看着他说道:“我本未曾想过姻缘一事,只是路遇逃婚的刘姑娘又莫名的定了亲,说实话当时也是恼的慌。但是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阿成一脸的好奇,而云起则想到了那个晚上的亲吻,一时失了神。阿成拿手在云起的眼前晃晃,云起这才回了神,问道:“我说道哪了?” 阿成说:“你说到后来就不那么想了。” 云起正了正身子说道:“后来,我发现其实刘姑娘是个不错的姑娘,虽是性子顽劣些但是心地善良,倒也是楚楚可人的美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有那些大小姐脾气,倒也随和,难得不做作。” 云起说话时,一脸诚恳,连阿成也忍不住点头:“其实这刘姑娘出了脾气差点倒也是挺好的。” 云起看着阿成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屋里说话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顶的瓦片被掀开来一片,原来跛二和刘燕飞并离开,这两个人就想逗逗他们看看到底云起作何反映。 跛二这时听着云起的话说道:“瞧瞧我这云起徒弟,心里就是仁厚,小燕飞啊你可不要欺负他啊,这么好的男人如今哪里找去。” 刘燕飞撇撇嘴,说道:“还算他有良心,这个阿成真可恶,我一定要修理修理他。”刘燕飞的心里刚才跳的厉害,云起的话也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刷”的变红了,虽是已入夜看不大清,但是透过光多少有些异样。 跛二都看在眼里,并未说话。 刘燕飞朝着跛二甜甜一笑说道:“还是师傅这计策好,师傅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呢,武功又好,长的又好。” 跛二此时已卸下伪装,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当然除了跛脚。跛二瞅瞅刘燕飞:“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可不是云起,赶紧走吧。我们明天还要跟着他们赶路呢。” 刘燕飞点点头,朝着下面的阿成做了个鬼脸。 云起和阿成聊了一会,阿成忙告退:“二少你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先下去了。” 云起看看他说道:“去吧,你也早些歇着。” 两人不知道换了装了跛二和刘燕飞就住在对面的客栈里面。半夜,刘燕飞跳窗来到了云起所在的客栈,她早就在房顶上看着阿成的去向,趁黑摸索着进了阿成的房间。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阿成的床边,嘴角带着笑,心里想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的坏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些药粉,刘燕飞看着这药粉直乐,阿成啊,唉这下可怜了,怎么办呢谁让你惹我不高兴了呢。 刘燕飞哪里是心软的人,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一边将药粉倒在了阿成的脸上。那药粉凉凉滑滑的,阿成正坐着美梦,梦里梦见姑娘温暖的手摸着他的脸。 刘燕飞再那看着阿成的表情乐的要死,说道:“阿成啊阿成,你就做个美梦吧。”刘燕飞说完脸上带着笑瞧瞧的走向门外。 云起正要去如厕,走到阿成的房外时发现房内有动静,遂生警觉,一时倚在门边不出声,这时刘燕飞正蹑手蹑脚的出来哪里想到门外还有埋伏。 刘燕飞正偷乐着出了门,哪里知道刚关上门有人就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只听背后有人出声:“谁?” 刘燕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反手抓住肩膀上的大掌,脚下一绊,那个人也是没有防备的跌了下去,刘燕飞转身就跑,谁知那个人在地上一滚,起身追了起来。 刘燕飞心里嘀咕,这下完了,瞒着师傅出来捉弄阿成,这下若是被云起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刘燕飞跑到拐角处,开了窗户刚想纵身一跃,哪知却被云起一把拉住。刘燕飞猛的遮住脸,一脚踢了过去。云起一闪手上一松,刘燕飞趁机逃脱。 云起本想着追过去,阿成这时从梦里醒来,满脸的痒粉让阿成这个大男人也忍不住闹起来,云起听到声音去了阿成的房间,却看见阿成满脸的伤痕,阿成一边哀嚎,一边还在抓着自己的脸。 云起赶紧点了阿成的穴道,这时阿成才静了下来。 刘燕飞的痒粉那是专门秘制的,原本是用来防身的,哪里想到这次捉弄阿成也派上了用场。刘燕飞侥幸逃脱,赶紧躲在了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刚才的声音摆明了就是云起的。 刘燕飞心里暗自感叹:好险好险。还是先回去找师傅吧。 阿成被云起点了穴道,整个人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来不及想为什么脸上突然这么痒,只是做了一个美梦而已,醒来却成了这样。 云起点了阿成的穴道,阿成的脸上已经被自己挠花了,云起皱了眉头问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阿成一脸的委屈,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刚做了美梦,脸上滑滑的,谁知一会便痒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云起看着阿成的样子,想着刚才逃窜的身影,两人过了几招虽是那人遮着脸,但是感觉很熟悉,他抓着那个人肩膀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一样,虽是男子打扮,却是软绵绵的,想到这云起突然明白了什么,难不成是刘燕飞? 云起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云起看着还定在那里的阿成说道:“你先忍下,我去给你打水来洗洗。”阿成眨眨眼,云起出去打了水。 打水的时候,云起的心里暗自思量着,这刘姑娘怎么会在这出现,师傅不是说他们先回去了吗?难不成两人都没走? 云起顾不得多想,赶紧打了水来,阿成定在那,脸上痒的厉害,却还挠不着,云起将水放在桌子上,拿起巾子给他擦了起来。 阿成的脸本是痒的厉害,又加上自己挠了一通,这会烧灼的厉害。云起拿着巾子沾水到他脸上的时候猛的一阵子冰凉,阿成很是舒服。只是拿开巾子脸上那股子烧灼感又回来,云起看着阿成变幻的表情,一时皱了眉。 “大晚上的也没个惊醒,你这是让人给你下了药了。”云起一边擦着一边说到。 阿成脸上顿时狰狞起来:“是谁?哎呦疼死我了,让我抓着非把他通达一番。”阿成一边说着一边咧嘴。 云起看着直乐笑着说:“你若是真能抓住她,就不会让人给你下了药了。你先忍会,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说罢出了门去寻大夫去了。 阿成一听,只好在那忍着痒,心里早把给他下痒粉的人咒了一百遍了。 刘燕飞回到自己的客栈,还想着刚才的事情,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把自己吓了一跳:“小燕飞啊,你这是跑哪顽皮去了。” 刘燕飞没想到师傅在这脸上登时笑出来说道:“师傅,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我只是睡不着出去溜了一圈而已。” 刘燕飞的脸上笑出了花,跛二看着她越发笑的厉害:“大晚上有带着痒粉出去的吗?”刘燕飞哪里肯承认,只说道:“我这是防身用的。” 跛二看着刘燕飞,把她看的直发毛,刘燕飞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师傅这么晚了您还不睡,是不是有心事啊。” 跛二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担心我的云起徒儿今晚上要睡不好觉了。” 刘燕飞被他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 云起大半夜的出门找大夫,这件事不想惊动别人便自己一人出了门。这个时候都正歇息不愿出诊,云起好容易叫醒了一家药铺,说尽了好话,请了大夫出来。 云起简单的说了情况,大夫兀自沉思了许久,转身在药铺里找了什么放在了药箱里,收拾好了,两人便来了客栈。 阿成这时候还被点着穴道,云起怕他在挠伤自己一时没有解开他的穴道。大夫看着阿成的脸,果真跟云起说的一样,便说道:“小哥这伤到不碍事,只是被人撒了痒粉了。” 云起惊讶的问道:“痒粉?” 大夫点点头,阿成说道:“怪不得这么痒呢,到底是谁害小爷啊。” 看着阿成的样子云起乐了,八成是刘燕飞来作弄他,没想到被自己碰个正着,看来她和师傅还在附近。想到这,云起的心里稍放心了些。 大夫给阿成涂着药,这个药凉凉的抹上之后脸上不再痒了,阿成安静了下来。大夫留了药,嘱咐云起每日给他和着水抹在脸上涂抹十日。 作者的话: 最近这两天太忙,争取以后每日两更 ------------ 第二十二章 路遇佳人,刘燕飞生醋意 云起给阿成涂好药,这夜已是过了大半,阿成涂好药之后,脸上的痒止住了,一时也安静下来,闹了大半夜也是累了,自己竟坐在那睡着了。 云起给他披了件衣服,不忍再叫醒他,直接出了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会没了睡意,云起独自坐在窗边发着呆。想着阿成脸上的痒粉定是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刘燕飞,这才半夜来捉弄他,还差点让自己抓个正着。想到这,云起的脸上一股子笑意浮现在嘴角。 刘燕飞窝在床上一直笑个不停,刚给阿成撒上药的时候那小子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这会脸上肯定挠花了吧,想到这,刘燕飞直接拉着被子捂着头笑,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云起面前说我的坏话。 突然想起云起的名字,刘燕飞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思量着刚才的交手,云起虽是没看清她的样子,估计也能猜出来是她,可是・・・・・・刘燕飞突然想到师傅说的话:“我是担心我的云起徒儿今晚上要睡不好觉了。”对啊,这云起肯定自己跑去给他请大夫去了。 想到这刘燕飞“噌”的一下坐起来,心里念着不好,本想着整阿成的,这下不是连累云起了吗,想到这刘燕飞忙起身穿好衣服到门口听了听动静,想是师傅这会已经睡下了,刘燕飞这才放了心,从包袱里拿了解药忙从窗口跳了下去。 刘燕飞蹑手蹑脚的爬上了窗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了没有人这才跳了下来。进了客栈刘燕飞警惕着周围朝着阿成的房间走去。 阿成这折腾了大半夜这会正睡得正熟。刘燕飞进了房门瞅见阿成正趴在桌在上睡得正香,一时嘴上带了笑,忍不住过去瞅瞅阿成的脸上到底成了什么样。 阿成这会已经睡熟完全不知道房里都进了人,刘燕飞坐在桌子上看着阿成的水箱,突然笑出声来。阿成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什么动静,实在是太困了,睁了睁眼也没看清什么,就是觉得桌子上好像多了一大片黑影。 突然阿成猛的睁开眼站起来,捂着脸对着桌子上的刘燕飞叫了起来,哪知道还没叫出声只见桌上的黑影一个飞身过来点了自己的穴道,阿成瞬间就被定在了那里,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来是刘燕飞点了自己的哑穴。 这下完了。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阿成心里一阵凄凉。 刘燕飞点完了穴道站在那看着阿成直笑,阿成这会心里只剩害怕了,连眼都不敢睁开,刘燕飞走到他跟前,虽是屋里黑漆漆的,但是透着月光还能看到阿成脸上一道一道的划痕,和涂抹的药膏。 刘燕飞看着他直摇头忍不住说道:“看你如今这可怜样早知道就不给你下这么多了,看看你这小脸,唉。”刘燕飞一边说一边撇嘴。 阿成听着这声音这般耳熟,一时不敢全睁眼只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一看吓了自己一跳,怎么会是刘姑娘?阿成猛的睁开眼,奈何被点了哑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声音只在喉咙里滚着。这下是真完了。 肯定是这刘姑娘不知道躲在哪听到了我刚才说她的话,这才半夜来给我下了痒粉,如今她这又杀回来,这是要干什么?阿成心里一阵害怕,眼里满是恳求的神情,这姑奶奶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呢,还是保命要紧。 阿成不断地朝刘燕飞挤着眼。刘燕飞被阿成的样子逗笑了,说道:“罢了,看你这般样子我就不捉弄你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拧开了盖子倒出了一点粘稠的东西,阿成惊惧的闭上眼。 刘燕飞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说道:“这是解药,怕什么,抹上明天保证你就好了。”阿成一脸的不相信。刘燕飞看着他在他面前晃了晃小瓷瓶说道:“不要是吧,那我干脆直接再给你撒上点痒粉算了。” 这下阿成快哭了。刘燕飞又晃了晃小瓷瓶问道:“到底要还是不要?” 阿成拼了命的眨眼。 刘燕飞笑了,这才说道:“这就对了,不过嘛我有个要求。”阿成一听心里已是泪流成河,这姑奶奶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燕飞安慰阿成道:“我今天来的事不许告诉王云起。”阿成一听这下悬着的心放下了,努力地眨着眼告诉刘燕飞自己的忠诚。 刘燕飞开心的笑了一下这才给阿成涂上解药,“要不是还得让云起挂心,我才懒得给你送解药呢。”刘燕飞一边涂着一边嘟囔。阿成这边直叫苦,这没有灯,虽是涂上药膏之后凉飕飕的,但是这姑娘一手重一手轻的,脸上有伤痕实在疼得厉害。 好一会终于涂完了,阿成的脸上这时也成了花瓜,刘燕飞仔细的看了看阿成的脸满意的笑笑:“好了,明天你的脸就恢复原样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然我捉弄人的招数可很多奥。” 阿成吓的连连眨眼。 刘燕飞给阿成解了穴道转身出门而去,阿成一下坐在凳子上,脸上这会倒是连疼也不疼了,这刘姑娘的解药还真是管用。虽是如此阿成的心里暗暗嘀咕着,这姑奶奶以后决不能得罪了,不然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二少这辈子也要犯在这刘姑娘的手里了。阿成一边想着,一边躺在床上这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一早,阿成起床之后先去洗了脸,发现脸上一点也不痒了,果真只留下淡淡抓痕,云起见了他问道:“这大夫的药倒是很有效果,才一夜伤口倒好了。”阿成只管点头,只字不敢提刘燕飞。 可能是昨夜眨眼眨的太厉害,白日里阿成的眼老是不停的眨,刘燕起过来送行,见着云起两人寒暄一番,队伍便起了程。 一路上阿成老实了许多,话也少了许多,云起直纳闷,问道:“阿成你的眼怎么了,是昨夜没睡好吗?” 阿成只管点头,不肯说话。云起只当他没精神,也不甚理会。 刘燕飞跟跛二两人一直跟在后方,云起的队伍起了程两人就在后方慢悠悠的走着,刘燕飞直说道:“师傅我们去雇辆马车多好。”跛二瞅着一眼刘燕飞说道:“怎么了,你这腿脚好的连师父这老人都不如吗?” 此时的跛二又换做了老人打扮,刘燕飞陪着笑:“师傅才不老呢,师傅不知道多年轻呢。” 跛二笑骂道:“少拿这些话来哄我,你昨夜是不是去送解药去了。” 刘燕飞一脸的惊讶,跛二看着她说道:“昨夜某个小猫走路实在是重的很,我不想听见也不行啊。” 刘燕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师傅,你果真是功夫了得。” 跛二哈哈大笑:“你啊你啊,就只会这甜言蜜语的哄我,罢了,到前方客栈我们便去找辆车吧。好让你跟紧你的心上人。” 刘燕飞不好意思低了头说道:“才没有呢。” 跛二只笑不再说话。 队伍走了许久,有仆人来报说西南方一直跟着一位女生,白衣打扮身上配着剑,不知道是何人? 云起心里一震:莫非是她? 想到这云起摆手让队伍停下来,只见西方一位白衣女子,青丝飘飘骑着马过来,甚是英姿飒爽。走进了些看,原来另有其人,只见这姑娘双目灿若星辰,一身白衣飘渺似仙子,头上轻挽着发髻,青丝垂在耳畔,美艳不可方物。 云起一时也看呆了。 这时听这姑娘开口说了话,:“阁下可是逸墨山庄二少?” 云起恍然惊醒说道:“正是,不知姑娘芳名?” 只见白衣女子温柔一笑,不知道化了多少英雄的心肠。云起的心里也是一阵柔情荡漾,只见这姑娘开了口:“小女子名杜,单名一个明字。” 云起笑笑说道:“刚才看到姑娘一直远远跟随,不知道姑娘有何事?” 杜明笑笑:“我只是好奇二少是个什么人物就远远跟来看看,果真不是我想的迂腐之人。” 云起笑笑:“姑娘过讲了。我们这是往豫城方向,若是方面,我们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杜明笑笑:“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走了一会功夫,刘燕飞懒的走不动,跛二则一直看着远方笑着,刘燕飞甚是纳闷的问道:“师傅可是见着金子了,这般高兴?” 跛二笑笑:“我是见着如美玉一般的女子了,我这是替我徒弟高兴呢。” 刘燕飞甚是纳闷:“奥?” 跛二笑笑:“瞧,这不一个美玉般的女子跟在我云起徒儿的身边,这不高兴怎么样?哎呀,我这徒儿就这一点像我,太招人喜欢了。”说罢自己哈哈大笑。 刘燕飞看着远方白衣女子,自己都觉得美貌的不可方物,何况是云起呢,心里一阵紧,又不愿意承认,嘴上说着:“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跛二看着她心里自是明白这是打翻了醋罐子了,只是这远处的云起还不知晓。 ------------ 第二十三章 刘燕飞心生妒忌巧设相遇 刘燕飞看着杜明,眼里闪过嫉妒的神色,她一直盯着云起的表情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好在云起只是专注赶路,这白衣女子只是随行而已。 刘燕飞咬着嘴唇心里白爪挠心,心里思量着:这女子这般姿色,这云起要是动了心可如何是好?哎呀,真是的自己干什么非要逃婚,刘燕飞的心里责怪着自己。 跛二看着她的神色一会紧张一会愁的,笑着说道:“小燕飞,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我这徒儿会变心啊?” 刘燕飞收回自己的眼神低着头说道:“我才不担心呢。我又跟他没什么关系。”说这话时候刘燕飞都觉得自己心虚。 跛二看着刘燕飞懊恼的神色大笑起来,故意说道:“奥?是吗?要我说也是,要不你怎么能逃婚呢。我看呀,你这逃婚逃得对。瞅瞅这白衣姑娘,真儿真儿跟个仙女似的,要我说这白衣姑娘嫁给我云起徒儿正合适。” 刘燕飞听这话突然神色一紧脱口而出:“不行!” 这句话说完自己的真心表露无疑了,跛二笑着看着她,这孩子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其实都有可就是叫着劲不肯承认。 刘燕飞瞪了一眼跛二:“师傅,你捉弄我,不理你了。”说着撇过头去。 云起耳边突然听到了什么,像是很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看周围并无人烟,随即一笑,她怎么会在这呢。 杜明看着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又摇头的,也跟着他的视线走了一圈并未看见什么,也是淡淡一笑。一行人继续赶路。 这杜明何须人也,她父亲是江湖人称“追魂剑”的杜泽,她母亲是江南第一美女辛娘。这两人膝下独一个女儿,甚是疼爱。杜泽从小请了专人教授杜明琴棋书画,而武学方面也是亲身悉心教导。 这杜明到不曾有父亲的名气,只是女儿家年岁也小些从未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众人也只是知道杜泽有一个独生的女儿,确并未有人真正见过。 这杜泽年方十二,机敏聪慧,适才江湖上有俊才出现,年岁尚小,杜明甚是好奇,于是求了父亲想要独自出来闯荡一番江湖。一是有着功夫傍身,二是杜泽派人暗地里保护着宝贝闺女,年岁虽小,但是行走江湖到底没有什么坏处。 杜明这才打听了云起的方向,直奔了云起而来。 刘燕飞在远处懊恼的撅着嘴,师傅这一番捉弄让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真是失了面子。跛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随即说道:“小燕飞,你想不想去会会这姑娘啊。” 刘燕飞立马睁大了眼睛,怀疑的看着跛二,眼珠子打着转,心里暗自盘算着,跛二瞅着她精怪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又打什么算盘呢。 刘燕飞正正神色,随即说道:“我呢,本来也不大想去的,不就是一个姑娘吗,见多了觉得也没什么。不过嘛。”说到这,刘燕飞盯着跛二突然一笑说道:“要是师傅想去看,那徒弟自然就得跟着去了,您说是吧。” 跛二大笑起来:“你呀你呀,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好好好,我想去看,咱走吧。” 刘燕飞麻利的跑过来挽着跛二的胳膊说道:“师傅咱还用走的啊。” 跛二朝着她笑笑说道:“前方是官路,定有车马经过,借辆马车会不会啊,咱肯定比他们快。” 刘燕飞笑着回答道:“好嘞,师傅,您来是不是老早就打算好了,故意叫我走这一段啊。” 跛二看看她说道:“小孩子太操心了长不大,赶紧去借马车去吧。” 这杜明虽是说奔着云起而来的,一路上倒也不多话,真是可爱的很。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骑着马,并不说话。 气质娴静,很是有大家的风范。许久云起开了口:“在下冒昧,还未曾问过姑娘此行要去何方?” 从云起的角度看过去,杜明的侧脸真的很美,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不过年少之人正常的反应罢了。杜明这时看过来对着云起轻轻一笑,真是未说话来先带着笑意,让人心里真是说不出地喜欢。 “你去哪我就去哪。”杜明的语气很轻,却是说不出的笃定。脸上的笑未散去。 云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着杜明的笑他觉得心跳的很快,这个姑娘看上去年幼些,却又不一样的美的动人心魄。 许久云起拱手笑着说道:“这天下之大,我去的地方不过了了,姑娘错爱了。” 杜明笑了笑说道:“果真你不是那般自傲之人,又没有那些迂腐之气,当得起俊才二字。” 云起笑了笑说道:“那不过是江湖上的人抬爱了,姑娘切勿当真。只不过姑娘孤身一人行走江湖这勇气就很让人佩服,看着姑娘年岁也小些,不知道姑娘芳龄几何?” 杜明说道:“刚满十二岁。二少这个年纪比我强多了。” 云起摆摆手:“哪里,姑娘比我年幼些,这个年岁依然出来行走江湖,而我这个年纪还只是整日在山庄的练武场上玩耍骗阿成的酒喝呢。” 阿成一路上很是沉默,一是刘燕飞有嘱咐在先,再个是这杜明长得真是漂亮,像仙女一般的白衣飘飘的就到了眼前,自己一路上只顾盯着看,忘了说话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奔着二少而来,心里别提多羡慕了,阿成的心里暗暗揣测着,这刘燕飞要是见了这杜明姑娘该是个什么景? 想来后面又有好戏看了,阿成心里自己瞎寻思,云起说什么根本没听清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杜明的眼光扫过阿成,笑笑没有说话。 远处杜燕飞等了好久才拦住一辆马车,扶着师傅上了车,刘燕飞坐好后掏出了一锭银子说道:“麻烦您带我们到镇子上,越快越好。超过前面那队人马。” 车里做的是个员外,原是想着看着这两个人衣衫褴褛的不想停车,奈何刘燕飞功夫在身总而言之费了些功夫让这车停了下来,这员外一时也不敢说什么,所以刘燕飞提了要求员外也只是赶紧的收了银子,命马夫驱车,越快越好。 这马夫自是拼命的赶车,马车急速朝着镇子前进,在这宽阔的官道上带起一缕烟尘,马车经过云起的队伍时,刘燕飞瞧瞧的掀开一下帘子,正巧阿成抬头看过来,刘燕飞对着他就是一笑,阿成吓得眼都直了。 刘燕飞的眼光扫过云起和杜明,脸上带着不屑,随即放下帘子,马车驶了出去。 马车一过带起一股子烟尘,杜明用袖遮脸,有人埋怨着:“这青天白日的不知道这是招摇什么。” 云起觉得好像刚才有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瞅瞅有没有什么,暗自怪自己多心。随即问问杜明情况如何。 阿成被吓了一跳,原来这刘燕飞还没走,一直跟着他们,还好自己这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不过・・・・・・阿成瞅瞅云起又瞅瞅杜明,估计这下又有热闹了。 跛二看着刘燕飞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样小燕飞,你可看清那姑娘的长相了?” 刘燕飞摇摇头:“没看清。” 跛二摇摇头像是突然惊醒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光顾着看云起了吧。” 刘燕飞一听又被捉弄了,脸一转干脆不说话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镇上,刘燕飞和跛二找了客栈住下,云起的队伍不久之后也抵达镇子。巧的是,和刘燕飞是同一个客栈。 刘燕飞知道云起一行人多又有马定是找最大的客栈安置,刘燕飞在街上转了转一圈,料定了云起定是来这家福来客栈,遂和跛二定在这里。 刘燕飞一直趴在跛二房间的窗户上看着,突然眼里一亮把头缩了回来。跛二知道肯定是云起一行人到了,这丫头的举动才这么诡异的。但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看看这刘燕飞到底怎么跟云起演这出重逢。 过了片刻,刘燕飞突然过来乖巧的问道:“师傅,您饿了吧,咱下去吃点东西去吧。” 刘燕飞对着跛二甜甜一笑,跛二也不出破,起身跟着刘燕飞下了楼。 云起一行人放置好东西准备用些食物,这时刘燕飞扶着跛二从楼上走下来,阿成一抬头正看着刘燕飞对着自己笑一下站了起来,把云起吓了一跳说道:“好好的连坐也不会了?” 阿成指了指云起背后,云起回过头也是猛地站起来。杜明纳闷了,不知何事。 云起看了眼杜明道歉道:“我先离开,去去就来。”杜明点点头,看着云起朝着云起正走下来的人走去若有所思。 云起看着跛二:“师傅,你果真跟刘姑娘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刘燕飞瞥了一眼坐在桌边的杜明,脸上笑得灿烂说道:“我们当然走的快些,不比二少一路佳人相伴脚步自然慢些。” 云起听着有些不对赶紧说道:“姑娘这几日可好,那日我觉察不对,想是姑娘肯定又是逃婚了,老爷子和刘兄都很挂念你呢。” 刘燕飞不答话,转过头摆明了不想理他。 跛二开了口:“坐在那的那个女娃娃是谁啊?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 第二十四章 有道是相逢一笑泯千仇 杜明远远的看着跛二和刘燕飞走下了楼梯,跛脚的那个虽是行走不甚方便,但是看得出精神矍铄,内力深厚,身边那个小厮打扮的人,身姿没有一般男子的健壮,倒是多了些女子的婉约。 云起赶紧迎了跛二和刘燕飞到了桌前,杜明站了起来,对着跛二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意温和柔美,整个人很是从容淡定,未见惶恐。跛二赞许的点点头。 只见杜明俯身行了礼说道:“见过游侠跛二爷。” 跛二笑笑:“你个小娃娃到是懂得礼数不错不错。”刘燕飞见着这样心里不乐意了,但是脸上还是淡淡的。 云起赶紧介绍到:“这是我师傅,这位是我定了亲的刘姑娘。”云起又指指杜明说道:“师傅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杜姑娘,杜明。” 杜明看着刘燕飞,虽是小厮打扮仔细看确实十分漂亮,标致的脸型,精致的五官倒是端庄大方的很。 杜明和刘燕飞相互行了礼,算是见过,几人坐在桌子上,阿成退到了一边。 跛二这时看了口:“不知道令尊怎么称呼?” 杜明说道:“家父单名一个“泽”字。” 跛二笑笑原来是:“追魂剑”杜泽的女儿,难怪难怪。”此时换到刘燕飞惊讶了,一双眼瞪得老大,看着跛二,又看看杜明说道:“是“追魂剑”杜泽的女儿?” 杜明看着刘燕飞眼里的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云起也甚是惊讶说道:“原来令尊是鼎鼎大名的“追魂剑”杜泽前辈,失敬失敬。难怪姑娘小小年纪就敢独自闯荡江湖,真是敬佩。” 杜明看看云起说道:“二少严重了。” 此时的刘燕飞眼里只剩下惊讶了,哪里还去想什么嫉妒。她盯着杜明老半天没有说话,“追魂剑”那在江湖上市赫赫有名啊,他的女儿肯定也差不了,想到这刘燕飞倒对这杜明生出些敬佩来。 跛二开了口:“当年杜泽娶了江南第一美女辛娘那在江湖上是一段佳话啊,所谓的美人配英雄,哈哈,杜明这般容貌多半是随了你母亲了。” 杜明笑笑:“谢前辈夸赞,父亲老说我性子野,没有母亲的那般沉静。” 跛二笑笑,这时小二上了酒菜,刘燕飞盯着杜明看了老半天,老爹是江湖前辈,母亲是江南第一美女,自己又生的是这个祸国殃民的模样,真是让人无地自容啊。 刘燕飞沉默着,跛二开了口:“小燕飞怎么这么沉默啊。” 刘燕飞无力的看看跛二说道:“师傅我饿的没力气了。” 跛二笑着说:“我这个徒弟淘气些,但是人品不错,很是敦厚的。赶了许久的路,你们也累了,我们吃饭吧,边吃边说。” 阿成在另外一边听着跛二的话自己嘟囔着:“敦厚,有见过那个敦厚的人半夜跑去给人脸上撒痒粉的吗?” 刘燕飞闷闷的吃着饭根本没有听见阿成的自然自语,云起倒是看出来刘燕飞的不自在,夹了菜放在了她的碗里。刘燕飞倒是一愣,随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云起看着她这个模样笑了,果真像个小孩子般的淘气。刘燕飞也不理他,只顾着吃。 杜明看看刘燕飞,再看看云起,心里暗自有数,也是乖巧的吃饭,一时间无人说话。 饭后众人都告别回去休息,阿成也趁机溜回了房间,他可不敢守着刘燕飞坐那,不知道到时候说错了什么,自己又要受些苦头吃。 还是跛二先开了口说道:“杜姑娘这是要去何方?” 杜明说道:“我是打算跟着二少闯荡一番江湖的,二少去哪,我就去哪。”说完看着刘燕飞笑笑。 跛二饶有兴致的笑笑说道:“原来如此。”说罢也是看看刘燕飞。 刘燕飞一时心里闹得厉害,可是又不愿在杜明面前失了身份遂说道:“云起我想这次去山庄看看。” 一句话点名了自己的身份,那是未婚妻啊,这是告诉杜明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杜明笑笑,不以为意。 杜明沉思片刻开了口说道:“久闻逸墨山庄结交天下俊杰,正好去拜见一下冯少。” 跛二这时开了口说道:“云起啊,你扶我上楼吧。让这两个女娃娃在这喝茶吧。”说完朝着云起眨眨眼,云起虽是不放心这两人在这但还是听了跛二的话,上了楼。 这两人明显的有较劲的意思,这刘燕飞的醋意碰见杜明的强硬,两个人万一打起来伤了和气那可如何是好,云起早就看出了刘燕飞的不对劲,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跛二安慰他道:“放心,没事的,这小燕飞心里有数。”云起听了话,只得往好处想。 刘燕飞和杜明沉默了老半天,谁都不说话,突然两人同时都抓住了茶壶,这才打破了僵局,杜明开了口:“看来刘姑娘对我有些敌意啊。” 刘燕飞收回了手:“哪里哪里。姑娘生的这般容貌,换做是谁都不会放心的。” 杜明笑了笑:“容貌这东西是父母给的,若真是凭这个识人,那这种人不要也罢。” 刘燕飞一笑:“没想到杜姑娘也是这爽快人。是我多心了。”说罢拿起茶一饮而尽。 杜明说道:“我年岁小些,应该叫你一声姐姐,不知姐姐可愿交我这个朋友。”杜明笑着看着刘燕飞,双目之间温柔笑意带着诚恳。 刘燕飞点点头:“当然了,如此漂亮的妹妹当然不能错过了。”两人相视一笑。 杜明开了口:“我们这也算是相逢一笑泯千仇,可我有一事好奇,不知该不该问。” 刘燕飞笑笑:“但说无妨。” 杜明说道:“那我说了,姐姐不许生气。我瞧着刘姐姐和二少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是听着二少刚才的话里,姐姐是逃婚了吗?” 刘燕飞笑笑:“此事说来话长了。有空详细的跟你说。倒是你,如何奔着云起来了。”这件事不说明白,刘燕飞的心里始终都是个结。 杜明说道:“我是羡慕二少年少有为,便央求的父亲过来看看少年英雄倒是是什么样子,我想跟着二少行走江湖是因为二少没有一般这个年岁的自傲和一般人的迂腐,是个很不错的人,便想跟在他身边一起行走江湖,多学些东西。倒是没有儿女私情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刘燕飞的心坎上,此话一出刘燕飞放了心。“妹妹若不嫌弃,你我同住一个房间如何?这里就你我两个女子相互之间也多些照应。” 杜明自是点头答应,两人一时相谈 云起在房间里给跛二揉着脚,心里一直惦记着楼下的情形如何,这杜明虽是看着年幼,性子里却也是强硬,刘燕飞更是不用说,骨子里竟是些古灵精怪,向来是不会让人的。云起的心里不安静,手里也没个轻重。 跛二一时吃痛说道:“云起,你师父虽是跛脚,但是还有脚,你这般捏下去师傅这残脚估计也保不住了,你赶紧的下去去叫我燕飞徒儿来。看你这没魂的样子。” 云起一听猛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跑,跛二在后面笑着说道:“这臭小子。” 云起匆忙的冲下楼来却见两个女子安静的喝茶交谈着,并未见拔刀怒向的局面,一时放了心,走了过去:“刘姑娘,师傅叫你去一趟。” 刘燕飞看着云起说道:“我入师门比你早,以后你要叫师姐。走吧杜明,咱一起上去吧。” 杜明笑笑看看云起说道:“我也告退了。”说着挽起刘燕飞的手臂两人说笑着上了楼,留下云起一人站在那,莫名其妙。 虽说都是拜了同一个师傅,又订了亲,云起一直刘姑娘刘姑娘的叫着,从未想过改过称呼,这般叫“师姐”着实有些叫不出口。 两人年岁一般大,云起还大几个月,这般真有些别扭。 最奇怪的是之前刘燕飞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现在两个人到玩到一块去了,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猜不透。 云起摸摸头,也上了楼休息。 一番休息之后,一群人马又上了路,总算提亲的事告一段落,婚期也定了下来,这下改回山庄去了。 这趟虽是颇多曲折,但是收获颇丰,如今自己拜了师傅,还结交了“追魂剑”的女儿杜明,云起这才感觉江湖离自己近了些。 云起专门雇了一辆马车,安置了跛二、刘燕飞和杜明坐在里面,自己和阿成骑着马跟着队伍。 临近豫城,云起突然觉得有些烦躁,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是非。也罢,要来的终究要来,躲也躲不过。 想到这云起反倒定下了心思,阿成看着云起的脸,又看看马车,以为云起在为马车里这两位姑娘烦心呢。也是,两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又都有着如此厚重的身份,着重难以选择。 阿成看着云起的脸无奈的摇摇头,二少的烦恼自己是解决不了了。 临近豫城,天突降温,风从四面吹来,像是要变天了。 ------------ 第二十五章 心生嫉妒,兄弟情谊暗断 行走了几日,临近豫城,云起的心里却越发的紧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由,刘燕飞和杜明坐在马车里有说有笑的,跛二在里面倒也自在。 说不上为什么紧张,就越发的让人恐惧。 阿成看着云起皱着眉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天气愈冷,风呼啸着吹过耳边,带着凉意,披风裹在身上稍稍保持着些温暖,云起还是依旧着单衣行走。 忽然阿成看着前方的一个身影对着云起说:“二少,前方有人骑马而来。” 云起也看过去,一时命队伍停了下来。 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近些了看清了是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年岁上看着尚小,已进入豫城境地,莫非是冯少游派来接应的人? 云起仔细的看着,阿成突然两眼睁得很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来人朝着云起说了句:“二少,您瞧瞧像不像乘风兄弟?” 云起没有说话,瞧着这骑马的人跑近了,勒住了马,下来做了个揖道:“乘风参见二少,二少你们可回来了,大少派我来迎你们呢。”说完对着云起笑起来。脸上依稀还带着些稚嫩。 云起打量着小三子,十几日不见,在府里倒是学的规矩了些,没来的那些野性子倒是没了,云起笑笑说道:“这几日不见你,看着你倒是有些长进,不错,不枉费大哥的一片心啊。” 小三子摸摸头突然看到一旁的马车,刘燕飞等人听到云起和阿成的对话时就安静了下来,一时并未有什么声响,只是即便是这样在这样一直队伍里一辆马车横在那还是稍显突兀。小三子打量着云起又看看马车,一时倒不晓得那里面是什么。 小三子笑着说道:“这还不是为了给二少长脸嘛,我可是努力的学规矩呢。” 云起笑笑,阿成说了话:“乘风兄弟,我瞅着这几日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些。” 小三子看着阿成说道:“兄弟比不上兄长能跟着出去长见识,也只好在长身体上下功夫了,每日跟着山庄里的兄弟们习武,身体也壮了些。二少,我们赶紧回去吧,大少还等着呢。” 云起点点头,吩咐了兄弟们继续赶路,小三子则跟在云起的旁边。他看着这辆马车,实在是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又不好问云起只好和阿成看了口。 “兄长,怎么去时没有这马车,回来倒带了马车回来,这车夫也面生,可是有什么来历?”小三子一脸好奇的看着阿成。 阿成正儿八经的瞅了小三子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小孩子家别瞎打听,到了山庄你就知道了。” 小三子一听明白了这马车是有些来历的,赶紧闭了嘴不再说话。 小三子迎着云起的地方距离山庄还有二十来里的路程,走了多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庄。一众人收拾了东西进了去,只留下阿成,小三子云起在门口。 小三子看着运气朝着马车走去更是好奇了,不一会之间一个跛脚的老人打扮的人下了车,虽是老相却是精神矍铄,两眼有神。紧接着下来一个人,小三子一看这不是刘燕飞吗?刚想过去打招呼,马车上又下来一个天仙似的女子。 这下轮到小三子惊呆了。 云起打发了马车走,亲自扶着跛脚的老人走了过来,小三子一时不知道这人身份,只知道低头行礼总是没错的。 云起忙介绍着:“师傅,这是我原来府上的家生子,上次路过冀州重逢,便一直将他带在了身边,现在名叫乘风。” 小三子一听云起喊师傅机灵的行了礼:“师祖好,叫我小三子就行。” 跛二看着眼前的这个机灵孩子甚是高兴,对着云起说:“我看这个孩子不错。很机灵嘛。” 云起笑笑说道:“这个孩子一贯的机灵,我这次也是打算让您待在府里,让他来服侍您起居。” 小三子赶紧应了话:“师祖,小三子肯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跛二一听笑了。 云起忙介绍着:“这位是我的师傅,江湖“游侠”跛二爷,这位你认识了刘姑娘,这位呢是杜明杜姑娘。这都是我的客人,记得不要怠慢了。” 小三子机灵的行着礼打着招呼,忙带了路进了山庄,心里滚过些疑惑,什么时候又出了个杜姑娘?她和二少又是什么关系? 小三子心里没了主意,一时引了众人进了前厅便朝着阿成使眼色。 阿成三步两步走了过来在小三子的耳边说着:“这位杜姑娘也是大有来头,你就千万不要怠慢就是了。” 阿成有所保留的话一时让小三子更觉得纳闷了。 众人进了前厅,小三子朝着冯少游报说:“大少,二少回来了。” 冯少游老远就见着云起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忙起了身,听完回报冯少游上前走了几步说道:“二弟,你可回来了,这一趟可顺利?” 说罢眼扫过身后站的几位,刘燕飞也在其中,冯少游惊奇,小声在云起耳旁笑着说着:“如何去定亲倒是把这未进门弟媳妇也带了来。” 云起红了脸,一时没有答话。 冯少游笑笑看着云起身后众人说道:“这刘姑娘是旧识,还不赶紧介绍这两位?” 云起忙回过神说道:“大哥这是我师傅人称“江湖游侠”的跛二爷,这位是路上相逢的杜明杜姑娘。” 冯少游笑笑说道:“原来是顶顶大名的“游侠”跛二爷,失敬失敬,在下有礼了。”说罢朝着跛二和杜明行了礼,杜明也是微微屈身还礼。 冯少游赶紧让了座说道:“来到我山庄真是蓬荜生辉,你们都是云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来来入坐,来人看茶。” 几人相继入了座,冯少游脸上带着笑,心里却隐约升起一些危机感,冯少游放下了手里的茶说道:“云起你这番去提亲收获不小啊。” 冯少游说罢看了眼刘燕飞,刘燕飞自是不说话,云起忙应道:“不满兄长,此次提亲一切顺利,我们是在出了京城之后才遇见的刘姑娘,当时师傅也在,我二人绝无私奔之意。且婚期已定在明年。” 冯少游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刘燕飞和云起的神色,心里早有思量,一早派去的人说刘府里乱了套,满世界的找人呢,只是没有太声张,云起怕是我担心的缘故吗。这刘燕飞又实打实的上演了一出逃婚的戏码,遇上却是没有预料之事。 冯少游笑笑:“人都说跛二爷行踪神秘,轻易见不得踪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知跛二爷此行何方?刚听闻二弟唤您师傅,难不成您和二弟结了师徒情分?” 跛二淡淡一笑:“冯少过誉了,我本于冀州王府是旧交,正巧在路上遇见冀州陈氏围攻云起,出手相救,没想到竟是故人的遗脉,云起又是乖巧,遂收了当了徒弟,也权当是还旧交的一份情吧。” 冯少游听了猛地一拍桌子道:“陈氏围攻云起,真是混账!还没有去找他们算账如今这都找上门了,云起你可伤到哪里。” 云起回道:“多亏了师傅出手相救才留下了我这一条命。” 冯少游看着云起说道:“你没事就好,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跛二爷从不收徒弟,如今收了你这关门弟子,可要争气些知道吗?” 云起点点头说道:“是,我记下了。” 杜明一直看着冯少游,这个人倒是英俊潇洒,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俊杰,但是今日一见总是觉着隔着什么。这个人,看不透。 冯少游开了口说道:“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去歇歇去吧,晚些时候我命人安排晚宴,到时再畅谈。云起你去给祖父请个安,祖父一直挂念你呢。” 众人一时都告了退。云起去了上房请安。刘燕飞是未过门的媳妇自是不必跟着一起,便跟着杜明回了去。 众人都走后,小三子和阿成忙着去收拾房间,冯少游一人坐在那发着呆,想着这一切,陈氏之事自己如何会不知,当时心里甚是还存了一丝侥幸,若是・・・・・・但也未曾想到竟让跛二给救下了,还收做徒弟。 冯少游一直安排着人暗地里观察着一切告诉自己,自己的本意本是保护云起的周全,但是如今看来,只怕就是这些人能真的保自己的周全了。 如今的云起已经不是当日的那个小孩子了,身后又王氏的身份,逸墨山庄二少,标王儿子李默的结义兄弟,京城刘氏的女婿,如今还有这跛二的徒弟,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就有了自己这些年还未有的这一切。 冯少游心里真是嫉妒,连同刘燕飞,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能让自己如此动心的女子,只可惜也是被云起捷足先登。 想着这一切,冯少游打量着屋里,自己只是空有逸墨山庄当家人的这一个身份,却连一个想要的女子都不能得到。 云起,不过是自己捡回家的孩子,若不是自己哪里有他的今天,若不是自己给了他逸墨山庄二少的身份,只怕他早就成了刀下的冤魂了。 哪里还有今天呢。 只怕不是他,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到这,冯少游发现自己原来那么珍惜的兄弟情谊在这一切面前都淡然无存了。 ------------ 第二十六章 冯少游对刘燕飞暗献殷勤 刘燕飞和杜明这个姑娘家一路上玩的熟了,这便叫了阿成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屋里,女儿家在一块也方便些。 阿成收拾好了房间,将杜明刘燕飞的东西都放在了屋里,阿成一直记着刘燕飞给他撒痒粉的事,看见刘燕飞心里不自觉的就害怕,这不收拾好了房间,阿成赶紧退下了。 刘燕飞和杜明进了屋里坐定,杜明给刘燕飞到了茶,瞧瞧说道:“姐姐瞧着这冯少游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燕飞看了她一眼,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关上了门。杜明看着她做这些动作并不说话。 刘燕飞坐下,接过杜明递过来的茶水说道:“我也只是第二次见他,只是觉得看不透,虽是笑着却老是隐隐约约的隔着什么,感觉深不可测。” 杜明看着她说道:“原来我和姐姐一样的感觉。可我看着冯少游未必有外界传闻的跟二少的感情那般好。” 刘燕飞一直方才一直低着头未曾注意冯少游表情,到不曾发觉,遂说道:“冯少游确实是对云起很好的,像是亲兄弟似的。” 杜明笑笑:“是我多心了。”出门前,爹爹嘱咐过江湖之中,人心最复杂,凡事若是看透不必多言,更不要说破,杜明这才明白自己差点犯了大忌。 刚才冯少游神色都在自己眼里,自己虽是年纪小,但到底还是见过些市面,人的神色分辨的明白,刚才冯少游的眼里明显的就是有着嫉妒,对,就是嫉妒的神色。 也许他之前对云起真的很好,但是如今怕也是变了。 杜明看看刘燕飞眼皮都睁不开了遂说道:“姐姐我们休息吧,看你都睁不开眼了。” 刘燕飞笑笑说道:“这一路虽是坐着马车,可是一路颠簸倒是比骑马还累,你也累了,我们且休息一会吧。” 小三子麻利的收拾好跛二住的地方,赶忙扶了跛二进了屋说道:“师祖您瞧瞧这屋子暖和呢。您累了一路,赶紧歇息吧。” 跛二瞧着小三子就很喜欢,机灵,又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虽说年岁小点倒也不错。跛二的眼里满是喜欢的神色。 小三子告了退:“师祖有什么事您就叫我,我就在旁边。您先歇着,我先退下了。” 跛二坐在桌子边喝着热茶,嘴角不禁一丝讽刺的笑意,如今的情谊真是太难得了,而自己云起徒儿又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以后少不了面对这些。 这冯少游鬼的厉害,心机很深,这些年他倒是当亲兄弟一般对待云起,只是如今云起经此两站在江湖上立了威风,身上本就是王氏的血脉有着王氏的生命,况且虽是王氏一无人,但是夺仙捻雪剑法未必就失传了。 标王的儿子与他是结拜了兄弟,又有京城刘氏的这门亲事,还有这奔着云起来的杜明。云起并未详细介绍杜明,估计是怕冯少游觉得自己招摇的意思,但是杜明身后的“追魂剑”杜泽却是不可小觑。 十三岁的年纪,广凭这些身份,江湖上如今也没人敢小觑了他,若是他再习得祖传的剑法,再得了自己的这身功夫。云起只怕就是明日的武林之王了。 那就不是一个小小的逸墨山庄能够容纳的了。也不单单是逸墨山庄二少了。 想到这跛二担心起来,这冯少游对云起有救命之恩,这些年也是护他左右,只是云起这般崛起之快,只怕冯少游会心生不忿,本就不是亲兄弟,冯少游也是江湖上俊杰,但是云起的名头一旦盖过逸墨山庄。 怕只怕,冯少游心里生了芥蒂,若是真是加害云起,云起如何面对着一切? 想到这跛二睡不着了。 云起出了前厅去拜见了冯逸墨,详细的说明了提亲的经过,只是陈氏一站轻描淡写的掠过,也说了跛二的到来,只是杜明和刘燕飞都只说是巧遇上。 冯逸墨没有深问下去,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打发了云起回去休息。 云起的一番话,让冯逸墨陷入沉思,云起虽是说的简略,却是说出了几件大事。 与陈氏正面相迎巧遇了跛二,还被收了徒弟这是其一。 与刘氏婚事已定这是其二。 冯逸墨沉思片刻说道:“我山庄终是留不住他。”此时冯少游退了门进来,一脸的严肃。 冯逸墨看看他说道:“我都知道了,我们山庄终是留不住他的。” 冯少游皱着眉头答道:“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今却有着我这十多年经营来的一切,甚至过之而无不及。孙儿着实心里气愤。” 冯逸墨看着冯少游道:“云起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是命,你也不必嫉妒,只是若是他来日与我为善便罢了,若是与我为敌,你心里要有个底啊。” 冯少游点点头:“孙儿记下了。” 冯逸墨嘱咐道:“切记,不可因小失大。” 冯少游点头答应随即退下。冯逸墨一番话多少点开了冯少游脑子里的馄饨,与云起这么多年兄弟相称没有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云起并无过错,自己这般却是有些小肚鸡肠,或者说祖父的话提示自己,如今时机未到。 冯少游一时沉住了气,忙叫了阿东来:“一会儿去花房找一盆上好的花送去刘姑娘的房里。” 阿松忙答道:“是,但是刘姑娘和杜姑娘居于一处,可是要再带些什么?”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不必了,不肖多说话,只送去便是。”阿东忙应下。一时也不懂大少的想法,想着是不薄待刘姑娘,毕竟刘姑娘和二少是有婚约的。 阿东一时退下,忙去花房去找合适的花,冯少游背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花说道:“虽是我错过的,但终究还是我的。云起,如今你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给你的,这一切迟早还是我的。“冯少游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刘燕飞睡了两个时辰顿时觉得舒服,杜明还睡得香甜,刘燕飞坐在床边,却突然不应景的打了喷嚏。“阿嚏!” 杜明被这一声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到底还是小些,不免醒来有些起床气,明明已经醒了整个人窝在床上不动,刘燕飞回头看了看杜明,拿手摇摇她,妹妹,赶紧起来吧,天色不早了,我们晚些时候还要去赴宴呢。 杜明挣扎着坐起来,眼里还是朦胧一片,刘燕飞笑起来说道:“原想着你这个小大人到底什什么做的呢,原来不过也是个孩子罢了,起床便是这般风景呢。” 杜明被刘燕飞一嘲笑,立马又倒了下去忙拿被子遮着脸道:“我比姐姐小些,头一次离家,姐姐倒笑我,不与你玩了。”说着身子翻向里侧。 刘燕飞忙拉着杜明的胳膊道:“好妹妹,我是开玩笑的,赶紧起来吧。毕竟不是在咱自己的家里面,一会人家来请倒显得咱们架子大了。” 杜明忙坐起来看着刘燕飞:“姐姐那里来的精神,我如今这般困倦。” 刘燕飞安慰道:“坐一会便好了,这一会外面也冷些,晾一会省的一会受了凉。” 这时突然有人敲了门,叫道:“不知二位姑娘可醒了,大少说府里的凌波仙子开的好,也利于安神便让我带些给姑娘们。” 刘燕飞说道:“谢大少的美意,你便放于门口吧。” 阿东答道:“是,大少还嘱咐晚些时候待姑娘们收拾好了便去用晚饭,今天赶上小雪,姑娘们多加些衣服。” “知道了。”刘燕飞忙回答,身子却不曾动一回。 杜明这时早醒了神看着坐那不动的刘燕飞道:“不是说给咱带了花吗?怎么不拿进来?” 刘燕飞看着杜明一时觉得有些不妥又怕是自己多心了,虽说是冯少游是山庄的主人,但到底自己和云起有婚约在身,这未来的大伯这般送东西又嘘寒问暖的着实令人不安。 刘燕飞来不及多想,朝着杜明笑笑:“我这就拿进来给你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花。” 杜明忙点头,刘燕飞一时也起了兴致,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开了门,一大盆水仙摆在眼前,确实漂亮。刘燕飞忙抱进门一脸的喜色。 杜明也穿戴好了下来说道:“姐姐,这花确实漂亮,不过配姐姐倒觉得逊色呢。” 刘燕飞白了一眼说道:“小姑娘家的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什么配不配的。” 杜明眼睛一眯笑着说道:“姐姐紧张什么,我只不过说这花不是二少送的罢了,我的意思是若是二少送的就配的了姐姐了。” 刘燕飞被杜明一说脸“刷”的一下红了,忙拍打着她说:“好啊,你这般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人打成一团。 这时阿成又被打发来请刘燕飞,阿成一直小心的度着步子生怕吵醒了这姑奶奶,哪想到一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一时放了心说道:“姑娘们,二少说一会又家宴,今正赶上小雪,嘱咐姑娘们穿厚些,省的着凉。” 刘燕飞和杜明正打闹着,听到阿成的声音忙应着:“知道了。”阿成一瞧完成了差事,赶忙退下,屋里的两个人抓成一团,彼此看着不禁笑起来。 ------------ 第二十七章 行酒令道出真心思 正赶上小雪,府里原也是定了家宴,如今跛二刘燕飞和杜明都来到府上,再加上云起如今定了亲今年倒是热闹,冯少游特意嘱咐了厨房做些好的饭菜。 云起提前派阿成去请了这三位,饭时一到小三子扶着跛二就走了进来,跛二坐在了席间,小三子退去一边,云起刚坐定亲自给跛二满了茶水,这时刘燕飞和杜明二人挽着手走了进来,甚是亲密。 冯少游坐在席间,不就冯逸墨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赶来,本是家宴,又有客人,冯逸墨必是出席,席间,相互寒暄了一番,冯逸墨便借口身体不便先行告退了。 正赶上小雪的节气,晚间飘起雪来,冯少游命人将亭子间的布幕放下,滞留一小块以便观雪。 跛二开了口:“冯少果真是风雅之人,这亭中既能暖酒作诗,又能观景赏月,是真风雅。” 冯少游笑笑说道:“二爷客气了,我等不过是附庸风雅,糟蹋了这美景罢了,如今二爷和二位姑娘前来,这亭里也是别有朝气啊。” 杜明看着云起不说话,刘燕飞也是不抬头只是低头喝着水。云起看着刘燕飞,及时的填了水,刘燕飞看了云起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冯少游都看在眼里忙只开下人:“你们下去吧,我们自己在这里也自在些。”下人们告了退。 冯少游又开了口:“酒到欢时不如我们行酒令如何,就请跛二爷做酒监,今日小雪正巧也下着雪不如我们就以这雪为题?” 杜明笑着看看大家说道:“倒是新奇,我倒是还从未这般玩过,倒是个好主意。” 刘燕飞也点头道:“不错,那就从你开始吧。”说罢看向冯少游。 云起也应着:“这般也好玩的很,让师傅做酒监,说错的说不上来的就罚酒。” 跛二也笑着说道:“就和你们这帮年轻人玩一玩,说好了一会逮到可不许耍赖的。” “好那就由我开始,状似柳絮。”冯少游先开了口。 “积似面霜。” “春来即化。” “白似面汤?”云起的一句直接把大家都逗乐了,跛二笑着说道:“小云起不是师傅不帮你,你这却是该罚,赶紧的,罚酒一杯。” 刘燕飞和杜明笑得前仰后合的,冯少有的眼光掠过刘燕飞落在云起的身上,“二弟该罚,赶紧的。” 云起一时笑笑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云起罚了酒,这次便有云起起头,之间云起起身踱了两步突然眼里一亮说道:“有了,姿态妖娆,翻翻转转飞下。” “形势巍峨,厚厚实实堆积。” “身姿轻盈,飘飘落落燕飞。”说罢,冯少游定定的看着刘燕飞。一时没有人答话。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尴尬,虽说是喝了些酒但还不至于到了醉的地步。云起立马看向冯少游,眼里满是怀疑冯少游自斟一杯说道:“是我对的有些唐突了,我自罚一杯。” 刘燕飞看着冯少游心里一肚子疑问,这到底什么意思?且不说当着这些人的面冯少游此话一出别人心里会怎么想,但是刘燕飞心里就是不自在,这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下午时他还派人送了花来,刘燕飞心里一股子厌恶铺展开来,杜明显然一切看在眼里,冯少游的装傻,刘燕飞的厌恶,云起的愤怒,杜明手执酒杯道:“我也说不上来,看来我只能自罚一杯了。” 杜明豪迈的一饮而尽,跛二笑着看着她道:“我就觉得这个丫头好,这般豪气,虽是年岁最小,依我看就属你最懂事。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跛二怎么会看不出冯少游的把戏,从他们一进府时就看得出冯少游眼里的嫉妒,到底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怎么会看不出眉眼高低。 虽说是冯少游和云起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到底不是亲兄弟,到底比不过利益。跛二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惊异。 杜明虽是出众的漂亮但是云起并未提及她的家势,所以一众人并不甚是关心,看冯少游的样子,怕是早就对燕飞小徒弟动了心思。之前一直隐着,如今倒明白的显露了出来,看来他与云起的兄弟情谊真的断了。 跛二当然不能如今就让云起和他戳破这脸皮,毕竟云起如今这势力太薄,若是这时候翻脸,怕是还要担上不仁不义,忘恩负义的名声。 这名声虽是身外之物,却对一个人的前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杜明显然也是看出了尴尬,刘燕飞低着头脸侧在一边,云起虽是面上有些怒色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愤怒的话,冯少游一味的装傻,傻子都看的出肯定有时。 跛二这时候及时的一句话,杜明会了他的意思忙举杯道:“跛二爷,您比我父亲年轻些,我想叫您跛叔叔如何?” “当然可以啊。”跛二笑着说话,眼光扫过云起,云起的表情还僵着,拳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却不曾翻脸。 杜明又开了口:“跛叔叔,你说若是我早遇见你,你是不是就收我做徒弟了。今日我可得敬您一杯,没准您那日高兴了,就收了我做徒弟,您说是吧。” 跛二笑笑说道:“好好好,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来来来,干了。” 杜明喝了酒瞅着酒桌上尴尬着的几个人忙笑着开了口:“好姐姐,你跟二少你们拜了这么好的师傅,如今可是敬师傅一杯?” 云起慢慢松开拳头眼光看向刘燕飞和跛二,跛二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安慰。云起这时端了酒杯道:“燕飞我们敬师傅一杯吧。” 云起此时叫了刘燕飞的名字,不是刘姑娘,不是师姐,而是燕飞。刘燕飞抬头看着云起,云起的眼里满是霸道的怜惜,刘燕飞知道,这是他在朝着冯少游告诫。 这是他的未婚妻,只有他才能如此亲切的叫她。 刘燕飞端了酒杯看了眼云起转头对着跛二说道:“师傅在上,徒儿们敬您一杯。”云起也同时一饮而尽。 跛二笑笑说道:“瞧我这俩徒弟看着我就喜欢。” 冯少游笑笑并不说话,一时气氛得以融化,雪下得大些了,众人吃的差不多,跛二朝着杜明使了眼色道:“小丫头我头有些疼,老头子有些上头,你扶我回去吧。”杜明立马会了意站起来。 云起站起来说什么,跛二开了口说:“天色晚了,云起你也早些送小燕飞回去吧。天冷,别在外着了凉。”刘燕飞一时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跛二先行一步朝着东院的客房走去。 冯少游看看云起的背影只说到:“二弟,你且去送刘姑娘回去吧。” 云起忙告了退带了刘燕飞出来,下人们早就被支开,这回正躲在屋里暖和呢。晚间的雪下得热闹,地上不一会就白了。鞋子踏在上面,雪白的一片留些深深的印记。 刘燕飞像个孩子一般踩着雪玩闹起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红彤彤的在黑夜里应着远远的光甚是好看。 刘燕飞笑起来,那笑意像夏日的骄阳般温暖着云起的内心,云起一把拉过刘燕飞在怀里,刘燕飞猛地被云起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也忘了挣扎,云起的身上略带着些酒气,倒也暖暖的,让人觉得踏实。 她只是觉得云起突然像是有什么话闷在心里想要说出来,却未曾听见什么,只是觉得他抱得紧了些,头紧紧的贴着她。 天,飘着雪,两个人静静的定在哪里。许久听着云起开了口:“他是我的兄长,是救了我的命的兄长,可是你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 云起的声音很低,却依旧让人觉得温暖。刘燕飞静静的听着慢慢的抱住了云起,她在回应他的呼唤,我在这里,我只是你的。 雪一时飘的大了些,云起松开了刘燕飞,慢慢的用手拂去她脸上身上的雪花,刘燕飞看着云起眼里带着柔情和羞泯。 云起笑了笑用手指抚了抚她脸上的雪花说道:“我们走吧。” 刘燕飞点点头,云起拉住了她的手,温暖的,柔软的手,两只手拉在一起走在山庄的夜幕里,天飘着雪,地上是交织的漫长的脚印。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走在朝着西院去的路上,可在这夜幕里,却美的让人叹息。 冯少游站在亭间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端着酒壶到了一杯酒握在手里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如今倒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这般的沉不住气了。”说罢一饮而尽,眼里是说不出的叹息。 放下酒杯,冯少游站在雪里看着这美景,心生孤单,阿东老远的看着大少站在那好长时间都不动也不敢劝解,只得叫了迎雪来,迎雪看着冯少游的身影,没有多说话,只拿了披风走了过去,披在了冯少游的身上。 冯少游别过头看着她,眼里含着泪道:“如今只你懂我。” 迎雪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他的身旁陪他一同看着,地上白茫茫一片,冯少游立在那还想着刚才自己的酒令“身姿轻盈,飘飘落落燕飞”,许久迎雪扶他回了屋。 ------------ 第二十八章 错认佳人,跛二山庄亮功夫 跛二和杜明出了院门便笑了起来,杜明看着跛二笑着说道:“跛叔叔,你真是不地道。” 跛二笑着看着她说道:“怎么许他欺负我徒弟,我这师傅还不兴帮一把啊,这雪天最适合两个人在一起培养感情了。”说罢自己笑起来,又怕院中站在亭子里的人听到急忙捂了嘴。 杜明看着亭子里的人摇摇头,看着跛二说道:“跛叔叔您这是往冯少心上插刀子啊。” 跛二突然正了神色道:“小丫头,你跛叔叔的眼里可糅不下沙子,尤其最恨暗地里使刀子的人。”说罢盯着冯少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杜明自是明白跛二的意思自是点头不再说话。不久两人别过,小三子走了来扶着跛二回了东院,杜明也没做停留直接回了西院的房间。 正所谓酒不醉人自醉,先是喝了酒的缘故,又在院子里灌了风,冯少游一时觉得头有些沉,迎雪扶他坐在床上,急忙拿来茶来醒酒。 这么多年迎雪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他从未在人前醉过,也未曾这般失落过。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站在雪里的背影真的让她心疼。 她一直把他认定为夫君,虽两人隔着这些个身份,虽然・・・・・・他从未提及,她也从未说破。 这个满城姑娘无不倾心的人如今这般醉倒在床上,嘴角苦涩的笑意浓浓的映在脸上,像个孩子般让人心疼。 迎雪坐在床边看着他,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风流男子如今就这般安静的躺在一旁。她的手拂过他的脸,太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看过他。 自己离他那么近,却离着那么远。 院子里的雪景并未曾留住他的心,她知道他站在那看的是刘燕飞跟云起离开的背影,她看的出他是喜欢刘燕飞的。 只是,这种喜欢是一种禁忌。对于他也就成了煎熬。 这个少年丧父和祖父相依长大的男子,又经历母亲・・・・・・幸得云起相伴这些年,如今却是为一个女子同样相思。 他哪里是醉了,他只是拼命的想让自己醉一场。忘了这世间繁忙。 许是感到脸上的凉意,喝过酒后脸上烫烫的,屋里的温暖适应过来的冯少游忽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迎雪不知道为何就变成了刘燕飞在眼前。 他笑了笑说道:“冯少游啊冯少游如今你也是这般痴傻,做梦都梦见了她了。”他拿手遮住脸,自嘲的笑着。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手臂上,他轻轻的拿开挡在脸上的手臂,许是酒精在作祟,他看不清眼前的面孔,他伸了手出去摸到那张脸,他突然哭了。 “飘飘落落燕飞,为什么遇见你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他留着泪,可是她的心却痛着。 许久他开了口问道:“是你吗?”, 迎雪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道:“是我。”这一句话落迎雪彻底的懂了冯少游的心思,嘴角笑着,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落。 她看着眼前这个最爱的男子流泪的面孔,听到那句他心里最真的话。那瞬间心门碎掉的声音足以吞掉她的灵魂。 那又怎样。 冯少游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都是刘燕飞的影子,他“噌”的做起来,握住她的肩膀,以后她是谁的又怎样,现在是我的,以后也会是我的。 他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心里闪过什么念头,他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刘燕飞,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抱里。 慢慢的,深深的吻了上去。霸道的占有着面前的躯体。 迎雪闭上眼睛慢慢的抱紧他,眼角的温润低落在他浩瀚的胸膛。 一夜春宵,两人皆是疲惫,天还未亮迎雪挣扎着起身,蹑手蹑脚的怕惊醒他的美梦。没什么,就当做是一场梦,只要他高兴就值了。 迎雪批好衣服刚坐起来想要下床去,却不料被一只大手抓的牢牢的。 若是他知道了昨夜只是把她错当了刘燕飞,是不是心里又会是这般落寞。不行,迎雪试着始终不回头试着挣开这禁锢,可是却无能为力。 冯少游睁开眼,手臂一用力把迎雪一下拉回了床上,“别走。” 迎雪不敢抬头看他眼里的失落,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眼角渗着泪水。 冯少游的手拂过她的脸:“我知道你不是她。不必伤心。” 迎雪惊醒般坐了起来,脸上“刷”的一下红了说道:“大少,我・・・・・・我・・・・・・”迎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要起身逃离。冯少游按住她的肩膀,“就陪我到天明。”迎雪像是被这句话施了咒一动不动的卧着直到天明。 云起看着刘燕飞进了屋,自己慢慢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这条路如今也走了六年了,每年的冬夜他都喜欢在雪里走走,让自己记得那些记忆。 每一次飘雪他都觉得是家人的魂魄来到他的身旁,雪落在他单薄而衣上,并不觉寒冷,他笑笑说道:“我会守护王家,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们放心吧。” 杜明早就回了房间卧在床上,故意装作喝醉,刘燕飞进门时杜明闭着眼睛不说话,刘燕飞关上门看了一眼睡着的杜明,一时无力的靠在门边想着刚才的怀抱,她的心跳的厉害。 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密接触,可这一次她觉得贴近了云起的内心。 雪下了一夜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下人早起了去打扫了,迎雪赶紧收拾了怕被人撞见刚要出门,只听冯少游这时说了话:“过几日我便回了祖父,许你名分。” 迎雪愣在那,完全没有想到冯少游会有这样的安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开了门出去。 昨夜饮酒众人都睡得晚些,起早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已被扫除了一条小路,冯少游命下人将饭送到屋内,众人用过早餐后沿着小路到了前厅。 跛二这一夜睡得香甜,早起来小三子扶着他到了前厅,紧接着杜明和刘燕飞也到了,云起和冯少游倒是不见踪影,一时甚觉得纳闷,此时阿东来回了话说到:“众位贵客,我家大少和二少正在连武场,请诸位过去观看呢。” 刘燕飞和杜明都是武学世家,自是家里见怪了这架势但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一时也觉得心痒痒的,杜明朝着刘燕飞眨眨眼道:“姐姐,这种好玩的场面怎么能少了咱们呢。你赶紧带路。” 刘燕飞也是痛快的点点头,阿东赶忙带了路。 跛二和小三子走在后面,跛二笑着说道:“这些个孩子看来都精神十足啊,一个个的大清早的这么有精神。” 小三子赶紧的马屁接上:“师祖要说精神,那谁也比不了您。你说是吧。” 跛二看了眼小三子:“臭小子就会拿好话哄我,赶紧的带我去,我也是许久没有伸缩筋骨了,觉得技痒啊。” 小三子笑笑说道:“师祖,谁干跟您交手啊,您往那一站他们都得吓得尿裤了。” 跛二大笑起来:“乘风啊,你果真是个开心果啊。” 小三子也跟着笑笑,麻利的带着跛二到了连武场。 逸墨山庄的规矩,早起必练功。山庄里的除了当差的男子一律早起来习武,场面甚是壮观。每天都设有比武台,每天两个练得最好的要出来较量。赢的每人的六十文钱,数不多,但是是个鼓励。 跛二到的时候两个汉子正打的激烈,杜明和刘燕飞早就习惯这种氛围根本没了女儿家的矜持,看的比在场的男子都带劲。两个人时不时的还讨论着。 两人赤膊相击,看的出每一招式都是甚有力量,跛二站在下面看了一会,这两个后生都很健壮,打的倒也认真,只可惜力道不准,这才失了先机,本是三招定输赢的事,如今十几招下去仍没能分的出上下。 跛二实在看不下去了,飞身一跃上了比武台,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只听刘燕飞喊着:“师傅,你可不要欺负人啊。” 跛二笑笑看看刘燕飞,目光回来扫过眼前的两个汉子:“你们俩一起。” 来着不善,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拱手道;“得罪了。” 杜明饶有兴致的看着冲着刘燕飞开了口道:“我瞧着这跛叔叔是一时技痒上去跟他们玩玩。不会立马结束的。” 刘燕飞笑笑:“这回这俩有苦头吃了。” 冯少游和云起换了衣服出来,瞧着比武台上多了个人,可不是跛二是谁。冯少游倒是很有兴致,未曾见过跛二的真功夫一时也甚是好奇。 之间两个大汉瞬间扑了上去,跛二一个翻身手在地上一撑,一记扫腿两个大汉重重跌在地上。两个人一时吃了痛,爬起身猛地扑了过来。 跛二一手抓住一个拳头,用力一拧大汉吃疼,跛二别过大汉的手倚在背上,朝着两个冲过来的大汉就是一脚。这一脚甚是厉害,大汉跌在地上老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跛二笑着松开了手里的拳头纵身跳下了比武台,冯少游笑着说道:“跛二爷功夫果然了得,轻功更是精妙啊。”说罢朝着台子上两个人说道:“今天是跛二爷手下留情,你们输在他手里不为过,今日你们二人每人去账房领一两银子。” 两个大汉自是谢了赏。 ------------ 第二十九章 冯少试招跛二 冯少游拱拱手道:“跛二爷好身手,一直仰慕您却不得见,如今来到我山庄可否指点我几招?”显然刚才的打斗跛二并未用心,冯少游越发好奇他的功夫。 跛二笑笑道:“冯少客气了,逸墨山庄在江湖上名声已久,既然冯少开了口,指点不敢当,但切磋两下还是可以的。山庄是以剑法取长,咱们就切磋一下剑法。你是小辈让你三招。” 冯少游笑笑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阿东赶忙上前接住衣服递了剑在冯少游的手里,冯少游笑笑纵身跳上台子。 跛二笑笑道:“好轻功。” “前辈,请了。”冯少游拱手一拜,剑尖只指跛二。冯少游自小习武,武学上也深得祖父教诲有所小成。但面对跛二他自是不敢大意,招招精妙。 跛二看着冯少游的招式也不免赞赏的笑笑,果真是少年俊杰确实有些个本事的。面对冯少游的攻击跛二手里的剑却不曾出鞘,他随手一挡冯少游的攻击就被划掉,力气精准,冯少游暗暗赞叹。 三招一过,冯少游退后一步换了招式对着跛二说:“前辈承让了,”说罢更猛烈的攻上去,跛二脸上带着笑全然不见着急的样子,冯少游的招式辛辣却每次都被巧妙的划去力道。他暗暗称奇。 跛二依旧没有拔剑。 冯少游来了兴致,一拨又一拨而攻击上前,跛二灵巧的回应,冯少游看的出跛二有所保留,自己虽是年轻却也有些个功夫在身,可对于跛二这还差的甚远。甚至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冯少游看了跛二气定神闲的样子,这般颤抖都不曾让他拔剑。 冯少游冲上前去,却在靠近跛二之时剑尖直转,他连着两个转身,眼见着剑尖马上指到跛二的脖子,却不想跛二轻易的就看透了他的想法,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跛二一只手握住他执剑的手臂,手里的剑指向冯少游的胸膛。 杜明安静的看着心里阿难思量,与跛二相较冯少游必然输。但是冯少游这般想切磋无非是想摸跛二的老底。原来不过如此,但是恐怕这估计试不出跛二这一身功夫。 因为都知道,跛二不是剑法取长,而是内功深厚,独家掌法甚是厉害,可江湖上却少有人得见识一二。 刚才两个与跛二比较的汉子如今看着自家主人阵来心里不禁暗暗的喘口气,刚才果真跛二只是一时玩玩, 若是认真,别说两个,估计二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云起看着台上打斗的两个人,却不曾说话,一个是义兄,一个是师傅。手心手背都是肉,尤其难选,他也早看出了冯少游必输,如今不过是想试试师傅的功夫而已了。 刘燕飞则在下面看的眉开眼笑的,她看看跛二笑着喊起来:“师傅,您老人家真是太厉害了。我看如今这城里的姑娘都被您这潇洒的功夫给迷倒了呢。” 众人一听皆是大笑跛二说道:“这可不成,小三子都给我说了这城里的姑娘无不倾慕冯少的,我这般岂不是夺人所好,你呀,就会拿这话哄我。” 冯少游拱手道:“多些前辈手下留情。” 跛二笑笑:“冯少客气了。”说罢纵身而跃跳下台子。刘燕飞赶紧的跑了,过来说道:“师傅刚才看你打的真过瘾,您连剑都没拔,几下就把冯少游给制住了,真厉害。” 跛二看着刘燕飞只笑不说话,这个小丫头很少有说好话的时候,这时候说这话定是有所求了,刘燕飞甜甜一笑,赶忙从下人的手里接过汗巾子给跛二擦着汗,跛二也不拒绝只在那享受着。 云起和杜明这时也走了过来,都赞叹跛二的好功夫。刘燕飞趁了一会开了口说道:“师傅,你瞧你身手这么厉害,你看你收了徒儿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徒儿出门遇见坏人三下两下的被打败了多丢人啊,您说是吧。” 跛二一听这是讨功夫来了,这个小机灵鬼。跛二笑笑说道:“怎么你家传的武学是白学的,你爹那是出了名的厉害,你的身手我不担心。” 刘燕飞赶紧的锤着肩说道:“我那家传武学说实话也没学明白,那怎么能跟您老的相比呢,再说了,您收了徒弟若是没有您传授的功夫人还只当您没真功夫傍身呢。”说着拉过云起来站在一旁。 “师傅,你交给我俩功夫吧。”刘燕飞嘴里是祈求的口气。 跛二笑着看着云起说道:“小云起这也是你的意思?” 云起看了一眼刘燕飞恭敬的说道:“师傅,徒儿愿意跟从您学习武艺,绝不给您丢人。” 跛二看着这两个人笑笑:“罢了,就从明日开始吧。” 一旁的冯少游下了台子,阿东递了巾子和衣服过来,接过冯少游手里的剑不禁好奇的问道:“少爷,明知不敌跛二,为何非要跟他较量呢?” 冯少游看着站在一起的云起,刘燕飞和跛二,坚定的说道:“越不知水深浅就越好奇,这跛二今日用的不过是十分之一的力气,我就败下阵来,若是他日后对付我山庄岂不是没有还击之力?” “怎么可能呢,那是二少的师傅,怎么会与山庄为敌呢。”阿东自是没有深想,冯少游也并未说破,只是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个人,还有一个杜明。虽是不知道来历,但是应该也是不简单,看得出杜明的身手不错。 来日若真是和云起为敌,只怕山庄的力量还是悬殊。 云起回来的当天派人给李默送了信告知自己回来,也简单地说了拜师的事情,李默听说云起的一路艰险又听到逢凶化吉又拜了名师,心里很是高兴,这才处理完镖局的事情上门来拜访。 众人还在练武场上讨论刚才跛二和冯少游的交手,云起这时也正和冯少游说着话,下来人通传说:“振威镖局的大少来了。” 云起忙说道:“快去招呼道前厅,我马上就到。”云起一脸的高兴,冯少游素日很少与李默走动,只是和标王走的近些。也是因为云起和李默交好,这才走动的频繁了些。 云起笑着说道:“大哥,师傅,我回来的时候特地派人去给李大哥送了书信,如今这是来寻我来了,我们且过去吧。” 跛二,刘燕飞杜明自是好奇李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也只是知道云起与李默结拜这件事,不过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云起这般看重。 冯少游心里很乱,李默,这个李默就是整个振威镖局的力量,云起有了标王的号召力,虽说自己与标王一向交好,但到底还是李默去承继这一切,到最后・・・・・・冯少游不愿意往下想。 还不到那个时候,还是暂时不要起这个心。也罢,结交总不是坏事。冯少游也赶紧朝着前厅走去,他这个主人自是不能失了礼数。 云起一进前厅就看见李默正坐在那喝着茶赶忙走上前喊道:“大哥,多日不见。” 李默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二弟,想死你了,你这趟定亲可好?”刚说完话就瞅见云起背后的跛二,刘燕飞和杜明。李默一时惊讶说道:“这不是刘姑娘吗?” 李默瞅瞅云起,云起只是笑笑,我原是定完了亲事出了京城,赶巧了就遇上了刘姑娘,大哥放心,我们绝不是私奔。” 李默这才放了心。这时冯少游赶了进来说道:“李少你可有日子没来山庄了,如今云起回来咱们可要好好聚聚啊。” 李默笑笑:“大少客气,今日我来就是来蹭饭的。”众人一听皆是笑笑。 跛二和杜明都在那站着打量着李默,这个人脾气直爽,看起来倒和云起的关系很好,刘燕飞早就见怪不怪了。 云起赶紧把李默拉倒师傅面前说道:“师傅这是我结拜的义兄李默。大哥这是我的师傅人称“游侠”跛二爷。” 李默赶紧拱手道:“早就听说过跛二爷了,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在下李默见过跛二爷。” 跛二笑笑看着李默甚是喜欢:“李少客气了,你是云起的义兄我是云起的师傅,咱们自是一家人,无需客气。”说着扶起了李默。 云起看着刘燕飞笑着说道:“刘姑娘这次也是和我们巧遇的。” 李默笑着说道:“我是该叫你刘姑娘呢,还是该叫你弟妹呢?” 李默的一番调侃刘燕飞瞬间红了脸说道:“李少还是叫我燕飞吧。”说罢行了礼。 云起把李默拉倒杜明面前说道:“这位是杜明杜姑娘,说起来也巧,也是中路遇上的。这位是我的义兄李默。” 李默惊讶与杜明的美貌,一身白裙加身,皮肤雪白,一张鹅蛋脸孔甚是精致美艳,一双秋木含情脉脉,整个人立在那有如仙子。 李默愣了,云起退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说道:“在下李默,杜姑娘有礼了。” 杜明微微一笑,俯身行了礼说道:“李少有礼了。” 杜明一笑那真是美人一笑牵动万千种种,明目含情一时天地失色。 ------------ 第三十章 李默遭调侃,跛二授功夫 李默眼直愣愣的看着杜明老半天没有反应,还是云起过去捏了他一把这才反应过来,众人都憋着笑,李默一时反囧忙转移话题说道:“如今二弟都是定了亲事的人了,枉我年长几岁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不行,今日二弟做东,我好好的跟你喝一场。” 冯少游上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如今这孤家寡人的可不止你一个,还有我呢。”众人一听皆大笑起来。 跛二站在那忍不住大笑起来,众人循声望去突然明白了什么,李默一时不知道这是何意,眼里甚是茫然跛二笑道:“你这后生急什么,我这年纪一把了如今也是没讨着媳妇,罢了,今日咱们这几个光棍们就好好的喝一场。” 众人皆是笑笑,都入了座。 李默坐定了这才对着跛二开了口:“跛二爷一向行踪飘忽不定,如今终于能一睹大侠的风采了。” 跛二笑笑说道:“李少客气了。” 李默的眼神转到杜明的身上,杜明坐在那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李默的眼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又柔和的气质,像是温柔的湖水,又像是灿烂的朝阳绚烂的让李默错不开眼光。 刘燕飞忙咳了一声,众人皆是笑出了声。李默这才知道自己又失了神。一时正正神色对着杜明问道:“杜姑娘看着年岁尚小些,这个年纪又是女子行走江湖真是让人赞叹啊。” 杜明低头喝了一口茶静静的放在了桌上,李默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杜明的动作知道看到她的视线朝着自己也看过来,只见杜明冷冷的开口道:“李少客气了。” 李默原本是想着多说些什么的,没想到杜明冷冷的就把后面的话都断了,刘燕飞看着气氛一时有些冷清便开了口说道:“李大哥真是偏心,只顾着关心杜妹妹,都不理我,哎呀,云起,师傅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反正也没人看的着。” 刘燕飞一番醋溜溜的话倒把众人都给逗乐了,杜明忙拉着她说道:“姐姐这是要扔我一个人在这吗?” 冯少游忙笑笑道:“好了,李默你这般偏心大家可都是看出来了啊,今日可不能这样饶了你,一会自己罚酒三杯。” 李默忙笑笑说道:“是是是,看我都冷落了我们弟妹了,大哥在这给你赔不是了,一会我自罚三杯。” 刘燕飞笑笑:“这还差不多。” 云起忙起来说道:“大哥,燕飞只是闹着玩罢了,不要当真。” 冯少游忙接话道:“瞧瞧这定了亲就是不一样了啊,连称呼都这般亲近了,我看我们还是都赶紧闪了,给他们小两口让个地方吧。” 众人都是笑笑,云起没想到这么快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脸上一时火辣辣的说道:“不和你们说了,当着姑娘的面呢,这么没正经的。” 李默这回笑了说道:“瞧瞧害羞了,还知道护短了,好好好,我们粗鲁,冯少啊,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席上吧,不然那个人一会得找个地缝往里钻了。” 云起一时发窘干脆不说话,杜明笑着看着刘燕飞,刘燕飞压根当没听到,只是站在那里玩弄着辫子。 不一会迎雪进了来对着众人行了礼后,走到冯少游的耳旁说道:“大少,都已经安排好了。”说着推到一边。 迎雪的视线一直暗暗的留心看着冯少游的表情,本想着经过昨夜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冯少游看待自己的神色会有什么改变。然而冯少游只是笑笑对着在座的人说着:“酒菜已安排好,我们都入席吧。” 冯少游的神色并未刻意的扫过迎雪,甚至比往常的时候还要冷漠,客气的保持着距离,迎雪的心里一时有些难过,虽然知道如今这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落寞。 酒席还是安排在后院的亭子里,地上的雪并未经过打扫,看的出这里的雪是冯少游叫人刻意留下的。一想到昨夜,虽说有些尴尬,云起和刘燕飞的心里还是一同想到了那个暖暖的拥抱。 众人一时坐定了,下人忙摆上了酒菜。冯少游忙举了杯道:“今日难得我们相聚一起,来一起干了这杯。”说着举了杯,众人都是举杯说道:“干!”李默的眼光扫过杜明,之间杜明脸上淡淡的泛着柔和的暖光,一时端了酒杯仰头而尽,随即亮了亮酒杯,众人昨夜都见过她的好酒量了,不觉得奇怪。 李默倒是惊住了,原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喝酒倒是也颇有一番魄力,这才忙看到自己的酒还未喝,忙一仰而尽。 刚想坐下却被冯少游拉住了胳膊说道:“哎,李少,刚才说道自罚三杯可不要食言啊,我们这人证都在这呢,你不会是连个十二岁的姑娘都不如吧。” 李默听罢笑笑心里有了数原来杜明年方十二岁,这才说道:“怎么会男儿说话自是驷马难追。来满上。” 云起忙给李默满了酒,之间李默豪气的说道:“这第一杯就恭喜云起和燕飞,一定要让大哥早日喝道喜酒啊。来,我先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云起和燕飞二人忙端了酒也随着干了。 李默又说道:“这第二杯,敬大家的相逢,今日得有缘见到诸位是我的荣幸啊。来,李默想干为敬。”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众人皆是跟着饮了一杯。 李默这才端起杯子说道:“今日要特别的敬跛二爷和杜明姑娘,一个是江湖前辈,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真是敬佩,李某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跛二自是给他这个面子和杜明二人皆是喝了一杯。 刘燕飞悠悠的开了口笑着说道:“我看李大哥这杯是特别敬杜姑娘才对。” 杜明一听忙红了脸说道:“姐姐让你胡说。”说着就去挠刘燕飞的痒处,刘燕飞这才求饶道:“好妹妹,我不说了,我错了。”两人闹了一会这才罢休。酒桌上的几个男人自顾自的喝起来。一时倒也热闹。 李默为人虽是高傲,倒是也豪爽,跛二和他一时聊的也是甚欢,两个女孩子也是互相敬了酒,一时倒也快乐。许是昨夜喝的有些多。刘燕飞和杜明都觉得酒量有些满了,再着桌上这几个男子有他们在这也是拘束。两个人一合计干脆退了席去。 冯少游示意迎雪去给她们端些热汤食到屋里去,迎雪心里有些泛酸,可还是照着他说的去嘱咐了厨房。 两个女孩子一路笑笑踩着雪闹着回了房间,年少时光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这院子里别是一些生机,迎雪看着这两个离去的背影,这样的背景又是这般的容貌,人果真是不同。可是上天为什么给了她们这些还要给她们这么多眷顾。 想到这迎雪的心里有些苦。 两位姑娘一走,几个男子的心里也是稍稍放松些,刚才总是有些不再在,大家都看出了李默对杜明的态度,当着杜明的面,又是个姑娘家,一时众人也不好意思调侃,这不虽是两位姑娘先行离开,云起和冯少游交换一下颜色,先装作不知道,反正李默这人也会不打自招的。 跛二显然看出了他们两个的心思一边做着并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李默一直在心里思量着该如何开这个口。拿着酒杯放在嘴边,眼珠子兀自转着看着众人表情,一时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 “我瞧着这杜姑娘虽是年幼些,倒是沉稳的很,跟燕飞在一块,倒更像姐姐。”众人一听上道了。 几个人还不说话,李默瞧瞧众人的眼色接着说道:“这杜姑娘这般年幼就能一人行走江湖,看来是有些个本事傍身的,不知道杜姑娘师承何门何派?” 云起故意说道:“大哥你这般关系杜姑娘做什么?难不成······” “别胡说,我只是好奇罢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独身一人行走江湖,又尚是年幼,我只是好奇的很。” 云起和冯少游双双交换一下眼神一副你心里有鬼的样子。李默一看这样忙引开话题说道:“跛二爷,如今收了二弟为徒弟,我这做义兄的如今也多了几分面子,来二爷我敬你一杯。” 跛二忙说道:“李少侠年少豪气,来干了。” 冯少游故意的小声说道:“李兄,再告诉你一件美事。”冯少游一脸的坏笑,李默想到没想就问道:“什么事?” 跛二悠悠的开了口:“杜姑娘古今尚未娶妻。”李默立马囧了,赶紧的谎称喝醉了,仓惶逃去,剩下的三个人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酒过三巡,几个人喝的都甚是开心,难免多喝了些有些醉意了,这才散了回了屋。 刘燕飞杜明,云起各自在屋里睡得正香,这时候却听见敲门声,杜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睡得熟些,刘燕飞和云起穿戴好了出来,一看原来是跛二站在远处的房上等着他们,刘燕飞和云起皆是纵身一跃朝着跛二走去。 走到了跛二面前刘燕飞还是一脸我没睡醒的样子说道:“师傅这大半夜又是上房又是跳墙的,你到底在玩什么啊。” 跛二笑笑说道:“小燕子你不是一直想学功夫吗,如今咱就开始学功夫。” 刘燕飞一听直接傻了,哪有大半夜登房学功夫的。 ------------ 第三十一章 刘燕飞挨罚,云起忙关怀 云起知道跛二脾性特别,练功授业自是也与众不同,所以并不奇怪跛二大半夜的教授功夫,相反,一想到能学功夫,云起的心里倒是特别高兴。 刘燕飞看着跛二弱弱的说了句:“师傅,咱今天学什么啊。” 跛二笑笑说道:“小燕子你不是最喜欢轻功吗,咱今天就学轻功的基础。” 刘燕飞倒是也来了兴致:“好啊好啊,师傅是不是去找些沙袋绑腿上,我先去找些来。”刘燕飞刚想走,只听跛二开了口说道:“那是些凡夫俗子才用的招数,如今你要把你师傅与他们看做一般了,不用去找那些劳什子。师傅自有妙计。”说着朝着后院走去。 刘燕飞心里满是兴奋,看看云起,倒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忙凑了过去问道:“师弟,如今在师傅面前你就要唤我师姐了。你想什么呢。” 云起把头靠近了些,刘燕飞明显的不再在的往后躲,云起笑笑捉弄的笑道:“我不告诉你。”刘燕飞被捉弄了一时气的直脸红,可惜这是在房顶上又是不能好好的与他打一番。刘燕飞只好不说话了。 跛二看着后面的两个人说道:“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们别在后面磨蹭了,赶紧的过来。” 云起和刘燕飞赶紧跟上前去。 跛二走至前院,指指院里的那颗大树纵身一跃直直的落在树尖上,树枝只是稍稍摆动其轻功可见一般。云起和刘燕飞不禁赞叹出声:“师傅的轻功真是太棒了。” 跛二指指树枝示意他们两个过去,云起看了看树枝,即便是粗的树枝难保不会摇晃,云起回头看见刘燕飞一副犹豫的样子,便哄了她上前:“师姐你看那是什么?” 刘燕飞顺着云起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那知云起立马抱起了她来直直的朝着树枝抛了过去,到底是有些底子的,刘燕飞惊慌云起抱起她来,还没来得及发怒之间自己被抛了出去,连忙一个翻身立在了最近的一个树干上,树枝一下受到力道冲击猛地摇晃起来,刘燕飞抓住旁边的枝干立住了身子,脸上对着对面的云起就是一股子杀气。 跛二看着这一幕直笑道:“原想着我的云起徒儿不如小燕子机灵,现在看来,云起徒儿还是不错嘛。”说着赞叹的招呼着云起快过来。 刘燕飞撅着嘴道:“师傅你就知道偏心。” 云起看着刘燕飞落定,忙飞身一跃距离树干还有一米距离是忙空中飞腾两步站在了树干上,一时有些摇晃差点掉了下去,猛地抓住旁边的树干,这才定住了身子。 跛二看着他们俩都站定了便开了口说道:“你们都知道轻功贵在轻却不知道轻功贵在定字上。今日便看看你们的定力如何?” 云起有些好奇的问道:“如何知道我们的定力呢?” 跛二笑笑:“好说,且先公开你们手里的枝干,往前走一小步。立在快到枝头的地方,你们身量都轻,单脚立上一个时辰吧。” 刘燕飞一听直嚷嚷道:“师傅,一个时辰要是这树枝断了,徒儿岂不是要摔下去了。” 跛二一向松懈,唯独在授业上甚是严厉甚至可以说苛刻,之间跛二猛地瞪了眼说道:“若是摔下去便上来加一个时辰。不许吃早饭。” 刘燕飞忙瞥了嘴,云起也是皱眉。 这站在平地上,单脚站立一个时辰都是难事何况在这树枝上,可是师傅这样说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照做就是了,云起老远的冲着刘燕飞使了眼色,刘燕飞这才认真的站了起来。 这一开始总是有些摇晃,刘燕飞差点就掉了下去赶忙抓到了树枝,站了一会腿都麻了,可是又不敢动,一时僵在哪里,刘燕飞这时候也不羡慕别人的轻功了,只觉得练功原来如此痛苦。当然虽是心里这么想着,脸上怎么也得露出笑容来。 云起哪里比刘燕飞稍稍强些,虽是起初身子有些摇晃但到底男子平衡要比女子还要好些,腿虽是有些麻倒也还好。 跛二看着云起点点头,这孩子果真是个练武的材料。他也不开口,只是倚在树枝上假装睡觉。 处站的时候倒也不觉得,站了一会腿也麻眼也困,眼见着就要睡过去了,刘燕飞仿佛看着了自己的床身子朝着一边斜了过去,猛然惊醒抓住了树干好在没有摔下去。刘燕飞心里暗自庆幸着,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师傅那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云起倒也是有些困,刚才自己的动静明显的把他惊醒了。 刘燕飞瞅瞅跛二忙放下了脚,一时脚着踩在树枝上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刘燕飞朝着云起使眼色示意他师傅睡着了让他把脚放下来歇歇。云起只是笑笑,还在坚持。 刘燕飞心里刚喘了一口气,只听跛二开了口:“小燕子谁让你把脚放下来的。” 跛二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雷,刘燕飞的毛的炸起来了,吓得赶紧抬起了脚,跛二说道:“不许换脚,还是刚才那只。” 刘燕飞只好又抬起了刚才哪只脚,经过这一会的歇息,感觉脚更累了,这会猛地抬起来倒是摇晃起来了。 刘燕飞两只胳膊抓住树干尽量让自己保持平衡,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刘燕飞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断了,从未觉得夜这般长过,从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渴求天明。 跛二这时看了看他们说道:“换一只脚再站一个时辰。” 刘燕飞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云起倒是没说什么,男子汉这点苦还是吃得的。两个人咬着牙尽量的在树上保持着平衡。 女孩子总是体力上若些好几次刘燕飞都差点跌下去,还好扶住了树枝,本想着放下脚歇息一会总是被跛二发现,但是每次一动脚树枝都摇晃的厉害。还得更费力气的保持平衡。 终于坚持了两个时辰,跛二这才开了口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还是今夜还是那时辰出来练功。” 刘燕飞软趴趴的答应着,一想到明天还要练心里直发毛。云起责看不出什么神色上的变化,跛二赞许的点点头。 两人都回了房间休息,累了这两个时辰,刘燕飞感觉简直就跟扒了层皮似的,累的要死,一头倒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脱直接睡了过去。 云起倒是还好些,进了屋才赶紧捶捶腿,实在是疼的厉害,这会子又累又疼又困,实在是难受极了,也是倒头变睡。 第二日一早杜明醒来看见刘燕飞和衣睡在床上,忙拍了拍她说道:“姐姐怎么和衣而睡的,早些起来洗漱吧。” 刘燕飞挣扎的回了声:“不要管我,我要再睡会。” 杜明打了水回来,洗漱完了还不见刘燕飞爬起来,便叫道:“姐姐,马上要用早饭了,赶紧起来洗漱吧。” 刘燕飞挣扎的睁开眼,赶忙起了来,还是吃饭要紧,要是饭都吃不饱晚上还要练功岂不是更悲惨。想到这刘燕飞赶忙爬起来简单的进行洗漱。 洗漱过后众人都到饭厅吃早饭,冯老爷子让人送了饭去屋里,众人到齐了冯少游看着刘燕飞的脸色心里有些疑惑便问道:“刘姑娘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吗?” 刘燕飞全完没有力气,只是摇摇头,冯少游自是不能深问,显得过于关心了但是更说明自己的心里,于是便保持沉默。 云起看上去倒是还好些,只是腿有些疼,稍稍的忍着众人倒是看不出什么。 下人饭上来,刘燕飞平生第一次觉得饭这么香,刘燕飞刚拿起筷子夹菜却被跛二一下摁下道:“小燕飞昨夜可是偷懒了,偷懒的可是没有早饭吃奥。” 刘燕飞撅着嘴说道:“我先吃一口。”说着拿着筷子就去夹菜,跛二身手两下就给打下了,刘燕飞可怜的看着杜明,杜明给刘燕飞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刘燕飞还没有端起碗就被跛二夹走了,跛二看着杜明说道:“小燕子不饿,我吃了吧。”杜明摇摇头,刘燕飞冲着跛二撅着嘴,直接别过头去,眼巴巴的瞅着桌上的这些菜,可怜兮兮的看着。 云起笑笑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便叫来阿成小声的在耳旁说道:“赶紧去厨房再备些糕点一会给刘姑娘送到屋里去,别让师傅看见。”阿成忙应下。 冯少游自是看懂了什么事,想来是跛二和刘燕飞不知道约定什么,刘燕飞犯了规这才挨了罚没有饭吃,一时倒觉得可爱。 刘燕飞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心里的馋虫全出了来,从来没有这么饿过,她感觉现在就是给她一头牛估计都填不满她的肚子。可是看着别说牛了,连着一桌子菜都没有吃一口。刘燕飞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碗心里懊恼死了。 跛二笑笑心里道:这孩子也该吃些个苦头,平时也是太娇气了些。希望云起徒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趁这个机会正好两人也亲近些。 杜明想来想去也想通了是怎么回事,遂不再看刘燕飞,径直抱了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反正刘燕飞这里一会肯定会有饭吃的。 ------------ 第三十二章 燕飞轻功有长进 众人吃了早饭,刘燕飞饿的是头晕眼花的,一回到屋子直接倒在床上,腿酸的要命肚子这时候还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好在从小受到的良好教养告诉她即便是饿也不能丢身份的去找东西吃。 杜明这时候看着刘燕飞说道:“姐姐,你先忍着点,一会我去厨房给你找些吃的。” 刘燕飞心里一时暖暖的,可还是争着一口气说道:“没事我不饿,睡会便好了。” 这时有敲门声,刘燕飞虽是头晕眼花的但还是立马精精神神的坐定了,杜明看了眼刘燕飞一眼这才放心的去开了门。 刚才吃饭时云起把阿成叫来身边小声的耳语几句,便是嘱咐他弄些吃的送来刘燕飞的房里,想来刘燕飞这时肯定饿的不行了。一个姑娘家又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练了半夜的功夫如今还没有饭吃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杜明一开门见是阿成,遂明白了是云起叫他来的,阿成赶忙开了口说道:“杜姑娘,这时二少派我送来的吃食,给刘姑娘将就着用些。我先告辞了。”说罢阿成赶紧告辞离开。 杜明接过吃食忙打开是和看看,三层食盒都是满满的,一层糕点,一层是菜,还有一碗参汤,果真这云起的心里是惦念着刘燕飞的。杜明笑着把食盒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刘燕飞看到桌子上摆的食物眼都亮了。也顾不得那些体统了,直接坐在桌边就开吃。 一边吃还不忘问道:“从哪来的这些宝贝?” 杜明笑笑:“我哪里有这些本事能弄来这些宝贝,看看还有参汤呢,还不是二少心疼某人特地命人送来的。” 刘燕飞听了杜明的话,心里暖的厉害,也不说话,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吃着。 跛二这时正坐在房间里喝着茶,小三子忙把炭盆拿进了些,跛二随即摆手:“乘风啊,让这些个玩意离你近些,我不冷。看你这筋骨太单薄。” 小三子忙笑笑道:“二爷还是您心疼我。不过话说回来,您这回对刘姑娘的罚的可够厉害的,您是没注意她饭桌的眼神,可怜极了。” 小三子说着话一边注意着跛二神色,生怕那句话把他给惹毛了,这跛二倒也没生气反倒笑起来说道:“哎呀,乘风呀,你看你和杜明差不多年纪,杜明可就比你聪明多了。” 小三子挠挠头:“我哪里比得上杜姑娘。” 跛二看着他道:“傻小子我问你,你说小燕飞受了罚谁最心疼啊。” 小三子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说道:“是二少。” 跛二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个傻小子终于开窍了。” 小三子一时明白了跛二用意这是给二少制造机会呢,小三子又问道:“二爷,您怎么就知道二爷会给他送吃的去,万一刘姑娘还饿着怎么办?” 跛二瞅了一眼小三子:“你这个傻小子,谁家的媳妇谁心疼,放心云起肯定给她送吃的去了,估计比我们吃的都好呢。” 小三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二爷说的对。” 跛二说道:“小燕子是个姑娘家,难免有些个娇气,可是这江湖上血雨腥风的哪里容得下这般的脾气。还是需要磨呀。” 跛二一时坐在那里沉思着 ,小三子也不敢说话,也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阿成这时回了云起的屋里说道:“二少,东西送去了。” 云起点点头,腿还疼着,可云起还是着了单衣像往常一样写着字。 冬日里又赶上雪天,冯少游忙于山庄事物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冯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些了,又加上天气冷,基本上不在外走动。 府里并未有多少女眷,都是下人成了亲的家人。当然还有迎雪。说道迎雪,在府里的地位非常微妙,她是冯老爷带回来的孤儿,却从不见谁轻视了她,而且她的吃穿用的都仿照普通人家的小姐,她平日里也只负责冯少游起居,并不经手什么杂活。 杜明在房里无聊的发着呆,刘燕飞则是晚上练功实在是困倦了,这会正倒在被窝里睡着回笼觉。 跛二和小三子也是窝在屋里发着呆,跛二在轻眯着眼,小三子则直接睡了过去。 众人都窝在屋里没有出门,运气吃过早饭练了会字又照常去练功。虽然下着雪练武场上的雪已被清扫了,山庄里的人都在练着功并未因天气寒冷而废弃。 上午的时光甚是短暂,刘燕飞睡醒了一觉只觉得脑袋沉沉的便问道:“妹妹,如今什么时辰了?” 杜明无聊的回应着已是快午时了。刘燕飞挣扎了起了身,梳洗打扮,不一会有人来叫吃饭,杜明和刘燕飞这才结伴走了出去。毕竟这是做客,不方便满山庄的晃悠,不然凭杜明的个性早就把这山庄弄得透透的了。 午饭的时光很短,刘燕飞上午吃的有些多,一时积了食并没有消化,看了跛二过来,刘燕飞赶紧过去搀着他坐下,跛二嘴上带着笑说道:“小燕子这会估计也饿了,一起吃吧。” 刘燕飞吃的太多这会这不饿呢忙笑着说道:“师傅,我还在再饿两顿,毕竟我犯了错,犯了错就要认罚,师傅您别心疼我,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 刘燕飞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哪里像是没吃饭的额样子,跛二只笑着看着她说道:“看来小燕子如今真是懂事了。” 云起撇过她,嘴角不禁带了笑,这个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夜里子时一过,刘燕飞这次哪里敢睡得熟了,听到巡夜的锣声刘燕飞赶紧起了来穿好衣服出了门,她看了看四处没人纵身一跃上了房,腿虽然还疼着,却觉得身子倒是更轻便了,一时心头大喜。 云起也及时的赶了来,跛二这次没有站在树尖,而是倚在树杈上,刘燕飞和云起相互看了一眼飞身飞到了树上。 两人看着跛二问道:“师傅今夜我们学些什么?” 跛二道:“昨天乃是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先好好的学轻功,这打不过人的时候跑的了也是最主要的。还是照着昨天晚上的继续吧。”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单脚立在枝头,虽说还是身形上有些不稳,到底经过昨天已是习惯了很多,看着比昨天倒是强的很多。 跛二不说话,倚在哪里眯着眼。 过了一会,还是挡不住腿部的酸疼,甚至比昨天来的更厉害,伴着的腿更沉重,云起是个男孩子到底要能忍些,刘燕飞这个女孩子可能还要觉得难受些。云起不禁看向刘燕飞,之间刘燕飞面色不改嘴唇紧咬着,也不喊累。 明显的,刘燕飞这是在客服自己的娇气,江湖上谁人管你是哪里长大的,没有人可怜你,若是学功夫的时候偷懒怕累,只怕到时候搭上的就是自己的姓名了。 云起看了赞叹的笑笑,跛二并未睡着也暗地的观察着一切。心道:不错。 这学功夫确实没那么容易,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两个人的体力渐渐不支了,跛二看看他们今日得表现不错忙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了,说着扔出一个瓷瓶给了刘燕飞,这里面是药王给我的两颗药丸,强身健体的你们一人一颗,有助于恢复体力。 刘燕飞看着小瓷瓶道:“药王给的药力肯定不一般。”说着倒出了一颗,放在鼻子前面问了一下,还带着香气,忙把小瓷瓶给云起扔了过去。 云起接过小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香气扑鼻,瞬时觉得神清气爽,药王的东西果真都是写好的,云起倒出了一颗放在嘴里。只觉得不一会身上变热热的。 跛二先飞身下了树,刘燕飞紧接着飞了下来,这时只见刘燕飞惊喜的道:“师傅,我感觉现在我飞起来很容易,轻飘飘的。” 跛二笑笑道:“小燕子,你要变成真的身轻如燕还要有一段时间啊。” 刘燕飞忙过去搀着跛二的肩膀说道:“师傅,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真的飞啊。” 跛二笑笑:“这个啊你得看云起,什么时候他能飞了,那说明你也差不说了。”说着转身离去。 这时云起也下了来,刘燕飞兴奋的站在那看着云起道:“云起我们试试轻功如何?” 云起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一时也答应下来:“好啊,我也想看看这两日有什么成果。” 刘燕飞笑笑飞身上了房顶,身子轻了许多,再加上刚才吃了药王的丹药身体的酸疼也好多了。 云起也紧跟着飞身上了房顶,看着前方刘燕飞的身影他向前追去,夜半寂静,两个身影在这黑夜里追逐着。 就这样每日半夜起来练功一直持续了十多天,刘燕飞和云起的轻功明显的长进,身子轻了许多,云起每日在练武场上联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身子更加灵活,更加轻便,甚至反应都要比以前快些。 冯少游也注意到云起的变化,暗叹道:难道是跛二授了功夫,这才几日的时间就这般的厉害,跛二果真深不可测啊。 ------------ 第三十三章 逸墨山庄现秘密 一连半月每晚子时过后云起和刘燕飞都乖乖的跟着跛二去后院的树上练轻功,这阵子虽是只练平衡,但两人练了这些时候再加上二人服用了药王给的药丸,一时功夫长进不少,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强健起来。 其实,这半月跛二每日让他们单脚站在树枝上只是考验他们的耐力,两个孩子虽说都乖巧懂事,但到底年岁尚小,性子上还没有磨平。 这一日,三人照常来到后院练功,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的性子都磨平了些,很自觉地就开始了单脚站立。 跛二摆摆手说道:“云起,小燕子,今日为师正式授予你们功夫。” 刘燕飞和云起看着跛二直接傻了眼,合着这半个月单脚站树枝都是自己玩啊,刘燕飞看看云起一脸的茫然,再看看跛二今日深情格外的严肃些,一时倒也不敢说什么了。 跛二看着两个徒儿说道:“你师父江湖人称“游侠”自是轻功上有所小成,云起,小燕子。” 跛二看向两人,脸上带着严厉,刘燕飞和云起忙低头拱手道:“徒儿在。” 跛二说道:“为师今日正式传授你们轻功,你们可看好了。” 话音未落,只见跛二飞身而起,身子灵活矫健,整个身子都像是没有重量般的挂在半空中,他腾空跳跃,手臂和腿灵活摆动,完全不像是个身有残疾的人。跳跃,翻腾,挪步,在空中行走也如平底一般,甚是厉害。 刘燕飞和云起整个的看傻了眼,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一共九式,招招精湛,每一个招式都厉害非常。 跛二几步跨到树尖上,整个重量都集中在树尖上,树枝轻轻摆动,有如不过是一阵风罢了。声音几乎都听不到。试想若是一般人落在树上,别说声音只怕树枝都要摔断下去,云起和刘燕飞彼此看了一眼,眼里只剩佩服。 跛二开口道:“这就是我独门的燕子功。一共九式,你们可看懂了?” 刘燕飞看着跛二眼里直放光说道:“师傅真是太历害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轻功。” 云起道:“师傅,您的身形步法甚快,我也只是看懂了九式,却没办法这么快记住。” 跛二笑笑:“云起一惯的实在,这个小燕子满嘴就知道哄人。” “师傅。”刘燕飞撅了嘴。 跛二笑笑:“好,今日为师就再教你们一遍,你们可看仔细了。”之间跛二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转跳跃,身形甚是矫健。 跛二再次回到树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比划着。跛二看着他们笑笑道:“这回可是看清了?” 云起和刘燕飞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看清了。” 跛二笑笑:“好,现在你们就在树枝上给我来一遍刚才我的招式,你们如今不熟,慢些就是了。” 云起看看刘燕飞顿时又发了愁,这轻功不再空中施展,这树枝上周边又诸多树枝绊着很难施展的开。 刘燕飞则是站在那比划起来,虽是周边树枝老是挡着施展的空间,但好在还能有那么个意思。 跛二看着云起道:“云起,你记住招式了吗?” 云起老实的说道:“师傅,这轻功在这怎么能施展的开,旁边这枝子都当了我的地方。” 跛二看看他顿了顿说道:“云起,小燕子,如果你们在江湖上与人起了缠斗打不过想跑的时候,别人会轻易的给你们把路让出来吗?这只是树枝,到时候他们会挥着刀子挥着剑去拦着你。你觉得这树枝还碍事吗?为师之所以让你们在这树枝上单脚站了半月,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跛二看看两人,两人都摇头。 跛二叹了口气说道:“徒儿,这轻功虽叫轻功,但胜在一个“稳字”上。你们施展的时候并不一定脚下踩着什么,但是这个“稳”却能救你们的命啊。” 两人终于有所顿悟,运气忙说道:“徒儿未能理解师傅一片苦心,还请师傅恕罪。” 跛二摆摆手说道:“你们是我的徒儿,你们记着这江湖不是一个简单地江湖,更不是一个人的江湖,这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那就是胜者王,败者寇。所以练好功夫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刘燕飞和云起看着跛二眼里满是敬重的神色,跛二一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如今这般的严肃神色自是让人赞叹。 两人拱手说道:“徒儿自当加倍努力练功,定不负师傅所望。” 跛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赶紧练功,还是如往常两个时辰。” 两人点点头忙认真的在树枝上练起来。 这招式看着简单,练起来却是难得很。再加上周边都是树杈,难免勾勾挂挂的,这不云起的身上挂了好几处彩,刘燕飞虽说身形娇小些,也是在胳膊上带了几处伤。好在练了半个月的平衡,招式幅度大,两人倒是能及时的掌握没有摔下去。 这半个月连着下了两场雪,这地上的雪扫了又下,下了又扫,贴着地面的一层直接冻上了。冯少游这几日依旧忙于打点山庄生意。 这一下雪,炭火卖的明显的多了,米庄最近也是甚是忙碌,在这个时候尤其看好了不能让它断了货,冯少游每日忙着听各地管事的回话来掌握各地的近况。临着过年就剩两个月,正是赚钱的好时候。 杜明每日跟着刘燕飞在府里转转,这些日子到时跟山庄上的人都熟了些,迎雪自那日同冯少游有了肌肤之亲,在人前便越发的注意,冯少游一时没有给她名分,这个时候越是要注意身份,免得倒时候有生口舌是非。 来了这么多日,杜明和刘燕飞只见过冯逸墨,听闻冯少游父亲遭人暗害英年早逝,但却从未听过冯少游母亲的消息。也从不见他提及。两个人闲来无事,越发的好奇。 这一日,逮了来打扫屋子的小丫头问话,小丫头不是十来岁同两人年纪相仿,是看门人李狗的姑娘,两人虽是客人,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倒是没有什么架子,平日里带人又甚是和气,几个人玩的倒也相熟。 刘燕飞和杜明看着铺垫的差不多了忙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冬梅啊,怎么我们来了这府上这么些日子,为何不见夫人呢?” 小丫头脸色“唰”的白了,连手上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忙紧张的捡了起来,转身道了歉就往门外跑,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这刘燕飞和杜明更是纳闷了,为何一问她,她这么紧张,明显的神色里带着慌张和害怕,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事能让她吓成这样? 小丫头跑出房带了上门,心里还是吓得噗通噗通的跳,自己虽然年纪小,但还是知道,这在逸墨山庄就是个死秘密,老太爷亲自下得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及夫人,若是违令者杀。 小丫头这般神色自是说明这夫人身上有秘密,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个人都甚是好奇。但是山庄上上下下都对此时三缄其口,每问一个人要不支支吾吾,要么就仓惶而逃。 可刘燕飞是谁,何况身边还有杜明这个小机灵,哪里有她们知道不了的事情。 这一日,刘燕飞和杜明都换了男儿打扮混到了下人房里,她俩身上揣着酒菜,谎称自己是新来的仆从,这才能那些小厮坐在了一起。 两人又是斟茶又是满酒的一番的客套殷勤,终是哄得那几个小厮甚是高兴。 刘燕飞和杜明一看时机成熟了便开口道:“几位大哥,我兄弟而来出来炸到不动规矩,大哥多提点小弟啊。” 为首的一个小厮一看刘燕飞和杜明甚是懂规矩的,便说道:“好说,好说,日后跟着大哥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刘燕飞和杜明点点头说道:“是是是。”赶紧给几个小厮满了酒,这时杜明装作不经意的开了口道: “怎么管家只说有太爷,有大少二少,怎么没有太夫人,老爷和夫人呢?” 几个小厮虽是饮了酒,但还是有些惊醒,有一个忙去关了门,为首的那个小声说道:“小声些,不要命了。”说着比了个杀头的姿势。 两人神色皆是震惊,只听那个为首的说道:“这太夫人很早就去世了,老爷是被太爷独自带大的,可是哪里想到那张氏在老爷茶里下了毒,害的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少爷幼年丧父。”众人说到这,都是一脸的悲戚。 见此,刘燕飞忙开了口道:“那夫人呢?” 众小厮沉默片刻说道:“这在山庄里可是个秘密,看在你们两人为人诚恳的份上,老哥就告诉你们,但是这件事决不能外传,可是会掉脑袋的。” 刘燕飞和杜明忙点头。 小厮说道:“大少四岁那年,夫人恋上了别的男子,与之私奔了,当时太爷甚是震怒,可奈何老爷却百般求情,老爷不舍与父亲情分,求了太爷,太爷便发了话,此生不允许夫人再进豫城。对外谎称夫人去世了。” ------------ 第三十四章 秘密现世迎雪惩家丁 刘燕飞和杜明甚是震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对着小厮说:“多些大哥提点,你们先吃着,我们去去就来。出来炸到,要多干点活才能得重用啊。” 几个小厮一听甚有道理,都夸他俩甚是机灵,几个人遂继续饮酒,而刘燕飞和杜明则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 两人面对面趴在桌子上叹着气:“怪不得这府里的人一听我们打听夫人的事就视我们洪水猛兽般。原来这逸墨山庄还有这么个不可高人的秘密。” 刘燕飞说道:“当然了,冯老爷子那么好名声的人,出了这样的丑闻对逸墨山庄而言简直是不能容忍,依我看这太爷不让夫人进豫城都是好的了。” 杜明接着说道:“想不到这老爷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可惜被人害死了,依我看这冯少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妻只怕也是有这原因的。” 两人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这时有人敲门,杜明忙说道:“谁?” 只听门口的小厮回道:“二位姑娘,该是晚饭的时间了,请二位姑娘去用饭吧。” 刘燕飞看了看杜明说道:“我这会实在不忍心看到冯少,还是让人送屋里来吧。” 杜明点点头对着外面说道:“刘姐姐身子有些不适,给我们送来房里吧。” 小厮忙回到:“是,不知姑娘病情严重吗,可用请大夫?” 杜明忙说道:“不用了,可能是受了些凉气,待会睡一觉便好了。” 小厮听后忙告退。 众人都到了饭桌上,小厮在冯少游耳边回着话,跛二看了一眼空位道:“怎么不见小燕子和杜明呢?” 冯少游这时已经听完小厮的回报忙问道:“可用请大夫?” 小厮小声说道:“奴才问过了,姑娘直说受了些凉气,睡一觉便好了。” “你去送些吃食过去,再去厨房叫他们熬完姜汤送过去。”冯少游小声说道。 小厮应下忙告退。 云起看着小厮一直在冯少游耳旁耳语,忙问道:“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少游笑笑说道:“刘姑娘和杜姑娘着了些凉气,不来用饭,我派人给她们送到屋里去,顺便嘱咐厨房熬完姜汤送去。”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云起忙应道。 有道是关心则乱,云起只是关心刘燕飞病情,却未想今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着了凉气,再说了刘燕飞可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跛二自是看出了肯定这刘燕飞又在作什么东西,自是不说话。几个人快速的吃了饭,各自回了屋。 跛二回了屋,忙问道小三子:“你可知道小燕子又在干什么?” 小三子看着跛二说道:“今日下午见着刘姑娘和杜姑娘二人做小厮打扮去了下人房里。” 跛二甚是好奇:“去下人房里干什么?还是小厮打扮?”看来这刘燕飞却是又在捣鬼了。 云起回了房忙嘱咐阿成道:“去问问刘姑娘那有什么需要的,现在这天气着了风寒可不得了。” 阿成忙跑去杜明和刘燕飞的房间。这时候刚才来回话的小厮正好来送饭,出门时正好遇上阿成便说道:“阿成,怎么二少派你来的?” 阿成笑笑:“二少不放心,派我来问问。” 小厮笑笑说道:“行,那我先走了。” 阿成告别了小厮忙走到门口,敲了门道:“刘姑娘,杜姑娘,我是阿成,二少派我来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这天气冷着了风寒可不得了,让两位姑娘千万注意身体。” 杜明一下笑了出来:“瞧瞧,姐姐这一病这山庄都快翻了过来,先是大少派人来又送饭又送姜汤的,如今二少直接把腿儿给你送来了,赶紧发话吧。” 刘燕飞拍了杜明一下说道:“你个小丫头,看以后非给你找个厉害的夫婿管着你。” 杜明笑得更厉害了:“姐姐你的夫婿这会正着急呢,快把这腿打发了吧。” 刘燕飞这会脸都红了,说道:“你去告诉他,我没事叫他回吧。正天他要是在外面着了风寒,云起身边一时没有得力的人了。” 杜明笑着起身说道:“瞧瞧,还没过门呢,这就关心起来了。”说着走向门口大声的说道:“你们家二少奶奶没事了,这会这挂着你们家二少身边没人伺候呢,赶紧回去吧。” 阿成一听忙告退:“姑娘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杜明说完刘燕飞脸上热辣辣的一时羞得躲在了被子里,不肯出来,屋里自是一团笑意,迎雪正从冯少游那赶来,先不说她如今是冯少游的人,单是她的身份,她都该过来问问,碰巧听到了屋里的话。 