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嫡女风云 ------------ 第一章 重生 六月,阳光正好,为安国的土地上洒下点点炎热,安国的京城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毒辣的日头正盛,顾王府门街前被晒的火热。 顾王作为安国唯一的异性王爷,王爷的爵位已沿袭三代,作为开国功臣,更多是因为传言第一代顾王顾明朗乃是当时皇上的宠臣!而现在的顾王乃是第一代顾王的嫡孙,顾辰,娶的却是当今圣上的长姐,柔长公主。 顾王府中,一间较为素净的院落内,面带华贵高傲的女子跪坐在蒲团之上,对着面前那焚香的佛像虔诚念佛,不施脂粉的脸上精致无比,不带瑕疵。 身后有人靠近,柔声道来:“公主,郡主的马车到城外了,不消一刻钟将要回府了。” 那女子竟然是着顾王府的女主人柔公主,年近三十,却依然光艳动人。 柔公主莞尔一笑,作势要起身,身后那人小心的扶着柔公主的手,缓缓而立,只听得柔公主轻言:“吩咐府中所有人,到府门前迎接郡主。” 身后那人迟疑,问道:“公主,是所有人吗?” 毫不迟疑的声音却坚定响起:“是,所有人!” 于是顾王府众人皆是停下手中之事站在顾王府前园中、大门前,六月天气的毒辣虽让这些仆人们面露不耐,却还是恭敬站着。 渐渐的,底下却有了骚动,议论声由远而近。 “你说公主十年不曾出院,第一次出院竟是这般声势浩大,为何?” “你还不知呢?十年前被白昼大师抱走的小郡主今日要回府了。” “……” 一阵咳嗽声传来,柔公主缓缓从两旁的下人走过,依然是高贵不显凡物,让人不敢直视。 听着刚才的议论之声,柔公主心底暗自沉笑,却不露任何表情。 十年!十年了,她有十年不曾离开那座小院十年!今日踏足而出,却是如此痛快,如此……怀念。 柔公主看着天上纯洁的蓝天,思念之情慢溢,瞟视过众人,轻言问道:“惜姨娘和皎然怎么没来?” 底下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上前连道:“回公主的话,惜姨娘和大小姐今日身体不太舒坦,所以、不能来了。” 管家的头越来越低,他心中如何不清楚,这些年惜姨娘的掌权,王府大小之事皆由惜姨娘管理,久而久之,心越来越大,欲望愈发膨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柔公主封园十年,俨然,她就当自己成了王府中唯一的女主子,这次竟然将柔公主的话不放在眼中,实在是有些……恃宠而骄不识大体了。 正当管家以为柔公主要发怒之际,只闻得一声冷笑在上头响起,却不带任何情绪,大热的天,管家背后出了一身汗,却依然觉得清冷无比。 “既然惜姨娘病了,那就该好些养着,如此、便罢了最强弃少。”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于是更加笔直的站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顾王府前空荡的大街上便响起了吱呀吱呀的马车声,众人都充满了好奇之心,伸头看着。柔公主闻言,欢喜上前,冰冷的脸上溢出丝丝笑意。 马车骤然停下,一蓝衣女子下车,对着马车恭敬躬身,只见一双葱葱玉手伸出,搭上了那蓝衣女子的手背,车帘掀开,一袭紫色便映入众人眼中。 只见一女子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倾天下。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带有淡淡的水雾之韵。美丽之中带有三分娴静,三分优雅,三分可爱。却与柔公主五分相似,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出落的得人间而不食烟火。气度清华,风采嫣然。令人不敢逼视。 柔公主激动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沁然道:“悠然,娘等了你许久,你终是回来了。” 悠然抚了抚柔公主的手,忍住眼底的泪,道:“这些年辛苦娘亲了。” “只要你回来,这一切娘亲又算得了什么?” 底下仆人皆是跪下,齐声道:“恭迎悠然郡主回府。” 悠然看着底下的人,冷冷而立,紧抓柔公主的手,迎着众人的跪拜中,缓缓进府。 亭台楼阁,花园小榭,一幕幕如流水观花般在眼前走过,悠然眼底不起涟漪,身后跟着一干众人,直到了柔公主的住处才散去。 “公主/郡主请喝茶。” 刚进院内,有婢女端上一杯热茶,不过是形式上的流程罢了。两人皆没有去动那杯茶。 待到屋中下人全数退下,柔公主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含笑道:“悠然,这些年,还过得好吗?” 悠然低眉,垂下的眼睑微微颤动,半响才言:“也不说过得好不好,这些年,终究是回来了。” 柔公主闻言,一把紧抓悠然的手,啜泣道:“是娘让你受委屈了。” 悠然反笑劝道:“是悠然让娘亲受苦了,这些年,叮嘱娘亲居于流云居,委屈娘亲了。” “自打那女人进府之后,娘便对你爹死了心,这些年的清心寡欲,却让娘明白了不少,更何况,娘也实在不愿和那女人争斗些什么。” 悠然踱步至门前,低笑道:“娘亲的心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善良呢!” “不说娘了,悠然,这些年,你师父对你怎么样?” 提起悠然的师父,顾悠然背对着柔公主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微垂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却作风轻云淡:“师父对我很好,在山上这些年,半点也舍不得责罚我。” 柔公主闻言,不知悠然的情绪,坦然一笑:“那便好,当初你执意要走,娘亲拗不过你,却想着让你远离这些是非也是好的,每日每夜在佛前,求佛主的保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罢了。” 悠然转过身来,对着柔公主巧笑道:“娘亲的疼爱女儿一直知道,女儿也一直乞求娘亲能够日日平安。女儿几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待女儿梳洗一番再来伺候娘亲。” “好孩子,你快去休息吧,等晚上,娘和你吃顿团圆饭。” 听到团圆两字,悠然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几乎落下泪来,她是有多久没听到这两字了? 忍下心中所有的痛楚,盈盈而拜别柔公主,扶着蓝衣女子的手,向着自己的暖月轩走去还珠之雍正当道。 “蓝月,都调查清楚了吗?”顾悠然慢慢走着,蓝衣女子跟在身旁。 蓝月冷冽回道:“主子,都清楚了,顾王府由惜姨娘掌权十年,心思毒辣,权欲强烈,深得顾王的信任。顾皎然为长女,心思沉稳,品行相貌皆是上品,琴棋书画样样俱通,在京城风头大盛!城府深不可测。” “哦?想不到我那庶姐竟是这般好手段,哄得世人为她动容。呵呵。”悠然低头言笑,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冷冽与锐光!“只是可惜了。” “可惜?” “是啊,碰到了本郡主,还不是可惜了,再好的美人皮,本郡主终有一天将会把它剥下,让世人看看那皮之后的丑陋与肮脏!” 蓝月毫无情绪的眼中迸发出一丝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右侧的楼台,顾悠然笑着指着那楼台说:“看,这就是明月阁,我这个庶姐还真会挑地方住,一个庶女、呵。” 悠然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继而道:“与她为敌实在是污了本郡主的手,降了本郡主的尊贵,不过、她却必死无疑!” 看着眼前的明月阁,视线却逐渐模糊,前世的血腥似乎还历历在目,不可遗忘。 一切的悲剧皆是在五岁那年!贵为王爷的爹号称外室有孕,将外室带入府,身为公主的娘亲因此日日郁郁寡欢,一日外室的意外落胎,一切罪责指向和其一起游园的公主,面对王爷的职责与不信任,终于病倒,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撒手人寰。 前世,心性单纯,丧母之痛让她深居浅出,世人皆知顾王府大小姐顾皎然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却不知真正的嫡女每日伤心叹绝。定好的婚约,却将她推入深宫的血腥之中。 前世、她虽贵为皇后,却被戴上红杏出墙的帽子,连累腹中皇子无端被疑,庶姐登上后位,冷宫中她受尽煎熬却求助无门,终是平安产下皇子,费尽心思、丧失尊严养至三岁,却被恶毒的庶姐笑着命人将毒药喂至稚子口中。 稚子的嚎叫和翻滚似乎还在眼前,那一抹刚烈的血腥之味似乎还闻得到,她!一把利剑割瞎自己双眼,与稚子双双自刎于冷宫之中! 原以为就此坠落轮回,没想到如同梦魇却又诱惑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想报仇吗?若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能拿什么和我交换。” 而她,却毫不犹豫。 “我顾悠然愿以生生世世的轮回为注,只愿再返人间,血腥一场。” 她听得到那人的笑,温婉,柔和,仿佛是世间最好听的声音,却带着让人不战而栗的毛骨悚然。 “如你所愿!” 此后,再睁眼,如他所言,回转人间,重生为人,那年、五岁。 却无法阻止外室的到来,生母日渐憔悴,她满腹的筹划只等利剑待出之日,却不想在一个雷声轰鸣的午夜,耳边再次响起那噩梦般的声音。 呢喃着:“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现在、来我身边吧!” 三日后,圣清山上的白昼大师下山,举国上下皆为震惊,却在一片讶异声中,对着五岁的奶娃娃道:“你与我有缘,和我一同离去,那么,一切将为你改变。” 而她,面对着所谓的大师,苍白点头。 ------------ 第二章 顾王 顾悠然回府,虽说惜姨娘怨恨,但郡主身份摆在那也不好怠慢,虽称病未去迎接,但还是样样俱到。 暖月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干下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院中,老老实实地等候着,悠然放眼望去,大约是二十几个下人,穿着却不一,一个穿得略显华贵的女子上前福身道:“奴婢芷蓝,参见郡主。我们都是惜姨娘为郡主安排的下人,郡主若是用不惯,大可和惜姨娘说。” 悠然细细打量着芷蓝,见她唇红齿白,皮肤弹指可破,十指芊芊,一看就是从未做过粗活的一等婢女,遂道:“哪个蓝?” 芷蓝先是一愣,明白后笑道:“回郡主的话,碧海蓝天的蓝。” “碧海蓝天?改了,叫芷若吧。” 悠然说完,走进屋内,而那改名的芷若却是脸色难愤,万般无奈,还是对着悠然的背影福身:“奴婢谢郡主赐名。” 悠然冷冷一笑,走进屋内,一股梨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屋内四处干净简洁而华贵,照这么看来,这屋子也曾费尽心思了一番,悠然懒懒的坐在软椅之上,脚踏着低榻,芷若领着两个和她一般的婢女进来,向着悠然请安。 “奴婢给郡主请安。” “起来吧。”悠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兰蔻,不再言语。 “谢郡主。”见悠然如此,芷若笑道:“郡主,这两人是怜儿和惠儿,伺候郡主的起居。” “伺候本郡主的起居?”悠然心中含笑,如何不知这是惜姨娘用来监视自己的?却不点破:“不用了,有蓝月一人便好了,本郡主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 芷若一怔:“郡主,这是惜姨娘特地为您选的,您若是用不着,就放在屋外伺候吧。” 悠然一鄙,不言语,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蓝月见此,对着几人傲然道:“郡主累了,需要休息,你们都下去吧,在外的人声音轻些,不要惊扰了郡主。” 芷若一听,心中虽不悦,但也明白这叫蓝月的女子在郡主心中比较重要,便也不啰嗦,对着悠然微微一福身,便下去了。 悠然起身,来至一侧的寝房内,坐在美人椅上,蓝月在一侧为其打扇,皆是无言,一会子功夫,悠然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而在屋外的芷若见屋内毫无动静,便向着身边的怜儿叮嘱道:“你们在这看着,我还有事,一会子就回来。” 那两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芷若见状偷瞄几眼,便向着惜姨娘的悠然居走去。 悠然居内皆是静悄悄的,现在正值午睡时间,都提不起精神,芷若径直向内走,瞧着惜姨娘也躺在美人椅上小睡着,一旁的婢女为其打着扇,那婢女见芷若进来,轻轻推醒了正在小睡的惜姨娘。 “姨娘,芷蓝回来了。” 惜姨娘从睡中叫醒,睁开妖媚的丹凤眼,一旁的婢女小心的扶起,好半响,才道:“怎么样了?” 芷若先请了安,小声道:“郡主现在在暖月轩小睡,和郡主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子,看起来,像是郡主的心腹。” “是吗?知道了,你就在暖月轩待着,有事,我会叫你。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芷若一听大喜,连跪下磕头:“奴婢一定忠于主子师太,到朕碗里来!” “好了,你回吧,别让人瞧出破绽来了。” “是。” 芷若起身,转眼间便隐去,只剩屋内熏香环绕。 透过窗子,惜姨娘淡淡的瞧了眼暖月轩方向,残忍而又毒辣的笑挂至嘴角,眼中却是隐藏着深深的谋略与憎恨。 这些年了,就算你回来也无事于补! 一晃眼便到了晚上,顾王顾辰也从宫中议事而归,听闻悠然回府,虽是欢喜,却眉眼间的一抹哀愁如何也消散不了。 晚膳时分,大厅之中摆上了芳香四溢的饭菜,惜姨娘率先到来,坐在侧位,不一会儿,有曼妙女子身着淡黄纱裙款款而入,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精致的脸白里透红,五官虽不是绝色,却亦是精致,只是凤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高贵。和坐着的惜姨娘有着七分相似,原是顾王府的大小姐顾皎然。 惜姨娘见顾皎然而来,笑道:“皎然,娘听说你病了,可请了御医没有?” 皎然优雅而坐,掩去眼中的不可一世,回道:“谢娘亲关怀,女儿无大碍了。” “无大碍了就好,今日悠然郡主回府,等会你见见她,五岁之时便去了那圣清山,还不知在那山上受了哪些苦呢。” 闻言,皎然眼中明显一滞,却还是恭敬答道:“是,女儿谨记。” 惜姨娘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顾王来了,惜姨娘和皎然连忙起身,皆是柔声请安。 “女儿见过爹爹。” “妾身见过王爷。” 再抬头,眼前一抹青色焕然而见,顾辰已过三十,正直壮年,俊朗的脸上还残留这少年时的年少轻狂,大胆不羁,不禁是惜姨娘眼底暗含柔情,就连那些美貌的侍女,皆是低头暗羞不已。 顾王也是一脸喜色,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又看了眼惜姨娘等人,皱眉道:“悠然呢?本王听说她回来了,怎么还不来?” 惜姨娘眼中一抹不自在的神色飘然而过,上前,含羞道:“许是郡主这些天以来舟车劳顿了,还在休养吧。” 顾辰点头不语,踱步坐在主座上,有婢女端上茶来,顾辰轻抿,不多时,一个清秀的婢女上前给惜姨娘附耳几句,惜姨娘顿时脸色急变,心下迟疑了几下,还是对着顾辰道来:“王爷,郡主刚才命人来传话,说是在流云居用膳,待晚些再去给您请安。” 顿时殿中的一干人皆是敛声屏气不敢出声,顾皎然只是低眉顺眼,眼中瞧不清是何情绪,良久、顾辰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思索片刻,道:“那今日本王就去流云居,惜儿,你就在此和皎然吃吧。” 惜姨娘无法,只得道“是”。 而后,顾辰便领着小厮去了流云居,顿时殿内毫无生气,惜姨娘脸上虽风轻云淡,可紧抓的衣袖却出卖了她的情绪,顾皎然见此冷笑,毫不客气地对着惜姨娘道:“女儿近日病了,吃不下许多,就先退下了。” 惜姨娘看过来,却只看见了顾皎然的一抹淡黄的背影,瞬时苦笑不止,瘫痪般的坐下,看着眼前令人食欲大开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懒懒道:“都撤了吧。” 此时殿中皆是不欢而散,流云居内却满是温馨。 “娘亲,尝尝这个,这个是女儿亲手做的[综金庸]我的海妖女神gl最新章节。叫凤尾鱼翅”饭桌前,悠然面前一叠精致的鱼翅,笑颜的夹了一块至柔公主碗内。 而柔公主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悠然,问道:“女儿,你竟学会了做菜?” “娘亲不用惊讶,在圣清山上师父没有让我做什么粗活,只是女儿闲来无事,做着好玩就学会了,想来有天能亲手做给娘亲吃。” 听完悠然的一番话,柔公主眼底尽湿,几乎眼泪蹒跚。 悠然见此,笑道:“娘亲怎么了,好好的,女儿不是在这吗?以后女儿再也不会再离开你了,每天都给娘亲做好吃的!哄娘亲开心。” 柔公主刹那间被逗笑了,指在悠然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待在娘亲身边、莫非以后不嫁人了?” 悠然心神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却还是勉强笑道:“在娘亲身边便是女儿最大的幸福,还嫁什么人?” “你呀,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那么可爱老实,现在却是这般油嘴滑舌,真不知这些年在圣清山上野成什么样了。” 悠然亲昵的挽住柔公主的手臂,依偎道:“女儿再野,也是娘亲的女儿,娘亲可不能嫌弃女儿。” 柔公主眼底满是柔情,抚着悠然的发丝,连连点头:“娘亲怎会嫌弃你呢?” 一语未完,就听得门口有人快步而至,却是柔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舒雅,只听得一句:“公主,王爷往这边来了。” 柔公主手中的银筷顺势掉落,脸上的笑容就此僵硬,转过头去,言:“他来这做什么?” 悠然看着自己娘亲这般,心底也微微触动,若是没有那两人,娘亲和爹爹不会是这般如陌路人般不愿相见,娘亲更不会在这流云居内一封就是十年! 这些年在圣清山上虽与外界隔绝,却时常会有消息传入悠然的耳中,对着顾王府中发生的一切又如何不知,心中虽对顾王万分怨怼,可对于那鸠占鹊巢的母女两人恨之入骨,日日思念,日日谋划,终是迎来了回府的一天。 看着柔公主暗淡的眼神,悠然握住公主的手,坚强笑道:“怕是爹爹知道女儿在此吃饭。可是娘亲这些年还是放不下吗?” “悠然,你不会懂,不会懂的!娘亲累了,想要歇息,不能陪你吃饭了,你也好生安歇吧,明日,娘亲带你入宫去见你皇爷爷。” 说完,柔公主竟是挣脱出悠然紧握的手,扶着舒雅,蹒跚而去。 而柔公主的身影刚好隐去,就见着门口一抹青色出现,悠然拢了拢神色,缓缓福身:“女儿悠然给爹爹请安。” 一双温热的大手覆来,扶起悠然,顾辰眼中有着掩不去的欣喜:“悠然,果真是你,这些年在圣清山上一切可还好?” 悠然恭敬的回答,不带与柔公主的亲昵,有些疏远道:“回爹爹的话,悠然在圣清山上一切安好,爹爹不必当心。” “那便好,只是听说你与你娘亲在此用膳,不知你娘亲呢?” 悠然看着神色有些期待的顾辰,浅笑道:“爹爹,娘亲身边有些不舒服,回去歇息去了。” 看着神色继而黯淡的顾辰,悠然笑道:“爹爹还未吃晚膳吧,悠然也正好没吃,不如爹爹就和悠然一起吃个晚膳吧。” 看着眼前高贵优雅,和心中那女子七分像的悠然,淡笑道:“好。” ------------ 第三章 雨中变故 “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现在、来我身边吧门派养成系统!” “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现在、来我身边吧!” “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现在、来我身边吧!” …… “啊――” 窗外雷声轰鸣,悠然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人的话似乎还在耳边细声呢喃,或然一道劈天的闪电而至,刹那间将悠然的煞白的脸映照,睁大了眼,上下不停的喘息,汗水沁湿了青丝,紧贴额头。 一点亮光缓缓移动到悠然床前,蓝月附上悠然的额头,为其拂去汗水,清冷道:“主子又做噩梦了?” “我梦到师父了。” 蓝月手一顿,缓缓垂下,清冷的脸上有些极其不自然的东西浮现,良久,才言:“主子不必想太多” “蓝月,在你心里,他是一个什么人?”悠然抓住蓝月的衣袖,问道。 蓝月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悠然,好久,才一把扯去被抓着的衣袖,有些颤抖:“奴婢不能议论……议论的,主子快些睡吧,奴婢先下去了。” 悠然怔怔看着飞快离去的蓝月,落寞的垂下眼睑,看着窗外似狂风暴雨般的昼夜,心一点点的凉薄,一点点的过往在眼前飞跃,带着血腥、带着残忍! 她似乎还记得下山之时那人的残忍冰冷的话语:“悠然,一月,名动京城,否则,你将会有不可预知的噩梦。” 一月,名动京城,谈何容易,可是、却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否则……悠然想起那人,不自觉的颤抖。她、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该是有畏惧心的。 次日醒来,六月的天气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丝丝的凉爽,顾辰一大早便去上朝去了,而柔长公主依旧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带着一大早来请安的悠然,顶着漫天的雨水,也进宫去了。 “悠然,你许久没回京,怕是连皇上的样子也忘了。”马车里,柔长公主握紧悠然的手,显然对悠然的此次进宫有些担忧。 “娘亲不必担心,只是娘亲你,封院十年,您该如何面对皇上和太后呢?” 柔长公主嘴角一滞,呆滞了半刻,才勉强扯出一个苦笑:“放心吧,娘亲……自然会向母后请罪。” 悠然柔柔地看着柔长公主,心底却在思索当初去圣清山时让娘亲封院十年是对还是错。 微微叹息一声,马车外倾盆的大雨似与世隔绝,两人顿时无言以对,马车呼啸而驰,京城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可数,悠然将窗帘微微拉开,漫天如幕的雨帘便映入眼帘。 突然感觉到车身一阵震动,轰然晃荡,柔长公主一个不稳,倒在悠然身上。 “怎么回事?”悠然想车外喊道。 “郡主,马车打滑,马儿受惊了,不受奴才控制了。” 悠然看去,马儿果真像是不受控制,在雨中鸣叫着狂奔向前,脱离了队伍。一个不小心,马夫被甩出车外,瞬间便不见踪影。 可奔驰的马车还在继续,放眼望去,就到了转弯处,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定是要撞上那红墙之上的,看着车内已昏迷的柔公主,悠然心下一狠,坐在刚才马夫的位置上,拿起那缰绳,拼劲全力将那脱缰的马拉回,可是马儿却依旧向前冲,眼见着来不及了,悠然回车内,一把扶起昏迷的柔长公主,在飞快奔驰的马车上,向外纵身一跃,滚落在地至尊狂妻最新章节。 悠然护住柔长公主,一抬头便看见了撞在墙上支离破碎的马车和马儿。 大雨倾泻,悠然和仍在昏迷的柔长公主狼狈的站在雨中,马儿的撞墙不久便吸引了大片的人来围观,其中自然有皇城的巡逻侍卫。 悠然自亮了身份,巡逻侍卫跪了一地,将柔长公主小心的护送进新的马车中,悠然不动声色的将手搭上柔长公主的脉搏,而后又送了一口气,向着那马车的方向走去,在一片狼藉中一股戾气砰然而出。 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沁湿全身,勾勒出一幅完美的曲线。 有侍卫过来为其打伞,悠然却猛的抬头,眼光如利剑般狠厉地射向身后二楼窗口的位置,一黑衣男子倚窗而坐,似笑非笑地看着,见悠然回头,淡笑,嘴型勾勒出几个字。 悠然却瞧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字分别就是:身手不错。 悠然可以肯定,从马儿受惊开始,那黑衣男子就注意到了,连自己巧妙的掩饰的身手也被他一眼瞧见,尽管隔着漫天的雨帘,此人、不简单! 两人眼神交错着,似要撞砰出极致的火花,就在此时,悠然耳尖一动,只见前方一对人马到来,悠然猛然收回目光,瞧着来人,是个年轻的官员,不过二十出头罢了,对着悠然躬身一拜,道:“臣席长风,参见郡主。” 悠然静静的看着他,道:“原来是席大人,免礼。”又看了眼满地的残垣:“席大人也看到了,这满地的残垣,若不是本郡主当机立断跳出马车,公主和本郡主必死无疑,所以,请大人好好查查这马车其中的内幕,相信以席大人的能力,必定能查出来的。” “是,臣一定不辱使命,将此事查清!” “那好,本郡主就静等席大人消息,公主还昏迷着,就不和席大人多聊,本郡主就先进宫和皇上皇后禀报此事。”悠然此言一出,转身便走,身后为其打伞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了悠然独自一人走在了漫天的雨帘中。 “臣定不会辜负郡主厚望。”席长风是个聪明人,郡主回京一事人尽皆知,不为其他,只为悠然郡主是从圣清山上回来的,而圣清山一向都是安国的圣地,不可侵犯,此次回京,必是受到皇上和太后等人的青睐的。 悠然顶着漫天的雨水回至马车上,大队的人马跟至马车后,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素手微掀起窗帘,二楼处那人仍是含笑看着这边,眼眸中含有说不出的迷雾,见悠然看向他,嘴边的弧度更大了,端起酒盏,对着悠然远远一敬,说不出的惬意。 见此,悠然素手一挥,一滴水珠便在食指尖头,向着那人狠狠一弹,似破空、划破重重的雨帘,直至那人的眉心。 黑衣男子微愣,随即反射性的用衣袖一挥,将那滴微小的水珠便沁入衣袖中,不见踪影,看着衣袖处的水渍,男子轻笑,再抬头时,马车已然不见踪影,只留下了转弯处马车咯咯的响声。 “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悠然郡主在圣清山上学艺惊人啊。”笑容如旭日阳光般灿烂,看得一旁的侍女直垂眼睑,红了脸颊。 “这便是顾家悠然么?” 那黑衣男子轻酌,笑着对面前的白衣男子道:“没错,她就是顾家悠然,十年前被白昼大师领上圣清山学艺,昨日而归。” 白衣男子似没听见般独自起身,衣袖扫过,似嫡似仙。 “看来这京城不再平静了。” 黑衣男子却不言语,轻摇头,复又轻酌一杯,静静喝下。 ------------ 第四章 进宫 悠然虽进京才一日,但权势越高之人越是关心,不为其他,只为悠然是从圣清山上回来的,而圣清山上的白昼大师是悠然的师父。 圣清山是安国的圣地,一直被安国子民供奉,传说圣清山上神秘而不可窥探,没有圣清山主持的允许,旁人是不得轻易进入的。 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偷偷进山探其究竟,却意外的在第二日发现被倒挂在安国国都的城墙之上,几个大气磅礴的字熠熠生辉:擅闯圣清者,非我族类! 而圣清山被安国奉为圣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每一代圣清山的主人皆是高深莫测,护安国于危难之间,却毫无觊觎皇位之心,所以安国皇室对圣清山一直怀着敬畏之心。 悠然在街上遇到的事情第一时间传进了皇宫之内,年近五十的太后立马令人准备好姜汤,唤来御医,在关雎宫内候着。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宫女进来禀报:“启禀太后,柔长公主和悠然郡主到了。” “快、快让她们进来。” 瞬间,大群的宫女便小心的扶着满身狼狈的柔长公主而来,悠然紧跟其后,太后一见柔长公主的落魄,心中大痛! 十年来,身为太后,却没有见自己亲生女儿一面,在顾王府内受尽委屈,母女两又都是傲然的性子,当初顾王纳妾一事闹得全城皆知,太后不过是训斥了柔长公主几句,便使得两人十年未见。 此次相见,却是如此狼狈,当心太后便泪眼蹒跚道:“我的儿,你这是遭了什么孽,受了什么苦啊。” 柔长公主一见太后,不知是惊还是喜,也嘤嘤怯怯的哭了起来,母女两抱在一起,竟是失声痛哭。 “皇祖母,母亲,亲人相见不是好事么?为何这般伤心,祖母,不如让母亲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叙叙家常吧。”悠然见柔长公主一身尽是湿透了,便婉言劝道。 这时太后回过神来,看着柔长公主一身,立马道:“来人,快扶公主和郡主去内殿换身干净的衣服。” 宫人皆是领命,柔长公主含泪去了,不一会儿,两人皆是换好,来至前殿,又有御医为其把脉,柔长公主悠然并不担心,她为其诊过脉,脉象良好,悠然更不用说,见着太后一声长呼,便让几名御医下去了村官桃运仕途最新章节。 “女儿谨柔见过母后,这些年未曾向母后请安,是儿臣的过错,请母后责罚。” 柔长公主跪在太后面前请罪,悠然也没有坐着的理,也跟着跪下:“孙女悠然,十来年上山学艺,不曾在皇祖母面前承欢,请祖母责罚。” 太后下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托起,含泪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哀家又如何会怪罪你们?快起来,让哀家再好好看看你们。” 一时间俱是无语,良久,太后才言:“那时候,哀家将你抱在怀中,你才那一点儿大,现在竟是这般亭亭玉立了。”这话是对着悠然所说,见悠然垂下头,复又对柔长公主道:“柔儿,当初你若是心性不那么倔强,会受如此多的苦楚吗?终究是随了哀家的性子。” “母后,这些年在王府中,女儿也明白了母后的一番苦心,也知道母后身为太后,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是儿臣的错。” “哎――”一声叹息传来,悠然抬头:“祖母不必伤怀,现在悠然回来了,定然不会让那些小人欺负了母亲去。” 太后欣慰笑道:“你竟是个剔透之人,你母亲有你护着,哀家也就放心了,十年未见,悠然,在圣清山上如何?” 悠然明白,自己在圣清上一事定会让许多人追根问底,心中默念早已安排好的话语,道:“回皇祖母的话,悠然在圣清山过得很好,虽然每日师父安排的课程很多,但都能一一应付过来,师父也对我很好,十年在圣清山,并无委屈之事。” 太后合掌笑道:“是了,白昼大师那么圣洁一人,定然不会与你这小娃娃计较,再者说,他既说与你有缘,定然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皇祖母所言正是。”悠然在心底却是狠狠一滞,亏待?圣洁?呵,那人根本就不是人!十来年若不是自己心性坚韧,在那豺狼之地,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想起那些年的过往,悠然心底一颤,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一身的武艺与才华,宁愿在内宅之内和庶姐斗各你死我活,也不愿在那邪佞的笑容之下被蹂躏十年之久。 “看我,都顾着和你们说话了,快坐下,喝喝茶,刚淋了雨,可不能凉着了。” 柔长公主婉然一笑:“谢母后关怀。” 悠然不做声,她知道,太后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乃至现在的太后之位,定然有她独特的心性,果然,刚坐下,太后便皱眉道:“今日马车一事究竟是何原因?” 悠然担忧地看向柔长公主,柔长公主常年居于内宅,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刚才一事让她心有余悸,脸色都还是煞白的。 “皇祖母,这事悠然觉得没那么容易,虽说大雨天多事,可是,马乃是百里良驹,车更是精心打造,马夫也在王府几年了,怎会出现这等事?还望皇祖母能仔细追查,还母亲和孙儿一个公道。” 太后沉着脸听闻悠然的话,她身在皇宫多年,那时的尔虞我诈见过不少,栽赃嫁祸之事更是多见,此事一听便是有猫腻,这些年传言不停传入耳边,无非都是顾王府的惜姨娘是如何如何能干,将王府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又言顾王府长女顾皎然是如何才情四溢,如何顾步生情。 而顾王府的正主柔长公主却毫无消息,这些话听在一个母亲耳中是多么讽刺,多么痛心,几次传召柔长公主,公主却都是以身体违和而加以推脱,几次下来,太后失望之极,不再管,只希望悠然回京之日,能唤起柔长公主的一番斗志。 “此事哀家定会好好查查的,无论如何,定要给你母女俩一个交代网游之全职跟班!” 话音刚落,大殿外便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竟是皇上下朝而归,还未待悠然缓过神来,又听得一声:顾王驾到。 想来是公主和郡主在路上受了惊吓,顾王才会和着皇上一块儿来的吧,悠然瞧着有些坐立不安的公主,一抹担忧浮现,这些年来,娘亲和爹爹之间的感情早不如之前,爹爹是新人在侧,日日欢,终究还是辜负了当初娘亲的一番心意。却不知,娘亲是否能够从这其中走出,如若不然,这将是柔长公主一生的致命伤! 不一会儿,殿门口便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影子,柔长公主和悠然站立起来,向着来人福身:“皇上万安。” 如今的安国皇帝不过而立之年,身下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二皇子为当今皇后所生,深受皇上喜爱。 而柔长公主乃是皇上的嫡长姐,一母同胞。 而顾家素来有陪伴皇子侍读一说,所以,顾辰与当今皇上也是莫逆之交,在顾辰纳妾一事上,皇上是保持中立的,既不干预,也不恼怒。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莫逆之交,一边是自己的皇姐。原以为皇姐不过是生气几日罢了,却不曾想到这一气竟是十年。 皇上进殿,一把扶起福身的柔长公主,感慨道:“皇姐不必多礼。” 便转向太后,垂首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后见皇上来了,也是笑容满面:“来了就好,快去和你皇姐说说话。” 皇上满心欢喜,倏尔想起了什么,也不说话,只是侧立于一边。 顾辰上前,躬身:“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安康。” 对于顾辰,太后在柔公主一事上对其多有怨怼,每次想到那时年轻气盛的顾辰在自己面前赌咒发誓说是对谨柔一生一世时,总有一种愤恨油然而生! 当初千求万求才求得皇座上的千金之女,不过几年,转手便将其丢弃!还对一个小妾万加宠爱,这对太后而言简直就是一件不可原谅之事! 若不是看在顾家满门忠烈,只剩顾辰一人,她还真说不准一道懿旨以顾辰欺辱皇室之名问罪! 于是淡淡道:“顾王不必多礼,起身吧,我老人家可禁不起你这一拜。” 顾辰知道这是太后口中的气话,也不敢多说什么,坐至柔长公主对面,默默看着她,顿时殿内气氛异常。 “女儿给爹爹请安。今日本想给爹爹请安之后再进宫的,不曾想爹爹那么早便上朝去了。” 皇上眼神被其吸引,笑道:“这就是我那侄女吧,一眨眼便这么大了,出落得和皇姐一般美,怎么样,圣清山上可还好?” 悠然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身:“回皇上的话,师父待我极好。” 皇上听闻,含笑不语,又看着柔长公主愁眉不展的眉心,叹道:“皇姐这些年可好?” “皇上放心,一切皆好。” 柔长公主娴淡的话语在皇上的耳中一扰,心中微微一叹,他这娴静温婉的皇姐终究还是因为情字而成了这般清冷之人,向着顾辰望去,淡淡道:“如此那朕便可放心了。” 相隔不过两米,两人之间就好像隔了无数个沟堑,无法逾越,只能望着对方,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越离越远。 ------------ 第五章 二皇子 “皇儿,今日你皇姐进宫一事相信你有所耳闻了吧。” 皇上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道:“母后,朕略有耳闻,这事,朕一定会严查到底的!”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顾辰,道:“有皇儿这话,哀家就放心了,不过这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悠然,你给大家说说。” 悠然闻言,便站起身来,福身:“是。” 转向皇上,言道:“启禀皇上,昨日小女回京,今日娘亲便带着小女进宫向太后和皇上请安,快至城门口之时,那马儿突然间彷佛发狂了一半,马夫招架不住,被甩至车外,小女眼见着就要撞上宫墙,便狠心抱着娘亲向车外一跃,躲过一劫。” 悠然简明扼要地将事情发展的经过告知一番,其实悠然也明白,仅是自己的只言片语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这事还是得靠调查中的席长风。 “皇儿,此事定不会那么简单,这马儿好好地不发狂,偏偏在柔儿进宫之际发狂,哀家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想要陷我安国公主于死地!顾王爷,你觉得呢?” 太后话语一转,竟是问向一旁不出声的顾王,顾辰一滞,用茶盖抚茶叶的手一抖,微微一叹:“太后,此事微臣不敢妄言。” “哼,不敢下妄言,顾辰,你可真是……” “母后,或许这事只是纯粹的巧合呢?”柔长公主见太后又要提及往事,适时地打断太后的话。 太后见柔长公主这般,也知道自己失言,恨恨一眼看向顾辰,满是失望。 “太后不必担心,此事已交由当时路过的席长风席大人去办理,相信席大人定会调查出真相来,还我和娘亲一个公道,也定然不会放过那些心思歹毒之人。”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悠然,眼神透露一丝睿智的光芒:“悠然也知道这席大人?” 面对皇上的质疑,悠然淡然一笑:“当然,在圣清山上,师父也常将安国的一些有才能的名人志士告知,席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呵,你说的不错,这席大人乃是满腹经纶,朕在位这么些年,从未见过有哪个大臣有那等才华与心思,这事有席大人处理,定然将真凶抓到手的!” 从太后和皇上的眼中悠然知道,他们定然是将那真凶和顾王府手掌大权的惜姨娘对上了号,柔长公主封院十年,刚出院便碰到了这等事,若不是那惜姨娘捣的鬼便不会有人有如此心思胆敢害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悠然相信顾辰也是猜到了的,不过却不愿怀疑到惜姨娘身上,毕竟两人已同床共枕十余年。 大殿之中各人心思乱飞,一时之间竟无人再说话,倏尔大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二皇子驾到。” 二皇子,谨渊。为当今皇后所生,深得皇上宠爱,虽有大皇子谨奕在上压着,但流言依然指向他,二皇子为皇储之位的第一人! 听得这声音,悠然心头一颤,心中尽是说不出的颠簸。 她一生所爱,皆奉之于他,最后却是无情的打入冷宫,几年的朝夕相处,也抵不过一个无中生有的红杏出墙。 三年的冷宫生涯,他不闻不问,世人皆道他是风流帝王,她却深知,他的心深似海,从不赐给任何女子穿成反派伤不起全文阅读。 悠然看向门口,一锦衣男子满是笑容,快步而进,在殿中跪下,向着太后和皇上道:“孙儿给太后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姑姑请安。” 男子还是依然俏眉俊眼,举手投足之间仍是高贵的风姿,水波流转的眼眸中似乎容纳万物,仿佛只要多看一眼便会被深深的吸引,不可自拔。 “免礼,渊儿快些起身坐吧。悠然,你去圣清山时年纪还小,不认得这些个表哥,这是你二表哥,谨渊,你见见。” 太后发言,悠然只得遵从,面对这谨渊探究好奇的目光,悠然敛了敛心神,做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二表哥好。” “表妹好,久闻表妹幼时便去了圣清山,昨日而归,今日我便巴巴地赶了过来瞧瞧,没想到表妹竟是个如此剔透之人!” 谨渊上世的继位不是没有道理,一双利嘴哄得太后和皇上高兴,斗得了满朝的群臣,今日这般,竟也是如此调笑轻薄,太后和皇上却无半点不悦。 “表哥说笑了。” “悠然,你别见怪,你这二表哥就是这般油嘴滑舌,你若是不喜,哀家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太后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眼底传出的点点笑意却是悠然看得懂的宠溺。 悠然也不在意,前世冷宫炼狱般的三年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呢? “祖母,悠然并没这意思。” 太后笑意满盈:“没有就好。” 瞧着太后眼底的意思,悠然瞬间心中大惊,她知道,前世的一纸婚约就是太后定下来的,却也是让自己步入炼狱的婚约,今生,她定然不能再让这婚约重演。 不说自己不愿意,就是圣清山上的那人,若是听得自己连这事都处理不好,恐怕…… 想到这,悠然全身不禁一身寒颤,那被圣清山上的人称为梦魇之人,从来都不是善人!而自己,也不过是他手中一颗棋子。 倾盆的大雨不知何时停了,悠然向外望去,点点雨后的气息毕竟,悠然在这六月的天气竟感受到了一丝凉爽,透心的凉爽。 幸好,今日太后眼光虽不停地在悠然和谨渊之间流走,但却到最后也没说出那话。 看向顾辰,悠然却记得,柔长公主和顾王两人虽面对面坐着,到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连一个对视的眼神也不曾有。是两人太过于心有灵犀,还是两人之间的间隙真的如同天堑般,不可逾越。 临走之际,二皇子谨渊笑着对悠然说:“表妹,我总觉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你说,我们是否有前世的因果?” 悠然对上其深邃不见底的眼眸,轻言:“表哥说笑了,同是一家人,自然会觉得面熟。” 谨渊闻言,也只是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领着一干宫人,嬉笑而去。 谨渊啊谨渊,前世你坐上了那尊贵这位,这世、你还想么? 恍惚间回头,却见着顾辰扶着即将跌倒的柔长公主的手臂,柔长公主却一把甩开,脸色淡漠,形如路人。 悠然快步过去,冲着柔长公主笑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刚下了雨,路滑,就让女儿和娘亲共乘一坐帘轿走吧。” 说完,还不忘给顾辰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扶起柔长公主向着轿内坐下,一声清脆的‘起轿’,只留下了身后呆若木鸡的顾辰独身而立。 ------------ 第六章 见庶姐 “娘亲是否还是不能原谅爹爹?” 轿内母子两人一阵沉寂,还是悠然率先打破平静。 柔公主闻言,先是不语,而后默然、低垂眼帘,接着,一颗豆大的泪珠便悄然滑落:“悠然,娘亲和你爹爹之间还有原谅这一词吗?这些年,你在山上不知,可是,你莫非没听到外面的流言吗?” “外面的流言?” “都说你爹爹府中养了个美貌双全的人儿,不要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也要将她捧上天网游之死神传说最新章节。” 悠然握住柔公主的手,柔声劝道:“娘亲,人言可畏,这些还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娘亲何必当真?” “当真?这些年并不是我躲着不见他,那是他的王府,若是真想见我,还能拦得住他么?他不过是不愿罢了,说到底,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情分已尽。” 悠然却是斩金截铁:“既然情分已尽,为何不与爹爹和离。” 闻言,柔长公主倏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悠然,瞧着悠然眼底深深的坚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和离?我还真没想过。” 悠然却执言:“那是因为娘亲对爹爹还有一丝情义在,这些年的冷淡莫非娘亲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吗?娘亲贵为公主,为何要对那外室让座?为何要让区区一个外室霸占爹爹,难道娘亲真的不想和爹爹再次和好?” 悠然直言,看见柔长公主那一丝暗淡,一丝地挣扎,便知道她是在思量,于是继续道:“娘亲可否想过女儿,女儿虽贵为郡主,在王府内却是外室当家,日后就算是女儿出嫁,娘亲要众人如何看待女儿?莫非要当着女儿的面说这是外室养大的嫡女吗?” “悠然。”柔长公主已是满脸愧色,这些道理她自己又如何不知,早些年在皇宫之内便不喜这些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以为一番真心终有了着处,却没想到还是错付他人。 “娘亲,我和师父说好了,若是回府之后娘亲还是不能独当一面,我便要再回圣清山,不再回来了。” 悠然撇过头去,眼底尽是不忍,却又无比坚韧,瞧得柔公主心头一惊:“悠然,你怎得许下如此诺言!” “娘亲,悠然自知身份高贵,日后定有门当户对来配,可是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在那外室的眼下出嫁,不甘心看到外室那卑贱的女儿也和我一般穿上大红嫁衣!师父在山上常教导我,世间若是不能以善止恶,那么就得以恶止恶,她们母女两这些年来让我们母女两如此不快,她们就得付出代价!就是女儿真的进山不再归,女儿也要让她们母女付出代价!” 其实就算柔长公主依旧沉默不出面,她顾悠然也不会真的就回圣清山,前世的仇她还未报,今世的怨念她们还未偿还,她又怎么舍得看着她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安然度过一生?说这些话,不过是让柔长公主心中萌生出保护自己的心态,不再和顾王冷战。 回至顾王府,太后赐给柔长公主的銮驾先到,便冷着脸一声不响地想府内走去。悠然却停在府门口,静静等待着后面骑马慢悠悠才到的顾王。 “爹爹,女儿多年未见爹爹,想和爹爹说说话,不知爹爹现在公务是否缠身。” 看着眼前心思剔透的女儿,顾王心中的郁念一扫而光,心中竟还隐隐生出一丝期待:如果由悠然在其中周旋,是否能让她回心转意? 于是笑道:“本王也好久没有和悠然说说话了,既然如此,便来我的书房吧,咱们好生聊聊。” 悠然笑着应是,和着顾王走进王府,迎面却走来一人,让顾悠然终身难忘之人。 “皎然见过爹爹。”面前之人却是顾王府大小姐顾皎然,虽是一介庶女,但其名声早已远扬安国,无人不晓,此刻正规规矩矩地给顾王请安。 顾王见皎然,脸色并不是那么欣喜,不过只是平常的笑意:“是皎然啊,这是悠然,相信你也见过了。” “是,女儿记得幼时刚进府时见过悠然妹妹超级精气。” 悠然还记得,那时她正从昏迷中清醒,由奶娘抱着自己在花园内行走,却见着刚进府的顾皎然,那时她正仰着头,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从她的眼神中,悠然知道,那是艳羡和嫉妒。 “妹妹长得越发漂亮了。” “谢姐姐夸奖,姐姐名动京城,妹妹如何比得上姐姐。” 悠然轻言巧语,看着顾皎然嘴角那抹虚伪的笑意,悠然只觉得心中一抹冷笑。妹妹?哼,一个外室之女也敢公然喊自己妹妹,不知是哪学来的规矩! “好了,我和悠然还有话要说,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在这了。”此话却是顾王对着皎然说的,从这话中,悠然并没听到那一抹疼爱之意,语气平淡,不起涟漪。 “那女儿就先退下了。”皎然微微一福身便站立在一旁,恭敬让道,脸上并无任何不满神色。 顾王见此,也不多言,只领头走去。 “那妹妹改日再来和姐姐叙叙,多多领教一番姐姐的风采,就先告辞了。” 皎然神色不改,依旧是笑颜对着。 悠然跟着顾王,两人并没有说话,良久,悠然才听得前头传来一句:“悠然,不要将皎然的话放在心上,她始终是你姐姐。”顾王知道,刚才皎然的一声妹妹算是越过尊卑了,一个庶女,称嫡女郡主为妹妹,实在是有辱悠然的身份。 “爹爹,我知道,姐姐名动京城,必然有其傲骨,我羡慕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姐姐呢?” 顾王一听,却是停下脚步,一本正经:“悠然,她虽是你庶姐,你虽不应轻易小视,但也不应该如此羡慕,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我顾王府的嫡女,任何事都大不过一个嫡字,你可记住了?” “是,悠然记住了。”悠然嘴角绽放笑容,原以为这些年顾皎然会将顾王哄得团团转,却不想,竟也是这般不亲近,看来,在自己这个爹爹的心里,皎然虽是他女儿,但礼仪尊卑还是尽在心中的! 有了这层,悠然相信,就算她顾皎然名动安国又如何?终究还是不能越过自己,那么这其中是不是就说明了往后只要是自己在的地方,她顾皎然都得成为绿叶衬托出自己这朵红花? 那么、以顾皎然心高气傲的性子,岂能甘心! 悠然心中微松,这一切,似乎都不像自己心中想得那般难。 来至书房,顾王将一本有些蒙尘的书交给悠然:“悠然,这本书给你,爹爹希望你能细细看看,领悟其中的精华。” 悠然接过,赫然看见封面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清心咒。 “这是?”悠然疑惑出声,面带不解。 “你不必多问,这书对你大有用处,往后你便知道了。”顾王背过身去,盯着某处不语。 悠然掂量着这本书,眼中疑云暗生,却还是假装笑意:“是,女儿知道了,女儿定会早晚诵读,今早参透。不过,爹爹不想知道今日娘亲和女儿说了些什么吗?” 顾辰的背影似乎有些触动,细微一动,似乎想转过身来,却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道:“说了些什么?” “娘亲想要和爹爹和离!” 说完,仿佛万年不动的冰山一角终于融化,倏尔回头,似一只被触怒的野兽般,低吼道:“什么?和离!” ------------ 第七章 和离 顾王从来都没想过柔长公主竟会想和离,在他眼中,柔长公主一直都是温婉、坚韧带着骄傲,这些年的互不理解也只当做是一时气愤难以接受,却不曾想过,她竟是如此决然! “爹爹应该知道,若是娘亲真心想要和离,怕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娘亲身为公主,有此特权顾女王时代。” 顾王如何不知悠然说的这些,只是当年因为小妾进门一事两人皆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不欢而散,更是放下狠话,不再相见。 顾辰继承了其爷爷顾明朗年少时的狂妄,年轻之时也曾流连于烟花之地,一袭青衫惹得京城女子掩嘴偷笑,顾辰的才气也是一绝,一曲相思怨不知蛊惑多少少女芳心,所以顾辰就算流连于烟花之地,但甘心嫁于他的闺中女子还是不在少数。 而当时心高气傲的柔长公主却是不以为然,常听得自己弟弟在自己面前说这个顾辰是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才华出众,柔长公主便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和一较高下的傲气。 七夕节的那天的斗诗斗酒,两人之间彻底擦出火花,却无关情爱,他以兄长自称,而她却以二弟排后。 而还是太子的皇上知晓后更是大加凑合,外出踏青,游玩,时常能见着三人的踪影,随着三人的日渐熟悉,顾辰却是越来越慌。 因为他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自己那个有些女孩子般扭扭捏捏的二弟萌生出一丝好感,每次在梦醒时分,总能梦见他那二弟的笑颜,喜怒哀乐。 莫非自己有了所谓的断袖之癖,喜欢男人! 于是在顾辰的日日郁郁寡欢之中,迎来了皇上的寿诞,也正是在那一晚,惊若天人的柔公主彻底在顾辰心中画下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在太后面前,顾辰不顾一切拉着柔公主的手,向着太后保证:“我顾辰必然一生一世对公主好,尽心尽力,不让公主受一丝委屈,流一滴泪。” 终是如愿以偿,大红花轿,凤冠霞帔,艳羡众人。 当初的璧人一对,如今也成了安国京城中人们闲余饭后的笑料:真心?看当初顾王的千抬大轿,何等风光,如今也不过是只闻新人笑罢了。 听完悠然的‘和离’二字,顾辰心中一阵莫名的心慌,顾不得悠然还在自己眼前,一阵风似得向外跑去,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顾王应有的风度。 悠然却呆立不语,捏着手中的清心咒,暗笑道:爹爹,真正需要这清心咒的人是你啊。 流云居内一如既往的冷清与安逸,柔长公主此刻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礼佛,此刻她正坐在书桌之前,聚精会神地在写些什么,眼中含着深深的淡定与决心。 倏然耳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柔公主蹙眉,正想斥责出声之时,大门被砰地打开,门槛处站在怒不可遏却又惊慌失措的顾王。 柔长公主只不过看了他一眼,仍是低下头去,奋笔疾书。 顾王一个劲地冲过来,抓起柔长公主还在书写的手腕,一把将其提起,笔掉落在宣纸之上,污了好大一块地方。 “你这是在干什么?”顾辰怒道,眼中欲喷发的火焰似想燃烧一切。 柔长公主不出声,虽是看着他,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情义,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顾辰低下头,就看见了宣纸上的内容,忽而暴怒:“谨柔!你竟上书写和离书!你竟是这般……” “这般无情是么?就算我再无情,还能比的上你吗?” 淡淡的一句话,让顾辰满怀怒意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谨柔的话,他是有多久没听到过了?虽然其中含着些许的冷意,但丝毫不影响顾辰的怀念之情。 于是顾辰语气便软了下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做得这么绝情,这些年了,悠然都这么大了,莫非,你真得不顾一切和我和离?” “正是因为悠然大了,我才想要和离,本宫为公主,岂能让自己金枝玉叶的女儿在一个外室的眼下生活,顾辰,你不觉得羞辱,我都为悠然委屈穿成炮灰伤不起。” 半响,顾辰没有说话,不是无心反驳,而是无话反驳。 他知道,在连惜带入王府成为惜姨娘的那一刻,对于谨柔,他都是辜负了的,于是压下声音,道:“我当初明明和你解释了那么久,这其中的误会和曲折你也是明白,连惜,是我欠她的,这其中只有亏欠之意,哪还有什么真心怜惜之情。” “误会?曲折?顾辰,你年少时风流就算了,可我没有想到你的手竟会伸得那么长,若是我当初知道你的心那么小,我绝不会嫁给你,连累我女儿受辱!” 联想起当初,谨柔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伤心,满腔柔情终是错付,原以为找得终身幸福,没想到,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说到底,最后能靠的,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想到这里,一向坚韧的柔长公主的眼中竟是积蓄了点点星光,固执的挣脱出顾辰的手,别过头去。 “这些年,我向你解释的还少么?你总是不听,总是不愿原谅我,我如何不明白是我负了你,若你心中还是有怨,不如一刀解决了我。” 顾辰说完,袖中不知何时藏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拔出刀柄,寒光闪闪中,将刀柄塞给谨柔:“莫非我的情义你还是不明白么?如果你执意要和离,就先从我尸体上过去。” 看着谨柔慑慑发抖的手,顾辰从身后毫无声息的抱住,呢喃道:“这些年,你固执骄傲,看来真是我老了,年少时我总有办法逗你开心,可现在我却毫无办法,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难以忍受。柔儿,我们都互相折磨十年了,难道,还得继续折磨互相一辈子吗?” 谨柔这才泪如雨下,连惜进府的真相她不是不清楚,她能理解,却无法接受,身为公主,还要受到别人的嘲讽,闲余饭后的笑料,她何曾受过这些屈辱! 顾辰什么时候走的,谨柔已不清楚,只知道天色暗沉之际,舒雅进来告知:“公主,天色已晚,咱们早些用完晚膳休息吧。” 谨柔抬头,看向窗外,屋内的灯光映照出外面的人影:“外面站着谁?” “公主,是王爷,已经在院中站了好些时辰了呢!” 谨柔低眉,殇然:“是么?”良久、将自己面前的一盏灯熄灭:“不用晚膳了,本宫累了,休息吧。” 舒雅见柔长公主眼底满是沉默,也不好再劝,看了眼窗外站着的顾王,心底叹息一声,还是扶着公主去了寝房,不再言语。 悠然回到暖月轩,用过晚膳之后便遣退了众人,寝房内,看着眼前的蓝月道:“今日可将王府了解清楚了?” “是,王府的全部构造我已心中有数,不过,就惜姨娘那边的悠然居并没有去,我总觉得悠然居那边不同寻常,我不好接近。” 悠然抚了抚青丝,皱眉:“悠然居?哼,那本是我的住处,竟被她占了去,鸠占鹊巢,她也住的安心,不过总有一天,她得连本带利给我还回来。”又疲惫道:“今日太累了,什么事明日再说,吩咐下去,准备好热水给我。” “是。” 蓝月便不再言语,转身而去。 悠然独自打量着房间,虽华贵,却不为自己所喜,这些庸俗的装扮是该换下了。 ------------ 第八章 梁上小人 不多时,蓝月领着一干婢女提着热水款款而来,而悠然却在一旁细细看着顾辰所给的清心咒一书,一页一页翻阅着。 “郡主,水好了。”蓝月在悠然耳边轻声唤道,悠然闻言,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向着里间而去,满屋的婢女应势退下,瞬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悠然和蓝月两人。 热水升腾起的迷雾散发在房间四周,帘幕内,悠然褪去层层衣物,漫入浴桶之中。 “蓝月,暖月轩那没几个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站在一边的蓝月瞧了瞧外面依然灯火通明的院子,不屑一顾道:“郡主应该明白,那几个人都是惜姨娘派来的人,不过是向惜姨娘禀告您每日的日常罢了,不足为虑。” “虽然此话这么说,但是始终是个隐患,哪天找个机会将她们都赶出去吧,省的我费心思。” 悠然刚说完,一阵风吹来,将一扇雕花窗吹开,悠然瞟了一眼,淡淡道:“蓝月,去将窗户关了。” 蓝月应是,转身去关窗户,悠然却猛地将头漫进浴桶之内,面上只漂浮着片片的花瓣。 顿时房间内一阵寂静,悠然猛然飞身出浴,漫天的水花和花瓣将她包裹,四溢的水花如利剑般射向房间的没个角落,却轻巧的没一点声音,芊芊玉手一扯,便将面前的一抹纯白的帘帐扯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双洁白小巧的脚丫还沾着水,赤脚站在浴桶之前,神色淡漠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蓝月。 “梁上之人,看得够久了,该出来了吧。”悠然和蓝月两人并肩而站,不怒也不恼,有花瓣漂浮在悠然的指尖,食指轻轻一弹,花瓣如利剑般直射向房屋顶上。 却被铮的一声,花瓣断成两截,无力飘落下来,一黑衣男子潇洒地翻身而下,勾起了四周飘落的花瓣,围着他旋转,似笑非笑的嘴角勾起一丝令人沉沦的笑意。 “你是谁?敢擅闯王府,不要命了么?”悠然喝声斥责,眼中一丝杀意闪现。 “我叫连予,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莫非、你忘了?” 悠然如何能忘,大雨中,她和柔公主满身狼狈从车上跌落之时,眼前这人正坐在对面酒楼上品着美酒,含笑看着还珠之雍正当道全文阅读。 “见过不一定是朋友,更何况,你深夜来此,居于梁上,这是何道理?” “今日在街上看见你,我对你很感兴趣,却知道顾王府家教森严,为见郡主一面,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希望郡主不要见怪。” 悠然一记眼眸狠狠甩去,淡漠对着蓝月道:“杀了他。” 蓝月劈手而上,连予却呆愣着,见着拳掌劈至眼前才反应过来,简单一个翻身便躲过蓝月狠厉的一招,眼中笑意不减,反而愈发浓厚。 悠然一个闪身至内殿,利索的换上一身紫色长裙,用一根发簪将发丝轻轻一挽,再度出现,却见着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一张俏脸沉重得愈滴出血来。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狠毒,张口便要人命,看来这些年在圣清山上尽得真传啊,不过,我喜欢。” 连予见招拆招,还不忘对着一片脸色沉重的悠然取笑。 悠然听到此言,猛然一回头,手间一红色花瓣狠狠向着连予刺去,顿时柔软的花瓣化作一坚硬的刀锋,连予躲避不及,花瓣划破手臂衣裳,有鲜血滴下。 蓝月手下愈发重,招招向连予要害施去,连予见情况不妙,一个翻身,顿时离得蓝月数米,停下手,叫道:“好了,我认输。” “哼,堂堂连家堡的少堡主竟也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废话少说,蓝月,杀了他!” 连予愕然,从未见过如此心性歹毒的女子,连予甚至不知说些什么好,动手不动嘴,而且眼前这两人貌似与自己的武功不相上下。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拼了! “你想动手我奉陪,但是若是惹来了旁人,我可不对你负责。” 刚说完,蓝月拳头的劲风刚到连予的眼前,只听得悠然一句:“慢着。” 拳风刹那间消失,蓝月默默回到悠然身后,低眉顺眼不语。 “你倒是会说话,懂得掐重点。”听得悠然这么说,连予瞬间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悠然继续说道:“不过别妄想我会就这么放过你,连家堡是么?总有一天我顾悠然回去拜访的。” 听得连予背后冷汗直冒,最初他以为顾王府的顾悠然也不过是在圣清山学了些皮毛武功,却没想到连个婢女的武功也是如此厉害,自己差点就招架不住,若是顾悠然也一起上,连予自问高傲,却也不敢断言自己会不会就此断送在这顾王府中。 至于顾悠然的回访连家堡一事,那更是直指连予心怀,他天不怕地不怕,靠着兄长的庇佑逍遥至今,若是顾悠然去连家堡告状,单凭她背后的圣清山这一靠山,自己也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连予想到家中那黑脸的老头子,一阵恶寒,于是笑道:“你也别生气,我哪知道郡主你听力如此惊人,我刚进来你就知道,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熟话说不打不相识,今天咱们就算认识了,往后有什么事为难的,尽管告知我一声,我连予能帮的绝不推辞,今日也晚了,我就先走了,郡主好生休息吧。” 看着悠然脸上毫无表情,连予心一狠,冲着窗户翻身,便消失在屋内。 连予刚走,蓝月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连家二公子竟也是个如此性情之人,罢了,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亏,交给朋友比树立一个对手要好的多,这次就放他一码。传闻连家老二没什么本领,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可连家老大不同,据说那人高深莫测,或许,通过这个连予,能接触到那个老大也说不定当潇湘男遭遇晋江女。” “如此说来也对,反正我们以后也定然要和连家堡接触,提早搭上线也好,省的日后麻烦。” 说完,外面便传来几声训斥之声,顿时暖月轩院内灯火通明,悠然与蓝月相视一眼,飞快闪身至浴桶处。 敲门声传来,是那婢女芷若的声音:“郡主,您在吗?郡主?” “何事?” 门外的声音紧了紧,略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郡主,奴婢为您送了姜汤来,为您暖暖身子。” 悠然闻言,看着满地的花瓣与水渍,淡言:“不用了,本郡主在沐浴,都退下吧。” “可是这姜汤是姨娘令人送来的,郡主仁慈,好歹可怜可怜奴婢,若是这姜汤没有送至您房间,姨娘说不得怎么训斥我呢!” 悠然眼中含着薄怒的神色,衣袖一挥,地上的花瓣顺势飘落至浴盆之中,水渍也消失不见,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芷若低着头小心端着姜汤进入,双眼却不住的乱瞟,悠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于是假意叫道:“哎呀――” 突然门口进来一大群的守卫,手中皆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剑,屯满了整个房间。 “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 悠然厉声喝道,却见着门口走进来一温婉的贵妇人,脸上含着担忧的神色。 “原是惜姨娘,不知道惜姨娘到我暖月轩来干嘛?” 惜姨娘一眼扫过,神色呆滞片刻,勉强笑道:“郡主无事便好,我听得下人来报,说是有歹人闯入了郡主的寝房,十分担心,所以来瞧瞧。” “歹人?王府守卫如此森严,有什么歹人敢私闯王府?姨娘怕是想多了吧。”悠然直勾勾的瞪着惜姨娘:“还有,姨娘什么身份,本郡主什么身份,这么晚了姨娘竟带着这么多人进入本郡主的寝房,莫非姨娘是想让本郡主瞧瞧姨娘的威风吗!” 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悠然毫不犹豫便大声斥责说出了口,将面前站着的惜姨娘说的脸色发白,良久。惜姨娘才言:“郡主严重了,我也是担心郡主的安危才会如此,希望郡主不要见怪,既然郡主这无事,那么,郡主早些安歇吧,我先走了。” “惜姨娘当真是在这府中当惯了主子,还分不清尊卑,说句不好听的,我是郡主,而你只是个妾室,本郡主身份高贵,而你身份卑微,你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我?又有什么资格随意闯入本郡主房内,上有王爷公主,下有本郡主。”悠然将头移至惜姨娘苍白的脸边,小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随意指挥本郡主!” 悠然抬头,看着一干垂首的侍卫,清音道:“你们可真是我王府的好侍卫,都滚下去,明日待王爷发落。” 众侍卫此刻也明白过来,悠然郡主以身份压人,将常年掌管府内事务的惜姨娘贬至如此,他们若是还不懂得眼色可就枉为人了,于是都有条不紊的退出,独留惜姨娘几人。 “姨娘,别怪本郡主今日在众人面前不给你面子,只是我郡主的威严决不可被人冒犯,不过,本郡主想知道,是谁向姨娘传着不符实的消息。” 此刻的惜姨娘已听不见任何话,眼中散发出一种危险的目光,与刚才悠然让蓝月杀了连予时的目光一样,皆是处之而后快的危险。 ------题外话------ 求收藏了…… ------------ 第九章 公主发威,姨娘受辱 “郡主何必处处相逼,今日之事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但我也是为了郡主的安危着想。” “哼,姨娘真是好借口,安危?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也值得姨娘亲自跑一趟,不过,本郡主真的很好奇,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将这等有的没的事告知给姨娘的。”悠然眉眼一怒,一抚衣袖,顺势坐在桌边,端贵的气势瞬间流露[综]随心所欲,想穿就穿最新章节。 “郡主既然无事,这还重要么?”惜姨娘仍是不松口,处乱不惊的对上悠然,半点也不畏惧。 “重要,这等向姨娘传报假消息的人就该处置一番,不然,这王府之中尽是些这等人,以后还了得?” 悠然瞟眼过去,见着一侧的芷若早已慌了心神,乱了方寸,顿时心中冷哼,吃里扒外之人早点处置了以绝后患! “姨娘不说么?若是姨娘不说,那本郡主只好去找爹爹为我主持公道了,大半夜的,惜姨娘领着大队的侍卫冲进本郡主的暖月轩,不知是何道理?” 悠然说着,就要起身,擦过惜姨娘的肩,隔近些看清了惜姨娘那略显深思的脸,嘴边一抹讽刺的笑意挂起。 “这么晚了郡主何必再去打扰王爷,不过是您屋里的芷若听见房内有些响声,怕是歹徒伤害了郡主,才会去求助我,到底是一番护住之心,希望郡主能够明察。”在悠然一只脚踏出门槛之际,惜姨娘无视芷若恳求的眼神,还是说出了口。 “芷若?”悠然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边已白了脸的芷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芷若,我当是谁呢?姨娘这个道理我又如何不懂,既然如此,就算了吧,芷若也算是为本郡主着想,蓝月,明日将我那套蝴蝶发饰赏给蓝月,作为奖赏她忠心护住的心。” 复、又回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一边毫无表情的蓝月道。 “是。” 蓝月恭敬回答,不去看一边由慌乱转为欣喜的芷若,垂眉站着。 “既然郡主无事,那么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先走了。” 惜姨娘说着,竟是转身提脚欲走,可悠然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于是淡言道:“回府几日了,也没和姨娘好生说过话,不为别的,这些年姨娘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该是本郡主学习的典范,姨娘,坐下喝杯茶,和本郡主聊聊吧。” 悠然说这些话,完全没有给惜姨娘拒绝的机会,一口一个郡主,以身份压她罢了。 半响,惜姨娘脸上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便青,终是忍下心中所有不忿,坐下,道:“既然郡主这么说了,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有丫头重新端上一杯新茶,放在惜姨娘跟前,惜姨娘笑着推了:“这大晚上的,我不习惯喝茶,这茶就免了吧。” “这可是本郡主从圣清山上带下来的好茶,姨娘不喝可真是可惜了,既然姨娘有此习惯,本郡主也不强人所难,就罢了。”悠然看着惜姨娘的脸色,又暗笑道:“姨娘这些年将王府打理的规规矩矩,真是辛苦姨娘了。” “不过是费尽心力罢了,哪来的辛苦一说,这些事以前在家都学过些。” 惜姨娘刻意压制,关节的青白还是没逃过悠然的眼睛,话题一转,道:“难为姨娘了,不仅将打理王府的事,我看皎然姐姐也被姨娘调教得很好,在圣清山就听闻了皎然姐姐的名头,可谓是名动京城啊。” 提起顾皎然,惜姨娘心中总有一根刺,想她顾皎然名动京城,万人称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完美到一败涂地,可就在这身份上落了一截。 世人都道:顾家皎然也真称得上时倾国倾城,是安国罕见的才女,只是可惜了,若不是那庶女的身份,什么贵人做不得? 而这也成为了母女两个之间并不齐心的原因。 皎然嫌惜姨娘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非得来这顾王府做个妾室,还是个不得扶正的妾室,害的自己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游戏异能系统。 想到这惜姨娘正想说话,门口却传来几声斥责的声音,悠然望去,看着一拍提灯的婢女,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站起身来,迎至门口,向着来人嘤嘤怯怯道:“娘亲。” 似乎满是委屈。 柔长公主眼底满是担心和愤怒,一把拂过悠然的发丝,看着身后神色有些讶异的惜姨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屋子。 惜姨娘呆滞,头歪至一边,脸颊上还有一明显的巴掌红印,嘴角有血丝溢出。 柔长公主这一举动不仅震住了身后的悠然,更是让准备进屋的顾王定住了身子。 在顾辰的记忆中,柔长公主从来都是温婉善良的,虽说年少时有些野蛮,但自从有了悠然之后性子收敛了不少,打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怒不可遏的谨柔。 “你什么身份,平时是本公主不和你计较,现在,你竟然在我女儿头上动起了心思,莫非你真的以为这王府是你在掌权,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柔长公主指着惜姨娘,心中满腔的怒意就此爆发:“不过是个妾室,也敢领着那么多的侍卫冲进郡主的卧房,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连基本的都忘了吗!” 此刻,惜姨娘脸上不仅是红色,更多的是隐藏的愤恨!碍于顾辰和一干婢女在此,却不能做些什么,只能低眉顺眼听着。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捏紧,修长的指甲在手掌处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顾辰见状,也不过是呆滞了一会,上前劝道:“公主,好了,这事也不能全怪她,她不过是担心悠然的安危。” “安危?”柔长公主恨然回头,对着顾辰叫道:“王爷莫非连这些也看不出来?我不管之前怎么,我都可以忍!若是将那心思打向我女儿,我定不会善罢甘休!连惜,你听好了,我女儿此后若是有什么事,本公主拿你是问!” 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恨,惜姨娘眼中终于落下泪来,娇滴滴的美人落泪,显得委屈极了。 “好了,这事就此揭过吧,本王相信她也不是故意而为,这些年来,连惜的为人,本王还是看的清楚的。” 顾辰再次劝解,柔长公主却是不理,身后的悠然却是呲之以鼻,为人?若是不把她自己好的一面展示给你看,又怎么能受的你的信任呢? 柔长公主推开顾辰伸过来的手,走到悠然的身边:“悠然,是娘亲让你受委屈了,今日,你就去流云居和娘睡,明日和娘进宫,了断这一切,再也不受这等侮辱!” 悠然闻言没什么变化,顾辰却是脸色大变,他今日费尽心机,连苦肉计都用上了,才让谨柔稍微念及旧情,答应不和离,这么一来,今日做的岂不全部都白费了? “柔儿,你何必这番,连惜虽有错,但这些都是府内之事,何必传到皇宫内。” 一语未毕,门口不知何时又传来一声音:“女儿给爹爹,娘请安,女儿听闻妹妹的暖月轩出了些事情,特来此瞧瞧。” 悠然不用回头也知道,如此软绵绵娇柔的声音必然是自己那端庄贤淑的庶姐,也不回头,只是扶着柔长公主,不说话。 她倒要看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悠然如何不明白,一开始,芷若便在院内窥视,听到屋内有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便巴巴的赶去告诉给惜姨娘,惜姨娘以为是悠然在圣清山多年,有些江湖朋友深夜造访,心头大喜,带着一干侍卫来临,原以为能在屋内见着男子,毁了悠然的清白,让她不得翻身。 没想到,终是将自己撘了进去,还惹怒了一向淡漠的公主! ------------ 第十章 姨娘受罚 悠然在圣清山上时便听闻了自己这个庶姐的点滴,凤眼勾人,小嘴迷人,百般无害的外表之下却是世人不曾见过的狠厉与毒辣。 “女儿在明月阁听闻妹妹这儿出了事,便巴巴地赶来了,竟没想到爹爹和母亲都在呢。” 皎然站在门口,一双凤眼低垂,微阖双眼,竟是说不出的乖巧,柔长公主居于内宅,耳边听闻的都是皎然的名动京城,谨柔虽然对惜姨娘没有好感,甚至厌恶,也知道祸不及旁人,于是对于才情横溢的皎然并没有那么厌恶与反感。 “你怎么也出来了,前些天听说你身子不好,这晚上夜深露重的,快回去歇着吧。”顾辰的话虽满是关怀之情,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这是不想顾皎然在这搅合。 “爹爹,女儿都听说了,这事虽是姨娘的大意,但姨娘也是一心为了妹妹的安危着想,毕竟姨娘也是出生大户人家,这等子肮脏龌龊之事姨娘怎么会做的出来呢?女儿说这么多不是为姨娘开脱,只是希望母亲和爹爹能够明察,明白爹爹和母亲关怀妹妹的心思,却也得想想姨娘这些年的劳累。” 言外之意就是,惜姨娘虽为姨娘,但出自大户人家,这等龌蹉之事绝不会为之,退一万步讲,就算惜姨娘今日莽撞了些,但请看在姨娘这些年打理王府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顾辰和谨柔听了这番话,心中也各是一番盘算,唯独悠然却冷笑,若不是经历前世,她怎么会了解到自己这个庶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顾皎然想息事宁人,但她顾悠然却想让王府中人都看看,这王府并非她惜姨娘做主的! “娘亲,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再这么闹下去对您和爹爹的名声也不好,若是让您和爹爹再产生嫌隙就不好了,女儿之前在沐浴,幸好姨娘进来时女儿已穿戴好了,并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女儿知道姨娘是关心我的,所以还请娘亲看在女儿的面上就算了吧。” 皎然闻言,眉眼皆是一滞,不曾想过这顾悠然竟是如此会说话,本来这事该就这么算了的,被顾悠然这么一说,公主又岂会算了。 果不其然,听得公主一声惊呼:“什么?”而后又恶狠狠的盯着惜姨娘道:“这个时辰你竟待人来闯我女儿的房间,你究竟是安得什么心!连惜,你当真不把本宫放在眼中吗!” 惜姨娘此刻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谁都瞧见是惜姨娘带着人冲进了暖月轩,歹徒没抓着,却差点污了郡主的名声。 “这事到底是连惜鲁莽了些,不过、究竟是谁这么不分轻重地乱通报一番的!”顾辰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这个女儿刚才圣清山上回来,就碰到这等事,若是传扬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说不定还会引起圣清山的不满。 “回……王爷话,是奴婢发现郡主房中有……有些声音,以为……以为是歹徒,所以才去禀报姨娘的。” 芷若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此刻她已明白,今日惜姨娘处于下风,主子们一个不高兴,倒霉遭殃的可就是自己。 “顾王府中守备森严,怎么会有歹徒进入,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办事竟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来人,将她拉下去,以后再不准她伺候哪位主子。” 悠然听闻却连忙阻止:“爹爹,不妥,芷若也是为了女儿的安危着想才会如此的,更何况,芷若也是姨娘送与女儿的一等婢女,想来也调教好了的,现在爹爹将她谴出去了,谁来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呢?” 顾辰闻言,微微一叹,良久都没有出声,悠然这么一说,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惜姨娘,就算惜姨娘真是无心,也是说不清了。 “好、好,真是好家有情兽相公最新章节!偌大的一个王府中,侍卫听从姨娘的话,深更半夜就闯入了郡主的闺房,丫头又是姨娘的丫头,还未分清楚青红皂白就向大肆宣扬说郡主闺房中来了歹徒!这就是顾王府,不将王法放在眼里的顾王府,不将礼仪尊卑放在眼里的顾王府,本宫今日算是明白了。” 柔长公主气的脸色发白,连声发颤,气氛到连将悠然的手腕抓红了也不知晓。 顾辰满是愁容,眼底尽是焦急之色,听到谨柔这么说,更是一颗心沉到了底。 “娘亲,女儿没事。”悠然故作坚强的话语在谨柔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看着悠然红了一圈的眼眸,心底暗痛。 当下便不再迟疑,拉着悠然的手就往门口走去。顾辰见状,连忙拉住:“你这又是何必,一件这么小的事实在不用将它闹大。” “小事?对!我谨柔生的女儿就是小事,旁人生的就是大事,罢了,我也不和你说了,今夜我就和悠然连夜进宫去,不再叨扰你顾王爷!” “这么晚了,皇宫早就不让出入了,我们先静下心来,将此事处理好,别再让外面的人风言风语的传。” 悠然可不想让柔长公主就此和顾辰和离,于是在一旁也劝解道:“是啊,娘亲,今日之事说大不大,您若是执意进宫,这事传出去了,说不定外面的人怎么传呢。” 谨柔也不是那般肤浅之人,她也明白今日若是这么晚进宫,定然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她如此,也不过是想让连惜知道,她再怎么横行霸道,遇到她谨柔和悠然也得后退一步。 果然,众人只听得身后一身倒地之声,原来是惜姨娘恭敬跪倒在地。 “今日这事全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太过冲动,也不会差点坏了郡主的名声。” 一向骄傲的惜姨娘在柔长公主和悠然的逼迫之下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跪倒在地,悠然担忧的看着顾辰,仿佛不知所措,而顾辰却看着惜姨娘叹息道:“罢了,你也算是为了悠然的安危着想,才会如此冲动,你就在悠然居内闭门反省几日,谨记今日的教训,以后切勿太过冲动。” 惜姨娘低眉顺眼:“王爷教训的是,妾身一定好好反省。” 悠然却在好好反省这几个字上听出了些许的杀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连惜,这就让你怒了,往后不顺心的事还多的是,现在不过是思过就这么愤怒,若是以后,你该怎么办呢! “柔儿,几日这事就这么算了,传扬出去对悠然名声终究是不好,这婢女也罚了,惜姨娘也罚了,往后再也没有人敢再这么冲撞悠然,毕竟,郡主之名在,谁都不敢欺。” 看着谨柔逐渐冷静下来的神色,顾辰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淡定下来,却发现后背早已生了一层冷汗。 天知道刚才他是有多害怕谨柔执意进宫和自己和离,若是这偌大的王府中没有了谨柔的存在,还算得是一个完整的家么? “好了娘亲,今日大伙都累了,这件事就算了吧,您放心,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的。” 悠然默默想,这就是宣言吧,在这后宅中想要将那蛇蝎的母女俩赶出去,母女连心是第一步! 谨柔沉默不语,看着愁眉出去的顾辰,满脸歉意的惜姨娘和依然淡定如初的顾皎然,心中顿感劳累,淡淡点头。 待到众人都离开暖月轩之后,悠然才对着谨柔相视一笑:“娘亲可是想好了?” 谨柔却抚上悠然的脸,欣慰道:“若是能护我女儿一世安稳,在这内宅再斗上一番又有何不可?” ------------ 第十一章 毒女心肠 “娘为何这般沉不住气?”出了暖月轩,顾辰叮嘱了连惜和顾皎然几句,便去了书房,皎然和连惜母女两结伴而行,一干婢女皆是心腹,无所不言太古剑仙。 “顾悠然才回,各大眼线都在她身上,娘又何必这么急着收拾,以娘的心性该不会如此才对。”皎然淡然而语,眼神中俱是点点不屑。 “今日之事是娘太过心急了,没有考虑周全,往后,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受辱!” 皎然淡淡瞟过惜姨娘青白的脸色,继而道:“娘,女儿说句不好听的,公主的话未必有错,她始终是公主,无论娘在这王府中如何得势,始终被其压制一头,女儿也知道娘心情高傲,不过,还请娘为了之后的大计着想,娘该忍的就忍忍吧。” 惜姨娘神色有些惊愕地看了一眼皎然,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头:“皎然,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娘?” 皎然骤然停下脚步,似不解的看着她:“娘这话哪里来的?皎然哪里敢恨娘?” “不是么?如你所言,娘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尊贵的嫡室不做,非要来顾王府做个一介妾室,还连累你庶女身份。” 听得这话,皎然却痴痴笑了:“娘多虑了,女儿从未怨恨过娘,那些不过是儿时气话罢了,待女儿长大后才明白,娘的苦心。” 瞧着皎然一本正经的脸色,惜姨娘有些苍白的脸色才微微回过神来,欣慰道:“你能这么想便是娘最好的安慰了。” “娘今晚好些休息,爹爹不过是让娘在悠然居闭门几日,女儿会时常去和娘聊聊天的,女儿就先告退了。”皎然盈盈一福身,垂下瞧不清的眼眸,恭送着惜姨娘进入了悠然居。 娘亲,你可知道,能理解,但不一定能让女儿接受!这一切的苦楚与白眼,莫非不是你执意嫁入王府而造成的? 连惜不知,她爱惜的女儿在一步步世人异样的眼光中已成长得偏离了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风姿,心性不再单纯,手段尽是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皎然还记得她八岁之时,进府不过一年,惜姨娘的势力还无法庇佑,她坐在石后听着一侍女对自己的满腹排喧,眼眸中些许恨意萌生,于是她从石后淡然走出,走至那张皇失措却又故作坚强的侍女面前,当着她的面朝石头上撞去。 额间鲜血横流,听不到那侍女的惊叫,口中苦涩的药水入腹,她记得她在顾辰的怀中如是说道:“爹爹,请爹爹不要责怪青蓝姐姐,她不是故意推倒女儿的,她说的都是实话,女儿来历不明,这王府之中,不该是女儿的容身之所。” 她终于如愿,侍女被处死,而她,也因为大度,入了那个一向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王爷爹爹的眼。 额间那么伤疤却是不再泯灭,一直留在额间,皎然以白钻镶之,提醒自己,一切都是要自己去争,自己去抢,否则,在这浩大的安国,必然会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八岁尚有如此心机与狠厉,更何况如今已成年! 天际浩大的月光照耀,点点月色洋洋洒洒,将人影拉得老长。 次日醒来,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悠然端坐在梳妆台前,柔长公主在身后轻抚悠然发丝,叹道:“看来这些年你师父待你是极好的,看,这青丝竟比那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还要养得好。” “师父必然是事事以我为重,女儿不是说过吗,师父这些年来从未亏待过我。” 提及师父,柔长公主好奇心大盛,笑道:“悠然,也给娘亲说说你在圣清山上的趣事,还有你那师父,是不是正如外界所言,是个无比神秘之人?” “娘亲就知道打趣女儿。”悠然假意嗔怒,眼中浮现点点不易见的畏惧:“这些年女儿在圣清山上虽然有些枯燥无味,但印象中的趣事还是有的,若是娘亲想听,哪日我再细细和您说说,至于师父么?” 说至白昼,悠然久久未语,柔长公主笑着一推:“这是怎么了?” “师父也不过和平常人一般,并未像外界传的那般神奇,有血有肉,会吃饭会睡觉,不过知识渊博了些,武功略强了点网游之全职跟班最新章节。” “悠然又在敷衍娘亲了,世人谁人不知白昼大师神出鬼没,真乃称得上是惊世之人,你有幸在白昼大师手下学艺,真可谓是幸运。” 悠然却看见镜中自己煞白的脸,只看得见自己的嘴唇喃喃道:“是啊,女儿可真是幸运。” 可幸不幸运她从未想过,若不幸运,她如何重生?若是幸运,为何令她重生之人会是他! 镜中仿佛时空流转,悠然似乎看到了五岁那年刚到圣清山上的情景。 那时,他站在岩石之上,一袭白衣,玉冠风流,如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残忍的话语如惊雷般在耳边响起,他说:“从今日开始,你每日必须得完成本君的任务,否则,那屋子就是你的去处。” 说完,遥遥指向一封闭的小木屋,她虽不明所以,但心性早已坚硬,于是淡定点头。 却只看见他将一闪着寒光的冷剑扔至自己跟前,指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满是伤痕气息奄奄的一人说:“你今日的任务就是要在他自己断气之前,杀了他!” 她惊愕,拿着长剑,如何也下不去手,他却在背后冷笑:“怎么?有勇气杀死自己的爱子,有勇气自尽,却没勇气杀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莫非,本君救你就是个错?你天生就是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 他的嘲笑当时的她完全听不见,脑海中全是自己心爱之子死去时的血腥,她闭上眼,手捏长剑,明明是一个瞬间,对于她来说却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终于还是狠狠刺向躺在地上那人,一往当初,她用尽全力将剑刺入自己爱子的胸口。 “虽然任务完成,但还是辜负了本君的厚望,就罚你今晚在那屋中睡上一夜,明日本君再来看你。” 他邪魅一笑,隐去身形,再转眼,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毫无光亮的木屋。 那木屋便是她永久噩梦的开始…… 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不然又怎会将她从地狱拉出,却不曾想过他竟是那般诡异,血腥的十年,她日日噩梦,却不曾停歇。 只因他说,若是你无用处,本君便当是多了个废弃的棋子! 而她却知道,若想报得前世的仇恨,她就必须是个有用的棋子!必须得到他的肯定。 终于,她回过身来,毫不犹豫得将剑刺入他的心口,他无视地笑笑:“徒儿,你可以下山了。” 有一天他却在耳边告诉她:“这些年被你杀的人不过是本君弄出来的幻象。” 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工具,是个任人摆布的工具! 悠然与皎然的共同点在于,都在生活的磨难与迫不得已之中,练就了一身心机深重的毒女心肠。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比的、无非就是谁比谁狠,谁比谁毒! ------题外话------ 灰常感谢美工妹纸为偶做的封面,偶很喜欢! 哇喔……还是求收藏~求收藏! ------------ 第十二章 天之骄子 接连几日都是相安无事,王府虽大,主子却没几个,柔长公主仍是不掌权,下人们无奈只等将一干要处理的事务交由还在禁闭中的惜姨娘处理,悠然和谨柔两人每日清闲不已精灵王的王妃。 不是在花园之中散散心,就是母女两坐在屋子里拉家常,顾辰偶尔也会来,并不顾忌柔长公主的冷言冷语,多数是小坐一会,听着悠然的趣事,便会离去,就在悠然差点深陷其中之时,平淡的生活转瞬即逝,一张熨金的帖子却飞入顾悠然手中,悠然抚着手中的金帖,久久未语。 “悠然,这慕国公虽比不得那些开国功臣,但也不可小觑,慕家就有一门皆入朝的组训,而慕家也深受皇上器重。”柔长公主看着久久不语的悠然,便开口解释。 悠然回过神来,婉然一笑:“娘亲,无事,这些我都知道,刚才不过是想起别的事了。不过娘亲可知道这慕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国公夫人么?娘亲之前和她交往不是很深,虽是继室,不过据说她和慕国公感情很好,膝下诞有一子一女,所以穆国公虽然妾室不少,但她正室的位置还是从未动摇过,想来,穆国公是真心爱惜她的。” 听闻柔长公主的话,悠然心中慢慢筹划,心思涌动:“那明日女儿便和娘亲一同前去赴国公夫人的生辰宴。” 柔长公主上前,拭去悠然肩头的污秽,眼底一丝担忧怎么也无法消除:“悠然,皎然名动京城,虽为庶女,但也讨的京中各夫人的欢心,后日的宴会必然有她,娘亲不想虽不想让你和她攀比,但是……” 悠然心头知道柔长公主在想些什么,暖暖笑道:“娘亲不必担心,且不说我为嫡女,单凭我白昼大师的徒弟这一身份,相信那些夫人也知道衡量轻重,是不会怠慢我的,更何况,不是还有娘亲么?说起来,女儿还担心娘亲呢!毕竟那些人的笑里藏刀,娘亲可受得了?” “悠然,你可忘了娘亲从小在什么地方长大的,若是那些女人都无法对付,可就是小瞧了娘亲了,娘亲虽为公主,但儿时好友还是有几个,不过许久没联系了,这次慕国公府的宴会说不定她们也会去,到时娘亲就不孤单了。” 悠然见柔长公主这么说便就不再多言,和柔长公主一同用过晚膳之后便到了寝房中休息。 “蓝月,收集的消息怎么样了?”悠然放下手中的清心咒,看着一旁静闭双眼的蓝月,问道。 这几日,悠然手中几乎时时拿着顾辰的那本清心咒,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与众不同。 蓝月慢慢睁开眼睛:“都打听清楚了,慕国公夫人虽出至户部尚书陈大人府中,却只是个庶女,当初对于还是慕国公世子的慕卫来说,根本就是高攀,不过听闻这慕夫人才貌双全,刚进国公府也不过是个妾室,后来真正的国公夫人难产去世,她才被扶正的。” “哦?那么现在的国公夫人也只是妾室扶正罢了,不过我更好奇,那位难产的国公夫人产下的嫡出世子现在何处?” “慕国公愧对于难产的国公夫人,便将那世子带在身边贴身教养,极为爱护。” 悠然却笑了:“极为爱护?呵,恐怕那位世子爷不这么想吧。他叫什么?” 蓝月略加思索,道:“慕飞扬。” “慕飞扬?真是个好名字。”悠然赞道:“不知道他是个何等心性之人。” 前世,她自矜身份高贵,母亲又不再身边,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无论什么宴会,她都已身体不适相推,以至于世人只知顾王府大小姐顾皎然才貌双全,却不知真正的嫡女悠然郡主美貌如仙,整日愁容。 这世再次来过,她定然不会再像前世般愚蠢,虽不想在众人面前哗众取宠,但她顾皎然若是想要成就一身好名声,还得看她这个妹妹同不同意。 思索间,只听得蓝月又言道:“慕飞扬和大皇子走得极近,大皇子素来以沉稳而深受百官青睐,想来慕飞扬也不是那等轻浮之人村官桃运仕途最新章节。” “大皇子谨奕?”悠然蹙眉,有些不喜。 “怎么?” 悠然对上蓝月探究的眼神,微微一叹,道:“大皇子谨奕,若是可以避免和他接触,还是不要和他打交道的好。” 看着蓝月更加疑惑的眉,悠然只好细细道来:“二皇子谨渊为皇后所生,虽不为长子,却占着一个嫡字,又深的太后和皇上的喜爱,未免自大了些,却是这份自大,让部分固步自封的老臣所不喜。” 悠然踱步至桌边,轻口抿了口茶,复又款款道来:“三皇子喜爱自由,以逍遥王自居,虽在众人面前直言自己无心皇位,但仍是不可小觑,却始终是一个弱点。至于四皇子、五岁孩童,不足一俱,只是这大皇子,占着一个长字,心性沉稳,办事沉着稳重,心机深重,颇有宣帝遗风,朝中自成两派,一派是些朝中老臣,支持立长不立嫡,另一派却支持立嫡不立长。” “那么这大皇子又有何过人之处?” 面对蓝月的纠缠,悠然抿茶不语,看至窗外明月,脑海中却浮现了前世大皇子三十万大军对峙城外之景。 谨奕啊谨奕,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宣帝仙逝、谨渊继位之后,还能一举攻入皇城,企图夺位,若不是谨渊拿你最亲的娘亲相威胁,恐怕死的人就是他而不是你了。 “郡主?”蓝月见悠然不语,轻唤了几声,待到悠然眼神清明,才又问道:“郡主还未告诉我是为何呢?” 悠然却含糊道:“行了,今日说了这些话,我也累了,你若是想知道这大皇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以后会知道的,今日好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 忽而又想起什么,又问道:“圣清山上可传来什么消息?” 蓝月低眉,恭敬道:“圣清山上并无消息传来,郡主不必如此担忧,不过回来几日,想来,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更何况,你的任务并未完成,怎会有新的消息?” 悠然听得此言,心中暗自盘算几下,顿时放下心来,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如此也是,一月、名动京城,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问还是反问?悠然不清楚,对于那人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透,更或者是她不想猜,不敢猜! 只要对上那人的眼眸,彷佛你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被人监视,完全透明的感觉,会让你每日如履薄冰,芒背在刺。 “郡主,我们是不能议论猜想的,莫非郡主忘了?”蓝月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参杂着恐惧之色。 “我自然知道,蓝月,你什么时候上圣清山的?” 悠然只觉一道劲风吹过,蓝月倏然抬头:“郡主太晚了,先就寝吧,明日还得去赴宴,蓝月先退下了。” 说完,竟是不管悠然,独自离去,看着蓝月掩饰着慌张的背影,一股探究之色愈发明显。 圣清山,到底是何方神圣! 悠然卸下发间的玉簪,懒懒靠在床头,眼间尽是跃跃一试的欲望,嘴角轻勾,眼神中透露出点点的野心与狠厉。 ------题外话------ 亲们,收藏呢?求收藏啦求收藏。 ------------ 第十三章 巧遇二皇子 次日一早,暖月轩便忙了起来,郡主回京之后的第一次赴宴,必然是要隆重些,穿戴礼仪样样皆是要面面俱到,柔长公主也早起,早早来到暖月轩中,指点着悠然的穿戴,唯恐这些年不在京城,一些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幕帘微动,悠然从后走出,迎上柔长公主惊艳的眼光,淡然笑道:“怎么?娘亲不认识女儿了么?” 此刻的悠然很美,淡紫色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四季锦。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佳人也。 “悠然,你这绝世的样貌不输天下人分毫。” 悠然低眉,掩去眼中一抹不可否认的淡然,言笑晏晏:“娘亲就知道打趣女儿。” “十年来,娘亲一直担心你在圣清山是否穿的暖吃的好,如今看来,你这十年定然是生活的很好的,这下,娘亲可就真的安心了。” 悠然只是含笑,并不言语,不一会儿,有婢女来催:“启禀公主、郡主马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娘亲,走吧。”悠然扶过柔长公主,顺手从蓝月手中拿过一块淡紫色丝巾,蒙在脸上,沾染了点点星光的水眸如月光皎洁、仿若一片海般湛蓝,仿佛能迷倒千世浮华。 府门前,悠然远远便瞧见了偏爱一袭淡黄的衣衫的顾皎然,此刻她正站在门前,安静等待着,眼眸中并未流露出一丝的不悦。 “女儿给母亲请安。”柔长公主走进,皎然这才行了一个礼,低眉顺眼。 “免了,时候也不早了,都走吧,莫让慕夫人等久了。”柔长公主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对于顾皎然,对于这个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女儿幸福的十年光阴的人,若说让她对皎然生出一丝的喜爱,根本就是天荒夜谈。 不知道皎然有没有听出柔长公主话中的淡漠,亦或者懂了装不懂,仍然是一副亲热的表情,宛如一副好女儿般的走在两人的身后。 悠然和柔长公主上了第一辆华贵的马车,皎然则和她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女上了第二辆,没有多少婢女跟随,随行护驾的侍卫倒是不少。 “悠然,你初次回京,没有和那些人打过交道,若是有人刻意为难,你不用忌讳,更无需委屈自己忍让,你是郡主,在安国,同辈里,除了皇宫中,没有人的身份比你高贵。” 一上车,柔长公主便不放心的念叨,总觉得悠然上山十来年,在和那些贵妇人打交道方面会被欺负、会吃亏。 但她怎么会知道,此悠然非彼悠然,前世一朝入后,和那些口腹蜜剑的诰命夫人打交道还算少么?不知多少次的忍让才学会的皮毛,以致后来的云淡风轻和犀利回击,都不用再学。 但为了让柔长公主安心,悠然还是笑道:“娘亲,我知道,你放心,女儿决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看着悠然眼底的淡定,柔长公主心中的担忧始终没有消散,虽不知道悠然有何打算,但还是略松了一口气。 顿时香气飘逸的马车中寂静无语,悠然微动窗帘,吹进的风吹起脸颊的面巾,看着四周流动的人影,心中微微有被触动的感觉。 突然马车骤然停下,柔长公主和悠然相望一样,皆是不明所以,只听得外面一声熟悉而又不羁的声音响起。 “侄儿谨渊参见姑姑,冒昧拦下姑姑的马车实在是侄儿的过错,不过今日在街上巧遇姑姑,莫非姑姑也是去那慕国公府赴宴的?” 听到时谨渊的声音,柔长公主才微微松了口气,在车内笑道:“是啊,慕国公府盛情难却,本宫今日便领着悠然去赴宴,见见众人也是好的。” “那可巧了,侄儿也是,不如侄儿就和姑姑一同前往,就让侄儿给姑姑保驾护航。” 谨渊不亏为谨渊,一双嘴逗了不少人的欢心,就连此刻的柔长公主听得谨渊一本正经而又调笑的话语,脸上也都是满满的笑意当潇湘男遭遇晋江女全文阅读。 “既然如此,就走吧。” 柔长公主一语毕,马车再次向前,有马蹄声在悠然的耳边响起,心中烦闷的情绪越发不可收拾,想着那人和自己不过一道幕帘的距离,更是欢喜不起来,顿时恹恹的,马车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怎么了悠然,娘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柔长公主也注意到了悠然的转变,看着悠然略显通红的脸颊,担忧问道。 悠然却勉强一笑:“娘,没事,不过马车内太闷了。” 悠然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年,她从未坐过马车,一般皆是自由自在的骑马狂奔,马车里未曾流动的空气让她显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由自在太久,也会不适应这充满束缚的马车! “是么?现在天气炎热,有如此反应也是应该的,若真是觉得闷,就将幕帘打上。”说着,在悠然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在悠然面前侧过身子将帘幕挽起,有风进来,吹起悠然额间三三两两的刘海。 悠然倏然回头,看向马车外,正好对上谨渊那有些深邃更有些轻浮的眼神。 悠然那光华显尽的眼眸中却慢慢瞧见了谨渊那带着深刻笑意的明眸,悠然顿时迥然,猝不及防的低下头去,不去看谨渊,任凭着吹进来的微风吹动自己蒙在脸上的面纱,带着婉转的轻柔。 柔长公主却仿佛没有见到这一幕,在一旁独自轻阖双眼小寐,悠然敏锐的感官总感觉到有一缕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想将幕帘放下,却总是贪恋那一抹来自外面自由的清风,不愿与之隔离。 咯吱的马车滚轮声便随着哒哒的马蹄声终于到达慕府,柔长公主睁开眼睛,有一丝倦意涌现,有婢女上前打起马车的帘幕,悠然扶着柔长公主小心的下车,在定眼看时,却发现谨渊早已站在自己身边,身后有皎然的脚步声响起。 “皎然见过二皇子。”细柔的声音在悠然的耳边响起,讽刺的笑容若影若现,谨渊也只是平常的打了招呼致意,出乎悠然的意料。 见柔长公主的马车到来,慕国公府自然有一等的婢女上前请安、引路,此刻的慕国公府门前并没有什么人,谨柔为公主,自然有皇室的那一丝傲气,若是眼巴巴的赶来,便没了那一抹的特殊。 “既然到了,二皇子也自行离去吧。”柔长公主微微含笑,对着一边仍是站着不动的谨渊道。 谨渊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眸中再次充斥着一如既往的放诞:“既然如此侄儿就先行一步,待到宴会结束,再来护送姑姑和悠然表妹回府。” 柔长公主沉思,道:“这样也好。” 谨渊眼中充斥着笑意,一拱手,便径直离去,悠然回顾,却没看见皎然眼中点点的爱慕,顿时不解,下一刻便即时了然。 “二皇子风流倜傥,身份高贵,又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看来,以后定是人中之龙!” 原来,姐姐,你喜欢的从不是二皇子这个人,前世今生,你喜欢的不过是二皇子能给你带来的高贵地位。 这么看来,或许,你根本就不该是我的对手呢! ------题外话------ 哎……要首推了,偶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啊。 收藏肿么涨呀……忧桑中! ------------ 第十四章 赴宴 慕国公府虽不及顾王府般大气华贵,但四处也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从穿过的花园小榭来看,处处都是经过精心的栽培与雕刻,没有经过沉淀的大家族是没有这等底蕴的。 一路走来,引路的婢女们皆是调教的各有一番气度,悠然在心底暗自排揎:这慕国公的继室手段颇为不错!不知国公夫人是何等人。 就在悠然遐想之际,手心却被柔长公主倏然握紧,还带着谨柔微微的体温,悠然一滞,顿时倍感温暖。 有个真心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亲人在身边,莫不是这世间最大的欢愉? 悠然反握紧柔长公主的手心,递给谨柔一个安慰的笑意,心中仿佛套上一层最强的保护罩,再无不适之感濒死之绿。 娘亲,放心!这辈子,就由我来守护你! 悠然在心底这么念叨,太多的遗憾在前世恍然错过,今世,就算是不择手段,她也要紧紧相握那些爱护自己的人的手心,给予她们最大的安心! 熙熙攘攘的吵闹之声传来,柔长公主和悠然并肩穿过一个回廊,身影现身于众人面前。 慕府慕夫人的生辰宴别具一格,在一片偌大的花园之中摆设,如今虽是六月骄阳天气,今日却是难得一见的凉爽透心,丝丝微风拂来,让人仿佛置身与秋日,舒适宜人。 悠然和柔长公主迎着众人探究而艳羡的眼神,踏上一片绿色的草坪,生命力旺盛的青草踩在脚底却是那么的柔软,华贵夫人以及青涩美艳的小姐们皆是那么的恭敬。 悠然或许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和谨柔并肩,感受着微风的拂面,脚下的娇柔,耳恻的请安,眼前跪拜、黑压压一片,更有些许的光芒透过朵朵的云层,悄然照射。 “都起来吧,本宫许久未见众人,不必如此拘礼,今日的寿星,可是慕夫人!”柔长公主嘴角轻声含笑,如黄莺般开口,沁人心脾。 悠然抬眼望去,主位之下站着一大红的富贵夫人,面色带笑,皆是喜庆,精致的脸庞足以见得待字闺中时的美貌与惊艳。 “悠然见过慕夫人,今日特地前来给慕夫人祝寿。”悠然盈盈一福身,还未等慕夫人回答,身侧便响起了顾皎然的声音:“皎然见过慕夫人,祝夫人万寿无疆。” 慕夫人看着两人,得体地笑道:“郡主快请起,早些便听说了郡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皎然也请起,几日不见,也生的愈发水灵了。” 慕夫人一开口,竟是两便都不得罪,悠然也不见怪,只是谦虚笑笑:“夫人笑赞了。” 于是众人都归坐,悠然和柔长公主坐在主位之下,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悠然毫不在意。 “久闻郡主在圣清山学艺,如今回归,可否向我们说说、白昼大师可是个什么样的人。”悠然就在慕夫人眼下,离得最近,一入坐,便向悠然问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静谧,眼神带着点点的期待看着悠然,悠然一笑,拂去面上的巾纱,在众人眼神中的一丝惊艳中,笑道:“在悠然下山之时师父曾嘱咐过我,切记千万不能在外宣扬师父,师父扬言,若是有违,定然要将我逐出师门,还望各夫人见谅,悠然实在不能说。” 如此一言,众人哪还会深究,不过面露失望之色,不再开口。 慕夫人也不见怪,仍是和悠然一记柔长公主谈笑,以往皎然必然是各大宴会不可缺少的话题,此刻被冷落,却也并未面露不忿,想来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忽而听闻有铃铛零零的响声渐渐传来,悠然向下望去,却见着一个手间挂着精致铃铛的女孩走来,至慕夫人跟前,盈盈一拜,俏皮道:“女儿给娘请安。” 原来是慕夫人的亲生女儿,慕芙,年方十三。 听闻她一出生便嚎啕大哭,无论怎么哄了哄不得,直到听得有铃铛声才咧开嘴笑了,此后她的装饰之中必然会随身带有铃铛,仿佛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芙儿,快见过柔公主和悠然郡主。” 慕芙可爱一笑,脸颊两边的梨涡深陷,对着柔长公主和悠然福身:“慕芙参见公主,参见悠然郡主[综]随心所欲,想穿就穿全文阅读。” “免礼”悠然看得出柔长公主对这慕芙有些喜爱,脸上温暖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就连免礼两字也是轻盈,充满笑意的。 “没想到慕夫人竟有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本宫喜欢极了。” “郡主姐姐真漂亮,芙儿也喜欢郡主姐姐。” 悠然腼腆一笑,并不言语。 看着天真无邪的慕芙,悠然习惯性的怀疑之色悄然至心头,不是她不喜慕芙的天真,而是她怀疑人的天性如此,面对对自己无害的,一抹警惕终是不会消散。 “皎然姐姐也来了,娘亲,我想和姐姐们去后院玩行么?那些姐妹们皆在后院呢!” “好好,你去吧,想来我们这的话题你们也不会喜欢。” 慕芙一听,欢喜的看着悠然:“郡主也和我们姐妹们去玩吧,姐妹们可好奇了,都想看看姐姐的样子呢!” 悠然悄悄握了下柔长公主的手心,恬淡的笑意在脸颊闪现:“好。” 说完,蓝月扶着悠然起身,跟着慕芙的身影离去,身侧还跟着娴淡的庶姐。 来至慕芙口中所说的后花园,眼前豁然开朗,比起前院的精致来说,后院的各数花草俱是美艳,好些说不出名的花草在这皆是看得见。 远远一亭台处,聚集了好些闺中女子,娇声轻笑,如银铃般悦耳,阵仗也像前院般,不过没有前院那般拘谨而已。 不一会儿来至亭台处,有粉衣女子迎上,娇嗔道:“才一会儿功夫,你去哪了?我可不依,你定得给我些补偿。” 慕芙却笑着指着悠然说:“快收起你那番撒娇心思,快看我为你们引来了谁,这可是刚从圣清山回来的悠然郡主,还不过来参加。” 听得慕芙一番调笑的话,连悠然也差点笑出声来,面对众人的眼光,笑道:“别听她胡言,叫我悠然便好。” 一语毕,众人更是活跃,看着郡主毫不自持身份,皆是上前来说话,叽叽喳喳仿若林中的雀儿,一时间难以停下。 应付了好一阵,悠然才勉强将人应付下去,看着皎然和别人谈笑间含笑的脸庞,抿过一小口茶水,心中暗自赞叹。 顾皎然能有此心性,实在可贵,但却是自己的对手,又实在可惜! “芙儿,你快给我们舞上一曲,谁让你刚才离席的。”那粉衣女子仍是不放过慕芙,冲着慕芙笑道。 “我刚才不是为你们请了郡主和皎然姐姐来么?还要罚我呢?若是这样,我可生气了!”慕芙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好吧,既然如此,也不罚你跳舞了,就自罚三杯,如何?” 慕芙略加思索,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婢女为其满上三杯,伴着零零的响声,慕芙一口喝下。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慕芙晕晃晃的站起身来,脸颊通红,却是更添一份可爱,向着看着她的悠然方向走去,亲昵的挽住悠然的手,将脸在悠然肩上蹭了蹭,含着一丝酒气,小声地含糊道:“郡主姐姐,等下芙儿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那里才是重头戏,这儿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题外话------ 亲们,看到了就收藏个吧,偶不会让你们失望哦。 ------------ 第十五章 惊起涟漪 “郡主姐姐,等下芙儿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那里才是重头戏,这儿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悠然看着慕芙嬉笑着和一干人打闹,自己却独自一人瞧着,独饮,却一眼瞧见皎然也和自己一般,并不和周围这些人打成一片,正在疑惑之际,却看得慕芙起身,笑嘻嘻的拉起自己,道:“郡主姐姐,我们走吧。” 就在悠然不知所以然之时,已被慕芙拉起,皎然跟着起身,一同远离这些喧闹。 “我们这是去哪?” “妹妹刚从圣清山回来,这些定然是不了解的。”皎然在身侧,淡笑、眼中并没有清高的鄙夷,在任何人眼中,此刻的皎然一定是个极其娴淡的女子,极其惹人怜爱。 “安国赴宴分为三种,一种为贵妇们的宴会,一种像刚才这般的未及鬓的女子的小聚,还一种……”皎然看着悠然,在一座石拱门之前停了下来,笑道:“还一种便是这种,属于我们的诗情画意。” 拱门里传来声声的笑声,女子委婉的笑意,男子清冽的话音,悠然顺手就将纱巾戴上。 “郡主姐姐快进去吧。”慕芙冲着皎然眨眨眼,拉着还在疑惑中的悠然,抬脚跨入。 “快看我为你们带来了谁?”湖边轻垂的杨柳,翠绿的草坪,三三两两的女子,玉冠风流的男子,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清脆的铃声在慕芙的一蹦一跳中远播,原本正在聚精会神观赏着一桌前女子作画的众人全数回过神来,含笑地眼神看着慕芙。 “芙儿,你又带谁来了?” 其中一绿衣女子眼神看着悠然,一抹深意浮现,嘴角勾起笑意。 “阕姐姐猜猜看[火影]鸣人,叫爸爸。” “小芙儿,别装神弄鬼,快说,不然看你阕姐姐怎么收拾你。” 慕芙偷偷一皱眉,吐吐舌头,煞是可爱,嘟着嘴:“阕姐姐都是快嫁人的人了,还是这么凶,小心房世子不要你了。” 慕芙的话让那绿衣女子顿时红了脸,不再说话,看到这样子,慕芙才得意得开口:“这是前些日子从圣清山上回来的悠然郡主。” 众人皆是一滞,看向悠然的眼神中带着点点的震惊之色,那绿衣女子站出,款款道:“原来是悠然郡主,小女庄阕见过郡主。” “见过郡主。”庄阕开口,一干青年才俊、含羞美女皆是行礼。 悠然快步上前,清冽笑道:“快别折煞我了,以后就叫我悠然,何来的那么生疏,郡主不过是称号罢了。” 如此一言,顿时取得一干曼妙女子和青年才俊的好感,俱是笑颜相对。 “郡主姐姐,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阕姐姐,庄国公家的嫡长女。”而后又小声在悠然耳边道:“已经和房家嫡二子有了婚约了。” 房家?悠然看向满脸害羞之色的庄阕,投以善意的笑意,庄阕领悟,也冲着悠然笑笑。 “这位是陈公子,萧公子,贾小姐……”慕芙一路下来,将在座的几位皆是介绍了遍,饶是以悠然的心性和头脑也有些头疼,慕芙却神秘兮兮道:“姐姐,这几人除了阕姐姐以外,你不必记在心上,还有主角没到,等下你就知道了。” 悠然宛然,在场的翩翩少年皆是各有一番特点,女子也皆是上等之色,慕芙却说不必放在心上,看来,接下来的人定然是京城中议论最为热烈之人。 悠然转身,却看得皎然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并不评论那些一气呵成的绝画,仿佛遗世独立,却又与这融为一体,在这些人中,绝对算是一个鹤立鸡群的美人。 “郡主姐姐,京城就是这般,哪家有宴会,必然会分为三拨,这是不变的规矩,还有人未到,等下姐姐就会瞧见的。”或许是慕芙看悠然第一次接触这种场景,便一直待在悠然旁边,加以引导。 “恩,我知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还有谁没来呢?” “还有房家的嫡二子,房逸,阕姐姐的兄长庄恪,裴家兄妹,裴长卿、裴长依,还有么……就是第五家族的两兄妹,第五潋忌、第五潋晨,不过这个第五潋晨、姐姐千万不要和她较真,不过都是被家中宠着长大的嫡女,骄纵了些也是正常的。” 悠然默默地将这些名字记住,听到慕芙最后一句话,笑道:“宠爱?你是不是也是这般被宠坏了?” 慕芙脸颊一红,娇嗔道:“姐姐真是,就知道打趣我,不理你了。” 说完,脚下一跺,便离了悠然,向着那些人走去,也装模作样的点评着书画,悠然淡笑摇头不语,对着蓝月悄悄开口:“记住那些人名没,回去之后将那些人的资料全数给我,一字不漏!” “是。”蓝月轻言。却看着悠然还在脸上的面纱,不解问道:“为何不将这面纱拆下?” 悠然嘴角的笑意闪过一丝僵硬,却装作若无其事道:“本郡主还未出阁!” 说完,便不理有些错愕的蓝月,独自来至河边,轻抚柳枝不语。 还未出阁?悠然都为自己这无奈的原因感到好笑,手抚上随风微动的面纱,轻闭双眼,脑海中却浮现那人的话:“悠然,你记住了,你是本君所赐、所以你这绝世的美貌皆是本君的,若是让旁人觊觎了去,本君不介意在你脸上留下永恒的印记摸宝!” 没错,她怕!只要是他说的任何话,她不敢质疑,不敢违抗,这种畏惧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养成,十年,他成功的教会了一个天才的悠然,却也在悠然的心底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恐惧! 以至于,错过和过错、一直蔓延。 “好啊,趁着我不在,一个个的都玩的这么开心。”略带调笑的声音传来,悠然回头,却看得一身华丽长衫白裙的女子携一清秀婢女款款而来,身侧还随着一俊朗潇洒,玉树临风身着浅蓝的男子而入。 “潋晨姐姐来了,我们可等你好长时间了呢!” 悠然这才知道,来者是慕芙口中所言不要和她较真的第五潋晨,想必旁边那男子便是第五潋忌,果真是两兄妹,眉宇之间有傲人的相似,男才女貌,在这其中显得尤为出众。 悠然并未迎上去,不是自持身份,而是慕芙所说这第五潋晨心性刁蛮,她不想多生事端。 但事端并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悠然无心插足,却还是卷入。 “咦,那湖边站着的紫衣女子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还有她那旁边的蓝衣女子,好生眼生啊。” 潋晨一眼便瞧见了湖边的悠然,她在家中之时便处处尽得宠爱,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之上,在场的人看见自己来了,都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唯独那两人站在动也不动,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遂不等别人回答,便提脚上前。 “你们是谁?怎么在这?还有,莫非你不知道在这不能随随便便就穿蓝色吗?” 蓝月哑然,这女子气势汹汹,上来就数落自己和悠然一番,正想说话之际,却听得悠然开口:“你又是谁?为何无缘无故便来指责,蓝月穿蓝色有何不妥么?” “哼,当然不妥,京城之人皆知我哥哥偏爱蓝色,她这么穿,莫非是想引起我哥哥注意不成!” 这些不禁蓝月哑然,就连悠然也说不出话来,看着先声夺人的潋晨,悠然不觉得可恶,只觉得有些心地单纯的直言直语。 “还有你为何蒙着面巾?”说完竟是抬手上来,欲要扯下悠然的面巾,悠然一个反手,轻而易握住潋晨的手腕。 “你不该如此无礼的。” 悠然淡言,她虽对潋晨并无反感之色,但还是不喜她的举动,瞬间便怒了。 “郡主,快放开潋晨姐姐吧,她不是故意的。” 潋晨在挣扎哈中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郡主?悠然郡主?” 悠然并未回答,潋忌上前,礼仪得当的拱手:“还望郡主海涵,我这妹妹一向娇养惯了。” 看着潋忌含笑的脸色,悠然心底好感颇足,于是缓缓松开潋晨的手腕,道:“无妨。” 潋晨揉着有些微红的手腕,嘟起了嘴,趁着悠然将心思放在潋忌身上之时,忽然出手,碰着悠然脸上的面巾,狠狠一扯,悠然猝不及防,顿时惊异地看着潋晨,紫色面纱随风飘落,飘飘晃晃掠在水面,涟漪荡起,惊起了一池平静的蔚蓝池水。 ------题外话------ 亲们,偶在这望眼欲穿啊,怎么就不点个收藏呢?怎么就没人来勾搭伦家? 求收藏、求勾搭啊。 o(╯□╰)o ------------ 第十六章 一舞倾城 悠然完全没有提防潋晨,以为潋晨不过是小女孩心性,却没预料到她竟会有此一手,顿时,错愕之情停留在脸上。 忽然四周一片寂静,悠然低眉,眼底掺杂着淡淡的不悦之意,倏尔一阵劲风吹来,一道人影闪过,飞身湖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悠然望去,也见不到人影,湖面上那抹紫色的面纱却不见踪影,诧异间,一发丝如墨、头戴玉冠男子站在岸边,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无一不在炫耀着主人的风姿,青衫而立,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 男子一步步地走近,手中还轻捏着悠然那紫色的面纱,言笑吟吟游戏异能系统。 “你的面纱。”男子温婉如玉般的声音传来,手中的纱巾递给悠然,阳光就此透出云层,丝丝照射在男子身上,如谪仙下凡。 后来,他才明白,一个人走进你的心底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只是那天阳光正好,你看见她时,她凑巧穿了一件你喜欢的衣衫。 “谢谢公子。”悠然礼貌回礼,蓝月接过男子手中的面纱,站至一旁。 潋晨似有畏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潋忌见此,道:“还请郡主不要和我小妹一般见识,无心之过。” 悠然瞟了一眼面带难色的潋晨,笑道:“无妨。” “原来你就是悠然郡主,郡主有礼。”青衣男子不过一瞬的错愕,随后便回过神来,冲着悠然拱手。 “长卿哥哥怎么这么多礼数了,不知是谁以前说繁文缛节最为可恶,现在碰着了郡主,便又这么规矩了,不知是为何呢?”伴随着叮叮的铃声,悠然知道这开口调笑的必然是慕芙,转过头一看,慕芙伏在庄阕耳边轻言几句,两人顿时偷嘴抿笑不止。 悠然也笑着摇头,却听得一轻柔的声音远远传来:“哥哥怎么不等我,留下小妹一人,可是烦了我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悠然心底可以断定,此女子必然是个惊才艳艳之辈,之间潋晨和慕芙两人欣喜回头,对着那人笑道:“长依姐姐总算来了,可让芙儿好等!” 有冰蓝裙纱女子领一婢女远远而来,秀丽的眉眼与裴长卿无二,完美无瑕的脸上未施脂粉,不过只是静静地走着,仍是带动着在场各位人的心。 “慕夫人宴会,我必然会到,不过路上耽搁了,和哥哥来迟了些。”说完又对着裴长卿不满道:“哥哥可真是,刚到门口,就不等我了。这位便是悠然郡主?果真是不同凡响,裴长依见过郡主。” 悠然也回已一笑:“不必如此拘礼。” 裴长卿在一旁只是淡笑不语,如同一质地精美的璞玉,静静闪光。 一时之间,众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有婢女上报,说庄家嫡子庄恪和房家二子房逸在前厅被绊住了,暂时不能来了。 看到庄阕脸上一抹失望之色,众人又是一笑,纷纷打趣着庄阕。 “好了,不要再打趣阕姐姐了,我们快入座吧。我可精心准备了节目给大家哦。” 话语间,众人一齐走着,还不忘调侃慕芙:“什么节目,莫非是你上次那摔跤的把戏?” 慕芙大囧,深深埋着头不言语,悠然噗嗤一笑,也明白了众人说的是什么,一时之间气氛融融,众人皆是兴致极高的入座。 慕芙吩咐一侧的婢女几句,那婢女应声退下,慕芙得意地站在中央,对着满眼尽是调笑的众人,道:“今日本小姐要一雪前耻,不过是摔了一跤,也亏得你们直到今日还记得,罢了,本小姐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今日就让你等开开眼界!” 不多时,婢女抱着一凤尾琴而来,慕芙挑眉看着庄阕,不言语,仿佛这等默契早已养成多时。 庄阕却叹道:“小芙儿又要我做琴师为她抚琴了,不过若是你这次再出岔子,以后可就被妄想我再帮你了。” 慕芙暖暖一笑,满怀感激地看着坐在凤尾琴面前的庄阕,款款走至已铺好红毯的中央,静静而立。 “铮——”的一声,第一个音起,慕芙也动起来,手腕处的铃铛伴随着琴声叮叮作响保镖太妖孽最新章节。 琴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伴随着声声清脆的铃声,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一舞毕,慕芙轻喘,含笑地看着落琴的庄阕,眼眸中一抹得意的神色展现,顿时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怎么样,我这一舞乃是精心所做,可没厌了大家的眼吧。” “小芙儿今日表现不错,这舞舞得精美绝伦,大有赶上你长依姐姐的势头了。” 蓝月在耳边轻语,悠然这才知道,裴长依擅长舞曲,一舞倾城,无人能及。庄阕却是弹得一手好琴,被称之为举世无双,潋晨则是从小承与赵岩大师手下,一手书画尽得赵岩大师的真传,这几人皆是京中女子中的佼佼者,琴棋书画全数精通。 悠然望向恬静的皎然,心头一抹怀疑之色暗生,居悠然所知,在场之人皆是嫡子嫡女,只有皎然一人为庶女,不说她如何进入其中不受歧视,单是她这临危不乱的悠闲自在的心性就足够让人心惊! 顾皎然实在不简单!单凭这些年凭着顾王府庶女的身份,硬是在京城闯出了一番名声! “潋晨姐姐快来给我写副字画,挂在我房中,每日感受下姐姐的文弱之气!”夸奖声让慕芙更加得意,看着潋晨,便出口道。 潋晨却抿嘴一笑,指着皎然道:“你若是能请她来吹得一曲,我给你写千字万字都是好的。” 悠然不动声色,静静看着皎然,却只见着皎然悠悠站起身来,冲着潋晨歉意一笑:“抱歉,今日皎然喉咙略有不适,恐怕不能为各位助兴了。” 庄阕坐在悠然耳边轻声道:“皎然懂得吹箫,且为精通,每次吹奏,大片的百灵鸟便会在其上头盘旋,还有四彩的蝴蝶环绕。” 悠然却是挑眉,目光深沉的看过去,没想到,她这个庶姐,竟然有这等本事,也单凭这一几之长,也该让人津津乐道了。 悠然不曾想过在这等宴会上大显身手,她记得半月之后便是太后的生辰,那时若是能被皇室称赞,才能正真的名动京城,所以在皎然笑着说:“不过,悠然郡主刚从圣清山回来,想必身怀绝技,无所不通,不如让她来小试身手如何?”时,悠然很自然地蹙起了眉。 潋晨不语,只是笑着看着悠然,心静淡然的几位浊世佳公子皆是独自饮茶,明明右耳观察着其中的动向,却还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之状,悠然只觉得看着都累。 “郡主何不显显身手,也给众姐妹瞧瞧。”说话的不是潋晨,而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裴长依,悠然不知是不是幻觉,一刹那间,竟从裴长依的眼中看出了点点敌意,再仔细看时,却没了那等情绪。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暗自思量片刻,悠然才缓缓站起来道:“既然各姐妹都这么说了,那么悠然也恭敬不如从命,就暂且舞一段师父下山前教给我的一段剑决。” ------题外话------ 某人:收藏?你在哪? 收藏:偶在妹纸们手上。 某人:啊~原来你是奶茶啊、 收藏:偶排起来可饶地球三圈! ------------ 第十七章 再舞倾国 “既然各姐妹都这么说了,那么悠然也恭敬不如从命,就暂且舞一段师父下山前教给我的一段剑决。” 悠然一言,果然引起了在场人的关注,无关其他,只因她说这是师父教她的舞,而师父、就是圣清山上的白昼大师! 也是安国最为敬仰、最为神秘的存在! 悠然见众人皆是一副聚精会神之色,淡笑,递给蓝月一个眼神,蓝月心知,垂手来至凤尾琴边,悠然对慕芙笑笑:“芙儿,可否借你的凤尾琴一用?” “可以,不过,姐姐不用阕姐姐抚琴么?阕姐姐抚琴无人能及呢名医贵女全文阅读!” 悠然一刻失神,随后便朗朗道:“蓝月是在圣清山时师父亲自为我挑选的侍女,所有本领皆是师父传授,与我一起学艺,师父传授的这套剑决,须得我和蓝月合作方才可以发挥至完美,而我并未和庄小姐合奏过,恐怕……” 悠然拒绝之意不言而喻,看向慕芙那清亮的眼眸,没有了之前的欣赏,多了一丝防备。 若是无心也就罢了,若是有心在众人面前让自己落了庄阕的面子而让庄阕嫉恨的话,这慕芙可就非善类了! 蓝月向着庄阕报以歉意一笑,款款坐下。 悠然一袭紫衣静静而立,完全不是慕芙之前的气势,仿佛只要她在,天地之间强大的气场皆是为她而存在,一阵恍惚间,又好像天地都为之变色,风云翻滚。 音未起,悠然却动了,在场都是文人君子,又是赴宴,刀剑未曾佩戴,悠然欲去折枝,一道身影闪现在悠然眼前,裴长卿淡笑道:“即是舞剑,郡主身边无剑,何来舞剑之说,若是用普通的柳枝代替,岂不显不出郡主的舞姿?郡主若是不嫌弃,便用我的剑吧。” 如鬼魅一般,裴长卿从身后拿出一把精致却又闪着凛冽寒光的宝剑,六月的天气,却让离剑不足一公尺的悠然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水寒剑?”悠然接过裴长卿手中的寒剑,噌的一声,剑身与剑鞘分离,如冰般透明的剑身突显,悠然赞叹出声。 在琴边的蓝月开头看来,眼中充满了炙热。 “郡主也知道这是水寒剑?” 悠然剑身一指,散发着彻骨的寒意,笑道:“我却是惊讶,排名第五的水寒剑竟然在你手中,裴公子难道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吗?” 裴长卿却是自信一笑:“若是别人将我这手中的水寒夺去了,那么,这剑,不要也罢。” 悠然再也不语,低头谢过,至红毯中央,单手执剑,傲立其中。寒光闪闪,剑身映射出悠然含笑却又冷冽的眼眸,此刻、音起,毫无预兆。 此刻,悠然却动了,轻盈如燕,点剑而起,剑若霜雪,周身银辉。 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她温婉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她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她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音落,剑气恍若如影,刹那间消失,只留下悠然一人执剑负手而立,一抹清风,吹起悠然紫色的衣袂,如嫡似仙。 “裴公子,你的剑。”悠然不去看那些震惊的眼神,淡然处之,剑法乃是绝世无双,若是还不能将世人惊艳,也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思。 裴长卿一刹那的异样神色消去,对上悠然干净言笑的眼,接过水寒,归坐。 “啪啪……”掌声传来,带着略显轻快的脚步声,众人回首望去,见着几个锦衣男子结伴而来,在场之人皆是一阵惊呼,其中,悠然却瞧见了那日的‘梁上小人’、连予! “郡主好舞艺,慕飞云有幸见郡主的舞姿,实在三生有幸!”其中以锦衣男子淡笑开口,看着他和慕芙相似的眉眼,悠然知道,他必是慕芙的兄长,慕国公府的嫡二子慕飞云精灵王的王妃。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悠然却在其中听出了丝丝的寒意,悠然凭着常年准确的嗅觉,却闻到了一丝阴翳。 再看至慕芙,见她笑容灿烂,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心底的直觉告诉着悠然,这慕芙和慕飞云两人绝非善类! 悠然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倾城一笑:“慕公子过奖了。” “非也,郡主何必如此谦虚,依我看来,郡主之舞,无人能及啊。”悠然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这话的人必然是口无遮拦的连予,也不细推敲话语其中的挑拨之意,沉着道:“这位是?” “连予。” “原来是连家堡的少堡主,师父常在我耳边提起,若是有幸,悠然必然去连家堡拜访一番。” “好说好说。”连予顿时不再言语,呆呆着看着忍俊不禁的悠然,心中叹道:看来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至理名言! 有必要这么计较么?一点亏都不肯吃! “郡主不仅舞姿优美,剑诀也是一绝,白昼大师真乃是神人,自学成才,还能如此心性,创下这惊世剑诀,令人敬佩,郡主这身姿更是一绝,竟让本公子花了眼。” 男子刚说完,便听得一声呼唤声传来:“哥哥可来得晚了些。” 悠然这才知道,面前这人,是庄阕的兄长,庄恪。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勾,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反感。 庄阕走至庄恪身侧,向悠然轻笑:“郡主别见怪,我这哥哥就是这般嬉皮笑脸。” 悠然如何会在意,回以淡淡一笑:“无事,庄公子心性潇洒,师父也常教导我,不要太过在意世俗的眼光,念随心生,庄公子可算是学到了精髓。” “哈哈,是么?阕妹你看,连白昼大师都如此认为,你以后可不能随意说我了。” 庄恪乃是翩美少年,这灿烂一笑,竟是让在场无数少女低下了头,红了脸。 “郡主,这位便是房逸房公子。” 悠然心下了然,想必这房公子便是和庄阕有了婚约的房家二公子,不可否认,世家嫡子皆是一样的品性,相貌也是一致的俊朗! 相对与庄恪的俊美,房逸给人的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房逸见过郡主。” “房公子客气了。”真正说来,在场的人除了悠然身上有品位之位,其他皆是世家子,身上无任何品级,想悠然问好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却多了一层隔阂。 一时之间,众人都已到齐,按着规矩依次坐下,谈笑喝酒,吟诗作画,鉴赏风月,正如顾皎然所言,这是属于他们的诗情画意。 悠然执盏淡笑,暗饮一抹柔情。 远处楼阁,有人并肩而立,望向熙熙攘攘的方向,锦衣男子淡笑:“看来这悠然郡主果真是不同凡响,一舞、倾国!” 白衣男子淡淡回言:“她本是明珠,发光、无人可挡。” “哦?想不到,你对她评价如此之高,可惜啊,她是圣清山上的人,你我、注定无缘。” “无缘?或许吧。” ------------ 第十八章 嫁我可好 宴会进行时,众人皆是一般年纪,又是性情中人,不一会悠然便融入其中,有醇香的美酒佳肴不断由侍女下人端来,芳香四溢。 “听闻这次慕夫人生辰,慕国公特地从那北方极寒之地运来了几条珍惜的石斑鱼,可有此事?” “庄恪,你若是想吃就明说,何必绕个大弯子给慕姑娘饶超级精气。”房逸端起酒杯,对着庄恪遥遥一敬,嘴角尽是促狭的笑意。 “美酒佳肴,此乃是人间一大乐事,我直说又何妨,小芙儿,我们都是客,快将你那石斑鱼端上来,让我也尝尝鲜。”被房逸说穿,庄恪显得毫不在乎,谈笑风生的脸上还有一丝悠闲自在的自得之感。 慕芙却掩嘴一笑:“庄公子可真是个性情直爽之人,放心吧,娘亲已经吩咐过了,这石斑鱼,等会就上。” 庄恪一听,更是得意,也学着刚才房逸的样子,端起酒杯,敬了房逸一杯。酒盏中的酒刚咽下,有缕缕的香气飘来,庄恪闭上眼睛,极为享受地闻了闻,叹道:“真乃是人间绝味啊。” 果然、只见几名精明能干的下人端着一盆又一盆芳香四溢的玉盘,缓慢而来,玉盘上的鱼似乎还听得到兹兹地响声。 “这是爹爹从北方极寒之地托人带来的石斑鱼,这鱼只能在寒冷的水中生活,安国此时却是炎热酷暑,所以这鱼极为珍贵!” 慕芙话语间,玉盘便被摆上了各个桌上,悠然看着婢女将那盘鱼小心的放置在自己眼前,又将几碟酱料放在一旁,正欲提筷之时,那人也不知是小心还是不小心,手中端过的汤汁一洒,点点浓汤便溅在悠然紫色的裙摆边。 那人慌张极了,见自己如此不小心,连忙朝着悠然跪了下来,磕头道:“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郡主饶命!” 悠然皱眉,裙子污了不要紧,只是这婢女不停的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却是让悠然不悦。自己又没说怪罪他,这个样子却让旁人显得自己小气。 感受着众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悠然淡淡而言:“不必再磕了,本郡主无事。” 那人闻言,欣喜起身,却不敢退下,待至一边。 “郡主衣衫弄脏了,这可怎么办?” 悠然向着庄阕投去暖暖一笑:“无妨,出门时便带了身衣衫有备无患,蓝月,你去将马车里的衣物拿来。” 蓝月一听,没有迟疑,福身便和着一位引路的婢女一同离去。 “不过得麻烦庄姑娘给我一处换衣的地方。” 庄阕担忧看着,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带郡主姐姐去后院换衣了再来吧。” 悠然淡笑,点头,却见着一旁待着的婢女跪下道:“就让婢女带郡主去后院吧,也好感谢郡主的不罚之恩。” 悠然静静看着婢女,道:“抬起头来。” 婢女闻言,缓缓抬起清秀的脸庞,显然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 悠然微微一叹:“好吧,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庄姑娘了,就由你带本郡主去吧。” 那婢女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起身来,扶着悠然,向外走去。 众人眼底皆是迷惑,唯庄恪一人,用银筷夹起一块鲜美的鱼肉,仰天叹道:“多事之秋,奈何卿本佳人。” 悠然却已闻不到,跟着那婢女曲曲折折来至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仿佛刻意将悠然带至这略显荒凉之地,悠然也不急,仍是不慌不忙的走着。 一刻钟的时间,悠然见也差不多了,便停下脚步,对着那婢女道:“好了,你引我来这到底有何用意?” 那婢女停下了,含着一丝愧疚之色,盈盈道:“郡主如何知道奴婢……” “如何知道你是刻意引我来这的,是吗?”悠然打断婢女的话,冷清道:“身为国公府的婢女,怎会如此不小心打翻调料?若不是我看你眼底没有一丝恶毒之色,你以为我会和你来这?” 悠然上前几步,对着虚空,朗朗道:“若是想要见我,就出来吧,本郡主可没多的时间在你这儿耗下去四季锦最新章节。” “不愧是悠然郡主,果然天资聪颖。”从一侧的假山后出来一锦衣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墨色绸缎,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清澈又深不见底,秀挺的鼻翼,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硕,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给人一种清华高贵的感觉。 悠然不过是侧眼瞟视,道:“想必你就是慕国公世子慕飞扬。” 慕飞扬不语,只是挥手示意那婢女退下,来至悠然眼前,却说出一句惊人之话:“嫁我可好。” 悠然挑眉,眼神不变,却是张大了瞳孔,半响没有说话。 “我以世子妃之位许你,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悠然仍是不说话,看着狂妄的慕飞扬,眼神中迸发出点点杀气,欲要将面前的慕飞扬化为飞灰,讥笑道:“本郡主才回京城,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世子看上,不过,这等玩笑话,世子还是不要多说,若是传了出去,悠然名誉被毁事小,世子薄情寡义事大。” “我并未玩笑,你是郡主,生母身份尊贵,世子妃之位难免委屈了你,不过,我慕飞扬是真心相对,郡主相信一次又何妨?” “何妨?简直荒谬!世子这话可说错了,这乃是本郡主的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更何况,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上有父母之命,下有媒妁之言,世子岂能如此妄言。”说到这,悠然眼中积蓄了点点的怒气,并不掩饰,直指慕飞扬。 慕飞扬狂妄一笑:“郡主若是愿意,这些都不是难事。” “可问题在于本郡主不愿意!” 悠然见着慕飞扬眼中的笑意点点消散,顿时心中升起一丝戒备之意,原以为就会在此动手之际,慕飞扬又是一笑:“郡主果真好性情,我慕飞扬的世子妃的人选你最合适不过!” 悠然嗤笑,一丝从未有过的绝代芳华油然而生:“世子还不明白我的话么?那我就一点一点讲是给世子听。第一,我为郡主,婚约之事不仅父母可做主,就连皇上说不定都得赐婚。第二,我那是圣清山白昼大师的唯一弟子,师父之命,弟子不敢不从。第三,你不过是慕国公府的世子,上有慕国公压制,下有继母嫡妹嫡弟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一大堆。单凭这些,世子还要坚持么?” 慕飞扬顿时哑然,紧紧盯着悠然,一丝沉重的审视扫过,悠然的话,一字一句,皆是一语中的! “世子既然说不出话来,那么本郡主就先走了,还望世子多多保重!” 一言出,竟是充满了深深的血腥杀戮之气,悠然毫不犹豫,倏然转身,留下一个背影充斥着慕飞扬的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慕飞扬仍是一动不动,沉思着看着悠然离去的方向。假山后又出来一白色身影,对着呆立的慕飞扬道:“看来,这悠然郡主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飞扬,今晚你可要小心了,担心郡主手中之剑直取你项上人头!” ------题外话------ 啦啦啦,求收藏啦。^o^ ------------ 第十九章 连家有子 “郡主去了许久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裴长依挑眉:“阕妹妹怎么这么关心悠然郡主了?不过阕姐姐大可放心,悠然郡主虽在山上住了十年之久,但在下人如云的慕府内还是不会迷路的。” 庄阕一记眼神扫过,淡淡不悦,却也不再言语。 “怕只怕郡主被什么宵小之人绊住了,不得脱身吧。”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宵小之人?偌大的慕府之内何来的宵小之人?庄公子说笑了。”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换上一身紫衣的悠然和着蓝月一同前来,悠然脸色不善,有些不悦。 庄恪一怔,很快便隐藏好情绪,继而笑道:“郡主不怪罪就好。” 悠然不言语,径直回到坐上,蓝月静静站在一边,主仆两人皆是一般脸色,想来必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之事。 “郡主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趟换衣服的时间,莫非有下人冲撞了郡主姐姐?” 悠然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慕芙,脑海中便想起了慕飞扬刚才狂妄的表情和语气,顿时心中气结,恨然道:“没有,不过是一只不长眼的狗对本郡主大吼小叫,令我心烦不已。” 此言一出,刚从门口跨门而进的慕飞扬差点摔倒在地,不长眼的……狗、大吼小叫? 慕飞扬作为慕国公府唯一正牌嫡子,虽然上有继母排斥,下有兄弟相争,但他慕飞扬一向自信,天才艳艳的他不仅深受慕国公的大力赞扬,就连当今皇上也是赞不绝口,如此众多的庇护之下,这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将自己贬为……狗! 顿时,脸色暗沉,比锅底还黑。 看向悠然那愤恨的眼神,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出声:“看来我慕国公府的狗竟如此不知好歹,敢冲撞了郡主,不知郡主要如何处置它呢?” 悠然淡淡瞟过,毫不在乎却又声声刺耳:“世子觉得呢?莫非世子还真让本郡主和一只狗计较?不必了,本郡主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人,毕竟,本郡主是人,不和那等畜生一般见识。” 慕飞扬只觉心中一闷,一股怒气在胸膛乱串,从不知道有女子会是如此不留情面,不过是以世子妃之位许之,若是不愿意也就罢了,为何要生如此大的气! 慕飞扬不明白,悠然为何如此口下不留情,以为只是怒,但却不知道此刻的悠然不过是气急反怒、口不择言罢了。 世子妃之位?这慕飞扬还真是不知好歹! 悠然不敢忘记这些年来那人的‘孜孜教诲’!不敢忘记那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点点印记,他说过,她生生世世都是他的!若是其他人敢觊觎,他不介意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可磨灭的印记、悠然见过。那是那年春天,同样是圣清山上的一人,执行任务,却失败而归,她看着他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那种绝望的眼神,悠然永生难忘! 他残忍的话,似乎日日在耳边呢喃,悠然又怎敢不从,慕飞扬自负,他能随意说出那些不用负责任的话,可是她顾悠然却是半点也不能和他扯上关系,若是被圣清山上的那人知道,她不会知道该如何平息那人的怒火。 在场的人皆是从两人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慕飞扬罔顾慕芙的眼神,径直坐在连予裴长卿一侧,执盏不语。 “今日怎么来得如此迟?”连予笑着将手中的杯盏和慕飞扬的一碰,一干而尽希灵帝国。 “连祈刚走,我去送他。” “噗――”连予一口酒水喷洒而出,慕飞扬早有准备,侧过身子,才幸免于难。 “咳咳……什么!他走了,去哪了?” “连家堡有事召他回去。” 连予有些气急:“所以他就扔下我走了!” 慕飞扬给自己倒上一杯醇香的美酒,淡笑不语。 “我……他倒好,就这么潇洒回去了,我可怎么办?若是那老头子派人出来抓我回去,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连祈太不道义了!” “连予,不是我说你,作为连家堡的少主,虽然上头有连祈,但你也不至于弱到如此地步吧,连祈不过大你两岁,十招之内却能将你打趴下,连予,你说你丢不丢人。” 连予脸红,急道:“嘘!慕飞扬,你小声点!这有这么多人在呢!” 慕飞扬遂不再言语,抬眼瞧去,却看着悠然也看至这边,仿佛不屑般,轻移视线。 宴会因慕飞扬的到来拘谨了许多,慕飞扬作为慕府嫡子,而慕飞云与慕芙皆在,瞧着三人不对眼的情景就明白,世族之内多争斗,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慕国公! 在场大都是嫡子,大多身后皆有庶子与之争夺,见过不少深宅龌龊之事,唯一和慕飞扬不同的是,慕飞扬的弟弟和他一样,也是嫡子。 气氛逐渐诡异,没有了之前的诗情画意,一层层压抑翩然而至,正在众人都略显尴尬之时,仿若一声救命之声传来:“给位公子小姐,慕夫人请各位去前厅听戏。” 若是在平时,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必然是不会去的,不过此刻气氛却不同一般,皆是避之不及,哪还会有不去之理,听得婢女如是说,便都点头同意,扔下一桌酒席,起身,和着那婢女而去。 “二表哥,大表哥回去了么?皎然出来之时娘亲还嘱咐皎然,要与二位表哥问好呢。” 说话的却是顾皎然! 顾悠然在前,听得顾皎然柔情似水的话音,心中一颤。果然和自己想得无二,惜姨娘连惜为连家堡当代家主的亲妹妹! “皎然姑娘何来此言,当时你娘已经和连家堡脱离关系,表哥二字,本公子实在不敢当!” 放慢了脚步的悠然却听得连予如此冰冷的声音,心中暗自记下,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掩下所有疑惑,继续放慢脚步听着。 “伯父还是不肯原谅娘亲么?娘亲当时也是有难言之隐,二表哥……” “不必多言,本公子说了,你与你娘亲和我连家堡再无半点关系,无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本公子也不愿听,以后希望皎然姑娘不要在外边打着我连家堡的旗号,否则,若是被连家堡查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急切的脚步声在悠然耳边响起,看着连予瞬间从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成了一个心性冷冽的无情之人,悠然嘴角大放异彩。 连靠山都没有的妾室和庶女,往后,还如何能斗得过自己? 于是在蓝月耳边道:“将连家堡和连惜的事全数查出来交给我。” 蓝月也听到了刚才的话,轻声点头。 ------------ 第二十章 锋芒初露 安国民风淳朴,男女之防并未那么严格,女子满十五便可出府门,未满十五、须得戴面纱,男女之间见面也属正常,更有大胆的男子也可公开向女子表白,追求真爱。 安国贵妇大都喜爱看戏,所以一般府邸之中大都都撘有戏台,悠然和着一干人等在婢女们的引路之下,来到戏园之中。 “郡主喜欢看戏么?”不知不觉之中,庄阕与悠然并肩而行,庄阕的脸上尽是纯善的笑意。 对上庄阕那眼底满是恬静的温婉,笑道:“在圣清山上待得久了,倏然下山,尘世的喧哗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戏么?庄姑娘可别笑话我,十余年,悠然还未曾看过。” “郡主在圣清山,不曾看过也是自然,不过、不妨告诉郡主,我也是讨厌这戏呢,吱吱呀呀的,无趣极了。” 庄阕的恬静,偶尔的灵动,让悠然心中看重了几分,初次下山,第一个和自己如此贴近的人庄阕还是第一人,看着庄阕那充满善意的眼神,悠然心中微动,道:“庄姑娘不用如此生疏,叫我悠然便好,庄姑娘大我两岁,若是不介意,悠然便以姐姐唤之,可好。” 庄阕闻言,一把拉住悠然的手,欣喜道:“我一早见着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早就有了想要与你结交的心思,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如此,我这姐姐的名头可是占便宜了。” 庄阕好不忌讳就将心底的心思说出,悠然嘴角笑意的幅度更大了,轻声唤出:“阕姐姐。” 庄阕闻言,更不忌讳,拉着悠然的手,仿若一见如故的姐妹般,紧跟着人群。 悠然却感觉到背后被人注视的目光一直静静盯着,知道有心人一直在关注,也无任何表示,不管不顾地走着。 若是有不长眼的人做出小人行径,她顾悠然不介意将那人挫骨扬灰! 她顾悠然看重的人,决不允许旁人妄加指染,有别样的心思四季锦! 来至戏台,远远便瞧见了端坐在戏台之下的诰命夫人们,慕夫人和柔长公主并排而坐,悠然快步上前,在一侧轻声福身:“女儿见过娘亲。” 柔长公主见悠然前来,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悠然来了,这戏曲怕是你看不惯,去别处吧。” 悠然不解,看向眼神有些飘忽的慕夫人,道来:“女儿十年未曾接触过戏曲,今日陪娘亲沉淀一下也是好的。” 说完,不等柔长公主开口,便转身坐在柔长公主之后,与庄阕并排而坐。 柔长公主见状,也不再多言,脸色不再是之前的轻松愉悦,更多了一份沉重。 悠然不解,因为她前世深居简出,性情虽安静娴雅,却也耐不住看戏的那一份心性,虽不知戏台上出演的是什么戏曲能让一向端庄大方的柔长公主脸色难耐,但也定然猜想得到定不是什么好戏! “阕姐姐,这戏台上演的是什么?” 庄阕垂眉,低言:“悠然妹妹,这戏台上演的是醉打金枝。” 悠然闻言,一道寒光直射戏台上那演公主的戏子,端着茶盏的手捏得骨骼寸响,蓝月在一侧见状,不知所云。 醉打金枝?呵呵、好一个慕国公府!在长公主面前竟然上演这醉打金枝这一出戏,果真不把我顾王府放在眼中! 谁不知醉打金枝说的是安国历史上一位有名的公主嫁于新科状元为妻之事,那新科状元深爱公主,但公主日复一日的骄纵让驸马心中的怨气每日积加,驸马禁不住诱惑,与一青楼女子苟合,被公主知晓,亲自带着一干侍卫到青楼蛮横地将女子活活勒死。 驸马知晓后,虽怒不可遏,却也无能为力,喝多了酒,趁着酒性回到家中,在公主的百般指责之下,怒打金枝! 柔长公主初次出府,这醉打金枝却在公主面前出演,是为了影射什么吗! 悠然轻啄一口,在那戏子最后捂脸落场的一刻倏然起身,言之凿凿:“慕国公府实在是人杰地灵,连个戏子本郡主看着都是水灵极了。” 慕夫人背后一僵,及其不自然的起身,向着悠然道:“郡主夸奖了,不过是胭脂俗粉罢了,怎么能和顾王府比肩。” “呵,慕夫人说笑了,本郡主刚从圣清山而归,戏曲从未接触过,可娘亲偏爱这些,慕夫人可否赏脸,将那戏子赏赐给我,也好让我多多见识戏曲的魅力,平时也给娘亲解解乏。” 悠然以郡主之名自居,摆明了就是想要以尊卑压人,慕夫人脸上浮现一丝难色,挣扎一会,复又道来:“若是郡主喜欢再挑一人如何?这戏子乃是国公看重之人,若是将她贸然送与郡主,怕是国公会怪罪。” “夫人是怕国公怪罪吗?这样好了,劳烦夫人和国公说一声,就说这戏子本郡主要了,若是有任何怪罪,悠然自会上门来请罪。” 悠然又以谦卑的姿态逼得慕夫人进退不如,悠然一瞟神色各异的众人,牵起柔长公主的手、道:“娘亲,我看这戏子演的不错,不如咱们进宫,也给太后她老人家解解乏?” 蓝月抬头,悠然语气虽满是调笑之意,仿佛没有一丝的弦外之音,但在悠然身旁多年的蓝月却深知,悠然这是怒了,语气之中参杂的怒气和深深的血腥之感是蓝月许久不曾见过的! 或许、柔长公主便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的逆鳞! “这是怎么了,本殿下才离开一会,怎得如此热闹?”淡淡的轻薄之声传来,还带着轻快的脚步声当潇湘男遭遇晋江女。 悠然不用看也知道,是二皇子谨渊来了,心思婉转,一抹笑意突显。 一干人等全数站了起来,悠然回身道:“二表哥,是我见着台上这戏子演的不错,想向皇祖母引荐一番,也让她老人家乐呵乐呵,可是、慕夫人怕国公爷怪罪,不肯给呢。” “哦?慕夫人,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不过是一名戏子罢了,送了郡主又如何,国公爷若是怪罪,我谨渊一力承担如何?” 谨渊虽不知为何悠然非得要这戏子,但始终是一家人,帮里不帮外,不就是这道理么? 看着慕夫人脸色纠结之色更浓,悠然也知道是时候了,便向着二皇子道:“二表哥,你可是来晚了,这戏子演的这一出醉打金枝可是活灵活现呢,若是二表哥来早些,说不定,二表哥也会将这人要去呢!” 此言一出,底下各人皆是神色异常,谨渊瞬间便沉了脸:“醉打金枝?” “是啊,这可是一出好戏,本郡主还得感谢慕夫人让本郡主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场戏,师父常教导我,有恩要铭记在心,所以,一定不会忘了慕夫人的大恩的!” 慕夫人冷汗直冒,万不得已:“郡主恕罪,既然如此,妾身也就明说了,这戏子深受国公的宠爱,这次也是她自作主张要在公主面前出演一番,我也劝过她好多次,可是她仗着国公爷的宠爱,执意如此。” 悠然冷笑:“慕夫人推得真干净,既然如此,将那戏子带下来给本郡主好生瞧瞧。” 有侍卫上前,将那早已瑟瑟发抖的戏子带下,匍匐在悠然面前。 “悠然,算了,今日是慕夫人的生辰,本宫也不想弄得不欢而散,而且,慕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沉默良久的柔长公主终于出声,扫视那戏子,又转过脸去。 悠然闻言并不言语,看着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戏子,心中不免冷笑,既然没胆量承担后果,那么是谁给的胆量让你在公主面前演醉打金枝! “在圣清山之时,师父就常对我说,身为人子,就该在父母面前承欢尽孝心,师父曾坦言,最为歉疚的便是柔长公主,十年来,让我在圣清山上,不得在父母面前尽孝。下山之前,师父也曾多加嘱咐,不得让娘亲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与委屈来弥补这些年的歉疚,可你、竟敢当众暗射公主,实在是罪该万死!” 剑影闪过,离悠然最近的侍卫一惊,反应过来时却听得利剑出鞘之声,寒光闪过,如鬼魅般。 “郡主,不要!” “郡主手下留情。” 是谁的声音悠然已听不见,利剑在手,剑气如游龙般飞跃,仿佛剑气在漫天飞扬,如剑中君王般傲立,一时之间,各侍卫腰间的佩剑都铮铮作响,似受到了具大的威仪逼迫,向剑中王者朝拜。 戏子吓得脸色苍白,瞬间呆滞,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之色。 倏然、一道冷冽的剑光如同幻影般突显,仅以一道寒光挡住悠然漫天的剑气,众人只听得蹭的一声,剑气消散,悠然负手而立,直盯着眼前执水寒剑和自己相对而视的裴长卿。 ------题外话------ 偶只想说,其实我家悠然从来都是这么霸气的! 偶还想说,其实我家霸气的悠然的娘也不是吃素的。 允许偶将那醉打金枝稍稍修饰,亲们表拍飞硪…… ------------ 第二十一章 公主威仪 “郡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这戏子犯下何等大错,还望郡主饶她一命恶夫别跑最新章节。” 悠然还未说话,早已站立起来的柔长公主淡言:“悠然,今日你太鲁莽了,身为王府嫡女,怎么这般喜欢舞刀弄剑,这等戏子也须得你动手么?”美眼淡淡扫视了一眼,道:“将这戏子押去京畿巡抚,藐视皇族之罪,该她受的了。” 又看着提剑的裴长卿:“裴小侯爷将剑收了吧,今日是在慕国公府内,若是顾王府,提剑指向郡主,那么提剑指向你的就不是郡主一人了” 裴长卿闻言,呆滞。 不仅裴长卿,底下之人无一不是震惊,从一开始,柔长公主展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柔弱娴淡、经久不闻世事的公主形象,却不曾想过,柔长公主竟也是个如此大放异彩之人。 “是裴长卿无礼了,还望郡主不要怪罪。”裴长卿将手中之剑入鞘,执剑而谦卑,如遗世佳公子,尽是优雅。 悠然也将剑还给那侍卫,并不言语,只是淡淡点头,立于柔长公主身后,有侍卫上前来将早已呆愣的戏子带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慕夫人,今日之事本宫本不想追究,但既然悠然见不得本宫被人欺辱,那么本宫也不能装作无事,戏子一事相信慕国公知晓因果之后不会怪罪夫人,若是慕国公仍不能谅解,大可告知本宫一声。” “今日之事到底还是妾身疏忽了,公主不怪罪已是妾身之幸,妾身定然会将今日之事解释给国公听。” “如此便好,本宫今日也乏了,慕夫人的生辰不能陪到底,本宫就先回府了,悠然,回府。”柔长公主广绣一挥,不理众人,领着悠然离去。 悠然跟上,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背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眼弯成月,好似纤尘不染。 慕夫人,今日这事我暂且记下了,借了本郡主的手处置了那戏子,您的算盘打得还真好,不过,往后,偿还的代价不知你有没有准备好! 娘亲、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字字珠玑、一语中的!雷厉风行之间不失巾帼之色。 早知道这个娘亲曾经的事迹,为长公主,深的皇上宠爱,骄纵却不跋扈,自尊却不放肆,为女儿身,礼乐骑射样样皆修,均为上等,受到当时国子监太傅们的赞扬。 长公主虽名为柔,却有着少年的英气,男子装扮出宫,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看不惯人间不平之事,顾辰也是因此一眼瞧见了有如男子一般心性的柔长公主。 前世、不过是情字害人,使得柔长公主看不清自身,固执地迷陷于顾辰的辜负之中,不免转了牛角尖,郁郁而终。今生,有悠然在旁加以劝道,循循善诱,悠然相信柔长公主必然会从此阴影中走出来,不再苦陷其中! 柔长公主仍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上马车,悠然见状,对着蓝月苦笑一声,还是硬着头皮道来:“娘亲,今日是悠然莽撞了。” 柔长公主听得这话,心中的气才稍微顺了些,脸色稍加缓和,一字一句慢慢道来:“悠然,你要记住,你是郡主,顾王府的嫡女,什么事你说一声便好,何必事事亲自动手?” 说完,向着马车外唤一声:“凌然,你去京畿巡抚那传本宫的话,就说这戏子冒犯本宫,侮辱皇家尊严,罪该万死!” 悠然心中一惊,听得马车外一声答应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看向柔长公主。 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以为软弱的娘亲竟然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那戏子的生死竟然如同蝼蚁一般毫不在乎。 “悠然是觉得娘亲太过冷血了是吗?” 悠然摇头不语豪门暗欲:冷枭的掌上明珠全文阅读。 柔长公主叹道:“悠然,你从圣清山回来,许多事情娘亲并不想你插手,更不想让你手上沾满血腥,切记,那等肮脏之事以后你不必再动手,一切都交给娘亲处理,娘亲自然会护你安稳。” 又抚上悠然的青丝,眼中逐渐坚定,自言自语道:“若是能护你一世安稳,娘亲也会拼尽全力,为你铺一条平坦的路!” 而在慕国公府的一干众人则是心中各有所想,连予悄悄对上慕飞扬的耳,轻言:“慕飞扬,你这继母如此心性,我真好奇,你是怎么从她手下活下来的?借刀杀人、的确用的不错。” “哼,借刀杀人?自以为聪明罢了。”说完,起身,竟不顾其他,径直离开。 庄恪见状,执扇轻摇,接过慕飞扬的话:“聪明是聪明,可是这聪明打到了悠然郡主的头上,就是愚蠢了。” “怎么?看你对悠然郡主评价颇高啊。” 庄恪倏的一声合上扇子,指开连予凑过来的头,道:“难怪你总是输你兄长一头,脑子怎么没有连祈一半的灵动啊?莫非你还没看出来么?这悠然郡主不仅才思敏捷,身手不凡,就连,心思、也是深不可测。往后我劝你这头脑简单之人还是不要和她杠上,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连予却不以为然的整整衣裳,讽刺笑笑:“哼,我一个男子和她一个女子杠上干嘛?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还是一个和我打不上八竿子的人。” “八竿子打不着,言之尚早!本公子也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可是现在不也常聚在一起谈论风月?算了,趁着今日日头还早,去别处逛逛,若是将大好的时间花费在这戏台之上,可是罪过。” 连予连忙拉住庄恪的衣襟:“什么言之尚早?莫非我和她还有交集?你给我好好说说,若是不祥之兆,我就回连家堡避避。” 庄恪一把扯开连予的手,道:“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连予,你若是个女子我便让你拉着,可你偏生是个男子,本公子可不好男色!至于交集么?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怎么做,上天怎么安排,你呀,就静待佳音吧。” 看着庄恪起身,连予装模作样的遥遥头,口中念念有词:“本公子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怎么做,上天怎么安排,你呀,就静待佳音吧。切,不过就是在玄机老头那学了几年的占卜之术么?真当自己可知未来了?装模作样!” 话虽这么说,但庄恪还是起身上前跟着,满是讨好的笑意。 “说说,你就给我说说呗,郡主那手段、那心机我可不敢和她有交集,我是不是得回连家堡避避呀,你别不说话,我请你喝酒还不成么。” 裴长卿轻抚手中宝剑,苦笑,想了会还是跟上了离去的几人,若是真是他们所言,悠然郡主心思深沉,城府深不可测,那么这等人还是远离更好,犯不着和那些心机旋绕。 看着戏台中越来越少的人,慕夫人脸上虽阴沉,但心底还是有些喜悦,一名戏子,竟然深受慕国公的喜爱,甚至其身份隐隐将要越过自己!这对于一向权欲强烈的慕夫人而言简直就是不可容忍的事。 不是耀武扬威么?不是仗着国公的喜爱而为所欲为么?不是爱唱戏么?本夫人不用亲自出马,有的是办法除掉你! 醉打金枝,不过稍加挑拨几句,你一个小小的戏子也敢在公主面前唱醉打金枝!真是不知好歹! “娘,没事吧。” 慕夫人的思绪被慕飞云拉回,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慕夫人嘴角的笑意大绽,为了儿子的未来,女儿的幸福,那等龌龊之事她都做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 第二十二章 觥筹交错 晚间,悠然褪去一身装扮,舒服的泡在浴桶之中,释放着全身的压力。 “主子,裴长卿,庄恪,房逸,第五潋忌和慕飞扬等五人的资料都在这,另外,关于连惜和连家堡的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查清楚了。”蓝月手中捧着一叠宣纸,站在一旁。 悠然打开阖上的双眼,一抹慵懒却又魅惑的颜色而生,对着升起的漫天雾气,轻轻一吹,笑道:“念。” 蓝月闻言,并未打开手中的宣纸,仍是不改姿态,缓缓道来:“裴长卿,庄恪,房逸,第五潋忌和慕飞扬五人被称为京城五杰,几年前在国子监上学时便受到了国子监太傅们的大力赞赏,其中,裴长卿为侯府嫡长子,裴侯爷府中并无小妾,所以,偌大的侯府靠裴长卿继承,被外人称之为裴小侯爷,五岁时、送至飞云峰习武,十二而归。” “飞云峰?难怪今日剑术隐隐有些压制我,原来那等学习剑术的好去处他竟去了,难怪手中会有水寒剑,不过据说飞云峰上的人可是异常挑剔的,这次不仅收了裴长卿为徒,还将水寒剑赠与他,看来,这个裴长卿不简单!” 蓝月沉思不语,悠然却还记得那日裴长卿拿出水寒剑时蓝月眼中的炙热,于是沉声道:“你若是看上了那水寒剑,就靠自己的实力将它夺来,其他我不管。” 果然,蓝月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欲望,欣喜道:“主子可是说真的?” “恩,不过你若是失败,你也明白圣清山的规矩。” “不必主子说,蓝月定然不会失手。” 悠然闻言轻点头,阖上双眼,疲惫道:“继续。” “庄恪,庄家长子,此人曾在玄机老人那里学得占卜之术,玄机老人曾直言,庄恪的占卜之术超越自己之上!” 悠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看来,这庄恪可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房逸,房家二子,兄长房俊为安国众所周知的小将军,深受其兄的影响,在军营中也闯出了一番名堂,现在担任羽林军的右统领,颇得皇上信任。” “第五潋忌,第五世家长子,为人较为低调,棋艺精通,放眼安国,怕是无人能及。” “慕飞扬,慕国公府长子,处事较为神秘,其他,一概不知。” 悠然却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浮现慕飞扬狂妄的一面,讥讽却不轻视,道:“慕飞扬,此人暂时不用调查,免得打草惊蛇。另外将此人的讯息传给圣清山,让……圣清山去调查。” 蓝月呆立半刻,还是询问出声:“真的要将讯息传至圣清山么?” 悠然抬头,不解的看着她:“不然呢?以我们现在的势力想要将慕飞扬查清而不惊动他根本不可能,只能让圣清山着手调查,否则因小失大,暴露了就得不偿失了,相信,师父会理解的。” 蓝月不再犹豫,应了声是,暗地记下。 倏然又想起什么,沉声问道:“那连惜和连家堡之间的纠葛你可查到了什么?” “回主子的话,原来在二十年前,连惜便被当代连家堡堡主逐出了家门,至于原因……蓝月无能,线索全被人刻意抹去,追查不到线索。” 