二少奶奶。 这个大少奶奶还不知道在何方,如今还没过门都已二少奶奶自居了。迎雪的心里一阵泛酸,少奶奶这个字眼太刺人,她不敢奢求。虽是因缘巧合自己成了冯少的人,但是少奶奶这个宝座不会是自己的,她心里知道。 越是明白,越是痛苦。还不如不知道,心里还留着一份奢望,如今知道的这般清楚,反倒是没有希望。 虽是这样,迎雪还是正正神色敲开了门。 杜明正和刘燕飞闹成一团这时候听着敲门声,杜明打趣道:“是不是二少舍不得姐姐,这时候又派了阿成回来专做这守门神啊。” 刘燕飞拧了一把杜明的嘴道:“看以后谁敢娶你。” 杜明忙拍开刘燕飞的手站起来说道:“那我就自己过一辈子。”所谓一语成戳,杜明哪里想到自己的一生真的是孤独错过呢? 杜明一开门见迎雪立在门口,忙请了进来说道:“姐姐怎么冒了风雪赶来?” 迎雪行了礼道:“杜姑娘客气了,原是大少担忧刘姑娘病情,可是这府里都是男子不大方便便叫我过来看看,刘姑娘你可好些了?” 刘燕飞忙坐起来:“牢大少和姐姐挂心了,我不过是受了凉睡一觉便罢了。还让你这半夜跑这一趟。 迎雪坐在了桌边说道:“刘姑娘现在年幼,但是也要注意身子,这女子着凉可是大事。切要注意,多喝些姜汤暖暖。” 刘燕飞忙谢过。问候过来,迎雪也不便久留起身告辞,杜明送她到门口,迎雪自是行了礼告辞。 一路走迎雪的心里一路暗暗的想,不过一面,冯少游的心里便念念不忘,虽是碍着刘燕飞的身份,可依旧还是嘘寒问暖的。 想到这迎雪的心里一阵凉,自己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了,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人与人果真是差的太多。 这时候有人来寻迎雪说道:“姑娘,这两日许多人反应说这刘姑娘和杜姑娘到处打听夫人的事呢。” 迎雪神色一紧:“可有人说漏?” 那人忙答道:“众人都是回避了,但是据说下午时有人看见,这刘姑娘和杜姑娘换了小厮打扮流进了下人房里。还带了酒食。” 迎雪听完心里一惊:“走,去下人房。” 下午那几个喝酒的小厮这会酒劲还没过去,正睡得晕晕乎乎的,迎雪带了人来一脚踹开了房门,那几个人睡得正香嘟囔着:“小点声。” 迎雪神色清冷说道:“来人给我绑了他们,找水来给他们醒酒。” 几个仆人忙冲了进去一把把他们拎起来拿绳子绑了。几个人还以为做梦呢,一瓢凉水过来这才醒了神,一看这阵仗傻了眼,只求饶命。 迎雪这时候问道:“下午可有两个小厮来了这?” 几个人早就吓傻了,忙点头说道:“是,那两个小厮甚是机灵,还给我们带了酒食来。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厮犯了什么事,我们几个可是老实本分的。” 迎雪心里这会明白为什么早上刘燕飞还好好地,晚上就说着了凉气,肯定是知道了山庄的秘密。 迎雪这时冷着脸:“你们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一口咬定不曾说过。 迎雪咬着牙说道:“好,你们倒是兄弟情深,来人给我拿棍子,给我狠狠的打。” 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几个小厮先就给迎雪的气势吓到了,下棍的力道有甚是厉害,几个人挨了几棍一时忍不住招了。 为首的那个忙说道:“姐姐饶命。是我,今天灌了点黄汤,便忘了太爷的嘱咐开始胡言乱语了。” 迎雪心下一惊,果真。怒道:“平日里呆你们好些,眼里便没了规矩吗?太爷的命令你们可是知道的。” 几个小厮听到这心里都是一惊忙求道:“姐姐饶命,我们看着这两个小厮是新来的,便好意提醒,哪里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犯了事啊。”几个小厮应和着。 迎雪看了他们一眼,心下越发生气:“到现在你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那两个小厮是这山庄里做客的杜姑娘和刘姑娘。” 几个小厮心下一惊,这回可真惹了大祸了。 迎雪转身出了屋子,只留下那几个拼命磕头的小厮在后面声嘶力竭的求饶,迎雪看着身边的人说:“为首的那个仗毕,剩下的那几个每人五十棍以儆效尤。”说罢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旁边的人说道:“好好安葬,这些年剩下的给他贴做家用。就说染了风寒去了。” 旁边的大汉忙应下:“是,知道了。” ------------ 第三十五章 云起背黑锅 迎雪惩完了家仆忙厉色道:“这件事不得外传,谁若是坏了规矩,别怪我翻脸无情。” 眼见着里面的小厮被打死,众人都明白这件事的厉害,一时忙应下,太爷说话从无食言,何况这关系到山庄的丑事。就是这大少也是不会轻饶的。 众人心里都掂的清这分量,迎雪忙去冯少游那里回话,这件事对冯少游就是个污点,从未有人敢提及,就算是云起都从未知晓。 如今刘燕飞和杜明这般询问夫人的事 ,难不成是想着旧事重提给大少脸上抹黑吗?迎雪的心里甚是惊慌,忙加快的步子。 云起那里正听着阿成的回话,听说刘燕飞没事心下倒也放下了,嘱咐了阿成去休息,自己也躺下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事,刘燕飞和杜明给自己惹了多大的一个祸事。 刘燕飞和杜明一番打闹倒也睡下了,两个人都喝了姜汤,身子暖暖的,这一觉睡得倒也踏实。先是冯少游这般关怀,又是云起挂心的,这个年纪的女子如何能不感动。这一夜,刘燕飞睡得好极了。 迎雪急忙去了冯少游的屋子,神色里有些紧张,冯少游正在书房里看着书,两人虽是关系有所改变,却并不随意,迎雪夜里突然赶来,站在那,神色里带着紧张,肯定是有什么事。 冯少游立马放下手里的书问道:“出了什么事?” 迎雪沉默了一下,脱了披风拿在手里,她本想着将事情告诉冯少游,毕竟一直以来,他对这件事是非常忌讳的。 迎雪站在那不说话,冯少游更觉得奇怪,她从不是这样一个鲁莽的人,即便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却也不是个看重名分的人。可如今这到底是为何呢? 冯少游一直看着她,迎雪超前走了两步,开了口:“大少,夜已深了,怎么不见阿东在旁边服侍着?” 冯少游回着:“你知道我看书的时候不喜旁边站人,打发他去睡了。” “这夜已深,大少早些安置吧。” 到底迎雪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这是他心里的伤疤,还是算了。想到这迎雪朝前走了几步,对着冯少游说道: “大少,今夜留我在这服侍吧。” 这句话说出口,迎雪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是心疼吧,还有些不甘,这是她的男人,可是却有和自己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她大胆的开了口,反倒觉得心里放下了什么。 冯少游也是一惊,神色却是不动,只是看着迎雪点点头。 夜半迎雪睡熟了,冯少游起身打开了房门,阿东就在冯少游院子的厢房里,冯少游轻唤了一声:“阿东。” 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个夜里似乎隔着雪还有些不清晰,但阿东还是听到了声音,忙从睡梦中醒来,披上衣服出了院子。 看着冯少游站在院子里,阿东忙想开口,冯少游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阿东忙小声说道: “大少,这么冷你怎么不披见衣服就站在院子里,仔细着了风寒。” 说着刚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冯少游披上,冯少游连忙制止了他说道:“不必,我问你最近山庄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阿东忙回道:“没有啊,没什么事情。” 冯少游攥了句拳头:“阿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听假话的。” 阿东低了头,忙拱手说道:“回大少,是有一件事情。”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讲。” 阿东小声说道:“最近刘姑娘和杜姑娘在山庄里到处打听夫人的事,一直没有寻到答案。 但是・・・・・・” “别支支吾吾的,快说。” 阿东忙回道:“但是刘姑娘和杜姑娘换了装溜到了下人房里,谎称自己是新来的小厮,从别人嘴里套出了话。” 阿东忙看着冯少游的表情,脸上的筋突然蹦起来,拳头握的更紧了。大少生气了,阿东忙说道:“不过,后来迎雪姐姐知道了这件事,命人仗毕了那个多嘴的奴才,几个在场听到的也都挨了重罚。又厉声的呵斥了在场的人,告知整个山庄若有人敢再坏规矩,这就是例子。” 冯少游这会知道迎雪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这样自己主动地留下来,她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只不过这次事关自己,便乱了分寸。罢了。 “什么时候的事?”冯少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惜。 “就是今天的事。”阿东不敢含糊。 “你去吧。”冯少游这会觉得心里有些乱,即便这寒夜都吹不透自己的心思。屋子里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对自己的情谊,他如何能不知道。 只是她从不是这追求名分能邀宠的人,果真,自己还是没有看错她。苦了她了对自己的一片心。 阿东忙告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冯少游哪里还有睡得意思,这个这个在自己心里藏了十几年的伤疤,如今重新被人揭开来,是一种非常难以言说的痛。 这么多年这个伤疤一直藏在心里,如今却被人赤裸裸的搬到人前。 他不能想象,这个人竟然还是他砰然心动的刘燕飞。 谁都不能碰这个秘密,谁都不行。冯少游的心里恨极了这件事,这件事给父亲的耻辱,给山庄带来的耻辱,让祖父蒙羞,让父亲伤心,让自己年少失了母亲,不能被提及,不能被原谅。什么都不行。 冯少游回了屋,看了眼床上的心,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怜惜,他走过去躺在床上,慢慢的抱住她。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温暖。 即便是阿东压低了声音,迎雪还是从睡梦里醒来,身边人不见了,这个院子里能让阿东大半夜跑来回话的还能有谁? 想来还是他起了疑心,即便自己不说,他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第一次主动地拥抱了自己。 即便是两人之前有了肌肤之亲,但却还是客气有余,他一直和自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并不亲近。 这一个拥抱却是很让人惊讶。 迎雪就任他抱着,不敢动,冯少游的手拂过她柔软的青丝,慢慢开了口:“我知道你醒了,不要说话,我知道这件事你不想让我知道,但我还是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更不是一个会邀宠的人。我知道你是在意我。” 迎雪的心里被这句话说到了最柔软的的地方。眼里噙着泪,却也舍不得落下来。 冯少游又开了口道:“你这般护着我,我冯少游发誓从今之后你就是我冯少游最重要的女人,可能你不会是我的妻子,但我会好好的爱护你。” 迎雪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个承诺听上去虽然没有给自己想到的地位,但是却给了自己真心。这一刻她觉得他们心意相通了。 可是西院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察觉这一切变化,殊不知,危险已经逼近了。 不管刘燕飞做的什么,她都是云起未过门的妻子,甚至所有的事都可能是有着云起的默许。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那么行不通,可是冯少游还是心里无法真的放心,难道自己这几年亲手培养的义弟就是来揭自己伤疤的那个人? 虽然冯少游知道云起并不清楚这个秘密,到如今云起的发展超乎了自己想象,左有振威镖局的李默做义兄,右有游侠跛二做师傅,北面还有王氏一族的声势,当然还有京城的这门亲事,看起来每一样对逸墨山庄来说都是有利的事,但是云起独大如今才是最不利的。 云起的崛起超乎想象的快,这肯定也不会这他的最终,江湖上还有更多的路会走下去。对于这个潜在威胁,不得不说冯少游是顾虑的。 就在云起和刘燕飞定下了婚事之后,这是他考虑的最多的一件事,十三岁的少年,单枪匹马的就灭了土匪,江湖上声明鹤起,又有这些左膀右臂,试问,以后的云起有谁将是他的敌手? 又有谁敢跟他匹敌? 冯少游也是有私心的,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他决不允许再有人揭自己的伤疤。 云起,就当我这次对不住你。好在我们六年的兄弟情谊,就当扯平了吧。 第二日一早,冯少游叫了阿东来,冯少游示意他上前,阿东走上前,冯少游跟他耳语道:“你去把我娘与人私奔的事仔细的给我传到山庄里,不仅要传还要绘声绘色的传出来,整个山庄都要知道。“ 阿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忙问道:“大少这,这,奴才不敢。” 冯少游看着他说道:“你只管放心去办,我自有用意,但是注意一点,自己别出面,这件事放出风去就说是二少的意思,明白了?” 阿东心里并不明白冯少游的心思,但是主人的吩咐只管去做罢了,哪里管什么对错。。” 冯少游看着阿东走远些,心里想着,这次只能牺牲你了,不要怪我。刚转身正碰见迎雪站在自己的背后,自己竟一时没法觉。 “真到这一步了吗?”迎雪眼里有些悲戚。 ------------ 第三十六章 云起有口难辨清白 人这一世若是想藏住什么秘密简直是太难的事,但若是想把什么事公布于世却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地事。 一个秘密何况又是这样特殊的一个秘密,被有心人散开,想不知道到也难。阿东按照冯少游的吩咐把秘密散播开来,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向走着。 云起,只好对不住你了。 府里的众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起居,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云起刘燕飞还是照旧的每日跟着跛二练习轻功,风雨无阻。 下人里面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唯独避着阿东和小三子二人,二人一开始也只当是他们嘴里不知道又传什么,哪里想到如今这祸事临头。 一时有了冯少游的默许,府里面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可每每云起一行人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便住了声,着实不得不让人生疑。 人心坦荡也挡不住这些口舌是非,云起索性不理。刘燕飞和杜明看着天冷都窝在房间里倒也不曾注意。 若有有心人想让你知道怎么会知道不了呢,这一日阿成慌慌张张的跑来云起的房里说道:“二少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好好说话。”云起正在那看着书倒是被阿东给吓了一跳。 阿成哪里还能好好说话,这会连句整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二少,不好了,有人・・・有人说夫人的事情。” 云起猛地放下书说道:”夫人什么事情,快点说。” 阿成看着云起的神色一时一时也不敢全说只捡了重点说道:“他们说,他们说当年夫人跟别的男人私奔了,留下老爷和大少・・・・・・” 云起猛地拍了桌子道:“混账东西,到底是谁说这些话污蔑我大哥,我定饶不了他。大哥现在在哪里?” 阿成忙回道:“大少现在正在前厅,仆人们都在那候着呢,二少你也赶紧过去吧。” 云起扔下书就往外走,阿成忙拿了外衣追过去。 云起到了前厅时,冯少游正冷着脸坐在那,老太爷没在那,说是放了话让大少一人决定,乱传谣言者一个不饶。 满屋子的人都站在那不说话,刘燕飞和杜明连同跛二爷一起赶过来坐在一边,云起用眼神打了招呼忙立在冯少游的身边。 冯少游的脸铁青着,甚是有一股子压迫的气势。满屋子人没有一点声音,都低着头立在那,都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不管这谣言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助长这情况,何况还是拿大哥的母亲开玩笑的事情,云起看着一眼冯少游拳头握了起来。 刘燕飞和杜明坐在那,相互教坏了下眼神,都想着这件事事有蹊跷,怎么前几天百般在府里套话个个一听都像见了鬼似的有多远躲多远根本不回答。为何偏偏那边刚套出了话来,这里没两天弄得整个山庄都知,人人都谈论此事。 山庄里既有这命令,为何就这两天突然就变了个样?刘燕飞觉得心里甚至不安,可就是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杜明也是一头雾水,两眼看看刘燕飞,两人都是摇头。 跛二也不清楚大概的事情,只能坐在那里看着事情发展,但有一样,不能伤了他两个徒弟,负责管他什么山庄,他跛二绝不客气。 冯少游的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表情,一张铁黑的脸,吓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人来齐了,许久他才开了口说道:“最近山庄不太平,到处流言四起,我本想置之不理,流言自灭,没想到如今越传越甚,我不得不出面了。” 冯少游看看众人,拿眼扫过云起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悲戚,许久说道:“这件事本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许久没有被人提起过。甚至祖父之前曾下过严令,如今不想却被有心人拿出来利用。” “不错,我的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抛夫弃子,跟着别的男人私奔了,我那时候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这件事攒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想提起,现在既然有人想揭这疮疤,那干脆我自己来,也痛快些。” “我的母亲,就为了她所谓的一时真情,抛下了我,如今这就是最真实的故事。你们不是喜欢说吗!” 冯少游的脸由铁青变得更黑了,整个人散着一股子怒气,众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到,哪里还敢回话,纷纷都跪在了地上。 冯少游也是想到了以前,一时心痛的流下泪来。云起刘燕飞众人都看在眼里,跛二这时候似乎看出了什么苗头。可是一时也抓不到重点。 只见冯少游一把摸了泪,看着跪在地下的众人说道:“来人。”阿东赶忙跑过来,冯少游说道:“谁都不许走就在这给我查,查出来绝不轻饶。” 只有冯少游自己知道,当时的眼泪一半是心酸,一半是心痛兄弟情断。只是既然这件事要做就要做足了样子。 阿东领了命去找了几个练武的兄弟一同来协助,虽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知道了不能更坏的地步了。 众人看着几个大汉往那一站,胆小的便慌了神,有的甚至哆嗦着尿了裤子。一时眼前尽观人生百态。 有人害怕就说明心里有鬼,阿成他们自然要挑胆小的先下手了,两个尿裤子的先被揪了出来,几个大汉把他们抬到了一边,还没有说什么,几个人便忙着磕头求饶。 “阿东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才跟着胡乱言语的,饶了我们吧。“两人吓得只敢一味的求饶。 “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人云亦云,枉大少这么照顾你们,看看你就这这样对大少衷心的?如今却是不能管着你们,给我打。”阿成的语气甚是不客气。 众人吓得更是连呼吸都紧张了,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这两人随时把自己招出来,一时间人人自危。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人急了肯定就会窝里反,果真才是几下子功夫,两个人就撑不住了,只道出了实情:“真的不关我们俩的事,我们也是听后院的林老二说的。” 林老二一听吓得腿直发抖,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大少明鉴啊。” 阿成和几个大汉一把将他揪了出来。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在府里散播这些个谣言来中伤大少的。林老二你也是跟了大少这么多年,大少带你不薄,说,到底是谁指使的?” 阿成的语气里带着些严厉,林老二也是一时慌了神,头埋在地上磕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听说啊,没人指使我。真的没人指使我。” “都到了现在了,还不说实话,连他们俩都指认听你说的,你到不知道,也没有人指使你,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听谁说的。”阿成着急的帮林老二理清楚思路,冯少游的脸上还是铁黑,此刻没有表情。 林老二只一味的磕头说:“大少,我是忠于你的,都怪我这嘴,我一时听了别人的说的胡话也跟着没有分寸了。”说着自己抽起嘴巴子来。一边抽一边哭,“大少,我也是一时猪油蒙心了。大少就是后厨的胖子给我说的。” 就怕彼此互相咬,一咬全乱了套,胖子这会吓得忙磕头道:“大少别听林老二胡说,我可没有说过啊。”胖子使劲的磕着头,回头爬起身子冲着林老二就是一脚,啐了一口说道:“林老二平时我可待你不薄,你竟这么冤枉我。大少,我真的没有跟林老二说过啊。” “胖子,你这会不认账了,那天不是你灌了点猫尿,就冲我说的这番话,还说是听二少说的呢。” 林老二这一句话终于惊了雷,众人更是震惊,云起忙站起来说道:“胡说,我来府上这些年,还是今天才知道此事,大哥待我如亲生兄弟,我怎么会干这样恩将仇报的事呢。” 阿成忙说道:“你们别在这乱扣屎盆子,二少可不能背着黑锅。” 阿东也忙说道:“别胡说八道,二少和大少别亲兄弟还要好,怎么会干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呢?” 众人一看找到了来头纷纷说道:大少,我们都是听了胖子的话,才会胡言乱语的,大少饶命啊。” 胖子转身看着众人急赤白脸的说道:“胡说,你们都是胡说。” 阿东一脚踹过来将胖子踹翻在地骂道:“混账,就是你在这山庄里到处胡言乱语的,才让这伤心事再提出来。如今都指认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胖子跪在地上,忙磕头道:“大少饶命,小人也是冤枉的大少,大少饶命啊。” “你冤枉,你要冤枉的话估计这冬日里都没有雪了。” “大少,大少饶命。”胖子哪里会自己背下这件事,忙说道:“大少饶命,小的也是听二少偶然提亲才知道的。大少饶命。”胖子使劲的往云起身上拉。 这会跛二看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给云起设的局,为什么呢,怕是冯少游对云起的崛起生了戒心了。 阿成一脚踹了过去,揪起胖子就是两巴掌,说道:“你凭什么往二少身上泼脏水,我怎么没听二少说道呢,少在这胡说八道的。” “你是二少的人,当然会向着二少的。大少小的真的是听二少说的,只不过二少再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大少饶命啊。” 冯少游脸上青的更厉害,“混账!拉下去给我重打五十大板,再给胡说就给我割了舌头。” “大哥,我绝没有说过一句中伤你的话。”云起忙解释道。 冯少游摆摆手,“算了,我相信,二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谁要再敢胡说我决饶不了他。”说罢冯少游大步离开。 众人皆是惶恐的从地上起来,根本不敢看云起一眼,此时他便是瘟神一般,人人避之不及。本是清白的一件事,到生生成了自己的错。 云起实在不明白,众人眼里看向云起时皆是闪闪烁烁。 ------------ 第三十七章 云起名败江湖 云起站在那实在是不知道冯少游为什么会这样做,看似爱护自己的言论,却把自己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站在那眼里尽是悲戚,多年的情谊,都抵不过一个不相信,真是可笑吧。 跛二虽然坐在那一语未发,却是明明白白的看了个透彻。刘燕飞看着云起眼里的无奈心里一时着急忙跑到跛二身边说道:“师傅,云起是冤枉的。” 跛二看着刘燕飞眼里并未有紧张神色,倒是杜明看出了些端倪,“刘姐姐,看跛二爷应该是心里有数,我们且看看吧。” 跛二站起身来,虽说脚上有些不便到不影响他的气势,他看了眼杜明眼里是满意的神色,再看看为了感情慌了手脚的刘燕飞说道:“稍安勿躁,事情还没有下定论,不要着急,我们都知道云起是清白的,有这点就够了。” 刘燕飞像是明白了跛二的心思,忙使劲的点头。她转身朝着云起走了过去,云起看着她苦笑着。 刘燕飞甜美的一笑:“云起,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和师傅我们几个都相信你。” 云起看着她心里犹然涌上万千温暖,不禁对着她笑笑说道:“我没事的。” 杜明扶着跛二走了过来,跛二看着云起说道:“多大点事就这般苦着脸,往日的精神都哪里去了。别以为这样就能偷懒,今晚照常练功。” 跛二虽是语气带着严厉,但是云起听得出,师傅始终是关心着自己,只是他更像是父亲,没有细腻,却更多坚毅。 云起忙打了精神说道:“徒儿知道了,”转头看向小三子,“小三子天冷了,记得多给师傅屋里加点碳。” 小三子自是赶忙应下:“二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二爷的。” 云起自是欣慰的点点头,只是这件事事发突然,如今心里一点应对的准备都没有,实在是乱的很。当务之急就是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众人都没有再做久留,今天这件事对众人的心里多少的都有了些影响,一时众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冯少游这时早已回了房间,正在那喝着茶,阿东这时进来,站在一边的迎雪忙退了下去,阿东的心里自是有一番思量,只是如今主子不提,自己一个做奴才的更不需要多嘴的去点透这件事。 冯少游放下了手里的茶,此时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怒和铁青,但从外表看,看不出内心什么风景。此时的他又变成了那个睿智,沉稳的冯少游了,即便是这件事从此也再不对他有任何影响了。 “都走了?”冯少游开了口。 “是的,都走了,二少脸色铁青,倒是跛二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阿东小心的回着话一边看着冯少游的神色。 冯少游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果真姜还是老的辣。想必是他已看透了今天这场戏,估计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对云起说什么的。不过如今他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既然云起必然要离开山庄,那这件事就必须再来一把火。” 冯少游的眼里闪着可怕的光芒,阿东也是一番颤栗,如今二少显然是阻了大少的路了。阿东忙说道:“是,可是该如何做呢?” 冯少游摆摆手,阿东走到了他身旁,他在阿东耳畔耳语几句。阿东忙点头退下。 迎雪这时走进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冯少游,也不说什么只是立在一边。冯少游突然开口:“你觉得我这么逼他过分了是吗?” 迎雪看着冯少游说道:“你这么做自是有你自己的苦衷。” 看似安静的冬夜就在一片蜚声里静静的伸展着,冯少游的袒护就像是在这山庄里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所有的指责一时间都聚到了云起的身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冯少游的大度和坚忍,反倒是这个他好心就回来的云起,如今这般恩将仇报。 冬夜里翻涌着雪花却不曾安宁,卷裹着阴谋反倒开的更盛。 虽是看跛二的样子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让人担心,但是刘燕飞的心里还是不安静,像是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杜明看着刘燕飞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就坐下吧。如今你愁都没有用,这山庄都是他们的,难不成还由着你我反了天不成。” 刘燕飞只顾着焦急并不答话。 杜明一把把她摁在凳子上说道:“姐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刘燕飞猛的抬起头说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杜明说道:“本来我是不确定的,想必你心里也是有疑虑的,但是看了跛二爷的样子,想必这件事十之八九。” 刘燕飞看着杜明的眼睛,猛的睁大了说道:“你,你是说?” 杜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说道:“小点声,隔墙有耳。既然你我都有疑虑,那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了。依我看,这山庄是容不下二少了。枉我听江湖众人称赞冯少游年少有为,如今也不过如此。” 刘燕飞不敢相信,她说道:“就是为了这江湖虚名连多年的兄弟情谊都可以不要了。”想到这刘燕飞的心里一阵悲戚。 杜明安慰道:“姐姐,这件事只怕还有后文呢,今天等于直接把云起放在了不仁不义的浪尖上,也成全了冯少游的好名声。下一步,只怕要真动手了。” 刘燕飞一下瘫坐在凳子上。 夜深,又到了练武的时辰,云起,刘燕飞心里各揣心事到了老地方。跛二还是早就到了,两人练了一段时间的轻功,轻功进展迅速。 今日经此一事,众人的心里都有些别样情绪,刘燕飞不时拿眼瞅瞅云起,跛二这时候开了口说道:“徒儿们,你们也练了一段时间的燕子功了,今天就来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偷懒。” 尽管心情上有所波动,但云起还是尽量保持内心的宁静,跛二说完话,云起的心里倒是有些说不上的释怀。反倒安静了些。 “云起,你先来。”跛二点名云起。 云起虔诚拱手道:“是。” 一时间在这冬夜里,伴着雪花,一个身影飞翔在这院落之上,淡青色长袍在这夜色里更加单薄。只见云起整个人腾空旋转,脚尖踏过树尖,房顶,捻起一片白雪,身子甚是轻盈像是自有的漂浮在这黑暗的天空里。 云起的心里一时静了下来,用力的记着这段时间练习的每一个招式,似乎这时候能明白天人合一的境地了。 他的身影飞腾在整个院落里,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刘燕飞一时也按耐不住了,朝着跛二说道:“师傅,我也去。” 跛二点点头,刘燕飞兴奋的踏雪飞去。 两个人都在院落里施展着,几乎不闻声响,脚尖掠过房顶树枝,也只是稍稍踏破最顶层的一片雪。这一段时间招式都练得熟练无比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最后黑暗来临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就像,云起从未想过冯少游真的会对自己下手,一段六年的兄弟情谊付之东流。黑夜里,席卷的不只是这短暂的美好,还有那暗处里看不见的涌动。 阿东按照冯少游的吩咐下去布置了,要赶走云起,单单一个谣言是不够的,必须还要有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所以阿东就趁着这夜做了安排。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是像往常一般起床,只不过路过下人的眼里都是带着不屑,甚至怨恨,阿成一早的看着不对劲,随手拉过一个问道:“大清早的什么眼神这是,吃错药拉。” 那小厮哪里还有往日的尊敬,忙啐了一口在地上:“呸,都这会了,还在这给老子装,你们是什么货色老子看清楚了。” 小厮一把甩开阿成的手走开,阿成一听不对劲,忙有去问问,哪知碰上的好几个都是一样的神色,往日的恭敬全然没有,一个个的趾高气扬的像是要把自己踩在脚下。 阿成甚是纳闷,也懒得问。正巧碰上住在自己旁边的宋哥儿。阿成把他拦下:“宋哥儿,这一大早的怎么山庄里怪怪的。” 宋哥儿瞅了瞅旁边没人道:“二少如今惹了大篓子了,先是传了山庄的秘密,如今倒要把这山庄当家的地位抢了呢。” 阿成一听哪有的事,“你可当真?” 宋哥儿说道:“千真万确,这二少也太贪了点。” 阿成哪里肯听完,转身跑着离去,他得去告诉二少。二少根本不是这种人,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阿成跑回房里的时候云起正在房里练功,阿成顾不上规矩嚷道:“二少不好了。” 云起看着阿成着急的脸色说道:“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阿成看着云起道:“二少,如今整个山庄都传你故意传夫人的谣言,如今要来争夺山庄的当家之位呢。” 云起一怔说道:“胡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阿成忙说道:“二少,我知道你一向光明磊落,可是这件事,明显的就是有人要陷害你啊。” 云起沉思片刻,在房里度了几步,扬天大笑起来,嘴角却甚是苦涩,他喃喃自语:“如今就这么容不下我了吗?” 阿成怎么会明白云起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着急:“二少你快想想办法啊。” 云起冲着阿成笑笑:“阿成只怕我与这山庄缘尽了。” 阿成忙走近些说道:“二少,大少待你如亲兄弟一般,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你去求大少,他肯定会查明这件事的。” 云起摇头苦笑却听这时有人说道:“二少,大少前厅有请。” ------------ 第三十八章 云起被逐山庄 “阿成,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真的为我做了很多,我也一直拿你当兄弟看待,只是如今怕是山庄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云起的心里甚是苦涩,这样一番沉痛的心情又岂能简单明了的说开来。阿成心里也是气闷,这些年大少和二少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分,单单是二少去了趟京城如今多出了些许名气难不成就容不下了吗? 阿成对冯少游从来都是敬佩,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大少一直都是他敬佩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再好的人也会犯错,也会妒忌,也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事。 阿成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愤,要是赶二少走,我也跟着走。 云起拍拍阿成的肩膀以示安慰,阿成的眼里噙着泪,像是要哭出来,云起苦笑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刚要开门却见小三子冲了进来。吓得云起忙后退一大步。 “你这慌里慌张的怎么了,在这府里待了这些日子怎么性子还这么毛躁!”云起忍不住苛责了两句,如今自己都保不住,小三子若是还是以前的样子,他是自己带来的,以后在这府里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三子满脸的紧张,抓着云起的胳膊就问道:“二少,今天我在院子里听见到处都有人在说你的坏话。我不敢跟师爷说,只能跑出来找你了。这山庄是什么鬼地方,如今连自己的主子都敢背后嚼舌头,大不了这山庄咱不待了,回冀州去。” “住嘴!”云起的眼里满是严厉,小三子一时住了嘴,云起看着他说道:“从哪里学来的这混账话,先不说别人,看看你,如今规矩都是都喂了肚子了。这山庄救我性命把我养育至今,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自问没做什么亏心事,别人说的话你只当没听到。” “二少。”小三子还想说什么去被云起一下打断。 “好了,回去照顾好师傅。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云起的话一出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小三子满脸的委屈,想着二少的遭遇倒是比自己遭了这罪还难受。 小三子告别云起回去,云起站在那,他知道小三子待自己是真心实意,只是如今自己没了势,又不曾挣得什么家业,他跟着自己岂不是只有受苦的命,这孩子本来就命苦,如今留在山庄对他还好些吧。 阿成跟了云起这么多年,云起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这次也是爱护小三子,此时的云起虽是没有说话,但是整个人带出来的气势,散发着冰冷,仿佛任何人不得靠近,如今他已完全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倒更像是成熟稳健的大少。只不过是不一样的。 杜明和刘燕飞还是像往常一样起身,却迟迟不见仆人送洗漱的水来,等了老半天刘燕飞终于按捺不住打开门出来,却见平日里来的小丫头不见了,门口坐着另外一个。 刘燕飞等的有些不耐烦张口说道:“怎么还不送水来,你们山庄都是这么待客的?” “哟,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跟二少定了亲吗?如今这二少名声都败成那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洗漱自己去打水去啊。” 刘燕飞生生的给噎在那:“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这语气里明显的带着不善,杜明赶紧出来看着:“怎么了?” 只见那小丫头并没有惧意反倒大胆说道:“给我张狂什么,难怪二少如今都敢惦记当家人的位置,瞧瞧你们这一号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明本是好意的拉开哪里想到这狗急了居然乱咬人一时也开了口:“说什么呢你?” 那小丫头本来就嫉妒杜明的美貌,如今得了机会可不得多说两句:“瞧瞧你长的狐狸样,如今你倒充起好人来了。” 刘燕飞哪里是这吃憋的主,一巴掌删了过去,小丫头哪里想到这大小姐敢动粗,一时吓的直哭,慌忙捂着脸跑了。 刘燕飞还想追上前去,杜明一把拉住她:“姐姐算了,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我们这样只会让二少更为难。” 刘燕飞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那个小丫头说什么云起惦记山庄当家人的位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杜明看着她说道:“姐姐,这次只怕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就是想逼走云起。” 刘燕飞:“他山庄如此欺客,我决忍不下这口气,走找他冯少游评评理去。”依着刘燕飞的性子非把这山庄闹得底朝天不可,杜明又拉不住她只好跟着她到了前厅。 一路上仆人都在慌慌张张的朝着前厅赶,看见她们眼里跟那个小丫头是一样的神色,刘燕飞之间瞪过去,果真一时间没人敢再那样看她们了。 小三子回到房间时,跛二已经起来,这么长时间小三子不见踪影肯定是出去了,看他这没精打采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是发生,跛二不禁笑笑,原来冯少游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吗?也好,是我徒儿该自己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跛二看着小三子说道:“怎么了,怎么一副这个样子?” 小三子摇摇头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立在一边。 跛二看看他说道:“莫非山庄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关于云起的?” 小三子看着跛二一脸的敬佩忙说道:“二爷,您怎么知道?” 跛二指指他的脸说道:“看你的脸不就知道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三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外面都说,都说・・・・・・” “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他们说二少惦记山庄当家人的位置,说二少如今在江湖上小有些名气如今就不懂得自持了,他们还说,还说二少狼心狗肺。” 跛二听后直接大笑起来,小三子急的直嚷了:“二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如今二少名声都被弄成这样了,山庄名气这么大,只怕昨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 跛二看着小三子着急的样子说道:“我笑自是有我笑得道理,走怕是这会该热闹了,扶我去前厅吧。” 小三子应下,忙扶着跛二到了前厅,正巧刘燕飞和杜明也赶了来,两人虽是没有洗漱依旧容貌艳丽震惊众人,跛二看出了刘燕飞的疲态,开了口问道:“怎么了,如今倒是连脸都不洗了?” 刘燕飞忙拉着跛二的胳膊道:“师傅,徒儿哪里会忘了女儿家要爱干净的本分,只是这山庄人太娇贵,徒儿用不起,干脆直接蓬头垢面的来了。” 跛二笑笑:“你这泼皮样子还有人给你使脸色?” 刘燕飞撒着娇:“师傅,你不知道今天徒儿可委屈了呢,平白无故的让人骂了一顿。” 跛二笑笑:“你只告诉我那人如何了?” 刘燕飞眨了眨眼睛用手比划着说道:“我就那么小惩了一下而已。” 跛二直接大笑起来,杜明在一旁也是直笑,刘燕飞这股子劲头倒是真让人又爱又恨。可是偏偏她平时待人特别好,真真让人恨不起来。 跛二笑了笑:“是我的徒弟,从来不白受委屈,走吧,今日怕我那个徒儿要受委屈了。”说罢,小三子和刘燕飞一边一个扶着跛二,杜明跟在后面,四人朝着前厅走了去。 冯少游早就坐在那了,昨夜一夜没有合眼,下这个决心真的不容易,这六年自己真的那他当亲兄弟看,只是如今他气势太盛了,容他这样下去,万一他要与山庄为敌,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于是这种时候,他的心情就越是兴奋。 是自己陷害他,故意中伤他,可是心里又百般不舍,如今,可是如今不除掉他自己不会心安的。冯少游的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矛盾,如今脸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可是即便如此,在众人面前,装也要装出一份痛心来。 众人都赶了来,冯老爷子依然不在场,冯少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坐在那,云起从东面西面走来,众人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跛二刘燕飞,杜明陆续赶来,只有跛二入了座,刘燕飞和杜明立在一边,云起没有入座,站在大厅的最中央,视线掠过关切自己的人群,和周边细碎的生意,定定的看着冯少游。 这个救了自己又把自己养大的人,如今却这么陌生,曾经最亲近的兄弟,唯一依赖的亲人,如今也站在了对立的面上,虽然脸上笑着,云起放佛看透他复杂的心情,而真正心痛的是云起。 冯少游看似踉跄的站了起来说道:“云起,大哥自问待你不薄,你却为何这般待我?” 云起镇定的看着冯少游说道:“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哥的事,不知道大哥说什么。” 冯少游没有想到云起这时候还如此淡定,“如今你是真的长大了,却不想被权欲迷了心,如今要和我争这当家人之位是吗?” 云起说道:“我从未这样想过。” 冯少游气愤的把茶碗打碎在地上:“没有,如今你先是中伤母亲,又来伤害与我,如今竟密谋夺这山庄之位,你真是混账!” 云起看着他并不说话,之见冯少游眼睛一闭,泪水流了出来,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真伤心。冯少游突然发了慌的到处找什么。 随后手里拿起一支箭,对着云起说:“云起,我山庄容不得薄情寡义之人,到今日,你我兄弟有如此箭。” 云起心里笑道:何必呢,连戏都做的这么足,罢了。 云起看着冯少游定定的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 ------------ 第三十九章 独闯江湖开始 冯少游的眼里满是惊愕,云起却镇定的叩了三个头,像在告别一个故事,像是卸去某些包袱。 云起轻轻起身,对着冯少游又是深深一个鞠躬:“承蒙大哥这些年的照应,云起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如今虽然你我兄弟情谊已断,但您对我的恩情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云起在此别过了。” 云起转身离开,刘燕飞看了眼冯少游转身跟着云起跑了出去。杜明刚想跟着一起,又想到这时候怕是自己出现并不合适,便往跛二的方向靠了靠,站在了跛二身旁。 跛二一直冷眼的看着这场戏,冯少游演这出戏看来是下足了功夫,先是流言,再是夺位的,直接陷云起于不仁不义之地位。自己却安稳的坐于踏上。 跛二笑着说道:“如今打扰了贵庄多时了,承蒙冯少关怀,我这老头子也该离开了。小杜明,你是跟我走呢,还是继续在这山庄做客呢?” 跛二拿眼瞧着杜明,没待杜明说话,冯少游先开了口:“跛二爷,如今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您笑话了,但是那是家事,不妨碍你在山庄做客,不要介意啊。” 跛二笑笑说道:“冯少客气了,云起是我的徒儿,这山庄是他带我来的,他离开了我自是要随他离开的。冯少不必客气。告辞。” 冯少游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跛二决绝的神色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跛二看着一旁的杜明,杜明忙搀了胳膊道:“跛叔叔,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了。这些日子谢谢冯少的款待了,告辞。” 冯少游不再说什么,只是拱手站着目送跛二等人的身影出了前厅,阿东站在一旁问道:“大少,你何不挽留一下呢?” 冯少游摇摇头:“他们都是云起的人,不会与我亲近的。” 冯少游的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苦涩,即便是落魄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是有这么一帮人对他不离不弃,即便是名声败落,他们还是信他,护着他。 云起出了前厅没有直接去收拾行装,山庄里过往的人群看到他如今都是一副嘴脸,所谓落井下石不过如此。 刘燕飞一直跟在云起的身后,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自己的心里信他,这一点就够了。 刘燕飞一直跟在后面,云起早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穿过过往人群复杂的眼神时候,虽然并未回头,却依稀觉得出心里温暖。 云起去的是上房的方向,这个地方一向没有通报是不得入得,刘燕飞远远的停下来,看着云起站在那里,她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甚是庄严,但转眼一想,如今这府里还能有谁能住在这里,云起被逐出山庄都要来最后告别的,只有冯逸墨了。 云起并未进到院子里面,守卫们虽是严厉,却也是不敢拦着云起,可是云起却不曾为难他们,只是在院门口用力的磕了三个头。一算报答这些年冯逸墨对他的爱护。 云起猛的下跪,倒是把守卫惊着了,他们一时犹豫着是不是该去告诉冯逸墨,却见云起已起身,头上红肿了起来,想是磕的甚是用力。 云起磕完头,在整个山庄里走了走,刘燕飞一直跟在后面,这里承载了六年的回忆,虽是如今兄弟情断,到底云起的心里还是不舍得。 刘燕飞看着云起的面孔心里泛着一阵心疼。 云起走了这些地方,却未作太长的逗留,回到住处的时候,阿成已经将行李打包好了,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地,云起的眼里泛着酸,对着阿成说道:“阿成如今我只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东西看看你有需要的你就只管挑了去。” 阿成眼泪都留了出来:“二少,你都不在了,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说着抹了一把泪说道:“二少,我要跟你一起走,行李我都打包好了。我要跟着你闯荡江湖。” 云起看着他,心里甚是感动:“我如今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你跟着我全是苦日子,你还是留在山庄我也放心些。“ “二少是嫌弃我吗?你都不怕这些,我有什么可怕的。跟着你就是吃苦我也愿意。”阿成看着二少,眼里满是诚恳。 一时伤心,眼泪奔流,连仆从都有心,何况是这六年的兄弟情义? 云起不再阻挠,杜明和跛二都各自回了住处收拾,小三子跟着跛二麻利的把东西都时候好了,随时做好了走的准备。 他看着跛二说道:“二爷,二少不会扔下我吧。” 跛二看着他:“云起这还是是个仁义的人,我看他不忍心你跟着他受苦,肯定愿意你留在山庄。” “那不行,我是二少的人,二少去哪我去哪。”小三子忙说道。 跛二看着小三子问道:“你当真愿意跟着云起去江湖上吃苦?” 小三子猛地点头:“二少去哪我就去哪。” 跛二笑笑说道:“行了我替云起做了主了,你就跟着一起走。” 小三子破涕为笑说道:“二爷当真?太好了。” 杜明一早回了屋子,刘燕飞回去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刘燕飞没精打采的坐在桌子边上,杜明过去看了眼问道:“没事吧。” 刘燕飞摇摇头:“没事,只是没想到,冯少游真的狠得下心。” 杜明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行李差不多收拾好了,我们去找跛叔叔吧。” 刘燕飞点点头,换了男装和杜明一起朝着跛二的房间走去。 云起最后看了眼房间,地上堆着大堆打包好的物品,云起只是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了剑出了门。 阿成背着包袱跟在后面,恋恋不舍的看着这院落。可是心里打定了主意便从不后悔了。 跛二和小三子带着包袱出了门正迎上杜明和刘燕飞朝着这边走来,跛二老远的挥挥手,两个人忙跑了过去。 好在几个人的行装都不多,拿起来也方便。跛二笑着说道:“我们到门口去等着云起吧。” 几个人都点头。云起和阿成出来的时候也是直接奔了门口,他知道,师傅肯定也不会做久留,肯定一早的就出去等着了,这不几个人都在,自己的目光刚注意到跛二的时候便瞧见了小三子,本想着让这个孩子在山庄少吃些苦,看来还是落空了。 跛二笑着说道:“乘风这孩子我看着乖巧懂事,便一起带了出来,不然再在这山庄带上两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云起说道:“这事就听师傅的吧。” 小三子忙说道:“少爷,我愿意衷心的跟着您,不会给您丢脸的。” 云起看着小三子心里一时安慰不已,云起转过头看向山庄,突然跪地一拜,叩了三个头,没有山庄就没有云起的现在。 众人都没有说话,突然山庄的门打开来,阿东和山庄的仆人牵着六匹马出来,其中一匹是杜明的。 走进了些,阿东拱手道:“二少,这些马是大少赠与你们的,一路保重。” 刘燕飞不满的说道:“事都做了还来这装什么好心。” 杜明拉拉她的衣服,刘燕飞撇过头去,阿东自是一脸的尴尬。跛二笑着开了口说道:“多些大少了。” 阿东笑着应道:“客气了。各位保重。” 云起说道:“保重!” 阿东转身和仆从进了山庄,大门在云起的眼前慢慢的关上,从此和这山庄便是恩断义绝了。 几个人都上了马,一时倒是说不上的轻松,云起道:“来不及跟李大哥告别,等经年再续时一并谢罪吧。” 李默哪里知道云起被赶了出来,只是传闻说云起在府里传逸墨山庄夫人的谣传,李默登时就拍了桌子道:“哪个王八蛋胡说的,敢陷害我义弟,我义弟向来光明磊落不是这卑鄙之人!” 仆从当时吓得就不敢说话了,更别提云起被赶出来的事了,怕是提了指不定找来一场大祸。李默直蒙在鼓里。 几个人走在路上是,杜明说道:“跛叔叔,我瞧着我们六个人是不是太招摇了。” 跛二笑着说道:“确实,这样的好马只怕跟不了我们多久就会被惦记上的。” 刘燕飞这时突然笑了说道:“师傅,你说这冯少游是不是给咱送银两呢。云起出来的时候恐怕身上也没什么银两吧。要我看来干脆卖了这马,我们去买辆马车,手里还能剩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跛二笑道:“还是小燕子这主意好。” “师傅,恐怕不妥吧。”云起有些犹豫。 “留着这马迟早也是招祸,不如换辆马车实在。”跛二笑着说道。 “留着杜明的那匹吧。”云起想到那是杜明带回来的。 杜明说道:“一匹马而已,若能换来大家的安稳,一匹马算什么,估计有人早就熟识了我的马,一并卖了吧。” 总是有感情的,杜明摸了摸马鬃,心里默念着:别怪我,我这是为了大义才牺牲你的。没有了我,也许你能过上好日子。 ------------ 第四十章 初到莘县 这一切来得突然,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刘燕飞和杜明二人自是有所准备,身上都备着救急的银子,可是这点银两众人依旧是坚持不了几天。 云起如今只带了初来时身上的宝剑和几件换洗的衣物,银两便是平日自己身上剩的终究是不多,小三子和阿成更不用说了。 如今之计,只有先卖了这几匹好马,冯少游之所以赠给这几匹马是为了全了他自己的名声,如今看来,倒是料到了他们的窘况了。 既是冯少游送给他们的,豫城又是冯少游的地界,在豫城集市直接卖掉恐怕不妥,还会落下话柄。几人一商议先出了豫城再说。 这一路倒也平安,出了豫城既没有沿着冀州的方向朝北走,也没有回京的打算,出了这样的事恐怕现在没有地方愿意收留云起。 而如今云起刚名起江湖势力还很薄,倒不如趁着现在去南方闯闯。 刘燕飞也是这个意思,自己逃婚出来这些时候爹爹和哥哥肯定都找疯了,但是如今云起被逐出山庄,虽然家里都不是势力之人,但是难保不会对婚事有什么影响,考虑的半天还是决定跟着云起一起去南方。 豫城往南四十里便是莘县,到了莘县集市把这马脱手就可以了。 刘燕飞突然觉得有些不安,问道:“师傅,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杜明看着她问道:“姐姐,你可想到是什么不妥。” 刘燕飞看着杜明,眼半眯着沉思着说道:“说不上来,但就是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起也赶忙回了头,突然看向胯下的马说道:“莫非你说这马有问题?不会的,我了解大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云起忙冲着刘燕飞摇摇头一脸肯定的说道。 刘燕飞直接瞪了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他当大哥,他要是真的拿你当兄弟会这么对你吗?我们都相信你从来没有做过哪些事情,好歹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如今他倒是轻而易举的毁了这兄弟情分。” 刘燕飞越说越气愤她本是好心,只是一时激动难免夹了些个人感情,杜明忙拉拉她给她使眼色,叫她不要再说了。 这一路云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是一下子割舍不了这么久的兄弟情谊,他从小经历家变,如今又经历这件事。 心里肯定是苦的。 刘燕飞顺着杜明的眼色看去,云起的神色紧绷着,像是强忍着什么,拳头攥的紧紧的,她知道他是在压抑那股子感情。 刘燕飞这时小声说道:“我也知道冯少游这次送马是好心,但是不得不说他不想落个刻薄的名声。但是我的心里就是不安嘛。” 云起当然知道,刘燕飞是一心为自己好的人,并不是生她的气,他看着她说:“没事,我始终相信,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他把我赶出了山庄,但是他救了我的命,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云起。” 云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大家都知道,刘燕飞看着他的脸,一样的年纪,却遭遇了这么多残酷的事。 刘燕飞不再说什么。 跛二一直假眯着听着他们的谈话,刘燕飞想的没错,冯少游给的马是没问题,却也是大问题。这六匹马都是上等的好马,若是一匹就罢了,但是六人一人一匹在这荒野里却是扎眼了点。 就是到了市集上只怕也会被使劲的打压。此时跛二假装睡醒伸了个懒腰说道:“咱走了多久了。” 云起看到跛二醒了忙回了神说道:“师傅,走了不到十里,离前面的莘县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呢。” 跛二朝着周围瞧了瞧突然看向刘燕飞说道:“小燕子,刚才我睡着了好像听见你在旁边嚷嚷什么呢,来说来听听。” 刘燕飞撅着嘴说道:“师傅您老又取笑我呢。” 跛二笑笑:“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好事让师傅也高兴一下。”跛二不禁笑了。刘燕飞撇撇嘴看看云起的脸色,忙说道: “师傅,我老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又说不上来,冯少游虽说是好心,但是徒儿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跛二缕缕胡子,沉默了一下看看云起说道:“云起,你怎么想的。” 云起说道:“我相信大哥的为人,他不是那种人。” 云起的宅心仁厚始终是他性格上的弊端,如今他是对着六年的兄弟情谊心存幻想,如今若是不给他打破,只怕将来还是会吃亏的。 跛二笑着说道:“冯少游是山庄当家之主,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他肯定不会干这些伤了自己身份的事。但是有一事你们可曾想过?” 众人眼光一时全朝跛二望过去,就连打盹的阿东也被猛地惊醒:“啊,什么事,什么事?” 众人皆被他逗乐了,阿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只听跛二说道:“这一路上往南走临近繁华之地,过往商旅繁多,也不乏有些身份贵重之人,但是你我六人一没有货物,二都是些年轻的小娃娃,独我一个大人,还是个身体有些残疾的。却是个个骑着这好马。你们说有什么不妥。” 刘燕飞道:“师傅,您是说我们容易惊了偷马贼?” 跛二笑笑看着刘燕飞:“还是小燕子。对,我们这样走在这太扎眼,换句话说,你猛地拉着六匹好马去集市上卖,人家都不知道你的来历怎么肯收,报了官生出些官司也说不定。倒不是怀疑冯少游的人品,但万一有人落井下石,我们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燕飞笑笑:“还是师傅这么一说我就透彻了。我说我怎么这么不安心,原来师傅早就想到了。” 跛二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 杜明也是暗自思量着说道:“那跛叔叔的意思,我们这马不卖了?” 跛二摇摇头:“卖,还必须卖。这一片离着豫城很近,逸墨山庄虽是都能收到风声。按我的意思,先去卖了一匹换了马车,然后再到下一个地方再转手。” 云起这时明白了,遂说道:“师傅考虑的周全。” 跛二笑笑说道:“云起啊,我们不一定非把人想的坏了,但是把事情最坏的方面都想到提前做好准备,未满不是好事,江湖险恶,凡是都要想到。” 云起说道:“是,徒儿记下了。” 杜明这时说道:“跛叔叔,依我看,我和阿成去卖了这匹马,一个是没有人见过我,再个我们两个单独去也不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跛二笑着说道:“好,就依你说的办。阿成平时少不了在府里接触些采办的事,让他跟着也方便。这样你们就前去吧。” 杜明高兴点额应下说道:“那跛叔叔,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回头我们在城门口汇合” 阿成也是看看云起说道:“二少,我跟着杜姑娘先去了。我们在前方等着你们。” 云起嘱咐道:“万事小心。杜姑娘年幼,你多照顾着点。万事小心。” 阿成忙说道:“放心吧二少,我一定办的妥妥的。二爷,我先走了。”说着和杜明两个人疾奔了前方。 刘燕飞这时说道:“师傅,我们过了莘县再去哪,还要在那停留吗?” 跛二说道:“不,小杜明已经在那露过面了。若是我们这一帮人再去,怕是太过招摇了。云起和小燕子在城门口等着小杜明。” 云起忙开口道:“师傅,那你呢?” 跛二说道:“小杜明和阿成先去卖了马,便让阿成去买辆大一点的马车,再置办些棉被,我和乘风直接去前面的阳谷县,我到哪把这马处理掉,回给你们留下记号,到时候你们就随着记号找我便是了,我们在阳谷汇合。” 云起忙说道:“师傅不如你和燕飞留在这,我和乘风去阳谷,这样你们还能稍微歇一歇。” 跛二笑笑:“你师父我倒还经得起这些江湖风雨的,放心吧。” 云起一时只好点头答应。 杜明和阿成进了城里便直奔了马市,这会正是正午,马市上这会人少了。阿成和杜明牵着马往里走时,稀稀落落的打听的人,看样子都回家去了。 阿成往周边看着只见一个汉子躺在稻草上眯着眼,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阿成上前去叫了一声:“喂,喂叫你呢。” 这汉子睁开眼,看了阿成一眼,转身歪过头去继续睡。阿成这会突然火不打一出来,何时见过这么猖狂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杜明忙说道:“阿成住手。”阿成听到杜明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汉子,松开了手。 可是这个汉子就跟什么事没发生一个,还是躺在那不动。 杜明上前问道:“这位兄台,我姓杜,如今来到贵县只因身上盘缠不够,希望为我的马找个好主,我也好早些赶路。” 那汉子一听一个打挺站了起来,看来也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只听他说道:“早这么客气不就完了吗?” 阿成刚想说什么,杜明忙拉住了他,那汉子看着阿成气的脸色都变了笑着说道:“我们在这说话没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啊。” 杜明拉住了愤怒的阿成,说道:“不知道兄台是做这生意的吗?” 那汉子一笑:“姑娘,找我你就找对人了,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只要你提一提孙猛这俩字,在这莘县没有人不知道的。” 作者的话: 不好意思,昨天电脑上不去网页了 ------------ 第四十一章 赶路 汉子猛地起身站起来,虽是一副懒散模样眼里却透着精明。孙猛打量着杜明和阿成,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姑娘,穿着富贵,气质高傲,还配着剑可见不是一般人物。另一个站在一旁虎着脸的虽看上去像个仆从,但是也是有些来历的。 生意有生意的规矩,孙猛也不乱打听,既然走到马市,以他们的穿着打扮想必不是走到难处怕不会走这一步。 杜明看着孙猛的眼神转来转去倒也镇定,就那么看着他,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孙猛随即一笑,看了眼二人身后的马说道:“是匹好马。六十两。” 阿成直接急了眼:“你说什么?这么好的马就六十两,真当我们傻啊。” 孙猛说道:“就六十两,爱卖不卖。这地方,我要是都不要,那你们就别想再卖出去。” 阿成直接急了眼,刚想出手,杜明挡了剑在前面,阿成看了眼杜明,杜明笑笑看着孙猛说道:“八十两。” 阿成刚想说什么被杜明一眼瞪了回去。一时倒也老实了。 孙猛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年岁尚小,倒是有一番大家风范,尤其镇定,孙猛一时也是觉得有意思。就那么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 杜明冷笑一下故意朝着阿成说道:“阿成牵马走人。”一脸的决绝也不回头。 孙猛笑了,这小丫头倒是懂些行道的。忙叫住了两人:“来来来,八十就八十。” 杜明站下回了身说道:“一匹。”脸上带着让人拒绝不了的笑。 孙猛笑笑,这个小丫头倒是真狠,他孙猛也是一向说一不二的人笑了笑说道:“姑娘这真是太会谈生意了。” 杜明笑道:“是您承让了。” 孙猛说道:“成,就当教你个朋友了。在下孙猛。” 杜明拱手道:“杜明,阿成。” 杜明拉拉旁边的阿成,阿成不情愿的拱拱手。孙猛笑了笑说道:“倒是头一回看见谈生意这么厉害的小姑娘。来跟我去取银两吧。” 杜明自是一笑,不再说话。 二人跟着孙猛去取了银两,这时已是过去一个多时辰,想必云起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了。二人取完银两,别过孙猛,便直奔了城门去。 云起和刘燕飞二人也是快马加鞭的到了城门口,莘县不比豫城,到底还是小些,有些个什么人只怕一会就满城皆知了。 几人的长相都是出众又是这样招摇的骑着马,怕是引起不必要的是非二人便在城门口外等着。 守门的卒子说着:“今这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些俊男俏女的,个个还都是骑马佩剑的还都是有些身份的。” 路过的人也都对着刘燕飞纷纷侧目,想不到原来世间还有这英俊的男子,刘燕飞这一身男子打扮,却是让人英俊非常。 众人的嬉笑倒是让云起的心情也好些,离着豫城远了些,这心里的事多少还能放下些。云起看着刘燕飞道:“早前,我也当你是男子来着。” 刘燕飞好奇的看了眼云起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起笑笑指指耳朵,刘燕飞忙惊醒捂住,难怪当时他会那么快的认出自己女儿身,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胡人里面不乏男子带着耳饰的,你又怎么确定我就是女儿的。” 云起笑笑:“你说呢。” 刘燕飞恍然惊醒,自己这标准的中原面孔,怎么会有胡人的样子呢。刘燕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云起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倒是安静下来,其实他知道在山庄里告别的时候,她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却不向前来,是担心自己。却也是怕伤了自己,便不说话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云起的心里满满的,暖暖的。 云起看着刘燕飞道:“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刘燕飞忙看着云起道:“这算什么苦。不过是行走江湖罢了。我喜欢着呢。” 云起知道刘燕飞这是安慰自己,她不会不知道如今山庄割断了与自己的关系,就意味着随时会与自己为敌,况且还是找了那么一个理由。 到时候传到京城,怕是婚事也就作废了。 云起看了看刘燕飞说道:“燕飞,我定不会负你。” 刘燕飞看着云起,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这时候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他心里的话。刘燕飞看着运气道:“我知道了。” 她朝着他暖暖一笑,他突然觉得春暖花开了。 杜明和阿成赶紧的奔向了城门口,老远的就看着云起和刘燕飞在那,两个人忙过去,刘燕飞和云起看到他们也是拉着马迎了过来。 刘燕飞忙开口问道:“如何?”说完朝着后面看看,原来真的卖出去了。 杜明看了刘燕飞和云起一眼说道:“放心,都处理好了,这是一百六十两。” 杜明把银两给了刘燕飞,刘燕飞忙推了过去,“妹妹,你拿着我们都放心。” 阿成在一旁说了话:“杜姑娘真是厉害呢,这卖的价也不低,况且咱们这么急着卖,这些银两够咱们用一阵子的了。” 云起忙说道:“你们两个也是辛苦了,这样吧,我和燕飞去采办马车和用的东西,你们就在前面那个茶馆等着我们。” 杜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忙把银两给了刘燕飞。 杜明和阿成先到了茶馆坐下,杜明对着阿成说道:“我们这下一站到了阳谷,肯定不会久留的,跛叔叔在那把马屁卖出去了,咱们肯定直接赶路了。我看我们还是去买些干粮路上带着。” 阿成说道:“是,杜姑娘我这还有些私房银子,都给你吧。”说着阿成掏了一个钱袋子出来,钱不多,杜明倒是挺感动说道:“还是留着你那点银子娶媳妇吧,我这有不用担心。” 阿成点点头,收了银子。 两个人在集市上买了些馒头,这天冷着,倒是也不怕坏了,可是人不能光吃干粮啊,二人又买了些熟肉,肉干,虽是贵点倒是能补充体力。 二人买着买着不觉得卖了一大堆,什么花生,大饼,馒头,肉干还有咸菜。云起和刘燕飞二人也是在集市上一大通采办,先是买下马车,又是买了六床被子,买了几件棉衣,刘燕飞则负责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她和杜明都是女儿家,她已是初现葵露,到底还是要准备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不知不觉也是买了一堆,马车二十两银子,这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四十两,这四十两都两个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啊。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手里还剩下一百二十两,云起看着手里的银子真真觉得如今自己是这般弱小啊。 二人去接杜明和阿成时,看见二人手上也是抱着一堆东西,刘燕飞忙问道:“妹妹你们怎么买了这么一堆东西。” 杜明说道:“我想着咱们肯定不会在阳谷歇下会一直接着走,这样的话,咱们就得备些吃的,再往南走也不知道走多久才能有吃的,这样的话备着些东西倒也不至于饿到。” 云起笑着说道:“还是杜姑娘想的周到。是我大意了。” 杜明说道:“你们男人家哪里会记得这些多琐碎事。咱们走吧直接跟跛叔叔去会合吧。”说着杜明递了些吃的过来,还是先吃些东西吧,你们也一天没吃饭了。 云起和刘燕飞都是摇摇头,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杜明看了眼他们,又问了问阿成,几个人都是没有食欲,杜明直接又把食物放回了袋子里。 几个人驾着马车走在莘县的大街上一时引来众人侧目,云起单独骑着马在一旁,阿成驾着车,杜明的样子这小城里的人都见了,从未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这一身男子打扮的刘燕飞也是引起人们颇多赞叹。 都道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公子到了莘县呢。 跛二先云起和刘燕飞到了阳谷,但是到了阳谷之时,天色也是不早了,整个城里的人都是稀稀落落的,马市更是别说了,直接空荡荡的了。 小三子看着跛二说道:“二爷,咱这是来晚了啊。” 跛二看了看说道:“这马市一向在早上开,百日倒是也有些生意,只是这是时辰是有些晚。罢了,看来今日这两匹马还是要跟着我们了。” 小三子点点头不说话。 那四人正驾着马车赶来,杜明和刘燕飞在马车里,阿成驾着马车,云起则单独骑着马在一旁,这马车装扮都是肃静,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杜明和刘燕飞有些疲惫,二人在车里眯起眼来。 阿成使劲的驾着马,朝着阳谷的方向走,云起策马在前,荒原上之间车马潇潇,甚是冷清。 云起等人赶到阳谷的时候,天已黑了,冬日里天黑的早些,跛二和小三子一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云起忙下马过去问道:“师傅,这两匹马?” 跛二说道:“我们来时马市已经散了,看来今日是不成了。” 云起忙说道:“不忙事,我看也不要在阳谷多停留了。还是休息一晚直接赶路吧。” 跛二看了眼阳谷城门道:“也好。只是这夜里务必多留意些。” 云起忙应下:“是,我知道了,师傅上车吧。” ------------ 第四十二章 夜遇盗马贼 跛二上了马车和刘燕飞杜明一同坐在里面,阿成负责赶车,云起和小三子二人骑着马跟着,随着简陋些倒也不太招眼。 本想着买两辆马车的,但是云起想到若是两辆马车同行的话,怕是太招摇了。女儿家多少娇贵些,男儿嘛,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云起习惯这冬夜的寒冷了,穿着单衣站在这寒风里,倒觉得自己反而更清醒,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待在这空旷的地上看着这片天空。 很久了。很多年以前那个满是杀戮和鲜血的冬夜里,那片天空好像也是这么安静。飘雪了。云起用手接过,雪花在炽热的手掌间慢慢的消失不见。 云起苦笑道:“你我都不过是这世间的一粒尘埃。” 小三子裹了厚厚的披风在身上,他年幼些,身子也单薄,在这冬夜里扛不住这冷风。他想把披风给云起披上。云起笑笑拒绝道:“我已经习惯了寒冷,没事,你自己留着就行。” 小三子看着云起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却也不再坚持,坐在另一旁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马儿都拴在一起,倒也安静。跛二和杜明都睡了,刘燕飞这时从马车里抱了几床被子出来,阿成这时候早就睡了过去,刘燕飞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在身上。 云起看到她,忙接过被子,刘燕飞跳下马车,马车一晃,阿成只当是自己做了梦,继续沉睡。小三子这会睡着了,刘燕飞拿过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她小声对着云起说道:“小三子看着身子弱些,不然让他去马车里好了。我来替他。” 云起看着刘燕飞笑笑说道:“不碍事,他如今跟着我定是要吃些苦头的。男子汉,这点苦算什么,不必那么娇气。” 刘燕飞突然看到云起还穿了单衣,忙小声说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这冬夜里这么冷,岂不是要得了风寒。” 刘燕飞的语气里含着怒色,转身要去给云起拿衣服,云起一笑,直接把怀里的被子一张,将刘燕飞裹在了被子里。 两个人就在这紧密的空间里相偎着,刘燕飞小声怒嗔道:“你干什么。” 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刘燕飞故意的撇过脸却挡不住脸上的红晕。云起笑了,看着她的脸心里就觉得甚是温暖。 云起这时开口道:“燕飞,我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刘燕飞没想到云起突然会说这句话,低头说道:“谁让我认定你了呢。” 云起一笑,抓着被子的手送了些,他看着刘燕飞,刘燕飞突然两颊绯红,猛然觉得周身环绕的被子松了些赶紧的跑开,匆忙上了马车。 云起看着她的背影笑笑,脸上甚是甜蜜,他拥着被子躺在一侧,被子里有她的味道,淡淡的暖暖的,他看着马车开始沉思。 想必过几日京城就会知晓自己被逐出山庄的消息了,以刘正青的性格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生嫁给自己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呢。 何况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有没有势力,怎么能照顾她一生。 云起的心里也是不敢继续往下想,前途还是一片渺茫到底走多远,自己全然不知。而自己和刘燕飞的未来也是前程未卜。 不知不觉,在胡乱的思索里沉沉的睡去。远处涌动着几个黑衣人正嘲这边接近,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刀,领头的那个看着前面的几匹马赞叹道:“确实是好马。冯少果真没有骗我们。” 他身边的一个说道:“大哥,你说这冯少如今怎么朝着自己兄弟下手了,说逐就逐了,如今还给我消息,让我们有机会劫他们的马,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啊。” 领头的那个看着他说道:“闭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只要马是我们的就行了。” 几个人都不在说话,悄悄地接近,看着这群人的样子应该都是睡熟了,看那个马车上的赶车的,睡觉还打着呼噜,刚才那个说话的又瞧瞧溜到领头的身旁说道:“大哥,冯少说这里面有个高手,咱们要不要先试探试探。” 领头的一阵劈头盖脸的骂过来道:“试探个屁,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这高手又不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身,他也困,你试探一下岂不把他们全给惊醒了,别忘了,还有个难缠的二少呢。” 紧接着又说道:“一会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谁要是说漏了是逸墨山庄给出的风,别怪我不认这个兄弟,都记得了。” 虽然生意压的低,但是众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使劲的点头。 夜色越来越沉,黑衣人朝着马车,马匹接近,小三子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倚在车轮旁睡得正香。有两个人黑衣人慢慢的接近马匹,他们注意到云起就在马匹西侧,一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惊醒了这位煞神。 即便是动作很轻,马匹到底还是有些灵性,偷马贼蹑手捏脚的走到马匹前给马喂了东西,结果云起骑得那匹马愣是不成,嘶鸣出声。 众人一惊坏了。 马车上的人没太注意,只有跛二一人撩开窗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太清。 云起恍然惊醒,看着马匹旁的几个暗影,猛地拔剑与他们打起来,这些个人虽是有些个功夫在身的,但却不是云起的对手。 这段时间,云起的轻功长进不少,剑法也没有荒废,几个人一时招架不住,忙向后逃窜。 刀剑声这才把众人都给惊醒,刘燕飞和杜明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成忙拉住马的缰绳,要是人乱了,这马也乱了。 云起并未太多追逐,忙回道马车前,跛二问道:“来过了?” 刘燕飞忙问道:“什么人?师傅难道您早就知道了不成?” 云起说道:“看样子人不少,有备而来的。” 刘燕飞说道:“你们到底说什么?”杜明也是一脸的好奇。 跛二说道:“刚才是一群盗马贼,我们这一路即便是这样小心还是难逃被劫的风险。这冯少游送与我们的马匹价值不菲,而且还是一连五匹,怕是早在出了豫城的时候就被这群马贼惦记上了。” 刘燕飞和杜明若有所思,云起说道:“师傅,你们再多睡会吧,我这会没了睡意,我负责看着。” 跛二点点头,云起坐到地上,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刚才若不是及时惊醒,这马匹就要全军覆没了,这帮人明显的有备而来,清楚的知道我们的人力,马匹的数量,要说在豫城就惦记上这马匹,他们谁人又不知这是冯少游给的马。 难不成他们也在豫城违抗冯少游不成? 不会的。这是阳谷,他们从豫城到这分了三波,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多马匹,在一起,还清楚的知道他们驻扎在外面并未在城里。 只怕师傅已经猜到了,知道顾忌着自己才没有说出来。 云起实在是不愿意朝那个地方去想,宁肯选择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是在太残酷,他怎么能这么下的去手,一定要把自己赶尽杀绝吗? 小三子这时候挪到云起的身边躺下,刚才的事只怕还是心有余悸,一时也不敢自己睡去,倒是倚在云起身旁借些个胆量。 寒夜慢慢,冷的是人心。 ------------ 第四十三章 长夜漫漫 小三子靠在身边缩的严严实实的,云起将被子给他盖上些,刚才的情况明显的把他吓了一跳,到底还是孩子,云起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些盗马贼倒是和一般的马贼不相同,完全冲着马来并不伤人。惊了人就退,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以往的马贼那个不是拼了身家性命的去抢。如今还讲起道义了? 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六年的时间就是用在今天让冯少游来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笑话。 云起的心里一阵气闷,却不知该如何释放。阿成这时小声的喊道:“二少。” 云起回过头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阿成说道:“二少,我没事,刚才我只顾拉着缰绳了,没帮上忙。看样子那是一批偷马贼。” 云起点点头,阿成看着云起阴沉的脸色,也猜到这件事,事有蹊跷实在是太过巧合,从豫城到这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们六人分了三条路走着,怎么就会这么巧知道他们在这里驻扎呢。 阿成不敢再往下想。 云起几个人在这长夜里默默失眠,但是心怀心事的有岂止有他们? 那帮盗马贼走远了些,有人说道:“大哥,这二少却是厉害。剑速飞快,招招致命呢。” 领头的盗马贼说道:“算了,舍了这买卖吧。这马车里的人都没有下来过,只他一人咱们就招架不住了。想当年跟李默二人在冀州北平了张文那一窝土匪。幸亏没跟他缠斗,不然咱们这些兄弟也是凶多吉少啊。” 众兄弟都是一脸的赞同,这时有人开口问道:“大哥,那要是冯少差人问道怎么办?” 为首的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只需开口不需要结尾,再说了,他还要顾着自己的名声,怎么能给人落下赶尽杀绝的把柄呢。” 众人都是点头,趁着月色也赶紧撤了出去。这些人正是这一代有名的盗马贼,为首的叫赵光。有一身的好武艺,也有些个弟兄在身边,在这一带也是甚有名气。 此时的逸墨山庄里面,冯少游和迎雪躺在床上,一番云雨之后,冯少游叹着气,迎雪看着他刚才的激动跟平时判若两人。 她想到肯定是跟云起有关系,想到早上赶了云起出山庄之后他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赵光,但是迎雪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今她是冯少游的内人,男客都逼着些,只远远的看着。 一脸的凶相,有些男子气概,但就是不太光明磊落的感觉。 迎雪这时倚在冯少游的胳膊上开了口说道:“少游,今日你见得那个是什么人啊。” 她原没指望冯少游会回答,却不想冯少游这时看过来说道:“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迎雪侧过头去,沉思一下说道:“看上去有些来历,却不像是英雄好汉。” 冯少游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知道白日云起他们走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吗?” 迎雪忙立起身子说道:“白日里他们走时你送了他们些马匹。”迎雪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冯少游问道:“难道说?” 冯少游脸上微微的笑着,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苦笑,他好一会才说道:“这个时候,云起的马匹应该已经进了赵光的马棚了。他应该再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冯少游说话时,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冒出了那些杀气。 迎雪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用手轻抚了他紧绷的眉头,冯少游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胸膛上,迎雪说道: “到底还有这六年的情分。其实你们二人并无太大的矛盾,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冯少游张开了眼睛,看着头上的床幔静静的说道:“他非池中之物,才十三岁的年纪,就挣下了这些名声,祖父一早说道他迟早要化龙的。我也看透了这一点。” 冯少游的手紧紧的握住迎雪的手,迎雪一时觉得有些疼,却不肯说,她只说道:“那跟这有什么关系,你待他就像亲兄弟一样,成人之美不是更好?” 冯少游看着她说道:“你不懂。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的名声也是因为我故意安排他去京城护彪才挣下的。说实话,我嫉妒。” 迎雪轻轻拍着他的背,冯少游就这样安静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如果不是我故意让他去京城,他也就不会与李默结拜兄弟,更不会遇见刘燕飞与她结亲,更不会遇见跛二,还让他收了徒弟。” “你不知道,这是我多么渴望的一切,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山庄的利益,和山庄在江湖上的声誉。可是我这么渴求的一切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得到。” “一个我捡回来养在身边的义弟,却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我不甘心,迟早他会取代了我的地位,迟早在江湖上有自己的声威。我就是不甘心,我得不到,我也决不允许他得到。所以我毁了他,还要毁了彻底。” 迎雪听着这些冯少游心里的话,心里觉得十分震惊,冯少游一向待云起如同亲生兄弟,如今也这般的下了手。他是太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一切了。 迎雪轻轻的抱紧了他说道:“难道非要置他于死地吗?” 冯少游不再说话,如今他的心里也是一阵乱,这个他用心栽培了六年的兄弟如今亲手去毁了他,心里也是有太多的不舍,还有仁义道德的束缚。 虽是断了兄弟情,到底这六年的情分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了这些个命令,只是嫉妒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风头上,然后就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做了。 他有些害怕,自己做的这一切让自己太害怕,他害怕所有的一切都会远离而去,不知不觉他抱紧了怀里的温暖。 如今也只在这个怀抱里能找到些宁静。 远处,振威镖局里李默一圈一圈的渡着步子,李承志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坐下吧,晃的我都眼晕了。今日逸墨山庄不见客,我派人问过了,想必云起被逐出山庄这件事是真的。”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这冯少和云起就像亲兄弟一样,怎么说逐就逐呢?”李默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心里一阵乱。 从白日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云起都没有和他联系过,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大概是避着众人,这件事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可是为什么不联络自己呢。这结拜的情义难道都是一样的薄情吗? 李承志这时说道:“你也知道冯少和云起像亲兄弟一样,但毕竟不是亲兄弟啊。” 李默这时大概有些个理解,他看着李承志,李承志的眼里闪烁着精明,他说道:“这个云起从小便是与常人不一般。如今看来,云起在江湖上声明鹤起碍了别人的眼,招了嫉恨了。” 李默说道:“冯少游不像是这样的人。” 李承志摇摇头说道:“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想必云起已经是明白了这一点,才干脆的离开的。如今不来见你也是为了不给你招来麻烦。真是可惜了。” 李默这时心里有些乱,冯少游因为嫉妒逐了云起出山庄,这名声这东西这是个害人的东西,不敢吃饱穿暖,却能因为一个虚名,就能将一个人变了样。 江湖,到底承载了多少这虚幻的名声,让人终其一生孜孜不倦的追寻着,到头来伤己伤人。李默不愿意再往下想转身回了房。 ------------ 第四十四章 漂泊 这静谧的冬夜里就在众人各怀心事的烦躁里慢慢逝去,云起一夜没有合眼,看着这空旷又冷漠的荒野,心里总是翻涌着当年和娘亲逃难的场面。 孤独,悲戚,恐惧,每一份寒冷都在帮他回忆着人间冷暖。 也许是晨起的雄鸡的鸣叫打破了这沉睡的静谧,阿成也醒了过来,手里还是紧紧的握着缰绳,受都冻得有些不大用的上劲了。 小三子依偎在云起的身旁一时还睡得熟,云起拍拍他,小三子迷茫的睁开眼,从美梦里醒来,面前不是繁华的宅院,也没有繁华布锦的装饰,更没有丰盛的早餐。 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漂泊的人生。可是却未见他又任何的不甘和抱怨,所有的人都一样,自打他们跟着云起走出那个门口就想到了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二少在,他们永远就在身旁。 连刘燕飞和杜明这两个出身娇贵的千金小姐都没有任何的抱怨,他们都无条件的选择跟从云起,无论做什么,去何方。 哪怕从此以后的人生都是漂泊,他们都认了。 就是因为知道,云起的心里才更加的坚定,这些人是他唯一的依靠,而他们也视他做唯一的依靠,他们为了他舍弃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感激,然后告诉自己更要努力。 众人都醒了,在这安静的荒原上苏醒过来,远处莘县的城门还未开启,对他们来说,生活已经开始了。 没有热水,没有热饭,每个人拿着干粮就这样啃了起来,却没有人叫苦。云起让阿成把牛肉干拿出来分了,众人却都推辞,往后的路还很长,谁都不知道要走到何方,身上所能用的银两不过了了,如今他们这拼凑的一家人还要过生活。 苦,该吃的必须吃了。 等着很久,城门终于打开了,守门的卒子拿着小板凳坐在那里裹着手,一大早又开始迷瞪起眼来。 云起老远的看着这守门的卒子,这会进出城门的人还少些,这会牵着马进去太扎眼了。跛二这时候正从马车里出来,云起正看着城门的方向眯着眼,跛二咳嗽了一声,云起忙转过身去说道:“师傅,你醒了。” 跛二看着云起略带憔悴的眼睛问道:“昨夜一夜没睡?” 刘燕飞猛地从车里伸出头来瞧着云起,云起笑笑道:“昨夜让那些马贼一闹倒是没了睡意,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刘燕飞没有说什么,杜明忙拍拍她点点头,她终是没有说什么又进了马车。 跛二知道云起想到的是家破之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拍云起的肩膀,许久开口道:“早些把这马匹处理了吧,留着也是个祸患。” 云起点点头,眼里满是坚毅。 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这城门内外进出的人多了些,云起和阿成二人牵着马进了城门。云起长相颇为英俊,虽是只有十三岁,个子却是甚高,平日里的修养都积淀在骨子里,一副大家之像,想不注意都难。 云起走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再加上两个人牵着三匹马一时更是颇多眼光的注意。两个人没有太理会,直接奔了马市。 正赶上开市,这会人正多呢。两个人牵着马就往里走,许多人看到这马眼里都闪着欣赏的神色,却是没有一个人询问。 阿成和云起二人交换一下眼神,两个人干脆退到一边,牵着马立在那,一时众人的眼光都看着他们,可就是没有人答话。 阿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云起一脸镇定的表情,他的心里倒是稍放心了些,但是还是有些不安静。 他忙拉了个老乡问道:“老乡,我们这有好马,你来瞧瞧?” 那个老乡忙推开阿成的手说道:“不敢不敢,你的马我要不起。” 阿成更纳闷了,说道:“我们的马是好马,但是我们绝不高要钱,您就给个合适的价就行了。” 那老乡死活不再愿意多说一句话,忙告了辞从他们面前匆匆闪过,阿成一脸的纳闷,这事绝对不寻常,可是看着二少的样子看来已经早就知晓了,既然这样,那就干脆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着这些人奇怪的表情,想到他们这身打扮,二人牵着三匹马出现,他们奇怪的反应,要说阳谷这个地方,每日来往的客商众多,长相出众,打扮富裕之人又何止这一个? 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在看着他们的时候有这些奇怪的反应,云起的心里此刻已经明白了,逸墨山庄怕是昨日就把他被逐出山庄的事传到了江湖上。 当然,这些八卦又怎么会逃离这些县区。 如今自己背着背信弃义的罪名,游晃在这陌上之地,冯少游好心送了自己的马,也被自己的“不知好歹”而拿来换取钱财。 如今的自己当真成了一个小人了。一个被整个江湖唾弃的小人。冯少游这招之后,江湖再无我立足之地。云起的心里清楚的明白。 两个人一时站在一旁静立着不说话,跟旁边的这繁华成了鲜明的对比,周边的热闹把他们隔绝在外,可是他们却无力挣脱。 过了好久,终于走过来几个富贵打扮的人走来,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几个人一脸的凶相,朝着云起问道:“你就是王云起?” 阿成忙站了出来问道:“你是谁,也敢直呼我们二少的名字?” 那几个人哈哈大笑,有一个说道:“大哥,如今这看门狗都出来咬人了。” 阿成怒道:“说什么呢,嘴里给我干净点。” 那几个人明显着挑衅,云起一把把阿成挡在身后,这几个人怕是这莘县有名的地痞了,看着周围人都自觉地退去就明白了。来找碴的。 那个人笑着,有人说道:“哟,这脾气还不小呢。都说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今倒在爷的面前摆起谱来了。真当你还是那逸墨山庄的二少呢。” 云起看着他们冷冷的道:“我是王云起,你们找我何事?” 几个人讽刺的说道:“哟,谱还挺大。真还拿自己当回事啊。” 这时候有个小卒子上前说道:“看见了吧,这是我大哥。”说着指指拥在中央的那个缠着一个眼睛的人,“这是江湖上人称独眼龙的杜满杜哥。” 云起拱手道:“杜英雄。” 那个杜满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你们在这初来乍到的不大懂规矩,如今咱就说道说道。”这个杜满虽是笑着,但是脸上扯着一股子凶相,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云起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他笑了笑说道:“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做了生意,就该向我们交些保费。要知道这可是这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杜满说完看了众兄弟一眼,都是医生应和:“谁都不能坏规矩。” 云起看着他道:“杜英雄的意思,这就是你们的地盘了,若我们不交又何如呢?” 杜满哈哈大笑对着众兄弟说道:“听到他说什么了,简直笑死我了。”杜满的笑停在脸上转眼即逝,他瞪着眼朝着云起吼道:“若是不听我的,那这就是后果。” “给我把马牵走!”杜满的话里带着杀气。 阿成忙护着马前面,云起冷冷的看着这帮小地痞说道:“谁敢!” ------------ 第四十五章 自证清白,恶战地痞 杜满也是憋着一股子劲对着云起怒喊道:“动手。” 云起猛地拔剑而出,剑身反着寒光,在这酷寒里越发冰冷,云起整个人站在那布满杀气,那帮地痞们一时有些犹豫。 只见杜满喊道:“给我动手!”众人不知死活的扑了上去跟云起缠成一块,阿成死死的拽着马的缰绳,有两个汉子扑了过来,阿成也是有功夫的,来不及拔剑,只能借着马身用力,拿脚踹开扑上来的人。 一个还好对付,一时来了三个有些难对付了,阿成一时错不开身,被那几个人狠狠的打在地方,可是他死活不松开手里的缰绳。 云起拔剑既出,招招无需,想当年他一个人杀进匪窝都没有怕过何况是这么一帮没用的额地痞。 云起身上散发的杀气,让那些地痞不寒而栗,可是还是不得不冲上去,只见云起的剑尖翻转成花在众人的身上飞舞着,他们拿着刀在云起的面前挥着,云起早就看出了他们的破绽,他们全无刀法,拼的全是一股子猛劲。 云起不认伤他们,每一招都有所保留,这些人只当云起的功力有限,又匆忙的冲上去缠斗,阿成那边许久没有听见动静,转身看过去之间被三个大汉踩在地上,却拉着缰绳死活不放手。 云起本想着放了他们一马,可是这帮人太张狂,尤其是动了阿成。阿成是舍了一切跟着自己出来的,就是自己挨打也绝不能让他受伤。 云起的脸上冷的快要结起冰,那个杜满在一旁站着看着好戏,嘴里还满是嘲讽:“什么凭一己之力打下了张文一伙,看你也就是个酒囊饭袋,那个张文怕也是个软蛋,让你装上了,白赚了这名声。如今让老子告诉你什么才是英雄!” “给我打!”杜满本是看着阿成被打倒在地,云起这边迟迟没有反击的痕迹,心里一时得意,便下了这命令。 兄弟们自是听从他的命令,可是这会的云起心里挂着阿成,一腔的怒火倒出来,这会那帮小痞子打的有些吃力了。渐渐力不从心。 云起绷着脸,不再有所保留,一剑刺过去,划破对方的衣衫,到底还是心软,没有继续刺下去,几个人把云起围城一个圈,圈在里面,云起飞身一跃使出了燕子功。 这燕子功配上剑法更是相得益彰,云起手握剑柄扫过一圈,一个翻腾落在地上,围着他的小痞子一时都被一股子力量甩到了一边。 云起朝着阿成那边走去,杜满看着满地的兄弟只喊道:“都给我起来,怎么这么没用,给我上!” 众兄弟们一时摔的有些狠,也踉跄着站起来朝着云起扑了过去,云起根本没有回头背身挥着剑,翻身一个飞腿,只见那地痞直接倒下。 云起这会有些用力,那地痞倒在地上晕了。 杜满一时也乱了手脚,没有想到云起这么厉害,那几个大汉还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根本没有想到一阵杀气朝着他们扑来。 云起登时两脚踹开了围着阿成打的两个人,那两个人被这突然一脚踢到一边一时觉痛不敢动弹。云起拿着剑对着面前的这个,这个胆子小些登时就跪在了地上求饶:“二少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二少饶命啊。” 云起一脚踢开他,上前扶起了阿成,阿成这时脸已经让人打肿了,手还紧紧握着缰绳不放,看着云起的第一眼先说道:“二少,马没丢。” 云起的心里说不上的心疼,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记得护着这些马,他对着阿成道:“你受苦了,来起来。” 云起扶起阿成,阿成站稳了些,云起拿着剑朝着杜满一伙人走去,杜满心知这云起不是个善茬,众兄弟更是被他打怕了一时缩在杜满身后。 杜满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云起拿剑指着他们,杜满一伙人只顾着往后退害怕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云起心里满是怒气开了口说道:“我王云起自问问心无愧,我承蒙逸墨山庄照顾长大,但我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我自问清白,行走江湖自然坦荡。至于我被逐出山庄,那是我和冯少的事,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云起突然剑尖只指杜满,杜满吓得忙往后退:“二少,有话好说。” 云起看着他道:“你无辜伤我兄弟,抢我们马匹,欺我们无知!”云起越说越激动,语调猛地升高。正直变声期的生意都有些怪异。本是好笑的生意,但是面前的这伙子地痞怎么还敢笑,这剑尖还在脖子面前呢。 杜满忙拱手道:“二少大人大量,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吧。” 云起一剑挥过去刺破杜满的脸颊,鲜血顺着脸蛋直流,杜满登时吓得跪在了地上,众兄弟都是围着他吓得一时也不敢说话。 云起看着他们狠狠地道:“我最恨人伤我兄弟,若再有下次,我定了结了你。” 说着云起扶着阿成牵着马要走,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喊道:“二少,留步。” 云起听着这个声音甚是陌生,断定这个人不认识,云起停了脚回头看着这个人,只见这个人书生打扮,却眼睛明亮有神,声音洪亮,脚步有力,是江湖众人。 难道是人称白面书生的陈蕴之? 云起拱手道:“在下王云起,不知英雄是?” 陈蕴之笑笑道:“二少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云起一时找不到头脑,自问平日在山庄并不会客,这些年也未曾遇见过这位英雄,难道是?难道是结拜之日众英雄中的一个? 云起看着陈蕴之的打扮沉默一番说道:“难道前辈是白面书生陈蕴之?” 陈蕴之笑笑:“正是。二少的这几匹马倒是好马,不知道二少舍不舍得割爱,让与我啊?” 云起看着陈蕴之道:“如今我被逐出山庄,难道前辈不怕惹上嫌隙吗?” 陈蕴之道:“我是个爱马之人,自问不问江湖风雨,怎么样二少?” 云起看着陈蕴之道:“前辈,在下感激不尽。” 陈蕴之忙摆手道:“哎,这没什么谢不谢的,这是五百两银票,这几匹马我牵走了。”陈蕴之高兴的上前摸摸马。 云起忙推到:“前辈出价高了,我们卖的是八十两一匹。” 陈蕴之并不收下说道:“我给的是他们值得价钱,收下莫再推脱了,我走了。”陈蕴之叫了两个老乡帮忙把马牵走了。 云起看着陈蕴之走的方向,手里握紧了银票,心里很暖,多谢了。 阿成的眼肿的厉害,趁着陈蕴之来的功夫,杜满率着那一伙子人早跑了,云起揣起银票拉着阿成去了医馆包扎。 这马市从未如此的热闹过,云起等人一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叫卖的,问价的,又开始了平日的生活。 杜满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原想着借着这个事修理一个云起,更好借着冯少游跟云起闹翻的事情来跟逸墨山庄搭上线。 如今不但没教训了云起,反倒让自己破了相。杜满捂着脸,一阵难受,回到家,丫头来上了药疼的他连茶盅子都打翻了。 他暗暗发誓:王云起,我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众兄弟们也是暗伤在身,一时都在旁边不敢答话,这个二少,还是不惹的好。 ------------ 第四十六章 云起求跛二授功夫 杜满的心里一肚子怨气:“这个该死的白面书生敢坏我的好事。”说罢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震得手下人的心里也都是一惊。 这时有个手下人开了口:“老大,要我说这二少咱还是不惹为妙,他自己一个人都敢跑去跟张文一伙子人拼命,可见他是有些本事的。再说这标王的儿子不是和他结拜了兄弟嘛。这李默可不是个谁都能瞧得上眼的人。而且,” 杜满看看手下人说道:“你接着说。” 手下人顿顿说道:“这二少的背后还有京城的刘氏做靠山,他与刘氏结了亲,这靠山自是定了的,而且他还是游侠的徒弟,依小的看,咱们还是放了他。” 杜满沉思片刻问道:“怎么说?” 那手下人走进了些说道:“看着二少如今尚年少就有这般的背景,老大您别忘了,他是冀州王氏之后,来日他定在这江湖有一番作为,我们此番若是和他结了死仇,那日后?” 杜满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如今咱们依然得罪了他,也保不齐他将来不找咱的麻烦啊。” 那手下人又说道:“老大,这二少是个有肚量的人,若是日后他为这事找我们麻烦,倒会落个小肚鸡肠,我们到时候只说我们是被人怂恿的不就得了。” 杜满突然脸上带了笑意说道:“好小子,心里倒是装着计谋,看来我是没有白疼你。对啊,这样一来他也就再没法找我们的麻烦了。去,给兄弟们备些酒肉,今个虽说是挨了打,但是老子心情好,兄弟们给我尽情的吃。” 众人都是拱手道:“谢老大。” 阿成包扎完之后,整个脸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眼睛这一块好地方。云起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若不是自己,他如何能受这些苦呢? 云起并不说话,阿成知道他肯定又为了自己的事自责了,阿成这时说道:“二少你不必为这事自责,是我自己功夫差被人打成这样,但我以后肯定好好练功,决不再给你丢脸。” 云起看着他道:“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阿成说道:“二少,我不觉得苦,我反而觉得开心,你是真心那我当兄弟并没有拿我当仆人,跟着你走在江湖,我才能见这么多的世面。二少,我是真心的跟从你,你到哪我就到哪,绝无怨言。” 云起心里觉得很是安慰,他拍拍阿成的肩膀,两人没有多说话,直接回了城外。这时候跛二,刘燕飞和杜明都坐在马车里跳着帘等着他。小三子则拉着缰绳。 刘燕飞老远的就看着整个头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阿成一旁的云起倒没守什么伤,看来马已经处理了,只是不知道这伤? 杜明看着刘燕飞的眉头皱的紧紧了,忙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被阿成的脑袋逗得甚是觉得可笑。 跛二闭目不语,杜明拍拍刘燕飞朝着她使眼色,刘燕飞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故意的大声说着:“哎呀,你看那边那两个人怎么好像被人打了的样子,看,那是不是云起怎么还包着头呢?” 刘燕飞和杜明两个人都争相的往窗外看着。跛二一动不动,许久背后都没有声响,两个人奇怪的看着对方,杜明开了口问道: “跛叔叔,云起一向是你最疼爱的徒弟,怎么我们说他受了伤,你却没有反应啊。” 刘燕飞在安静的坐在一旁好奇的听着跛二的解释,跛二笑笑张开眼说道:“不用猜都知道你们是骗我的。” “为什么啊?”杜明穷追不舍。 跛二笑笑道:“若是云起受了伤,小燕子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吗?” 杜明笑笑:“跛叔叔果真说的很对呢。”杜明笑眯眯的看着刘燕飞,刘燕飞一时脸上飞了红晕,头偏到一旁不说话。 杜明这时又说道:“可是跛叔叔,好像阿成真的受了伤呢。” 跛二猛地挑开帘子老远的看着阿成包裹的严实的头部,他下了马车,小三子也注意到阿成的样子虽是好奇却也没敢开口问。 云起和阿成走到了马车旁,跛二问道:“怎么回事?” 云起道:“我们到了马市遇上了几个地痞流氓,起了争执,都是我不好害阿成被打成这样。” 跛二老远就注意到马没有了,便问道:“哪里来的地痞,竟然青天白日的就敢在这大街上抢劫。”跛二的怒火立马烧了起来。 云起忙说道:“师傅,我教训了那个地痞,马也没丢,我们遇上了白面书生陈蕴之,他花了重金买了我们的马。” 跛二一听惊道:“这白面书生和逸墨山庄一向交好,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你被逐之事,怎么还会帮你?” 云起摇摇头:“徒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莘县处理了马,也未敢继续停留,云起将卖马匹换来的银子交给杜明保管,众人简单了用了些食物又开始出发了。 阿成和小三子驾着马车,好在这马车够大,足够容得下云起他们四人。许是因为刚才的事,云起的心里一直有个结,在心里头拧巴着。 一路上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马车颠簸在这路上,颠地人直摇摇欲睡,云起却一直睁着眼,昨夜一夜没睡,到现在却都不困。 他心里刚才就暗暗发誓:决不再让我身边的人再受伤害了。 走了许久,许是因为并不运动众人都不觉得饿,一路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马车一直向南走,也不分什么方向了,只是离着豫城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大概所有的人心里都是这么想到。 走了许久,天色渐黑了,可是这周边并没有村落,看来还得在这荒原上再将就一晚了。 小三子和阿成停了马车,云起忙挑了帘问道:“怎么回事?” 阿成道:“二少,这周边看样子方圆二十里之内没有村落,看来我们今天还要在这荒野上将就一晚了。” 云起看看忙对着跛二说道:“师傅,这周围没有村落,我们就在这荒野上再将就一晚吧。” 跛二笑笑:“如今兵荒马乱的,这村落都向南迁了,这周围几十里之内都没有村落的。” 跛二直接下了马车,刘燕飞和杜明也下了马车出来透气,窝在这马车里真是难受极了,云起跟着跛二走远了些,跛二突然回头看着他说:“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云起忙拱手单膝跪地道:“师傅,徒儿人小力薄无力保护身边之人,如今诚意恳求师傅传我功夫,我绝不能让我身边之人再受欺负。” 跛二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心里倒是些许安慰,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再等着云起开口,他等的不是这个面子,而是云起真正意识到功夫对他来说是有用的。 跛二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你可知道,功夫不是一日而成的。” 云起道:“徒儿知道。” 跛二又道:“这功夫不是用来沽名钓誉的。” 云起道:“徒儿知道。” 跛二又说道:“若要你放下如今已有的一切虚名,你肯吗?” 云起坚定的道:“徒儿愿意放弃如今这一切虚名。” 跛二看着云起说道:“这功夫最见不得这虚浮,从今日起,我就开始教授你内功。你要好好的学。” 云起忙谢道:“是,徒儿遵命。” 此时的云起眼里并未有多少开心,他的眼里满是坚毅,是责任,是他不得不要承载的重担,这对他来说来不得一点粗心。 他要尽全力,却保护身边的人。 ------------ 第四十七章 婚变 自云起离开之后,李默却从未接到云起的任何消息,他派了人到处查看,原以为云起会直接回了冀州,却不想北面没有任何云起的踪迹。 李默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会突然到决裂,虽有传闻,但李默相信云起绝不是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更不会暗箭伤人,拿着旧事来伤冯少游。 既然这些都没有可能,可是逸墨山庄的人却言之凿凿,这件事,事有蹊跷,可是却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李默正烦闷着,身旁的小厮开口道:“少爷,何不直接去逸墨山庄问个明白,二少被赶出来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李默看着他道:“逸墨山庄?既然他能赶云起出来就说明了他有十足的把握了,这么多年,冯少游一直把云起视作亲生兄弟,如今却下了这狠心,这其中肯定有事,我一个外人他有怎么会告诉我原因。要说了解,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云起的品行吗?怕是怕・・・・・・” 李默的心里不由得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身旁的小厮像是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难道是冯少故意的赶了二少出来?” 李默忙瞪了一眼说道:“休得胡说。这事没有证据,不许乱讲。” 小厮忙住了嘴,但是李默的心里却是百般疑惑,难道是因为如今云起在江湖上名声四起,冯少游觉得碍了他的事儿了?还是担心云起将来会是逸墨山庄的威胁? 云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怎么会对逸墨山庄下杀手呢,难道还有隐情?李默百思不得其解,这事怕是只有等云起回来的时候问个清楚了。 这时候有下人来回报:“少爷,找到二少的下落了。” 李默忙站起来:“快讲。” 来回禀的小厮忙说道:“有人说在莘县和阳谷都看到了二少的踪影,他们牵着马到马市上卖来着,好像还和当地的地痞起了冲突。” 李默高兴找到云起之余忙问道:“可见到二少了?” 那小厮摇摇头道:“二少他们处理了马后就不见了,派出去的人都找了,可是都只是沿途听说,却未见过二少。” 李默摆摆手:“下去吧,接着找,一定给我找到。” “是。”小厮忙应下退了出去。 李默站在那沉思着,身旁的小厮说道:“二少出山庄的时候冯少好像是给了马来着,但是好端端的二少卖了这马做什么,没的还让人落下话柄。” 李默叹息着说道:“只怕云起是有难言之隐啊。这马,”李默想到这转身坐回了座位继续说道:“这怕这马太招摇白招了麻烦。” 小厮听罢觉得甚是有理,看着李默在那沉思的样子一时倒也安静的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话说云起自那天跟跛二求了要学功夫之后,每日在众人睡去之后跟着跛二在这荒野里严加练习。 这内功不是一两日的成果,白日里辛苦赶路,夜里辛勤练功,这段时间倒是没有那些闲杂人来打扰,日子倒是平静许多。 云起的内功开始有起色,跛二每日悉心指导,严加要求,云起也是学的认真,时间不久,倒是进步不小。 逸墨山庄却也没有闲着,云起走后,振威镖局派了小厮过来打听情况,逸墨山庄的下人早就封了口,都只道云起背信弃义,他知道李默和云起的关系,他不上门,他自是不解释。 他一直派了人跟着云起,果真,在莘县就开始把马处理掉,本来还以为找来的盗马贼能带来些好消息,却不想竟然失手了。 冯少有的心里懊恼不堪,连这么一个小子都打不过,跛二刘燕飞和杜明根本都没有出手,只云起一人都没有得手。 冯少游懊恼的锤着桌子,迎雪立在一旁看着他的眉头紧皱着和昨夜的温柔判若两个人,如今除了云起的事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失态。若是没有想错的话,只怕是那帮盗马贼没有得手把。 迎雪不敢问,所有的下人都是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冯少游的怒火扑下来。 “没用,真是没用。”冯少游猛地把茶盅打翻在地上,迎雪忙蹲下捡了起来,这时候有小厮赶忙去收拾,一哆嗦手指都给划破了,迎雪示意他:“你下去把,这里我来就好了。”那个小厮如蒙大赦,忙作揖退了下去。 迎雪将打碎的东西收拾好递给了站在门厅外的小厮,忙走进来立在冯少有的身边,如今迎雪还没有身份,但是人人都知晓,如今她已是冯少游的女人,身份那是迟早的事。 冯少游坐在脸黑的吓人,他自己喃喃自语道:“我真是小瞧你了。”迎雪本来想说什么,却见冯少游突然起身离去,留下迎雪站在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冯少游去了书房,叫了阿东进来,冯少游道:“研磨。” 阿东不知道大少什么时候有了雅兴,忙应下低头研磨。看冯少游的样子脸色铁青透着阴森,却又带着些笑意,看的阿东直发毛。 冯少游找来纸提笔修书一封,阿东一直没敢抬头,之间冯少游笑得越发厉害,脸色也是越发的吓人,只听他说道:“你亲自送到刘正青的手里。” 阿东这时接过写着“刘老亲启”的信封,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是大事所以才让自己出面,亲自送给他。阿东忙应了下来。 冯少哟这时候又嘱咐道:“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阿东明白这件事,事关重大忙收拾了行李当天下去就出发了,一路上马不停蹄的直奔京城刘府。 那日云起提亲之后,刘府一直在派人找寻刘燕飞的下落,这亲事定了,姑娘却不见了人影,怎么好交代呢,再说一个姑娘家的奔波在江湖上,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刘燕飞没有找到,小厮却带回来了一个消息,说是云起背信弃义被赶出了逸墨山庄,这刘正青和刘燕起听后都觉得非常诧异,这云起和冯少游比亲兄弟还要亲,再说云起这个人品行敦厚,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刘正青呵斥住这些流言,不想,逸墨山庄这时候来了人。 管家忙引了阿东进了正厅,刘正青坐在正坐上威严无比,刘燕起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管家道:“老爷,少爷,逸墨山庄来人了。” 阿东忙行了礼:“见过刘老,少爷。” 刘燕起道:“冯老爷子身体可好,冯少和云起怎么样?” 阿东忙道:“老当家的身体很好,少爷也很好,少爷让我带了封信来务必让我亲手交到刘老的手上。” 刘燕起忙接过信,递给了刘正青,刚才阿东的话里“少爷”这个词直接说明了他这次带来的信息肯定不同寻常,想来逸墨山庄是发生了些事情。 阿东见刘正青接过信忙到:“小人还要急着回去复命,不便久留,告辞。” 刘正青道:“这一路辛苦,不妨用些东西再走。” 阿东笑着说道:“多些刘老美意,只是小的还有命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刘燕起道:“既是这样,我们也不便久留了,送客。” 管家引了阿东出来,刘正青忙打开了信看,信上没有太多提起云起和冯少游的恩怨,却是明白的说明云起已离了山庄,而且最让刘正青恼火的事信上还写着,自云起离京之时,便拐了刘燕飞在身旁。 这无疑是打了刘正青的脸,刘正青这么一个好脸面的人,找了个背信弃义的女婿不说,而今还拐带了他的女儿,却还挣足了面子。 刘正青一口气涌上来,气的直接把信攥成团扔在了地上。刘燕起忙上前,看着刘正青突然铁青的脸问道:“爹,你怎么了。” 刘正青喘了一口气道:“气死我了,你,快去把燕飞给我找回来,就是终身不嫁,也不能再给家门抹黑。自古聘则为妻奔为妾,这不是打我们刘家的脸吗?” 刘燕起忙捡地上的信看了一眼道:“爹,只听着冯少游的一面之词是不是太轻率了,燕飞知道分寸的。云起也不是这样的人。“ 刘正青忙拍了桌子:“不管怎样先给我把人找回来。” 刘燕起忙应下,如今看来这婚事只怕要泡汤 ------------ 第四十八章 康城遇杜泽 刘正青怒气未消,刘燕起赶忙出了前厅,出门唤了小厮过来:“过来。” 小厮忙走到刘燕起的身边,刘正青的怒声整个院子里都听得到,少爷这个时候叫我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忙走到刘燕起跟前说道:“少爷,什么事?” 刘燕起紧皱着眉头道:“赶紧派人去把小姐找回来。”小厮看见刘燕起神色不对,再加上逸墨山庄里的人来过之后刘正青便怒气冲天。 可见这件事,跟小姐还有那个二少都脱不了关系。 这小厮甚是机灵的应下,忙去喊了人来吩咐下去。 刘燕起还在发愁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只听屋里刘正青喊道:“燕起!”刘燕起赶忙回了屋里,只见刘正青背着手在屋里不停地度着步子,眉宇间甚是焦躁。 刘燕起忙道:“爹,您找我。” 刘正青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刘燕起说:“给我传话给王云起,告诉他他这样不仁不义的小子配不上我们刘家!” 刘燕起看着刘正青还没说什么,只听刘正青喝道:“愣着做什么?” 刘燕起看着刘正青道:“爹,这云起被逐一事虽是确凿无疑,但是这件事着实有些荒唐。我们不能单凭逸墨山庄的一面之词。” 刘正青怒睁着眼道:“一面之词?还要多详细,都被赶出了山庄还要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我们刘府丢的人还不够吗?” 刘燕起忙道:“爹,您先息怒。”说着刘燕起扶了刘正青回座位坐着,自己则立在一旁,他看着刘正青神色稍有缓和便道: “这云起是冯少游救回山庄的,并且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收了义弟,这些年,我们也略有传闻,甚至也看到这冯少游对云起犹如亲生兄弟,这云起对冯少游也是甚是尊敬,可是两个人怎么反目为仇呢?” 刘正青沉思片刻说道:“接着说。” 刘燕起见刘正青发了话这才说了下去:“如果真是下人们传的,云起妄想着夺了山庄之位而出流言陷害冯少,那我看这件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正青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刘燕起接着说道:“云起的秉性我们虽不见得多了解,但依我看他也不是这般贪权之人。他若真是这样早在他知道燕飞离家之日就该依此要挟,凭我们刘氏难道还比不上逸墨山庄吗?” “也许,他是顾着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想落下个落井下石的名声。” “那就更不解了,难道他陷害冯少游就不怕落下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再说若真是他所想难道就没想到给自己留条出路?” 刘正青看着刘燕起突然眼放亮光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陷害他?” 刘燕起朝着院子里看了看道:“这件事本来就事有蹊跷,如今虽是两人闹翻了,到底还有这多年的兄弟情谊,他冯少游为何单单上门来告诉我们?” 刘正青拍了一下桌子:“混账!真是混账!” 刘燕起在一旁接着说:“云起身上有着王氏一族的旧势,再加上与我们刘府有亲事,而振威镖局的李默又是云起的结义兄弟,怕是年少得势碍了人的眼了。如今特意派人来告知我们,明天肯定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刘正青神色肃穆说道:“如今我们骑虎难下,只怕不得不舍了这亲事。” 刘燕起也是无奈:“依儿子的意思,只先把妹妹叫回来便罢,剩下的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正青叹了口气道:“哎,只能如此了,原想着云起年少有为当我的女婿是再好不过的,哪里想到出了这种事,燕飞又是个淘气的,又是逃婚又是退婚,弄得满城皆知,哎,想想我的头都大了。” “爹,您不要着急,没准这件事没有您想的那么坏。”刘燕起安慰着刘正青,自己的心里也是乱作一团。 刘正青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落寞的离了前厅,背影甚是孤单可怜。 不管这件事起因如何,如今之计,必须把燕飞找回来,刘燕起叫了小厮过来,小厮回话道:“回少爷,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刘燕起道:“即刻出发,把小姐给我找回来,就是绑也给我绑回来。” “是,我知道了。”小厮告别了刘燕起率着一帮人直接出了府门。 这时候的刘燕飞和云起几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也安静,就这样又过了十日,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这一日来到一个小城,临近南方,到底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虽是小城但街上却是繁华异常。 摊贩到处都是,城里面酒肆林立,外表上看上去的狭小与内里的繁华成了鲜明的对比,城虽小,人却不少。随处可见来往的商旅,因此云起他们这辆马车倒也不显得招眼了。 但观这城里人们的穿着就可见,这城里富裕者居多,一个小城里这般的繁华当真是让人有些赞叹。 所有的人都瞅着外面的繁华直赞叹,唯独杜明只是亮着眼睛看着周围,眼里带着笑意,这会大家都只顾看着这街上根本没有注意。 刘府派出去的人马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南走,不到十天他们就赶到了阳谷去,这才发现原来云起他们早就离开这了,紧接着朝着南边边走边打听这才慢慢跟上云起他们的步伐。 好在云起他们一路上行的并不快,离着豫城愈远,他们的心情越放松。 云起的马车进了城直接奔着客栈去了,这时只见前面离着一个威严又充满杀气的汉子,穿着不俗,头发散着,到看不出有什么慌乱。不知道是什么人,云起只得停了马车。 刚停稳,只见杜明突然飞似得跑了出来,奔着大汉而去,云起忙在后面喊着:“杜姑娘,小心。” 云起追了过去却被大汉一剑挡在面前,云起看着大汉朝着杜明宠溺的笑笑,杜明这才说道:“爹,你怎么会在这啊,不是说好我独自闯荡江湖的嘛,你怎么来了。” 那大汉剑未抽离说道:“我一早得了消息知道你们要来康城,我便来接你。” 云起还愣在那,这时杜明忙说道:“爹,这就是二少,我的朋友,赶紧把剑收了吧。” 云起一听忙拱手道:“晚辈王云起见过前辈。” 大汉看着他道:“倒是还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女婿。” 杜明一听忙拉了一把大汉道:“爹,你胡说什么呢。” 大汉笑笑道:“瞧瞧,我这女儿什么时候害羞过。”说罢,大笑起来,这时车里传出一个生意道:“杜泽老弟,好久不见。” 大汉一声大笑道:“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跛二兄弟还不下车来。” 之间跛二出了车一招轻功便轻松的立在杜泽面前,他笑着说道:“没想到在这遇上你。” 杜明这时有些疑惑道:“跛叔叔难道认识我爹,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跛二笑着屡屡胡子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说罢杜泽和跛二都是一番大笑。刘燕飞这时也下了马车走到了众人面前。 跛二拉过她道:“瞧瞧这是我的女徒儿,刘燕飞,京城刘正青的宝贝闺女。” 杜泽笑笑道:“不错,刘正青的闺女错不了。” 跛二又拉过云起道:“这也是我的徒儿,云起,冀州王氏遗脉。” 杜泽看了云起一眼道:“果真有王氏的影子。跛兄弟,我们也多日不见,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我都知道,不如我们便喝酒边说。” 跛二笑道:“还是你了解我,这多日没有好好吃过饭,我的馋虫都出来了。” 杜泽笑笑:“这好说,整个康城都是我的地方,保准你吃好喝好,小二,赶紧给我腾个屋子,我要与我跛兄弟痛快的喝一顿。” 小二忙应下道:“杜大爷,您的包厢一早给您准备着,您们楼上请,马上上饭菜。” 杜泽道:“把店里最好的饭菜都拿上来,去把那车马停好,叫他们两个也一起上来。”小二忙应下。 阿成和小三子一听连他们也要跟着一起简直心里乐疯了,只跟在后面老老实实的上了楼。 ------------ 第四十九章 死尸 第四十九章  死尸 几个人随了杜泽进了包间,原来杜泽这些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人皆知他的名声,这些年却没有多少人目睹他的真容。跛二原是和他有些个交情,多年未见,在见到杜明之时已经猜到她就是杜泽的女儿了。 这些年杜泽和夫人在此过着神仙伴侣般的半隐居的生活,在这小城里也是风声水起的,谁人不晓得杜爷?还有这花一样漂亮的姑娘。 可见,杜泽在这周围的影响之深啊。 几个人坐定,杜泽笑笑拿起酒杯说道:“跛二兄弟这些年虽是不见面,但是江湖上到处都有你游侠的风声啊。到底是不减当年的风范,不过这俊朗的相貌隐藏了倒是可惜了。” 此话一出,除了刘燕飞,众人皆是看向跛二,这一路上跛二除了在刘燕飞的面前露出过真面目之外,其他人都未曾可知。” 跛二笑笑:“杜兄笑话我了,这年纪都一大把了,哪里还有那俊朗的相貌,倒是我的徒儿一个个的都是好相貌啊。” 杜泽大笑起来:“你啊,你啊,想当年你这相貌在江湖上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啊。” 云起一直盯着跛二的脸看着,像是要给他扒层皮似的,跛二一回脸正对上云起那张好奇的脸,一时转了过来说道:“瞧瞧你,哪来这么大的好奇心,要是功夫上有这么认真就好了。” 云起一时挠挠头,刘燕飞看着跛二直笑。 跛二知道刘燕飞知道自己的老底,这下看来也是藏不住了,只好说道:“好吧,看来我这张皮是藏不住了,就给你们看看吧。” 说着回过头拿袖遮脸,只见手在脸上滑过一下,再待他转过脸时,那个白发老人的样貌早就不见,却是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眉毛透着硬气,整个脸部都是好看的轮廓,杜明和云起一时都看傻了眼。 杜泽笑笑不语,刘燕飞故意咳嗽一声:“咳咳。”云起和杜明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都看向刘燕飞道:“(姐姐)燕飞你早知道了。” 刘燕飞忙笑着说:“不能怪我啊,我可这是替师傅保守秘密呢。” 云起忙赞叹道:“原来我只听说美男子,却没见过,要说我大哥・・・・・・不对,冯少却是长得很是英俊潇洒,如今看来师傅当年肯定更胜一筹啊。” 杜泽笑笑道:“就为了这张脸,整天价遮着,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玉面虎张恬・・・・・・”杜泽话说了一半却不想被跛二打断: “好了好了,被对着孩子们提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跛二登时脸变了颜色,云起众人都是看到了这一变化,这其中只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一时都不在发问。 杜泽忙道:“瞧我,来来来,今日你们几位到了我的地方,又是一路上对杜泽多是关照,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长辈敬酒,小辈哪里能只在一边看着,都是忙端了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不见杜明的母亲。 只听杜明问道:“爹爹,怎么不见母亲呢?” 杜泽道:“她去了莘县一趟去采办些东西。” 跛二打趣道:“嫂子这般美貌的女子,你也胆敢放心她一个人前去啊。” 杜泽大笑一声道:“不妨事,这些年,辛娘也是学了些防身的功夫,再说几个仆人护送着,只是采办些东西,这倒不妨事。” 跛二笑笑只是端着酒杯和杜泽喝酒却不说什么,只是隐隐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杜泽这时看着云起道:“其实这一路我都派了人跟着你们,你出了山庄这一路上的事我都晓得。你们遇上的那伙子盗马贼・・・・・・” 云起突然端起酒杯看着杜泽道:“杜前辈,晚辈敬您一杯。” 杜泽嘴角牵着一丝笑意,这小子自己还是小看他了,倒是个汉子。即便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冯少游对着自己做的这些事,到现在还是这样的维护他,当真难得。 杜泽端着酒一饮而尽,此时便不再提,众人都是说说笑笑,一顿饭倒也吃的高兴。既然到了杜泽的地盘了,吃住方面一应的安排的妥妥的。 吃过了饭,杜泽带着他们到了安置的客栈,这客栈不见得是这小城里最好的,却是难得的透着一丝的文雅之气。 跛二自是知道这客栈的来由,云起不禁问道:“前辈,这客栈却不像是客栈的样子,到处透着一股子文雅之气,真是独特。” 杜泽在一旁脸上看着笑看着云起,越看越喜欢,这时杜明道:“这是我爹爹专门为他江湖上的朋友而建的。一砖一瓦都甚是用心呢。” 刘燕飞也在一旁说道:“看的出来,杜伯伯建这房子是费了心思的。” 阿成和小三子看着这客栈心里都是高兴地很,不禁在这客栈里看看这看看那的。杜泽引了他们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杜明则跟着杜泽到了另一处,众人在房间里简单的放置了行李,好多天没有在房间里好好的睡一觉了,不是睡在荒野里,就是睡在马车上的,浑身的筋骨都硬了。如今看到这锦被暖床的,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值得一提的是,杜泽给阿成和小三子两个人单独留了一间屋子,两个人收拾好云起和跛二行李都兴奋的赶回了房里。躺下便是酣睡过去。 刘燕飞收拾好行李,在房间里做了一会,杜明不在有些无聊,便先去看看跛二,跛二许是刚才喝的有些个酒了,早已经沉沉的睡下了。 也不知道云起这时候在干什么,刘燕飞走到云起的门口刚想着敲门,却有不禁把手放下,两人现在虽是有着婚约,到底不好走的太近,都道:“男女授受不亲。” 刘燕飞只好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歪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了去。 云起虽是喝的有些酒好在自己有些酒量,这倒也不碍事,云起并未急着安歇,反倒是在房间里练起功来。 未来的一切还未可知,如今唯有自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如今之计就是练好功夫。 阿东回了逸墨山庄第一件事先来禀告冯少游,冯少游算到他也快到了,这两日一直在等他。见阿东急匆匆的跑进来,冯少游见他站定便开口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 阿东拱手恭敬道:“刘正青大怒,刘府连夜派了人出来。这时只怕刚刚过了阳谷。” 冯少游大笑一声道:“好!” 阿东趁了一会道:“还有一事禀告,二少从此在京城里便失了名声了。” 冯少游仰天大笑:“好,这一路辛苦,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这是你的奖励。” 阿东忙谢过,退下。 冯少游坐在那沉思道:“云起,是你非要挡了我的路,抢了我想要的女人,如今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这些都是我的。刘府这时候派了人出来・・・・・・云起不要怪我狠心,怪就怪我们不是亲兄弟吧。” 冯少游这时收起了笑说了一声道:“出来吧。” 只见从门外出来一个男人,二十五六,身材高大,穿着打扮彰显富贵,只见这人对着冯少游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见过冯少。” 冯少游看着他道:“座。” 只见这男人落了座,冯少游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这男人道:“在下都听到了,这可是上天给的灭王云起的机会啊,这下能让他再也不能翻身了。” 冯少游道:“你我既然想到一出去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和他的仇我绝不干预,但是,” 冯少游并未说完,那个男人忙起身回到:“冯少放心,我绝不会把你牵连出来的。” 冯少游笑笑:“事不宜迟,既然机会来了,就不要错失了。赶紧去吧。” 那男人笑笑道:“谢冯少。在下告辞。”说着退了下去。 这个男人就是当日和云起恶战的陈持重,当日跛二和云起放了他一马,如今冯少游授意他去报仇。这两个人早就在私底下勾搭在一起了。 只是当日的冯少游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也还没有变得如此疯狂。 刘燕起派出的人马过了阳谷之后便一路打听着他们的路线往南走。却不想遭遇了埋伏。 陈持重那日告别冯少游,便马不停蹄的直接奔了云起他们的路线而去,在半路截杀刘府派出的人马。 刘府派出的人马早已是人困马乏,不得不在曹县歇息两日。 陈持重愣是命人快马加鞭的在他们离开曹县之前,赶到了他们的前面。他们埋伏在路旁,知道这些人马都是带着功夫,自是不敢小觑。 待刘府的人马休息好了上路之时,却不想在路上遇到埋伏,众人在马上跌落之时已有两个人当场死去,剩下人个个拔剑以对,之间路边一下冲出了几十个人挥刀乱砍,刘府之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这时北面驶来一辆马车,正是杜泽的妻子,辛娘。 若是冯少游能早就预知这一切,他肯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在这一切就要成功之时,自己却漏算了这样一个事情。直至把自己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辛娘和随从看到这一切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帮杀红了眼的人个个拿着刀剑冲了过来,一阵砍杀。 辛娘和随从虽是有些功夫傍身,却没能逃得过这劫数。 这场厮杀持续了好久,解决了这些人,陈持重命人将尸体放在马背上一路向南走,他们不识得辛娘的身份,便扔在一旁不做理会。众人疾奔着云起所在的方向而去。 到了杜泽的地盘时天色已黑,陈持重等人把尸体摆在了云起他们的住所门口排了好长一排,第二日一早,众人这才发现这一地的死尸。 ------------ 第五十章 杜泽大怒 杜泽这日还未睡醒,这时便有下人来回禀说:云起等人住处门口停了一地的死尸,尸体已经僵硬,死了有些时候了。 杜泽猛地起身,穿好的衣服,杜明一向起的早,听到了这些话便也跟着出来,杜泽看着她道:“不是些好去处,你便待着吧。” 杜明硬是挡在了杜泽面前道:“爹爹,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这些事,再说我的朋友都在哪,我怎能抛下他们独善其身呢?” 杜泽欣慰的看着杜明道:“好孩子,你长大了。走吧。”杜明跟在杜泽的身后急匆匆的直奔了云起等人的住处。 跛二和云起,刘燕飞等人一早的听到了楼下的叫喊声便赶紧的起身了,一出门便被这一地的死尸吓了一跳。 刘燕飞没有见过这等的场面,直躲在了云起的身后,小三子直瘫坐在了地上,这画面太想许久以前的那个晚上,一夜的刀剑声和厮杀声,满地的尸体躺在那,血把地都给染红了。小三子紧闭了双眼,不敢再继续想。 阿成则看向了云起,只见云起的手紧握着拳头,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苍白,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连独身闯入匪窝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样子。 没错,云起也是想起了那个晚上,府里的人都被杀死在地上,满地都是尸体,云起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攥紧了拳头,迷上了双眼。 本是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变得萧条,这个安逸而富裕的小城从未出过这种事,城里的人都被吓坏了,直接躲回了家。 很明显,有人杀这些人是冲着云起来的,刘燕飞这时候感到云起的紧张,她露出了头看着云起本想着安慰云起却突然在这些尸体很面熟,她不禁走过去看,云起一把拉着她道:“别去,这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 刘燕飞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径直的走到了尸体的面前,蹲下来,仔细的掰过脸来仔细看着,一个,又一个。 刘燕飞心里一阵心痛,为什么,刘府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一个个横尸在这住所门前。 刘燕飞看着这些人不禁掉了泪,跛二这时忙问道:“小燕子,怎么了?” 刘燕飞满脸泪痕的对着跛二说道:“师傅,这都是我刘府的人,到底是谁下了这狠心,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这时候杜泽和杜明赶来走到跛二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跛二说道:“这是刘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被杀死在这里。” 杜明忙上前去扶了刘燕飞起来说道:“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查个明白,决不让这些人白死。” 刘燕飞流着泪说道:“若知是谁,我绝不轻饶。” 杜泽这时忙命人去打了十几付棺材将这刘府的人安置在义庄,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刘燕飞一脸的伤感,杜明在一旁安慰着,云起眉头紧皱着,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甚是压抑。 跛二看着杜泽说道:“这件事明显的是冲着云起来的。” 杜泽叹了口气:“可是为何要牵连刘府之人呢。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刘府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呢?” 跛二沉思道:“怕只怕,这些都是有心人的安排啊。” 杜泽这时候问道:“燕飞,家里可是一路来过书信说来找你?” 刘燕飞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家里人一直在找,但是这些人都是我哥的亲信,之前我溜出来之时,家里人都是散着找的,从来没有一时派这么多人来。况且,这些人都是我大哥的亲信之人。” 杜泽道:“这里虽然距京城较远,可是没有听到京城最近有什么消息,那他们到底为什么而来呢?” 跛二看着云起道:“能一次出动这些人马在咱们活动的地方出现,那就是知道我们的路线,知道小燕子在这里,而能准确的知道刘府人的动向的,那就是告知他们我们所在何处的人。” 杜泽看着跛二道:“跛兄的意思是,是有心人故意告知刘府你们的动向,然后又在他们来的路上暗杀了他们?可是说不通啊,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云起一阵伤感涌上心头道:“是冲着我来的。” 杜泽一脸的诧异,云起道:“逐我出山庄,毁我声誉,好心赠马,夜里却遇袭,他肯定猜刘府会断了这门亲事,因为刘府容不下我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可是刘府却迟迟没有动静,所以他等不了了。” 杜明忙起身道:“你是说,冯少派人告知了刘府你的情况暗地里逼着刘府断了这亲事,刘府此次派人是为了把燕飞姐姐带回去断了你们的亲事,然后他又在路上安排着杀手等着刘府之人出现,待到杀死之后・・・・・・” 云起看着刘燕飞:“待到杀死之后就坐实了我另一项罪名,还能彻底毁了这亲事。” 刘燕飞留着眼泪看着他,心里乱的很,她不知道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死在这住所门口,即便是故意的陷害,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也是云起为了保全亲事,保全刘府这颗靠山故意的做出这一件事。 冯少游真的是机关算进了。 这时有下人报:“爷,夫人到现在没有回来,是不是出去找找?” 杜泽道:“也好,多派几个人,看看路上是不是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你去吧。” 仆人忙起身告退,众人皆是坐在这屋里沉默不语。 天黑时,只见仆人匆忙的跑来跪在地上哭着道:“爷,夫人没了。” 杜泽猛地拍了桌子起身道:“胡说什么,夫人怎么会好好的没了?” 杜明忙扑倒仆人面前,抓着他道:“你胡说什么,我娘好好地,还有护卫,怎么会没了?” 仆人忙说道:“小的不敢撒谎,我们去接夫人去,没想到在曹县南面上看到了夫人的马车,夫人和几个护卫满身都是刀剑伤,都没了气。财物却还在。” 杜泽一脚踹了过去:“混账,夫人的命都没了,让那些劳什子有何用?” 杜明一脸的泪水道:“爹,绝对要找到这些人,我要让他们给娘偿命。” 仆人被踹了一脚也知道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个,忙跪地求饶,这时候跛二起身说话道:“杜兄,节哀顺变,这件事有些蹊跷。我们不妨细问问。” 杜泽心里一阵伤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坐在椅子上,神色甚是伤痛。 跛二这时候走到仆人的面前问道:“你说财物没有损伤是什么意思?” 仆人看了眼杜泽答道:“看样子,像是刀剑直接扑过去,夫人等人来不及作反应直接被杀害在了马车上,马车里的东西没有被翻动过,还有・・・・・・” 跛二看着他道:“但说无妨。” 那仆人说道:“那旁边还有好多马,留了好多血都冻死了,地上还有一大片的血迹,还有扔在地上的剑。” 跛二问道:“那剑上是不是刻着刘府的标记?” 仆人点点头:“所有的剑上都刻着刘府的标记。” 跛二看着杜泽道:“看来嫂夫人这次是被牵连了,想必他们是计划杀刘府之人,待到杀红了眼,看见了嫂夫人的马车,也不知她的身份,便下了杀手,是怕泄密,便杀了以绝后患。” 刘燕飞起身道:“这帮人想来是计划已久,本是想着这件事直接推到云起的身上,却没想到伯母会出现。” 杜明猛地拔剑朝着门口跑去:“冯少游,我杀了你!” 杜泽忙道:“拦住她!” 云起一个飞身过去手刀砍了她的后颈,登时杜明晕了过去。 跛二说道:“快去把她扶到房里去。”刘燕飞忙上前帮着云起扶着杜明,杜泽则在一旁怒道:“我杜泽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伤我家人着,我必定加倍奉还!” 跛二看着他道:“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这个有心人在这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必须把他揪出来,才能评定这场灾祸,不然由着他发展,只怕还会有更多的灾祸啊。” 杜泽怒眼一瞪道:“敢伤辛娘,我不管他是谁,必定杀了他来给辛娘偿命,敢拦我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 第五十一章 葬礼 云起和刘燕飞扶了杜明回房,刘燕飞留下来安慰,云起则下了楼来,这时候正经历丧妻之痛的杜泽怒气冲冲,跛二站在一旁一回头正看见云起走过来。 云起走到跛二面前突然跪地行了大礼,杜泽听见声音也是赶忙回了头,却见云起跪在地上,恭敬的拱手对着跛二,还没有开口,却见跛二摇了摇头道: “不行,我绝不答应你去涉险。” 杜泽这才略明白一二,显然这个年轻人把这件事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却是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杜泽不禁心生好感。 云起拱手道:“师傅,徒儿知道我尚年轻,甚至没有强项,但是徒儿行得正,徒儿相信我可以去给杜夫人和刘府的人马一个说法・・・・・・” 云起的话还未说完酒杯跛二打断了:“凭你这一身还没有学到家的功夫,还是凭你如今在这江湖上的影响?你知不知道,如今这刘府的人此在这房子前就结结实实的落实了你的罪名,告诉你,如今背后的这个有心人正等着你去自投罗网呢。” “你知不知道,如今刘府的人接到消息后还会相信你吗?即便是他们想给你一个机会,也会以为你是故意的想拼命保住这婚事,才会情急之下杀了这些人的。” 云起不敢再往下听了,这个江湖上多少肮脏之事,原来以为只是道听途说,如今看来却是这样真切。 跛二看着云起的样子,他知道他想自己承担这一切,不想再将这伤害扩大,可是如今即便是他站出来澄清一切又有什么用,那个有些人正等着他出来正好借着现在的势头,让他永远没有翻身之日啊。 真是小看了冯少游,原来以为的英雄少年多少带些水分,如今看来他是得了冯逸墨的真传了,这个年纪却是这般的老辣。 这个人若是在江湖上站稳了脚跟,只怕云起再无翻身之日。 不行!决不能让云起有任何闪失,如今王氏就是这最后的遗脉了,他要替他们保护好云起。只是这个孩子太是宅心仁厚了。 跛二扶起了云起,他看着他说道:“云起,如今这个局面是有心人存心攒的,估计现在江湖上所有的不利的矛头都指向了你,如今你去岂不是成了箭靶子?你是清白的,我们自会寻了机会去证明。但是你现在太弱了,你拼不过他,如今你的功夫也为学到家。再等等。” 杜泽这时也看着云起道:“年轻人,我这么伤心的人如今都能保持理智,你如今更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样也不枉辛娘搭上了性命啊。” 说着杜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没再做停留,直接奔着门外而去,跛二这时也是拍了拍云起的肩膀没有在说什么。 云起的心里很乱,许多的矛盾在心里碰撞着,他想过无数个可以行得通的想法,可是始终这些事没有出路直接在心里成了死结。 江湖是不平静的江湖,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洗不清的冤屈和怨恨,层层的包围着,身处江湖中的人个个都成了一团团迷雾。 最让他想不到的还是冯少游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苦心,云起苦笑着,一起长大的兄弟,六年的情谊,就是出了一次镖而已,就是因为结拜了李默,拜了师傅,结识了刘燕飞订了亲。一切似乎都变了。 就因为这些外在的事自己就成了冯少游心中的眼中钉,甚至不惜这般的来陷害自己,至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让自己在这江湖永无翻身之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云起苦笑着,自己一直都拿他当亲兄弟,他相信这情谊不是假的,但是却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变了质。 门前横着的那些刘府的人,被人故意杀害,死了还要摆在自己的门口,真是辛苦他们这一番心思了,没想到我云起如今到了这般让人忌惮的地步了,我是该高兴吗? 云起心里涌起的莫名的火,让他一时不能自持一拳打在桌子上,疼。手上疼,心里更疼。为什么非要选刘府的人下手,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和刘府结了亲,那他们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从燕飞身上下手了呢。 云起不敢往下想了,所有的事就像是安排好了似的,正等着自己沿着这个套子往里走,而自己身边的人开始不断地遭到伤害,先是刘燕飞的府里人,下一个是不是就是燕飞? 杜夫人是个意外,还是杜泽呢?他们如果知道杜明的身份,下一个下手的是不是就是杜泽? 还有跛二,阿成和乘风。自己身边最近亲的人会一个一个的遭到伤害吗? 混蛋!云起一怒之下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脸上的筋爆着,心里一阵忧伤又是一阵气恼,他气恼自己太弱不能早早避开这些事,又忧伤不想身边的人遭到伤害。 可是,如今的他却无能为力。 杜夫人的死对于杜泽无疑是个打击,这么多年杜泽和夫人努力的经营者这座城,像是个隐者般的在这小城里生活,甚是自由欢乐。不过问江湖事,倒也自在。 如今杜夫人一死,杜泽完全没了往日的那种平静,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戾气,让人害怕。杜明的眼睛早就哭红了,可是脸上却是平静的很。 杜泽为夫人准备了盛大的葬礼,夫人是遭了横祸死的,身上有太多的伤,杜泽亲自给夫人净了身,穿了寿衣,梳妆打扮了一番。 她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还是那个知冷知热的妻子,母亲,可是如今却永远的睡在那里,永远的抛下了自己。 葬礼异常的盛大,尸身在杜宅里停了七天,满府的白色,在这个冬季里更显的苍白。到了出殡那天,满城的人都出来送行,杜明抱着牌位走在父亲身后。整个队伍贯穿了这个小城的街道。 满地的纸钱只觉得很是刺眼。 这时候李默正好赶到这个小城,原是听到消息说是刘府的人在此出了事,他猜想,刘府的人在此出现这件事肯定跟云起有关系,便立马带了人赶来,却不想正好碰上杜夫人的丧礼。 他站在路边,许久不见这么大的葬礼,更未曾注意这杜夫人就是杜明的母亲,杜泽的夫人。他在送葬的人群里远远的就看到了云起,还有跛二刘燕飞,阿成和小三子。当他看到拿着牌位脸上一脸宁静的杜明时他有些愣住了。 他不曾见过杜泽,更不知晓杜明身份,却只是因为自己的一腔情谊,却是突然走到了前面拦了队伍,他对着牌位行了礼,走到了杜明的面前。 杜明一身孝衣更将自己衬得有如天人,可是那脸上的平静却完全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理智。 李默走到了杜明的面前道:“我来给伯母送行。” 杜明回了礼,李默也是拱手做了揖,随即走到队伍的后方,和云起他们站在一起。 众人都看到了李默的加入,彼此都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任何一句交流。对他们而言不用说,一切都在心里。 就像是无数次出过一样,彼此这般信任。 七天,足够豫城知道这消息顺带坐着另一步的打算,京城那边应该是在陈持重劫杀刘府之人之后就立刻去回禀了,快马加鞭的话差不多也该知道了。 刘府派这些人来,不是来对付自己的,而是来找燕飞回去的,他们估计是想给自己留着后路的,只是没想到中了别人的计谋,却搭上了这些个性命,也坐实了自己的罪名,结结实实的断了这婚事。 丧事过后,杜泽脸上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悲伤,连同杜明也是一样。没有眼泪,不是不难过,就像是杜泽和杜明在杜夫人坟边立的势一般,他们正在努力的找到那个凶手,让他偿命。 云起心事重重,刘燕飞也是闷声不响。这件事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能想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了。 云起和刘燕飞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在这场阴谋里爱情是最无辜的牺牲品,可是他们如今都没有能够保护的能力。 那又如何? 又能怎样。 丧礼过后的十天里,云起一直闷在屋子里练功,出了吃饭,如厕根本不出门,不说话。刘燕飞也是闷在屋子里,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她只是静静的等着一切的到来,杜明来看她,自己的身上还有丧母之痛,可是她却能非常理解他们的感情。某种程度上,爱情和亲情是共鸣的。 这个时候的冯少游一直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他的神情有些焦躁,最近的自己似乎常常易怒,焦躁完全不像是自己了。 那个废物竟然杀了杜泽的夫人,真是废物!他更没有想到这个杜明竟然是杜泽的女儿,然而当时的云起已经知道了,他甚至刻意的掩护杜明的身份。 这个云起,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能和他走在一起! 冯少游猛地一拍桌子,心里的怒气来自己都有些震惊:云起如何,跛二如何,杜泽又如何?挡我路者,死! ------------ 第五十二章 情断 按照一贯的路程,消息传到京城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有心人既然安排了事情发生,消息肯定也会火速传递。七天消息就进了京城,正赶上杜夫人的葬礼那天,可是京城刘家的人直接到一个消息,派出去的人都被杀害在了康城。 刘老年岁大了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当场晕了过去,刘燕起赶紧唤了大夫来,他抱着刘正青去了卧室,躺了一会刘正青才缓过气来。 大夫把了脉起身说道:“令尊不碍事,有些邪火攻心,年岁大了,尽量心思保持平和些,少些烦心之事,我开个房子,按着这个房子吃两日就好了。注意多休养。” 刘燕起谢道:“多谢大夫。”手下人带了大夫下去。 刘正青这会睁开眼看着远方,这口气差点要了他的命。十多个人啊,全部都死在了康城,那都是平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都折在了那。 不光是刘正青,刘燕起心里更是心疼。这些都是他的得力的手下,为了找寻刘燕飞特意派去的,结果全折在了那。要说心疼,谁能疼过他? 刘正青缓了一会忙抓着刘燕起问道:“燕飞有没有事?刚才那个人只说了我们的人都折在那了,燕飞怎么样啊?这王云起没想到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为了保住咱们刘府做靠山竟然真下的了手,真是太混账了!” 刘正青越说越生气,一口气涌上来止不住的咳嗽,刘燕起一边给他锤着背一边说道:“爹,这件事孩儿说不好,总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刘正青突然喝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对劲地方,那王云起明知道是我们刘府的人竟然敢下这样的手,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如今绝不允许他和燕飞在一起。你,亲自去把小燕子给我带回来。” 刘燕起心里也甚是矛盾,与云起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是凭良心话说云起却是算是个宅心仁厚的,可是如今一件件事情都指向云起,让他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都道是人心隔肚皮,何况是像刘家这样的门第,有一门这样的亲事,那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巨大的靠山。 可若真是如此,那王云起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小小年纪心里就藏了这么多的算计,还能如此掩饰自己的心里,竟然连相处六年的冯少游都看不透,真是可怕,这样的话,燕飞说什么也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只是・・・・・・ 所有的事好像是提前准备好了,就是九曲连环,一个连着一个,不得不说很蹊跷。事事都指向云起,未免有些可疑啊。若云起真是与冯少游反目,大可不必这样,反倒是该给自己留出一条出路。 如今搞得整个江湖都知道云起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 刘燕起也不敢继续往下想,毕竟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到底里面的曲折黑白自己现在一无所知,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燕飞找回来。 刘燕起忙安排了仆人,急忙交代了府里的事由,只是简单的携带了些换洗的衣物,便带了几个人出发了。 府里虽是接到消息,但是好在在这京城之地,仆人们也都是有些见识的,在这江湖就没有不死人的,虽是一下府里折了这些个,但是大家一致的保持沉默,悲伤也仅限在自己的屋子里,整个府里一阵死寂。 仿佛大家心里都清楚,接下来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事,要打起精神。 刘燕飞还是依旧闷在屋子里,也不说话,杜明还在孝期,只是简单的挽着头发,穿着孝服便过来了,她经历的丧母之痛,这个年纪的她反倒是成熟的多了。 刘燕飞就坐在窗台边上傻傻的看着外面,眼神没有光亮。杜明把饭放在了桌子上,走了过来看着刘燕飞道:“姐姐用些食物吧。总不能只这样呆着。” 杜明也知道刘府派出来的人死在康城,矛头直接指向云起,况且这一路发生的事积攒在一起,样样都在逼着这两个人。 退婚,恐怕是唯一的结果了。 原以为两个人会做些挣扎,至少争吵也好,闹着要死要活也好,杜明甚至想了如果此刻他们选择私奔,她愿意给他们安排路线。 只是,两个人都是极度的冷静,完全忽略了一切感情。谁都看的出来,两个人眼里的那些牵挂,那些纠缠。 可是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等着结局发生。 自葬礼过后,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再出房门,能遇上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人都平静的等待着命运。 这一切看的杜明有些心疼。 刘燕起的人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在路上,云起还是不停的练功,一刻都不停,他怕自己停下来去想这一切,他完全可以这时候不管不顾的带着刘燕飞走,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戴上了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帽子,还要搭上刘燕飞的名声。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算算日子,刘燕起的人马再快些,估计快到康城了吧,然后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刘燕飞带走,退掉婚约。 云起的手里的剑闪着光,他大汗淋漓的保持着刺剑的姿势,他的眼有些花,泪夹着汗一块往下趟。 心里是心疼和不舍。 李默每日都去看看云起,原是想着安慰他,却不想他的冷静让自己都感到震惊,每日都是闷在屋子里练功,也不说话,李默也只好这样静静陪着。 两个人承受这些,总好过一个人闷着。 安成真在一旁看的真是难过,二少一贯有什么事都咽在肚子里,什么都不说,明明是心里疼的厉害,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撑着。 阿成也知道大概肯定是要有什么大事了,李默少爷每日都来坐在那静静陪着。这几日刘燕飞一直在房里不出门,二少也一直在屋里不停的练功。 两个人没有再说过话,可是阿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跛二在屋里也是脸色深沉,小三子在一旁小声说道:“二爷,少爷和燕飞姑娘这些日子都窝在屋子里,都没有再说过话。” 跛二沉思良久说道:“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早晚都会来的。” 小三子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但是又不敢问,跛二朝着小三子说道:“乘风,你给我随时关注着他俩,万一这俩孩子在最后做出点糊涂事来这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小三子忙应道:“是。” 就这么又过了两日,城里的人们似乎忘却了前几日死亡笼罩的阴影。街道上依稀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就在这一日下午,几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难得的平静。刘燕起的人马到了康城,打听着到了云起所居住的地方。 门口的守卫通报过之后,正巧杜泽今日在这,跛二和杜泽一交换眼神说道:“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啊。” 杜泽和跛二出门把刘燕起迎了进来,几个人入了座,刘燕起便开了口:“实不相瞒,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带燕飞回府,为何不见燕飞呢?” 杜泽这时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正说着,刘燕飞和杜明结伴下楼来,还有跟在后面的云起,两人在出门的时候看了彼此一眼,像是要把对方看在心里去,紧接着有各自收回了眼神。 刘燕飞下楼来先给兄长行了礼,杜明也是行了礼,刘燕起点头示意,后面的云起行了大礼道:“见过燕起兄。” 刘燕起本来对云起心存的一丝疑虑这会也消了,云起脸上平静的很,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就连燕飞也是安静的不像话,大家好像都在默认,今天是肯定会发生的。 刘燕起还注意到从头到尾,两个人没有一丝的交流。 像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京城几面就恨得牙痒痒的两个人在经历的这么多事以后竟然会这么平静。 只能说,不是恨得入骨,就是爱的惊心。 刘燕起拱手朝着跛二道:“实不相瞒,今日要待燕飞回去,还有一事。当日和云起定了婚约,如今您是他的长辈,又是他的师父,这退婚的文书就交给您,聘礼改日送还,咱们两清了。” 跛二接过刘燕起手里的文书,看向云起,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是心里恐怕也是惊天骇浪了吧,即便是早就认定的事情,当它真的发生时,心里还是有一些痛楚的。 跛二说道:“既然无缘,那就早日了清,也好。” 刘燕起听着跛二的话不觉得看了眼云起,只见他的眼紧紧的闭上,只是低着头不注意真看不真切。 刘燕起拱手朝着杜泽道:“这些日燕飞在此叨扰了。” 杜泽笑笑道:“不碍事,难得是个懂事的孩子,与杜明也是个伴。” 刘燕起朝着刘燕飞道:“那我们不多打扰了,还要赶路,告辞。”随即朝着刘燕飞道:“走吧。” 刘燕飞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在出门时跪下给跛二磕了个头,从头到尾没有看云起一眼。 刘燕起命人雇了辆马车,刘燕飞平静的上了马车,杜明在她上马车之时拉住了她道:“姐姐保重。” 刘燕飞看着她笑笑道:“保重。” 拉上车帘的那一刻她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要哭,不要流泪,可是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河水泛滥开来,她忍着心里巨大的悲痛,硬是不出声,隔着车帘看着那个他,身影已经模糊。 云起站在门口,看着那辆马车,那就是一把刀子,宛走了心上的她。他想留住她,可是她不能,只能看着她走,让她走,这对她才是最好的。 那个曾经拥在怀里的温暖的人,生生分别,他好想在过去掀开帘子把她拉出来拥在怀里,可是他不能,这是如今他唯一能做的。 心里翻腾成海,却不想让她看见,忍着,就痛这么一回,换给她一个平静的人生,值了。 送你走,任心痛翻涌成海,淹没我的灵魂,任回忆变幻成刀,让我遍体鳞伤。 李默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拍了拍云起的肩膀,好兄弟总要在这时候给些安慰。 ------------ 第五十三章 刘燕飞再进逸墨山庄 刘燕起别过跛二,杜泽等人,他的眼神扫过云起,云起站在那眼神直直的看向马车,拳头握的紧紧的,神色伤痛,看得出来他在尽力的隐藏着情绪。 可是感情这东西,越是想要藏却越是藏不住。 刘府这次来的人马不多,只好先给在义庄的兄弟们烧了纸钱,改日再来日来接这些兄弟们回故土。 刘燕起心里叹了口气,都怪这世事弄人,本来自己和老爷子都很满意云起做燕飞的夫婿,可是如今事情一件一件的走到这个份上,这也算最好的结局了吧。 刘燕起拱了拱手道:“告辞。”转身上了马,有仆人在前面开了路,他跟在马车旁,知道刘府的人马一直驶出了康城一路上马车的帘子都没有撩开过。 刘燕飞在马车里咬紧了衣服不出声,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下来,心里就像是被人剜去一块肉,疼的让人无法自已。 她舍不得,又能怎样,府里的人因为自己任性的出走付出这样的代价,而且所有一切的不利因素都指向了他。 即便他是她未婚的男人,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相信他,可是却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无法阻止・・・・・・这场感情的终结。 哭了许久,心里都哭干了,眼泪也哭不出来了。她的眼肿的厉害,如今却无暇顾及。十四岁的女儿家,正是最娇艳的时候。 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冬日里的冰,冷的快要死掉了。 她就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闪过曾经的画面,她捂住了眼,不敢去想,不敢。 她怕她不想离开。 如今,她却不能。 马车里许久没有动静,这次断了婚约,是老爷子默许的,就目前看来,断了婚约是最好的方式了,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情,若不能全部割断,长久更伤人心。 何况,出了这件事,如论如何老爷子那关是过不去了。 长远了说,若是云起他日能自证清白,看着他对燕飞的感情,若是有心再去提亲,刘府理亏也没有不嫁的道理。 只是,看着如今这两人伤心的人,刘燕起也实在不愿做这个坏人。 依着刘燕飞往常的性子,早就炸了天了。今天却像个顺毛驴儿似的一句话没有,没有怒吼,没有抱怨。 刘燕起忍不住问了句:“燕飞,爹和我都很挂念你。” 刘燕飞并不作声,反倒是缩成一团,无力的闭着眼睛。 许久不见回想,刘燕起心里反倒是怪怪的,不吵不闹反倒不安心。可是如今经历这些个事,也总是长大了些,不像之前就是个骄纵爱耍性子的小丫头了。 可是刘燕起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接着走了六七天,到了豫城边上时,老远的看着一群人站在那里,刘燕起使了眼色,仆人策马前去询问是谁,不就便见折返。 仆人拱手道:“少爷,是冯少。” “奥?”刘燕起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一时闪过,但却抓不住。无论怎么说,这个冯少的出现都是蹊跷。 好像每一件事都是在他的设计之中的,对就是这么个感觉。可是这也紧紧是感觉而已,不能说破。 刘府的人马快行了几步,冯少游忙拱手道:“刘兄,这一路奔波辛苦,令妹可是找到了?” 刘燕起笑笑拱手回到:“让冯少笑话了,这个燕飞就是淘气,小小年纪,心里倒是整日里惦记着江湖呢。” 冯少游笑笑道:“这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像那些整日里在闺房里绣花玩笑的女儿不知道要好多少呢。” 刘燕起笑笑道:“冯少过奖了。” 冯少游笑了笑道:“这一路辛苦,虽说我们没有结成姻亲,但到底朋友相识一场,既是路过我豫城,必定要去山庄休息一晚,我先派人去回了老爷子,让他放心便是。” 冯少游如此殷勤刘燕起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刘燕起看看冯少游笑了笑说道:“不瞒冯少,家父确实忧心燕飞一事,不过这阵子确实疲于赶路,人困马乏,正好借你的山庄歇歇脚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冯少游笑道:“刘兄客气了,你我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请。” 两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豫城,朝着逸墨山庄的方向去了。 云起心里忍得很辛苦,痛,太疼了,像是生生的割下了一块肉,却又无能为力,李默大概能体会他的感受,却无能无力。 若是两个人注定无缘,还是早些解脱,对她,也是好的。云起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刘燕飞的马车,直到刘燕飞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云起才转身进了屋子,李默紧跟在后面进了屋。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闷得很,杜泽和跛二坐在椅子上,一身孝服的杜明直看着云起,李默跟在云起的身后,脸色沉重。 云起强打着精神,强撑着让脸色看起来并不太难看,杜泽和跛二都是一脸凝重的神色,杜泽忍不住怒吼一声:混账! 跛二忙劝说道:“先别急,这件事依我看刘府是被人撺掇的。刘正青这老头虽然死要面子却也是个同情搭理的,要怪就怪这些事发生的太巧了。” 杜泽一脸怒色:“我决饶不了他!” 李默上前一步:“跛二爷您的意思是?” 杜明上前一步说道:“我娘和刘府的人前脚出了事,这才几天,京城刘府的人就到了,算算这日程,再快的马从送信再赶到这里绝对没有这么快。” “你是说,这是有人提前计划好的,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往京城送信了?” 杜明神色里透出一股子杀气,”他们唯一算漏的就是我娘会从那天路上过,那些人怕是不识得我娘的身份,不然,他们怎么会与我们结仇?” “到底是谁能这么详细的策划好这一切呢?”李默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却又被自己这个大胆的设想给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看向杜明,杜明的眼神告诉他就是那个人。 这时呆在一旁的云起开了口道:“冯少游。” 刘府的人马进了逸墨山庄,冯少游忙把人请进了前厅,刘燕飞虽是神色忧郁,却又带着一丝之前未曾见过的镇定。 冯少游心里一时震动一下,迎雪来上茶,看到刘燕飞的时候不禁手哆嗦一下,她的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 冯少游如今对刘燕飞还没死心? 不可能,即便是他现在和云起断了兄弟情分,但江湖上的名声还要顾及,怎么能抢云起的妻子,那是差点成了他弟媳的人啊。 可是看着冯少游的神色,她的心里又不确定了。 如今虽然山庄上下都知道她是冯少游的人,可是至今冯少游都未曾给过名分,她不过是个同房的丫头,却不是这山庄的女主人。 迎雪这时候看向刘燕飞的眼神有些复杂。 冯少游既然能对云起下了手,那他现在肯定不会在顾及这点颜面,再说刘府和云起已经退了婚,所有的阻碍都不存在了。 迎雪不自觉的心里一紧,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她观察着刘燕飞,从进门来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甚是没有看过冯少游一眼。 她的眼神游离到别的地方,至少,她对冯少游是不上心的,甚是有些厌恶。 如今自己在这山庄里还没有站稳脚,不能贸然做什么,可是这冯少游只能是她自己的,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席间,刘燕起和冯少游交谈甚欢,刘燕飞不说话只是抱着一碗米在那吃,冯少游看看她给她夹了菜在碗里,刘燕飞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拿筷子把菜丢到了桌子上。 刘燕起一皱眉头:“燕飞,不得无礼。” 冯少游笑笑:“不碍事,小孩子总是有些顽皮,不碍事。” 刘燕飞根本不抬头,只顾着吃着碗里的饭,她的心里恨得厉害,如今他还能舔着脸跟自己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真是恶心! 冯少游心知刘燕飞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他不做声,只是一边和刘燕起说着话,一边暗暗观察她的表情。 如今,对你是志在必得。 ------------ 第五十四章 冯少游起杀机 饭吃了一半,刘燕飞提前退席,刘燕起忙告罪道:“冯少,不要介意,这都让我们给宠坏了。” 冯少游摆摆手:“不碍事,怎么说我们也差点成了一家人,虽然我跟王云起断了兄弟之情,但是燕飞我还是那她当自己的弟妹看的。” 刘燕起心里暗暗笑道:所有的消息都是从你这出来的,如今刘府跟王云起退了婚,你会不知道? 刘燕起笑道:“不瞒冯少,如今婚约已经没了。” 冯少游略做震惊道:“为何?” 刘燕起道:“说实话,如今王云起的名声实在是······家父又是个好强之人,这才一怒之下断了这婚事,你知道的,刘府从不让人说三道四,如今成了人家饭后的话柄,简直丢尽了颜面啊。” 冯少游神色一秉:“怪我,若不是我派人去京城,怎么会······” 刘燕起真是佩服冯少游的好演技,他笑笑道:“冯少不必自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是你不来说与我们,我们迟早也会知道,若是到时候再知道,怕是会更难堪的。倒是说实话,我其实很看好这个妹夫的,哎,谁知造化弄人呢。” 冯少游心里闪过一丝憎恨,脸上却不变他笑道:“好不容易才能坐在一起喝酒,不提这些让人烦心的事了,喝酒。” 刘燕起自是知道他的用意,也忙端着酒杯跟他干了杯。 刘府人马在逸墨山庄逗留一夜,第二日一早启程赶路,刘燕起拱手告别,刘燕飞只在马车里坐着,没有理会。 冯少游笑笑道:“刘兄保重,燕飞一路保重。” 刘府的人马走后,冯少游直接回了前厅,他坐在那里,神色一会喜悦一会忧愁,阿东看的直接找不到头脑。 突然冯少游神色一冷猛地拍了桌子道:“不行,不能留着他。” 阿东上前问道:“少爷什么事?” 冯少游摆摆手,好像是自己还没有想好,他又坐回了椅子上,神色变换,看的阿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时阿东突然想起的一件事情忙说道:“少爷还有件事。”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说道:“说。” 阿东说道:“振威镖局的李默少爷也去了康城,据说是寻王云起去了。” 冯少游笑笑道:“这个李默,如今好容易有个看的上眼的人也落了难,去关心一下也属正常。” 阿东说道:“有人回到在那里看到了杜明,杜姑娘。” 冯少游突然一愣转眼又放松了神色:“他们本来就是一路的,出现在那里很正常。” 阿东道:“可是,可是······” 冯少游心里一阵烦躁:“快说,别啰啰嗦嗦的。” 阿东忙道:“是是是,有人说看见杜姑娘身穿孝服和杜泽站在一起。” 冯少游猛地起身走到阿东面前抓着衣裳问他:“她为什么穿着孝服,又怎么会跟杜泽在一起?” 阿东忙到:“杜明是杜泽的女儿,她的娘亲前两日在路上死于非命,那天正好出殡,少爷,陈持重恐怕是惹了麻烦故意瞒着不报的。” 冯少游脸色一沉:“你是说在杀刘府的人的时候,杜泽的夫人也被杀害了?” 阿东点头道:“是,身边还有几个护卫。只是他们的尸体被扔在路上,是杜泽派人找回来的。” 冯少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阿东说道:“去,给我把陈持重找来。” 阿东忙应下告退。 冯少游一时心里乱了,本想着让云起断了刘府的靠山,却不想这杜明竟然是杜泽的女儿,别的先不说,单说这陈持重杀了杜泽老婆这件事,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真相,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个劲敌? 废物点心! 这些年“追魂剑”虽然隐退江湖,但是功夫剑法还是在手的,再说如今弑妻之仇,必定给山庄带来灾祸。 不行,要早作准备。这个陈持重留不得。 陈持重本来坐在厅里喝茶,这会突然眼皮子跳得厉害,心里也是慌慌的。这时有小厮来回报,陈持重招手让他进来。 只见小厮拱手道:“大少爷,南面来人回报,说刘府来人与王云起断了亲事。还有······” 陈持重看着他说道:“说!” 那小厮道:“杜泽的老婆死了。” 陈持重不耐烦的说道:“杜泽是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去去去。” 那小厮道:“‘追魂剑’杜泽说是死于非命,死在归康城的路上。尸体是发现刘府尸体的第二日发现的。 陈持重一听猛地瞪大了眼,抓着小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厮吓得只好说道:“是在归康城的路上发现的尸体,就是发现刘府尸体的第二日。” 陈持重猛地松开手,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正巧遇上她?陈持重在这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有注意呢? 这“追魂剑”岂是好惹的? 陈持重这会肠子都悔青了,虽是冯少游派他做的,可却是自己实实在在下得手,如今可如何是好?若是冯少游翻脸不认人,那杜泽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陈持重心里越想越乱,在椅子上坐不住,他突然看着小厮道:“这件事务必守口如瓶,尤其不能让二少爷知道。” 小厮自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哪里敢多说话,忙应下来说道:“是,奴才知道了。” 陈持重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的慌张是怎么回事了,如今除了这件事,躲是躲不过了,但若是冯少游知道,想必他也不会坐得稳,若是?” 陈持重心里一惊:不好! 陈持重忙把小厮唤进来道:“若是逸墨山庄的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去了外地有事,去哪你就说不知道。” 小厮有些糊涂但还是应下来,这些个主子每天变来变去无数次,完全找不到规律可循,前几天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如今这又是闹得那般? 果真没过几日,逸墨山庄就来了人,阿东上门来求见,这小厮一听逸墨山庄的来人了,忙跑了出去见到阿东说道:“不巧,我们大少爷出门去了。” 阿东问道:“小哥有礼了,可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厮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阿东一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烦请小哥待大少爷回来之日通报一声,就说冯少有请。” 小厮忙说道:“知道了。” 阿东一走,小厮忙回报:“少爷,逸墨山庄的人来过了,给打发走了。” 陈持重刚想说什么,只见陈持品走了进来说道:“大哥,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刚才可看见逸墨山庄的人来了。” 陈持重笑笑道:“那不是和王云起刚断了情分嘛,我也是怕别有什么麻烦这才没有见他们。你怎么来了。“ 陈持品眼里闪着光,这个大哥就是蔫坏,什么事都不摆在明面里,可偏偏爹就是喜欢这样的。 陈持品笑笑:“没事,就是不想老是在爹面前晃悠,老是挨骂,便过来到你这坐坐。” 陈持重一时心里放了心。 ------------ 第五十五章 陈持品发现端倪 陈持品整天个吊儿郎当的,平时因为陈老爷子对他多严厉些,他在府里倒是也算老实,只是平时难免有些胡作非为,这小儿子难免都是宠溺些。 陈持品一向不大爱搭理陈持重,今儿个来到这边,倒是稀罕,陈持重心里有鬼,偏偏这个时候撞上了这个弟弟,心里勉有些不放心。 陈持重打量着瞧着二郎腿的陈持品这才开了口道:“看看你,整天个也没个正行,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看看你,不认识的只当是街上的泼皮呢,难怪惹爹生气。” 陈持品看了一眼陈持重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二十多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反正老爷子的眼里就你一个好儿子,我吊儿郎当的又如何?” 他看着陈持品道:“说吧,今个儿到底怎么回事?” 陈持品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看向陈持重道:“大哥,还得有事相求。” 陈持重笑笑道:“我就知道,你素来不愿和我相处,我还纳闷今儿个怎么来我这儿了,说说吧,到底什么事?” 陈持品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跟程府的公子怄气,不小心砸了他一个古董瓶,不过还好,大哥你就先借我一千两。” 陈持品一脸讨好的表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的脸上倒是云淡风轻,陈持重直接脑袋都大了,本来想着就没有好事,这会却火蹭蹭的冒上来。 “什么?打了一个古董瓶,一千两我没有,命一条你拿去吧。” 陈持品登时才急了眼道:“大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件事爹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得把我打死的。” 陈持重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道:“那你还有胆量砸了古董花瓶?” 陈持品讨好的站在一旁道:“那不是不小心吗?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哪里晓得那是个古董花瓶啊,大哥,帮我这一次。” 陈持重无奈的看着他道:“一千两,我这里没有。最多就给你五百两。” 陈持品一听直接拉下了脸:“大哥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你明知道我被爹控制了钱物,事到如今你这个当大哥的竟然还要拿一把。” 陈持品懊恼的别过头,眼神瞧瞧看着陈持重,说到底,陈持重这个人倒是还比较顾念兄弟情分,没有陈持品那样混。 陈持重被他这么一闹有些无奈只好站起来踱了几步道:“好吧,我这只有八百两。你都拿去吧。” 说着陈持重命人去取了银票,陈持品一直愣在那不动,知道小厮把钱拿了来递到了他的手上,他的脸这才一下转晴,高兴的冲着陈持重道:“大哥,谢了,改日这钱再还你。” 陈持重看着他走远了些这才坐了下来,现在可以放心了,这个二弟整日这般这样,根本没有跟他争的可能。 这陈持品回了自己的房里,坐定后叫了小厮来说道:“去把这八百两再加上这二百两给程公子送去,还有给我打听一下来的是逸墨山庄的什么人,有什么事。” 小厮忙应下,告了退。 陈持品虽然一向荒唐,但这心里却并不糊涂。自己整日这幅吃喝玩乐的样子,所有的族人几乎都不屑一顾,他们的心里只有陈持重,只有那样的才能堪得大任。 那又如何? 他陈持品一向被压在陈持重的名声之下,这口气忍了很久了,所有的事都被拿来和他比较,所有的事似乎都差他很远。 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屑一顾,整日吃喝玩乐,吊儿郎当的,或者所有的人都期待的那样。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子儿。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忍的这么辛苦,想到这,陈持品猛地拍了下桌子,凭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如他,凭什么? 他陈持重不也是被王云起那个小子给打了回来,有什么可猖狂的。如今逸墨山庄逐了王云起出来,现在躲在康城,刘府派了人退婚,居然都被他杀了。 陈持品虽然现在猜不透王云起到底为了什么要把这刘府的人杀了,有人说他是为了不退婚,也有人说他因爱生恨,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这些,陈持品都觉得并不是真相。这王云起和刘府的婚事多重要,他肯定很明白,又怎么会在这么时候做出这么莽撞又得不偿失的事呢? 事有蹊跷,况且,逸墨山庄还在这个时候派了人到了府上来找大哥。 莫非? 陈持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件事如果真是和陈持重有关系,那这一切都能说通了。 如果真是他做的,这件事就算是老爷子知道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王云起本就是仇家,虽说是自己不义,但始终是陈府的祸害,这样一来趁着王云起声名败坏之计,这也算是予以了痛击,那么・・・・・・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不就小厮回来禀告:“少爷钱送到了,程少说您客气了,改日请您吃饭。” 陈持品喝着茶问道:“那个人你可打听清楚了?” 小厮上前一步说道:“我问了府里见过的人,据说是冯少游的贴身侍从。” 陈持品惊讶的站起来说道:“当真?” 小厮神色严肃的说道:“据说是那个人亲口说的。” 陈持品猛地锤到手心道:“还真让他捡了便宜,那我该如何是好?你可知康城的情况?” 小厮道:“据说刘府的人退了婚,王云起和杜泽,跛二都在一块,连振威镖局的少爷李默也去了。” 陈持品道:“这下倒也热闹。还听说什么了?” 小厮道:“前几日听说康城办了丧事,满城的人都出来送葬呢。” “可知道是谁?”陈持品急忙追问。 “据说是杜夫人,死在回康城的路上,据说跟刘府的人马死亡的时间差不多。”小厮忙加上了后面一句。 陈持品想了想,这王云起和杜泽在一块,想必是关系也是很好,如今刘府的人马死在了康城,可杜夫人却死在了回康城的路上,更奇怪的事,这死亡时间却是差不多的。 难道会是一个人干的? “可打听到杜夫人死的情况了?”陈持品问道。 “据说是进货的归途遇害,身边还跟着几个得力的人,是直接被人砍杀,没有反应时间,财物没有损失。” 陈持品说道:“行,你下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是,小的知道分寸。”小厮说完就退了出去。 这下陈持品的心里更加笃定这件事跟陈持重脱不了关系,而且,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下误杀了杜泽的老婆。 陈持品心里大喜,陈持重啊陈持重枉你一世英明,却不想这次却惹祸上身了,还是个大麻烦。 可是冯少游派了心腹来,难不成逸墨山庄也脱不了关系? 陈持品心里直乐,看来自己是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 第五十六章 陈持重装病 陈持品忙叫了小厮来说道:“这两日给我盯着大哥那边,所有的事都要一字不拉的告诉我,特别注意这几日来寻他的人,顺便留意一下这两日他去了什么地方,对了,一定记得如果他这两日要出门的话一定及时上报。” 小厮虽不知道这到底所谓何事,但是少爷吩咐的事就要立马去办,别人都以为二少爷是个败家子,其实西院的人都知道,这二少爷表面上玩世不恭,整日里没什么正事,可是他们知道,他只是一直藏着自己的情绪而已。 小厮记清楚了忙告退下了去,陈持品坐在那笑着说道:“哎,剩下的就是看场好戏了。” 阿东在陈府门口待了许久都不曾入得府中,府里人拦说陈持重不在家,这明明自己通过熟人打听了,他今日根本没有出府! 阿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只好先说明了来意让下人等见到陈持重的时候说与他,自己就先回了豫城。 这一来一往的七日早已消耗殆尽了,路上正遇着返京的刘府的车队,刘燕飞坐在马车里,刘燕起的马就在一旁,阿东赶忙上前去。 “刘少爷。怎么不多待二日再走。”阿东寒暄着。 刘燕起笑着看着他说道:“怪不得冯少这般看重你,是个伶俐的。家里催着回去,不敢多做停留,替我谢过你们冯少了。” 阿东赶忙说道:“刘少哪里的话这般见外,您是我们少爷的朋友,自是跟我的主人一般,这逸墨山庄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刘燕起扬天大笑一声:“好!我也不与你多说了,你路上小心。告辞。” “告辞,一路保重!”阿东也是抱手回答道。 刘燕起率了车队离开,阿东站在那看着他们走远了些,心里道:他日说不定你们跟少爷又成了亲家,这客气是必须有的。 看着刘府的人马走远了些,阿东赶忙快马加鞭的上了路,回到逸墨山庄,有人接过马,阿东赶忙赶去前厅回禀。 冯少游看着阿东进了前厅,阿东上前行了礼道:“少爷我回来了。” 冯少游不说话看着他,阿东知道少爷是有所指便说道:“少爷,我去了陈府,却未曾见到陈持重,陈府的人说他出门了,我等了半日都不见人影,看样子是察觉了不对躲开了。” 冯少游沉默一声说道:“即便是他想躲也躲不掉的,这件事他所有的兄弟都知道,我们只要买通一个,就能让他在这江湖上死无葬身之地。他不过是躲着我们罢了,毕竟他是云起的仇敌,我们虽与他无仇,但到底与他也不是朋友。他府里那我们也是当死敌一般看着,他是陈府下一代接班人,自是要保全自己。可是・・・・・・” 阿东忙看着冯少游说道:“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冯少游背着手走了两步说道:“但是怕就怕到时候他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现在躲着我,是先同我们划清界限。” “少爷,那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杀了他。”阿东上前一步说道。 冯少游摆手在眼前说道:“不必,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会连自己也带进去的。去,派两个得力的人去冀州,给我盯好了。” 阿东忙应道:“是。” 冯少游看着他说道:“你这几日也是辛苦,下去歇着吧。” 阿东忙说道:“是,属下告退。” 陈持重送走陈持品这下心里才算定下神来,忙叫了小厮来细问,“来的是逸墨山庄的什么人?” 小厮回到:“是冯少游的贴身侍从,阿东。” 陈持重沉默片刻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如今得从长计议啊。” 小厮忙问道说:“少爷是说杜夫人的事?” 陈持重点点头道:“我们与王云起是死敌,但是这杜泽却与我们素无恩怨,如今那杜夫人竟死在我们的手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小厮看着陈持重一脸凝重倒也没有插话,陈持重眉头紧皱着,手在桌子上胡乱的敲打,心里是一阵心烦,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道:“怎么就没有看清那个女人,还把她一块杀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上次交手只跛二一人自己这边就惨败了,若是再加上杜泽,自己岂不是给家族找来了灭顶之灾? 不行,不能乱。这件事原就是冯少游想借自己的手除掉王云起,哪想到只是让他失了与刘府的联姻,也算是断了他左膀右臂,可是这跛二和杜泽在这江湖山的声誉已久,若是他们存心护着王云起,那这王云起还会有翻身之日。 自己当年率人攻入了王府,也使了些下流时段原本是想逼着他们宁死不从,可是那死老头子偏偏就是嘴硬,最后也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到头来,只是平白多了场杀戮,可是却一无所获。 这王云起会不会就得了家传?不会的,当年他那么小,哪里会记得这些东西,再说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再用过夺仙捻雪剑法。 可是,这陈持重心里不踏实,如今王云起和杜泽,跛二一起,难不成那天便杀过来,陈持重越想越不对。 自己和冯少游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冯少游来肯定是想把这杜泽夫人死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能猜得出他的来意,这才不见。 反正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直接说冯少游指使的便是了,王云起被莫名逐出了山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事有蹊跷。 陈持重忙叫了小厮来说道:“去,派个可靠的人盯紧了康城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一定要告诉我,切记这件事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拿你是问。” 小厮忙应下转身就火速跑去办理。 这一阵子,这怕冯少游一定会盯紧了这府里,这时候自己还是不宜外出,临近年关,许多事就安排下人们去就好了,自己便在这府里躲几日。 陈持重忙叫了另一个小厮进来说道:“去回了老爷,就说我这几日偶感风寒,身子不大爽快,这几日就不过去给他请安了。” 小厮忙问道:“那老爷要是过来怎么办?” “你就告诉老爷,别的没什么,就是咳得厉害,这过年之计,别过了病气不宜前来。”陈持重小心嘱咐着。 小厮明白陈持重的意思说道:“是,小的明白了。”说完告退直接去了前厅。 陈老爷子正在前厅喝茶,小厮走到前报了说陈持重染了风寒,陈老爷子这种精明人哪里是这两句话就给蒙过去的? 前几日陈持重率了一伙子人不见踪影,后来有人传报康城出了命案,死了十几个,连杜泽的老婆都死了。 杜夫人前脚出殡,这边刚得到消息,他就病了。这病的也太及时了。 陈老爷子并不点破只说到:“病了好啊,病了就叫他好好养病吧。不要到处乱跑。” 小厮忙应了下来走了东院。 不就小厮来回,陈持重问道:“怎么样?” 小厮说道:“老爷并未多问,他直说‘病了好,病了就叫他好好养病,不要到处乱跑’也没说要过来。” 陈持重摆摆手让他退下,他想着老爷子说的这句话,老爷子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这才告诉他不要到处乱跑。 作者的话: 明天就上架了,多多支持 ------------ 第五十七章 云起归冀州,张文相迎 陈持重前脚派人回了老爷子说他受了风寒,后脚就有人去回了陈持品,陈持品冷笑着说道:“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这么会就得了风寒,老爷子怎么说?” 小厮说道:“老爷说让他好好养病,不要到处乱跑,还说了句,病了好。”小厮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实话他也并不明白老爷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照实回了二少爷。 陈持品一听笑了自言自语说道:“果真是父子啊,儿子惹了这么大的祸,都没有一声责罚,这会还嘱咐上了。” 陈持品心里是越想越气,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脸上一股子怒气,小厮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许久,陈持品放下了杯子道:“你去吧,有什么事再来回。” 小厮忙告了退下去。 陈持品冷静下来想想,既然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就更好办了,陈持重,我绝不会再让你骑在我的头上。我要让这个家看看,不是只有你陈持重这一个儿子。 且说过了好几日,逸墨山庄派了人守在这陈府门口,整日不见这陈持重出门,两个小厮一人啃着一个烧饼兀自的说起了话。 “你说这大少派我们来这有什么好的,这陈持重整日窝在屋里,咱们在这受这个罪。” 另一个看上去机灵些说道:“这些话千万不要乱说,以后别说大少,咱就只有一个少爷,哪里什么大少。” 那个老实点的不屑的说道:“说什么少爷不少爷的,要说这些年,这二少对我们也却是不错,反正我不信那些事是他干的。” 那个忙瞪了一眼道:“以后这些话不许胡说,他们之间的事用不着我们来操心,小心话多祸从口出。” 那个老实的不屑的笑笑:“就你事多,这是冀州,谁认识谁啊。” 那个小厮也不再理会他,专心看着陈府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两天了,这陈持重竟然一日都没有出门,真是奇了怪了。 康城那边,云起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冀州,原来是在逸墨山庄,有着义兄的情分,如今除了山庄,与杜泽虽是相识之情,到底不好多做叨扰,况且,自己来的这些天连累了康城看么多的事。 甚是,就连杜夫人也因为自己丢了性命。再待着这里实属不应该。临近年关了,回家也是应该的。 自从家难离了家,还未曾再回老宅过年,原来自己是孤身一人,如今有师傅,有阿成,有乘风。是时候回家了。 云起同跛二说过之后,跛二也是点点头,“做人不能忘本,也该回去再看看了。” 云起同跛二一同告别杜泽,杜泽早就料到了,云起不是会久留的人,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肯定是不愿意再给自己惹麻烦,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女婿,这在自己的家里过年确实也不太合适。 杜泽看了眼云起说道:“我知道留不住你,我也就不再虚留,只是有一件,你的为人我信得过,我这弑妻之仇也必定去报,你且先去,过了年,我定去会你。” 跛二上前说道:“杜兄,我们在冀州等你。” 杜泽道:“跛兄弟保重,我们冀州再会。” 杜明上前一步说道:“云起大哥,保重。” 众人皆是别过,杜泽命人签出了他们初来时的那辆马车,云起看着不觉得心里难受,那时候她还在,如今我也回了冀州,可是她却不见了。 云起扶着跛二上了马车,杜泽说道:“这上面给你们备了些厚棉衣和吃的,这一路难免会下雪,到时候有个防备。” 杜泽又命人拿来一个钱袋子,云起忙推辞,杜泽说道:“不要见外,这本来有你们的一些银两,我给你们再添些,这么多年荒废的院落,恢复总要休整休整过个好年,一点小意思,就不要拒绝了。” 云起心里大为感动忙行了大礼道:“杜叔叔之恩,云起永生难忘,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杜泽忙扶起了云起说道:“上路吧。” 云起看了点头,看了眼杜明,拱手道:“告辞,来日冀州见,保重。” 杜泽和杜明同时说道:“保重。” 这康城里冯少游放了眼线,云起一离开冀州他就收到了飞鸽传书,这倒是出乎他的所料,如今云起在江湖上脚跟尚未站牢,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既失了名誉,又丢了美妻,白白丢了刘府这座大靠山。 如今之身去冀州,离开杜泽,你岂不是自寻死路?只一个跛二在身边,王云起啊王云起你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了。 南有逸墨山庄,北有陈持重一伙子人,你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冯少游不禁大笑道:“天要亡你,谁也阻止不了。” 马车行进的很快,只是到了豫城,并未进城,反倒是饶了一段远路过去,如此便耽搁了些时候。 陈持重收到消息的时候,气的直接跳起脚来。这王云起不在康城待着回冀州做什么?失了靠山,再离开杜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真是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云起已经离着冀州不足百里,自己如今装病之中,不能去迎战,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估计谁都不会去捅这马蜂窝。 只能让这颗眼中钉进了冀州。 两日前,下了场大雪,这路上常有车马走,雪被压出了一条路,只是难走的很,越临近冀州越是行走困难。 这腊月的天气绕是这几个热血男儿也是禁不住哆嗦,太冷了,这路面下得雪早就被压平了,上面结着冰,稍不留神都能摔一跤。 马车也只能放慢了走。云起拿了两件衣服给阿成和乘风披上,这天气太冷了,自己和师傅在马车里还好些,他们一路吹着风赶着马车,甚是辛苦。 别赶在这年节前生了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百里的路程驶了两天才到了城门口。刚到城门口就听阿成叫道:“少爷快看。” 云起忙从马车里探出身子顺着阿成手指的方向看去,乌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天色太暗,也看不出是谁,更分不清是敌是友了。 云起从马车上跳下来,阿成本是想拦着他,只见他摆摆手朝着那群人走去,云起离得越近,觉得这群人看着眼熟,还没等看清楚,只见那人群乌泱泱的跪了下去。 大头的说道:“见过云起少爷。’ 云起赶忙走近些把人扶起来这才看清了,原来是张文一伙子人。云起甚觉得惊讶说道:“这大冷的天,不在你们的山寨待着,在这里做什么呢?” 张文恭敬的说道:“我们在此等您,等了两日了。兄弟们,这就是云起少爷,以后所有的事都听从云起少爷指令。” 云起忙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这是做什么?如今我一个声名狼藉之人,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怎么去照顾这些弟兄?” 张文拱手说道:“承蒙您手下留情,这些都是我收留的苦难兄弟,跟着我也洗了些防身的功夫,这些天江湖上的恩怨我都听说了,但是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我愿意跟随您为您效力。这些兄弟也都听从您的安排。” 说着人群里传出声音:“愿听从少爷安排。” 云起心下大受感动。他看着这些个兄弟说道:“承蒙兄弟们厚爱,我王云起发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你们饿着。” 张文看着云起说道:“少爷,府里我们都收拾好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云起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张文笑着说道:“从一知道您要回来,我便率了弟兄们去把府里都收拾了,虽然及不上往日,到底也是干净了许多。” 云起看着张文说道:“大恩不言谢了。” 张文说道:“快带着跛师傅一块回府吧。” 云起忙走到马车旁跟跛二说明了情况,跛二大笑道:“仁者自有天祝。走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冀州。 ------------ 第五十八章 回老宅云起痛苦流涕 云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冀州城,在这个小城里着实引起了些振动。这王家老宅空了这些年,一直没有人敢靠近。 六年前的那场杀戮太悲恸,整个王家大宅的地上都是满满的红色,那王家的人一夜之间悉数死去。 这些年人们都不敢靠近,总是在深夜里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有些个觊觎王宅财物的人都莫名其妙被这声音吓了出来。从此这宅院就成了鬼宅,无人问津。 当然,有少数人知道里面当年还活着小三子。 云起以来,坐立不安的有两个人,陈持重和冯少游。 冯少游一早接到消息知道云起回冀州,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离开杜泽的庇佑回了冀州。江湖上根基未稳,又声誉扫地,难不成破罐子破摔了? 只是・・・・・・ 陈持重虽是云起的仇家,但这世上没有长久的仇敌,万一・・・・・・ 冯少游正在沉思,却不料被阿东打断,他的语气有些烦躁问道:“什么事,这往日的规矩都忘了吗?” 阿东忙正了身子道:“回少爷,有急事回禀,是关于王云起的。”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阿东忙回道:“王云起的马车,并未进豫城,而是直接绕道北上了。” 冯少游立马问道:“当真?” 阿东忙回道:“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不会有错。” 冯少游沉思片刻突然脸色一变对着阿东说道:“马上给我传书到冀州,告诉咱们的人,不用盯着陈持重了,给我盯紧了王云起。” 阿东忙说道:“是。” 过了几日,算着王云起也该到冀州了,逸墨山庄却突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阿东忙拿来递给冯少游,冯少游打开一看,不禁冷笑起来。 阿东看的直发毛,老半天才听见冯少游说道:“看来,失去刘府这靠山,离开杜泽,你还真是自暴自弃了。如今都跟着匪类走到一起了。”说罢大笑起来,把纸攥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阿东忙捡了起来,却见信上写着: 大少: 近几日城中陌生人马突至,直奔荒废已久的王宅,没几日将这王宅装饰一新,之后人马整日在城门等候,小的打听过了,原是北面的响马――张文。 这张文一伙子人当日被云起所伤,即便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该是怀恨在心互不理睬。如今,却看不明白了。 阿东不说话立在一旁,冯少游问道:“看过信了?” 阿东说道:“属下不太明白。” 冯少游笑了笑道:“这张文当时被云起所伤,后来寻了机会肆寻报复,没想的却被云起察觉,云起还留了他一条命。” 阿东明白了这个意思,可虽说这张文有些个势力,但毕竟是响马为江湖人不齿。当下也就放了心说道:“看来这二少是真的自暴自弃了。” 冯少游这会却冷了脸,“我还是小瞧他了,如今他这般落魄却还有人追随于他。” 阿东看着冯少游道:“即便是有也过是可怜人相互慰藉罢了。少爷自是不必担心。” 冯少游自言自语道:“但愿吧。” 且说云起进了这冀州城,陈持品一直关注着这一切,大哥装病如今即便是知道王云起就住在自己旁边也无可奈何。 当下之计,这王云起知不知道这件事和大哥有关系呢,要是知道的话,那就热闹了,要是不知道,那自己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陈持品就在茶楼上喝着茶,看着云起一番人马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好不气派,哪里有落魄之意?反倒是更气势了。 身旁的小厮在一旁回着话说道:“府门口逸墨山庄的人撤了,大少爷尚在‘病期’不方面出门,听说正在屋里发愁呢。” 陈持品笑笑:“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小厮陪着笑笑突然眼尖的看着人群里的那个人物猛的惊道:“那不是张文吗?” 陈持品已经顺着小厮看着的方向看过去,云起身边一个大汉毕恭毕敬的跟着,相貌很是不俗,难道这就是那个强匪张文? 陈持品笑笑:这下热闹了。 云起走到这城里,心里顿觉温暖,上次来找到了乘风,却非未在这里多做停留,六年了,这才仅是第二次回来。 这才是自己的家,被陈氏一族无端灭族的家,想到这里,云起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夜晚,也是下着大雪,只看到家里的人都倒在地上。 娘拉着自己走,爹爹死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像是刚刚发生了一样,他还记得娘手里的温度,还看得到爹温暖的眼神。 云起兀自镇定了情绪,阿东和小三子赶着马车跟在后头,跛二坐在马车里心里若有所思。 上次回来时,还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王氏最后的遗脉,也没有人愿意多看这老宅一眼,这在众人眼里都是晦气,不吉利的。 可如今走到门前,虽还是隐隐的就觉得阴冷,但是却改头换了面,张文忙说道:“兄弟们接到消息就赶了来把这宅子收拾了,功夫太少,也只能这样凑合着看了。” 云起眼里含着泪道:“很好,谢谢你。”说罢云起上前一步推开了大门。 这院子里明显的清理过了,上次来的石砖上还有隐隐的血迹,到处都是一番破败不堪,如今打开门却像是回到了儿时的家。 可能娘还在厢房里绣着花,祖父正在书房里看书,爹爹可能还在练武场上,仿佛所有人都在。 云起的情绪再也不能忍下去了,他突然地跪在地上,痛苦流涕。好好地一个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己答应母亲要重振家族如今自己根基未稳却已声名狼藉,自己愧对这一切。 对一个幼年遭受家变,少年又适逢磨难的少年来讲,这种心里的隐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时不时的在心上滑过一道伤口,却难以愈合。 多年来这伤已经成了习惯,自己也是不停地让自己适应没有安全感的这一切。 如今,云起回来了,王氏还在,我会让你们看到家业振兴的那天。云起心里暗暗起誓。 张文被云起的举动惊到了,刚想上前,却被阿成拉住,阿成摇摇头示意他让云起自己冷静一下。 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又这么多遭遇,如今看着这宅院恢复原样肯定是想到了以前的事,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会。 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没有了依靠,艰难的在这江湖上背着重振家族的重担,张文看的都觉得心疼。 跛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云起必定会重振这王氏的声威。” 张文使劲的点了头赞同。 这个时候的云起使劲了磕了三个头,起身,对着张文一众兄弟说道:“谢谢兄弟们的一片心意,我自当发奋,决不负你们所望。今日这宅院,来日我比当抛头颅撒热血来报答兄弟们的情谊。” 说罢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张文忙上前去:“使不得使不得。” 张文扶着云起起身说道:“兄弟们都是冲你来的,这点事是应该的。” 云起感激的看了眼张文,这个土匪在自己危难之时尚是有义,心里不禁温暖起来。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让云起走的远些。 ------------ 第五十九章 书房 第五十九章书房 张文将云起扶了起来说道:“二少,当初若不是你留我一条性命,我张文也不会残喘至今,更不会有这些兄弟相陪。你这样倒是和我见外了。” 云起感激的看着他说道:“谢谢你。” 张文笑着看看云起说道:“二少,请跟我来。” 云起不知张文卖的什么关子只好跟着走了过去,张文的手下在进门的时候就接过了马车,阿成和小三子则跟着跛二走在后面。 跛二一路上不说话只笑,小三子不知何意忙说道:“二爷,您倒是有什么喜事,给我们给说说。” 跛二笑着看着他道:“你这只小崽子这么精都不知道我笑的什么啊。” 小三子撇撇嘴道:“我哪知道您想的啥啊,我又不是您肚里的蛔虫。” 阿成忙凑过来说道:“莫非高兴二少重回王宅?” 跛二缕缕脸上胡子道:“猜对了一半。再猜。” 阿成苦着脸道:“还有什么?二爷您就告诉我们吧。” 跛二笑笑,不再说下去,跟着张文云起去了后院。张文的人马却没有跟随,原来在刚来王宅的时候,张文出了将这院落重新打扫布置,更是将兄弟们都分配了职责,兄弟们各司其职,如今的王宅似乎恢复了点往日的气魄。 张文带着云起来到后院的一所屋子门前,云起站在那久久的不动,张文则立在了一旁。云起的脸上悲喜交加,看的出来还是多些喜悦。 这是爷爷的书房。 当年陈氏一族为夺夺仙捻雪剑法,不惜半夜杀入府中,这个书房也在那晚上毁于一旦。爷爷好些古籍,他们为了找到夺仙捻雪剑把整个家里搞得一团乱。那些个古籍是祖父一辈子的心血,都被撕碎了仍在地上。 这么多年早已斑驳的不成样子,一地的狼藉,一地的记忆。 云起站了好久,众人都没有说话,他紧闭着眼,仿佛打开门就回到六年前那天一样,慢慢走到了门前,伸出了手。 依稀能闻到门上新油的漆味,仿佛还是当年那扇朱红的门,他慢慢伸出手触摸着门,像是在心里挣扎了很久,猛地推开门,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 “嗙。” 祖父是个风雅的人,他的书架都是红木做的,边上都是雕着花,小时候自己调皮经常拿着剑在这书房里到处乱跑,少不了曾在这架子上。 祖父总是一把捞过自己,却从不责备,只是心疼着抚着这架子上的刮痕,他眼里的心疼到现在自己都能历历在目。 云起一步迈了进去,走到了架子前,这架子都擦拭过了,原来被掀翻在地损坏的架子,也都做了修整。 他又找到小时候调皮的刻痕,用手扶着它们,仿佛就像祖父当年扶着它们一样,他依稀还能感受到爷爷的宠溺和心疼。 一切仿佛尽在眼前,却又碰不到边缘。 他不自觉的又留了泪,滴在那手上,他才发觉自己又失态了。这老宅到处都是回忆,虽然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心里。 上次看到的地上散落的文字已经斑驳的书籍都不见了,地面的地砖也都擦拭过了,张文这时开了口说道:“老爷子的那些书籍,看样子很老了,我都给收到箱子里了,等改天天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 云起心里很是感激回过头对着张文就是一鞠躬道:“谢谢。” 张文忙踏进了屋子扶住了云起道:“这可使不得。” 云起看着他道:“我祖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这架子和这些古籍,可在那晚上这一切都给毁了。如今虽不得原样,能修正成这样我的心里也安了。” 张文道:“这是我们应该的,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跛二一脚踏了进来说道:“这老爷子最喜欢书,看的出来你是用了心的。” 张文忙拱手说道:“跛二爷夸赞了。” 跛二拍了拍云起道:“现在大仇未报,尚不是悲伤的时候,近有恶犬,远有猛虎,这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云起抬头说道:“是,徒儿明白。” 云起忙振作了精神到:“这些天,兄弟们辛苦了。修这宅子想必也花费了不少。我这有些银子,你且拿着。” 张文忙推辞道:“二少这是做什么?我张文有手有脚,洗手不干了那打家劫舍的买卖,如今也是坐着些正当生意。银子我还是有的。” 云起摇摇头道:“你先拿着,这毕竟是我的家,你们帮我把这恢复成这样,我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各位兄弟的,拿去给兄弟们买些酒喝吧。” 张文硬是推辞道:“哪有这样的。我们立誓追随少爷根本没有图钱,我们这群人有手有脚,能做买卖养活这一府人。你在这样就是瞧不起我们了。” 云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跛二这时走上前来说道:“张文一番心意,你这般就是叫人伤心了。不妨去找个管事的管着这钱,用作这府里的花销,虽是不多,倒也是一番诚意。” 云起点点头:“也好。” 张文这才高兴了说道:“还是跛二爷。” 跛二心里暗自安慰,如今云起根基未稳,又遭此难,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这人虽是盗匪,却也是一副实在心肠,必定能助云起一臂之力。 云起问道:“现在谁是管事的,不妨叫过来,把这钱给他保管。” 张问道:“还是我们原来的师爷,吃喝用度全是他管着。我这就把他叫来。来人,去叫师爷来,少爷要见他。” 属下人忙应下,不一会师爷就来了。云起本以为是个文弱的书生,却不想是个英俊高大的汉子,只是身上有着一股子儒雅之气,看不出曾是绿林好汉的痕迹。 师爷上前一步说道:“再下云岭子。见过云起少爷,见过跛二爷。” 云起上前一步扶了云岭子起身道:“好个俊朗的师爷,如今这管家之位也交到你手里,请你多费心里。” 云岭子忙拱手道:“再下必当尽心尽力,决不负所望。” 云起将钱袋子递给了云岭子道:“我没有什么家当,只有这些财物,你拿去用作府里的开销吧。” 师爷看看张文,张文朝他点点头,他这才接过钱袋说道:“歇歇少爷,我等定当尽心竭力为您效劳。” 云起拱手道:“有劳了。” 这时候小三子跟着阿成在这屋子 旁边转转,转身又溜进了屋子里左看看右看看,阿成不禁纳闷道:“你这是看什么,这般入迷?” 小三子朝着他笑笑道:“这你就不懂了。” 小三子转了一圈,看着整个屋里空空旷旷,他走到最后面一个书架的第三排,摸了摸瓶子下面的碗不禁笑了。这个瓶底是空的,看着碗上的灰尘,他们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出门走到云起的身边耳语道:“少爷,我藏得那些东西他们都没有发现?” 云起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小三子告诉他,为了防小偷,他把这府上一些值钱的东西都给藏了起来。 张文不明所以,看着云起笑笑倒也没有再多话。 ------------ 第六十章 密室 第六十章密室 阿成也是一脸的疑惑,跛二看着小三子说道:“你这个猴精又在那说什么呢,快说来给爷听听。” 小三子赶紧上前给跛二锤着肩膀说道:“二爷,您太看的起我了,我也就是顶多又那么俩心眼,哪里就成了猴精了。” 跛二大笑着说道:“快说,到底什么事,只说与云起一人听。” 云起上前一步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众人的视线都朝着云起集中过去,云起朝着小三子看了眼,小三子立马进了屋,众人都是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起淡淡一笑说道:“我王家也是这北方有名的世家,若不是六年前的一场灾祸,怎么会弄得这般凄凉?” 众人自是明白当年的一场灾祸是如何让王家一夜之间消失的,都在暗自叹息之余,云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当年虽是年幼,但是到底还是对这些东西有些印象。祖父没有什么喜好,总是喜欢收集古籍,当家也不乏古玩。” 众人一时都来了兴趣,云起说道:“当家陈氏一族夜袭,家族里的人都是奋力抵抗,他们为了找到剑谱,把这府里掀了个底朝天,东西都是毁的毁砸的砸。我想你也也都看到了,这书架是我爷爷最喜欢的。” 张文看着书架说道:“这书架确实是上好的红木,是好东西。” 云起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是我祖父最爱的是古籍。” 张文一时被说的糊涂了问道:“那这?” 云起笑笑,朝着小三子点点头,小三子走到了最后一排的书架面前,拿起了那个装饰花瓶,露出一只碗来。 张文猛地睁大了眼道:“机关?竟然有机关?” 云起道:“我小时候只知道祖父的书房里有秘密,也是第一次见。上次回府来时,满地的狼藉,我也无暇顾及这密道,当时还好遇见了乘风,为了不让贼惦记这些东西,他这些年一直守在这。” 云起的眼里满是感激,跛二大笑一声说道:“果真,你这泼猴倒还是有些心思的。” 小三子摸摸脑袋道:“我从小在这府里长大,老爷子比我的有如我的亲祖父一般,我十分尊敬他老人家,我怎么能让这些东西都给贼顺走了,也是偶然的发现了这么个机关,我正好把东西都放在了里面。” 张文直接惊呆了,他来这里之时完全只是为了云起而来,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这老爷子的书房里还有密道? 密道? 这原是传说中的东西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先是看着这书架很名贵的样子,大家也都很小心的擦拭,却不想,在这名贵之后竟然还有玄机。 “高,真是太高了。”张文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三子双手握着那只碗,右转了三圈往上一掰,只见书架后面的墙朝上升起,巨大的声音把在场的众人都给震慑住了。 跛二脸上看不出风景,淡定的站在那,身旁的小三子得意的笑着,若他不提,恐怕张文一伙子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阿成一脸的佩服,一直以来都拿乘风当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却不想心里也是有韬略的,怪不得当初二少要把他带走了。 张文直接愣在那,满脸惊愕。 他们仔细的看了看,书架的底部有条痕直接往右边一推,露出一段走廊,走廊的左面有一扇石门,小三子上前一步摁下了墙上的一小块黑石,巨大的空间尽现眼前。 这并不是藏宝阁,未曾见多少瑰宝珠玉,倒是这空间里一个个大箱子里装的尽是些古籍,云起不禁叹息,原来祖父的心血在这,还好。 张文虽是土匪素来爱财,见空间里虽是不见黄白之物,到底见了这些个古籍心里也满是触动,这老爷子真是个爱书的人,藏都藏得这么严实。 唯一不搭的地方,就是地上散乱的瓶瓶罐罐,一些书籍,还有,还有母亲的首饰盒子。云起不禁上前抚着这盒子,想到死在他乡的母亲,心里也是一阵触动。 张文不禁好奇问道:“乘风,你是怎么发现这密室的?” 小三子说道:“当年的那场恶战,府里的人几乎都死了,我爹娘也在那晚上被杀死了,我是装死才躲过了一劫,第二日官府来了人把府里的尸体都拿出去葬了。当年我比少爷还要小两岁,一到夜里想到爹娘死了,就忍不住害怕。” “那时候经常有小贼出没,府里刚死了人满院子都是血腥味,连雪都盖不住,院子里的东西打翻的满地都是。我害怕,便躲在少爷的房里一个人捂着被子哭。天亮的时候便去老爷子的书房待着,我一向敬重老爷子,在书房里待着我不害怕,我也不敢出门就整日待在这屋子里。” “那你怎么找着这个机关的?”张文忍不住发了问。 小三子说道:“我每天晚上都哭,有时候夜里哭声特别响,这院子里刚死了人,便都说是这院子里闹鬼,这小贼也少了些,我便趁着白日的时候把没有毁掉的东西拣出来放在少爷的屋里,起初是没有看见这机关的。我是偶然收拾地上书籍的时候看着这个花瓶没有打破,以为会是老爷子喜欢的,变想好好的收起来,没想到拿起来就是一只碗。” “众人听得都入了神,小三子说道:“小孩子嘛,总是调皮,那会也忘了什么是害怕了,使劲掰也掰不动,便左右瞎转,没想到这墙却开了,当时吓得我趴在地上都不敢动。” “那你又是怎么推动这书架的?”阿成起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云起说道:“这书架下面原是有痕的,推的话费不了多大力气,小孩子也能推得动。” 小三子使劲点点头道:“当年小些,却是费了些力气,走进去看到了那扇石门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当时心里只害怕,生怕那里面是不是还藏着那些扛着刀剑的人,就闭着眼在墙上乱拍,却不想门却开了。” 跛二走上前看着这满地的书籍道:“老爷子一辈子不爱财,不爱物,偏爱这书籍,连书架都配了红木的可见老爷子费了多大的心血,总算是苍天有眼没有被这陈氏一族所坏,云起,这些都是老爷子的,以后就交给你了。” 云起看着张文道:“这书籍是爷爷最爱的东西,这匣子是母亲的,我只留两样做念想,剩下的拿去卖了吧,这一府的人马路还长着。” 张文道:“不行这里一样都不能动,这是夫人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呢?” 云起看着张问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对我,但我现在一无财,二无势,不能叫兄弟们跟着我受苦,再说我留了两样做念想,剩下的东西看的多了也是徒劳伤心,这黄白之物留着无用,还是去换些钱吧,你不必多说我主意已定。” 张文看着云起决绝的眼神,不敢在说什么。 ------------ 第六十一章 初回故地的喜悦 第六十一章初回故地的喜悦 众人都保持了沉默,云起走到了那几只大箱子旁边,里面的书籍整齐的放着,每一层都用了小暗层隔开,偌大的箱子不过是十几本书。 云起叹了一口气,祖父一辈子就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存放、储藏上足看得出他的用心。云起对着张文说:“师傅的住处都安排好了?” 张文说道:“都安排好了。就在西院子里,乘风的住处也安排在那。在这书房的北面的的一个单独跨院,像是您小时住的地方,我就斗胆把您安排在那了。阿成随您同住,就在那个院子的西面一件耳房里。” 云起点点头道:“张大哥费心了。这些书,是爷爷最爱的东西,我想把它们放在我的我卧房里去。至于这匣子・・・・・・” 云起走到匣子跟前,从里面挑了支母亲最爱的朱钗,狠心扣上了盖子。对着张文说道:“这些都交给你吧,卖了也好,当了也好,由你做主吧。师傅也有些累了,先带我们去休息吧。” 张文忙应道:“是。这一路难免舟车劳顿,且先休息一下,我命人去备上酒菜,到饭时再去叫你们。” 云起点点头扶了跛二出来,张文的人带着跛二去了住的地方,倒是跟云起住的地方隔着并不甚远。 刚有人想到带云起去住的地方,云起摆摆手表示自己能去,属下人自是撤到一边,毕竟是自己的家里,虽是这么多年未曾亲近,到底印象在骨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越是走在自己的家里这感觉越是觉得挣扎,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走在这条路上,想着这一路的厮杀,惊恐,痛心和失落,交织在心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过去,还是未来,脑子里一片模糊。 这个小跨院是祖父特地命人给自己准备的,那时的自己还是个襁褓婴儿。这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凝固着祖父的爱意。 阿成一路上小心的看着云起的表情,似乎有些惊慌,却又没有真的显示出什么。他知道这会他的心情肯定特别复杂。 云起走到了房门口对着阿成说道:“你先去你屋子休息一会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阿成当然明白云起的意思,不想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时候,忙应下朝着自己的屋子去了。云起在房门前犹豫了很久,才打开了门。 这屋子仔细的收拾过了,一边一角都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这个屋子恐怕是当年唯一幸免遇难的屋子。 屋子里的装饰即便是过了这些年还是觉得富贵逼人。云起看了眼床,床上已经换了崭新的锦被,当年祖父给自己专门买回来的丝绸做的被子不知道搁置到哪里去了。 那几个大衣柜还是立在那,这么些年了,现在看它们都不觉得有多大了。云起走上前去,打开了柜门。柜子里还放着当年自己的衣服。 他知道,这应该是张文的意思,不愿意破坏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给自己留些念想。 云起打开了下面的柜门,原来之前的被子就搁置在这里,张文的用心让云起有些感动,曾经刀剑相见的两个人却还能如此对自己。 心里倒也宽慰了。 这时属下人把那几只大箱子抬了过来。 “少爷,这几只箱子要放在哪里?”打头的问道。 云起看了眼西面还有些空地,便说道:“把箱子搁置在这里吧。” 属下们放置好箱子便出去了,云起只是看了眼箱子没有再打开,横竖总是想起当年的事情,且先等等吧。这一路也是有些疲惫,一时歪在床上沉沉睡去。 王宅早有地龙,虽是这些年弃之不用,如今被张文等重新发现不禁大喜。张文自那日云起放了他一马,即放弃了打家劫舍的买卖。 他有一副好头脑,跟江湖上的各路人马都熟,虽是之前得罪了不少人到底现在的势力还在,生意倒也坐的风声水起。 所以这煤炭倒是难不倒他。 冬日温暖的家里,云起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梦里祖父坐在自己的床边说着:“云起,快起来,该去练字了。” 云起还在懒床不肯起来,祖父在耳旁说道:“若是再不起,可就没有糕点吃了。” 云起嘟囔着,梦里仿佛突然换了一个画面,祖父在一旁打坐,自己也像模像样的坐在一旁,祖父的嘴里念着什么:端而静坐,气沉丹田,气运其心,行走经脉。掌之昭昭,力大无穷。气之左运,集力指间,掌力如剑,劈山开石,气之右运・・・・・・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云起睁开眼却见阿成站在一旁叫道:“少爷,时候不走了,起来用些吃食再睡吧。” 云起左右看看没有了祖父的影子,原来是场梦。 阿成看着云起惊魂未定的样子道:“怎么了,少爷,可是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云起摇摇头道:“我没事,通知师傅了吗?” 阿成道:“张大哥早就安排下了,咱们与他一块过去。” 云起起身穿戴好跟着阿成出了门,这天气愈发冷了,被这风一吹,头脑倒是清醒不少,刚才梦里念得东西,小时候却是跟着祖父念过,只不过自己顽皮,总是不用心,祖父也是不在意,只是每日重复,虽是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倒是记得很牢。 张文的下属在旁打着灯笼,这夜里天黑的也早,什么都看不清楚,有些灯光越发显得晚上格外的凄冷。 今天的王宅经历了往日许久的凄凉,今天格外的热闹,大门早就关了,所有的兄弟都聚在一起吃这顿团圆饭。 云起到了饭堂之时,小三子正扶着跛二走了进来,云起忙起身道:“师傅。” 张文忙上前扶着跛二道:“二爷可是睡着了?这屋子还可心吗?” 跛二笑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在哪不一样,这张文安排的却是细心。我倒真是一觉睡了过去。” 张文忙笑道:“睡着就好。睡着就好。”忙叫下属上了饭,跛二坐在主做,云起坐在他的旁边,张文则坐在云起的一旁。 这顿饭真是意义非常,云起看着这桌佳肴,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家吃饭,高兴,云起拿了酒杯道:“今日,我们一起吃这顿饭,我心里高兴,一切都在酒里,我干了。” 跛二笑道:“瞧瞧,许久没有见我们云起这般高兴了,我也高兴,喝!” 张文忙拿着酒杯在一旁应着,也是一饮而尽。 云起忙给张文添上了酒,张文在一旁惶恐的道:“这如何使得?” 云起一笑:“我说使得就使得。” 张文诚惶诚恐的接过了酒,忙正了身子道:“谢少爷。” 跛二则笑道:“无妨,这杯酒是云起应该谢你的。” 云起起身道:“我王云起至今所幸得此贤师不弃,得阿成乘风相随,承蒙你和兄弟们不弃,我云起何德何能,这杯酒我干了。” 张文也是起身端着酒道:“少爷,若不是您当年手下留情,我早已魂飞湮灭了,哪里还有今天?什么都别说了,兄弟们就是冲着你的仁义誓死追随您,这杯酒我们干了。” 坐在周边的兄弟们同声说道:“我们都干了。” 跛二笑笑道:“瞧瞧你们,今天是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往日的那些恩仇旧怨的就不要提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是同心协力,虽是旁有猛虎,南有饿狼,但是从今以后王氏再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干!” 兄弟们都是满上酒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干!” 今夜的王宅好不热闹,陈府和逸墨山庄派来的人马还在外面转悠,这打王云起进了府门,这帮人的人都瞪得老大,生怕错过什么。 这王宅里的人推着好几坛酒进了院子,还有几车吃的东西,这帮人都纳闷:这是要干什么?还未到年呢,这般大张旗鼓的所为何事? 几个人里心知杜明,虽是为两家办事,平日里也不见得谁搭理谁,但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地额一致了,几个人扮作懒汉在王宅对面蹲着,本想着抓个人问问,也好知道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知道人没出来这门却要关了。 还有这几个里面有个机灵的道:“小哥,今儿个怎么关门关的这般早?” 那关门的小子看了眼他们直接不屑的说道:“爷们今儿有喜事,你们给爷滚远点。” 那个小子问道:“娶媳妇啊?” 却见门重重的关上。 几个人倒聊了起来:“得,人家关门娶媳妇,我们在这寒冬腊月里挨冻。” 陈府的一个说道:“你们说要说来是我们陈府当年给王宅灭了族,如今倒胆大的在这王宅门口监视起来了。” “我们逸墨山庄的能好到哪去,这些年这大少跟二少就跟亲哥俩似的,哪有哥俩不掐架的,可是哪知道这还没明白怎么打起来的,直接就俩人就掰了。” “要我说,这少爷们的心里都是九转千回的,我们真是猜不透他们肚肠里想些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整天介勾心斗角的,最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卒子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守在这。” “哎,有什么办法呢?” 几个人发了一些牢骚倒也混的熟了,虽是少爷们让他们都监视这对方,本是恨不得是仇敌相见的几个人,却在王宅这一问题上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要我说这王宅的门都关了,我们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看样子他们今日也不会出门了,不如我们哥儿几个也去喝两口驱驱寒。” “好主意,走,这么冷的天反正也不会有谁来找我们,走。” ------------ 第六十二章 陈持品道心声 第六十二章陈持品道心声 几个人一四下瞅着无人,这会陈持重尚在“病中”不宜出门,冯少游远在豫城怎么会立马知道此地的动向?几个人一合计,便离了这王宅找了一家酒铺里喝起酒来。 已是腊月里,天气冷的厉害,几杯酒下肚着实温暖起来,已是全然忘却了之前的生分和顾忌。陈府的人先开了口:“这冯少也是这江湖少有名的人物,当初好歹和这王云起是结义兄弟,不必我们陈少与王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般的防着王云起,岂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逸墨山庄的那个老实的人禁不住问了这两句便絮叨开了:“其实要说这二少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在这江湖上如今风头太足了,哎,你碰我干什么?” 原来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机灵的便碰了他一下,到底是家务事哪有对外人言的道理,况且两府之人还有这些不清不楚的牵连,若是有一天不小心说漏了,这便是如何是好? 这个机灵的很有心思,他先是拱手道:“让二位见笑了,本是家丑,都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况且里面这些里子面子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么能弄得明白呢,再说今天咱哥儿几个是来喝酒的,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来干!” 陈府的人交换一下眼色,眼前这个不好对付,只得等来日再说了,他二人一同举杯道:“来来来,得欢乐时且欢乐,干!” 四人相视一笑,痛快的喝起酒来。 这时小二在一旁站了已经有一会,忙上前问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的?” 那个人说道:“给大爷来些好酒,再来些牛肉!” 小二道:“好嘞,马上给您上,再来两壶好酒,两盘牛肉!”小二笑着退下,高声喊着上菜,自己却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上了楼梯。 楼上是单间都是给有身份的客人留的,这时,东面留仙斋里就坐着这么一位。小二急忙上了楼敲门,之间仆从上前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小二忙点头哈腰道:“回爷的话,小的有事回禀。” “让他进来。”里面坐在窗边椅子上穿着华服的青年开了口,仆从让开让小二进来,便立在了那人身旁。 那青年,二十一二的样子,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子戾气,看上去很是威严,不好惹,他穿着紫金色的棉袄坐在那喝酒,小二上前走了一步。 “说吧。”那青年对着小二说了句话。 