悠然却毫不在意,捻起水中的花瓣,置于食指指尖,淡然道:“既然是有人刻意抹去,你查不到也是正常,不过、更加说明这其中大有猫腻,将这事也传给圣清山,让他们调查。” “主子,这是否太多了,我担心主上……” “担心师父责怪我们办事不力?”悠然挑眉,将指间那片花瓣轻巧一弹,那花瓣便想流星般飞射而出,将浴桶面前勾着帘幕的绳索隔断,紫色的幕帘飘落,无风自动强抢状元郎。 “蓝月,你说,现在我们不在圣清山了,手中力量有限,师父既然让我一月名动京城,那么哪还有时间兼顾其他事?圣清山上不是闲的很吗?这些资料够他们找的了,放心,若是你担心师父怪罪,大可照我的原话说,将一切都推在我头上便是了。” “蓝月不敢。” “呵、算了,来替我更衣吧,忙了一天,也累了。” 烛光灭,只剩人影晃动,月下,无数的阴谋筹划觥筹交错,似一张大网,将所有人皆数笼罩其中。 慕国公府内,一天的忙碌终于落下帷幕,管家一抹头上的汗水,抬脚欲往自己的住处,却被身后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叫住。 “管家,若是国公爷回来了,就告知我一声。” 管家无法,只得应是,苦笑着站在府门前等待着,马蹄声传来,管家定睛一看,是慕国公归来,立马转身,小跑到慕飞扬的院中禀告。 “知道了,下去吧。” 先管家一步,赶至书房中,敲门而进,却看见慕国公正坐在书桌之前翻阅些什么。 “何事?”见慕飞扬进来,慕国公询问出声,不显苍颜的脸颊上显而易见还带着一些愁容。 慕飞扬走进,立于书桌之前,淡言:“爹,今日之事相信您略有耳闻。” 慕国公点头不语,看着眼前自己最为欣赏的儿子,心中略有盘算。 “爹不觉得今日之事蹊跷吗?” “蹊跷?有何蹊跷?” “爹,恕孩儿直言,今日之事相信爹爹心中也是明了,以那戏子的心性,怎敢在公主面前演醉打金枝。” 慕国公叹息一声,飞扬与她终究不是亲子,之间有所隔阂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么些年了,飞扬还是没有去除这件心事,对于飞扬而言,终究是有害而无一利的。 “你在怀疑你母亲?” 慕飞扬偏过头去,眼中尽是讽刺与不屑:“这其中还用怀疑吗?借刀杀人,常用的戏码,不过是借别人的手除掉一直不能除掉的人。”慕飞扬回过头来,看着慕国公:“更何况,我可一直都没承认她是我母亲。” “飞扬,这些年了,怎么这心病你还是没有去除,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她就是你母亲,而且,这国公府的未来也是由你来掌握,我不希望在你身上有一丝的污点!”慕国公脸上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怒气,面对心性早已成型的慕飞扬,却又无可奈何。 “在你继承我国公府的爵位之后,你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将这国公府传递下去,在安国之内,我慕家定要占据一席之地。” “既然如此,为何是我?” 慕国公起身,走至慕飞扬身后,轻拍慕飞扬的肩头,欣慰道:“只有你,才能撑起我慕国公府的一片天,飞云,心性不纯,有心却力不足,若是让他执掌,终有一天会将国公府拖累。” “爹太相信我了,说不定我会让爹后悔。” “若是后悔又能如何,谁让你是她的儿子。” ------------ 第二十三章 谜一般的存在 次日一早,悠然便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看着两侧为自己梳洗的怜儿和惠儿,轻笑。 将怜儿在自己头上插上的蝴蝶簪取笑,淡意笑道:“谁告诉你本郡主喜欢蝴蝶簪子的。” 怜儿大惊失色,颤抖着身躯,退立在一旁,战战巍巍的跪下,生理本能的反应,畏惧着悠然:“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郡主恕罪。” 悠然可怜的看着怜儿,一阵叹息。下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忠于主子的人,另一种就是怜儿这种,忠于恶主主人。 “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下次记住了,本郡主的发簪头饰,决不允许出现蝴蝶这一样式,你可记住了?” 怜儿全身抖得如同筛子一般,又磕头道:“奴婢记得了。” 悠然谴其下去,看着一侧面露畏惧之色的惠儿,道:“罢了,你们都不用在这伺候了,都下去吧,将蓝月叫来。” “是。”一干婢女皆是依次退出,看着一个人等低眉顺眼的态度,悠然心底顿时没了那番心思。 懒懒地将自己盘着的发丝落下,缓缓起身。 “师父啊师父,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雕花轩窗边,悠然微阖双眼,斑驳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点点坠落在悠然脸上,有着些许的灵动。 而提及那人,悠然心口却是猛然一滞,倏地缓不过气来,轻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没来由的心头一怒,将身侧精致的花瓶翻倒在地,清脆的瓷器破落的声音响彻,微怒的心头稍稍一阵缓和,微起的涟漪顿时被抚平。 这是……怎么了? 悠然也不知道为何,心底的憎恨、怒意肆掠之时,毁灭一件事物,往往更容易让自己心安,更容易平静。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容易动怒!看着满地的碎片,悠然陷入沉默。 “主子,您怎么了?”不知何时,门口站着蓝月,望着一地的碎片发愣。 悠然深呼一口气,冷声道:“无事,不过手滑了。”转身低座在软榻上,倚着软枕,垂眉道:“找个机会将惠儿撵出去。” “惠儿?”蓝月边走进边皱眉:“为何不是怜儿。我看惠儿一向老实,没有怜儿那般机警。” “正是因为她老实,才要捻她出去。”恍然回顾,讥讽道:“有些人看外表从来都看不出什么,老实?这种老实的人才越要防范,否则,别她反咬一口,你还不知道自己跌在哪。” 蓝月思索片刻,顿时也觉得悠然所言有理,便暗自将这事记下了,又对着悠然道:“主子,昨日我已将需要圣清山出面调查之事传了出去,相信主上不日就能收到消息,并为我们收集资料了。” 悠然却无所谓地笑笑,暗含了一胧风月,狡黠如狐:“是吗?那圣清山可是有得忙了。不过在收到圣清山的消息之前,我们也不能整日虚度光阴,有些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较好,不然,师父可会说我们无能了。” “何事?” “忘了?”悠然惋惜的皱眉,带着一丝可惜的寒意:“蓝月,今日你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在圣清山时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看着蓝月逐渐低垂的头颅,笑道:“好了,下次用心些,若是再犯这等错误,那么本郡主就要向圣清山换人了兽人时代,蛮妃驯蛇王最新章节。” “是。” 悠然这才笑了,不以为然道:“你可忘了,那日大雨之日,进宫之时,马车被毁一事!这事,掌管京畿政务的席长风席大人还在调查中呢!不过,都过去好些日子,这席大人也不来报个信,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不过也好,本郡主也想多多了解了解这让师父都为之侧眉的席长风席大人是何许人也。” 蓝月不敢多言,只道一声是便下去安排,悠然却舒适的半卧在榻间,再度睡去。 人间事太多,费尽心思,不如一觉来得舒服。日头正好,正是酣睡之际!若是每日都能像这般安稳度日,该是有多么清闲自在! 不过、师父啊师父,你现在又在干嘛呢? 而在悠然心心念念的酣睡之中,那人也是如同一样的姿势低躺在榻间,身侧有冰霜女子不苟言笑,呆立一旁,为其静静打着扇。 一袭同样紫衣,垂落下来三两缕发丝轻垂眼睑,半响,精致的眉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从薄唇中吐露。 “乖徒儿,又想师父了吧。” 如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咪,慵懒又神秘,满足间带着深深的诡异。 门外有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响起,立于门外不动。 “进来。”轻睁开双眼,摄人心魂般的凌厉直射人心,仿佛在他面前,一切都是透明,一切都不存在虚假。 有男子不敢直视,低头走进,单膝跪地,奉上一张卷着的纸条,敛息闭气,恭敬道:“主上,这是悠然小姐传来的消息,给您过目。” “消息?呵呵,我那无良的徒儿还知道传来消息?”口中虽满是令人心怔的语气,却不是调笑之色,如同自己手掌心的猎物,没有了玩弄的欲望般无趣。 白皙的手指轻捻,在眼前展开,美目微微一扫,对着面前仍旧跪着的人道:“看看,谁让你们闲着的,这下好了,她闲你们太闲,特意为你们找了些事做。”说完,将纸条递与面前这人,阖眼不语。 面前这人小心将纸条接过,一看,将纸条收至手心,暗生了一掌的汗意,低声道:“我等一定完成悠然小姐的嘱托。” “谁让你们去做了?”没有睁眼,如同梦话般,嘴角却是一抹不明的笑意:“本君何时让你们去查了?传消息给悠然,就说你等无能,未能查出,本君有令,命她五日之内查清,将事实上报。清楚了?” 底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低声应是,得到退下的应许之后,如同大赦一般恭敬退出,一抹头上的虚寒,背后尽是潮湿。 看了看眼前紧闭着的门,迷雾暗生,却不敢多想,捏紧手中的纸条,快步低声离去,不带起一滴尘埃。 “我这徒儿真是越来越懒了,这点小事就要劳烦我这老人家去般,真不怕累着师父我了,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随即又低笑:“不过,却是越来越合我心意了。乖徒儿,快些长大,本君好将你豢养。” 一侧的女子恍若没听见般,如同木偶,无表情,无动作,无生机,甚至忘了自身的存在。 ------题外话------ 亲们,偶家师父真的很无良么…… (>﹏ ------------ 第二十四章 花之辩 睡眼朦胧之际,屋外知了鸣叫,扰乱了悠然的酣睡的心神。 满目不耐之色之间,顷卧在矮榻之间,手间不知何时多了几根若隐若现闪着寒意的银针,指尖微微用力,银针宛如流星般飞射而出,顿时,知了鸣叫声戛然而止。 悠然这才安适地闭上了眼,几乎又沉沉睡去。 日头渐渐高照,院内皆是寂静一片,悠然的眉睫轻颤,不悦之色凛冽而出:“蓝月,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我休息之时不要来打扰我么?” 脚步声在悠然身侧停下,毫无表情的脸颊透露出大片的红晕,颤声道:“主子,圣清山传来消息,主上有命,命您在五日之内查出慕飞扬以及连惜和连家堡的真相。” 眉睫的轻颤停止,修长的眉睫仿若蒲扇一般倏然张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寒意。 “圣清山上真是这么传来的消息?” “是,主子过目。”一张字条递给悠然,沁然着手心溢出的汗水。 悠然接过,略加扫视,一张俏脸几欲滴出墨来,手指狠狠握紧,纸条便如粉尘般飞落,厉声道:“既然师父让我们调查,那我们更不能偷懒,既然如此,咱们就去一趟席长风大人的府衙,请教一二。准备好马车,现在就走。” 凌厉的一个飞身,悠然潇洒而落地,梳妆镜中映照一张暗含锐利的眼眸,恍然间却悄然退去。 越过花园,略显凌乱的脚步显示了悠然心中微微的不悦与不平静,蓝月在一侧不言跟着,心中也俱是沉甸甸的,谁知道那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谁又弄得清楚他的内心盘算着什么?谁又知道他这么要求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圣清山上的组织调查这两件事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却让在王府京城中举步维艰的悠然调查,是想让悠然多加历练吗? 可他从来都是一个心思晦暗的人,变幻莫测的心绪从来都让人不敢乱加猜测,可、这是他布置的任务,不管如何,总是要完成的! 悠然敛声闭气,一脸尽是不悦,路过的下人皆是垂首不敢言,生怕触了这位郡主的霉头,却不想,迎面走来顾皎然。 “妹妹走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呢?” 悠然瞬间停住脚步,脸色肃立的看着一侧在花丛中悄然而立的顾皎然,美得如同鲜花魅影的顾皎然,笑得如同纯洁碧玉般的顾皎然。心中恨意在无尽的空虚怒意之中蔓延,往事、在烈日之下,如同白冰,融化成水,侵染四肢,淹没心神。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皇后之位不会被废,冷宫之中,不会毫无尊严,爱子不会残忍被杀,自己更不会在那人底下十年,留下这一生都不愿回顾的往昔与颤栗兽人时代,蛮妃驯蛇王。 千万般情绪在眼前飞过,如同飓风般,留下满目狼藉的创伤,却被轻巧掩过,寒意的微笑,在烈日之下,如此温婉。 “不过出去逛逛,姐姐也是好兴致,如此烈日,竟在这流连。” 一步步走进,带着鲜花的香溢,四处蔓延,静静道来:“如今正是鲜花盛开旺盛之际,若是将鲜花折枝放置房中,就少了一番生机之色,所以便来这花园瞧瞧、看看。不想遇着妹妹。” “姐姐好心思,若是平时,妹妹一定与姐姐来好好观赏观赏。不过正午艳阳正大,瞧姐姐两颊都红了,若是为了赏花而伤了自己,可就大不值了。” 皎然却轻声一笑,拂过一朵娇嫩的花儿,笑道:“这花存在就该艳丽,否则便失去了自身存在的价值,无人观赏,便是一朵野花,我不过是全了这花的价值。” “花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何必非要强求它的价值,若是世人皆是如此强求,只为了自身的价值实现,争相艳丽,何谈盛世?” 面对悠然的强言夺势,顾皎然显得淡定多了,娴淡而笑道:“可若是世人不已实现自身价值,安国何来强盛一说,说到底,人活在世上,谁甘心平平淡淡,一生平庸,实现自我的价值展示给世人看,才是最为重要的!” 悠然不语,眼神灼灼,暗含了一抹尖锐,半响,拈花而笑道:“姐姐说的不错,价值就该让世人惊艳,可价值的展现没错,错在世人,不该为了自身的富贵而误入歧途,就像有种花,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吸干周围一切植物的养分,为了自己可以罔顾他人的死活,或是、不择手段。” “妹妹说的这花是沙漠中的五色堇吧,荒漠之中水分稀少,为了生存,拼尽全力也是理所应当,若它不吸收养分,不争抢不豪夺,那么、死得可就是它呀,这么浅显的道理连那五色堇都知道,更何况是人呢?” 悠然却微眯双眼,不可否认却不加赞同道:“若是全天下人都像那五色堇那般,尔虞我诈,生灵涂炭,普通百姓将会饱受水深火热,说到底,像五色堇这样的花只是另类,可人的私心却是占多数,我只希望世人的贪欲不要阻了我的去路,否则,本郡主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风轻云淡中,血腥不加掩饰,顾皎然却依旧淡然,看着眉目皆是狠厉的悠然,从容道:“妹妹想多了,谁会挡住妹妹的去路呢?不过,妹妹也该担心些,妹妹身份高贵,若是惹来眼红之人,定是防不胜防。”说完,拍了拍手心,遮着额头,看着天上的烈日道:“今日也出来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妹妹不是还要出门吗?就不打扰妹妹了,姐姐先告辞了。” “哪日空闲再和姐姐多多聊聊,妹妹先走一步。”冷冽的眼光中透露出摄人心魂的冷意,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丝丝的鄙然,领着蓝月,抬脚离去。 皎然却毫不在意,看着悠然从容离去的背影,拂去额头的汗水,小声抱怨道:“天可真热!” 随即灿烂一笑,身影隐匿在花园之中。 “蓝月,给我查清楚顾皎然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包括她的好友,去过什么地方,交往密切之人,全数给我查清楚,一字不漏!” 临上马车之际,悠然对着蓝月说道。她不信,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会知道世间罕见之花五色堇,竟还能将此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知道,五色堇被安国列为禁花,在一百年前便禁止对此花的撰写!原因只是这花乃是世间最为毒恶之花,沾染星点半点,就足够置人于死地。 虽然这其中究竟包含多少未知悠然不清楚,但她清楚的是,这一世、她不能输!顾皎然,必需得偿还前世的血债! ------------ 第二十五章 席长风 安国京畿府衙,掌管着京城一切事务,几乎囊括一切。小道谁家的牛丢了,大到血腥命案,皆由京畿府衙进行处理,而掌管现任府衙之人则是誉满天下的席长风席大人。 府衙后院书房之中,席长风一身锦衣而坐,眉目紧皱,一张一张的翻阅近期来发生的事,仔细批阅着。 忽闻有人敲门,席长风停下手中的笔,抬眼道:“进来。” 门外进来一个清秀的男子,走至书桌前,道:“少爷,悠然郡主在前厅等您。” 席长风微微思略一番,皱起的眉头松下。 “知道了。”说完,将书桌上的书籍纸张小心的整理好,起身出门我们是兄弟全文阅读。 便走便忖度,该如何打发这悠然郡主呢? 来至前厅,隐身在一侧,细细打量着悠然。 席长风自问见过不少倾国倾城的女子,各有其特色,但一眼看悠然,却是一种别样的恬静,若是仔细注意,眉睫、鼻翼、薄唇和媚眼,却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迷恋,让你在不知不觉之间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席长风敛住心神,若不是知道南疆的妩媚术已经失传,否则他还真的怀疑这顾悠然学会了那被世人所不齿的妩媚术,蛊惑人心! 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却听得厅中声音响起:“席大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莫非悠然是那见不得人的鬼魅么?” 席长风暗叹一声,不得已,只得抬脚而进,拱手道:“郡主多虑了。” 悠然起身,看着站在一侧的席长风,偷笑:“席大人还说本郡主多虑了,既然是多虑,为何要离本郡主那么远,莫非我会吃人吗?” “不敢。” 向着席长风走进,悠悠道:“今日前来,相信席大人也知道本郡主所谓何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不知席大人查案的进展怎么样了?” 席长风不想隐瞒,挺直了身躯,却发现悠然只到自己胸口处,后退几步,低眉道:“郡主恕罪,本官无能,尚未查出。” 悠然轻抚青丝,仿佛并不将席长风的话放在心上,平静的语气惊不起涟漪:“既然席大人无能,那本郡主来帮席大人一把,如何?” “郡主!”席长风不满,言语中完全没有将悠然当成郡主的礼仪尊卑,细长的眼睛如同朝露般清澈,此刻却充满着微怒。 “本郡主说错了么?既然大人自认为自己无能,那么本郡主只好亲自交会大人如何查案,大人不必谢我,本郡主不过是举手之劳。”眼眸深处的冷意隐显,嘴角一抹绝美的讽刺高悬,尽是不屑。 “席大人,看来席大人还未搞清楚这安国的格局。我不知道席大人为何要承认自己无能也要掩盖真相,但我只清楚,今日若是席大人不能给本郡主一个合理的真相。”说道这,悠然微眯了双眼,勾唇,压低了声音,淡笑:“席大人与连家堡现任堡主为忘年莫逆之交,这些、莫非席大人以为谁都不知道吗?” 席长风不语,沉静地看着悠然,清澈的眼眸变得幽暗深邃,有股危险的意味生成,悠然知道,此刻席长风心中定然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怎么?被我点破,所以席大人心中不高兴了?外人不知道,可不代表本郡主不知道。”悠然踱步,打量着厅中的装饰,不动声色道:“顾王府中那掌管大权的惜姨娘是连家堡现任堡主的亲妹妹,而席大人与堡主为莫逆之交,私交甚好,包庇惜姨娘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本郡主真的不明白,这连惜已经和连家堡断了关系,为何席大人还如此包庇与她!” “席大人的年纪不过是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对惜姨娘心生爱意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莫非席大人对我那美貌天仙的庶姐动了心思?” “郡主莫要胡言!”低声呵斥,眼中带着薄怒,悠然低眉,却看见席长风紧握着的手心。 悠然掩嘴偷笑,眼中尽是促狭:“席大人可是恼羞成怒了?” 半响,席长风调理好心中的情绪,平复心情,平稳的语气缓缓道来:“郡主,此话不可多言,不说是空穴来风,若是被外人知晓,皎然小姐的名声被毁事小,郡主的清白毁于一旦事大。” “怎么又扯到本郡主头上了?说这么一句话,莫非还是关系到本郡主的清白了?悠然实在不懂,还请席大人讲解一番?” 席长风一言不发,暗含了不知何种情绪,诡异之色在两人之间随意围绕[火影]鸣人,叫爸爸。不语之间,满是沉重。 “郡主好口才,本官甘拜下风,既然郡主想要真相,不如就让郡主帮本官一把,也让本官受益一次。” 悠然眼底更是沉重,万万没想到这席长风竟是如此心性,软硬不吃,而且还懂进退!不过,却正和悠然本意。 “既然如此,不知那日撞毁的马车现在在何处?” “本官已将撞毁的马车放置在内院之中,不动分毫。” 悠然却不信,犹有一丝怀疑:“席大人此话当真?” “我席长风虽自诩不是惊世之才,却也光明磊落,此等宵小之所为,本官还是不屑于一顾。” 悠然拍手称赞:“席大人若是所言非虚,那么本郡主也就安心了。就烦劳大人带我去内院一探究竟吧。” “郡主请。” 席长风侧立一边,让悠然前行。悠然不语,向着蓝月打了个眼色,一并离开大厅之中。 身后席长风紧紧跟着,打量的眼光在悠然背后如影随形,悠然却不言语,冷笑着,随席长风。 来至内院一僻静小屋外,有下人在屋外守着,见着席长风前来,拱手道:“席大人。” 席长风走至门前,道:“将门打开。” 哗啦一声响,那人将锁链打开,席长风率先进入,悠然紧随其后,席长风冲着门外低声道:“任何人未得本官允许,不得接近。” “是。” 悠然进入之后,便上下打量着屋子,破旧陈腐之气扑面而来,看着一地的马车残垣,道:“这就是那日的马车残骸?” “是。” 右侧地上,摊着一地的马车残骸,被雨水侵蚀得不成样子,若是不告知,根本就看不出这残骸的前生竟是辆马车! 悠然怒了,怒气盈盈的眼眸直瞪着席长风:“席大人,真是好,真是好!” 气急,悠然有些口不择言,直勾勾的看着低眉不语的席长风,手心用力,破旧的桌子上的油盏摔落在地,有滴滴还未燃尽的油滴落。 “席大人不愧誉满安国!能言善道又心思缜密,既然马车已成了这般,那本郡主还有何好说。既然如此,那么本郡主也不强求,做不了朋友,之后席大人可别轻易挡着本郡主的去路。” “郡主此话何解?” “席大人若是听不懂就罢了,不过本郡主的一句忠告之言而已,既然和席大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么本郡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先告辞了。” 说着,竟是欲领着蓝月就此离去,席长风却是悠悠一叹,带着无限的无奈,道:“郡主请留步,席长风想问君冥现在可好?” 就此一滞,时空仿若冻结,悠然与蓝月皆是一顿,无法动弹,深深地忌惮之色从心底蔓延,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君冥是圣清山白昼大师的真名,世人无人得知! ------题外话------ 亲们,喜欢就收藏一个吧,偶的想法不多,真的不多! ------------ 第二十六章 浴血成迷 “郡主请留步,席长风想问君冥现在可好?” 劲风席卷而来,悠然耳边咻的一声,似划破空气的响声夹杂着细长的影子,向着席长风而去。 “主上之名,任何人不得轻易唤之。”带着怒意,以一条细小的软鞭挥下,速度却快得连影子也瞧不见,只留下金色的闪光。 悠然在一旁不语,却震惊蓝月竟然将自己贴身的软鞭拿出来了,不轻易出手,却是蓝月最厉害的武艺。鞭鞭直取毙命之处。 面对蓝月的杀意,席长风冷颜相对,面对致命的软鞭,毫无畏惧之色,不退反进,与手执软鞭的蓝月厮打起来,动作潇洒,毫无拖泥带水地犹豫,一招招皆是克制之法,一时之间,蓝月的额头略有些薄汗,席长风却仍是潇洒,无半点仓促之感,挥手投足之间,尽是毫不慌张的惬意。 蓝月一步步紧逼,却没得到半点好处,席长风游刃有余,怎么看都是练家子的好手,悠然自认自负,却依然没有把握对上实力半点没有显露的席长风能有五分胜算,眼眸愈发沉重,轻呵一声:“蓝月,退下!” 听得此言,蓝月并未收手,仍是一鞭狠狠向着席长风挥去,却被席长风轻巧抓住,淡言:“你家主子让你退下,你却是这般,看来你这奴婢也不是那么听话!” 蓝月不言,只是盯着席长风,良久,心中的怒意微平,才轻柔收回软鞭,退回至悠然身后,低眉站着。 看着蓝月过来,悠然也不说话,瞟了一眼,心中有些想法却不多说,暗自记着。 “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席大人如此武艺,竟然甘心在这京城中居于这小小的府衙之中。” “席某只能说人各有志,有些人淡薄名利,弃荣华富贵如粪土,有些人却向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悠然上前,直盯着席长风,笑中充满讽刺:“席大人不要告诉本郡主,你便是那第二种人!” 席长风低笑不语,满是悠然自得。 “这些年虽然在圣清山上从未下山,但看人本郡主一向都很准,席大人俊朗非凡,行走之间带着一丝浩然正气,心胸坦广,绝不是那等奸佞小人的作风,你默认自己执着于荣华富贵,我看未必,大人定然有别的理由吧。” 席长风轻思,摇头道:“郡主或许自认为自己看人准,可是却看不懂席某的内心,浩然正气又怎样?心胸坦广又怎样?莫非这一切装不出来么?郡主太高看我了。” “高不高看本郡主自然明白,既然席大人能说出师尊的名讳,那么一定是和师尊有过交往的人。”悠然轻眯双眼,眼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晦暗:“既然和师尊有过交集,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席长风大笑一声,转过身去,拾起一块快要腐朽的木,道:“郡主,这世上并不是任何事你都是知道的,譬如你自以为自己了解顾皎然,再譬如,你自以为自己能斗赢顾皎然。如同这朽木,郡主你一进来就断言这是朽木,还欲怪罪于我,几乎想要愤恨离去,却不曾想过,其实这朽木,其实也大有玄机。” 说完,咔嚓一声,手中的朽木便被席长风猛然折断,断痕处拿给悠然,自己却立在窗前不语。 “这是?”悠然惊讶之声响起,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断痕处,脉搏加速跳动,张大的眼眸倒映出断痕处的黑斑。 “普通的木在水中印染一夜相信也不会腐朽,为何顾王府上好的马车却在大雨中不消一刻便腐朽成这样,郡主没想过吗?那么现在,郡主可明白了些?” 席长风含笑,看着悠然,尽是睿智的光芒游戏异能系统全文阅读。 悠然敛住心神,手心握紧,寸寸指甲入木三分,刻意的平静却让悠然内心更加心惊:“席大人告知我这些干嘛?” “郡主不是想知道吗?那么便依得郡主的命令,将这表面告知你,至于这真相,郡主聪颖过人,相信自然会参破其中的玄机,本官还有事,就不在这陪郡主了,郡主可细细查看一番,相信其中对郡主定然会有所收获。告辞。” 席长风并不介意,如此一番话便推门而出,只留下一脸寒意的蓝月和沉思不语的悠然。 或许是气氛太过安静,蓝月看着一动不动的悠然,询问道:“主子,怎么了?” 悠然蹲下身子,细细观摩着地上一地的朽木,声音一丝不变:“知道这木为何这么快便腐朽了么?” “不知。” “因为这木中被人涂了一层东西,名为软玉膏,遇水即渗透,使得坚硬之物极为容易断裂腐朽。”又悠悠一叹,眼中竟是懊恼:“其实一开始就该想到的,以惜姨娘那般稳重的性子,怎么会在我回京的档口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有她、只有她如此迫不及待,只要我回京,必然会使她消去不少光环。” 蓝月疑窦暗生,皱眉道:“郡主说的是谁?蓝月实在不解。” “还能有谁,除了我那名动京城的庶姐顾皎然还有谁嫉恨我压她一头的嫡女身份!” 蓝月闻言,也蹲下身子,看着悠然手中的朽木,仍是不解:“既然如此,为何主子这般心惊?” “心惊?只是出乎预料罢了,原以为这顾皎然不过是有些小聪明,有惊世的才华而已,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其实这一切皆是悠然前世的记忆所致,在前世里,顾皎然虽名动京城,但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柔女子,有心机,心思歹毒,却不过只是女子间的明争暗斗,这一切都在悠然脑海中定格,今世相见,却忘了,今生不是前世,没想过,自己在改变,别人也在变化。 “主子说的深不可测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这软玉膏是用何物制作而成么?”悠然指着星星的黑点,却不显轻视。 蓝月摇摇头,表示不知,悠然只好解释道:“这软玉膏极其普通,不过是普通的花草提取其精华而成,在这王府之中,有谁喜爱倒弄这些花草?在圣清山上之时,我曾涉及过软玉膏,今日在花园之中,我偶尔闻到的香味,正和这软玉膏一致!当时还在疑惑,顾皎然身上是何香味,现在想来,定是那软玉膏。你可知晓这软玉膏还有何用么?” “在这软玉膏中加入清酒,便能成毒药,封喉!而这毒,在浴血组织执行任务之中最常用到,如此想来,我那庶姐定然和浴血组织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其中渊源颇深。想不到我这庶姐平时柔柔弱弱的,却没想到……看来,或许之后会更加困难了。” “浴血?”蓝月惊呼,语气中说不出的惊讶。 悠然为之侧眉:“怎么了?” “无事……”虽是这么说,蓝月心中却如何也平息不了。 浴血?不是主上的另一杀手组织么,为何…… 蓝月不敢再想,低下头去,悄无声息的掩去眼中的一抹震惊。 ------题外话------ 奔波一天,腿都断了,一章奉上,亲们慢慢看。 ------------ 第二十七章 浴血之时 回府的途中,悠然一直沉思不语,蓝月心中也有心事,一时之间马车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咯咯的马车声和马车外络绎不绝的叫卖声。 “吁――”马车赫然停住,悠然猛不禁防地相前倾倒,不悦的神色在悠然眉间皱起,有些怒意,道:“怎么回事!” “回郡主的话,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悠然更加不悦,拿起一侧的面纱,蓝月默契地为其打起马车的帘幕,一身蓝衣的第五潋忌静静立于马路中间,风度翩翩,惹得不少女子侧目,暗含风情。 “郡主好,今日偶遇有缘,天气正好,不如下车,与我们共饮一杯。” 路人皆是侧目不已,却也不敢停留,慢步离去,悠然见状,看向一侧装潢精致的酒楼,二楼处雕花轩窗大开,连予狂妄不羁的笑脸还看着第五潋忌,悠然顿时心下明了。 “郡主莫怪,不过只是几人看郡主马车经过,特令我来拦下,若是郡主不愿上去,那么便不挡着郡主的去路了,郡主请。” 不得不说,第五潋忌身上有着良好的世家修养,一举一动皆是令人舒适的细节,如沐清风的笑容挂在脸上,悠然顿时好感备生。 “相逢即是有缘,第五公子盛情难却,那么悠然恭敬不如从命,第五公子请。”悠然含笑清风,善意点头。 悠然下车,这才发现,那装潢精致的酒楼名为醉茗楼,进入楼中,处处透着奢侈,想来,醉茗楼一般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才能消费的起,平民百姓或许只有仰视的份。 至二楼雅间,庄恪倚在门前,执扇而笑道:“都说儒雅风流男子最受女子欢迎,潋忌,你看,你一出马便将郡主请了来,真是让我等惭愧之极啊。” “庄恪,不要胡言。”第五潋忌略有些不悦,说出口的话却是充满调笑,歉意地看向悠然。 悠然报以一笑,表示毫不在意。看向庄恪,淡言:“说到儒雅风流,谁人能比得了你庄恪?庄公子莫要如此含沙射影自己。” 庄恪闻言,毫不在意,仍是执扇而笑,让至一旁,恭敬让道。 进入雅阁,豁然开朗,原来在进雅阁的一瞬,透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与世隔绝般的清凉,与屋外的炎热风光隔离,令人心旷神怡,无令人生厌的熏香之味,有的只有淡淡的茶香与古木透露出的星星沉醉的檀木香气。 窗前一张大桌,方方正正,坐着房逸、裴长卿和连予,五人在这酒楼中,想来不过是寻常的谈论风月。 “郡主有礼。” “几位客气了,今日有缘,各位若是不嫌弃,往后就不要再称我郡主了,叫我悠然便好,初次回京城,还得靠各位多多提携。” 悠然善意的笑容顿时让在场几人好感萌生,有意无意,真心假心,总之,顾悠然,已经走入名动京城的几人生活。 一清秀小厮进来,为悠然满上一盏醇香的清茶,悠然闭眼,赞道:“正是好茶,没想到,醉茗楼竟有如此心思,竟找来这等茶色。” “哈哈,能入郡主的眼,也是这酒楼的福分。” “初到京城,还未来得及四处了解,醉茗楼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竟是这般合我心意,以后,定然常来。”悠然没有将庄恪那一声郡主放在心上,毕竟,交情不是一日就能建立的四季锦全文阅读。 “郡主在圣清山上,在白昼大师名下为徒,自然学了许多我们学不到的,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常闻白昼大师的事迹,既然郡主在圣清山上生活十年,不知房逸是否有幸能听得白昼大师的只言片语。” 悠然看向房逸,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含笑道:“自我回京之后,也听得不少人在我耳边询问师父一事,其实师父也不过和常人无异,在山上之时,师父常对我说,不要大肆宣扬师父的事,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众人闻得此言,也不再言语,淡淡的笑意掩去一丝探究之意,将话题扯开。 “那日郡主舞的剑诀,可让裴长卿大开眼界,郡主可能不知道,自从这裴长卿去了飞云峰习得剑术,更是对这世间罕见的剑诀兴趣大开,郡主的一舞,更是让裴长卿这厮日夜苦心研究,郡主心地如此好,不如指点长卿一番,也好别让他含恨,了此遗憾。” 连予的话让悠然顿时无语,这话怎么说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即将逝世的人的最后遗言?悠然望向裴长卿,只见他一脸淡定,仿佛说得不是自己。 感觉到悠然的眼光,裴长卿报以一笑,歉意道:“郡主莫怪,连予就这样,我们都已习惯他了,不过那日郡主的剑诀,裴长卿确实很是惊讶。” “那剑诀乃是师父所创,悠然不过是练得几日而已,真正厉害之人是师父不是我。” “郡主自谦了,舞剑之人若是不将那剑诀的精髓演练而出,也是不能看的,郡主那套剑诀舞出了精髓,必定是下了不少心思。” “第五公子所言非虚,那套剑诀,我也准备了好些时日,那日在裴公子面前舞刀弄剑,实在是献丑了。” 裴长卿摇头,尽是惭愧之色,举起茶盏不语。 “连公子乃是连家堡之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定然也明白知晓一些江湖上一些成立的势力,不知连公子知不知道浴血这个组织。” 连予本是一脸得意,听到浴血这两字之后便变了颜色,脸色不再像之前的轻浮,房中的人也皆是一脸愕然,反倒是悠然身后的蓝月,脸色有些不自然,暗含着一丝踌躇。 “郡主想知道浴血?” “是。”悠然干脆的回答,让在场之人神色皆是不自然。 连予却是思索片刻,慢慢吟来:“浴血组织是近十年来最为炙手火热的杀手组织,这个组织不管是谁,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它都能为你杀人,而且至今为止,还未失手一次,从而杀手界唯浴血独尊。” “这个杀手组织吸收大量的亡命死囚和漂泊剑客,其中还包揽了一些流浪的儿童加以残酷的训练,万中取一,练成绝顶的杀手,十年来,被杀之人小至平民百姓,大到公侯王伯,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是震撤安国。” 悠然不解,问道:“既然这浴血组织这么厉害,安国为何不派人加以剿灭?” 连予瞟了眼悠然,仿佛极为不解:“郡主以为这等厉害而有害的组织安国没有派人试图剿灭吗?五年前,皇上曾派出五千精兵围攻浴血的据点,却无一人生还,好在浴血这些年低调了许多,接任务也会挑选一番,安国这才放松了些。” 悠然慢慢垂下眼眸,眼中尽是寒意。 浴血?顾皎然,就算身染鲜血,也要将你打下地狱! ------题外话------ 刚到上海,一切还未稳定,亲们慢些看哈,偶尽量快些写哈。 ------------ 第二十八章 风流才俊 “郡主似乎对这浴血很感兴趣。” 庄恪倚在窗边,神色依旧风流调笑,手执羽扇,轻摇,眉眼中尽是一探究竟的神色。 悠然端盏轻笑,对上连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言:“庄公子觉得我为何对浴血如此感兴趣?” 庄恪微顿,收起手中的羽扇,目光微微有些变化:“或许,这浴血对郡主而言,意义重大。” “庄公子的话对我而言也是意义重大,玄机老人的入室弟子,单凭这点,庄公子可不能妄下断言,要知道,庄公子一字一句能就代表着未卜先知顾女王时代最新章节。” 庄恪呆愣,半响才勉强笑道:“郡主夸奖了。” 悠然也不介意庄恪微冷的表情,看了眼窗外的艳阳,笑道:“今日出来得也久了,是该回去了,不过……”悠然对上连予飘忽的眼神,复又笑道:“连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想要和连公子商量。” 连予闻言,瞬间便想起了那晚悠然的狠厉,对上悠然那略显威胁的眼神,拒绝的话语刚至嘴边便被自己强制咽下,似是吞了个苍蝇般吐咽不得。 好久才苦笑道:“既然如此,那……那本公子就陪郡主走一回。” 于是在场之人皆是不自觉的挑眉,房逸更是脱口而出:“连予,你小子色心竟然打到郡主身上了。” 连予薄怒,挥手便打去:“房逸,说些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声声力正言词,与那日房梁之上的嬉笑不正经之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如此,就劳烦连公子走一趟了,诸位,悠然先告辞了。” “郡主请。” 几人皆是一同起身,拱手而立,悠然轻巧翩然地行了个礼,便领着蓝月离去,身后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悠然不动声色,至马车上,掀开帘子,朝着二楼笑笑。 窗边的庄恪看着远离的马车,头也不回,笑道:“潋忌,你说,这郡主找连予到底是有何事要说?” “我怎么知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趴在马车下听着呗,反正趴人墙角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非也非也,这等子风流韵事怎么在你嘴里一传便变得这般不堪了呢?潋忌,你还是不懂我们这些风流才子的心。” “不止是潋忌不懂,我也不懂,风流才子?我看不过是整天闲的无事做的人吟诗作对自诩为才子吧。”房逸毫不犹豫的回嘴,眉头之间带着一丝泯然。 “房逸,你可真是……” 还未说完,便被裴长卿冷冷打断:“我听闻顾王府的惜姨娘曾是连家堡的二小姐,却甘心为顾王府的妾室,可是多年前早已和连家堡脱离关系,郡主找连予,恐怕也是为了这事吧。” “所以说,家世再好又如何?圣清山学艺而归又如何,都不如本公子的风流惬意,家内无姨娘作恶,上无兄长压制,下午庶弟捣鬼,哪像你们哦,一个个的,整天活得累不累呀,不如本公子一般潇洒。” “潇洒?”潋忌嗤笑,继而一本正经的指向房逸道:“庄恪,看着吧,你这未来的小姑爷会好好招待你的。” “哈哈哈……” 一时之间,房内笑声大溢。 而楼下马车里…… “连公子不是想要伴着我的马车走吧。” 马车外的连予笑道:“今日没有骑马,恐怕只能伴着郡主的马车走了。” “既然如此,连公子若是不介意,便为我当次马夫,如何?” “这……” “想不到连公子也这般在乎世俗的眼光,既然如此,那本郡主也没什么和连公子谈的了,连公子请自便吧穿成炮灰伤不起最新章节。” 只觉得马车一沉,连予的声音便从帘幕外响起:“马夫又如何?莫非我连予是那种怕世俗眼光之人么?” 悠然轻笑不语,马车在连予的驾驶下沉稳了许多,马车内一片寂静,在官道拐弯处,悠然猝不及防道:“连公子进来吧,有事相商。” 不过只是一瞬,马车帘幕便被打起,连予倏地一声便装了进来,却靠在帘幕处,不靠近悠然。 “说吧,找我什么事。”连予一脸戒备,从他背着的双手可以看出,手中一定有什么防备的东西。 悠然却噗嗤一笑:“连公子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怕起我这个小女子来了?” 连予脸上青白交错,嘴角抽搐着,好半响才强硬道:“谁说我怕你了,本公子不过是不想和郡主太过亲密,让旁人误会了,毁了郡主的清白本公子可就是罪过了。” “连公子多虑了,那晚梁上偷看之时,怎么就不像今日这般想想?”随即又冷色道:“连予,告诉我,连惜为何会和连家堡反目,脱离连家堡的!” 马车内一滞,悠然感觉得到,连予的眼神都微微有些变化,最深层的神色不再狂妄不羁,变得深沉稳重,看不清情绪。 “郡主问这些干嘛?” “连公子以为我问这些干嘛?若不是连惜在我王府作威作福,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没事做问你这些么?我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些罢了,省的以后不知不觉中和你连家堡为敌,相信,这也是堡主所不愿看到的。” 连予目不转睛地盯着悠然,似乎不肯放过悠然的一丝丝情绪,仿佛是想在悠然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良久,双臂抱头而枕在马车边,漫不经心道:“其他的我不能多说,不过若是郡主想要对付她,大可放心,我连家堡是不会和郡主结怨的。” “可是我怎么知道连公子的保证有效呢?连公子还是把一切都告知给我,如若不然,恐怕,我就得亲自去连家堡一趟了。”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连予知道却又不能多说什么,恨然道:“你就不能不拿这事威胁我么!” 悠然不语,似乎在思量,看向连予期望的眼神,淡言:“不能。” 连予垂倒,忍下心中所有杀人的冲动,如变脸般讨好道:“郡主,咱就不能忘记那晚的事么?” “怎么?敢做不敢当?连公子原来也是这等无担当之人?既然如此……”悠然挑眉,话戛然而止。 “连惜算起来是我的亲姑姑,我爹的亲妹妹,郡主想知道连惜为何和我连家堡脱离关系?其中的缘由很简单,她为了自身的富贵,利用我娘,将我娘置于凶险之境,以至我娘英年早逝,惨死他乡!” 悠然低眉,她知道,任何人在提及关于自己亲人之事时,心中的愤恨是少不了的,虽然连予表面上风轻云淡,但悠然却明白那一番心情,将一人恨入骨髓的心情! 马车内弥漫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悠然知道,那是连予的杀意在蔓延,于是淡言:“对不起,下次我便不问,我们两清了。” ------题外话------ (pД`q。)·。゜看到惨淡的收藏,亲们毫不留情的取消收藏,偶的心啊,哇凉哇凉的。 肿么可以这样,一下子掉了那么多收藏,是偶写得太挫了,亲们不喜欢么…。 ------------ 第二十九章 利剑待出鞘 马车缓缓驶入小巷,寂静得只剩马车车轮咯咯的声音在两侧,马车之内,悠然与连予不知何时已摆上一盘棋局,厮杀起来。 “连予,你是不是个男人,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真不像你连家堡的作风。” 连予却手捻一黑棋,目不转睛得盯着棋局上纵横交错的战局,神色紧张,眉头紧皱,听到悠然如此说,不耐道:“你别说话,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总是在我耳边吵,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棋了。”又抬头,似怒道:“我是我,连家堡是连家堡,总是将我与连家堡连在一起干嘛?” 说完,毫不犹豫,棋落,战局骤变,有些得意笑笑:“如何?现在如何来破我的局!” 悠然撇了一脸得意的连予,仍是一脸平淡,毫不忌讳连予的面子,讥讽道:“连公子,现在还说这话有意思么?困兽之斗而已。” 白皙的玉指夹着一颗纯白的棋子而下,对上连予错愕的眼神,悠然轻挽发丝与而后,懒懒靠在软榻之上,笑道:“连公子输了。” 连予指尖的黑子倏然掉落,不甘却有些不信的看着棋局,脸色逐渐涨成了猪肝色,半响才破口一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棋局?” “在连家堡,我的棋艺无人能及,连父兄都赞我三分,为何你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打败我。” 闻得此言,悠然悄然一笑:“连公子莫非没有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师父,我该感谢你好还是恨你好?你以这江山做棋局,人为棋子与我对峙,才换来我如此鬼斧天成的棋艺,曾不染铅华的心被一寸一寸磨砺,诡计、阴谋层出不穷,非自己所愿,却又无可奈何。 “连公子既然输了,也该走了吧,我也快回府了。” 连予将身子一倾,与悠然飞扬的发丝相碰,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禁叹道:“女子香。”却在下一刻挡住悠然劈来的双手,假意怒道:“悠然,女子动口不动手,大家闺秀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舞刀弄枪、拳脚相加,可不是淑女作为。” 悠然淡然收回双手,冷笑道:“那是在外人面前,若是你不招惹我,顾王府的悠然郡主在你面前也会是个大家闺秀。” 眼神如刀,狠狠射向连予,继而狠狠道:“若是不想惹得一身麻烦,现在就赶快下车,否则待会就没机会了。” 连予邪魅一笑,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慵懒之色涌上眉头,轻声一笑,突然又盯着悠然脸颊沉声严肃道:“悠然,你……” 悠然诧异,不解问道:“怎么了?” “脸上……这是……怎么了?”说着,似乎是情不自禁,手抚上悠然洁白无瑕的脸颊,轻轻擦拭游戏异能系统最新章节。 沉重地放下手腕,在悠然疑惑的眼神中,沉声又飞快道:“没什么,不过是想占你便宜,还有事,我先走了。” 嗖的一声,展现的轻功是连予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敏捷和快速,悠然在车内哭笑不得,想发火却只徒留笑意。 “连予?呵……”转而看向一侧低眉的蓝月,道:“将这些上报给圣清山,另外附上一句:师父无能,徒儿自当竭尽全力!” 有时候,相处多年的人不用多言便能明白,悠然又何尝不知道君冥的意思,他是在告诫自己,检测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定然要听话,否则,养虎为患,或许自己就会身处异处。 赔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做。 再例如前世恨了一生的顾皎然,悠然也明白,看似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背后的底蕴或许并不比自己低,相杀宿命的对决,或许,会很难! 可是这种种的一切再如何,她顾悠然也没资格说放弃,没资格后退的! 迎上如日中天的阳光,悠然坦然而立,嘴角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是啊,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重生一世,所有的一切现在自己都有机会亲自讨回,只要把握住最佳机会,她顾悠然相信,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走进磅礴大气的顾王府,一草一木皆在自己心中,对一侧的蓝月道:“走,去流云居。” 如果说在悠然心中还有一片净土,还有一人能让自己誓死守护的话,那么那人就是柔长公主了。 能让自己至死不忘的,或许就是那一份无杂质的母爱与关怀,参杂着深深的眷顾。 谨柔这些年的深入浅出,将她一向洒脱开朗的性子磨去了不少菱角,变得沉默寡言,淡然不语,京城之中曾人云鼎沸,谨柔与顾辰之间的感情更是被编为戏曲,传为佳话,不过五年,一切都已变质,谨柔已为人妇,顾辰却依然风流不减,连惜以及顾皎然的凭空出现,当时不知震惊多少人! 若是没有那两人,这一切不会变成这般! 刚至流云居门前,墙边三两棵的杂草便赫然耷拉在阳光下,垂头丧气,却暗示了这院子的荒凉。 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缝望去,素净而又寂静的院子在正午的阳光下格外破落,半新的幕帘,独自鸣叫的家鸟,柔长公主单身一人站在回廊之中,不欢不笑地用吃食逗着欢快的鸟儿,鸟儿喜得欢畅,柔长公主却呆滞得如同灵魂脱壳,这一切、在悠然眼中却是如此刺眼,眼角慢慢潮湿,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皇家公主、天之骄子,这十年来过得都是什么生活! 甘心忍受的十年,究竟是如何一日一夜过来的! 半推门的手颓然放下,走至墙角,缓缓蹲下身子,恹败的杂草被握至悠然掌心,狠狠用力,顿时泥土四溅,杂草却被连根除,潇洒利落起身,并未进去流云居,而是向着自己暖月轩的方向走去。 惜姨娘,若是不将你挫骨扬灰,我顾悠然便枉费了这再世为人! 和蓝月两人回到暖月轩,悠然并未直接进入,院内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在门外听了半刻,才冷笑推门而入。 惜姨娘,这么快,你就坐不住了? ------------ 第三十章 姨娘动作 悠然冷笑,推门而入,惊呆了院中争吵的一干人等,悠然美目冷冷一扫,如同寒流般穿透人心,院中衣裳不整的两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参见郡主。” 悠然不语,蓝月却站出来,呵斥道:“都在干什么!郡主一日不在,你们就都反了天了?” 婢女们皆是垂首不敢多言,悠然踱步上前,盯着怜儿和惠儿,厉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一个院里的人就窝里打起来了!” 一干人都不敢出声,低着头,完全没有之前争吵的脸红与歇斯底里,有机灵的丫头上前一步,似是乖巧又像是讨好道:“回郡主的话,是惠儿姐姐不小心用了怜儿姐姐的胭脂,怜儿姐姐才和惠儿姐姐吵起来的。” “怜儿,是这样的吗?”悠然话锋一转,看向手足无措的怜儿。 怜儿听得此言,更加心慌,嘴角颤颤巍巍,不知说什么好。 见怜儿不说话,悠然又转向惠儿,道:“惠儿,是这样的么?” 惠儿略加思索,有些犹豫,但在悠然冰冷的眼光中吞吞吐吐道:“回郡主的话,不过是奴婢和怜儿妹妹之间的小误会罢了,不劳郡主费心。” “不劳本郡主费心?既然不让本郡主费心又何必闹成这样!你们看看自己,这还像是本郡主身边的一等侍女么?说出去恐怕都笑掉大牙。” “郡主息怒,是奴婢的错,还望郡主责罚奴婢,怜儿妹妹年纪小,奴婢做姐姐的,本应该让着她的。” 话刚说完,怜儿欲扑上前来,却被身侧的侍女抱住,无法动弹,只得冲着惠儿张牙舞爪叫嚣道:“明明就是你!那胭脂可是最为珍贵的,可是你却将它全撒在地上,你就是故意的。” 惠儿也不怒,侧着眉,低言:“怜儿不用再说了,此事是姐姐的不小心,下次姐姐赔你便是了,郡主面前,不得无礼。” “赔?你怎么赔!”怜儿仿若不将悠然放在眼中,仍然是大声的叫喊,说不出的戾气:“那胭脂是我娘亲自研给我的,世上独一无二,可是你却将我最珍贵的东西弄洒了,你说,你怎么赔!” 如此一言,悠然心下便明了了,看着神色欲癫狂的怜儿,叹道:“原来是娘亲所留之物,那本郡主也明白了,不过惠儿也不是故意的,怜儿,此事大家就此揭过,不许再提。” “郡主!”怜儿不甘,好不容易挣脱出侍女的手,快步到悠然面前,跪下,可怜道:“郡主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若是无意也就罢了,奴婢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人,可是奴婢却眼睁睁的看见惠儿将奴婢的胭脂往地上倒,这哪里是无意,明明就是故意而为之!” 悠然蹙眉:“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真的看清楚了,当时还有清儿在一边也看见了,郡主若是不信可问问清儿龙珠之绫叶传奇。”说完,从侍女之中走出一名有些年幼的女子,娇嫩的脸上还略有些红晕。 “回郡主的话,确有其事,奴婢和怜儿姐姐从院外回来,便看见惠儿姐姐将怜儿姐姐的胭脂全数洒在地上,怜儿姐姐气不过,这才和惠儿姐姐打起来的。” 清儿的声音略显稚嫩,却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信服。 “郡主,奴婢没有!”见所有的不利全指向自己,惠儿向悠然道:“郡主明鉴,奴婢和怜儿妹妹已经好几年的情分了,怎么会毁坏妹妹的物品,更何况是对怜儿妹妹如此重要的东西!” 悠然不语,看着争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静静道来:“你们各人有各人说的道理,不过,是非对错总有个定论,那胭脂呢?是否被你们清理了?” “回郡主的话,胭脂还未来得及清理,现在……现在还在郡主您的寝房之内。” 那回话的小丫头头越来越低,生怕一不小心便触怒了悠然。 “哦,在本郡主的寝房内?”又转过头去,似笑非笑:“怎么什么时候本郡主的寝房你们也可以随意出入了?” “郡主恕罪,奴婢只是想为郡主打扫房间而已。” “打扫房间还需要带着怜儿的胭脂?”悠然反问,心中答案已经明朗,抬脚向前,走向自己的寝房内。 “吱呀——”门被推开,正中央的地板上还留有一些粉色的粉末,一侧还有一打坏了的化妆盒。 悠然环视了四周的空气,嘴角勾勒出一丝鄙夷的笑意,回过头来,看着一干侍女,挥手道:“今日本宫累了,有任何事明日再说。不过怜儿,你的胭脂没了,相信惠儿也不是故意的,这样,本郡主便放你几日,回家去看看娘亲吧。惠儿,既然是你将这胭脂弄撒在这的,那么你就将这打扫干净,本郡主不愿看到一点的残留!明白吗?” 看着怜儿的喜笑颜开,惠儿的恭敬应承,悠然淡然回身,驱退一干侍女,走至软椅之上,轻抚微有些沉重的额头,看着惠儿将残渣打扫干净,轻拢了拢发丝,道:“弄干净了就下去吧,本郡主累了。” “是。”惠儿低眉顺眼,恭敬答道。 惠儿退出,悠然这才和蓝月交换了眼神,道:“我还以为惜姨娘能有多么高明的方法?原来也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不过郡主,身子可还受得了?” “参杂在胭脂中的一点点毒素暂时还不能将我怎样,不过这房间内已经四处蔓延,恐怕之后对娘亲和爹爹的身体不好,这样,你将这熏香在我房间内洒下,应该就无事了。”悠然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小包紫色的花叶,递给蓝月。 “是。” 蓝月退下,悠然看着窗外不语,嘴角却是在冷笑。 她如何不知道那弥漫在空气中毒素顺着胭脂的粉末而散发到四周,那毒素虽对悠然无影响,但她却知道,若是普通人闻得此毒多了,必然身体也会日渐憔悴,恐怕……几日后,无故的暴毙身亡也不是不可能! 惜姨娘,你费尽心思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我又该如何回敬你呢! ------题外话------ 收藏…… 我哭(>﹏ ------------ 第三十一章 谋而后定 月色逐渐薄凉,用过晚膳,悠然一身紫衣,漫天的星光在头顶闪烁,有缕缕清风袭来,吹散悠然一身的疲惫。 漫步踱至院中,盯着满天的星光不语,蓝月不知不觉中来至身旁,低声道:“郡主,今晚可能不太平,还望警惕。” 悠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神色不变,仿若天边有及其令她迷恋的东西,直到云雾将天半的残月隐去,她才回过神来,淡言:“不太平?”又似是在讥笑:“将计就计,水来土掩,若是敢来,我就让她有来无回。” 复又转过头来,笑道:“蓝月,今日早些睡吧,他们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蓝月耸耸肩,无所谓地回屋。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瞬间,暖月轩中一片寂静,熟睡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安逸,天穹半边玄月高悬,无声普照。 残月之下,一道黑影闪现,鬼魅一般,翻身入暖月轩内,熠熠生辉的眼神带着一丝残忍,透射出狠厉的光芒。 眼神看向紧闭着的房门,手中一把寒光的匕首,慢慢切开房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月光洒进,垂下点点的阴森,黑影倒影,狰狞可怕。 黑衣人轻声而进,绕过帘幕之后,睡榻之上,寒光闪烁着慑人心魄,猛然快步,一刀狠狠刺向睡榻,却扑了个空。 倏然转向身后,警惕擦看,却看得窗边轩窗大开,一抹紫色倩影悄然端坐,好不惬意。 暖风吹来,青丝飘动,神色如寒光般,直入黑衣人的心底:“你是来杀我的吗?” 语气悠闲自在,彷佛是在问你,你吃饭了吗? 黑衣人一怔,眼神狠厉之色更浓,眉头深陷,暗自用力,用力刺向悠然。 悠然却眼神轻蔑,双眼看向窗外,在尖细的剑端触碰青丝之前,芊芊手指一动,纤薄的匕刃被轻巧的夹住,震起琤琤的响声。 “连惜派你来杀我的?难道她没告诉你,你这趟是有去无回的么?何苦为了她而白费了自己的性命顾女王时代。” 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匕首竟是拦腰折断,黑衣人猛地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会……” “我怎会如此厉害?可惜,事事并不是你想得那般,还有你想不到的,你仔细看好。” 跃身而下,从腰间忽而扯出一条紫色的绸带,柔软却又如此充满危险的气息,如同水蛇一般,紧紧缠绕黑衣人的手臂,狠狠一扯,面朝着地面,直直地扑下。 “你就这点能耐?来杀我,或许很困难。”带着微微的不屑,却含着微笑,更让人愤恨。 黑衣人不出声,恶毒的眼神看着,猛然扑向悠然,全身的破绽在悠然蹙眉的眼中显现,有一丝犹豫,却还是毫不犹豫将衣袖中隐藏的银针刺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低沉一声,应声倒下的一瞬,眼眸中一丝得逞的神色浮现。 悠然走至黑衣人面前,蹲下身来,刚欲想扯下面巾之时,院中一阵嘈杂之声传来,悠然起身呢,看向屋外的灯火通明,阴翳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微笑。 “原来打的是这注意!” 毫不废话,从袖中掏出一白色瓶子,拔出瓶塞,倒在黑衣人身上,药水刚触碰到黑衣人身上,兹兹的声音响起,不消一刻,黑衣人竟消失在屋内,无声无息,仿佛刚才的一切皆是一场错觉。 和衣至床边,坦然睡下。 不久,敲门之声传来,顾辰的声音在外响起:“悠然?” 屋内悄无声息,悠然不语,假寐中。 “悠然?睡下了么?” 有笑意在漆黑的夜中闪烁,听得屋外的声音越发焦急,悠然这才睡眼松惺的出声:“爹爹,这么晚了,找悠然可有事?” 门外一声长吁,门被推开,顾辰快步而进,环顾四周,在悠然不解的眼神中淡笑,语气放松了许多:“悠然,没事就好,听下人回禀,说是府中有歹人进来,爹爹不放心,就来看看,既然你这没事,那早些休息,爹爹先走了。” 悠然和衣起身,站在幕帘之内,笑道:“女儿知道,爹爹慢走。” 顾辰再次环顾四周,锐利的眼神将屋内扫视一遍,终是露出微笑,缓缓退出,整齐而又轻声的步伐响起,敏锐的听力却听得顾辰低言:“将暖月轩团团围住,不能放一只苍蝇进来,明白么?” 原来如此,连惜,原来你的打算是如此,你原本就没打算让那黑衣人害我姓名,你不过是想要让这黑衣人在大晚上出现在我房内,被人发现,坏我名节。 可惜,惜姨娘,你太低估我了。 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认为我会下山来?不过,今日种种我皆是记下了,日后定然加倍奉还! ------题外话------ 亲们啊!偶悲催了,word文档竟然中毒了! 然后……偶辛辛苦苦的存稿啊啊啊啊啊啊!我简直要抓狂了!亲们能想得偶的疯狂暴走的状态么…… 凭着记忆勉强写了1600的字,所以发得晚了,亲们真的不好意思,表介意啊,先看着哈。 明天放假,埋头码字! ------------ 第三十二章 十年之毒 次日起床,昨日顾王府歹人进入一事便被府中下人传得沸沸扬扬,皆是心有余悸。 推开窗,悠然敏锐的神识便感觉得到暖月轩内隐藏起来的气息不下五处,院中,竟然被安插了五个高手来保护悠然的安全! 悠然心中一片暖意,知道这一定是顾辰的命令,看着天际逐渐泛红的红日,对着身后一干的婢女道:“替我更衣。”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穿戴完毕,看着镜中倾城的脸,悠然满意的笑笑,挥了挥手,侍女们皆数退下。 “郡主昨夜睡得还好?”蓝月见人都退下,至悠然面前,低声问道。 悠然却是不言,眼神突然凌厉的看向窗边,一抹人影倒映,蓝月心下明了,冷冷一笑,指尖一玉珠,准确无误的射向偷听之人。 只听得窗外一声惊讶的呼叫,随后便慌忙退去之声。 “哼,青天白日的,也敢这么嚣张,真当我这暖月轩无人了么!”悠然踱步坐下,倚靠在低榻之上,轻垂眼眸,道:“昨日的宵小之徒我已解决,不过,既然这么快就将心思打到我身上,也该有倒打一耙的觉悟!蓝月,附耳过来。” 蓝月依言,附耳过去,悠然在耳边轻言,只见蓝月的神色愈发沉重,直至悠然说完,蓝月暗自思量,终于还是询问出声:“郡主,真的要这么做吗?是不是……” “是不是太恶毒了是吗?”悠然接过蓝月的话,自嘲地笑笑:“蓝月,你要记住,你家主子我从始至终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不惹我还好,可是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置我于死地,我岂能让她失望!” “可是郡主怎么能断定是惜姨娘派的人?莫非不该是顾皎然下的手?” 悠然慢慢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蓝月,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意横生:“有区别吗?我有必要弄清楚吗?谁做的、谁派的人,对我而言都无所谓,试问,这世间,谁最想置我于死地!” 蓝月不语,低头,悠然知道,这是蓝月思索时一贯的小习惯了,也不急,良久才道:“你若是觉得我太过恶毒,就回圣清山去吧,本郡主绝不逼你!” 了那月悠悠一叹,这话如何是不逼!若是此刻回圣清山,蓝月知道,一定是死路一条,罢了,既然和她绑上了一条船,就该同舟共济。 “主子放心,蓝月一定安排好一切!” 看着蓝月坚定的脸色,悠然这才放松了许多。此刻她身边并无可信赖的人,若是连蓝月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的话,自己恐怕是举步维艰,幸好,还有值得信赖之人。 “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和本郡主一起去流云居,陪娘亲用早膳吧。”说完,淡然起身,拖着长长的裙摆,优雅而出。 来至流云居,柔长公主还未梳洗,悠然坦然而进,看着一侧为其梳妆的侍女,笑着上前,立于身后,柔声道:“女儿给娘亲请安,今日娘亲可起得晚了。” 柔长公主拉住悠然的手,不住的摩擦,眼中忍不住的笑意蔓延:“吃过早膳没有?” “女儿这么早来就是要和娘亲一起吃早膳,不曾想娘亲还未梳洗。” 听得悠然这么说,柔长公主连忙朝着舒雅唤道:“快传早膳。” “娘亲,今日就由女儿来为娘亲梳妆,可好?” 柔长公主促狭地笑笑,眼中尽是惊叹:“悠然还会梳妆?好,就让娘亲来看看我女儿的手艺恶夫别跑全文阅读。” 柔长公主说着,悠然从袖间拿出一支精致的银色蝴蝶簪,活灵活现,仿佛欲震翅飞去,小心的插在柔长公主的发髻之间,瞬间增色不少。 “还是我的女儿好眼光,这么一来,让娘亲增色了不少。” 悠然摆弄了几下发髻,看着镜中已不复灵动的娘亲,心中微微苦涩,还是勉强笑道:“娘亲一直都是我安国倾国倾城的美人,哪里要女儿来为娘亲打扮,这蝴蝶簪是下山之时师父送与我的簪子,有调养身子的神奇功效,现在女儿转赠于娘亲,希望娘亲能长命百岁,身体无忧。” 若是悠然没有记错,前世、柔长公主这一年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也是郁郁而终,徒留悠然一人。 虽然今生已不是前世,可是,悠然心中总是有一种窒息的错觉,凡事还是得多加提防才好。 柔长公主却是蹙眉,惊讶却有些不安:“悠然,这是你师父赠与你的,你怎好送与我?快拿去。” 悠然轻轻地为柔长公主按着肩,语气轻柔却是不可置疑:“娘亲,您就别推脱了,不过是一支白玉簪子,您就收下吧。再者说,女儿的一切都是娘亲给的,我的就是娘亲的,既然如此,娘亲又何必和我计较这些?” “你呀。”柔长公主尽是无奈,眼底的欣慰尽收悠然眼底,母女两复又闲聊了几句,便听得舒雅进来,笑道:“公主,郡主,早膳来了。” 柔长公主和悠然并肩而行,来至前厅,早膳已准备完好,显然,公主的早膳皆是精心而制,透露着奢侈。 “悠然,尝尝这水晶包,你一定喜欢。”柔长公主将水晶包夹给悠然,温柔慈祥的笑意让悠然倍感温暖,小咬了一口,口齿留香。 “慢慢吃,再喝口汤,润润喉。” 柔长公主亲自动手,用小碗盛了半碗汤,递给悠然。悠然接过冒着热气的汤,托起一勺,细细吹着。 含笑着的嘴角突然一滞,欢快的神色掩去,脸色逐渐变得沉重。 “怎么了?这汤是否是不合你口味?”见悠然脸色不对,柔长公主有些奇怪,询问出声。 悠然恍然间回过神来,飞快掩去别样的神色,淡笑:“没事,刚才不过是想起些事,这汤……娘亲还是少喝为好。” 悠然将手中的汤淡淡放下,低垂的眼眸中尽是冷冽,含笑的语气却带着危险的气息。柔长公主也是深居皇宫多年之人,听悠然如此说,立刻领悟,便对着舒雅道:“舒雅,和厨房吩咐一声,以后这道汤不要再上了。” 舒雅领命,当下便派人下去传话,悠然复又试了几道菜,没有发现异状,眼神灼灼的看着一侧的汤,心中恨意萌生! 原来前世娘亲竟是被人所害,这汤中的慢性毒药虽不会置人于死地,但若是服食得久了,一旦毒素累积,某日爆发,定然是不堪设想。 十年,莫非,娘亲服这汤药已有十年,那么这药效…… 悠然不敢再想,当下便拉过柔长公主的手腕,一面热情的和柔长公主闲聊着,暗地里却在为其把脉,含笑的神色愈发暗沉,欲滴出血来。 连惜,你竟敢在这顾王府中下毒,而且一下便是十年!真该死! ------题外话------ sorry啊亲,偶真的已经忙得天昏地暗了,原谅偶这么晚才上传吧。 ------------ 第三十三章 十年磨刀 “雅姑姑,麻烦你进宫一趟,就说娘亲身子不舒服,请些太医来瞧瞧。”悠然心中飞快有了计较,吩咐舒雅几句,又附在蓝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蓝月听后,淡淡点头。 “悠然,我感觉身体没什么事,是不是你看错了?” “娘亲”悠然打断,紧紧拉住柔长公主的手,神色有些怨恨,看着大厅中的婢女,一挥手,全数退下[重生]凤在上,龙在下最新章节。 “女儿在圣清山时也曾略懂医术,世间普通毒药一闻便知,那汤中下的毒乃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时之间根本不会擦觉,就算有太医诊治,也只会觉得是娘亲身子太过疲劳所致,但这毒若是爆发,将不堪设想。” 看着碗中还残留的毒,悠然只觉得一阵心惊,随即便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早发现!在十年前去圣清山时就该想到这一遭的,白白让连惜转了空子。 “娘亲喝这汤有多少日子了?” 谨柔回顾,却是一阵蹙眉,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语气略有些迟疑:“这汤……喝了有二十几年了,从皇宫之时就一直在服用,你皇祖母见我喜欢,便赏了个厨子给我,好方便我的饮食起居。” 悠然轻捻衣角,心中默默念着,静静思考,好半天才言道:“可看娘亲的脉象,这毒隐藏了十年,看来是十年前那对母子到来时所中,若是料想没错,定是那连惜所为!” 看着柔长公主那静默不语的神色,悠然幽幽一叹,继而道来:“娘亲这事就交由女儿来处理,以后娘亲可得小心些。” 谨柔仍是呆立不语,听了悠然的话才悠悠一叹,所有的话全化作一声叹息,眼底尽是慑人的颓然。 “娘亲这是怎么了?娘亲放心,女儿一定将娘亲体内的毒清除干净!女儿也绝不会放过那些心思歹毒之人!” “好了,悠然,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晚些我再和你说说话。”说完竟是起身,由一小侍女扶着,进入寝房之中。 悠然却是愕然不止,看着谨柔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暗生。 什么时候那争强好胜、曾经一度张扬跋扈的柔长公主也会这般忍气吞声,柔柔弱弱! 悠然不懂,面对谨柔的沉默她不能理解,一直以来,悠然明白,自己不再是前世那个软弱无能的人,面对自己恨了无数个日月的人,从来都不肯服输! “蓝月,将这汤送到我房里去。”悠然言毕,冷冷起身,脸上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毒?试问世间谁还能比悠然更懂毒! 直到悠然离开流云居,谨柔的眼光也不曾消散,慈爱的眼神一直跟随着悠然离去的方向。 “公主为何要这般冷淡?” 身后舒雅的声音传来,谨柔知道舒雅说的什么意思,消瘦的背影独自在窗前,显得更加消弱。 “悠然会有更好的未来,单是圣清山白昼大师的入室弟子这一身份,这世上便没有人敢对她不利,可是,我并不想她搀和到这么多的阴谋诡计中来,作为母亲,我希望安然的一生都是纯洁,不染污垢的。在顾辰将连惜带入府中的那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年自暴自弃、浑浑噩噩,若不是为了悠然,恐怕如今……” “公主!”听得谨柔这么说来,舒雅满是诧异,上前几步,激动道:“公主何来此言,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该好好活下去,莫非公主一早便知道连惜心怀不轨?” “一早?呵,我哪里那么未卜先知,下毒之事在我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可既然她敢下毒,就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连惜不过是连家堡的弃女罢了,我不过忍着不发威,就真的以为我可以任她揉搓了!”兰蔻在不知不觉中抚上窗台,留下一道道醒目的印记,直到卡擦一声,细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修长的指尖就此而断! “那公主,您打算怎么办?” 谨柔闭眼,掩去所有的风华,猛然间一转身,却是锋芒外露,如凌厉的光芒,直射人心,让舒雅心底一颤,有股寒意从心底而生摸宝。 “吩咐凌然,让他去连家堡走一趟。” 沉浸十年,或许当年那个胆大妄为、任性骄纵的柔长公主早已被世人所忘,那么从此之后,本宫会以血腥的手段让你们记起,也让你们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你们肮脏的手不可触碰的!心肠歹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人知道十年前谨柔甘愿居于流云居十年是为何,顾辰只当谨柔不肯原谅自己,悠然以为是自己的劝告让谨柔退避一时,不过,其中的曲折又会有谁知道?其中暗含的心思谁又能了解。 能让一位曾经的天之骄子居于弹丸之地十年,其中的心性就该让人心惊,可是这其中的真相从来都是容易被人遗忘的,十年磨刀,只待一日亮剑! 悠然不知道这些,若是她知道这些,也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让她悔不当初的事。 当悠然回到暖月轩时,蓝月手中的汤应经完全凉透了,悠然端过,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一根亮晃晃的银针,没入汤药之中,两人皆是不语,半刻钟之后,悠然蹙眉,银针并无变化! “怎么回事,这汤中明明就有种毒药的气息,为何这银针检测不出?” 悠然将银针收回,面对蓝月的疑问,悠然并不觉得奇怪,若是这毒这么容易便被检测出来,那么柔长公主也不会服食十年之久! “这毒确实很怪异,竟然连寒针也无法检测出来,但是我也不想再查这是什么毒了,传消息给圣清山,就说我现下急需血莲,让圣清山送两朵下来。” 悠然淡淡的话语却是让蓝月心头一跳,几乎是脱口而出:“血莲?两朵!” 疑问到震惊,深呼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平复心情。 悠然挑眉,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郡主,我没听错么?您是需要血莲,需要两朵?” “你没听错,我是需要血莲,两朵!”悠然增强了语气,字字皆是坚定。 蓝月却在风中凌乱了,心神在这一刻失守,内心在咆哮。 血莲!两朵! 血莲何其难求,千年开一次花,在花开的一瞬,而且必须以极寒的水寒石进行保存,否则日光照射在花瓣上,血莲将瞬间凋谢,无法挽救。 在圣清山,血莲也不过宝贵的三朵,悠然一开口便要去两朵…… 蓝月一时之间不敢开口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写吧。”看着蓝月有些犹豫的神色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起身,来至书桌上,展开一小张纸条,漂亮的小楷书写而上。 将纸条绑至豢养的鸟儿腿上,噗嗤一声,放生远方。 “郡主觉得主上会将血莲送下山吗?” 看着远去的鸟儿,悠然罔顾蓝月的质问,直到天空中失去了踪影,才微微一笑,满是成竹在胸的自信:“蓝月,信吗?他会送下山的。” “郡主为何这么自信?” 悠然不语,眼中一丝淡淡的诡异浮现,心中说出那句未说出的话。 因为男人都犯贱! ------------ 第三十四章 情为水 月色将至,皇宫之内,乾清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偌大的乾清宫空荡荡一片,高位之下,一抹明黄与一声朝服的顾辰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沸腾的茶水香气四溢,皆是无语。 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凉,宣帝一饮而尽,眉间有些惆怅,看着眼前低眉不语的顾辰,微微一叹:“关上门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可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事,若是平常女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朕的皇姐,顾辰,你就不能和皇姐说清楚吗?这些年拖着拖着,莫非你心里就不难受?” 听到宣帝的话,顾辰执茶盏的手细不可见的颤抖了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摸样,很快,在宣帝不经意间,飞快的掩去,在宣帝空空如也的茶盏中倒上一杯慢慢的茶水。 “顾辰,皇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敢作敢为,这些年的十年沉静,你真的觉得以皇姐的性子能在那小院之中甘心居十年?更何况,悠然也已经回来了,再这么下去,莫非你是真的想和皇姐和离?” 有滚烫的茶水溅出,落在顾辰手背,却感觉不到疼痛,和离两字,深深震痛了顾辰的心。 “不!和离,我做不到!”是宣告,也是誓言。 “你做不到,可是皇姐的性子你觉得她做不到吗?顾辰,别怪朕没提前告诉你,若是再不将这处理好,朕不会再帮你了。”宣帝虚空望向顾辰身后,带着一丝无奈:“当初若不是朕看着你和皇姐之间的感情,这些年,你以为朕会顶着母后的怒火,替你压着,委屈皇姐?朕也相信,这一切,你定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今天朕希望你能将这一切完完整整的告知朕!” 顾辰静默不语,看着眼前飘香四溢的茶水,久久不语。 “你倒是说句话呀!”宣帝怒了,这些年若不是和顾辰之间的友谊,对于这等辜负皇姐之人早就千刀万剐了,可他是顾辰,所以,都是无可奈何。 而面对宣帝的怒火,顾辰终于松口,淡漠道:“皇上想听什么?” “说你当年为何会招惹连惜!说为何会有顾皎然的存在!为何还要将她两人招进府中伤我皇姐的心!” 顾辰罔顾,看着宣帝气急败坏的脸色,心中暗自自嘲。顾辰,你看,连久未动怒火的谨宣都被你惹怒了。 可是,这一切,不能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谨柔那我会尽力弥补。”拿一生弥补! “弥补?顾辰,你真还当你是二十年前那惹无数少女动心的翩翩少年么?你觉得你还能拿什么弥补!我皇姐的一片真心怕是在那小院中消失殆尽了吧。你觉得以你这些年的凉薄,还能挽回什么?” 看着顾辰逐渐青白的脸色,谨宣知道,刺痛了他心底,微顿,稍微缓和道:“顾辰,对于皇姐,朕真的不愿再伤害了,若是、若是她想要和你和离,朕回答应的。” 刚说完,便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微微刺痛,目光相对,毫不退缩:“顾辰,朕不能再帮你了,这是最后的底线,若是你不能将这事处理好,不能让皇姐回心转意,那么之后皇姐无论什么要求,朕都会同意!” “谨宣!”宣帝的名讳被叫出,却是恍若隔世,上一次,无尊卑之分之时,谨柔也在,会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显摆自己的剑术,叫着自己辰哥四季锦。 所以,做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不由衷的一次,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了。 “皇上放心,谨柔那我会处理好,给我一月,再给我一月,一切都会好。” “当真?” “当真!” 听到顾辰的回答,宣帝这才满意的露出笑意,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殿外急切的脚步声响起,至殿门外停住,小心向里边禀告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顾王府传来消息,说是柔长公主病了,现在要请些太医过去瞧瞧。” 宣帝与顾辰两人皆是倏然起身,这些年,谨柔有些小病小痛,从未来宫中请过太医,多半只是在民间寻个大夫瞧瞧便好了,这次竟是来宫中请太医,恐怕病得不轻。 “传旨下去,将太医院所有无事的太医全部带去顾王府,若是看不好柔长公主,全部提头来见。” 宣帝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顾辰的身影已至门边,留下青色衣袍的一角。 茶盏还残留着余热,人却早已离去。宣帝微微一叹,摇头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谨柔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悠然担心此下谨柔被下毒的身子有不适,再者,也是想打草惊蛇,让连惜那边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当一屋子的太医在流云居相继诊脉时,谨柔眉间的不耐显而易见,百般无聊地看着眼前白胡子老太医,淡然道:“本宫无事,不过是这些天天气闷热,心下郁结而已,都回去吧。” 那诊脉的老太医手间微微一颤抖,就势跪下,身后太医亦是如此,颤颤巍巍,磕头不止。 “公主就别为难老臣了,皇上已经下令了,若是看不好您,我等都是要提头去见的啊。” 谨柔无语,看着底下磕头的一干人等,无奈道:“本宫不是说了本宫无事吗?你们回去之后只管与皇上说明便是,皇上必不会怪罪你们的。” “臣等不敢。” 谨柔无法,只得闭嘴,复又伸出手来,让太医擦看。 直到屋内的太医全数看了个遍,为首的老太医才略有欣慰道:“公主身体无碍,只是这些天天气过于炎热,五脏郁结,微臣开些药便好了。” “如此便好,都退下吧。” 一干太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皆数退下,瞬时间,房内静悄悄一片,连带月色也是那般冷清,带来些许的凉意。 “舒雅,替我梳妆,本宫累了,想要歇息。”谨柔疲惫对着舒雅说道,低垂的眼眸透出一丝倦意。 舒雅闻言,上前扶起谨柔,至梳妆桌旁,卸下妆容。看着镜中憔悴的人影,舒雅心中微微难受,曾经灵动的公主,如今也变得这般无神,究竟是谁的错呢? 思绪蔓延,却被一声开门声打断,门外,月色清凉,脸色却比月色更加青白的人站在,一身青衣,晃动了谁的心,伤了谁的情。 “柔儿——” ------题外话------ 嗯~o(* ̄▽ ̄*)o亲们喜欢就收藏个吧…。 ------------ 第三十五章 蚀骨草 “柔儿――” 谨柔冷笑,脸上满是顾辰从未见过的陌生,看着一脸错愕的顾辰,讥讽出声:“王爷还是喊本宫的名字吧,柔儿?柔儿是谁?” 听到这毫无温度的话,顾辰心中一颤,心中彷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压在心底,不能呼吸武破战天。 “我听你病了,来看看你。”若不是谨柔听力不错,恐怕都听不到顾辰的话,细细的,软软的,彷佛没有主心骨般无助。 谨柔却是冷冷一哼,拿过舒雅手中的梳子,狠狠梳着,梳下一根根青发。 “王爷已经看了,本宫无事,顾王爷可以走了。”冷峻的话语让顾辰心中更是凉薄,缓缓上前,附上谨柔梳发的手,顿时谨柔动弹不了。 谨柔微做挣扎,却挣扎不过,悬空的手被抓在半空之中。 “顾王爷,这么晚了,您该走了吧。” “柔儿,咱们之间能静下来,好好说说话吗?”从镜中看到谨柔坚韧的脸色,顾辰的语气微微一软,却是无数年前相同的温柔。 谨柔心中微动,感性在心中蔓延,感受到顾辰凉薄的手心,理性却硬生生的将感性压制。 “静下来?顾王说笑了,此刻咱们不正是静了下来?有什么事就在这聊吧。” 顾辰无语,看着一侧低头的舒雅,心中苦涩,如吃了黄连般,思索良久,紧握着的手悄然松下,垂在袖中。 “既然你无事,那我也放心了,天色晚了,你也早些休息。”盯着镜中依旧冷冽的脸,紧皱的眉头更深,缓缓转身,走至门边,清凉的月光将顾辰的身影拉得很长,染上一层如霜的月色。 “天色转凉,好好注意身体。” 说完,不再留恋,踏着漫天的月色,悠悠而去。 “公主,您又是何必呢?好歹也和王爷多说说话。”身侧的舒雅在一旁劝解,看着憔悴的谨柔,也是无可奈何。 “舒雅,你不懂。” 不懂,不懂我的骄傲,不懂我十年的沉寂,不懂我这些年委屈自己所做的筹谋。 谨柔闭上眼,不去想曾经的过往,一幕一幕却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谨柔倏然睁开眼,将面前的首饰全数掀翻,怒意在空气中蔓延,飞扬。 良久,一滴泪滴落。 顾辰,你不该负我!可你既然负了我,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顾辰健步如飞,他必须快些走,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自己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在一干下人惊讶的目光中,垂到在树边,微微喘息。 谨柔,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才能让你坚信,这些年,我是有苦衷的!