小二对着他有些紧张,忙到:“刚才小的在旁边听了一会,他们・・・・・・”小二一字不拉的把他们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那青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二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他想要的心里也没个底,在那站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青年朝着仆人低声吩咐了什么,那仆人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小二,那青年道:“给我继续看着他们,他们还会再来的,有什么事及时上报,还有,不得让其他人知道。” 小二手下银子忙点头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要没什么事小的先行告退了。” 那青年点点头小二如蒙大赦一般的出了屋子,小二大喘着气这么冷的天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原来这屋里的青年正是这陈府的二少爷陈持品,这陈驰品是这冀州城里有了名的厉害和霸道,一般的谁不轻易的不敢招惹。 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这几天他每天都到这聚品香喝酒,小二哪里敢怠慢了,这酒楼对面就能看着王宅的动静,六年前那场杀戮小二自是还记得,哪里还敢招惹他们。 这陈持品这会正端着酒杯沉思,仆人四喜说道:“少爷,为什么不把下面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抓起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敢勾结逸墨山庄的人,不想活了。” 陈持品看了他一眼道:“你激动个什么劲,他们跟逸墨山庄的人勾结的还少吗?” “您是说大少跟冯少游的勾结。”四喜立马明白了陈持品的所指。 “这人是大哥和冯少游派过来监视王云起的,他们自然是想让王云起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是他们派出来的这些眼睛,依我看一个个也都快瞎了。” “难道二少觉得这王云起还有转机?”四喜有些好奇。 陈持品一杯酒下肚:“这酒真是烈啊。四喜,你说当年我们陈府为什么会一夜把王氏一族杀的差点灭了族。” 四喜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小的不敢说。” 陈持品笑笑拿了一只酒盅放到四喜跟前,满上了酒:“喝了再告诉我为什么。” 四喜看了眼陈持品拿起酒来一饮而尽:“是,是为了王家的夺仙捻雪剑法。” 陈持品又给他满上了一杯:“为什么我们跟王府结这么大的愁,都是因为陈持重的贪欲,他就是想学到王家的夺仙捻雪剑法,好在这当定了族长,喝!” 四喜又是一饮而尽,没等陈持品再给他倒上,他眼疾手快的先给陈持品满上了酒说道:“可是即便是差点灭了王氏一族,不还是没有剑法的着落吗?” 陈持品笑笑:“这才是重点,这陈老大日思夜想惦记的夺仙捻雪剑法没有找到,如今仇人回到了冀州,他能睡得好吗?” 四喜看着陈持品道:“可是小的有一事不明。” “讲!”陈持品看了他一眼,继续端着酒盅喝起来。 “虽说是因为大少爷的贪欲才有了那场杀戮,可是到底把整个陈氏一族都带了进去,要说咱也是王云起的仇人才对,可是・・・・・・” “可是我为什么这般幸灾乐祸是吧。”陈持品看着四喜。 四喜忙说道:“属下不敢。” “无妨,无妨,我本来对着王府的人没什么仇恨,这好剑法人人艳羡,可是君子爱物比取之有道,我虽是个粗人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这是其一;其二,这王云起即便是在这江湖上站稳了脚,老子也不嫌碍眼,他是这个,老子佩服。”说着陈持品聚了聚大拇指。 “这些年陈持重干了些什么啊,整日里不是整这个就是整那个,他捞着什么好了,光把这陈氏一族给搭进去了。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老子不服他,这是第三。没有第四了。” 四喜忙给陈持品满上,陈持品笑着道:“喝酒!” 四喜一杯酒进肚脑子还是有些糊涂:“那二少的意思是・・・・・・” 陈持品笑笑:“四喜啊四喜,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怎么跟陈持重一个德行。” 四喜忙道:“属下也不敢胡乱揣测您的用意,您的意思是帮王云起一把?” 陈持品笑笑不理他转身一把推开了窗户,一阵寒气扑过来,四喜不禁打了个冷战,陈持品指着窗外正对的宅子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四喜道:“知道,这是王宅。” 陈持品道:“知道谁在里面吗?” 四喜道:“王云起在里面。” 陈持品道:“错。”四喜猛地睁大了眼,心里快速的转着没错啊,这是王宅,这几日城里传的热热闹闹的就是王云起回了冀州有什么不对。 “里面还有跛二,还有康城的杜泽,还有张文,还有王氏一族的根脉!”陈持品脸色有些凝重。“谁不知道王云起在里面,单单是一个王云起就能让陈老大吃不着睡不好的吗,能让远在豫城的冯少游这般密切关注着吗?” 四喜一时有些明白了二少爷的用意道:“属下疏忽了。” 陈持品摆摆手:“喝酒,这也不是你的错。这王云起失了逸墨山庄的护佑不错,跟京城的刘氏断了姻亲不假,可是他在江湖上成事的时候根本和这两个虚名没有半点关系。这跛二是王云起的师傅,这杜泽,没有刘氏,可能王云起还能有杜氏的姻亲,还有张文的的势力,你说他是落魄了吗?” 四喜说道:“可是,即便是这样,如今王云起在这江湖上已经声明狼藉了,哪里还有他翻盘的机会?” “你错了,四喜。那只是冯少有的障眼法,你别忘了,这振威镖局的李默跟他还是结义兄弟,若是云起真是那样的人,这振威镖局这般重视声誉的人怎么还会留着这层关系?岂不是自己打脸?”陈持品慢慢说道。 “再说,云起被逐一事颇多疑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刚才楼下的不也说了吗,这王云起起势太快,碍着冯少有的眼了。还有一事你没有想到的。” 四喜忙到:“二少请讲。” “这夺仙捻雪剑法,只传嫡系,甚至连王云起他爹都还没有习得精髓的时候便死了,从此江湖上再无此剑法。可是,” “您是说,剑法有可能还在王宅?可是当年我们都搜了一个遍,根本没有找个半个字,怎么可能?” 陈持品摇摇头:“要动脑子,这王老爷子最爱的就是王云起,自己的孙子还不成还不留着吗?” “您是说有可能在王云起身上?”四喜有些激动。 陈持品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若是有,陈持重和冯少游再联手也输定了。刘氏一族在这件事上肯定保持沉默,而江湖人嘛,哪个又不是随风倒的主。这王云起即便是和陈氏一族动起手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少真是英明,这么一来,即便是倒最后我们也不至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还能给族里挽回些声誉。”四喜眼里满是崇拜。 陈驰品笑笑:“我这是保我自己,更是为了保住陈氏这些年的基业,不能被陈持重一个人的私心毁于一旦。” ------------ 第六十三章 燕飞自虐 第六十三章燕飞自虐 已是年节前的气氛,整个街上是一片浓重的年味,到处卖年画的,卖年货的,小铺子里都堆满了人,连街上的小贩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到处走街串巷的挑夫和小贩,在这年节来临前越发的生意好了。到处一片热闹场景,唯独到了这刘府跟前却成了另一番样子。 老远走过去就觉得甚是严肃压抑,都知道这刘府的小姐这次又退了婚,还是刘府的老爷亲口下的话,这姑娘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哪里还有人肯要。且不说这有违女德,虽说是大户人家,到底还是让人笑话。 这刘府的气氛不好也就可以理解了。 要说这刘老爷还不是一般的有度量,这女儿又是悔婚又是逃婚的,隔一般人家丢人都丢死了,还不打折小妮子两条腿? 偏偏这刘府就是什么动静没有,这刘家小姐也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有爱看笑话的整日的在这刘府门前路过,打量着里面有什么动静,偏偏什么动静都没有。如此,这些无事之人,便无端的生出许多谣言来。 这不这一日,几个人聚在刘府的门口,老远的摆了一桌棋,边下便说道:“你说,这刘家大小姐也够离经叛道的啊,这么大的人了,都悔了几次婚了,谁还敢要?” 另一个吴###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刘家家大业大在这京城里也算是属的上的望族,这还愁嫁啊,倒是这刘姑娘弄得这刘府鸡飞狗跳的,可是啊,这相当刘家女婿的多了去了。还不像这雪花片一样的飞来啊。” 旁边的刘兹允是刘家的本家,家里原先也是有些个家业,但是禁不住公子爷的挥霍,这一来二去的,三十来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混上。要说即便是依着刘家这层关系,这日子也差不了,谁知道这也整天介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顺眼的,还瞧不上人家呢。 这不这会倒是酸溜溜的说道:“听说,这刘家大小姐跟着王云起是死定了终身的。这是让刘燕起从康城带回来的。” 旁边的人虽说爱看些热闹,到底这些话有些离谱,若是一般人家也就说说算了,可是这刘府万一听到这些岂不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的张大耳朵开了口:“你又知道了,要是要刘老爷子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姑娘,看他怎么收拾你。” 刘兹允大笑一声道:“他,只怕他自己看到我都心虚,往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看看这府里男盗女娼的,还有什么脸来训斥我?” 看着刘兹允的样子,这件事道有几分可心,这吴###开了口道:“你听谁说的?” 刘兹允嘴角抽了抽:“按辈分,我是他刘燕起的族叔,这件事我是花了好些酒钱才得来的消息。” “不过前些日子,刘府却是气氛不大寻常,这人马来来往往的,不知道整日里在做什么。听说前些日子还死了些人。” 吴###和张大耳朵都看着这刘兹允,刘兹允有些得意忘形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吧,他们的人是在康城被杀的。” “康城?”吴###和张大耳朵不禁一惊,那不是刘家大小姐被逮回来的地方吗?难道说,这件事还和那个二少有些关系。怪不得前些日子说什么王云起背信弃义的,说的就是这个。 这吴###赶紧问道:“难不成真是那个二少做的?” 刘兹允道:“那还有假,这王云起被逸墨山庄逐出了门派只靠着这刘府的婚事借势,这刘老爷子这个时候派了这些人过去,不是明摆着要悔婚吗?搁你身上你能抛下这么大的靠山吗?” 张大耳朵有些明白了:“那当时这刘家大小姐也在康城,就是和那王云起在一起了,这刚提了亲便与他孤男寡女的同行,这难道说・・・・・・” 刘兹允坏坏一笑道:“我可没说。” “哎呀,怪不得连郑家的婚事都给退了,这郑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这刘府家世再忘也不过一介平民百姓,人家看得上他都是高抬了,还敢悔婚。” 刘兹允脑袋往前靠了些:“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他们俩已经这个了。”说着拿手比划道,这吴###和张大耳朵都傻了眼。 “当真?若真是如此他们刘家的家风也实在是龌龊不堪,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来要我说你这族叔也该教导教导,实在是有伤风化啊。”张大耳朵有些愤慨。 这吴###心里倒还七巧些说道:“事到如今,这件事就该让满城人都知道,看清楚他刘正青一家子的嘴脸,整日里的那些个道貌岸然下面,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刘兹允一看,自己想要的结果答道了,这两个人最爱嚼舌根子,比老娘们还老娘们。这吴###是一肚子坏水,就是见不得谁比他好,这张大耳朵就更比说了,之所以有张大耳朵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耳根子软,听什么就是什么,从来自己没主见,有了这两个人只怕到了明天这刘家大小姐孩子都不定生了几个了。 刘兹允笑道:“二位,二位,到底说这还是我的本家,顾及着小孩子的颜面也是应该的,况且小小年纪谁没有过这么糊涂的时候,二位全忘了吧。” 这张大耳朵说道:“兹允,你就是心地太好了,这刘正青一家人做出这么不要脸的勾当来,让整个京城都跟着蒙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出来替他们说话,要我说,这刘正青真是不配当这个族长之位。” 吴###也开了口道:“兹允啊,我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但是我说话直,你可别不爱听,你看看这些年你过得什么日子,这刘正青过得什么日子,但凡他顾念一点家族的情分,你能成今天这个样子吗?你自己记得是他们的族叔,有什么事替他们小的担着,咱说个你不爱听的,人家拿你当族叔了吗?” 刘兹允兀自叹息一声,这倒是真的伤心,只不过正好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反倒是更觉得这刘府不近人情。 刘燕飞这时正窝在屋子里坐着,刘正青下了严令,谁要是放了小姐出去,直接重惩不殆,老爷子发了威,府里哪个还敢造次?这刘燕飞住的小院外面安排了六个侍卫倒班守着。连着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刘燕飞自从回到刘府,话变得少多了,整日里就是窝在床上,要不就在椅子上沉思,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春雪知道她这是有心事,可是如今这当口只有靠她自己过来了。原以为,至少她会闹几天,但是她也不说话,也不闹,就在那安静的消瘦下去。 春雪端着汤进来的时候刘燕飞还是坐在那沉思,好几日了,每日都是这样不说话,就坐在那,也不知道想什么。人都瘦的不像样了,春雪心疼她,可是她自己不心疼自己。 每日送饭来时也吃,但吃了就全吐出来了。春雪只能每日给她做些参汤吊着,再好的体格也禁不起这般折腾,何况还是个姑娘。 “小姐,喝些汤吧。”春雪小声的说道,刘燕飞歪过头看着桌上的汤,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些正常的反应,她只是端起来就喝,也不管烫是不烫。 春雪忙拉住她:“小姐,快别喝了,这汤太烫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那这么烫的汤来。” 刘燕飞猛地停住动作,自己的心太冷了,这热汤正好能温暖些,嘴里烫的没有了感觉只觉得一阵阵的发麻,大概脱了一层皮,自己能感觉道疼,可是疼的好,嘴里的疼的厉害能让自己更好的记得心里的疼。 她放下了碗在桌上,转身走到床上,背身躺下,也不说话,也不哭闹,安静的像个没有魂魄的木偶,她不是跟自己赌气,是命运弄人,偏叫这不该在一起的人遇在了一起。 春雪擦着泪出了门往前厅走去,每日小姐吃完了东西都要给老爷去汇报,老爷虽然是做法激烈了些,到底是心疼闺女不愿意闺女受委屈。 这春雪到了前厅“啪”的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这刘正青一惊:“小姐出什么事了,快说?” 春雪流着泪道:“小姐她就像是丢了魂,也不哭也不闹,跟变了个人似的。老爷求你了,不要拆散云起少爷和小姐。” 刘正青一听又是为了王云起的事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混账!你家小姐到底怎么了,说!” 春雪道:“适才我端了参汤过去,小姐看都不看的直接往嘴里灌,那是滚烫滚烫,我拉住她,她都不理会我,硬是喝完了那碗汤。嘴里肯定都烫出泡了,可是她硬是不出声,也不哭闹,只安静的回了床上睡了过去。” 刘正青一听心下也有些着急:“那你不去找大夫,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春雪忙道:“是是,我这就去。”这才起身,去寻了大夫。 刘正青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宝贝的一个女儿这才回来几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往日里是连亏都不肯吃一点的,如今什么都能让忍的下去。前几天见到她如今这个鬼样子,自己真是心疼坏了,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变成这样,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女儿执迷不悟,他有些迷惑了。 可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跟那个王云起脱不了关系,哼,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还想进我刘家的门,做梦去吧。 ------------ 第六十四章 谣言四起 第六十四章谣言四起 刘正青心里一阵烦闷,正巧刘燕起这时忙完了事物回了府里,刚进门就听见说老爷朝着春雪大发雷霆,这府里能让老爷子对着春雪发飙的出了刘燕飞又还有谁呢。 说来也怪,这些时日爹整日把燕飞关在府里,说的好听叫关心,说的不好听了就是软禁,要是依着这小妮子往日的脾性,那是想方设法也会把这府里闹个底朝天,这不老爷子派了六个人轮流守着燕飞的小院,说了也奇怪了,这丫头自会来之后便整日窝在屋里,不吵也不闹。众人一时更抓不着头脑,只得加紧了看守,万不能再出了叉子。 刘燕起一到前厅便看着刘老爷子在厅里来回走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刘燕起走上前去说道:“爹,我回来了。您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啊。” 刘正青看着儿子回来心里当下才踏实了这才说道:“哎,这燕飞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时候,这不,刚才把自己烫的厉害,我###雪请大夫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传出去,我刘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刘燕起忙安慰道:“我说看着门口的小安着急忙慌的往外跑,原来是请大夫去了,燕飞伤的如何?” 刘正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整日里也不正经吃饭,吃完了就吐,这不滚烫的一碗汤直接灌了进去,也不吭声。” 刘燕起道:“这孩子,如今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了。爹,您也别生气了,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她现在也是伤心之人,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刘正青越想越生气,气的直拍桌子道:“哎,都道是养女无用,这不就为了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王云起连她爹也不要了,真是气死我了。” 刘燕起忙劝道:“爹您别生气了,估计这会大夫也该来了,我先去燕飞那边看看。” 刘正青忙摆摆手:“你去吧,给我好好劝劝她,告诉她这命还是她爹的。去吧。”刘正青虽然嘴上说的厉害,到底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哪里真舍得这般训斥,到底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其实刘燕起心里明白,燕飞和云起两个人都是真感情,两个人都不是拿感情开玩笑的孩子,但千不该万不该跟着逸墨山庄扯上了关系,成也是他,这败也是他。 冯少游,刘燕起心里转过这个人的影子,不禁一阵狐疑,他始终相信云起是个值得信得人。 刘燕起来到小院门口,门口的侍卫一看是他忙急着行礼,刘燕起摆摆手道:“小姐这几日如何?” 侍卫们摇摇头:“小姐安静的很。” 刘燕起不再说什么,直接进了院子里,这是个小跨院,原来就是爹专门给她留的,只是之前为着方便她都住在西院的房间里,这次回来爹直接安排她进了这小跨院,也为了能时刻看着她别做傻事。 刘燕起进了门,春雪正守在床边,一见着刘燕起进了门忙起身道:“少爷,您来了。” 刘燕起看着春雪眼圈还红红的,显然刚刚才哭过,这丫头也难为她了。刘燕起走到床前看了眼,刘燕飞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有睡着,刘燕起问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你先下去吧,我跟小姐说说话。” 春雪眼里含着泪道:“我这点委屈没什么,只求小姐能好好的,我先下去了。” 刘燕起坐在床边看着刘燕飞,这才几日不见,整个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架子骷髅。这个整日只会刁钻惹祸的小丫头如今这个样子倒是让自己百般的不适应。 “燕飞,哥来看你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看你这么瘦了。”刘燕起轻声说着话,刘燕飞还是闭着眼睛。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哥和爹的心里才更难过,你是爹心头的宝,你都不知道爹都急成什么样了。燕飞,燕飞。”刘燕起心里也难过起来。 刘燕飞睁开了眼睛,眼角躺着泪,却依旧不说话。心里太疼了,顾着家族,抛下他,哪一样都是一把刀,舍弃哪一个都会在心底狠狠的割下一刀。 太疼了。 “燕飞,哥知道你是为了顾着咱们刘府才回来的。其实我当时有想放你们走的想法,我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当时让你和云起远走高飞,你能快乐一点。” 刘燕飞的泪水越留越多,枕头已经湿了,刘燕起抱着自己的双手坐在床上:“哥相信,云起是清白的,其实爹的心里也相信云起是清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给你们订婚了。只是,要怪就怪这冯少游,要不是他派了人到府上说云起被逐出山庄,爹又怎么会狠心拆散你们?” 冯少游,果真是冯少游。刘燕飞心里并不恨他,说道底说恨都怕恶心了自己的心。为何偏偏,事已至此,想来无用。 算了。刘燕飞的心里这样想着。 刘燕飞始终都不说话,但是刘燕起知道她听到了这些话:“燕飞,哥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有什么事哥永远在你身边。” 刘燕起刚想走刘燕飞说了话:“人不是他杀的。” 刘燕起猛地愣住:“燕飞,你说话了,你说人不是谁杀的?” 刘燕起的惊喜并未能让刘燕飞再说一句话,她闭上了眼睛,反倒偏过了头去。正是春雪敲了门道:“少爷,大夫来了。” 刘燕起来不及细想刘燕飞话的意思,只先打开了门让大夫进来,刘燕起道:“大夫,里面请。” 大夫坐在床边,春雪递过了刘燕飞的一只手,搭上了帕子,大夫这才诊脉。老半天才说了话:“小姐深思倦怠,是心病,病体孱弱乃饮食不进之因。这样有几日了?” 春雪在一旁道:“有四五日了。” 大夫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急火攻心,再加上这烫伤,我先开给付方子,一副内服,这个小瓶里是治烫伤的药沫,每日洒在伤口上,只是有些苦。” 大夫登时开完了方子刘燕起忙谢道:“多些大夫。” 又这样过了两日,刘燕起的烫伤有了些起色,虽然还是不说话,整日闷着,但是整个人倒是有些精神了。 这一日刘正青和刘燕起正在前厅商议事情,这不门上的小安忙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喘口气。”刘燕起忙喝住,这老爷子心里正烦着,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小安喘了口气道:“老爷,也不知道是谁再背后嚼舌根子,说是小姐和王云起私定了终身,这纸里保不住火了这才让您从康城逮回来的。” 刘正青一怒:“混账,那个混账东西说的话。” 刘燕起忙说道:“听谁说的?” 小安回到:“今天一早,有人在大门外朝着里面嚷嚷,打开门就说着这些谣言,我们本想着赶了他们走,肯定是些泼皮,哪里知道整个城里都传开了。他们,他们还说・・・・・・” “他们还说什么?”刘正青的脸色铁青。 小安看了眼刘正青小声的说道:“他们说小姐有了王云起的孩子,您生气才给带回来的。” 刘正青脑子里面简直炸锅了:“混账,真是混账,到底是谁说的这些,我倒要去问个明白,这般糟蹋我的女儿,我绝不轻饶。”说着老爷子这就打算佩剑出去寻人。 刘燕起朝着小安子使了眼色,小安子赶忙退下,刘燕起忙拉住刘正青道:“爹,冷静,事已至此,正是有心人等着看我们热闹的时候。先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敢这样糟蹋我刘正青的女儿,真是混账至极,我绝不轻饶!” 刘燕起忙拉住他道:“爹,正是因为燕飞是清白的,这个谣言才不攻自破嘛。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出去的,现在我们要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刘正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这到底是怎么了,想我刘氏一向光明磊落如今却成了人家的笑柄,我好好地女儿都给人家糟蹋成了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刘正青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来人,赶紧去请大夫。”刘燕起忙背起了父亲去了房里。 小安子正在不远的地方,听到喊声立马跑来一看少爷正背着老爷出前厅,只见少爷道:“去请大夫,快点。” 小安子赶忙的撒了腿跑了出去。 现在的整个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刘燕飞的名誉直接扫地,连带着刘正青的名声也跟着臭了起来,有道是从来只是墙倒众人推。这一下又有许多落井下石的人站了出来,刘氏的恶劣事件一件一件的冒了出来。 刘燕飞不忘嘱咐府里的人不得对小姐说这件事,直说老爷有些不舒服而已。 这一日逸墨山庄和陈府的人还守在王宅的门口,这时候陈府的人道:“你们不知道吧,这王云起还挺有一套的。搞得刘府的小姐跟他私奔,还私定了终身,这不连孩子都有了,让刘老爷子给逮了回来,这会老爷子都气昏过去了。” “当真?”逸墨山庄的人听见以后交换一下眼神,这可能对大少有用。 陈府的人看看左右无人说道:“我这是听府里派到京城送货的人说的,那还有假?” 当天下午,逸墨山庄的人就把这消息飞鸽传书送到了豫城。 又一场轩然###要起。 ------------ 第六十五章 困境 第六十五章困境 这一日冯少游正在前厅喝着茶,账房把最近半年的账本送了过来,他正在细细看着,迎雪则立在一边,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就在这不就之前,冯少游给了她名分。 可惜,只是个姨娘。 迎雪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这么多年自己对他的心思,到头来只换来个姨娘的身份。心里有多少不甘,都只能埋在心里。谁让这个人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管怎么样能留在他的身边也算是得偿所愿。 冯少游给了迎雪名分,这在山庄里的人看来事迟早的事,可是・・・・・・这给的名分着实让山庄里的下人们也热闹了一番。 这迎雪好歹和少爷这么多年的情分,整日也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满以为这回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哪知道不过是个姨娘。这少爷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这府里没有女主人,平日里的女色也没有一个,这“姨娘”不禁让人生疑。 总有喜欢看笑话的,背地里说:这迎雪盼来盼去十几年不过是个妾罢了。 这冷暖自知,但是凭良心说话这冯少游倒是待她很好,所以即便是个姨娘,这府里也没有人敢小看了,毕竟说不定那一日这“姨娘”就变了正宫娘娘。 阿东进门的时候冯少游还在那里看着账本,倒是迎雪一见着阿东就主动的回避了。阿东上前一步说道:“少爷,北边来信了。” 冯少游抬头看着阿东,打量着迎雪已经出去了,心里倒是赞赏着,她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他放下手中的账本说道:“说什么事。” 阿东说道:“信上说京城里谣言起,说是刘府小姐私奔,还・・・・・” “还什么?”冯少游听着这话不禁感兴趣了,急忙追问。 “还说,刘府小姐跟王云起连孩子都有了,这才纸里包不住火被刘老爷子逮了回来。” 冯少游沉默半晌,猛地一拍桌子连说了:“好,好,好。” 阿东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少爷到底什么意思,冯少游仰天长啸道:“真是天助我也。” 阿东一脸的疑惑问道:“少爷,我不明白,这刘府的小姐名声都被糟蹋成这样了,您还有什么可高兴的。再说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阿东知道冯少游的心思,声音越说越小,完全没有底气。 冯少游看着他说道:“刘燕飞不是那样的人,王云起更不是。” 阿东这下更迷惑了。 冯少游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信上有没有说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不是让他们一直守在冀州看着王云起吗?怎么倒是京城的消息,这消息可是准确吗?” 阿东忙道:“信上说是他们偶然听陈府的人说的。陈府前些日子派了人去京城送货,正赶上谣言四起,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冯少游笑道:“这个陈持重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阿东忙道:“少爷,你不是在意刘家小姐吗,为何听到这些谣言不怒,反倒面露喜色呢?要说这京城的人虽说都是些达官贵人,但多数也是落井下石的主,这刘府在江湖上这么多年的清誉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冯少游摇摇头:“倒不见得人人都落井下石,你想想,这么多年刘氏一直这般强大,暗中树了多少敌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何况还是个这么好的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的机会。” 阿东说道:“可是咱们该怎么做呢?” 冯少游道:“你马上派两个人飞鸽传书让冀州的他们两个先暂时不用盯着王云起的,瞧瞧离开冀州去京城,记住不能让陈府的人知道,让他们去查清楚了这件事谁是背后的主谋,查清楚了之后先不要急着回来给我在那里办件事。” 阿东忙上前走了一步道:“什么事?” 冯少游笑笑:“把这谣言给我传的越厉害越好,最好传到王云起的耳朵里。” 阿东忙应下:“是。”说着便出了门去。 冯少游笑道:“王云起啊王云起,我要让您尝尝弑心的滋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尽屈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然后拱手送到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谣言四起对于当事人来说是最无能无力的事情,刘燕起嘱咐了下人们不能让这件事再传进老爷和小姐的耳朵,尤其是小姐,两个人现在都病着,况且燕飞是个女儿家,若是知道自己的清誉被毁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想不开该如何是好? 哎,想到这,刘燕起不禁自责,自己这个做儿子,做兄长的如今却无力应对这外面的局势。只好尽力的不让这传言在传进府门半步。 且说刘兹允那日故意透着那些风声给了吴###和张大耳朵,不出两日整个京城里便传遍了,这传言更是添油加醋的,这吴###再见着刘兹允的时候说道:“刘兄,你当时真是明智,不依赖这刘府过活,你看看,他们这到底算什么货色,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 张大耳朵也说道:“就是,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背后里尽是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呸。” 吴###说道:“就是,依我看这刘正青根本不配做刘氏一族的族长,刘氏一族还得选一个才德兼备的人当这族长才可以。” 张大耳朵说道:“哎,我看刘兄正合适呢。” 刘兹允心里暗喜当日他鼓动二人散播这谣言,没想到不出两日整个京城都传到沸沸扬扬的了,刘兹允故作姿态道:“实在惭愧,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闹得满城皆知,我们是本家,到底还是一个根上的,出了这样的事我的脸上也没有光。只是族长一事万万不可如此,我何德何能能肩负起刘氏一族的责任呢?” 刘兹允一番恳切言辞,吴###说道:“刘兄你就不要这么推辞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刘家百年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难不成,你要亲眼看着刘氏一族败落不成?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虽是外姓人,但到底还有许多相熟的朋友,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刘氏的族长一位非你莫属。” 张大耳朵说道:“就是,刘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刘兹允一脸的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当刘氏一族的族长?自己和刘正青是平辈,这个辈分里就他们三个,只是前几年折了一个,如今刘正青一族旁落,自己虽是没有血脉,到底出身是本家,位分也高,这次恐怕是非自己莫属了。” 这吴###和张大耳朵虽说往日里像个懒汉一般无所事事,但是办起这种事情来倒是蛮积极的。这不他们二人分头行动连夜去了刘氏一族不管远近有辈分的人那里,这些日子他们也听到了这些谣言,心里也早有不满,但毕竟是事关家族,刘正青也没有做出解释,本想一大化小,却不想如今愈演愈烈了。 即便是这样,这吴###和张大耳朵毕竟是外姓之人,这本族事物还轮不到他们开口,他俩倒也聪明,只是点到为止,成功的把刘氏一族的火给激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刘氏的族人便聚在了刘府的门口,要求刘正青给个交代,刘正青前几日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便一直在房里静养,所有的大小适宜都是刘燕起来打点。不是没有想过族里的这些人回来,只是没有下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些往日里尽是些受了刘正青一家恩惠的人,如今倒是嫌弃刘府给他们抹黑了,刘燕起心里一阵烦恶,却恋上依旧带着笑说道:“不知道什么风把各位给吹来了。” 刘燕起把他们都带到了前厅,这些个所谓族里的长辈们便摆起了架子道:“你爹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是躲清闲去了。” 刘燕起忙说道:“家父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有什么事各位对我说便是。” 这时有人说了话:“看看你们府里人做的好事,还有脸在这里这么说话,你一个小辈这没有你说话的分,去把你爹叫出来。” 刘燕起这时脸上不好看了,脸色变得铁青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这刘府有什么对不住各位的地方,让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我说了家父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有什么事对我说。” 刘燕起一番态度,让这些来的人气焰没那么猖狂了,毕竟这些年受了刘府的恩惠,说到底他们打心里也不愿意相信这些谣言,但是如今好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就这么放过又心有不甘。 这不又有人开了口说道:“你们府里的燕飞丫头把我们刘氏一族的脸都给丢尽了,如此伤风败俗,留着也是耻辱,要我说逐出刘府去。” 刘燕起一听心里登时大怒道:“谁敢!” 众人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可是这时有人喊道:“这种伤风败俗之人决不能姑息,要我说还是杀了痛快,不必丢人现眼。” 整个前厅里气势剑拔弩张,刘燕飞这时正在屋子里坐着,她知道爹这几日病了,心里有些自责,外面守卫的人也撤去了,日子看似平淡无常,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不踏实。 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祥和风景,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趁春雪不注意出了院门,本想先去问问哥哥爹爹怎么样了,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话。 “这刘燕飞跟着王云起都私奔了,听起来都觉得丢人。” “悔婚都上瘾了,还做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如何对得起刘氏的祖宗。” “这私定了终身连孩子都有了,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留着何用?” 原来是流言,刘燕飞不禁冷笑,果真这一切真的来了。 ------------ 第六十六章 验明正身 第六十六章验明正身 刘燕飞心里清楚,无论自己是不是清白,自己私自出走一事已是既定的事实,这些人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这就是刘家的软肋,这就是他们拿住的把柄。 刘燕飞心里真恨,为什么这世上这么多丑恶嘴脸,真恶心。她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就那么安然的走进了前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燕起本在众人包围之中,只是他身量颇高,一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刘燕飞,心里不禁起急:他怎么来了。 他身边的仆从东宝看到了刘燕起紧皱的眉头,正不知何事,转头一看却见刘燕飞走了进来,也是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拦着刘燕飞,却突然听到刘燕飞说了话。 “我到底是怎么伤风败俗了,竟牢得众位的大驾。”刘燕飞一语,众人立马无声的看着她,有些人是惊愕,有些人是有些紧张,毕竟和刘正青一家子对抗,心里的胆量并不足。刘兹允心里有些惊慌:这个时候她怎么跑出来了? 东宝赶紧走到刘燕飞的身边小声说道:“小姐,这里人多嘴杂,您还是先回去吧,省的看的心烦。” 这时人群里突然出了个声音:“做了这么难堪的事情,竟然还这般理直气壮的,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了,你爹娘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真是不要脸。”说完还狠狠的啐了一口。 刘燕飞笑笑高声说道:“我没做亏心事,当然理直气壮。”说完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眼光,走到刘燕起身旁的第二张椅子做了下来。 来的这群人多是些被煽动的老古董,这时候刘兹允靠在辈分最老的七叔身边说道:“七叔,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跟她计较。”刘兹允这番话,成功的激怒了七叔。 这七叔在这族里也是最有分量的,按辈分刘正青都得喊他一声:七叔。这时怒的直拿着拐杖狠狠的戳着地面,刘燕起看到了事情不大好忙走过去拉着刘燕飞说道:“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这里我能应付。” 刘燕飞一把拉来了刘燕起的手,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眼睛里却越发冷的厉害。今天,她刘燕飞偏偏要较这个劲了。 七叔看着刘燕飞的样子越看越生气的说道:“不肖女啊,竟然生出这种不肖女啊,刘正青呢,今天,我倒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如此败坏家风还敢这般猖狂!” 刘燕起忙道:“七爷息怒,小妹一向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刘兹允和刘正青是本家,正因为这件事,他倒是在声势上占了上风,这时开了口说道:“燕起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长辈说话哪有你小辈插嘴的到底,去把你爹请进来。” 刘燕起冷笑一声道:“我竟还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叔叔,我爹正卧床休养,我现在是刘家的当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刘兹允被刘燕起噎的一时范囧只敢在嘴上稍稍讨回些厉害道:“好啊,好啊,这般目无尊长,刘正青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好女儿。七叔,这件事还得请您做主了,我们刘家的声誉不能让这小辈给毁了。” 七叔这时拿着拐杖,戳了下地面道:“混账,快去把刘正青给我找来。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 七叔这番话意思很明显了,今日刘正青若是不出来,这怕这件事不会就这般算了。刘燕起不敢违抗七叔的命定,可是爹这时正卧病在床,如何能惊动他? 这时候却见刘燕飞起了身,刘燕起正纳闷这个时候她又在作什么幺蛾子,心里直一阵烦闷,刘燕飞从他身边走过,他小声说道:“不要胡来。” 刘燕飞站在正座之前看着众人冷笑,这一笑,看的众人都有些发毛。刘燕起一时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正座的后面悬着爹最爱的剑,这个只有家里人知道,外人并不可知。刘燕飞走到正座后面,一把用力抽出了剑。这时众人有些惊恐,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有人说道:“不要胡来,告诉你,即便是把我们都灭了口,也休想这么算了。” “就是,你以为你拿把剑吓唬我们,我们就怕了,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丑事,我们都替你脸红,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刘燕飞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反正笑也是多余的,她拿着剑一步步的上前走,刘燕起想冲过去拦住她:“燕飞,不要胡来。” 刘燕飞转身拿着剑对准刘燕起,眼神示意他向后,刘燕起无奈只得放任她走进众人。 这时候的气氛跟刚才完全变了样,刘燕飞的脸上冷极了,像是随时要结冰。她走一步,众人吓得后退一步。 刘燕飞说道:“这件事因我而起,不必惊动我爹了。” 刘燕起心中惊恐,怕刘燕飞做了傻事忙说道:“燕飞,别做傻事。” 刘燕飞朝着刘燕起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我若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些人,这屎盆子永远都拿不掉了。” 刘燕飞说完看着众人道:“你们不就是想说我跟人私奔了丢了刘家的脸了吗?” “孩子都有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的说话,真是丢尽了脸了。”人群里有人说了话。谣言确实这这么传的。 刘燕飞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你前几日不是茶饭不思,还日日呕吐,还请了大夫,这不是有孕是什么?” 刘燕飞冷冷的说道:“你们的意思就是只要验证我没有身孕流言便可破了是吧。” “燕飞。”刘燕起有些担心刘燕飞,刘燕飞头都没回传出了几个冷冷的字:“哥,你放心,我没有给刘家丢过人,我会让他们给我们一门道歉的。” “真是笑话啊,这做了丑事的人如今都这般猖狂了,还这般理直气壮,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直接拿去浸猪笼。” 刘燕飞的剑没有放下她一字一字的说道:“好,你们口口声声说道我坏了刘家的家风,丢了刘氏的脸面,说我跟人私奔还有了孩子,我刘燕飞虽是个女子却也是光明磊落,我悔婚逃婚不假,但我没做过的事我一样也不承认!” “还这般嘴硬,真不把我们这帮族人不放在眼里了。七叔,这件事你得做主。”刘兹允朝着身边的人使眼色,有人赶紧就在七叔的耳边说着这些。 七叔这时开了口:“好,是个有骨气的女娃,你口口声声说你并没有坏了家风,你倒是如何让我们信服呢?这事我七叔话在此,若此谣言为真,今日必定逐了你出这个门,若这个谣言为假,我让众人给你们这一支道歉!” “七爷说话算话。你只需寻个老鸨便知道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还是自己说出让老鸨来还自己的清白,心里只剩下无奈。 刘燕飞此话一出,有些人心里便打起了鼓,看着她说的这般义正言辞的,莫非事情真非谣言那般?可是,这谣言都传的有根有据的,莫非她只是想把我们吓退? 刘兹允也不知道刘燕飞到底是何用意,这时族里派了一个人去妓院请了个老鸨来,刘燕飞放下了剑,坐在正堂之上不理会众人眼光。 没有人说话,整个前厅很是压抑,刘燕起站在刘燕飞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在他的心里不管妹妹做没有做出这种事,她都是他的妹妹。如今为了家门的声誉,竟然让一个堂堂千金小姐开口让老鸨来验证自己的清白,他的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只是这个时候反倒自己不能再说什么,刘燕飞看着他点点头,他拍在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发誓,绝对要找出那个制造谣言的人,绝对让他付出代价。 不一会,有人带了老鸨进来,那人向七叔点点头,老鸨赶紧给各位行了礼,这时刘兹允开了口:“姑娘,请吧。” 刘燕飞立起身,冷眼扫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七叔身上道:“七爷,记住您说的话。”说完跟着老鸨进了屋里验身。 刘正青今日觉得身子好些了,便下了床,只是眼皮一直跳,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下人们虽然嘴里不说什么,但看的出来有事再瞒着自己。 他忙叫住一个道:“去把少爷给我请来。” 那仆人又不能告诉他族里来了人,只说道:“少爷出门办事去了。” 刘正青看的出来他在撒谎说道:“他去哪里了?” 仆人只好胡编了一个:“冀州。”刘正青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他去冀州能不跟我说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要瞒我,给我老实说。” 那仆人吓得跪在了地上道:“是,是族里来了人。” 刘正青知道了,这件事如今传的这般厉害肯定他们回来的忙说道:“快扶我去前厅。” 刘燕飞跟着老鸨进了屋,脱了衣服,任由她碰自己的身体,她觉得恶心极了,眼泪顺着眼角啪啪落下。 不一会检查完了,刘燕飞跟着老鸨出了门,这时七叔问道:“如何?” 这老鸨也是一脸的狐疑犹豫着说道:“是处子之身。” 这下轮到众人惊呆了,尤其是刘兹允,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干茶烈火整日处在一起竟然刘燕飞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他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忙说道:“你是不是被收买了,若是不说实话我们绝饶不了你。” 刘燕起忙冲上前去揪住刘兹允的衣服道:“人是你们找的,验也验过了,还想做什么,告诉你,我这剑可不是摆设。” ------------ 第六十七章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第六十七章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刘兹允看着事态不好赶紧向七叔求救,但这这些人往日里多受刘府的恩惠,若不是刘兹允的刻意煽动,哪里会真的愿意和刘正青闹翻了脸? 只是谣言虽是传的厉害,但事实还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这七叔也是觉得甚是没有面子这时正叹了口气说道:“不要再说了。” 刘正青走过来完整的目睹了这一切,他虽是身子不适,到底一股子气冲上来,几步走到人群里抓着刘兹允的脖子怒吼道:“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这些年我亏待你了吗?你竟然这般来害你的侄女。真是混账!” 刘兹允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时候也懒得装下去,他一把推开了刘正青,刘燕起赶忙上来扶住了他。 刘兹允不屑的说道:“你女儿私奔是我逼得吗?悔婚是我逼得吗?你满城里打听打听,平民小卒都知道礼义廉耻,这么大的刘家难道这廉耻就是摆设吗?” 刘正青气的直发抖,东宝过来扶住了老爷,刘燕起对着刘兹允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说三道四,是因为你是我的族叔吗?看来我还真要以你为荣了。若不是你当年因为嫖妓被骗,能把二爷逼死?若不是好赌成性弄得倾家荡产,怎么能让你的亲娘活活病死,说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好族叔啊。” “你,你,混账!”刘燕起的话句句属实,刘兹允一时被噎的无话好说。 七叔这时候开了口道:“燕起,不得无礼,到底他还是你的族叔。”刘兹允一时听着这话有些得意。 刘燕起厌恶的说道:“我宁肯没有这种族叔,妄自称有辈分的人,竟干这丢份的事。” 刘正青这时突然开口:“不得无礼。” 本来今天师出有名,结果却铩羽而归,不得不说有些丢人。结果已经明了了,如今在缠着不放,那真是自找麻烦了。众人现在都恨不得立马冲出门去。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只听有人道:“原是想着拜见一下伯父,却不想这里这么热闹。” 众人朝着声音寻去,看清楚了才发现是冯少游,这个时候他到了这里,王云起当日和刘燕飞定了亲,如今这亲事没了,王云起和逸墨山庄也断了关系,如今他来是什么意思? 刘正青也有些看不懂,但到底是老江湖,这冯少游绝不是凑巧而至,他注意到刚才他喊得是:伯父。两家只是少有往来,之前也是因为跟云起的关系才慢慢熟络,却也无实质性的交往,这个“伯父”喊得有些亲切了些。 他是故意的。刘正青虽然看不透冯少游的来意,却看得明白他是帮自己的。这群人的眼光也是雪亮的,冯少游的这一生“伯父”道出了许多不一般。一时众人脸上表情变换不停,冯少游却不理会只冲上了前去问道: “伯父,我这两日到这京城办些事情,顺道来看看您,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刘正青笑笑道:“无妨,无妨。你有心了。” 刘燕起虽是不知道冯少游的来意到底也稳重些,只拱了手权当问候,冯少游眼光扫过刘燕飞,刘燕飞眼里满是痛恨,憎恶。 冯少游说道:“今日不知道各位在此失礼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让燕飞妹妹如此伤心,我真是心痛,按说我这个做小辈的又是个外人有些话不该说,但是我不得不说,这城里的流言我都听到了,全是无稽之谈,今###们却一个个的拿着这些无聊的话来伤害一个弱女子,我还真是有些看不起。” 冯少游年少轻狂,这众所周知,这个年纪在江湖上也少有名气,只是此番话一出有人不服了:“这是刘氏一族内部的事,哪里乱得到你来插嘴,识相的快滚,若不是看在你是逸墨山庄的少主,早撵了你出去。” 冯少游笑笑:“是吗,你们动了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这跟我有关系吗?” 冯少游的脸上笑得跟晴天一般,这刘正青猛地一怔却感觉到冯少游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到底是老江湖,他的脸上不动声色,他闹不懂冯少游唱的是哪出,却心里安置盘算着,若真是他娶了燕飞倒也是件好事。 只是,他和云起曾是兄弟,而燕飞还曾经是云起未过门的妻子。算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刘燕起心里一紧,这冯少游是想趁火打劫,刚想发作,却见刘正青朝着自己摇摇头,他只好作罢。 冯少游这句话无疑是个炸雷,炸翻了在场所有人的脑袋。这到底是什么事?拿婚姻当儿戏吗?整日订婚,退婚,先是郑家,又是王氏,现在又来了个冯少游。 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奇怪的很。 刘燕飞看着冯少游,冯少游曾无数次设想过她或暴跳如雷,或者哭闹一通,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安静。她就是这样看着他,他甚至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喜悦,没有失落,也没有了憎恨,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众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纷纷,刘燕飞站着看了冯少游一会,转身回了屋子。 这七叔是这里面辈分最高的人,这时候开了口道:“原来是一家人,只是正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把我们弄糊涂了。” 刘正青笑笑,却见冯少游开了口:“这位是七叔公吧,晚辈有礼了。”七叔看着冯少游的样子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后生。” 冯少游道:“是这样的,其实我早就见过燕飞妹妹,只是擦身而过,当时便倾心难忘。可惜不知佳人是谁,因为要回豫城,也错过了这缘分。后来派人来打听过了,才知道是刘府的千金,本想是上门提亲的,却不想・・・・・・” “王云起曾是我的义弟,当时他碰巧护彪到京城,也是因为偶然遇见了燕飞妹妹便倾心难忘,写了家书让我来提亲,可谓是造化弄人,当时才知道这是我曾经倾心的姑娘。可是他是我的义弟,我不能干这种不仁不义之事所以才瞒了这份情。” 刘氏族人听着冯少游诚诚恳恳的话都觉得说的很是有感动,可是这时候刘兹允又开口说了话道:“冯少,你说了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弄明白怎么王云起和燕飞的婚事一段,就成了你的未婚妻子了。” 刘燕起看着他说话登时火上来了,刘正青使了眼色,刘燕起这才没有冲上前去。冯少游自然是猜到了这个就是刘兹允,他只笑笑倒也不急着回答:“这位便是刘兹允前辈吧。” 刘兹允客气的一侧脸道:“不敢当。” 冯少游笑笑道:“要我说,你确实当不起。” 刘兹允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刘氏一族也被冯少游的话给惊着了,想着这个少年说话怎么这般口无遮脸? 冯少游走到刘兹允的面前,刘兹允直往后退,冯少游小声说道:“吴###和张大耳朵是听了您讲的故事吧。” 刘兹允心里一惊:这个人不在京城怎么会知晓的这般清楚?当下心里一惊,惊慌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说着自己忙离开了。 众人一时纳闷,冯少游越发客气的笑着,众人心里直发毛,冯少游道:“当日王云起拐了燕飞妹妹出城,自那时起刘府便断了这婚事,这不过碍于面子没有公布而已,当时也是顾着燕飞的安全。” “至于我嘛,早在妹妹回来之前我便来提了亲。她是我正儿八经未过门的妻子。”冯少游说完看着刘正青一眼,刘正青也是笑笑道:“这件事本不想着声张的,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平白的生些是非。少游是我亲自挑的未来女婿,把燕飞交给你我放心了。” 众人忙道:“原来是这件事,是我们唐突了,这样我们不多打扰了,先行一步,改日上门来赔罪。”说着众人便匆匆离去,刘正青一直送了七叔到门口便反了回来。 还没说话,冯少游噌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请恕小侄无礼未经允许便私自这般说话,还请伯父赎罪。” 刘正青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真是好心机啊,先是一招先斩后奏,再来这么一计苦情计。刘正青也没说让他起来,冯少游也那么跪着。 刘燕起这时猛地拔出剑来对着冯少游的脖子道:“你这无耻小人,让我先来杀了你。”冯少游不为所动,看着刘燕起眼睛都不眨。 刘燕起恨恨的道:“你也是江湖有名的少侠,我妹妹曾是你未过门的弟妹,如今你趁火打劫安得是什么心?” 冯少游拿手推开剑道:“我对燕飞妹妹一片真心,苍天可鉴。” 刘燕起气的只把剑摔在地上,如今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他就是自己的妹夫,这个时候若是再生出什么是非最后受伤的还是燕飞。刘燕起坐在椅子上叹起气来。 刘正青这才开口道:“你这番计划很周密,算准了这些人在场才说的这番话对吗?” 冯少游道:“我确实沉思良久,真赶上这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我对燕飞一片真心。她只能是我的妻子。” 刘正青看着他道:“你说的倒是实在。先起来吧。” 冯少游立起身子,刘正青这才吩咐道:“上茶。” 东宝端了茶来放在了冯少游的身边,刘正青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如今你就是我的女婿,我只有意见要求,就是好好对我女儿。” 冯少游起身跪在了地上道:“我必定有如爱护我生命一般的爱护燕飞,请岳父大人放心。” 刘正青点点头,如今这般似乎对燕飞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 第六十八章 冯少游刘府下聘 第六十八章冯少游刘府下聘 刘正青说道:“你起来吧,事已至此,这事情也要全面些,省的叫旁人说出什么闲话。” 冯少游道:“写岳父大人,我早已经安排好了,聘礼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明日吉时的时候送上府来。”冯少游起身恭敬的说道。 刘正青看了他一会,心里闪过许多想法,这个年轻人颇有心计,但为人处事倒是稳重,只是未免太工于心计了。 刘正青沉默片刻说道:“若是今日我不答应该如何?” 冯少游一怔随即说道:“您不会的,我是真心对燕飞的。” 刘正青随即说道:“坐吧。” 刘燕飞没精打采的回了屋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今日受到的羞辱是始料未及的,而冯少游的出现,却不知为什么,看着冯少游的时候心里反倒安心了。 反正现在自己这副样子也根本没有嫁人的打算,这京城里稍微有名望的家庭也根本不会考虑自己,自己从没有后悔跟云起的一段感情,只是如今的情景却给家里带来了困扰,刘氏一族的声誉,哥哥的前程,不能全毁在自己的手里。 冯少游,如今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春雪进了屋子看着正在发呆的刘燕飞,忙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了,也不加件衣服,小心着凉。” 刘燕飞突然看着春雪问道:“今天的事你知道了,你觉得如何?” 春雪先是没有说话,先扶了刘燕飞回了床上,刘燕飞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这冯少游的出现,保住了刘氏的声誉,保住了小姐的名声,她知道小姐心里在乎的人是云起,何况这冯少游还是她曾经的大伯? 春雪犹豫半天这才开了口:“奴婢说不好,但是觉得他对小姐倒是挺好的。” 刘燕飞冷笑了一声道:“是啊,他对我是挺好的,我应该知足了。” 春雪听着刘燕飞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不禁说了出来:“小姐,你当真放下了云起少爷了吗?” 刘燕飞看着春雪笑笑:“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如今已没有了我选的余地,至少他冯少游还肯为了我这个不堪的人顾及刘氏的声誉,就他吧。” 春雪听得心疼:“小姐,你这般放不下,又为何回来呢?” 刘燕飞也是一阵难过:“傻孩子,这是我的家,我可以一辈子不嫁,或者随便找个人草草一生,但是却不能不顾生我养我的亲爹啊。” “小姐!”春雪听得难过趴在刘燕飞的身上哭了起来,此时的刘燕飞心里更是难过,说与别人轻而易举,让自己放下却是异常艰难。 哎,一声叹息伴着泪水这一夜就这样无声的过了。 第二日一早,冯少游命人抬着聘礼上门,整整三十六台,光这些聘礼就占了半条街,经过昨日这城里的谣言也是轻了不少,如今少了鄙夷却添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冯少游的聘礼就这么在街上搁置了一个多时辰,说是等了吉时才上门,其实大家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个过场,看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到,刘燕飞是他冯少游明媒正娶的妻子。 昨日可能还在闲暇之余等着看笑话的人们,今日立马换了副嘴脸,口口声声说道这刘家的姑娘真是好命,这城里,外省的公子哥一个个的奔了来,个个都是家世优越,少年英雄,即便是之前退过婚也毫不在意。 一个个的如今也就没有人在敢小瞧了刘燕飞,只是有些人生了恨私下里传说这刘燕飞是狐狸精转世,净干些勾搭人的勾当,这一个个的英俊少年雪花般的奔了她来,她却三番两次的退婚,搁了一般人家的姑娘,这辈子只怕都嫁不出去了,可这刘燕飞却偏偏是失了王云起又得了冯少游。 可不恨死了这城里的一些未嫁姑娘。 这聘礼摆在门口一个时辰才一抬一抬的进了府门,许多人聚在刘府的门口看热闹,刘府的人倒也不阻拦,刘正青亲自出来收了聘礼,有媒婆上来递了庚帖,选了个好日子,好巧不巧选的还是当时云起选的那天。 两家人都没有别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没想到这件事竟真成了。这个城里又这样热闹的了一番,刘府门前的聘礼又成了城里每家每户饭后的谈话。 刘正青留冯少游做了一会赞许的说道:“这件事办的不错,虽是年轻倒是比燕起还要稳重。” 冯少游忙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不过是选了吉时凑巧来的早了,哪里能跟燕起兄相比呢。” 刘正青笑笑:“好了,你也不必谦虚了,这件事多少堵住了他们的嘴,也保住了我刘家这百年的声誉啊。” 冯少游忙拱手道:“这都是我应该的。” 刘燕起虽是心里别扭冯少游,但到底如今他便是自己的妹夫往日的恩怨自是不必再提,如今只好先嘱咐了:“燕飞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若是她有半点受伤,我觉饶不了你。” “您请放心,从今以后燕飞便是我的命,她在我在。”冯少游严肃说道。 “别忘了你今天的话。”刘燕起看着他说道。 “好了,这会也不早了,下人已经安排了酒席,咱们也该坐下来一起吃个饭了,燕飞身子不适留在屋子里,咱们先去吧。”刘正青道。 冯少游笑笑:“恭敬不如从命。” 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是非,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京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王公贵族,平民百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大户人家里有什么是非,最是这贫民百姓饭后的谈资。 这刘府说来最近确实热闹,先是逃婚,退婚,未婚有孕,几乎什么花边都沾了便,跟它百年望族的名声真真的不沾边,就在众人都在等着看刘燕飞被逐出府门之时杀出了个冯少游,口口声声说着刘燕飞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众人真是看花了眼,这刘府的蹊跷事真是走马观花般的换个不停,稍不注意可能都看不明白了,刘府没有解释,这冯少游只是红口白牙的说了一通,本想着看看你还能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人家一早抬了三十六抬的聘礼在刘府的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登时许多人围在了刘府的门口看热闹,还以为是刘府把冯少游拒在了门外,结果人家却是在等吉时,众位看官直接傻了眼。 且说这京城因为这件事也热闹许久,这往来的商旅自是也熟知京城的动向,旅途寂寞也爱道听途说些新鲜事当做玩乐,这刘府关键是名声太甚了,让人真是想不知道都难,这不有商旅离了京城进了冀州,这消息也跟着来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还是这种蹊跷事,这冀州城里的大户有些已经知道了这京城的流言,如今冯少游提亲一事传来,众人都是震惊了。 先是陈府,这陈持品接到消息只笑着不说话,想来着消息应该早就到了陈持重的手里,这属下不明白陈持品的目的,要说他恨陈持重的话,为何还要让他知道消息呢? 陈持品看着属下不解的眼神道:“这件事他早晚都会知道,但是关键不在他,他知不知道都无妨,关键是王云起抵得住这打击,才是我要合作的人。” 属下登时明白了道:“你这是打算用这件事估量一下王云起?” 陈持品笑笑不说话了,属下自是明白这是猜中的二少爷的心思了。 这流言初来之日,王府里已经接到了消息,只是张文吩咐了下人不得把这消息说与云起,他单独对着跛二说明了事情,跛二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件事说是祸也不是祸,说是福也不福,怕只怕有些人利用此来伤害云起,罢了不知道也罢了。 这阿成跟了云起多年,是云起的心腹之人,还有乘风,但是这二人年岁小,又怕他俩那一日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反倒是更麻烦,干脆连他二人也一起瞒了。 自那日开始这府里出门的活基本上都不安排他们两个做,这两日又传来冯少游去刘府下聘之事,这府里更是紧张了。 这事情越是想要瞒住,却越是瞒不住。这一日阿成想要出门采办些云起贴身用的东西,在快到前厅之时就被一个小哥拦了下来,那小哥说道:“成哥,干嘛去?” 阿成道:“没事,就是出门买点少爷用的东西。” 那小哥陪着脸笑着道:“这事就不劳您亲自出门了,我去就成了。” 阿成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没说破故意说道:“怎么,如今我这待遇倒也给提了,连跑腿的活都省了。” 那小哥道:“您伺候少爷是大事,这等小事我们来做就行了。” 阿成笑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纸上有少爷要的东西,钱在这。” 小哥忙接过东西道:“好嘞,您在府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阿成笑着说好,却觉得说不上来有些怪异,这才跟在那小厮的后面一直走到快到门口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有人问到那小厮道:“干嘛去,春哥?” 那小厮叫阿春,阿春说道:“我去给少爷买些东西,少爷刚遣了阿成出来,他若是出去知道了还得了。” 那个小厮也说道:“是是是,他是少爷贴身侍从,他知道了,少爷也就知道了,这少爷要是知道了自己曾经的义兄,如今倒去给自己的老婆下了聘,这还不跳了脚?你快去吧。” 阿春道:“这不是咱能管的事,至少能瞒一日算一日吧。我去了。” 阿成听完这话,心里登时一震,大少竟然去刘府下了聘,这是置二少于何地?阿成不敢多想,只踉跄着回了院子。 ------------ 第六十九章 人间悲喜 第六十九章人间悲喜 云起整日窝在房间里翻着祖父留下的书籍,要不就在院子里练功,基本上不出院子,阿成每日都跟在云起的身边,这是这会他有些精神不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件事决不能让二少知道,这会要了他的命的。 明眼人都知道他对刘燕飞那是真感情,他对冯少游也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可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能背着他做出这种事? 他知道刘府派去康城的人不是二少杀的,刘燕飞也知道但他就是毅然决然的走了,狠狠地断了婚事,这大少无端找了理由把二少逐出了门,如今还到刘府提亲下了聘,这不是打二少的脸嘛,何况他要顾着自己的名声,不知道还要往二少的脑袋上扣什么屎盆子,阿成越想越气,可是临到小院子的时候他深呼了下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些。 云起看着阿成进了院子,此时他正在院子里练着功,跛二的武艺很是精湛,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悉心教授云起武艺,如今的云起在江湖上名声有了些微词,有没有根基,若是在没有拿的出手的功夫,那日子会更难。 云起日夜辛勤练功,得了空便去翻翻祖父留下的古书。云起看着阿成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呢?” 阿成换了笑脸道:“刚才碰见阿春了他才要出去买东西我看正巧我也别跑这一趟了,便让他捎了来。” 云起看着他道:“准是你又犯懒了,才指使人家去的,以后不能这样了。” 阿成忙道:“是。”阿成今日的态度很奇怪,要是搁着往日里最起码也得狡辩两句,今日却是直直应下,让云起反倒觉得奇怪。 “今日怎么了,怎么这么听话了?”云起问道。 阿成忙应道:“没什么,可能是昨夜没睡好这会没精神。” 云起笑了笑道:“早上吃饭的时候倒是生龙活虎的,这会到这般蔫儿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阿成忙应下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哪里是身体不适,只是心里一直别扭着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对二少说了实话,便寻了借口回了屋子。 云起没有多心,只是觉得阿成今日怪怪的也不以为意只一心练剑,只是隐约的觉着这府里有些不对劲,反倒是自嘲的笑笑,大概是自己多心了,也不去理会。 阿春腿脚快,没多大的功夫便买了回来亲自给云起送了去:“少爷,您要的东西来了。” 云起客气的说道:“以后阿成再指使你不必理他,到时候我收拾他。” 阿春赶忙说道:“没有的事,是我出门买东西看着阿成哥也要去我这才主动一块稍的。” 云起笑笑:“罢了,你去吧。” 阿春忙告了退,赶紧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如今自己被派到这院子外面,为的就是这院子里有什么事都能帮上,随时知道这院子的动向。 这流言只是愈演愈烈,在京城到成了一桩美谈,到了冀州,云起在这,如今不就成了这里面最大的笑话了吗? 张文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应不应该让云起知道,当下的心里也没个谱,他只好赶去和跛二商量:“跛二爷,有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小三子看了这架势可能是有重要事忙退了下去,跛二看着张文的神情这事肯定和云起有关系,而且这件事还不一般。 “说吧,把乘风都支走了就说吧。”跛二说道。 张文上前一步说道:“二爷,不好了。” 跛二看着他一脸的紧张说道:“看把您慌得,什么事这么紧张?” 张文小声的说道:“冯少游向刘府下聘了。” 跛二一拍桌子道:“什么?此话当真?” 张文忙说道:“我哪里敢拿这事开玩笑,京城里早就传开了,这是经过的商旅说的,说是冯少游抬了三十六抬聘礼在刘府门口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还交换了庚帖定了嫁娶的时候。” 跛二怒道:“难道他们不知道小燕子和云起的婚事吗?兄弟之妻不可妻,还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了?” 张文忙看着跛二的脸色道:“二爷息怒,这不是退了婚吗?何况和逸墨山庄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人家冯少游说了,就是因为断了和王云起的关系才去提的亲,人家这不就说明了自己是讲道义的。人家是明媒正娶。” 跛二发了怒:“混账,他自己做的什么肮脏事自己不知道吗?” 张文忙劝道:“二爷,您先消消气,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咱谁也拦不住,关键是云起少爷哪里怎么办?是说给他还是不说给他?瞒能瞒到什么时候?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跟您说。” 跛二静了静气道:“你说。” 张文看着跛二脸色小心的说道:“他们定了和原来云起少爷成亲日子同一天。” 跛二登时火就拱起来了‘啪’的一声摔碎了杯子,脸上黑的都能画画了,怒道:“欺人太甚!” 小三子一听屋子里话语不对忙推了门进来,跛二瞪了他一眼道:“没你的事,先下去。”小三子素来知道跛二的脾气,登时忙下了去。 这张文忙劝道:“二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知道您是心疼云起,可是这个时候您就更不能生气了,您想想这件事您都这么消不了火,那云起呢?” 跛二沉默片刻,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他早该想到了,这刘府的流言来的这么蹊跷,冯少游突然出现,又是立即下的聘,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是冯少游早就盯住两人刘府,跛二想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是吓了一跳,若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说的过去了。应该是冯少游一早的就看上了刘府的家世,或者是刘燕飞,但是无奈云起早于刘燕飞相遇。 万万没有想到这刘府还和云起定了亲,这才乱了他的计划,所以后来的刘燕飞的逃婚算是成全了他,他借力逐了云起出山庄,又搞臭了云起的名声,紧接着,陷害? 难不成刘府人的死也和他有关系? 跛二越想这件事情越不对,这件事情牵连的太多,所有的事冯少游都脱不了干系,这件事必须告诉云起。 跛二对着张文说道:“去北院。” 张文说道:“咱就这么照直了给云起说,也不用给个铺垫什么的?” 跛二道:“这件事只怕跟前面的事都有关联,事不宜迟,还是早早说与云起知道,若是他能撑的了,那他肯定能把王氏重振声威,若是撑不过去,那也只是我看走了眼。”跛二话里的语气,让张文不能拒绝,只得跟着他一同去了北院。 这会天都黑了,云起练了一日的功,这时候正在屋里看着书,跛二和张文的突至倒是把云起吓了一跳,跛二和张文的脸色深沉,看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云起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跛二问道:“我只问你,你能不能把王氏重振声威?” 云起忙说道:“这是我娘的遗愿,也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我必须做到。” 跛二看着云起郑重的表情说道:“好,既是这样,那下面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必须也要接受。” 云起有些找不着头脑:“什么事?师傅您和张大哥怎么都这么严肃?” 跛二看着云起一字一字的说道:“冯少游去刘府下聘了。” 云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笑着说道:“师傅,你们给我开玩笑呢吧。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跛二看着他道:“这是真的。” 云起有些不敢相信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站稳,扶住了桌子,他嘴里说着:“不可能,你们肯定是骗我的,燕飞不可能会忘了我,冯少游那是我大哥,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你们骗我的,你们骗我的是不是?” 云起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抓住张文道:“张大哥你告诉我,师傅是不是骗我的,怎么可能呢?那是我的恩人,那是我大哥,那是我的女人。” 张文看着云起说道:“是真的,你和刘燕飞退了婚,和冯少游也断了关系,他们合乎情理。” 云起一口气涌上来猛地吐了一口血:“合乎情理?我的大哥向他兄弟的女人下了聘这也叫合乎情理?断了关系就没事了,那六年的情分怎么他妈的说没有就没有了?” 张文一把扶住了云起,云起冷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大哥马上要娶我的女人了,你们一早就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只有我王云起不知道,对不对。” 张文道:“云起,我们也是为了不想让你受伤。” 云起看着张文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亲?” 跛二看着云起不说话,张文看了眼跛二道:“和你们当初是同一天。” 云起推开了张文说了一句:“去给他们送信,说我到时候去喝他们的喜酒。”说完直直的倒了过去,张文一把给扶住了。 跛二看着他叹了口气:“这关他必须撑过去,他是王家的种,这点苦必须受的了。张文,你去吩咐厨房做些好的送来,阿成你在这里看着云起。“ 阿成忙应下,和阿成一起把云起扶到床上,张文这才随着跛二出了门。 ------------ 第七十章 冯少游进冀州 第七十章冯少游进冀州 冯少游在京城停留两日便回了豫城,这一次出手冯少游甚是得意,这刘兹允简直就是为自己铺平了前路,扫清了障碍,冯少游脸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笑容了。阿东看在眼里也觉得高兴。 这刘家小姐长得貌美如花,虽说较着杜明还差些,但这种长相已属少有,何况那杜明还有一个“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的母亲,这可是寻常人比不了的。但是这刘燕飞就是说不上有哪一点特别吸引人。 二少,大少,郑家公子,不管怎么样这少爷抱得美人归是件好事,只是婚期定在原来与二少的同一天,这・・・・・阿东的心里有些不踏实,他寻思了老半天终于开了口问道:“少爷,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冯少游看着他脸色突然僵在哪里,老半天才笑了笑说道:“怎么?” 凡是这些少爷脾气多少有些古怪,阿东瞅着这会冯少游的脸色和缓些了才敢开口道:“这婚期定在了之前二少,奥不是,是王云起的时辰是一个这江湖上的人难免不会说什么。” 阿东一直盯着冯少游的脸生怕那句话他就突然的翻了脸,这冯少游在别的事情上都能够冷静,唯一在二少的事情上总是失态。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道:“管他江湖上人说什么,我冯少游行得正,坐得直,我就喜欢这个日子,这本来就是我的日子。” 阿东看着冯少游的脸心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害怕,这种奇怪的感觉最近出现的很是频繁,自从二少被逐出之后,他的心里就总是闪过这种感觉。 阿东小声的说道:“那万一刘家知道他们派去康城的人是我们指使陈持重干的・・・・・・” 阿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冯少游立马喝住道:“住嘴,这件事就是陈持重自己妒忌王云起干的,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记住了?” 阿东忙点了头不再说话。 离了京城有几日了,冯少游心里感慨良多,这条路曾经他和云起一起走过,也正是自己曾经安排他和李默走这条路才有了后来的这些,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决定,冯少游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临近冀州,这年关的天气是越发的冷,兄弟们穿着厚重的棉衣都冻得直哆嗦,冯少游勒了马,阿东忙上前来道:“王云起在冀州,咱们是去还是绕过?” 冯少游道:“去,当然得去,咱们的老朋友都在这,至少这喜讯得捎去。”说完自己驾着马便朝着城门奔去。 阿东和众兄弟在后面急忙赶上,这冬日凄冷天气却始终挡不住嫉妒的热情。 冯少游现在就特别想出现在王云起的面前,想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刘燕飞是他冯少游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从打算把王云起弄出山庄之时,他的心里就一直滚动着一种异样的感情,看着王云起就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那个自己爱护的弟弟消失了,转眼就成了自己的敌人。 或许,这就是嫉妒,从他在江湖上声明鹤起之时,从他和刘燕飞订婚之时,冯少游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作为恩人,作为兄长,所有他努力用心去维护的一切轻而易举的被打破,他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弟弟,而自己看中的女人也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他嫉妒了,嫉妒的快发疯,冯少游奔驰在路上,寒风灌过来他只觉得凉爽,王云起,现在我就要让你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又夺了回来。她也是我的了。 话说,陈持重装病的这些日子,足不出门倒是省了些是非,冯少游也没有再派人来找他,倒是自己的眼线每日都会把最新的情况报上来,对外面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不听到冯少游去刘家下了聘定了亲事,陈持重在这才‘病好如初’,身边的仆从自是担心问道:“少爷为何不再等几日,若是冯少游打从这边过可如何是好?” 陈持重看看他道:“不会的,他去京城这么大的事我们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说明他绕过了冀州,而且这件事肯定是早有谋划,既是这样,如今王云起在这,那他就更不会来了。放心吧。” 属下一想觉得也是很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 陈持品还是一如往日的坐在这聚品香的留仙斋里喝着酒观察着王府的动向,四喜看着自己二少爷有些纳闷的问道:“少爷你就这般相信这王云起?他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陈持品笑着道:“赌一把如何?” 四喜也是一笑难得二少爷这般好兴致,在府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知道二少爷都是故意做出那些姿态来的,其实没有人的时候二少爷更像是大少爷,沉着,稳健,还有一股子说不上的儒雅,即便是玩乐也有一股子大家之气。 “好啊,小的奉陪。”四喜忙说道。 “那咱就赌五两银子怎么样?”陈持品喝了一口酒。 四喜就苦了脸说道:“好吧,奴才这一个月的酒钱都在这了。” 陈持品看着四喜不禁大笑起来,好久没有这好心情了。 早上的冀州,一派年节的景象,处处热闹非凡,这陈持重在家里闷了这些日子正打算出来喝杯酒缓缓,哪知道前脚刚进了酒楼还没有坐稳,就听见仆从阿前匆忙的跑上来,陈持重吓了一跳忙吼了一声:“什么事大早上跟个鬼似的。” 阿前喘了口气道:“少爷,不好了,冯少游,冯少游进城了。” “什么?”陈持重猛地站起来,心里忍不住一阵子紧张,怪不得今天眼皮一直跳,原来是这个煞神来了冀州。 “消息确切吗?”陈持重赶忙问道。 “确切,他带着一帮人从京城的方向赶来豫城口音。”阿前忙说道。 “真是的。”陈持重越想越气,好容易老子出来透透气,居然他好死不死的赶在这个时候来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回了府里再说。 陈持重忙对了阿前说道:“走,回府。”阿前忙应道,这两人匆匆遮脸回了府里。 陈持品这边就不一样了,他每日就坐在这酒楼里看着王府的动向, 话说京城里的消息传过来也有几天了,可是王府一片风平浪静的完全看不出什么风吹草动。陈持品喝着酒,旁边放着小菜,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这暖炉子是姑娘家的玩意,还是喝着酒暖和。 四喜在一旁看着王府的动静说道:“少爷,你说这王云起是不是怂了,我看我能多挣一个月的酒钱了。” 陈持品笑道:“胜负还未分急什么,到时候指不定那银子便成了我的酒了。” 四喜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少爷,刚才听楼下的人说冯少游好像进了冀州。” 陈持品猛地惊道:“当真?” 四喜说道:“据说是真的,带了一帮人从京城的方向赶来的。” 陈持品沉默片刻看着王府说道:“这下这冀州城可就热闹了。” 四喜又想到什么说道:“大少爷今天回了老爷说病好了出来透透气呢,您说他们会不会撞上呢?” 陈持品抽了抽嘴角道:“这冯少游来冀州不是为了他,倒不一定会去找他,倒是陈持重,想必他自己心虚,这会早躲回了府里。” 四喜顺着陈持品的话说道:“您的意思是,他冲着王云起而来?” 陈持品忙给他倒了杯酒道:“来赏你的。” 四喜忙上前一口喝了酒,冯少游的来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反倒是让他们更好奇王府的反应了。 冯少游进城这么大的事,王府里一早得到了消息,云起自那日晕倒之后,整整有两日高烧不退,这才刚刚好些,整日也不说话,除了看书就是练功,也不爱惜着身子。 张文不敢先告诉他,只好先来找了跛二:“二爷,冯少游来了。” 跛二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猛地睁开眼道:“这么快。” 张文上前一步道:“二爷,您说这件事让不让云起知道呢?我心里没个注意。” 跛二看了眼张问道:“算了,这件事早晚都会来,我们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实话实说了吧,冯少游这就是冲着云起来的,躲只会更被动。” 张文只好说道:“好吧。” 张文出了跛二的房间,转身朝着北跨院走去,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该怎么说,毕竟这才刚受了刺激都还没好,想着想着便到了北跨院的门口,张文犹豫着推开了门,阿成正陪着云起在院子里练功看着张文来了,阿成忙问好: “张哥,您怎么过来了?” 张文看着云起一脸的汗水道:“这身子刚好,怎么又在这冷天里练起功来,不怕再着凉?” 云起看着张文道:“不碍事,我这身子自己知道,受的住,张大哥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张文犹豫半天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我寻思着应该告诉你。” 云起擦了头上的汗,阿成给他披上了衣服这才说道:“您说吧。” 张文看着云起的脸有些心疼,可心疼归心疼这该说的还是得说:“冯少游来冀州了。” 云起先是一愣,转而冷笑一下:“我知道了。” 张文万万没有想到云起是这种反应,他有些找不着头脑,云起这时已经转身朝着屋子走去,张文刚想说些什么,阿成拉住他朝他摇摇头,张文只好作罢。 ------------ 第七十一章 王云起还活着 第七十一章王云起还活着 阿成看着一脸无奈的张文说道:“让少爷静一静吧。” 张文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院门,云起走进房间紧紧的关上了门,他努力的攥着拳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的。 可是心里还是翻江倒海,为什么,为什么,他很想大哭大闹一场,向全世界宣泄他的不安,他的无助和痛苦。可是他自己却又在拼命忍耐着,因为他不能,至少现在的他不能,他早已不是个孩子了。 他用力的控制脑子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事情却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流转,刘燕飞的,冯少游的,他无力摒弃。 心里仿佛刀割一般,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在这个年纪,少年渐渐成熟的脸上有了更深的轮廓,身高在这沉默的时光里继续长高,却让这个少年在这段难捱的岁月里消瘦下去。 对于人生来说,总是有这么一段时光来适应成长的痛楚,可在云起的身上这个痛太长了些。他拳头攥的紧紧的,看得出他在极力的隐忍着,隐忍着自己心里的苦。 过了好久,像是把所有的泪水都哭干了,云起慢慢的松开了拳头,他看着手心慢慢的张开,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慢慢消失了,或者是不得不放开了。 他站直了身子,仔细的看着这屋里里的一切,这里有祖父的关爱,这里有灭族的仇恨,这里全部都是他王云起肩上的责任,失去什么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忘了肩上扛着的责任。 若是家族未破,情爱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拈来之事,可如今他一个破家之子,大仇未报,这情爱也来的不是时候,何况,算了,自己与她已属不可能,冯少游也配的上她,自己也愿意成全她。 虽然知道心里有些痛,总好过几个人一起痛一辈子。 云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阿成忙跑过来问道:“少爷,什么事?” 阿成自是一直待在外面不敢离开,可是房间关的紧紧的,也听不见任何声响,这不门突然打开阿成猛地冲到跟前,一入眼便看到云起温湿的眼眶,眼圈还红着,明显的哭过。可是阿成什么都不能问。 “去给我打盆水来。一会去请师父和张大哥过来。”云起的声音刚强有力,完全没有刚才哭过的感觉,阿成听到之后忙应下赶紧去打了水。 阿成把打好的水放在外屋的盆架上,着急忙慌的去请跛二和张文了,他甚至还没有完全看清少爷的表情,他只知道听少爷的命令就对了。 张文这会正坐在跛二哪里,他哪里真的又坐的住,不是不听的在地上兜圈,就是不断地唉声叹气,云起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越是没有动静他的心里越慌。 跛二倒是看上去要好的多,至少镇定有素,张文不禁问道:“二爷,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跛二看着他,起了身说道:“这是王宅,他身上还有王氏一族的责任,他垮不了。” 话音刚落,阿成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师爷,少爷请您过去,正好张大哥,少爷请您一同过去。” 阿成气喘吁吁的勉强把话都说全了,张文简直像见了救星般的冲到了阿成面前,抓着阿成就问道:“云起怎么样,说了什么?” 阿成忙说道:“我,我没敢看少爷,只是少爷吩咐,吩咐我来找二位,我就跑来了。” 跛二看着阿成道:“走,事不宜迟,看来云起是有事要对我们说。”说着就朝着屋外走,张文赶紧拉着阿成跟在后面。 小院里的云起这个时候早就净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屋子里,他仔细的看着这一切,脑海里一直在重复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关联在一起,就像是提前计划好了的,好像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莫名的被诬陷,被逐,被偷,被陷害,被退婚,如今未婚妻也被抢走,所有的事似乎都跟着逸墨山庄有着关联,也和刘府那边断不了关系。 仔细想想,就是自从自己和刘燕飞定了婚事,冯少游的态度才开始有了变化,自己才去送了聘礼没多久山庄里便开始有谣言,这么多年冯少游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秉性,只有一种结果就是他安排的。 然后接着遇见盗马贼,再后来就是刘府派来的人被杀,从康城到京城这么远的路,他们怎么就能那么准确的找到我们,还能在那么快的时间能赶到被杀掉? 是有人算计好了的,然后再栽赃给自己。 冯少游! 云起心里再次闪过这个名字时他发现心里已经没了憎恶,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却被他视作眼中钉,一直与自己厮斗。 自己刚回了冀州不就,京城就起了谣言,他又突然的提了亲平息了这场混乱,也赢了美人。逐了自己,自己与刘氏的婚事已断,他这般做法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怀疑,也许就是因为一开始自己和刘燕飞的定亲就挡了他自己路。 或者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最想要的就是刘燕飞。 云起好像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这时候心里反倒是更坦然,跛二和张文赶到的时候,心里都有有些不安,他们不知道云起想要说的是什么,不得不悬着一颗心。 等到他们见到云起的时候,没有了一开始的颓态,也没有暴怒的表情,只是一个英俊少年站在这屋子里,不怒不喜,脸色沉静。 三人进了屋子,云起看着他们进来,突然像个主人一般的开了口:“师傅,张大哥坐吧。” 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坐定了之后张文才开了口:“云起,我怎么瞧着你不一样了?” 跛二笑了笑道:“却是不一样了。” 云起忙拱手道:“师傅,张大哥,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忧了,这段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们费心的替我瞒着,我很感激,我不是那个少年了,我是王氏的根,我是这宅子的少主人,我身上还有王氏的责任,你们放心我不会垮的。从今天开始我会肩负起王氏一族的责任,你们不必再为我担心了。” 张文看着云起道:“这是说的哪的话,我拿你当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那是应该的。” 云起看着张文道:“张大哥,不恩不言谢了。” 跛二看着云起道:“这冀州里这两个人你怎么办?” 云起看着跛二道:“我现在势力尚单薄,动他们如今不是时候,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要他们知道,王云起还活着,活的好好地。” 跛二拍着云起的肩膀道:“好,师傅支持你。” “张大哥也支持你。” 话说冯少游进了冀州城,先派了人去打听了酒店,看这架势要在这住上一两天的样子,派去的仆人现在这城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离着王府最近的酒楼是聚品香,这聚品香对面便是来福客栈。 冯少游果真率着这群人直奔了来福客栈,浩浩荡荡一群人基本上把这来福客栈给占满了。明眼人看的出来冯少游这是故意的,这是在王云起的心上补上一刀子。 这还不算完,冯少游安顿完了属下便单独携了阿东去了聚品香,逸墨山庄派来的人一早听到了冯少游进城的消息,这会正打听了冯少游在哪也是直奔了聚品香。 这不冯少游刚刚坐定,那两个探子便赶了来在门外敲了门,阿东在里面问道:“何人?” 那两个赶紧回到:“是小的。旺财和旺盛。” 阿东这才开了门这两个赶紧的陪着脸进了去见着冯少游先行了礼,冯少游摆摆手道:“罢了,坐吧。” 这两个哪里真的敢做,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冯少游看着他们问道:“最近这冀州可还太平?” 旺盛开了口道:“这阵子太平的很,陈持重一直称病不出门,倒是陈家二少爷整日的吊儿郎当的在外面晃悠,这王府说来也奇怪,实在是太安静了。” 冯少游起了兴致问道:“奥?” 旺盛继续说道:“他们每日把手森严,出了前几日院子里热闹了一回,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王云起自回来之后从未出过门。也听不到院子里具体什么声音,就是前几日谣言传过来的时候,这府里都不见一丝风吹草动。” 冯少游沉思片刻说道:“我倒是小看了这张文的忠心了。” 旺盛继续说道:“就连冀州城都传遍了您去刘府下了聘,这王府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看不出悲喜。奴才私下里打听了,听说这府里现在都是张文在安排,下了死命令,这些风吹草动的都不得说与王云起,不然从重处理。” 冯少游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王云起啊王云起,到现在了居然还有人这么维护你,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护你护到什么时候。” 冯少游朝着阿东使了眼色,阿东从兜里掏出了两锭银子给了旺财和旺盛,两个人赶紧谢恩,冯少游说道:“回去收拾一下吧,明日便跟着回豫城吧。” 两个人千恩万谢的谢了恩退了下去。 门外的小二站在门外听着谢恩的声音赶紧闪道一边,装作是刚上来的样子,看着两个仆从从那个屋里里出来,小二赶紧打着招呼道:“吃好了爷,再来。” 这两个人小二都认识,就是跟陈府喝酒的那两个人,小二看着他们走远了些这才朝着留仙斋走了去。 ------------ 第七十二章 栾毅 第七十二章栾毅 陈持品正在窗前品着酒,临近年前的日子天气越发的冷起来,陈持品一向不屑抱着暖炉,这不大早上的便小酌了几杯。 小二看着逸墨山庄的那两个离开了转身走到了留仙斋的门口,屋里很安静,小二知道陈持品一早便来了店里,小二轻声敲了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道:“谁?” 小二忙道:“大爷,您要的酒来了。” 四喜听出小二的动静走到门前开了门,小二朝着四喜福了身,四喜看看四周没有人便放了小二进来。 陈持品看了小二一眼道:“你这送酒的倒是奇怪,这么一会功夫你倒是喝了不成?” 小二知道这是陈持品故意的逗自己呢,这才说道:“回陈少的话,小的酒没有带来,却带来了好的下酒菜。” 陈持品觉得有些意思这才看着他,四喜则严厉的看着小二道:“在少爷面前卖什么关子,快点说。” 小二有些惧怕四喜的神色,这才忙说道:“是是是。不瞒陈少,这聚品楼来了位客人。” 陈持品看了四喜一眼,四喜忙对着小二说道:“什么客人?” 小二道:“冯少游。” 四喜道:“胡说,这里紧邻着王府,他怎么会来这里呢,休得胡说,若有半句虚言,定要你好看。” 小二忙认真的道:“小的所言绝对属实,刚才我还看见前两日和您府里的人在这喝酒的那两个领了赏钱出去呢。” 四喜刚想再说什么,陈持品朝着他摇摇头,他转脸朝着小二道:“他们住在这里吗?” 小二道:“没有,他们一大群人住在了对面的客栈里,他只带了一个贴身侍从来了这里。” 陈持品朝着四喜点点头,四喜给小二递了银子,小二忙告了谢,陈持品看着他道:“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小二笑着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小的就告退了。” 四喜看着小二道:“拿壶酒来,没有酒了。” 小二忙说道:“好嘞,好酒马上到。” 小二出了门去四喜跟在后面关上了门,他看着陈持品道:“这冯少游为何单单选了这边,且不说他刚才夺了王云起未婚的妻子,这算什么,示威吗?” 陈持品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酒杯浅泯了一口道:“这是这个包厢是酒楼离着王府最近的地方,冯少游的人住在对面的客栈,选在了这里用餐,他可以是无心的。” 四喜明白陈持品话里的意思但是心里还在想着云起会如何应对,这还没有说出来,就看着陈持品看着他说道:“你就等着输吧,王云起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陈持重一脸晦气的回了府里,气的在房间里直发脾气:“这个冯少游真是欺人太甚,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在冀州做什么?” 阿前吓的在一旁不敢出声,陈持重越想越气,真是窝囊死了,就是因为躲着他自己才在这府里憋了这么久,刚以为这样的日子就结束了,哪知道他却来了冀州,还是浩浩荡荡的来了,在自己地盘上却如此无能为力,真是要命。 阿前看着陈持重不断变换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少,我们是不是多虑了,这冯少游在这冀州地面上又能对我们怎么样,再说了他这会刚才定了亲事,高兴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的。” 阿前的话提醒了陈持重,对啊,这是在冀州的地面上,自己为什么要躲着他,他刚定了亲事,对啊,这个时候该躲着的是他才对啊,夺了兄弟的妻子,这个时候还在这冀州城里大摇大摆的,陈持重这会觉得心情好些了,对着阿前说道: “不错,没有白疼你,这些日子倒是有些长进。” 阿前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会陈持重的心情好些,自己的日子也就好过些,陈持重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说道:“走。” 阿前没明白到底什么意思,陈持重拍了下阿前的脑袋道:“傻了,刚才我才要出去透气,这会便忘了?” 阿前这才反应过来陈持重这会还要出去,忙到问:“少爷,那我们遇上冯少游怎么办?” 陈持重一个眼色过来吓得阿前赶紧的闭上了嘴,总之,少爷的心思也猜不明白,跟着走总没有错,两个人这才又上了街。 云起自回了冀州还没有和李默联系,这番动荡的事情,振威镖局已有眼线汇报了情况,如今这个情况,李默很是担心云起的情况,这才派了人前来探望。 这人姓栾名毅,是李默的心腹,跟着走过镖,武艺了得,难得的是稳重,李默看重他这才派了他来。 栾毅到了冀州才听见这街上说的这么热闹,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冯少游定了刘氏的亲事刚到了冀州,栾毅心里笑着,这才逐了兄弟,那边退了亲事,这边就下了聘,果真是‘着急’啊,原来这才是少爷担心的事。 栾毅打听着来到了王府的门前,栾毅下了马上前道:“在下是振威镖局派来的,烦请兄弟给通报一声。” 那个守门的打量了栾毅几眼,只见这个人相貌非凡,举止不俗,这才忙去通报了,云起这时正在屋子里跟张文和跛二说着话。 “我想去把娘的坟找回来跟祖坟合葬在一起。也算尽一份孝心。”云起语气有些难过。 张文说:“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地方?” “记得,豫城西南方的王庄,我每年都会回去。”云起话音刚落,这时有人进来汇报:“跛二爷,少爷,大哥,外面有个自称是振威镖局的人前来求见。” 张文忙站起来道:“那人可说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 张文的话没有说完,云起忙冲了出去,张文一时也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不是老朋友,这才对着跛二道:“可能是老朋友了,二爷,咱也去瞧瞧。” 跛二笑笑:“走。” 云起一路跑着到了门口让人打开了门,还以为是李默亲自来了,他喘着粗气看着门外的人,栾毅是第一次见着云起,但是对他却并不陌生,最近江湖上云起的事情太多,可少爷依然相信他,这个人错不了。 云起看着他,栾毅忙上前行了礼道:“见过云起少爷,在下栾毅,是镇威镖局少主的手下。” 云起忙回了礼道:“原来的栾大哥,我还以为是大哥亲自来了,失敬,里面请吧。” 栾毅笑笑,跟着云起进了王府,张文跟跛二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门,张文四处看看道:“怎么不见李默少主?” 栾毅笑笑行了礼道:“这位便是跛二爷,这位便是张文大哥了。” 张文忙拱手道:“不敢不敢,还只当是故人来了,云起这话都没有听完便跑了出来。少主最近可好?” 栾毅道:“少主很好,让我代他向各位问好呢。” 张文忙道:“来来来,里面说,里面说。” 栾毅这才跟着云起他们几个去了屋里,刚刚坐定,云起便问起来:“大哥可好,可有书信给我,我这么久都没有与大哥联系过,他可怪我?” 栾毅这才忙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云起道:“这是少主让我给您的。” 云起接过信立马拆了开看来起来: 贤弟云起: 久未联系不知你最近可好,京城的事情为兄已经听说,最近适逢这些烦乱之事,幸好跛二爷,张文在你身旁,贤弟勿恼,如今我派了心腹栾毅给你,让他陪伴你些日子,过了年,为兄便护镖入京,相见亦是不远,保重。 兄李默字 云起看的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事情李默都知道了,自己回了冀州这么久都没有写封信给他,如今他知道了这些烦人的事情害怕自己会应付不来,竟把自己的心腹派了来,云起不禁说道:“有你们,我何其幸哉!” 栾毅忙道:“少主还让我把这只盒子带给您,不过只说让您在遇困难的时候再打开。” 云起接过盒子沉默许久,栾毅这才说道:“在下栾毅,少主派我来陪伴云起少爷,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张文和跛二当然都知道这‘陪伴’的分量了,是李默不放心这城里的事情,这才派了栾毅来,这个栾毅虽看起来话不多,但眼神明亮,胸有城府,对如今的云起来说却是是个助力。 如今城里这么热闹,他这一路走来定是都弄清楚了情况,但是他并不多话,却洞察细致,跛二甚是欣慰的笑了。 张文忙安排属下道:“来人,赶紧去给栾兄弟安排住处。” 云起道:“让阿成把他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让他跟着我住吧。” 栾毅忙谢道:“来时少主嘱咐,一切听少爷安排。” 云起点点头,阿成这才领了栾毅下去,又赶忙去收拾栾毅的住处,张文吩咐人送了棉被过去,云起看着栾毅背影,心里上倒是踏实了很多,仿佛李默在这一样,他知道李默这是在告诉他,他随时都在。 陈持品一直看着这一切好奇的问道:“王府门口站的这是谁?” 四喜好奇的跟过来一瞧只见这人相貌堂堂的很是气质不凡,看样子不是本地人,面生的很,倒是王府的人很是客气的进去通报了,没多大会功夫只见门开了,王云起跑了出来。 没错,是王云起,就是那个最近搅得江湖鸡犬不宁却不见踪影的王云起! ------------ 第七十三章 众人齐聚聚品楼 第七十三章众人齐聚聚品楼 陈持品猛地站起来看着窗外,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清楚王云起的样子,有些跟想的并不相同,没有想象的嚣张跋扈,也没有想象力的幼稚无力,反倒好于自己任何一种想象,虽是年少倒是少有的沉稳。 果真,自己还是押对了宝。 四喜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人,但看着王府那些仆人看着他的表情,再看看年纪,他肯定是王云起没有错了。 陈持品兴奋的说道:“看到了吧,王云起,四喜,你的酒钱可没了。”陈持品高兴的大笑起来,四喜少有的看着他这般的高兴。 仅仅是个素未谋面的仇人,却也能让他这般高兴,四喜看着陈持品说道:“可怜了这一个月的酒,少爷这个月可要跟着你讨酒喝了。” 陈持品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冯少游可走了?” 四喜被问得有些突然道:“应该没有,若是有小二这会就该来递话了。” 陈持品沉默片刻说道:“把小二找来,让他去给冯少游送份礼。” 四喜领会了陈持品的意思道:“我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四喜刚要出门,陈持品在后面说道:“记住,务必自然。这可是送给冯少游的大礼,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 四喜点点头道:“属下知道了。”正巧出门遇见上来送酒菜的小二,四喜朝着小二使着眼色,小二自然明白这是有事情,便故意答话道:“客观,有什么需要的?”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喜走过去,四喜故意朝着小二大声的说道:“这可是给我们准备的酒菜。”一边小声的说道:“去告诉冯少游,振威镖局来了人去了王府,记住,务必要真是自然,明白吗?” 小二自然心领神会道:“客观,这可真不行,这可是摘星阁的客人要的,”一边小声的说道:“小的明白。” 四喜故意大声说道:“少废话,老半天都不见你们送了酒菜上来,知道屋里面是谁吗?那是我们陈家的二少爷。” “是是是,小二自然知道二少爷在这,小二绝不是有心怠慢,但是这边也是贵客在,小二这就给您这边上菜。” “好啊,我们二少爷就不是贵客了是吧?”四喜故意的和小二呛起来。 原来小二正好端的事冯少游屋里的酒菜,等了许久不见上菜,反倒是外面吵吵起来,冯少游没有说话,倒是阿东出了门来对着外面道:“小二,这么久了,我们的酒菜还不赶紧送来?” 小二忙道:“是是是,小的来。大爷抱歉,您的一会给您送来。” 四喜故作生气的道:“慢着,没见着我们少爷在此等候吗?”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刚才这个人已经表明了身份,那间屋子里面坐着的就是陈持品,阿东自是不能与他置气便拱手道:“在下阿东,是逸墨山庄少主冯少的贴身侍从,我们从京城而来,舟车劳苦,多有得罪,但这菜是我们先要的,得罪了。” 阿东直接拉了小二进了房间,四喜故作生气的跺了脚叫骂了几声,看见门关上脸上到笑了起来,这戏真是配合的太好了,他冯少游再聪明也猜不到原来这是二少爷故意使出的招。 阿东领着小二进了门,冯少游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知道那边便是陈持品,这会看着阿东道:“刚才吵吵什么呢。” 阿东忙道:“没什么,刚才有人拦了我们的酒菜。在外面胡搅蛮缠。” 冯少游看了眼阿东道:“这里是冀州,是陈府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过是一席酒菜而已。“ 阿东忙低头道:“少爷教训的是。” 小二这个时候忙开了口道:“大爷别生气,今日贵客颇多,这陈府的二少爷就是这脾气,整个冀州城谁人不晓,像您这样稳重的人恐怕冀州城都找不出一个呢,倒是王府的门口今天来了一个豫城的,看上去倒是气质不凡呢。” 冯少游猛地抬了头,还有别的人?忙问道:“王府的门口,可是王云起的府门?” 小二故作惊讶的道:“是啊,今天门口来了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相貌堂堂很是不凡呢。” 阿东忙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小二故意笑笑说道:“小的哪里有这番神通打听清楚了,倒是听说是豫城来的,跟什么振威镖局有什么关系吧。” 冯少游的脸色这会有些不好看,阿东对着小二说道:“你先下去吧,没你的事了。” 小二忙告了退,冯少游紧紧的握了拳头,狠狠的说道:“一定是李默派来的人,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再来京城了,这个李默,总是在这个时候坏我的事情。” 阿东忙在一旁劝道:“也许是振威镖局的人碰巧路过呢?” 冯少游冷笑一声道:“过去,偏偏这么巧,路过了王府的门口?没这么简单,李默一直就对云起被逐一事心存疑心,这会正是千方百计的知道我的打算,好帮王云起对付我。也怨我,为什么当初非要让云起走那趟镖,若不是当初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是非了。” 阿东忙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冯少游慢慢定了心思道:“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如此大张声势的进城,王云起不会不知道,他知道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如今我们就是好好吃上一顿,看看王云起接下来会出什么好戏。” 陈府这边陈持重和阿前又出了门,陈持重突然问道:“冯少游去的哪个酒家?” 阿前一时有些糊涂不明白陈持重所指,一边回答着:“就在王府对面的聚品楼。” 陈持重笑笑:“倒是有胆量,这钉子都扎到别人鼻子下面了。走。” 阿前忙问道:“咱去哪?” 陈持重笑笑道:“当然去聚品楼了。” 阿前忙道:“这阵子二少爷经常去那喝酒,我们去若是碰见了该怎么办?”陈持重和陈持品素来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 陈持重冷笑一声:“那是我兄弟,你说怎么办?”阿前忙闭上了嘴,跟着陈持重去了聚品楼。 整个冀州城都因为冯少游的到来热闹起来,大家都在等着看王云起的笑话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这一切。 陈持重到了酒楼,小二赶忙上前应着:“大少,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阿前忙道:“大少的包厢还留着吗?还不赶紧上菜?” 小二忙道:“是是是,大少的包厢当然给留着了,我领您二位上去,我这就上菜。” 陈持重跟着小二上了楼,小二走过留仙斋的时候故意大声说道:“有贵客到,快上茶。”这一嗓子马屁够响,却又不突兀,四喜听到声音到门口看了眼,不远处的摘星阁里阿东也走到了门口。 “二少爷,大少爷来了。”四喜回禀着,陈持品专心喝了口茶道:“来就来,每次都那么排场,搞得让人家以为陈家只有他陈持重一样。不用管他。” 四喜道:“这冯少游知道我们再次,这会看着大少来了,我们不去打个招呼,会不会让冯少有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陈家二子不和?那就以为去好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在乎让他知道,他冯少游在乎的不是我们,而是这懂吗?”陈持品的手指向王府,四喜这会不再说什么了。 摘星阁里阿东说道:“少爷,陈持重来了。” 冯少游倒是浅浅一笑道:“奥,称病了这么酒,这会倒是肯出来透气了,还到我在的地方,他这会倒是忘了避嫌呢。” 阿东笑道:“他肯定是知道了您与刘氏结了亲的事,这会哪里还躲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冯少游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我看他到未必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故作姿态罢了。” 阿东一边从门缝看着两边的动静奇怪的出了声:“哎,奇怪。” 冯少游看着他道:“怎么了?” 阿东道:“这陈持品知道陈持重来了店里,这小二也肯定会告诉陈持重陈持品在这,可这两个人去都是各自关着房门互不理睬,可不奇怪?” 冯少游笑笑道:“陈家儿子素来不和,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这陈持品性子倒也耿直,有趣。”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搞他陈府个鸡犬不宁?”阿东一时倒有些兴奋。 冯少游摇摇头道:“虽说江湖道义上我们该和陈府划清界限,毕竟他们当然灭了王氏一族之事是个污点,这辈子都抹不去,但是,我们和陈府现在和以后都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的力量我们现在看不见,但是,绝对能出其不意。至于,他们二者不和,这倒是个好事。”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不和控制他们各自的势力。”阿东随即说道,冯少游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们如今就是静观其变吗?”阿东有些好奇。 “放心,今夜定会有人上门的。”冯少游的语气甚是肯定。 陈持重坐定之后,小二上了菜来,阿前问道:“二少爷在此吗?” 小二看着陈持重一眼道:“二少爷在,不过今倒是奇怪,今日这倒是热闹的很。”陈持重看了眼小二,小二继续说道:“这豫城来的冯少游今日也来了店里,”陈持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二又说道:“刚才王府的门口也来了个豫城的人。” 陈持重猛地起身道:“谁?是不是振威镖局的李默?” 小二忙道:“人倒是镇威镖局的,不过不是少主李默。” 陈持重这才重重的坐下,当下心里乱的发慌,冯少游来了是冲着王云起,这振威镖局的人是代表李默,如今都是奔着王云起来的。 冀州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 云起的大动静 第七十四章云起的大动静 陈持重朝着阿前使了眼色,阿前忙打发了小二出去,阿前走到了陈持重跟前问道:“二少爷最近可是经常来这里,是不是他手里有什么把柄?” 陈持重不屑的一笑说道:“把柄,能有什么把柄,他就是见不得我比他出众,瞧他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算是有什么把柄又能耐我何?再说,他不会有的。” 陈持重这会心里也打了鼓,###虽是整日不务正业,但是最近自己一直称病留在府里,虽是有眼线到处活动,但是他最近未免太活跃了些,他到底想做什么?扳倒自己还是拉拢王云起? 想到这陈持重这会反倒是安心了,因为这两样陈持品都不会选,谁会没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除掉陈持重陈府的人就会服他了吗?