让你坚信,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是你,从未变过。 顾辰不知道,他也不明白,有些伤害一旦伤害了,就留有疤痕,有了疤痕,就将是一辈子都不能抹去的痕迹。 他期望原谅,期待云开雾散,却不知道,这将是他一切痛苦根源的开始,一切的悔恨,由此而生。 迎面有人提着灯笼款款而来,顾辰眯眼看着,待那人走进,却看见一袭紫衣的悠然,含笑而来。 “爹爹。” 听是悠然脆生生喊道,顾辰暗自敛息了气息,整整了衣角,脸上暗含一丝慈爱。 “悠然,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夜深露重,快些回去,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易道堂吉祥饰品店最新章节。” “那么爹爹也在这,不回去休息么?” 顾辰微微有些暖意,笑道:“在宫中听闻你娘病了,刚从你娘那过来,见你娘无事,现在也该回去休息了。” “既然如此,那悠然便和爹爹一同走吧。” 看着悠然熠熠生辉的眼色,自己心底最为疼爱的女儿,拒绝的意思半点不存在,于是含笑点头。 悠然立于左边,为顾辰点灯引路,父女两人无言以对,十年的疏离,两人之间的父女之情早被时间消磨得只剩一星半点了。 “爹爹可知道娘亲为何会病。” 顾辰领会错意,暗自恼悔,歉意开口:“或许是因为我吧。” 悠然却仿佛没有听见般,笑道:“今日早上,悠然给娘亲请安,娘亲便留下了悠然一起用早膳,可爹爹知道,娘亲用的早膳是什么吗?” “这其中必然有她最喜爱的荷叶汤,小笼包,是吗?” “爹爹猜得不错,娘亲独爱荷叶汤,所以就为悠然盛了一碗荷叶汤。” “那荷叶汤,是你娘亲最爱,太后知道你娘亲喜欢,特意赏了厨子来顾王府中照顾你娘亲的饮食。”说起谨柔,悠然抬头,看到顾辰眼中的柔情。或许,顾辰心中谨柔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悠然可不敢喝。” “不敢喝?”顾辰蹙眉,心中微有不好的感觉,脚步呆滞,停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悠然:“为何不敢喝?” “爹爹肯定是没喝过,那汤中有一味多出的药,蚀骨草。” 悠然刚说完,便感觉肩头一痛,原是顾辰的手已紧紧抓上了悠然的肩头,眼中满是震惊,低吼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蚀骨草!” 以顾辰的资历,对于蚀骨草也是有所了解的,蚀骨草并不像字面上那么吓人,但功效却是置人于死地。 服食地久了,毒素会在骨髓中累积,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就算是资质深厚的太医,也很难瞧出,若是毒素被引发,却会是在一日之内暴毙,而瞧不出是何原由。 “爹爹也应该知道蚀骨草的效果,这府中,谁能有此胆量敢在娘亲的汤中下毒!” 顾辰的手一点一点松下,懊悔地闭上双眼,看到顾辰的样子,悠然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微微福身:“爹爹,悠然先行告退。” 手执红色灯盏,款款远去,落在顾辰眼中,却是一种别样的寂寥。歉意,在心底声嘶力竭。 这些年,这一切,或许该结束了。 想到这,顾辰转身,向着一个方向离去,悠然嘴角一丝笑意浮现,转身,心中明了,那是连惜的悠然居的方向! 惜姨娘啊惜姨娘,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你不争不抢,安心在那小院之中安静度日,或许我会留你个全尸,可是你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题外话------ 亲们啊,更新的时间暂定为晚上十点左右,所以等文的亲明天看比较好哦。 晚上早些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 第三十六章 质问与愧疚 悠然居内,一片寂静,月光无声的洒照,倾泻而下,连惜一脸淡然坐在梳妆桌前,一精致女子在一侧,细心的为连惜卸妆。 “小姐依旧还是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连惜冷笑,语气娇柔,却含着刺骨的寒意,那女子手上一抖,低下头去。 “好了,退下吧,我自己来。”连惜冷冷一鄙,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那女子闻言,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房门轻轻阖上,连惜心烦地将梳子拿起,青丝在梳子上缠绕,却怎么也梳不顺,连惜顿时心烦,愤然将梳子扔在桌上,心头有些不安,忍下心中的烦意,起身。却如何也掩不去心头那抹慌张。 今日是怎么了? 连惜心头暗忖,手心有微薄的汗意,在手心揉搓,黏黏的,极不舒服。 在悠然居,她已紧闭近一月了,素来自负的连惜从不担心这顾王府中有何变动,一直以来,作为顾王府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地位,她从不担心被人夺走,就算是公主,她也不屑与之为敌。 为情所困十年的女子,又有什么厉害之处? 想到顾辰,连惜心中一片柔情,二十年前,初次见面,顾辰一身青衫,彻底俘获连惜一片芳心,所以她甘心舍弃连家堡嫡小姐的身份,不顾廉耻的未婚先孕,一顶粉轿入王府,忍受白眼与卑微,只为了顾辰那卑微的怜惜,这其中就算是阴谋林立,她也无所谓! 砰的一声,门猛地被推开,一身青衫无风自动,衣阕飘飘,明月洒落,顾辰一脸愤然站在门口,微微有些扭曲。 怜惜诧异地看着门口,看着许久未见的顾辰一脸的愤怒,原本欣喜的连惜脸色一下子惨白,这些年,她利用顾辰对自己的歉意,将两人之间的感情保持完美,多次,她离他的内心一步之遥,只一步之遥,却是无法跨越的一尺。 连惜飞快恢复脸色,将讶然藏在心底,娇柔道:“王爷,怎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辰不语,一步步向连惜走进,走至连惜面前,看着日夜令他愧疚的脸庞,垂在袖间的手微微颤抖。 连惜生疑,可是心底也明白了一些,于是勉强笑道:“王爷今日可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刚说完,便感觉耳边劲风拂过,右边脸颊火辣辣的刺痛,一声脆响在房中响起,伴随着顾王怒不可遏的声音:“连惜,你竟敢在柔儿的汤中下毒!” 连惜捂着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目光直视顾辰震怒的脸色,心一点一点凉薄。 柔儿?呵、十几年了,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也比不过一个在内宅中深居十几年的女人! 内心的骄傲却在连惜内心叫嚣,看着顾辰,眉间的坚韧显然而出,沉声道:“王爷何来此言!” 她的骄傲不容践踏,她的软弱不允许别人窥探,就算是错,她也要理直气壮! “何来此言?在柔儿的汤水之中发现了蚀骨草,这偌大的王府,除了你,谁还敢在堂堂一个公主的汤水里下毒!” “就凭这个,王爷就一口断定是我下的毒是吗?王爷是否太过武断了!” 连惜出自连家堡,说话气度自是不凡,面对顾辰的质问,没有丝毫的慌张,平淡无水,彷佛真的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顾辰的眼色却没丝毫的动摇,仍是厉声急言:“连惜,你敢对着自己良心发誓,你没有做过?你敢说,那蚀骨草你曾经没有种植过顾女王时代!” 良心?良心是什么?当自己在被赶出连家堡的那天起,良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是,我是曾经种植过蚀骨草,可是你又不是不清楚,自我进了王府以来,我可还踏出这王府一步?好,今日我连惜就在此发誓,若是我连惜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定然六道不容!” 顾辰心中阴晴不定,看着眼眸略显血红的连惜,暴怒的神色平静几分,却仍是含着怒意。 连惜的心在顾辰的震怒与质疑之间一点点冷却,柔弱之意显上眉头,殇然道:“当初你愧对于我,我没事,你愧对皎然,我无言以对。我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全是靠你,皎然能安然成长,因为有你这个爹爹,所以每次面对皎然的质问与不解我都是将一切真相藏在心底,我不敢和她说,若是我和她说了,她该如何恨你这个爹!” 往事浮现,顾辰眼间的愤怒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愧色,面对连惜母女俩,总是愧疚多于疼爱,若不是为了谨柔母女,也不会有连惜母女俩的出现。 “顾辰,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给我和皎然的是什么?你真的疼惜皎然吗?对于我,你又是什么心情,你从不在悠然居过夜,若是当初你狠心点,也不会有我在这顾王府中孤独十来年!” 顾辰的右手在隐隐发抖,连惜字字珠玑,字字深入顾辰的心。这些年,对于连惜的不闻不问,任她肆意妄为,原本以为也是弥补了这些年对她的愧疚,可是当真相再次在眼前揭开,一切却又是那么不忍直视的鲜血淋漓。 眼眸低垂,不去看连惜,轻声叹道:“连惜,这一切终究都是我亏欠你的,若是你想要出府,我……会满足你的。” “出府?你要我去哪?在顾王府十几年,我早已人老珠黄,还有皎然,我若是出府,你让皎然如何想我!顾辰,这些年,你寒冰一般的心也该被我捂化了,为什么,你却比磐石还硬!” 说着说着,连惜的眼角滴落,热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楚楚可怜。 “连惜,对不起。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不能给你……”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给我权力,让我得到地位,可你唯独给不了我一颗你爱着谨柔的心!顾辰,我不奢望你能待我如谨柔,但是我也是个女人,我希望你待我能不只是对待一个救命恩人,顾辰,给我一半好么?就一半!” 眼中含蓄着泪水,充满希冀的眼中透露着顾辰不忍拒绝的光芒,谨柔的脸庞却在眼界中浮现,狠狠一颤,猛地转过身去,压制住心中的愧色,冷声道:“我亏欠你是我亏欠的,这不干谨柔的事,蚀骨草一事我希望最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若是被我查出和你有关,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不顾身后呆滞的连惜,大步跨出。直至顾辰的身影消失,连惜才软弱的扑到在榻上,满是绝望。 手抓住柔软的被褥,深入手心,感受不到痛,却感到丝丝的心寒。 谨柔、谨柔!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要为了你而成为替代品,为什么我女儿要为了你女儿而成为牺牲品,为什么!我不甘心! 你是皇家公主,我也是连家堡嫡女,凭什么你万众瞩目,我却只能收到世人唾弃,连带女儿一起抬不起头! 我不信!谨柔,你不是在那小院中甘心十年吗?之后,咱们且看着,看看这最后,是谁在笑! ------题外话------ 亲们,偶知道大家看不过瘾,偶也很抱歉,稍安勿躁哈…。 ------------ 第三十七章 太后寿辰 自从那日在谨柔的流云居回来之后,谨柔再也没有见过悠然,皆是以身体不适将悠然拒之门外,为此,悠然也曾夜探流云居,当看到谨柔闲坐在窗前的摸样,心中不知何滋味。 太后的生辰越来越近,这几日,悠然都是独自在房中,作为安国最尊贵的女子、太后,悠然自然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直到蓝月在耳边低语:“主子,公主来了。” 悠然才停下手中的活,抬头一看窗外,蓝天清澈如水,随即笑了。 “娘亲今日怎么来了?”悠然来至前厅之中,笑着对坐在桌边假寐的谨柔道。 谨柔闻言,轻轻抬眼,模糊不清的眼眸低垂,投射一片阴影。 “悠然,你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可是准备好没有。” 端起一杯茶盏,茶盖轻轻拂过碧绿的水面,荡起微漾的涟漪,正如悠然的心,微微有些不平静。 心中嘀咕着谨柔的话,感觉到风雨前夕的一丝晦暗,压得喘不过气来。 “娘亲放心,悠然早已将一切准备好了。”上前几步,低蹲在谨柔面前,仰首道:“娘亲准备好了?” 谨柔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怜爱的看着悠然,眼中闪烁一丝别样的光芒,淡淡道:“悠然,娘亲希望你能好好的,此后,就让娘亲为你撑起一片天,许你一世无忧。” 悠然将头低垂,眼间微微潮湿,她如何不明白谨柔的弦外之意,从那日起谨柔的反常,几日的闭门,悠然也在其中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寻常。 利剑,即将出鞘。 谨柔的决心悠然知晓,悠然虽不愿,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无论谨柔的选择如何,她是没有权利和资格干预的,就算那人是她爹爹! 悠然伏在谨柔膝间,静静听着,谨柔说些什么悠然已经全然听不见去,心中满是筹谋。虽然顾辰对不起谨柔,将连惜母女两带入府内,前世的悲剧皆因此而起,但作为女儿,悠然还是不愿谨柔和顾辰分离。 前世顾辰对自己的疼爱,悠然生生得感受到了,若不是从心底爱护,也不会散尽家财,辞官回乡,只为求得自己的自由之身。 所以在悠然心底,真正恨的,只不过是连惜母女,对于顾辰,心底还是留有一丝敬畏和尊敬,若是两人和离,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京城之中一片张灯结彩,安国的宣帝是个孝子,太后的生辰,必然是及其隆重的,生辰的前夕,直接一道圣旨而下:大赦天下! 作为太后的长女柔长公主沉寂十年,这次在人前高调现身,必定是要去的,一大早,大红凤服,领着精心打扮的悠然皎然两人,进宫而去师太,到朕碗里来。 谨柔独坐太后那日赏的銮驾,悠然与蓝月在一马车内静静而坐,四溢闲聊。 “主子,呈给太后的礼物可准备妥当了?” 悠然神秘一笑,嗤笑吹起脸上的面巾,低言:“若是还未准备好,可不枉费了我三日的闭门不出埋头苦干呢!” 蓝月顿时不再言语,眼中洋溢出星星的欣喜。 悠然马车后紧跟着皎然的马车,作为庶女,谨柔此举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还能对皎然无动于衷,可是今日之后,一切都将会天翻地覆,淡然不再! 谨柔的銮驾在皇宫之中畅通无阻,顺利放行,一干进宫的诰命贵妇皆是侧眉,十余年,第一次见着柔长公主如此一番高调出现在世人面前,何来不惊?而后看到銮驾之后的两辆华贵的马车,心思别样在涌动,皆是一番算计。 若是能娶到嫡长公主的嫡女,顾王府的嫡郡主,太后的嫡亲孙女,那将是多大的荣耀!任何人再大也打不过一个嫡字,更何况悠然这个嫡女还是从圣清山而回,这其中的光荣更是不可想象! 今日百官罢朝一日,宣帝在皇宫之中宴请百官,共庆太后生辰,当谨柔带着悠然和皎然到达之时,宣帝端坐在高位之上,和太后正谈笑风生。 谨柔的到来,宣帝直接从高位而下,迎上欲行礼的谨柔,笑道:“皇姐可算来了,母后念叨你多时了。” 谨柔低低一笑,绕过宣帝,走至太后面前,缓缓福身:“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欣慰点点头,一把虚扶起谨柔,笑着说:“皇儿快快起身,你能来,就是给母后最大的惊喜!” 一句话,让谨柔瞬间低下头去,带着深深的愧疚。 十年来未进宫一次,不曾在太后面前承欢,这是谨柔最大的遗憾与愧疚之处,淡淡飞逝,扫过下位一干探究的眼神,坐于顾辰一侧。 “孙女悠然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孩子,快坐,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待到晚上,哀家和你好好说说话。” 对于悠然,太后是爱屋及乌,心中疼爱着谨柔,更是关怀着悠然,看到悠然如此乖顺,更是喜从心底。 皎然是庶女,没有太后的召见,自是没有资格在太后面前承欢,在谨柔和悠然上前道喜之时,她已默默退身于低座之后,眼界低垂,丝毫没有不耐之色。 悠然装作漫不经心的望去,刚好碰着皎然随意扫过的眼光,两人顿时眼界相交,触碰出星星的火光。 “悠然,给你皇祖母的生辰礼物可是准备好了?” 谨柔淡淡在悠然耳边轻言,悠然回神,对着谨柔笑道:“放心吧娘亲,女儿都已准备好了。” 听得此言,谨柔才点头不语,偏过头去,复又和太后窃窃私语起来,笑容不断。 悠然再次看向皎然,却看得皎然此刻轻饮着茶水,低头不语,仿佛喧闹的场中,和她没有一丝关系,一道朦胧的屏障将她与世人隔断,正如那句而言、遗世而独立。 ------题外话------ 某人捂脸逃走…… 字数肿么可以这么少…… ------------ 第三十八章 和离前夕 太后寿辰,普天同庆,皇宫之内一片歌舞升平,青天白日,正式的国宴不过如此,皇亲贵胄,吃得山珍海味,挥霍得不过是奢侈。 宴请的人都是朝中品级之人,谈论的无非都是些阿谀奉承的玩笑之话,话过不留痕,众人都明白,拍着马屁,打着哈哈,说着些讨好圣上之话。 宣帝心下如何不知,顺耳之话听得多了,也就再无别样的喜悦了,不过欣喜之色还是跃上眉头,宽慰道:“朕这安国的江山有了众位爱卿,何愁社稷不稳贴身丫鬟太难训最新章节!” “皇上,今日是母后寿辰,本宫实在不想说些扫兴之话,只是今日借着众大臣都在,本宫斗胆,向皇上求得一道旨意。” 说话间,只见谨柔款款起身,立于中央,带着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傲然之间,谈吐声声不凡。 顾辰飞快抬头,眉眼中迸射出星星锐利,更多的是恐惧,因为他猜想到了,当着皇亲贵胄大臣们的面,谨柔想要求得圣旨是什么! 皇上并未正面回答,郑重地看了眼谨柔,又飞快的瞟过顾辰,两人兄弟多年,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笑着对谨柔道:“皇姐,今日是母后的寿辰,有什么旨意不如过几日再说,咱们做子女的,若是扫了母后的兴可就是大不孝了。” 谨宣句句在理,谨柔却管不了那么多,还未等谨柔说话,太后却也等不及了,在高位之上,母仪天下的姿态油然而出:“皇儿,既然今日是哀家的寿辰,不如就趁着这个彩头一起说了吧。” 谨柔屈膝,再起身之时,却惊讶瞧见眼前一片黑暗,抬眸,却看得顾辰一脸愤然的站在面前,看着谨柔淡漠的脸色,愤然随即变得沉重,略有些无可奈何,低言:“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好么?” 一句话,竟是带着浅浅的哀求,从未有过的低姿态。 顿时场中寂静无语,皆是抬头看着。十年来,顾辰和谨柔的事早已成为笑柄,现如今,谨柔趁着太后寿辰的时机想像皇上求得旨意,什么旨意?不过就是和离的允许。 “让让,本宫有些话要和母后说。” “谨柔!”感觉到自己语气的重量,又舒缓几下,轻声道:“再给我一月的时间,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谨柔,再给我一月的时间好么?” 谨柔低垂,眼中没有从前的柔情似水,淡漠、凌厉,将一切的仁慈,善良溶解,没有人给她机会,十年,她给了顾辰十年的时间,可如今,他竟还要她给他一月,真是可笑! “你原本有十年的时间向我解释的,可是你却没有。十年里,哪怕你走进我的流云居告诉我一句,你是情非得已,我也会原谅你,可是十年,你有没有踏入一步?顾辰,没有机会了,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耳边响起谨柔的喃喃声,全身一阵颤抖,手心满是冷汗。 “相信我一次,就像二十年前一样,再信我一次,就一次就好!” 谨柔冷笑:“再信你一次,再次被你骗吗?顾辰,你还当我是二十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么?傻傻被你骗?” 说完,竟是绕过顾辰,恭敬道:“求母后恩准,顾王顾辰罔顾儿臣公主身份,带外室入府,损我皇家尊严,儿臣不求其他,委屈求全,只为母后允儿臣一纸和离之书,从此,我与顾王再无瓜葛!” 心跳加剧,从未有过的害怕与心惊,顾辰怔怔看着眉目依旧的谨柔,顿时不知所措。 悠然离得最近,闻得两人激烈的话语,在一侧挑眉,暗自心惊,看向果断决绝的谨柔,心中一片薄凉。再看向高位之上眉头紧皱的宣帝,一干假意不明所以然的大臣,诡异之感在心中侵染。 娘亲,你和爹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和离,是你真心想要的么?还是你心中的谋划,不得不行的一步? 皇上,你可知晓,安国的江山社稷表面上看上去稳固如山,可实际里不知有多少蛀虫在这里边撕咬污秽,安国已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虽说根基已经根深蒂固,但也养出不少的贪官污吏,在背地里鱼肉百姓。 悠然心中不禁浮现圣清山时君冥说的一些大不敬之话:朝代的更替不过是迟早之事,安国的存在已过百年,表面看上来风光无限,却已被蛀虫蛀空,现任皇帝英明神武,却也抵不过历史前进的潮流穿成反派伤不起最新章节。 娘亲,你七窍玲珑的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十年的隐忍不发,真的是为了今日的锋利出刃? 安国,真的会灭亡吗?江山,最后终会易主吗? 若是真到了那天,所有人的命运将会是怎样? 血溅白纱,杀罚之声,残缺的城池,还能有如今的谈笑风生,安然度日么? 刹那间,一切的谈笑风生亦然停止,慢慢的,一片黑夜降临在悠然面前,彷佛一切都已变成虚空,而自己,却在无限的虚空之中彷徨无助,沦落黑暗。 深渊坠毁,破落的沙丘,残缺的旗帜高悬,烟火静静燎原,尸横遍野的森森白骨,如泣如诉的声声哭喊在耳边不绝于耳,血腥充斥眼眸,在刀光剑影中,吞噬的生命绝望地坠落,如飞沙般飞逝。 马蹄哒哒声传来,血袍裹身,勒住缰绳,看着满地的尸横遍野,手上沾血的长矛在原地滴落,一圈又一圈,在寻找宝贵的什么。 而那人是谁?眼中殷殷切切盼着的是谁,眉目之间暗含的忧愁与急切是为谁而生? 画面越来越远,一切慢慢远离,模糊的面容渐渐消失不见,肃杀的天地之间卷起阵阵凉风,将一切思绪拉离,陷入混沌。 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在虚无的时空里,在重生的彷徨中,我究竟还是我吗?当一切发展的轨道发生变化,前世的那些过往又在何处蔓延,今生能否改变前世的悲剧? 爱子的声声悲戚在耳边响起,皎然的脸色恶毒在面前浮现,种种过往,在眼前流转。悠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心中懊悔疼痛蔓延。莫非这些,不曾变过?在某个流转的时空里悲剧还在发生? 若是这样,那么重生还有何意义! “不——”悠然指天长啸,眼中迸射的精光如流星般震破面前流转的画面,如镜般一一破碎,归于虚无。 虚弱之感瞬间传来,胸口的疼痛在四肢蔓延,颤抖伴随着全身经脉,迷糊之意在眼中旋转,想抓住身侧的东西,却发现,没有任何倚靠,终是抵抗不住,身子向前一倾,缓缓倒下。 淡淡在呢喃:“好吵。” “悠然,悠然,你怎么了?” “主子,醒醒。” “快,传太医!” “快将悠然送至殿内休息。” “……” 最后,归于一片宁静。 ------题外话------ “o((>w 在外奔波了一天,没喝一滴水,没吃一粒饭,又感冒了…… 还有比我更悲催的银么…。 不过亲们也早点洗洗睡哈,感冒就不好了,爱你们哦,亲个╭(╯3╰)╮ 晚安咯。 ------------ 第三十九章 寿宴 悠然从未想过自己就这么倒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防备,直挺挺的倒下。 在梦中,有人身披一身血袍,在马背之上寻觅,滴血的长矛血腥滴落,无声落入梦魇。 那人是谁?悠然不知道,看不清的眉睫,恍然之中一切泯灭。龙涎香传入鼻翼,悠然睫毛轻颤,双眼无力的打开,无神地看着窗檐。 寝房之中一片静悄悄,无一人,悠然费力地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后脑传来的晕眩感让她差点再次倒下,看着自己无力的颤抖着的手,一阵心慌网游之全职跟班最新章节。 “蓝月。”敛下心神,冲着外面喊道,此刻她知道,蓝月一定在外守候着,果不其然,悠然的一声呼唤,门被打开,蓝月从外急忙走了进来,走进床边,焦急问道:“主子,好点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悠然不解,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无故晕眩的症状发生,就算再高难度的训练也从未有过的虚弱。 蓝月坐在床沿,低声道:“主子,太医说你是太过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就这些吗?” 蓝月点头,悠然瞬间不语,她知道这些太医只能看出表面的症状,并不能看出潜在骨子里的危机。 回忆在脑中逆转,悠然倏然想起一种可能,顿时冷汗直冒。 “悠然,一月,名动京城,否则,你将会有不可预知的噩梦。” 是他说的,一月,名动京城,若不然,噩梦、真的会来临吗? 悠然看着自己沾满汗水的掌心,微阖上双眼。 君冥,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脱离你的掌控!想到这,悠然猛然抬眼,翻身下床。 既然现状不能改变,那么迎合,也不失为一种另辟蹊径的捷径。 蓝月看着悠然的举动,皱眉道:“主子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不用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是戌时。” “戌时?”悠然蹙眉,看向窗外微微有些暗沉的天色,嗔道:“怎么睡了这么久?他们呢?” 蓝月在悠然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悠然说的意思,问的他们,必定是宣帝以及公主等人,于是恭敬答道:“宣帝和大臣们都在乾清宫中,太后及诰命夫人都在皇后的落霞宫中。” “皇后的落霞宫中?知道了,为我梳洗,去落霞宫!” 悠然知道,名动京城就必须在诰命夫人面前大放异彩,成为夫人们口中所称赞的对象,微闭双眼,抹去心头的不耐之色,淡定如初。 “那么娘亲和离一事呢?” 蓝月踌躇,慢慢道来:“主子,公主和离一事暂时被皇上压了下来,公主见您晕倒了,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是么?”悠然深思,经久不语。 还是……心软了! 悠然叹道:“算了,还是先去落霞宫再做打算吧,今晚或许会有很多难缠的人出现,又将不太平了。” 话语间,悠然抬脚出门,身后跟着蓝月,在一干宫女的带领下圈圈绕绕来至落霞宫中。还未到落霞宫的门口,一片欢声笑语便传入耳中,悠然顿步,敛声细听。 隐隐约约有男子声传来,悠然知道,此刻里边一定是一片欢愉,略加思索,从袖中掏出一紫色面巾,仔细戴上。 在宫门口的小太监眼尖,一早便看见了悠然,喜笑颜开的迎上前去,躬身请安:“郡主安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等都在里边,太后吩咐了,若是您来了,就让您直接进去。” “恩,知道,还是劳烦公公为本郡主禀告一番吧村官桃运仕途。” “是。” 那公公听闻,快步进了落霞宫中,不消一会又飞快跑出,向悠然禀告道:“太后娘娘让您快些进去。” 闻言,悠然不再多言,领着蓝月走进。刚走进,便感觉到无数道注视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如芒剑在背般,让人浑身不舒服,可悠然是谁,若是被这些若有若无的目光感到不适,就不是她了。 骄傲立于正中间,不卑不亢,仰首轻笑:“孙女给太后请安,悠然身体不适,扰了太后的兴致,实在是悠然的罪过。” 太后岂会真的怪罪她,看着脸色恢复的差不多的悠然,也笑道:“你这孩子,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和哀家说,死撑着干嘛,身体要紧!” “谢太后关怀,这些不过是悠然的陈年旧疾罢了,悠然回京这么久,还未给皇后娘娘请过安。”说完,转向太后下坐凤冠朝服的皇后娘娘,端庄福身道:“悠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你就是悠然了,早听谨渊说过了,今日一看,果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既然你身体不太舒服,就快些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悠然淡然扫过,却在坐下的那一刻,仔细审视了一番皇后,都说安国现任皇后国色天香,小小才人进宫,三年时间便一跃成为贵妃,生下二皇子谨渊之后,侧立为皇后。 后宫的水可不浅,想来,这皇后娘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悠然,身子可还受得了?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耳畔传来谨柔的轻声担忧,悠然对着甜甜一笑:“娘亲,我没事,今日是太后的生辰,若是我缺席了,定会扫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兴,放心吧,若是撑不下了,女儿一定会说的。” “嗯。”谨柔点头,看着悠然红润的脸色,也不再言语。 悠然端过茶盏,淡淡扫视一圈在场之人,偌大的落霞宫的大殿之中坐满了人,诰命夫人皆是带着自家的女儿在位,转向对面,谨渊执盏对其遥遥一笑。 二皇子谨渊都来了,为何不见谨奕? 刚在思索间,宫门口的小太监一声传报声传来:“大皇子到。” 悠然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向门口,而是向着谨渊的方向看去,如自己所料,此刻的谨渊脸色并不太好,肉眼可见,端着酒盏的手青筋突爆。 生在皇家,兄弟比仇人还要恨! 美目再次飘忽而去,看到谨奕正跨进宫门,下一刻,悠然眼神一滞,带着一刻的呆滞,随后狠厉。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谨奕的身后跟着顾皎然! 顾皎然啊顾皎然,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前世跟着二皇子谨渊,今世却又和大皇子谨奕沾上关系,莫非你心思玲珑剔透到了此等境界? 也不怒,只是对着蓝月低言:“蓝月,我早些日子吩咐你的事可处理好了?” 蓝月一怔,也看向低眉顺眼正从大殿走进的顾皎然,迟疑道:“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处理好了。” 悠然闻言,淡淡一笑,悠闲端起茶盏,不再多言。 顾皎然,你就筹谋得意吧,等你回府之后你就知道噩梦是怎样降临的,绝望是如何实现的! ------题外话------ 亲们,晚安,明天再看哈。╭(╯3╰)╮ ------------ 第四十章 是巧合还是心机? 顾皎然为连惜之女,因为公主关系,在皇宫之内不受太后待见,一干人都是看太后眼色过日子,对皎然岂会有好脸色,然顾皎然心思玲珑,四处逢迎,虽然不受人重视,却也没人轻易糟践她太古剑仙。 随着大皇子缓缓进入殿中,谨柔低眉,满是不屑一顾的淡然藐视,悠然此刻也平静不少,冷眼瞧着。 大皇子虽为长子,可并不是皇后所生,其生母不过是后宫中爬上皇上床的小宫女,诞下皇子之后自是没有资格抚养,所以从小便被养在了元妃身边,但其出身一直都是后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大臣们也是因为大皇子的出身,反对声一片。 “孙儿给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女给太后请安,给皇后请安。” 皎然立于大皇子身后,跟着大皇子向太后请安,太后冷眼一瞧,淡言:“起来吧。” 大皇子本身就不被太后所喜,现在竟然还将皎然带进,实在是犯了太后的大忌!也难怪太后这么冷淡。 可大皇子不是一向心思缜密么?为何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悠然想不通,却也不再想,前世,她和大皇子没有任何交集,今生,或许,将会缠绕不穷。 “大皇子快些坐吧,怎么来得这么晚?” 谨奕对着说话的皇后拱手笑道:“启禀母后,儿臣刚在路上耽搁了,刚巧遇着顾小姐在花园中迷路了,便一齐将她带了过来,便晚了些。” “是么,既然如此,就都入座吧。” “是。”谨奕入座,居于二皇子谨渊之上,对着谨渊淡淡一笑,别过脸去。 大皇子归坐,场中却没安排皎然的位置,环顾四周,却也毫无囧色,淡然一笑,立于最末尾,安静站着,并无半分不忿之感。 这等国宴,皎然怕是从未参加过吧,不过想想也是,太后不喜,谁敢在国宴之上宴请一个小小庶女,不过就皎然的心性却也是千里难得挑一,在如此窘态之下,竟然还能安然的站在殿尾,受人指指点点。 “悠然,今儿个可是哀家的生辰,你从圣清山而归,可为哀家准备了什么礼物没有?不然,哀家可是会生气的。” 太后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抿嘴而笑,悠然也是含笑起身,款款大方而言:“太后的生辰悠然一直都记在心中,怎会不精心准备呢!不过太后您老人家也真是,怎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向我一个小辈伸手要礼呢!” 悠然这话有些撒娇的意味了,也不过是说给在场的贵妇们听的,更加是说给置于末尾的皎然。太后听得此言,顿时嬉笑眉开,大悦道:“你这嘴啊,那这么说还是哀家的不是了?好好,快将你那礼物呈上来,哀家好给你道歉。” 悠然笑而不语,在蓝月耳边轻言几句,蓝月会意,告罪一番,出殿门而去。 “十年不曾在京城为哀家庆祝生辰,今日哀家可要好好瞧瞧,悠然是如何补偿哀家的。” “太后言重了,就算悠然不在旁伺候孝顺您,不是还有大皇子二皇子等人么?怎就单单想要看悠然的,若是出丑了,您让悠然在京中如何见人啊。” 似嗔半怒,满是女儿家的娇羞,对于一个不满十五的大家闺秀而言,此举才是悠然应有的举止吧,再如何,堂堂的郡主,自是娇生惯养,受尽宠爱的! 太后眼中笑意更浓,刚想说话之际,却听得殿门外有人走近,蓝月置于前方,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太监搬着一大大的屏风样的东西,却被红布包裹着,看不得里边真实情景。 “快打开,让哀家看看,这究竟是何东西武炼巅峰。” 蓝月看向悠然,悠然微微点头,蓝月抓住红布的一角,向外一掀,顿时略有些漆黑的殿中光芒大放,蓝月身后精致的屏风散发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沉睡的凤凰仿佛从黑夜中惊醒,睁开令人不能直视的眼,傲然天下。 原来,这是一台屏风,屏风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欲展翅高飞的凤凰,睥睨群生。 众人惊叹,太后笑意不减,皇后含笑点头,谨柔欣慰看着,蓝月眉头一皱,悠然一道精光射向笑意看着自己的皎然,而后缓缓起身,在太后赞叹的眼光中福身道:“启禀太后,此屏风不是悠然所绣!” 刹那间,一片寂静,贵妇惊叹的声音戛然而止,太后也淡淡掩去眉间的笑意,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悠然不知,可这的确不是悠然想要呈给太后的礼物。” 诰命夫人们皆是窃窃私语,皇后眼中也是不可见的晦暗。 “砰——”太后狠狠一砸,手边的茶盏尽数推落,夹带着一丝怒意:“怎么回事?谁将悠然的礼物掉了包!查!彻查!” 底下的人皆是垂头,悠然劝道:“太后不必生气,怕是底下的宫人们将悠然的礼物弄混了,让人去查查便是了,不过……这屏风也是精致之际了。” “这屏风是谁所绣?” 太后的话淡淡的,明白了这屏风非悠然所做之后,并引不起太后的兴趣,眼中满是不耐之色。 脚步声在殿中响起,悠然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一抹淡黄映入眼睑,悠然冷笑,心中猜测成真,果然,这屏风是顾皎然所绣,这掉包,也定然是她所为! 顾皎然缓缓跪下,带着一丝愧意,低眉道:“回禀太后,这屏风乃是臣女所绣,是一早便呈上来给太后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臣女也不清楚,还望太后恕罪。” “哦?是你?你说你不清楚你的屏风为何会出现在这?天大的笑话!” 太后一看是顾皎然,心中大怒,眼前跪着的这女子活生生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现在又来抢悠然的风头,实在是不知好歹! 侍女们新沏的茶水被太后端过,狠狠一摔,在皎然面前支离破碎,星星的茶水溅在皎然脸上,烫得生疼。 “太后息怒。”大皇子坐不住了,这顾皎然本是他带进来的,现在触怒了太后,他必定是要站出来说句话的,否则,被扣上凉薄这一罪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息怒?”太后气急反笑,指着皎然:“你让哀家怎么息怒,这等女子,为了哗众取宠,竟然将悠然送给哀家的礼物掉了包,呈上自己的礼物,顾皎然,你是想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绣工如何吗?既然你绣工了得,不如今年选秀,你就来宫中做个绣娘!也好将你的绣工展示给世人看看。” 顾皎然闻言,磕头不语,并不解释。太后正发怒之时,殿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小太监在殿外跪着禀告,大声道:“启禀太后,查清楚了,是底下宫女将悠然郡主的礼物弄坏了,怕太后责怪,才将这屏风送上来的。” “那糊涂的宫女呢?” 殿门口那太监低言:“启禀太后,那宫女跳井自尽了。” 殿中一片哗然,一干人看向顾皎然的眼神微变,太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半响,淡然,拂去一丝怒意,微平语气:“起来吧,是哀家错怪你了。” 顾皎然含泪起身,垂下眼眸,道:“臣女无事。” ------------ 第四十一章 受辱 悠然与皎然并肩而立,一个国色天香,亭亭玉立,一个安静娴然,倾国倾城。在大殿之中构成一幅绝美而又诡异的画面。 一个为嫡女,一个为庶女,之间若是没有争斗,在场的所有人是绝不会相信的,毕竟在场的都是府中诰命,正牌夫人,肮脏之事见得不少,一看就什么都明了。 是巧合还是心机?悠然的礼物刚好被那糊涂的小宫女弄坏,才不得已换上皎然的屏风,这其中有多少巧合,心机与谋略又占多少,无人知晓。 可无论怎样,此刻皎然在太后面前已经露了脸,精湛的绣工也展示在众人面前,虽然委屈,却也被太后安抚。 悠然轻瞟,眼神清冽,也轻笑道:“竟不知道姐姐会如此精湛的绣工,这屏风绣得如此似幻似真,可算让本郡主开眼界了。” “郡主缪赞了,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怎能和郡主相比。” 悠然不悦蹙眉,这顾皎然还真会演,之前在府中喊自己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却知身份的叫自己郡主,在外人面前博个好名声,懂分寸,知礼仪罢了。 “姐姐说笑了,不过这屏风可真是栩栩如生。”悠然走至屏风之前,抚摸着屏风上的金线,寸寸感受着。 这屏风真是费了顾皎然一番心思,以悠然的眼力能看出,单着上面金线的密度,一个地方都是用了金线绣了好几次,才能绣出这等效果,没有五六天的时间,决不能完成。 想到这,悠然嘴角诡异弧度涌现,手心处微微用力,内力喷射而出,聚气成刃,在那金线之上悄无声息划过,不留痕迹,仰首对着太后说道:“太后,悠然见姐姐这绣品可真算得上上品,太后不瞧瞧么?” 太后闻言,心中也明白刚才无缘无故便给了皎然脸色,安了罪名,在一干诰命面前,也不能失了自己太后的威仪,于是假装喜色,对着底下的太监道:“上前来,让哀家看看清楚。” 几名太监将屏风抬前,在烛光的映射下,凤凰更是熠熠生辉。 太后由衷叹道:“不错,的确不错,皎然有心了,来人,有赏!” 一语还未说完,便听见铮的一声,似弦断,细微不可闻,却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显耳。 忽然,屏风上的凤凰展翅欲断,在一片惊讶声中,凤凰的翅膀似跌落一般,失去双翼,金线崩断,留下黯淡。 触不及防,不曾想过会是这等结果,花费半月所绣,竟然在大殿之上,众目癸癸之下毁于一旦,成为笑柄,这绝不是一向自负的顾皎然能够容忍的,看着屏风残缺如此,手心兰蔻深入骨血中,目光阴冷的瞟过悠然,带着丝丝寒意与杀气。 悠然报以和煦一笑,毫不示弱,挑衅的眼神在皎然眼中格外显眼,仿佛就是在说:没错,就是我的杰作,你能将我怎样? 顾皎然忍下心中愤恨,吞下一口怒气,对着沉默不语的太后缓缓下跪,道:“太后恕罪,臣女也不知这是何原因,这绣屏明明是好好的,怎么在……” “好了。”太后冷冷打断,目光不悦的看着顾皎然,心中不喜更浓:“今日是哀家的生辰,见你送来凤凰的绣屏,哀家本是欣喜的,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让哀家欣喜的!这断翅的凤凰是在讽刺哀家吗?” “臣女绝对没有这意思!”顾皎然抬起头来,眼神卓然的看着太后,满是倔强。 她没想过今日会是这等情形,也从未想过今日会遭受此等侮辱,顾皎然不是没有想过悠然会搅局,可也不曾想过会是这般直接,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柄[火影]鸣人,叫爸爸全文阅读! “哼!没有这意思?莫非这好端端的绣屏会自己凭空残缺,好好的金线会自己崩断?顾皎然,你当哀家是傻子,你还当这满座的人都是傻子吗?” 在座的人都不在出声,刹那间,殿内寂静无声,皇室的秘史谁都知道,可没人敢言,谁不知道当今太后乃是从一个小小妃嫔一步步爬上妃位的,诞下一子一女,就算后位空悬,也没册封为皇后,直到先帝逝世,才一跃成为太后。 皇后才为凤,当今太后从未册立为皇后,所以在太后眼中,这断翅的凤凰是对自己的讽刺,极大的讽刺。 “太后明鉴,若是臣女想要讽刺太后也绝不会在此借绣屏来自毁前程,太后您想,就是给臣女一万个胆子臣女也不会在众多夫人面前如此,这绣屏一事定然别有内幕,还望太后细查!” “可是,刚才悠然也摸了一下绣屏,姐姐这样说,是在怀疑悠然吗?” 皎然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急中生切的怒意:“郡主大可不必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虽说郡主从圣清山而归,天资聪颖,满身武艺,但皎然相信,郡主是不会如此陷害自家姐妹的!” 悠然冷笑,此刻皎然的话不正是将自己往风头上推吗?字里行间将悠然与那罪名相对应,暗示着众人,悠然从圣清山而归,学得一身武艺,在这绣屏上做点手脚是轻而易举之事! “够了!”暴怒声传来,却不是太后的声音,却是一侧怒不可遏的柔长公主:“皎然,你这么说,是想告诉世人,本宫的女儿为了陷害你故意将你呈给太后的绣屏弄坏,是吗?” 皎然手心微颤,沉默片刻,还是沉声道:“皎然并无此意。” “那你是何意?” 谨柔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在场的诰命夫人皆是一阵心悸,二十年前骄纵跋扈的柔长公主在京城可是声名远播,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皎然只是阐述今日在殿上所发生的事,皎然所说的皆是实情。” “所以姐姐口中的实情就是将这所有的水往妹妹身上泼吗?”悠然直视皎然,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凌厉。 皎然同样眼盯着悠然,不语。 “太后,悠然相信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再者,今日是您的好日子,若是生气,可不是触了自己的霉头?”悠然不再在皎然之事上多做纠结,笑脸盈盈的对太后劝解道。 在如此多的夫人面前,想必,皎然已经在她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讨太后欢心,呈上凤凰绣屏,却弄巧成拙,惹得太后所不喜,被公主呵斥,皇家中人得罪了个遍,试问,谁还敢为今日的皎然喝彩?谁还敢和皎然亲近? “算了,今日哀家也不想因为此事坏了兴致,顾皎然,退出殿中!” 皎然起身,满含着内敛却不敢显露的悲愤,在窃窃私语与指指点点中,黯然退出殿中,回首,看着金碧辉煌的落霞宫,眼中满是愤恨与嫉恨。 ------题外话------ 在找工作和写文的双重打击之下,某人表示已经心力憔悴,掐指一算,今晚祸不单行。(果然、收藏掉了一截……我哭!) 可能是偶写文的方式不对,让有些亲们看得有些压抑,看文是为了快乐,抒发自己一天的压抑心情,可是偶让亲们感觉到压抑,真是不好意思哈,偶尽力在改文中! 亲们,若是某人挂了,记得来年清明节给偶烧些烧鸡哈,偶喜欢吃肉…。 ------------ 第四十二章 坦“诚”相待 皎然含恨退出殿中,眼中愤恨的眼神悠然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冷笑,顾皎然,这还只是个开始,若你觉得只像今日这般丧尽颜面,那你可就大错特错! 殿中之人皆是心思暗自流动,敬畏的眼神看着谨柔,满是亲密讨好的笑意。 悠然执盏,心思一动,指间一偏,酒盏中的清水向着袖中一洒,侵染一大片的水渍。 “郡主,您衣服弄脏了。”谨柔身侧的舒雅眼尖,虽没看到是悠然自己将清水洒在衣袖上,但大片的水渍还是让舒雅忍不住皱眉。 国宴之上,衣裳不整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悠然淡然而立,笑脸冲着太后道来:“太后,容悠然先行告退。” 太后含笑扫过,虽不知是何事,但还是微微点头:“嗯。” 在一干夫人的注目中,悠然领着蓝月优雅而去,藏住袖中的一片水渍,置身于殿外。 “可曾看见顾皎然是往哪去了?”大殿外,悠然敛声,对着蓝月低言。 蓝月四顾环视,指着右边的宫道,道:“我记得,好像是往这边去了。” 悠然蹙眉,疑惑道:“这不是去浣清池的路吗?在宫中,她顾皎然无所依靠,往这边去干吗?” 看着尽头的宫道不语,终是抬脚向那边走去。 一路之上宫人无数,今晚的寿辰还未过去,刚到黄昏时间,之后的节目必定会更加精彩。 宫道到了尽头,树影笼罩,皎洁的月色洒照在梨树上,倒影出斑斑驳驳的影像,枝叶轻声颤动,沐浴在月色之中,无声矗立。 “主子,前边好像是顾皎然。” 远远望去,顾皎然一人独身在浣清池旁,倚着树枝,看着底下清澈的一潭池水闭眼沉思,柔和的波光映射在皎然脸上,此刻的顾皎然看起来那么娴静、温婉。 悠然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随即轻笑出声,在皎然皱眉的眼光中一步一步走进,在池边,优柔蹲下,轻拢一捧池水荡漾,含笑着抬头,目光浅浅地看着顾皎然:“姐姐可真是好雅兴,竟然在这浣清池边也能如此淡定如初,莫非刚才在殿中的种种,姐姐毫不在意?” 顾皎然怔怔地看着悠然,手心紧握,欲喷出火的眼光将要把悠然化成飞灰,一字一句怒道:“郡主说笑了,那绣屏之事我已说得一清二楚,我并不知道绣屏为何会那般,若是有人存心捣乱,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姐姐这是话中有话么?是在说我么?”悠然起身,直视着皎然,静静道:“当时在殿上,只有我摸过那绣屏,姐姐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不过谁会相信姐姐呢?” “那郡主这是承认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皎然,你可别忘了,你是庶女,无权无势的庶女,你觉得谁会站在你那边相信你,单凭我是白昼大师的徒弟,这一身份,就能压你一世,知道么!” 相对而立,剑光飞溅之间,火花在静静绽放。 “是,郡主身份好,出身高贵,母亲为公主,舅舅是皇上,祖母是太后,爹爹是王爷,还顶着郡主的封号,皎然自然是自愧不如村官桃运仕途全文阅读。” 皎然冷笑,从口中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带着深深的寒意,还带着一丝不服输的气势:“可出身天注定,郡主身份好,那又如何,往后的路还得靠自己走,我顾皎然母亲虽为妾室,可也出身高贵,我顾皎然虽为庶女,可甘心为我孤注一掷的人也不少,京城中,身份不能变,路却是自己走的!你能走光明大道,莫非我顾皎然就注定走那羊肠小道?我顾皎然不服!不管是谁,只要挡我的去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两人都是骄傲的、出色的,皎然虽为庶女,可也深的京城中青年才俊的青睐,悠然深厚的背景及高贵的嫡女身份却也是别人梦寐以求。不是倾国倾城也属国色天香,今晚,将话说破,之后,怕是再也无法和平以对。 “是,出身天注定,路也是自己走的,可若是为了自己心狠手辣毒害别人,也是该死!” 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死去的幼子的身躯,嘴边的血迹,胸口的空洞,无一不在刺激悠然的内心,手心对着池水面狠狠一扫,水花四溢,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直射皎然眉心,蓝月惊呼,神色不安。 悠然十年武艺不是白学,贸贸然出手,蓝月自信,却无只有五分胜算,此刻对上深居闺阁的顾皎然……蓝月不敢再想,欲闭上的瞬间,却见得水珠逆转,反倒飞射向悠然。 悠然冷笑,衣袖轻轻一挥,将所有水珠尽收袖中,看着顾皎然,笑道:“姐姐身手不错,待字闺中,却也学得如此好武艺,爹爹不知该如何骄傲呢!”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你顾悠然学得武艺而归,不许我练得皮毛防身?” “姐姐这算不得是皮毛吧,五成的功力都被姐姐轻而易举地化解,若说是皮毛,呵呵,骗谁呢?” 悠然却动了,聚气成刃,刺向皎然,刀刀直取皎然要害之处,顾皎然只管闪躲,劲风吹过,带动静止不动的枝叶,莎莎作响。 “顾皎然,你究竟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学得一身如此武艺!” 看着顾皎然毫不凌乱的章法,悠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心中不解,这顾皎然待字闺中,究竟是如何习得这些武艺?于是猛然反转,剑刃划过,落下一丝青发,皎然猛地后退几步,怒目看着。 “不过如此,不过,顾皎然,游戏也该结束了。”悠然垂下手心,从袖中滑出一抹紫色,定眼一看,原来是一支紫色的玉笛,却闪着慑人的紫光。 皎然眉头紧皱,却毫不退却,迎面而上,悠然手指玉笛,对面而上,迎上皎然的掌风,寸寸而进,啪啪声在风中响起,带着一丝凛冽。 两人缠斗中,速度快得看不清人影,玉笛突变,笛孔之处突射一道不可见的寒光,悄无声息地没入皎然腿上,并无知觉。 “不知姐姐是如何加入浴血这一组织的,说出来给我听听,也让我开开眼界。” 说话间,皎然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悠然,心神一颤,却就是这一颤,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悠然面前,悠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绕身至皎然背后,玉笛在其一指,皎然吃痛,腿上倏然毫无知觉,脚下一滑,在水光凛冽的岸边,跌落池中。 当池水没入头顶,皎然在水中费力翻腾,目光阴冷地看着岸上的悠然,狼狈不已。 “姐姐想要为悠然摘下那池中最美的一朵荷花么?悠然十分感激,不过也得小心些,这落水的滋味可不好受,姐姐快些上来吧,否则被人看见,还以为是妹妹我将姐姐推落水中的呢!” ------题外话------ 呼呼,有些晚了,排版好像有些问题……不过,偶会解决的哈! ------------ 第四十三章 落水之后 浣清池边水声一片,顾皎然在水中挣扎,水漫过头顶的窒息让她感到恐惧,无力感在四肢蔓延。 顾悠然站在岸边,冷眼瞧着,顾皎然渐渐无力,噗通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显耳,顾皎然的骄傲,在悠然面前绝不认输,就算淹死,也绝不开口求救。 “啧啧,姐姐真是骄傲啊,也不开口求救,可是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若是触了霉头她老人家的眉头可是我这个孙女的不孝。” 月色藏入浓云之中,漆黑的夜顿时黯淡无光,伴随着悠然略显张皇失措的叫喊声,在夜中诡异扩张。 不多时,四处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一队队整齐而有序的御林军应声而来,悠然焦急地在一侧叫喊,有侍卫跳下池中,将即将被淹没一把捞起,救上岸边。 救上来的顾皎然全身湿透,脸色惨白无力,胸口有气无力的起伏,瘫倒在地上。 “快请太医过来!”悠然一面指挥着侍卫,一面假意焦急的叫唤,眉头间的焦急却夹杂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喜悦。 不多时,顾皎然落水之事便传到了谨柔耳中,正执盏而笑的谨柔嘴角狠狠一滞,毫不忌讳的皱眉道:“皎然怎么落水了?” 地上跪伏着的小宫女颤颤巍巍道:“回公主的话,只知道是顾小姐落水时悠然郡主也在,现在悠然郡主已经为顾小姐叫了太医,将顾小姐移至青云轩。” “悠然呢?悠然可曾有事?” “悠然郡主无事。” 听到宫女的回答,谨柔这才送了口气,看向也是紧张皱眉的太后,谨慎道:“太后,今日是您的寿辰,就不惊动您了,儿臣去看看就是了。” 看着底下一干翘首以盼的夫人们,太后复又端正身子,暗暗点头。 谨柔退下,带着舒雅及一干宫人离去,谨渊和谨奕相视一望,眼中尽是深意。 “皇兄不去看看?这顾皎然可是皇兄带过来的人呢!”谨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低言道。 谨奕不语,盯着谨柔离去的方向,似在思考些什么,良久,才缓缓道来:“可是我感觉你也挺感兴趣的。” “是,我是感兴趣,可是感兴趣的却不是那落水的顾皎然,悠然表妹可真是神秘,皇兄,你觉得呢?” “顺其自然。” 一切顺其自然,该是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怎么抢也抢不来。 可是有些事到了最后,不是你想要顺其自然便能顺其自然的,也不是你不争不抢就能善罢甘休的! 等到谨柔到了青云轩之时,悠然正坐在殿中喝着茶水压惊,看见谨柔到来,连忙迎上来,道:“娘亲怎么来了?” 谨柔急切的一把拉住悠然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去了浣清池,还和顾皎然搅合在一起,还有,她是如何落水的至尊狂妻最新章节。” 悠然笑着捂住谨柔的手背,一字一句轻声道:“娘亲不必担心,我没事,只不过心情烦闷四处走走,不经意间便去了浣清池,正巧看见顾皎然在哪,我和她不过闲聊了几句,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罢了。” 对于悠然的话,谨柔从不怀疑,就算这其中漏洞百出,她也选择性的可以忽略,见悠然无事,一颗悬着心的早就放了下来,微微一叹,道:“你没事就好。”复又想起还在室内的顾皎然,又皱眉道:“她怎么样了?” “太医还在诊治,相信一会就知道结果了。” 话还没说完,帘幕微动,一略显苍老的太医走出,看见谨柔,微微一怔,而后又飞快跪下请安。 “免了,皎然怎么样了?可醒了没?” 太医脸色似有难言之意,斟酌了半天,才缓缓道来:“启禀公主,顾小姐落水现在已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 太医微躇,终是咬牙道:“不过据微臣看来,顾小姐身性畏寒,又兼落水多时,导致寒气入体,恐怕……恐怕之后对生育产生一定的影响。” “什么影响?” “可能……不孕。” 半响,殿中无一人出声,仿佛连呼吸都能听得见,悠然在一侧低眉思索,这结果是她从未想到的,不孕?顾皎然,是天意吗?前世你害我孩子,今生要报应在你身上! “还有别的吗?” “好像顾小姐的腿被池水底部的水藻缠绕,顾小姐用力过猛,导致膝盖处骨骼臼受伤,可能之后的行动略有不便。” 太医的头几乎要贴着地面了,在沉闷的空气中一动不动,待到殿外的月色盖过屋檐,谨柔才踱步坐下,道:“本宫知道了,都退下吧。” 那太医深呼一口,缓缓退至门边,宫女们全数轻声离去。门倏然一声被关上,谨柔起身,进至内殿,床上的顾皎然还沉沉睡着,皱眉的对着悠然问道:“悠然,此事真的与你无关?” 悠然不语,走至皎然床边,将一根银针飞快插在皎然颈脖处,这才回道:“娘亲说的何话,娘亲也应该在心底有答案,若不是女儿所为,她怎会成这样?” 谨柔沉默看着悠然,印象中悠然轻灵活泼的样子渐渐模糊,心中郁结,不能释然:“悠然,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往后就让娘亲来护着你,这些……事,以后,不许碰!” “娘亲说的是什么事?指的是悠然谋害皎然一事吗?娘亲,莫非你还不明白?自女儿十年前去了圣清山之后,一切都变了,以前您印象中那单纯的小女孩已经不再单纯,您不知道,我也从未和您说过,在这十年的日子里,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悠然,娘亲都明白,可是娘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手中不染阴谋,娘亲希望你能像平常的大家闺秀一般,找个如意郎君,平安度过后半生。” “娘亲!”悠然不悦,语气逐渐提高,还是压着声音道:“娘亲,无论如何,之后的路我不想娘亲一力承担,若是可以,我愿护娘亲一生无忧。” 谨柔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悠然,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在两人之间围绕,谨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心想护着的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羽翼早已丰满。 ------------ 第四十四章 寿礼 落霞宫中一片欢声笑语,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一早便被宣帝叫了去,一干女眷在殿中取悦讨好着太后,偏还要装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摸样,一场酒席下来,早已心力交瘁。 “柔儿和悠然呢?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 身侧的女官掩嘴偷笑道:“看太后惦记的,柔长公主这才出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会这么快就回来?若是太后急了,奴婢出去看看?” “你这猴儿,快些出去看看。” 太后自己也撑不住笑了,推着那奴婢,眼中满是笑意。 那宫女便笑着走出殿,走至门口,倏然停住脚步、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令她不可置信的事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这是?”皇后见此,便含笑询问出声武破战天。 那宫女缓缓转过身来,手指着殿外,惊呼道:“太后!” 太后不明所以,但在众多的夫人面前,宫女的不识体统也让太后心中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别以为哀家疼你,就总是这般大呼小叫,可是看到了什么?” 那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太后猛然跪下,磕头请罪:“太后恕罪,奴婢该死!” “行了,起来吧,说吧,外面可是看见了什么?” 宫女又偷偷瞄了一眼,底下眉头,道:“恕奴婢无礼,太后来看看就知道了。” 太后蹙眉,还是由着一侧的小太监扶着,慢慢走下高坐,皇后以及大殿之中的一干夫人皆是一同起身,跟在太后身后,走出落霞宫中。 当视野接触到寂静的夜色之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点点晶莹的绿光在院中静静闪耀、飞舞。众人定睛一看,院中漫天飞舞着的竟是无数的荧光萤火虫。 恍然走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无数的萤火虫将晦暗寂静的世界便的充满光明与喧嚣,举手投足之间,荧光在你身侧静静飞舞,它们并不怕生人,反而像是找到相同气味的依靠,颤动的羽翼都在激动。 太后第一个被惊讶,从未想过竟会是这般激动心弦,一干夫人也是惊讶不已,在场之人皆是大家闺秀,待字闺中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的奇观,置身与星星点点的荧光之中,一切像是那般不可置信的梦境! “这是……” “太后,这是孙女为您精心准备的寿礼,您可还喜欢?”不知何时,悠然站在殿门一侧,含笑看着一干满脸惊讶的夫人,言笑晏晏。 “悠然,这是你为哀家准备的?” “是。”悠然边走边笑道:“太后,先前为您准备的寿礼被那粗心的宫人弄坏了,悠然无法,绞尽脑汁为您献上一份礼物,悠然知道,太后母仪天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但悠然敢担保,这漫天的萤火虫太后定然是没见过的,太后可还喜欢?” 太后哪能不喜欢,单是悠然送的,不管是什么,她也是欣喜的,更何况是这从未见过的漫天的萤火虫,别具一格,更是符了太后的心意。 “儿臣也被悠然给吓着了,不过一会子功夫便变出了这些萤火虫,不过嘴甜,讨得母后的欢心。”谨柔从殿后作出,走在悠然身侧,看着漫天的萤火,眼中也是充满着惊叹。 “哈哈,这算是哀家今日收到的最为新奇的一个礼物了,好,不愧是哀家的孙女,悠然,说,想要什么赏赐?” “悠然不过是尽自己一份孝心,哪里也值得太后赏赐,可别笑话我了。” 皇后眼中也是充满赞赏的笑意,道:“悠然蕙质兰心,大家闺秀,又身居郡主之位,想来,这赏赐还真是不知道该赏什么了!” “皇后说得不错,让哀家想想,赏什么东西给你呢?” “太后。”悠然不满叫道:“悠然不求别的,若是悠然真心想要的,不过是太后身体安康,若是太后要赏赐,您长命百岁就是对悠然最好的赏赐了。” 说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前世是自己太笨,一身清白任由世人污垢也不言语,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也不懂得为自己辩解,害的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无端被疑,毫无尊严养至冷宫,算来,终究是自己太过蠢笨,不懂哄得世人开心罢了。 果然,太后一听悠然这话,笑得更加开怀,在场的夫人也皆是一副赞叹的表情,如此伶牙俐齿的丫头谁不喜欢,更何况还能轻易哄得太后开心豪门暗欲:冷枭的掌上明珠全文阅读。 “不过,哀家听闻皎然落水了,可是怎么回事?” 悠然早就料到,心中编排的词汇脱口而出:“启禀太后,皎然姐姐已经被悠然送回府中了,御医说皎然姐姐在水中侵染了寒意,需要静养,但并无大碍,想来,此刻已经醒了。” “无事便好。”听得悠然的话,太后也不再此再做纠缠,淡淡避开。 耳畔砰得一声,一簇烟花便在众人头顶灿烂绽放,漆黑的夜恍若白昼。 有宫人在殿门大声冲着太后道:“此乃皇上特意为太后准备的烟花宴,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好,赏,全数有赏!”太后仰头,看着无数天穹中盛开的烟花,笑意攀爬上早已苍老的面容,有的,是一个母亲慈祥的颜色。 “朕以为这个烟花宴将是今晚的亮点,却不曾想过,原来母后这已经有了惊喜了。”伴随着威严而又随和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大皇子几人,看着院中的场景,眼中也俱是深意。 众人缓缓下跪,齐声请安。 “都起来吧,朕还要感谢你们,在母后寿辰之际能伴母后左右逗她老人家开心。” “此乃臣妇的本分。” 宣帝听得此言遂不再言语,淡淡笑道:“悠然,你可真让朕大吃一惊,不过朕很好奇,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你是怎么变出这满院的萤火虫,还能让它们不惧怕生人,没有震翅飞走。” 悠然笑而不语,狡黠一笑,神秘道:“皇上猜猜,悠然相信,以皇上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参悟其中的玄机。” “呵呵,你呀。”宣帝摇头,并不打算说破。 “皇上怎么过来了?” 宣帝听闻,转向太后,恭敬答道:“回母后的话,儿臣来此还带了个人过来,此人说有寿礼献上,所以朕就将此人带来了。” “哦?谁呀?” 宣帝神秘地看着悠然,眼神透露着丝丝笑意,道:“此人和悠然可是大有关系,清冽公子,上来吧。” 身侧,闪现一黑衣男子,手上奉有一精致小盒,在悠然惊讶又颤抖的目光中走至太后身前,躬身将锦盒递至太后,仰头带着一丝特有的骄傲,道:“我等奉白昼大师之命,特下山贺太后寿辰,献上血莲两株,太后千岁!” 一语毕,全场寂静无声,空中绽放的烟花如此至不可闻。血莲是何物,在场之人都明了,起死回生也不过如此,当今世上不过几株,白昼大师出手便送了两株,不可谓不让人心惊。 “血莲……” 悠然呢喃出声,手心握得生疼,继而颤抖,心中一抹不良的预感而生,果真在下一秒,清冽便转过头来,对着悠然冷冽道:“郡主,主子也让我等告知郡主一声,主子对您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终于,心狠狠一震,仿佛被人捏住脉搏,掐住咽喉,不能言语不能呼吸。 威胁!悠然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题外话------ (⊙o⊙)嗯,某人表示一切已经稳定,接下来努力存稿中……↖(^w^)↗ 亲们也早些睡哈,晚安! ------------ 第四十五章 隐患 落霞宫中一偏僻的院落中,院中灯火阑珊,稍显粗陋的屋内,悠然执盏,静静喝着。 与之相对的,是刚才为太后献上血莲的男子,唤作清冽。眼底淡淡的,万年不化的脸上仿佛从未出现过别样的颜色。 “说吧,师父让你来这传达什么讯息。” 清冽不语,抬头,暗藏无数寒冰的眼底淡淡弥漫着冷冽的寒意,却被悠然的寒意冻结,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多久之前便有了较量,清冽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夏日的夜晚,同时在野外训练,悠然,看着深受重伤的同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眼都不眨地插入那人的胸膛之际,清冽就知道,这人铁石心肠强抢状元郎! 更多的记忆却是冬日里在漫天的雪花中,一抹倔强的倩影跪在山顶之上,整整一月,经脉断绝。 眼神飘失,盯着虚空之中,淡淡道:“你向主上要两株血莲,主上便命我将血莲送下山了。” “哼。”悠然收回眼神,满脸不屑,夹杂这一丝憎恶:“可送到的不是我手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师父存的什么心思,不过是不愿意却又不甘心罢了,所以才把血莲以寿礼的名义送到太后手中!” “悠然,我劝你说话低调些,这些话,你不怕我传到主上的耳朵里?” 悠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声嘲讽道:“清冽,不是我小看你,空有一身武艺,头脑却不好使,总是被人当做暗箭使,之前若不是我提醒你,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说,你难道不要报答我么?” “报答?顾悠然,你太贪心了。” “贪心?清冽,别说我贪心,救你一命,就活该你这辈子当牛做马的报答我,更何况,我救你也不止一次。” 清冽别过头去,眼中浑浊不清:“我从未要求你救过我。” 那个秋风萧飒的落叶堆中,他满身鲜血,那一刻,身心疲惫的他,真的就想那么死去,想放弃那些被背叛、杀戮伤得遍体鳞伤的心。却被过路的悠然执意救起,练就万年不化的冰心。 而后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瓶纯白的玉瓶,拔出鹅黄的塞子,倒出一颗漆黑的药丸,递到充满疑惑的悠然的面前,淡淡而言:“这是主上给你的,吃了它。” “什么东西?” 悠然警戒,以她的嗅觉,她能闻出这药丸中暗藏的危险的气息,一张俏脸欲冷得滴出血来。 “你该知道这是主上的意思,这次是你太过,主上必要给你一些教训,若是你不服下这药丸,你明白后果!” “后果?”悠然笑了,站起身来,狠狠盯着清冽,仿佛看见了她一生痛恨却又畏惧一世的人,臼齿之间一字一句的蹦出,彻骨的寒意在空中蔓延,夹带着一丝颤抖:“什么后果,莫非我的后果还少么?他这次是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教训,是想废我经脉,还是想让我和三年前一样,跪于圣清山之巅一月,让我受尽苦楚,双腿俱断!” 语色逐渐充满怒意,颤抖中带着一丝自尊的骄傲,如同三年前,在圣清山之巅,骄傲不肯低头。 清冽心思百般回转,看着眼色渐渐血红的悠然,语气竟慢慢缓和下来:“你不必如此激动,现在的你和三年前不同,羽翼丰满,十年时间,主上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不过,若是你执意违抗他,他会宁愿毁了你也不会给你再次反噬他的机会,这点,你比我还明白,所以,吃了它。” 清冽再次将药丸递至悠然面前,眼色清冷的看着,没有一点仁慈的意思。 看着药丸良久,悠然才从牙中凑出几字:“告诉我,这是什么?” “何必知道。” 悠然阖上双眼,恨意在眉间蔓延。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势单力薄,恨自己不能保护身边所有人,恨自己要被他人所掌控! 猛然睁开眼,将清冽手掌心处的药丸一吞而下,愤然走出。 无权无势,那么便一步步让自己让人不可忽视[火影]鸣人,叫爸爸! “悠然,再告知你一事,主上快要下山了。” 欲跨出门的背影明显一滞,发至内心的胆怯和颤栗在一瞬间暴露,想要转过身来问个清楚问个明白,终究还是忍住,愤然道:“知道了。” 心底却是那几个字在叫嚣: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他为什么要下山,下山的目的是什么,下山之后他会做些什么。在悠然脑中一直浮现这几个问题,细细思索着,将一切都抛至脑后,以至也没看见当她跨出门槛的一步时,身后的清冽倏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一大片,却在一瞬间,若无其事的抹去。 悠然和清冽两人之间的谈话是太后授权答允的,天色已不早了,一干的诰命和大臣早已离去,留下的几人全是皇室中人。 “怎么这两人聊了这么久还未出来?” 宣帝轻笑,在一侧安抚道:“母后别急,清冽公子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和悠然说,不然,不会现在还未出来。”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弄得这么神秘。”太后皱眉的眼中显露一丝不悦,淡淡隐藏。 “母后尽管放宽心,白昼大师定然有重要的事嘱咐悠然,待会就该出来了。” 谨柔笑着劝道,将一侧的顾辰视若无物。 顾辰不急也不恼,安静坐着,低垂眼睑,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顿时殿中气氛一片沉重,就在这沉重之中,太监一声禀报,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悠然让太后皇上久等了,实在是悠然的罪过。” 太后欣喜道:“快起来,可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悠然复又倏然跪下,向着太后道:“悠然想求太后一事。” 这下,不仅太后蹙眉,殿中一干人等皆是如此,不解道:“悠然,这是怎么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快些起来。” “太后刚才不是还问悠然想要什么赏赐吗?悠然斗胆,想向太后求得一株血莲。” 听到这话,太后轻呼,无奈道:“哀家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过是想要一株血莲罢了,先起来。” 悠然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面露喜色:“太后这可是答应了?” “不过是一株血莲,你若是要,哀家又不是不给,何必弄得这般生疏。” “可这是师父给您的,悠然怎好开口。” 皇上眼中变得神秘,刺探道:“白昼大师是你师父,你若是需要这血莲,白昼大师又怎会拒绝。” 早知道宣帝会问,低着头,向宣帝回禀道:“皇上,师父又怎会将这么珍贵的血莲交给我,我虽为弟子,却还是不放心的。” 一言出,四下寂静无声,揣测着悠然话中的意思,一片茫然。 师父,就让我为你种下隐患吧,星火,总有一天,定然燎原。 ------题外话------ 好吧,又发得晚了,亲们、原谅我,>_ 好吧,晚安。么么╭(╯3╰)╮ ------------ 第四十六章 有孕?小产?笑话! 夜晚的皇宫是凄清寂静的,在经历过太后寿宴之后的喧嚣与繁荣,沉寂下来无力的哀叹与惋惜。 一切已安静,有宫人点着宫灯,在一条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宫道上不知疲倦,守护着皇宫的安宁香港风云娱乐全文阅读。 一对步伐整齐的侍卫在宫道上护送着三人,顾辰、谨柔与悠然。 沉默不语的夜在三人中体现的格外明显,有股沉重而又尴尬的气息在蔓延,明明是几个最为亲近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种陌生的气息? 思忖着,看着月光洒照在顾辰脸上柔和的光芒,笑着说道:“爹爹知道今日皎然姐姐落水一事吗?” 顾辰闻言,淡淡点头,不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脱口而出:“皎然怎么样了?” “爹爹放心,皎然姐姐无大事,不过……”悠然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想起在浣清池边和顾皎然动手之时的银针,冷冷一笑:“不过御医说,姐姐在水中挣扎久了,伤及经脉,怕是以后走路有些不方便。” “嗯?”顾辰皱眉,疑惑的看向悠然,问道:“怎么会这样?” “你这是不相信悠然吗?”一侧,看到顾辰的眉头,谨柔心中也不舒坦,为了顾皎然,竟然对悠然蹙眉! 顾辰平展眉头,笑道:“怎么会,不过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谨柔冷哼一声,慢悠悠道:“顾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不就是怀疑皎然的落水与悠然有关吗,不过这次你可就猜错了,顾皎然落水全是她自作自受,她要做孝子,想要将浣清池中那最美的一朵荷花摘下来送给连惜,可惜最后荷花没摘到,还将自己拖入水中。” “谨柔,虽说是我对不起你,但这和皎然无关,她是无辜的,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些吗?” 无辜?悠然在心底冷笑,她顾皎然无辜?她若是无辜,那这世间便没有穷凶极恶之人,她若无辜,怎还会有自己这一世的重生! 无辜,从来都是装给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看的,一直都是她顾皎然谋得一切权利与地位的假面!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在皇城中苦苦挣扎的所有人! “娘亲不必为我辩解,爹爹若是不相信悠然,大可回去问问皎然姐姐,看是不是我将她推下河的。” 顾辰听到悠然口中的一抹怒意与伤感,也明白是自己太过,于是暗叹一声,和蔼开口:“悠然,爹爹不是这意思,有些事情不过是想弄清楚而已。” “爹爹,我都明白。”悠然抬眼,便瞧见宫门近在眼前,暖暖一笑:“若今日是悠然落水了,爹爹会怎样呢?” 顾辰一怔,随即淡淡开口,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味道:“不会有这个可能!若是真有这意外,也是那人不要命了。” 悠然听言,并为说话,眼中透露出不可否认的讯息,进入轿中。 马蹄声在轿旁响起,伴随着銮轿的咯吱的声音,扰乱心神。 “娘亲今日是准备和爹爹和离的,是吗?” 谨柔慢慢抬眼,目光移至悠然脸上,却看不清悠然是何意思,直到好久,才淡淡点头。 “娘亲果真厌恶爹爹至此吗?连一刻也不能再忍受,一点也不能原谅?” 悠然的话太过露骨,直接刺中谨柔的内心,微微一叹:“悠然,你还不懂。” “不懂情?” “对,圣清山十年,你没爱过一人,所以你不会了解这种背叛的心情,它就像刀子一般,日日夜夜,在你眼前,在你脑中,一刀刀凌迟。” 悠然倏然抓住谨柔的手心,带着一丝不忍,却依旧是坚决:“娘亲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公道?” “对行脚商人的奇闻异录全文阅读!公道!”手心微微用力,脸色添加一丝疯狂,眼底被血丝染红,压制住的低音,缓缓道来:“这些年,连惜不知廉耻,爬上爹爹的床,鸠占鹊巢,在内耀武扬威,在外光鲜亮丽,心安理得得占领娘亲的一切,这些,娘亲心里不恨吗?” 谨柔爱抚的摸着悠然的发顶,叹道:“悠然,你这是怎么了?娘亲记得小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的,这十年,真的让你的心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吗?” “娘亲别再问了。”悠然垂下头,盯着自己手尖的兰蔻,心乱如麻。 该不该说,该不该坦白,告诉娘亲其实世人所崇敬的白昼大师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邪魅至极的无耻之徒!野心勃勃地看着安国大好的江山,欲搅浑这一江的清澈。 不!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也没人会信!因为白昼,已经在安国百姓心中成为了一个不可替代的神话! 顿时轿中一片沉默,咯吱声中,轿声停了,戈然而止。 “悠然,无论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和娘亲商量,娘亲不想你伤着自己。” 悠然微微一顿,背影呆滞在轿中,看着谨柔的起身的背影,眼底潮湿。 就算是伤了自己,也得护住你们! 于是敛下心中的伤感,含笑出轿,有晚风吹袭,吹起悠然飞扬的发丝,看着府门大开的王府,有管家焦急地站在门前,和顾辰说着些什么。 悠然垂眉,嘴角拉扯出一抹笑意,看来,今晚将不再平静,连惜,今晚之后将是你所有美梦的终结,你不会想到,还会有这天,你无比狼狈的一天! 果然,管家在顾辰耳边嘀咕,只看得见顾辰的脸色越发冷峻,几番欲滴出墨来,看了一眼谨柔,又飞快地转身,竟是一言不发,冷脸进入府门之中。 “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不敢不恭敬,在谨柔面前放松了眉头的紧皱,低声细语道:“是惜姨娘病了。” “病了?”谨柔蹙眉,满脸不屑,冷哼道:“不过是病了,也值得他这么费心费力,就不知这其中是真病还是假病!” 管家在一侧不敢出声,谨柔厌恶的看着顾王府这三个大字,心气不顺,轻抚衣袖,转身拉着悠然欲府门。 悠然却顿住脚步,看着不敢言语的管家,故意问道:“这惜姨娘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这……” “管家不想说?” 凌厉的光芒看着管家,管家的头低得更深了,嘴角喏喏道:“是惜姨娘……是太医禀报说……说惜姨娘有了一月的身孕,但小产了。” 悠然听得此言,转过身来,看着脸色苍白的谨柔,道:“娘亲,惜姨娘小产了,一月的身孕。” “一月?”谨柔轻嚼,思索片刻,顿时浓雾弥漫的脸色顿时清明,带着深深的不屑。 ------题外话------ 好吧,偶承认哈,进度有些慢,不过也快了,姨娘就将倒台,不过写到这,还是很犹豫,是不是连惜成了打酱油的存在?(饶头思索中……) ------------ 第四十七章 揭穿后的癫狂 刚跨入王府,一股沉重而又谨慎的气息扑面而来,悠然看着前边仍是自在淡然的谨柔,递给身侧的蓝月一个眼神,暗含赞赏与谋略。 话说若是平常人家的小妾有孕又小产,那家的正牌当家主母必然是抹着眼泪、满脸担心的假惺惺低垂泪水,对着自家的夫君懊悔,一脸自责。可谨柔是骄傲的,对于流产的惜姨娘不屑一顾,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曾理会,有良好的自身修养的她,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更是不屑为之。 连眼光的视线也不曾施舍,叮嘱了悠然一番,径直回了流云居 悠然却盯着连惜居住的方向,诡异从全身蔓延开来。 冷笑一声,广袖一挥,率先离去,至暖月轩,遣去一干婢女,看着低眉不语的蓝月,漫不经心看着,慢悠悠问道:“蓝月,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主子的命令蓝月不敢不听从。”从蓝月口中的话不显恭敬,更有些赌气的意味。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和我赌气?蓝月,你究竟在别扭什么?”悠然眼光灼灼的看着蓝月,脸上的笑意敛去,更显冰凉。 “主子说笑了,蓝月何来别扭一说,不过是将主子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罢了。” “完成?没错,这次连惜怀孕确实是你的功劳,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心不甘情不愿!” 蓝月不语,默认了这一说法。从一开始她就是不愿意的! 蓝月不出声,悠然就知道蓝月心中的抵抗,微微一叹:“蓝月,你还是不能狠下心肠,五年、你那颗善良的心还在这里。” 悠然指着蓝月,逼迫着蓝月低下头去,没错,即使是五年的时间,她还是不能狠下心肠,用阴谋诡计算计别人。 蓝月和悠然不同,悠然身上背负这血海深仇,没日没夜都在鞭策着她狠心、铁石心肠,可蓝月不同,在她前五年的时间里,她的世界就不曾出现过黑暗,就算是五年时间的磨练,她也不能让一颗原本善良纯净的心变得黑暗无边际。 “在圣清山,你并未接触过这些事,所以我不怪你,我给你时间,既然你能将姝婴悄无声息放在连惜的茶水中,说明你还是肯为了我,为了自己而放弃你心中一直以来的执念,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顾悠然不怕对手有多么强大,我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扯我后腿,若是因为你的一念之仁坏我大事,你该明白后果!”悠然厉声急言,看着蓝月渐渐白皙的脸颊,心底有一丝不忍,但还是狠心说了出来,这一切皆是一个人成长所必须经历的历程!