陈府和王氏的仇恨在前,拉拢王云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想到这陈持重倒是会心的笑了。 阿前在一旁一直看着陈持重脸色变化自是不敢多嘴,只是刚才还眉头紧锁,这会倒是放晴了。虽然嘴上不把二少爷放在心上,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自家的兄弟都不能齐心,还能指望谁呢? “大少爷,要不要把二少爷叫过来?”阿前看着陈持重脸色好些了这才开了口。 “叫谁?他既然早在此必定知道我来这,既然他不来,我这个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让人不心静。” 阿前有时候觉得陈持重有些悲哀,他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陪着。 小二出了门,忙定定心神,这陈家大少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这故作聪明若是万一被他发现可真是完了,还好事情总算顺利可以去陈持品那领赏钱了。 小二并没有直接去留仙阁,反倒是下楼先取了酒菜来,这才上了楼,四喜看见是他便开了门让他进来。 小二放下酒菜立在一旁小声说道:“礼已经送到了,对了刚才大少爷来了,我顺道给他也送了一份。” 陈持品看着小二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知道想些什么,小二原本还以为他会夸赞两句,谁知他只是朝着四喜使了使眼色,四喜又掏出一锭银子给他了,却在耳旁对他说道:“你只是看见这些事顺道说给客官们听的。” 小二赶忙接过银子一点点头说道:“是是是,是小的听到这些话才对各位客官说的。” 陈持品使了眼色,四喜说道:“你下去吧,没有招呼不要进来。” 小二忙点头道:“是是是,二位慢用。”说着出了门去,小二惦着手里的银子,心里怪怪的,留仙斋里看着的陈持品跟他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每次自己进去面对他的时候都觉得有一股子威严在里面。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银子到手了,小二四下看看没人赶紧的收好了银子。 王府里,栾毅被安排在了云起的小院子里,阿成给栾毅收拾了住的地方,张文派人送来了棉被,栾毅和阿成一起动手,没一会便收拾好了,也算干净利索,在这冬日里这一番折腾,倒出了一身热汗。 云起在前厅窝着锦盒没有打开,张文出去吩咐下人了,跛二坐在那里看着云起的表情却并不说话,云起沉默了片刻对着跛二说道:“我当真是糊涂了这一阵子了。” 跛二看着他开了口:“糊涂一时,总比糊涂一世的好。总算醒过来了。” 云起看着跛二说道:“师傅,徒儿不肖,之前徒儿一味的软弱才被人算计玩弄于股掌之上,却不懂得自保和反击。只一味的逃避,还让您跟着我受牵连。” 跛二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的徒弟,任何时候我都不能不管你。” 云起起了身道:“从我被逐出山庄一路南下康城,这一路上遇了盗马贼,刘府派出的人被杀,杜夫人被杀,再到退婚,如今还被人抢了婚事,这一件一件的事其实你们都看得明白,只有我是个糊涂人,闷在迷雾里不肯出来,害你们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 张文这时安排好了刚好进来,云起看着他说道:“我在豫城这些年,从未回过冀州,不是不能,是不敢。我总是惧怕当年的事,再多的恨我也是在心里,这宅子我总是能闻到当初的血腥味,我不敢进来,我怕愧对祖先。我忘不了我对娘的承诺,我可现在我却无力应对。” “直到这次真正的回了这宅子,我却日日惶恐,如今长大的我,不但没有让王氏重振,反倒是给自己和你们招了这么些是非。” “云起我们都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张文这会已经坐定了。 “我知道,这一切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设好了让我往里跳。我明白了,却不敢认。我只敢日日待在我的小院子里每日靠着练功麻痹自己。恐怕坏的消息不只是这一条,你们不忍心让我知道,我都知道。”云起这时情绪很是激动。 跛二看着云起说道:“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云起看着跛二又看看张文道:“师傅,张大哥,我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今日大哥派了栾毅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我无力对抗冯少游,他这是告诉我让我心里有底。” 云起顿了顿,张文和跛二都看着他,他转而说道:“这是冀州,是我王云起生长的地方,我不该这样缩头缩脑的躲着,我要出去告诉所有的人,王氏还有人在,王云起还在。” 张文猛地起身道:“好!你要怎么做我们全力支持。” 跛二看着云起道:“想好怎么做了?” 云起点点头道:“当然他陈府为夺我剑法灭了我全族,可惜当年我甚是弱小,无能无力,祖父,父亲和府里众人都被随意的葬在乱葬岗,如今我既然已经回来,第一件事就要要把他们迁回祖坟。” “对了,还要麻烦张大哥一件事。”云起看着张文说道。 张文知道云起要说的是什么赶忙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有消息。” 云起道:“谢谢张大哥,他们定是料定了我会沉溺不起,我偏偏要告诉他们,我王云起好的很。” 跛二忙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迁?” “是不是还需要选个日子?”张文也关心的问道。 云起沉默片刻道:“现在临近年关,冀州离着豫城还有些路程,冯少游既然来这里,肯定不会久留的,事不宜迟,索性今日,我想祖父和父亲不会怪罪我的。”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下去安排弟兄去。”张文说着出了前厅。 跛二这时候看着云起说道:“云起啊,师傅是一路看着你的,如今你确实长大了,如今你既然已做了选择,就要考虑后果,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自然不能耐你如何,如今你这般大动作,定会让他们警惕,以后可以说永无宁日,这样的后果你可想到了?” 云起看着跛二认真的道:“师傅,这些我都想过了,如今我虽然势单力薄,可是你们都对我不离不弃,我何其有幸。可是,我终归要面对这一切,要靠自己去解决。师傅,我能行。因为我是王氏的后人。” 跛二欣慰的看着云起不禁站来起来道:“好,师傅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去干吧。” 云起点点头道:“我去准备一下,事不宜迟。” 张文这会让人从账房支了些银子,让人去定了十几口口上好的棺材,特地命人去买了几十匹白布,小厮买了整整两大车白布拉回了王府,同时在一旁的还有几口上好的棺木。 这冀州城里又沸腾了,这王府日日有守卫把守,却从不见什么动静传出,如今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明眼人都知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持品一直坐在窗边上看着王府的动静,他要看看王云起到底能做出什么让自己惊讶的事情来,先是豫城来了人,少些时候突然从府里出来了几个小厮急冲冲的冲出府门,陈持品料定定是有什么变化了。 果真!没过多少时候先是两大车几十匹白布送到了王府,稍些时候后面抬来了十几口棺材,这等场景跟这街上的热闹毫不相干,煞是扎眼。 陈持品笑了笑:果真没有看错你,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真不知道我那大哥该怎么应对呢。 一时间这酒楼里也听到了街上的动静,有些人纷纷出了门绕过了街道去看王府的热闹,陈持重和冯少游都听到了消息,两个人倒是都按住了性子,陈持品本就是等着看热闹的,没有什么反应,到是这两个,果真沉得住气。 阿前和阿东都在门口盯着,留仙斋,摘星阁,玉明轩都安静异常,反倒是陈持品拉了四喜坐定了说道:“来来来,吃饭,让他们操心去,咱们吃咱们,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热闹呢。” 四喜明白陈持品的意思,心里对云起的印象有些改观了,这些日子他总是闷在王府里不出来,还当他是个草包,声誉都丢,媳妇也丢了,作为男人有些看不起他。 如今冯少游来了冀州自是有意刺激云起,如今看着他有所反击,自己的心里倒也觉得痛快,是男人就该有些男人的样子,决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去。 寒冬腊月的天气这几个人快要把这冀州城给煮沸了。 ------------ 第七十五章 王云起回来报仇了! 第七十五章王云起回来报仇了! 王府门口堆满了人,这么多年王府门前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单单是门口这些棺材就把整个城里的胃口给吊足了,王府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满城里传的是风风雨雨的,有人说王府里出了人命,有人说王云起死了,甚至还有人说王云起一听冯少游到了冀州含恨自杀而亡,总之门口的棺材,和几车的白布,彻底把这冀州城给搞乱了。 人们都猜王府是不是又像六年前一样一夜之间人都死了,可是看着门口还站着守卫,不对啊,总之猜不出答案,这不冷落多年的王府门前,苍蝇似的挤满了人,这年下的热闹到还比不上王府门口的几口棺材扎眼。 云起在屋里,众兄弟们都扯了白布做丧服,按道理云起是嫡孙长子,应该披麻戴孝,多年前没有来得及的,如今都要按着规矩走一遍。 张文派出去的小厮倒是心细,就是那个阿春,这家伙知道这府里竟是些粗老爷们,这不拉了几个裁缝一块进了王府里,没多久功夫这都上了身。 栾毅和阿成也都准备好了赶过来对着云起说道:“少爷,我们准备好了。” 张文那里兄弟们也都齐整了,也说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时辰不早了,我看我们早些去。” 云起转身望着祠堂的牌位道:“祖父,父亲,孩儿这就接你们回祖坟,他们加给王氏一族的,我会统统找回来的。走。” 说罢,云起率先出了门,张文和众兄弟紧随其后,王府门口等着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在揣测,这王府里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先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折腾了一大早,这会东西摆在了门前,怎么又没声了。 就在众人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云起率先出了门,张文紧随其后,阿成和栾毅在他的右后侧,众兄弟们皆是孝服在身,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这人是谁? 原来张文把王府的宅子焕然一新的修整一番,众人还以为是王府换了主人,虽是后来听说冀州来了一个王云起也去了王府,并未做太多联想,据说江湖上还有王氏的后人在,可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云起自回了冀州整日窝在府里不曾出门,众人也都没有在意。 只是今日突然出现的这些穿着丧服的人站在王府的大门口,难不成这真是王府的后人不成? 一时间在场的人大气的不敢闯,在前最前面披麻戴孝的云起看着众人说了话:“六年前,我王氏一族遭人杀害差点遭了灭族之灾,可惜苍天有眼,让我王云起还活着,没错,我还活着,我王云起在此立誓:我王云起有生之年定报灭族之仇!” 云起几句话说完,王府门前堆着的人群自动的散开了一条路,云起大步踏了过去,张文紧随其后,一大群穿着孝服的人走在街上,像是一条白色河流,生生把这冀州城给搅乱了。 这王氏的族人回来了,那整日闹鬼的王氏老宅如今也换了样子,日日守卫把守,那乱葬岗上待了六年的的王氏族人们,如今又被人们想起了。 王云起回来报仇了! 这城里的热闹很快传遍了,离着王府这么近,这消息很快便在这酒楼里传开了,小二看着楼下的这些人直摇头,老板见着他这幅样子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如今王府这么热闹,咱们的生意正好做呢。” 小二叹了口气道:“哎,您是不知道,这王云起一闹苦的可是我。” 这老板看着他不屑的笑了笑道:“你跟王云起什么人啊,你是他的仇家?他要找你寻仇?哼,美的你。” 小二看着老板道:“他倒是和我没仇,我也不敢招惹他啊,可是这楼上的三位爷,个个跟个老虎似的,我这消息在上面走一圈看着他们阴晴不定的脸我都吓得慌。” 老板白了他一眼道:“慌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做生意说些街上的笑话罢了,他们还能吃了你?” 小二甩甩肩上的巾子道:“哎,我还是赶紧上去吧,若是这三位爷得了消息晚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您是没注意他们那几个随从个个眼睁得跟个铜铃似的。” 老板笑笑不再理会他,这小二是自己家亲戚,平时也是个伶俐的,今日楼上这几位爷却是都不是善茬,可这开门做生意自是没有往外撵的道理,再说了,今日是碰了巧遇上,不过老板的心里算盘是更想了,没想到原来靠着这王府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如今却又因为靠着王府这生意活了起来。 看来这王云起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不让自己的生意都跟着沾光,自从他回来,有些知道消息的就整日的来这喝酒看看有什么消息。 原来客人来这酒楼就是图清净,如今来的都是奔着王云起来的。反正是赚钱,随他们怎么闹去,只要赚钱就好了嘛。 小二上了楼踌躇了老半天不知道该去哪个门口,去哪里都是得罪,他虽不知道这陈持重和冯少游是什么交情,但看着对方随从这架势就知道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两边都是爷去哪呢? 诶,小二突然想到了办法,直接走向了留仙斋,这陈持重和陈持品一向不对付,但是看样子和冯少游关系也好不到哪去,这陈持重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冯少游也是个少年英雄,撇开逸墨山庄不说,身后还有京城的刘氏呢,那个都得罪不起,干脆两个都不去,直接去了陈持品的门口。 小二敲了门,四喜过来开了门,小二笑着看着陈持品道:“二少,这是咱这最好的花雕,小的先给您拿上来了。” 陈持品看着他笑笑道:“好小子,倒是个机灵的,先来我这里那两边都不得罪是不是?” 小二赶忙说道:“二少爷,瞧您说的,您是咱们这里的常客,有什么好事小的当然先想到您了。” 陈持品不再跟他啰嗦道:“废话不说了,捡重要的说罢,门外那两个都还等着呢。” 小二笑着道:“是是是,这对面的王府出了一大群穿着孝服的人扛着棺材去乱葬岗了。” 陈持品道:“我看到了。” 小二道:“当年······听说王云起这是去挪祖坟去,要给迁回来,当年埋得仓促,这不披麻戴孝的要给重新下葬到祖坟里。” 四喜给陈持品到了一杯这花雕,陈持品喝了一口道:“好酒。有点意思。你去吧。” 小二看着陈持品有些踌躇,四喜瞪着小二道:“还不走,在这里磨蹭什么?” 小二这才开了口道:“那小的是照实说还是加点料,还是留着点呢?二少给指条明路。” 陈持品看着他道:“照实了说。” 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得嘞,您先喝着,我先告退。” “这小子眼神太活泛了。”四喜在一旁说道,“他要是实话说了,那大少这边不就有所准备了?” “准备?准备什么?准备去再屠了王云起的祖坟?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跟王云起来个你死我活?”陈持品看着四喜摇摇头。 “依我看,你还没小二看的明白。” 四喜挠挠头,陈持品说道:“即便是他要做什么大动作只怕王云起也不会给他机会,爹更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再说还有个冯少游在这,他急什么?王云起不是冲他一人来的,迁坟只是做给众人看的,他王云起就是在告诉冯少游和陈持重,从今往后他就跟他们对着干了。” 四喜这才悟过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持品看着他道:“还不如个小二。” 四喜忙上前给陈持品满了酒道:“小的改,小的改。” 小二出了留仙斋,这下心里有了底直奔了摘星阁,阿东早就在门口守着,亲眼看着他先进了留仙斋,冯少游心里有数,这个小二是个机灵的,两边都不得罪,先去见了陈府最弱的人,再来自己这里,再去陈持重那,三边都不得罪。 小二进了门道:“客官,这会可还需要什么随时叫我一声。” “外面如何了?”阿东在一旁问道。 “回客官,王云起率了王府里的众人身穿孝服扛着棺材去了乱葬岗了。” “难不成是跛二死了?”阿东看着冯少游说道。 冯少游看着小二并不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说,小二这才说道:“倒是府里没死人,听说是去迁祖坟去了。”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在这年节时候迁?”阿东有些不解。 冯少游看着小二道:“再上壶好酒。” 小二知道这是让自己走得意思,这才忙着告退道:“是,小的这就来。” 小二出了门这才松了口气朝着于明轩走了去,阿前看着小二走进了不等小二敲门便开了门,小二倒是吓了一跳忙进了去。 陈持重这会也来不及发脾气,这王府的动静这会都把自己给搞乱了,这不知道这王云起如今闹得是那般?捡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忙问道:“外面这会什么动静。” 小二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陈持重紧握了拳头道:“这王云起果真是冲着我来的。那冯少游那边什么动静?” 小二说道:“小的直说王府的人穿着孝服去了乱葬岗,那边随从问道是不是王府里死了人,但是冯少一语点破说是去迁祖坟了。” 陈持重沉默片刻想要起身却又做了下去,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小二退了下去,如今在这风口浪尖上,自己做什么都会把世人诟病的,毕竟当年是自己太大意留下了这个祸害,可是如今冯少游又在自己对面看着笑话。 真是气人。 ------------ 第七十五章 迁坟 第七十五章迁坟 街上这会人慢慢散了去,云起率着一帮人直接去了乱葬岗,此时的聚品楼里气氛实在是压抑的很,陈持重一直皱着眉头,却没有任何反应,阿前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摘星阁里冯少游倒是稳重些,脸上一直淡淡的,也不说话,只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酒,阿东这时候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心里直起急,老半天过去了,整个聚品楼的二楼都是这股子压抑的氛围,阿东实在是沉不住气了,直接开了口: “少爷,王云起这会子闹出这动静,不外乎就是做给您和陈持重看的,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冯少游看了眼阿东,示意他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阿东也不喝就是坐在那里等着冯少游的回答,冯少游看着他道:“你都知道还问我?” 阿东这会真是糊涂了:“少爷,那咱们是不是该想点什么办法,要不行就・・・・・・” “就怎么样,是找京城的刘氏,还是直接找了陈持重?刘氏悔婚在前,定不会趟这浑水,至于陈持重嘛,他虽然人品差点,但到底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拦着他做什么?人家名正言顺的挪祖坟怎么了?再说了,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就是冲着陈持重去了,你倒是这么紧张做什么?自乱阵脚?” 阿东这会明白了冯少游为什么这样了,心里早就把这一切都掂量明白了,那么来冀州也就不是临时的打算,他早就想到了王云起可能应对的情况,阿东的心里不禁一阵佩服。 若说气氛,这会只怕也只有留仙斋里的气氛好了,这对主仆从看完王云起的大阵势之后就开始放心的坐下喝酒吃肉了,不管这酒楼里气氛是如何的风起云涌的,这俩这会倒是酒足饭饱了。 比起那些着急的人来说,这会他俩的日子未免太舒坦了。 四喜这会问道:“二少,您没有跟王云起接触过,也没有跟他挑明要联手的事,看他这阵势不是来虚的,到时候要是把您也给算进去了,那可怎么办?” 陈持品看了四喜一眼,眼睛一眯,一巴掌拍了过去,四喜直吵着疼,陈持品白了他一眼道:“这些年你都是白跟了我了,你见过爷怕过什么?他爱怎么算是他的事,我爱怎么算是我的事,即便算了又怎么样,那就爷们的打一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 四喜这时候小心的看着陈持品的脸色,小声的应了一声。 若说迁坟一事决定的有些仓促,但是张文办事的能力确实不容置疑,所有的事都妥妥的,就连迁坟时的祭品也都准备好了。 乱葬岗在城西头的偏僻地里,当年官府和王氏也有些交情,老爷子和王云起父亲埋葬的时候还算体面,下人们就匆匆的葬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坟头已经渐渐的看不大出来了,只是当年这案子出的蹊跷,陈府买通了上面的官员,冀州地方的官僚想要查清此事,却迫于上面的压力只能以内讧草草了事。 谁不知道是陈氏一族干的?只是官府都不在彻查的事情,谁也不再多嘴了。况且谁也不知道当年还有个王云起活了下来。 后来被逸墨山庄收作义孙的时候,也只是江湖上的人明了,至于真假谁也没有考量。这么多年云起并未提起此事,这件事也渐渐被江湖人所淡忘了。 云起率了众兄弟来到了坟前,张文命人摆上了祭品和酒,这是云起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还是一样的陌生,在这个冰冷而荒凉的地面上,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还有全府的家丁都在这个地方默默的沉睡了六年。 六年自己却还未能雪耻报仇,云起上前两步跪在了祖父的坟前,张文上来满上了酒,众兄弟都跪在了地上,跪在祖父的坟前,云起心里涌过一丝的往日的悲切,却在闭上眼睛流泪的时候全部割舍掉了。 他端着酒杯在祖父的坟前说道:“祖父,孙儿来看您了,孙儿不肖,让您在这荒地里待了这么久,孙儿有些笨还未能杀了陈府的人来给您和爹报仇,孙儿不孝,过了年孙儿就满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报仇的事您也不用担心,孙儿迟早都会收拾他们的,今日孙儿来,就是要带您回咱的祖坟。孙儿不孝,还请祖父见谅。” 说完了,云起连着到了三杯酒洒在地上,随后云起起身去了父亲的坟前,他跪在地上,仿佛自己就是个已经沧桑了的人,他静静的倒着酒,许久才说道:“父亲,孩儿来看您了,刚才和祖父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孩儿要把您和祖父迁回祖坟去,孩儿不孝来迟了,但是请您相信,孩儿迟早会把仇报了的。” 说完云起也是静静的倒了酒,随后云起起身退后了两步跪在地上说道:“埋在此的众兄弟,王云起回来了,只是今日云起不能将你们一起带走,这些棺材留给众兄弟们安息,我王云起绝不忘各位往日恩情,只要我还活着,定年年前来拜会。” 说完重重的磕了头,张文递了纸钱和火石过来,云起对着这些坟头说道:“挖!” 这乱葬岗上有几十上百个坟头,有些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剩下的出了王老爷子和云起父亲的坟头离着牌子外,其他的都是一个样子根本分辨不出来,时间紧迫,虽说挖人坟墓损阴德,但是如今他们挖不是为了盗什么,只是给地下的兄弟们加上棺材。 这不是个小工程,好在来的兄弟们不少,又都带着家伙,这会倒是也快,几个兄弟先来把王老爷子和王老爷的尸身安置好,这么多年一挖开坟墓总是有一股子潮气和恶心的气味,兄弟们都能忍着住。 云起并未去安置祖父和父亲的尸身,反倒是和兄弟们一起和地下的兄弟们埋到棺材里,虽然不能照顾到所有的人,到底这也算是有心了。 这几十个大汉忙活了两个多时辰,这会刚过午时,兄弟们未做停留直接奔着王家的祖坟而去,乱葬岗好久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也没有这么热闹过,满地的纸钱和那些刚刚埋好坟墓,倒是给这乱葬岗上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氛。 王氏的祖坟在城东北,其实直接在城西绕城外走即可到达,但是云起此举之意就是为了让城里的人看到他王氏的人还在,就是要让陈持重意识到该是报仇的时候了,也该让冯少游知道他王云起已经不是往日的王云起了。 家恨,家仇如今都是云起肩上的责任,还有这些个跟随的兄弟,他王云起回来了,王氏一族重振声威的时候到了。 城里早上的一番热闹还在沸沸扬扬的传着,大家都以为这王云起会直接杀去陈府了,哪知道竟是直接去了城西头,一时间城里的流言不断,也有说王云起是个少年英雄的,也有说王云起胆怯只是摆架子的总之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一波还未过去,这王云起又回来了。 早上扛着的十几口棺材如今还只剩了两幅,众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阵势,王云起扛着牌位走在前面,众兄弟身着孝服,抬着棺材在后,怎么看怎么像办丧事的样子,这队伍还一边走一边撒纸钱,本是热闹的气氛突然让着纸钱冷却下来。 云起并不理会众人如何看待,他只管扛着这牌位走着,他就是要让他们看,让他们知道王氏的人还在,还活着。 绕着城走了一圈,路过了王府门口,整个队伍才在街东头拐了方向,朝着王氏祖坟的方向去了。 陈持品和四喜一直待在留仙斋里等动静,一上午出了人们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基本上就没了消息,陈持品和四喜又喝了些酒等的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突然听到街上热闹的声音这才爬起来看着窗外,王云起果真回来了。 只不过去的时候扛着的十几口棺材只剩了两口,陈持品笑了笑:“有意思,看来这王云起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还不忘了那些枉死的兄弟。” 四喜在一旁嘀咕:“可是这王云起小小年纪要是下起手来也是真狠,当年单枪匹马的灭了张文的队伍,这不张文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嘛。” 陈持品越发的觉得有趣味,不住的说道:“有意思。” 这一番走动目的已经达到,要看到的人已经看到了,一时看不到的迟早也会看到,不出一日王氏一族的消息就会传遍江湖。众人直接抬了棺材去了王氏祖坟,这么多年没有人打理,坟前也是长满了野草,众兄弟想要去帮忙,谁知云起摆摆手道:“不必,我来。” 他是王氏的长子嫡孙,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可是这些年没有回来过,没能顾得上这一切,如今自己回来了,那就要亲自去做才可以。 许久云起收拾好了,张文这才问道:“埋在什么位置可好?” 云起说道:“就往右边埋吧,让父亲靠着祖父的坟,旁边的位置也清出来。” 张文说道:“我明白,夫人的坟已经找到,会尽快迁回来,让她和老爷团聚的。” 云起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张大哥。” 张文拍拍他没有说话,众兄弟都忙碌起来,云起一直跪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看着这火焰在眼前跳跃,他的心越发的坚定了。 ------------ 第七十七章 陈持品火上浇油 第七十七章陈持品火上浇油 这冀州城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这王府的动静直接把这冀州城给搞了个热火朝天,可是有些人的心里便开始不安了。 陈持品倒是不太惊讶,云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和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王氏一族没有动静,如今突然冒出来个王云起不知道家族里的人会作何感想啊,再说,若不是当年陈持重 一心想要得到王氏的夺仙捻雪剑法,怎么会一夜直接把王氏给灭了。 哼,压在我头上这么久,原来还不知道你的天敌如今尽在眼前吧。 陈持品心里一股子难以掩藏的喜悦四喜自然看的明白,时候不早,如今好戏看的差不多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府了。陈持品起了身对着四喜说道:“走,回府。”四喜忙跟在后面给小二结了账,小二不忘说着:“大爷再来。” 四喜自然明白陈持品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到底是一家人,如今恐怕整个陈氏的脸色都不好看,云起这一番动静简直就是直接给了陈氏一大耳刮子,他倒好如今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四喜不禁开了口:“少爷,您这情绪是不是该收敛些。” 陈持品看着四喜的样子说道:“你是说我这高兴的不和时宜了?” 四喜忙解释道:“不是,属下的意思是老爷子这会脸色估计也不好看,您这会这么高兴让老爷子看见了,自然是要挨骂的啊。” 陈持品不加理会偏偏笑了个灿烂给他看:“本少爷就是高兴怎么着了,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干嘛哭丧着脸?我就是高兴,还偏偏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四喜忙拉着陈持品道:“我的爷,这会您就行行好吧,要是让老爷或者大爷的人听见了,回家又是一顿苦头。” 陈持品不屑的说道:“苦头?哼,本少爷现在就喜欢苦头。” 四喜看着陈驰品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也知道不再说什么紧跟在其后回了陈府,这一路上人人都在讨论王云起,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说什么王氏不亡的,总之,王云起现在就是所有人嘴头上最常挂的字眼了。 陈持品看着这街上的这情景心里道;陈持重你完了。 陈持品一走,那两个包厢就听见了动静,可谁都没有看门,还是各看各的风景,各喝各的酒,谁都不愿搭理谁的样子。原本陈持品在这三个包厢的关系虽然紧张倒也和缓些,毕竟有些不认识,谁都不搭理谁也属正常。 如今这冀州的少侠遇见豫城的少侠,却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僵持局面,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可偏偏谁都不示弱。 阿前对着陈持重说道:“大少,二少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府了,王云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里肯定都知道了。” “不行。”陈持重立马喝住,这个时候走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他###一向是蛮横撒泼的主,怎么做都无所谓,可是自己是陈府的长子嫡孙,若是看见这么点小事便撑不住,若被人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说到底,自己一个做大哥的岂能走###的路,再说的白一点,就是自尊心在作祟,谁不知道陈家二子不和,如今要是自己真的跟着###回了府,这个笑话可就真的大了。 阿前虽是知道陈持重有顾虑,可是哪里想到他顾虑的是这个?总之少爷的心思也不好猜,阿前只好说道:“那老爷那边?”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陈持重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想要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全冀州的人肯定都得把当年的事追究起来,若是这样,哎,这个王云起真是连年也不让人安生过了。 陈持重拿起酒杯来喝了一杯,这件事既然出了想躲也躲不了,那干脆就先不去想了,陈持重对着阿前说道:“坐下,吃了饭再说。” 阿前只好乖乖坐下,事到如今只好听天尤命了,好在老爷一向看重大少爷,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的。 冯少游那边阿东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隐隐的听到呵斥声,听得出来也是极力再压低声音,阿东说道:“少爷,这陈持品一走,陈持重有些慌张了。” “奥。”冯少游饶有兴致的听着,阿东说道:“这陈持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如今都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搁着谁都能想到当年那血案是陈家干的,他到好还有兴致在这里喝酒。” “那是要面子。”冯少游一语点破。 “要面子?这件事也是要面子的事?”阿东有些不明白。 冯少游看着他说道:“他是在和陈持品斗气,至于外面的事嘛,我想他的心里肯定比陈持品更着急,只不过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阿东若有所思,笑了笑说道:“兄弟两个至于的吗?”一语说完随即知道自己有些多嘴了,这才忙看向冯少游,冯少游当然都听明白了,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已。 “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你就只管吃好了就行了。明日我们启程回豫城。” 陈持品晃晃悠悠的回了陈府,一进前厅,就看见陈老爷子满地的打着转,脸上眉头紧皱着,他知道老爷子这个时候心情不大好,一般自己凑上去只有挨骂的份,这不刚想转身溜走,哪知道老爷子正好看见他忙喝住:“站住。” 陈持品一看走不了只好乖乖走上前去恭敬的叫了声爹。 陈老爷子看着陈持品突然一肚子气涌上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一天到晚没个正行,门房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这大白天的一身酒气,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整日在外面胡闹,你心里有这个家吗?” “我怎么胡闹了,我不就喝了个酒吗,那酒楼里喝酒的又不止我一个,再说了,他王云起不过是迁了祖坟,又不是挖了咱的祖坟,你至于吗?” “你个混账!今天看我不打死你。”陈老爷子气的直哆嗦,慌忙去找鞭子,边找边问道:“持重呢?也是一大早的不见了人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跑哪去了?” 陈持品看着陈老爷子着急的样子他觉得好笑,他故意朝着陈老爷子说道:“你那宝贝儿子如今还在聚品楼喝酒呢,奥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冯少游也在那喝酒呢。”说完陈持品头也不回的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真是解气啊,这么多年凭什么自己做什么都不对,他陈持重做什么都是好的,我是次子,又不是捡来的,好歹还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陈持品气的拍了桌子,好在今日王云起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陈持重,你放心,我绝对要让你痛苦一百倍。 陈老爷子看着陈持品直直的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气的心口疼,这会连火都发不出来了,只叫来阿山说道:“去把大少给我找回来,就说府里有急事。” 阿山看着陈老爷子如今这个样子哪里敢耽搁,慌忙的跑出了府去,直奔了聚品楼,到了聚品楼,因为这里背对着王府,这会这里人正满着,小二忙上前招呼道:“大爷,几位里面请。” 这小厮叫阿山,当年他爹给起名字的时候就希望人长得装饰点,这孩子却是长得很是壮实,这大块头在人群里很是显眼,他对着小二说道:“我是陈府的人,我来找大少。” 小二一看他穿着打扮,像是个有钱人家府里跑腿的人,这便引了他去了陈老大的包厢,小二敲了门,门里阿前的声音问道:“谁?” 小二忙笑道:“大少,是我。” “怎么又是你,”阿前还没有说完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阿山来了,陈持重猛地站起来,定是家里有什么事,不然这个时候爹怎么会派阿山过来? 阿山刚想说什么,阿前一把把他拉了进来,阿山自是明白这是隔墙有耳的意思,小二未做停留便下了楼去,陈持重忙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事,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阿山说道:“是老爷派我来寻您,刚才老爷骂了二少爷一顿,这会正在气头上,也是因为王氏的事情正心烦,这会正等着您回去呢。” 陈持重看着他道:“走,回府。” 阿前在后面忙收拾了东西跟着出了门,冯少游和东宝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先是听见小二下了楼,那边把门关上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应该是挺紧急的,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急着离开。听脚步声就知道他们这会心里正烦着,脚步都是七散八落的。 冯少游知道,陈持重这是慌了心了。 阿东看着冯少游道:“也不知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冯少游看着他道:“这陈老爷子是个老江湖了,这点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陈府接下来肯定是有好戏看了。” 阿东看着冯少游问道:“大少为何这般肯定?” 冯少游一笑道:“陈持品定是先回了府,这陈家二子不和众所周知,这陈老爷子也是多看重陈持重些,遇见王府的这动静定是把气都撒在了陈持品的身上。” “然后他就说了您也在这喝酒・・・・・・”阿东顺着冯少游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相视一笑,陈府这下该热闹了。 ------------ 第七十八章 陈府的阴谋 第七十八章陈府的阴谋 阿山在前面带路,三人脚步皆是匆匆,陈持重忍不住问道:“家里可还好?”陈持重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毕竟这件事当年全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若不是当年找了爹的旧识,这件事肯定会把陈府连累的抄了家不可。 可是如今这件事又散开来,陈持重真是想都不敢想,若不是爹派了阿山来,自己真想在这酒楼里耗他个三年五载的。 阿山忙回了陈持重的话道:“老爷刚才被二少爷气了一顿,这会心口正疼着・・・・・・” “又是###,他这些年倒是长进了些什么,专挑这个时候惹爹生气不可吗?”陈持重一下子火就被点起来,全然忘了其实自己才是这件事最直接的因。 “大少,刚才,刚才二少爷一时气恼便说了您也在聚品楼喝酒。”阿山看着陈持重的脸色说着。 “说就说了,我行得正,做的端,这有什么?”陈持重心里正是一股子火气。 阿山本想把他点透,可这大少这会净顾着肚子里那股子火气了,让他不得不开口道:“大少,二少还说了冯少游也在,老爷这才派我来的。” 陈持重一怔愣在了原地,什么?竟然说冯少游也在场,怪不得爹要派阿山来找我,这不是害我吗?爹一向反感逸墨山庄,当年逸墨山庄传出了与王云起为敌便是与逸墨山庄为敌的消息,陈府虽不是此云起是不是就是那个云起,但是也是一肚子气恼。 满江湖都知道是我陈府做的,你逸墨山庄便挑了这个时候才说话,岂不是看我们陈府不起?可惜当年逸墨山庄确实气盛,陈府惹了一笔血债,若是再加敌手怕引起江湖上的愤怒,这才罢了。 可是陈老爷子也是心高之人,既然如此,那逸墨山庄也就是他的对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陈持重背着府里和冯少游联手除云起的事,陈老爷子自然猜到了,没有说什么,但是此时又堂而皇之的与冯少游在一个地方喝酒,那不是打了陈府的脸吗? 一个王云起还不够吗? 陈持重这时候才明白事情遭了,可都到了这个份上,只有应着头皮往上冲了,几个大男人脚程倒是很快,没多大的功夫便回了陈府。 三人未做停留直接奔了前厅去,陈老爷子这时候正坐在椅子上扶着胸口,这几日没有一件安生的事,这心痛的病又发了,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了一番,本想着老大还有些指望,竟然也? 陈老爷子心里甚是苦闷,陈持重一向是个稳重的人,如今怎么做出这荒唐事来。 陈持重老远的看着老爷子脸色不好,便低头上前请了安道:“爹,我回来了。” “不错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我还以为你连门都不知道往哪走了!”陈持重自然听得出老爷子话里的怒气。 “爹,孩儿当然知道家门朝哪,但是孩儿不知道爹为何这般生气。”陈持重要想摘清自己,就得先把话都说明白了。 “不知道?是酒喝得多了,还是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爹?”陈老爷子怒了,这语气再毋庸置疑,陈持重当机立断跪了下去: “爹,孩儿在这府里闷了许久想着去外面散散心,没想到王云起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让府里这般难堪,都是孩儿的错。” “住嘴!王云起的事迟早躲不过的,我说的不是他。”陈老爷子紧盯着陈持重。 陈持重自然得说实话,反正当时陈持品也在场,谁也跑不了:“爹,孩儿并没有单独和冯少游联络,只是碰巧他也是去的那间酒楼,这才碰上的,当时持品也在那,但是我们都是各在各的包厢,各喝各的酒的。” 陈老爷子自然知道他和陈持品一向不和,但没想到如今到了这般严重:“我知道你们一向不和,但是###即便不懂事也是你亲弟弟,你这样白白让外人看了我们陈府的笑话。” 陈持重忙说道:“爹,是我这个大哥做的不称职。” “好了,起来吧。”陈老爷子这会也不想去理会他们兄弟间的那点不和了,陈持重刚起身,阿山便前来报道:“老爷,大少爷,族里来人了。” “什么?还不去请。”陈老爷子猛地站起来,知道这消息按不下去,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陈持重哪里还敢坐着,这会心里乱的很,陈老爷子脸色不好看,他知道这会事情棘手了。 陈老爷子走过陈持重的身边小声说道:“你自己收敛些,你和冯少游的那些勾当我都知道,不要让族里的人抓到把柄。” 陈持重有所准备这才说道:“孩儿知道了。” 这时候聚品楼里阿东问道冯少游:“少爷,年关马上要到了,我们何时启程?” 冯少游但笑不语,许久说道:“不急,看完这一出好戏不迟。你先修书一封,让老爷子先安了心,明日,明日定有好戏发生,且等着看了好戏再说。” 阿东只好应下,冯少游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是俺来兄弟们先回去,毕竟过年了家里有些需要置办的,让他们先回去。” 阿东转脸问道:“姨太太哪里还用捎什么话?” 冯少游这才想起家里的迎雪来,年关了,今年是她的第一年,却是得准备点什么,他仔细想了想说道:“选几盒上好的珍珠粉,然后去买上两套上好的首饰,让兄弟们先带回去。” 阿东忙应了下来。 陈持品这会在屋里躺在床上,屋里很是暖和,再加上刚刚喝了些酒身子反倒是有些遭热,让云起这么一闹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这不正在床上闭目养神,有个小厮突然敲了门,陈持品刚要睡着,被吵醒了心里正烦着,四喜去开了门。 只见他和那个小厮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小厮走了,四喜这时候走上床前说道:“二少爷,有好事了。” “什么事,说!”陈持品一阵不耐烦。 “大少爷回来了,刚挨了一顿训。”四喜忙说道。 “他活该,这么多年也该受点教训了。”陈持品一下子做了起来,看的出来这会还没有醒过神来。 “还有一件事。”四喜故意的卖了关子。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的,快说。”陈持品有些烦躁。 四喜小声的说道:“族里来人了。” 陈持品一听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去给我打水来,爷要醒酒去看这好戏去。” 四喜忙应下,慌忙出去打了凉水来,这大冬日里这凉水洗脸比什么醒酒都快,陈持品猛地洗了几把脸,这时候觉得脑袋清楚多了。 他又问了一边四喜再说一遍,四喜看着他说道:“府里来人了。” 陈持品忙道:“给小爷更衣,我也去会会这些老人家去。” 前厅哪里,还没有等陈老爷子走出前厅,这族里的这些人就到了,陈氏也算望族,这人数不少,像这种大家族总是有些年老位尊的人,陈老爷子这忙上前寒暄道:“这是什么风把各位给吹来了,快里面请。这大冷的天连四叔都来了,我真是天大的面子呢。” 这时候族里素日就不喜陈老爷子作风的人开了口道:“大哥,您可知道这冀州城里的动静如何?” 陈老爷子故意扯了轻的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最近这城里倒是热闹,来了个王云起前脚没有站稳,又来了个冯少游。” “你别打哈哈,你知不知道,这王云起把他祖父和父亲的坟迁回了祖坟里,这件事里在城里闹出了多大的动静,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陈老爷子说道:“这件事我有耳闻,还以为不是真的呢。” “哼,你这句话都是轻巧,当年若不是你儿子贪心王府的夺仙捻雪剑法,杀了他们一族的人,却留了个孽种,这倒好,六年过去,这个时候回来迁祖坟,这不就明摆着告诉世人当年陈府的不仁不义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老爷子也不再和他们兜圈子了,陈老爷子顿了顿道:“是光我们一家垂涎这剑法吗?若不是你们自己贪心不足,一味的鼓动持重,他一个刚及弱冠的孩子能干出这种灭族的大事吗?事到如今看着王云起回来,自己到先乱了阵脚。”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人被陈老爷子噎的一时说不上话,四叔这时候摆了摆手道:“都别说了,昭和啊,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可是当年确实是持重带人冲到了王府才发生了这件惨案,事到如今王云起回来,我们该想个办法才是啊。” 陈老爷子上前一步道:“四叔可有什么好主意?” 四叔看着陈老爷子道:“王云起这番动静,让这个冀州城的舆论全都指向了我们陈府,如今我们在这风口浪尖上,随时都是众矢之的,事到如今我们该做些准备。” 陈持重上前一步说道:“四叔公,全凭指教。” 四叔看着他们说道:“如今对于外面的事不要解释,也不要干涉,我们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持重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四叔把陈持重叫道了跟前,小声的说了,陈持重点点头忙退了下去。 陈持品这会正穿戴整齐来了前厅,刚才一番热闹全看在眼里,看来,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那自己是不是该给王云起报个信呢? 想到这,陈持品脸上笑得灿烂极了。 ------------ 第七十九章 陈府苦肉计 第七十九章陈府苦肉计 虽然陈持重当年的举动太过冲动,让江湖上落下话柄,也并未能寻到王氏的剑法真传,江湖上也是诸多鄙视,但是到底,这件事让王氏在冀州地面上一夜之间消失,这对陈氏一族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这么多年,王氏一直是这冀州城里的大户之家,这么些年在这冀州城里延续着,基本上没有什么家族可以抗衡,这陈氏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而王氏却是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家族一夜之间灭了门,在冀州拔了根。 对于陈氏这也算他们的一段事迹。 所以虽然如今王云起回了冀州一副要清算旧账的意思,到底他如今没什么势力,王氏的百年根基也早已断了,并不足以为惧。只是有一点,如今陈氏在这冀州地面上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了,这江湖上人言可畏,还是慎重为上。 四叔把陈持重叫道跟前耳语几句,陈昭和和族里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自然明白四叔的意思,既然王云起叫了板,那陈府总要回些颜色才对。 陈持重听完四叔的话退了下去,不知道去准备什么,四叔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我陈氏也是这冀州地面上有身份的大族,为何会被一个小子搞得这般不安静?持重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是他们王府食言再先的。” 四叔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小结,都是人精,都明白什么意思,王氏的人都已经死了,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反正他们又不会说话,那江湖上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昭和自然感激四叔的决定忙拱手道:“四叔果然看的真切。” 这时候族里又有人说了话道:“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总不能说因为人食言便给人灭族的道理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这句话确实不太可信,这族里的人一时议论纷纷,四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杵了杵拐杖道:“都给我闭嘴。” 四叔的威严在这族里是没有人敢挑战的,一时间众人都闭了嘴,四叔看着众人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这陈氏一族早晚毁在你们的手里。” 陈昭和这时候忙上前去道:“四叔,您就别生气了,身子要紧。” 陈昭和这番姿态又惹来人群里一句酸话:“哼,马屁精。” 这回四叔瞪了回去,人群里忙静了下来,还没等四叔说些什么,陈持重这会又回了前厅,他换了一身孝服过来,四叔忙点点头,陈昭和这时也看不明白,这大过年的,他还活的好好的,这倒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看着四叔的表情,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也就不便多问,这时候人群里自然也是议论纷纷,四叔不加理会,他只看着陈持重,毕竟这件事是个不小的祸事,主意他已经出了,至于如何让众人信服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陈持重上来忙跪了下来,众人眼里都是诧异,什么情况?陈持重拱手说道:“四叔公在上,孙儿不孝,当年因为年少轻狂,对剑法极度痴迷,才去王家求学,哪里成想孙儿费劲百般力气讨好,却被王氏食言捉弄,并不曾亲自教授剑法,反而出言不逊损辱家门,孩儿・・・・・・孩儿忍不下去才坐下了当年的祸事,可是,到底王氏是我的师门,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他们的血脉还在,孙儿愿受天下人责罚。” 陈昭和这会眼皮子蹭蹭的跳,这四叔到底跟陈持重说了什么,做做样子,堵住江湖人的嘴便罢了,难不成还真搭上自己儿子的姓名吗?他忙对着四叔道:“四叔,当年持重还小,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四叔。四叔。” 四叔知道陈昭和最在意这个儿子,可是疼爱过度难免就会分不清好坏,四叔心里有数,陈持重也算这个族里这一代最出众的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牺牲了他呢?不过既然是做样子,便要做的真一些。 四叔也不加理会陈昭和,这会子族里的人看着四叔和陈昭和一时各自交换了眼神,看来他们是来真的了。 四叔拿着拐杖一把敲在了跪在地上的陈持重的肩上怒道:“小子,如今你也长大了,也该为自己当初做的祸事承担些责任了,记住陈氏一族在你的背后,更在你的肩上,怎么做你自己知道了。” 陈持重磕了头道:“孙儿明白,如今孙儿便去师傅的坟前拜祭,守孝,也算是赎罪了。”说罢起身而去。 族里的人还没缓过神来,这人已经出了前厅,这真打算来真的?陈昭和忙跪地求道:“四叔,不能让持重去啊,我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不能毁了他啊,王云起会杀了他的。” 躲在一旁的陈持品听得个一清二楚,哼,果然你心里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陈持重,看来你若是不死,我真的对不起自己了。 四叔看着陈昭和道:“混账!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他自己给家族惹得祸,自己承担,这是你的孩子,更是家族的孩子,我比你更清楚,好了,快扶你们老爷去房里休息。” 说罢,四叔拂袖而去,众人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一时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这四叔和陈昭和最是看重陈持重,而陈昭和的弟弟也是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皱着眉头,他们怎么会舍了陈持重,可是若是不是那到底是求得什么? 陈持品收敛了心里的难过,嘴上抽了抽道:“好一出苦肉计,陈持重啊陈持重这族里果真是看重你,可不要让他们对你失望啊。” 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陈持品的脸上虽是带着笑意,但是却看不出一丝的喜悦,明晃晃的杀气,他知道二少爷这是动怒了,其实刚才老爷说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这做下人若是耳朵都不好使,那就做不了下人了。 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没想到陈持品倒是自己先说了话:“你说我们是先去看看老爷子,还是先去给王云起送个大礼呢?” 四喜忙说道:“二少爷,咱们这个时候去见王云起不合适吧,族里这么多眼睛盯着,万一被哪个多事的发现,又是一桩是非。” “怕什么,难道本少爷的是非还少吗?好了,先去看老爷子,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孝心还是要表一下的,不然我成了什么了?” 四喜道:“是。” 王云起的事暂时搁置不谈,两人一同去了陈昭和的院子,陈昭和这会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暗自焦急,他知道四叔这是权宜之计,刚才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自己便明白了,如果自己不使出这一招苦肉计,哪里能让族里的人真的相信? 可是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心里真的很是不安,持重灭了王氏一族这人人皆知,如今要让他自己把一族人摘清,简直太难了,这王云起小小年纪就在这江湖上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何况他背后还有跛二和振威镖局呢。 还有一个人,冯少游。 但愿这个时候他是观景便罢了,若是伤到持重,老夫定是拼了命,也要把他一块出了,心里惴惴不安,陈昭和猛地锤在了桌子上。 陈持品这个时候推门而进,看着老爷子笑了笑道:“怎么,老爷子这会这么大的火气?” “你怎么来了?刚才跑到哪去了?族里人都来了,你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如今你大哥都被逼到王氏祖坟跟前去了。”陈昭和说的都是真话,心里,脸上也都是真担心。 可是陈持品看着这一切再想到陈昭和的话,他道觉得好笑,他眼里若是真有他这个儿子,刚才怎么不派人不找?事后怎么不去找?陈府就这么大的地方,他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找不到吗? 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一个儿子。 陈持品越想越气,可是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着陈昭和说道:“您反正就那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这个王云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劝您还是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您的宝贝儿子吧。” “你!你!混账。”陈昭和一气之下把被子砸在了陈持品的身上,气的直哆嗦。 “生这么大气干嘛,真是可怜了这杯子了,我皮糙肉厚的,倒是这杯子可惜了。”陈持品越笑,陈昭和越生气,气的直叫道: “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出去,滚。” 陈持品越发的开心道:“生气伤身,您要多注意身体啊。”说罢走了出去。 陈昭和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滚!” 陈持品却突然退了回来道:“奥对了,忘了提醒您了,这冯少游还在冀州呢,别让人看了笑话,这若是让人知道了,您可就成了豫城饭前便后的笑谈了。” “滚!”陈昭和这会简直被气炸了肺,这陈持品一向顽劣,又是次子,平时也总是宠溺些,本想着不用他继承家业能平安的活着便罢了,哪里想到整日里不务正业也没个正型,如今越发的没了礼数,陈昭和气的直哆嗦忙叫了阿山,阿山赶忙把陈昭和扶到了床上,陈昭和对着他说道:“去派几个人暗地里保护大少。” 阿山道:“是。” ------------ 第八十章 王府来客 第八十章王府来客 陈持品出了屋子心里简直是太痛快了,四喜看着他的神情也知道少爷其实并不是想惹老爷子生气的,可是一遇见大少的问题便失了分寸。其实二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却装作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愿意拿着二少跟着大少比,二少根本不加理睬,若是论实力,大少未必赢得过二少,可是在老爷子的眼里,这大少就是最好的儿子。 四喜问道:“二少,我们这会去哪?” 陈持品看了眼四喜道:“心情这么好,走喝酒去。”说罢拉着四喜的脖子就往外走。 陈持重在众人面前一番姿态做足自然要言出必行了,穿着一身孝服在这冀州城里走了大半圈,这才去了王氏的祖坟。 像是生怕这城里的人看不见他到底要做什么,就差没到王府的门口打了逛了。陈持重这一走,这冀州城又热闹了,多少年没出过的这么多的幺蛾子全赶一块去了,人都说反常即为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府的人能监视王府的人,王府的人自然在陈府的周围也有眼线,自打陈持重一出门,这眼线一直跟着,这大冬天的,也没听说陈府到底有什么白事,可是这一番打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厮自然不敢怠慢这件事,一路跟着,这陈持重就在这冀州城里饶了半圈直奔了东北方向去了,这小厮赶紧找了东面那条街上的眼线说了这件事,又怕跟丢了陈持重,这会便忙又折了回去。 这消息事关重大,哪里敢耽误忙回了王府,告诉了守卫,张文这才接到了消息。 “你所说可是真的?”张文黑着脸问道。 “小的所言无虚。”小厮一脸诚恳,张文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云起,跛二,张文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陈持重这番作为到底有何用意?跛二看着站在一旁的栾毅问道:“栾毅,你怎么看这件事?” 栾毅看了眼云起,又看看跛二道:“反常即为妖,恐怕这是他们陈府的小动作。” 张文猛地派了桌子道:“混账,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还敢这个时候招摇,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跛二道;“看来,他们是有所准备了。”张文十分不解问道:“怎么说?” 跛二不说话看看栾毅,栾毅这才拱手答话道:“怕是苦肉计。” 云起坐在一旁,心里回忆着,在家破之前,陈持重确实整日磨在府里求爹教授武艺,对了,一定是了,他这一身孝服不是因为陈府的人,他是在利用他和爹当年未成的师徒情分做文章,江湖人肯定不知道真相这・・・・・・ “师傅,当日陈持重曾经求爹收他为徒,他肯定是利用这一点。”云起看着跛二说了话。 跛二叹了口气道:“哎,也真是难为他们这些歪歪心思,人都死了,还不让安生,倒真是四人说不了话,凭他们红后白牙的说着。” “真是太气人了,这种畜生依我看就该千刀万剐,云起你说什么办,只要你一句话,张大哥定是冲在前面。”张文这时真的气愤极了。 陈府明显的摆了王府一道,任谁也没有想到当初灭了人家全族的人,如今倒是有理由穿着孝服为师傅守孝了,这世道真是怪了,什么怪事都有。 云起道:“不能让他去坟前,他杀了我王氏那么多姓名,若是再让他去坟前,祖父和爹的魂灵何安?” 栾毅道:“小厮说他是走着去的,那我们得赶在他到之前截住他,不然等他到了坟前再赶走,恐怕会让陈氏一族落下话柄,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是非的。” 跛二道:“栾毅是个心思缜密的,张文,你派几个兄弟去吧。” 张文忙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云起起了身道:“这江湖恩恩怨怨,本非我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跛二说道:“这才是江湖,你是王氏的族人,今后你面临的会更多。” 这冀州城今日简直就是沸腾了,这好戏一出一出的,几十年都不见得这么热闹一回,自打这王云起回了冀州城,这冀州城便没消停过,街上讨论最多的就是王云起,就连平日里偏僻的连个人影都不见的聚品楼如今却因为背靠着王府也热闹起来,成了这冀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这老板简直要把王云起拱起来了,他就是自己的财神啊,自从他回来自己这生意突飞猛进的增长,这点本来都要盘出去了,如今十万两雪花银都不考虑的。 陈持品带着四喜走在街上,这会街上到处议论纷纷的,说的都是陈持重,陈持重穿着孝服怎么怎么的,陈持重和王云起怎么怎么的,总之到处都避不开陈持重三个字。陈持品一阵心烦:“去他妈的陈持重!” 四喜忙拉着陈持品道:“我的爷,你可小点声,街上耳目繁多,若是让王府看了笑话可如何是好?” 陈持品突然看着四喜笑道:“哎,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这王云起不是陈持重的死对头吗?我应该把这些事都告诉王云起,这样就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少爷,您疯了了,这王云起是跟整个陈氏为敌的,又怎么会听信您的话呢?大少到底是您的大哥,这要让老爷知道了・・・・・・” “让老爷知道怎么了,杀了我,好啊,杀了我吧,杀了我他就只有他那个好儿子了,大哥?别搞笑了,他什么时候拿我这个弟弟当回事了?你给我闭嘴,若是在提陈持重我就让你去跟着陈持重,听明白了?” 四喜知道这个二少若是真的发起狠来,向来说道做到,自己这才乖乖闭了嘴。 “去王府。”陈持品发了话,四喜这才安静的跟着去了。 张文安排了四个兄弟骑着快马去拦截陈持重,他仔细的嘱咐了千万不能惹事,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决不能图一时痛快,惹了麻烦,几个兄弟自然是答应了,忙策马而去。 这陈持重走到倒是不慢,府里知道消息的时候陈持重已经出了城门,几个兄弟感到的时候陈持重已经离着王氏的祖坟不足三百米了,几个兄弟下了马拦住了陈持重道:“站住!” 陈持重看了他们一眼不加理会还是往前走,几个兄弟来了气推了他一把道:“哟,给爷在这摆少爷架子呢,叫你站住没听见啊。” 陈持重嘴角一笑,一拳挥了过去道:“好狗不挡路。” 几个兄弟本来就看不惯陈府,这一下子直接被惹毛了,几个人直接扑了过去,虽是都是练家子,毕竟陈持重身怀武艺,几个人打一个只是略占上风。 “是王云起让你们拦我的吗?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哥呢。” “我呸,就你也配,告诉您快点滚回你陈府去,若是再靠近这里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持重不屑的看着他们道:“我当是王云起跟着跛二最近的功夫有所长进了呢,看看你们也知道了王云起简直是涂有虚名,快去回话让他跟着师哥再来学几招吧。” 几个人打的热火朝天,陈府派的人这会也赶了来,看着陈持重和王府的人打成一团这会全都冲了上去,王府的人数有限,哪里想到这会又冒出了这么多陈府的人,一下子失了优势,被痛打一顿。 陈持重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府人马说道:“快去给王云起回信,就说师哥在师傅坟前等着他教训呢。” 几个兄弟都伤的不轻,陈府的人马守在那,几个兄弟只好先行策马回府赶紧回禀此事。 陈持品这会直奔了王府而来,刚到门口就直奔大门,却不想被门卫拦下:“站住,你是哪位?” “陈持品。”陈持品懒得理他,一把推开了他进了门去,守卫没有拦住这才跟着进去了,赶紧叫人回了张文,张文一会出了来看着陈持品心里虽是不高兴,到底来者是客,倒也不好直接赶出去。 只是这陈府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兄长拜祖坟,这弟弟便闯宅子。真他妈的见鬼了。张文看着陈持品道:“原来是陈府的二少爷,不知道二少爷来此有何贵干啊?” 陈持品倒也不生气,这王府的人不欢迎陈府的人来拿实属正常,若真是欢天喜地的那才真是蹊跷了。“怎么,王氏也是有名的大族,难道就要客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吗?”陈持品并不做作,说话底气十足,张文不知为何倒是对他有了些欣赏。 张文忙道:“请。”小厮一回了张文,张文赶紧去叫人回了云起和跛二,这陈府动作太不寻常,这事可怠慢不得。 陈持品一进前厅先向跛二行了礼道:“见过跛二爷。”甚是有礼貌,跟平日里说的完全不一样,他和云起相互行了礼,云起看着他道:“请坐。” 云起看着陈持品道:“不知道贵府今日到底做什么打算,先是您的兄长去闯了我家祖坟,如今您又来闯我家的府邸,可否告知一二。” 陈持品道:“云起少侠果真心直口快,我今日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来给你送份大礼。” 跛二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持品,张文不知道陈持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告诉你,休在这里放肆,老子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 第八十一章 陈持品的大礼 第八十一章陈持品的大礼 陈持品眼都没眨的挪开了脖子上的刀片笑道:“看来是不相信我,不过你们不相信也正常,反正这陈府向来没有什么好玩意,不过我和陈持重不一样,我从来都是说实话。” 云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了头跟跛二对视了一下,这件事太蹊跷了,着实不知道陈持品到底是什么路子的。 云起盯着陈持品看着起了身,朝着他走了过去,陈持品倒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这个时候在‘敌人’的窝里都能这般镇定,却是跟江湖上平时传说的不大一样。 跛二这时大笑一声道:“原来只听说陈持重是陈氏这代最出众的,原来不曾想,陈持重不过是空有外面,真神原来在此!” 陈持品诡异的笑了笑道:“跛二爷说话真是有意思,不会是夸奖我呢吧。” 张文早就沉不住气了,可是看着跛二和云起都不动声色,自己却也不好这个时候发作,只得忍着,跛二这个时候看向他就是让他稍安勿躁,他自然之道厉害,这会也是拼了命的压着心里的怒火,若不是在王府,自己早就不定把这小子打成什么样了呢。 陈持品怎么会不知道在场人的心思,自己就是一颗炸雷突然落进了这个府里,他们的反应他自然早就料定了,他不慌不忙的就在那里喝着茶,倒跟平时在自己家一般随便,完全看不出异样。 云起走在他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突然开了口:“陈少,你我是互不相容的仇家,你这般却是为何?” 陈持品笑了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云起少爷难道都猜不到我的来意?那恐怕就是江湖上的虚名了,哈哈哈。” “混账!什么时候云起的事情轮到你评头论足的,你们陈氏平日里的那些丑恶嘴脸,别人不清楚,我们都看的一清二白,何必在这里装好人,告诉你,只要你再胡说一句话,我砍了你信不信?”张文早就对这个小子不耐烦了,本来对着陈氏就是一肚子怒火,看着他就不打一处来,可这小子偏偏不让人痛快。 “原来云起少爷麾下都是些猛将啊,还真看不出来。”陈持品一句话过去,把张文登时噎住了,张文记得只在那里:“你,你,你你······”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云起朝着张文一挥手示意他不要理会,这才对着陈持品说道:“陈少说笑了,这都是照顾我的大哥,外面的都是我的兄弟,到现在我倒真的是不明白了,你说你是来送礼的,我看倒像是来下战书的。” 云起的语气明显的冷了下来,即便是过了年就十四岁的云起而言,这句话里带着明晃晃的杀气,一时却是让人震颤了一下。 陈持品原就是想着先试探试探王云起的水,如今看来,却是也并非窝囊之人,这才起了身说道:“若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我却是是来送礼的,你们也知道陈持重这会穿了孝服去了你的祖坟那,他这是一出苦肉计,要小心。礼已送到,告辞。” 陈持品说完了话,转身就走,云起忙叫住他道:“留步。” 陈持品停了下来,云起后面问道:“为何帮我?” 陈持品连头都没回道:“我在帮我自己,再会!”说罢带着四喜转身而去,四喜一直跟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早前也听过王云起的事,可是这样单枪匹马的去王府,不得不说二少爷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自己的心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生怕在王府里在闹出个好歹来,总算平安无事的出来了,可是······自己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二少虽然未明确说明大少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但这么做肯定也会让王云起有了防备,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了······ 哎,想想都头大,可二少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这会正高兴,他一把搂住四喜的脖子道:“走,今个爷高兴,咱去喝酒去。” “二少,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这个时候不宜在外面久留啊。”四喜一心想着该如何应对老爷子那边,若是在被大少的人逮了空子,回去又会是一番惊涛骇浪,这二少脾气又不是个好脾气,这倒是该如何是好?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陈持品一脸的云淡风轻,倒是这四喜一脸的愁容,陈持品哪里听得他的啰嗦,拉着她就去了聚品楼,如今这城里也就是这个地方最热闹了。 陈持品一走,张文便叫了起来道:“依我看这陈持品没安什么好心,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来给我们说这个?那陈持重和他可是亲兄弟啊。” 云起没有说话,跛二看着张文,又看看云起说道:“也许,他的话倒是可信。” “跛二爷,您千万不能让这小子给蒙了,他这哪里是送礼,他简直就是挖了火坑,等我们自己往里跳呢。”张文一听跛二的话急的直跳了脚。 云起摇摇头,张文忙道:“云起,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跛二这才说道:“江湖传闻,陈府二子素来不和,这陈昭和也最看重陈持重,这陈持品再江湖上就是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可是今日难道你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这还能有什么端倪,这个小子看着他就不像个好人。”张文接话倒是很快。 “他的话能信。”云起突然开了口。 “云起,跛二爷你们到底在想什么?这陈持品和陈持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跟那陈持重一路货色,哪里能信呢?”张文有些起急。 云起看着他道:“这个陈持品不简单,绝非外界传闻一般,或者这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假象,我只是觉得他的话可信,我愿意赌这一把。” “你凭什么相信他?”张文有些纳闷,实在找不出可以相信的理由,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是很想听听云起怎么回答。 云起看着他说道:“他身上有和我一样的东西,我能感觉到。” 跛二笑着道:“这个陈持品确实是个人物,这陈氏一族早晚是他的囊中物,云起,你最担心的不应该是陈持重,他才是你的对手。” 既然云起和跛二都说愿意相信陈持品,他倒也愿意赌这一把,只是他说的陈持重的苦肉计让他不思其解。 “可是这陈府的苦肉计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陈持重想拜我爹为师,王氏祖训严厉,剑法不得外传,就因为陈持重的贪心,才让王氏遭了灭顶之灾,如今,他穿着孝服,肯定就是打着师傅情分去的,我爹并未收他为徒,可是死人是说不了话的。”云起握紧了拳头。 “当务之急,就是一定要赶在陈持重的前头,他既然打算使苦肉计,肯定会对当年的事多加掩饰,甚是还会往王氏的头上加上莫虚有的罪名,不得不妨啊。张文,你派去的兄弟去了这么久,应该回信了,赶紧去看看。” “是。”张文忙应了下来,还未出门,就见小厮上来回报说:“大哥,我们派出去的兄弟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小厮的话一出,众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几个人忙跟着那小厮过了去。 到了前院才发现派去的兄弟一个个的都倒在了地上,看样子经过了一番惨烈搏斗,张文上前拉起一个兄弟问道:“怎么回事?说!” “是陈府的人干的。我们······我们本来·····拦下了陈持重,可是他的功夫厉害,我们略占上风,谁知道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好几个陈府的人,把我们······打了一顿,陈持重出言不逊。”那小厮看的出来伤的不轻,张文一把拉住了问道: “他说了什么?” “快去给王云起回信,就说师哥在师傅坟前等着他教训呢。”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张文的怒火,云起这时候实在忍无可忍转身冲着往外走,跛二忙大喝一声:“把他给我拦下来。” 云起这个时候心里重复着无数个画面就是一剑把陈持重的脑袋砍下来,他哪里还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只怕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张文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云起的不对忙放开了手里的弟兄,冲上前去拦住了云起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云起,你快醒醒,如今之计必须忍下去,云起,难道你忘了王氏一族的仇了吗?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报的了仇?” 云起被拦了下来,心里一阵怒火闷着,他猛地拔了剑怒吼出声:“啊······陈持重,我定要亲手杀了你,为王氏的族人报仇!” 跛二看着众人道:“把兄弟们扶下去,去请大夫来好好医治,给兄弟们都弄些好吃的补补身子。”跛二说完这一切,下意识的看了眼栾毅,这个栾毅这个时候眼里还是一番镇定,跛二心里暗自称奇,这个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跛二朝着张文使了眼色,张文明白跛二的意思,忙扶了云起去了前厅,乘风,阿成,栾毅都在一旁跟着,跛二对着众人说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乘风和阿成是云起自己的人,倒是没有避讳,栾毅看看跛二再看看张文,自己毕竟不是这府里的人,有些事还需要自己知道轻重的,栾毅忙说道:“我还是回避一下。” 跛二忙叫住了他道:“站住,栾毅你留下。” ------------ 第八十二章 章 反击 第八十二章章反击 栾毅有些意外,少爷派自己来这里不过是护着云起的安全,况且这里还有跛二,张文这样的人物,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随从,却不想跛二对自己如此信任。 栾毅看着跛二道:“跛二爷,” 栾毅看向跛二时,跛二对着自己笑笑,再看看张文,张文显然也是没有任何异议,这个时候对自己的这般信任,让栾毅着实意外。 跛二看着栾毅,不错,这个年轻人沉着稳重,处事不惊,对云起确实是个好帮手,跛二起身走到了栾毅身边说道:“你是李公子的人,李公子是云起的大哥,不是外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坐下来吧。” 张文这时候也说道:“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我们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才好。” 云起的情绪也稳定了些,长吁了一口气道:“杀了他!” 虽是面上稳了下来,但是话里还是带着怒气,跛二走到云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转眼看向栾毅,张文也朝着栾毅看去,一时间,栾毅成了这屋子里的焦点,他知道,跛二这是在试探。 栾毅倒也沉得住气,不慌不忙,眼神笃定,跛二心里赞许着,这时候开了口:“这件事云起你不能出头,陈持重找了个无可反驳的借口,即便他是你的仇人,这个时候无论你做什么,这风声都会倒像陈持重那边。所以,这件事让栾毅去做。” “那我去不就行了吗?我也不是王氏的人,我总该没有怀疑了吧。”张文这个时候有些着急,他早就看着陈持重不顺眼了,这个机会可不想错失了。 跛二摇摇头道:“你和云起同在王府,在外人的眼里你们就是主仆,你做的便是云起指使的,若是你去,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张文还想说什么,却见跛二一只手停在眼前,张文只好闭了嘴,跛二看着栾毅,栾毅这时候拱手道:“我定竭尽全力。” 跛二对着张文道:“派几个兄弟给栾毅。如今我们就等你的消息了。” 栾毅道:“定不辱使命。”说罢转身而去,张文紧随其后出了去。 阿成和乘风这个时候站在一旁,他们甚少目睹云起失控的时候,却在最近接二连三的出现,只要是跟王氏有关和刘燕飞有关的事情,云起总是会控制不住,也许是年纪尚幼,也许,这就是他的软肋。 他们有些庆幸,还好,他们不是云起的敌人,若是把这些暴露在敌人面前该有多可怕。 云起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他,反倒把大哥牵扯进来。” 跛二叹了口气道:“你是我的徒弟,更是王氏的根,我欠王老爷子一个情,无论如何我都要保全你。” “就因为我,才要把大哥扯进来吗?”云起看着跛二,眼里这时候已满是无奈。 “就目前看来,他是和陈府最没有利益牵扯的人,况且振威镖局的名声,对目前而言,是最好的保护了。”跛二尽可能委婉的说明,选栾毅,是自己早就思量好的想法,目前的局势看,这是不得不的选择。 “就因为我太弱了是吗?”云起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是因为,你是王氏希望。”跛二语气坚定。 “我要反击,决不再任由任何人这般欺凌,您说的对,我是王氏的希望。”云起转过头说完了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厅,阿成紧跟在后面出了去。 乘风则一直跟在跛二的身旁,跛二这个时候突然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乘风指了指自己道:“我吗?小的哪里明白这里面的事。” 跛二看着乘风道:“你真的是个宝贝,其实你什么都看懂了,只不过从不说破而已,难怪云起这么看重你。” “跛二爷说笑了,小的哪里明白这些事,只不过跛二爷做的肯定是为着少爷着想的。”乘风赶紧说道。 “那你不怪我把李默牵扯进来?”跛二听得觉得有些意思。 “若说牵扯,在一开始的时候李少自己就把自己扯了进来,何况,这次他派了栾毅大哥来这,怕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少爷一向心软重感情,陈氏又是这般心狠毒辣的人,他担心也是有的。” 跛二赞许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乘风也是立在一边沉默起来。 张文点了六个人给栾毅,小心的嘱咐道:“栾兄弟一切小心,若是事发生,记得让阿春会来报信。” 栾毅点点头道:“知道了,谢过张大哥了。” 栾毅没有多做停留,率着众兄弟照着东北方去了。 那些陈府派来的人跟王氏的人交了手后便未曾离开,陈持重规规矩矩的跪在王振涛的坟前,若是不清楚这些故事的人还真当是哪个孝子贤孙在此,这一番姿态也难得他做的足。 陈持重知道自己不过是打了个幌子,这个苦肉计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王云起,知道他肯定会做出反击的,他在等着,这是这么多年之后的和王氏之人的第二次交手,若是不算上自己那次偷袭,这应该才是他和云起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相信王云起不会让自己等太久的,自己这般招摇,王府里那些个眼线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再说城里还有这些好热闹的人,王云起就是不想知道恐怕也难。 陈氏的人看着陈持重规规矩矩的在那里跪了一会便上前道:“少爷,歇会吧,就是装装样子何必这么认真?” 那小子本是想讨好陈持重来着,却不想陈持重一把搂住了他脖子道:“给老子闭嘴,谁告诉你这是装装样子的,这埋着我师父,再说他们也算是江湖上的英雄,值得起我这一跪。你,还有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别在这招我的眼。” 哎,马屁拍马蹄子上了,真是晦气,果真只要是跟王氏沾边的事就没有一件好事,小子的心里不痛快可是也只有压着,这时候他们都向后撤了一百米,少爷让他们撤,但是老爷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啊,只好这样了。 那小厮有些郁闷,一个小兄弟说道:“行了,大少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是族里定好的,哪里由得你胡说八道,若真是坏了大少的好事哪里只是训斥呢?” 小厮一听也对,这下心里才释怀了。 栾毅率着几个兄弟骑了马来,老远的就看见陈府的人站在那里,把去王氏祖坟的路给堵了个严实。那几个小厮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时也都打起了精神来。 原想着便是吓唬吓唬罢了,却不想栾毅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几个小厮只好拔出刀剑对着他们喊道:“站住,什么人,没看见我家大少在祭拜先师吗?” 小厮们远远的看着栾毅的人马冲了过来,打头的这个面生,没见过,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是有些来头,便先叫住了他们。 栾毅的人马这才勒住了马停下,这便是陈府的人没错了,果真是主仆一个德性,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的太多,如今颠倒起黑白来也是这般坦然自若。 栾毅没有下马的意思,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这几个小厮明白碰上了个硬茬可自己是陈府的人,这冀州地面上,哪里有示弱的道理? 一个小厮喊道:“我们是冀州陈府,你们什么人?” 栾毅身边的阿春说道:“过路人。” 那个小厮一见这般情景便说道:“原来都是道上的兄弟,今日我家大少在此祭拜先师王振涛,烦请兄弟另择大路前行。” 栾毅这个时候开了口道:“我倒不知这王氏的祖坟,如今也成了你们陈氏的地面了不成?不巧,我也是去祭拜王振涛先生的。” “那也得等我们大少祭拜完了再说。”那个小厮甚是张狂。 栾毅冷笑一声道:“是吗?那不好意思了,今日我还偏就要过了。”说罢勒紧了缰绳,直接从人群中冲了过去,陈府的小厮一看栾毅来真的,哪里还敢拦着便从中间散开了,陈府的小厮一看事情不对,也是赶紧的冲上了前去。 虽是隔着百米,这么热闹还能听不见?又是人,又是马的。王云起这动作还不慢,陈持重倒是满意的笑了,作为自己的对手若是太逊,估计斗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反倒是这种你追我赶的场景让人觉得振奋极了。 栾毅的人马在离着王氏祖坟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勒了马下马,这点礼数还是要遵循的。栾毅走上前去,陈持重一直跪在那没有回头,但是他隐约觉得这不是王云起,王云起这会若是看到自己定不会这么镇定。 到底是谁? 栾毅走上前去,并未走到坟前,在离着坟茔还有两米的地方,他带来的几个兄弟上前一把捞起了陈持重给扶到一边,陈持重反倒笑了:“我还纳闷王云起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儿了,果真不是王云起,朋友,你又是谁?”陈持重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几个下人把自己扶起来,站稳之后才推开了他们。 栾毅没有理会陈持重反倒是一下跪在了地上,嘴里念着:“在下栾毅,是豫城振威镖局少主李默的贴身侍从,自今日起,在下便是云起少爷的侍从了。”栾毅磕了头起来,陈持重这才明白了。 他是李默的人,陈持重冷笑道:“你跪也跪完了,不要打扰我拜师了。”陈氏的人这才赶过来刚想冲上前去,却被陈持重喝住,陈持重朝着栾毅笑笑:“家丁的脾气不大好,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们请你走呢?” 栾毅看着陈持重,‘噌’的一声拔出剑道:“我若是不走呢?” 陈持重道:“果真是要和我刀剑相向了,是王云起派你来的吗?” ------------ 第八十三章 陈府的英雄帖 第八十三章陈府的英雄帖 “陈少恐怕要失望了,今日,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要走的,那肯定不是我。”栾毅的语气坚定,剑尖对着陈持重。 陈持重道:“看来,这就是你的诚意了。” 栾毅看着陈持重道:“陈少,请。” 陈氏的人想去帮忙却被栾毅身旁的兄弟拦住,两帮人马对峙起来,颇有大干一场的态势。陈持重看着栾毅,这个人虽是仆从却是稳重有加,看来定是李默的心腹了,陈持重冷冷的说道:“请了。” 临近傍晚的天气,冷的有些窒息,这荒芜人烟的荒原上,两队人马这样对峙着,陈持重拔出了剑,不等栾毅反应一剑挥了过去,栾毅也不示弱,一个背身躲了过去,随手就是一剑,陈持重就地一个打滚躲了过去,随即纠缠在一起。 陈持重的功夫在这冀州城里也算是出色的,这栾毅几乎未曾与江湖上人交过手,陈持重本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却不想三招过后,才发现原来是个劲敌。 这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他,两人打的越发激烈,那两队人马也没有闲着,此时也纠缠在了一起。这苦肉计本来是想着困住云起,却不想被李默给搅了局,陈持重哪里甘心,又恰巧碰上这个栾毅,陈持重一时凌乱了。 不行,若是再打下去,败下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被动的就不再是王云起,自己这本来师出有名的,到时候也会让人落下话柄。 “久闻李默少爷也是个少年英豪,可不知为何如今却来做这种勾当。”陈持重有意吸引栾毅的注意力。 “胡说什么,我们少爷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休得胡言,看剑。”栾毅知道陈持重这是故意的,并不理会。 “奥,难不成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陈持重步步紧逼。 栾毅猛地加大了力气道:“卑鄙小人,看剑!” 陈持重冷笑一声道:“李默少爷远在豫城,怎么恰巧知道冀州这么多事的,又这么快做出了反应,还派来了心腹,这豫城离着冀州好像也不太近吧,要我说这李少胆子也太大了,放任你在外胡作非为,定是你假冒了李少的名声在外面跟着王云起勾搭在一起来对付我们陈府,对吧。这就是为何今日我来拜祭先师,却与你厮斗的原因。” 陈持重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上栾毅是认同的,这件事若不想被他识破也着实有难度,栾毅看着他道:“陈少,你故意把我们少爷拉下水不觉得很可耻吗?”两个人说这话,剑却没有听,栾毅话没说完,陈持重一剑挥了过来。 栾毅手臂上划破一道,陈持重摇摇头道:“哎,原来振威镖局也就是这个水准了,我还真高估了李少了,我还以为他派给王云起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心腹,不过了了。” 栾毅自然不上他的当,看着陈持重说道:“陈少大可不必说这些酸话,今日若不是恰巧我赶到了冀州,听到了这些消息,竟然不知道陈少竟然还有这样的面目,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我家少爷给我了决策的自由,陈少可要小心了,你这是在跟振威镖局过不去呢。” 陈持重大笑一声:“是吗,看来我还要夸赞一下你们少爷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怎么就让你头一次到冀州就直奔了王氏的祖坟而来!” 陈持重这时杀气腾腾,栾毅也是一脸的刚毅,看来今日是要有一场恶战了,那边陈府和王府的人打的也是热闹,不过好在张文挑选的这几个兄弟甚少出现在城里,这些人并未曾见过,况且这几个是府里功夫最好的,对付陈府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冬日的风吹过了王氏的祖坟上,带着一丝凄凉和悲伤,也不知道王振涛若是能知道他的仇人这这幅样子在他的坟前挥剑喧哗会有什么反应呢? 有争斗就会有输赢,虽然陈持重并不相信,更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确输了,好在胜负分的并不是特别明显,栾毅打掉了陈持重的剑,拿着剑指着陈持重道:“陈少,你的故事该结束了。” 陈持重笑笑:“好啊,李少的人果真是强手,虽然我这次祭拜被你们振威镖局的‘不小心’打扰了,但是我并没有输。”陈持重俯身拿起剑刚想走突然转头道:“对了,告诉王云起,今日他不出现便是承认了我和师傅的师徒情分。”说罢陈持重得意洋洋的大笑而去,陈府的人也是落败,赶忙跟在陈持重的后面离开了。 这时候阿春上前问道:“栾大哥,我们要不要・・・・・・”阿春朝着栾毅做了杀头的动作,栾毅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妄动,不然会生出更多的是非,这种败类云起少爷早晚都能亲手了结了他,张大哥嘱咐过不要惹事,我们还是速回吧。” 栾毅看了看众兄弟,虽是打的都挂了彩,但好在没有重伤的,当下也便放了心,和众兄弟上了马回了王府。 陈持重心里虽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但是当务之急这并不是最重要,栾毅不过是个仆从,打得过自己又如何,不过是个能打仗的仆从而已,他的目标不是栾毅,而是尚未出现的王云起。 今日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所料,怎么着也该是王云起提着剑来寻自己才对,可是却来了一个栾毅,王云起看来还是小瞧了你。 陈持重和陈府的众兄弟回了陈府,陈持重第一件事便是去了老爷子房里,老爷子被陈持品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里就揪心着陈持重的事,这个时候便躺在床上等着,陈持重一推门进来,老爷子忙支起了身子道:“是持重吗?” 陈持重赶忙上前一步道:“爹,是儿子回来了。” 老爷子看着陈持重身上除了脏兮兮的却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问道:“这王云起没有难为你?” 陈持重道:“王云起并没有来,反倒是李默的心腹来了。” “李默?就是那个振威镖局的李默?那不是王云起的结义大哥?他身在豫城怎会知晓冀州之事,还来干预呢?”陈老爷子一脸的纳闷。 陈持重看着他道:“儿子也是纳闷,他虽然说是碰巧来冀州听见冀州的动静,但儿子看来,他肯定是一早得到了风声,不然出现在祖坟前的一定会是王云起,而不会是他。” 陈老爷子听了话以后静思了良久,不管这个栾毅是有意还是碰巧,他都说明了振威镖局是王云起背后的保障,摆明了是跟陈府要对着干了,这可不是个好事,还没有得到天下人的同情,这个事情要坏事的。 陈老爷子赶忙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陈持重道:“他还说,李默让他在冀州决策自由。” 陈老爷子猛地一拳锤在被子上道:“他绝不是李默派来看望王云起这么简单。” “您是说振威镖局现在也卷进了这件事情里。”陈持重明白了陈老爷子的意思。 “持重,如今王云起有跛二和振威镖局,对我们很不利,你今夜派人去做些英雄帖。”陈老爷子的语气不容有二。 “那所谓何事呢?总不能师出无名吧?”陈持重看着陈老爷子,问完了才明白,自己脑子真是浆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竟然还在问为什么。 “也对,如今我都是王氏的徒弟了,发扬先师的武学总是可以的,一来呢,把当年的事给搅乱,二来,也能试出王云起到底会不会夺仙捻雪剑法。”陈持重看着陈老爷子道:“爹,你放心,这件事交给儿子去办。” 陈老爷子点点头,果真还是这个儿子是靠的住的,不像那个小儿子整日里出了惹是生非就是招自己生气。真是不成器。 陈持重的动作倒是很快,陈老爷子一嘱咐完,他就赶忙叫了几个小厮来,他亲自动笔书写英雄帖,这样更显得他的用心真诚。 陈持重一回府,陈持品那边就有人来报了,陈持品不屑的说道:“这演戏还真是尽心尽力啊,不知道到底是大获全胜,还是铩羽而归了。” 四喜说道:“据说老爷子派去保护大少的人个个都受了伤,挂了彩。” 陈持品笑道:“原来是铩羽而归啊,那他还得意个什么劲,一个小喽喽都能把他打发了,他陈持重也就到此了。” 四喜本来还想着说什么,这个时候有个小厮来回道:“大少刚才在老爷房里说了好一阵话,却又急匆匆的走出来直奔了书房去了。” 陈持品看着他道:“大半夜的去书房干什么?” 那小厮回道:“小的不知道,只听到‘英雄帖’什么的,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大少叫了好几个小厮去了书房。” 陈持品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四喜道:“看来大少又有了新计策啊。” 陈持品道:“陈持重这个在这个事情上花足了血本,万一败了他丢了陈氏的当家人的位子,也丢了爹的信任,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不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持品突然大笑,四喜被这一笑给搞乱了。 陈持品道:“陈持重啊,陈持重,你倒真是费劲了心思了,英雄帖,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一定奉陪到底。” “那少爷,我们用不用・・・・・・”四喜眼神的方向是王府所在的方向,陈持品摆摆手:“王云起身边的人自然防备陈持重的一举一动,再说若真是全部都知会他,那岂不是赢得没有意思了?” 四喜觉得脑袋疼,少爷们的心思果真是猜不明白。 ------------ 第八十三章 冯少游意外收帖 第八十四章冯少游意外收帖 赶走了陈持重一伙人,栾毅和众兄弟疾奔回了王府,张文早就守在大门内等待着,陈持重此番行动定是深谋熟虑的,就怕栾毅人生地不熟的别吃了什么暗亏,好在派去的兄弟都是自己的心腹,张文心里虽然一直忐忑不安,但是想过之后又镇定下来。 栾毅和众兄弟的马一来到门前,张文‘嗖’的冲出了门外,看着栾毅和众兄弟安然无恙当下才放了心,这陈持重素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这栾毅毕竟是豫城李公子的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肯定不好交代,好在一切安然无恙。 张文一高兴一把拍在了栾毅的胳膊上,不巧,正是陈持重砍过的那只手,栾毅这会疼的直吸凉气,张文不明所以,阿春道:“大哥,栾大哥手上挨了一剑。” 张文这才惊恐的道:“伤的如何?看我尽顾着高兴了,阿春赶紧去请大夫。” “慢着,”栾毅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阿春道:“张大哥,我这一点小伤并不碍事,不要这般兴师动众了,云起少爷如何了?” 张文叹了口气道:“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那拳头一直攥着,这心里恨啊。” “搁谁的身上都不能咽下这口气,大哥兄弟们也都挂了小彩,我不要紧,还是先让大家去休息吧。”栾毅看着众兄弟小声的对着张文说道。 张文心里一喜,这人有勇有谋有胆识,又不是个贪功的人,难怪李默如此看重他,当下张文的心里也觉得甚是安慰,这才谢道:“还是栾兄弟想的周到。” 栾毅道:“大哥客气了,还是带我去见云起少爷吧。” 张文忙道:“兄弟们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云起少爷备了好酒好菜招呼大家,栾兄弟,请。” 告别了众兄弟,两个人这才去了前厅,云起一直保持着这个坐姿做了一个下午,张文不知道云起这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却也不敢胡乱打听,跛二一句话不说,就由着他这般坐着,张文实在受不了,在这前厅里来回踱步不下几百回,这才直接去了门前等候。 栾毅一进前厅便道:“跛二爷,云起少爷。” 云起看见栾毅进来猛地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了栾毅手臂上的划痕,云起心里很是懊恼,他走到栾毅的面前深鞠了一躬道:“谢过栾大哥了。” 栾毅明显的被云起这一番感谢给惊吓到了,忙扶着云起道:“少爷,这可使不得,少爷派我来就是听从您差遣的,为您效劳是我分内的事,您这样做真是折煞小人了。” 云起对着栾毅说道:“你应该受的,你是我们王氏的大恩人,从此你不要管我叫少爷,你比我年长,我叫你栾大哥。” 栾毅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跛二这才起身道:“我说这云起一整个下午在这里想什么,栾毅,你就别推辞了,你对王氏有功,这是你应该的。” 栾毅还想推辞张文上前说道:“好了好了,栾毅你不要推辞了,我们如今最该商量的是怎么对付陈持重这个阴险小人。” 云起道:“这个卑鄙小人,杀了我全族,如今却借我父亲的名义在这江湖上欲洗清自己的罪名,真是痴心妄想,我绝饶不了他!” 栾毅这时候想到什么说道:“这陈持重应该会拿和王老先生的师徒情分做文章的。” “呸!我王氏怎么会收这等大逆不道之徒呢?”云起又攥起了拳头。 “可是他说了什么?”跛二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发生过,栾毅才会这般说的。 “他说,即便是云起少爷今日没出现,他也没什么损失,因为云起少爷没去间接承认了他和王老先生的师徒情分。”栾毅看着云起的脸色说道。 “这个奸贼,这般不要脸的事情也干的出来。”张文愤愤不平。 跛二道:“那你觉得他会做什么?”跛二看着栾毅,期待从他的嘴里说出什么能制得住陈持重的事情来。 栾毅摇摇头道:“恕在下无能。” 跛二道:“张文,赶紧去派几个人盯紧了陈府,若是他们真的拿师徒情分做文章的话,最近应该会有所动静的。” 张文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早就安排了。” “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如今只希望他们动作慢一些能让我们有所准备,希望陈持品真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跛二说道。 云起没有说话便是赞同,他现在一脑子全是把陈持重碎尸万段的场面,他需要冷静。栾毅这时候却开了口道:“陈持品?就是陈府的二少爷?” 跛二看着栾毅道:“对,你觉得他可信吗?就是他来告诉我们陈持重这是使了一出苦肉计。还叫我们防备陈持重。” 栾毅沉默一会道:“也许,他倒是个值得信任的。” 跛二看着他并没有再跟他详细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现在他觉得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陈府那里,陈持品早早的歇了,反正那边的动静也不会一时半会就弄好了的,干脆自己先养好了精神再去对付陈持重,这一天真是太多事了,这脑子沉沉的,看来是得好好睡一觉了。四喜伺候陈持品更衣之后便退了下去,吩咐了一个小厮去盯紧陈持重那里,顺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一两银子封口。 若不是今日遇上了栾毅,恐怕今夜最不能睡好的就是王云起了,可如今却连累自己连觉都没空睡,来这里写这英雄帖。 既然是英雄帖,这江湖上略有名气的都要发了帖子,不然不但会落下把柄,恐怕还会生出许多的是非来,小厮们列了一下明白,大概有上百人,陈持重一看脑袋就大了,无奈还得应着头皮写下去。 这江湖前辈为首,自然先把这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放在前面,当然有些人厌恶陈府的作为并不一定会赏光但是流程总是不能少的,而且还要更加的谦卑,陈持重奋力的写着,许久眼前都泛黑了,可是还是定了定心神继续。 小厮端了宵夜来,陈持重胡乱的吃了两口又开始奋力疾书,若是不为了让让这件事更加的圆满,何必自己费这力气,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的因,想到这陈持重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这江湖上的人物众多,在给江湖上的年轻的豪杰写请帖的时候小厮们犯了难,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应着头皮问道:“少爷,那这李默,冯少游,还有王云起写不写?” 陈持重这会写的也有些累了,他站直了身子摇摇脑袋沉默了半天,伸展了下筋骨,半天才看着小厮道:“王云起不必下请帖,我另有安排,至于李默和冯少游吗,一个是王云起的义兄,一个曾经是王云起的义兄,两个人多少都跟我有些牵扯,倒是有意思。” 陈持重没有马上回答,小厮也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得先搁置了他两个人的名字在一旁,费了不到三个时辰终于写完了,这夜已过去大半了,陈持重正伸着腰,许久没有写这么多的字了,甚是劳累。 也就是突然的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名字陈持重问道:“这两人我拉下了吗?” 小厮说道:“少爷,刚才问了您,您没有回答,便搁置在这了,小的不知道您是不是要邀请他们。” “当然要邀请了,他们可是我的贵宾啊,没有了他们这事情岂不是不好玩了。来来,赶紧研磨。”陈持重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劳累,当下有来了精神奋力的写起来,甚至还略带着些兴奋。 冯少游和李默在各自的房间里,也不知为何的突然在睡梦中打起了喷嚏,知道觉得不舒服各自睁开了眼,这才发现睡得迷迷糊糊的放佛听见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这梦真是怪了。 虽说是反常即为妖,这梦倒也罢了。 谁都没有当回事,就在第一天的一大早,陈持重吩咐了小厮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把这英雄帖送出去,一大早陈府的门口就见着车马不断,不知道又要有什么热闹发生。 王府派来监视的人赶忙的回禀了这个情况,陈持品那里还没有水箱,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陈持品脾气不好,下了床怒气冲冲的开了门:“一大早的叫魂呢!” 四喜小声的说道:“二少,大少那里行动了。” 陈持品一听这立马精神了道:“你说行动了?” 四喜点点头道:“是啊,一大早的就拍了好多小厮出门送英雄帖去了,听说他连李默和冯少游的都准备好了。” “什么?”陈持品觉得甚是惊奇,这陈持重果真是没有让他失望,连李默和冯少游他都敢招惹,看来他是有准备的了。 “有没有弄明白他英雄帖到底是因何而发?”陈持品问道。 “据说是要祭拜先师,要在众英雄的面前向先师请罪。”四喜简约的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陈持重要请罪?我没有听错吧。”陈持品第一次觉得这陈持重已经快疯了,他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另一边,冯少游的仆从都先一步回了豫城,他只留了阿东在身旁,本来是打算出门置办些东西的,却不想陈府来了人,冯少游甚是纳闷,前些日子唯恐避之不急,如今倒是为何? 他倒是沉得住气待陈府的人递上了英雄帖,他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陈府的人匆匆告退,阿东在一旁问道:“这陈府的英雄帖怎么还会给我们?” 冯少游笑笑,陈持重你这次玩的大了。 ------------ 第八十五章 刘府得到消息 第八十五章刘府得到消息 阿东看着不说话的冯少游知道少爷这个时候心里定是思量着,可是老半天还是不说话,阿东这才沉不住气了道:“少爷,陈持重最近动作这么猖狂,会不会・・・・・・” 对于不确定的事情阿东一向谨慎,况且冯少游和陈持重的之间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如今着实不得不让人生疑,冯少游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说了句:“你说云起接到这帖子会作何反应?” 阿东被这一问吓了一跳,先别说王氏和陈氏之间的深仇大恨,单是冲着陈持重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云起也定是不会去的,更别说陈持重会自己去碰这霉头了。 阿东便说道:“我要是陈持重我就自己挖个洞躲起来,哪里还敢去招惹王云起,他如今是没钱没势没本事,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们陈氏亲手杀了人家的亲爹呢。” 阿东说起这件事来没来由的跟着愤慨起来,冯少游叹了口气,四喜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云起早已经不是逸墨山庄的二少了,如今他的仇恨跟逸墨山庄,跟自己都没有关系,许是待得时间久了,会不自觉的去同情。 阿东看着冯少游的表情,还好,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冯少游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当初我把云起逐出山庄做的太绝了?” 阿东道:“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道一件事听从少爷的命令。” 冯少游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真话也是实话,也许我当初却是做错了,可是又怎么样呢?我冯少游还是如今的冯少游。” 冯少游说完了话,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阿东知道这在冯少游的心里应该也算一份隐痛,并不是因为两个人有多大的仇,哎,说到底,都是红颜惹得祸。 沉默的够久,冯少游突然开了口:“我猜陈持重肯定会邀请王云起,而且还是非常郑重的。” 阿东接着道:“那王云起会不会去呢?” 冯少游把手放在嘴边做了嘘声的姿势,随即会心一笑,这人间的事若是说开了岂不是没什么意思了? 这冀州城里这般热闹,到处遍布眼线的刘府岂能得不到消息?刘正青正坐在前厅里听着刘燕起汇报这件事,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日冯少游出现在刘府宣布和刘燕飞定亲的消息,刘燕飞就整日的窝在房间里不再随意出门,所以这个时候看不见她实属正常。 听完了刘燕起的汇报,刘正青大笑了起来,刘燕起不知所以忙起身道:“爹,这个时候了,您还能笑得出来?真不知这陈持重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这般肆意妄为,我若是王云起,我定亲手活剐了他!” 刘正青看着刘燕起气愤的样子说道:“你啊你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个陈持重虽是人品不怎么好,到底也是有点意思,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再借着机会把自己洗白,不错不错,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啊。” 刘燕起道:“最见不得这种奸佞小人了,当年他陈府杀害王氏一族的事情千真万确,若不是陈老爷子找了朝中之人压了下来,哪里还会让他们苟延残喘到今天,还敢出来招摇?简直没天理了。” 刘燕起的气愤,刘正青大概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凭心而论,若不是出了这些事,云起当自己的女婿,自己满意至极,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要怪就怪自己没那个福气,冯少游虽是不错,可总是少了那么点什么。刘燕起跟王云起脾气倒是合得来,虽是不成亲家,倒是作为朋友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刘正青道:“王云起作何反应?” 刘燕起突然被问住了,对啊,似乎从头到尾只听见陈持重怎么怎么的,就是没有听见王云起到底是作何反应的,刘燕起想了半天道:“王云起虽是没有什么反应,他肯定不是那种孬种,别人都打倒自己的脸上还不还手的人。” 刘正青笑笑道:“他真的没有反应吗?” 刘燕起仔细的想了想道:“昨日豫城李默的手下率了人跟跪在王氏祖坟前的陈持重打了一架,陈持重败北走了。” 刘正青道:“谁说王云起没有反应,这就是他的反应。” “那不过是李默派人正好撞上看不过去罢了,王云起根本没有做什么。”刘燕起极力的想要证明,李默跟王云起没有商量任何事。 “那你能说说这李默的手下是个什么来头?”刘正青也不直接问他王云起,旁敲侧击起来。 “据说是个心腹之人。”刘燕起说道,这句话说完自己都没有底气了。年关之际,却派了自己的心腹前来,李默是王云起的义兄,派人来问候不怪,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还偏偏碰巧赶上了这件事,刘燕起有些不敢相信。 王云起不过是略见过些市面的人,哪里面对这些自己都觉得棘手的尔虞我诈如此镇定,还能这般老练的把所有人都至于股掌之上,他宁愿自己想错了,他看着刘正青,刘正青问道:“想明白了?” “不可能。”刘燕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个翩翩少年如何都跟自己如今正在思量的人差之千里,即便他身边有跛二,有李默的心腹,不可能。他还是不相信。 刘正青这才开口道:“他不是个一般人,少年经历那些自然比一般人都要成熟些,何况,这些日子他经历所有你没有经历过得事,心智肯定也大不相同了,何况他身边还有跛二和李默,或许这些是他们在背后出谋划策,可是如今你不能再把他当做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他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了。” 这无疑对刘燕起是个巨大的冲击,这江湖变幻莫测,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和云起会变成仇人,这亲兄弟都有翻脸的时候,他只是没有想好,到时候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刘燕起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燕飞那若是问起,我该怎么说。” 刘正青顿了下道:“照实了说,如今没有牵扯知道也没什么。” 刘燕起忙应下退了下去,刘正青仔细的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王云起,冯少游,陈持重,这三个江湖上少年英豪一个个快要把这江湖给搅翻了,如今三个都在冀州,有如三足鼎立之势,江湖上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或者说江湖上从未这么热闹过,从没有这么多少年英豪之间有这么深的恩怨纠葛,还偏偏命运凑在一起。 不得不说,也许这是江湖的一大幸事,只是不知道这王云起到底会怎么处理此事,陈持重定的日子是初十,还有十好几日的时间,如今唯有等了。 王府里这个时候也是一番挣扎,张文接到兄弟们的线报不敢耽搁便直接去了前厅,跛二和云起都在,云起如今已经能镇定的面对这件事了,张文道:“陈府有动静了。” 跛二道:“如何?” 张文看着跛二,又看看云起道:“一大早陈府这里便派出了数匹马,像是信差,兄弟们都打听了,陈府在下英雄帖。” 跛二看着云起刚想说什么,云起起了身冷笑一声道:“怎么,昨日才拜了‘亡师’今日就迫不及待下英雄帖了,他陈持重还真是迫不及待。” “下英雄帖总是事出有因,可知道是什么事,又请了谁?”跛二还是比较镇定的,这个时候也能想得比较详细。 “江湖上有些名气的英雄豪杰都请了,连冯少游也都接到了帖子。”张文看着云起的脸色,真是不敢往下说。 云起倒是面不改色道:“还有呢?” 张文道:“据说李默少爷也有一张,日子就定在初十。” 云起突然大笑一声,张文一时摸不到头脑,只看着云起笑了半天,眼都僵了才停下来,没了笑容,满脸的恨意道:“陈持重还真是看的起我,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都请了来,连我的两个义兄都在邀请之列呢。” 跛二道:“云起,还有师傅呢。” “还有我,还有栾兄弟,阿成和乘风呢。”张文忙着说道。 云起摆摆手:“师傅,张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陈持重此番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就是想把当年的旧债都泼到我爹的身上,什么拜师,什么英雄帖,这都是计划好了的,他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我。” 跛二道:“不要意气用事,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云起道:“陈持重把这日子定在初十,也是煞费了苦心了吧,江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日是我的生辰。” 张文道:“当真?这个陈持重真是太可恶了,不行,我要去亲手杀了他。” “张大哥,”云起叫住张文,“要杀也是我亲手去杀,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不必担心我,他陈持重能颠倒黑白,可是这王字正反都是王,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跛二起身说道:“可有什么计划?” 云起道:“昨日我思量了一夜,心里已经有底,这府里许久不曾热闹过,安生的过个年,年后再说这些事。” 张文看了眼跛二知道云起这是心里有想起了旧事,在这老宅子里一草一木不免让人生情,何况还是生养自己的地方,他们也都理解他的心思,此时便也不再去问,由着他吧。 ------------ 第八十六章 陈府的是非 第八十六章陈府的是非 就在接到英雄帖的第二日,冯少游离了冀州城,这冀州城被陈持重,王云起,冯少游搅起来的热度如同这冬日的天气一般,迅速的冷却下去,陈持重忙于府中的事物不再出门,云起则在府里整日的练功,片刻不敢停歇。 最悠闲的是陈持品,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日的往聚品楼去,谁也不打听他为何整日里对着王府的那扇窗户看,这陈持品的脾气都知道,再说他往日里那些个‘英雄事迹’实在很难把他和心计一词拉在一起,实在是不搭。 不过,这就是陈持品要的效果,或者说他才是这城里最聪明的人,人人都道陈持重是陈府的希望,可是不然,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陈持品才是陈府里最危险的人,他继承了陈昭和所有的优点,却也有他不具备的缺点,当然如今看来是优点的缺点,只是不是谁都能看透而已。 陈持品和老爷子的一番争执,让老爷子气的不清,也不甚管他,由着他去胡作非为,反正大儿子总是能给自己挣回些面子,倒是###,早日给他找房媳妇便罢了,整日里尽是些惹是生非的事,看的自己都觉得头疼。 这年节时候是府里正忙的时候,陈持重忙于表现,往年也是他负责这些事情,陈持品自然乐得清闲带着四喜出来,小二看着陈持品道:“二爷来了,您的包间暖炉已经放好了。” 四喜忙道:“糊涂东西,不知道二爷瞧不上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吗?” 陈持品此时心情好着呢,忙道:“罢了罢了,去找人拿了便罢了,赶紧上去吧。” 小二忙点着头应着,话说今日的陈持品脾气似乎是特别的好,可越是这样小二反倒是越害怕,真不知道这个霸王爷什么时候脾气上来拆了他们这酒楼,只得小心伺候着。 “今日这城里可有什么事?”陈持品问道。 小二忙道:“冯少游今一早离了冀州回豫城了。” 陈持品看着窗外的王府,还是素白一片,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陈持品倒也没有再坚持,摆摆手示意小二退下去,四喜跟着小二去关门嘱咐道:“赶紧去弄几个好菜上来,二爷一早都没有用饭呢。” 小二忙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四喜,你说这王云起这会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呢。”陈持品忍不住好奇问道。 “属下不敢说,说错了,又要一个月没有酒喝了。”四喜顽皮的说道。 陈持品看着他:“你说,说的爷高兴,再赏你一个月的酒喝。” 四喜看着陈持品道:“当真?” 陈持品拍拍胸脯道:“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四喜道:“这城里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说王云起没有听到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既然听到了就必定有所反应。” “废话,捡干的说,这么多废话。”陈持品觉得四喜快要说到重点了,有些心急。 四喜道:“也许,也许,他就是想要过个安生年,一切都等到年后再说。” 陈持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桌子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还以为是冯少游在冀州的缘故,对啊,他这么多年不在故乡,这初回故地总要温温感情的,我还当真以为他是不是退缩了。” 四喜看着陈持品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让陈持品抓住了重点只好问道:“少爷,少爷?” 陈持品高兴的看着他道:“四喜,爷赏你一个月的酒钱。”说着捏了四喜的脸一把,四喜猛地看着一大早便这般兴奋的陈持品小声说道:“二爷,不就是王云起吗,看把你高兴的,这大少爷在府里忙得累死累活的,咱们在这里躲清闲便罢了,若是府里那个不长眼的看到说给了老爷,回去又是一番责骂。” 陈持品并不理会他,许久才说道:“累也是陈持重自找的,他不是喜欢掌管家事吗,让他管个够好了,反正年节之时都是些琐碎之事,爷懒得去管,这般清闲岂不更好?” 四喜拿陈持品没有办法,这个二爷又是个顺毛驴,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才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只好陪着这个爷一起疯。 突然四喜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昨天小耗子回了话说老爷现在正在给您张罗亲事呢。” 陈持品一口酒没喝进去全吐了出来:“当真?” 四喜说道:“老爷子亲自发的话。” 陈持品冷笑一声:“自己都教不好的儿子,却妄想让一个女人来管,真是笑话。知道是哪一家吗?” 四喜猛地摇头道:“不知道,老爷子那边口风很紧。再加上您之前,奥不,就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的不会有结果。” 陈持品不禁笑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四喜说话还是藏着掖着的不敢明说,自己确实反感老爷子给自己挑选的女孩子,这才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真面目’展现的非常全面生怕对方不知道,一般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嘴脸之后都会很直接的拒绝。 陈持品纳闷的道:“这冀州应该没有愿意把女儿嫁给我的吧,倒是陈持重还差不多。” 四喜也是摇头:“实在是不清楚。” 陈持品自己也是摇摇头道:“罢了,不去想这些了,反正找谁都是一样,大不了吓走便是了。” 两人悠闲的吃了一顿饭,这才慢悠悠的回了陈府,府上的小厮们忙前忙后的布置着,不知道有多少羡慕跟在陈持品身边的四喜,整日里跟着二少爷吃香的喝辣的,还那么多赏钱,即便是二少爷不当年,这日子也风光。 陈持品看着这府里忙碌的场景觉得有趣,便去了前厅,陈持重这会正在前厅忙碌着,管家在一旁一一汇报着府里的事情安排,陈持重听后有时点头,有时在管家耳旁说些什么,有时候干脆皱着眉头训斥着。 陈持重的脾气也是不好,但是当家倒还真有那么点样子,这几年陈老爷子一直身体不适,这些事情都是交由陈持重管着,倒也放心。陈持品在一旁看得实在有意思变坐了下来,陈持重早在陈持品一进来便看到他了。原想装作没看到,却不想他自己倒坐下来了。 陈持重再跟管家商议完之后装作突然看到陈持品道:“二弟,你怎么来了,哎呀瞧瞧我这会忙得都没有看见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怎么是不是有事?” 陈持品笑笑道:“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布置家事,觉得挺有意思的便坐下听听。” 陈持重靠着陈持品坐下,突然道:“怎么,一大早的倒跑去喝酒了?” 陈持品略笑笑道:“不像大哥赋予众望,我这种惹祸静还是自己躲了清静比较好,省的让爹看见也是生气。” 陈持重道:“哎,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爹爹一向疼爱你,平日里是严厉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陈持品道:“对了,听说大哥发了英雄帖,怎么,我这做弟弟的都要瞒着?” 陈持重知道陈持品来定不是偶然,果真这会直接提了这事,陈持重故作糊涂道:“哎呀,我一早嘱咐了阿前,定是这小子偷懒给忘了,阿前,阿前。” 陈持品又岂会不知道陈持重的用意呢?陈持品摆摆手道:“罢了,”只是转脸又对着陈持重说道:“大哥,你说你掌管这么大的陈府这事情都办的井井有条的,倒是这奴才的事情上大意了。” 陈持品故意说这话,这陈持重还不能不接茬,陈持重只道:“我回头好好教训他。” 陈持品又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对了,大哥,那个王府好像来了个叫什么栾毅的,好像挺厉害的。”陈持品的语气像羽毛般轻盈,却是这样轻盈的话语就把陈持重的和气打破了,陈持品知道这会陈持重的脸色很难看便径直往外走。 陈持重突然说道:“二弟,那###去王府做什么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爹你背着我们在后面搞鬼。” 陈持品突然停下看着陈持重灿烂一笑的说道:“奥,我和王云起有些私人恩怨没有解决,怎么这您也想要打听?” 陈持重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恩怨我怎么不知道?” 陈持品笑笑道:“大哥和冯少游的事,我不也是不知道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还有事,你赶紧回房去吧。”陈持重下了逐客令。 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那么此时陈持重的反应直接就是承认了他和冯少游之间的那些勾当,果真没有猜错,陈持品得意的笑着:陈持重啊,陈持重你以为这一切万无一失了,却不知道原来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 陈持品出了前厅,四喜在一旁说道:“大少会不会像老爷说这件事?” 陈持品不屑的说道:“说就说,老子就是做了他们又能耐我何?” 四喜道:“少爷,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大少本来在老爷子面前就比较有地位,若是这个时候他再搬弄是非,岂不是以后永无宁日啊?” 陈持品道:“这件事早晚他们都能知道,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用担心了。” 四喜还想说什么,事已至此也只好作罢了,老爷子明显的偏袒大少,这众所周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二少爷也整日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又能怎么办呢? ------------ 第八十七章 杜泽不期而至 第八十七章杜泽不期而至 冀州城热闹了这些时候,陈府又是祭师又是发英雄帖的,简直好不热闹,可年下直接陈持重掌管着家中事宜,如今已是无暇顾及了,冯少游离了冀州快马加鞭的回了豫城,他是家里唯一的血脉,又是长子嫡孙的,不能误了请神的时候。 好在,年节前的忙碌让着冀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倒是更添些祥和热闹,到处是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喜庆。 就连王府的门前倒也是挂了两盏大红灯笼,虽是挂着白绸有些诡异,到底添了些喜气。就这样安静的过了年,日子倒也过得快,转眼也是初七了。 年下时候不外是请神祭祖,宴请宾朋,王氏一族消失了这么多年,原来族里的哪些个老人都去了,剩下的一辈疏于走动,都不曾联系,这个节日过得也算清净。王氏是这城里的大族,云起又是长子嫡孙的,张文置办东西时没少花费心思,好在多跑了几趟,把东西置办的很是不错,就连跛二看见都说张文难得的苦心。 正月里没有宾客前来,倒是王府里的众兄弟们好好的热闹了一番,这王府里倒是充满了生机,云起自然很是高兴。 转眼已是初七,距离陈府的英雄帖上的时间还有三日,安静的过了年,可是如今还是要去应对这件事情,跛二张文,云起都在前厅,一提这件事这年下的好心情都不见了。 张文一提这件事就满是怒火道:“跛二爷,云起,干脆我去砸了他这英雄会去,太欺人了,简直恬不知耻。” 跛二看着张文道:“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会我们反倒被动了,陈持重就是借此机会洗白了自己,若是我们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情,那岂不是遂了陈持重的心意了?稍安勿躁,云起,你怎么想的?” 云起看着跛二道:“陈持重以祭师的名义办的这英雄会,邀请了天下诸英雄,连冯少游和大哥都来,我岂有不去之理?我必须得去。” 跛二点点头道:“如今他这是逼着你去,你不去也是间接承认了当年的事实,正中他的下怀,你去了,怕是又是一出苦肉计。” 云起道:“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跛二看着云起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倒是说说如何?” 云起看了眼跛二和张文道:“若是我当场提当年之事,估计没有人会真的在意,毕竟王氏一族的事过去那么久,陈氏如今如日中天,即便是陈氏随便诬陷洗白了自己都可以,大家反而会去同情陈持重,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若是我在场被人下了毒如何?” “这可使不得,你是王氏的独苗,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呢?”跛二猛地起身。 “对啊,云起,不能这样,你绝不能以身涉险,还是我去好了。”张文也在一旁说道。 云起忙说道:“师傅,张大哥,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涉险的,我若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陈持重?我定要亲手割了他的头去祭拜祖父和父亲。” 跛二上前问道:“云起,你现在可有万全之策?” 云起道:“师傅,你不必担心,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日我去让阿成出去给我配副药来,药量我们会自己掌握的,既然走到这一步,这苦肉计务必得真实,才能赢得天下诸英雄的同情。” 跛二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起忙走到跛二面前道:“师傅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陈持重这般人物若是别的可以想的办法大概他都能想的到,只一样,他决不能想到我自己对自己下手,若不这样,家族之仇何日可报?师傅。” 跛二饶是再不放心,此刻云起既然定了心思,自己肯定拦不住,张文本想着说什么,云起恳切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只好作罢。跛二看着云起突然想到了身上还有药王给的丹药,这才突然起了身道:“那好,我不再拦你,拿着这个。” 云起接过小瓷瓶回忆瞬间被拉了回去,这丹药还有,人却不在了,云起收起了心思问道:“师傅,药王当时不就给了您两颗丹药吗?” 跛二摇摇头:“药王当年给了我两种药丸以备我不时之需,这个甚少有用的时候,这丹药名叫紫朱丹,可解白毒,只是有一样,吃过之后便会在身上留下一股子异香,寻常人闻不到,你拿去吧。” 云起忙推了道:“师傅,您自己留着吧,我自己去配药自然是有解药的。” 跛二忙瞪了一眼道:“拿着!让我放心。” 云起这才收了下,看着跛二和张文的眼神,心里不禁暖暖的。 这屋里三个人说着话,这时小厮突然来报:“禀大哥,门口有个姓杜的男人驾着一辆马车,看样甚是威严,他说是跛二爷和云起少爷的故交,小的不敢耽误,这便来禀告。” “莫非是杜泽?”跛二有些惊讶,自己的故交里姓杜的就一个杜泽还有小杜明,只是如今才初七,他们从康城赶到这里,难不成也是收了陈府的英雄帖? “难道是江湖人称‘追魂剑’杜泽?”张文猛地起了身,神色有些激动。 “是了,师傅和我的故交里,只有杜泽前辈和杜明了。”云起忙说道。 “快,快去请。”张文也甚是激动,忙叫了小厮去迎接,自己则跟着跑了出去,跛二一听是杜泽,自然坐不住了,云起也忙扶了跛二出去。小厮的腿脚快些,跑到门前给杜泽行了礼道:“不只是杜大侠,失礼了,说罢上前牵了马车,杜泽从马上下来对着马车道:“女儿,下来吧。” 这小厮一听,原来这轿子里做的是个姑娘,等到杜明一下车,整个街上看到的人都傻了眼,天下竟然还有这样标志的人儿,一身素衣打扮,披着白色斗篷,头发大部分都散在背后,头上只轻轻完了髻,一根素银钗子别在后面,不施粉黛却依旧倾国倾城。 杜明自然对这样的表情已经习惯根本不加理会,那小厮定了定神忙道:“杜大侠,杜小姐,里面请。” 正说着张文和跛二云起相继而至,跛二看着杜泽道:“杜兄弟,终于把你盼来了。” 杜泽适逢丧妻之痛,人也憔悴些,但精神还好,他说道:“还能喘口气。” 跛二忙朝着里面迎道:“里面说,里面说,杜明这些日子憔悴了。” 杜明上前行了礼:“见过跛二爷。”随即又向张文,云起行了礼,云起问道:“杜妹妹,这些日子可好?” 杜明笑了一下道:“我还好。” 这王府对面的小酒馆初六就开了业,都知道这陈府发了英雄帖,这等热闹的时候,这城里的好事之人定是好奇王云起的反应,老板这才灵机一动初六便开了业,这不一开门,没多大会功夫这人就涌了进来。 这陈持品自然是不能拉下的,老板早早在他的包厢里早就备好了暖炉,暖了屋子,这陈持品开门没有一个时辰便过来了,坐下之后便点了酒菜坐下,他还是坐在窗前,看着王府的动向。 今天都初七了,他也十分好奇到底王府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王府还是往日一样的平静,只是今日却来了客人。陈持品喝着酒习惯性的看着窗外,却见一个男人驾着马车来到王府跟跟前,没一会功夫便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天仙般的姑娘,陈持品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大会张文,跛二,王云起都出来迎接,看样子应该是熟人。 那姑娘看样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是一副倾国倾城的样貌,身着素衣,不施粉黛,确实好看极了。陈持品看的呆了,连酒盅里的酒撒了都不知道。 四喜忙从他手里夺过杯子道:“少爷,酒撒了。” 陈持品根本没有听到四喜说什么,反而转过脸来对着四喜问道:“四喜,你说这世上有仙女吗?” 四喜楞了一下道:“这属下不知道,没见过。” 陈持品的眼睛直发光看着四喜有些害怕,陈持品指了指王府门前道:“看,天仙现在就在王云起的门口。” 四喜不知道陈持品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再和王云奇扯上关系了,四喜忙道:“少爷,少爷,你可能看错了,这仙女怎么可能在王府的门口呢?” 陈持品脸色一变:“混账,我怎么可能看错,那么漂亮的女子世间少有,我怎么可能看错。” 四喜吓得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只看着陈持品的脸色,许久陈持品说道:“这王云起上辈子到底是修了什么服了,先是刘燕飞,再是这个天仙。” 四喜道:“可能不是来找王云起的呢?只是恰巧路过呢?” 陈持品笑了笑道:“跟着王云起打了招呼行了礼,还说了一会话,难道还是不相识吗?” 四喜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下忙道:“那属下去查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陈持品忙叫住他道:“不用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杜明,人称‘追魂剑’”的杜泽也来了。” 四喜道:“我听大少的人说过,好像这个杜泽也被邀请了,只是他来这么早干什么,看样子和王云起还是就相识呢,不能只是为了叙旧吧?” 陈持品喝了一口酒道:“那就不是我们改操心的事了,陈持重这次玩的这么大,有他的苦头吃了。” ------------ 第八十八章 怪异医者 第八十八章怪异医者 杜泽父女随着跛二进了院里,到了前厅,坐定后跛二问道:“杜兄现在正是家里正忙得时候,怎么来的这么早,可是为了陈府的英雄帖而来?” 杜泽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哎,不错,我本是打算年后过了内子七期再过来的,我却没想到收到了这个。”杜泽拿出了那张英雄帖,云起接过递到了跛二的手里,跛二仔细的观摩了一下,整张英雄帖制作的颇为华丽,看的出来费了心思。 跛二看了一眼转眼递给了张文,张文胡乱的看了一眼递给了云起,云起没有说话,拿在手里停顿许久才道:“这陈持重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杜泽看着跛二说道:“年前陈府的小厮上门送帖子,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进我杜府的门,翻了帖子才知道,原来和当年的事有关,可是,当年的事江湖上早已有定论,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还能被翻出来,当时觉得奇怪,那小厮嘴也是严实,我便打发了他,后来仔细想想,怕是冀州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我哪里还敢继续耽搁,这不过了初二,快马加鞭的带着杜明前来,你们这么久在书信里都是报喜不报忧,陈府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都只字不提,我更加不放心了,只得尽快的赶来。好在看见你们没有事,我也放了心。” 云起猛地起身朝着杜泽跪了下去:“小侄之事让伯父挂心了,耽误了伯母给上坟,小侄实在过意不去。” 杜泽忙拉起了云起看着他道:“这事并不愿你,若不是陈府兴风作浪怎么会连个年都过不安生?你伯母的死跟陈府脱不了关系,我来也是为了给你伯母报仇的,相信你伯母会理解的。” 云起点点头,转头看着杜明,杜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张文派人收拾了杜泽杜明的住处,就在西院的厢房,府里没有女孩子,张文倒是心细派了阿春出去采办些女孩子的用品,好在杜明从家里带了足够用的。 几个人为杜泽父女接了风,杜泽父女一路劳累去休息了,云起回了自己的小院叫阿成来,阿成上前道:“少爷,您叫我。” 云起看着阿成道:“阿成,你去给我办件事,去城外找间没有过去的药铺抓写药来。” “少爷,您怎么了,病了吗?”阿成一听吓了一跳。 云起看着他道:“记住,找间没有去过的铺子,去配些毒药,只要少量服用就有中毒的效果,又不会伤及性命的。记住,若有人问你,决不可说明自己身份,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我这就去办。”阿成猜想这件事肯定是跟陈府有关系,便不再多问,转身回了房里换了身打扮,仔细的把头捂了个严实在小门那边出了去。 这城里的药铺有三家,自己两家都去过,只剩下北面那间药铺没有去过了,那间药铺比较偏僻,平日里很少人去,铺面很小,大夫就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胡须长得不见得多英俊,倒是一双眼睛很是明亮。只是平日里,那大夫脾气古怪,这看病的人有时候宁愿多有些路都不愿去那间药铺,若不是此刻偏要找个不层露过面的地方,自己根本想不起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阿成一出门便直奔了北面那间铺子,年后的气氛街上人并不是很多,路上偶尔一两个醉汉,倒是清净。趁着没人阿成走的愈发快些,到了那铺子所在的街前面,阿成瞅大了眼去找那间铺子,走了一圈根本没有什么药铺的影子,走进了些倒是这条街上隐隐的一股子香气,似药非药的很是好闻。 跟着这香气才最终找到了这铺子,阿成上前敲了门道:“有人在吗?”门里面没有响应,阿成听闻这个大夫脾气比较古怪,又敲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应答,无奈,只好坐在门口等起来,好在街上都是走亲访友的,自己包裹的又严实,倒是没有能认出他的。 这开春的天气是愈发的冷,阿成在地上坐了一会,实在扛不住又起来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人,可是这城里药铺不曾来过的便是这一家,若是去了旁的地方,远不说,也难免遇见陈府的眼线,到时候恐怕坏了事。 阿成无奈只得在这门口踱起步子来,一趟一趟的,屋子好像没有人,这时出来一个街坊看着在门口来回走动的阿成道:“大兄弟,干什么的?” 阿成忙压低了嗓子说道:“大哥,我是来寻医的,你可知这里的医师去了哪里?” 那街坊一听直接乐了道:“这里哪里还有医师,不过是个骗子罢了,向来不见他给谁看过病,还一肚子毛病,依我看,你还是去东面还是南边那两间看看吧。” 阿成忙道:“大哥,你不知道,我家里人之前算过卦,非要找这北面的药铺才能药到病除,大哥,你可知道这医师可还有别的住处?” 那街坊无语的说道:“他整日里在这铺子里,平日里除了采药基本上不大出门,也不曾见过有什么亲戚,而且脾气这么差,哪里会讨到媳妇呢。” 阿成什么都不能多说,如今之计快点见到这医师讨到药,自己也好交了差事,阿成只得陪着笑,街坊看着他转身进了门。 天气这么冷,等的无聊,过了这么久门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不会这么巧这大夫就去采药了吧,阿成心里一边祈祷着不要这么点背,一边把这大夫在心里问候了无数遍。正当阿成等的想走的时候,这门突然开了。 阿成仔细揉揉眼只当自己看错了,却见一个大汉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阿成急忙跑过去问道:“请问,您是这药铺的大夫吗?” 这大汉看了他一眼道:“刚才就是你扰了我的午觉吧?” 阿成忙道:“实在抱歉,小的却是有要事来求见医师。” 那汉子倒是来了兴致道:“这倒是稀奇,这冀州城里,东面和南面的药铺都知道,平日里根本无人前来我这问津,你今日还是直奔了我来,倒是有意思。” 阿成忙道:“大夫,咱能里面说吗?” 大汉跟着阿成进了门,这药铺里面遍地都是药材,连个插脚的地都没有,这大汉自顾自得找了地方坐着,没等阿成稳住神便问道:“说吧,求生还是求死?” 阿成心里一惊,这大夫果真不是寻常人,看来真是来对了地方。阿成不敢胡乱说,看着大夫说道:“求死・・・・・・也求生。” 大夫一笑:“奥,倒是有意思,说说怎么个死法,又是怎么个生法?” 阿成上前一步却被大夫叫住说道:“站住,别踩了我的药。” 阿成忙道:“是是是,这死不是真死,却像要死的,这活自是说事后平安无事。”阿成打量着大夫的脸色,这大夫脸上没有一丝惊异,阿成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道:“等着。” 大夫发了话,阿成这下心里才踏实下来,总算是可以交差了。这大夫去了屋里面取了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阿成看见这大夫手里面燃着香,不禁问道:“这香作何用?似乎没什么味道?” 大夫说道:“这铺子里总有一股子苦味,拿香驱驱。” 大夫把药给了阿成道:“这药在这了,服一小指甲盖大###可出现中毒之状,却上不了性命,不过,若是他这是想死,只要多服点也会立刻见见效的。” 阿成忙道:“不用了,谢了,不过,大夫还请保密。” 大夫看了阿成一眼道:“那是自然。” 阿成不做停留,忙告了谢服了银子高兴的走了,出门还不忘把脸遮的严实,反正这冬日天气寒冷,没人去关注他。这大夫,笑着看了看手里的香道:“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没见,该见一面了。”说罢这大夫吹灭了手里的香,这可是好东西得省着用啊。 阿成故意饶了个远回了王府,从小门进了去,云起这个时候一般小院里,阿成忙去换了衣服见云起,哪知道云起这会正在前厅,阿成收好了药便去了前厅,跛二,张文,云起,杜泽父女都在。 小三子也在对着阿成使了眼色,栾毅站在云起身侧,看着阿成微微笑笑,阿成给诸位行了礼,便走到了云起身旁说道:“少爷,办妥了。” 云起点点头,跛二闻到一股子很是熟悉的香气,跟着杜泽使了眼色,两人并不做声,跛二一会问道:“今日去了哪里?” 阿成忙道:“回跛二爷,今日小的去了趟药铺。” 跛二看看他道:“奥,药铺不是经常去吗?怎么今日这么久?” 阿成忙道:“今日去了北面哪家,就那家没有去过,被人应该不会发现也不会起疑的,只是那大夫是个难缠的人物,让我在门外冻了许久才开了门。” 跛二接着问道:“奥,那后来呢?” 阿成道:“说来也奇怪,这大夫也不问做什么用,我还没有开口他便问道‘求生还是求死’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跛二看着杜泽两人相视一笑道:“倒是个实在的,为何不问你病症呢?” 阿成忙道:“是啊,我也纳闷呢,怎么都不直接问我上来便是求生求死呢?可是后来一想,他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来求医,有我一个反倒怪异,干脆直接问生死便是了。” 跛二看了云起道:“事情即已办成,云起,还是要小心行事。” 云起忙道:“徒儿知道了。” ------------ 第八十九章 神医多达 第八十九章神医多达 云起并未在前厅久坐,没多大会功夫会回了自己小院,初十转眼将至,自己如今除了手里的这服药还没有完全能对抗陈持重的东西,况且,世事难料,也不能完全保证这一副药便能万无一失,如今之计还是勤习武艺,以防有什么闪失。 阿成跟着云起回了小院,云起换了练功的衣裳,阿成在一侧伺候着,只是隐隐约约的这空气里有那么一股子暗香,云起觉得有些熟悉,像是从哪闻到过一样。 他转身看向阿成问道:“可是擦了什么香东西,哪里来的一股子暗香?莫非,你也有女儿家的体香不成?” 云起的话一半是询问,一半是笑话,阿成忙拉起袖口闻了闻,哪里有什么香气。阿成低了眼说道:“少爷就会取笑我,哪里来的女儿家的香气,我怎么都闻不到?” 云起看着阿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忙走了几步到阿成的面前仔细的闻了闻,确实是有那么一股子香气,便说道:“你当真闻不到?” 阿成忙说道:“真的闻不到,我就只去了那个怪大夫那里,未曾四处闲逛,哪里粘的女儿家的香气,许是药香吧。” 云起看了阿成一眼,仔细想了想许是这世上还有这般芳香的药草吧,遂也不再作疑,忙转了身去练功了,两人一时间倒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前厅里云起走后跛二和杜泽喝着茶,杜泽说道:“杜明,这王府是冀州的望族,这宅院定是有许多可观的地方,你不去看看?” 杜明明白杜泽和跛二是有事要谈便说道:“女儿早有此意,那我去了。” 跛二忙道:“乘风,你去陪着杜小姐去。”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肯定是有事要商议,张文忙起身道:“跛二爷,杜爷,我这会正好没事,不如我去带了小姐一同去,这府里如今有些变化,我也好讲解清楚。” 张文的话音未落,栾毅便拱了手笑着道:“我初到王府没几日,这府里风景还真是没有看过来,不妨多我一个。” “甚好,甚好,栾兄弟一起吧。”说着几人别了跛二和杜泽出了门去,跛二和杜泽喝着茶相视一笑道:“瞧瞧这帮孩子,一个个都鬼精的。” 跛二这时放了被子道:“杜兄可是发现了什么,才支开了杜明,要说与我听?” 跛二笑着看着杜泽,杜泽没好意的瞥了一眼:“老东西这里又没有别人,给我装的什么糊涂?” 跛二大笑一声道:“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怎么想的?” 杜泽放下了茶杯道:“老朋友要相见,咱们还有不去见的道理?” 跛二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老怪物整日里不见人影,这会怎么猜到我们在这了?莫非他早就知道我在这冀州城,也明了陈府和王府的旧怨,一早就猜到是我?这个老东西还是老毛病,就是不愿插手这江湖恩怨里。” 杜泽笑了笑道:“你也别抱怨了,我们这一别也有三载了吧。这个老儿竟然藏在这冀州城里,我们可要好好去会会他了。” “那干脆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跛二有些兴奋。 杜泽说道:“那你的腿脚?” 跛二大笑一声:“哈哈,杜兄难道你忘了,我还有燕子功吗?这世上敢说轻功在我之上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了、” 杜泽也是拍了脑袋一下:“瞧我这记性,谁不知道这江湖上的燕子功乃是轻功一绝啊。我们今夜就去。” 商议好了时间,入夜用完晚宴,两个人窝在跛二的房里,少许时候听着院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出了来,两人皆是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果真是站的高看得远些,还能看得见各个角落站着的守卫。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在这院落里隐秘的穿行起来,杜泽也是一身好轻功,看似身子壮硕沉重,倒还满轻巧的。跛二笑着说道:“杜兄这功力也不错嘛。” 杜泽忙道:“哪里,哪里,跟你的燕子功是比不了,在这献丑了。” 跛二笑笑道:“我们赶紧去城北吧,别让老朋友等急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纵身在这冀州城穿行,夜晚的冀州没了白日的热闹,也没了那么多恩怨和杀戮,夜晚的冀州带着一丝的凉意却让人觉得倍感舒服,果真,黑夜的冀州才是真正的冀州城。 这夜晚家家户户都关门休息了,唯有这开了也的酒坊和伎乐坊开的热闹,这大街上不妨还有一两个人酩酊大醉的汉子,在这年节时候醉的厉害。两人皆不加理会,直奔了那间小药铺。 许是寻常人察觉不到,这股子暗香离得越近,越是香气逼人,却也不是一般的脂粉味那般,这香反倒是更加怡人,不禁让人着迷,越是内里深厚之人,闻得越是真切,跛二和杜泽顺着香气到了小铺子门口,两人站在门前道:“老朋友,你这香气隔着十里都闻得到,还不出来相见?” 这时只见这小门猛地被打开,白日里那个怪大夫一脸的坏笑:“我只当你们绝不出是我呢,让我拿着最浓的香朝着白日里那个小厮燃了好一会,真是心疼死我了。” 两个人看着他不禁道:“瞧瞧,咱们这里面数他最年轻,就是他最狡猾了,不就是燃点香吗,这么多年都不层书信一封,燃点香道把他给心疼上了。” 跛二笑了道:“怎么,还让我们在这门外吹风呢?” 这怪大夫忙道:“怎么会呢,来来来,屋里坐。”他一边往屋里请,一边轻手收着脚旁的药材,这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一眼没瞧住,跛二刚想踩下去,这怪大夫忙吼道:“别踩了我的药。” 杜泽跛二皆是无奈,干脆别走了,直接轻功飞到能做的地方,这才安静下来。这怪大夫还仔细的瞅瞅这屋里的药材可有波及,那仔细的样子让人真是哭笑不得。 这怪大夫就是江湖上的药王多达,这多达想来行踪诡异,隐没在这人群里,少有人识得,偏偏就是跟跛二和杜泽两个人投脾气,这不两人也知道他的一贯的行为,这才赶来相会。 跛二问道:“这可又是你采的药材?” 多达说道:“那当然,你们都不知道这些药多不容易采到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药的,这都是我的心肝呢。” 杜泽问道:“多达兄弟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冀州城里呢?” 多达放下了手中的药材道:“这还不容易,瞧瞧自从王家那个小子进了这冀州城,这冀州天天跟过年似得热闹,这陈府整日里乌泱泱的到处派了探子去探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再说了,这又是豫城的冯少游,又是刘府的刘正青,这小子竟是些有名望的人跟他有牵连,都说他身边跟着个跛脚的师傅,可不就是跛二吗,跛二都在这了,怎么少的了你杜泽呢?” 杜泽笑道:“多达兄弟果真是智慧过人。” 多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杜兄弟来怕不只是为了王家那小子吧,我听说嫂夫人去了,你来冀州,是不是这事跟陈府脱不了关系?” 这话一提杜泽的脸色就像凝住了似的,他叹了一声:“真是可恨,我若是真有把柄,我定将陈府一族杀干净。” 跛二一看情况不大对,忙开了口说道:“多达兄弟,这几年一直没见,看来一直待在这冀州城啊。” 多达点点头:“如今这江湖上哪里还有安生的地方,我本想悬壶济世,哪里知道这如今看病的人都来寻这药铺的装潢好坏,真真让人寒心,我便不语理睬了。” “难怪阿成回去了说你是个怪大夫,就你这脾气也少有能受得了你的人。”跛二忙说道。 “阿成?就是白日里来的那个小厮吧,这小厮倒是挺有趣,说什么看了卦象必须在我这铺子拿药才能好,真是让我乐坏了。” 跛二和杜泽看了一眼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这个阿成,倒是有些个智慧的,知道你不愿意见人,才说了这等话。” 多达笑道:“若不是看他在这门口待了老半天,我才懒得理他,看他的打扮也知道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厮,可是这冀州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厮哪里不是张狂些的,哪里肯到我这来,我猜着必是王府的没错了。” 跛二道:“多达兄弟果真看的透彻,不瞒你说,这王府和陈府之间的深仇大恨,不是一日能了结的,况且事过多年,云起还不曾想着寻仇,这陈府之日却忙着争辩当时他们的清白,真当这江湖上人是眼瞎吗?” “王府几十口人,一夜之间被灭族,往老爷子,还有云起的父亲都惨死其中,若不是陈府之人垂涎王府的夺仙捻雪剑法,怎么会出现这等残暴之事呢?如今却妄想将自己洗白,还要竟然出了这等不要脸的计策,云起这才是不得已的办法啊。” 多达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多为了个利字,我这么多年不涉江湖上,就是为了此,当年之事我也听过,陈府却是有些过分,不过,依我看,这王府的小子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杜泽说道:“是啊,若不是之前他定了婚事,我都属意他当我的女婿呢。” 多达忙道:“这小杜明也长大了吧,定是倾国倾城的样貌,配这个小子倒是不亏啊。” ------------ 第九十章 章 陈持重的故作姿态 第九十章章陈持重的故作姿态 跛二忙道:“就你们在这里乱点鸳鸯谱,要我看,人云起和小杜明都没有这意思,在着说・・・・・・” 跛二的话没有继续下去,杜泽和多达也猜到他想说什么了,虽然多达没有见过云起,这城里自从云起来了之后变得异常热闹,他想不知道都难,这个时候顾着各位的面子,只能转移话题了,多达忙说道:“这些小孩子们都开始着急了,真是的,这好姑娘都让这些愣头青的小伙给招了去。” 杜泽笑笑道:“罢了,你这若不是整日里眼里尽是你的这些药材,怎么会讨不着老婆,谁愿意看着你整日里跟药材就像长在一块似的。” 多达也不反驳反倒是问了句:“这陈家的小子最近怎么又没有动静了?” 跛二和杜泽交换了下眼神说道:“八成这两天准有声响的。” 多达猜到了跛二所指便说道:“这倒好了,我一向不是个愿意凑热闹的人,这会我倒真想去见识见识去。” 杜泽忙说道:“当真?” 多达义正言辞的说道:“那还有假?” 跛二道:“好极了,有你去料他们也不敢耍出什么花招来。” 多达忙道:“我可是只懂药材,别的可是一窍不通,我只是在那里看,江湖上少有见过我的,我就在一旁吃喝便是了。” 跛二忙道:“老兄,你去便是极大的面子了。” 杜泽也是点点头,几个人相聊甚欢,时间总是有限,好在都在这冀州地面上,倒是不急于这一时,两人少些时候便告了辞出来回了王府。 这会夜深了,更凉了些,醉汉都知道这会街上寒冷,不在这街面上晃悠了,跛二和杜泽两人到似顽皮的孩童般,在这安静的城里比试起来,身影飞过这黑色夜空,在这屋顶瓦片上飞旋流转,甚是好看。 他们两个的功力悄无声息的回了王府,这夜便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已是初八时候,是个好日子,好多店铺准备开业了,爆竹声到处响成一片,倒也热闹,这是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生意,家家户户过节下攒下的东西足够这整个正月的,只是为的图个喜庆,看着遍地红色纸屑甚是好看。 王府不知为何的也放了些鞭炮,有人看不明白了,又不摆铺,又不做生意的,这是为的什么?王府里的人说道:“这好日子,我府里放这鞭炮来沾些喜气,你们懂什么?” 正月里这也属正常,这喜悦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王府门前便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没错是陈府的人,陈持重走在最前端被王府的人拦了下来,陈府的小厮看不惯走上前去咋呼两声,谁知,王府的侍卫直接拔了刀出来。 要知道,这些都是当日跟随张文在寨里的弟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很是不给面子,陈持重今日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事生非的,便呵斥道:“退下,这都是我在府里教给你们的规矩吗?越发的胆大妄为了,这是我师傅生前的府邸,你们这样是要陷我于何境地?” 王府的侍卫笑道:“真是笑话,口口声声师傅府邸,莫非您六年前屠了这王府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今日还会这般恬不知耻的上门来?” 陈持重脸色一变,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克制,他拱手说道:“当年的事我自有我的解释,只不过如今烦请兄弟去通报声,我确有重要事宜。若是我一直赖在这怕是对云起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小厮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当时说道:“好吧,你且等着。”说罢,小厮进了门去。 这云起正在自己的小跨院里练着剑,张文刚到前厅,小厮便来报:“大哥,那姓陈的现在赖在门口不走,非说有要事要见云起少爷。” 张文看着跛二,跛二说道:“总是挡不住的,来的正好。先去问问云起什么意思再做决定。”张文忙应下,直接跑了出去,小厮则守在门外等着回应。 张文的脚力倒是快,但是步子里听得出匆忙,云起正在那里练剑,张文慌忙的推开了门,云起倒也不惊,还是练完了那几招,这才看着张文说道:“陈持重来了吧。” 阿成和张文傻了眼,张文这还没有开口,云起怎么能未卜先知呢?阿成忙问道:“难不成是陈持重那狗杂碎来了?他还真敢上门,看我不跺了他去。” “站住!”云起叫住了阿成,“你看着回了他便罢了,自然要给他个没脸。”云起对着张文说道,张文只顾着点头,还没有从惊愕里缓过神来。 许久,张文道:“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是陈持重的?” 云起看着张文道:“今日初八,这么好的日子,你步子这般凌乱焦急,肯定事有什么事才对,你亲自来告诉我说明这个人肯定跟我有关系,如今这冀州城里八成就是陈持重了,算算日子,他也该来了。” 张文忙赞叹道:“真是高啊。这会他还在门外呢,这让人看了笑话也不好,我就去就回了他。” 张文走后,阿成忙问道:“少爷,陈持重这般欺负人,你为何要忍他?当年若不是他,你小小年纪怎么会遭这番苦?我是越想越生气。” 云起叹了口气道:“天不遂人愿,这种奸佞小人我迟早要杀了他祭奠全族人的,只不过我太弱了,我现在没有能力对抗他。” 阿成自然知道云起的顾虑,便不再多说什么,张文急冲冲的去了前厅,叫着那个小厮去了大门口,这一来一去的费了不少时辰,这陈持重这会倒是能耐得住性子在门口等着,许久,这大门终于打开,张文走了出来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大公子,不知道陈大公子有何见教?” 陈持重忙拱手道:“看这位相貌堂堂必定是张文张兄弟了,您的大名如雷灌耳啊。” 张文忙摆了手道:“陈少,您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来专门说奉承话的吧?” 陈持重被劫的话,心里甚是不爽,可是脸上却什么都不能露出来便说道:“不瞒您,我今日是亲日来邀请我的师弟云起和他师傅跛二爷初十去陈府一聚的。” 张文心里恨得痒痒可面子总得做足,不能让人家看着王府是小家子气,便说道:“陈少在府里拜师傅,不知跟云起和跛二爷又有什么相干?我倒不知,云起什么时候成了陈少的师弟了?” 陈持重说道:“说起来都是师门恩怨,当年我一时冲动,特意办了这个祭祀向师傅请罪,还请云起和跛二爷赏脸参加,当然,张兄弟自然也要赏脸前去。” 张文冷笑一声道:“陈少,你这也太逗了,你祭你的师傅,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我还真不曾知道原来你这师傅和云起有什么相干?” 陈持重道:“这也是当年之事,我是王氏一族的徒弟,这事是真的,我不必说假话。” 张文很是不客气的说道:“凭着你红口白牙的说着便是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王府门前总是这般热闹,一看见陈持重过来,人群便慢慢聚起来了,这时候人群里也应着:“就是,我们怎么不知道,怎么现在又说什么师傅情分了?” 总之,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陈持重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遇见,自然不再多加解释,这个时候越解释反倒越多是非,当务之急是把英雄帖送出去,这出戏便圆满了,见不见着王云起,这出戏大家都看在眼里了。 陈持重忙正了神色道:“都道张大哥乃是英雄,如今却不想是这般妇人模样,当年的事,我自有解释,即便是云起要杀我打我,也让他亲自来说,英雄帖在此,还请呈给云起和跛二爷,让他们务必到场。”陈持重说罢把英雄帖交在张文的手上,转身率着众兄弟离去,这会他的心里甚是放心,云起去不去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姿态有了,江湖上谁再不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张文没想到这个陈持重倒是数落起自己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却不能说什么,真是的,党当务之急哪里还有生气的功夫,只得把这帖子送去前厅,好在刚才把这陈持重戏谑一番,总归是没让他太得意。 张文忙拿了帖子去了前厅拿给跛二,跛二直接没有看,只是说道:“这陈持重不好对付吧?” 张文说道:“是有备而来,我出言戏谑也是不还口,看来是早早计划好了这一招。” 跛二道:“这个陈持重就是个小狐狸,难怪陈老头子这般看好他,他这一番姿态,不管当年之事如何,云起如何,这江湖上还是会同情他的。” 张文点点头:“那我们更得计划到时候如何教训这个狗东西了,决不能让他得逞。” 陈持重回了陈府,满脸的喜色,这日日出门饮酒的陈持品今日倒是安静的在府里待了一个上午,四喜都觉得纳闷道:“二少爷,今个不去聚品楼?今日可能有好戏看呢。” 陈持品忙摆摆手说道:“今日不过是些热闹罢了,这好戏等等也值得了。怎么都能猜到王府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了,只是这点想必陈持重定是料到了。” 四喜说道:“二少爷,那你说王云起会不会来呢?” 陈持品看看四喜说道:“不然我们打个赌,一个月的酒钱如何?” ------------ 第九十章 章 陈持重述当年事 第九十章章陈持重述当年事 终于到初十,陈府酝酿了这么长时间的祭师会来了,整个陈府一改往日奢华装扮,为了映衬这日子,特意的选了素色装饰。 陈老爷子和众府里人都是素净打扮,族里也是派了人来已是重视,陈持重一身孝子打扮,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英姿。 陈府这般大费周折的折腾,好在终于等来了这天,陈府自初八开始日夜开着大门,各地的英雄陆续赶来陈府,如此看来陈府确实也是煞费了苦心。 那日多达对跛二和杜泽说明了自己要去的想法,两人皆是赞同,江湖上虽识得多达的人不多,但是名声却是谁都不能忽视的,几个人约定好了在陈府门口集合,多达装作随从,也是三十多岁了,再做小厮打扮也不合适,好在多达没有什么架子,站在人群里也不至于那么扎眼。 跛二和杜泽一早的就收拾好了,刚要叫人去叫云起,这边云起早已收拾好了走进了前厅,相对于陈持重一身孝子打扮的人,云起倒是一身庄重不失儒雅,跛二和杜泽交换一下眼神,心里都是暗自赞叹。 栾毅一直跟在云起的身边,只是少有开口,本来他还担心,云起也会一身孝衣穿在身呢,看到云起的样子终于放了心,若是今日真的穿着孝衣跟着陈持重去比较亲近,那陈持重反倒是达成了目的,自己打扮的好似不相干,反倒是明显的和陈持重划开了界限,这一点上,云起一直做得很好。 之前跛二和杜泽也一直担心来着,云起什么都好,就是年岁小些,难免冲动,如今看来,这个十四岁的娃娃长大了。 云起上前道:“师傅,杜伯伯,杜妹妹我们走吧。” 跛二和杜泽点点头都起了身出去,张文跟在三人后面,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人随行,只是带了栾毅,阿成和小三子,剩下的兄弟们都留在府里,府里不能没有人,小三子留在门外,只有阿成和栾毅跟着进了大门,这是为了防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通知府里的弟兄。 云起几人走到陈府门口的时候,多达也在周围等候了,小三子留在了门外,多达做仆从打扮进了陈府。 这府里真是热闹,天南海北的乌压压的一片人,陈府真是费了心,众英雄悉数前来,陈持重吩咐过,王府的人安排在最前面,陈府小厮这便领着云起一行人进了陈府。 这是云起头一次来到陈府,确实华丽,这些年经过陈持重的发展和修缮,陈氏大宅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了一番,如今的陈府是这冀州城最有名的府邸了,小厮引着他们朝前走,江湖上的英雄见到忙着对着杜泽和跛二拱手行礼,跛二和杜泽回了礼,跛二这时便示意云起和杜明上前,跛二道:“这是王氏遗脉,云起。” 众英雄皆道:“怪不得看上去别有一番气魄,原来是王氏的遗脉,失敬失敬,江湖上一只传言的二少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云起恭敬的行了礼:“各位英雄过奖了,我还要多多学习。”云起的话接的很好,既不张扬,又不懦弱,几个人看了都是赞叹。 这时跛二又说道:“这位便是杜兄的爱女杜明了。” 杜明上前行了礼,几位英雄大笑一声道:“原只奇怪杜兄为什么非要找第一美人做老婆,原来生的这般天仙似的女儿,可见杜兄有远见,原来只听江湖上人说杜兄千金样貌乃是倾国倾情,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杜明乖巧的退下,杜泽道:“诸位见笑了,时候不早,我们去里面说话吧。” 几个人这才进了内院,李默和冯少游如约而至,早就在自己的位置做好了,虽是挨得近,两人却生疏的很,谁都不肯跟对方说话,倒是跟周年的英雄聊得甚欢。 明眼人看的出来,这两人不是一路,云起老远的看着李默便叫道:“大哥,”许是这些年听得习惯了这句称呼,冯少游也是不自觉的回了头,云起看着冯少游拱手行了礼,冯少游点点头,二人倒是不曾感到尴尬。 小厮本要领了云起去前排坐,云起根本不理会直接去了李默的席位附近,小厮无奈只得由着他,当下便去回了陈持重。 两兄弟好久不见,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李默忙着问东问西的,云起点点头道:“大哥,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 李默忙朝着后面看看,栾毅果真跟着过来了,云起看了栾毅一眼,栾毅上前行了礼:“少爷。” 李默道:“这些日子,栾毅可是能帮的上忙?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我又不在冀州实在帮不上什么,好在栾毅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又是个心细的,我想着能帮上你,便让他来了冀州。” 跛二和杜泽杜明这时也走到这边,李默忙起身给他们行了礼,杜明和李默互相行了礼,都认识,少不了一番寒暄,李默这个人什么都是,唯一一个优点,就是见了杜明这心便一时不停的跳,脸也渗着红色。好在并没有人在意。 李默打量着周围,突然看到站在栾毅旁边的汉子,说不上多俊俏,反倒是有一番风流在骨子里,说是仆从吧,可是隐隐约约又透着股子狭义气质,李默忙问道:“栾毅身旁的大汉是你带来的仆从?想不到王府里还有这等人物。” 药王要一起来,跛二早就说与云起知道了,云起看了一眼药王对着李默小声说道:“这不是我的仆从,这是师傅和杜伯伯的朋友。” 李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果真么?想必这个人身份定是不简单,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分量的人,看来这个人定是大有来头。 云起既然说了,李默便不好在过问,云起打量着今日的来客,却在一回头时看见了刘燕起,云起起了身,李默忙问道:“云起,要去哪?” 云起拍拍李默的肩膀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了刘燕起走过去,刘燕起也是起身,两人自康城一别已是许久未见,如今隔着这么多的是非,见面也是稍许尴尬,云起行了礼,刘燕起一拳打在云起的肩膀上:“好小子,这么多时候也不知道写封信。” 云起笑笑道:“刘兄,别来无恙,她・・・・・・还好吧。” 这句话虽是问得尴尬,可是云起此时的心里除了牵挂没有任何杂念,刘燕起也是相信云起是真的关心,在乎刘燕飞的人,他并不生气,反倒说了句:“挺好的,安心等着出嫁呢。” 云起点点头:“实在没有想到我们康城一别,如今竟是在陈府再见面。” 刘燕起道:“世事变幻莫测,谁人能晓祸福之事?” 云起拱手道:“有缘再续。” 刘燕起答道:“有缘再续。”这一番交谈,让云起放下了心事,知道她安好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只要她过得好,嫁给谁不一样呢?不像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这般拖累着,自己和身边的人・・・・・・ 云起回了座位坐定,没多大会功夫,陈持重一身孝衣便出了来,小厮抬出了祭台,跛二跟着杜泽耳语道:“这样子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众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朝着云起这边看过来,云起并不在意,反倒是一脸的平静。陈持重拱手对着诸英雄道:“今日我是祭师请罪的日子,诸英雄能不辞万里而来,小可真是不胜荣幸,先师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不瞒各位,小可这些人一直心里都是背着包袱的,小可罪孽深重,当年犯了大错,一时冲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在这里还请诸位做个见证,今日在先师的祭坛前请罪。” 陈持重一番慷慨之言倒是为他自己博了不少同情,可是当年之事在整个北方都是一记响雷,情况这般恶劣,跟灭族有什么区别,况且他还口口声声称为先师,试问哪个门派敢收这么不肖的徒弟?这欺师灭门之罪岂是他三言两语便撇的清的? 自己做了这种十恶不赦的罪行,如今却在这里故作姿态,果真有人看不下去了问道:“陈少,你口口生生当年一时冲动,那你当时杀自己师傅的时候可想到你这是欺师灭门吗?你敢发誓当年你杀入王府跟王氏的夺仙捻雪剑法没有一点关系吗?” 陈持重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回答反倒是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诚意便说道:“这位英雄说的对,不管如今我说什么,做什么,当年却是做的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可是在下当年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奥,在下倒是好奇,想和诸英雄一同听听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你去干着灭门的勾当?” 陈持重一脸的凝重说道:“不错,当年我拜王氏为师,一直勤恳学武,王氏的剑法天下闻名,但是诸位知道是只传王氏之人,不传外的,在下虽是心里艳羡,却也知道没有福分得到这剑法便死了心,只是有一日,王府之人对着我说我陈府尽是些酒肉饭囊,府里也尽是些不干不净的龌龊之事,甚至,甚至说,我娘和他有染,说我是野种・・・・・・” “凭心而论不管谁听到这些话都会失了分寸的,当年我就是这般迷了心性,我的族人一直都是安分守己,母亲也是清白之人,这脏水实在让我乱了阵脚才做出这事来・・・・・・” “当年可是王振涛对你说的这番话?” 陈持重点点头,一脸的委屈,云起握紧了拳头,跛二按住了他的肩膀。 ------------ 第九十一章 云起陈府中毒 第九十一章云起陈府中毒 “简直胡说八道,王老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等不堪之事,何况对一个后辈说这些龌龊之事,难不成陈少真拿我们当傻子了吗?”众人本以为云起会最先做反应的,却不想是刘燕起第一个站了起来。 王氏与刘氏的姻亲已断,谁也未曾想到刘氏竟然还会在王氏的问题上插一脚,这时候冯少游也站了起来说道:“我自幼听闻王老是个有德行的人,我倒真不相信王老会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冯少游的帮腔一时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奇怪了,一个是前大舅子,一个是前义兄,都是断了关系的人,怎么却又在王氏的事上趟这趟浑水呢?如此看来,这个云起倒是颇为值得同情。 冯少游之所以这样帮腔并不是因为和王云起往日的情分,刘燕飞现在是他的大舅子,这个时候两个人有了分歧并不好,再说,王老确实是江湖一带侠客,他也不相信他真的会做出这件事。 陈持重知道有人质疑,却没有料到确实这两个人,好在有所准备不曾慌了阵脚,他顿了顿说道:“我并没有说谎,若不是这件事牵扯到家丑我定不会再提,只是当年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如今是到了该悔改的时候,我不想江湖上众英雄把我看做忘恩负义之辈,我实属有难言之隐。” “怎么陈少那我们一个个的都当傻瓜了吗?这人都死了,难不成去烧纸询问去?如今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有人不满。 陈持重面上沉重,心里却是笑了起来,问吧,这个时候你们发对的越厉害越好,如今就当着你们的面把这清白彻底的给洗清。 云起握着拳头,眼睛紧盯着陈持重,右手小指装作不经意进了杯子里,跛二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心,多达倒是一副自在的表情看不出着急,跛二知道,云起这是要动手了,在陈持重把自己彻底洗白之前。 陈持重朝南重重跪了下去道:“黄天在上,陈氏的列祖列宗再上,陈氏第十代长孙陈持重在此祷告,为了陈氏的清白,孩儿不得不将族里秘密公布于众,还请祖先见谅。”说罢,陈持重起了身。 众英雄都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 “那日我和师傅二人在王府里饮酒,喝了很多,都道是酒后吐真言,师傅对着我说道,持重,你果真是陈氏这一代最出色的,难怪你爹这般看重你,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确实要蒸汽啊。” “师傅,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兄弟两个,我爹有两个儿子,我还有一个弟弟叫持品,平时顽劣些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持重,你真当师傅喝多了吗?告诉你师傅没有喝多,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那个兄弟不是你爹的孩子。” 说完这番话,陈持重一脸的凝重,脸上满是伤心的表情,院子里很静这时候有人说了:“王老怎么是这般妄议别人家事的人呢?” “别说话,听他说完。”陈持重一番讲述明显勾起了在场人的兴趣,此时哪里还顾得了家事不家事。 “众英雄别着急,容我讲完。我也是这样对师傅说的,‘师傅,你怎么能这般胡乱评论我的家事呢’,师傅看着我笑笑道;‘为师一向洁身自好,但是为师确实是看好你,今日喝的高兴才说的这么多,你们陈氏也就是你一个有出息的,剩下的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了,陈昭和也算赚了,有这么个宝贝儿子,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老是看你兄弟不顺眼了吧。’” “别说诸位这般反应,我当年的反应还要强烈一千倍一万倍,平日里我最尊敬的师傅却在酒后对着我说了这些话,我不敢相信,可是这件事事关家族,父子,兄弟,我又怎么能不在意?况且我当年的年纪,正是冲动的年纪,这才一下错出了错事。” 陈持重说的泪眼婆娑的很是感人,在场的诸英雄有很多也动了恻隐之身,换位想想,若是自己被告知家族的这些丑事,还是自己最尊敬的人,恐怕自己也会做出这些事来,由此一来,当年之事也算是事出有因,王氏也是不对在先,陈氏做的狠了点,如今这个祭师认错倒也合情合理了。 事情若是真的这么发展,那陈氏根本不会在意这场翻身仗了,可惜,世事总是不如所愿,人群里突然传出了声音道:“胡说八道,陈持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你,你・・・・・・”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云起,他一番怒气上涌,还未说完嘴角便开始流血,人朝着后面直直倒了下去,好在栾毅手快接住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跛二看了多达一眼,多达一个安慰的眼神过来,跛二忙抱着云起道:“云起,云起?好你个陈持重,妄想往王氏一族身上泼脏水洗清自己不说,如今竟然对着王氏最后的遗脉下毒手,苍天有眼,当年没让你们找到夺仙捻雪剑法,你们这样会有报应的。” 众英雄都围了过来说道:“怎么回事?” 李默也不知内情,看样子云起真的像是中毒的样子,忙极了要跟陈持重拼命道:“如今竟然敢伤我义弟,陈持重你拿命来。” 冯少游忙过来拦住了他道:“李兄,如今不是算账的时候,救人要紧。” 李默这才看着云起道:“云起,你怎么样,跛二爷,云起到底怎么了?” 跛二怒眼看着陈持重道:“陈持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用毒。” 陈持重直接愣在了原地,用毒?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今天干这种蠢事,若是自己真的用毒这一番安排岂不是辜负了,再说洗清了自己的清白只怕王府的人以后都会绕着走,何必急着这个时候砸自己的脚呢? 冯少游心里也是一阵嘀咕,陈持重不是那轻率的人,怎么会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张文也是怒气冲天:“自从我们少爷回了冀州,你陈氏便百般挑衅,我们都置之不理,那日若不是你登门求见,非要我们少爷来参加这个祭师会,我们少爷怎么会来了这里,又会中了毒如今不醒人事?” 这件事是众人万万没有料到的,云起能来本来就是一阵很惊奇的事情,如今竟然还在这里中了毒药,众人众说纷纭,总不至于是自己下了毒害自己的吧? 陈氏一族这时候也乱了阵脚道:“大家镇定,我陈昭和拿我的品格担保陈氏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件事我们势必会查清楚给云起少爷一个公道。” “陈老爷莫不是亲自策划了这件事,若是王云起死了,你们陈氏一族便可随意颠倒是非了?敢问,在这陈府里谁敢做这种手脚?莫非王府的人自己带了毒不成?可偏偏是王云起?你们不觉得你这这番作为有失大家颜面吗?” “就是就是,说什么祭师大会,当年欺师灭祖,如今又来残害王氏遗脉,陈氏真是毒辣,我倒真看不出你们的诚意了。” “如今之计不可耽搁,还是早点请大夫来。我听说伤心之人气血攻心也是有的,也可能是太过伤心的缘故。”陈持重忙说道。 好在跛二早已封住了云起的穴道让毒不至于侵入经脉,但毕竟不能耽搁,陈持重一番话,无疑让在场的王府之人颇为愤慨道:“怎么,难不成还是我们王府冤枉你不成?”说罢,王府的人都把被子碎在了地上,只有云起的那一盅茶有异,泛着白沫。 “啊,还敢说我们冤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单单给少爷下了毒,你有种就跟我们单挑。”这茶水一泼,真相自在眼前,陈氏想赖都赖不掉,云起大仇未报,总不可能真的拿自己下手吧。 这时候有人说道:“说什么祭师会,依我看来倒像是灭族大会更为贴切啊,反正王氏也就这么一个遗脉了,死了就真的灭了族了。” “陈老,陈少,你们真是给江湖人抹黑,这么一个年幼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真是枉称英雄,贵府这样的朋友在下交不起,来日若在相见,便是敌人,告辞。”这是人称“天罡刀”的卫林所说,卫林也是江湖上少有的英雄,此一番话说,立马有人跟随。 丐帮长老,还有几个游侠立马相应紧接着离去,这时候人群里一声笑:“果真是精彩,都到陈府是冀州大户,果真是好戏连台啊,只是不知道陈少对此作何解释呢?”这便是人称“痴汉”的韦中天,因当年意中人惨遭杀害,一声未娶,一身的好武艺,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韦英雄,诸位英雄,在下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在下惭愧,我必会详细追查,早日将这贼人绳之于法的。”陈持重一脸的凝重,倒真不像是他做的,要么就是真不是他做的,要么就成了精太会演戏了。 云起早已被扶了下去,陈府的人本想把他安置在客房,可无奈王府的人百般阻挠道:“怎么,你们真的想把少爷害死不成?” 陈氏的人无奈只得放了他们走。 虽然祭师会被云起打断,可是还是得继续下去,不然总让人说闲话,准备了这么久,就差这一哆嗦了,陈持重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深表歉意,我已派了大夫去医治,下面继续进行祭师大会。” ------------ 第九十二章 我到底是不是陈昭和的儿子 第九十二章我到底是不是陈昭和的儿子 陈持重示意下人把祭祀的东西准备好,有些英雄已经愤然离席,把云起中毒的事都认为是陈持重暗下的毒手,好在有些沉得住气的,一则呢想看看陈持重到底如何居心,二则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多少也是给陈昭和些面子。祭师会便这样无声而终了。 云起虽然服了毒药,好在多达在身边,出不了什么危险,王府的人死活没有在陈府多做停留,直接回了王府。之前跛二曾经给了云起解毒的丹药,可偏偏不知道云起是否服用,正着急之余,多达开口道:“不用着急,没事的。” 跛二这才放了心,一众人也才放了心,多达道:“这药是我开的,我自然知道药效如何,只不过看起来严重而已,实则并无大碍,况且,你刚才封住了他的穴道,无妨,我这里还有解毒的丹药,服用了便不碍事了,只不过可能看起来还要病几天而已,好的太快外面的也要生疑的。” “你说的对。”跛二一脸的赞同。 “义弟没有事便好。”说话的正是李默,云起中了毒,李默不明所以还真以为是陈持重痛下杀手正要发作,却不想跛二背着手拍了他一下,他这才明白怕是里面有隐情,才没有声张。 王府的人一个个的着急生气的,可是神色里却是笃定的眼神,其中必有蹊跷,还有,跟在云起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镇定有序,不曾有半点慌张,云起身边的人除了阿成,小三子,便是张文的人,哪里来的人物? 李默来不及多想,便跟着王府的人出了陈府,进了王府安置了云起,之间那个儒雅的男子从袖子里掏出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了云起,之后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能行如此险棋呢?栾毅,你难道不知道要劝阻吗?”李默一边担心,一边朝着栾毅发作了,栾毅只得应着道: “是属下失职。” “不要责怪栾毅,这件事是我准了的。”跛二忙说道,“云起之所以以身涉险也是不得已的,不满你说,他去配药之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 “可是,跛二爷,云起是王氏的遗脉,万一岂不是遂了别人心意?” “我又怎么会不知,原来也打算阻止的,只是后来我知道了他是从何处取的药,才放了心。”跛二说完看着杜泽。 李默则听得云里雾里,这到底再说什么。杜泽这时候起了身道:“李默,这位你应该没有见过,这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药王。” 李默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泽,再看着他指向的那个男人,就是从刚才自己就觉得奇怪的人,竟然是药王? 药王? 开玩笑吧,李默一脸的不相信,杜泽笑着看了眼多达道:“瞧瞧你这年轻的长相能有几个人相信您就是妙手回春的药王呢?” 多达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得变成个老头子才有人相信呢。” “难不成,你真的是药王前辈?在下失礼了,豫城李默见过前辈。”说着李默直接行了大礼,多达一把拉住他道:“不必行此大礼。” “傻小子这下转过神来了吧。就连云起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取的药呢。”杜泽说道。 张文这时候说道:“见过药王前辈,怪不得跛二爷和杜爷一脸的镇定,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真是吓坏我们了。” 跛二这时候说道:“说起来,这都得感谢阿成呢。”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是药王・・・・・・”阿成小声说道。 “你不知道,多达兄弟每次相见我们的时候都会燃一种自己特质的香,这种香气很怪,内里越深厚之人问得越浓烈,但是寻常人若见了只会道这香好,我们问道了,便知道是他在叫我们,便循着香找去,果真是他。”杜泽在一旁解释道。 “难怪呢,我在屋子里的时候看着神医手里点着什么香,我也没在意,难道是我内里太弱,根本都没有问道香气?”阿成看着多达。 跛二解释道:“这种香,沾在你的身上七天不散,蛇虫鼠蚁都会闭着走的。” “那我岂不是沾了大光了,可是神医怎么认出我的,又怎么给的这药呢?”阿成这才想到,既然不知道他是谁,又怎么会给对药了呢。 多达笑道:“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不是冀州人,再说,这大户人家能有外地的小厮,看穿着打扮也是贴身的,这冀州城还有几个?” 阿成这才恍然大悟,李默在一旁说道:“药王果真是聪慧过人,在下佩服。” “你们这年轻人也不错,自打云起和冯少游来了冀州,这冀州别提多热闹了,整天跟看戏一样的精彩,我原想着这陈氏的小子便是个厉害人物,想不到云起也不是个软柿子,竟然敢拿自己开刀去破坏这祭师会,我这才感了兴趣。”多达说道。 “话说今天这陈氏的计划被打乱了,陈持重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吧,”张文说道,“活该这帮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起什么时候能醒?”李默问道。 “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了,你们大可放心就好了,只是今天这么一闹,王府和陈氏再也没有表面上的宁静可言了,皮都撕破了,日后你们要小心啊。”多达嘱咐道。 “怎么,前辈难道不打算留在王府?”李默问道。 “我已许久不曾插手江湖上,今日现身只不过是来看这场热闹,也是来会会老友的,我就是个郎中,懂得开药罢了。我这便走了。”多达拱手道。 跛二和杜泽走道多达面前道:“上次一边几年未曾相见,这次一别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再见,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多达转身离开了王府,跛二和杜泽一向了解他,若不是往日的情谊他怎么会轻易出手,当日虽然事情紧急,但难保没有人不注意到他,这冀州他断是不肯留了,这一别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再相会了。 在陈府乱了这些时候,云起还没有醒过来,张文便先安排众人去休息了,留了阿成在云起的房间里伺候着。 且说陈府里被云起这么一搅,本是想洗清自己的祭师会也变了味,陈府的人哪能不恨呢,在场的诸英雄一直等到了祭师会草草了事才离了陈府,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吃饭,陈持重气的将碗摔在了地上。 自己都把家丑拿出来了,竟然却被云起给扳倒了,到底是谁下的毒?让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是冯少游?李默?还是谁,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说道陈府的流言,许久前确实出现过,陈持重确实是听别人说过,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王振涛,而是他府里的家仆,当年自己还小时,母亲便不在了,那日自己玩耍跑到了院子里,谁知道喝醉的阿力对着自己说道:“哎呀,陈昭和一辈子就是得了你这个儿子,可惜,还是让老婆给带了绿帽子,给别人还养了一个儿子。” 自己当时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自那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力,府里也再没有这流言,只是父亲一向看弟弟不顺眼陈持重一直看在眼里,但是并未曾相信这是真的,今日也不过正好拿来用作挡剑的盾牌。 只是,该死的下毒者,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时比陈持重心情还要暗淡百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陈持品,他亲耳听到了陈持重的话,这些人自己曾经想过无数次爹爹不喜欢自己的理由,万万是不肯相信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可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比不上陈持重在他眼里的好。 到后来自己整日饮酒作乐自暴自弃,也只换来他的厌恶,原来还曾去争辩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看来,一切都明了了。 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我是个私生子。 此时的陈持品无比痛心,为什么,若是陈持重所言为虚,为什么这么多年府里都不准谈论母亲?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都一样要被他嫌弃? 可若是陈持重所言不虚,自己是私生子,他为什么当年不一剑杀了我,却偏偏还要自己苟活至今,受尽这些苦? 娘亲,你这是给我的惩罚还是给陈昭和的? 为什么让我幼年就没有爹娘疼爱,为什么! 陈持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像小时候一样的闷着,不玩不说话,只是到后来才发现,只有变坏才能让陈昭和看到自己,他开始便本加力。 变坏,也是为了求得关怀而已,原来自己是如此可悲。 四喜看着陈持品道:“少爷,大少爷说的那是故意说出来骗那些人的,你干嘛要在意这些呢?谁都知道你是陈府的二少爷,那些不过是为了陈氏洗清罪名找的借口罢了。” “你也相信那是假话?可是我不信,我相信,那就是真的。”陈持品终于开了口。 “二少爷。”四喜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持品阻止了,他摆摆手道: “不必都说了,想办法去给我弄来老爷子的血,我要滴血验亲,我要亲眼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陈昭和的儿子。” “二少爷。” “快去。” 陈持品的心里一阵空白,无比期望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若是陈持重说的是假话,自己一定要把他痛打一顿,若是真的,若是真的・・・・・・ ------------ 第九十三章 四叔的决定 第九十三章四叔的决定 陈府这一日众人都深感疲惫,尤其还在挂念着没有苏醒的云起,多达走后,跛二让杜泽也去休息,毕竟整个年节都奔波在路上,再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吃不消,再说杜明一个姑娘家更是弱些,杜泽也不再推辞和杜明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多达的药跛二并不担心,当时自己也封住了云起的穴道,这药也不会真的伤到,可是毕竟是药三分毒,跛二吩咐人给云起灌了解药后,又给他灌了些蒙汗药,这些日子云起表面上虽然淡淡的,跛二知道,其实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忧心根本没有休息好,也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些也好。 江湖恩怨,总是让人在生死间盘旋却又无可奈何。 张文也离开了前厅,这个时候除了盯着陈府,更要加强王府的守卫,万一给了别人可趁之机,那就真的遭了。 跛二原叫着李默下去休息,奈何李默怎么都是不肯,跛二无奈,只好由着他留下来,今日这一小劫算是过了,往后只怕后更难,跛二忙定了心让小三子扶着自己回了屋子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要慢慢的想好才是。 恐是多达的药劲厉害些,过了一个多时辰云起都没有醒过来,李默急的在一旁一圈一圈的走动,栾毅在一旁说道:“少爷,云起少爷刚才还服了些蒙汗药,只怕还得等一会才能醒呢。” “我没事,我一定要等到他醒过来为止。”李默在一旁说道,可是心里还是焦急。 若不是事有危及,云起怎么会要以身涉险?李默有些后悔自己没能陪在云起身旁,短短一个年头,让这个刚刚十四岁的孩子就要去经历这些事,难为他了。 在陈府折腾这大半日,众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张文派了阿春来送了些吃的,栾毅接过放在了桌子上,阿成看着不说话的李默道:“李少,多少吃些吧,少爷也快醒了,可是您自己也要注意身子啊。” 李默看看阿成:“我不饿,你们用些吧,这些日子你们跟着云起都辛苦了。” “李少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少爷,哪有我的今天,我可是愿意为少爷赴汤蹈火的。”阿成真诚的说着,却听见一声微弱的笑。 “义弟你醒了?”李默赶紧起身看过去,原来是云起醒了,栾毅和阿成也赶紧上前问道:“少爷,可好些了?” 云起自小习武,中途虽然经历这些种种从小也算是衣食无忧,身体比较好,跛二只是吩咐在药里放了少许的蒙汗药,对于云起来说,并不算什么。 好在云起醒了,众人的心里此时都舒了一口气,李默道:“可算醒了,现在举得怎么样?” “只是刚才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也听不清,倒是后来听到了阿成的声音觉得好笑便醒了过来,只是这身子软绵绵的,好生难受。”听云起的声音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与我商量,竟然自己去以身犯险呢?若是今日在这陈府里有个万一,云起你让我这做大哥的该如何是好?”李默责备道。 “大哥不要自责,我是王氏之子,我必定要去承受这一切,只是早晚而已。”云起安慰着李默。 李默心里不好受:“明明就是个孩子,你还有大哥还有师傅呢,张文大哥,阿成,栾毅,乘风,我们都在这,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我知道了。”云起笑笑。 “赶紧去给你家少爷弄些吃的来。”李默吩咐道,阿成忙应下跑了出去,云起醒过来众人也算放了心,跛二和杜泽,张文得到消息都过来看望,一下心里都落定了。 “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你们每日都看的见我,这么一小会都是怎么了,我好好的,没事,师傅,我可是你徒弟,你给我作证我没事。”看着这些人在身旁,云起心里其实都是感激,还好,他们都在。 “少爷,你总算醒了,把我吓死了。”这个哭的是小三子,看着云起亲眼喝下了那碗毒,小三子难过极了,可是又要装作不知道,云起倒下时他的眼泪啪啪的掉着,让人看了更加笃定是陈府下的毒。 “乘风在屋里一直偷偷的抹泪呢,他很担心你。”跛二说道。 “我没事了,乘风,我好着呢,没事。”云起这一说,乘风反倒苦的更厉害了。 “云起大哥,你好些了吗?”杜明也来了,只是来的晚些,又在杜泽的背后站着这才没有看见她。 “好多了,多些杜明妹妹。”云起谢道。 看到云起没事,考虑到云起这会身子正不适不宜久坐打扰,跛二便让众人都散去了,让云起安静休息。众人看过之后也都散去了,唯有李默和阿成,乘风,栾毅几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陈府祭师一事草草了事,送走了各位英雄,陈氏的族人又坐在了一起,今日之事闹得着实是出乎意料了。事情做得不好,便会有推卸责任的人,这不矛头直指了陈持重。 “我说贤侄,今日之事是你太鲁莽了。”此话一出便是暗示了云起杯子里的毒是陈持重下的,族人里人心里大概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陈持重猛地起了身道:“族叔,我并未做出这等事,此事与我无关。” “哟,持重啊,年轻人心思活络点没什么,只是你这次做的太绝了,可是把这陈府的脸面都搭进去了,还让我们跟着受白眼。” “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陈持重行的端做的正,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打死都不认。”陈持重也是上了脾气。 “如今倒是给我们摆起架子来了,行的端,当初不也是屠了王府吗?” “都给我闭嘴!”四叔发了话。“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在这里狗咬狗的,都不怕让人家看了笑话。” “反正也早已经看完了,还有什么能看的。”这话一出,四叔一眼瞪了过来,这人赶紧的闭了嘴。 “持品呢?”四叔突然注意到陈持品没有在这,忙发了话。 “谁不知道陈家二少整日流连酒肆,放荡不羁啊,我看准是寻了地方去喝酒去了。” “赶紧派人给我找回来。”他是陈氏的人,代表的也是陈氏的脸面,决不能再在这个时候生事了。 “是,我这就派人把他找来。”陈昭和说了话,一边给小三子使了眼色,小三子即刻出了去。 “四叔,今日之事定非持重所为,想必是有奸人陷害。”陈昭和在一旁说着,当初要担这责任的是陈持重,如今搞砸了也是他,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这个时候都要先把他摘出来,不然,不然这个儿子一辈子就完了。 “我也相信这件事不是持重所为,今日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非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王云起死在陈府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陈昭和的弟弟在一旁说道,陈昭和一个感激的眼神看了过去。 “那也许是他偏偏要让人这样认为呢。”总是有人质疑,这一点是肯定的。 “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持重所为,这件事都让我们陈氏处在了不利的位置,若是持重做的便罢了,若是王府的小子干的,那岂不是一颗大祸根吗?”四叔说道。 “若真是那王氏的小子自己做的,那太可怕了。”陈昭和的弟弟说道,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娃,你们若是偏袒持重也不必把王云起抬举的这么高吧。”事情永远都有怀疑者,陈昭和倒也不急着反驳,只是这时候听到阿春的回话:“二少爷来了。” “四叔公,各位族叔。我来晚了。”陈持品打了招呼,礼仪上无可挑剔。 “哟,我们这二少爷今日没有出去买醉,倒是稀罕啊。” “来来来,持品,到四叔公身边来。”对于人群里的醋味,四叔根本不予理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陈昭和一支独大,又有这么两个宝贝儿子,被人嫉妒是正常的。 陈持品大方的走到了四叔的旁边,恭敬的行了礼。 四叔笑笑道:“持品,今日的事听说了吧。” “听说了,当时虽未在场,但是这件事我可以断定必不是大哥所为。”陈持品说完,陈持重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四叔眼里满是欣赏的笑。 谁不知道陈府的兄弟不和,这个时候都等着看窝里斗的好戏呢,却是这么结果,陈昭和倒也放了心,原还想着今日之事,会让陈持品心里有什么想法,毕竟・・・・・・ “好孩子,我且问你一句,若是让你来对付王云起,你可有信心?”四叔这一问,别说是陈持品,就是满屋子的人心里都是一惊。 什么意思? 今日陈持重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了陈氏的丑闻,虽是流言,但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因,这个族里的人都清楚,四叔莫非老糊涂了不成? “四叔,这族里有能的男子有的是,为什么非得是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了,陈氏的人,最好还是自己人比较好。 四叔根本不加理会,只是看着陈持品,陈持品半天没有说话这时候看着四叔道:“回四叔公的话,我一向顽劣,对府内之事知之甚少,王云起,我并不了解。”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对付王云起吧。”四叔说完脸上满是笑意。 ------------ 第九十四章 陈府大局已定 第九十四章陈府大局已定 四叔的话是一场惊雷,雷焦了所有的陈家人。 陈持重一直看着眼前的陈持品,心里隐隐的恐惧感,眼前这个看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像他了。从进门到现在说了不超过五句话,行为举止也没了浪荡之气,反倒是一股子镇定的气势让自己都感到震惊。 这个时候陈持品不动声色的看看陈昭和,陈昭和点点头,他又看看四叔,拱手道:“持品不才,恐怕担不得陈府大任。”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陈持品。 “四叔未免太偏心了些,说到底这族里年轻有为的大有人在,怎么偏偏就是他?”说话的是陈昭和的族弟,一向目中无人,没什么本事却整日的眼热族长的位子。 四叔不说话,只盯着陈持品看,他站在这里不说话,没了往日的那些个痞气,举动有规有矩,深情镇定自若,完全跟平日两个模样。白天的事他不可能没有听过,事到如今还能这般镇定真是难得。 四叔的眼里满是欣喜,陈昭和看着今日的陈持品也是甚感意外,他看着四叔的表情,再看看陈持品,如今牺牲了持重若是陈品能保住陈氏的这基业,也算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了,往日的事便罢了,到底是我养大的孩子。 四叔看着陈持品说道:“论人品,论学识胆略,你都不是上上人选,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选你吗?”四叔的眼神从陈持品身上移开看看众人。 不光是四叔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回答,无疑这便是四叔的考验。 陈持品视线跟着四叔的视线转了一圈又恭敬的低了头道:“因为,如今我才是能就陈氏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这般轻狂之人何堪大用? “如此大言不惭,陈氏离了你还不转了吗?” “真拿自己当回事,在场的这些都是吃干饭的吗?” “一个私生子这里哪里有你撒野的地方,趁早滚蛋。” “都给我闭嘴。”四叔发了话,这才安静下来,有人反对那是意料之中,若是真无人反对,那才真是怪事,平日里陈持品的所作所为众所周知,若是这样都能被人接纳,恐怕真是见了鬼。 “持品你继续说。”四叔发了话,众人都擎着耳朵等着陈持品的答案,一个整日沉溺酒色的富家公子到底是怎么能拯救陈氏。 这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陈持品不慌不忙站在那说道:“我陈持品自己又多少分量自己还是能掂的清的。我之所以这么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能做的到。今日一事若成想必王云起再无力回天,陈氏威望也能更上一层,”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件事搞砸了。” “还用你说,我们不是瞎子,自己都能看的见。”人群里总有反对的声音,陈持品并不理会反倒是自顾自的说起来: “陈府在天下英雄面前折尽了脸面,祭师会也功亏一篑,如今只有我,这个所谓的‘私生子’来接下这一切,来挽回陈氏的脸面,或许众位觉着不屑,我无德无能却居此位,还在此高言阔论,我承认族里优于我者众多,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们能做什么?” “能让丑闻消失吗?能立马挽回陈府的失掉的名声吗?” “你这么说就是你能了。”一句话直接逼向了陈持品。 陈持品大笑一声道:“我当然能,我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便是最好的武器了。” 有些人听明白了,有些人还在迷惑,四叔却大笑一声道:“不错,果真是陈氏的种,从今日起,持品负责王云起一事,昭和,你确实培养了两个好儿子。” 陈持品虽然没说的太明白,可是在场的明白人都听懂了,陈府这个时候把惹事的陈持重换了下来,却偏偏换上了所谓‘私生子’的陈持品看似死棋却是棋高一招,陈持品能站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明白了告诉了,陈府所谓的丑闻是假的,坐实了王振涛的坏名声,也让陈氏挽回了面子。 再者,陈持品是陈持品的儿子,虽表面上不如陈持重般稳重,整日多出是非,他虽是陈持重的弟弟,可二人素来不和,除了他是陈府之人参与了那晚的屠杀,他与王氏并无仇恨,在这一点上,他比陈持重还是有利的,因为,王云起会放低戒心。 这就够了。陈府如今要的不是个更力挽狂澜的人才,而是要最大限度的放低王云起的戒心,挽回名声,这才是如今之计,看来人是选对了。 应该说,陈持品当日的表现让当日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这是哪个每日只知吃喝玩乐的二少爷吗?却像是满腹经略的谋士,即便是这么多眼热这个位子的人,三言两句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最惊讶的要数陈昭和,每日看着他就没来由的生气,整日里出了惹事没干过一件正事,如今,真的是陈持品吗? 陈昭和甚至都不敢确定当天是不是做梦,好像突然天降了一个满腹经略的儿子给自己,再看过去却依旧是自己厌恶的那张脸孔。 “哈哈,想不到持品真是让我吃惊啊,原来大哥还把宝贝藏着呢,早知道持品这般能干,怎么能放他在家里享福呢。”陈昭喜开了口。 “这孩子也出乎我的所料,我一向由着他野,不像持重这般严厉。”陈昭和忙说道。 “持品是个不错的孩子,让他当陈氏的接班人定能将陈氏发扬光大。”四叔看看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还心存疑虑,这不打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心服口服,持品,定要做好了给他们瞧瞧。” 陈昭和看看四叔说道:“四叔过奖了,这孩子一向顽劣,四叔这般看重是他的福分,持品,还不谢过四叔公。” 陈持品拱手道:“持品定不辱所望。” 虽然还有不服之人,四叔既然这样说了,谁都不好再说什么了,也罢,只看着陈持品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这件事定了下来,陈持重心里万分不解,为什么偏偏是他,明知道他不是陈氏的种,为什么偏偏还要他来做这个位置,他能坐实王振涛的过失,平息丑闻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个整日留恋酒色的富家少爷而已,对付王云起,难道他比自己强吗? 陈持品,我果真小看了你。 可是你真当王云起是这般好对付吗?他身边的跛二,杜泽,张文,李默,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再说今日下毒的事件爱女,定是王云起所为,自己能对自己下这般毒手,若是别人教他的,这个人必定不容小觑,若是他自己下的毒手,这个王云起定是铁石心肠,哪里是个十四岁孩子的样子? 可是无论如何,被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替了自己,心里面是一肚子不痛快,一口气憋在胸腔里,陈持重顿感窒息,这间屋子呆不下去了,他忙起了身道:“孩儿有些不适,先行退下了。” 陈昭和能理解陈持重此时的心情,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本来是信心满满的祭师会,却想不到出了这样的岔子,到头来没有换来同情,反倒是折尽了名声。 陈持品更是让人出乎意料,有礼有度的谈吐和深度,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模样,陈昭和心里不禁有些担忧,难道平日里他的那些作为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吗?为什么自己现在完全看不透他,这般的镇定,装是装不出来的,若不是心里无所惧,就是早已预料到,若是前者,他平日的性情倒也相符,若是后者・・・・・・ 陈昭和越想越可怕,陈持品仿佛就是个炸雷,随时能在这陈府爆炸一般,陈昭和心里惴惴不安,脸上却不敢露半点迟疑,定下了大事,四叔自然是放了心,这一日出了这么多的事再加上这几日的忙碌,众人都是身心俱疲。 四叔开了口:“既然大事已定,不妨改日再商议吧,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众人都是告了辞,跟着四叔离去了,陈持品站在那里恭敬的送走了族人,陈昭和走到了他的面前,陈持品一改往日的嘴脸道:“父亲。” 陈昭和怎么看眼前的这个儿子怎么陌生:“往日是我忽略你了,如今你这身上担着这些担子为人处世更要用心了。王云起不是个省油的灯,要小心行事。” “孩儿知道了。”陈持品完全一副好儿子的样子。 陈昭和没有再说什么,这几日确实劳累辛苦,也便回去歇着了,陈持品站在原地看着陈昭和的背影,心里反倒释怀了,若是他一改常态的对待自己,自己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持重回了自己的房里紧握着拳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阿前站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陈持重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把桌上壶碗顷刻扫到了地上恨恨的说道:“陈持品,你狠,阿前,你速去给我查查平日里二少爷在酒家到底在做什么。” 阿前忙应道:“是,我这就去。” 陈持品也没有再前厅停留很久,在陈昭和走后他也回了自己的屋,四喜看着左右无人关了门道:“少爷,您今日简直就是一个帝王的样子,您是没瞧见他们一个个的眼神。太好笑了。” “从今日起,我们要毫无遮挡的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了,好日子结束了。”陈持品说道。 ------------ 第九十五章 不安的陈府诸人 第九十五章不安的陈府诸人 “这会那些嚼舌根的就不敢再乱说了,可是少爷,那件事还用去做吗?”四喜所指自然是滴血验亲一事。 陈持品说道:“招办,记住神不知鬼不觉。” “小的明白了。”四喜应下之后便不再说话,陈持品若有所思的神色,四喜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今日之事发生蹊跷,但是看四叔的样子却像蓄谋已久的,或许在一开始他其实就是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对,没错,陈持重一向自恃甚高,虽是少年成就显著,到底江湖上得罪的人也多,当年王府一事,他也是主谋,对于对付日渐庞大的王云起来说,这样一个人物对现在的陈府没有多大好处,反而失掉了同情。 自己便不同了,一向精于玩乐,功名利禄无所求,没有野心,对于王氏威胁不大,可以最大程度的让王云起放下戒心,自己一直表现出来的粗鄙,让四叔也甚是放心,至少,我容易被控制。 哼,这算盘打得再精却没有料到自己还有这样一面,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的,陈昭和,陈持重一直瞧不上的我,如今却在众人面前如此利落的接受了这一事宜,今夜许多人都无法入眠了。 那日过后,冀州倒是安静了几日,马上就是元宵节,陈府此时也忙于节日,陈持重自那日之后便不再出门,反倒是陈持品,接受对付王云起的事宜之后,这陈府当家人的位子也一道接了过来,他倒是没有什么改变,每日都到聚品楼做上一会,当然,也会隔三差五的去商铺里转一圈。 很快,城里传出了消息,陈家大少办事不利,二少接了当家人的位子。 众人都在疑惑为何陈府这般行事,一个整日浪荡不羁的二少如何担得起陈府的重任,反倒是对陈府多了些同情。 王府接到消息,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显然也是惊讶陈府的决定,李默说道:“即便是陈持重犯了错,那边让陈昭和主事便罢了,为何让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二少爷担了这位子?” 跛二亲眼见过陈持品,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往日里所呈现出来的,或者陈府另有用意也说不定,他也不急着说话,反倒是看看杜泽,杜泽也是一时找不到头脑只说道:“莫非,是陈府的缓兵之计?” 云起这几日好的也差不多了,这药效后劲十足,足足躺了好几日,在外人的眼里果真就是一副重伤的迹象,阿成每日都到药铺拿副解毒的汤药,样子做的真真的,可见陈府担实了这罪名。 “陈氏与我不共戴天,可是陈持品虽是陈家之人,却是之前也帮过我,当时起因也非因他起,这陈府是料定换了陈持重,我的恨便能少些,果真是费了苦心。”云起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李默有些着急,杜泽也有些云里雾里的,跛二说道:“当日陈持重要使苦肉计,是陈持品亲自上门告知的。” “这陈持品为何要告知这些,难道就是因为兄弟不和?”李默问道。 “看来,这个陈持品真是不容小觑了,一直江湖上传言是个浪荡子,如今看来心中颇为有城府,隐藏又深,看来是个难对付的。”杜泽说道。 “可这陈持重一向自恃甚高,哪能容得下陈持品站在自己头上拉屎?再说他当日当着众英雄的面说了那件丑闻,这陈持品哪里能做的安稳呢?”阿成说道。 “也许这恰恰才是关键所在,正因为陈持品的身世丑闻,才让他上位,这样陈府不动声色就把丑闻给了解了,正了陈持品的身份,再加上陈持品往日浪荡的形象,这样一个可控制,又能让云起降低戒心,又能跟着陈持重对抗的人,为什么不用呢?”跛二说道。 “陈府的人真是费了心思,可惜,他们唯一一点算漏了,那就是陈持品根本不是那种可以任意摆布的人,还有如此的心机,陈氏,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杜泽说道。 安安静静的过了个十五,众人心里都是各怀心事,每日都有陈府的消息传来,无非就是陈持品又去了聚品楼,几日去了一次商铺等等,完全就是些琐事,可是王府之人不敢掉以轻心。 陈持品除了偶尔去铺子转转,基本上每日的行程不变,因为身份变了,这府里的待遇也是明显的改观,这下人们明显的多加了一重尊敬,陈持品这点倒是不惊讶,惊讶的事,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见过陈持重。 他打发人去问过,那边只说着了风寒,不能着凉,每日在房里养着,陈持品特意叫了大夫过去,可是还没进门便被打发了,陈持品倒也不恼,反倒是四喜看不下去了道:“还真拿自己当大爷呢,如今派了人给他看病还不知好歹。” 陈持品看着他道:“你生的哪门子气。” “我是气不过,少爷这般忍气吞声的,到头来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四喜话里明显有情绪。 “哈哈,我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我鸣不平啊。”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就生气,“少爷这般好心,别人都不领情。” “你懂什么,我请了大夫来他拒绝我反倒放心了,若是他真的请了这大夫进去,我反倒要想想该医治他的病了,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瞧得,你还真拿这当真了。”陈持品说完转身走了。 “原来是这样,少爷,等等我。”四喜这才醒悟过来,白生了一场气,自己果真看不透少爷了。 陈持重每日称病待在屋里,除了亲近之人都不得进入,陈持品请了两次大夫来瞧病,他都给拒了,这个时候充的哪门子好心,不过是做给人看罢了,陈持重并非真的病,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整个陈氏都知道陈持品是当家之人,一个身世不清不楚的野种都能抢了自己的位子,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陈持重越想越生气,若不是王云起突然中毒,让祭师会弄得一塌糊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生这些闲气?说到底,四叔怎么会突然想到了陈持品?若是自己不济,也该是父亲临时接下这位子才对啊,却是直接点了陈持品。 陈持品。 两个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唱一和的,就把自己的位子让了出来。 那日的陈持品跟往日完全两个模样,陌生的自己都觉得害怕,那样有礼的谈吐和气度,哪里还有浪荡公子的模样? 那他平时果真是带着一副假脸给自己看,却是这样生活的吗? 难道他一早知道了自己身世? 不可能,这件事自己也是偶尔听说,府里所有知道这消息的一早给封了口,这件事是真的,府里的长辈都心知杜明,可是四叔为何偏偏选中他? 父亲也没有任何反驳,他其实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着这样日日提醒自己曾经戴过绿帽子的人怎么就能容忍这二十多年。 陈持重觉得一切来得太快了,自己有些想不过来,到底陈持品是做了什么让四叔选定了他,还是他和四叔早有预谋,若是他和四叔一早通了信,他为何不阻止我说了他的身世? 为什么? 陈持重百思不得其解,阿前在以前满上了茶道:“少爷,喝口茶吧,你这半日水米未尽,喝些茶吧。” “我让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陈持重突然问道。 阿前道:“小的正在办,只是二少爷那边口风太紧,这聚品楼的老板又是个见风使舵的,说什么都不肯告诉说是二少爷得罪不得。”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陈持品,不过几天这冀州便换了天下不成?”陈持重怒将茶杯蹲在桌子上吼道:“陈持品,我早晚要收拾你。” 阿前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候有人送了饭来,阿前端了进来摆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少,不如先吃点东西,总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陈持重赞许的看了眼阿前道:“如今倒只有你关心我了。” “二少爷那里怎么样?”陈昭和正在屋子里听着阿山的回话,这几日陈昭和没有特意去看陈持重,只是派了人去问候了,阿山日日盯着陈持品的举动来回报,今日刚刚从二少爷那回来便来了老爷屋子:“二少爷,今日又派了大夫去给大少爷,可是被大少给拒了,二少爷每日还是回去聚品楼坐一会,偶尔会到铺子里转转,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奥,是吗?”陈昭和看着阿山若有所思,他若真是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便罢了,只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做足了面子,看似每日依旧什么都不做,可是所有的事皆是了如指掌,城里这些铺子的账如今到了他的手里,看来自己确实小看了他。 可是他为何一直这般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呢,若非四叔这次有意选中他,那他这般隐藏实力所谓何故?难不成是知道了身世要报复陈氏? 陈昭和的心里始终不安,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稳重的孩子,却被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长大的浪荡公子几下给解决了,却是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去,给我盯着二少爷,他每日干了什么务必详细给我汇报来。”陈昭和下了命令。 “是,小的知道了。”阿山回完话直接退了出去。 ------------ 第九十六章 云起亲启 第九十六章云起亲启 多达的药后劲十足,云起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自那日陈府之事后,换了当家人,这日子就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似的。 原来陈持重掌管陈府的时候,什么事都绑的紧紧的,这铺子也都是每日必巡,到处都是大少爷的排场,不得不出,陈持重抓的紧这陈府也就是在这几年才这般发达了。 可如今陈持品当家,面上虽然看着浪荡不羁不找边际的样子,整日流连酒肆丝毫没有收敛,铺子也是哪天高兴了便是巡上一场,这城里都以为这陈府是不是当年做的缺德事太多了,如今气数已尽? 可是明眼人看的出来,这个陈持品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看上去他还是原来那个浪荡公子,这似乎除了他姓陈是陈昭和的二儿子基本上就跟陈府没什么关系,可若真是这么想便错了。 他不动声色,可是这陈氏的一切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铺子的账本早就到了他的手里,这府里重要的位置上也早就安插了亲信,不得不说陈持品却是是个厉害角色。 云起和王府众人也是看到了这点。 “这个陈持品比陈持重还要难缠的多呢。”张文开了口。 “如今他当家看似陈府是退了一步棋,是我们上当了。”杜泽也是悔恨,“当日就该当着天下诸英雄的面揭穿了陈府的这些勾当,却不想让这个小子插了缝。” “也罢,这个陈持品我们日后少不了打交道,打起精神来吧,这个小子可是比陈持重难缠多了,这么多年一直在陈持重之下竟然没有任何动作,却突然能在一夕之间取而代之,不得不说其狠啊。”跛二说道。 “如今我们且看着吧。”李默终于说了话。 云起还在屋子里静养,过了十五,这城里又下了场雪,天气到越发冷了。前几日的毒刚好些,云起也听说了陈府的动静,陈持品当家倒是意料之外之事,不过,他的才情定不在陈持重之下,况且这个人,心机太深,日后怕是要小心了。 身子稍微好些了,跛二还是让人看着云起不能在院子里练武,云起只好穿了单衣在屋子里练,好在屋子不小,总能伸展的开。 陈府之事之后,云起一直卧床,病好之后便愈加勤奋,白日练武,晚上看书,连内功,总之就是不闲着,好像要一夜之间把所有的都装到肚子里。 阿成把这件事回了跛二,张文在一旁听到焦急的问道:“这怎么行,这么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 杜泽看看跛二,跛二眉头紧皱,他知道,云起的心里一直想着要报仇,如今仇人尽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是太弱了,跛二看了看众人说道:“由着他吧,只是阿成看紧了些。” “是,小的知道了。”阿成忙应下退了下去。 杜泽说道:“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着这份辛苦,如此心性实属难得。可是这男人是身上的担子岂是好担的?苦了他了。” “我去看看云起大哥。”杜明立在一旁看着跛二和杜泽像是要说什么,便忙告了退下去了。 “他是王家的骨血,这都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可惜,王老没能看到云起成人的这一天。”跛二说着动了情。 “跛兄弟,别伤心,让孩子见了心里不是更苦吗?哎,也不知这陈府究竟是做了什么打算,我这仇是一定要报的。”杜泽说着攥了拳头。 “他们这次以退为进,姑且安静这么些时日,我们王府跟他们是死对头,这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安生的,只是,如今我们府里跟着陈府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些,虽说你说二人空怀武艺,在江湖上也有几个朋友,可是,报仇的时候我们总不能拉着朋友跟着我们血雨腥风的乱转,哎。”跛二有些发愁。 “若是王老还在,夺仙捻雪剑法定教他们这帮奸贼杀的片甲不留。”两个人都想到了当年那个凌厉潇洒的身影,只是故人已逝,此事便也罢了。 杜明到了云起的小院子,阿成正在院里打水,看着杜明刚想说话,哪知道杜明做了‘嘘’的手势,阿成只好不做声了。杜明走路很轻,轻快的进了屋子,刚推开门,去见一柄剑袭来,她忙仰身,云起这才看见进来的是个女的。 “杜明妹妹?怎么是你?我还当是谁呢,你走路怎么没有生意?”云起忙问道。 “我这来看看你日日勤学苦练可是如何?”杜明笑着说道。 “大仇未报,我怎敢睡得安枕?祖父和父亲的灵魂还在看着我,王府的人还等着我去报仇,可是我太弱了・・・・・・” “云起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杜明鼓励的眼神,让云起有些感动,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对,也曾有那么一双温暖的眼睛这般看着自己,给自己鼓励,只是,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再去想了。 云起一时动了情,杜明自己看的出他的神色,肯定是想到了当初和刘燕飞在一起的日子了,两个有情人曾经那般要好,如今却得来如此结局,真是造化弄人,相爱的不让在一起,越是刻骨铭心的,就越是要经历分离,老天你公平吗? 这么多时候云起没有想过刘燕飞的事,他是不敢去想,一想怕自己忍不住会哭,不得已的失去,眼睁睁的看着失去却无能为力,虽然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却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儿,如今天个一方,一个大仇未报,一个待嫁闺中,看上去却是毫无干系,怎么去想?干脆不再去想她罢了。 可是,越是这般想,这心就越是逆着你的心思,云起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他起了身,拿着剑挥舞起来,练武的时候能让自己专心一些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一招一式都透着当时的亲切,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最后不是我的? 杜明看着云起起了身拿了剑在屋里练起武,她好像也跟着他的剑回到在逸墨山庄的那段日子,每夜刘燕飞都会在半夜悄悄出门,她又一次好奇追过去看过,原来他们每日都在练武,那个时候羡慕的不得了,可如今物是人非了。 情爱若是这般惹人疼痛,何必苦苦纠缠,断了也罢。 杜明没有多做停留,看了眼云起转身出了门去,看着他,她也会想起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会跟着他一起痛心,既然过去了,就忘掉便罢了。 阿成看着杜明出来忙跟着上去问道:“姑娘这就走?”隐隐的,阿成看到杜明眼角的泪痕,却也不敢多问。 “照顾好云起大哥,我走了。”杜明走路飞快,跟风似的一眨眼没了,阿成看着她走远了,便端着水进了屋子。 少爷今日练了一日的剑,还没休息多大会,本想着杜姑娘来了,能让少爷休息会,这会倒好又练上了,也不知道爱惜身子。阿成把水放下,自己转身出去了。 天黑的时候,阿成端了饭进了屋子,云起开了窗子,屋子里透着凉气,这时候云起早已经换了安静衣服了,阿成把饭放在桌上转身去关窗,却被阻止道:“别关,让我透些风,我心里燥的慌。” “哎。”阿成只好应下,由着风吹进来。 云起还是着单衣在屋里里坐着,他也是肉长的,不是不惧风寒,只是自###是强迫自己去适应这环境,身上冷,总比心冷的要强。 “去给我把祖父的书搬来吧。”云起端起碗吃饭的时候说了话,阿成一怔,忙反应过来说道:“是,书都在密室呢,少爷您要哪一箱?” “都是祖父留给我的,我一箱一箱的看。” “我这就办去。” 风这会吹得有些冷了,一个下午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冬月里,这饭菜一眨眼便冷了,又就这这冷风,心里反倒是说不出的舒坦,至少,这会心不那么疼了。 阿成去了密室,老爷子留了这么多古籍,也不知道云起到底要看那一本,他练了一天的功晚上再看这么多书哪里受得了,阿成这会灵机一动,挑了一箱最少的,这会搬着箱子去了云起的屋里。 之前云起将装书的箱子放在了自己的屋子,可是想着这是祖父留下的东西,便又让人放到了密室。 这会阿成叫了人抬了一个箱子到了云起的房间,路上那小厮还问道:“这老爷子也真是奇怪,这么大个箱子放这么几本书,真是可惜了这箱子了。”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古籍,这些都是老爷子的心血,自然要当宝贝一样放着了,一会到了屋里别乱说话,知道吗?”阿成一顿训斥,那小厮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当下便住了嘴。 阿成和小厮抬着箱子到了屋里,云起开了口道:“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阿成原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云起看着眼前的这只大箱子,突然想到了祖父,便抱紧了箱子:“祖父,你为什么你在孙儿身边?” 一阵伤心袭来,云起愈发抱紧了这箱子痛哭起来,情到深处,手送了去扶着箱子,却意外的感觉道不一样的触感,像是有什么字,云起一惊忙把手放过去是刻得字,他把箱子翻过来却看到几个小字刻在箱底:云起亲启。 ------------ 第九十七章 祖父的秘密 第九十七章祖父的秘密 知道云起见了这些东西定是要伤心的,阿成识相的退了下去,谁还没个难过的时候,但是云起这般要强的人定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软弱。 云起本是情到深处正伤着心,猛地摸到这几个字,心里又惊又喜,之前看到这几只箱子时,只以为是祖父爱惜这些书籍才专门打了这箱子保存,却不想竟有留给自己的东西。 是什么?当年自己只有七岁而已,祖父想到要送什么给一个七岁的孩子?云起想不到,可能是书信,刻在这样的箱子上,要这样费尽千般力气才找到,可见祖父对自己的疼爱之心了。 云起把书从箱子里拿出来好好的放在一边,搬着箱子看,到底祖父留了什么给自己?历经这么多年还能保存真是万幸,云起感叹定是祖父在天有灵才让这些东西与自己相见。 可是,即便是把箱子到了出来还是没能找出什么,或许,祖父还给自己留了什么玄机吧。 没有再多想,也许当年还来不及,即便是只有这几个字心里也满是安慰了。云起嘴角轻笑笑:祖父,您当年是想留什么给孙儿呢? 收了心,夜间云起总是勤读书,用阿成的话来说,那股子尽头就是去考状元都没差的,云起的认真劲倒是比不得的,每日练功读书写字,不到时辰绝不休息,跛二也不说什么,由着他去罢了。 但每日云起看书看得晚了,阿成总是在一旁催来催去的,今日云起拿了这些书来,阿成想着定是还要伤心一阵子,也不会看得太晚了,便没再旁边呆着。 云起看着旁边放置的书,这么多年这个大院里唯一幸存的就是他们,怪不得祖父平日里那么看重这些东西,原来是想着有朝一日留给自己,希望自己读书成材的,这么多年远离冀州,虽是不敢懈怠,到底没有那股子决心,还是辜负了祖父的疼爱。 云起小心翼翼的拿着这些书,这么多年一直捂在密室里,虽是通风,这书明显的泛了潮,书页微黄,有些年头了。云起小心的放到箱子里,心里还在纳闷,祖父确实珍爱这些书,做了这么精致的盒子,看样子盛上几十本的样子,实则不然,一个箱子到处些板子横放着,偌大的箱子不过是十来本。 云起心里满是敬畏一本一本的把他们放在箱子里的横板上,却突然眼花了一般,似乎看到些什么,有密密麻麻的黑影在这板子底下。云起一惊忙停了手,把书放在一旁,轻轻的摸着板子下面,却是是密密麻麻的字样,难道祖父留给自己的就是这些? 云起心里一惊,却又满是焦急,这板子跟这箱子契合的这般紧密,倒是该如何把它弄出来看个明白?越想心里越激动,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箱子的结构,他小心翼翼的把书本都拿了出来,仔细的打量着。 越看越惊,这箱子每一个板子地下都有字,祖父到底留了什么给自己? 越是这样云起越是小心,祖父既然留了这些东西给自己,定是有能拿到他们的办法,云起的眼睛突然瞅到桌子上摊开的纸张,心里一喜,原来是这样。 云起登时起身,把砚台一块拿到这边,小心的把板子底下涂上了墨,拿着纸轻轻盖在上面,果然写了二十多个字,可是这话语完全没有上下联系,像是在说经脉之事,云起也是看的云里雾里,当下并不去管,只是慢慢的把没个板子地下的字都帖了下来。 帖下来的字都是反的,整个箱子里面所有的都拓完之后一共才两百多个字,看似在说什么,可是这些板子上下完全没有什么联系,难不成・・・・・・ 云起突然心里一惊,难不成所有的箱子里都藏着这样的秘密? 云起仔细的把这些字都抄了一遍,看了许久也没有看懂这到底写的是些什么,也不知道祖父留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再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云起仔细的拿了布条擦拭了箱子板底抹上的墨汁,晾了许久,才把地上的书籍放了进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书籍盛在里面。 这个时候云起没了看书的意思,心里乱哄哄的,祖父到底留了什么给自己? 云起盯着箱子看了些时候,想着那纸上抄下的话,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所有的箱子里都有,若是有,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祖父这般谨慎,把它藏在箱子里,还是这般隐秘? 难不成和夺仙捻雪剑法有关? 府里从来没有听过剑法的字本放在哪里,也没有人见过,只是见过夺仙捻雪剑法的精妙,就连父亲也并未曾得知其真谛,可见其深厚,祖父既是想留给自己,为何又这般秘密行事,当时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也许祖父料到了那一天罢了。 云起心里不安静,睁着眼躺着,睡不着,当年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不行。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若真是夺仙捻雪剑法,定不能留在世上了。 这件事要不动声色,如今还不能肯定就是夺仙捻雪剑法,只看看是不是其他的箱子里都有这些字便罢了。 好在这些东西都是祖父留给自己的,平日里自己看书看得又勤,拿出这些书来看,谁都不会在意的,想到这云起安了心,即便是在这王府里,如今的云起也不敢太过张扬,未知的凶险太多,许多时候我们总是无能为力。 陈持品依旧是每日的日程,该喝酒喝酒,该玩乐玩乐,可是如今的陈府人见了陈持品都是毕恭毕敬的,陈持品虽还是每日玩乐,却是收敛了那些痞子气,坐在那里也是如玉般的公子,甚是风流倜傥。 