蓝月深呼一口气,看着悠然从未有过的冰冷,心底微摄:“我都明白,主子放心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听到蓝月的语气,悠然暗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继而道:“不过这次你做的很好,连惜敢在我娘亲早膳中下毒,简直就是找死,我回敬她姝婴,不过是礼尚往来,她大概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自己会有一月的身孕吧。” 姝婴,乃是沙漠中一种极易难求的植物,它本身无毒,平常药店将它当做普通药草贩卖,唤作竹影草,只因它长得像幼竹,却有一种特殊而又神奇的药效,只需在高温中焚烧半个时辰,服下之后,便会在女子体内产生一种类似肉球的物体,见识不深的大夫看起来便像是怀胎一月般。 指不定此刻的悠然居是个什么状况,震怒是必定的,以顾辰的身份,家中小妾出现这等丑闻,里子面子,怎么也挂不住。 连惜,前世你女儿陷害我红杏出墙,今生,作为母亲的你,也让你尝尝这其中的百口莫辩! 可是这一切并未如悠然所料到的,悠然居内并未一片喧哗,反倒是一片宁静名医贵女。 在下人们战战巍巍地伺候之后,屋内只剩下脸上毫无血色的连惜和沉默不语的顾辰。 连惜苍白一片,躺坐在床上,泪眼迷离的看着冷若冰霜的顾辰,心中逐渐暗沉,不敢出声,顾辰静坐在离床不远的桌边,俱是不说话。 好半响,屋内气氛渐渐沉闷,连惜最终忍不住,小声哭泣道:“王爷,这……不是真的。” 顾辰不做声,看似平淡的眼眸中酝酿着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紧握的手心微微颤抖,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仿佛憋了一股闷气般,不能出声。 良久、 “不是真的?”顾辰反问,像是笑话般,在嘴边旋绕。 谁不知道惜姨娘至今已禁闭一月有余,谁不知道在这一月之间,顾辰从未进过其房门一步,这一月的身孕究竟是何而来,还用外人明说吗! “连惜,你是在考验本王的智商吗?太医明确说了,你已有一月的身孕,若不是今日你偶尔的小产,你还想戏弄我到什么时候呢!” “王爷!”连惜心惊,终于感觉到一丝的冷冽,这些年,凭着顾辰对自己的愧疚,一直都将其拿捏得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已脱离自己的掌控,向着未知的领域发展? “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可这一月的禁闭的时间,我是真的没有出过房门一步!若是有孕我怎么会不知道,王爷,这些年,莫非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 “心?哼,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那太医误诊蒙骗的?”顾辰倏然站起来,厉声道:“那么那小产的未成形的婴儿你又如何解释,那经验丰富的产婆的话又怎么说!连惜,你太放肆了!” 连惜无话可说,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在所有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一字难言,她知道,从太医口中听到小产这两字时,一切都无法挽回。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何原因!连惜不知道,但在这其中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她却也决不会就此认输! “王爷,总有一天,我会将证据交给王爷,证明我的清白!”连惜心中明白,这一切,定然和那刚从圣清山回来的顾悠然脱不了干系!没想到,这一切还是疏于防范,让那顾悠然白白转了空子。 “清白?不必了。”顾辰淡淡起身,丝毫没有在这留下来的意思,对着连惜静静道来:“将身体养好之后就去后院住着吧,吃穿用度会如往常一样给你,之后,不必再出来了。” 说完,竟是欲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连惜淡然却又颤抖的话语:“王爷这样对我,不过是看在当年我救了谨柔和顾悠然的面子上吧。” “当年,若不是我,谨柔早已消香玉陨,顾悠然也已夭折,为了谨柔,才会有我的存在,因为顾悠然,所以才有顾皎然的出生,顾辰,如今,这一切都将过去,你便要过河拆桥了,对我如此无情!对吗?你不爱我,所以,对我没有一丝的留恋,一句话也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一个追查真相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这么草草定了我的罪,到最后,被世人耻笑的是我,永不翻身的还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我,注定要被你抛弃!是不是!” 渐渐癫狂的连惜在身后声声咆哮,不甘与怨恨在她心底蔓延,看着顾辰微微一愣又飞快离去的背影中,仰天放声大笑。 “原来,我才是最傻的傻瓜,为了你,为了你最爱的人,将自己置身于水火之中,伤了最爱我的人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 “连惜,原来你是这世上最傻的人!” ------------ 第四十八章 悠然管家 连惜的咆哮与质问最终没有递过顾辰一个决绝的背影,偌大的悠然居内,冷若冰霜,眼瞧着屋外的明月一点一点高升,连惜心中恨意无限蔓延。 为什么付出这么多之后的结局竟会是这般下场,顾辰,我不奢求你能待我如谨柔般,可为什么你连一个信任的眼神也不曾给我。 顾辰,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意,既然你想在事后将我抛弃,和谨柔双宿双栖,就别妄想我能祝福你们,这顾王府是我一手打理一手撑起,你想安宁,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 于是素手一挥,寝房之中无故出现一道黑色身影,停止站立,毫无表情。 “我要让顾王府鸡犬不宁!” 充满寒意,彷佛从地狱之中爬升上来的声音阴冷响起,黑衣男子不过一句淡淡的点头,却更令人可怕,彷佛收割着空气中仅剩的生命气息,一个闪身便不见人影。 鸡犬不宁,这个命令谁都明白,不过是愚蠢妇人在遭受冷落之后的绝望反击,没有人会知道,就连连惜自己也不会料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她一开始便小觑的顾悠然那已经成为她所不能震撼的对象。 一晃便是三日过去了,连惜在小产之后的第二天便搬出了悠然居,尽管顾辰的命令是让她将身子调养好了之后再搬去后院,但对于心中早已满是怨怼的连惜而言,一天在这悠然居内都是煎熬。 顾王府的下人们早已将这流言蜚语传遍,怎么难听怎么说,现在的惜姨娘已经失势,不过好在有往日惜姨娘提拔上来的下人竭力禁止才没有让这流言散播出去。 连续几日,顾王府内都是一片秩序凛然,没有丝毫的凌乱,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之后,没人管理的弊端便显露了出来,谨柔不管事,连惜被贬,顾王府一干事务无人打理,几个管家婆子假面上焦急的不得了,暗地里却暗通一气,看着顾王府的混乱,希望在这其中浑水摸鱼,打捞一笔。 “刘妈妈,你说说看,这已经有好几日没给厨房拨银子下来了,主子们又要吃得好,再这么下去,都快由奴婢自己贴钱了,可是这昂贵的菜奴婢怎么买得起呀。” “刘妈妈,您也好歹是惜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要不您去向王爷说说,这府内没有个主事的,这让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干活拿主意呀。” “就是就是,这偌大的一家子,没有个主事人我们也不好拿银子办事呀。” 在惜姨娘经常办事的大厅之中,一个稍显华贵的老年妇人被一群下人围着,七嘴八舌的抱怨着,那妇人也只管冷笑听着,不言不语,直到这些人一个个都说完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带着久居高位的傲慢姿态,声音气若游丝,慢慢道来少年财王。 “各位,你们也该明白,惜姨娘已经被顾王爷贬到后院去了,如今也没了这管事的资格,今儿个我也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将这一贯常用的账单交给公主,可公主不管事,奴婢也不能多说什么,时辰也出来得久了,姨娘交代的事我也办好了,几位若是心中仍是急切的话,不如去找王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刘妈妈提脚走去,一脸不屑的神色罔顾身后的奉承与讨好。 “哟,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呢?”嗤笑的声音传来,大厅之中一干人等皆是噤声,迅速站在一侧,低垂头颅不再出声。 刘妈妈这些年在连惜身边算是受尽了下人的阿谀奉承,这下子地位跌落泥泞,所以在心底恨透了阻碍自己前程的谨柔和顾悠然。 “奴婢参见郡主。” 悠然冷冷一挥,坐于椅座之上,似笑非笑道来:“免了。” 一时寂静无语,一干人等皆是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悠然端起下人端上来的茶水,轻笑:“这个时辰了,还有闲工夫在这聊天,莫不是太闲了,可我奉劝各位一句,我顾王府可是不养闲人的!” 悠然贵为郡主,又从圣清山而归,在王府中的分量必定是极大的,一干仆人们皆是不敢只言片语,但一贯处于高傲地位的刘妈妈就不会有这觉悟,在她看来,惜姨娘被贬,皆是因为顾悠然的回府! “郡主说笑了,奴婢今日前来不过是交付惜姨娘手中的账簿,恰巧碰着她们。郡主,容老奴说上一句,如今偌大的顾王府无人管事终究不好,柔长公主又不管这府中大小事务,只不过几日,府中便乱成一团,若是再过得几日,恐怕……” “恐怕什么?不过这些就不劳刘妈妈操心,现在的你应该去后院照料刚刚小产的惜姨娘吧,若是无事就先退下,这儿,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悠然毫不留情的呵斥,对着这等倚老卖老又是连惜身边的刁奴,悠然只恨不得将其赶出府去,眼不见为净! 在一干仆人面前被悠然呵斥,刘妈妈脸上也极为不好看,一直以来,她皆是在众人面前享受着被人尊敬的滋味,今日,却是实打实地被训斥,脸上青白一片。 思量了好久,紧咬着牙龈,良久才克制住自己,缓缓道来:“是,老奴告退。” 悠然看着刘妈妈退去的背影,冷冷一笑,随即又看了眼厅内一干垂首的人,冷声道:“各位到底是何时要去劳烦刘妈妈,莫非这王府做主的是成了她不成?” 众人皆是看眼色吃饭的人,听到这暗含怒意的话皆是一惊,都不敢说话。 “郡主说笑了,惜姨娘如今调养身子不管事,可这王府的一干事务还是要有人处理才好,郡主,您看……” “不过就是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么。”悠然随意翻开手边的账簿,漫不经心道:“蓝月,拿纸笔来,既然王府事务多,那么作为王府一份子自然该出一份力。” 管家,不过就是将这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悠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场,学都不必学,前世,为了担起皇后的名号,每日逼迫自己看密密麻麻的账簿到深夜,小小一个王府的账簿还难不倒她! “可这事王爷……” “你是说我执掌王府管家一事需要得到爹爹的同意是吗?”悠然看着底下的说话的仆人,满是凌厉。 “爹爹操劳国事,若还需在这家事上多做纠缠,岂不是太烦着他了,晚些时候我会将这事禀报给爹爹的,若无其他疑问,咱们就开始吧。” “是。” ------------ 第四十九章 立威 “李妈妈,我记得厨房的开销并不是这般大,还有,你这上月已经报销了的在这都已经都过登记,今日再来找本郡主报销是怎么回事呢?” “陈妈妈,我记得去年庄子上收割的一些钱粮你还未上缴,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妈妈,我敬你是王府的老人,有些事不好当面说,可是,这账本上明明写着你本该在昨日就将府中贵重物品清点清楚,可是为何现在还未清点!” 悠然将账本重重在桌上一摔,看着底下这些皆是由连惜提拔上来的老人,嘴角冷笑。 “说啊,今天都给本郡主说个明白,都一个个的这么低着头算怎么回事!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还治不了你们的罪!” 底下仆人皆是冷汗直流,听得悠然的话,一个个都垂直跪了下去,轻声颤抖着,齐呼:“郡主恕罪。” “恕罪?呵、你们何罪之有啊,你们可是顾王府的老人了,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定你的罪!” 忽然厉声道:“来人,将这胆大妄为的三人打三十板子,全数发卖出府去!” 那三人颤抖着磕头,声声哀求道:“郡主恕罪,老奴再也不敢了,郡主恕罪!” “哼,如何恕罪,莫非等你们这些蛀虫将顾王府吞食干净了就好了,顾王府中就是有了你们这些刁奴,暗地里才会这般晦暗不堪,来人,拖下去!” 厅中上来几个侍卫,将嚎叫求情的三个老妈妈拖了下去,堵上了嘴,有闷哼声从前院之中若有若无的传来。 底下之人皆是颤抖着不语,悠然一眼扫过,停留在管家身上。 “管家,你也是顾王府多年的老人了,莫非她们在底下这么胡作非为,残害我顾王府根基,你也是这般置之不理的么?” 管家唯唯诺诺抬头,面带有难色的看着悠然:“禀郡主,在这之前一直都是惜姨娘管家,奴才怎好逾越惜姨娘呢。” 悠然轻笑,她要的就是从管家口中说出这话,随即站起身来,淡淡的语句中听不出一丝波动:“那管家的意思就是说她们这些欺上瞒下的行为其实就是得到了惜姨娘的默许,是吗?” 管家将头低得更深了,这话无论怎么说都不对,若是不正面回答,得罪的就是郡主,可惜姨娘虽然失势,可谁知道会不会再有站起来的一天呢。 “这问题莫非还难倒了管家,看来我顾王府的管家也不过如此,这么说来,本郡主还是得禀告爹爹,为了我顾王府更好的治理,不如,换个管家。” 悠然的话明明轻柔动听,在管家耳中却显得那般刺耳,令他心中一震,反射地抬头,看向悠然,言之凿凿:“回郡主的话,因为之前一直都是惜姨娘在管家,所以这些奴才都不清楚,可惜姨娘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下人们欺上瞒下一事定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就只有姨娘刻意包庇是吗?”悠然含笑接过管家的话,眼中暗含一丝笑意,这管家也是个聪明识大体之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悠然也不再在这之上多做纠缠,看着一干慑慑发抖的人,冷冷道:“都起来吧。” “大家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年定然也是看得极为清楚,如今这府中谁做主相信大家心中也像明镜般清晰,以往的所作所为我也就不再追究,只希望大家之后能和我一起同心,共同管理好王府上下,都明白了么穿成炮灰伤不起全文阅读!” 底下的人如同抖塞子般抖的厉害,看到那三人的下场,众人皆是心惊,这般年纪被打了三十板子,还被发卖出府,唯一的下场不用猜也知道。 “是,奴婢明白。” 悠然明白,这才是个开始,顾王府中经过连惜十年的渗透,早已不是原来的王府,若是想要让王府干干净净,恐怕必须得经过一场大的清洗与血腥! 经历了一上午的事物,悠然并未感觉到累,身体之中只是有股乏味在蔓延,轻轻转动颈脖,瞧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满足的笑了。 “终于将这班人打发了,蓝月,走,我们去花园瞧瞧走走。” 蓝月领命,在悠然身侧,与其并肩来至花园之中。 半日,悠然的声望便在王府中树立,途中遇见的一干下人皆是恭敬垂首问安,悠然对蓝月淡笑:“看,人都是如此,你弱他便欺你,你强,他便畏惧。若我时至今日还像当初一般任人宰割,恐怕她们对我便不是这般恭敬了吧。” 蓝月并未言语,其实蓝月心中也知晓明白,在这富贵人家,仁慈便是唯一的死路,在这之上,她感触良多。 “顾皎然怎么了?”看着满园的花草,顾皎然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悠然脑中,随即淡淡一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那边传来的消息,顾皎然腿怕是废了。” “废了?”悠然轻笑,却是止不住的赞赏:“我这姐姐还真是心性深沉啊,腿废了没见她大吵大闹,安安静静在她的明月阁内不声不响,不过,还是得注意些,毕竟她可是浴血中的一员!若是将浴血惹火了,又是一场麻烦。” 听到浴血二字,蓝月沉默了,有些事她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毕竟最后这真相悠然还是会查出来,不过,若是悠然知道顾皎然是主上的人,该会是怎么反应呢? 主上是一个不允许别人违背他意愿的人,悠然又是一个如此死心的人,若是这事真相大白,这骄傲、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两人、会不会…… 想到这,蓝月眉头陷入更深,看着悠然含笑而又刚毅的侧脸,冲动的话欲脱口而出:“主子,你没查过浴血这个组织吗?” “恩,也有查过,不过浴血行事太过神秘,这些年,我只不过抓住一点凤毛麟角,想要将这组织研究透彻,恐怕还得花上许多心思。不过……”悠然倏尔又想起什么,眼中迸发强烈的意外之喜:“不过既然顾皎然是这组织的一员,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我这姐姐可真是神秘莫测,一声不响就加入了浴血,真让我好奇这浴血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蓝月的脸色愈发难看,半响,话至嘴边,还是不能将一切和盘托出,还是叹道:“是啊,浴血在江湖上久享盛名,这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 “不简单?还能有他不简单么?” 不用悠然指出这个他是谁,蓝月也明白,这个口中的他只能是圣清山上的那人了,微微一叹,正欲说话之时,却听得悠然一声惊呼,抬头望去,原来在右侧不远处,一间隐蔽的小门打开,似乎在引诱着,仿佛在那里边有着令人心惊的真相。 “这王府的后院何时出现过这么一个小门?呵,真是有趣,蓝月,走,我们去看看。” ------题外话------ 亲们有木有一种感觉,真相呼之欲出呀。 ------------ 第五十章 心悸的真相 “这王府的后院何时出现过这么一个小门?呵,真是有趣,蓝月,走,我们去看看。” 悠然说罢,欲提脚向那小门走去,蓝月一阵心惊,以她对未知风险的敏感度,心里告诉着蓝月,绝不能进去那小门。 “主子,不要去。”往往动作要去思绪快,在悠然迈出第一步之时,蓝月的一只手便拉住了悠然的臂弯。 悠然不解,皱眉的看着仿佛心有余悸的蓝月,轻声问道:“蓝月,怎么了?” “主子,咱们还是不要进去吧,那门我感觉到诡异,不如咱们回去吧。” 悠然更是瞪大了眼,半响才捂嘴而笑:“蓝月,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胆小了?这是顾王府的后院,能有什么诡异,行了,若是你不愿进去的话,就在外面等着我吧。” 蓝月岂能将悠然独自一人抛在院内,松了紧抓悠然臂弯的手,低眉不再言语。 “真不清楚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小门之中,一股不属于夏末的寒意扑面而来,垂在还沾有热汗的身上,极不舒服。 “我从不知道顾王府的后院还有这么个存在,可真是有趣极了。” 刚跨入院中,仿若水月洞天般令人霍然开朗,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小桥流水,有的只有三三两两破旧的房屋,却意外的光线强烈地令人睁不开眼。 “这是何许地方?” 悠然轻声自问,蓝月也不清楚,满身的戒备在悠然身边,慢慢走进一间房中。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悠然在空旷的屋中喊道,却惊起一层的回音,屋内破旧却仁显整洁的装扮不让人显得抵抗,古老而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良久也没一个人影,悠然摇头,含笑着转身离去。 看着悠然向外走的脚步,蓝月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快走几步,为悠然打起帘子,却在下一秒背后一僵,两人皆是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小娃娃,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老婆子不过是将门打开透透气,怎么就将你们给引来了,可真是我老婆子的失误啊。”气息苍老,后面几句又像是自嘲,明明无人的屋内却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让悠然和蓝月俱是一惊。 悠然转过身来,看着坐在睡椅上的老婆婆,礼貌而又轻声询问道:“老婆婆,悠然不过是误闯您的住处,还希望婆婆不要恼怒了我。” 充满皱纹的脸上一滞,摇晃着羽扇的手一停,直直地看着悠然,皱眉问道:“你是悠然?顾悠然?公主的女儿?” “是,我是悠然,公主是我娘亲。”悠然礼仪得当地福身,慢慢靠近那老人。 那老婆婆像是怀旧般看着悠然,眼中说不出的怀念:“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大了,那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大呢!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婆婆知道我?” “可不是,你出生之时我就在你娘亲身侧呢精灵王的王妃!我记得还有个叫顾皎然的,她怎么样了?” 提起顾皎然,悠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但多年的见识也让她明白眼前这老人定然不是一般人,于是只得恭敬道来:“婆婆说的是姐姐顾皎然么?姐姐现在还不错,只是昨日不慎落水了,腿脚有些不方便。” “落水?怎么会落水呢?那么大的人了。”随后又想起什么,对着安静站着的顾悠然不解道:“你怎么能叫顾皎然姐姐呢?她可比你还晚出生,她该叫你姐姐才是啊。” 一瞬间的不解,却又被悠然很好的隐藏,笑道:“婆婆怕是记错了吧,姐姐大我两岁,不叫皎然姐姐该叫什么?” “两岁?”老婆婆眼中止不住的笑意:“谁告诉你皎然大你两岁呀,你们姐妹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在旁呢,你这小家伙,若不是老婆婆我啊,早就夭折了。” 如同一道惊雷在悠然上空炸响,被隐藏的往事在不知名的领域似破茧而出。 悠然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发不出声来:“婆婆这话从而说起。” 婆婆抬头思索,看着悠然不解的神色,也反应过来:“莫非顾辰没告诉你们么?”随后又自顾自的说道:“也是,以顾辰那小子的性格,这些事怎么会说给你们听。哎!” “既然顾辰没说,那我老婆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回去吧,这地方以后别再来了。” “婆婆。”悠然倏地走进,蹲在睡椅一侧,拉着老婆婆的手,道:“这些密语虽然爹爹不曾说给我听,但我知道,婆婆一定知道。婆婆可能不清楚,为了皎然和连惜,娘亲想要和爹爹和离。” “和离?”婆婆眼中出现短暂的迷茫,随后了然道:“也是,你娘亲是那么一个自尊自爱的人,若是你顾辰没有将这一切说清楚,你娘亲的决定并不出乎我的意外。” “婆婆不如就将当年的事告知我,悠然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老婆婆眼中满是挣扎,不愿说出。 “婆婆不愿说是吗?” 老婆婆叹道:“不是不愿说,是我老婆子当年承诺了顾辰,这事除非他亲口说出,否则我老婆子是绝不会说的!” 看着老婆婆阖上的双眼,悠然心底暗沉,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今日在这老婆婆这儿是绝对得不到想要的真相的! “悠然,你心中有郁结!” 被老婆婆一眼道破,悠然并不显得奇怪,于是淡淡点头。 “人生在世,谁没有包裹,谁没有仇恨与负担,悠然,你心中太多仇恨,若是不加以制止,或许有一天,你会被仇恨湮灭!” “婆婆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你说皎然的时候,我便在你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怨恨之色,那种恨,若是没有经历生死,怎么会萌生?再多说也无益,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股虚托的大力直扑而来,悠然震惊之余竟然无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后退至门边,大门一关,竟将悠然和蓝月赶至门外。 屋内叹息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吧,听我老婆子一句劝,手染血腥之人日后必然以血腥还之,之后,希望你能心地宽广些,皎然也是个可怜之人,你的这一切都该感谢皎然,为人处世,决不可置人于死地!” ------题外话------ 呼之欲出的真相好像还是没能说出来哈……(某人饶头中……) ------------ 第五十一章 问 是怎么从那破旧的房子中出来的,悠然毫无印象,浑浑噩噩之中,被猛烈的日头晒得憔悴。 是什么情绪,悠然完全体会不到,脑海中,字字都是屋内老婆婆的话,迷雾慢慢在脑海中弥漫。 “主子?”看着悠然眼角的呆滞,蓝月担忧的喊出声来。 悠然不语,盯着那毫无踪影的小门,不知何滋味。抬头看向猛烈的日头,嘴角轻抿,倏然转身,蓝月措手不及。 “主子去哪?”蓝月在原地,看着背影没有一丝停顿的悠然,心头暗自焦急。 那老人的话极大地刺激了悠然,虽没有将一切都明说,但稍加猜测便可猜到令人心惊的答案,当年怜惜的进府顾辰一定是有苦衷,这其中,瞒着瑾柔,瞒着皇室,瞒着天下人,真相,定然是令人心惊的。 只是已经瞒了十几年,背叛已经深入骨髓,伤害已经见骨,补救,还有用吗? “我去找爹爹问个清楚。”所以当悠然头也不会时说的这句话,连自己都没有信心。 问清楚?问清楚还有用吗?问清楚之后还能有什么用! 正如那老人所言,瑾柔是那么骄傲,那么自尊的一个人,一朝的背叛让她甘心居于流云居十年之久而不出门,不愿面对曾经爱得那么深切的男人。在那十年里,或许每一天,瑾柔都是在想着怎么讲顾辰从心里忘掉、从骨子里剔除! 十年时间,她成功了,所以,她出来了! 悠然的背影没有犹豫,蓝月却停住脚步,看着悠然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自有盘算,眉眼之中掩不去一丝忧愁,抬脚,向着悠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现已到中午,顾辰早已下朝回来,大敞的房门前站着滞留不前的悠然,在房门之前犹豫不决。 这一切该怎么说,怎么问出口?若是知道不能直视的真相,又该如何。 悠然猛地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的一丝不安,终究还是抬脚向屋内走去。 顾辰坐在桌前,执笔写着什么,精神高度注意的顾辰根本没有注意到悠然的到来,直到悠然到了跟前,才猝不及防的抬起头来,差异道:“悠然?今日你怎么来了?” 悠然却不知如何开口,老婆婆的话一直都在脑海中萦绕,一丝执念却在心中肆意嚣张,声声叫嚣着,真相,想要的真相! “悠然,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有股真相就在眼前的兴奋让她轻声颤抖,良久,才轻声抬头,话,从喉咙中一字一句流露:“爹爹,今日在后院无意间走动,竟看到一间房子。” “房子?”顾辰皱起好看的剑眉,心中却无比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龙珠之绫叶传奇全文阅读。 “爹爹莫非不知道那座房子吗?那间房相对与顾王府而言,稍显破旧,而且,里面还住着一位老婆婆,她……告诉了我很多事。” 顾辰倏地站起来,看着悠然,嘴角没有笑意:“说了些什么事?” “她说,皎然比我晚出生几个时辰,还说,若是没有连惜和皎然,我早就夭折了。” 说出这话,悠然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顾辰的表情,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期待已久的震怒和慌张没有传来,耳畔只响起了淡淡的否定声:“悠然,你不该去那的,还有,那人的话能信吗?” “可是她说的句句在理,让我不得不相信。”悠然仍是不甘心,忍不住对上顾辰的眼眸,满是倔强。 顾辰背过手去,踱步绕过桌边,来到悠然身前,静言:“那么这么说,悠然你是相信那人说的,所以才忍不住来质问我,才来询问我真相的,是吗?” “悠然不是不相信爹爹,只是……悠然只是想将这一切都弄清楚。”悠然眼底的犹豫最终散去,直视顾辰。 “我不知道爹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隐瞒这些年的真相,不管是为了娘亲也好,还是为了我也好,亦或是为了安国的万里江山也罢,真相一直都在,爹爹能够瞒得了一时,莫非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这些年,娘亲在流云居,未踏出一步,爹爹心中莫非没有愧疚吗?还是真如外面所言,爹爹本性风流,见异思迁!” “悠然!”顾辰不悦蹙眉,看着处处辩驳自己的悠然,沉声呵斥道:“这莫非就是你和爹爹说话的态度吗!” 悠然哑然,不语。 是的,她太急了,为了知道心中所想要求得的真相,忘了一切,忘了礼仪尊卑。 底下头去,不再说话。 顾辰却悠悠一叹,看着低着头却仁显倔强的悠然,慢慢道来:“悠然,将你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忘了,那人告诉你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你要记得,你姓顾,在你身上,流着我顾家的血!” “可我只想知道真相。爹爹刻意避开,是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是吗?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有什么秘密可以让您和娘亲两人闹翻也要死守,就算是要和娘亲和离,您也要避而不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悠然,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您就说啊,若是您不说,我和娘亲又怎会知道,又怎会体谅!” 话说完,书房内一片寂静无声,顾辰无言以对,不能说,他不能说,这是个烂在心底的秘密! “莫非爹爹是真的想要和娘亲和离吗?” 顾辰仍是不语,盯着窗外,眼中化作点点柔情。 “你娘那么好,我怎么舍得和离。可是,我却是个负心人,让你遭受十年的苦楚!”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啪嗒一声,恍然间回头,谨柔早已站在门外良久。 “娘亲,你怎么?”悠然询问出声,却看见谨柔身侧站着蓝月,顿时蹙眉不再说话。 谨柔淡淡走进来,牵起悠然的手,拉着,走出书房,淡淡的表情没有一丝别样的痕迹,在跨出门槛的最后一步,淡言:“顾辰,我们还是算了吧。” ------------ 第五十二章 形如陌路 自瑾柔从书房出来之后,顾辰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一夜未出,到了第二日早朝之时才从书房之中满是疲倦地走出。 直到将要散朝之际,却从皇宫之中传出惊人消息。 顾王顾辰自请上述,请求宣帝恩准他和柔长公主和离,满朝震惊。 十年,满城风雨,公主与顾辰却是默契般从不言语应答。一晃十年而过,就在众人都将此事渐渐遗忘之际,悠然从圣清山而归,这段即将遗忘的往事才从众人心中唤醒,都以为这事将会不了了之,没想到今日顾辰在大殿之上将此事说出。 “顾辰,你可是想好了,今日大殿之上,可由不得你往后反悔!”宣帝虽不知为何顾辰会在今日全数和盘托出,但对于之前顾辰和瑾柔的感情,还是不敢妄自猜测,只能沉声将这后果告知。 顾辰却是凛冽低眉道:“是,臣已想好,这些年来,委屈公主,实在是臣的罪过,臣实在有负皇恩。” 有负皇恩?宣帝真想将面前的奏折忘顾辰脸上摔去,他什么时候没有辜负过皇恩最强弃少全文阅读!一直都在罔顾所有人说的话。 “顾辰,皇姐的意思呢?” “皇上,和离一事公主在太后寿辰之时就想要说清,可因为种种缘由耽搁下来,臣何德何能,实在配上公主。” 顾辰的话卑微到了尘埃中,可这一切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 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顾辰落入宣帝的眼中,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看着底下一干神色不同的众人,叹道:“这事朕还得和母后再商议商议,诸位大臣若是无事启奏,今日就先这样,退朝吧。” 说完,便从龙椅右侧退下,留下殿中一干神色各异的众人,以及心若死灰的顾辰。 随着人流走出殿中,往日里热络不已的大臣也都纷纷不再亲热,在顾辰冷冽的眼光中避之不及。 后宫之中,关雎宫一直都是历代太后的寝殿,皇上是孝子,一直以来都不曾忤逆过,而今日,在关雎宫中,却罕见的母子对峙。 “母后,朕相信顾辰一定是有原因,母后怎可因为顾辰一时的不经大脑说出的话当真呢!” “谨宣,究竟是顾辰和你亲还是谨柔和你亲,难道他顾辰是你挚友,谨柔就不是你皇姐了?这些年你忽视你皇姐的种种感受,包庇顾辰,委屈你皇姐,这就是你作为弟弟所给姐姐的行为吗!” “母后!”宣帝皱眉,虽然心中不悦,但面对太后,心中还是将怒意稍平,静下心来,敛声道:“母后,当初顾辰对皇姐的一番真心,您不是没有看见,这一切,莫非母后要否认吗?” “哀家何来否认过,是,哀家承认,之前的顾辰对柔儿可能是一番真心,可那又如何,人心都会变,更何况是顾辰那一个花心的人,五年的时间也够他乏了,再者说,哀家、你和顾辰都已委屈了柔儿十几年,以后,就让柔儿自己选择一个好的归宿吧。” 看着太后年老的白发,宣帝有心反驳,却也不忍反驳,半响没有说话。 “皇上,你是我安国万人之上的皇上,你说什么做什么谁都不敢反抗,若是你执意下旨否决此事,哀家也不会反对,你皇姐更不会反对,可是,你该知道,你除了是我安国的皇上之外,更是我的儿子,谨柔的弟弟!我安国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有着雄才武略的君主,更需要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如今四海升平,民心安稳之际,哀家希望你能在这繁华之中,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最需要的,什么是你该做的!” 宣帝身形一震,心中细细咀嚼,好久,才低眉拱手道:“母后的教诲儿臣谨记,皇姐和离一事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了,儿臣先行告退。” “恩。” 太后转过身去,走向寝室,行动稍显缓慢,宣帝眯眼,终究还是走出殿外,迎着猛烈的日头,微罔。 是啊,在高位上太久,他竟有时忘了,他不仅是安国的皇帝,更是儿子和弟弟! 不再想其他,乘坐轿撵回到御书房之中,亲手磨墨。 笔尖沾起的墨汁在半空中滴落,思绪在漫天中纷飞,直到墨汁在宣纸上染上好大一片墨晕,才恍然间回过神来。 不再迟疑,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宣纸写满,宣帝将笔狠狠向外一扔,污了好大一块地方。 ------题外话------ 不想解释,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地,恩,明天偶还有加班,后天可能会放假,可能…… ------------ 第五十三章 他,要下山了 天气逐渐转凉,窗外的梨花已凋谢打扮,在泥土之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白雪似的落花。悠然坐在窗前,一动不动,也不知坐了有多久,自从那日从书房出来之后,谨柔便勒令悠然在府内,不许随意走动。 想起那日谨柔从未有过的沉默的脸,悠然未曾给自己辩解一句,她也清楚,在书房的话谨柔十之八九听去了大半,饶是以悠然对谨柔的了解也不敢断言谨柔心中的想法。 更让人意料之外的是,第二日顾辰就向皇上进言,自道对不起公主,恩请圣上允许两人和离一事。 圣旨却在那日晚膳时分到达,其中虽不免有些斥责顾辰的话,但所有人都明白,不过是形式上的旨意罢了,二十几年的皇恩,不会一时就断! 之后太后更是下旨,在京城离皇宫不远处修葺一栋公主府,容柔长公主居住,但一切都还是起步,尚未完工,无法,只得以客之身份继续居住于流云居内,只是,以谨柔的性子又怎会愿意继续呆在这。看来,还是那日书房的话唤醒了谨柔心中的一丝旧情。 “爹爹,娘亲,你们和离了,可让我去哪呀。”自己虽为郡主之身,受尽恩宠,可说白了,就是不知寄身何处的女儿家。幽幽一叹,耳边却听闻门外有脚步声走来半会儿,敲门声传来。 “主子,您在吗?”是蓝月。 自那日之后,悠然便不再允许蓝月进入自己屋子,几日以来,一面也不曾见,对于悠然而言,蓝月那日的自作主张,让悠然心中不悦,遂不言语。 “主子,您若是在,蓝月可要进来了。” 悠然眉头一皱,不悦起身,在门吱呀一声打开缝隙之时,将手边的一杯茶盏向门边拂去,蓝月虽措手不及,却也身手矫捷的一把抓住,稳稳端到悠然面前,放在身侧行脚商人的奇闻异录。 “蓝月,我不是交代过你,若无事不要进我房间吗?” “主子,那日的事是我自作主张,坏了主子的事,但这事木已成舟,主子生气也是无用。今日蓝月前来是向主子禀告一件事的。” 蓝月说的那些悠然又何尝不清楚不知道,只是心中仍有顾虑,她素来就是一个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事情的人。 “什么事?”虽然如此,但还是背过身去,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收到消息,主上不日将从圣清山而来,到时希望郡主能做好安排。” 啪嗒――不知是什么破碎的细微声音响起,悠然轻轻低眉,却看得自己手腕处精致的玉镯两处断裂,心中一惊,有股寒意从心中向四肢蔓延,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道:“下山?他为何要下山?”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密信之上是这么写的。” 悠然竭力镇定,但袖下紧握的拳头已经将悠然的情绪全数暴露在空气之中,四周仿佛被抽空了般,无法呼吸。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逃避,却是比逃避还要失措的颤抖在声带处肆掠,身后的蓝月没有动静,悠然倏然向身后厉声道:“还不下去!” 悠然知道,这不过是借用愤怒来隐藏住自己心中最为卑微的俱意,恐惧摊在无处遁形的空气中,愈加畏惧。 身后一直在深思的蓝月最终还是转身,在阖上房门的一刻,却看见从未如此彷徨而不知所措的顾悠然。 待到关门声传来,悠然走至美人椅上,款款坐下,闭上眼假寐,胸口处略不平静的呼吸却将她的情绪暴露,不消一刻,又凌厉的张开眼,起身,走至书桌边上,拿起笔,欲在宣纸上起笔,却在一瞬间停住,不知该写些什么。 于是将笔一扔,来至窗边,看着窗外的落花,手不知觉地抚上轩窗雕花,再不平静。 下山的这两月,可以说是悠然过得最为舒畅的两月,没有恨意满盈,没有整日整夜的忧心害怕,更没有在山上之时的顾虑和畏惧,这两月,她最为舒畅。 可是为什么,他还要下山,为什么还要来到京城之中,掌控自己!莫非,真如他所言,欲搅浑这一池清水? 可是君冥,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还想得到什么? 你是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白昼大师。你是心狠手辣,血雨腥风的君冥。在江湖之上,你一手遮天,操控着江湖大半的势力,操控着朝中一半的大臣,控制天下的经济命脉,这些,你还有什么是不甘心的,还有什么是你没有得到而想要得到的! 莫非那皇位,你真的想要来踏上一脚? 可是这京城之中全是我的亲人,若是被你随意践踏,那么我顾悠然罔为人子! 顾悠然没有想过,其实有些事并没有这么难以猜测,只是那些简单的猜测往往都在心底被否定,当人与人之间没有了信任,悲剧,就将一直上演。 ------题外话------ 亲们,有句话要说:咳咳,其实偶也知道这段时间更新有些慢,解释一般无力,但偶还是要说一句,郡主明年一号就要上架入v了,到时候亲们还会支持我吗? 好吧,明年一号…。 还有哈,预计师父就要出场了,有木有感脚是等了很久的节奏啊,o(n_n)o~ ------------ 第五十四章 皎然的狠厉 顾王府内一片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日头升起,再次落下,进而有序,悠然每日还在前厅管理着顾王府内一干大小事务,虽然顾辰和谨柔的和离已是注定,但对于悠然而言,没多大变化。 表面上一片祥和之态,可是内地却是一片风云涌动,明月阁内,一直都是顾王府长女顾皎然的居住之所,而顾皎然一直以娴静温良著称,明月阁内的丫鬟等人皆是称赞,以有如此一位主子自豪,可今日以来,皎然的言行举止却出乎众人的意料,纷纷皆是小心行事,看人眼色,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谁人不知,自从皇宫太后寿宴回来之后,顾皎然便一直在房内不曾踏出一步,所有人都不清楚皇宫之内发生何事,让一直温柔的顾皎然变得这般喜怒无常。但从平时皎然的行动中可以看出,顾皎然的腿怕是不能再见人了。 平常人从肉眼可以看出,顾皎然在走路之时,右腿比左腿稍微有些迟缓,还伴有一瘸一拐,极不雅观,顾皎然那么高傲之人,岂能受此侮辱。 可作为女儿,亲生母亲已搬至后院已经好几日,若是再不去看看,旁人是会说闲话的! 无法,这天一大早便早早起身,梳洗打扮一番之后便领着几个丫鬟来到连惜居住的后院之中,看着满园荒芜的杂草,一阵皱眉。 听到院中有声音,有婢女丫鬟出门查看,看到是顾皎然,脸上透露出点点的喜色。 “皎然小姐来了,快请进来。” 皎然低眉,不语,看着眼前一脸喜色的丫鬟,冷笑。她不知道眼前的丫鬟为什么如此兴奋,莫非自己来了,这一切都能改变? 进入房中,一眼便看见坐在榻上的怜惜,这几日来的打击挫折,完全已经将她往日来的骄傲打击的荡然无存,脸上憔悴之意跃上眉梢,满是疲倦。 “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皎然淡淡开口,等到所有人全数出去之后,走至连惜身侧,表情淡淡的。 “娘亲可是后悔当初了?” 连惜抬眉,看到皎然的脸,勉强一笑,道:“皎然,你来了?” 或许对于连惜而言,现在能给她安慰的只有自家女儿皎然了,视线向下,却倏然想起女儿的腿,皱眉,眼中暗含一丝心疼,却轻易看不见香港风云娱乐。 “娘亲这是怎么了?不过几日便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当初是谁说可以给我一个可以抬头做人的未来?” “皎然。”听到皎然不留余地的话,连惜心狠狠一抽,她什么都不怕,不怕不信任,不怕被冷落,不怕被唾弃,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不谅解自己。 “听娘亲说,现在娘亲不过是养精蓄锐,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知道,出了不少的事,娘亲希望你能帮娘亲一把。” “帮?如何帮,娘亲不是没看见,顾悠然将对你的恨意全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在宫中,她陷害我,将我弄成现在这等地步,害的我不敢出门,你被爹爹遗弃,你知道现在外面是如何说我和你的吗?” 连惜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面对女儿的质问不能接受。 “可娘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娘亲现在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让我盯着庶女的名头在外,让我腿变得残废不全,让我无脸见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吗?还是说娘亲根本一开始从未想过我,想的,就是如何谋夺瑾柔的地位,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 “可现在又如何呢?爹爹和瑾柔是合离了,可娘亲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皎然的话字字刺中连惜的内心,她无从辩解,从一开始的掌握在手中,到现在完全出乎自己意料,完全是不曾有过的预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也不清楚。 “皎然,只要你相信娘亲,娘亲会将这一切全数夺回!” “好,娘亲,我相信你。”皎然一口气便相信怜惜,没有一丝犹豫。 连惜没有想到皎然会如此快速便相信了自己,好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半响,才迟疑却又惊讶道:“皎然,你真的相信娘亲,肯帮娘亲一把?” 皎然却在下一秒嗤笑:“看,娘亲,你不是也不敢相信么?对于你,正如你对于我不可置信一样,我也不相信你,娘亲,你说,经过了这么久之后,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抚上皎然发丝的手不自觉的垂下,眼中满是受伤与不可置信! “皎然,你……” “娘亲不要怪我太过无情,只是身在京城之下,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若是不为自己打算,是没有活路的。”猛然转身,却在推开门的一瞬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娘亲放心,我一定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谁让你还是我血脉上的娘!” 门被关上的一刻,悔恨的泪水从怜惜的眼中夺眶而出,手抓上一侧的扶椅,指甲入木三分。 恨与怨有多少她早已分不清,当由爱生恨之时,恨意绝不会比爱意要浅薄。回忆当时,放弃嫡女之名,凤冠霞帔、大红花轿的无限风光,委屈嫁入王府,却只落得如此下场,这其中,如何让她不恨,让她不怨! 顾辰,这都是你带过我的,母女之情,兄妹之情,全数因你被毁之一炬。今日种种一切,都是你的无情所造成!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题外话------ 亲久等啦,因为一号上架,所以偶还在存稿中,就暂时这些啦,那天万更,求支持! ------------ 第五十五章 舒雅的心 一纸书信递至顾辰手中,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眼光狠狠盯着书信,心中明白那信封之中写的是什么,因为送信之人便是瑾柔身侧的侍女,顾辰记得一清二楚,她叫舒雅。 见顾辰久久未接过,舒雅开口道:“王爷,这是公主让我交给您的合离书,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烦请王爷就在这上面印上自己的印章,奴婢好回去复命。” 顾辰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得接过,将信封中的纸张拿出,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纸张抽出的那一刻,心中微疼,苦涩蔓延在心底。 细细看着,欲将纸张看穿,却怎么也无法将目光从纸上移开,看着纸上那些熟悉的字迹,决裂却又冠冕堂皇的话,颤巍地从一侧拿出印章,轻轻地在纸上印上,在那一刻,心底某个地方轰然倒塌,空洞的内心,什么都填充不满,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一切都已无法挽救。 “既然王爷已经印好,就将这书信交还给奴婢,奴婢就先告退了。” 舒雅接过顾辰迟疑来的书信,转身离开。 “她还好么?”欲走之时,却听得身后顾辰小声问道。 舒雅没有回头,在她心中,顾辰是不能原谅的,这些年,这个结果,是他自己一手造成,同情,是绝不可能同情他的! “公主很好,不过奴婢相信公主离开之后会更好的。”说完,便毫不犹豫踏出,留下身后阖眼不语的顾辰。 心中一直默念:柔儿,对不起。 窗外繁花凋落,正如顾辰的心,再也无法拾起,这一抹愧疚与悔恨,注定将要伴随他的一生。 离开书房的舒雅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便能看见呆立在窗前的顾辰,没有表情,没有生机。 终于要离开王府了,这些年,伴随着公主在流云居内十年,是她不可想象却又心甘情愿的噩梦,而在每个梦中,顾辰一直都在韩娱之无法掌握。 是的,她梦见顾辰和公主和好,整日在她面前如胶似漆,而她,却只能在一旁低眉,悄悄看着,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伺候公主的侍女,就算是公主身边第一人,她还是个侍女。 年少时的顾辰不竟虏获不少少女芳心,就在公主嫁入王府的那一天,也虏获了她舒雅的芳心。 可是,到如今,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公主身侧最为信任的侍女竟然对公主的丈夫早有窥探之意,谁都以为舒雅尽心尽力照顾公主与顾王,是能干。可谁又明白,不过是仰慕,是羡慕,是自卑。 若说没有心动是假的,那种名叫嫉妒的情绪时常涌上眉梢,可看到如此幸福的公主,她怎么忍心破坏。 可是这一切,还是被那个叫连惜的女人一手破坏了!携八岁女儿进府,让顾王与公主感情不再如故,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以后,顾辰出现得少了,那个爱笑的公主的笑容也少了,愁眉渐渐爬上眉梢,她的笑也少了。 十年,舒雅望天,一个女子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如此花费,而她,却在流云居内安心待了十年,伺候跟随了公主十年。 那个对自己有主仆恩情的公主,她怎么能遗弃,又怎么能忍心背叛! 好在,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即将远离,所有的一切都即将过去,想到这,舒雅脸上绽放淡淡笑意。 推开流云居的大门,看见屋内坐着的公主,快步进门,将书信交到瑾柔手中,道:“公主,合离书已好,请公主过目。” 瑾柔接过,却一眼未看便将书信收下,低头深思。 “公主在想些什么?可是觉得有些……”舒雅没有说下去,心中却在打鼓,莫非是瑾柔又反悔了? 好半响,瑾柔才复又抬起头来,眼中含着一丝别样的意味,问道:“舒雅,你伺候我这么些年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都明白,当初你见顾辰额第一面开始我就已经猜想到了,你、的心,是不是已经全数挂在了他的身上。” 舒雅大惊失色,连手心都微微出了好些汗,面对瑾柔的问题,她支支吾吾回答不上。 “公主,你听我解释,我……” “舒雅,你明白我今日为什么要将这些和你说破吗?”面对舒雅高涨的脸色,瑾柔微微一叹:“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较好,我明白,你爱慕顾辰,这些年,我也感谢你,感谢你没有因为自己一己贪恋而背叛我,舒雅,真的,谢谢你。” 瑾柔之前不是没有思索过,该不该将舒雅送走,可她心中还是存在一丝幻想,存在一丝侥幸,这些猜测,促使着她搏一把,博一把舒雅会不会放弃这么些年的主仆之情,爬上顾辰的床,而背叛自己。索性,到现在,她赌赢了。 “公主。”舒雅眼底渐渐含泪,眼眶红晕,猛地一声扑倒在地。 “舒雅,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义无反顾陪着我,十年,若是没有你的忠心,或许,我早已被这无边的黑暗所淹没。”含泪笑道:“舒雅,谢谢你。” 没有人知道那十年是如何过来的,在不足百平米的小院,一草一木她都铭记在心,房子的印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时光静静渡过,改变一切,幸好,没有无情的改变舒雅的心! ------题外话------ 其实偶家舒雅也是个可怜的人…… ------------ 第五十六章 下山,风云起(入V咯) 谨柔搬出王府的那天,并不想兴师动众,长公主府已经建好,只待主人的入住。那天,晴空万里,忙碌的侍卫宫人将大批大批的物品从王府中搬出,惹得路人围观,悠然送谨柔出门,虽不舍,却不强意挽留。 谨柔不是没有和悠然谈过,是否愿意和她一起搬去公主府居住,若是愿意,顾辰也不会加以阻拦。但在谨柔的意料之中,悠然拒绝了。 “娘亲,虽然爹爹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姓顾,若是不顾一切和娘亲一起出了这顾王府,试问之后那些人看女儿会是什么眼光?女儿虽然心疼娘亲,可也不想娘亲得了个以权压人的恶名。” “我姓顾,根正苗红,王府之中本就是我的归处,我不会走,就算离开,也绝不会让顾皎然母女捡的便宜,她们想要住稳这顾王府,还得看看我愿不愿意!” 谨柔看着悠然柔和的侧脸,想起之前悠然说得这些狠厉之话,心中暗痛。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大度柔静的女儿变得这般?猜过许久,试探多次,没有结果,在一次次的通心之后,或许只有这个女儿才是自己想要一直守护的人! “悠然,就到这吧,娘亲要走了,以后多去娘哪儿看看娘亲,知道吗?” “娘亲放心,女儿一定常去娘亲那,只希望到时候娘亲不要嫌弃烦了我就好。” “傻瓜。”谨柔抚上悠然的发丝,含泪而笑道:“你是娘亲十月怀胎,怎会烦了你,可是你一定得注意了,若是在这顾王府内受了委屈,一定要来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为你做主。” “娘亲觉得还有谁能让女儿受委屈?倒是娘亲,在公主府中无人倾诉,悠然还怕娘亲冷清寂寞。” 有时候想着谨柔一人在那偌大的长公主府中的场景悠然便会觉得一丝伤心,重生一次,实在不想谨柔太过孤单。 “怎么会冷清?有那么多人在,还有舒雅陪我聊天,放心,不会的。” 悠然还想说些什么,谨柔却暖暖一笑,道:“好了,快进去吧,我也要去了。” 抽回紧握悠然的手,含笑坐进轿中。 悠然在外幽幽一叹,看着远去的一干人等,心中不知何滋味。她最担忧的娘亲如今也已有了一层保障,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的反扑即将开始。 “娘亲,你在府中我始终不敢,怕投鼠忌器,怕连惜狗急跳墙伤了你,如今你走了也好,让我没了后顾之忧,也可以放手一搏!” 呢喃着,却满是伤痕与渗人的寒意。倏然转身,再无之前的柔情懦弱,有的只是褪去所有包袱之后的凌厉与决心! 王府之内,噤声一片,仿佛瑾柔离去时咯吱的马车声还在门前回响,顾辰一人站在高处楼台之上,没有露面。 眼神渐渐远去,渐渐游离,没有聚焦的点,没有凝望的方向。 瑾柔,一生安好恶夫别跑全文阅读! 人影晃动,再次回首,高楼之上,再也不见踪影,有清风拂过,吹不起一丝涟漪。岁月静好间,人心晃荡间,往来交织间,什么都在无声无息改变,恍然间回头,原来,什么都变了。 曾经活泼刁蛮的公主变得沉稳淑静,狂妄的顾王也变得这般寂寞寡言,是时间改变了他们,还是无奈与人性改变了这世间? 悠然不清楚,当她看向高楼上的人影之时,心中最为柔弱的地方被触动,曾经再多的缘分又如何,曾经多么相爱又如何,到头来也抵不过小小的一个背叛,信任,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抬头望向蔚蓝的天,心中思忖,师父,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得到消息,君冥已经在来往京城的路上,不仅是京城众人翘首以待,就连宣帝也下令建造君冥的住所,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君冥表露,将会入红尘,步朝堂,进官场! 八月,京城人声鼎沸,讨论最多的便是君冥下山一事,十年前,君冥下山,带走一个奶娃娃,十年后,物是人非,竟要沾染红尘,驻扎京城之地,都在猜测,可也不敢往不好的方面遐想,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向某些方面想。 “听说了吗?据说这次白昼大师要下山了,而且好像还是要在这京城之中待长久,为我安国效力。” “嗤――你说什么呢?谁不知道这安国的江山一直都是圣清山上的大师在庇佑,无论白昼大师下不下山,安国都安稳无虞的!” “这白昼大师究竟做了何事?这么受到皇上的敬重?” 那人侧眉,说不出的鄙视:“这里都不知道?你是安国人吗?连圣清山是安国圣地都不知道,若是不清楚,去翻翻安国史记,这事啊,还得从安国第一任皇后说起,巾帼英雄,贞嘉皇后!” “贞嘉皇后?” “算了,看你也不懂,还是回去多查查安国的史记吧,走了……” 话还在晃荡,圣清山能成为安国的支柱信念,其中的种种定是不能小觑的,让安国历代皇帝能如此安心,又能如此礼遇的,古往今来,只此一家! 那天还未到,京城的城阙外已人声鼎沸,站满了围观而又虔诚的人,城墙之上,一抹明显的明黄显而易见,极为显眼,原来宣帝早已礼贤下士,在京城的城墙之上静待白昼大师的到来。 不远处,马蹄声若隐若现传来,朦胧间,只看得清飘渺的轮廓,随着走进,从雾中走来,让人看不清的一身纯粹的紫衣,却在心底格外显眼。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朗眉星目,流露才气。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一袭紫色裘衣,显得身形挺拔,仿若玉山修竹。谈笑间,温文尔雅,却不失君主风度。 举手投足之间,有意无意的牵动着众人的眼光注视,不曾想,白昼大师竟是这般俊朗少年! 站在城头的还有一人,同样一身紫衣的顾悠然,看着走进的白昼,嘴角冷笑,颇有不屑之意。 “哈哈,悠然,看,你师父来了,走咱们下去。” ------题外话------ 师父终于出场,也让偶一阵好等,亲们是不是也有种想拍我的冲动,话说,明天入v,亲们还会支持我么?求支持! ------------ 第五十七章 入朝堂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五官,眉眼,无一不在刺激着悠然的感官世界,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谨慎细微乃至小心的。 可宣帝不知道,在他满心欢喜之时,没有看到悠然的脸色苍白,紧抓的手心,笑声朗朗:“哈哈,悠然,看,你师父来了,走咱们下去。” 君冥的含笑的眉目近在咫尺,低头间,君冥已经绕过重重的人群,来到城墙之下,抬头仰视,却没有一丝的感觉,悠然站在高处,在他面前,却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温和的眼眸倏地一变,寒意惊人,似利剑般凌厉的目光刺向悠然,满是不悦。 悠然轻垂眼睑,不再去看他,转身,下城墙。 “白昼大师一路旅途辛苦。”说话间,宣帝已经来至君冥面前,关切之间带着一丝的崇敬继而又笑道:“哈哈,没想到白昼大师竟是如此少年俊朗,与十年前无异,如此看来,这圣清山之上定是个风水宝地,才让白昼大师青春永驻。” 君冥淡笑,淡淡的话语拉远与宣帝的距离,慵懒一笑:“皇上说笑了,在圣清山上,一向都是无事可做,散懒惯了,不像皇上日理万机,日日为国事操劳,实在是我安国之幸!” “白昼大师谦逊了,一路可还平安?”宣帝话语一转,不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君冥仰头,侧眉,刚好看到从城墙之上下来的悠然,笑道:“劳皇上担忧了,一路以来,还算平安。” 宣帝宽慰笑着,听见身后脚步,转过身来,招呼悠然过来,到自己身边,笑道:“悠然,看,还不见过你师父。” 拉关系谁不会,更何况悠然的关系在众人眼中和君冥的关系并不浅薄,用悠然来套近关系更为恰当不过了的。 悠然也知道宣帝心中的打算,却也没多说什么,皇家便是如此,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于是恭敬却又显僵硬地一膝腿,暗藏一丝的颤抖,勉强自己的语气带着笑意:“悠然见过师父,师父一路可还顺风?” 低下头,感觉眼前这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狠狠盯着,悠然全身一阵恶寒。 良久,才听得头上传来一不咸不淡的声音:“起来吧,悠然,许久不见了。” 如木偶般站直,不为人知地悄悄咽了口口水,继而回应道:“师父说笑了,不过两月时间,怎么说得上是好久不见呢?” 此情此景在宣帝眼中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反倒觉得两人师徒之情感情深厚罢了,环视一圈围绕的滴水不漏的人群,笑道:“看来白昼大师和悠然之间的师徒感情如此深厚,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进宫吧,在宫中,朕为白昼大师准备了接风宴。” “皇上若是看得起我,便叫我君冥吧,白昼大师不过是世人所称。” 宣帝呆滞片刻,继而大笑道:“好好!不亏是我安国的守护者,来,君冥,今晚,就让朕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说完,竟是御手一拦,附上君冥的双肩,并肩着向皇城内走去。 悠然在身后蹙眉,感觉到不解,却又捉摸不透。什么时候生人勿近的君冥会愿意让人捂着肩头?什么时候不许别人轻易直呼真名的君冥会主动让人直呼其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宣帝隐约的侧脸轮廓显现,心中顿时有了一丝彻悟贴身丫鬟太难训。 莫非,你是想以此拉近与宣帝的距离?谋得他的信任?你所说的步朝堂,第一步就是要成为皇上身边的近臣,为以后总览大权做准备了,是吗! 君冥,不管你是否有心无心觊觎这安国的江山,但既然你准备步朝堂,那么,就绝不允许你扰乱这一池朝堂的清水! 想到这,原本有些畏惧的悠然顿时眼光灼灼的看向君冥的背影,坚定! 却在君冥回过身的一刻猝不及防的低下头,手心微握,暗恨自己! “悠然这是怎么了?还不跟上?” 悠然明白,自己那个眼神就将自己出卖,自己不该如此沉不住气的,低声应了一声,跟上。 “悠然刚才在身后想些什么?”与两人并肩而行,君冥目不移视,一句话问出口,带着调笑,仿佛并未放在心中,悠然心中却顿时一滞。 “没,不过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哈哈,悠然,是不是看到你师父下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错,君冥这次能下山,也实在是出乎朕的意料。” 君冥脸色不变,散漫的表情挂在脸上:“圣清山一直遵守祖训,守护我安国大好江山,守护江山的方式千千万万种,如今我下山,不过也是应了祖训罢了。” 宣帝暗自点头赞同不语,只有悠然心中明白,他的目的。 到城内,围观之人更多,君冥牵过侍卫手中的马匹,纵身一跃,潇洒翻身上马。 第一次如此高调的出现的世人面前,将所有的真性情隐藏,谨慎高傲全数被显现,最心底的厌恶之色狠狠压制,淡笑挂在脸上,眼底一丝不以为意。 马车声、马蹄声在寂静的大街上响彻,两侧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都是直盯着马上的君冥,眨都不眨一下。 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之中大呼一声:“皇上万岁,大师千岁!” 于是山呼:“皇上万岁,大师千岁!” 虽然君冥在安国早已民心所向,但这声千岁却是言之过已,皇上还未表露什么,百姓却是如此崇尚,之后若是民心所变,将会是安国一大潜在隐患。 马车之中,悠然隔着帘子瑶瑶看着马背之上那抹紫色,听着耳畔的山呼之声,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有愤恨、有害怕、还有一丝不知何处来由的彷徨。 师父,在你步入京城地界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在这灼热的阳光之下暴露,在那深不见底的官场,你必须以你之力,力战群雄,占据一席之地。否则,日复一日,当你白昼大师之名消磨殆尽之时,就是你葬身之日! 不过这一切的担忧若是被君冥知道,也不过是冷冷随意一笑,悠然没有想过君冥的势力,没有全盘考虑,若是她再细心思索便会明白,当民心大于一切之时,他就占有绝对的上风,更何况,他还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白昼! 高高的宫墙近在眼前,宫门大开,一干侍卫鱼贯长龙般直入,宣帝有命,君冥不必下马,日头渐渐下垂,金黄的日头照的金黄的宫殿,反射出不一样的刺眼的光芒,这就是皇权! 悠然一早便得知今日的接风宴设在乾清宫,安国本就是民风开放,已出阁的女子便可随意出府门,如今圣清山的白昼大师下山,宣帝更是宴请了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携带家眷来参加此次的接风宴,乾清宫内,两侧,站满了官员和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眷顾女王时代最新章节。 高位之上,帘幕之后坐着太后,皇后在太后的下位,翘首以待君冥的到来。 殿外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除了太后还在帘幕之后端正坐着,所有人皆数起身,冲着殿门口恭敬垂手低眉。 明黄的君袍款款而来,身边携着一紫色衣袍的俊朗少年,不急不慢,徐徐走之。悠然悄然跟在身后,罔顾所有人好奇大量的眼光,来至顾王席位之上,优雅坐下。 宣帝来到皇座之下,冲着一干带有疑惑的大臣,笑着介绍:“诸位爱卿,这位就是守卫我安国的白昼。” 一语毕,惊呼之声从众人口中发出,纷纷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之意,谁人也没有想到过,享誉盛名的白昼竟然是个如此年轻之人,好奇的神色不住的打量。 就在众人打量之时,君冥心中厌恶之色油然而生,一股清冷的气势向外散发。他不喜欢,很不喜欢被人如此打量。宵小之辈也能如此打量自己,若是在以前,绝对是找死! “君冥参见太后,见过皇后。” “免礼,哀家旧闻白昼之名号,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十年时间,多谢大师费尽心力调教悠然。” “太后客气了,大师不过是虚名,叫我君冥便好,至于悠然,君冥不过是觉得自己和悠然有缘,才收为徒,亲身教习,实在算不得什么。” 太后听言,不卑不亢又不目中无人的君冥深得她意,含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倏然间回头,大臣们好奇的眼神还在自己身上游离,冷声道:“各位,看够了?” 冷冷的话语从君冥口中吐露,带着稍许的寒意,却有着震慑人心的效果,此言一出,果然,四下无人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君冥刺骨的生人勿近的寒意丝毫不逊于宣帝的威仪。 宣帝也知道君冥在圣清山的清高,明白他心底的高傲,于是便笑着打着圆场:“好了,众位爱卿,都坐下吧。” 说完,便引着君冥在自己手下的位置坐下,给予无限崇高的地位,也在暗示君冥自己对他的重视。 君冥没有拒绝,淡定如初地坐下,并无任何诚惶诚恐之色,如此心性更是让一侧的宣帝暗自点头欣慰。 此等人才若是隐居于深山之中可真是可惜了,虽看上去有些傲慢自大之情形,但若是能入朝堂为我安国效力,我安国的江山何愁不稳! 遂执盏向着君冥笑道:“君冥,这宴会可还习惯?” 君冥回盏,没有一丝刚入红尘的生涩,红润的薄唇之上抿出别有意味的笑意,将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之后君冥就将在这京城安家,就算是不习惯,之后还是要习惯的,皇上不必担心我。” 听到这话,宣帝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虽然在君冥下山之时就曾言将要入朝为安国效力,但始终没有得到君冥的亲口承认,如今得到了君冥的承诺,心中更为欢喜。 “好好,此事再好不过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喜笑出声,站起身来,向着底下大臣朗朗道:“爱卿们,刚才白昼大师说了,将要入我安国为仕,护我安国江山!” “皇上万岁,我安国必定安好无虞!” “哈哈,朕有诸位相助,安国,一定会有再次的繁荣!” 听着一干人的呼声,杯盏都快被捏碎,紧握的手心满是难以言语的紧张,看向君冥的方向,却正好对上君冥凑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眸,居高临下,满是得逞的傲然穿成反派伤不起全文阅读。 冲着悠然邪魅一笑,复又向酒盏之中倒上满满一杯,遥遥一敬,却充满警告。 悠然不去看他,低眼环顾,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现的目光淡淡扫过,定睛一看,却与谨渊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相撞,两人交错。 前世,谨渊花心,却从不将真心放在任何人身上,她为皇后之时,只要看着谨渊飘渺的眼神你便能知道他离你究竟有多么疏离,多么遥远,此时此刻,两人相视相望,却再也没有前世的感觉,没有疏离,没有淡淡的排斥,有的,只是她琢磨不透的刻意隐藏的炙热。 两世为人,若是连这点情绪都看不出,可真就枉费了这么久的筹谋。 “久闻白昼大师精通五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能有悠然郡主这等惊世之才,那日郡主在慕府的一舞,可真是让我等见识到了。” “你是?” 庄恪淡淡一笑,手中摇着的羽扇倏地一收,笑道:“我是庄家长子,庄恪。” “君冥可能不知道,这庄恪曾在天机老人膝下习得未卜先知之术,在京城之中,也就他最为口无遮拦。”宣帝淡淡的解释,为神色同样傲慢的庄恪推脱。 “原来是庄世子,不知庄世子有何指教?”讽刺之色表露在脸上,狂妄,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和大师讨教一番,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君冥没有看他,当下毫不犹豫:“讨教不敢当,若是庄世子想要和我讨教一番,没问题。” 听到君冥的话,庄恪大喜,正欲想要说话之时,却又听得君冥说出一句足以让他吐血之话,慢慢道来:“庄世子若是想要和我切磋恐怕不行,但是这人足以和你玩玩。” 君冥修长的手指向着一侧静静站着的一冷峻之人道:“若是你能胜得了他,那我就来和你玩玩。” 实在是狂妄,庄恪狠狠皱眉,眼界看向那默不作声的人,有些不悦,仿佛被人小觑了般,沉声道:“他是谁?” “你不用管他是谁,反正你只要明白,任何人想要直接和我较量切磋,都等先胜过他。” “哼!”庄恪自问一向自负,被人如此小视,心中自然不痛快,听到君冥这么说,傲然道:“如此,那本世子就来向他讨教讨教,希望他不要输的太惨!” 君冥明白,庄恪不过是一个代表,想要进入朝堂,不仅要得到宣帝的肯定,还要将在场所有大臣震慑住,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给了那人一个眼色,墨衣男子站出,立于场中,没有任何气势,却绝对不容人小觑。 看到那人站出,悠然却是脸色一变,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现在站在场中的人是谁,若是要问在那十年中最为畏惧之人,第一便是君冥,第二、便是眼前这人。 他的武艺仅次于君冥之下,一直都是君冥的左膀右臂,替君冥打理一丝琐碎却又重要之事,可以说,眼前这人是君冥最为信任之人! 庄恪不知晓,颇有一些不以为然,神色有些不自愿地来至场中,手中一羽扇而立:“比武一般都是点到为止,如今也是在大殿之中,更不能伤了和气,这样吧,十招,咱们以十招为限,谁将对方的双手钳住就算对方赢了,如何?” 男子不语,只是淡淡点头。 庄恪看到男子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快入闪电,手中的羽扇直指向那人,没有一丝留手,快至男子咽喉之时,一个模糊身影,男子竟凭空消失,庄恪耳听四方,却发现没有一丝的痕迹官路红颜。 忽然之间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有种寒意在背后肆意凛然,寒剑突显,刺向庄恪的后背,在即将刺到庄恪背上之时,一个翻身,避开。 剑光四射,铛铛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彻,两道模糊的身影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若是有人能看清,就会知道,那人手中拿剑,舞的剑法便就会那人悠然在慕府之时舞的那套,却更加熟练,更加得心应手,更加有威力。 “铛――”的一声,那道模糊之中一把羽扇掉落下来,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之中,人影闪现,男子以绝对压倒态的优势将庄恪,压制不止双手,就连全身都不能动弹。 “你输了。”男子在庄恪耳边轻轻言道,没有预料中的冷冽,却带着不曾想到过的温润而爽朗。 双手钳至在身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庄恪从没有过如此丢人,带着屈辱,狠狠道:“我输了。” 刚说完,便感觉到一阵轻松,男子已经将庄恪钳住的双手松掉,不再看庄恪,一步步走向君冥,低眉道:“不辱主子使命。” “恩。”君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扫视一圈,慵懒靠在身后的靠椅上。 “我输了。”看着那人,庄恪坦然承认,如此一来,总比畏畏缩缩的要好。 黯然回到座位之上,身侧的房逸为他倒上一杯酒,递给庄恪,道:“那人武艺不错,你输给他没什么丢人的,更何况你也不是专修武艺,能在他手下坚持十招算不错了。” “房逸,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讽刺我?不会说话就给我好好喝酒。”庄恪气急,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心中稍有郁结。 “果然不错,君冥手下无弱兵,的确不错。来人,赐座。” 有宫人将椅子送上,那人却看向君冥,在君冥一个默认的眼光中,缓缓坐下。 “久闻郡主在圣清山上,白昼大师座下习得五艺,诗词歌赋五一不同,那日慕府之中无缘得意瞧见,今日不知本殿下有无荣幸,能有幸看得郡主舞姿。” 悠然在座上暗叹,都是君冥惹得祸,在这大殿之中如此放肆,让众人的眼球都放在这里,活活将自己拖下水。 “哦?还有这等事?莫非悠然的舞姿如此迷人,哀家这个太后竟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趁着今日,不如悠然就给哀家见识见识?” 听到太后的话,悠然一笑,感觉到视线在自己身上聚焦,站起身来:“太后说笑了,悠然哪有二殿下所说的那般,不过是二殿下夸张了,不过若是太后想瞧得,悠然自然不会拒绝。” 离开席位,在瑾柔担忧的眼中安抚一笑,拱手道:“今日师父也在,就暂容悠然换身衣服再来。” “恩,好好,快去吧。” 得到太后的恩准,悠然退下,没有去看那个表情不可一世令人哭笑不得的谨渊,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众人相谈甚欢之时,有股淡淡的香味传入众人鼻翼,一跃飞身,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空,如青丝飞羽般轻盈小巧,如掌上飞燕般令人翩然遐想。 站立在场中,此时,才全数看清,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无风自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悠然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穿成炮灰伤不起。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纤足轻点,跃升至空中,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淋漓尽致的展现。 一舞毕,回袖,一身紫衣傲然站至场间,高傲如斯。 “啪啪啪――”声音响起,抬眼间,却看见君冥拍掌,顿时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不同凡响!”谨渊的赞美之意毫不犹豫便道出,眼中带着点点的震惊之色。 “好,我安国果然又出现一名绝世的才女!来人,有赏!” 看到悠然的倾国之姿,宣帝自然也是高兴欣慰不已。 “徒弟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师父了,君冥的本事朕自然明了。既然君冥决心为我安国效力,朕自然也不会吝啬,早在不久之前朕就命人在京城之处为君冥建造住处,相信不久就能建成,到时,自然就能入住。” “谢皇上。” 在皇上最后的肯定之中宴会结束,在所有人心悦诚服之中,君冥地位就此巩固。 月色降临,金碧的房屋之内,有两人静静而视。 “悠然,你可真令本君失望!” 悠然在下方未语,低垂的眉始终没有抬起,沉默的表情却在下一秒惹怒了君冥。 “你以为不说话本君便算了?悠然,你胆子太大了!” 说完,一道劲风在屋中闪过,悠然闷声吃痛,眉眼之间痛苦的神色显现,弓着身子,单膝跪在地上。 有脚步声走进,在悠然眼前停下,君冥看着眼前因痛苦而不得已向自己垂首的人,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捏住悠然的下颚,迫使其抬头道:“悠然,你总以为你来了京城便脱离了本君的手掌心了,是吗?就可以不遵守本君的话来做了?” 悠然任是倔强不语,即使下巴已经青肿,眼中的倔强却丝毫未褪去。 “你永远都是这般倔吗?本君对你而言多大的救命之恩,为何你总是不知道回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本君失望!” “救命之恩?没错,你的救命之恩,实在让我没齿难忘!” 君冥蹙眉:“怎么?不赞同?” “呵呵,怎么会?”悠然抬头,看着这张无数在梦魇之中出现的脸,一颗心暗沉。 是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君冥了?悠然已不知晓,但这张足以让无数待字闺中的女子为之倾慕的脸却是让她无比厌恶的。 “你可以选择放弃我。” “放弃?怎么放弃?十年时间,本君用了十年时间才培养出一个如此出色的你,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过,当初我说过,一月之内,名动京城,你、做到了吗?” “名动京城?那怎么样才算是名动京城呢?” “你在质问我?” “没有。” “那么就是承认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君冥收回手指,看着悠然淤青的下巴,讥笑道:“悠然,莫以为你真的如此重要?” 悠然十指紧握,心中愤恨之感愈来愈深,抬起头来,看着君冥的背影,疯狂之色在眼中萌生,手中劲气聚集,在抱着必死的决心,向着君冥狠狠拍去行脚商人的奇闻异录。君冥回身,伸出右手抵挡。 下一秒,没有意料之中的劲风反噬,却看见眼前的君冥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鲜血,闷声倒下。 “你……”没有想过今日的君冥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此抵挡不住自己的一掌,悠然有些不可置信。 君冥在地上,单膝撑地,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毫不在意的笑道:“敢以下犯上,顾悠然,胆子不小啊。” 悠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没有之前的一分狠戾的劲头,瞪大了眼,道:“你为什么会这么……” “不堪一击是吗?”君冥捂着小腹,站起身来,脚步却有些不稳,连连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靠椅,气息虚弱道:“若不是今日是月初,本君会如此无能?” 字里行间,悠然却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月初?无能?莫非在月初之时,他的功力会丧失一部分? 猜想到这可能,悠然再次狠狠一掌打在君冥的肩头,却无任何内力反噬,看着君冥不堪重击倒下,心中顿时畅快! “看到本君如此狼狈之色,你可还高兴?”正在悠然感到无比畅快之时,扑倒在地的君冥却冷言传来,让悠然为之一怔。 是啊,现在是自己舒坦了,可是之后呢?面前这人不是个心思宽厚之人,若到之后,内力恢复之时,会如何对待自己? 想到这,竟有了一丝后怕之色,看向挣扎着起来的君冥,不知所措。 君冥脚步虚弱,摇摇晃晃的看着悠然,眼中有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你也会怕?你在怕什么?” “没……” “没什么?”君冥一步步逼近,迫使着悠然后退,退至门边,被抵的生疼。 悠然侧过脸去,不去看君冥寒意逼迫的脸,无法直视的眼眸一直都是悠然躲避的中心。 “你就不担心待本君内力恢复之后,你的下场?”虚弱的语气吐露在悠然耳边,惹得耳边一阵细微的摩擦的瘙痒之感,心砰砰直跳,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本君就是喜欢你这种不顾一切的性格,有人惹你不舒坦,你总是会不计后果的反击,可是今日你算是愚蠢了,悠然,你太沉不住气了。” 悠然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他,却在转头的一瞬间,君冥软软倒在悠然肩上,微弱的呼吸声还在耳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无力的汗水,悄然滴落,啪嗒――掉落在地。 全身重量全数挂在悠然身上,迫使悠然狠狠靠在门框之上,君冥身上令人窒息却又引诱的檀香传来,淡淡的,却五一不在勾勒击打着悠然的心。 该怎么办?这会儿不会有人进来,若是在此时此刻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他一死,自己就不会再受人摆布,不会再有人逼自己做不愿做的事,从此以后就将自由自在,没有噩梦的侵袭。 可是,这人曾在自己绝望之际给了自己希望和重生,一身本领皆是他所传授,杀了他,真的是自己的本意吗? 若是杀了他,那么自己和那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徒又有何区别! 慢慢的,垂着的手一步步附上君冥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在一侧轻声吐露:“你……没事吧?” “师父?” 没人应答,空荡的屋中响彻悠然的喃喃自语:“师父,今日救你一命,算是还了你救我一命的恩情,你要记住,之后便再不欠你什么了香港风云娱乐最新章节。” 话虽这么说,但悠然明白,自己欠他的,这怎么还得清,怎么够! 于是,在半抱着君冥的情形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昏迷的君冥搬至床边,轻轻躺下,伸出手来,把过君冥的经脉,静静查看着。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股不一样的内力在体内乱窜?”把过脉,悠然眉头紧皱,在床边拖着下巴,看着睫毛微微颤抖的君冥,无奈道:“不是我不救你,只是你体内内力太过奇怪,我也不敢轻易给你传输内力,无益也就罢了,怕就怕对你有害。” 对于眼前的师父,一身都是谜,圣清山之上的人,每一个人明白知道君冥的来历,他全身武艺,满腹经纶究竟是何人所教,怎么得来,都是一个谜,没人敢去打听,更没人敢去质问。 “师父,你究竟是什么人?” 悠然的手不自觉的附上君冥一侧的脸颊,嫩白无暇的脸让悠然一阵恶寒,最终嘟嚷着:“明明这么大个人了,皮肤还这么好?你吃小孩脑髓保养的么?” 口中虽然这么说,手下却没有得闲,在君冥白嫩的脸上四处捏着,仿佛上瘾了般,不知疲倦。 “你在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让悠然手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睁开眼的君冥,时间仿佛静止,君冥眼中满是冷冽,冷冷看着悠然,悠然手下还留在君冥脸上,看到君冥的眼神,反射般的弹开双手,退至一旁,心中不停地在打鼓。 “我不过是想替你把把脉,看看你的伤势。” 君冥坐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悠然:“所以你就是在本君脸上把脉的?” “那是因为我在你脸上看到了脏东西,所以才替你擦擦。” “那本君岂不是要多谢你?” 悠然强装,理直气壮的看着君冥,言之凿凿:“是啊,有哪个人会像你这般质问他的救命恩人的?” 君冥不说话,看了眼悠然,磐起腿,闭眼打坐。 屋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寂寞无话,悠然看着打坐的君冥,也不再说话,静静坐在一侧,昏昏欲睡。好半响,君冥才睁开眼,转头凌厉的看着悠然。 “刚才你为本君把脉了?” 悠然点头。 “你做了什么?” “我感觉到你体内有两股内力在乱窜,不敢为你做什么。” 君冥冷笑,却也放下心来,从袖中拿出一小玉瓶,从瓶中取出一刻小小的黑色药丸,一口服下。 “还好你没那么愚蠢,若是你自作主张替我传输内力,恐怕此时我们两个早已命丧黄泉了。” 命丧黄泉?悠然心中也猜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一阵后怕,轻呼一声,却在下一秒,精神骤然高度集中。 “可你刚才却连打本君两掌,引发本君的旧疾,这事该如何算!” 说不上冷冽,仿佛是在平常的说笑,可悠然却仍然是不敢掉以轻心,面对喜怒最是无常之人,悠然也是为自己刚才冲动的举动捏了一把冷汗豪门盛宠:总裁调教惹火妻全文阅读。 顾悠然,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面对君冥你做事就不经过大脑! 悠然眼底的挣扎之色缺漏无疑地出现在君冥的眼中,君冥心中冷笑,调戏此时如此可爱的小猫,一直都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乐趣。 “徒儿,不过两个月,胆子却大了,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敢给你这个胆子!” “我没有。” “没有?莫非你打我那两掌是我错觉不成?” 一步步,再次逼近,下颚再次被捏起,挣扎之中,一颗黑色的药丸落入悠然口中,入口即化。 “这是什么?”悠然微怒,神色有些慌张地看着君冥,质问道:“前些日子你让人给我送来药,今日又给我药,若你想毒死我索性一次毒死就好了,为何总是这般折磨我!” “谁告诉你这是毒药了?”君冥的脸在悠然面前无限放大,连最细微的毛孔都看得到:“这是可以提升你内力的补药,一次不可以给你太多,免得你受不了,连事情的始末都不曾清楚就来质疑,悠然,你性子是不是太过冲动了?嗯?” 悠然脸颊猝然红晕,一把推开君冥,遥遥退至一侧,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神色步伐都稍显慌张地悠然不管不顾地冲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君冥却看着落荒而逃的悠然,嘴角邪魅的笑意涌现,带着一丝满满的满足之色。 “原以为没有趣的猫儿突然之间却如此有趣,这京城,当真是人杰地灵啊!” 啪啪两声,从窗中鬼魅般跃进一人,对着君冥单膝跪地,恭敬低眉。 “刚才可发生了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刚才悠然小姐确实什么都没做!” 原来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隐藏如此神秘之人在暗中监视,若是当时悠然有一丝异心,恐怕此时出去的便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谁都不会允许自己的人有了反叛之心想杀自己。 “是吗?”君冥喃喃自语,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我这个徒儿会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我,解决后顾之忧呢!没想到,还是飞不出我的手掌心,脱离不了我的掌控!如此,也好!” 双眼看向如墨般漆黑的夜,眼中闪耀出别样的光芒,冲着那人淡淡道来:“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地下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本账本,恭敬献上:“主子,都办好了,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君冥接过,一页翻开,笑道:“办得不错,下去吧。” 黑衣人依命,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房中,只剩下君冥独自一人静坐在房中静静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呵呵,有趣,没想到表面上看上去无比风光的安国,内地里竟养了这么多贪污的官员,看来这安国内部早已被这些人侵蚀的不堪一击了!” “既然如此,残害百姓的官僚就由本君来一一清除吧!” 很快,喃喃的声音便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在这场酝酿已久的黑暗之中,星星之火,即将爆发! ------题外话------ 哇哦~入v,求支持! ------------ 第五十八章 局势渐浓 几乎是逃出了行馆,在月色之中,悠然紫色的身形格外显眼,马车边上蓝月静静站在等待,见到悠然前来,向前几步,还未说出口,便听得悠然低沉的话语响起:“回马车上再说。” 看着身后偌大的行馆,蓝月心中了然,遂不再言语,扶着悠然径直上了马车。 “主子,一切可还好?” 马车咯吱前进,却在马车里响起沉重的对话。 “还好。”不过简单两字,却让悠然脸色欲滴出血来,君冥近在咫尺的五官似乎还在眼前,慵懒的话,带着一丝檀香的香味的气息仿佛还能闻到,爱恨不得! “怎么?他没将你叫去问话?” 蓝月知道悠然口中所指的他是谁,不敢悠然如此放肆,只得恭敬道:“刚才主子进去之后,清冽便来问了我几句,也不过是一些稀疏平常的话。” “稀疏平常?”悠然不屑,她可不信他们行事会是稀疏平常,却也不在此事上再做纠缠,风吹起帘帐,带动悠然的发丝,深邃的眼眸看向马车外漆黑而又宁静的夜,是自问,亦或是自言自语道:“他究竟是为何要下山呢?” 可惜,夜是宁静的,不能回答告诉她那一团团无尽的黑暗尽头,谁也看不清是什么,就像人心,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心中所想。 回到顾王府时已近戌时末,灯火通明的王府只为等待悠然的归来,管家在门口翘首以待,马车的声响远远传来,顾管家脸上大喜,待到马车停下,立在一侧,笑道:“郡主,您回来了?王爷说了,让您回来了去书房见他。” 悠然一早便料到顾辰等她一回来便会找她谈谈,毕竟在君冥身边最久的人就是悠然了,于公于私,都应该谨慎得了解清楚。 于是、颔首:“我知道了。” 率先踏进灯火通明的府内,直奔顾辰书房方向。 透过大开的窗户,悠然一眼便瞧见了在书桌前看书却眉头紧皱的顾辰,微微停顿了几步,心中暗自想着对策和该说的话,好半响,才复又踏进书房之中。 停在门外,轻声敲门:“爹爹,是我,悠然。” “进来吧网游之均衡爆炸师最新章节。”从顾辰话语中的语气,悠然听不出一丝端倪,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进入。 “爹爹这么晚了找女儿何事?”假装镇定地走近书桌前,含笑看着眼前蹙眉不已的顾辰。 “悠然,这么晚回来,你师父是否和你说了些什么?”在悠然面前,顾辰并未绕圈子,直入主题。 悠然顿时呆住,却在下一秒飞快缓过神来,故作神秘:“爹爹为何想要知道这些?” 顾辰并没有像悠然一般存在顾虑,直言直语:“一向不闻世事的圣清山,如今,也已步入官场,进入红尘,圣清山从来没有此先例,白昼却打破所有的祖训,其中的意思免不得让人深思,你是白昼大师的弟子,今日又详谈了如此之久,我是想在你这了解清楚,你师父白昼大师,是否有别样的心思。” 听到顾辰的话,悠然心中冷笑,看吧,师父,就算我不问,皇上不问,自有人担心从而调查,若是你心怀不轨,最好捂严实些,若是被人查出来了,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悠然相信,自白昼大师入官场的那刻起,他身上大师的光环便消弱了几分,年复一年下来,或许在官场上以他的能力和势力能混的游刃有余,但在百姓心中,光辉的白昼大师形象却不再有! “爹爹何出此言?其实师父的想法悠然也是了解,如今安国表面上风光无限,是各族争先进贡和巴结的对象,但谁也不知道其底下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国家日渐的腐败往往是从内部开始,若是这个内部已被蛀虫蛀空,那么这个国家便岌岌可危矣,外敌往往是外在因素,若是国家强大,何必惧怕这些外敌。” 悠然字字珠玑,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顾辰真不好再说些什么,思索了片刻,才又问道:“这些话,是你师父和你说的?” “是,师父曾了解天下局势,将这一一分析给我听,这就是师父自己的见解。” 顾辰微微一叹:“如此看来,你师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之才,只是……” “只是师父担心怕出现奸臣把持朝政一事,是吗?” 顾辰的顾虑悠然如何不知,不仅是顾辰这么想,那些年老的安国大臣心中也有这么一丝顾虑,安国是谨家的天下,决不允许改朝换代,佞臣谋位! “悠然,这些你都明白就好,爹爹我并不想看到这一场景的出现。” 悠然没有说话保证,因为在她心底,对于君冥的下山也是存在猜测和遐想。她本身就是恨透了君冥,此情此景又怎会替他做更多的辩护。 看着悠然默不作声,顾辰心中也明白几分,在顾辰心里,一个是师父,一个是爹爹,两边都不能欺瞒,只能沉默以对,当下勉强笑道:“好了悠然,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早些休息吧。” 悠然欲言又止,看着顾辰含笑的脸庞,还是没能将话说出,轻轻福身:“那悠然就先告退,爹爹也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嗯。” 悠然缓缓退出,小心地关上门,月光倾斜而下,将悠然的身影投射在冰凉的石板之上,一步一脚印,沉默着走着。 “主子。”看着悠然落寞的脸色,蓝月在一侧担忧呼唤道。 悠然从遐想之中回过神来脸色笑意勉强,不言语,微闭双眼,再次张开眼时,却止不住的风华。 阴谋又如何,杀戮又如何,重活一世,本就是想要将这一池水搅浑,畏首畏尾,反而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对于连惜,怕她狗急跳墙,伤及瑾柔修女老婆惹不得。 对于君冥,怕他心狠手辣,覆灭安国。 以至于,太多的错过,太多的柔弱摆露在阳光之下,让人小觑。可谁又知道,十年磨一剑,顾悠然,早就不是原先的顾悠然了! 夜色浓郁,在这浓郁之中,更多的阴翳散发,一道黑色人影闪动,飞快的身影淹没在夜中,在悄无声息的顾王府中,明月阁内,愁眉女子黯然坐在榻上,手边一盏欲将要熄灭的灯盏,摇曳不停。 骤然,灯盏最终熄灭,房中一道晦暗的气息出现在皎然面前,冷眼不语。 皎然倏然站立起来,黑暗之中也能看见那黑衣人明亮的眼光,皎然激动的神色在黑衣人眼中颇为不屑。 “顾皎然,你太让主上失望了。” 黑夜人摇了摇头,眼光顺势而下,看向皎然的腿部,轻蔑的神色闪现在眼中。 顾皎然倏地跪倒在地,慑慑发抖的恐惧被刻意的隐藏,强自镇定:“我知道自己让主上失望了,本来一切都是顺风顺水,自从顾悠然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这一切都是那顾悠然害得我,还望主上能明察。” “明察?”黑衣人嗤笑:“顾皎然,你太小瞧主上了,你在京中的所作所为莫非主子不清楚?你被陷害一事莫非主上不明白?可是你为何没有能力在顾悠然的陷害之下自保?这些年主上尽力培养你,莫非培养出了一个废物不成!” 黑衣人毫不留情的话让顾皎然脸上青白交错,愤恨,却又无可奈何,还是低下语气,哀求道:“我知道主上定然对我失望之极,可是,只要主上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然会像顾悠然讨回一切!” “哼!讨回一切?顾皎然,你有那本事吗?” 顾皎然眼中含蓄着泪水,却强硬地将它咽下,竭力让自己坚强:“有!” 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皎然,眼中戏谑的神色一闪而过:“好,你记住,这是你的承诺!关于你的腿……这是主上让我带来的丹药,相信几日之内便能如初,伤好之后,主上希望你还能让主上看到一丝有价值的地方!”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在皎然满怀希望的眼中,递给她。 “是,我一定不会让主上失望。”皎然欢喜接过药丸,没有任何怀疑和迟疑之色,一把服下。 看到皎然服下,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不再多做纠缠,闪身,消失不见! 直到确定黑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皎然才颤抖着站立起来,却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再次摔倒在地。 “啊――我的腿!” 似火在燃烧般的疼痛在顾皎然的腿上蔓延,猝不及防,皎然痛苦的惨叫出声,死命地抵住下颚,咬住下唇,手抓上令自己快要麻木的腿,冷汗直冒。 脸色青白,汗滴滴下,疼痛让她意识逐渐模糊,却不能陷入昏迷,不知过了多久,酷刑般的疼痛才渐渐消散,而顾皎然却早已被折磨得不堪一击! 虚弱无力的站起身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上的伤已经全数好了,欣喜之余,满是怨恨的仇怨。 顾悠然,这一切都是你赋予我的,好好做你顾王府的嫡女郡主不好么,非要与我为敌,既然你决意和我为敌,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之后,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题外话------ 好吧,加班之余偷偷上传,嘻嘻,亲们表嫌弃哈,先看着! ------------ 第五十九章 怜儿之死 顾王府中接下来几天皆是一阵宁静,不仅如此,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就连京城由先前白昼大师下山所造成的骚动如今也飞快冷却,快得让人不可置信!大街小巷中谈论得最多的不再是白昼下山入朝为官一事,更多的是户部尚书刘大人京城外避暑胜地造有金碧辉煌的宅子十座一事。 明眼人怎么瞧不出来,户部尚书皇粮不过那些,却还有闲钱在避暑胜地造房,十栋! 若不是贪污国库,怎会有如此多得银两买地造房。此事据说是被刘大人欲要灭口的工人逃命到席长风府尹的府上禀告,席长风连夜派人去郊外探虚实,结果回禀的人言确实如此,第二日早朝之时,席长风当朝揭露,将一干材料皆数奉上,圣上大怒! 当即下令剥去尚书刘大人所有官职,压入天牢,彻查! 顾王府中,大厅之内,悠然揉揉疲惫的双眉,阖上眼前厚厚的账簿,看着厅中一干心有余悸的众人,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今日就暂且到这里,都下去吧。” 听得悠然如此说来,底下的奴仆垂首退出:“是,奴婢告退。” 待到所有人退出之后,懒懒的翻开一页又一页的账簿,满是不屑。 这账簿稍微有些经验之人一看便知是假,其中无数的亏空和假账林立其中,悠然又如何看不出来,至于揭露……她还在找一个时机,找一个可以将连惜打入地底的时机。 微微垂下眼睑,漫不经心问道:“蓝月,朝中那事如今发展得怎么样了?” 蓝月在一侧回道:“回主子的话,户部尚书刘大人如今已被关入死牢,贪污一事已经全数查清,皇上震怒,下令此事彻查,现如今的朝中算是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猜想,这事牵扯到的人肯定不少,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争先向席长风送礼。” 悠然来了兴趣,低垂的眉头抬起,饶有兴趣的调侃道:“给席长风送礼?” “对,据说送礼的人半夜三更将席长风的大门都快敲坏了。” “那么席长风的态度呢?” 蓝月思忖片刻,半响才道:“这个也是奴婢一直感觉到好奇的地方,席长风面对官员的示好和送礼,完全没有任何态度,这些天,除了办公查案之外,并不面见任何人,所有送礼的人将礼送来,他也不拒绝,全数收下,之后隔一天便全数送回,不拿一点琅琊镜全文阅读。” 悠然起身,踱步在大厅之中,慢悠悠道:“他自然不会收,这点东西我相信他还不会放在眼中,我猜想,席长风的背后定然有人,否则刚好不好在这风声当口,就有人去他府上报案。” “可是席长风不是京城府尹吗?那人去他府上报案也是人之常情的。” “你不懂。”悠然只说这三字,却不加解释,看着天穹之中高悬的烈日,静静道来,带着一丝无奈:“如今即将转入秋季,怎么还是这般炎热,蓝月,走,咱们去后花园乘乘凉。” “是。” 秋季翩然将至,气候渐渐转凉,四季分明的安国今年秋季却罕见地气温没有转凉,继续延续着夏日的闷热。让人无法喘息的空间,让人无可奈何之余,萌生出一丝的揣测。 气温如此炎热,是否天有异象,将有霉星将至,扰乱安宁,这是否是上天的警告? 百姓信奉神灵,在还如此愚昧的国度,任何异响都会成为百姓所恐惧的对象。 “主子看,顾皎然在前边。”顺着蓝月的视线望过去,绿荫之下,一抹淡黄站立,有风吹起顾皎然轻拢的披纱,远远瞧去,亭亭玉立,佳人兮。 可谁又会想到,如此绝美的佳人皮囊之下掩藏的是一颗无比肮脏、满是心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徐徐走进,在树荫之下的秋千之上缓缓坐下,笑着抬头看着皎然,眼角的笑却怎么也散去不了的锐利:“姐姐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心情来这花园之中了?” 皎然一早便听到了身后悠然的走进,不过是假装不知罢了,直到悠然问出声来,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顾悠然,嘴角的冷笑在一瞬间变得狰狞,一步步走进,显示着自己姿态的优柔。 悠然也感觉到了,眼光懒懒瞟过皎然的右腿,有诧异,下一秒却掩饰完美。 “咦,原来姐姐的腿早就好了?之前听闻姐姐的腿有大碍,妹妹还想着什么时候给姐姐请个神医过来瞧瞧的。” “确实不劳妹妹操心了,我这腿已经好了。” 深邃的眼眸直盯皎然,欲在她眼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惜,在顾皎然眼中看到的除了得意与恶毒,再无其他。 悠然微微一叹:“既然如此,可真是要恭喜姐姐,这么一来,在之后的围场狩猎中姐姐又可以大出光彩了。” 围场狩猎是每年秋季到来之时皇家都会举行的一场盛大的狩猎活动,到时,京中百官,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都将出席,欲在狩猎之上夺人眼球。 “妹妹说笑了,妹妹一身武艺,想必在那日,出尽风头的该是妹妹才是,姐姐不过是陪衬而已。” 本是你来我往间皎然随意说出的讽刺之话,悠然却仿佛没听出其中讽刺的意味,也笑道:“姐姐知道就好,陪衬,就该当的尽职,以姐姐的身份低微,围场狩猎恐怕进去不了。” 往年的围场狩猎,顾皎然虽为庶女,但在京城一直小有名气,在上流圈子中混的风生水起,狩猎,从来没有人敢为难于她,但今年,若是顾悠然从中插手,弄不好,还真的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可是今年的围场狩猎不同于往年,今年的声势浩大顾皎然不是不知,更何况今年还有君冥将要参加,这其中会有多少的耀眼光芒不用说各人心中也明白逆天作弊器之超级游戏全文阅读。 “姐姐怎么了?怎么脸色变得这么白皙?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假意的关怀让顾皎然心中一恨,忍不住的怒气欲随之喷发。身份!身份!从来,眼前这人压制住自己的只有身份! “我没事。”好半响,看着悠然含笑的脸,还是将心底的愤恨压下,冷言道:“恐怕郡主如今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还有心思考虑我这等小事。妹妹放心,只要妹妹不横加干预,什么事都不会有。” 悠然淡淡一笑,并不回话,悠闲地荡起秋千,在空中荡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姐姐可知道,站的越高,摔得就越痛,像这秋千一般,若是不抓稳绳索,又想要体验惊险,是会摔跤的。” 风声在顾皎然耳边呼啸而过,一下一下,狠狠打击着顾皎然那自命高傲的心。 倏然一下,在最高处,悠然腾空而起,一抹紫色的翩然弧度在半空中划下美丽,似欲翩然起舞的蝴蝶,让人不忍为之亵渎。 惊讶声中,悠然落地,拂去身上不知何处粘在身上的落叶,冲着顾皎然含有深意一笑,嗤之以鼻。 两人静静对视着,目光之间碰撞出尖锐的火花,那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戾。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悠然淡淡收回目光,蹙眉,看向身后紧急而来的侍卫,不怒自威,问道:“怎么了?” 侍卫单膝跪地,轻垂眉头,抱拳,回禀道:“启禀郡主,在水潭之中发现一具尸体,全身已经腐败,但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是我王府的丫鬟。” “丫鬟?”表面上神色不悦,但心地里却是冷笑之极,如所料无差,呆在后院快一月的连惜已经出手了。 “走,去看看。”虽然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但是,该追查的还是该追查一番,追根究底,或许,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撇下脸色青白的顾皎然,和那侍卫一同来至水潭之边,整个院内,侍卫皆是围得水泄不通,此刻,顾辰还未下朝回家,侍卫们也不敢含糊,飞快禀报了悠然之后,将尸体摆至岸边的草丛中,拿一席子掩盖住。 “参加郡主。”见悠然来了,一干侍卫皆是垂首,悠然只是点点头,眼神瞟向席子掩盖住的尸体,大热天,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腐败的臭味,扑面而来。 “都查清楚了吗?这人是谁?” 顾王府的侍卫长顾遥执剑而禀道:“启禀郡主,都查清楚了,这人是您院内的丫鬟,怜儿。” “怜儿?没错吗?” 顾遥点头,命令着侍卫将尸体抬下,继而问道:“郡主这些天莫非没有发现怜儿的失踪?” 悠然寒光一闪而过,看向顾遥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要怀疑本郡主?顾遥,注意你的身份,不过是我顾王府中小小一侍卫,胆敢这么质问我,是谁给你的权力!” “蓝月,若是王府之人不识大体,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回郡主的话,逐出王府!” 悠然翘首,看着脸色毫不变色的顾遥,不带表情:“怎么样,顾侍卫,现在还用本郡主说吗?” “是,郡主的话固然没错,但最终能处置我的只有王爷。” “哼,少拿爹爹来压我,若是我质疑让你走,你觉得爹爹会保你?” 顾遥不再出声,思索了片刻,而后又看着面无表情的悠然,终于低下头:“属下以下犯上,还望郡主恕罪断袖相公,乖乖入洞房!” 悠然抬脚便走,一步一个脚印的忐忑中,终于回头:“第一次,顾遥,若还有下次,本郡主定然不留情面,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将此事查清,给本郡主一个真相和交代!” “顾遥遵命。” 快步走至悠然一侧,低眉不语。 “顾侍卫觉得怜儿此次的真正死因是什么?相信在尸体捞上来的时候顾侍卫便查看了一番吧。” “回郡主的话,顾遥接到下人禀告便来到了水潭边,婢女怜儿虽然在水中浸泡多时,但依稀可以看出颈部的勒痕,初步估计,应该是于两天前被人抛尸水潭之中。” 悠然轻轻颔首,示意顾遥继续说下去。 “不过……此事还得早些处理,若是消息传出,恐怕对王府有害无益。” “这个我自然知晓。”悠然神色凛冽,淡淡打断顾遥的话:“若是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在百姓之间以讹传讹,传至皇上耳中,徒劳惹来猜疑。” 如此一言,使得顾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淡定如初的悠然,随后不语。 话语间,几人来至停放尸体的小屋间,冲着顾遥问道:“可请了仵作?” 顾遥却得意一笑:“郡主,属下便是最好的仵作。” “你?”一阵怀疑,顾遥却没多说什么,多说无益,还不如用行动来已之证明。 怜儿身上盖着的席子被掀开,露出全身浮肿已经米白的皮肤,悠然皱眉,这刺鼻的味道实在让人不悦。 只见顾遥只是将怜儿的衣口的纽扣微微打开,细细查看了一番颈部处的伤痕,一根银针闪现在他手中,向着怜儿的心肺处刺下,没入体内。 “郡主,据属下推测,怜儿极有可能是被人下毒,然后再被人勒死抛尸入水潭之中所致!”顾遥将银针拔出,尖细的银针上还泛滥着黑色的光芒。 “如此说来,只需查清楚怜儿所中何毒,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对,没错,只不过已过两日,怜儿所中的毒可能已经模糊,想要查出,可能还需耗费些时日。” “这样么?”悠然从怜儿浮肿的脸上便可看出怜儿身重剧毒,可是就算再清楚,可是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显露,至于所中之毒…… “不用查毒了,看。”悠然眼尖,瞧见怜儿范青的指甲上沾着点点红色的胭脂,从蓝月手中接过手帕,用一侧的竹签一点点刮下。 “只需将这胭脂查出,便可知道怜儿生前接触过何人,再者,胭脂深入指甲缝,说明在死前,怜儿是加以抵抗才会在不经意间沾上,所以顾侍卫,你的任务又轻了些!” 顾遥脸色一阵白皙,被悠然如此指出,脸上也是挂不住,堂堂七尺男儿,竟还不如一个女儿家! 于是狼狈般接过悠然手中的手帕:“是,属下立马去查!” ------题外话------ 小小哈皮一下,这是偶在上班之余偷偷打酱油码出来的,o(n_n)o哈哈哈~ ------------ 第六十章 大厅质问 回到府中的顾辰还未进府门便知晓了怜儿之死一事,边走边向管家吩咐道:“悠然处理得怎么样了?” 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知道悠然的态度,不过是想知道悠然的决策力和能力。所以当听到管家禀告这些细节之时,脸上浮现有淡淡欣慰的笑意。 记忆中那还沾着奶气的娃娃如今已变得如此干练,欣慰和怀念一同涌上心头。 “告知悠然和府中人等,以后府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由悠然处理,悠然的话就是本王的话。” 管家垂下头,暗藏住眼中的惊讶和慌乱,半响,才道:“是。” 早在悠然管家的第一天,顾辰便有了将王府交由悠然管理的冲动,可又担心悠然力不从心,在管家一事上,出现纰漏,于是抱着让悠然试上一试的心态观看一番,原以为会一团糟,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井井有条,丝毫不输给之前的连惜。 在怜儿一事上处置又如此得当,实在是让顾辰大吃一惊。既然悠然已经成长,不如再给些锻炼的机会,有些管理的经验,以后嫁入夫家也不会受人欺负! 给予无上的权力,才能使悠然将全数的能力发挥,这也算得上是对悠然唯一的帮助了。 “本王记得如今惜姨娘已经搬出悠然居了是吗?” 管家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看着顾辰依旧冷峻不知多少年的脸,还是心有余悸,恭敬道:“没错,如今惜姨娘在后院已有一月之久,小人听闻前些日子还病着。” 顾辰瞟过,冷言道:“本王没问你别的,既然连惜已经搬出悠然居了,派人好生收拾一番,择日让悠然住进,悠然居本就是悠然的住所,管家觉得呢?” 管家在一侧自是不能多说些什么,流着冷汗,结巴道:“是,是,小人立马派人去办。” 管家如此明显的心思顾辰又怎会不明白,不过是看在管家已经是府中的老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若真是追究,这王府中还有几人没有心怀二心的呢? 十来年的掌控,顾辰又怎会猜想不到这府中的局势,也难为悠然,如此能干,终究还是将王府撑起一片天,井而有序。 对于顾辰的命令,府中上下之人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当话传至悠然耳中时,端着茶盏的悠然沉默了好长时间,直到蓝月的提醒,才恍然回过神来双极修灵全文阅读。 “悠然居么?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不敢多看一眼,垂头退下。见管家退出之后,悠然才才缓缓将茶盏放下,看着门外的院子出神。 “蓝月,你说那悠然居我是该搬进去还是不该搬进去。” 蓝月心中也说不清,她没有参与过悠然的上半生,不知道悠然心中的恨意和结缔,不知道悠然的仇恨,所以对于悠然有些纠结的心思,只好含糊应道:“悠然居这名字一听就是给郡主你住的,不过也过了这些年了,连惜也在那里面也住了那么久,若是郡主你心有芥蒂的话,咱们这暖月轩也不错。” “暖月轩是不错,只是爹爹已经开口,若是我以此为由不去住的话,恐怕会引起爹爹的一番猜测,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想法终究还是不好。” 悠然猜想,在顾辰心中,自己一直都是乖巧可爱的好女儿,与人和善,为人慷慨,斤斤计较这个词从不在悠然身上体现,可如今,自己能和爹爹说因为连惜曾在那院子住过,所以自己嫌脏,所以不愿住吗? 答案肯定不行的,想了好久还是无果,暗自一叹,不再去想,正欲说话之时,看见院外进来一人,慢慢走进一瞧,原来是一身笔直的顾遥,顾侍卫。 “顾遥求见郡主。” 爽朗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悠然料想,肯定是怜儿被害一事有了进展,道:“进来吧。” 脚步刻意的轻声显得格外僵硬,看着顾遥近似军人的步伐,蓝月眼中尽是笑意。 “启禀郡主,婢女怜儿被害一事已有新的发现。”顾遥在下,双手抱拳,朝着悠然低头禀报。 “哦?顾侍卫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详细说给我听听。”对于怜儿这个突破口,悠然一直都加以关心,怜儿虽然死了,可是线索却留有不少,抓住幕后之人的机会也就越大。 “是。”顾遥答道,语气带着一丝找出真相的傲然,抬头道来:“那日郡主在怜儿指甲缝中找到的胭脂水粉,属下已经证实,此乃名贵的尾碟香,以怜儿小小婢女的身份根本用不起如此珍贵的胭脂,如今王府之中,用这尾碟香的只有两人,一是如今在后院居住的惜姨娘,再一个便是皎然小姐。” “尾碟香?证实清楚了?府中再无旁人用?” “没错,属下已经证实清楚,尾碟香是惜姨娘一直所用的胭脂,从未变过。” 面对悠然的质疑,顾遥心中虽有不满,可还是解释清楚,在悠然面前没有了之前的狂妄自大,变得谨慎有余。 “郡主,我们改怎么办。”看着悠然低眉不语思索的神色,顾遥半响才询问出声。 “这事毕竟涉及到惜姨娘和姐姐,还是将此事完好无缺的禀报给爹爹,请爹爹判决吧。” 顾遥顿时心惊,府中经悠然接手之后都在传悠然郡主是如何手段铁血,心思是如何细腻,如今亲眼所言,亲耳所闻,让顾遥心中大惊失色。 谁看不清楚悠然和连惜、顾皎然之间的关系,说直白点就是连惜和皎然两人鸠占鹊巢,活活占了王府十余年。如今,有了把柄,悠然却不将这做恶人的机会往自己身上揽,全数交给顾辰处理,无论结果如何,真相跑不了,世人也无闲话可说。 可顾遥心中打定了想看清楚悠然的心机如何的心思,于是淡言:“可是郡主,如今王爷事物繁忙,若是还为了这等小事麻烦王爷,是否太大题小做了?” “顾侍卫的话是说涉及惜姨娘和姐姐事是小事么?” “不,属下是说,咱们不如将这事理清楚,等找出王府真正的凶手,再禀报王爷,如此一来,也算是为王爷分忧逆行仙途全文阅读。” “分忧?”悠然冷笑,若不是看着顾遥忠于王府,恐怕早就被她赶出去了,随即道来:“如此也好,爹爹忙于国事,这等小事确实不该麻烦于他,这样,咱们也不浪费时间,现在你就将惜姨娘和姐姐请到大厅去,我亲自询问。” 顾遥领命退下,悠然却在蓝月耳边轻言几句,蓝月再次蹙眉:“郡主,这样,好吗?” 悠然不管,看着蓝月,无所谓的神色懒懒道:“莫非你是想看着我再面对她们母女两个不悦的表情?蓝月,这些年让她们逍遥得够久了,是时候给她们最后一击。” 狠戾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满是不耐:“让她们安稳活了这么久,外面的人都该笑话我无能了,若是蓝月你做不来,那便算了。” 蓝月无法,看着愤恨的悠然,自是满口答应。 打扮一番之后,悠然便领着惠儿以及一干人等出现在大厅之中,喝着热茶,悠闲等着。 “惠儿,你的好姐妹怜儿死了,莫非你一点也不伤心么?” 这是第一次悠然将除蓝月之外的人带在身边,看着惶恐不安却又假装镇定地惠儿,冷冷出声。 如此一言,惠儿果真失色,有些不安道:“郡主说笑了,怜儿是奴婢的好姐妹,怜儿去世了,奴婢怎么能不伤心呢?只是眼泪早就哭干了。” “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既然如此,那么本郡主一定要将真凶抓到,还怜儿一个公道,到时,惠儿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那奴婢替怜儿谢过郡主。”惠儿在一侧福身谢恩,眼底虽满是感激的神色,却明显的不安。 悠然看着不点破,随口道来:“不必谢,你们都是本郡主的侍女,被人无缘无故地谋害,本郡主自然是要为你们出头,无论是谁,本郡主定然要她血债血偿!” 惠儿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紧握手心,全身崩得紧紧的,眉头不安的神色愈发明显,看到厅外走进的人影,差点惊呼出声。 “姨娘可是让悠然好等啊。” 连惜的身影在厅外出现,仅贴身带着一个丫鬟,与往日的意气风发截然相反,憔悴之意在眉头涌现,苍白的病色格外显眼,却仍是掩盖不住往日的美艳。 “劳郡主久等,实在是妾身的罪过。”连惜欲下跪请罪,却被悠然笑着制止:“快被这般,悠然瞧惜姨娘脸色苍白,怕是前些日子病了,今日叨扰姨娘过来也实在是悠然的罪过,不过府中前些日子出了些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姨娘快坐吧。” 怜儿一事已在全府上下传开,连惜如何不知,心中早有底,面对悠然的试探,毫无畏惧之色,坦然坐下。 直到皎然前来,那股坦然才全数散去,起身,看着亭亭走进的皎然,满是激动。 “皎然,你腿好了?”连惜这些天,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皎然残缺的腿,如今见女儿完好无损,自是高兴。 “回姨娘的话,皎然的腿已经全数好了,劳姨娘挂心。”皎然刻意疏远的话让连惜心中一愣,黯然坐下。 皎然看着高位之上的悠然,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恨,咬牙切齿道“不知今日郡主有何事找我?” 悠然却是淡然一笑,将自己多年以来良好的闺阁修养全数体现,幽幽道:“今日请姨娘和姐姐到来,无非只是为了怜儿身死一事,这事,相信姐姐和姨娘也已知晓,今日不过是问个清楚,请问二位,在怜儿身死之前,二位可曾见过怜儿?” “没有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没有。” 听到这默契的两字,悠然心中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继而笑道:“那么这王府上下只有姐姐和姨娘用尾碟香吧。” 皎然蹙眉,在这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得连惜冷笑连连:“没错,这尾碟香是我曾经在连家堡之时最喜爱的胭脂,当初我爹为了尾碟香花费了不少财力和人力,这其中的珍贵程度,是郡主所不知道的。” 说到连家堡,连惜口中的语气都为之一变,变得那般高高在上,满是骄傲,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落入悠然的陷阱之中。 “那么姨娘是说,这尾碟香极为珍贵,一般人是不可能用到的?”面对连惜的突然转变,悠然心中冷笑,已经被连家堡当做弃子被赶出竟然还这么自豪,真是不知道这股子自豪的劲哪来的!于是看着一侧心急的皎然,将注意转向皎然。 “姐姐也是如此觉得的吗?” 皎然没有像连惜那般,直盯着悠然思索了好久,才略显迟疑道:“这尾碟香珍贵是珍贵,可是我实在不能保证在府中是否还有别人用过。” 皎然的话模凌两可,懂得铺后路,但悠然怎会让她如意,只有让她们将一切都说死,最后才好将两人一网打尽。 “可是惜姨娘也说了,尾碟香世俗罕见,王府之中,除了姨娘和姐姐,还有谁能用得上?” 皎然此刻也拿捏不住悠然的心思,在尾碟香上面做文章可是有什么目的? “不知郡主一直在问这尾碟香,可是有什么用意。” “用意没有,不过是想问清楚罢了,姐姐应该知道,在前些日子里,水潭里淹死的婢女怜儿,可是本郡主的侍女。” 皎然冷冷一笑,满是不再意:“那又如何?” “姐姐可能不清楚,那婢女怜儿死之前必定是挣扎过一番,在怜儿的指甲缝中,查到了尾碟香这一胭脂,所以我料想,这其中,必然有渊源。” 连惜和顾皎然两人神色一愣,之后满是恍然大悟。连惜怒道:“莫非这就是郡主叫我和皎然到这来的原意?莫非郡主一早就怀疑是我母女两所做?既然如此,那为何郡主不直接去搜!将我两人在这审问,拐弯抹角,郡主真是好计策!” “好计策说不上,只是本郡主的侍女枉死,作为主子若是不为其讨回公道,岂不是让其他人寒心!” “那么郡主就将这事栽赃到我母女两头上,郡主是否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悠然冷笑,和善的表情消失,一本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皆是让众人一惊。 “姨娘,希望你说话之前想清楚,本郡主如何欺人太甚了?如今本郡主的侍女被人谋害,刚好有些线索的端倪,如今姨娘又说我栽赃,那本郡主想问问姨娘,我可是将这杀人的罪名安在了姨娘头上吗?我有让人将姨娘扣押?今日在这大厅之中不过是依线索问得几句,姨娘这么大的反应干嘛?莫非,姨娘心中有鬼?” ------题外话------ 哎,如偶所料,老板的小气程度真的不能用常理判断……中午休息时间,网吧上传,亲们先看着哈…。 ------------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姨娘,希望你说话之前想清楚,本郡主如何欺人太甚了?如今本郡主的侍女被人谋害,刚好有些线索的端倪,如今姨娘又说我栽赃,那本郡主想问问姨娘,我可是将这杀人的罪名安在了姨娘头上吗?我有让人将姨娘扣押?今日在这大厅之中不过是依线索问得几句,姨娘这么大的反应干嘛?莫非,姨娘心中有鬼?” 连惜被扰乱的心顿时沉淀下来,多年身居内宅,最不缺乏的便是面对自己不利的事时,萌生对策的心机。 看着连惜逐渐冷却的疯狂,悠然在心底冷笑,连惜心中刻意让自己的冷静悠然又怎会不知晓,淡淡一笑,充满着讽刺。 “有鬼?郡主说笑了,我心里怎么会有鬼?怜儿是我送于郡主的侍女,与她也有多年的情分,莫非会无缘无故的就此狼心狗肺的害死她?还望郡主明察!” “姨娘不用急着撇清,我并没说姨娘就是凶手,这不是在查嘛。” “查?”连惜冷哼,站起身来,放佛高高在上的姿势般看着悠然:“郡主,莫非这王府就是你在管了吗?这些事不该是王爷来问?” 看着连惜骄傲自大的表情,悠然不怒反笑,侧过头去,看着一侧低眉一直未语的顾遥,慵懒地靠在椅背,慢悠悠道:“顾侍卫,你来给姨娘解释一番爹爹的话。” “是。”顾遥应是,转向连惜,连眼皮都没抬,直言:“王爷吩咐,此后王府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郡主处理!” 语气淡漠,面对把持了王府十几年的女人,顾遥心中可是没一丁点好感,更何况还是个曾经想要将自己收为己用的女人,更是厌恶! 连惜听言,满是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看着顾遥冷漠的脸,手心刺痛。 口中呢喃道:“他……他竟然这么说……” 看着连惜魂不守舍的样子,皎然知道连惜定是念起了往昔的旧情,用情至深的女人实在愚蠢之际,现在这个时候不想办法摆脱困境,竟然泪眼蹒跚问为什么! “郡主,你刚才说怜儿的指甲缝中有尾碟香的残留,不知那残留的尾碟香现在在何处?” 皎然淡淡打断连惜的思绪,对着悠然说道天巫全文阅读。连惜瞬间反应过来,拭去眼眶中欲喷发出的星星泪水,怨恨的看着悠然,恨恨坐下。 悠然早就料到顾皎然会问到尾碟香这个证据,看着顾遥貌似一本正经的脸,道:“尾碟香自然还保留,这事事关人命,本郡主自然是不敢妄言,既然姐姐想要证据,那顾侍卫,麻烦你将那残留的尾碟香拿上来吧。” 顾遥是顾辰身边的近卫,年少有为却最得顾辰的赏识,性情耿直,由他来保管尾碟香才不会被人所怀疑,更不会让人有闲话可说。 顾遥毫不迟疑,转身出大厅,不一会儿从大厅外走进,手中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在连惜和顾皎然紧盯的目光中,恭敬奉给悠然。 “喏,这里面便是那尾碟香,既然姐姐想一探究竟,那么本郡主就给姐姐这个机会。” 悠然将盒子轻瞧了一番盒子,转眼便将盒子递给了惠儿,惠儿却颤颤巍巍不敢接手。 悠然奇怪道:“怎么了?这里面不过是一些尾碟香,你也这么害怕?快将这尾碟香给姐姐送过去瞧瞧。” 惠儿无奈,这才接过,一小步一小步得小心翼翼走到皎然面前,奉上。 看着惠儿苍白的脸,皎然心中不悦,低声道:“小心些。” 听得这话,惠儿脸色更加苍白,眼中几乎落下泪来。看到皎然眼中淡淡的威胁和不悦之意,这才将泪水再次含回眼底。转身回到悠然身边。 皎然轻抚过檀木的盒子,心中心思微动,还是大开,盒中如悠然所说,点点的尾碟香的残留还在,看着尾碟香的色泽,皎然知道,这定是在水中浸泡多时。 “姐姐可认出这是否是尾碟香?” 皎然抬眼,看着脸上满是自信的悠然,将盒子阖上,递给顾遥,道:“没错,这是尾碟香。” 悠然并没说话,她知道皎然定然还有下文,果然,只听得皎然继而说道:“可是在郡主回府的前一天,姨娘为郡主挑选了怜儿去伺候,为了让怜儿更加忠心伺候得当,那天姨娘便赏了一盒尾碟香给怜儿,郡主若不信可问问姨娘和惠儿,当时都在场。” 早料到顾皎然会将这一切撇清,悠然也不急,顺着顾皎然的话问道:“姨娘,是这样吗?” “自然如此。”连惜的脸上此刻没有了之前的慌乱,看着皎然递过来的暗示,欣然说道。 “惠儿,的确如此吗?”悠然脸上仿佛浮现不甘心的神色,问着一侧的惠儿。 “的……的确如此。”随时颤抖,牙龈上下打颤,但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顿时大厅之中再无人说话,趾高气扬的连惜挑衅的看着悠然,最初的威胁和不安散去,心中满是底气。 “那么既然如此,怜儿被害一事定然和姨娘以及姐姐没有关系,是吗?” “这个是自然!怜儿也伺候我多年,就算怜儿去伺候郡主,但主仆之情还在,丧心病狂之事我不屑为之!” 大厅之外人影晃动,悠然定睛一看,是徐徐而来的蓝月,正朝着自己暗自点点头。 悠然语气一变,对着连惜尖锐道来:“是吗?姨娘这么信誓旦旦说自己和怜儿被害一事无关,那么本郡主想问,怜儿在抛尸水潭之前所中的蚀心草是哪来的!” 脚步声从厅外响起,众人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悠然身边的蓝月从外而来,手中还托着一狭长的盒子,朝着悠然走过来乱世美人殇。 连惜一看到蓝月手中的盒子,脸色大变,双眼直盯着悠然,一字一句厉声道:“郡主好心思!” 没错,悠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用尾碟香来让连惜伏法,当日和顾遥在怜儿指甲缝里发现尾碟香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借顾遥的口将这尾碟香传扬出去,其实悠然真正的目的便是怜儿所中之毒,蚀心草! 蚀心草是何物悠然怎会不知,前世,躲在床梁之下,亲眼看着连惜将这蚀心草磨成汁的液体灌入一侍女的口中,看着那侍女痛苦嚎叫,最后双眼噙血地倒在地上,就在悠然眼前,瞪大了双眼,恨然地不肯阖上! 所以她知道连惜的秘密,知道蚀心草的地点,所以她让蓝月去取,取蚀心草,让连惜无话可说! “启禀郡主,这是从惜姨娘的房中搜出来的蚀心草,请郡主过目。”罔顾连惜以及皎然看着蚀心草焦急而又苍白的脸色,悠然笑着接过。 “既然爹爹将王府全权交由本郡主来打理,自然就不能让这王府变得灰暗不堪,无论是什么事,绝不能让王府蒙尘。惜姨娘不必如此看着我,今日搜房的不止是惜姨娘一人,全府上下,除了爹爹的书房和卧房之外,全部都搜查了一番,可是单单就在姨娘的房中搜出了蚀心草,还望姨娘能给悠然一个解释,不然……” 悠然从盒子拿出一支蚀心草,在鼻下闻了闻,笑道:“姨娘这要如何解释,这蚀心草如此新鲜,想必才摘来不久吧,这么多的蚀心草,姨娘究竟是想要干嘛?” 倏然,悠然猛地一掷,将手中的蚀心草仍在地上,响声在厅中响起,放佛掷在每个人的心上。 连惜脸色一片白皙,青白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蚀心草,不知所措。皎然在一侧也不再言语,沉思地看着连惜,又看着地上的蚀心草,最后将视线落在悠然身上。 “郡主是如何得知怜儿所中之毒正是蚀心草?” “本郡主已经请皇宫太医查看过,本郡主这还有太医的诊断书,难道姐姐连宫中太医也不相信吗?” 皎然顿时哑口无言,悠然有备而来,且精心策划,让她防不胜防,更加没有胜算。 “姨娘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姨娘如此罔顾他人性命,在我王府之中公然残害侍女,姨娘欲置我王府于何地!” “你胡说,我没有!”连惜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可再无翻身之地! 悠然从坐上起身,一步步走进,一字一句道来:“姨娘说笑了,若不是姨娘所为,是何人所为!” 当悠然走进,连惜只觉得自己全身一阵阴寒,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悠然眼中嗜血的光芒,却在下一秒,恍然错觉般消失,再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锐利。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算你贵为郡主,就算你执掌王府,你也不能轻易将我定罪,我要见王爷,请王爷为我主持公道!” “好!顾遥,你去将王爷请来,就说姨娘要见他,要伸冤!” 悠然斩金截铁的答应,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皎然心中突生惧意,在嘴角还没吐露那个不字之前,已经来不及。 顾遥听从悠然的话,立马退出大厅,连惜却抱着最后一丝机会盯着大厅门外,睁大眼睛看着,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题外话------ 手机流量党伤不起,就这一章上传,为毛去了偶那么多得流量啊,求安慰%>_ ------------ 第六十二章 连惜挫败 在连惜记忆之中最落魄的时刻不过是在十五年前,那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夜晚,那个让她爱恨交加、悲欢交错的时刻,可是今天,却感觉丝毫不输于那晚,难堪,悲愤一齐涌上心头。 她本是连家堡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一个白眼,一丝委屈,可自从十五年的事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单纯可言,她曾经的单纯,都随着刻苦铭心的爱恨而消失殆尽。 时间一点一滴而过,大厅之外艳阳依旧高照,可偌大的厅外花园,却不见一人的踪影。 连惜的心一点一点冷却,炎热如此,也捂不热她此刻凉薄的心。直到厅外的脚步声传来,心才被缭乱,有股期待,在眼中浮现。 当人影映入眼帘之时,却只看见顾遥一人,身侧,再无他人! “启禀郡主,王爷说了,王府之中所有大小事务全部交由郡主处理,此刻王爷很忙,恐怕来不了了。不过王爷下令,此事一定要细细追查,不能冤枉好人,也绝不能放过凶手,不管她是谁!” 顾遥冷冽的话在大厅之中响起,此刻,连惜被稍微捂热的心彻底冷却,瞪大了眼,怔怔得看着顾遥,眼眸之中毫无焦距,喃喃道:“他真是这么说?” “是,王爷就是这么吩咐属下的!” 啪嗒――连惜放佛听到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下一秒醒悟、是了,这是心碎的声音。在十五年前,心碎过一次,是顾遥,让自己的心愈合,可是这次,再也不会有人让它愈合,心,已经死了! “姨娘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悠然看向连惜失魂落魄的脸色,没有多的骄傲与得意,多的只有经历了这么多的伤害之后的淡然与不屑。 连惜,这就让你心碎了?这样就让你失魂落魄?那么之后你该怎么办?好戏还在后头! “郡主,此事我觉得还是必须得彻查,爹爹也说了,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可是这事如果是有人栽赃嫁祸给姨娘,岂不是让小人得逞?” 早料到皎然会为了连惜而说话,毕竟是母女,两人就算再不合,在紧要关头还是需要互相帮衬百美夜行全文阅读! “栽赃嫁祸?”突然之间,这四个字让悠然想起了前世贵为皇后,一朝跌落云端,打入冷宫,其中的罪名的由来不正是这四个字么!红杏出墙,不也一样是栽赃嫁祸! 悠然冷笑,毫无温度的嘴角绽放残忍的笑意:“姐姐说得不错,这栽赃嫁祸也不是没有可能,尽管如此本郡主也不能让王府上下心寒,那么在查出真相之前就先委屈姨娘住在后院之中,如需必要,不要四处走动,毕竟王府之中出现了命案,若是哪天姨娘四处走动被歹人害了性命就不好了。” 变相的软禁却将话说得如此好听,可却让人挑不出刺来,看着顾皎然无可奈何而又愤恨不已的脸色,悠然心中顿时感到舒畅,一股快意在心中蔓延,恶毒的心思蔓延,让悠然心中大惊,不知所措。 为什么心中会想着这些?为什么看到顾皎然、连惜落魄自己竟会是这种反应?为什么的快意比破坏东西还要来得快而猛烈! 心头的快意被狠狠压制,略带忧愁得看向怜惜顾皎然两人,沉声道:“来人,送姨娘回房!” 云袖一挥,不顾连惜的喊叫,无视皎然怨恨的眼光神色,快步走出大厅之中。 她在害怕,若是再面对这两人,说不定下一秒心中所想再也压制不住,或许,下一秒,她就会一掌取两人性命! “郡主,怎么了?”蓝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假山转弯处,悠然无力垂坐在地,靠在假山之上,阖眼,对着澄蓝的蓝天,微微喘息。 “蓝月,我这是怎么了?从未自诩自己是个善良之人,可是今日在大厅之中,看到连惜和顾皎然挫败的表情,我竟然……我竟然在想着如何用最恶毒的办法折磨她们!” 悠然慢慢将手捂住脸颊,语气愈发低沉:“以前,面对再强大的对手,威胁自己,也不过是一刀致命,从未萌生过这样的想法,如今,我却这般恶毒,蓝月,这是为什么?如此邪恶的我还是我吗?” 看着从未见过如此彷徨的悠然,蓝月心中也不是滋味,所有安慰的话在脑海中转悠一圈,至嘴边,还是咽下。 “郡主何必如此自责,世上的恶人何其多,主上曾经说过,国家的律法是来惩治拘束好人,而对于坏人,就该以暴制暴、以刑止刑!” “更何况,连惜和顾皎然两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一切的后果都是她们罪有应得,郡主实在不该这么想自己的!” 倏然之间风云蔽日,晴空万里的天穹之中不知从哪来的黑云滚滚,遮天蔽日,席卷着无数的狂风暴雨,欲势而来。 脑海中就这么闪现那些血腥的画面,耳边再次浮现稚子的哀嚎声,那些至今还让自己心悸的画面一直都还存在脑海中。是的,蓝月说的不错,以暴制暴,以刑止刑,这才是对付顾皎然的最好办法。 这些年,自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锤炼得钢铁不化,从未有过的恶毒却怎么也让自己接受不了。 可是顾皎然和连惜是如此狠毒,若是你不必她们更加狠毒,又怎么能一报前世之仇! 想到这,悠然眼底的怯弱散去,看着黑云蔽日的天穹,静笑道:“终于变天了!” 夏日三伏的天气在一瞬间消散,大雨倾盆之中,整个王府都被笼罩得严严实实,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凉爽终于如期而至。 大雨滂沱,后院之中仍是一片混乱状况。连惜所住之地被翻得乱七八糟,有咒骂声传来,连惜在一侧被力大的老妈子死死拉住,脸上脂粉尽毁,衣裳在拉扯之间被扯得破烂不堪。神色癫狂,仿佛就是个疯婆子无二! “住手重生门下,大少斟情最新章节!谁允许你们来我房里这么随意搜的,都反了天了吗!” 连惜的声嘶力竭在众多丫鬟婆子的耳中视若无物,继续着她们最初的任务,在衣柜、抽屉、床铺之间搜查着,同时也破坏着。 “惜姨娘,您就歇歇吧,奴婢们也是奉郡主的命令来您这位您证明清白的,也好让真相大白天下,向别人说明与您无关!”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顾悠然那小贱人派人故意折辱我的,你们是在我这找证据吗?我看你们是在我这故意捣乱的,说得好听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其实暗地里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我房间里,陷害我!” 连惜回过头,看着拉扯着她的婆子,直盯着,眼中满是愤怒,看得那婆子心中一颤,紧抓的手差点松掉,很快却反应过来,抓得更紧了。 “姨娘不要这么看着奴婢,这事是郡主下令,咱们这些奴婢只能听命行事,还望姨娘能体谅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要这么激动,对大家都有好处!” “刁奴!”连惜唾道,满是怨恨和恼怒:“当初我得势之时一个个的都来巴结讨好我,如今悠然掌权,一个个墙头草的又去巴结悠然,你们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比我如今还惨!” “哟哟,姨娘您说笑了,您如今怎么惨了?好吃好喝好住地伺候着,若是奴婢哪天沦落到您这下场,奴婢做梦都会笑醒的!” 尖酸刻薄的话从未有人如此对连惜说过,顿时,一向口齿伶俐的连惜竟不知道如何言语,只得眼中欲冒出火得看着那婆子,心中怒火中烧! 突然,一个欣喜的声音响起:“顾妈妈,找到了!”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清秀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从墙内暗阁之中拿出一个盒子,满脸是笑得看向抓着连惜的婆子。 连惜一看那婢女将盒子从墙内暗阁拿出,心中大惊,愈发挣扎着,可是多年的体疾让她的身子虚弱,怎么也挣扎不过力大的顾妈妈。眼看着那婢女将盒子端过来,伸手可见之处,可是却无可奈何。 “那里面是我的东西,是王爷送我的,你们这些奴才没资格拿走!” 顾妈妈瞟了一眼连惜,满是不屑,正欲说话之时,门口传来懒懒的一声:“是吗?原来是爹爹送给姨娘的礼物?可是本郡主如今在追查怜儿的死因,任何一切线索都不能放过,若里面的确是爹爹送给姨娘之物,那么悠然定然丝毫不动!” 看着里面混乱的场景,悠然嘴角冷笑不止,边走边说道:“可是若是里面不是爹得送给姨娘的,那悠然可不客气了。来人,把锁撬开!” 一声令下,自然有侍卫从门外进来,轻而易举地便将锁撬开,递给悠然。 看着连惜忐忑不安的眉角,悠然嘴角笑意更浓:“我真的很好奇,姨娘将此物藏得如此严实,会是什么东西!” 轻轻将盒盖打开,在众人同是探究的眼光中,心有成足的微笑在悠然心底大放,故作轻松道:“哦,看来是错怪姨娘了,这盒子之中并无其他东西,不过是本账本而已。” 众人听到账本这两字,惊呼:“账本?” “原来惜姨娘这儿还留有另一本账本呀!” 看着连惜那逐渐煞白的脸,悠然从盒中拿出账本,一页一页,慢慢翻阅,在连惜慢慢绝望的眼神中,笑然。 ------题外话------ 不行了不行了,眼睛痛得要死,先休息会……亲们,少看些手机电脑哦,辐射多~ ------------ 第六十三章 真相大白 “姨娘如何解释这藏在墙内之中的账本?” “无论姨娘还有什么要说的,都在爹爹面前说清楚吧。来人,将姨娘请到前厅。” 手拿账本,看着眼中满是慌乱的连惜,悠然突然觉得如此解气,她终于、终于可以为自己和娘亲讨回一笔! 不再管身后仍然叫嚣着的连惜,轻声踏步出了房门,看向明月阁的方向,心中默念、顾皎然,如今你娘亲已然如此,接下来便是你,前世因,后世报!今生,你可准备好被我讨回血债一笔! 在连绵的大雨之中,肃杀一片,来至前厅,不少奴仆已经恭敬站在两侧,更有些侍卫穿着蓑衣站在雨中矗立,见到悠然到来,皆是恭敬请安。 “都起来吧,爹爹可曾来了?” 悠然慢慢走近,拂去衣角处的水滴,看着眼前神色紧张的管家,似漫不经心得问道:“管家可曾通知了爹爹?” “回郡主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王爷。” “管家为何不自己去,非要派人前往,莫不是在管家心里本郡主的话就不重要?” 悠然坐下,静静喝着婢女奉上的茶水,如今天气骤然转凉,喝点热的茶水刚好! 管家胆战心惊,听得悠然的话,膝盖处一颤,差点屈膝跪下打工巫师生活录全文阅读。 “是是,奴才这就去请王爷。”说完,便是连伞都不拿,直接冲进了雨中,看着管家狼狈离去的背影,悠然轻垂眼睑,其实派谁去对于悠然而言都无所谓,可是这结果却是她想要的,在众人面前再次确立自己的地位,确定自己在王府中的掌握权力,这也是今天的目的之一。 “来人,将惜姨娘请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蓑衣力大的婆子一人一边将连惜夹带而上,满身湿透了的连惜一身狼狈,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头上的发簪得发饰已经全数不见,发髻也变得杂乱不堪,一身被撕破的衣裳有水滴落,沁湿了好大一块她所站立的地方。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为姨娘披件蓑衣,外面雨这么大,若是淋湿病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悠然略带凌厉指责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响起,连惜两侧的婆子皆是一惊,都不曾想过悠然还会为如今这般落魄的连惜说话,连忙跪下请罪。 连惜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冷眼看着悠然,冷笑道:“哼,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不过是想让我更狼狈些,如今撇清,不过是待会王爷来了之后不怪罪于你,顾悠然,你的计谋可真好!” “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悠然哪里让人这么对姨娘了,是这些奴才不会伺候人。来人,还不快给姨娘披件衣服!”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连惜狠狠将蓝月送去的衣裳掷在地上,满是怨气与不屑。 “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连惜背影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慢慢像后望去,眼界之中出现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在雨中慢慢走近,倏然间明白了什么,看向悠然的眼神中更带着愤恨与怒火。 “爹爹来了?外面雨大,爹爹快些进来,别淋着雨了。”悠然立马起身,亲热着对着顾辰说道,语气满是热络。 顾辰对着悠然点头一笑,看着一侧落魄至此的连惜,皱眉道:“怎么回事?” 随即眼神看向地上的衣裳,满是不悦。连惜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刚才的言语顾辰必定是听见了,以他对悠然的宠爱,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爹爹快请坐下,今日请爹爹前来是为了姨娘一事。” “本王不是说过府中一切大小事务借由你做主吗?” 听到顾辰亲口说这话,在场的人脸色一变,眼神在连惜和悠然身上流转,心中自有了心思。 悠然立于顾辰身侧,甜甜一笑:“小事自然不敢麻烦爹爹,可是如今不仅是涉及到府中一婢女身亡之事,还涉及到府中账本一事。” “府中账本?” 悠然似面带难色的看了眼连惜,迟疑道:“今日在姨娘的房中搜出了一本账本,悠然又与之前姨娘交付给我的账本相对应,在这其中竟发现有几百万两的银两不对账,悠然之前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也迟迟不敢下决断,这才请来了爹爹,还望爹爹赎罪。” 此刻的悠然将为难和不知所措完好的写在了脸上,低垂的眼睑看得出轻颤的眉睫,楚楚可怜。 顾辰幽幽一叹,也知道这些内宅之内的事是难为了悠然,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是萌生几分,拿起手边的两本账本,对应得翻阅着。 一页页翻过,顾辰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冽,最后,脸色竟是欲滴出墨来,索性不再看下去,将账本向桌上一摔,看着底下憔悴落魄的连惜,沉声道:“这就是你这十几年来管家的后果?这账本中的几百万去哪了?” 顾辰心底愈发失望,这些年,他以为连惜虽然有些手段,可是也算是中规中矩,并未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却不曾想过这些年皆是被瞒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护花风水师最新章节! 在自己眼皮底下掏空几百万,却依然心安理得的在王府之中执掌一切,成为王府的女主人! “连惜,本王竟没想到你的心思是如此歹毒!若不是前些日子悠然禀报,我还不知道你竟将侍女害死抛尸水潭之中!如今,胆子这么大,还敢贪污我王府钱粮!” 啪――得一声,顾辰手边的茶盏被打碎,在地上四分五裂,四处飞溅,看着顾辰那充满怨气的脸,连惜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遭受的怨气再也忍受不住,全数喷发。 “所以王爷就认定这一切都是我连惜所为?就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栽倒我的头上!这些年,王爷扪心自问,我连惜为了你,为了王府,付出了多少,而我又得到了多少。如今,王爷为了个小小的丫鬟而怪罪与我,为了区区的几百万两就将往日的情分全数抹去!王爷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王爷只听了郡主的一面之词,两本不知从何而来的账本,就来质问于我,莫非我连惜这些年在府中的兢兢业业,在王爷心中竟没有一丝的信任可言?” “在如此多得证据面前,你要本王如何信任你!”连惜泪眼倔强的质问没有引起顾辰的怜惜之色,大厅之中响彻失望的话,顿时让连惜心中透心凉的冷。 大厅之中的丫鬟婢女皆是垂下头去,不敢看,也不敢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连惜就算再落魄,也不是他们这些奴仆在王爷面前能够嘲笑的! 连惜的眼神愈发绝望,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滴的从她的心中消散,无情的话回荡在耳边,纵声大笑:“那么王爷要如此处置我呢?王爷想要如何处置我?嗯?哈哈哈哈……” 可怜又可恨,到了末路迷途的羔羊,信念一瞬间击碎,滔天的恨意无限蔓延,一字一句之间,牙龈磨合间,咬碎的都是过往坚守的誓言! “顾辰,当初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一句句质问,悠然心中也明白此时的连惜已经没有了最初对顾辰的信赖,破釜沉舟,失望的神色不止顾辰脸上有,连惜脸上更多。于是给蓝月一个眼色,蓝月领悟,悄然将大厅之中所有人全数带离,王府的辛秘不能流传出去! “顾辰当年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连惜猩红的眼眶突显在顾辰眼中,遂沉声道:“当初我并未给你任何承诺,你情我愿,更何况当年我也只是承诺给你一个可以容身的住所,其他的,我并不能给你。” “所以,我一生的奉献和我女儿的未来,就只换来了十几年的栖身之所?现在,我还有可能被你赶出王府,是吗?” “够了!别说了!”顾辰倏地站起,眼色瞟向一侧的悠然,显然,他并不想悠然听到接下来失控的连惜所说的话:“悠然,你先退下!” 悠然心思一动,也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是不能听得,没有多言,屈身离去。 看着顾悠然越行越远,连惜冲着顾辰冷笑,再无感情:“怎么顾辰,你害怕是吗?不敢让你的乖女儿宝贝女儿听到这些真相是吗?” “你别再闹了,你放心,只要你不胡言乱语,我不会赶你出王府,之后,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在王府生活。” “生活?怎么生活?”连惜呲之以鼻,不屑道来:“顾辰,你宝贝女儿惹出了这些事后,你觉得我还能在这王府中生活下去?你真的以为你那女儿心地真如表面上如此单纯?” 连惜的质问让顾辰无言以对,对于下山回府之后的悠然,顾辰从来就没有信心能够看清,在悠然身上的谜团,以顾辰多年老谋深算的嗅觉早已感到不妥,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再如何,女儿还是要护住网游之极品教师全文阅读! “顾辰,你女儿是个宝,莫非我的女儿就是根草了?你女儿金贵,我女儿就低下?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多少心思有花费在皎然身上!” 顾辰沉默,对于皎然,他向来都是爱屋及乌,对于那个在京城才情艳艳的女儿,关注确实少了许多。 “顾辰,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谨柔和顾悠然,现在她们无事了,你就要过河拆桥,是吗!你恨我这些年占了谨柔的位置,让她和你和离,所以你现在就想迫不及待的和我划清界限!顾辰,为什么我从前没有看出你的心是这么冷酷无情呢!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么冷酷,只是一直都是我在蒙骗自己,自我催眠罢了。” 一点一滴陷入回忆,顾辰不知如何以对,对于连惜,无关情爱,只有愧疚和补偿,他能给的,这些年都尽最大的努力给了连惜,不能给的,一丁点也不会逾越! 连惜一点点走进,直盯着顾辰,癫狂道:“顾辰,你真的忘了不成?当年金婆婆说谨柔腹中的孩子出生可能会伤害到谨柔的生命,你费尽心思想要谨柔将腹中胎儿打掉,可是谨柔却怎么也不愿意,后来金婆婆便为你出了个方法。” 连惜抓上顾辰的手背,一字一句:“金婆婆说,只要有同生姐妹的心头血,那么谨柔腹中的胎儿便不会死,谨柔也不会有事,所以,我和皎然便为了谨柔和顾悠然而出现,你知道催生有多么危险吗?可你为了谨柔,硬生生的不顾我腹中孩子的安危,将催生药灌入我口中,才让皎然在悠然出生后一刻出生,皎然还未在我腹中待足十月,你知道早产的婴儿对于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吗?而且你还在刚出生的皎然的心头取下心头血,救顾悠然!顾辰,我们母女两对于她们母女两真的比草还不如吗!” 指甲深入血肉之躯,留下点点鲜血淋漓,伴随着十五年的往事,血腥,在眼前跃过。婴儿的哭叫声仿佛还在耳边,苦苦哀求之声不绝于耳,可是顾辰却不后悔,若是时空再来一次,他也会那么做! 连惜痴痴笑道:“顾辰,你说,我若是将这秘密告知给悠然,你说她会如何看待自己,看待你。” 顾辰倏然反握住连惜的手,眼中的耐心之色消失,狠戾显现:“连惜,本王警告你,若是你敢将这些话告知给悠然和谨柔,我定不放过你!” “不放过我?怎么不放过我?杀了我吗?顾辰,若是你杀了我,明天,这事就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看你这翩翩君子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对于的妄自评价!” “你觉得你这样子就能威胁到本王?你别忘了,当初并不是本王找上的你,是你,这都是你自愿而为,你说,若是皎然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她会如何看待你这个娘,你这个娘要让她如何在王府之中生活。你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连家堡的大小姐,如今你的身份不过是我王府中的侍妾,你的女儿是个庶女,你真的想让她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让她自卑一辈子。你真的想要毁了她的一生?” 顾辰的气势毫不输于连惜,身处高位多年,气势早已浑然天成,逼迫着连惜,一点点突破最后防线。 “你想让皎然知道她为何出生?她出生存在的意义?若你真的相让她知道,你大可去说,去闹得满城皆知!” 看着顾辰眼中的狠戾,连惜连连后退,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抬头看着顾辰,呆若木鸡。 视线拉扯,在无人的大厅外,一抹紫色同时也呆愣不止,被真相掀起的涟漪,再也无法收于平静。 ------题外话------ 呼~真相终于奉上,应该不会感到惊讶哦…。 ------------ 第六十四章 君冥现,深夜造访 经历了一下午的大雨滂沱,此刻的夜色如水般清冽,炎热消散,乌云散去,点点星光在天穹之中悄然笼罩,众星捧月,璀璨一片光华。 树枝上还有水滴聚股流下,在一片淅沥沥的流水声中,整个王府更显静谧。柔柔的月光笼罩之下的暖月轩楼阁之上,黑衣人肃杀而立,等待着一个完好的时机。 房中,灯灭,推门而出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愈行愈远,世界,寂静得不像话。 一刻钟之后,黑衣人破空而起,在柔和的月关下划下一道肃杀的痕迹,鬼魅的影子不知从何处而入,进入房中。 有月关透过窗户洒照,室内,肉眼可见一切。黑衣人看着幕帘之后的方向,慢慢走近,掀开幕帘,床上优柔而睡的人儿还在熟睡之中,黑衣人手中却浮现寒光闪闪的长剑,没有声音,一点点靠近。 至床边,剑身闪着渗人的寒意,终是目不转睛,眼底的神色没有变化,仿佛对于他而言,杀人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于是朝着床上的人狠狠刺下,刀剑没入身体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可是却没有鲜血流出,皱眉间,却听见嗤笑的声音响起。 “夜黑风高杀人夜,阁下好兴致,这么好的夜色不外出赏景,还特地来本郡主这杀人,看来本郡主可真是惹人惦记!” 黑衣人并没有慌乱,镇定自若的转过神来,直盯着悠然,却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他知道,现在,在悠然面前,任何动作都只有死路一条! “让我猜猜是谁派你来的,是顾皎然?还是连惜?”悠然眼中的戏谑显而易见,放佛眼前的不过是一只逃不出自己手心的猫咪般,看着黑衣人古井无波的脸色,悠然无趣笑道:“不用猜,反正一定是她们母女两人之一。想杀我吗?给你个机会,不过能不能完成任务,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言语上的挑衅并不能让黑衣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颗心,从未有过起伏,听到悠然的话,不再犹豫,拔剑上前,直刺悠然无限动漫大暴走。 悠然却一动未动,轻拢了一头青丝,慢悠悠笑道:“剑速太慢,招式破绽太多,就凭你,还想杀我?” 话音刚落,悠然一个闪身,便不见身影,黑衣人的剑刺了个虚空,转身,警惕看着四方。 “本郡主说了,你若是想杀我,还是再练个几年再来吧。连惜如此无能吗?每次派来的人都只有这点能耐,同样的把式玩第二遍可就无趣了!”声音在黑衣人背后凸显,黑衣男子转身,却只看见一抹紫色虚无的背影,敏锐的听力听得破空之声在右侧响起,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反射拿剑一挡,噌的一声,火花闪现,黑衣男子连连后退几步。 悠然执萧而立,跃身坐在窗台之上,含笑看着狼狈不已的黑衣男子,手中的紫萧不住的把玩,月光倾泻而下,朦胧之中,倾城的女子,比什么都美。 “这么点力气,连本郡主的紫萧都抵挡不住,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这杀我?还是谁给你的勇气?” 翻身而上,两道敏捷的身影在月关下你来我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间,照照欲取对方姓名。 长剑萧瑟,比起悠然的紫萧,占尽优势,可是也丝毫不能近悠然的身,反观悠然的紫萧,锐利的光芒丝毫不输于黑衣人的长剑,道道紫光划过,在黑衣人身上留下无痕的痕迹、聚气成刃! 聚气成刃一向是悠然最长用的招式,借用紫萧,更加得心应手。不用实质的刀剑,却比普通的刀剑更易伤人性命,不知不觉之间,满是伤痕! 悠然眼中的玩味散去,狠厉之色浮上眼眸处,手中的紫萧在黑衣人胸肩处狠狠一划,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掉落,右手无力。身子被悠然灵巧一踢,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别挣扎了,再挣扎你也挣扎不过本郡主的媚药。” “你……下毒!卑鄙!”黑衣人看着一步步走进的悠然,满是愤恨,听到毒,更是厌恶。 悠然却抿嘴笑了:“毒?毒怎么了?我们在动武之时说了不可以用毒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不是刀光剑影,我最喜欢的是杀人于无形之间的毒!” “卑鄙!” “没错,我是卑鄙,不过待会你还会看到我更卑鄙的,你想尝尝吗?” 黑衣男子坚韧的眉眼之中透露出丝丝的刚毅,悠然欲动手的手下一滞,不动神色地将袖中拿出的毒再次放回,饶有兴趣的蹲下,看着黑衣男子,伸手,在黑衣男子想动不能动而尖锐的目光中,扯下面巾。 面巾被扯下,看到眼前之人,悠然由衷叹道:“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你很美!” 这黑衣人,很美,如女子阴柔的美般,脸部的线条比女子还柔和,若不是听声音,悠然还真的以为眼前这人是女子所扮! “你要杀便杀,不必用如此话语来侮辱我!” “我何时侮辱你了?本郡主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怎么办,本郡主看上你了,不如你弃暗投明,投奔本郡主旗下,至少不用跟着个如此无用的主子,白白丢了性命。” 黑衣人却唾弃道:“呸!做梦!” “呵呵,做梦是吗?那么本郡主只好让你这梦永不会醒了。” 打定主意,悠然从袖中拿出一粒珍藏的药丸,在黑衣人眼前晃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子茫然,悠然继续笑着,在黑衣人耳边轻声解释道:“本郡主一向爱才,所以希望广纳天下豪士,你便是本郡主第一个试验品天才特警玩官场全文阅读。” 刚说完,便将药丸强行塞到男子嘴中,手指在喉间一指,黑衣男子吞下。 “这究竟是什么?”眼前越来越迷茫,在昏睡前一秒,喃喃问出声来,却听见这么一句话:“这是能让你忘记过去的药!” 忘记过去的药?若是真能忘记好像也不错。 看着陷入昏迷的黑衣人,悠然素手一挥,黑衣男子便消失不见,悠然满意的笑笑,来至窗前,伸手欲将雕窗关上之际,身体却没由来一僵,缓缓朝着窗前的梨树上望去,一抹同样的紫色静静坐在树上,正含笑看着自己! 悠然心里一阵发毛,怔怔的看着树上的君冥,不知所措! “徒儿武艺大有长进,师父我很开心,不过让本君不满的是,一个如此没用的废物,你为何要收入麾下?” 悠然低眉,将满腹的心思受尽眼底,手中的紫萧藏入袖中,拱手恭敬道:“师父。” 君冥似乎很满意悠然的态度,半躺在树干之上,勾勾手指,无限邪魅:“今晚夜色如此迷人,何不上来与师父一同赏月?” 悠然看着君冥嘴角大放的笑意,没有多说什么,一个闪身,便稳稳的站立在君冥一侧,屈膝坐下,与君冥保持这距离。 看着悠然的小心谨慎,君冥无意,慵懒的动了动身子,离悠然更近了:“现在能告诉本君你为何要留下那没用的废物收入麾下吗?” “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落入连惜手中,实在是屈才了!” 君冥靠近,如蒲扇般的睫毛轻颤,薄唇亲启:“你不怕他那天想起这一切,成为你命中大敌!” 悠然没有避开君冥,反而挑眉转头,反问道:“莫非师父不怕我背叛,哪天若是我羽翼丰满,师父不怕我成为你命中大敌吗?” “怕!”君冥的回答让悠然一惊,看到悠然眼中的不解的神色,君冥这才继续道:“正是因为怕,所以才要让你没有背叛本君的机会,不怕你羽翼丰满,本君只怕自己势力薄弱,掌握不了你。若是哪天本君被你所杀,那也是本君自己咎由自取!” “师父太过自信了。” “自信?本君从没有过自信,若是本君真的自信,就不会从圣清山而下,入朝为官了!” 听到这话,悠然不再言语,君冥入朝为官一直都是悠然心中所不解,但对于君冥刚才所说,她却是一点都不会相信! “悠然,这么久了,为何你还未能将自己内宅之事处理妥当?” “师父是指哪方面?” 君冥指了指屋内,悠然明了,抬头望天,毫无表情道:“还用处理吗?十五年前的真相已然如此,现在,连惜已经失势,顾皎然为庶女,无权无势,对付这两人,不必自己出手。” “是吗?”君冥笑笑,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扶上悠然的下颚,硬生生的将悠然的脸掰过,笑道:“你这么有自信,那么你可曾查过顾皎然的底细?” 悠然心中一滞,想起顾皎然身后的浴血组织,一阵心烦:“那又如何?莫非师父担心我处理了顾皎然,会惹得她身后的组织伺机报复,师父又怕了?” 君冥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松开捏住悠然下颚的手,笑了。 “怕?悠然,为何你总是觉得本君会怕呢?浴血虽然在江湖之上久负盛名,但对于本君而言,摧毁它,不过弹指之间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 “弹指之间?”悠然嗤笑,心中却暗自心惊,浴血背后实力的强大,君冥不可能不了解,这么从容淡定,只有一个原因,君冥手中的王牌必定比浴血更为强大! “既然师父如此自信,那么徒儿也不能丢师父的脸,有师父做悠然的后盾,还有什么是悠然不能碰的,既然如此,那么悠然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君冥的眼眸在月色之中熠熠生辉,双眼如潭,悠然从来不敢直视,唯恐在不经意间落入深渊,无法自拔! 良久,两人无言,默默看天,头顶繁星拱月,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安静美好,但悠然的心却无法宁静,五味杂陈的心里怎么也体会不到此时的心情,这种感觉,是悠然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涩涩的,竟隐隐有些期待。 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恍然回头,却看到君冥安然阖上的双眼,俊朗的脸颊在柔和的月光中莫名的吸引力,深深吸引悠然的眼光。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月色已经跃过头顶,一只洁白无瑕的手不自觉慢慢扶上君冥额头,身侧慢慢靠近,一点一点,从未有过的大胆,心底在跃跃欲试的叫嚣,感觉到皮肤温度的最后一刻,悠然全身一怔,动也不能动。 君冥已经睁开眼,还带着睡眼的惺忪,将悠然的全部动作尽收眼底,慵懒的笑意间,满是玩味。 “本君不过睡上一觉,悠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取我性命吗?” 充满着杀气的凌厉直面扑来,悠然一怔,有股酸酸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自尊的别过头去,倔强着无所谓:“徒儿怎敢?师父说笑了。” 这是什么感觉?不是恨之入骨吗?为何刚才心中所想不是想着杀了他,为何当他误会之时,心中的感觉就像是手中的糖果被人抢走时的委屈。 顾悠然啊顾悠然,你真奇怪! “哼,谅你也不敢!今日天色不早了,本君也该走了,不过你记着,你必须在十日之内将王府内宅之事处理干净,之后才能心无杂念的为本君做事!秋日狩猎之后就是本君入朝之时,本君期待你的表现。” 话音落,人影闪动,转头之间,君冥已不见踪影,独留一人坐在树梢之上,轻声荡漾着树枝,轻声无语。 顾悠然,你的前世已毁,今生可千万把握好,若再像前世那般愚蠢,你也罔顾为人! 看着满天的星辰,悠然心中微微一动,紫袖一挥,淡淡如气泡般的泡沫笼罩在空中,与世隔离。 