滴血认亲的事交给了四喜去办,一时半会没有下手的机会,若是旁的便罢了,只是这生生在人身上刺出血来,还要人不知鬼不觉的,这事有些难办,再说,如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陈持品看,这个时候做点什么被人抓到了把柄,只怕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 陈昭和这只老狐狸和陈持重这只小狐狸,都各自派了人去调查陈持品平日的举动,却一无所获。他日日都是流连酒肆众所目睹,可是,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收了陈府,着着实实的当上了当家人。 这会没有人敢瞧不上陈持品了,这就是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吐口芯子就把人给毒死了,可是偏偏还是条不咬人的狗,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成了精,连老狐狸陈昭和都没能觉察出他还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 如今,他有些怀疑了,四叔为何当日就指定了陈持品,真的是为了陈府着想?还是根本四叔也是陈持品的人? 如今说来一切都晚了事已成定局,接下来,便是该解决麻烦了,陈昭和派了人打听到一件事,当时陈持重使苦肉计的时候陈持品去了王府。 这下老狐狸坐不住了,他心里暗自嘀咕,若不是他当时便知他不是陈府的骨血,想寻着王云起一同回来报仇?可是王云起也定不会信他啊,当年之事他也参与了。 可是,他进了王府是事实,好好出了来也是事实。 陈昭和顿时觉得脑袋大了,若是当时就知道他不是陈氏的儿子,又跟四叔通了气拿下了这当家人的位置,这陈府岂不是要亡在他的手里? 陈昭和越想越怕,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淡定。不动声色,这是只小狐狸,还是只成了精的狐狸,若是不小心被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不利陈府的事来,陈昭和一下子想到了当年自己老婆通奸的那个男人,也是这般阴沉,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实则是条饿狼,喂不熟的饿狼。 他跟持重一向不和不是装出来的,他往日做出来的那些个样子着实不是讨人喜欢的,或者说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这些人当成一家人,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 这府里人定不会多嘴,王云起才来了这冀州几日,定不会是他,到底是谁?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昭和这才觉得怕,这么多年自己养了条狼在身边,还一直并未放在眼里,如今说什么都完了,持重失了地位,这族里人大多又是陈持品的人,看来,想要让持重拿回当家人的位置只怕是困难重重。 何况,他平日里那副样子,虽是浪荡,倒是给自己在众英雄眼里落了个实在印象,没有人那他当坏人,都知道陈府二子不和,自己看中持重,到头来所有的罪名都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陈持品当了这当家人越发的守规矩了,也不再朝着陈昭和吵闹,反而是客气有礼,完全挑不出毛病,不多说话,只是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动声色的把这陈府变了天下。 陈持重装病,陈持品就遂了他的心意派了大夫来医治,陈持重拒了好意,陈持品反倒是高兴了,让人散出消息去,陈府因为祭师一事伤心过度得了心病,久病不愈,如今身子孱弱,拒了府外的一切杂事,所有事皆由陈持品接管。 这一下,陈持品这家当的是越发的顺利,陈持重没想到这样也能被陈持品捏在手里,想着反抗,无奈,如今这府里都是陈持品的人,根本没人理会他。 ------------ 第九十八章 夺仙捻雪剑法! 第九十八章夺仙捻雪剑法!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王云起不解决了他,早晚陈持品也会把自己干掉的。若不是当日,想起来当日之事陈持重心里就是一阵恼火,可是无奈,事已至此,自己如今这个地位,绝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这样便是正中陈持品的下怀,不等他动手,自己就败了。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陈昭和一面不动声色,一面加紧了让人看着陈持品的动向,如今之计,就是要摸透陈持品到底要做什么,如今的情景是前面有狼后面有虎真是一刻不得安生。 这一日,陈昭和遣了阿山去看望陈持重,陈持重这几日一直称病不出门,当父亲的派人前去看望也属正常,别人也不敢拦着。 陈持品之前有嘱咐,若是陈昭和遣了人来,千万不能拦着,由着他们见面,不要干预,如今这府里都是唯陈持品的命是从,既然他下了这样的命令,府里的下人们也舒了一口气,正愁若是为了这事得罪了老爷和大少爷,总归自己一个下人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二少爷如今下了这命令,便是放心了。 阿山像平日一样来到了陈持重的门前敲了敲门,这时阿前开了一条门缝看了是他这才开了门道:“原来是阿山哥,你怎么来了。” “老爷知道大少爷身子不舒服,让我拿些补品来看看。”两个人庞若无人的说话,眼神走就把这周边扫过好多遍了。 阿前赶紧说道:“快屋里说话,少爷这会精神好些了。” 阿山自然懂阿前的意思这才进了屋子,陈持重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心里揣度着肯定是 老爷子有什么话要只会我才派了阿山过来。 阿山进门便朝着陈持重行了礼,陈持重忙扶起阿山来,阿山并没有说谢反倒是大声说道:“大少,你这几日可好些了,老爷子哪里一直挂念着。” 陈持重明白阿山是怕隔墙有耳,稳妥些总没有坏处,便接着说道:“好些了,让老爷子挂心了,回去跟老爷子说我已经好了。” “这些是老爷子让我给您带的补品,让您好好养养身子。”阿前忙接了过来。 “大少,老爷子那边让我传话给你,老爷子挺好的,他让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跟二少爷作对,老爷还说称病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想点计策才行。”阿山这会放低了声音说了话。 “如今这府里大小适宜全部经由陈持品人的手,这府里的人如今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持重想起来便是一肚子恼火。 “老爷子让我带话给大少,定是知道大少有能做的事。”阿山定定的看着陈持重。 陈持重站在思索着,脑子里这会正是一片乱,阿山这时忙说道:“大少,你好好养病,改日小的再来看您。”说完便直接告了退。 爹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再装病了,那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陈持重苦苦思索,阿前在一旁说道:“大少,您愁什么,即便是二少爷现在管了这府里事,你到底还是这府里的大少爷,是二少爷的大哥,不过是不再称病罢了,病就是好了谁能挡得住呢。” 陈持重抬头看着阿前,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自己这些日子除了和陈持品怄气以外就是慢慢的把陈持品默认成了这府里的主人了,才忽视了自己。 原来是陈持品根本什么都没做,便让自己把自己套了进去,不行,陈持重心里一阵子烦躁对着阿前说道:“给我换身衣服,我们这就出去,在这屋子里闷得够久了,再不出去这府里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大少爷了。” 陈持重这几日一直闷在屋子里闷闷不乐,如今突然想开药出去,阿前高兴还来不及,少爷这几日就像是被冷落了似的,这府里的人也都是些喂不熟的狗,还以为少爷失了势,便处处给脸色看,跟大少这么久还没有受过这等气呢。 这下也该给这些不长眼的奴才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陈持重换了身衣服带了阿前出了大门,这府里许久不见陈持重出现,猛地一看见他,这下人们也是吓了一跳,外面传说陈持重病的都快不行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太想念师傅了,就要随师父而去了,这会子倒是活蹦乱跳的了,是回光返照吗? 下人们一个个的面面相觑,虽说现在是二少爷当家,但是这大少到底还是大少谁能小看了不成? 陈持重不是没看到下人们的表情,如今不是理会他们的时候,若是自己跟他们这些人计较真是失了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上陈持重倒是蛮有大家之气的。 陈持重在府里饶了一圈,虽说是如今不当家却也是像着往日一样去了账房和库房,这府里算是炸了锅,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大少这病说好便好了,如今又大有夺权之势,二少二少素来不和,这若是跟错了主子,那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整个府里的下人们都紧张的不行,只有陈持品还在那里谈笑风生,陈持重若是真的任由自己宰割,自己才会怀疑那到底是不是陈持重呢,下人来回报情况,他也只是略拧了拧眉,只说了句:“只看着他做什么不要干预就是了。”便转了身继续在哪里闭目养神。 下人怎么知道这主子心里怎么想便退了下去,四喜在一旁说道:“大少突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上午老爷子让阿山去看了大少爷,会不会・・・・・・” “即便不是老爷子,陈持重自己也会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的,是谁让他出来的不要紧,要紧的事,现在即便是他出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了。”陈持品脸上带着笑,这笑容跟他往日的痞气差了不知多少,反倒是带着一股子强劲的自信。 即便你来了,我的你也抢不走。 陈持重在府里走动一圈,便上了街上,这大街上认识陈持重的众多,突然看到陈持重也是吓了一跳,之前都传说他不行了,如今这是怎么了,大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尴尬的和陈持重打着招呼。 “他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平日里巴结的紧着呢,如今瞧他们这一副嘴脸。”阿前看着心里就窝火,陈持重掌管当家事宜的时候,这些人那个见了不是鞠躬哈腰毕恭毕敬的,如今看着让人心寒。 “我倒瞧着他们没什么坏心思,反倒是像是受了惊吓,这些日子我足不出门,定是有什么谣言散出来了,今日猛地看着我,才让他们吓成这样的。”陈持重倒是想的明白,反常即为妖,原因也无非就那么几个。 好在自己现在便走出房门,这下便没有什么能控住我了。 那日猛然发现箱板下面的字,云起一夜都没有合眼,越想越惊,祖父费劲了心思留了这些东西给自己,若是稍有差池,这些东西便不再自己手里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 云起脑子里乱的厉害,第二日一早忙叫了阿成来说道:“我这几日要看书,你去给我把密室里那几箱子都给我搬来,给我多拿些纸和笔来,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要来打扰。” 阿成只当是云起心情又不好,便说道:“我知道了,那饭是直接端来还是?” “直接端来便罢,除了你,谁都不许打扰,知道了吗?” 阿成点点头问道:“书什么时候要?” “祖父费劲心思留了这些东西给我,我不敢倦怠,可也不想太惹人注目,你等晚些时候带过来吧,抱着箱子过来。” “是。”好在,密室离着近,旁人也少有发现的。只是阿成有些心疼云起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刚中了毒,便是这般拼着命的练功看书,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跛二倒是知道他的脾气,只由着他。 过了晚饭时候,阿成趁着没人把箱子一箱一箱的包了来,云起看着他说道:“没什么事你早些去睡吧,我还要看会书,你去把院子门关了吧,这么晚了应该没什么人打扰,若是有人来便说我睡了。” 阿成应下关了门出去,云起轻轻拂拭着这几只箱子,这些是祖父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他小心的拿出了箱子里的书,手指在隔板底下轻轻掠过,果真没错,没个隔板下面都刻着字,若不是自己不经意看到,恐怕谁都不会留意的。 云起查看了那几只箱子每一个隔板底下都刻满了字,云起小心翼翼的将书都腾放在地上,慢慢的抹了墨在隔板上,小心拿了纸帖上,一会功夫便都帖了下来,每一个箱子的字样都放在一起,按着隔板的顺序拍着,可是怎么看都没觉得有什么联系。 似乎每一个箱子里面的字样并不是连贯的,似乎只有把所有的字样腾在一起才能找到规律,这字帖下来也是反的,云起又仔细的誊抄了一遍,虽是字数不多,可是把它完整的帖下来又仔细誊抄,确实是个费了些力气。 许久,云起把每一个箱子的第一个隔板下的字排在一起,突然心里一惊,突然想起昨日誊抄的第一只箱子里面的字,他急忙找了出来,与他们放在了一起,登时吓了一大跳。 每一只箱子第一个隔板下面誊抄字样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正是:夺仙捻雪剑法。 ------------ 第一卷 ------------ 第九十九章 云起出走 第九十九章云起出走 云起愣了许久,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字,深情从惊愕,到感动,到伤心,到愤怒,短短的时间,心里经历了这些年的起伏,若是平常人得此,必当宝物般珍藏,可这对于云起却是最大的创伤了。 若不是为此,自己也不会在年幼便经历家破人亡,寄人篱下,若不是为此,祖父,父亲何以被害,母亲也不会客死异乡了。 这些种种,都是为了眼前的这几个字,世人皆知,夺仙捻雪剑法出神入化,厉害非常,却从不见其剑谱,王氏向来只传嫡系子孙,从不外传,可是眼前这些从隔板下面帖下来的字看着让人伤心。 当年的祖父可知费了心思留给孙子的东西,竟是家破人亡的帮凶。 云起心里恼怒异常,心里难受的厉害,一下子把桌子上的纸张都推到了地上,连砚台也被打翻倒在地上,墨汁淌了一地,像极了眼泪。 云起忍着不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陈持重,我定要你血债血还的。 阿成原本退了下去,可是猛然听到房里面的动静,心里暗叫不好,定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敲门询问道:“少爷,你还好吗?” 云起隔着门看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阿成,心下有些安慰了便顿了顿说道:“我没事。” “少爷,刚才是不是什么不小心打翻了,可要我再找些新的送来吗?” “不妨事,今日写的字有些疲惫,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明日再收拾不迟,你去睡吧。”云起心里很乱,对于阿成,知道的少些对他有好处。 夜深人静时,云起慢慢的思量着这一路成长,忘不掉的血海深仇如今还未报,失掉了最爱的女子,兄弟决裂,种种事由,曾经让自己几度失控,原以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如今却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不是自己多勇敢,而是自己已经开始适应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习惯跟这些纠葛挣扎,开始慢慢学会去保护身边的人。 眼前三在地上的纸张,有谁能想到就是曾经在江湖上独占鳌头的夺仙捻雪剑法,陈氏的人不惜杀人掠夺的剑法如今就横陈在地上。 纸张散落铺就一地,墨汁染黑了纸张边缘,云起的心里愈发的清亮,江湖上曾为此争夺不休,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得到,是祖父的亡灵在指引着自己吧。 云起闭了眼,你们曾为此杀戮无数,如今我便用此去找回王氏的尊严。 云起下了决心,此时亦没了睡意,他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仔细的看着,除了每一只箱子第一个隔板下面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有关联,和下面的字句似乎没什么联系,找到这个规律,云起把每一只箱子第一个隔板下面的第一个字剔除之后发现了端倪。 这些隔板上的字确实是夺仙捻雪剑的剑谱,刻在隔板上被打乱放入了箱中,若非细心之人觉查不出其中端倪,祖父当真费了心思。 找到了顺序,党务之计就是在誊抄一便,可惜,砚台打翻在地上,墨汁都洒在了地上,云起干脆铺了纸在地上,拿笔沾着墨汁抄写起来。 夺仙捻雪剑法共分两部分,一部分招式,一部分内功,即便是父亲当年都没能领会其中的内涵,可见其剑法之精深,祖父当年已是纯熟,可是若不是当初陈氏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凭着他们绝不是祖父的对手。 当年之事如今在想早已是无能为力,横竖只能自己强大,才能报此仇。师傅为了我,如今已是得罪了不少人,杜泽前辈的夫人也是因为而死,镖王和冯逸墨是故交,不能让义兄再为了我去得罪任何人了。 我王云起何德何能,却让他们对自己如此不离不弃,我甚是惶恐,我可是我绝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仇既然是自己的,那就一个人去报吧。 云起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在这里,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孤身涉险,自己绝对不能再连累他们,如今之计只有离开这府里,既然祖父留了这剑谱给我,自己定要堂堂正正的拿它对付陈府的人。 不管结局是生是死,那是我王云起一个人事情。 这王氏之宅,是张大哥为我重新找回的,他手下还要养活这么多弟兄,这宅子足够他们用了,兄弟们也不会到处流浪,随处安家了。 师傅虽是正是风华正茂,可是自己并不放心他,还好留着阿成和小三子在他身旁自己也就放心了。 义兄,如今我没有什么能做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离开这府邸,练武报仇。 云起誊抄完了剑谱,提笔写了封信留给这府里众人: 我要离开些时日,你们莫要找我。烦请杜前辈张大哥,照顾好师傅,义兄莫再为了我与冯少游翻脸,各位多保重,待到大仇得报日,便是相见时。 云起字 云起写完便把它铺在桌上,整理好箱子里的墨迹,书都放好,箱子放在一边,就像之前一样,看上去没有说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云起收好了剑谱,拿了些衣物身上还有些银两,云起朝着师傅在的位置磕了个头,徒儿不肖,待到徒儿大仇已报定来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瞧瞧出了门,云起的手脚很轻,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云起每日勤加练功,燕子功如今已是功力纯熟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内功见长,离开王府轻而易举。 出了王府,云起走到门前看了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师傅,你们等我。 第二日一早,阿成端了洗脸水去了云起的房里,敲了门许久不见有人回应,阿成便推了门进去,一眼便看见倾洒地上的墨汁,只是屋里不见人影,踏上床铺整洁,像是根本没有入睡的样子。 阿成心里一惊,赶紧四处瞅瞅到底云起是去了哪里,转身看见桌子上云起留的字样,这下吓坏了,直接跑去了跛二房里,跛二这个时候早已经起来练功了,这一点师徒俩倒是有那么点相像。 “阿成哥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着急忙慌的。”小三子看着阿成大喘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阿成也不跟他拌嘴朝着跛二说道:“跛二爷,少爷好像出走了,留了这个。” 跛二一惊,立马从阿成手里接过了留下的字样,心里暗叫不好:“这个孩子定是怕连累我们,才出走想要自己找陈持重报仇的。赶紧去把杜兄,张文,李默找来。” 阿成赶紧应下,小三子起身说道:“我也去,我们一起还快点。” 跛二点点头,心里一阵乱,如今云起在江湖上势单力薄的怎么能一个人对抗陈氏,若是陈持重这个时候发现了他的踪迹对他暗下杀手,这个时候可怎么得了? 越想越乱,干脆自己也去寻杜泽,阿成和小三子两个小伙子腿脚甚是快,张文住的远些,费了些时间,张文李默快到跛二住处的时候,跛二和杜泽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这件事事发突然,大家都甚是焦急。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昨天还好好的。”张文说了话。 “可留了什么字样?”李默问道。 跛二看着他们拿出了云起留的字样,杜泽不禁说道:“这般说来是早有计划,不让我们寻他,若是安好也罢了,只是这时候他哪里来的势力跟着陈持重对抗,怕什么连累我们,我们真若是贪生怕死就不会来这王府了。” “爹,”杜明拉了拉杜泽看着众人说道:“云起大哥一向是为别人着想,此事事发突然依我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这件事怎么瞒的住呢,他们早晚会发现。”张文说道。 “杜明妹妹说的对,能瞒一日瞒一日。”李默看着杜明说了话。 若是这个时候让陈持重知道了云起离开了王府,岂不是让他知道现在正是除掉云起的好时机?不行,绝对不行。 跛二心里也乱的很:“那就每日阿成送饭到屋子里,当做云起还在的样子,能瞒一日瞒一日。现在只求云起平安无事,若是有事就是拼了命也要把陈府夷为平地。” 这件事是想急也急不得,张文说道:“我瞧瞧的派几个弟兄出去寻找,看看是不是能找着云起。” 李默说道:“正好我可以借着回豫城的名义去派些人去找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消息。” 跛二说道:“也罢,这件事务必低调行事,切不可让陈府的人得到消息,掘地三尺一定要把云起给我找出来。” 当日冯少游下了聘,定下的还是原来的婚期。婚期未变,人却不是当初之人。刘燕飞安静多时,每日待在府里,就像是个平常人家的小姐,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却也没了当日脸上盛开的笑颜。 两个人注定有缘无分,既然不是他,是谁都无所谓了。每日刻意不让自己想起这些事,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往事。 转眼已过了十五,日子总像流水般日日流逝不间断,也从父亲哥哥口里听到些消息,她刻意不去听,却还是走了心。 她恨自己懦弱,既然不能相爱,何不相忘于江湖? 江湖儿女的情爱总是伴着无情和冷漠,所以也是更轰轰烈烈,更洒脱却也更无奈。 相守已是不可能,那就放了自己放了他吧。 ------------ 第一百章 江湖风声 第一百章江湖风声 云起离了冀州,王府一直努力遮掩消息,张文和李默分别派了人寻找,饶是这样小心翼翼行事,还是被陈府的人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但事情却也不像预计的那么坏,因为发现的人是陈持品。 陈府,王氏,还有京城的名门望族,哪一个不是外面众多耳目,粮油店铺分布各地不都是为了赚钱的,这些看着不起眼的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纵然陈持重这几日突然一改往日作风,风风火火的在这大街店铺里一通亮相,陈持品并不在意,四喜倒是有些着急一直在陈持品耳旁嘟囔,每一刻安静时候,陈持品这才瞪了眼说道:“你急什么,若真是这么便是夺了我当家人的位置,那我陈持品也真是个怂包了。” “我的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沉得出气,这大少日日在这府里,铺子里跑,你却整天没事人似的,若真是・・・・・・”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脸色没敢往下说。 虽说陈持品此时面上淡淡的,其实四喜也不敢揣度他的想法,此刻他定是有别的什么预谋,可是眼见着就火烧眉毛了,可怎么好? 陈持品没说话反倒是倒了杯茶对着四喜说道:“过来。” 四喜不明就以一时没有动弹,陈持品忙吼了一声:“傻了,过来。” 四喜这才颠颠的跑了过去,陈持品看着他说道:“坐。” 四喜闷闷不乐的做了下来,陈持品问道:“四喜,你说这府里如今是谁当家?” “当然是您了。” “那谁管钱?” “还是您啊。” “那这府里谁的亲信最多。” “当然・・・・・・”四喜话没说完转眼看着陈持品道:“少爷,奥,我明白了。瞧我这笨的。” “这会明白了是吧,瞧你那个脸拉得跟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头驴呢,还是头笨驴。” “我这不会担心吗,一时没转过弯来,我这会才明白过来,您看这家咱当着,钱咱管着,府里如今都是咱的亲信,咱担心什么,怪不得大少爷一天去一趟店铺里看着,是心里不踏实啊。”四喜这会换了个模样笑着说道。 “哼,不踏实,还有他更不踏实的事呢。”陈持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着光,四喜有些惊讶忙问道: “还有什么更不踏实的事?王云起来要报仇?” 陈吃屁一笑道:“王云起出走了。” 四喜有些糊涂:“这王云起怎么这个事时候走了,这仇不报了?不对啊,这不像他性格啊?” 陈持品道:“去给我换些水来。” 四喜忙道:“是是是。”这会听明白了这些事心情明显的就变了样,陈持品看着四喜的背影心里倒是暗自踏实了,身边有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比什么都踏实。 王云起,大仇未报却独身离去,怎么看都觉得是个阴谋,陈持品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陈持重的‘好日子’不远了。 下午的时候探子来回话,说是王府最近有许多人马出走,都带着干粮家伙,像是走远途,可是最近王府并没有什么生意要做,而且,李默这个时候回了豫城,可是王府的人马却是分两拨走的。 突然间的人马调动,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豫城出了事,王云起放心不下派了人去,二嘛,那就是王府出了事。 还是大事。 还能有什么大事能让他们短时间内做这番动作呢? 豫城早前来报一片风平浪静,这些探子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不会错报消息,那么就是王府出了事,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门口的守卫却是加强了,况且这下人们出入也不似以前那么方便了。 果真有猫腻。 果真没隔了一个时辰探子又来报说是王云起独身出走了。陈持品听到这个消息是非常的震惊,王云起出走了。 陈持品当即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属下回道:“这件消息也是刚刚得知,王府那边消息捂得严实,自己费了好大的心里才得到这消息的。” “记住,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听过,一个字都不许外传,尤其是大少爷那里。” 大少二少素来不和这不是秘密,这件事既然二少如此吩咐,做属下的哪里还有顾虑,便应了下来退了下去。 陈持品得到消息心里越发淡定,如今这局面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四喜一开始不明白陈持品为何面对陈持重的种种表现不作为,后来才得知其中奥秘,好在四喜是个嘴严的,何况这件事关乎陈持品的成败,更是慎重。 不就四喜端了热茶上来说道:“刚才大少又让账房先生带着账本去他那呢,可是账本不再先生手里,这会正在府里耍威风呢。” 陈持品不为所动:“以后这种事不用跟我说了,如今最要紧的是看紧了王府,不然我们就要错过好戏了。” 陈持品拍拍四喜肩膀,四喜着实对他的喜怒摸不着头脑了,以前是个点火就着的性子,如今却是越发的沉稳,滴水不漏了。 这府里,铺子的账本都在陈持品手里,饶是陈持重想要闹也是无奈,陈持品如今是府里的当家人,拿着这账本是天经地义的事,陈持重只敢拿着这府里的人撒气却是更加受埋怨。 陈持品知道,自己若是出去管了这件事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陈持重这般闹无非就是想自己出面,若是自己一出面,他虽然不当家,却依旧是这府里的大少爷,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若是他想要看账本,自己还有不给的道理吗? 这府里这些年经营却是扩大的规模,却是明里暗里的藏着许多烂账,他陈持重这般折腾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弱点而已。 可惜已经晚了,若是真不想让别人抓住把柄,就要把这些尾巴都处理好,再要不就去想办法补救,如今在府里逞些个没用的威风有什么用呢? 真不知这陈持重这些日子想的都是些什么,既然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那就干好自己的事就好,这产业也不是想经手就经手的,陈持品深吸一口气,王云起我等着你给我带来的好消息。 京城刘氏,刘燕起正坐在前厅陪着刘正青,今日来了客人,正是‘天罡刀’卫林,卫林那日去陈府赴宴之后愤然离去,之后又去了办了点事,这不耽搁了这么多时日才到了刘府,卫林和刘正青相视已久,他比刘燕起大不了几岁,两个人性子倒也相和,每年卫林总是要来小住时日。 “陈氏有些过分了,明眼人都知道当年之事何等惨绝人寰,何况,遗孤还在现场,他们竟然蒙着心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岂有此理。”卫林说道。 “那日我也在那,确实有些过分了,竟然还说,还说王振涛造谣中伤,真是为了洗白自己无所不用其急啊。”刘燕起说起来都有些愤慨。 “那王氏那边如何?”刘正青突然发了问。 “要说来,那王氏的小子倒是不错,看上去年岁不大,倒是有些本事的,跛二,杜泽都与他一起,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中了毒倒在了地上,好在听说现在已无大碍了。” 刘正青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竟然也下的出手,陈府看来气数不久远了,陈持重原想着是个稳妥之人,在这一辈里也算是个有出息的,却不想是个气量狭都安有狠心的人。” “可不是吗,在场的哪个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啊,如此颠倒黑白都不怕天打雷劈啊,对啊,我看见王云起身边跟着的一个大汉甚是眼熟。” “奥,莫非认识?他身边尽是张文的人,原来就在这冀州城北一带,见过也属正常。”刘燕起说道。 “我说的不是他们,我说的是他身边仆从里有一个是多达。” “你说药王多达?不可能,他已经两年没有在江湖现身了,再说他想来不入江湖争斗的,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再说王云起这个年纪这些人又是在逸墨山庄长大,怎么会认识多达呢,不可能。”刘燕起觉得简直天方夜谭。 “我之前也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才多看了几眼,我敢确定就是多达。” “因何判定?”刘正青这会紧盯着卫林看,生怕漏过一点什么。 “我问道了那股子香味。当时人多,竟是顾着看陈持重和王云起的人,再加上王云起中毒之事,很少有人注意那股子香味,我之前和药王有过一面之缘却并未说过话,而且据我所知,药王和跛二有些交情。” “你是说王云起中毒一事是药王相助?”刘燕起这会才是听明白了卫林所指。 “我也不敢乱说,只是这毒中的太蹊跷,陈持重没理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何况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再说,王云起当日中毒症状,看上去基本上就没的救了,还不是躺了些日子便好了,虽还是不出门,但是听着早已经好了。” “是我们小瞧了他,这个孩子我也见过,你怕你笑话,差点成了我的女婿,这些日子不见确实长进不少啊,都说江湖风雨无情,可是这个孩子我却是亲眼看着他变的越来越强,迟早有一天,这江湖都要唯他是从。” “这个孩子真这么厉害?” 刘正青点点头,卫林看着刘正青的表情心里也暗自惊讶,自己那日留心这个小子,不过是看上去比平常人纯熟些,没什么特别,听了今日之事才发现,原来自己小瞧了他。 刘正青能瞧上的,肯定差不了。 ------------ 第一百零一章 迎雪有喜 第一百零一章迎雪有喜 云起的出走如今是王府最大的事,他只身出走未提及任何原因,王府和李默虽然都派了人寻找可是至今都没有音讯。 这还不是最让人着急的事,让人着急的是,陈持品已经得到消息。还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但是,如今对于云起来说确实很不利。 亲兄弟毕竟是亲兄弟,再怎么不和都隔不开血肉相溶这一点,云起,你到底现在在哪里,又为了什么离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跛二心里很乱,可是这个时候王府里人心都很乱,自己若是沉不住气大家也就没什么指望了,他强迫自己镇定告诉大家:“别去猜了,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让他去了,改回来的时候便回来了。” “那,若是让陈府的人发现怎么办?”张文的情绪明显的有些焦急。 跛二摆摆手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跛二看看众人道:“你以为陈持品现在还蒙在鼓里吗?一个几下便把陈府捏在手里的人,这点消息还探不到吗?” “可是我们口风很紧,他不可能得到消息的。”张文很确定的说道。 “为什么我们府里突然有这么些人马出去?”跛二说完看了他一眼,也不说破,都是聪明人仔细一想变会知道其中猫腻的。 “那我们怎么办?陈持品始终跟陈持重是一伙的,那云起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亲自去,一定把云起兄弟找回来。”张文说着就起身,却叫杜泽一把给按住了。 “先别着急,你自己乱了阵脚反倒是会坏了事,这陈持重和陈持品素来不和,我想这件事陈持品也不一定就会说给陈持重知道,再说,即便是他现在说了,我们如今匆忙行事反倒是真的认了这件事,依我看我们如今之计就是等。” “那他们要对云起下手怎么办?”张文看着杜泽。 “你知道云起在哪吗?”杜泽看着张文问道。 “不知道,若是知道我早就把他找回来了。” “你既然都不知道你亲自去寻找岂不是要给找云起麻烦的人带路吗?”杜泽看着张文,眼睛里闪着光,张文这会镇定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杜兄说的对,如今陈持重未必能得到消息,即便是他现在知道了,我们如今在做什么也来不及,倒不如等等,我相信云起一定会没事的,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管好,安心等着云起回来。” “张文,你也不要着急,我这做师傅的心里也着急啊,可是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和派出去的兄弟们联系好,确定是怎么回事,才能做好对付陈府的计策,在我们找到云起之前,决不能让他们得逞。”跛二看着张文一番意味深长的谈话倒是让张文这会平静不少。 这个大汉其实面上粗心里还是蛮细的,这会也是担心云起的事,知道自己差点意气用事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老是控制不住情绪,他很烦躁,他告别了跛二和杜泽二人,退了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保云起平安无事。 “跛兄弟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你虽然面上没事,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着急,看嘴上的泡便知道了,这云起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杜泽安慰道。 “杜兄,这时候也只有你能明白我的心思了,我与王老那是忘年交,他待我恩重如山,云起又是这王氏的遗脉,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有脸去见王老?”跛二说罢泪不自觉的流出来,看的出来这个时候跛二很伤心。 “放心,云起定会没事的,再说派出去的兄弟至今没有回信,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你且早些休息去吧,别累坏了身子,云起不在,我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杜泽说完拍拍跛二的肩膀出了门去。 话说这个时候逸墨山庄的冯少游这几日眼睛跳得厉害,也不知所谓何事,这跳的时间长了,冯少游有些心烦意乱,阿东看出了不对劲便问道:“少爷怎么了,不舒服?” “这眼皮这两日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身事,这府里这几日可还好?” “府里这几日都安好,老太爷也好,姨娘也好。” “莫非是冀州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是京城出了事,阿东跟冀州和京城我们的人联系了吗?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少爷昨日刚联系过,京城和冀州都来信说一切无恙,您可能是昨日睡得晚,这会子眼皮子跳的厉害。” “但愿吧,这件事我不放心,再去联系一遍。” 冯少游心里不踏实,却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原因,心里正烦闷便走了出去,这些日子去了趟冀州,自打回来之后还未和迎雪同塌而眠,许是因为这些事的烦扰,他一时把这件事也忘到了脑后。 如今冯少游把府里的事宜都交给迎雪搭理,她倒是并让人失望,事情都处理的妥妥的,冯少游很是安慰,迎雪从来不与自己争吵,即便是知道了自己和刘燕飞定了亲事。以迎雪对自己的情谊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是能做到,即便是伤了心还能对自己好。 可惜,有父亲的缘分,却不能强求感情也都给予。 冯少游心里是有歉意的,所以他才把这府里的大小事宜都交给迎雪搭理,一方面是做给府里人看的,即便是自己将来还要娶正妻,这府里迎雪的地位也不会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迎雪的心。 走着走着就到了迎雪的院门口,丫头正巧端了茶出来看见冯少游便道:“少爷可是好几日没有看过姨娘了,姨娘这会子身子正不好呢。” “怎么回事,可去请过大夫了?阿东赶紧去找最好的大夫。” 阿东忙应了下去,小丫头本来想阻止的,奈何看着冯少游的深情当时便害了怕,还是算了,也许少爷如果知道姨娘的情况会更高兴呢。 冯少游直接进了房里,迎雪这会身子懒懒的正躺在床上,冯少游三步五步的走到床前做了下来,看着迎雪略显疲惫的面孔,心里不禁自责,这些日子自己忽略她了,让她跟了自己却没能好好待她。 冯少游轻抚着迎雪的发丝,迎雪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可是困得厉害,强打着精神问道:“少游,是你吗?” “别说话,身子可好些了?我不过几日没来,你便这般不爱惜身子了,你睡吧,我让阿东去请了大夫了,安心睡吧。” 冯少游轻拍了迎雪身子,迎雪本来想告诉他的可是自己实在是太困了,在冯少游略有节奏的轻拍下渐渐睡熟。 没多大会功夫阿东便寻了大夫来,众人正是当年医治云起的刘惠生,这几年他的医术精进不少,如今这城里他的医术算是最让人信的过的了,刘惠生看见冯少游赶紧打了招呼:“冯少。” “刘大夫来了,劳烦大夫跑一趟,姨娘这几日身子不适,劳烦您给瞧瞧。” “冯少客气了,我这就看看。”说罢,小丫头落下了沙帘,拿出了迎雪的一直手臂,又拿了手帕盖上,这一番准备刘惠生才把起脉来。 冯少游自然不懂艺术,只是看着刘惠生眉头紧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转眼又见他笑笑更不明所以便问道:“刘大夫,可有大碍?” 刘惠生朝着冯少游做了个揖,把冯少游给整懵了,刘惠生笑道:“恭喜冯少了,看来冯少怕是要双喜临门了。” 冯少游一时没理解过来便问道:“此话怎讲?” “冯少马上要娶亲,这会姨娘肚子里也有了身孕,可不是双喜临门吗?”刘惠生原以为这是好事,却不想冯少游傻了似的愣在了哪里,一时意识到可能说了什么错话,也不敢在多做停留停下便退了下去。 冯少游不忘嘱咐阿东送刘惠生出去,自己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里。 迎雪肚里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点冯少游从来没有想过,如今自己要有孩子了。刚才刘大夫说的什么来着,双喜临门,自己拿上就要娶妻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也许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刘燕飞是个大家闺秀,是刘正青的女儿,若是刘正青知道自己女儿待嫁之时自己便已有了庶长子,岂会同意? 说不定刘正青因此退了婚也有可能,可是这个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且不论这是正妻还是姨娘的孩子,都是自己的骨肉,迎雪为了自己吃了这些苦,自己如何能在如此狠心伤害她? 冯少游有些为难,这时候心里也慢慢转了弯,怪不得今日眼皮一直跳,原来指的就是这件事,自己有了儿子,这个儿子却也可能会是自己的羁绊。 难以抉择。 冯少游在迎雪的屋里待了许久,迎雪睡了好一会醒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冯少游道:“来了多久了,我这几日一直犯困。” “迎雪,我们有孩子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刚才我让阿东去叫大夫的时候,小丫头明显的就是想拦着我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游,我是怕你生气,我是怕你觉得这个孩子挡了你的路。才不敢说的,少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啊。”迎雪突然抱着冯少游,不禁泪流满面。 “怎么会呢,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冯少游的心里纵是再挣扎,此刻也再说不出伤她的话了。 ------------ 第一百零二章 对你亏欠 第一百零二章对你亏欠 从迎雪屋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冯少游心里乱的很,可一时也没有找到可以解决的办法,只好稍作安慰,阿东送了刘惠生已回来。 冯少游问道:“回去了?” 阿东看着冯少有的脸色回到:“回去了,少爷,那这喜讯要不要去禀了太爷知道?” 冯少游略作停顿说道:“暂且先不去说吧。你回头亲自去趟刘惠生那里,这个消息给我把紧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阿东回道:“是,我这就去办”,阿东转身出了门却又退了回来问道:“那姨娘那里・・・・・・” 冯少游眉头一紧说道:“你且先去,那里我自有主意。” 阿东没敢多问直接去了药铺,冯少游坐在前厅沉思良久,晚饭时候管家问了何时用饭,冯少游叫住了他道:“姨娘那里可用过了?” “回少爷的话,姨娘这几日不舒服都是在自己屋里用饭,何况爷还没有用饭,姨娘哪里有吃的道理?”管家认真的回着冯少游的话,还以为接下来要面临一场暴风雨呢,却不知冯少游却是十分冷静的说道: “吩咐厨房自今日起每日多做些补品送过去,每日的饮食按着姨娘的喜好单独做了送去,万万不能耽搁,知道了吗?” 管家这时候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忙应道:“是,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 冯少游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了下去,自己在这前厅待了些许时候,心里着实盘算了好一会,这个孩子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并不会亏待了他,只是如今只能牺牲迎雪了,虽然・・・・・・好在现在对她好点心里的亏欠还少一些。 阿东没一会就进了门,看着冯少游还坐在那里便问道:“少爷怎么还不用饭?这些人如今是越发粗心,我这就去给您弄饭去。” 冯少游忙制止道:“不必了,事情可办妥了?” “我一番吓唬自然全都妥了。” “刘惠生是个聪明人,即便不说他也能明白,今晚去姨娘那里吧。”冯少游起了身,阿东也赶忙跟了过去。 迎雪这会正坐在桌子前面叹着气,小丫头说道:“姨娘少爷如今正忙着,您还是自己多用些饭吧,好歹还得顾及着肚子里的小少爷。” 迎雪动动筷子此时根本没有食欲,这几日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冯少游自回了府里,就来了一趟,迎雪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正想着门突然打开,冯少游大步走了进来看着满桌子未动的饭菜说道:“你如今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任性,快些吃饭吧。” 迎雪哪里想到冯少游会过来,当下心情便大好起来,冯少游像是没看见迎雪刚才哀戚的眼神一般,直接做了下来夹了菜给她说道:“想吃什么就让小丫头去告诉厨房,以后厨房单独给送过来。” 迎雪还没高兴,小丫头到乐了,这府里的人总是能见着眉眼高低,原以为姨娘肯定就是正妻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刘燕飞,生生了让姨娘让出了这主母的位子,好在少爷念着她什么都想着,如今姨娘又有了喜,看着府里谁还敢说什么。 迎雪心里开心的很可是还是对着冯少游说道:“我不碍事的,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是给我儿子做的,不麻烦,你只管吃好喝好,养好你的身子给我生个胖儿子就是了。” “是,那现在是不是要告诉太爷?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迎雪原以为冯少游会一口答应,却不想冯少游却放下了筷子,看着她不说话。 冯少游这一反应迎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赶紧放下了筷子看着冯少游,沉默许久冯少游又拿起了筷子道:“太爷那里先等等吧,等胎像稳定了也不迟。” 迎雪突然明白了冯少游的意思,如今太过声张反倒不好,再过两个月胎像稳定了也不迟,自己虽然不喜欢,可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还是忍了下去。 吃了一餐饭,冯少游扶了迎雪躺在床上,对她说道:“你早些歇着吧,如今你有了身孕,身子弱,不必从前,我还有些别的事,明日再来看你。” 迎雪心里有些难过,谁不想在这个时候夫君陪伴身边?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如今这般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这个孩子。 想到这迎雪慢慢的摸着肚子道:“孩子,你一定要给娘争口气。” 冯少游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阿东刚才跟着在姨娘那边用了饭,这会立在一旁伺候着,冯少游突然说道:“阿东明###出趟门替我办点事情。” 阿东忙道:“去哪?” 冯少游起身走到一封,阿东站在一旁隐隐的只看到‘婚期’二字,知道肯定是京城方便的书信,一时也不敢多嘴,冯少游摘下了身上的一枚玉佩说道:“明###拿着这封信和这块玉佩去趟京城刘家,把信亲手交给刘正青。” 冯少游既然这样说,这封信肯定就是十万火急了,阿东不敢耽误说道:“不然我今夜连夜启程?” 冯少游摇摇头道:“明日启程便罢,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别人问你,直说去办些差事,不要提及刘家人的事。” “是。小的知道了。”阿东忙应了下来。 “对了,你去跟管家说一声,姨娘身孕一事让府里人不得张扬,就说有风水先生看过这个孩子金贵,出生前不能张扬否则对孩子不利,这府里若是走漏了风声,别怪我不客气。”此时说这话的冯少游跟白日里那个冯少游简直判若两人,没有了柔情蜜意,反倒是一股子杀气。 那份喜悦也全然不见,阿东不知道为何会这般,也不敢说什么只老实的去找了管家,明白了这件事,管家连连点头道:“怪不得少爷让我特意准备姨娘的饭菜,原来是府里有喜事,我一定吩咐好了下面的人,阿东兄弟多谢了。” “管家客气了,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管家这般可是折煞我了,我明日还有事,告辞。” 别过管家,阿东这会便去收拾东西了,冯少游没心思看书,看账,和衣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阿东便骑了马直奔了京城,府里人虽有问的,也多是一股子酸意,谁不知道阿东是少爷面前的红人,如今定又是有什么好差事,管家连夜把阿东嘱咐的事吩咐了,这件事关系道小少爷,谁都不敢怠慢,谁都不敢谈论。 一时间这府里倒是风平浪静的,完全看不出有喜讯的样子,府里的人待迎雪是越发的不一样了,真的有如主母般,若不是管家提前吩咐了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没事去献殷勤打扰姨娘休息,饶了姨娘安胎,恐怕这小院外都是那一个个阿谀奉承的人。 小丫头看着这一切直乐,心里简直爽死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这会子傻眼了吧,迎雪看着小丫头眉开目笑的便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丫头神秘的走到迎雪跟前说道:“姨娘您还不知道,少爷昨夜连夜嘱咐了管家,以后按照您的喜好专门做了饭送来,还有还吩咐管家说您有了身孕是喜事,但是有风水先生看了说是小少爷金贵,在出声之前不得张扬否则对小少爷不利,这府里的人这会都眼巴巴的瞅着呢想来跟您套近乎呢,少爷这一番嘱托,让这些人都傻了眼了。” “瞧你,就是你的嘴厉害,这会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只不过现在只我一个,等到明年,恐怕这家里还有一个主母,这孩子也不过是个庶长子罢了,是我对不起他。” “姨娘你可不能这么想,像少爷这么大的年纪谁没个孩子,这可是咱们少爷的第一个孩子,肯定金贵,再说主母明年才进门,生不生的出还是另外一回事,您只管顾好自己的肚里的小少爷便是了,管他谁生什么呢。” 迎雪点点头,是啊,都是未来之事何必现在操这份闲心,倒不如静下心来养胎,生个健康的小少爷比什么都强。 这几日冯少游每日都要陪着迎雪吃饭,迎雪这几日看上去心情也好些,吐得也不那么厉害了,倒是能吃些东西了,厨房日日端着补品送来,冯少游都是看着迎雪喝下去,也偶尔的吩咐小的们去买些迎雪爱吃的零嘴,这几日倒是过得安静的很。 话说,阿东骑了匹快马,这几日也该到京城了,也不知道刘老爷子这会子看了信是什么反应,估计不会反对吧,况且只是提前婚期而已,想来应该无事。 冯少游看着迎雪在自己面前的一颦一笑,他有些内疚,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我既然不能给你全部,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对你好,补偿你。 京城的刘燕飞而言,他知道她的心里全然没有他这个人,但是无妨,只要她是她孩子的母亲,他什么都不在意,她是他想要的,就算是强也要抢回来。 我既然要你,你必然是我孩子的母亲,至于迎雪,今生对你亏欠,我用一辈子来补偿。 都说情爱让人不辨是非黑白,他只是太爱了,爱的太用力,才会竭尽全力。 ------------ 第一百零三章 刘府知情,刘氏父子起争执 第一百零三章刘府知情,刘氏父子起争执 阿东快马加鞭总算到了京城,少爷交给自己的书信一刻不敢耽误,直接去了刘府,这府上看门的大哥早就跟阿东熟识,老远的便上前打了招呼:“怎么阿东兄弟这会来了,赶紧快府里请,我这就去回了老爷。” “大哥最近这段日子可好,这不少爷让我带了封书信来,我便来了,顺道也看望一下大哥。”阿东跟着寒暄几句。 大家心知杜明阿东前来办事,也不敢耽误,直接引着进了前厅,刘正青这会不在,阿东只好坐在前厅等着,管家上了茶,阿东便坐起来,这一路疲于奔波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坐在椅子上眯了过去。 小人回了刘燕起,刘燕起寻思起来,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书信可能是有什么大事,便问道:“老爷这会可在?” “回少爷,老爷子这会正午睡呢,前刚说头疼,这几日中午都要睡一会的。”小的看着刘燕起的脸色,那边是姑爷派来的人,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也不知道少爷如何打算,心里正打着鼓,刘燕起开了口: “你先回去叫了老爷子起来,这会豫城来了人,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刘燕起嘱咐完之后便直接去了前厅,小厮不敢耽误,直接去了老爷子房里。 刘燕起还没进前厅便看到在那里睡了过去的阿东,管家本想着上前叫醒阿东,却见刘燕起摆摆手道:“不必,想来这几日舟车劳顿的,一时半会的有些犯困呢,先上些茶来。” 管家上了茶,刘燕起做了好一会了,阿东这会子脑袋一歪猛地惊醒突然看到坐在上座的刘燕起,他猛地起身道:“刘少,我,我刚才实在是太困了,才・・・・・・还望刘少不要见笑。” “做,无妨,这一路劳顿疲惫也是有的,无妨,不知今###来可是有什么事?”刘燕起直接发了问。 “我们少爷让我带了书信前来带了刘老爷。”阿东忙行了礼。 刘燕起看着阿东心里揣度着这件事情,面上不动声色看着阿东,转过头叫了小厮走到身边小声说道:“去看看老爷子这会子醒过来没有,就说豫城来了人。” 小厮忙应下退了下去,阿东这会便立在大厅里,没多大会功夫,刘正青便来了,本来这几日日日头痛不已,请了大夫,大夫说要多休息,这才用过午饭之后便睡下了,刚睡一会这里便遣了人叫了两次,这下倒是睡意全无。 阿东见着老爷子赶忙的行了礼道:“见过老爷子,我们少爷让我带他问个好。” “少游有心了,今日可是为了什么事?”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时候来,定是有什么事。 “回老爷子的话,我们少爷让我带了封书信让我当面呈给老爷子。” 刘正青面上淡淡的,端茶杯的功夫跟刘燕起交换一下眼神,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定定的喝了口茶,转手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刘正青看了眼阿东说道:“拿过来吧。” 阿东随即从身上掏出了冯少游给的那块玉说道:“我们少爷吩咐务必把这书信和玉一同交到您的手上。” 管家几步走到了阿东面前,阿东把书信和玉递到管家手里,管家又呈给了刘正青,刘正青看了阿东一眼,一手握着玉一手拿着书信。 这玉是块好玉,刘燕起也注意到这一点,刘正青随即把书信拆了封。 冯少游的书信很短,刘燕起坐在那里便能看到只有一张纸,到底能写些什么?老爷子看着书信虽然脸色没变,可是轻微抖动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刘燕起自然看出了端倪,却也不急着发问许久刘正青收起了书信,转眼说道: “这一路也辛苦了,管家把阿东待下去好生招待着。” 阿东自然不做推辞拱手谢道:“多些老爷。”转身随着管家出了前厅,刘燕起看着阿东走远了些便起身问道:“爹,到底什么事?” 刘正青使了眼色说道:“跟我去书房。” 到了信给了刘燕起看过,刘燕起愤怒的说道:“真是混账,他冯少游是个什么东西?拿我们刘府当什么?不行,决不能答应。” 刘正青并不说话,看的出来刘正青心里有别的打算,刘燕起看着刘正青道:“爹,你不会是想允了这件事吧。不行啊爹,他冯少游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至我们刘府于何地,至燕飞与何地?再说,燕飞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他这般若传出去,哎。” 刘燕起看完之后就是一肚子怒火涌上了头,本来对于冯少游他就有所不满,当时若不是形势所迫他怎么可能同意让刘燕飞嫁给他?可是,可是如今他做的这些事情,简直太让人难堪,传出去燕飞这名声全都毁了。 刘正青心里盘算着,虽说刘燕飞顺从了这件事,可是她怎么轻而易举的能忘掉和王云起的那段情呢? 那日她虽答应了和冯少游的婚事,都是形式所迫而已,她是他的女儿,她的不甘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同意了。 可是冀州那边只要一日未娶她都短不了念想,何况王府和陈府之间的争斗不断,至今还未有结果,照着王云起的性子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只要一天安定不了,燕飞这里就一天不死心,府里也不一天不安生。 他知道刘燕起担心什么,已经许过几次人家的姑娘都没有嫁出去,即便是不嫁给冯少游还能有什么结果? 刘燕起的心里最好的人选是王云起,而如今这个人恰恰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人。 刘正青抬手止住了刘燕起想要说的话:“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按着冯少游的意思办吧。” “爹!” “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刘燕起本来还想争辩什么却无奈刘正青一惊拿定了主意,他心里有些惋惜,若不是这些变故,小妹便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何必像件物品般的推来推去,他的心里有些难受,想到小妹要嫁过去的日子,他突然有些伤心。 哥只能做到这些了,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 没错,冯少游的书信里就是求刘正青把婚事提亲,他只字未提及迎雪有喜的事,直说祖父最近身子不大好,想把婚事提前,好让他见见孙媳妇,看的出来这不过是冯少游的借口罢了,可是这个理由却是十分充分,也让刘正青无法推辞。 若是推了只怕万一刘燕飞进了门,冯逸墨有个好歹这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若是应了,也就遂了冯少游的心意。刘正青感慨着果真是个人物,这事情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如此人物做我刘正青的女婿倒也不赖。 豫城来了人,没多久这个消息便传到了刘燕飞的耳朵里,这么大的事真是想不知道都难。这个时候年过了,也不是赶上节日,这个时候来只怕是有什么事。 刘燕飞对于豫城的事一向都是淡淡的,这会还是自顾自的发着呆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消息,倒是春雪心里撑不住事便说了出来。 “小姐,豫城来人了。”春雪故意提到这件事。 “知道了。”刘燕飞根本没什么兴趣只是顺着春雪接了话。 春雪转身做到窗前看着刘燕飞道:“小姐,这回豫城就来了一个人。”春雪看着刘燕飞并没有多大兴趣随即说道: “小姐你还不知道了,你猜猜他带了什么来?” 刘燕飞并不搭话,春雪看着她说道:“他带了一封信和一块上好的玉当面给了老爷。” 刘燕飞听到这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春雪,似乎想要听到什么,可惜春雪也是道听途说并不能知道的那般详细,刘燕飞受了心思心里暗自揣度着,豫城来了一个人,只拿着书信和玉佩前来,定是有什么大事,有什么大事非要爹爹亲启的? 看来便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看来自己在这个家里已是时日无多了。 “我大哥呢?他当时也在吗?” “听说少爷当时也在,后来他跟着老爷去了书房,两人不知为何吵了几句。”春雪尽量的把事实复述的清楚一些,她也不知道刘燕飞想要知道些什么,看着刘燕飞的脸色,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了嘴。 “给我换身衣服吧。” “小姐你真是好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我这就去。” 春雪高兴地翻箱倒柜的收拾衣服,给刘燕飞寻了套浅颜色的裙子换上,刘燕飞自己上了妆,整个人看上去美艳异常。 “春雪,你说我漂亮吗?” “小姐当然漂亮,这整个京城都挑不出有比姑娘还漂亮的了。” 刘燕飞笑笑道:“去把我的披风拿来。”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迎雪转身拿了披风给刘燕飞批到了身上。 “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春雪本想跟着,无奈刘燕飞坚决不肯,迎雪只好留在房里,刘燕飞裹着披风出了门,这许久不出门了,迎面来的一股子冷风直要吹到骨头里,是刺骨的疼。 她出了校园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这个时候刘燕起早已经离了房门外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即便是怕也无济于事了,只能硬往前走了。 走到了书房门前,刘燕飞敲了门,里面传了声音出来道:“谁在外面?” “是我,燕飞。” ------------ 第一百零四章 燕飞坦然接受婚事,嫁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燕飞坦然接受婚事,嫁了吧 刘燕飞一番打扮站在门口,正月里的风正冷,披风紧裹着她柔弱躯体,在这寒夜里别样的楚楚动人。屋子里沉寂了一小会,她就在这门前安静的站着,像在以往无数的时光里站在这门前一样,可以却有一些不同的感悟。 “进来吧。”隔了许久这屋子里终于有了回声,这父女俩的心性如此想象,彼此固执的不相上下,刘燕飞退了门进去,安静的立在门口。 刘正青这会子心里也是乱,心里虽是打定了主意,可这到底是自己的闺女哪里有不疼的道理,可如今,若不是她自己作出这些个事情,哪里就能这般在婚事上谦让? 说到底是自己的不好,若是一开始便严加管教她也许早已安静的做了别家的媳妇,也不会为着婚事这般的心烦。 “爹。”刘燕飞开了口,刘正青忙摆了手道: “不必说了,今日豫城来人便是来说你的婚事的。冯老爷子身子不好,冯家想让你早些进门,这件事容不得你做什么商量,我主意已定。” 早就猜到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爹是这般的决绝,大哥刚才和爹争执不下怕也是因为护着自己吧,照理说,这是个应该悲伤的时候,却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却踏实下来了。 自己这个年龄城里小时的玩伴大都许了人家,有些早已出阁了,这京城不必乡野小城,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阁的都早,若不是因为遇上云起,恐怕自己也早已是别人家的人了,是自己让爹的颜面无存。 他既然这般决定自己心里这时也好受些了,冯少游那种城府颇深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来提婚事了呢? 给老爷子冲喜?他冯少游是在乎这个的人吗?若是这样,以他冯少游的长相财势,还找不着一个合适的姑娘?非要等到今日? 刘燕飞突然笑了,这一笑灿若星辰,甚美。 “爹,我嫁。” 刘正青却像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有预料道刘燕飞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以这个孩子的性格不是以死相逼至少也是会大吵大闹一场,刘正青看着刘燕飞惊奇的说不出话来。 刘燕飞看着刘正青直直的跪了下去道:“孩儿不孝,在家未曾好好的侍奉您老,整日惹事生非,如今女儿要嫁做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再父亲面前尽孝,还请父亲多多保重,我会做个好媳妇的。” 说着刘燕飞磕了头,刘正青心里一时悲喜交加,说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心里却什么都盛着,什么都明白,如今做出事来,让人真是心疼不已。 刘正青正要去扶刘燕飞起来,刘燕起突然开了门进来:“不行。燕飞是我妹妹,不能就这样嫁,她是我刘燕起的妹妹要嫁就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混账,嫁不嫁是我说了算,如今还是我当家。”刘正青立马呵斥道。 “爹,燕飞是您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般忍心,那冯少游对燕飞多少心思我们都看的出来,这个时候突然要娶,他冯少游安得什么心?爹,你就忍心看着燕飞受委屈?”刘燕起说的都是实情,一时激动的哭了起来。 刘正青是老狐狸怎么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呢,可事到如今已经是由不得他们做主的时候了,即便是身在京城,百年望族又如何,你总是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刘燕飞走到刘燕起的面前跪了下来笑着对着刘燕起说道:“大哥,你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我不在府里,你要替我多在爹的面前尽孝,不要牵挂我,我会好好的。好好保重。”说道情动处,兄妹俩眼泪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刘燕飞含着眼泪努力的朝着刘燕起笑道:“大哥,看着这么美貌的妹妹,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有这么疼我的大哥,我一点都不怕。” 刘燕起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女孩如今也变成了这般稳重的女子,没了张牙舞爪,没了大吵大闹,一副娴静懂事的样子,自己心里一阵心疼,她主意已定,刘燕起就这样看着她却无力的做什么,眼泪只不停的流下来。 刘燕飞恭敬的给哥哥磕了个头,刘燕起无力的看着这一切起了身在出门的时候说道:“若是冯少游敢欺负你,我绝不饶他。” 不管多么无力的挣扎的情境在这句简短却温暖人心的话里都变成了尘埃,刘燕飞擦了眼泪起了身,端庄的走了出去。 刘正青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心里像是被掏空了,却无处发泄,可是世间之事总是这般反反复复,纠缠在一起,根本无力挣脱。若是在最开始遇见的是冯少游,也不知道今日会是个什么景。 可能会少这些让人悲伤的事,只是如今想来已无用。命里注定的事逃不了,也许命运一开始就注定了燕飞要是逸墨山庄的女主人,世事变了,可终归是去了那个地方。 刘正青连夜召见了阿东,这个阿东很是会看颜色,刘正青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也略听了些事情,自打进了门只是乖巧的行了礼,立在一旁并不说话。 刘正青提笔书信一封,看的出来很是用力,这一封信凝聚了太多的情感,至少别人也能看的出来刘正青的不舍。 稍晾了一会字迹,刘正青吹干了放进了信封里,拿蜡封了###予阿东,吩咐道:“你明日一早便启程答复吧。” 阿东接过书信道:“小的遵命。没什么事小的便退下了。” 刘正青点点头,阿东关了门出去。轻捏着手里的信,阿东心里也思量着,明日一早启程不能误了事。 刘燕飞走回自己的房门口,轻轻打量着这一切,这是自己住了十四年的地方,一砖一瓦自己却没有好好的看过,以前只顾着往外跑看外面的精彩,却不想并未曾把自己待了十四年的地方记个真切。 她推了门进去,春雪忙过来问道:“小姐,还好吧。” 刘燕飞脱下了披风,眼睛却仔细的看着这屋子里的物品,像是要牢牢记在心里,像是要全部割舍的样子。 春雪看出了刘燕飞的不对劲忙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老爷说了什么?还是逸墨山庄的额人说了什么?” 刘燕飞并不答话,手拂过桌子,一丝清凉握在手里,走到了床边她坐在窗上看着春雪,这个自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人,春雪一时被看的不自在便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刘燕飞握住了春雪的手头靠在上面说道:“住了这么些年头一回发现自己屋子是这般精致。” “这屋子是当年夫人亲自布置的,可不精致嘛。” “娘也去了有五年了吧,如今的夫人说来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也算好,可我却从没有好脸色给她,母亲去了这些年,都是她在操持这家里的事,如今我要嫁人也只有她能好好照顾爹和大哥了。” 刘正青现在的夫人是继室,倒也稳重端庄,刘燕飞的娘亲染了病去了,这些年这位继室夫人待她如己出,可惜她那些时候被惯坏了总是没事找她麻烦,如今虽已明白但已来不及了。 罢了。这便是长大的苦了,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承受。 “春雪,豫城来了人说要提前成亲为冯老爷子冲喜。我这辈子什么都没认过,这次我认了。”刘燕飞低着头流着泪,泪水滴在春雪的手上,一阵温热。 春雪惊讶的说道:“小姐,怎么这么突然?不行,不能就这样。小姐,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云起少爷,要不你走吧,你去找云起少爷,我在这府里替你看着,老爷要打要骂都随他去,只要你开心。” 春雪自幼跟着刘燕飞长大,这情分是旁人比不了的,刘燕飞没有姐妹,跟春雪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刘燕飞笑着说道:“傻孩子,我认了。我和云起早已没有瓜葛,何必再去生事呢?当日是我亲自断的情,既然过去便过去了,来日我便是冯少游的妻子,是逸墨山庄的女主人,我是刘氏的女儿,断不能再给刘府抹黑了。” 春雪心疼的流了泪:“小姐,你的心里该有多苦呢,你哭一场吧,哭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切都从头开始,我就陪在你的身边。” 刘燕飞心里顿感安慰,可是也忍不住捂着脸痛苦起来。 这有生的十多年里并未有几次大哭的时候,这为数不多的痛苦总是能发泄她隐藏在内心的情绪。哭过就好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哭过便假装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这个年真是漫长,却也丰富多彩,失掉了爱人,多了未婚夫。学会了承受这一切苦,学着含泪嫁做他人妇。 谁没个年少怀春的时候,只是感慨若是在成熟的时候遇见,没有这些人,这些事,我们也许会安静的厮守终生,只是这一切太过艰难,即便冲过艰难险阻,却舍不掉身边这些亲情。 注定不能在一切却相遇大概就是个劫数,圈住了我不能够放手的情愫,让人在世事里饱受挣扎之苦。 痛便是爱过吧。既然爱过,痛过,失去也不再挣扎着去寻回早已注定的结果。 只是,长大这一切代价太重了,夜深了,在这哭声里更加静谧,谁都不知道谁会是下个伤人的人,如今也只好在这时光里兀自珍重。 ------------ 第一百零五章 嫁了人便好好过吧 第一百零五章嫁了人便好好过吧 冀州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王府里整日大门紧闭,根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能探得什么风声,好事的人待了几天也就失了兴致,倒是这旁边的聚品楼还是日复一日的热闹。 原来只为离着王府近,尽是些看热闹的人,如今却换了一个场景,来来往往的还是那些衣着光鲜的人,可是却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那些个流言飞散的场地,如今却成了高雅之地,达官贵族,附庸风雅的才子如今都聚在这里,却是再也没有一句流言蜚语。 陈持品还是每日在这里饮酒赏风,每日坐在那个他专属的房间里,看着对面死气沉沉的王府,眼里闪过无数可疑的光却都在眼角低下的那一刻消弭殆尽。 陈持品在这个地方才能真正的释放着本性,并非一如既往让外界看见的嚣张跋扈,浪荡不羁的模样,若不是熟知他的人,谁能知道如今这个日日坐在这边安静饮酒的人就是那个浪荡的陈持品呢? 若不是知道了他的手段,即便是狡猾如陈持重也不敢相信,可事到如今却一丝不敢小看,看上去凡事不走心的人,却没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的把这府里的权握在了手里。 陈持重的心里有一些害怕了,这个日日跟他一同长在府里的人,隐藏了这么多看不见的力量,他比自己强,可自己却一直傻乎乎的卖弄着,如今想来真是可怕,他一直做出来的与自己敌对的模样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只是他并没有下手,若是,若是这么多年他随意想做些什么恐怕自己如今便不能安然的坐在这里了。 不仅是陈持品,王府也是奇怪的很,平日里大门关着到没觉得什么,这几日愈发觉得奇怪,以前有好事的上前问两句还能得到些回复,这些天这守卫一个个的都是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陈持重觉得害怕了,自己与王云起敌对这么长时间却从不见陈持品和王云起有什么对立或者纠葛,之前,自己去王府祖坟的时候,陈持品好像还去过王府。 真是个笨蛋,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陈持品会跟王云起合起伙来呢,陈持重这会越想越害怕,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前忙上前扶着陈持重道:“大少爷,你怎么了。” “阿前,快,快扶我去房里。”陈持重的表情很是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恐惧,阿前也不知道突然的这是怎么了,也不该说什么只是扶了陈持重回了屋子。 陈持重回了房对着阿前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见,对外便说我病了,病的厉害,谁都不见。” “病了?”阿前摸着头这好好的怎么还病了,这府里的人又不是瞎子刚才还在街上晃了一圈这会便病了,“大少爷你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想活的长一点就按着我说的做!”陈持重语气严肃,阿前立马意识到这件事不容置疑,忙应了下来出去。 不出一刻钟这府里大少爷病了的消息便传开了,四喜去给陈持品拿东西听到了下人的谈话,这眼神闪闪烁烁的,他好一通吓唬才问了出来说是大少爷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从街上回来便病倒了,这会子听说病的正厉害呢。 四喜赶紧将这件事回了陈持品:“二少爷,大少爷病了。” “奥,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去街上招摇了吗,这会就病了。”陈持品并未太过理会,倒是四喜猜到了什么才说道: “听说是吓得。”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变化,猜测着他的心思。 陈持品猛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头看着四喜道:“出了什么事吗?” “今日风平浪静。”四喜回道。 原以为陈持品会说些什么,却只见他大笑一声,当真把一旁的四喜吓了一跳,一时也找不到头脑,只好问道:“二少爷为何这般高兴?可是知道原因了?” 陈持品收敛着笑容,慢慢的脸上归于平静,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四喜说道:“陈持重想来是看明白了这些事,之前我去王府一次,他如今看来是想到了那件事,如今害怕我会不会与王云起联起手来对付他,毕竟,他才是王云起的死敌,我不过就是个帮凶而已。” 四喜点点头,他没有想这么多,本来这几日大少爷整日一副管家的姿态什么都要过问,二少爷手下的亲信被他搞得不厌其烦,如今倒是也安静些。 话说这王府这几日也太安静了,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四喜看着陈持品道:“二少爷,这王府这几日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陈持品笑看着他道:“可能陈持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害怕的,人就是有这么个弱点,若是他看透你的时候他什么都敢做的出来,若是他看不透你的时候,他便什么都不敢出手。王府这般景象让他不安,又想到了上次,这会才是吓到了。” “那王府那边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王云起不会让我失望的。” 陈持重病重的消息又一次传遍了冀州城,这总共不到十日,连个正月都还没有出去,这会子便是两次病重的消息,真当这城里的百姓是傻子,整日里在那铺子里逞威风,这会子倒是病了,是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得了报应了。 原以为这城里会有些反应,却不料人人都不当回事,阿前听到这消息也不敢回了上面,大少爷那么爱面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还是没有云起的消息,王府的人和豫城人马每五日联系一次,都没有云起的消息。 其实云起并未走那么远,他一路躲着这些追赶着他的人,走走停停的,他要去的是姜沟山,只是这一路耽搁了这些时日,至今尚未到。 他摸着怀里的剑谱,内心无数感悟,他王云起若不能拼了全力学好着剑法,王氏永无振兴之日。只是,他在的地方总是有人因为他受牵连,他于心不忍,若是我能自我保全,全力以赴的去报仇,不用任何人的力量,也不会有谁再因为自己受伤了。 走到了豫城北的时候,看到了逸墨山庄的人马,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只是满眼的红色扎了眼,如今正月里离着婚期尚有一年,如今这是什么光景? 大头的就是阿东,原来阿东一早就快马回了豫城,未做休息又跟着娶亲的队伍出发了,云起看着这一片耀眼的红色只觉得心里刀割般的疼痛,却无可奈何。 都说情爱是穿肠毒药,如今看来古人所言无需,不曾懂得一刀一剑,只一句相思便让自己丢了心魄,伤了心。 云起强忍着心痛,趁着队伍走过去之后碰见路上的人询问一番,自己略作乔装打扮倒是没有人识得自己就是曾经逸墨山庄的二少爷。 路人说是逸墨山庄老爷子身子不好,提前了婚期要为老爷子冲喜,云起愣着看了北面很久,使劲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清醒,既然嫁了便过得好一些吧。 你我既然无缘,你便好好珍惜这份缘分,好好过吧。 云起回过头看着豫城,这也算是把自己养大的地方,若不是当年冯少游把自己带回了山庄,如今这世上早已没有王云起这个人,又何来情爱一说? 虽说经历种种,富贵不过人生幻象,只是人心向来无常,也没有再责怪的理由,既然不是同路人,提前分开又有什么不对呢? 云起朝着豫城的方向恭敬的磕了几个头,老爷子对自己不薄,这几个头权当孝心了。 云起起了身,绕过了豫城方向往南走去。 逸墨山庄娶亲不是个小事,一时间南来北往的尽是逸墨山庄到处送喜帖的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冀州城哪里又有不知道的道理呢? 陈持品也是听着四喜说,自己倒是一脸茫然这个时候娶亲,婚期整整提前了一年,说要冲喜,他倒觉得不可信,总觉得其中什么猫腻,倒是四喜一句话让他觉得豁然开朗了:“人家跟二少爷差不多的年岁,这个年纪才娶妻已经不早了,这早日抱得美人归又有何不可的?” 陈持品大笑起来:“原来这冯少游是想娶妻了,还搬出了冯老爷子真是煞费苦心了。” “话说二少爷您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这满江湖的才俊哪里还有像您和冯少游似的这么大年岁还没娶妻的。”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陈持品看着一旁唠叨的四喜,脑海里不知道不觉浮现了一个人影,他自嘲的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这么些年也曾动过心,却都是因为自己表象给推了的,自己倒也落得个自在,既然不是同路人,何必痛苦的绑在一起?自己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他看着王府的门口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门口这几日突然多了进进出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消息呢? 王云起若是知道该是什么反应呢? 是为了红颜拔剑还是独自暗守府内不问世事呢?王云起你真的让我有些好奇了,这么好的戏开始了,不要让我失望。 四喜看着陈持品的目光所到之处突然说道:“这王云起如今在做什么呢?自己的心上人成了自己的嫂子,换做寻常人也只怕疯了。” “他不是寻常人。”陈持品目不转睛抛出了这一句话,四喜听了笑笑一时不再言语。 ------------ 第一百零六章 燕飞出嫁了 第一百零六章燕飞出嫁了 逸墨山庄迎驾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冀州城,这么长的时间,每隔一段时间这冀州城总是要热闹一阵子的。冯少游娶的是自己义弟的老婆,这在冀州,京城也算是个笑话了。 可毕竟是逸墨山庄调教出来的,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这队伍声势浩大,甚有气势,一打眼便知不是一般人家,街上有些素来爱嘲笑的便说几句,那逸墨山庄的人好生厉害根本不予理会,冷眼扫过去,吓得众人都住了口。 到底是逸墨山庄的气势,咄咄逼人。 自那日对着爹爹表明的要嫁的心事,刘燕飞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痛苦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跟没事人一样,起身了静坐在屋里读书。 没多久大嫂宋氏来了,照理说姑娘出嫁是要自己做嫁衣的,可是刘燕飞的生母去的早,自己也没有学会多少针线的本事,刘正青在这一方面又是极其纵容,刘燕飞倒是没有自己准备着。 大嫂素日闷声不语的,是个好性子的,她平日里接触也不多,素日淘气爱玩闹,大嫂几乎不出门,两人基本上只在节日时见上一面,今日大嫂一来刘燕飞倒是甚是惊讶。 “大嫂。”刘燕飞乖巧的行了礼。 宋氏上前扶了燕飞起来说道:“瞧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这般憔悴,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大嫂挂怀了,怎么今日有空过来,怜香手里拿的什么?”刘燕飞瞅见怜香手里端的东西,看着宋氏不说话。 宋氏亲手从怜香手里接过这物件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你马上就要出嫁了,这是件喜事,知道你平日里也不会做针线,我和婆婆便一同为你做了这件嫁衣,也算是我们的心意,自古都是女儿自己做嫁衣的,这件嫁衣也算全心了。” 刘燕飞心里一种异样的感受在翻涌着,她亲手扶着这嫁衣,细密的阵脚刺目的红色,都包裹着一股子厚重的温暖,她实在没能想到,自己一向霸道任性,从未正眼瞧过自己的继母,连素日都不曾多见的大嫂如今送了嫁衣到这里,自己心里着实感动异常。 刘燕飞眼角微微泛着红,她对着宋氏说道:“多谢大嫂了,替我跟她说声谢谢吧。” 大嫂点点头,她稍稍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她临走时握了握燕飞的手,朝着燕飞笑笑便离开了。燕飞看着大嫂出了门,刚才被握住的手一直停在那里,心里突然空唠唠的像是要离开家的失落感。 迎亲的队伍腿脚甚是快,没多少时候便到了京城。这京城里刘氏的婚事可是件大事,三番两次的逃婚悔婚,如今能嫁的出去都觉得稀奇,何况还是这才俊。 多少人都说这是刘燕飞几世修来的福气,可不知若不是冯少游几番筹划,哪里能得到刘燕飞呢? 世人只看表象,并不曾猜测人心,其中曲折更不能知晓。 这本是定了明年的婚事突然要提前一年,逸墨山庄在这京城里也是有些交情的,这知情人接到喜帖都觉得古怪,只听逸墨山庄的人解释是冲喜,众人心里纷纷猜测起来。 自那日阿东走后,刘正青便命人以红绸装扮府里已是喜庆,冯少游未说婚期,只留了玉,他也便不再细问,只等着逸墨山庄人马的到来。 出嫁那日,刘燕飞一身裙褂及身,这耀眼的红让她整日人看上去光彩异常,犹若那天仙模样,喜娘忍不住赞叹也不知这冯少是修了多少福气,才能娶了这么貌美的妻子。 春雪一直在刘燕飞的身旁,那日哭过之后,刘燕飞面上一直淡淡的,她是下定了决心认下了这件事,嫁便嫁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倒还好,尤其穿了这一身衣裳在身,真是漂亮异常。 按理这一日该先去别过父母,刘燕飞穿戴好了到了前厅,父亲继母,哥大嫂都在,刘燕飞上前几步,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刘正青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心里多少不舍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含着泪道:“好孩子,到了冯家便是人家媳妇,凡事要多忍让,多个好媳妇。” 刘燕飞看着父亲她笑着说道:“父亲,放心,我会是个好媳妇的。” 刘燕飞起身看了继母一眼,突然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当时把这继母吓了一跳,按理说这礼是应当的,只是平日里刘燕飞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这继室忙想起身扶了她起来,刘正青却发了话道:“你是她母亲,该受这个礼。” 这继室看着刘正青的脸色又看看行礼的刘燕飞,一时脸上热热的。她看着刘燕飞道:“孩子,我虽然不比你的生母,但是我膝下没有孩子,我把你和燕起都当我亲生的一样,平日里我们虽没什么交集,到底嫁了女儿我这心里还真跟少了什么似的,这出嫁不必在家,凡事都要自己周全,要多忍让,好在少游待你很好,要好好过日子。” 继母这时说的话都是掏心掏肺的,虽说不是自己生的,平日里也不见得说几句话,甚至还是白眼,但是这大小事物一应都是自己给她操持的,真就跟亲闺女一样,刘燕飞看着继母乖巧的磕了头道:“母亲,我都记下了。” 刘燕飞这一生母亲,惹得继室掉起了眼泪,这会子心里越发的舍不得了。 继母擦着泪说道:“这是我出嫁时,母亲给的步摇,如今我的女儿出嫁了,便将它戴在头上吧。”说着给刘燕飞戴在了头上,刘燕飞扶着这只步摇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刘燕起走到燕飞身边说道:“燕飞,好好过日子,冯少游敢欺负你,还有大哥呢。” 刘燕飞点点头,大嫂上前说道:“妹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 大嫂捋下了手上的金镯子给燕飞戴上说道:“新娘子多些金,多些喜庆。” 刘燕飞握了握大嫂的手,心里温暖异常。 这时候喜娘说道:“小姐,这吉时快到了,该盖盖头了。”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声音道:“我徒弟要嫁人,怎么能忘了我这师傅呢。” 刘燕飞猛地一回头看见跛二眼泪‘噌’的就掉了下来,跑了过去叫了一声:“师傅。” “瞧瞧,我们这小燕飞如今也要出嫁了,怎么倒哭成了个花猫啊。”跛二笑着说道。 “原来是跛兄弟快请快请,原想着你那边有事情,没想到还亲自赶来,快请。”刘正青说了话,下人立马上了茶来。 刘燕飞立在那里,跛二笑着道:“我便是来看看,今日是燕飞大喜的日子,她是我徒弟,我这当师傅的怎么能不来呢。” 刘燕飞道:“这燕飞这几日日日都盼着您来呢。” 跛二笑道:“我倒是没白疼她。”说着从身上踹出一块玉来,刘燕飞瞅着这模样眼熟,跛二笑了笑:“当年寻得美玉,送了王老爷子一块,这玉本是一对,机缘巧合另一块也到了我的手里。如今你出嫁了,这便是师傅给你添得嫁妆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跛二说的什么意思,本是一对美玉,如今却劳燕分飞,只能叹有缘无分,刘燕飞对着跛二恭敬的行了大礼,眼里含着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却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到了时辰,喜娘催着盖了盖头,这迎亲的队伍早就到了,就等着及时上轿呢,刘燕飞服了福身子道:“父亲,母亲,师傅,大嫂,我走了。” 大哥对着燕飞说道:“上来吧。” 燕飞盖了盖头,春雪扶着上了大哥的背上,女儿出嫁是要大哥背着上轿的,刘燕飞这时候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尽数滴在大哥的背上,这一嫁才觉出这无尽的悲伤。 往日的纵容,疼爱,都在这一刻即将终止了。自己面前还有很长的一条路,可惜,没有看见他来送自己。 不来也好,生的心里日日想到都是痛。 有缘无分,只恨造化弄人,刘燕飞握着手里的玉,师傅将它留给自己,也是想让自己留个念想,见玉思人,这便能化了相思了吧。 果真师傅还是最了解自己的,只是不知他是否安好,可能如今他也放下了过去,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时日,总要放下过去才能走到最后。 这情断了,相思还在。睹物思人原以为是故人开的玩笑,如今却一语成戳,不得不说,世事无常,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把刘燕飞送上了轿,轿帘落下的一刻,刘燕飞的心安静了。 嫁了便是嫁了,再没有反复,冯少游你等着我的是好也罢,不幸也罢,如今是要与你过这一生了。 跛二看着车队走远些,这人群都涌到了刘府里面,刘燕起上前道:“跛叔叔进里面去喝些酒去。” 跛二笑着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今日送燕飞出嫁,她走了我便要回冀州了。” “跛叔叔,哪里这么忙,喝一杯再走,这是燕飞的喜酒,若是她也愿意你饮了这一杯的。” 跛二看着刘燕起笑着摇摇头道:“罢了,替我告知你父亲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刘燕飞深知留不下他便说道:“既是这样晚辈不好挽留了,跛叔叔路上小心。” 跛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走去,纵身跃上马离去了。 ------------ 第一百零七章 刘燕飞进门 第一百零七章刘燕飞进门 逸墨山庄的迎亲队伍长长走在街上,迎面的红色深沉的让人觉得窒息,这美丽颜色里面包裹着的待嫁的人儿,此刻也平复了心情,今日不相见他日也不复再见之缘。 若是缘分使然,来生再续前缘。 若是宿命,来生不见也罢。 刘正青指了春雪给刘燕飞当陪嫁丫头,原也是想着多带着几个人的,可是刘燕飞对他说,若是你女儿是个懦弱无能的,爹即便是把整个府搬了去,也是无能为力,女儿自强,便抵得过你所有给予的这些。 刘正青只好答应了她,由着她吧。 外面天色很好,这红色在这天气里更觉得刺眼,她紧握着手里的玉,师傅来相送是全了师徒之意,可是自己却让师傅失望了。 跛二驾着马走远了些,看着逸墨山庄的队伍在街上消失的影子,心里不禁心痛起来,本是如玉般的两个人儿,如今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嫁作他人妇,自己这般看好的两个徒弟,手心手背的肉,却让自己如今这般心痛。 云起,我亲走替你送走了她,你若身在他乡也感到安慰了吧。那块玉,给了她,权当全了你们之间的情了。 原来,跛二给刘燕飞的那块玉并不是所谓的两块,那是云起在得知刘燕飞和冯少游婚事的时候来找了跛二,二话不说掏出了身上那块玉,这是他自小带大的,他把玉放在桌上说道:“她若嫁人,便给了她。这玉是我的命,今生既然无缘,便把这命给了她。” 跛二知道当时的云起心里是何等的决绝,自己的心上人却嫁给自己无比信赖的大哥,即便是撕破了脸彼此为敌,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 跛二想到这心里有些心疼,使劲抽了一下鞭子发泄这心里的不痛快,如今之计就是全力寻找云起,这么些天,没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云起是躲着他们的,他只好叫了张文回来,安排了几个兄弟跟着振威镖局的人在南面寻找,北面也安置了弟兄,只是不敢声张,跛二急匆匆的回了府。 刘燕飞出阁,本来沉静下去的江湖,一下子目光又集中在冀州王府上,心上人嫁给了自己义兄,到哪里都是差钱饭后的话题,陈持品之前一直是日日在王府对面的酒楼上待上半日,却在刘燕飞出嫁之时起突然不再去酒楼处。 王府,陈府是死敌,王云起和陈持品大家都还指望着这两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弄点什么动静出来呢,结果王府日复一日的安静,陈府突然也杳无音讯了,这城里看热闹的人落了空,可依旧挡不住他们对这件事的热情。 有说云起生病卧床不起的,有说胆小如鼠不敢面对的,甚至还有说陈持品也是看上了刘燕飞,种种种种,说什么的都有,可唯有一点不管他们说什么,他们如今并不真的了解情况,这一点反倒是让王府里的那些人放了心。 这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上了路,京城道豫城甚远,冯少游派了三十余人去迎亲,声势甚是浩大,这路程赶得自然也快些。 府里早做了布置,迎雪有孕一事府里皆知,冯少游下了口风让众人不许外传,逸墨山庄一向是管的严厉,自然这事便在府里止住了,正在大家都以为冯少游如此在乎这个孩子指不定就抬了迎雪名分的时候,冯少游却要娶妻了。 这府里上上下下无不惊愕,婚事如何要提亲一年?那姨娘刚有了身孕,这主母便进了府,这姨娘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大家都不明白冯少游为何如此安排,他是主子,自然不必费心解释,反倒是下了命令来,主母进府,谁都不能提前告知姨娘,若有敢违者必重罚。 冯少游的命令谁敢不从?主母虽然进了府,只怕依冯少游对这孩子的看重,以后姨娘也差不了哪去,也罢,既然主子如此吩咐招办便是了。 如此一来,府里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迎雪这边自然也是听到了这热闹,这几日迎雪吐得没那么厉害了,身子也觉得好些了,便问道身边的丫头道:“外面怎么了,这么热闹?” 小丫头自然也没有听到风声,她整日在这院子里陪着姨娘,外面的人接了命令也不会与她说实话的,她还只以为是冯少游为着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这般大肆庆祝呢,她是打心眼里为着姨娘高兴呢。 “姨娘,外面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依我看定是少爷看重小少爷才这般大肆装点的。”小丫头话里就一股子喜气。 迎雪心里听了自然高兴可是面上也要沉得住,便说道:“一个还没有影的孩子,哪里会受这么大的宠爱,不要胡说了。”迎雪虽然这样说,还是拿手摸了摸自己肚子,暗自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孩子,是娘无能让你只有个庶出的名分,可你爹这般看重你,你可一定要给娘争口气。 小丫头哪里会不懂迎雪的心思,大家都是心知杜明的事,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看重自己的孩子,何况如今自己是这样的身份,若是再不多得些疼爱,只怕孩子以后也不得看重,何况,迎雪自己心里明白的很,这主母迟早是要进府的。 这一日心情甚好,迎雪中午时吃了好些东西,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迎雪这会子心里正高兴着,只是如今她还不知道府外面另一个女人的到来。 冯少游还是跟往日一样去看她,什么都不提,看着她精神很好,他也放心了,毕竟这肚子里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如今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 只希望以后她不要恨自己。 算着日子,这迎亲的队伍就在这两日就到了,昨晚收到自己人的快马急报说是快到豫城了,冯少游一夜没睡,穿衣打扮一番,换上大红礼服出了门,去城外等候,明知道这队伍已经来了,自己心里却是激动不堪。 阿东也不甚了解冯少游的心思,只知道昨夜他一夜没睡,半夜里便把自己叫来收拾衣服,从这便能看出一二来。 冯少游对刘燕飞的在乎也许早就超过了对迎雪肚里孩子,他如今这般仓促的娶了刘燕飞,想来必是有安排了,他不说谁也不敢揣测。 冯少游骑马立在那等着像画一般的俊美,依稀能看得见车队的影子了,冯少游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起来,他努力压抑自己心里的感情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尽管他面上尽量的平静,可是自己知道自己那澎湃的内心。 终于把你等来了。 终于把你娶来了。 于今,你便彻彻底底成了我的人,不管你过往与谁有什么牵扯,如今也只是我冯少游一个人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刘燕飞这一路很安静,春雪一直走在轿旁,离着豫城越近,她似乎越能感受刘燕飞的心情,这一路她甚是无数次想过云起能够来抢亲,哪怕是来见一面也好。 这一路平安无事,他根本没有出现。 于是她更能理解小姐那心如死灰的心情。她甚至心里暗暗责怪云起为何这般绝情,她曾试图提过云起,却被刘燕飞制止,小姐真是个好性子,即便是这样也不让说云起一个不字。 情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伤的更深。 走这么老远路,这会老远的看着南面似乎站着一群人马,领头的人看不清,倒是一身红色打扮,应该是迎亲的冯少游吧。 春雪朝着轿子说了句:“小姐,到豫城了。” 刘燕飞一路上一直握着手里那块玉,心里倒是一片平和,听到春雪的话,她瞧瞧的把玉收紧荷包里,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队伍越来越近,冯少游心里越紧张,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他迫不及待的驱马朝前跑了些路,这队伍看见冯少游骑着马过来忙停了下来,冯少游驾着马到了轿子旁边对着里面说道:“燕飞,一路辛苦了。” 轿子里没有动静,倒是春雪对着冯少游行了礼道:“姑爷,我们小姐这一路有些疲惫,还请见谅。” 冯少游看了春雪一眼,又看看轿子道:“无妨。” 他转身对着车队人马说道:“进城!” 冯少游一袭红色礼服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方,浩浩荡荡的进了豫城。冯少游娶妻,那可是豫城的一件大事,许久不出门的老爷子,如今也坐在了前厅等着了。 冯少游是豫城的青年才俊,得众人爱戴,逸墨山庄又是在江湖上颇负盛名,这会子逸墨山庄里高朋满座,甚是热闹。 队伍一进豫城,这手下人便放起了鞭炮,一直放到了逸墨山庄门口,从城门口到逸墨山庄满地的鞭炮纸屑堆满地上,像一条红色的河,好看极了。 这城里热闹极了,从早上便开始放鞭炮,大人小孩都在逸墨山庄门口看热闹,冯少游下了马,踢了轿子把刘燕飞迎出来,他轻拉了刘燕飞的手。 第一次刘燕飞没有挣扎,他心里高兴的很,他轻扶着刘燕飞卖了火盆,进门的时候他对着刘燕飞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冯少游的女人,逸墨山庄的女主人了。” 冯少游说话的声音极小,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是冯少游在和刘燕飞说什么悄悄话,小夫妻甚是恩爱的样子。 鞭炮从早上响到现在,吵得迎雪睡不着觉,她坐在床边,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踏实,像是被掏空的感觉,这么多天,自己身子不舒服一直没有出过院子,根本不知道院子外如何了。 她突然心痛不已,这院外的热闹只怕与自己并无关系,可怜自己还只当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福气。 她,终归是来了。 ------------ 第一百零八章 迎雪与燕飞相见 第一百零八章迎雪与燕飞相见 迎雪突然坐了起来对着小丫头说道:“给我梳洗打扮,拿我那条红裙来。” “姨娘,您醒了,要不要喝点东西?”小厨房送来的补汤放在一旁,这会正温着,小丫头看着迎雪的表情仿佛经历噩梦一般便问道。 迎雪一脸的悲伤,看着小丫头,这个衷心耿耿的仆从如今唯有她对自己是真心的了,外面的爆竹已经想了一整天,自昨日就开始响个不停,原来以为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如今想来自己打错特错了。 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这般大张旗鼓的为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庆祝,不考虑京城刘氏?冯少游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幸好自己这个时候尚存理智。 还没有高兴的过了头。 若是庆祝孩子,为何不让自己大方的回见众人,为何没有贺喜之人?饶是自己尽量的安慰自己,可是还是猜到了那个现实。 这般的热闹,不是为了自己腹中孩子,而是他要娶妻了,娶得是京城刘氏的燕飞,这般大张旗鼓的昭示众人,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他的婚事。 “去把我衣服拿来。”迎雪忍着心里极度的悲伤,这个时候自己决不能有事。 “姨娘,这几日大夫说胎像不稳,少爷也嘱咐了要好好休息。” “闭嘴,难道我这个姨娘说话都不管用了吗?”迎雪很少对小丫头说这种重话,小丫头一看迎雪着了急,眼圈里都圈着泪了,心里纵然委屈也赶紧的去拿了衣服来。 她知道定是迎雪知道了什么,这几日外面热闹的不像话却不见贺喜之人,问道院子外的人,大多也是躲躲闪闪的根本不予自己说,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有一点肯定绝对不是姨娘腹中的孩子,院子外的人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自己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也不敢说与迎雪知道,她这个时候正是最难熬的时候,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惊了胎气那就坏了。 小丫头人小,却是别样的稳重,迎雪就是看好她这一点才放在身边的。小丫头知道这件事迟早迎雪都会知道,只是还不知外面是和情况,如今之计唯有养好胎儿最重要,所以即便是迎雪问及她都搪塞过去。 迎雪到底是个聪明的,这么些年一直待在冯少有的身边是有些本事的,即便是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这事还是猜着了。 小丫头知道这会这是她心里难熬的时候,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赶紧寻了她的衣裳出来,给她一番打扮,看着她小丫头心里一阵的难过。 迎雪洗了脸,换了衣裳,一番打扮之后病态早已不见,看着镜中的这个温婉的美人,小丫头问道:“姨娘,咱们这是去哪?” “主母都来了,难道我们还在这屋子里傻等着吗?”迎雪说话时语气很轻,想再说一句不相干的事,可是手里的动作却出卖了她,那只钗她紧握着,在手指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她用力保持镇定,却还是难以掩饰失落的内心。 小丫头登时愣了一下,却马上缓过神来对着迎雪说道:“姨娘如今胎像不稳,不如我们就在这屋子里等着,许是外面搞错了。” 不管小丫头千不愿万不愿,可还是难以左右迎雪的想法,迎雪起了身,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镜中美貌的自己说了句:“走吧。” 小丫头知道拦不住便跟着出了去。 冯少游下过命令,谁都不能把今日之事说与迎雪知道,违者重罚,当迎雪一身华丽装扮出现在这院子里时,众人还没缓过神来,等到迎雪快到门口时,这时候才一窝蜂的拥了过来跪着说道:“姨娘,您如今身子娇贵,还是在院子里养着吧。” 迎雪冷冷的说道:“让开,我要去见少爷。” “姨娘,少爷有吩咐,谁都不能打扰您养胎,也不准我们让您出去,怕是惊了胎气。” 这仆从们素日知道迎雪的厉害,这个时候只能把冯少游搬出来,兴许迎雪能有些顾忌,毕竟这是已经出了,若是他们放了她出去,回头冯少游知道了,定是出不了兜着走。 “滚开。” “姨娘,您就别为难咱们这些下人了,素日知道您待我们好,这个时候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知道?我还当真后悔看错了人,你们现在都是合着伙的骗我这个睁着眼的瞎子,让我在这小院子里做个啥子嘛?滚开,今日谁都休想拦我。” 迎雪身子有些弱,一时站不稳,小丫头赶紧扶着她说道:“你们就让姨娘出去吧,若是这个时候小少爷有个好歹,你们谁担待的起?” “你们不让我出去也罢,我今日就死在你们面前,这满府朱红看上去还不够好看,不如就让我给他们的婚事添点颜色如何?” 下人们听登时吓坏了,这个迎雪素来说道做到,收到底,现在她和少爷都是一家人,若是她有了好歹这帮做下人的只有担着的分,谁都得罪不起,倒不如放了她出去,到时候少爷追问便说是姨娘以死相逼才不得已做的决定,想来他也不会怪罪的。 下人们彼此交换了下眼神,悄悄的让开了路,小丫头扶着迎雪出了去。 这冯少游扶着刘燕飞下了轿子,他紧握着她的手一路进了府里,丝毫不敢放松,刘燕飞倒是也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指温暖纤长,像裹着无数的力量,让自己沦陷下去。 整个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是贺喜的人,喜娘在一旁看着说道:“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恩爱的夫妻,少奶奶可是有福气啊。” 春雪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这满屋子的人基本上都是没见过的,大家都跑到冯少游跟前说道:“恭喜冯少,如今抱得美人归啊,可是羡煞我们这一众人了。” 冯少游笑笑道:“各位今日能来,冯某三生有幸,一定要喝足了。” 即便是说着话,冯少游都不松开刘燕飞的手,刘燕飞就这么被他牵到了前厅,听得出来这屋子里满是人,原以为自己会慌乱,没想到冯少游一路牵着自己进来倒是十分心安。 这时候有人在一旁喊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周围都是热闹的笑声,冯少游握着自己的手在耳旁轻轻说道:“别怕。” 就是这么一句话,即便是曾经心里无数憎恨厌恶也全部都成了泡影,如今唯有对这声音的依赖,听着安心。 热闹的拜堂,无外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冯少游父母早逝,唯有爷爷在上,夫妻对拜的时候刘燕飞才真正意识到如今自己是他的妻子了。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冯少游突然的紧张,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加了力量,顺着冯少游的视线望过去,在自己右侧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红色罗群的女子,若不是今日适逢自己大婚之日,只怕还指把她当做了辛娘呢。 可是为何冯少游突然紧张?她不得而知,也无力去猜测,整个逸墨山庄如今才是真正的对着自己打开了,是福是祸尽管来吧。 小丫头扶着春雪来了前厅,一直站在一旁,冯少游起身时正看到她目光含恨,心里突然一惊,她怎么来了? 他视线看到阿东,阿东也是才注意到迎雪在这,冯少游使了眼色,示意阿东不要太大动静惊动众人,毕竟是大婚之日,迎雪有怀有身孕,还是小事化了的好。 他心里暗自思量着,她院子里都是自己亲自嘱咐过的,定是迎雪事了什么手段,不然他们定不会放她出来的。 阿东急忙走到迎雪跟前小声说道:“姨娘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迎雪看了一眼阿东,阿东虽是和自己自小一块长大,此时却是陌生的很,迎雪道:“阿东,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如今都化作了水,没了。” “姨娘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一直拿您当我的亲姐姐,从未想瞒你,这会子这是人多嘴杂,回去我定给您解释,少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您这会还是回去歇着吧。” “阿东,我待你不薄吧。” “姨娘一向待我甚好。” “你也同府里的人一样把我当了瞎子吗?若你真是拿我当亲姐姐,这件事怎么会瞒我?不必说了,我自有主意,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推到一边去。” 冯少游斜眼看着阿东,阿东摇了头,冯少游知道迎雪这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便让喜娘把刘燕飞送进洞房里。 人还没有,却听见迎雪说了句:“原来是主母进门了,我这姨娘应该给姐姐行礼。” 刘燕飞人在京城根本不晓得豫城之事,何况这件事对冯少游无益,他也根本不会说与刘府人听,只是这突然而来的请安让自己尴尬不已。” 冯少游赶紧扶了迎雪起来说道:“这是迎雪,身子一直不好在院子养着,想是知道你来了,才来行礼的。” 早不请晚不请却在自己拜堂之后来了,真真的来者不善啊。 迎雪不是善茬,这刘燕飞也不是个好惹的,她本与冯少游无情,心里也就没有那么些别扭,何况这迎雪她也是见过的,根本无所畏惧。 她伸手掀了盖头对着冯少游甜甜一笑,握住了冯少游的手说道:“我正好要见见妹妹,妹妹有心了,你身子弱快些起来吧。” ------------ 第一百零九章 你这个混蛋。 第一百零九章你这个混蛋。 迎雪的突然出现,让冯少游心里不禁一震,使了眼色让阿东过去带她离开,去没能奏效,他更没有想到是迎雪竟然会不顾他的计划冲到了刘燕飞的跟前。 都是朱色裙装的美丽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在天下人看来,简直是羡慕死了。冯少游此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若不是顾着和迎雪这么多年的情分,和她腹中的孩子,此刻怕是冯少游这紧握的手掌就要变成巴掌打在迎雪的脸上了。 刘燕飞自然知道了冯少游的紧张,他的手丝毫没有张开的意思,反倒是握的更紧了些,刘燕飞有些吃痛,却还是暗自忍着。 如今自己已是逸墨山庄的人,在这大婚之时,不管有什么不堪都得忍着。 刘燕飞这会笑得是越发的柔和,天下人都知道刘燕飞是和王云起定过婚的人,如今嫁给冯少游少不了有些看热闹的,正好赶上迎雪这会子出来,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却没想到刘燕飞一句好给化解了。 刘燕飞顽劣,却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此番冯少游心里越发的看重她,却不知,她是因为不爱而无惧,自己此时与逸墨山庄同为一体,伤了山庄的颜面也就是伤了自己的颜面。 再者她和迎雪除了嫁的是同一个人,别的并无相似,她不爱他,自然不会为此生气。反倒是怜惜起迎雪来。 “见过姨娘。”正当场面微冷的时候,春雪出来对着迎雪行了礼,因为春雪名字里也有一个雪字,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刘燕飞给她改了名字,唤作春玲。 小丫头是有些见识的,这个时候自己行了礼,一是周全了迎雪的面子,再个看得出刘府的好教养。 迎雪受了礼,心里却有些不痛快,刘燕飞的反应根本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这般唐突出现却没有让她觉得任何不适,反倒正彰显了她的大方得体。 她心里正挣扎着冯少游开了口说道:“还不赶紧扶你们姨娘回去,她身子正弱” 小丫头自然知道冯少游的意思,这会子当着这些人冯少游拼了命忍了这口气,若不趁着这会子退下去,只怕一会便是变色的天,不定有什么大风雨呢。 好在今日少爷大婚,就是看在新少奶奶的面上多少能忍耐些,这会子还是赶紧走吧,迎雪心里难受,脚步也格外沉重,冯少游的脸色虽然淡淡的,但迎雪能感到他眼里的冷漠,气愤,伤心难耐,她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出了这拥挤的前厅。 浑身上下冰凉无力,只感觉到小丫头奋力搀着自己的手臂,她突然很害怕,不知道今日一事会不会让自己失了冯少游的宠爱,刘燕飞美貌无双,也就是杜明的姿色能比的过,自己如今年岁大,容貌不复往昔了。 越想越伤心,小丫头把迎雪扶回院子躺下,迎雪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两日,怀有身孕,身子弱,这番折腾又得了伤寒,再加上迎雪的心病,这两日高烧起来。 拜完天地,冯老爷子掏了红包给孙媳妇,迎雪一闹,他这个老人家心里也觉得不大痛快,这么多年一直在冯少游的身边,如今却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倒是刘燕飞说话办事大方得体,很是得他喜欢。 迎雪走后,刘燕飞便被送进了洞房,洞房便是当年冯少游父母的大婚时的房间,这些人每日都有人来打扫,倒是也不觉得阴冷。 冯少游被拉过去陪客人了,刘燕飞坐在这洞房里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心里愈发的沉静,喜娘在一旁说着话,刘燕飞觉得有些疲倦,便瞧瞧给春玲使了眼色,春玲会了意便掏出了两个银锭子给了喜娘,喜娘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刘燕飞这会子不愿意自己多待,便千恩万谢的告了退。 刘燕飞一把掀开了又重新盖在头上的盖头,春玲忙过来阻止道:“小姐,不能掀开,不吉利的。” “怕什么,不过就是快红布而已,刚才不已经掀过了吗?”刘燕飞的话语说不出的冷静,让春玲听了忍不住心疼。 “小姐,刚才姨娘许是无心的,可能是这边的规矩吧。” 刘燕飞盯着春雪看着,无奈的笑笑道:“恐怕没有哪个地方在主母大婚之日,小妾身着朱裙来行礼的道理。若说为了以后的姐妹情谊,大可在第二日前来,非要赶在拜堂之时,可不就是故意的?” “小姐。”春玲太了解刘燕飞了,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今日姨娘之事,她都替小姐感到生气,可是又能怎么样?在这大婚之日甩了逸墨山庄的脸面?说到底以后他们都是逸墨山庄的人,这口气只好忍了。 “无妨,反正我与冯少游在心上毫无牵扯,我与她也无丝毫纷争,出了这个主母的身份,她要的也就是这个吧,可偏偏如何我都不能给。”刘燕飞慢慢说着,好像再说这无关的故事一样。 门突然开了,冯少游退了门进来,他的脸上冷冷的,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话,冯少游对着春玲说道:“你先出去吧。” 春玲看了刘燕飞一眼只好退了下去,冯少游坐在桌子旁边对着刘燕飞道:“谢谢你刚才保全了逸墨山庄的颜面。” “不必谢我,我只是帮自己而已。” “你刚才说的在心上与我毫无牵扯,”冯少游说到这握紧了桌子上的被子,刘燕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人一样。 “我绝不会勉强你,我冯少游想要的是真心实意的你,不是你勉强的服从。”说着冯少游起了身出了门去。 刚才迎雪的出现,他担心刘燕飞心里会有什么不高兴赶着来看一眼,却听见了她的话,这话像刀子一样在他心上划了一下,疼极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出了门,只是赶过来看她一眼,她既然安好,自己便去招呼那满座宾朋了,冯少游大喜的日子,众英雄都赶来自然是要放开了喝酒庆祝。 冯少游本是海量,却因为心里杂了别的事,喝了几杯竟然上了头,众英雄笑他:“冯少,如今这娇妻美妾的真是羡煞了我等,这会是不是着急去见小娘子倒是急的上了头呢。” 冯少游大笑一声,一身红色礼服在这人海里甚是扎眼,他笑着对着宾客说道:“来,今日我大喜,自然要痛快畅饮,来,不醉不归。” “哎,这可不行,你若是喝的醉了回头找不到新娘子的屋子,那新娘子可不是要怪罪于我啊。”说罢,在场的都大笑起来。 冯少游斟满一杯直直的喝了下去,随即大笑起来,饮了些时候,冯少游便醉倒了,阿东前来扶着去了洞房,刘燕飞静坐在屋里,看着门开了,春玲上前开了门,阿东扶着冯少游进来,刘燕飞看着他道:“把他扶上窗吧。” 阿东麻利的把冯少游扶上窗随即对着刘燕飞行了礼,刚要离开,刘燕飞道:“姨娘那边你去看看吧,我瞧着她脸色不大好。” 阿东心里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谁都不曾提过迎雪怀有身孕一事,只是刘燕飞突然提及,难免会让阿东感到惊讶,阿东随即应下来退了下去。 刘燕飞看看春玲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春玲告了退,屋子里就剩了刘燕飞和冯少游两个人,冯少游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一间屋子,却看不清屋子里人的脸,满眼的红色映在眼里,却想不起什么地方,好半天自己在舒服的床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才想过来这是自己大婚的洞房。 