低笑着,从袖中拿出紫萧,轻轻抚摸,轻轻移至唇边,轻轻的呼气,便可听见箫声传出,箫声仿佛从指缝间流出。初闻有些干涩,而后顺畅,忽高忽低,宛若千里之外,又似作耳边轻语,箫声不断,微微有些清愁伴着箫声越行越远。 月下美人,梨树枝上,轻声吹箫,漫天的愁容随着箫声一点点消散,曲罢,侬欲吹箫,凌风飞动。 悠然轻笑,素手一挥,漫天的泡沫就此消散,心中的郁结就此散去,愁容不再,眉眼之间尽是高傲到不可一世,飞身而下,明月藏入乌云间,关上雕花轩窗。 悠然不会知道,在她吹箫的那一刻,离去的君冥再次回转,听到如痴如醉的箫声,陷入沉思,久久未离去。 更不会有人知晓,暖月轩的另一侧,有黑衣男子痴然站立,眼中再无其他。 ------------ 第六十五章 长公主府 次日一早,起床的悠然还在睡眼惺忪之际,便听闻屋外杂乱之声传来,疲惫的悠然眼中满是不悦,随着屋外的声音越发大胆,遂喊道:“屋外在吵些什么?” 顿时,鸦雀无声。蓝月推门而入,走向床帘之后,扶起悠然,道:“主子恐怕还不知晓,今天早上王爷以一纸休书给了连惜,但没赶连惜出府,如今连惜尚住在府中,所以下人门都是争相议论。” “休书?”悠然起身,缓缓来到梳妆台前,任由蓝月打扮,半垂的眼睑间透出深深的倦意,提及连惜,颇有些不屑:“既然都休了,为何不把人赶出去,若是真有些自知自明,就不该死皮赖脸的还待在府中。” “主子说的是,可是连惜却不顾他人流言,如今依然在后院之中住的好好的,王爷也放出话来,连惜虽然已不是顾家人,但看在养育了顾皎然的份上,特许她在后院居住。” “哼!住在这也得看看本郡主同不同意,府中连惜提拔上来的人你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吧。” “是,那些冥顽不化的人,我都找了借口将他们打发出去了,现在王府中,都是对咱们忠心耿耿之人。” 蓝月将一碎花簪插在悠然发间,笑道:“主子要做什么大可放心,现在府中之人大部分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 “嗯,既然如此,那么便吩咐厨房以及下人门,现在连惜已经不是我王府之人,吃穿用度一概从简!王府经济来源不易,让他们省着些花,明白吗?” 蓝月自然心中明了,别有深意一笑,缓缓点头。 “下午去趟公主府,娘亲那我还一次没去过,今日带上我的贺礼,咱们走上一趟,给娘亲解解乏!” “是。” 悠然的意思不用多言,蓝月心中都懂,除了君冥,便只有蓝月在悠然身边的时间最久,在圣清山时,两人虽是主仆,默契却比亲生姐妹还好,也正是这点,君冥才一直让蓝月待在悠然身边。 蓝月的细腻弥补了悠然的不足,每逢悠然冲动之时,蓝月总会在第一时间提醒,因为蓝月,在很多谋划上,悠然避免了不少损失。 半响,悠然放佛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那么连惜之前居住的悠然居如今如何了?” “王爷派人将悠然居打下打扫了一番,里面所有连惜之前用过的东西全数换了一遍,还在装饰之中,主子是想住进去吗?” “住进去倒是罢了,不过随口问问,连惜住过的地方,本郡主才不屑入住,脏醉掌玄图全文阅读!” 鄙夷的声音从悠然口中吐露,说得没错,现在的连惜的确很脏。从来都是大小姐身份,王府之中,俨然女主人的身份,一干下人都是恭敬对待,山珍海味,侍女成群,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是这等下场! 破旧的小屋之中,与整个奢华的王府格格不入,摇摇欲坠的桌椅,破旧的床垫,又硬又冷的饭菜,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刺激着连惜最后的忍耐力,但一个目光高傲的侍女手中拿着粗布烂衣从门外走近,将手中的衣裳仍在连惜身上。, “喏,这是分配给你的秋装,好些穿,万一若是穿坏了,可再也没了。”侍女环视屋内一圈,讽刺笑道:“下堂妇,也配住在王府之中。” 所有的忍耐就此化为零,看着侍女鄙夷的眼神,胸口的闷气蔓延,被人贬低的自尊弥漫,狠狠一巴掌,甩在那侍女脸上。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那侍女捂着脸颊,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连惜,对着连惜叫嚣道。 “凭什么?就凭你嘴贱!” “呸――连惜,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王府中那个高高在上的惜姨娘呢?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王爷休了的妾室!不知廉耻的住在王府之中,妄想得到王爷的再次垂怜,简直就是做梦!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样子,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也配?若我是你,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来见人!” “你……贱人!”连惜全身上下颤抖不已,捏紧了拳头,右手一挥,欲再次打下,却被那侍女捏住手腕,嘲讽的看着她。 “你还真以为你现在是以前的惜姨娘呢?想打人就打人?”那侍女手下微微用力,连惜保养多年白皙的皮肤顿时出现淤青的红肿,淡淡皱眉。 “放开!”连惜沉声道,恶狠狠的看向那侍女。 侍女冷冷一笑:“既然你要我放开,那我只好遵命了。”话虽如此,用力向后一推,连惜脚下无力,向后趔趄几步,最终摔倒在地,摇摇欲坠的桌角终于倒塌,桌上的粗布衣服滑落,盖在连惜头顶。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笑意,连惜悲愤难耐,愤怒的掀开头顶的衣物,脚部吃痛,使不上力,捏紧了拳头却无可奈何。 “真没想到惜姨娘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这摔个狗吃屎的姿势感觉怎么样?”那侍女没有收敛,反而大笑不止,看着挣扎着起身的连惜,假装关心之色:“姨娘,奴婢扶您起来吧。” 不顾连惜的怨恨的眼神,侍女伸手便去拉,扯住衣袖,指尖微微用力,在连惜挣扎之中,叱的一声,衣袖被拉扯断,连惜再次重重得向地上倒去,再也爬不起来。 “哈哈,姨娘就在这好生住下来吧,往后都是奴婢伺候您了,姨娘可要记住,奴婢叫翠儿,哦,不对,往后不能叫姨娘了,那么往后奴婢就称呼你为连姑娘,如何?”促狭的眼中满是得意的笑意,又洋洋得意道来:“连姑娘无事,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连姑娘有什么事就叫奴婢吧。” 连惜在地上满腹的怨恨无处发泄,看着翠儿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的恨意愈发深刻,这一刻,最恨的不是翠儿,不是悠然,而是顾辰! 顾辰,是你,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你敢负我,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王府大门前,恭敬得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夫在马车上候着,等着某人从王府中出来,好久,才看的两道人影从王府内慢悠悠走来,车夫一看,立马迎上,请安:“小的给郡主请安。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悠然看了看马车,点了点头,踏上马车,马夫在身后,恭敬得跟着,也坐上马车,执鞭,驾车费伦的游侠猫! 马夫驾车的技术很好,疲惫了一晚的悠然竟在马车之内昏昏欲睡,即将睡去之时,却被蓝月叫醒,虽有些不悦,但还是抬眼,透过幕帘向外看去,偌大的长公主府便出现在眼前,悠然为之一惊! 虽然也曾想过皇上定然会为了谨柔花费一番心思,可是也没想过,竟然会将长公主府建造得这般气势宏伟,完全不输于皇宫之中的落霞宫! 宽敞的大门敞开,足以容下十几人并排骑马而入,门前的两头宏伟的狮子石像狰狞耸立,更添威风,站在府门前的侍卫个个精神抖擞,焕然一新的新面貌,充满着精神和干劲! 悠然马车停下,自然有人在门口接应,立马小跑着过来,恭敬道:“奴婢见过郡主,公主已经在府中等待多时了,郡主快随奴婢来吧。” 悠然微微点头,和蓝月一齐跟随着那侍女,进入府中,刚入府,便被这其中的亭台楼阁顿时惊住,这明明就是仿造了皇宫的构造,公主府,俨然成了一个小皇宫! “这……”悠然呆立,饶是以见多识广的悠然,面对如此的大手笔,也是惊叹不已。 亭台楼阁,自成一体,珍贵雕刻,罕见花草,堆砌在院中随处可见之处,仿佛极为廉价,晴空当照,假山流水声不断,哗啦啦,奢华至极。 “公主这些天一直惦记着郡主,好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今日幸亏郡主来了,也帮奴婢劝劝公主吧。” 悠然讶然,焦急追问道:“这是怎么了?娘亲可是病了不成?为何会茶饭不思?” 那侍女微微一叹,眉眼之间也满是无奈:“自住进公主府之后,虽然有舒雅姑姑在旁劝导,但公主依旧是日渐憔悴,整日看着外边出神,公主心中所想,自然是我们奴婢不能猜测的,可是公主这么消瘦下去,咱们这些奴婢看着都心疼。” 听到侍女这般说,悠然心中也知晓了一些,看来,娘亲心中的郁结,是一开始从王府搬出之时便有了! 悠然心中微微思量,心底自有盘算,道:“知道了,前边带路吧。” 七绕八转,偌大的长公主府中,兜兜转转,终于在一楼阁之前停住,那侍女向悠然说道:“此处是太后下旨,仿造公主在宫中居住之所建造。” 悠然点头,自然明了,以皇上太后对谨柔的歉疚,自然是尽心尽力满足谨柔如今的一切,无论是哪方面,希望给到谨柔的都是最好的! 随着侍女,登上楼阁,精致的房门前停下脚步,门外,悠然恭敬道:“女儿来给娘亲请安,娘亲在吗?” 屋内一片寂静,一会儿,便听得脚步声在门后响起,门被打开,舒雅勉强含笑看着悠然,道:“郡主来了,快些进来,公主刚才还惦记着呢!” “舒雅姑姑,今日才来娘亲这探望,娘亲不会怪罪我吧。” “怎么会,公主可高兴着呢!怎么会怪罪,快些进来吧。” 悠然含笑,走进房中,一股别致的檀香淡淡弥漫在空气之中,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满屋的装扮透露着别具一格华贵,悠然环视,窗外楼阁之处,谨柔和衣假寐。 ------题外话------ 悲催的某人还在加班,更悲剧地是上司今天抽风,坐在偶旁边,然后……然后偷偷摸摸、胆战心惊一点一点写了之后,复制粘贴到文本,心中默念,为了亲们,一定不能被发现,3000字就这么一点一点挤出来的,然后点击上传,哦也,成功! ------------ 第六十六章 谨柔心结 长公主府,历经半月,长公主府早已在谨柔出嫁给顾辰之时已经建立,如今不过是重新翻新一把,但太后和皇上又特地下旨,扩充宅邸,派遣能工巧将,将公主府上下特地装扮了一番,才有了今天的奢华与气派。 摘月楼,乃是皇上亲笔赐名,赐予谨柔居住的楼阁,完全复制了之前宫中时谨柔的宫苑,丝毫无差。 二楼倚栏边的廊边,阳光洒落,谨柔一人独自坐在美人椅上,和衣假寐,悠然悄悄走进,低下头来,细瞧了一会儿,在谨柔耳边叹道:“娘亲这么不想见着我吗?” 颤抖的睫毛,长皱不舒的眉头,悠然知道,谨柔不过装睡,果然,悠然说完,谨柔的睫毛轻眨,打开阖上的眼睑,充满血丝的眼眸便出现在悠然眼中。 “娘亲,你这是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双眼微红的双眼,悠然知道,谨柔在不久之时定然掉过泪,不然,不会如此。 悠然略带责备的话语传来,谨柔微红的眼眶一热,再次欲留下泪来,端坐起身,低眉道:“悠然,我心里,很乱。” 悠然走到谨柔面前,蹲下膝来,紧握谨柔冰凉无力的手,轻声道:“娘亲为什么乱?” 明知故问,悠然知道,谨柔的心为何乱,和离之时,谨柔言之犀利,俏眉以对。搬离顾王府之时,毫无伤感之色,可是此时,却是悠然从未见过的感怀与煽情,顾王府之中一定还有谨柔的人在! “我也说不清楚。”谨柔眼中仿佛没有了焦距,直直地看向了远方,好像在看着什么,眼中却什么都没有。 扶上悠然的青丝,道:“悠然,再过几月,你便十五了,到时便要出阁,就要嫁人了,我的女儿,定然有无数王公贵族来求,可是娘亲不奢求你今生荣华富贵,但娘亲一定让你自己追寻自己的幸福,别像娘亲,错了半生,毁了一世仙府全文阅读。” “娘亲怎么能说自己是错了半生,毁了一世呢?娘亲的前半生莫非是错?若娘亲错了,那么悠然的存在岂不也是个错?更何况娘亲的后半生还未到,一切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娘亲何必如此消极?” “悠然,你不懂,我……我已经不敢了。” 不敢了,什么都不敢了,不敢再去尝试爱人,更没有了当初不顾一切的勇气与决心,在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给了顾辰之后,所属自己的,在那个清心寡欲的流云居里早已消失殆尽。 在所有的真相出现,恐惧便扑面而来。 “娘亲知道什么了吗?” 悠然怔怔地看着谨柔,言之凿凿,心中仿佛早有预料,道来。 谨柔并未言语,从袖中拿出一封被揉捏的书信,缓缓摊开,展示在悠然面前:“悠然,你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吗?” 一目十行,简单扫过,其中足以令人震惊的真相悄然跃于纸上,悠然淡定的将书信收好,一本正经对着谨柔道:“比起这些可有可无的真相,我更好奇娘亲心中的想法。” “我的?” “没错,娘亲的想法,十五年前,娘亲怀有身孕,却被精通玄黄之术的金婆婆告知若是产下婴儿,娘亲和我便生命垂危,唯一的办法便是取得我的双生姐妹的心头血,方能逃过一劫,于是爹爹为了娘亲和我,便不顾一切,纳连惜为妾,逼得连惜怀胎八月便生下了顾皎然,救得我和娘亲一命。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多美伟大的一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或许大家还会为爹爹的一番深情而打动,可是娘亲,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谨柔看着眉头渐渐紧皱的悠然,话至嘴边,复又无言以对。 “母女连心,若是女儿都不了解娘亲心中所想,那么女儿未免也太无用了。娘亲,你依旧是恨着爹爹的,是吗?” 悠然的话,直指谨柔的内心,是的,她恨,依旧恨着顾辰,甚至比之前还要恨!恨他隐瞒了十五年的真相,恨他刻意的隐瞒和疏离,凭什么两个人的姓名要靠他一个人做决定! “悠然,你知道你的皇祖母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吗?” 悠然摇头,不是不知,而是不敢妄言,对于太后,民间一直有几个不同的流传,即是流言,便不可信。 “你的皇祖母很久以前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可是你知道宫中的女人的斗争,你若是太过善良,便死无葬身之地,但你的皇祖母,在一次次的陷害之中,依旧如一,连父皇也为之动容。” “你的皇祖母对所有人和善,没皱过一次眉,红过一次脸,所有人都以为你皇祖母性子软弱好欺。一次番邦来我朝和亲,宴会之上,番邦的国君看上了坐在先皇身边的太后,当即向皇上表态,若是皇上能将他身侧的美人赏赐给他,他愿意世代与安国结交秦晋之好,更以后位许之太后,但你知道太后当时的反应吗?” 这件事悠然在民间也略有所闻,但还是摇了摇头。 “当时父皇沉默,因为番邦的兵马已在边境驻守一月,一月以来的民不聊生父皇煞是心疼,当时不少在场的朝中大臣皆是连声附和,或许在他们眼中,若是以一女子换得整个安国的安宁,这是最好的交易。” “母后也看出了父皇的犹豫,毕竟历代的皇帝都以江山为重,当时我五岁,坐在下首,亲眼看着母后走下台阶,和那番邦的国王静静相对,我记得母后曾问他:你为何要我。番邦国王的回答很简单,只是因为心中所想,想要,便要了。” 谨柔闭上眼,似乎还心有余悸:“悠然,你知道吗?当时母后听了番邦国王的话,拔出那国王的剑,向自己的颈脖处划去,幸得那国王眼疾手快,立马打掉母后手中的利剑,才让母后幸免于难,却还是割伤了母后的声带,一年,不能说一句话鬼楼魅影!” 与民间的传言大致相符,还是寻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番邦国王敬佩母后,便不再提及此事,父皇也因此事更加敬重母后,一举册封为后,入住落霞宫。” “所以娘亲想要告诉女儿什么?” 谨柔起身,走至倚栏边,扶着雕刻精致的倚栏,看着远处风景,苦涩道:“你的皇祖母性子高傲,容不得一丝亵渎,而我,也是如此。对我而言,当初,为了保住我的姓名,顾辰隐瞒一切,纳连惜为妾,入住府中,诞下皎然,虽然救下我和你,可是,我却宁愿死也不愿他瞒着我,欠连惜一条命!” “当初若是我知道这一切,我不会同意,就算是死,也绝不同意!” 倚栏边的背影孤清高傲,仿佛如雪的梅花,决不染一丝灰尘,悠然心底里知道,这就是独属于皇室的高傲,前世,在宫中,她完全领略得到。 “就算是这样,娘亲也不会想要救下我吗?娘亲是个女子,在娘亲心中除了恨意,恐怕还有一丝对爹爹的悔意吧。” 颤抖的背影一瞬间暂停,谨柔不知是何情绪转过身来,看着悠然,慢慢走近,带着一丝愧疚:“悠然,怀胎十月,有哪个娘是不心疼自己孩子的,若再次重来,我定是不会接受连惜的救命之恩,但娘亲一定会竭尽所能,救下你,就算是牺牲自己的生命,娘亲也一定会保下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至于你爹爹,这也是我心乱之处,可是如今,不再乱了!” 坚定的话在悠然耳边回响,眼眶一阵发热,谨柔的话悠然全都明白,前世在冷宫之中,怀胎十月诞下的皇儿,不也一样,自己丧尽尊严,养至五岁! 若不是走到绝路,若不是不忍皇儿受苦,她怎会将寒冷的剑刺入爱子腹中? 刹那间,往事回忆,泪如雨下,啜泣道:“娘亲,我都明白,都明白!” 谨柔拂去悠然脸颊的泪水,欣慰道:“悠然,我不怕天下人斥责,更不怕天下人唾弃,我只怕你不理解我,怨恨娘亲。娘亲和你爹爹真的缘分已尽,在十五年前,在他决心瞒住我的那刻起,我们之间就已再无未来,这些年勉强的维护,不过只是因为你。如今你也长大成人,能够明白娘亲心中的苦,娘亲希望你能在以后,不偏不倚,就是对娘亲最好的支持!” “娘亲,你还想干嘛?”悠然心头没来由的一惊,急剧收缩,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谨柔却是若无其事的笑笑:“傻瓜,娘亲还会想做什么,如今,我已和你爹爹和离,还有什么事需要做?如今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出嫁的那日,满是幸福,风风光光,无人可比。” 看到谨柔坚定的脸色,悠然在心底告诉自己,直觉是错的。 “我是娘亲的女儿,以后自然无人可比,娘亲放心,悠然一定会让娘亲过得好好的!” “好好的?现在不就是好好的吗?自由自在,不知比在顾王府好多少倍。” 是吗?娘亲,你现在是真的满足吗?为什么在你眼中,我仍然看见了没人可以融化的冰山,对于爹爹,你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吗?还是,在用恨意刻意隐瞒,你说过,恨有多深,曾经的爱就有多深。你让我不偏不倚,真的只是玩笑,没有图谋吗? ------题外话------ .. ------------ 第六十七章 狩猎到来 从公主府出来,悠然一身沉重,谨柔的心思和打算,悠然至今还不曾知晓,只能一步步先走着瞧着。 谨柔现在之事已经尘埃落定,悠然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但一算到再过几日便是秋日狩猎之日,一颗落下的心再次浮起,秋日狩猎,京中但凡有官职的都会参加,在皇上面前大展拳脚,不仅如此,那些公子哥,贵小姐,也将初露锋芒。 名动京城,她已不屑,嫡女身份,郡主之位,白昼之徒,单凭这些身份就足以被众人仰视,顾悠然三字,早已在世人口中津津乐道! “蓝月,再过几日恐怕就得举行秋日狩猎,那天定然是鱼龙混杂,说不定顾皎然便会借此机会杀我灭口,浴血组织,不得不防!” “郡主想要怎么做?”蓝月在一侧问道。 悠然深思,半响,心中已然想出了对策,慢慢吟来:“蓝月,去找清冽,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 并未多问,对于悠然,蓝月没有怀疑,只有信任,不管悠然是什么决定,蓝月相信,自有悠然的道理。 “对了,惠儿这几天可有什么偷偷摸摸的行为?” 提到惠儿,悠然没有多大的重视,如今连惜已经倒台,再也无人在背后为惠儿撑腰,若是惠儿聪颖些,自然能够想清楚和一个郡主作对的下场! 蓝月也只是淡淡道:“郡主放心,暖月居内我已换上一批我们的人,相信惠儿不会感觉不到,若是她敢心存不轨,院中自有人注意着。” 悠然颌首,随即又蹙眉:“还是尽早找个理由将她打发出去吧,将她留在院里,终究是个隐患,现在就罢了,就怕到了之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找个理由将惠儿赶出去吧,反正连惜已经落魄,咱们也用不着防着她了。” 悠然闻言,淡淡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吱呀声中,几人终于回到王府,如往常一般,处理好一切大小事务之后,转瞬间黑夜来临,月色藏于云后,天穹之中满是漆黑的阴影。 王府上下一片灯火阑珊,除了暖月轩,一片宁静。 这素来是悠然的习惯,天色暗沉之际,若非有别的重要之事,定是不会再喧哗缭乱! 浓郁的黑影在夜色之中毫不显眼,即使在灯火林立的王府中,也轻易地躲过所有侍卫的眼睛,如鱼跃入海般的轻巧,进入暖月轩中。 在暖月轩的寝房之外,呆立了半会,还是推门而进,心中以及脸上别样的情绪被自己竭力隐藏,在熟悉了十几年的气味之中,甘之如饴。 大床的一侧,美人榻间,悠然和衣相待,昏昏欲睡的眼眸可以看出她已等待良久,冷冽的到来,让浅睡的悠然瞬间惊醒,睁开眼眸,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模样,软软问道:“来了?” 冷冽却是一怔,从未有过的别样情绪在心底生出狙猎神王全文阅读。 自悠然与冷冽相见的十年之前,两人都是冷眼相待,比试、较量,没有停过,一直不分上下。 以至于这一切都成为了冷冽的习惯。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悠然起身,看着目光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的冷冽,略有些不悦。 听得悠然蹙眉的话,冷冽这才清醒,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视线移开,淡言:“你找我何事?” “皇上下旨,后天便是秋日狩猎之期,我需要你”不过稀疏平常的一句,没有请求,只带着理所当然。 冷冽心底在雀跃,却依然无动于衷,似雪的脸上依旧平淡如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需要我什么?” “我要你贴身在我娘亲身边保护她,秋日狩猎,偌大的狩猎场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需要你在我娘亲身边!” “你确定要我保护你娘的安全?” “我确定!此事之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一定还你!” 冷冽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悠然,眼中满是戏谑:“看来在你心里,你娘亲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是吗?” “我可以当这是废话。” “废话?顾悠然,你知不知道,像我们,任何一个破绽、软肋都将是致命一击,而你的软肋便是你娘亲,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不然你不会请我来保护你娘亲。”冷冽在请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故意为之。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过不想我身边任何一人收到伤害,顾皎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我更不能掉以轻心,那日狩猎,我自顾不暇,所能依靠的只有你。” 没错,只有他、冷冽。若是在以前,或许,还会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可是如今,什么都没了! “只有我?”冷冽反复掂量,半眯了眼神,刻意道:“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保你娘亲的平安。” “何事?” “我要你在狩猎之后能想主上求情,让主上将冷醉放出来!” 霎时间,无人说话,悠然眼中的情绪愈发深厚,往日在圣清山上所有美好的回忆全数记起,全是源于他,冷醉。 那个曾经一度让自己觉得这世上还是有希望的男子,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男子,那个总是让人如沐清风的男子,却是那样,被人残忍的打下地狱八年之久! “一定,只要你能平安保住我娘亲,我一定在主上面前求情!”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秋日狩猎,一定如你所愿。” 眨眼间,眼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风声不断,寂静再次弥漫。 冷冽离开的速度比往常还要快,脚下的速度不是往日可比。 冰冷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一抹笑意,僵硬却无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身影在夜色之中最终落入一宏伟的院落之内,心中满是欣悦的冷冽并未感觉什么不同,笑意充盈在脸上。 “你很开心?” 比月色更冷的话语传来,冷冽全身一怔,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消失无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那人,低眉,看不清情绪,道:“没有平霄录。” 不远处站着一人,借着一丝光亮可以看清,那人正是君冥身侧之人,冷墨。 身着墨色锦衣,看着冷冽,一步步走近,语气是说不出的凉意,一字一句道:“去哪了?” 冷冽沉声,无言以对。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去了顾王府吧。” 被一口道破,冷冽反而冷静下来,看着冷墨,点头。 “郡主与我有事相商,所以我便去了。” “何事?”冷墨蹙眉,眼中是一探究竟的锐利。 “这恐怕不便让你知道。”冷冽并不想让冷墨知晓,为悠然保守真相,也是他所承诺的! “我没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悠然吗?” 冷冽不说话,在冷墨面前一直都有一种刻苦铭心的畏惧,对于冷墨的话,从来都不敢多加反抗。 “悠然的事主上自然会处理,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若是再让我发现还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冷墨的话最后彻底让冷冽心头一颤,看着已渐渐成熟的脸庞,有一丝不甘:“后果?什么后果?悠然也是圣清山上之人,我帮她不过是份内之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后果?你所说的后果就是像处置冷醉一样处置我吗!” 宛如魔咒般,冷醉两字在冷墨耳边回响,却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冷冽,良久,才言道:“你在怪我?” “怪你?我怎么敢,不过你若是真是那般处置了我,我也好和冷醉做个伴,也不用他那么孤独。”话刚说完,只觉得胸口处红烧的剧痛席卷而来,被逼的跪下,捂着胸口,说不出一句话。 “你是觉得你现在足以和我抗衡所以才故意惹怒我?冷冽,别以为我真的不敢,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还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阴森的话从头顶传来,冷冽一阵蹙眉,口中的血腥之感愈发浓重,直到冷墨转身离去,才大口吐出。盯着冷墨离去的背影,冷冽心中尽是恨意,却也无奈,无限蔓延。 冷墨,为何你真的如名般这般冷漠!莫非在你心里,我和冷醉也比不上你心中的信仰,你的誓言吗? 主上不过一句话,你便将冷醉关在那不见天日之地八年之久,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莫非你只记得你要一生忠于主上,就忘了你一母同胞的我和冷醉了吗! 冷冽手心紧握,胸口沉闷地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再也看不到身影的冷墨,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下。 转瞬间,秋日狩猎之日已然到来,宣帝下令,京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全数参加,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这天,悠然早早便起身了,看着屋外和煦的阳光,略有些担忧的心情开阔了一丝明朗,想起之后的安排,心中才微微有了些安心。 娘亲,就让我暂且看看你的底蕴如何! 悠然轻笑,在旭日的阳光之中,走出,一声利索的女装打扮得英姿飒爽,颇有一番风范。姿势利索的翻身上马,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声声走远。 .. ------------ 第六十八章 狩猎场上 所谓的秋日狩猎,不过就是皇家选拔青年才俊的一种方式,以大皇子和二皇子为首,各自在狩猎场上争逐,争得头魁,得到宣帝的青睐极品女仙! 偌大的狩猎场处于悬崖边,茂密的大片森林里时不时传来声声的吼叫声,为了狩猎时的安全,一些大型危险的野兽都已提前被处理干净,但在森林深处,依旧存在三三两两。 清晨,旭日刚刚升起之时,狩猎场上已经站满了尽忠值守的侍卫,只待宣帝銮架到来。 高台两侧,低坐之旁,百官已然恭敬等候,皆是带着自家儿女,欲在狩猎之际,脱颖而出。若是被宣帝赏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放眼望去,华衣锦服一片,刻意淡定的脸上仍是掩盖不住点点的兴奋之色和跃跃欲试的豪迈之感。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狩猎场空地之上的大臣皆是下跪行李。 “哈哈,爱卿们都快起来吧,今日围场狩猎,如此大好的天气,朕很开心,爱卿们都不必多礼!” 爽朗的笑声传来,大臣闻声而起,抬头看时,却再次垂下了眉。 宣帝右侧,竟是站着君冥,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也只在宣帝身后一米处跟着。 君冥含笑,一身紫衣相立,于宣帝身后,走上高台。 “众爱卿不必拘礼,都坐吧。”说完,率先坐下,君冥落坐在宣帝下手,没有丝毫不适拘束。 “咦,怎么不见皇姐与悠然?” “回父皇的话,姑姑派人送信过来,说在路上遇着表妹,等着一起呢,怕是什么事耽误了吧。”大皇子在一侧解释道。 “既然如此,渊儿,你去瞧瞧,护送你姑姑和悠然过来。” 宣帝笑着指派二皇子谨渊,谨渊拱手笑着答应,侧过大皇子谨奕的肩头,飞快轻言:“皇兄,我就先离开一会儿,待会见。” 谨奕不语,看着谨渊张狂的神色,站在一侧,没有接话,表面上毫无芥蒂,可是内心之中,面对宣帝刻意的偏爱,还是会不舒服,换而言之,是嫉妒! 同是皇家子,相待却是如此不同,莫非他谨渊有的我谨奕没有,莫非他谨渊会的我谨奕不会? 从小到大,思索的最多的便是这个问题,当渐渐长大,懂得多了,也就明白,其实,所有的问题都不在自己,和谨渊最大的不同便是出生! 谨渊的娘乃是当朝皇后,母仪天下。而自己的娘,不过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在民间,不过是个毫无地位可言的妾室,庶子,一直都是低下的! 所以,为了改变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击碎谨渊的骄傲,让他的光芒再无来源! “各位爱卿,今日围场狩猎,全靠自己真本事,若是各位有实力夺得头魁,朕重重有赏!” 宣帝的话让在场的大臣皆是一阵兴奋,纷纷站起身来,拱手道:“天佑我安国,万寿无疆!” “好,天佑我安国!这次的围场狩猎不仅是各位参加,君冥也要加入,与各位一争高下,朕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能夺得这次的第一!” 宣帝满是豪迈,在场的人也被这种激烈的氛围感染,慢慢的信心踌躇! “皇上说笑了,这次君冥主意不在和众位争夺第一,太过激烈,伤了和气便不好了。” “君冥,在圣清山太久,你都如此慈悲为怀了,不要紧,这围场狩猎就是要争个第一,若是这第一你不争,自然有人争,而朕,就希望看到我安国人才济济之态,这样我安国才会长盛不衰战神!” 君冥听得这话,隐隐皱眉,扫过眼眸,不再言语。 “今日狩猎不像往常一般,往年都是以狩猎的多少来衡量头魁,今年,在狩猎场的深处,朕命人放了一只棕熊,此棕熊力大无比,高约四尺,有锐爪可伤人,若是谁能将这棕熊给朕带回,便是今年的第一,朕必定重重有赏!” 宣帝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阵兴奋,不过兴奋地都是那些京城中久负盛名的青年才俊,有人在底下轻声交谈:“终于有些挑战性了,不再像往年一般只会无休止的杀虐的屠夫了!” “如此一来,咱们也可以大显身手一番了!” 细微的讨论声自然没有逃过君冥的耳朵,淡淡扫过,冷冷一笑,锐利的眼光在空中满是寒意。 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公主驾到。” 宣帝喜悦,喜迎下台,看着迟迟而来的谨柔,笑道:“皇姐,你可总算是来了。” “给皇上请安,来迟了些,还望皇上恕罪。” “悠然给皇上请安,皇上可别怪罪娘亲,是悠然在路上发现衣裳弄坏了,拖着娘亲回去又换了身衣裳,这才迟了,皇上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悠然吧。” 细细看来,今日悠然和谨柔两人一般,都是穿着紧身装扮,看来也是欲在狩猎之中一展拳脚。 “你们母女两呀,一唱一和,朕怎么会怪罪呢?快归坐吧。谨渊,辛苦你了,你也归座吧。”看着立于悠然和谨柔身后的谨渊,宣帝自是没有忽略。 “是。” “是。” 谨柔与悠然于宣帝身后,上台,待宣帝入座,谨柔才坐下,而悠然,在看到君冥紫色的一抹之后,神色便变得不太自然,仿佛全身都已绷紧,也冲着君冥屈膝,道:“悠然参见师父。” 君冥在座上满意地看着悠然,轻捻胡须,嘴角边出现一抹笑意。 “几日不见,悠然好像瘦了。” 悠然一阵恶寒,什么时候那个冷酷无情的师父也这么温柔?在悠然耳中,君冥的话不是担心,反而让悠然一阵心悸。 这变态,不是另有什么打算吧! “谢师父关心,悠然这些天吃好睡好,师父怕是看错了。” 君冥没有多加纠缠,淡淡一笑,就此揭过。 “看来君冥和悠然之间的师徒关系不错。” “公主所言非虚,悠然天资聪颖,在圣清山之时就非常人所比,我也自然更加偏爱些。” 悠然刚想坐下,便听到了君冥口中这样一番话,惊讶的看着君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宣帝的大笑和谨柔的轻笑,皆是让悠然一阵面红耳赤,心中暗恨不已。 天资聪颖?偏爱?是啊,是偏爱些,若不是偏爱些,那些手段又怎会一遍遍向自己身上使?又怎会对自己如此苛刻,近乎无情! “好了皇姐,咱们还是不要再笑了,悠然面皮薄,再笑,可就熟了。” 谨柔闻言,也看向悠然,果然在悠然脸上看见一阵绯红,以为是害羞,却不曾想过是愤恨! “好了好了,既然悠然面皮薄,那娘亲不说便是了白首不相离:霸爱冷情王爷。” 谨柔的脸色比起之前几日好了许多,红润的脸上富有光泽,淡淡温和的眼光洒落,镀起一层淡淡的光辉,看得底下的顾辰侧眉,若有若无淡淡的扫视与关注。 感觉到有目光扫过,谨柔向下一看,便看见了顾辰来不及收回的眼光,两人顿时交错在一起,却在一瞬间,谨柔飞跃顾辰的目光,扫视远处。 顾辰,所有人都得学会慢慢遗忘,我以为自己在知道了这么多得事情之后,忘掉你,不容易,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简单。或许,在我心中,你早就在十五年前不复存在,以至于现在,根本不需要忘记。 没人会知道台上如今依旧貌美如花的女子在想些什么,如今,公主已经和离,之后不管公主想要做什么决定,宣帝也一定会支持到底,能娶上公主固然是荣耀,可是如今这公主,却是无人能娶得起! 个人暗含鬼胎,宣帝若有若无扫过,朝着一侧的宫人点头,那宫人看到宣帝的示意,飞快来至台前,清了清嗓子:“皇上有旨,狩猎开始!” 人群顿时欢腾,在宣帝率先走下高台之上,翻身上马之际,所有人都已准备完好,在马上静待。 “娘亲。”悠然对着谨柔暖暖一笑,母女两拉着,也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相视一笑。 “皇上,请射出这第一剑。” 顾辰上前,将手中的弓箭递给宣帝,宣帝点头,一笑接过,拉弓上剑,瞄准远处还在觅食的麋鹿,唆――得一声,箭气破空,直射麋鹿腹内,麋鹿倒地,众人拍手喝彩叫好。 “如今这狩猎场便是你们的天下,爱卿们,让朕看看你们的实力!” 一声令下,众人心情激动,大吼一声是,马蹄声便响彻整个狩猎场,不一会儿,四分五裂,不见人影。 “皇姐和悠然怎么不去?” “皇上说笑了,我和悠然都是女儿身,和他们那些男子较什么劲?再者说,这狩猎不过是过过瘾,打些小兔便罢了,那般凶险之地还是不去为好!” “哈哈,曾经比朕还嚣张的皇姐竟然还有说这话的一天,不过这样也好,朕也不用担心皇姐你的安危,既然如此,皇姐在这狩猎之中小心些,若是过足了瘾便回来吧。” “皇上放心,悠然会守着娘亲的。”看着宣帝有些不放心的眼神,悠然只好站出来保证道。 “有你保护你娘亲我也放心了些,既然如此,那朕也先走了,皇姐小心些。” “皇上走吧,不必担心我。” 宣帝一笑,领着一干侍卫而去。悠然看了看身后那些坐在场中谈笑风生的贵妇,不屑一顾,冲着谨柔道:“娘亲,我们也走吧,让我在这应付那些女人,悠然真的不习惯。” “傻孩子,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你要试着去适应,知道吗?好了,咱们也走吧。” “嗯!” 两道身影消失在林中,场中的贵妇们依旧畅谈欢快,已蓝衫女子碰了碰白衣女子的手肘道:“阙姐姐骑射也不错,为何不去林中试试身手?” 庄阙端起酒盏,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是看着悠然和谨柔两人离去的方向,满是艳羡。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这般无所畏惧,独来独往! .. ------------ 第六十九章 各自心机 密林深处,不时传来破空之箭的声音,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两匹白马良驹静静踏着,往安静之处走去,身后跟着一干侍卫。 “娘亲,看,那里有只白兔。”悠然指着不远处还感觉不到危险的白兔,将马鞍上的箭递给谨柔。 谨柔却摇头,从自己的马鞍处拿出一张弓箭,镶着白玉,精致无比,悠然叹道:“真是一把好弓箭!” “嗖――”的一声,拉弓射箭的谨柔将手中的箭射出,准确无误的射在那白兔的后腿之上。 有侍卫上前一把将白兔拎回,谄媚得笑道:“公主好箭法,只伤了这小家伙的后腿。” 谨柔淡淡点头,道:“送下去,好好包扎一下。” “公主仁慈,属下立马去办。”那侍卫便一溜烟地跑了,谨柔将弓箭收回马鞍处,向悠然道:“这弓箭是当年父皇送与我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小心保存着,一直都没用过,都快生锈了,今日正好,也让它出来晒晒太阳。” “可悠然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弓箭。” “有些东西漂亮并不见得好用,悠然,你要牢记,表面上越是让人心生好感的人,心底,或许更加灰暗不堪!” 悠然不知道谨柔究竟是为何要说这些话,但也还是谨记在心,暖暖一笑,并未再言语。 “娘亲,不如我们去那边瞧瞧吧,女儿看见一只麋鹿往那边去了呢!” 悠然恍惚间,看到一个麋鹿的身影闪过,眼中飞快跃过一丝诧异与筹谋,向着谨柔道。 “可那边……是密林深处了。” “若是娘亲不放心,那悠然自己一人去便好,女儿也想在这狩猎之中大展拳脚,让所有人都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英气在悠然眉间显露无疑,带着一丝骄傲,却让谨柔无可奈何。 “我的女儿自然是举世无双,只是这密林深处还有棕熊出没,太过危险,悠然,听娘的话,别去。” 悠然却笑道:“娘亲,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娘亲你就放心吧,女儿从不打没把握的战,更何况这次女儿早已计划好了,娘亲就相信女儿一次吧。” 虽是这么说,但谨柔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迟疑,半响,看着密林深处不语。 “娘亲也不想看见一个只知道寻求父母保护的女儿吧,女儿也想独自闯闯,看看那里的危险,娘亲,你就答应悠然一次吧娱闻推手最新章节。” 终究,悠然的死缠烂打终于起了作用,谨柔只得点头:“那好吧,不过,你得多带着侍卫前去,有了什么危险也好多多照看你。” “我都知道,悠然谢谢娘亲!” 说话的音调消失在密林之处,谨柔无奈得看着远去的悠然,眉头间的担忧依旧不能散去,但想起悠然和自己说过的话,一颗担忧的心略放松了些。 调转方向,向着密林深处相反的方向走去,既然悠然自己愿意一人独立危险,那么自己绝不能成为悠然的包袱,惹其牵挂、成为负担! 而在谨柔离去后不久,密林深处,悠然牵着马匹静静而立,看着谨柔的身影,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向着身后的一干侍卫道:“走吧,咱们去会会那所谓的大棕熊!” “是。” 几乎还能听得到密林深处棕熊的吼叫声,响彻整个狩猎场,在一片片心惊胆战中,总有几人是那么初出茅庐不怕虎,仗着自己一身武艺而欲在宣帝面前露脸的! “房逸,这小打小闹的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来点刺激的?走,咱们也去打熊!”对于自己的准妹夫房逸,庄恪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京城中几人,两人的关系从来都不错,现在房逸已和庄阙有了婚约,关系更是亲密。 房逸没有庄恪那般冲动,看着密林深处的方向,蹙眉道:“如今狩猎场中无数之人都朝着那棕熊的方向而去,先不说能不能将那棕熊拿下,单就是和那些人竞争也是累,恐怕还未找到棕熊,就被自己人内讧而一事无成了!” “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咱们就晚些去?等他们都精疲力尽之时再捡便宜好了。” “你不怕那个所谓的白昼大师先你一步?” 被房逸说起君冥,庄恪略有些不悦,将手中的弓箭收起,愤恨道:“哼!总有一天本公子一定要让那白昼好看,一洗当日的雪耻!”在大殿之上比武一事,庄恪一直心有芥蒂,大庭广众之下,十招之内被打败,无论是谁,脸上都不会好看,虽然庄恪在武艺方面没有太过精通,但这一切还是被庄恪作为耻辱,铭记在心。 “你也别想着这事了,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天,不过是一个手下,便在十招之内将你打败,若是本人出手,还不知败得多惨呢!” “武艺上比不过,莫非本公子的未卜先知之术还不能给他使绊子?本公子今晚一定夜观星象,看看和白昼大师究竟是何方人等!一定要算透他的前程往事!” 房逸也只得暗自摇头苦笑,耳边听着棕熊略带虚弱的咆哮声,淡淡一笑:“好了,咱们也走吧,听着棕熊的咆哮声,应该是被他们折磨得够呛,既然如此,便让我们去解救它吧!” 庄恪兴奋一笑,甩鞭,直冲密林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一处临近密林的地界,谨渊和谨奕两人互相瞧着,同时拉弓射箭,同时射向远处的一狍子,同时命中! “皇兄好箭法。”谨渊赞道,眼中却丝毫没有一丝敬意。 谨奕将弓箭收回,交给一侍卫,淡言:“皇弟箭法也不错,丝毫不在我之下。” 有侍卫将那远处的狍子送上,还沾满着血迹,侍卫站在谨渊和谨奕之间,恭敬道:“启禀两位皇子,两只箭都射入狍子体内,皆是毙命之箭!” 谨渊和谨奕看去,皆是淡淡一笑,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哈哈,皇兄夸奖了,和皇兄相比,谨渊还是有许多要学习之处!不如今日皇兄就教教我吧。” “教?皇弟还用我来教?皇弟还是莫谦虚了,奉劝皇弟今日将尽力全数放在如何讨父皇欢心上吧妖神全文阅读!” 谨渊摇头,拉紧缰绳,直勾勾的看着谨奕:“莫非皇兄不想讨父皇欢心,不想让父皇开怀?” 谨渊不语,对于宣帝的偏心,早就已经习惯。 “皇兄为何不说话?” “谨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咱两就来竞争,看谁能够取得那棕熊,奉与父皇,如何?” 谨渊却神秘一笑,策马扬鞭,话语却在耳边停留:“其实我已等这个机会等了许久了!” 谨奕看着谨渊离去策马扬鞭,嘴角一抹笑意浮现,狠狠一鞭,甩在马臀之上,也向着密林深处奔去。 既然如此,较量,便从今日开始,往后,谁胜谁负,一切都看各自的能耐! 所以,一切的血腥和较量皆是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狩猎场中开始,再也没有了往日宁静。 “飞扬,你怎么看?”不知何时,第五涟忌和慕飞扬两人出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射箭之处,狍子遗留下的血迹还在,第五涟忌轻笑问道。 慕飞扬半响无语,良久,才长长一叹:“或许,今日之后,这安国的朝中将不再宁静!” “是啊,如今白昼趟了这趟浑水,大皇子和二皇子又已抓破脸,之后,会是什么样,谁会知道。连祈呢?他现在在干嘛,为何现在还不见他身影?” “这个嘛……不知,只是连祈在走之前说是件重要之事,可具体是何事,我也不清楚!” 连祈,作为连家堡嫡长子,备受瞩目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大皇子等人,连家堡如今所掌握的权势,不是一般人能够猜想得到的! “罢了,连祈之事待他回来再和他说吧,现在我们也要去分一分那棕熊的一杯羹?” “去!怎么不去?”慕飞扬看着密林方向,冷冷道:“若是不去,恐怕会被别人笑话了,不管目的如何,戏还是要演足的!” 两人甩鞭,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若是能俯瞰整个狩猎场,必定就能发现现在所有的人,大部分皆是向着密林最深处奔去,唯恐被人抢先一步,抢去了立功的机会! “哈哈,慕飞扬,第五涟忌,竟然是你们两个小子,这下子可是更有趣了!”不知不觉之中,庄恪已然赶上了飞奔在前的慕飞扬和第五涟忌,向着笑道。 “有趣?若是你看到前面那人是谁或许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听到慕飞扬的话,庄恪向前边望去,瞬间呆滞,飞驰的马背上僵硬,道:“她怎么也来了?”随即怒道:“她一个女的,来和我们男的抢什么?等会儿还得顾及她的安危,真是胡闹!” 原来在前边策马的还有一身紫衣的悠然,没有其他人的焦急,眉角之中尽是淡然。 “你怎么也来了?这密林之处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庄恪大急,追上前去,向着悠然愤怒开口。 悠然却是一愣,倏地拉住缰绳,神色略有些奇怪道:“为何我不能来?莫非皇上之前说了,不许我来么?难道在你心里女子一定不如男?” ----- .. ------------ 第一卷 ------------ 第七十章 圣清山秘史 “为何我不能来?莫非皇上之前说了,不许我来么?难道在你心里女子一定不如男?”悠然勒紧缰绳,傲然对着庄恪,冷冷说道。请使用访问本站。 庄恪气结,一向口齿伶俐的他此时却说不出什么话,恨恨一咬牙,道:“因为郡主你来了,我们还得顾及你的安全保护你,郡主若是为自己安危着想,离开这里,过过瘾就好了。” “哼,过瘾?打些野兔有什么好过瘾的,大棕熊才真正有挑战,更何况,皇上也没说女子不可以参加,就许你们在皇上面前邀功,我就不行吗?” “郡主来这太莽撞了,若是公主知晓一定不会饶过我等。”那日言辞犀利的柔长公主形象已经在慕飞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有觉得嚣张跋扈,更多的是敬重! 一个如此护着自己女儿的母亲在这个以长为尊的时代,实在已经少有! “慕小侯爷觉得本郡主若是没有娘亲的允许我会贸贸然来这冒险?各位放心,此次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固执前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关各位之事!” “郡主,棕熊没有人性,若是等下伤着了郡主,郡主可别哭鼻子!郡主还是听我们的话,原路回去吧,这棕熊不是你能力所及!” “不是我能力所及?庄恪,你也太小看本郡主了,我们打个赌可好。”看着庄恪满脸的嗤笑,悠然淡定说道,满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什么赌?” “若是等下本郡主制服了那棕熊,你便答应本郡主三件事,若是本郡主没有制服那棕熊,本郡主就答应你三件事,如何?” 三件事,看似赌注很小,可是在场的皆是有头有脸之人,而这三件事却是囊括一切,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可谓不是豪赌! 庄恪沉思地眼眸暗自思索,半响没有出声。 悠然嗤笑:“你看你,不过是赌注而已,你就要思量这么久,若是待会和棕熊搏斗,你怎么办?放心,本郡主说的这个赌注,是在不伤及各人利益家族荣誉,社稷安危的情况下打的赌,不会让你做出违背自己良心之事!” 悠然以为庄恪沉思是在想着这些,可是她却不曾知道,此刻庄恪的心中却是暗自偷笑。 三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又如何,若是我制服了棕熊,你就得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而若是我输了,也好为你做三件事! “好,没问题,在场的都是见证人,咱们就看看谁先制服那棕熊!” “击掌为誓!”悠然伸出右手,停在半空之中,白皙无暇的手在阳光之下格外剔透好看,庄恪一阵失神,很快便清醒。 “啪――”誓言就此确立。 密林之中充斥着一片肃杀和凝重,棕熊的怒吼和马蹄的哒哒声在耳边不住响起,在大多数人都向着密林深处趋之若鹜之际,密林的悬崖边上却袖手站着一人,锦衣楚楚,凌厉的双眼望下无边的悬崖之下。 直到悬崖半山腰的雾气逐渐消散,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紫衣男子,两人皆是无言以对,锦衣男子眼光突变,袖口寒剑悄无声息显现,直指紫衣男子。 负手而立的紫衣男子顶着漫天的剑意,不慌不忙的飞跃后退,衣阙飘飘,带起尘土飞扬的一片,树叶如流水般坠落,却被无影的剑意卷的粉碎! 锦衣男子的剑锋离紫衣男子咽喉不过一毫,却正是因为这一毫,而无可奈何。眼看着离身后的大树越来越近,紫衣男子却动了,身影如鬼魅般,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锦衣男子并无慌张之意,在紫衣男子消失的那刻,拿剑的手柄反转,翻身向后,全身四周虚幻的剑身漂浮,锦衣男子眼眉一抬,看向高空之中,剑气凌厉甩去,只听得嗖嗖的声音,剑气全数而上,射向被逼着现身的紫衣男子。 剑气从四周而来,乳白的罩气和剑意将紫衣男子包裹在内,刹那间静止。 半瞬,比白日更加亮丽的一道光芒从那团剑气中突破而出,慢慢扩大,似欲吞噬,又似欲与包围着的剑气一决高下,而最后,被突破的缺口越来越大,包围着的乳白的罩气和剑意在那道光芒的映射之下,变得如此暗淡无光。 嘭得一声,白光终于从剑气之中突破,将外围的剑气消散,紫衣男子傲然落下,手执还闪着寒意的冷剑,与锦衣男子相目而视。 “看来在朝中为官这么些年,你的武艺荒废不少。” “国事繁重,你应该知晓。可你也出乎我的意料,为何破我的剑罩需要那么长时间?君冥,你也同样如此!” 君冥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深邃的双眼看向悬崖之下,不曾言语。 “顾悠然不错。”立于君冥不远处,淡笑开口。 君冥没有答话,并无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的理所当然都是应该的。 “仅凭一点点蛛丝马迹便能猜出顾姣然身后的势力是浴血,君冥,我很好奇,既然收下顾悠然,又为何要将顾皎然收入麾下,你是在考虑她们孰轻孰重?” “长风,你想得太多了!不过你说悠然已经知道顾皎然是浴血的人?” 君冥的眉头轻皱,看向席长风,轻松自得的神色终于有些沉重。 “你说呢?你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自己还不清楚吗?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有了打算,还是捂严实些,起了内讧,自顾不暇之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自顾不暇?哼,我培养出来的人就一直都在我手中掌握,对我而言,她们就是棋子,也只能是棋子!” “棋子?等哪天棋局破了,棋子散了,不再受你掌控了,你就会知道当初你这场华丽的筹谋是有多么愚蠢。”看着沉声不语的君冥,长风复又道来:“当初你说安国将有大难来临,恐怕举国不稳,所以我才入朝为官,十几年来,毫无危难。如今,你又亲自下山,究竟是什么危难能让你亲自下山入朝!还是真如外界传闻所言,你的野心,觊觎着皇位?” “野心?皇位?”是自问亦是反问,皱眉的眉宇之间慵懒的神色再次浮现,似笑非笑的看着席长风,邪魅笑道:“长风,莫非你觉得皇位对我而言还有用吗?大半个安国的朝廷官员都掌握在我手上,大半个江湖也在我的掌控之下,想要颠覆整个安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你说,我为何还要不辞辛苦地入朝为官?” “君冥,不要如此狂妄,这些年在朝,发现如今的宣帝真的不是我们表面所看见的一般简单,安国皇室已经延续了这么些年,底蕴是一定有的!若是对皇室掉以轻心,或许,吃亏的将是我们。” “狂妄?或许是吧。”君冥望天,紧闭双眼,由衷的感伤浮现:“这么些年,也只有不在你面前狂妄,也只有你知道,我所有的过去。” 席长风暗自一叹,看着君冥的侧脸,略有些怀念:“有时我也在想,若是当初不将你引荐给师父,或许,这一切又会不会有所不同。” “你是在怪我鸠占鹊巢么?” 席长风未接话,神往的眼神中向往着过去,看着深不可测的深渊,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过去那个无忧的时光里。 “就算是鸠占鹊巢又如何,一切都已经过去,更何况这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决定,我不能擅自更改,既然师父让你做圣清山的主人,我也只能听从师父的话,尽力拥戴支持你!” 闭上眼,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师父圆寂之时的话。 “你知道作为圣清山的主人,得到了世人无比的崇敬,可是付出的代价,你可铭记在心?” “一直都未曾忘记,圣清山的主人,就注定了孤独一生!” 临终时,师父曾笑着,看向漫无的虚空,喃喃自语:下一世,繁华尽处,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劲风不知何处拂来,吹起衣阙飘飘,悬崖边的两人却丝毫未动,宿命,在一开始就已注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身后棕熊的咆哮声愈发虚弱,席长风回过头来,看着望不到便的密林,讥讽道:“你不去争夺这个彩头?这或许能让你入朝有更大的把握。” “棕熊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下,更何况,人人都想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人心,往往比野兽更可怕。你呢?你为何不去?”君冥看向丝毫没有参与争夺的席长风,淡淡问道。 “人心往往比野兽更可怕?哈哈,没错,是比野兽可怕,入朝为官十几年,看遍了无数的人心,什么贪官污吏奸诈小人没有见识过,背后冷箭,防不胜防,你有这个觉悟,或许之后,官场很好混。至于这棕熊,我现在也是皇上面前一大红人,所以这棕熊之争,还真的不需要争,我也不屑为之。” 听了席长风的话,君冥淡淡一笑,淡紫的衣袍在风中飘动,一步步背离悬崖方向,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若是有一天,我会打破圣清山千百年来,主人的宿命!” 而席长风也喃喃自语:“打破圣清山千百年来的宿命……” 一场巨大的迷雾蔓延,将所有有所关联之人全数圈在迷雾之中,导演着一场不知结局的宿命,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必须更好地活下去,承受着自己不曾承受的一切! ------------ 第七十一章 危难之间 盛大的狩猎场上,有一处难得的宁静,在狩猎场上奔驰的都是一腔热血的青年才俊,而在场外,谈笑作乐的贵妇们也是怡然自得。请使用访问本站。 “阙姐姐,这儿太无聊了,不如我们也去狩猎玩玩吧。”慕芙在庄阙耳边吐着一丝丝醉意。 庄阙好生扶起慕芙,看着微醉到酩酊的慕芙,好笑道:“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去狩猎,你还是安分些,坐着吧。” 慕芙在庄阙耳边吐若尤丝,似醉非醉,醉眼迷惘的眼中,满是迷糊,两抹醉人的红晕在两颊化开,女子在醉酒之后最为美,酒醉、人更醉! “阙姐姐,陪我去嘛,我也想试试身手,若是我一个人,娘亲一定不会同意的,你陪我去,娘亲就会放心的。好姐姐,陪我去吧,咱们又不去密林深处和那棕熊搏斗,没事的!” 庄阙最禁不住的就是慕芙的死缠烂打,在她们之中,就属慕芙最小,所以一般是慕芙的要求,她们都不会多加计较。 在庄阙沉思中,慕芙再次不满叫唤:“阙姐姐,你就答应我嘛,等来年你成亲嫁人了,可就再也陪不了芙儿了!” 庄阙即将嫁人之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安国如今民风开放,未成婚的女子同样可以在外露面,而面对未婚夫,虽然羞涩,却也没那么保守。 听到慕芙的话,庄阙一愣,脸色一红,直直蔓延到了耳根。遂恨恨皱眉,抬手一打,娇羞道:“芙儿,你若是再这么胡言乱语我便不理你了!” 看到庄阙脸上微怒,慕芙将脸凑过,讨好道:“阙姐姐,我错了,阙姐姐别生气,就和我一起去狩猎场玩玩吧。” 看着慕芙纯洁的眼眸深处,庄阙无奈,实在不愿拒绝,半响,才迟疑着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要说好,一定不能进入狩猎场中,过过瘾便好,决不能任性妄为!” 慕芙早已喜不胜收,拉着庄阙的手,亲热的喊着阙姐姐,满是讨好与欢喜。 “娘亲,我想和阙姐姐去狩猎场玩玩,打些野兔给娘亲圈养,好么?”慕芙盈盈起身,步伐略有些不稳中还带着一丝晃荡,直让人担心。 果不其然,听到慕芙的话,慕夫人一阵蹙眉,似嗔假怒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去那狩猎,这可不是好玩,若是将自己伤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哎呀,娘亲,不会的啦,更何况阙姐姐也和我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慕夫人,你就让她们去过过瘾吧,每天都被关在闺房之中,可把她们给憋坏了,这狩猎都有侍卫跟着,不会有事的!” 旁边一妇人轻描淡写几句,笑着劝道。 “是啊娘亲,不仅有阙姐姐和我一起,还有好些侍卫了,娘亲莫要如此担忧我。” “你呀。”慕夫人被慕芙伶俐的话语逗笑,只得恨恨一直慕芙的额头,无奈道:“好吧,你去吧,可得注意些,别伤着自己了。” “是,谢谢娘亲!”慕芙喜极,拉着还在和庄夫人说话的庄阙,喜笑颜开的走了。 两人走后,慕夫人才一脸愧疚地对庄夫人道:“庄夫人,可真是不好意思,小女慕芙太过顽劣,让庄姑娘烦心了。” 面对的庄夫人也是一脸笑容得体,如沐春光的脸上笑道:“无妨,不过是几个孩子想要出去玩玩罢了,无事。” 慕夫人暖暖一笑,顿时不再言语,一笑置之。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夫人相处之间都是一片宁静祥和,但暗地里却是一片诡异的氛围,笑里藏刀,一直都是女人惯有的伎俩。 慕芙和庄阙两人骑着良驹,身后跟着不苟言笑的侍卫,在狩猎场中百般无聊地转悠着,已经出来好些时辰了,慕芙的酒意都醒了,可是却一只野兔都没瞧见,叹道:“阙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呀,莫非真的是我们运气太差?一只野兔都没瞧见!” 庄阙锐利的看向密林深处,不知何情绪,道:“恐怕是因为那儿棕熊的气势太过强势,被气势所迫,所以这些小东西都不敢出来吧。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慕芙嘻哈一笑,凑近庄阙,故作神秘道:“阙姐姐这是在担心谁呢?” 庄阙脸上一热,底下头去,不言不语。 “阙姐姐不说我也知道,怕是在担心着房逸房公子的安危吧。姐姐大可放心,房公子武艺高强,定然会平安而归的!” 表面上是安慰的话却让庄阙更加难为情,面对慕芙的话,只好沉默。 慕芙无聊的四处张望,灵光一动道:“阙姐姐,咱们再往里边走走吧,无功而返,太丢人了。” “不行,再往里边去可就接近中心了,那儿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太危险,我们回去吧。”庄阙厉声制止,隐隐约约听到那儿的咆哮声传来,有股不详的预感在庄阙心中蔓延。 “好啦,不去就不去。”慕芙撅嘴,眼神飘忽的瞟过庄阙,看见庄阙心不在焉的神色,心思微动,拉紧了缰绳,对着马臀狠狠一甩鞭,向前飞奔而去。 “阙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去看看,你不用跟着来了。”在马背之上,慕芙冲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庄阙大喊,满是酣畅。 庄阙如何能不急,看着奋力奔跑的马儿,心头慌张,连忙对一干侍卫道:“你们快回去禀报,就说慕姑娘往棕熊那儿去了,快派些人过来。快去!” 几名侍卫也不敢耽搁,甩鞭而去,而庄阙心头的不详之感越发沉重,看着慕芙几乎没了身影,一咬牙,也飞奔而上。 而在真正的棕熊咆哮之处,伤痕累累的不止是棕熊,围着的人身上都挂着彩,看着中间的棕熊,不敢跃雷池一步。 “这熊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倒下,常规来说,此刻这畜生不是早已倒下了吗?” “谁知道,害的本公子手上还伤了,等本公子抓着这畜生,非得扒它的皮抽它的经不可!” 待悠然几人到来之时,对峙的局面诡异在这浮现,人和熊竟然相互对峙着,都喘着粗气。 悠然一阵嗤笑。庄恪斜眼:“你笑什么?” 悠然指了指伤痕累累的棕熊,笑道:“你不觉得他们和这棕熊很像么?身上都带着伤,都喘着粗气,倍感疲惫的样子。” 庄恪一看,果真如悠然所言,随即,也被逗笑了。 “好了,别笑了,咱们还是怎么想想将这野熊制服。”慕飞扬淡淡开口,直盯着眼眸血红的棕熊,默默想着对策。 “哎,想什么?还不如本公子来算上一卦,看看谁有如此武艺,能制服得了它!”庄恪根本不将眼前的棕熊放在眼中,加官进爵他没兴趣,唯一有兴趣的是这棕熊最后能落入何人之手,更重要的是,只要不是落入悠然的手中便好。 “那几个人怕是早已精疲力尽了,若是再无人上前帮忙,恐怕会有危险,反正各位也是要制服这野熊,不如就顺手救下那几人,那几人也好感激你们。” “和他们很熟吗?我为何要救他们,既然觊觎荣华富贵加官进爵,这就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悠然不再言语,庄恪说的并无道理,无论你想得到什么,相应的付出就不会少,更何况这些人也是为了追逐功名利禄而来,才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成功,就这么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贸贸然行动,实在毫无可怜之处!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本公子和人还有赌约,算他们命大,遇着我了,悠然郡主,就让你好生瞧着我们是如何将那残暴的棕熊亲手制服的!” 庄恪一笑,递给房逸等人一个眼色,没有看悠然的表情,几人飞身而上,来至场中,看着一干疲倦地人,沉声道:“不想死就赶快走,别在这妨碍我们!” 看到来人是庄恪等人,伤痕累累的几人皆是一阵黯淡,庄恪几人的名气如今京城之中谁人不知,惊才艳艳,乃是京城中青年才俊的典范。 无奈,为了安危,还是离场。庄恪几人将棕熊团团围住,宛如困兽之斗的棕熊大声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狩猎场中响彻云霄,瞬间,几人一齐飞身而上,手中寒光闪闪,手中皆是带有软剑,直刺棕熊。 棕熊虽然蠢笨,但面对危险还是有天生的嗅觉,看到来势汹汹的几人,奋力抵抗着,寒剑虽然锋利,却一时之间无法深入棕熊的皮毛,闪躲之间,棕熊已然大怒! 熊掌拍下,动作虽然迟钝,却极具杀伤力,拍下时的带动的劲风直刮脸庞,感觉刺痛,一时之间,众人皆是无法制服,只能在躲闪之间寻得机会。 力大无穷的棕熊面对面前的几个小喽啰,血红的眼更加浓郁,兽性大发的棕熊、还闪着锐利光芒的熊掌,对着一人,不顾其他人的攻击,狠狠拍下。 庄恪大叫不好,因为这棕熊拍下的方向正是他的方向,如今,四面夹击的棕熊破釜沉舟,让庄恪顿时无处可逃,眼看着落入绝境,庄恪心中一横,手中的寒剑直刺而上。不能躲,就拼死一搏,也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庄恪,退下!” 房逸的看着庄恪的情境,也是大惊失色,无可奈何,厉声道。 可如今的庄恪却是躲无可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劲风吹得庄恪脸颊生疼,肩头在感到疼痛的下一秒,将剑刺入棕熊身躯的上一秒,却听得一阵箫声幽幽传来,众人皆是一怔,听到箫声的棕熊,竟然就此臣服,看着箫声的主人,仿佛恢复神智的人一般,看着悠然,迷糊的眼中似乎还在思索,一动不动。 众人也都长长呼了一口气,庄恪更是有了死里逃生的喜悦,看着悠然一步步吹着箫,走进棕熊,眼中满是沉重,庄恪知道,此刻的悠然也是小心翼翼容不得半点疏忽。 在场之人皆是静默不语,房逸等人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庄恪,退至一边,而悠然却是不能停,一步步走进,棕熊便一步步后退,棕熊耷拉着的眼眸越发疲倦之后,箫声止,棕熊睡下。悠然也满头是汗地将手中的紫萧收入袖中,一抹额头的汗水,转身看向庄恪等人。 倏然,哒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朝着声音看去,却看得一锦衣女子骑马而来,看见棕熊,叫嚣道:“原来大野熊在这,阙姐姐快来呀。” 悠然脸色大变,身后传来棕熊愤怒的声音,有股劲风让悠然心悸,后背一阵刺痛,眼前模糊,只看得见庄恪等人焦急向自己大喊的神色,悠然知道,因为慕芙的原因,棕熊醒了! 毫无防备,手中的紫萧也在棕熊下手的那一刻不知被抛向何方,身躯入落叶般在风中飘零,在重重落下的一秒,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又让她陌生。 费力抬眼,却看见一个曾在无数梦魇之中出现的脸颊,是欢喜还是落寞,不知是什么滋味,喃喃道:“师父。” 耳边风声不断,落入棕熊锁定区的君冥此刻也难以脱身,更何况怀中还抱有悠然,躲闪之间,底下头冷冽对着悠然道:“别说话,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保持体力,闭上眼睛,等我们出去了,我叫你。” 眼眶微酸,悠然狼狈地闭上眼睛,虚弱无力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可是她却知道,此刻的她绝不能睡下! 脸颊紧贴着君冥的胸膛,还能感受到衣裳下传来的温热,眼角一片酸涩。真的不是她软弱,只是在这么多得漂浮之后,在这么多的危难之时,在任何人都无法帮忙之间,在自己以为难逃一劫之后,还有人能够扶你一把,还有人愿意为你不顾危险,救你危难之中,这种感动,无关仇恨,只是单纯的感激,感激这一切,幸亏有你。师父、还好有你。 就算你对我冷淡如初,就算你像恶魔般进入我的梦魇,尽管你让我度过十年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我还是要感激,感激你给我的再次重生,感激在我任何无助,软弱,危机之时,你都能出现,在我心里注上一剂良药。师父,你只知道我恨你,可是,你可曾知道,其实比恨更多的是感激。 疯狂的劲风中,两抹淡紫的颜色如同树叶般在风中飘荡,却如何也逃脱不了这围困的宿命,被束缚捆绑的命运。 ------题外话------ 明天周末,亲们怎么过?偶要公司继续加班过……悲剧…。 ------------ 第七十二章 落崖 悠然吹得那曲名为安神曲,有安抚人心神宁静的功效,唯一致命的弱点便是不能将其在睡梦中唤醒,一旦唤醒,安神曲便对其再也无效。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反而言之,安神曲只对一人有一次的功效! 而慕芙的到来,将安静下来的棕熊彻底惹怒,面对羞辱自己的人类,棕熊相比之前显得暴躁了许多。 始作俑者慕芙呆呆地,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瞪大了眼,无助的看着。庄阙随之赶到,不知缘由的庄阙拉过慕芙的手腕,皱眉道:“芙儿,快和我回去。” 庄恪看到庄阙道来,沉声中夹杂着怒火,厉声道:“谁让你们来这的!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贸贸然闯进来,是想害死人吗!” 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庄恪,庄阙不禁呆住了,耳边棕熊的吼叫声冲刺着耳膜,看着慕芙黯淡无神的眼眸,喃喃问道:“怎么了?” 庄恪气急,怒声道:“怎么了?问问她!好好的不再狩猎场待着,跑这边来干嘛!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她,冒失,导致郡主身受重伤!白昼和郡主如今还在棕熊的围困之下,生死不明!” 庄阙抬头望去,不远处,棕熊暴怒,风沙席卷间,一抹紫色在其中飘忽不定。 “这是?” “别问了,若是无事就快离开这里。”庄恪也顾不得多言,只得敷衍几句,再次回到慕飞扬等人身侧,皱眉焦急地看着还在与棕熊搏斗的君冥。 “慕芙,你究竟做什么了?” “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慕芙越说越急,渐渐泪眼蹒跚,无助地落下泪来:“阙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慕芙泪流满面,扑倒在庄阙肩头,哽咽出声。庄阙也不好再怪罪于慕芙,只好无奈叹气。担忧地看向风沙中的那抹紫色。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棕熊已经被惹怒,且又力大无穷,白昼还带着已经受伤的郡主,想要脱身,恐怕不易。” “那怎么办?”庄恪看向慕飞扬,眼中的焦急之色全数浮现在脸上,有些惊慌不定地看着场中,无可奈何中浮现一丝狠戾,却只能狠狠作罢。 “没办法,现在若是我们冒然冲进去救人,非但救不了,还得将自己搭进去,棕熊已经处在暴怒边缘,可是以棕熊身上的伤势来看,却也支撑不了多久,如今只能希望白昼能够从中脱离,或是棕熊因伤势过重而倒下。” 在场之人也是练武良久,对于场上的情境也是明了之际,如今的形式确实如此,谁也插不上手,皆是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但场中的情形绝非众人预料的一般,风沙越来越大,棕熊四处肆掠,树叶簌簌直下,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几乎是贴着棕熊的掌风而过,刮得君冥的脸颊一阵生疼。看着君冥好看剑眉皱起,怀中的悠然强打起虚弱的神色,轻声慢言道:“师父,你的伤还没好吧。” 君冥小心地避开腾空飞来的树干,仿佛是漫不经心般的问道:“你怎么知晓?” 干涸的嘴唇咧开直笑,风声呼啸,只听得见悠然轻声低笑的声音。 “以师父的武功,现在还对这棕熊无可奈何,虽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未脱离束缚,若是说师父能力于此,我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呵,算你说对了一次,若不是带着你,你以为本君现在还会如此憋屈的受制于这畜生!” “你们怎么都这么讨厌它呢?这么可爱、这么无辜就要受到你们的攻击,或许它心里也十分憋屈呢!” “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独有的愚蠢的仁慈之心?” 悠然不语,舒适地动了动快要僵硬地身躯,找了个舒适地姿势,复又再度阖上眼。 君冥眼底发笑,看着在危机面前仍旧如此淡然的悠然,君冥无奈摇摇头,却是宠溺,再度紧紧抱了抱悠然,奋力突破重围。 不经意间,君冥一声闷哼,身形一震,体内气血翻滚,来往飞跃之间,差点跌落,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却看见悠然正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表情俱无。 “本君没事。” 嘴角缓缓溢出的一丝血迹却将君冥体内的伤势暴露,只听得怀中悠然静静而言:“师父,把我放下吧,我不想连累你。” “连累?”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紧抿的嘴角勾勒一抹笑意:“你要明白,你这个包袱已经挂在本君身上十年之久,本君早已习惯,不介意这次再被你连累一次。” 或许君冥从来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用自己最不擅长的语言来隐藏自己心中真正想说的话,犀利又伤人的话从君冥口中说出,悠然却毫无愤怒之色,一笑置之。 “师父,你还是这样没变。” “什么没变?” 悠然不说话,静默,看着君冥深邃的眼眸,无力的手想要抬起,却还是无力垂下。 “师父,你为何当初要选中我?”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 “可是你总得让我死之前知道缘由吧。” 君冥蹙眉,低下头,不悦道:“你觉得你会死?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都会死?” “呵、” “别说话,你要知道,本君既然有本事将你从地狱拉回一次,便就有第二次,本君十年的心血全数花在你身上,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就算你死了,本君也要再将你从地狱拉回来!” 悠然一本正经:“师父,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霸道!” “有。” 悠然惊讶,反射性地问道:“谁?” 君冥邪魅懒懒一笑,悄无声息抹去嘴角的血迹,嗜血而又残忍道:“那人已经死了!” “师父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是将所有的心思花在如何脱离目前的险境吧。” “你不信?” “信!当然相信,若是真的有人这么说,以师父的心胸,那人的结局自然是已经注定了的。” “你这就是拐着弯说本君心胸狭窄?” 悠然咯咯地笑了:“这可是师父自己说的。” 君冥眼底微怒,不再与悠然答话,树干擦肩而过,君冥已然接近筋疲力尽,可眼前的棕熊却毫无疲倦之色,这是一场比持久力的战术,这样下去,不用等棕熊一掌将自己拍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君冥眼际微眯,看着血红了眼的棕熊,心中有了计策,低下头,对着悠然小声言语着。 闪躲间,君冥在悠然耳边快速说着些什么,悠然一阵迟疑,良久,看清眼前的状况,才勉强点头,调笑的眼中含有一丝凝重。 不退反攻,君冥不再躲闪,脚尖一踮树枝,飞身而上,直向着棕熊头顶而下,在棕熊还闪着寒光的熊掌指甲前,君冥把握时机,飞转身躯,就此偏离方向,重重跌在地上,从棕熊的双腿之间滑过,在滑过的一瞬间,悠然手中软剑突显,直刺向棕熊的右腿,用去全身力气。 棕熊痛极咆哮,却没有预料之中的就此倒下,在君冥与悠然将要脱离危险圈之时,熊掌狠狠朝着两人拍去,君冥眼光一闪,就在眼前,自知躲不过去,转动身躯,将悠然紧紧护在怀中。 君冥一声闷哼,颤动的身躯愈发厉害,一口鲜血再也忍受不住,大口吐在衣襟之上,胸口染红了一大片,紫色愈发深沉。 “师父……”悠然惊呼,再也无法安稳,担忧出声。 “我没事,现在恐怕不能去那边去了,看来这棕熊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不然不会如此这般。” 悠然暗自点头,若是普通的棕熊,不会伤痕累累还具有如此的杀伤力,刚才的一剑悠然明明已经看到深入骨髓,棕熊虽是畜生,却还是有感觉,绝不会像没事一般,这棕熊,绝对有问题! 于是,趁着空挡,君冥向着来时的方向飞跃而去,身后跟着已然发怒而穷追不舍的棕熊,见此情形,慕飞扬等人也是快步跟上,在步步山崩地裂之中,将君冥悠然两人逼至悬崖边上。 “师父,你是想将棕熊逼到悬崖之下吗?” 立于悬崖边,君冥停下脚步,气息稍稍有些不平稳,静静看着一步步逼来的棕熊,对悠然说道:“不,根本没打算将这畜生逼到悬崖底下。” “那师父是打算……” “畜生虽没有人聪明,但对于危险而言还是具有一定的敏锐度,现如今我们没办法制服它,现如今,我们只有拼命一搏了,你怕吗?” 君冥低下头,看着怀中睁大眼睛的悠然,淡淡一笑道:“你会怕吗?” 悠然报以一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都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能让我畏惧。” 君冥赞赏点头,棕熊倏然直扑两人而来,却在那一记,君冥抱着悠然,飞快向后跃去,在棕熊身后慕飞扬、庄恪等人震惊而又不可置信的眼光中,狠戾一跃而下,飞速落入无尽的悬崖,而棕熊,也在两人落下的那一刻,扑了个空,却没就此收住脚步,也如流星般,直直坠落。 “不――”庄恪大叫,直扑向悬崖边,朦胧之间,却只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 “快去禀报!”慕飞扬沉稳向着一侧的侍卫道,也是极为凝重地看着悬崖,五味杂陈。 ------题外话------ 昏昏欲睡的眼睛充满血丝,亲们,你们的眼皮有木有打过架…。 ------------ 第七十三章 崖边风声 君冥和悠然一同落崖,宣帝震怒,当即将所有派出的侍卫全数召回,沿着陡峭的悬崖找寻下落,无奈悬崖太陡,范围太大,一时之间毫无头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而宣帝也为了不让谨柔担心,特地不许人告知谨柔,只是瞒着。 “启禀皇上,臣等都在那一代找寻,但没有发现大师和郡主的踪迹,怕是……” 啪的一声,宣帝将面前的茶盏摔碎在地,震怒道:“怕是什么?怕是郡主和大师都葬身崖底了是吗?朕告诉你们,在还没有找到他们两的尸体之前,就算是上天下地也要给我找到,若是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底下的太监瑟瑟发抖,皇上震怒不是第一次了,却从未见过将怒火全数发在旁人身上的,暗道,怕是要变天了。 “全数召集人,去崖底找寻,在拍羽林军过来,放下磨绳,沿悬崖下去找!” “是!”侍卫们不敢耽搁,飞快向外跑去。白昼大师,那是谁,那是整个安国百姓心中的神,就算是皇上也对其恭敬有加,恰巧在起下山准备入朝之时却发生了这等事,让皇上如何不怒! 席长风在一侧也是暗自担忧,虽然知道君冥身手不错,可是之前听说的场景也是让他一阵无底,深受重伤,又带着受伤的悠然,逃过这一劫,恐怕很难。 “皇上,臣以为,这次棕熊之事有所蹊跷,据旁观者说,这棕熊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为何还不倒下,从古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棕熊,这棕熊,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虽然现在君冥下落生死不明,但对这始作俑者,席长风如何能够放过,趁着宣帝暴怒的时机,适时提醒道。 果真,听得席长风的提醒,宣帝也陷入思索之中,半响,震怒的脸色一脸阴翳,沉声道:“朕真的想知道,天子脚下,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朕面前做些这么狠毒之事,是不要命了么!席长风,此事朕全权交由你负责,尽快替朕查明真相,将那奸佞小人抓捕归案,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席长风要的就是宣帝这话,既然有权力在手,一切都将轻而易举! “臣遵旨,定当不负皇上所托,将幕后之人抓捕归案!” 宣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经意瞟过一侧仍在瑟瑟发抖的慕芙,皱眉道:“朕听说本来悠然已经将棕熊制服,是你的出现才让棕熊重新醒来,将悠然打伤的?” 慕芙心神一抖,她最害怕的便是宣帝问及此事,眼看着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走出,禀报道:“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当时臣女并不知道悠然郡主已经将那棕熊制服,所以才……才如此莽撞,还望皇上恕罪!” “恕罪?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莽撞,所以才让白昼和悠然下落不明,朕告诉你,若是找不到悠然和白昼两人,或是两人有什么不测,朕定要你陪葬!” “皇上,请皇上恕罪,臣妇的女儿不是故意的,请皇上看在慕国公的份上,就治臣妇的醉吧,放芙儿一命。”说话间,慕夫人已经跪倒在宣帝面前,泣声请罪求情。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妇不敢。” “既然不敢就给朕退下,朕决定的事,从来都没人能够改变,记住,若是悠然和白昼遭遇不测,朕定然要她随之陪葬!” 宣帝的话让慕夫人颓废在地,慕芙也是一阵心悸,慌乱的心头慢慢零落,最后,恨意蔓延。 