今日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喝多少酒,可是却醉了,心里有事自然醉的厉害,这会子脑子清楚多了,眼睛还是睁不开,模模糊糊的有人给自己喂了水,紧接着听到一声柔软的声音问道:“冯少游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急着娶我?如今我都是逸墨山庄的人了,不要搪塞我,说实话吧。” 冯少游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是全身没有力气,他知道旁边的人是刘燕飞,只有她才有这般柔软的声音,也只有她才有想问自己的话。 “我想让你做我孩子的母亲。”这句话是个实话,却也是个模糊的回答,刘燕飞看着他道:“孩子的母亲?是你和迎雪的孩子吗?” 刘燕飞没想到冯少游会清醒过来,她也只是胡乱猜测,逸墨山庄这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娶来说是冲喜,却看见老爷子精神抖擞的坐在那里,便是这是假的。 迎雪的出现,让自己不得不有些疑心,但也并没有真的认定,哪知道冯少游突然睁开了眼做了起来,瞪着自己道:“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 果真逸墨山庄就像个无底洞似的不断地埋藏着秘密,迎雪的出现果真没有那么简单,一腔真情付出了,却要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 刘燕飞这一刻才体验到人生的可悲,不能嫁所爱的人是悲,却还能学着慢慢保全自己,可是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娶别的人,让自己在这脆弱的情感里伤的体无完肤,却不能反抗。 到头来,还要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 恐怕迎雪是不知道的,刘燕飞看着冯少游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眼角一滴泪低落她轻声说道:“你这个混蛋。” ------------ 第一百一十章 二少,楼下有位姑娘找您 第一百一十章二少,楼下有位姑娘找您 云起走了这么久依旧是没有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派出去的人马找遍了半个中原都没能看的见他的踪影,跛二始终相信,他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以这个孩子的心性断然不会这样。 可是他到底是有什么事连这个做师傅的都瞒着,跛二实在是不得其解。 杜泽和杜明依旧留在王府里,这些日子云起不在,张文寻了多时才回来,跛二守着这府里是万分的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陈府钻了空子,后果他不敢想。 这么多时候云起尚未有消息,杜泽有些忍不住了,他对着跛二说道:“云起多好的孩子,如今却不知所踪,这件事多半和陈府脱不了干系,不行,我干脆拿着剑杀了陈持重,为夫人报仇。” “杜兄,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只是如今云起不在,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尊夫人虽说尸骨未寒,可是我们手里却没有确凿的证据,纵使你一身本领无人能及,可是别人眼里师出无名,恐怕是要被有心人利用的。” “难道要我白白忍下这口气?”杜泽说话声音里带着悲伤,一阵悲切涌上心头,杜明赶忙在一旁劝道:“我去杀了那个混蛋,为娘报仇。” “站住。”杜明刚转身走了出去,却当时便被跛二叫在原地,她眉头微皱,粉拳紧握,跛二知道她的脾气,可是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乱来的。 “杜兄。”跛二叫了杜泽一声,杜泽叹了口气看着杜明道:“可恨这仇敌尽在眼前我却不能动手,我咽不下这口气,陈持重来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辛娘在天之灵。”说罢杜泽拂袖而去,杜明站在原地眼圈含着泪。 跛二想着说什么,杜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跛二的手留在原地,只看到杜明决绝离去的踪影。 午后,张文小跑着到了跛二的院子,跛二猛地起身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云起的消息了?” “杜泽,杜前辈要走了。”张文急忙吐出了这句话,跛二一时心惊,小三子和阿成赶紧上前扶着跛二除了门。 大门外,杜泽已经上了马,跛二匆匆赶到问道:“杜兄,这个时候要走?” “既然大仇报不了,如今我便陪在辛娘身边,也不至于她赶到寂寞。” “那杜明呢?”跛二没看见杜明的身影忙问道。 “跛兄弟,杜明就暂时托付给你了,我一个人先回康城,后会有期。”说完没给跛二留说话的机会便策马而去,跛二在后面使劲的喊着: “后会有期!” 对面聚品楼上的窗户开着条缝,陈持品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泪,若说是杜泽回康城那也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可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愉快。 果真这王府隐藏着很多秘密啊,陈持品看的有趣,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四喜问道:“二少什么事这么高兴?” 陈持品看着四喜道:“有多少日子没有看到王云起出府了?” “倒真是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王云起的贴身随从阿成也不经常出来,所有买办的小事都是王府里的叫阿春的出来办的,可是嘴太严实问不出什么来。” 陈持品这下心里有数了,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问道:“二少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府里一直去药铺吗?” “没有啊,这阵子也没有人去请过大夫,拿过药,也就是那日从咱府里中毒之后的几日拿过药,在没有王府的人进过药铺的。” “二少,您在怀疑什么?” 陈持品看着对面的王府,笑得越发的厉害,整个眼都眯了起来,四喜少见二少这般样子有些奇怪,却听见陈持品开了口:“四喜,我猜现在王云起根本不在王府里。” 陈持品转过看脸看着四喜说道,四喜一时惊愕的说道:“王云起不在,不在王府里?不可能吧。若真是这样王府里肯定闹翻了天的。” 陈持品笑笑:“这怕这次连王府的人都没有任何防备,应该说也是没想到。” 四喜一时还没有想过来,陈持品则在那里自顾自的喝起酒来,杜泽走后,跛二问了张文道:“杜明现在哪里?” “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里,说什么都不肯跟着杜前辈走呢。” 跛二想了想道:“这个小丫头鬼着呢,看好了她,别是自己打了陈持重的主意,到时候吃亏那可不得了了。” 张文听明白了跛二的话赶忙吩咐了手下去看着杜明,如今杜泽一走,身边少了得力的助手,跛二一时也有些空唠唠的。云起不知所踪,另一个徒儿又嫁了他人,这些日子与云起在一起习惯了热闹,猛不丁的,突然冷清起来。 好在身边还有小三子和阿成,闲来倒也有个说话的人,只是云起到底在哪里,一刻找不到,自己的心里就一刻不安宁。 聚品楼里,四喜说道:“二少,我们何不趁了这个时候去收拾了王府的人,看他们那张狂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着急,王云起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可是大少那里。” 陈持品看了眼四喜道:“如今他连门都不敢出了,你还怕他做什么,如今该怕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四喜知道说错了话忙闭了嘴,杜明在屋子里小坐片刻,她拿出了挂在床头的佩剑,这还是小时爹爹亲手送她的,她握住剑柄,剑身闪着寒光,是把好剑,当时娘亲还在,自己也曾跟着娘亲的琴声练剑,只是,只是这一切都因为陈持重这个混蛋而终结了。 杜明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剑说道:“娘亲,用这把剑为您报仇,您高兴吗?” 杜明把剑放回了剑鞘里,推了门就往外走,门外的小厮正是张文派来看着杜明的,他赶忙拦着杜明道:“大小姐,您这是往哪去啊,跛二爷说了,您一个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这外面世道乱呢。” 杜明听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倒是不着急说明白自己的去意反倒是问道:“你说这府里就我这么一个姑娘家,我若是有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难道也不能自己去挑不成?” “姑娘,瞧您说的,你需要什么吩咐我们去做便是了,哪里还要您自己跑呢。”这小厮也是个老实的,并不晓得杜明的意思,杜明一看这也懒得理他干脆往外冲。 小厮赶紧拦着道:“杜姑娘,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杜明好笑的看着他道:“你也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说完转身绕了过去,杜明身姿娇小敏捷,又从小习武,腿脚也甚快,这小厮一时没注意便让她在一旁绕了过去,这下可坏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没法交代。 他只好跟在杜明的身后一同出了去,这大门本也是拦着杜明的,可是都抵不过她说的那个理由,谁让这府里就她这么一个姑娘呢? 这小厮紧赶慢赶的还是赶上了她,杜明本来不愿意他跟着甩了几次愣是没甩掉,她想了想,反倒是走的满了下来,小厮本是跟的死死的,却突然在前面的小胡同口跟丢了,他忙跑几步上前看看,却突然一个身影抓住了自己,正是杜明。 “你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杜姑娘,我们大哥叫我看着你,怕你自己去找了陈持重去寻仇。” 小厮话还没说完,杜明则截了过去道:“怎么怕我打不过他?” 小厮赶紧解释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陈持重往日里诸多阴谋,我们大哥也是担心你中了他的诡计。” 杜明突然心里出了一个年头问道:“我连陈持重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寻仇?听说他还有个兄弟?” “这陈持重兄弟两个,还有一个弟弟叫陈持品,要说这陈持重是陈氏一族这一辈的翘楚了,若不是当年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其实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豪杰的,他的弟弟就跟他比不了了,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整个一个花花公子。远及不上陈持重斯文。” “你那说说陈持重长什么模样?”杜明接着问道。 “那陈持重身高七尺,相貌英俊,身边整日跟着一个小厮,唤作阿前,身着华丽,若是不认识的,只觉得这个人很是斯文。”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阿福。” “阿福,对了,阿福,我想买些珠饰,你在这等我一会。”杜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再没有停留的道理了,便找了个借口进了一家珠饰店,从后门瞧瞧溜走了。 阿福站在那有些高兴,长这么大还没和哪个姑娘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呢,何况还是这种倾国倾城的姿色,想着想着自己到乐起来。 杜明从后门出去时找了个人问道:“小哥,问一下从哪里能见到陈府的少爷?” 那男人看着杜明如此姿色却是来寻陈府之人,心里不禁一阵厌弃说道:“就在王府对面的聚品楼,陈府少爷日日在那饮酒。” 杜明忙到了谢,心里想着,这个无耻之徒,做出了这样的事,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饮酒,看我不割了你的脑袋。 杜明躲着阿福绕到了聚品楼门口,进门便问道:“陈府的少爷呢?” 小二一见杜明是个生人,长得国色天香的,还以为跟陈持品是有约的,也不敢耽误忙上去回了陈持品道:“二少,楼下有位姑娘找您。”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杜明错认陈持品 第一百一十一章杜明错认陈持品 陈持品愣了一小下,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姑娘来找我?心下思量一番却实在想不起来到底能是谁,倒也无妨,他便让小二带上来。 杜明一进聚品楼,这整个屋子都静下来了,这样出色的容貌这整个北方也不敢说能有几个能和她媲美的,何况还是佩剑出行,一看就是个奇女子。 众人都打量着这女子何方神圣,却听见她说是来寻陈家少爷的,当下决定兴致减了不少,原以为是个百年不遇的奇女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不能免俗的。 杜明早已习惯身边人的目光根本不加理会,小二上去回禀了一番,这才下了楼带了杜明上楼,这聚品楼自从云起来了冀州才逐渐热闹起来,原来不过是个没人理会的小店罢了,如今却是挤满了达官贵人。 这酒楼里一个个衣着光鲜,甚有气度,可眼神都在杜明的身上打着转,这陈持品也是好大的福气,竟然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来投奔,简直是羡慕死人了。 杜明上了楼,小二敲了门,杜明握紧了身上的佩剑,瞬间一股子杀气涌出来,小二突然觉得后背发冷,敲门的手都有些哆嗦,可还是叫开了门,四喜前来开了门,看看小二,看看刘燕飞,那个在窗前看见过她的样子,这样出色的人是断不能忘的。 四喜打发了小二退了下去,小二赶紧借此机会躲到了一遍,亲眼看着杜明进了屋子,这佩剑的果真不光是打着幌子的,刚才那一阵杀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若是这位国色天香的姑奶奶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来上一刀,岂不是小命都要折在她手里。 小二想着脑门子上惊出汗来,他拼命擦着汗,楼下有人喊着小二,他便沉了一下心,忙过去了。 杜明进了屋子,看着屋子里坐着的人,此时的陈持品用斯文有气度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杜明没有见过陈持品,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极了阿福说的陈持重的长相,四喜看着杜明感觉的杜明眼里的杀气忙说道:“不知姑娘来寻我们少爷,所谓何事?” 刘燕飞瞪着陈持品看着,开了口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 四喜刚想上前争辩什么,却见陈持品摆摆手也只好作罢,不过看上去这位姑娘远没有她外表所带来的娴静,倒是周身都是狭义风范。 陈持品看着杜明说了话:“我虽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但来者既是客,坐吧。” 杜明猛地抽出了剑指着陈持品说道:“谁吃你的脏东西,今日我就为我娘和王府的人马报仇。” 杜明话没说完剑就冲了上去,好在陈持品躲得快,没有刺中实处,倒是袖口的衣襟被划了一道口子,陈持品原来只是关注她的相貌却想不到她使得一手好剑法,心里暗自称奇,无奈身上没有佩戴武器,只好硬躲。 “我当陈持重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只是个善于躲藏的小人罢了。” 四喜在一旁看着二少被剑追着到处躲,本来想冲上去护着二少,可是却看见陈持品再对着他使眼色,让他出门去,二少什么意思嘛,都被打的都出跑了,还不让自己出手,四喜犹豫一番,陈持品使劲的使眼色,四喜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出了门去。 这门一关,屋子里便只剩陈持品和杜明了,陈持品虽然外面挂着浪荡的虚名,武艺倒也说的过去,虽说杜明由杜泽亲自教授剑法,这是一时半刻的也掌握不了精髓,陈持品倒也应付的过来。 只是陈持品手上并无兵器,这会子倒是杜明占了上风。 小二刚才被吓到,但是又唯恐这屋子里再出什么事,便上楼来看看,这屋子里像是有打斗的声音,谁知道四喜竟然在门口守着,小二也不敢过问只好转了一圈下了楼。 刚下楼便看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往里冲,也不说是干什么的,小二急忙拦住道:“干什么啊,来找谁?看不见这里坐的都是贵客啊,瞎着眼往里冲,也不怕冲撞了贵客,说你呢,到处看什么呢。” 店里的小二最是会看眼色,凡是衣着光鲜华丽的必定是上客,再者聚品楼这么长时间在这京城早已经有了口碑,这达官贵人都已往聚品楼为荣。但是每日往这里跑的小厮也不少,只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掌柜的也怕生出什么事来,凡是小厮都要细细查问不要冲撞了客人。 阿福这在胡同口等了一会子功夫却还是不见人影,这才想起到了珠饰店里看,早已经没影了,这才着了慌。 进了店里一问才知道这店还有个后门,想是杜明从这后门出去才把自己甩开了,可是大哥交代一定要把她看好,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阿福心里着急可是这冀州这么大,谁知道这会她藏在那个犄角旮旯呢?他正自暴自弃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了这样的话:“那么倾国倾城的姑娘,竟然也是朝着陈家少爷去的,还以为是个极品,也不过是个寻常货色罢了。” 阿福一听心里一惊,这城里能算得上倾国倾城的出了杜明还有谁?他忙镇定了下心神,好在自己整日在这街上逛,对于陈府的少爷行踪也算是略知一二,陈家大少称病不出门,这二少嘛,每日必是要在这聚品楼喝上几杯的。 这下阿福的心里有数了直奔了聚品楼而去,一进门听见人们都在说有个佩剑女子,那姿色堪比倾国倾城了,去楼上寻陈持品去了,这会还没有下来,阿福一听放了心,果真在这,不行,自己现在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不然这下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谁知道刚往里一走就被拦了下来,他也懒得跟着小二说什么,直直的就往里走,小二一时着急扯了他的衣服,谁知他回首便是一拳,小二登时被打在地上,好家伙,哪里来的这么蛮横的小厮。 这酒楼里的客人都来了兴致,今日倒有些意思啊。阿福一把扯过了小二的脖子道:“陈持品在哪?我家小姐若是损伤一根汗毛,我保证这聚品楼会在这冀州消失的。” 小二被扯得有些疼,忙结结巴巴说道:“在,在楼上。” 阿福懒得废话直接说道:“快带我去。” 小二吓得赶紧带着阿福上了楼,这一早上碰见的都是这么凶神恶煞的人,还没一炷香的功夫便是两次惊吓了。 到了陈持品的包间门口,阿福一把抛开了小二上去便想推门,他听见里面的打斗声,便知道杜明肯定在这了,他直冲了上去,却被四喜拿了剑拦住。 “你是何人?我们少爷正在里面谈事情,不能进去。” “给我滚开,我们小姐在里面,你们陈府的人休得张狂。”说罢直接动了手,两个人都是习过武的,动起手来好不含糊,这屋子里打的热闹,外面也打成了团,小二趁着这会子功夫赶紧的躲一边去了。 阿福跟四喜正打的不可开交便朝着里面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杜明猛地听见阿福的声音,正在这里和陈持品打的不分上下,急忙说道:“这里你也能找来,你回去吧,我报了仇自己会回去的。” 阿福一听这怎么行,若是自己回去老大还不扒了我的皮? “小姐,你小心陈持品,这个人诡计多段,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什么?陈持品?”打了这一会都觉得有些累了,杜明不敢相信的问道:“陈持品?” “姑娘剑法不错,可知杜泽前辈的剑法果真无须今日算是领教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可不能把我跟我大哥混在一块,我是好人。” “哼,陈氏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看剑。” 陈持品猛地一个翻身躲过了刺来的剑说道:“姑娘怎么能一棍子打死呢?可知道这龙生九子还各有千秋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和陈持重是一样的人?”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陈府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今日杀不了陈持重杀了你也算能让我娘得到些许安慰了。” “姑娘,姑娘,冷静。”陈持重看着杜明脸上越来越重的杀气,心下一想不好,这会子杜明的剑法是越来越快,果真有杜泽的影子,只是剑法还不纯熟,再加上姑娘家的力道有些不够,所以倒还好些。 陈持品其实有意跟杜明多打一会,他那天见着杜明的时候便觉得倾心与她,今日一番接触,并不觉得她哪里不好,反而觉得她更率性真实,此刻更是觉得喜欢了,只是如今他是陈家当家之人,每日只有这些偷闲的时候,不能都浪费在这了。 再没美的姑娘,也要自己有那份气度才能有福拥有,这一点陈持品早就悟道了。 所以说此刻不宜挣扎太久,陈持品忙对着门外喊了声道:“四喜,一会府里见。” 说完这句话就在杜明剑刺过来的那一刻陈持品一脚踹开了窗户跳了出去,杜明追到窗前却见他已经跑远了,四喜听了话并不恋战,找了机会便撤了,阿福挂着杜明来不及追四喜便进了包间,一见杜明正要跳窗去追陈持品,便拦住她道: “姑娘,还是回府吧,这陈持品素来诡计多端,还是不要擅自行事的好。”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姑娘是谁? 第一百一十三章这姑娘是谁? 杜明朝着窗外看了眼狠狠的把手拍在了窗棂上,恨恨的说道:“若是不今###命好,本姑娘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阿福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还好自己找到了杜明,若是她在自己手里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如何交代? 杜明一句话都不说的出了包间,阿福赶忙跟在后面,这绝色的姑娘一出现这酒楼里的男人都是直了眼,刚才楼上那么大动静,下面的人又不是聋子,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好奇,这陈府二少倒也是个极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却不声不响的接了陈府事宜,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个姑娘,偏生还是个倾国倾城的,让人是既羡慕又嫉妒。 他陈二怎么就这么好命? 还有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小二看着杜明就想到刚才身后的那一股子杀气,吓得早就躲到一旁去了,老板则是见过世面的面上淡淡的,杜明紧抓着手里的剑出了门,一脸杀气。 这姑娘不是个善类,虽是容貌美丽可人,可是冷的都能结冰了,还有这一脸杀气,罢了,罢了,果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阿福不敢耽误,赶紧跟着杜明回了府里,杜明前脚一出府,张文那里后脚便得到了消息,这个阿福怎么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张文急的直在屋里打转,一旁的兄弟问道:“大哥,这事可是要告诉跛二爷?” 张文一眼瞪了过去,这个时候告诉他不是添乱吗?杜泽刚把杜明托付给跛二爷,转眼人没拦住跑出了府去,这若是告诉跛二爷岂不是添堵吗? “不行!先等等,阿福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干脆不要回来见我了。先不要告诉跛二爷,若是在有一个时辰他们还没有回来也不迟,你也派几个弟兄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张文心里也是揪着一根弦,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可是面上还是得镇得住,这府里若是他乱了,这府里也就都乱了,不用陈府一兵一卒自己就把自己个给解决了。 张文手下的兄弟急忙派出了人去找,可是又不能太张扬,这城里要找杜明还是很容易的,单单这容貌就无人可及,打听到最后才知道她居然去了聚品楼找陈持品去了。 领头的一个兄弟说道:“不好,小五杜姑娘去找陈持品这件事先去回禀大哥,我们几个去看看,千万不能让杜姑娘有所闪失。” 小五回去报信,几个兄弟急忙奔去了聚品楼,这冀州城自打王云起回来真是日日都有热闹可看,这不刚没多少时候一个国色天香的姑娘持剑进了出把陈二少给打的跳了窗,后脚这一帮人马又进去寻这姑娘。 这聚品楼离着王府这么近,王府的人马还是认识的,虽然王府一向是行事低调,但是却不容小觑,张文是匪类出身,这手下自然也没有怂蛋。这酒楼里,那个不得客气应着,这几个兄弟虽是气势逼人,倒也客气,他拱了手说道:“在下王府小厮,敢问小二哥刚才可见以为绝色的姑娘来此?” 小二心里犯了嘀咕了,这满座的人都犯了嘀咕,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先是佩剑连陈持品都敢砍,身后还有王府的人照着,一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小二吞吞吐吐的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热闹了面前这帮煞神,便说道:“刚才,刚才是有一位姑娘来这寻陈二少,不知道可是你们找的那位?” “她人在哪里?” “这,这姑娘见了人拔剑就砍,把陈二少直接逼得跳了窗户走了,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哥跟着这姑娘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听这么问小二便放了心,离着王府这么近,若是哪天他们不高兴拆了这酒楼都是有可能的,小二毕恭毕敬的讨好着,王府的兄弟一听这便告了辞。 小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酒楼里此刻也是静悄悄的都在问着:“那姑娘和王府又是什么关系?” “这王云起前脚才断了刘氏的婚事,怎么又冒出这么一个姑娘?” “莫非是为了这姑娘才跟刘氏断了婚事的?要是我,我也要这绝色的,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是若是娶到这么美的人,让我少活两年,我也愿意。” “你就不怕她回头一剑砍了你?” 这一语一出众人都大笑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氛转眼便消失在这酒桌之上,今天这事够说好几天的了。 陈持品,绝色美人,王云起,怎么转来转去都转不去陈府和王府这个圈,什么事都给把他们给连上,真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好戏呢。 阿福跟着杜明回了府里,后脚小五便来报信,却看见杜明和阿福都在前厅,张文虎着一张脸站那看着杜明,杜明此刻已经没了那份杀气,反倒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真是让张文火不起来。 张文只好冲着阿福嚷道:“跟了我这么多年,连个人都看不住,干什么吃的。” “不管他的事,是我要出去的。”杜明开了口。 张文看了她一眼道:’你的错也是他的错,既然他没有看好你,就要受罚,何况今日若非陈持品并未与你厮斗,你当真以为陈持品是个怂包吗?这陈府家事不吭不响的就到了这个人的手里,你当真以为他只是表面的浪荡公子?” 杜明看着张文却不说话,张文这会也是一时情急就一股脑的全发了出来:“这陈持重也算是个人物吧,如今却被陈持品硬生生的给弄了下去,什么都做不了,他若真是想要动手,你真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 阿福忙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杜姑娘,大哥我甘愿领罚。” 杜明这时候才有些着急道:“不,我错了该罚的是我。” 张文看着杜明摇了摇头,今日幸好安然无恙,若是出了事自己如何改像跛二爷和杜泽前辈交代呢? 张文扔下一句话出了门道:“出去领罚吧。” 张文这一伙子兄弟管的甚是严厉,凡是有犯错的最少是五十棍,阿福对着杜明笑笑道:“没事的,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您今日也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阿福告了退出来去领罚,刚到那里却看见张文**着半身趴在凳子上,大棍正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依稀一见有些血迹了,阿福忙跑到一旁护着张文说道:“你们怎么能打大哥呢,今日是我犯得错,理应我来领罚。” 说着自己退了上衣趴在了凳子上,张文朝着他道:“若不是我的疏忽今日也出不了这件事,你犯了错,我这当大哥的也应该替你受罚。” 大棍一下下落在张文的身上,阿福惭愧极了,大哥一向待自己不薄,可是自己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愧对大哥,阿福越想越伤心,眼泪都流了出来,张文看着他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别高兴的太早,给你留着十棍,今日算是个教训,下次必定重罚。” 阿福忙应下来,十棍,就是一百棍我也能受着,下次决不能再犯这事,他知道张文这是为他好,若真是杜明出了什么事,他能担的了吗?跛二哪里交代不了,杜泽哪里就是更交代不了,大哥这是让自己长个记性,不是什么错都能出,有些出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张文挨了四十棍,屁股上都有些血肉模糊了,却依旧是不让别人扶着自己走了回去,虽是受了些苦,总算没出什么大事,云起不在,谁都不能有什么闪失了。 晚些时候跛二到了这里来看他,张文屁股这会疼的厉害,上了药也觉得难受,只躺着还舒服些,跛二见了他道:“疼吗?” “不疼,这点疼算什么。”张文看着跛二说道。 白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跛二又怎么会不知道,是杜明自己去见了跛二说明了实情,她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白费了府里人的一番心思,还让张文和阿福承受这些皮肉之苦。 跛二对着张文说道:“杜明来找我了,你受委屈了。” “杜姑娘没事吧,哎,幸好今日没事,若是有事,我是如何也向您交代不了了。” “你不必自责,这仇压在她心里早晚都会发出来,正好今日也给她提个醒,凡是都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想必这下她也能心里静下来了。这仇早晚都得报,等个时机。” “对了,云起有消息了吗?” 跛二摇摇头,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跛二反而安慰张文道:“我相信云起定是有所打算,你且不必挂着他了,先养好身上的伤,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哪里能少的了你啊。” 张文笑了道:“我这皮糙肉厚的在这府里待得时间长了,却也娇贵起来了,原来挨十几刀都不觉得疼,现在都觉得这屁股快烂了。” 跛二笑了笑道:“一会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好的来补补,你赶紧好起来,如今陈府动向不明,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有机可趁。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 跛二说完便退了门出去,张文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自己奔着云起而来,如今云起却不知所踪,罢了,他不在也要把他的家给看好。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昭和大怒 第第一百一十三章陈昭和大怒 陈府里,陈持品自白日回来之后便一直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好的很,四喜不明所以便问道:“少爷,你就这样笑了一整日了,到底什么事这么开心?” 陈持品看着四喜一眼道:“这么绝色的女子竟是这么泼辣的性子,我喜欢。” 四喜撇撇嘴道:“看上去温柔如水的,这剑使得厉害,脾气也大的很,谁若是娶了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陈持品自顾自的在那里笑着,四喜站在一边看着他觉得好笑,堂堂陈府二少,就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的,就是漂亮怎么了,单单说她身上那股子杀气便知道这是不好惹的了。 这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异常,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突兀,四喜前去看了门,原来是阿山,陈昭和身边的亲信,四喜客气的问道:“不知是什么风把阿山哥给吹来了,快屋里请。” 阿山也不客气进了屋,对着陈持品行了礼,陈持品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顾自的坐在那,毫无客气可言,阿山开了口道:“二少,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陈持品看着他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阿山是个聪明人,话已传到,剩下的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四喜心里有些惊愕这个时候老爷叫二少爷什么事,莫不是听到了白天的风声?那可不得了的,可陈持品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四喜忙说道:“二少,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这个时候若是不去,传出去怕是对您不好。” “不好,还能有多不好,反正这么多年不都也是这么过了吗?怕什么。”陈持品不情愿的起了身,陈持重当着天下诸英雄的面暗示了他是私生子的事实,滴血验亲虽尚未办成,陈持品心里却暗暗对着陈昭和竖起了一竖强。 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过了些时候,陈持品慢悠悠的去了陈昭和的屋子,一进门陈昭和便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你个不孝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整日里惹事生非,你知道今日你惹得是谁吗?那是杜泽的女儿,你这是要把我们陈氏送去万劫不复之地啊。” 陈昭和骂的厉害,陈持品并不反击,反而站在那里一副镇定有序的样子,陈昭和这会子看了他这个样子火气更是蹭蹭涌上来,恨不得大卸八块,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神,这哪里是个儿子的眼神,简直就是一匹狼,要吃了自己的眼神。 “你看什么?你大哥好不容易才跟王府把关系缓和一番,找回了些府里的名声,你却在做什么?你是要把我气死啊。” 陈昭和越说越激动,毕竟年岁大了,竟喘了起来,陈持品狠狠的看着陈昭和,恨不得用眼神看透他,这个人即便是跟自己有血缘又如何?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从我站在这里到现在没有给我一刻解释的机会,没有问过一句实情,甚是连自己白挨了杜明的这些剑招都是替他大儿子挨得都没能解释清楚,陈持品突然觉得可笑,就在这气氛怪异的屋子里放声大笑起来。 陈昭和越看越生气怒吼道:“你笑什么?你个不孝子,做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认错还敢在这放声大笑,你大哥多好的一个人,就因为你从中作梗,如今称病连屋子都不出,府门都不敢迈出去。我,你爹,在这府里也跟个摆设一般,你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诚心是想让我们陈氏没有好结果是不是?” 陈持品看着气急败坏的陈昭和心里一阵解气,原本他并没有想要招他,是他不断地逼自己的,好,你不就是觉得我混吗,我就混一个你看看。 “哟,你大儿子是江湖上的英豪,论谋略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至于他不出门,我绑住他手脚了吗?没有吧。我逼他了吗?他说他病了我好心好意的派了大夫看他,是他拒绝的,怎么能怨我呢?再说,你还是什么好东西吗?若不是因为当年你和陈持重垂涎王府的剑谱,做出那等不仁义的事来怎么会有今天?你真以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摆些样子就能把之前的事一笔购销了?简直做梦。” 陈持品话音刚落,陈昭和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陈昭和用尽了力气,陈持品嘴角都渗出血来了,他依然笑着说道:“怎么,这点就承受不住了,恼羞成怒了,还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要不我一一说给你听?” 陈昭和这会被气的一口气涌上来憋得满脸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陈持品上前走了两步,阿山赶忙护在陈昭和的身前说道:“二少爷。” 陈持品一把拉开他小声在陈昭和耳旁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王云起不在王府,他不一定窝在冀州哪个角落等着把你宝贝大儿子碎尸万段呢。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大儿子还欠了一笔血债,是谁来着,对了就是杜泽。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杜泽。” 陈昭和听完了这些个话一口血喷在地上晕了过去,陈持品看着地上这个男人狠心的别过头去,四喜在一旁说道:“二少,你为什么不告诉老爷今日你是替大少挨的呢?” 陈持品冷笑道:“他心里既然没有我这个儿子,我还指望他会心疼不成?” 陈昭和晕了过去,陈府的人忙着请大夫,这也陈府的门口甚是忙碌,尽是进进出出的人群,毕竟面上子陈持品不能置自己的‘生身之父’不管,面子倒是给的足。 第二日陈昭和病重整个冀州都知道了,陈府在这冀州横行这么多年,一听说陈昭和病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哪,这可是江湖上的老狐狸,如今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到了陈持品的手里,如今陈持品是这陈府当家人,谁还敢小看他? 阿山瞧瞧给陈持重递了消息,陈持重知道陈昭和病重一事,心里顿时慌了神,有爹在这家里镇着,陈持品还不敢怎么着,如今没了人管,这下岂不是要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吗? 陈持重越想越怕,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若是这样下去,自己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可是如今还不能热闹了陈持品,这府里上下都是他的人,若是稍有差池,自己落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陈昭和一病,陈持重便派了阿前来找陈持品,阿前恭敬的行了礼道:“二少,大少听闻老爷病了,想着二少忙于府里的事务无力去照应,大少这会想去照顾老爷几天。” “大哥不是身子不好吗?我已经请了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去给老爷医治了,让大哥顾好自己的身子便是了。”陈持品知道陈持重的这些鬼把戏,根本不想理会,可是无奈面子总要给足,不然府外不定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阿前自然料到陈持品没有这么容易答应便说道:“二少,大少说了‘养儿就是为了防老,儿子在跟前抵得过金山银山在眼前’还望二少体谅大少的一片孝心,知道二少是为了大少着想,可是大少还说了如今老爷年岁已打,身子骨越来越弱,就想尽点孝心,还望二少成全。” 陈持品倒是没想到陈持重这会倒是跟他讲起道理来了,陈持品这会也听得烦了便说道:“罢了,去吧。” 阿前千恩万谢的告了退出去,四喜则在一旁说道:“大少,你就不怕大少见了老爷生出什么事来吗?” “要来的总是拦不住,何况我还能挡着儿子去看老子吗?去就去吧,生出什么事来解决了便是了。” 四喜看着陈持品的表情知道这会他正心里有数,也不再说什么只安静的立在一边。 阿前回禀了陈持重,没多少时辰,几个人便收拾收拾去了老爷子哪里,陈持重连衣物都带了过去,这是表明了要久待之意了,陈持品根本不予理会,陈持重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陈昭和哭着道:“爹,孩儿来看你了。” 陈昭和晕晕沉沉的脑子突然觉得窗前多了什么人,猛地惊醒一眼看到原来是陈持重当下热泪盈眶的说道:“持重,我的儿,你可来了,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爹,我很好,放心,孩儿没事,是不是陈持品把你气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持重,如今你自己静了这么久还没有改掉你的脾气,在外人看来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兄弟,不能这样啊。” “那我该怎么样,您看看他如今把孩儿都逼成了什么样子,把您这一家之主都气成了这个样子,来日还有我的活路吗?爹,从今天开始我就跟您在一块,哪里都不去,我们父子联手,看他如何能敌得过我们。” “你说什么?我陈某一世英名却是看错了人,持重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时候住在这边他岂不是要把我们孤立起来,从此于外界断了音讯?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爹,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这府里到处都是陈持品的人,孩儿真的快要被他逼疯了,日日他都找人看着我,孩儿,真是没有办法啊。” “想不到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府里掌握在了手里,是我们小看了他,对了,他说你还有一笔血债是怎么回事?说是杜泽有关?莫非杜泽夫人之死跟你有关?”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云起悟真谛  第一百一十四章云起悟真谛 陈持重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陈昭和着急的说道:“快说,连我都不说,你当真是没有活路可走了。()” “孩儿当时一时糊涂跟冯少游达成交易,孩儿本想去杀刘府的人陷害王云起,却不想正好碰上杜泽的夫人,便,一同下手了。” “什么?你个畜生。”陈昭和一怒之下拼尽了全力把陈持重推开,心里一阵悲痛无处发泄,拳头使劲打在床边发泄着无奈。 “爹,爹,你现在身子不好,不能动怒,是我错了,可是,爹都已经发生了,您现在生气也于是无补啊。”陈持重眼看着陈昭和发了怒,心里吓了不清,如今只有爹可以依靠了,若是他都不帮自己,拿自己真的没有出路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这是天要亡我陈氏,当年罪孽深重,如今才会有如此结果啊。”陈昭和这会正是痛心,可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是无能为力。 “爹,你何必这么伤心,如今王云起根本奈何不得我,就算是杜泽厉害又怎么了,他根本没有任何把柄说是我杀的,放心,我当时做的谁都没有看见。()” 陈昭和看着陈持重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当时厌恶起来,如此骄横却不知自省,却枉费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心血,还不如一个私生子,陈昭和脸色很难看。 “哎。”陈昭和叹了口气,陈持重立马问道: “爹,你怎么了可是要喝水?”说着端了一碗水到了陈昭和跟前,陈昭和一把将水打翻在地上看着陈持重说道: “不知所谓的家伙,杜泽若是没有把柄能让他的女儿满街的追着杀你?持品尽管没说明白我也听明白了,我还没有老糊涂,这陈家差点败在你的手上。” “爹,你不要听信陈持品的话,他老和我对着干,他的话不能信。” 陈昭和推开了扶在一旁的陈持重的手,痛心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数次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冷冷的说道:“不要再说了,事实如何我这老眼还是能看的清的,枉我对你一番苦心栽培,你回你的屋子去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爹,爹你不能丢下我不管。”陈持重一听这话立马苦苦求饶,陈昭和这会子心早冷了,不理会他,过了稍许时候说道:“王云起现在不在王府,你要小心,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 陈持重猛地跪下哭着道:“爹。” “去吧。”陈昭和没有看他一眼,翻了身躺下。 陈持重失落的推了门出去,阿前一直守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老爷从没没有对大少说过这等重话,可想而知大少此时的心情了,阿前看着陈持重道:“大少······” 陈持重两眼呆滞的朝着廊子里走着说道:“去收拾东西吧。” 阿前看着陈持重略带沉重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屋子去收拾了东西。 没多少时候陈持品这里便接到了消息,四喜笑着说道:“大少一门心思的想去老爷哪里找个保护,这下可好了,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吧。” “这是他应得的。()”陈持品握住了手上的扳指,笑着说道。 冀州城又热闹了两日,可是陈府,王府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突然间冷静下去了,杜明满街追杀陈持品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突然间的就没了下文。 这王府日日守备森严问不出什么,也不见王云起拎着剑去陈府问个明白,这陈府倒没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就在距离冀州数里的姜沟山里,在山的西面林子最密的地方,有个简陋的屋子搭在哪里,若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时林子里一股怪风吹过来,南面整整一排树齐刷刷被削去一片。 只见一个高大少年手持木棍在这林间腾空起身,手里的木棍仿佛剑一样的挥着招式,这招式甚是厉害,他周身透着一股子能量,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却在这这时,他却突然在空中落下来,一口血喷了出来。 自己是太心急了吗? 内里不够,剑招每次都是不能完全展开,夺仙捻雪剑法内里剑招各占一半,如今自己内里修为尚低,真气运用不当,每次都是在最后出招的时候一股子剧痛让自己跌下来。() 实在是太痛了,经脉拉扯的疼,一用剑招真气便乱窜,自己这样跌下来好多次了,好多次都晕死了过去,到最后是在这荒林里冻醒的。 好在自己从小便是抗冻,这点苦不算什么。自己在这里搭了个歇脚的地方,并不引人注目。这是片荒林,平日里没有人来。 自己一个人来了这片荒林找了这个地方来修炼剑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去报仇,可是,可是如今自己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没能练到剑法的十分之一,可怜当年父亲也是只悟道一半,并未曾习得全部真谛。 自己这样样子,大仇何时才能得报? 就这样,云起挣扎着做了起来,调了调气息,每次一运气都觉得这个身子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躺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冀州如何情况,师傅他老人家好不好? 大哥还好吧,自己刻意躲着众人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不愿意再牵连众人,可是一切并不是那么如意,剑法未成,大仇未报。() 这林子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刚才的血迹都凝在脸上了,有好几日没有洗脸了,就在这林子往西面山下有条小河,可是开了春,便有来往的路人路过这,云起总是趁着天黑的时候去洗把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剑谱早已是烂熟于心,可是却未曾悟道真谛,他把剑谱小心收好,撕了一块布条包好,放在小棚子旁边大树根下,他放了些石头在里面,把布包放在石缝里,若是无缘,自己死后便让这剑谱从此静寂在此,若是有缘,望有缘人珍惜。 来了姜沟山数日,剑法却无大进,云起心里十分着急,自己一心为了复仇,肚子携了这剑谱来到这野林里修炼,却浪费了这些时日,不曾悟道真谛。 冀州陈氏哪里容得下自己这么浪费时间,这个时候他们不定又开始准备什么,若是等到自己悟道最后,只怕什么都晚了。 不行,我要想办法。 我要报仇。 身上还是针刺般的疼痛,每一快骨头,奇经八脉的都是疼痛,他努力忍着,为了练这剑法,不知道每天要在林子里摔多少次,每一次都是疼得噬心蚀骨的,可是他没喊过疼,也没掉过泪。 当年一族人的惨状要把自己如今痛多了,他不敢喊疼,他怕一闭上眼就看到祖父的面孔,看到父亲严厉的表情,不行,他日复一日不曾停歇。 或许自己错了,自己为的是报仇,并非为了垂涎自己的剑法,自己心无杂物却无论如何得不到真髓,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是错的。 自己费心练夺仙捻雪剑是为了去杀陈持重,陈昭和一众人,却不是为了自己称霸天下的,自己太涂一时武艺进步了,夺仙捻雪剑就是在于他各招并不连贯,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云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挣扎着起了身,心里一直默念着剑谱上的招式,他早已烂熟于心,如今到着背起来,倒也觉得有些不同。 看似最厉害,最难学的剑招打乱在剑谱里,却有着莫名的相连。 原来如此。 夺仙捻雪剑厉害的不是哪一招,而是各招各式都能巧妙相连,而且厉害非常,自己练了这么久,太过在意招式,却未曾打乱过,怕是这世上世人都以为这神秘之物,自有它的顺序,以其恭敬之心,不敢乱作安排,却不想这迷被自己解了。 不是自己有多聪明,而是自己去了贪恋之心,心如止水才能看到这真谛。 剑谱如此,这内功自然也是相似了,只是这内功不似旁的,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可是如今自己孤家寡人的也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若是天不眷我,自然丧命此处,若是上天眷我,我定亲手取陈持重的首级祭于祖坟前。 云起照着自己的想法开始运了气,这经脉还是剧烈的疼着,可是他忍着疼,倒着运起气来,经脉里的气这会子倒流起来,结在一出,身子直发热,在这寒冷时候,云起没有一会功夫便大汗淋漓。 终于支持不住,他大口的喘着气,气血逆转带来的疼痛岂是说说而已的,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废弃,报仇时日无多,只怕这个时候冀州早已知道了自己不再王府里的消息,还不知道陈府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师傅的事来,这个时候自己只有博这一次了。 生则幸,亡则是命。 云起强撑着身子运起气来,这个时候他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在身上,却不觉得远处有个人影看着自己,那个人看着云起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却在头顶上冒着烟,吓得直跪了下来求饶道:“山神爷爷饶命,小的只是路过此地打些猎物,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罢使劲的在地上磕头,也不敢抬头,自己趴在地上不敢看前面转身便跑,这正是这一带偶尔上山的猎人,他这一走山神现身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云起强忍着痛运着气,却不知道,自己这最后一片安静的所在早已被打破了。(梨树文学)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众人祭山神  →第一百一十五章众人祭山神 没几天山上山神现身的消息便传开了,百姓素来相信鬼神之说,更是笃定那个汉子见到的便是事实,于是山下的人家都聚集到了一起,家里的男人都拿着香火要到山上去寻山神求个平安。() 有时候对于无力的现实,内心的依靠就显得尤为重要。 云起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他一本心思都在剑谱上,自昨日开始倒着练习之后,最有有些不适,经脉里气息逆流的厉害,浑身上下经脉像是扭在了一起一般的难受。 不禁如此,内功也是反着练习,没多少时候浑身像火烧般炙热,身体里这些热量拼了命的要往外挤,热气顺着头皮涌出,头顶有些凉意。 二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被人撞见,在这荒无人烟的林子里,却以为是神仙现了真身,云起毫无察觉。 经此一番练习虽然有些痛楚,却是觉得气息比以前要强的多了,以前师傅总是说自己练内功时气息不匀,没想到自己逆行练功,却是因祸得福了。() 自己的时间没有很多,云起每天都是躲在这密林里练功,等到天黑时才会下山寻些东西吃,在这密林里每日寻些饱腹的东西,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是心里越发的踏实。 这不第二日快到傍晚的时候山下的一帮男人拿着火棍,背着香和祭祀的东西上了山,这山上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云起每日睡得很少,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待得时候久一些,跟着林子越发的紧密起来,也许是内功有所长进,若不是练功时,方圆一里的声音他都听得出来。 练了一天的功,若说突飞猛进并不现实,只是慢慢的气息似乎更加顺畅,剑法使得也更得心应手了些,只是还没有能到天下无敌的地步。 云起看着手里的木棍,心里暗自加劲,时间已经不多,还要勤加努力才是。突然云起耳间听到了密密的脚步声,有人来了,脚步声繁杂沉重,听得出来不是一个人,而且应该都是男人。 云起赶紧到了小屋拿了自己的包袱和剑纵身一跃上了树身,此时来人不知是敌是友,自己如今剑法还未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大意。() 男人的脚步大,没多少时候便到了这小屋附近,只是这小屋建的小,又是紧挨着大树之间,并未引起众人的在意,大头的一个汉子问道:“二娃,你确定昨天是在这见到山神爷爷现身的?” 这二娃便是昨日遇见云起练功的那个男人,在平民百姓眼里,见到神仙现身是件吉祥的事,二娃把这事在村子里一说,整个村子里的人说什么也要让二娃带着到这神仙现身的地方来祭拜一番。 二娃长了脸面,自然乐意接着差事,这是积德的事,没有人会推辞。 二娃这会看着他们说道:“就是这,昨日就是在这碰见山神爷爷的,没错,昨日老远的看着山神爷爷坐在那里,身上散着仙气呢。” “那好,我们干脆就在这里祭拜一番,也算全了我们的心思了。” 众人一番商量决定就在这个地方祭拜,几个男人一番动作倒是也快,各家都把祭品摆到了一起,村里辈分大的在前面,小辈的都一次跪在后面,各家都点了香放在哪里,开始祭拜祈愿。() “愿山神保佑我们村子平安吉祥,家家户户都能顺遂如意。”众人说完了这句话都使劲的磕了头。 这下有个人说道:“能不能单独跟山神说点话,我有些私事。”说话的是村子里的瘸老二,今年都四十了,好容易有个儿子,长到了七八岁才发现有一条腿也是瘸的,家里本就指望这一个小子了,却没想到又让人犯了愁。 村子里人都知道瘸老二的不容易,家里那几亩薄地都是他媳妇在伺候,好在他还有个打铁的手艺,能挣些吃喝,只是儿子这个样子,换了是谁都觉得难受。 “依我看,各家的一会都单独说个话,磕个头,这样也都遂了心愿了。” “听李子哥的。” “对,听李子哥的。” 众人一番讨论确定了叩拜顺序,这叩拜顺序是相当重要的,只有身份尊贵的人,长辈才能先拜,只是众人觉得瘸老二情况特殊,便让他打了头阵,瘸老二千恩万谢的上了前,却开始哭起来了: “山神爷爷,山神爷爷哎,你睁开眼看我一眼,我瘸老二一辈子心善,不做坑人的事,怎么就让我儿子还瘸了腿,我是好容易才有这么个儿子,山神爷爷您就发发慈悲让他腿脚好点,能娶个媳妇给我报个孙子啊,山神爷爷,山神爷爷······” 瘸老二跪在那里就开始掉眼泪,最后都嚎起来了,李子和二娃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求就求,嚎什么,若是惊了山神你担当的起吗?” 瘸老二立马止住了,说道:“我就是好容易能碰见山神爷爷,我也想多求些嘛。()” 李子看看他转眼朝着人群使了眼色说道:“下个是谁,捡着重点的说,别惊了山神爷爷,再说说的太多山神哪里能记得过来,快快。” 紧接着就是一大串愿望出现了: “山神保佑我今年能取上媳妇,最好是胖点的能干活,能生娃的。()” “山神,我叫小喇叭,希望您保佑我媳妇今年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山神,我叫李望柱,我闺女几年满十四了,还望您给保佑嫁个好人家,我这辈子都不挂念她了。保佑我家小子将来能中个状元,回头小的定年年给你上香。” “行了李叔,该我了。别那么贪心嘛。” 这帮人一个接一个的到了自己的愿望,无非就是求山神保佑娶妻生子,嫁人旺家,高中榜首光宗耀祖之类的话,虽是简单俗套,却让人觉得真实的可爱。 云起在远处看着这帮人,他们的话都能听得见,看着他们一番诚意的样子倒不觉的好笑,反倒是羡慕起他们的愿望来了,自己想要的,早已经什么都不在了。 自己的家只剩了自己,想娶的人也嫁了别人,恐怕这世上在没有比自己更孤零零的人了。山神,自己在这林子里待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现过一次身,若是真的有,山神,你便保佑我能亲手杀了陈持重。 自小祖父便教导常怀敬畏之心,鬼神只是,云起一直都是怀着这种敬畏之心的。 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敬畏,好像都有一张磨难的网把自己扣住了,老天若真是在,你为何让我受这般苦? 折腾了许久,那帮人才慢慢撤了,临走时有各自在向前拱手鞠躬的,祭品还是摆在那里,香也都还燃着,云起这会有些饿了,刚才若不是这帮人自己就去找些吃的了。 自从来了姜沟山,自己还没有吃过一次饱饭,每日不过是寻些野果子,这是这初解了冻根本寻不着什么吃的,饿极了自己便去河边抓条鱼吃,可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都是吃不饱,饿的没有什么力气,练功的时候都是强撑着的。 云起听着这些人走远了些,才跳下了树来,自己闻到食物的香味了,肚子这会子饿的直叫唤了,云起走到他们刚才祭拜的地方,看着满地堆得祭品,饿的这会眼的发直了,云起拱手跪在地上,恭敬的拜了拜说道:“山神在上,小的王云起,今日有难,借用您老的祭品饱一下腹,若是来日报完仇还活着,定当加倍奉还,决不食言。” 云起拜了拜觉得差不多了,这会子饿的厉害,他拿起眼跟前的那只烧鸡便啃了起来,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肉了,云起如今身量就是个大汉的身量,虽是年纪小,饭量自然也大,饿的久了,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了,没多大会功夫一只烧鸡便吞到了腹中。 可是云起还不曾觉得饱,却也不敢再吃,反倒是跪下拜了拜说道:“谢谢山神款待。”云起深知人生在世,不能太过贪心。 云起起了身离开了刚才那帮人祭拜的地方,吃了一只烧鸡,这会子觉得也有些力气了,稍微动动筋骨,这会子身上的疼还没有消呢,可是不能只知享受,大仇未报,如今唯有苦练剑法了。 云起随手抄起了木棍施展起来,许是吃饱了的缘故,这会子剑法也是得心应手了,气息也较往常顺的多。 他心里默念着剑法口诀,还是倒着顺序,随着用气,手持木棍所指之处,气息已能到达,内里顺着剑招使出来,一剑划过,这对面老树身上都是深深的划痕,云起自己看到甚是惊讶。自己果然误打误撞,撞上了。 事不宜迟,既然有所成效,如今更是不能耽误,云起一边心里默念剑法,一便运气,气息越发的顺起来,云起此时才觉得气息这会才是真的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姜沟山有山神的事没多久便传了出去,人们相信这世上是有神仙的,这样自己的心灵才能有寄托的地方。 冯少游在这块是有生意的,手下人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反馈到了逸墨山庄,阿东把这个消息说与冯少游听的时候,冯少游并不以为意甚至说道:“不过是愚民见识罢了,若世上真有神仙,为何还有那么多受苦的人,这你也信?” 阿东看着冯少游想说什么可是话道嘴边硬是停住,冯少游看着他的样子说道:“有什么话,说!”(梨树文学) ------------ 第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柱香的规矩  第第一百一十六章半柱香的规矩 阿东看着冯少游脸色说道:“大少,最近冀州似乎有什么事,杜泽的女儿杜明追着陈持品满大街的砍杀,王府却是一点动静没有。()” “这件事我知道,是杜明错把陈持品认成了陈持重,王府里没什么动静倒也不奇怪,这个时候出面反倒是有些挑衅的意思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最近王府有人经常出入振威镖局,像是有什么事,也不多做停留,只传了信便走。” 冯少游突然看着阿东,慢慢思量着这些事情,有些意思,“你的意思是?” 阿东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会不会,这姜沟山的事跟王云起有关?” 冯少游看了他一眼,眼珠子打了个转忙说道:“现在立马给我派人去探探冀州的动静,还有通知姜沟山那边的兄弟,给我看看山神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东忙应下说道:“是。” 真的会是王云起吗?冯少游心里疑惑着,这个时候他为何跑这么老远独自一人到姜沟山这来,王府里却是没有透漏半点风声,若是真的,可能吗? 他的心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答案,心里正心烦迈了脚出了门,心里想着事情,却不知不觉的到了刘燕飞的门前,自那日成亲之日起,他每日都会来这边小坐一会,两个人也不说话,他就坐在那里看她。 若是寻常人家的夫妻,这肯定是幸福极了,可是刘燕飞却是不冷不热的接着,他来便来,他走,她从不挽留。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的夫君,是自己在这世人眼里终生的依靠,尽管她并没有想拥有他占据他,可是谁让这是改变不了的宿命。 她坦然接受,对这疲惫的日子也全力以赴。 冯少游看的入了神,这会心里反倒是静下来,他喜欢每天在这里安静的坐会,心里很踏实,过了一会,冯少游起了身,春雪问道:“少爷这是去哪?不在这用饭吗?” 冯少游看着刘燕飞说道:“我去看看姨娘,好些日子没有去看她了。()” 男人的步子大,没多久冯少游便出了院子,春雪看着安静坐在那里的刘燕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深知刘燕飞心里的疲惫和难过,要和一个你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实在是一件让人痛苦万分的事情。 可是在你无力改变的时候,却还要对这种日子拼了命的全力以赴,即便心里苦,自己都得咽下去,也许就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苦着苦着就甜了。 刘燕飞一直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心里的喜怒哀乐,虽然和冯少游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她实在是无法把他放进心里。 刘燕飞突然抬起头问道:“姨娘几个月了?” 春雪好容易等到刘燕飞开了口,这才忙说道:“快五个月了。()” 转眼嫁过来已经快一个月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刘燕飞暗自感叹,手里的活却没停下,春雪道:“小姐,且先歇歇吧,上午算了那么一大会子账,在做女红,眼睛要疼的。” 刘燕飞也觉得有些累了,只是不愿意让自己闲下来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找些活来做,这偌大个逸墨山庄,每日要打理的账簿很多,这山庄上下所有的事情冯少游全部交给了刘燕飞打理,原先本是迎雪管着山庄的事情,正好借着迎雪有身孕全部给了刘燕飞。 刘燕飞在家时一向是不理会这些琐事的,尽管刘正青让继室花了时间去交,奈何每每都是刘燕飞半路准生出什么叉子,结果肯定没有学好。 迎雪深知刘燕飞的秉性,哪里是个能静下心来看账簿的,被夺了权心里虽然不快,可是一想到刘燕飞搞不定的情况,心里倒也喜欢起来。 账簿交在刘燕飞手上的第一日,迎雪满心欢喜的等着刘燕飞过来问自己,结果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消息,小丫头知道迎雪的心思便问道:“姨娘,您怀有身孕,不能太过操心。()” 迎雪一直在踏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知道午后小丫头亲自出去打听了情况回来,迎雪的心里便像是加了一块石头,十分的不快。 原来刘燕飞却是不懂账簿,初看见也是十分的头疼,可是刘家出来的女儿哪里有胆怯的,她知道这府里大大小小的等着看笑话的脸面,也深知若是自己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日后自己这威风也就立不起来了。 刘燕飞看着账簿之后并没有急着说什么,反倒是合上了账簿,吩咐春雪把各家管事的掌柜的都叫来,这逸墨山庄生意做的很广,刘燕飞也知道肉得一口一口的吃,便下了命令,让豫城的掌柜的半柱香之内都到山庄来。 果然,各家掌柜的都火急火燎的赶来,听说是少奶奶叫他们来的,都是一头雾水呢,但是逸墨山庄少奶奶这个名头还是有些威力的,他们不敢小看,自然在那里乖乖的等着吩咐。 刘燕飞倒也不急着一时,各家掌柜的差不多都到齐了,刘燕飞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茶,看了眼众人问道:“还有哪家的掌柜没到?”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知道这少奶奶打的什么算盘,之前也都听过她的事,都以为是个小丫头片子不放在心里,如今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少爷巴巴放着满城的好姑娘不要,偏要娶这个退婚退了好几次的刘燕飞。() 可这个时候有谁敢说什么?刘燕飞放下了碗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说道:“劳烦各位掌柜今日过来,我派人去请诸位的时候说的是半柱香,如今时间到了我们便开始吧。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逸墨山庄自然有逸墨山庄的规矩,少爷把这账簿交给了我,自然我要有我的规矩,看着这半柱香了吗?以后这就是规矩。” 众掌柜面面相觑,这少奶奶看着小小年纪倒是好泼辣的作风,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敢应着说好,没多少时候东城掌柜的赶了过来,忙朝着诸位做了揖,看见刘燕飞忙说道:“见过少奶奶,对不住,我离得远,这会子晚了,还请少奶奶海涵。” 这头一日便有人坏了规矩,众人都在等着看刘燕飞到底会怎么做,刘燕飞也不急着发怒,反倒是看着那个掌柜的笑着说道:“当真还有胆大的,这头一日便有坏规矩的。” “来人,奥,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那个掌柜这会子一脸的汗道:“回少奶奶,小的张德福。” “把张掌柜给我拉出去,打十棍。” “少奶奶,这可使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不禁打啊,少奶奶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众人没有想到刘燕飞真的会动手,这个时候都有些害怕忙求饶道:“少奶奶,张掌柜的这是头一次您便饶了他吧。” 刘燕飞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道:“那您的意思,这规矩便不要了?” 这下谁还敢答话,只能听到外面张掌柜痛苦的叫声,这棍子打在身上自然是特别的疼,这下众人都是满脸的抹汗,刘燕飞一看笑着说道:“怎么,各位都这般热啊,春雪,还不给各位掌柜的上茶。” 各位掌柜的这会都学了乖,赶紧起来道了谢,没多久张掌柜的便颤颤巍巍的进了来对着刘燕飞说道:“回少奶奶,已经领完罚了。” 刘燕飞对着春雪道:“给张掌柜加个垫子,上茶。” 待众人都坐定了,刘燕飞说道:“今日想必规矩已经说清楚了,我是个讲理的人,凡是不坏规矩都可以商量,坏了规矩绝不容忍。今日算是小惩大诫,再做的诸位都是老人了,这规矩就要尤其的上心,不光是这山庄,还有咱们的铺子里,若是伙计不听话,这买卖还能做吗?我虽是担着这女主人的名分,可是我年纪尚小,少不了要各位的帮忙,还要多多向诸位请教,我在这里便是有礼了。” 众人忙起身还礼,都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少奶奶虽是年少却是杀伐果决,果真是女侠风范,颇有少爷的威风呢。” 刘燕飞笑着应了这奉承,也马上进入了正题,刘燕飞留了各位掌柜的半日,让他们详细了给自己讲了这半年的账簿情况,刘燕飞甚是聪慧,也大概都听懂了。 这一番折腾刘燕飞这半柱香的规矩算是传开了,迎雪本来是等着刘燕飞出了糗来找她,却听到了山庄里到处都在称赞刘燕飞精明能干的消息,心里越发的别扭。 夺了自己的男人,夺了自己的管事权力,如今自己除了腹中孩子什么都没有了,却可怜他一生下来便是庶出的名分,对自己连一句娘亲都不能叫。 她恨啊,这恨便成了结,成了这山庄的死疙瘩。 冯少游走了有一会了,刘燕飞对着春雪说道:“一会去熬碗燕窝粥给那边送过去吧,趁着他在的时候,若是旁的时候送了她未必肯喝。” “小姐何必这般让着他,就该让少爷好好看看她的真面目才是。”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若不是我姻差缘错的成了这逸墨山庄的女主人,想必我和她之间也不会结上这个结。说起来都是这命给闹得。心里爱的得不到,可是眼看着失去又有几个能真的受的了。我不是为她,也是可怜她腹中的孩子”(梨树文学) ------------ 第第一百一十七章 燕飞的好心,云起的挣扎 第第一百一十七章燕飞的好心,云起的挣扎 迎雪这几日身子不适,自打刘燕飞进了府门,迎雪的心里十分郁闷,再加上冯少游对自己的关爱明显的少了些,每日都在刘燕飞那里待好些时候,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这会子郁闷积在心里,发起病来。 冯少游在刘燕飞那里坐了会便来了迎雪这里,这一路上倒是没有思量迎雪的身子如何,反倒是为着王云起的事情忧心,也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姜沟山。 离了冀州老窝,进了逸墨山庄的范围,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对着我示威? 难不成还要抢了刘燕飞回去不成? 冯少游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找不出他的理由,若说是为了报仇,为何不再冀州那里和陈持重斗个你死我活,却跑到这里装什么山神? 还是·····他手里已经知道自己与陈持重之前的合作,冯少游心里一紧不觉得握紧了拳头,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迎雪的院子门口。 院子里的下人早就看见了他,看着他一脸的沉重,谁也不敢说什么,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冯少游静了静心,舒展了脸上的表情,毕竟是来看她的,这些事还是放放再说,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多关心一下也无妨。 下人们一看冯少游的脸色好看了些,赶忙的行了礼道:“少爷。” “你们姨娘可好些了?” “回少爷的话,午时大夫来过,开了些补胎的药,说是姨娘现在身子弱,不能随便吃药,需要静养,少忧思,只开了些养神安胎的药。” 冯少游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总算知道迎雪的病根在哪了,这下人们日日看他们的脸色,这种事多少能看出个七八分,迎雪虽是自小便和自己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现在也贵为姨娘,可终归也就是个姨娘,就是因了这层身份,如今她心里才不痛快吧。 若是不喜欢,这么多年没有情分是假的。若是在意,自己心里的确更是在意那个不甚在意自己的刘燕飞,宁愿她天天都是这样冰冷守着她便觉得好。 何况,自己也能看的出她的用心。 迎雪不是这般小性子的人,可是谁到了情字面前,不都是这般的失了心呢。自己都是,所以自己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冯少游推了门进去,小丫头忙起身行了礼,冯少游点点头示意她下去,小丫头巴不得冯少游在在这里多陪陪姨娘呢,便悄悄退了下去。 冯少游坐在床边看着迎雪的面孔,似乎脸色差了些,怀胎十月,确实很辛苦,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准备,冯少游觉得很是对不起她。他轻抚着她的脸庞,曾经也算是个美人,如今为了给自己怀胎生子,竟这般憔悴了。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冯少游的手刚想收回,迎雪一把拉住了他,虽然是紧闭着双眼,泪水却无声的淌了下来,冯少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怎么睡得这样轻,是做噩梦了吗?” 迎雪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也不知为什么,不管自己心里如何难过,只要握着他的手便觉得心里踏实的很。 冯少游任由迎雪这么握着手,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没多大会的功夫,便听见她细密的呼吸声,睡着了。 冯少游想要抽回她握着的手给她盖一下被子,她握的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他只好作罢,看着她睡吧,许是很久没有这般香甜的睡着过了。 晚饭时,迎雪醒了过来,见冯少游还在床边看着她,她猛地起身抱住了冯少游道:“我不是做梦吧。” 冯少游拍了拍她道:“怎么会,我的手都麻了。” 迎雪心疼的看着他的手,眼圈突然红了,冯少游笑着说道:“没事,只是看你睡得香,便没有动而已,这会早就没事了。” 迎雪看着此时的冯少游,心里顿觉得十分的欢喜。 没多久,春红便端了刘燕飞嘱咐的补药过来,冯少游果然在这里,小姐猜得没错,春红敲了门进去,少奶奶身边的人哪个是敢拦的,春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小丫头一看见她脸都不对了。 这个时候少爷在这里她来干什么,少爷日日守着少奶奶还不够,这么会子功夫难不成还要抢走不成? 春红自然不在意,笑着说道:“少爷,姨娘。” 冯少游一瞧是春红,一眼看到了她端的罐子,便问道:“拿的什么东西?” “回少爷的话,是少奶奶吩咐的拿来也姨娘补身子的补药。” “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丫头。”小丫头小声的嘀咕还是让迎雪听得正着,即便是心里有什么不高兴,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冯少游心里那么在乎她,这个时候也只会怪这边的人不懂事而已,迎雪笑着说道:“有劳姐姐了,先搁桌子上吧。” 春红麻利的放在了桌子上,不做太多停留,便告了退,小丫头一脸的不愿意,迎雪忙使了眼色,怎么说她都是少奶奶,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 冯少游盯着那罐子看着没想到刘燕飞也是这么细心的人,自己没有想到的事,她都想到了,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这会子又想起她之前的半柱香的规矩,冯少游不禁笑出声来。 迎雪看着冯少游的脸色,知道肯定是又想到了她,冯少游突然转过脸对着迎雪道:“这阵子肯定是累着了,没有好好吃饭,瞧着这脸这般憔悴,正好少奶奶送来补药,便喝些吧,你如今身子弱,该多补补,回头让小厨房天天顿些补药喝着。” 迎雪看着冯少游高兴的脸色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拒绝,便笑着说道:“恩,正巧这会子有些饿了。” “小丫头,快去看看小厨房饭好了没有” 小丫头忙跑了出去,冯少游把药倒在碗里,端到迎雪的面前拿着勺子喂她,迎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吓了一跳,冯少游问道:“怎么,怕烫?” 迎雪摇摇头张嘴喝了进去,这药想必的费了些功夫的,只是孕妇不必常人,有些味道是闻不得的,没喝几口便吐了出来。 小丫头一进门看到迎雪正吐得厉害忙道:“怎么了,姨娘,还好吧,也不知道少奶奶安得什么心,知道我们姨娘闻不了药味还专门送了药来。” “小丫头。”迎雪喝住了她。 冯少游知道下人都是各为其主,有不满也是正常,只是自己的态度还是要有,他说道:“少奶奶的为人我清楚,想必她是好心只是她并不晓得你家姨娘这会子正闻不了药味。” 小丫头被冯少游吓了一跳也不敢说什么,迎雪忙说道:“无妨,我现在的身子真是浪费了少奶奶好心了。看来这药是不能喝了。” 冯少游亲眼看着迎雪的样子知道她这不是装的,便说道:“这药暂且收了吧,回头让小厨房给你做些甜的过来。” 小丫头道:“如今姨娘西爱吃酸食,甜的觉得腻得慌。” 冯少游看着迎雪道:“都说酸儿辣女,看来是个大胖小子。你既爱吃酸的,回头我让少奶奶专门挑些好的给你送来。” 迎雪忙道:“不必麻烦了,少奶奶每日那么忙,不要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她是这山庄的女主人,这点事是应做的。” 女主人三个字深深刺痛了迎雪的心,就是为了这三个字自己拼尽了力气,结果却拜的一塌糊涂,如今虽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让这个山庄的女主人为自己做这些事情,自己的心里还是难过的很。 冯少游只当她是高兴的过了头,随即便吩咐阿东去传话去了。 山神的消息一传出,日日都有来叩拜的人,好在这些日子倒练功,这气息反倒顺畅许多,身子也轻便许多,这方圆一里之内的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剑法自然精进了许多,只是还未曾悟道最后一层,难道是自己的悟性不够,还是自己的心境不够好呢? 他看着这些每日前来送祭品的人心里觉得有些挣扎,他每日都是到那里借些食物来吃,给山神告个谢,日日在这寂静无人的山林里挥着剑穿梭,只是,终于还是差点什么。 夜里很静,他在树上打坐却突然往日回忆不断进入脑海,他想停,却停不住,越着急气息越乱,突然一阵心痛,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何静了这么久的心,为何又开始斑斓起来。 他用尽了全力平静心情,可是却静不了心,原以为到了这无人之地远离这复杂的人群能安静的连着剑谱,却不知心越静,剑法越精进,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往日的一些回忆像风一样吹进了脑子,这些原来都准备搁置不再想起的念头却又一个个死灰复燃起来。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静不下来,睡不着觉,云起只好在这荒林里半夜练着剑法,若是用厉害来形容现在的云起倒也不为过,只是现在的他离着真正的高手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个影子在自己的心里一遍一遍闪过,她的笑,她的泪水,不断地想起,云起顿觉得有些失控,猛地抱着头大声喊了起来:“啊·····啊啊啊······” 在这寂静的山林里突如其来的这声叫喊声似乎惊醒了这山上沉睡的生灵,林子间起了风,吹得人直哆嗦,云起就站在那里任风吹着,似乎,这有这样,才能觉得心里有片刻的安宁。 ------------ 第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好记得,放在心上  传说单上有山神这沉寂已久的姜沟山甚是热闹了些日子,每日里都有许多拿着香和祭品上来叩拜的人们,这山上荒芜已久根本找不出什么人烟,更不用说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庙宇。 这件事闹得厉害,甚至这周围的几个几个村子里的地主要在这山脚下起座山神庙,来祈求山神保佑,顺道也是求个吉利。 这热闹可是苦了一个人,云起日夜在这山上林子里躲着,只等着太阳下了山,才从树上下来练剑,有人来时便躲在树枝深处练内功,寻常人倒是不觉不了他的气息。 这就么过了几日,这些村民的胆子是愈发的大,竟然有半夜上山来看山神的,偏偏那个小子跑的迷了路竟误打误撞的看到云起运功,整个人腾飞在半空手上拿着的枝干发着白光,可不是神仙一样。 那小子真以为看见了山神猛地在地上磕头,云起觉出了有人,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慌张,反倒是趁着他低头的缘故飞身隐在树林里。 等那个小子缓了神起身在这林子里寻找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人影,那小子慌张的坐在地上,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惊吓。 有谁真的能见过神仙?大概见过神仙的都死了。 今日练功还算顺遂,剑法运用得当,只是还是少点什么,被这个小子一扰,云起心里定了心思,这个地方终归不是久留之地,况且这山神直说愈演愈烈,整日许多人上山上来,自己根本不能静心练功了。 看来,唯有走是出路了。 剑法小有所成,内功也日渐强大,只是在剑招的最后两招“无欲”“无我”时,云起的心里始终是无法静下来来参悟其中,越是内功进步,在剑招越发连贯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越是无法平静,心里始终是一个身影徘徊其中,让自己实在无法忘怀。 这世上能让王云起牵肠挂肚的女子,除了她还有谁呢? 她出嫁那日,他站在那看着她远去,心里是放下了沉重的伤痛,可是不知为何却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脑海里拼了命的涌了出来。 本是在心上剜去的一块肉,如今却又长了出来,心上是缓缓的疼和刺心的痒。云起也说不上来心里到底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去见她,只怕这剑法永远都不能突破了。 天黑的厉害,那个上山来寻山神的男子因为困倦,惊吓在树下沉沉的睡了过去,云起悄悄跳下了树点了这个男子的睡穴,这么冷的天若是在这树下睡上一夜,只怕明日被人看见也只能是个尸骨了。 云起扶了这个男子去了小屋,自己背上了包袱,临走时对着那个男子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强最重要。” 云起看了那男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好在这穴道两个时辰便自动冲开,这小屋多少能遮些风,那男子迷迷糊糊梦到自己在这树林里看到了山神,一路恭敬的跪拜,跟在山神的身边到处游逛,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了句:“男子汉大丈夫,自强最重要。”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了,身上有些冷,一睁眼看到这小屋自己突然吓了一跳,昨夜自己在这树林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根本未曾见过这小屋,倒是好像看到了山神在这林间穿梭,然后,然后记不得然后了。 他从小屋里出来慌忙的寻了路下山回了家去,他一路跑着回去,越想越惊,想到梦里听到的那句话,自己觉得身上好像有种不同的力量在流淌着,他越发加快了脚步。 云起趁着天黑下了山,在路上独行,天色已黑透,这路上更是看不见半个人影,他早已习惯这种看不见人的日子,每日独坐在山上,出了练功便是剑法。 没有任何杂念,却不知为何偏偏在最后两招的时候乱了心智,自己并非没有理智之人,虽是十四岁,如今自己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少年汉子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云起的心智要较一般人成熟的多,也更加沉稳。 他一回想练功的这些日子,就不知不觉得与刘燕飞联系成串,不知不觉得变会回到逸墨山庄,在院子里那颗大树上,两个人连着功的日子。 再也没有那么温暖的时光,只是自己却不知道不觉的开始向往,知道她早已是嫁了别人,可是自己还是阻挡不住自己去想,去回忆,还有,脚步正走向她。 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疾行是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练功之人合着内功加快步子,连有一夜几十里路并不觉得累,许是心里想着别的,云起丝毫不觉得辛苦。 早已经出了姜沟山的地方,正朝着豫城的方向走,越走越近,云起有些饿,从包袱里拿了些水果胡乱吃了几口,心里却是停不下的“砰砰”乱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一夜,倒也不觉得累,已是快出了阳谷的地面了,云起找了家茶铺喝口茶歇脚。 他的衣衫在这山上这些日子早已经是破旧不堪,除了山上这股子隐隐的气质和标志的长相之外,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若不是他身上配着剑,只以为是哪个砍柴劈柴的大汉,又有谁能看的出这便是王云起呢? 这边虽是有些偏远,倒是热闹非常,姜沟山山神献身一事,在这里已经传得早已是沸沸扬扬了,不过是世人看错了一个人影,如今却是传得五花八门的。 云起自嘲的笑笑,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的事情罢了,结果却是被自己的无知一层一层的涂抹包裹变成一个根本不识得真面目的故事。 可是世人就是喜欢这种故事,可能是弱小心灵上急需要这种情绪的安慰,在面临世间疾苦的时候,宁可相信神是存在的。 人们说的都甚是热闹,云起一直低着头喝着茶,几杯热茶下肚这会子觉得舒服极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么多的路,从前是跟义兄,师傅,还有她,如今只有自己。 想到这云起喝了手里的茶放了钱在桌子上,起身赶路了。 离着豫城还有几十里,云起却是放慢的脚步,走到看得见豫城城门的时候已是中午,云起并未进的城去,倒是在城外林子里找了颗树在树上略作休息,这豫城见过自己的人太多了,但是自己这身影和口音便是许多人熟悉。 自己不想惊扰他人,更是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不如趁着天黑进城,这冬日临到城门关时混进去,天黑自己这身打扮谁都不会注意的,想到这云起在这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日太阳甚是暖和,不过云起一向是睡得浅,车马经过时都会惊醒,坐在树上不出声,老远的谁都不会注意着树上有什么人,倒是混了过去。 眼见着天黑了,云起跳下树来,他的脸上全然看不出稚嫩的表情,一副沉稳的样子再加上身上这身打扮,还以为是个普通的二十来岁的汉子,城门的卒子喝的早已经的晕乎乎的了,根本没有细查便放了进去。 云起对这豫城实在是太熟了,甚至比冀州还要熟悉,他老远的绕到了逸墨山庄的背后趁着没有人混了进去。 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来见她是不是就真的能把:“无欲”“无我”参悟到。 云起熟门熟路的去了他们曾经练功的那个小院子,趁着没人的时候轻而易举的上了树上,这府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影子,他知道整个府里所有的拐角门框,知道这山庄里所有的地方,唯一就是不知道如今她身在何方。 他正发着呆突然两个下人在树下经过说着:“这少奶奶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瞧瞧她刚进门几天,这满山庄的哪个不是竖着大拇指的,就是厉害了些。” “这叫什么厉害,咱们少奶奶那半柱香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们不知道要好多少呢。” “看咱们少爷的样子是一切都由着少奶奶做主,也不怕别人说他惧妻。” “要我说咱们少爷那是心里全装的是少奶奶,你看着一进门大小适宜都交给了少奶奶,换做一般人家放的了心吗?那个不是手把手的交的,再说咱们这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年纪不大办起事甚是泼辣,样样都让人说不出什么,有大家之风呢。” 两个人一番讨论之后赶紧进去放了东西,原来是刘燕飞向冯少游要了这个院子,然后让这两个小厮把所有的账簿都拿到了这里来,两个小厮搬了几趟都放在了这里,刘燕飞才进了院子。 刘燕飞要这个院子的时候冯少游倒是举得好奇为什么她专门挑了这个院子,之前她在山庄小住的时候并未曾在山庄里逛过,这个院子里这颗大树很是茂盛,也不知怎么她就挑了这个,冯少游问她,她直说看账簿图个清静,冯少游由着她喜欢,便点了头。 看账簿是真,想着回忆也不假,这棵树上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了,那么多一起练功的日子,如今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很是开心,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快乐的回忆。 她只想好好的守着这一切,像从来没有失去一样,好好记得,永远放在心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如今他就在这树上对着愣那里的熟悉身影深情张望。 (梨树文学) ------------ 第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云起,我等着你 这会天黑了,今天又是各位掌柜来报账的日子,自从刘燕飞定下了半柱香的规矩之后,这山庄众人,包括各个铺子里的掌柜无不牢记在心上。 忙碌了一日,送走各位管家刘燕飞这才吩咐小厮把账簿送去后院,她做个对冯少游要了这个院子说是看账用,人少也清静些,冯少游二话没说便吩咐人打扫出来,这不各位掌柜的一走,小厮便搬了东西进来。 刘燕飞自从进了山庄还没有来过这个院子,一则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过来,二则也不想让冯少游起了疑心。总归是能想到的肯定是跟云起有关的,如今自己都已经嫁了别人,还是不要生出什么是非的好。 正好借着看账簿的由头向冯少游要了这个院子,冯少游动作倒是快,说完便叫了人打扫,今日就让两个小厮把账簿搬了进来,甚是麻利。 刘燕飞在院子门口停住了,看着这院子里的事物,之前每一次来这里都是在夜半熟睡之时练功的,如今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切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春红叫了刘燕飞一声:“小姐,还是进去吧,入夜了,小心着了凉。” 刘燕飞点了头跟着春红走了进去,眼光望了望这院里的树,手指轻轻在树干划过,云起在树枝之间侧了身子,看着她走了进去。 有多少时日不见了,自康城一别如今没有想到还能有再见的机会,只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可是看着她的身影,云起心里那股异样的感情又是翻腾起来,他看着她的身影,那个倔强蛮横有让人心疼的姑娘,如今已经不是她的了。 他的心,那么疼,整个手伸出来像是要把她放在手中,尽管知道徒劳无用,可是看着她一切安好,心里却是觉得踏实多了。 他站在树上想着曾经他们曾经一起练功的日子,看着屋里亮着的光晕,慢慢的坐下来打坐练功。 刘燕飞从早上到现在心里老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就是隐隐的高兴。今日除了掌柜的来报账,冯少游把院子给了她之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就在她来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隐隐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隐隐相似,却更是纯净,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抬头看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是他,她只是用手轻轻滑过树干,心里的想念都在里面了。 如今她已是别人的妻子,过去的只能过去了。 她很平静的端坐在那里,春红望着她道:“小姐,你怎么了。” 刘燕飞摇摇头,却什么都不肯说,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就像座空城,云起在树上静静的练功,像往日一样,心里却是一片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来了这,见到她的缘故。 他相信他们是彼此心意相通的,就算未曾见到也能感觉到彼此存在,就像她手划过树干的一刻,心里疼的厉害,可是却很安心。 刘燕飞在这里待了许久便和春红走了出来,也越发的深了,春红点了灯笼,那光打在刘燕飞的身上说不出的好看,刘燕飞走到树边停了下来对着春红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在这里站一站。” “是,小姐不要贪景,夜里凉。”春红说完把提着灯笼出了去。 刘燕飞站在那里说道:“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云起一惊,心里早已料到她知道是自己来了,可是没想到她会愿意与自己相见,云起纵身一跃下了树,月光下,这两个身影站在一起有种异样和谐的美感。 “你·····还好吧。” 云起的一句话,让刘燕飞心里涌起万千的情绪,若不是命运如此捉弄人,这个人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他的一句话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差一点眼泪就要在眼眶里掉出来 ,却被她硬生生的留在眼眶里。 “我很好。” 云起看着刘燕飞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心底曾经有无数想对她说的话,却都挤在喉咙里出不来,这个时候的他们都彼此变了身份,那些心里压着的无数温暖的话语却哽在了心里,不知如何说起了。 “我······路过这,想到这棵树想起许多事情,便来看看,明日便回冀州,我要用我手里的剑复仇。” 云起的话很简短,却让刘燕飞觉得无比心疼,这个孤苦少年曾经吃了多少苦,至少自己还陪在他的身边,如今,却要独自去承担一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刘燕飞的心很疼,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眼泪阻挡不了他复仇的脚步,可是她这个时候真的想要为他哭一场。 “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若有来生,再为夫妻。” 云起看着她脸上浮着笑意,他说道:“好好过日子,若是有缘,今生不再见,来生等我来娶你。”说罢飞身上树,他朝着她摆摆手,算作今生就此别过。 刘燕飞忍不住的痛苦,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春红在外面等了一会实在不见刘燕飞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进去一看,刘燕飞正在那里望着那棵树痛苦不已,春红上去扶住刘燕飞道:“小姐,你怎么了。” “今生就此别过,你一定要好好的。” 春红听了刘燕飞的话心里一惊,难道是云起来过?怪不得刚才小姐要把自己支开,小姐从嫁到这里来,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却从未掉过泪,凭良心说,冯少游待她真的不错,可是她总是淡淡的,甚少有什么回应。 如今却为了他再次痛苦不已。 她知道他们早已经没有了以后,这次云起的道别,真的就成了诀别了。 春红知道刘燕飞心里的难过,只好安慰道:“小姐,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可是出了这院子你就得把所有这一切都咽下去,你们今生缘浅谁也不怨,若是有缘就等来世吧。” 刘燕飞哭了一会拿着手帕擦了泪,眼泪还是断断续续的掉落,可是她敛了悲伤,挺直了身子望了望这树上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大步的离了这院子。 云起与刘燕飞告完别,心里一下子平静许多,他略施轻功轻而易举的出了山庄,现在的他内里更加深厚,这燕子功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这深夜的路上没有人,云起拔了剑看着月光下闪着光晕的剑身,心里一片平静,他边走边舞,心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似乎和剑长成了一体。 他的剑法很快,整个人像个神仙一般的在半空左右飞舞着,剑尖所到之处在临街的墙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今生就此别过,来生定来娶你为妻。” 云起一路挥着剑前行,此时的他似乎悟到了剑法里所写的“无欲”“无我”,经脉全部打开,全身的真气运行顺畅,身体里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的人这时候看上去冷冰冰的,他的心是静的,只是在飞身出豫城的时候,他站在哪里对着冀州方向说了句:“我王云起回来报仇了。” 此时冀州的陈持重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阿前赶忙问道:“少爷,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陈持重摇摇头道:“没什么,这几日多留神,我心里慌,怕是有什么事。” 阿前自然点点头,姜沟山哪里山神一事闹得甚是玄乎,振威镖局也得到了消息,李默心里想着这件事怕是和云起有关,一时也不敢声张,只是派了得力的兄弟去给冀州送了信给跛二。 跛二收到信时,云起已在回冀州的的路上了,跛二盯着信看了半日心里纳闷:云起为何要独身一人去姜沟山,这么多日这么多兄弟出去寻他,只怕他也见到过一二,如此看来想必他是故意躲在那里的了。 可是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抛了冀州这一切,孤身一人前去姜沟山呢? 跛二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说为了刘燕飞,云起自己在心上早已经有所了断了,若真是寻她也是应该再豫城,为何偏偏是姜沟山?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跛二叫了张文杜明来说道:“张文,去传个信把所有派出去的兄弟都叫回来,我想着云起这几日应该要回来了,既然姜沟山那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真是云起,此时想必已经离开了,杜明,上次你追着陈持品满街追杀,这些日子且安分待在府里,等着云起回来吧。” “是。” “是。” 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知道云起的消息,虽然李默只是猜测,但是跛二确信十有八九定是云起,只是想不到他到底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如今只要他平安无事便放心了,这些日子,陈府甚是安静,这冀州也安静了几日,跛二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却不知道是所谓何事。 冀州的平静太过异常,连寻常百姓都知道这定是要有大事发生,这些日子也甚少听见街面上的讨论陈府和王府的事了。 陈持品这几日都在府里没有出门,并非是怕了杜明这个姑娘,他对杜明算是一见钟情了,甚至立志一定要娶杜明为妻,当然这一切只有他知,四喜知。 他隐隐也是觉得,冀州这几日怕是要出什么大事,王府这阵子安静的太过异常了,他真的好奇王云起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像六年亲那场灭族的厮杀吗? 王云起,我等着你。 ------------ 第第一百二十章 大仇得报  云起一路挥着剑行走,他忘了饥饿忘了寒冷,只记得手里的剑一直在挥动,心里全是剑光闪过的影子,他忘了刚才那个他刚刚告别的女人,忘了让自己曾经心乱如麻又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心里是六年前眼里的血红。 下着大雪的夜晚,也是这样冷冰冰的,不对,是比现在还要刺骨的冰冷,祖父挥着剑和他们厮斗,却死在他们下三滥的手法里,他原来从来都不认为祖父是会死的,可是却看到这冰冷又残酷的现实。 父亲死了。 母亲死在逃亡的路上,他一直不敢想起母亲,当他亲手埋葬母亲的时候,他的手冻得很疼,可是心里却没有了畏惧。 他回想着这一路经过的路程,若不是冯少游当初救了冻昏过去的自己,只怕自己远没有今天,更不要说遇到刘燕飞,可以饱尝一回相思滋味,他是感激冯少游的,即便是亲眼看着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能这就是命运常说的捉弄,他和刘燕飞终究是有缘无分,既然今生已嫁他人,只等来生再来娶你了。 还有,师傅,李默大哥,张文,杜泽前辈,杜明,他甚至从来不敢去想象一个灭族的孤儿如今身边陪伴着这么多的人,这些人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阿成,还有乘风,在自己最无助,最不堪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他很感激。 可是大仇未报,陈持重一次次的挑衅着自己的底线,有的时候自己真的不想顾什么江湖上的规矩,只想拿着剑和他同归于尽,让当年的血案在来一遍,让他亲手砍了陈持重的脑袋祭在坟前。 或许是上天的机缘巧合吧,祖父留给自己的竟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夺仙捻雪剑法,恐怕是祖父在天有灵,让自己去拿着家族的本事去杀了仇人。 终归还是要报仇的,这是我王云起一个人的仇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江湖恩怨,我要自行了解。 夜已经深了,跛二突然惊醒,心跳的厉害,心里很是不安,他忙唤了乘风,小三子赶忙跑过来问道:“跛二爷,你怎么了?” 跛二坐在床上说道:“我这心里突然揪着疼起来,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你赶紧去叫张文来。” 小三子不敢耽误,赶紧去叫了张文,杜明来,张文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着跛二道:“跛二爷,您怎么了?” 跛二看着他道:“咱们的兄弟都回来了吗?” “我已经都去了信,回来一些,还有些在路上。”张文并不清楚跛二到底想说什么,甚至心里到底为着什么担忧着,他看着跛二问道:“跛二爷,到底怎么了?” 跛二看着他,看看杜明道:“今夜派兄弟们把守好府里,随时关注陈府的动向,我这心里不踏实,只怕云起要回来了,这江湖又要掀风雨了。” 杜明忙起了身,跛二一时喝住:“站住,你去哪?” “我要去找云起大哥。”杜明忙停住回过头说道,听着跛二的口气王云起回来这怕是来找陈府报仇的,陈持重杀了自己的娘亲,这个仇一定要报。 “杜明,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冲动,我知道陈持重他杀了你的娘亲,你心里一直想着报仇,可是陈府的人也不会眼巴巴的等着云起上门寻仇的,如今当家的是陈持品,不是陈持重,他的诡计要比陈持重要可怕的多,如今我们要静观其变,云起不在,我们首先要保全自身。” 跛二一番话着实是发自肺腑,他没有孩子,以他跟杜泽的交情,这个时候他把杜明看做是自己的女儿,他不愿意让她有什么危险,毕竟现在按兵不动的陈府暗里隐藏着的杀机是看不见的,此时贸然行动只是送死而已。 如今唯有等云起回来,云起此番离家定是有什么打算,或者有什么事去做,不愿意牵连大家才这样的,跛二心里有强烈的预感,云起这两天一定会回来。 就这么走了一夜,剑在手里始终没有停过,这是祖传的那把剑,剑身发着光甚是好看,他手不离剑,走的路过一家小铺子,吃了些东西,继续赶路。 一路上没有说过什么话,现在他心里唯一想的一件事就是割下陈持重的人头祭在祖坟前。他不觉得疲惫,不觉得困顿。 全身的真气跟用不尽的似的,到处喷涌着,手里的剑像和身体长成了一体,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他的心却并没有那么激动,他此刻甚至冷静的异常,至少报仇的人应该是满脸带着冰冷的杀气。 可是他没有,他所有的仇恨都在剑尖上,此刻的他真的悟到了“无欲”“无我”的境界,没有躁动,期许,不安,甚至没有愤怒,他的心里平静的在重复着那两个字“报仇。” 陈持品叫了四喜来问道:“最近王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四喜看着陈持品说道:“似乎这几日王府派出去的人马都陆陆续续回了来,不过王府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也听不到什么消息。” 陈持品脸色凝重看着前方说道:“王云起不会让我们失望了,从今天起把大门开着迎客。” “您是说王云起会来府上?那大少爷那里。” “躲是躲不过的,王云起向来不会让人失望,这次只怕他逃不了了,把大少爷那里的人撤了吧,我不想伤了我的弟兄。” “可是老爷那里?” “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陈持重死了,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怪就怪他当初造的孽太重。” 四喜看着陈持重的脸色说道:“是,我知道了。” 陈持品安静的坐在前厅里面,这夜深了,静的让人有些害怕,他曾经无数次在这暗夜里发誓,一定要超过陈持重,他从来不妄想要夺什么剑谱,成什么英雄,他只想好好的做他自己,拼命表现赢得父亲的疼爱。 可是,事情总是不如所愿,父亲眼里只有陈持重一个儿子,后来的后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私生子。 自己曾经敬佩,尊敬的父亲,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的父亲,养大了自己这个私生的孩子,却让自己在这世长饱尝了冷落的滋味。 他有时候真恨不得杀了陈持重,他一直以为若不是他一直在父亲面前讨好,自己也不会这样,所以他暗自武装自己,变强,他修身养性,勤习武艺,也每日浪荡在市井之间,他暗自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却给世人一副不羁的模样。 然后他悄无声息的掌控了陈府,在陈持重发现之后早已无法与之抗衡,他喜欢每天在酒楼里看着王府的动向,他倾心于王府门前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他如今在这里坐着,等着王云起的到来。 一夜过去了。 一天过去了。 陈持品一直等在前厅里,他知道王云起一定回来,他就在这里等着他,如今他是陈府的掌舵人,最后应该是他和王云起之间的了结。 这一夜跛二没有睡好,张文和杜明也是没有睡好,杜明被跛二拦在府里,心里却一直躁动不安。 这一夜没有任何声响,却也是让人觉得惊心动魄,跛二对着杜明说道:“丫头,你先去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我让他们叫你。” 杜明知道跛二这是要把自己支走,便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里。 这一夜众人的心里都是乱的,跛二一整天坐在前厅里眉头紧锁,张文坐在一旁和他一同坐在那里沉思,府里的兄弟们隔一个时辰来汇报一下情况。 这屋子里静的可怕。 这就样一连过了几个黑夜白天,这几日跛二和张文都是敖红了眼,每日都在前厅里睡上一小会,夜里时常惊醒,这会睡不好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陈持品。 云起这几日就睡过一次觉,他真的觉得累了,便在路边树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紧接着赶路,他的内力深厚,轻功了得,步伐自然寻常人不能及得上。 终于,在一个深夜到了陈府的门口。 他站在那里看着陈府敞开的大门,他的心里平静极了,他知道这是陈持品在等着自己,可是自己要找的应该是陈持重。他直接绕过前厅,在府里寻找起来。 杜明哪里是安安分分的人,半夜趁着看守的兄弟睡了过去,便逃了出来,老远看着陈府门前站着一个人,可不是云起是谁? 看着云起进了陈府,她也跟着走了进去,只是在后面远远跟着。陈持重一向爱排场,又是陈府的大少爷,自然最华丽的院子便是他的,这陈府里跟王府的布置差不多,自然容易寻找,只是这院子里空无一人。 云起纵身一跃走了进去,陈持重听到声音猛地惊醒问道:“谁?” 云起说道:“报仇之人。” 陈持重一听是王云起的声音,心里惧怕涌了上来,他摸到床头的剑说道:“哼,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云起看着眼前这个欺师灭祖的小人说道:“今日,我便用你觊觎已久的夺仙捻雪剑法送你上路。” 陈持重心里一惊,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只看到云起手里的剑法,一起一落之间,头颅便落了地,他甚至在临死之时没有看明白那招式。 这时候在一旁的阿前惊醒了,却吓得坐在那里不敢动,云起对着他说道:“你们少爷的命我收了。” 说着拿了头颅往外走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杜明。 杜明看着云起手里的头颅,拿了剑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没有头颅的尸体,就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她拿起手里的剑狠狠的割了他的四肢。 云起提着头颅直接去了前厅。 (梨树文学)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  云起从正门进了陈府,早有人来汇报了,陈持品一直坐在前厅等着他,知道云起提着陈持重的人头进了前厅。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多天了。”陈持品连看不都看云起手里的头颅,甚至不觉得惊讶,云起倒是没有料到。 “我来取我祭祖的祭品。六年前的仇该有个了结了。就是杀光你们陈府的人,也难以平息家族的仇恨。” “所以我一直敞开了大门等着你,等着你来,报仇。” 云起看着陈持品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是自己的仇人,反倒像是自己的知己,“我原来也想着要杀你的。” “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杀你对于我现在来说轻而易举,可是你不是我要杀之人,这恩怨应该了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只杀该杀之人。” 云起这话刚说完,便听到门口一声巨响,陈老爷子心痛的倒在了地上,往后一看,杜明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陈持品也看到了杜明,却什么都没说。 阿山猛地一阵进掐人中,陈老爷子才缓过劲来苦着说道:“我的儿,你,你死的惨,让爹替你报仇。” 陈老爷子刚想往前走两步,云起的一剑挥过来,陈老爷子连同阿山一同被甩在地上,陈老爷子苦着说道:“陈持品,你到底是不是陈家人,你眼前坐着你的兄长的仇人,你竟然无动于衷。” 陈持品并不理会陈老爷子的言语,他冷笑一声说道:“带老爷下去,这里还有江湖恩怨没有了结呢。我如今要了结的就是你儿子当年欠的债。” 说着四喜朝着阿山使了眼色,把陈老爷子带了下去。 杜明走到云起旁边说道:“我把他四肢砍了。我要亲手杀了他,所有的陈家人都该死。” 云起一把拉住她道:“杜明妹妹,冷静一下,陈持品不是我们要杀的人。” 杜明看着陈持品,眼前的他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她倒也觉得他不像是和陈持重一样的人,可是想到自己娘亲的死,心里便是一阵厌恶。 云起拍了拍她的胳膊,她静静的立在一边了。 陈持品不怒反笑着说道:“说罢,我们怎么了结。” 云起看着他道:“六年前的恩怨都是因此人而起,今日本该杀了陈府全府之人为家族报仇,可是江湖恩怨不休,受伤的只是活着的人。今日我即杀了此人,从此便两清了。” 陈持品有些惊讶云起为何不杀自己,看的出来云起如今有些不一样了,可是他不杀自己让他很费解。 “为什么不杀我。” “我只杀该杀之人,我虽与你并不相熟,但是我知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我只有一句话,做些积德的好事,若再有贪心之念,我必杀的陈府片甲不留,如今我是能说道做到的。” 陈持品对着云起说道:“没想到你竟这般看重我,我必定不负所望。” 云起大笑一声起身道:“江湖恩怨,痴缠不休,陈持重已死,王府大仇已报,自此云起之剑专杀不忠不孝之人,专杀欺师灭祖之人。夺仙捻雪剑法,一经再现必是流血相见。” 杜明紧跟其后出了门,陈持品突然说道:“杜姑娘。” 杜明停了脚看着他,陈持品说道:“我自知今生恐怕与你无缘,但是我真心倾心姑娘,姑娘洁白一身不该沾染这些江湖杀戮,若是有来生,我定清白与你相见。” 杜明看着他道:“后会无期。” 云起提着陈持重的头颅直接去了祖坟,杜明则一直跟在其后,两人在祖坟前跪了很久,杜明才说道:“这些日子跛二爷张大哥都没有休息好,日夜等着你回来。” 云起看着她道:“如今大仇已报,是时候回去了。” 两个人回了王府,众人皆是又惊又喜,跛二看着杜明一身血迹,再看看云起身上依稀的血痕便知道定是去过王府了,云起给跛二行了大礼道:“徒儿不肖,让师傅这些日子担忧了,徒儿偶得夺仙捻雪剑法,躲至深山修炼,如今剑法已成,回来报了大仇。” “云起兄弟回来就好。” “张大哥,今日我即大仇已报,自今日起我的剑一出必是江湖上流血相见。今日我要带着师傅去游荡江湖,寻一个好地方隐居,陪伴他老人家终老,这府里就交给大哥你了。” “云起你,这可使不得啊。” 云起对着张大哥行了大礼道:“还望张大哥答应,如今夺仙捻雪剑法再现江湖,若我还留在这里,只怕兄弟们都不得安生,既然我大仇已报,王氏振起的夙愿已了,我愿带着师傅浪迹江湖。” 跛二点点头,杜明说道:“我也要与你一起。” 云起看看她,对着张文说道:“大哥,今夜我们就离开,后会有期。” 就这样云起和跛二,杜明离了王府,江湖中只知夺仙捻雪剑法再现江湖,却无人知道王云起的踪影。 但是众人都记得那句话,夺仙捻雪剑法一经再现,必定流血相见。 没多久消息便传到逸墨山庄,冯少游接到消息脸色一直变换着,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谁都没有想到夺仙捻雪剑法还能再现江湖。 这么短的日子,云起竟然能再找到夺仙捻雪剑法,还能练成。这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这么多线废弃的王府里竟然还留着这个秘密,冯少游心里真是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当时亲自对他动了手,这怕现在的逸墨山庄也已成了一片废墟。 山庄里在没有人提起王云起这个人,七个月后,迎雪产下一名女婴,冯少游亲手把孩子抱到刘燕飞的跟前,对外喧声是刘燕飞早产的孩儿,刘燕飞看着襁褓里粉嫩的面庞,心里忍不住怜惜。 迎雪失了孩子,最终郁郁而终。 刘燕飞十分疼爱这个孩子取名做:念卿。 冯少游和刘燕飞再无子嗣,只有一女,府里上下都禁了口,所有人都不得提及小女生母迎雪的事情,冯少游用尽了全部,即便是牺牲了迎雪,终于把刘燕飞留在了身边。 虽是残破的情感,他也拼了全部要把她留在身边。 江湖上有人说曾见过云起,跛二和杜明三人,有人说杜明嫁给了云起并且有一子,也有人说他们彼此孤独终老,在江湖上隐居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