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要让我陪葬,就因为我比顾悠然身份低下吗?不!我不认命,顾悠然,我不信,不信这辈子你永远都比我高贵,你最好坠落在那悬崖底下粉身碎骨,不然,我定然让你身败名裂! 女人之间的恨意或许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嫉妒而无限放大,过节,就这么产生。 风声蔓延,不知何时,大好的艳阳藏入云后,黯淡无光,一片遮天蔽日,悬崖边上,无数的侍卫放着磨绳,缓缓沿着悬崖峭壁而下,摸索着。 而在悬崖峭壁的半山腰,满身血迹的男子右手死死抓住刺入峭壁的短剑,左手静静抓住一昏迷的女子,悬空地半挂在半空之中,毫无落脚点。 “呃……”女子从昏迷中醒来,胸膛处静静喘息,有气无力的呼吸,剧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睁开双眼,却看到如此情形,震惊得抬头看着满身被磨破而血迹一身的君冥,虚弱惊呼:“师父……” 握着剑柄的手暗自颤抖,听到悠然担忧的话,却还是装作无事一般,慢慢道:“本君没事,你自己先调养下体内的内力,上面的人不知道我们困于此地,找到我们或许还得费上一番功夫,我们需要保存体力,知道吗?” “可是师父,你受伤了,严重吗?” “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现在,只要你将你自己调养好,不要再拖我后腿便好。”冷冷的话语从君冥的口中说出,看到一向神秘高傲,不染风尘的君冥如此下场,被自己拖累如此,悠然眼眶有些酸楚。 那个总是一身紫衣,不染纤尘的邪魅男子,从来都不会顾及自己的意愿的男子,哪天起,也会如此为自己担心考虑?君冥,是你变了,还是我的心境变了? 想了好久,还是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专心调息着内力。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悬崖间的风声愈来愈大,吹得两人的衣袍唰唰作响,耳边一声细微的闷哼声传来,悠然抬眼,早已被君冥抓得麻痹了的右手没任何感觉,却看见君冥抓着自己的左手青筋暴起,颤颤发抖,凝固了的血迹在衣袖之上如同绣花般,深染一片。 时间已经不早了,悠然知道,君冥身上诡异的两股内力已经让他深受重伤,更何况和棕熊搏斗了一番之后更是心力憔悴,如今还在悬崖峭壁之上坚持这么久,早已是极限,这么下去,两人恐怕都得坠下这无边的悬崖。 “师父,你放手吧。” 君冥低头,皱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这么一松手,你会好运得被挂在树枝上,或是悬崖峭壁之间有个山洞,让你逃过一劫?顾悠然,你还能再肤浅些吗?” “不,我从未想过这些,我是不想两个人一起死在这。” 君冥眯起双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入骨么?不是一直以来都想我死么?为何现在如此仁慈了?顾悠然,你确定你心底是这么想的?” “师父不相信我么?” 君冥不语,仍是低头看着,嘴角血迹处浮现一丝笑意,如同明媚阳光般,让人从心底温暖。 “信!如何不信,你是我徒儿,师父不信你,谁信你!” 悠然低眉,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心底在雀跃,嘴角不自觉含笑。 “师父,你为何要选我?” “为何问这个?” “我想知道,你是觉得前世的我太可怜了才将我从地狱拉出,是吗?” “可怜?世上可怜之人何其多?你以为自己是最惨的一个,但你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苦楚,在这世上,谁没有经历过惨痛,我不过是欣赏你的韧力,在那皇宫之中,成长如此之快,而我,看中的便是你这一份韧性,而你,也并未让我失望。” 悠然不语,会想起前世的悲催结局,宛如一个刺般刺在自己心头,无法拔除! “你恨我吗?” “恨?怎么不恨!”悠然轻声回应:“我恨顾皎然,恨连惜,恨谨渊,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还得他那么小就要深受那么多得苦楚,可是到最后最恨的还是你!” 君冥仿佛来了兴趣一般,星光灼灼的眼中绽放出别样的星华,如同天上的皓月般明亮,问道:“为何如此恨我,是因为在圣清山时我逼你的种种吗?” 悠然轻声摇头,道:“不,我恨你是因为你当初救了我。” “嗯?” 悠然幽幽一叹道:“当初若是你不救我,这一切不会轮回,一切都会在我身死的那刻结束,可是,你将我再次从地狱拉出,重活世上,虽给了我一切重来的机会,却也将前世的痛苦留给了我,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活在前世还是现在,前世的那些种种,前世的那个人,还是不是我。” “想这些干嘛?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或许前世能对你产生幻象,让你不明白,但你要明白,如今你已重生,前世为泡影,在你重生那刻便已消散,成为往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做你想做,想你所想!” “做我想做,想我所想?”悠然轻笑,再也无力,身心疲惫,欲沉沉睡去。却感觉到全身一阵发热,奇怪震惊之余,抬头看去,真看到君冥紧闭双眼,沉默中。 “师父,你在干吗?” “呵,十几年的内力如此没用,还得本君亲自为你传输内力,别说话,将我输送给你的内力尽快消化,转化成自己的内力,保持体力。” “不!现在是你耗费体力较多,也是该你保存体力!” “你以为我像你这般无用,放心吧,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无所谓的宽慰,让悠然心底一阵酸涩,这是什么感觉,为何眼眶发涨,鼻梁发酸,竟是不忍心。 顾悠然,你究竟是怎么了,这还像你吗? ------------ 第七十四章 得救 …… “师父,冷醉做错了什么,你要将他关入幽寒之底!”满是怒火,厉声质问间,颤抖的右手已是竭尽全力的抑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而君冥,面对悠然的质问,连头也未抬,似有气无力的敷衍:“自不量力,想来挑衅本君,实在该死,若不是看在冷墨的份上,你以为他还有被关入幽寒之底的份?” “以下犯上?他不过是和你比试一番,怎么算得上以下犯上!” “比试?”君冥嗤笑,抬起令人心醉的眼眸,含有深意的看着悠然,继续道来:“怎么,瞧你这阵势,你也想和我比试一番吗?” 悠然握着紫萧的右手渐渐颤抖而不受控制,直迎上君冥深邃的眸,眼神愈发坚定道:“如果我赢了师父,你能否放了冷醉。” 君冥翩然一笑,盈盈站起,嘴角尽是无边的嘲讽:“如你所愿!” 衣阙飘飘,双双立于悬崖边,一片雪白的世界有一点点杂质都那么显眼,悠然嘴角的血迹缓缓流下,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败得这么惨,毫无还手的余地! 既然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这十年的武艺又有何用! “本君早就说了,以你的武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悠然眼角的凌厉更甚,望去,是欲将君冥碎尸万段的狠厉。 君冥眯眼,眼中透出危险的讯息:“你想杀我?” “我是想杀你,可惜,我暂时没这个能力!” “有自知之明便好,等你哪天有了可以和本君一较高下的能力之时再来和本君切磋,现在,跪下!” 空中飞舞的晶莹的雪花如利剑飞针般刺破似欲冻结的空气,刺入悠然身躯,膝处疼痛,不由自主跪下。 “这是给你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代价,你若是能认错,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否则,在这,跪足一月!” “认错?我又有何错,为何要认错!”倔强之色在悠然口中吐露,心底的坚持告诉她,这一切,她都没错。 君冥眼中的怒意蔓延,燃原之势蠢蠢欲动:“既然这么倔强,那你就在这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清楚,也不必起来了!” 甩袖,愤恨离去,于是一月,悠然腿废。 …… 回忆深陷,倏然间,从梦中惊醒,茫然看向四周光滑的峭壁与渐渐日暮的残阳,感受着已经麻木了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 “你在想什么”看到悠然迷惑的眼眸,君冥笑问道。 “我在想那短剑是用什么所铸?” 悠然很好奇,对于一个能承受两人重量这么久的短剑,实在有些担心。 “你在害怕吗?” 悠然不语,随后坦率点头。 君冥笑道:“这短剑乃是用天外陨石所造,花费无数奇珍异石,为我贴身所用,你不用担心。” 这么久,君冥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力,也让悠然心中一阵担忧。 若是说君冥没受伤,悠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只是能撑到现在,实在是让悠然心惊! “师父,若是这次我们侥幸逃脱,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何事?” 悠然不知如何开口,如今的她确实没有一丝资本和君冥谈条件。 “冷醉他……他在幽寒之底已经有好几载,能否……放了他。” 那年,冷醉为何会与君冥冲突,悠然不知,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君冥能不能答应自己。 “那年的教训你还没铭记?还想着替冷醉求情?” “我是觉得冷醉再有不对,如今也惩罚过了,一切也该相抵了。” 刹那间的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悠然内心忐忑,知道希望渺茫,可还是说出了口,想试上一番! “好,本君答应你,放了他!” 不曾想过君冥会如此快速回应,结果大大出乎悠然的意料。大脑瞬间不知如何回答,呆愣了好一会,才喃喃出声:“为什么?” 君冥低头,像看奇珍异宝般看着悠然,星光四溢的眼眸中出现淡淡的柔和,如何掩盖不了眼中的笑意与温暖:“不为什么。” 悠然默然,她知道君冥一向都是依照自己心情来行事,今日心情好,便开口说放了冷醉,明日心情不好,说不定也会将自己关入幽寒之底。 “师父,你可要记得今日你说的话,可不能反悔!” “怎么,本君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说话不算数之人?” “没有,只是师父答应太快,不似往日的作风,所以才这般怀疑!” “你倒是诚实。”君冥幽幽一叹,闭上眼去,久久未将眼眸打开。 悠然疑心,试探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君冥没有说话,如何能没事,尽管武艺再高强,在身负重伤之际还要为悠然输送内力,君冥体内早已空荡,抓住剑柄的手已经青紫,全靠毅力在坚持。 “师父。”君冥久久未语,悠然却慌了神,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触碰着君冥紧抓着自己的手,艰难摇晃着:“师父,你没事吧。” 无力的话瞬间便淹没在悬崖无边的风声之中,悠然心内焦急,却发现自己却无能为力,还成为了君冥的包袱。 君冥早已听见悠然担忧的话,但在运功疗伤的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不言不语,却发现悠然的声音不断,在耳边不停回响,根本不能让他陷入秘境中疗伤,只好睁开眼,道:“我没事,不过,你若是再不让我安静疗伤,恐怕就是真的有事了!” 悠然心中大喜,是自己太过心急,而忘了一切,以为君冥命在旦夕,却没想过他是在疗伤,随即轻声点头,不再说话。 君冥这才闭上眼睛,安静疗伤。悬崖边上,山风呼啸,秋季,更显寂寥,日暮沉沉,斜阳普照,点点洒落到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却在不知不觉之际,吐着蛇信子的蟒蛇沿着光滑的峭壁狰狞地蜿蜒爬向两人,贪婪的眼中满是遇见猎物的慑人光芒,足以让人心中发毛。 吐着蛇信子的声音被敏锐的悠然听见,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蟒蛇的狰狞,顿时,心惊胆颤。 颤抖着,拉着君冥的衣袖,好半响,才说出几句,却是结结巴巴:“师父……蛇……有蛇!” 动物畜生一类中,冰冷没有温度,总是一副贪婪的目光的蛇是悠然最畏惧之物,就算是看见,心底也会怕得发麻。如今,身体径长为一米的蛇就在眼前,从未有过的恐惧无限蔓延。 君冥听到悠然颤抖的声音,回过神来,疑惑地冲着悠然惊恐的眼神的方向看去,那蛇,近在眼前。 “师父,怎……怎么办。” 如今,谁不知道该怎么办,君冥一手紧抓着剑柄,一手紧抓着悠然,根本脱不开手,而以悠然现在的状况,也无能为力,这蛇口中的毒牙狰狞,一看便是含有毒素,若是被其咬上一口,恐怕…… 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悠然,如今,只有靠你了,你的怀中是否有银针!” 君冥知道,银针一直都是悠然的拿手的暗器,为了以防万一,一直都贴身带有许多,看到悠然点头,继续道:“待会等到这蛇爬近,你便将银针射出,一定要一招毙命,这种蟒蛇很难缠,若是发怒,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杀它的机会,你明白吗?”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我真的不行!” “悠然,别说不行,不要将蛇看得太过恐怖,它们也不过是小小的畜生罢了,你只要将它看成会移动的木棍,向它的腹部和眼睛射去银针,我们就会无虞!” 悠然怕蛇,君冥一直都知道,以至于曾经在圣清山时曾将悠然和一群蛇放在屋内度过一夜,第二日竟是看到悠然自封了经脉,昏迷了一夜! 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悠然仍是摇头,紧盯着慢慢试探着靠近的壁蛇,手心处生出一层薄汗。而此刻的君冥已经是闭上了眼,认命般,不再说什么。 悠然无法,只得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指尖的颤颤巍巍暴露她的惧意,狰狞而丑陋的壁蛇游动之际,对准,却如何也下不了手。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两人恐怕就要葬身在这悬崖之下,粉身碎骨! 蛇信子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悠然全身的疙瘩全数暴起,心中,如何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我可以吗?一向飞针穿线的悠然此刻心中却在质疑,她心底在害怕,害怕结果,害怕自己的软弱害了君冥,更克服不了自己心中的阴影。 “悠然,重活一世,我不奢望你能成为无上强者,我只希望你能直面自己心中的恐惧,就算你畏惧,你也敢于面对,能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你的软弱,在你上一辈子,就该不复存在!” 宛如一道灵光,直射入悠然脑海之中。驱散一切的不安于彷徨,看向仍是闭着双眼的君冥眼神锐利,随着银针,一同射向一口欲咬上君冥手臂的壁蛇。 唰的一声,银针深入岩壁,壁蛇翻滚之中,掉落悬崖。 君冥看着崖底,赞道:“你看,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只是你将它想得太复杂了,这些你心中所谓的阴影,不过是你心中的恐惧,若是你能面对这些恐惧,将他们释放,之后,你便什么都不再害怕!” 悠然沉声,阖眼不语。 君冥说的,一字一句,牢牢被记在心里!而她,此后,再也无所畏惧! 倏然,悬崖峭壁之上有石子滚落,两人同时抬头,眼角皆是有笑意,喃喃道:“终于有人来了……” 听到上面喧闹的声音传来:“快去禀报,发现郡主和白昼大师!” ------题外话------ 咳咳咳,其实偶写文有个习惯,如果是两个省略号引起来的部分,那就属于回忆…。吼吼,亲们应该都明白哦!亲们,晚安啦 ------------ 第七十五章 接踵而至 悬崖壁上有石子滚落,喧闹的声音传来:“快去禀报,郡主和白昼大师在这!” 望向君冥早已苍白的脸色,悠然心底终于送了口气。请使用访问本站。 “师父,我们得救了。” “我知道。” “你……还好吗?” “嗯,还好。” “……”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危难之后,只留下寂寥和无言。 悠然也不知道之后的君冥还会不会想这般,宽慰自己,鼓励自己。 或许,一旦获救,君冥的本来面目就会显露吧,那时,还会有今日的感动吗? 悠然心底竟有些不愿,她实在不愿看到冷若冰霜、残暴嗜血的君冥! “你又在想着什么?” 低头之处,是阴森可怕的悬崖,张开着大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而两人,悬挂在半空之中,飘忽不定。 “我在想为什么总在为难之时,师父你总会出现呢?” “总会?不过这次救了你,你以为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得到本君的舍命相救?还是你以为,这全部都是个圈套,本君精心设计,然后让你对本君感恩戴德?” “不。”对于舍命相救这事,若是还需要精心设计的话,恐怕君冥早没命了,今日的情形有目共睹,稍有一点点的差池,恐怕这万丈的悬崖就等着两人的坠落。 “不仅仅是这次,我的重生,所有的一切,皆是你赐予,有时候,我也会想某一天能杀了你,以报这些年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最恨的人是你,最该感谢的人,也是你。” 悠然抬起头,顺着悬崖峭壁,对上君冥的眼光,满是坚定,从未有过如此的光芒在悠然眼中绽放。或许,花只有经历风吹雨打之后,才会开放得更加绚丽。 君冥眼中的悠然便是一朵经历的风雨之后的永不凋谢的昙花,一瞬间的美艳,只有他知道。 “什么时候咬人的小猫也变得这么温顺了?倒是让本君有些不习惯了,不过,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至少,不会再让我心烦!” “在师父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让你心烦的人吗?” “怎么不是,心慈手软让我心烦,胆小怕事让我心烦,就连人,你都不敢下手,你可知道当初刚领你上圣清山时,你那股固执的倔强,本君真的有种想要将你抛尸荒野的冲动。” 提及往事,悠然眼中仍是有股颤意,可听了君冥的话,却有种想笑的冲动,原来自己独有的倔强,也会让一向冷漠的君冥如此头疼而无可奈何。 随即,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么?” 悠然的笑声在悬崖之间回荡,清脆而驱散一切的阴霾,似若阳光般的笑脸,莹莹道:“能让师父如此无奈,我也算得上唯一之人了,所以,我很高兴。” 什么时候见过悠然发自内心的笑过?君冥早已不记得,只是隐隐记得在树下,但冷醉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的时候,那时悠然的笑纯粹地让他心惊,可是,却是昙花一现,再没见过。 “如果我死了,我猜你会笑得更加开心。” “师父武艺高强,今日这种情形之下都安稳无虞,又怎么会死?” “安稳无虞?”君冥笑笑,眉眼之间无意显露出来的痛楚不为悠然所见,如同往常一般风轻云淡:“这恐怕是本君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师父放心,悠然一定不会向外宣扬的,毕竟,师父名声在外,若是让那些大家闺秀知道,师父的名声可就毁了。” 君冥眼底一滞,慢慢将头抬上,看着头顶的落日,没有说话。 外人看来,圣清山的主人,是无比圣神的存在,是所有人膜拜的对象,却鲜少有人知道,圣清山的组训,一旦身为圣清山的主人,终身不得娶亲! “师父怎么了?” “莫非你没听说过圣清山的事吗?” 悠然蹙眉,不知君冥所说的意思:“圣清山的事?能有什么事?” 君冥笑而不语,沉重笼罩,在心底沉甸甸的。往事,如同巨石,压在心底,身为圣清山的主人,受到无限的荣耀,肩上承担的却更多! “师父?你究竟想说什么?” 君冥暗叹一声,话至嘴边,却不肯再说下去,正欲转移话题之时,却听得悬崖之上人声晃动的声音,不多时,一根绳索而下,冷墨沿着绳索而下,来至君冥一侧。 “先将悠然救上去,她受伤了。” 冷墨自然不会违背君冥的话,轻轻点头,用绳索环住悠然的腰身,将其拉上悬崖。来至君冥面前,看着君冥苍白无力的脸色,担忧道:“主上,您的伤势严重吗?” 说话间,冷墨将绳索利索绑在君冥的腰际,将早已僵硬地手从短剑上掰下,小心扶着君冥,担忧道。 没有了悠然的重量的君冥,显得轻松了许多,手在离开剑柄的那一刻,全身虚脱无力,若是没有冷墨在一侧,或许就将这么坠落山崖,万劫不复! “暂无大碍。” 冷墨将手无意间搭在君冥的手腕处,顿时大惊,惊讶看着君冥,出声道:“主上,您体内的内力为何全数空虚!” “没什么大事,刚才不过给悠然渡真气时耗费过多,几天便能恢复过来,此事不必声张。” 恢复?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恢复。对于君冥的身体内神秘的两股内力冷墨一清二楚,对于君冥的身体状况更是清晰明白,几天之前的病发已将君冥身体耗损,如今这般强制地为悠然渡真气,早已伤及元气,想要恢复,绝非易事! “知道这是何人动的手脚吗?” 冷墨沉默,半响,才道:“主上恐怕养虎为患了,顾皎然擅自动用浴血组织,在狩猎场中安插了大批的杀手,恐怕这棕熊一事也是她所为!” “顾皎然?”君冥沉思中,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回想起席长风的一番话,眼眸中透露出点点慑人的光芒。 “随她去,悠然自会对付,不用你担忧!” 冷墨一听,不辩驳,沉默以对。看样子,主上是想看到顾悠然和顾皎然两人的厮杀和对立,从中看出谁更胜一筹! 冷墨淡笑一声,不再多想,费力带着君冥跃上悬崖之上。 而在悬崖之上,大群的人早已在等待,看到君冥获救,宣帝上前几步,紧握住君冥的手,道:“没事就好,若是不测,我安国又得损失一名惊世之才!” 君冥虚弱一笑,仿佛说不出话般,良久,才对着宣帝点头。 “禀皇上,柔长公主在狩猎场遇袭,如今危在旦夕!” 不知何时,一名满身血迹的侍卫飞快来至场中,焦急的眉宇之间尽是血腥,残破的衣裳显示不久之前的惨烈,说出的话竟是让在场之人一阵心惊,这天,又要变了! ------题外话------ sorry亲们,实在不好意思,然后就是……那啥……额,赶了好久,还是没满三千字,所以亲们先免费看着。。。。。 ------------ 第七十六章 危在旦夕 “启禀皇上,柔长公主狩猎遇袭,如今命在旦夕!” 瞬间,风云善变,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响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快,拦住她!”悠然身上的伤势已是极其严重,君冥又怎能让她再奔波救人,立马朝着冷墨道:“拦住她!” 悬崖峭壁之上,君冥曾给悠然渡真气绝非偶然,而为其渡真气的君冥心底也是一阵庆幸,庆幸自己在适当的时机为悠然渡了真气,否则以悠然内力的空虚,一切都将不可想象。 而冷墨看着悠然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直追而去。 宣帝脸色的阴翳,比天边落日的暗沉还要沉重,众人皆是一阵噤声,没一人敢多说一句,唯恐惹怒了宣帝。 “顾辰,即刻派领羽林军过去,定要将那些胆敢伤害皇姐的人抓捕,朕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在一侧,听到谨柔遇袭的事,顾辰早已心急如焚,听到宣帝的吩咐,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不管身后一干严阵以待的羽林军,策马扬鞭而去。 君冥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没有了冷墨的扶持,浑身无力地后退几步,内力的空虚以及全身的伤势入潮水般席卷而来,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上下,脚下轻浮,四周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扶靠的支撑,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要被人看轻? 一只大手的大手从腰颈后面传来,最在君冥撑不住的下一秒,最关键时刻扶住君冥,君冥回首,却发现脸色尽是关切的宣帝谨宣。 “还好么,不然让太医来看看。”宣帝一早便时刻关心着君冥的神色,藏住的忍耐之色宣帝如何看不出,眼看着随之倒下的君冥,忍不住,伸出了手。 对于君冥的骄傲宣帝心知肚明,被推崇已久,定然是不愿在人前被人看轻,而宣帝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赢得君冥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惊讶间,君冥回头,眼神灼灼地看着似风轻云淡的宣帝,轻轻点头,报以一笑,虚弱的毫无血色,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才站稳了些, “谢皇上。” 君冥与宣帝之间的触碰,很快让君冥一阵蹙眉,没有人知道在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极力忍受,是什么感觉。尽管关节处已被君冥捏的发白,也没有甩开宣帝。 飞驰的骏马在丛林间飞快奔驰着,马蹄声欲响彻整个狩猎场,迎面而来的树枝在悠然脸上留下点点的伤痕,鲜血的慢溢,却没让悠然任何的不悦与蹙眉,心急如焚的她,此刻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谨柔如今的状况! 为什么?为什么依旧会危在旦夕,冷冽不是在娘亲身边保护着娘亲吗?武艺如此高强,为什么还会有侍卫来禀报危在旦夕,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顾皎然,若是我娘亲有任何为难,我定要你和连惜两人偿命! 悠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冷冽武艺高强,却从不知道冷冽背地里的一切,所以,在今日隐藏在谨柔身侧时冷冽虚弱的气息,悠然也并未发觉。 而谨柔也正如侍卫禀报的如此,危在旦夕!护住谨柔的侍卫全数已在被打倒在地,满是血迹,不知生死,谨柔手持寒剑,怒目对着面前的嗜血的黑衣人,身上早已多处只浅不深的伤痕,只因深处宫中之时,也曾习得武艺,但十多年未拿剑,仍有些生疏。 冷冽一声不发地站在谨柔身前,深黑的衣裳看不出有血迹的蔓延,不过,衣裳划破处的痕迹却还是提醒着众人,这人受伤了! 面对如此强大的黑衣人,冷冽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在前些日子,没有被冷墨打伤,或许,还可以拼命一搏,但如今,冷冽心中明白,身上的伤势已经不允许他拼命一搏,他身后还带着谨柔,一定要拖住这些人,绝不能让悠然失望! “你们究竟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冒犯皇族,不怕株连九族吗?” 而君冥的秘密并不是谁都想冷墨一般明了,面对面前的黑衣人,冷冽只知道他们要取谨柔的性命,却不知道他们是浴血的人! “九族?哼,我们得九族早就被这些谨氏一族杀伐得干干净净,今日,我便要这皇室的公主来祭奠我族的在天之灵!” 领头的黑衣人手中寒剑闪射,领着身后之人直冲而上,冷冽不敢轻敌,对面迎上,陷入包围的苦战中。 冷冽武艺高强,却奈何双手不敌,体内气血翻涌,一番镇定不过是表面震慑之举,眼前的眩晕感早已让他瞧不见寒剑的闪射之处,耳听辨音,来判断剑气从何而来,可尽管如此,唰唰的剑气还是令他疲惫不已,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身上早已又添加了几处伤痕。 反观谨柔,正和两个黑衣人博弈中,略显生疏的剑法抵抗着两名黑衣人的联手攻击,渐渐有些吃力,额上冒出星星的汗意,手腕处颤抖,铛的一声,手中的寒剑被黑衣人挑走,谨柔大惊,一掌,被黑衣人狠狠击倒在树干之上,口吐鲜血。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并未猖狂,看见谨柔的伤势,并未有任何迟疑,手腕一翻,手中的短剑便闪着凛冽的寒光直直射向谨柔颈脖处,劲风在空中撕裂,这一刻,危在旦夕! 短剑近在眼前,谨柔眼中的绝望已是决绝,闭上眼的下一刻,却听见耳边铛的一声,短剑被突飞而来的寒剑弹飞,闪着火花,长剑与短剑双双掉落在地。 谨柔抬头一看,却看见在黑衣人包围圈中的冷冽捂着小腹,单膝跪地,面朝着自己的方向,脸上痛苦且苍白,眼光中却夹杂着倔强的不服输,让谨柔呆呆一怔,满是不可置信,因为她见到冷冽手中的长剑早已不见踪影,而小腹处淌着鲜红的血迹,顺着衣裳流下,侵红了地上大片,触目惊心。 围住冷冽的黑衣人见此情形,嘲讽一笑:“自身难保,还想着法的保护别人,找死!” 身后的黑衣人寒剑突闪,对着地上的冷冽倏然刺去,冷冽艰难翻身而起,略显迟钝的身体却没躲过这一剑,有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冷冽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皱意,手紧紧抓着刺入自己肩头的剑刃,任由鲜血留下,冷冷看着黑衣人。 面前的黑衣人目光一闪,皱眉,冷冽的冷冷的眼神让他无限熟悉,在另一人身上,他也曾见过,不过却比冷冽的更加可怕,心中的猜想在心中忐忑不安,两人,便如此僵持着。 黑衣人的猜测不代表所有之人都知晓,看到如此僵持的情形,冷冽的身后的黑衣人破空一刺,却在那人还未来得及的呼叫声中,狠狠刺入冷冽的后肩,贯穿前面的胸口,血腥气,在空中蔓延。 而冷冽的眼神,倔强,终于慢慢散去,黑衣人双双拔剑,冷冽无力跌倒在地,气若游丝,满身鲜血地看向谨柔,担忧,怎么也不肯散去。 我究竟要怎样才能完成答应悠然的事。悠然,对不起,我恐怕……恐怕要失信于你了。 “咳咳……”冷冽轻咳两声,鲜血却从口中喷涌而出,刹那间的殷红,染红随之而来悠然的双眼。 “冷冽――”熟悉的呼唤声在冷冽耳边响起,无力看过去,却看见马蹄嘶鸣,悠然一身血迹。 “快……走。”冷冽轰然倒地,百般不甘地闭上双眼,身下的土地,血腥一片。 而当听到悠然喊冷冽之际,那名黑衣人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猜测成真,看着倒地不起的冷冽,心中满是惧意。 浴血,一直以来都是君冥最神秘的一支,可是这最神秘的一支却是由冷墨执掌,除了君冥和冷墨,外人从不曾知晓,而就在刚才,冷墨的弟弟冷冽生死不明倒在地上,他们可不会相信那个比魔神还要恐怖三分的冷墨不会追究严查,更何况这还关冷冽生死! 他们自认承受不起冷墨的怒火! 正当那黑衣人满是恐惧之时,最令他恐惧的事发生了,悠然身后的马蹄声声声传来,当所有人看清马蹄上人的面容之时,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逃! 因为,冷墨来了。 于是,所有的人全数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冷墨冷眼一扫场中情境,最后停留在倒地的冷冽,刹那间,风云失色,一股强大的高压直逼场中所有人,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的黑衣人皆是一滞,无法呼吸。 唰唰两声,冷墨飞天而起,手中的长剑突显,冲入场中,夹杂着无限的怒意,恼怒出手,那些黑衣人如何是冷墨的对手,早在冷墨的高压之下呆滞的众人面对冷墨,不过待宰的羔羊,不过短短几招,便全数被打倒。 冷墨扶住冷冽,放在自己臂弯处,搭上冷冽的脉搏,心中震惊,飞快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入冷冽口中,谁不知道,冷墨此刻的手,在颤抖。 黑衣人见到此情景,心中虽万般畏惧,也只好飞快离去,唯恐再度惹怒冷墨。 黑衣人全数负伤散去,悠然艰难翻身而下,冲向谨柔身侧,担忧一番,谨柔点头表示无事,指着冷冽,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他,娘亲可就见不到悠然了。” 看着无大碍的谨柔,悠然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满脸担忧地来到冷冽身侧,问道:“怎么样?” 冷墨不知是何情绪地看向悠然,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危在旦夕。” ------题外话------ 春运虐我千百遍,我待春运如初恋…… 咳咳,亲们,不好意思,最近回家了,路上的疲惫今天才散去,耽搁了更新,这几天没更新,偶心里也好忐忑的,希望亲们能见谅……万分抱歉! ------------ 第七十七章 危难之后 当冷墨搭上冷冽的经脉,心中一股怒气便涌上心头,若不是看着现在冷冽身受重伤,稍有差池可能会一命呜呼的份上,冷墨还真的会忍不住一掌活活打死冷冽,虽然现在的冷冽已经处于生死边缘。请使用访问本站。 冷墨一言不发,径直抱起满身伤痕和血迹的冷冽,健步如飞,眉头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担忧,撇下悠然和谨柔,独自飞快离去。 谨柔颤抖着握住悠然的手,心有余悸:“悠然,他不会有事吧。” 悠然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心中乱作一团。冷冽的血沿着离去的方向,染红了一地,也染红了悠然的眼眸,心中愤怒交加,若不是冷冽拼命护住谨柔,恐怕此刻看到的便是谨柔的尸体,可尽管如此,冷冽也付出了不可预知的代价! 顾皎然,你真是该死! 噗――鲜血就此从悠然嘴中吐出,腥红狰狞得恐怖,谨柔慌张地扶着无力即将摔倒的悠然,担忧喊道:“悠然,你这是怎么了?” 连续,一口、两口,从悠然口中涌出,带着深深的无力和疲倦,倒在谨柔的怀中,不省人事。 黑暗和倦意,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沉睡的最后一秒,悠然似乎还听见了谁的喊声。 可究竟是谁,是谁在喊我? 此后、再无知觉。 狩猎一事以宣帝的震怒结束,悠然的被袭,君冥的重伤,谨柔的命悬一线,让一度平静的京城不再,宣帝的震怒,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狩猎之后,百官皆是竭力追查狩猎之中棕熊癫狂的原因和那货袭击谨柔的黑衣人的来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大队的侍卫穿梭在京城各个街道,严加盘查,顿时,人心惶惶! 君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自身疗养得当,又有大量的奇珍异宝进行调理,宣帝自然不用担心,但自从那日狩猎场之后,悠然昏迷便再也未醒过,一直都在宣帝心头担忧,血莲也为悠然服食,可却毫无效果。 行馆后院,一处略显简陋的房屋内,床榻之上,冷墨正为昏迷不醒的冷冽疗伤,输送内力,豆大的汗水从冷墨额头滑落,冷冽却依旧毫无动静。 一刻钟后,冷墨收手,慢慢将冷冽扶下,再度搭上冷冽的手腕,细细查看着。 “也该醒了,这些天为你输送了这些内力,血莲也喂你服食了一株,不应该呀。” 看着床上依旧毫无动静的冷冽,冷墨一阵蹙眉,自言自语思索几句,盯着冷冽,没有任何头绪。 说起来,冷墨还未如此近距离查看过冷冽一番,骄傲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这些有着自己影子的五官,和自己一般骄傲倔强的性情,以及这个奄奄一息的人,一直都是冷墨所忽略的,十来年,任凭冷冽自己发展,从未尽过一丝兄长职责的冷墨在这一刻忽然有那么些许的后悔,如果,没有忽略这些不该忽略的,一切是不是不会超出自己的预料? 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得反目,没有那么多得不信任,没有那么多得不谅解和隔阂。不知不觉间,冷墨不禁想起那个还在幽寒之底的冷醉,不禁幽幽一叹,替冷冽整理好四周的被角,转身,提脚就走。 却在跨出门槛的一步,听见身后床上阵阵的咳嗽声传来,冷墨欣喜,含笑的面容却在下一秒冷若冰霜,转过头,看着床上竭力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冷冽,寒意在身上蔓延。 “咳咳咳、”好一会儿,冷冽才挣扎着依靠在床背之上,从胸口呼吸的弧度可以看出,冷冽,很难受。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门槛的冷墨,虚弱的眼眸根本抬不起来,气若游丝的口中吐露几句:“我还没死?” 冷墨知道此刻的冷冽既然醒了,便不会再有危机之时,冷冽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声刮过,啪的一声,冷冽右脸一阵火辣辣地痛,被甩至一侧,眩晕的眼眸已完全看不清眼前,只觉得一片漆黑,还未等冷冽缓过神来,只听得冷墨在耳边恶狠狠道来:“说!前些日子,主子让你下山给悠然的药,是不是你吃了?” 回想之前,君冥为了惩罚悠然大不敬,让冷冽下山送三株血莲给太后祝寿之外,还带给了悠然一颗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明眼人一看震怒的君冥就知晓那绝不是什么好药! 冷冽带下山,却没将那药给悠然,只是将那药吞入自己腹中,感受药带给自己的伤害和痛楚,研制出一颗相同效果的药丸,却没有痛苦和伤害,冷冽自信,当悠然吞下那药丸之后,决没有人能够看出悠然所食的药丸和君冥所给的不同! 也正因为如此,自冷冽服下那药丸之后,便如同吞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般,在体内存留隐患,还差点命丧狩猎场上! 面对冷墨的的质问,冷冽不言不语,沉默以对,不是因为无话可说,实在是毫无力气。 空虚的内力折腾得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冷汗直冒,伏在床上,眼中尽是痛楚。 肩膀处,胸口处,纯白的内衫已被血迹渗透,伴随着落下的汗水,慢慢沁透。 “说话呀,你不是很能说么?你不是常和我说些长篇大论,现在怎么哑口无言了?” 冷墨步步紧逼,冷冽深呼一口气,挣扎着坐立起来,对上冷墨深幽震怒的双眼,一字一句虚弱道:“没错,是我将药换了。” 啪――刚说完,冷冽的左脸便又感觉到一阵刺痛,冷笑几声,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冷墨,讥讽道:“是我换的,又如何,你要向主上告发我吗?” 冷墨再次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冷冽虚弱的脸色硬生生将想要一巴掌打死冷冽的冲动忍住,厉声道:“你觉得你这么说理直气壮是吗?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懂些医药配制,就在主上的眼皮下动手脚,你觉得那不过是一颗有毒的药是吗?你可知道,你就差点死在这药丸之上!” “可我现在不也没死,不是吗?” 冷冽毫不服输,倔强回嘴,却让冷墨更加愤怒。 “不也没死?所以你就以为这一切都无伤大雅?毫无干系?若不是……”看着冷冽冷漠的双眼,冷墨硬生生将下面要说的话忍住:“下一次,若是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冷墨挥袖而去,冷冽却宛如魔怔了般,一动不动,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无声笑了。 下一次?下一次又怎样?若是你真的不顾手足之情,我也可以不必顾忌你这个兄长! 月色随着冷墨撒照,在君冥房门之前,冷墨早已彷徨良久,却迟迟没有踏入,直到房门内传出一声叹息:“冷墨,有何事进来说吧。” 冷墨这才慢慢走进,推开门,朝着慵懒倚在榻上的君冥,迟疑道:“主上的伤势如何了?” 君冥在软榻之上一笑,却牵引了胸口处的伤势,轻咳几声,慢慢道:“已经没有大碍,冷冽如何了,听说,伤得很严重?” “谢主上关心,冷冽的伤势无大碍,不过……” 君冥挑眉,从未见过如此吞吞吐吐的冷墨,有些不太正常,皱眉道:“究竟何事?你已经有太久没有像这般吞吞吐吐了,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听到君冥的话,冷墨将心一横,单膝跪下,低着头,一字一句道:“请主上恕罪,前些日子您派冷冽带下山给悠然郡主的药,冷冽擅自换了。” 头上,无声无息。冷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冷冽为了蒙骗过关,擅自吞下那枚药丸,配置一颗相似的药,所以……” “所以现在冷冽被那颗药丸所害,是么?” “是……” 冷墨低头,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未听到君冥的答复,也是不敢擅自开口说话。 “如果我不将那解药给冷冽,冷墨,我很想知道你的反应。” 冷墨表面明显一滞,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沉寂间,两人的气氛,异常紧张。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无言,在两人之间蔓延,君冥幽幽一叹,手中一颗黑色药丸准确无误地投入冷墨的怀中,道:“下去吧,这药丸能就冷冽一命。” 冷墨低头便能看见怀中那颗药丸,心中震惊之余,也是满满的懊悔与愧疚,终究还是忍住所有的情绪,低头道谢,慢慢退出房间。 “本君已经派人将冷醉从幽寒之底放出,不久,你们就能见到冷醉了。” 听到这话,冷墨跨出房门的身躯再次停顿,停留了半响,在沉醉地月色间,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跨出。 身形却在微风中慢慢摇晃,漂浮不清,凄清的月色,映照的不仅仅是冷墨的身形,还有回首时,看到的君冥单薄的身躯。 什么时候那个铁石心肠的君冥也变得这般仁慈? 没错,就是仁慈,就是君冥一直呲之以鼻的仁慈。 月色拉伸,长公主府中,仍是一片愁云惨淡,自那日悠然昏迷,谨柔就将悠然送至自己府中进行救治,心急如焚的谨柔,已经在悠然床前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眼看着悠然的气息一日日恢复,却毫无苏醒之色,谨柔欣喜之际,又担忧之极。 “太医,既然悠然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这个?轻公主恕罪,臣也不知,按理来说,此刻郡主也该醒了。公主不如请白昼大师来看看,说不定,白昼大师有方法将郡主唤醒也说不定!” ------------ 第七十八章 幕后势力 “这个?请公主恕罪,臣也不知,按理来说,此刻郡主也该醒了。请使用访问本站。公主不如请白昼大师来看看,说不定,白昼大师有方法将郡主唤醒也说不定!” “可是……” “臣位卑言轻,在白昼大师面前说不上话,不过公主不同,郡主乃是白昼大师的徒弟,徒弟有难,师父定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谨柔有所顾虑,狩猎场上的事谨柔已经全数了解清楚,君冥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救悠然于生死间的事早已传遍,如今君冥已是伤痕累累,谨柔如何开口要君冥救治悠然。 “还望公主三思,再拖下去,恐怕再生变故。” 谨柔震惊回头,尖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恐惧与颤抖:“什么变故?现在还会有什么变故吗?” “这个……因为郡主之前的伤势过重,体内又瘀积了些往年的伤势,所以……” “往年的伤势?”谨柔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心惊之余,满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来,从悠然口中得知的全都是在圣清山上平凡生活的往事,有些苦涩和乏味,却也时不时充满着点点的乐趣,让一向内疚的谨柔内心也平淡了许多。可、今日,若不是今日太医一口道出,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女儿在圣清山竟是伤痕累累! 她的女儿,高贵如斯,竟也被她这个瞎眼的娘亲送在圣清山上受苦十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荣。却从未想过那个受世人敬仰的白昼大师竟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 “太医,悠然体内多年的瘀伤可以看出已存有几年了吗?” “回公主的话,臣医术浅薄,也不知是对是错,表面看来,郡主体内的瘀伤已经积存有八年以上了。”当年悠然上圣清山被传得沸沸扬扬,眼前这太医又怎会不知晓,能在官场混迹的人,头脑都不会太过迟钝,联想起来,也洞知一二,心中震惊之余,也不敢多说,毕竟人小就该慎微。 “本宫知道了,太医退下吧。” “是。”太医听言,送了口气,垂首退下。 房门声咯吱一声响起,光亮就此从屋外隔绝,谨柔遥遥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悠然,手中拳头握紧,冲着屋外喊道:“来人,备车,去行馆!” 宣帝一早给君冥的宅院还未修葺完工,一直以来,君冥都居住在行馆中。正是正午时分,初秋的太阳还未那么耀眼,却也让人不可小觑,马蹄声哒哒的传来,挂有皇家标志的马车在阳光下分外刺眼,守门侍卫一见到谨柔,满是跪下请安。 “免礼,白昼大师可在行馆内?”谨柔由着舒雅慢慢扶下马车,看着底下恭敬的一行人,沉重的语气在来行馆的路上已被谨柔消失殆尽。 “回公主的话,白昼大师一直在行馆内疗伤。” 谨柔一听,便不再多说,抬脚往行馆内走去,一侍卫在前面带路。行馆内部的布置如谨柔所料,被大肆装潢了一番,也算是宣帝礼贤下士,尊敬以待。亭台楼阁,在并不算宽敞华丽的行馆内并不多见,可唯一的一两个,却也是精心所致。 领头的侍卫在一处主殿处停下脚步,恭敬对谨柔回头道:“启禀公主,白昼大师所住之处便在这主殿之后,公主是否容小人进去禀报,还是……” “哼,本公主曾经去父皇的御书房也从未让人禀报,就这小小的行馆还要本公主等着?不必了,本公主还是亲自进去,不必惊动白昼大师了。” 那侍卫一听,心惊。听这公主的语气,似乎是来者不善,但那侍卫怎么也想不透,在狩猎场上,白昼大师不顾自身安危,救郡主于危难之间,为何柔长公主还如此对待白昼大师冷言冷语? 侍卫自然不会明白,就在他思索之间,谨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主殿之内,向着君冥的住所走去。 就从主殿到君冥的卧房,以谨柔的敏感度,明确感知到不下五处的暗卫在暗中守卫着,谨柔相信,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还未靠近君冥卧房便会被这五道暗卫一一击退。 好一个神秘的白昼大师,手底下竟然如此多的能人异士为其效命,或许,那圣清山主人的身份刚好为你抹去了无数的麻烦吧! 房门近在咫尺,谨柔稳稳立足于房门外,吩咐道:“把门打开。” 一语毕,舒雅上前,正准备将门打开之时,人影的闪烁牵引一阵风声,在众人耳边响起,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却发觉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已冰冷的黑衣男子,谨柔记得,这人便是那日在大殿和庄恪比武之人,唤作冷墨。 “公主留步,主上如今还在屋内疗伤,恐怕不方便见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谨柔怔住几秒,一双眼似欲穿透眼前的障碍般,直达门内,半响,才若有若无的冷笑道:“是么?那么本公主可来得不巧了,可是本宫是真的有事相求,还望今日能见上白昼大师一面。” “公主不要为难,主上疗伤,属下也不敢贸然打扰,万一出现意外,不是属下能承担得起的。” 谨柔眉头暗沉,所有的忍耐在一瞬间变得荡然无存,她深知,门后的君冥绝无大碍,而自己却不能罔顾冷墨的劝阻,毕竟,君冥是舍身相救悠然之人! 还是深呼一口气,慢慢道来:“是这样的,自那日狩猎之后,悠然便一直昏迷不醒,宫内所有的太医都已看过,皆是没有任何办法,本宫无奈,只好来此相求于白昼大师,还望白昼大师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移步公主府,瞧瞧悠然。” 冷墨抬眼,仍是冷漠地看向谨柔,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公主,此事我会禀报给主上,但是今日不行!” “可悠然已经昏迷好几日了,我这个娘亲绝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谨柔眉眼之间的戾气浮现,捏拳的手蠢蠢欲动,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君冥一面,让他救治悠然。 剑拔弩张之际,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还带着主人的一丝虚弱无力:“冷墨,让公主进来。” 一刻钟的松懈如此简单,冷墨侧身而让,示意让谨柔进入屋内,谨柔心下一松,坦然走进,留下舒雅等人,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略有些阴暗的光线传来,让谨柔忍不住眯住了眼,定眼一瞧,却看见右侧帷幕之后,榻上躺着一人,手拖着腮,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虚弱,含笑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公主恕罪,君冥伤势在身,无法起身迎接,公主请坐吧。” 十足的中气并没有刚才那般虚弱无力,谨柔走进,矜持对着满是戏谑和慵懒的君冥,道:“本宫见你气色恢复得不错,想来白昼大师本领非凡。” 君冥嗤笑:“公主若不嫌弃就唤我君冥便好,白昼大师,不过是世人的称谓罢了,刚才听闻公主在屋外说道悠然昏迷不醒,这是何原因?” 谨柔就君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环视一周,听到君冥的话,也严肃以对:“没错,太医说因为悠然此次受伤太重,引发了这八年来存于体内的旧疾,才会昏迷不醒,白昼大师,你可又何见解?” 谨柔的话语不似询问,倒像是问罪,君冥也明白,这一切都被谨柔说破,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么一来,反而放开了说:“公主这话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哼,莫非本宫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本宫今日就是来问罪的!本宫很想知道,这十年以来,悠然在你圣清山究竟是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十年来的伤势被引发,竟是如此严重,谨柔心中顿感伤痛,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受灾受难,心里岂能好受,面对如今这个依旧是言笑晏晏的罪魁祸首,谨柔有股想将君冥碎尸万段的冲动! “十年?是啊,一晃也过去十年了。”君冥微微回顾往昔,仿佛说不出的怀念,看向谨柔,嘲讽道:“那么公主今日来是想问罪的,而不想让悠然苏醒的?” “你……”谨柔语塞,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被君冥如此一语刺中,也是羞愧难当! 是啊,悠然昏迷不醒,自己这个当娘的还在追究往事,有何意义! 于是愤恨地看向君冥,将头又偏至一边,心中的堵塞怎么也清空不了:“那你有办法让悠然醒过来吗?” 君冥看着有些怒火的谨柔,眼中闪烁一丝不可擦觉的得逞:“公主既然都来了,本君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本君很想知道公主的诚意。” “诚意!”谨柔倏地站起来,指着君冥慑慑发抖,咬牙切齿道:“莫非悠然不是你相处十年的徒弟,你竟然这般无情无义,救治悠然,你也要物物交换?” “既然公主已经认定在圣清山十年,是本君虐待悠然,在公主心中的形象已经确立,本君不妨就坐实了这个名头,那么,再无耻些又何妨?” “你……你……”谨柔怒火中烧,若不是看在君冥能够救治悠然的份上,她早就将君冥一刀两断了。终究还是忍住心中所有的怒火和恨意,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来:“你想怎样?” “公主,君冥可不想怎样,只想要公主将您手中在西北的控制权让给我,不管是西北的玉石交易,还是西北的武力控制权,全数交给我!” “其实我也很震惊,以公主一人女子之力,竟然在西北打造出一个如此坚强的堡垒,不管是武林,还是商贩,都被掌握在您手中,说实话,我,很觊觎!” ------------ 第七十九章 出手 金秋十月,梨花不再飘香,安国国境之内所种植的梨树全数渐渐凋零,树叶在坠落与停留枝头间徘徊,一旦听从了风的怂恿,便集体反叛地脱离原本待着的地方,纷纷旋转着落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扬扬而下,落了一地。 轻颤抖的眉睫微微颤动,无力又费力地想要将眼睑睁开,喘息不止的胸口上下起伏,无一不在表示她的痛楚,明眸微动,如水般清冽的眼眸睁开眼缝,却是虚弱的让人心疼的惘然。 “呃……”悠然口中轻轻吐露,看着虚无的空中,仿佛有什么让她可以留恋和发现,荡然无存的地方却在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错觉。 “蓝月。”轻轻呼唤,近在咫尺的人都难以听见,更何况远在屋外之中,轻声咳嗽,挣扎着起身,再次呼唤:“蓝月。”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蓝月从门后走进,一如既往一本正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色,至悠然床边,道:“郡主,怎么了?” 悠然神色有些模糊,双眼仿佛看不清一般,浑浑噩噩问道:“我怎么了?” 蓝月眼眶中的微微扫动,看着悠然迷糊不知缘由的表情,解释道:“郡主忘了?前些日子狩猎场上,郡主被一棕熊所伤,被主上所救,但不幸坠落山崖,主上也因此受伤,后来,您和主上被救上来之后,您就一直在昏迷之中,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第五天了?”悠然反问,迷糊的眼中终于显示出一丝清明的神色,叹道:“我想起来了,后来,娘亲还在狩猎场中遇袭,冷冽还生死不明,对了,冷冽怎么样了?我记得他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冷冽已无大碍,现在在主上的行馆进行疗伤,不久之后就能自由活动了。” “是么?”悠然虚弱靠着床背,看着虚空之中,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半响,闭上眼,若有若无的呼吸在偌大的房间中格外不起眼,虚弱又坚定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谁来过?” “什么谁来过?我不知道”蓝月表示装傻到底,曾经吩咐过,一定不能说。 悠然睁开眼,看着不像装傻充愣的蓝月,嘴角轻笑:“蓝月,你知道吗?你撒谎时候的表情真的很容易看穿,你知道我值得什么?这房中,谁来过?在我苏醒之前,一定还有人来过,是谁?” 蓝月默不作声,屋内寂静一片,空气弥漫着悠然最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曾经让她恨之入骨,也曾经在山崖之边,让她无比安心。 痴痴笑道:“是他曾经来过吧,你不说我也知道。” 蓝月心惊,看向悠然,不可置信道:“郡主,你不是……恨透了他么?” 看向窗外簌簌而落的树叶,仿若初生般新奇与喜悦:“是,我是恨透了他,蓝月,我知道你也恨透了他,圣清山的每一个人都恨透了,可是你们每一个人心里依然每日在感激着他,忠心着他,即使你们都恨不得立刻置他于死地。” 回转眼眸,看向蓝月,悄然笑道:“蓝月,别说谎,你恨他,可是在很早之前,在他给你无限希望和欣喜的时候,你对他的恨,已经变成了你心中卑微而又虔诚的感激。我也恨他,可是,在那么多的黑暗与绝望之后,他仍旧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拉扯而上,他带给我的恨,远远没有带给我的希望多,所以,在我恨着他的同时,同样,也感激着他。若不是他,我连恨他的机会都没有。” 悠然掀开被褥,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彻骨的寒意从脚上传来,悠然很享受这一刻的刺骨,从心底里打出的寒颤,是如此痛快,仿佛什么东西,随着这寒颤,飘然而去。 走至床边,无声凉薄地笑了:“蓝月,你看,他赐予我一切,可是却疏忽了所有,忘了教会我一颗爱人的心,所以,我感激他,却永远不会爱上他!他为我做的这一切,注定,有去无回!” “咯咯咯……”笑得璀璨,明亮比天边昊日,倚靠窗边,看着蓝月瑟瑟发抖的眼神,道:“我们也该回府了,顾皎然赐给我的礼物我接受了,本郡主若是不回礼,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阴冷和寒意在屋内蔓延,仿佛屋外的阳光都映射不到,谨柔不在府内,悠然不过和管家细说了一番,便领着蓝月施施然而去。 自从女主人从顾王府搬出之后,原本就显冷清的顾王府更加寂寥,连惜在后院住着,安分,蛰伏,安静得让人不可置信。明月阁内,顾皎然仍是安稳的住着,仿佛一切的变化都与她无关,居于那安静得小院内,与世隔绝。 不过今日寂静的小院却是与往常不同,对于顾皎然而言,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比如、顾悠然。 宛如一幅女主人姿态,高傲坐上明月阁的主座,挥去大厅中所有之人,看着底下戒备蹙眉一身黄裳的顾皎然,环顾四周,冷笑道:“姐姐这些日子可好?都怪妹妹太忙了,没来看望姐姐。” 对于悠然的冷言冷语,顾皎然仿佛不在意般,就连悠然故意坐上明月阁的主座也不以为然,顺从地坐在悠然下座,端起婢女端上来的茶盏,同样低眉冷笑:“不敢,郡主为顾王府的掌权人,自然有许多事要忙,这个姐姐自然是懂的。” 悠然侧眉,意味深长一笑:“原来姐姐都明白,那么姐姐是否明白这明月阁乃是给大家闺秀居住,以姐姐区区庶女身份,无份居之,姐姐又明白吗?” 端起的茶盏在半空中呆住,移动着僵硬的颈脖,笑容在脸上冻结,没有想过悠然会如此打压的皎然,此刻,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顾皎然聪明一世,却输在这低微的身份上,处处受制,处处遭受冷眼和嘲讽,原想名动京城就会让世人忘记一些该忘记的,例如身份,到头来,没想到,还是如此无情被翻开! 深呼一口,隐去僵硬的表情,淡然回之:“所以,妹妹的意思是要让我搬出明月阁吗?” “别急,本郡主还未说完。”看向皎然黑至锅底的脸色,悠然正襟端起手边的茶盏,轻珉一口清茶,漫不经心看向自己的指甲:“姐姐知道前些日子狩猎场中出现的事情吗?原本早就该本捕获的棕熊竟然兽性大发,使得不少人受伤而归,本郡主更是差点丧生于棕熊的熊掌之下,当时姐姐正在照顾突然重病的惜姨娘,不在现场,不太了解狩猎场的凶险,不过不要紧,姐姐听着就好。” “姐姐狩猎那日在那呢?” 顾皎然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手边,溅起不少水渍,怒道:“郡主这是怀疑我吗?所以才来这兴师问罪的?” “姐姐怎么会这么想,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本郡主不过是问问而已,姐姐只需要说清楚当日在哪便够了。” 顾皎然眼际阴沉,看着悠然眼中星星点点不可预知的笑意,心中没由来的没底,思忖了许久,语气颇为不善道:“那日姨娘病了,我在府中照顾姨娘,这府中上下所有都可以为我作证,郡主若是要以此做文章,可就白费了一番功夫了!” “姨娘病了?呵、姐姐的理由可真是好,姨娘乃是姐姐的亲娘,自然会为姐姐作证,至于这府中上下的人么?姐姐自然有障眼法,这证词,不可信!” 顾皎然听言,挥袖起身,怒不可竭:“顾悠然,你不过是想要嫁祸于我罢了,何必说这些废话!不过你这么肆无忌惮,莫非真的以为爹爹不会追查吗?” 悠然笑了,仿佛听到了史上最好听的笑话,打量着皎然,轻声道:“因为我是这王府中的掌权人,所以,我便可以肆无忌惮。”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摊开,对着顾皎然道:“顾皎然,签个字,说这一切都是你所为,也好让我们都省点力气。” 顾皎然此刻颤抖地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悠然,颤颤巍巍:“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顾悠然!”胸有成竹的一句带着无所忌惮的自信,眼中散发出点点无法直视的光晕,嘴唇亲启:“顾皎然,是不是你在那日狩猎场上给棕熊下药,才让棕熊兽性大发,是不是你指示黑衣人围击我娘亲,你、是不是浴血组织中的一员!” 冷冽目光的顾皎然眼神逐渐模糊,带着一丝呆滞,听到悠然的话,如被人操纵的木偶般反射性地点点头,眼光没有一丝焦距,心智,荡然无存。 悠然很满意地笑笑,也点点头,手指轻轻点了点白纸,发出叩叩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在这纸上签字画押,承认你所做的一切罪行!” 宛如被提线的木偶般,慢慢走进,拿起悠然早已准备的笔,在宣纸的最后一行写下自己的名字。 悠然看了看自己精心准备的罪状,又看了看迷糊的皎然,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有侍卫从门外走来,恭敬等待悠然的命令。 “将顾皎然押下去,等爹爹回来了再交由爹爹处置。” 侍卫虽不知所以然,但还是执行悠然的命令,被抓住的顾皎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被禁锢的双手和侍卫,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朝着悠然大叫:“顾悠然,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呼喊声伴随着顾皎然的离去一直在蔓延,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只听得见悠然独自一人的轻喃:“好啊,那就看谁不放过谁!” ------------ 第八十章 处以极刑 双手托腮,目光呆滞,心神游荡不知何处的悠然静静坐在屋内,任凭人来人往。 一抹幽蓝进入眼角,慢慢走进,看着神游的悠然,轻声唤道:“郡主,该用膳了。” 悠然一叹,指尖一搭一搭地叩击在目前的桌上,一瞬间,屋子里全数都静了下来,纷纷看着悠然。悠然瞟了一眼屋内案例打扫的下人,提不起精神,懒懒一挥手,拢了拢青丝,道:“不用打扫了,都下去吧。” “是。”侍女们不敢多言,纷纷垂首退下。悠然的威严,早在不知不觉之间深入人心。 看着一侧微微淡笑的蓝月,悠然玩弄着手心处精致的茶盏,有些苦楚,又有些压抑道:“蓝月,你绝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容易了。” “郡主是指什么。” 旋转的茶盏骤然停下,“还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指的顾皎然一事,虽说我证据确凿,可是这顾皎然不哭不闹,在爹爹的审问之下,一力承认,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那日悠然将刻意收集到的证据全数交给了顾辰,而顾辰也在半信半疑之间第一时间审问了顾皎然,原以为顾皎然会大肆抵抗,满口辩驳,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一口承认,不仅承认狩猎场一事是自己安排所为,更承认自己为浴血中的一员。 顾辰虽然震怒,可顾皎然却是自己亲身女儿,虽然对其没什么情分,可是还是不忍将她送入刑场,于是吩咐将顾皎然送入家庙中,带发修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顾辰将一切打点好,准备将顾皎然送入家庙之时,顾皎然为浴血一员、狩猎场谋划之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京城整个大街小巷,皇上得知,恨之入骨,当即便派了席长风去顾王府捉拿顾皎然,打入死牢。因顾皎然一力承当,于是很快,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判决顾皎然三日后处以极性! 这一切都照着悠然的计划的进行,可是悠然心底却没由来地一阵不安,这一切顺利地太过平缓,没有曲折,完全不像顾皎然的作风,更何况,浴血还没有被挖出,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蓝月,你还不明白么?她顾皎然不过是浴血中的一员,她,无足轻重,我想要的是她身后浴血的势力。更何况她一向狂妄自大,按理来说就算证据全数放在她面前,她也会抵死否认,可是如今,她却是如此干净利落便一口承认所有的罪行,若说没有阴谋,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看着悠然慢慢思忖的脸色,蓝月犹豫不决,浴血组织悠然是不知晓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迷惘,可是真的该告诉她真相么? 想了好久,才慢慢鼓起勇气,小心提醒道:“郡主有没有查过浴血这一组织呢?” “查?”悠然奇怪地看着蓝月,轻笑道:“浴血还用查么?皇室档案中有记载,而且,师父手下错综复杂的情报网也不是吃素的。我猜想三日后,浴血组织定会劫法场,可是想不通的是,既然要劫法场,顾皎然为何要承认这些,如果执意辩驳,会有生机也说不定,那么他们可以省去不少的危机。” “既然想不通,那么何必再想,这一切,相信三日后答案定然会揭晓。” 悠然暗自点头,不再去想,心底却总是不平静。她没有预料到,更没有想到,三日后,不仅答案没有揭晓,更是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撕心裂肺。 “参见郡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柔长公主派人送东西来的。”惠儿在一侧恭敬禀报,没有了往昔的盘算和狂妄,顾皎然的下狱,连惜的倒台,早让她毫无靠山,心思伶俐的她也明白,若想要在这王府中生存下去,就得依靠眼前这人。 “哦,娘亲派人送来的?快让人进来随身副本闯仙界全文阅读。” 不一会儿,有人影走进,近身一看,原来是瑾柔的贴身侍卫凌然,不免的疑惑,凌然为瑾柔的贴身侍卫,贴身保护谨柔,从未远离半步,今日却为何来此,只是为了送礼? 遐想之间,凌然已面无表情来至悠然面前,垂头道:“参见郡主,这是公主命我送来的。”说完,便将手中的盒子奉上。 悠然点头,接过凌然手中的盒子,打开,账本两字映入眼帘。 “这是公主在西北谋划多年的势力,这张账本是西北丝绸和陶瓷的收入,还有账本下面的那枚扳指,是号令西北各个江湖势力的标志,公主说郡主您总有一天能用得着。” 悠然一边翻着账本,凌然在一侧解释,悠然心底五味杂陈,翻看着账本,心底愈发的心惊,这些年,困于流云居的谨柔竟然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在西北运转得如此顺利,更让人心惊的是,这西北的势力,竟然全数听命于谨柔! 身为弱女子的娘亲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悠然抬头欲询问,却被凌然更快答道:“公主说了,若是郡主有任何的疑问都请放在肚子里,郡主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对于凌然的话悠然如何能不信,不知是何滋味地将账本放入盒中,心思沉重。 “郡主若无别事,凌然就先告退了。”一抱拳,凌然退下,潇洒地不留下一点身影。 悠然却半天未语,好半响,才幽幽一叹:“我以为我满身皆是秘密,可是没想到,我却没看懂任何人!” “郡主何出此言?” “不是么?娘亲刹那间便将整个西北拱手与我,你能想象一个困于流云居十年的女人将西北牢牢掌控在手心吗?后院的金婆婆是何来历,为何知道那么多,恐怕,这都是爹爹的秘密吧。顾皎然,什么时候成了浴血的一员了?真是光怪陆离!” 悠然摇头,看起手中的盒子,几经思量,还是放下,走至窗边,滋味百态。 后院之中,吵闹不断,严厉而又冷峻的侍卫拦住连惜,不让其出院们一步。 “都给我让开,我要见王爷,你们谁敢阻止!” “连惜夫人,王爷吩咐过,不让您出这院们一步,请不要为难小的。” 连惜暗恨,冷冷一笑:“为难?什么时候为难你们了,我怎么敢为难你们,如今,我已经不是王府的姨娘了,你们也胆大妄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想想是谁提拔你们上来的,都给我滚开,我要见王爷!” 吵闹声依旧在继续,相持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僵。 “怎么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侍卫们皆数跪下,齐声道:“属下见过王爷。”唯有连惜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爱恨不得的男子,瞬间,泪,模糊了眼睑。 “都起来吧,都下去。”顾辰随意将侍卫全数唤下,看着泪眼蹒跚的连惜,道:“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听到顾辰冷言冷语,连惜的心也颤抖片刻,将泪水全数憋回眼底,强硬道:“王爷,听说皇上下令要三日后要将皎然处以极刑,是吗?” 顾辰微罔片刻:“没错。” “那么,王爷知道皎然是您的亲身女儿吗?” 顾辰不语,看着眼底渐红的连惜,有些愧疚上校闪婚,宠妻无限。 “王爷怎么不说话了?难道皎然不是您亲身女儿了不成?想当初,谨柔危在旦夕,需要我们母女的时候,就好生让人伺候,不需要我们母女的时候,丢弃得比任何都快,顾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我和皎然吗?”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皎然犯得是死罪,罪无可恕!” “那么王爷向皇上求情了吗?只要王爷向皇上求情,难道皇上非得杀了皎然吗?王爷,你说说,你求情了吗!” 看着连惜的脸色,顾辰沉声道:“连惜,本王知道,这辈子是欠了你们母女两的,可是皎然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也是不可饶恕!这是两码事,不可放在一起混为一谈!” “不可混为一谈?哈哈,顾辰,你真是个好父亲,女儿在牢里受苦受难,你还这般无动于衷,好,你不救她,我救!从此以后,我连惜和你顾辰再无任何关系,你欠我的,我要你一辈子都放在心里,永远都挥之不去!” 踉踉跄跄的身影在顾辰眼中格外显眼,有侍卫上前询问:“王爷,这连惜夫人……” “不用,让她走吧,从此之后,连惜和我顾王府再无瓜葛!” 这段错误的开始,终于有了一个错误的结束,交织十余年的情感,终于在今天,无情地划下了句话。 而此时正处于天牢中的顾皎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受苦受难,一袭囚衣,倾国倾城,依然美丽,处于阴暗肮脏之地,仍然自在安详。 不言不语,只是抬头看着牢房之中唯一的小天窗投射进来的阳光,自由自在。听到耳后锁链哗啦啦响起的声音,微微一笑,并不回头。 有脚步声音走进,立于背后,顾皎然冷冷一笑:“席大人,我不是都招了吗?那些全是我做的,席大人还想要问些什么?” “本官不过来看看,名动京城的顾皎然,究竟是为什么,竟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一力承当这些。” 顾皎然没有言语,仍是盯着窗外,没有向往,只有说不出的平静,如一潭不会流动的清水般,掀不起涟漪。 “还是说,这一切正如本官所料,处以极刑的那天,浴血会来劫法场?” “席大人,说这些,可都是没证据的,咱们不如到那天拭目以待,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席长风不怒反笑:“顾皎然,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以你的身份,浴血会舍大求小来劫法场?” 顾皎然终于转身,顺了顺肩前的发丝,似笑非笑地看着席长风,道:“大人,不管是不是我高估了自己,三日后,定然是要身首异处的,大人这么担心,是不够自信么?” 席长风看着镇定自若的顾皎然,虽有赞赏,却也免不了惋惜,或许顾皎然还不明白,身为浴血的一员,还是一名女子,就注定了之后的人生。 顾皎然,终究还是太嫩,若是你明白君冥的心有多冷,你就不会还在这沾沾自喜,此后恐怕,你会生不如死。 “那么,咱们三日后再见了。” 不顾其他,席长风大步走出,落锁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顾皎然聪明伶俐,只是心肠太毒,若是能好好调教,归顺自己,说不定是个不错的手下。可惜、贪心不足,注定下场凄凉! ------题外话------ 好吧,渣女终于要伏法了,不过会出现什么变故可就说不定咯,哈哈哈…。 ------------ 第八十一章 刑场 三日后,刑场人山人海,顾皎然所做之事经过有心人的大肆传播,早已传遍整个京城,曾名动京城的美人儿,竟然是个蛇蝎美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杀嫡母,害嫡妹,实在罪不可赦。 刑场之上谩骂声一片,囚车缓缓从人群中艰难驶过,群情激昂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最恨这种外表美艳,却无一不在勾人的女子,于是,妇人皆是心有默契的将早晨刚买回的鸡蛋菜叶往略显疲惫的顾皎然头上砸去。 衙役们来不及制止,顾皎然头上、脸上、肩上,早已肮脏一片,原本楚楚可怜,俊俏干净的脸,此刻也被鸡蛋和菜叶和为一谈。 “打死她,这小贱人,心肠如此狠毒,罔为大家闺秀!” “手段这么毒辣,实在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不能便宜了她,要把她浸猪笼,杀头便宜她了!” “……” 谩骂声在耳边如雷贯耳般传来,额间的剧痛和滑落下来的鲜血早已感受不到,抬头,却看到二楼处的窗台边,一抹紫色的身影正笑若昙花般艳丽,不染纤尘的脸上满是淡然,没有一丝的得意,更没有一丝的狠毒,此刻的顾悠然如同九天仙女般圣洁,仿佛,看着的不是她顾皎然,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飞来的鸡蛋和菜叶在两人的注视中化为虚无,这一刻,鲜明的对比,自卑,妒忌,恨意,恼怒,种种情绪一股脑地从顾皎然心里似火山喷发一般,冲击着她的理智,这一刻,顾皎然才发觉自己有多恨顾悠然,多恨这不公平的世间! 凭什么此刻她能纯洁干净不染红尘,而我却这般被人骂作肮脏无耻下贱! 就凭着你的出身吗? 顾悠然,我决不饶你,决不! 撕心裂肺的吼叫憋在顾皎然的咽喉,双眼浑圆地看着窗边满是悠闲自得的顾悠然,怨恨的种子从此种下,生根发芽。 看着顾皎然愈发疯狂,悠然微微一笑,手中的茶盏放下,朝着蓝月言笑晏晏:“蓝月,知道为何顾皎然会落得这般田地吗?” 蓝月心有灵犀一笑:“因为贪心不足,不是她的,费尽心思想要得到,是她的,却毫不犹豫鄙弃,落得这般下场,完全咎由自取!” “没错!”悠然轻抿一口清茶,赞赏道:“因为她太不知足,总要得到最好的才罢休,熟不知道,她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还妄想自己掌控棋局。我们就静静在这好好看戏吧,待会,必定会更加精彩!” 顺着人群看去,顾皎然的囚车已经达到刑场,衙役们终于将失控的人群制止,将一身狼狈的顾皎然从囚车上押下,扣在刑场中央。可尽管如此,从刑场四周而来的菜叶和鸡蛋还是如潮水般向着顾皎然砸来。 席长风在监斩台上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制止的行动,为官这些年,民心的重要性席长风还是明白的,若是为了将死的顾皎然得罪如今处于暴怒的百姓,实在是得不偿失。 良久,看着天空中逐渐高升的日头,席长风这才站立起来,为官清廉的他这些年也颇得民心,见席长风站起来,百姓都不约而同的罢手,直盯着席长风。 “奉圣上旨意,顾皎然身为王府庶女,心思恶毒,欲杀嫡母,害嫡妹,冒犯皇亲贵胄,实在罪无可恕,特命本官监斩,午时三刻,人头落地。” 席长风不可谓是拿捏人心之人,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皆是拍手称快,如此大快人心的时刻,人群激昂,都欲将顾皎然处之而后快。 席长风看了眼刑场中间冷笑不止的顾皎然,皱眉道:“顾皎然,午时三刻已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顾皎然缓缓抬头,模糊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往昔的倾国倾城,嘴角肆意扩大,笑声泛滥,四周的百姓的谩骂竟也掩盖不了顾皎然的笑声,最后,笑声仿若穿透云霄,寂静无声的刑场之上,只剩下顾皎然的声音在云中回荡,一点一滴,声声远扬。 “哈哈哈……”几乎是癫狂,通红的双眼扫视而过,看得在场之人皆是一阵心悸。 “我顾皎然无话可说。”锐利的眼光与狼狈的身躯无关,口中的话柔声轻飘,却重在心头。 席长风漫不经心地向着二楼顾悠然的方向瞟上一眼,心中叹息:若不是这顾皎然遇上了顾悠然,说不定,也不会是如此下场,可惜了顾皎然的才华,今日之后,不死,也如同废人了。 抬头看着头顶的皓月,沉声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顾皎然依然痴笑不止,看着侩子手从容的擦干净自己手中亮晃晃的大刀,从刑台跌落的木牌,笑容戛然而止,刹那间,风云变色。冷眼看着,喃喃自语:“来接我了,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主子终于需要我了。” 常年的戒备让席长风心中一滞,看着顾皎然的反常,席长风脱口而出:“小心,有人劫法场!” 与此同时,从刑场四周不知何时飞身大批的黑衣人,纷纷向刑场中间靠拢,顿时,刑场之上尖叫之声不绝于耳,百姓们抱头乱窜,刑场乱成一片。 二楼的悠然依然悠闲自在,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刑场,宛若看戏般,肆意潇洒,偶尔谈笑风生点评几句:“蓝月,你看,这次浴血可真是下血本了,这些人的武艺都处于上乘,对于这些侍卫衙役,绰绰有余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再看看,他们的领头之人还未出现,恐有后招,咱们得防着些。” 果不其然,话落没多久,混乱厮杀的刑场之上,出现一名身手矫捷的黑衣人,在那些侍卫之中来去无阻,仿佛在他面前,那些个侍卫衙役都是资质一般之人,任其宰杀,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寒剑在他手中似融于一体,没有过多花俏的招式,却招招取人性命。 “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眼熟?”悠然喃喃自语,一侧的蓝月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再看刑场中的情形,低着头,暗暗心惊。 “不对,我肯定见过他,蓝月,你可知道那黑衣人是谁?” “郡主,那里那么多的黑衣人,我怎么知道?更何况他们都蒙着面,更是不清楚了。” 悠然有些不悦,语气加重:“蓝月,你又给我打马虎眼,那群人中武艺最高超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知道什么?” 悠然心疑,蓝月却深知不能让悠然有所知晓,只得含糊道:“郡主多虑了,天下武林之大,能人异士不在少数,武艺高超者更是数不胜数,郡主何必在这人身上想太多。” 悠然也深觉是自己想太多,极力思索在记忆中也找不出此人,只得作罢,静静观看着刑场的情形。 黑衣人中,因为有了那人的加入,而所向无敌,眼看着侍卫以及衙役们一个个倒地动弹不得,席长风终于坐不住了,手执寒剑,与那黑衣人搏斗起来,寒剑在你来我往间各不相让,电光火石之间,席长风微不可见地后退一步,两人相对而立。 “天子脚下,岂容你等放肆,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并不废话,负手一番,手中的寒剑闪烁的寒光变成了灼热的红光,冰冷眼眸间,直扑席长风。 “不好,席长风要败了,那黑衣人所持之剑乃是赤练剑!” 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寒剑变化,悠然倏然站立起来,失声道:“不行,席长风手中的剑根本不能和那人相比,蓝月,动手!” 不等蓝月反应过来,悠然从窗口飞跃而下,紫衣飘飘,宛若天仙。 脚尖触底,强硬地来到席长风面前,当的一声,手中的紫萧抵住黑衣人的凶狠一击,火花突显,两人各自后退几步,悠然抬头,不自觉对上黑衣人的眼眸,心底一沉,微微颤动,眉头深皱,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黑衣人却不再恋战,看向悠然的脸色,毫不迟疑,飞身至刑台中央,刷刷两声,将顾皎然身上的绳索解开,带着飞跃离去。 席长风与悠然见状,大怒,欲直追上前,却被两名黑衣人挡住去路,悠然心中焦急,心中的疑惑大肆扩散,眼看着黑衣人带着顾皎然离去的方向,暗暗着急,不再顾及其他,紫萧翻手一变,竟从紫萧中射出无数的细针,纷纷落在那挡住去路的两名黑衣人身上。 悠然沉声:“你解决这些黑衣人,顾皎然,我去追。” 没有心灵相通,却更加显得有默契,席长风点头的瞬间,悠然已经朝着顾皎然离去的方向追去。 嘴角一抹不知名的淡笑浮现,早料到会有劫法场这么一出,所以在暗地里,悠然便让蓝月买通了狱卒,将一种不可见的花粉洒在顾皎然身上,此刻,虽然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粉的香味依然在悠然的鼻翼之下飘散,没有一丝的迟疑,向着城外的方向,追奔而去。 ------题外话------ 我的大上海,终于回来了…。哎,断更的日子偶也不好受,不过现在偶回来了,哈哈哈,终于可以专心啦。╭(╯3╰)╮ ------------ 第八十二章 冷醉现身 四周的景物飞速向后倒退,寻着一丝丝的花香之气,悠然独自穿梭在叶黄凋零的树林间,皇城的轮廓已经不见踪影,而眼前黑衣的踪迹却近在眼前! 飞跃间,悠然顾不上江湖道义,从袖中拿出紫萧,对准黑衣人的身影,从紫萧总射出尖细的银针,瞬间没入黑衣人的后背。悠然分明看见,那黑衣人身形一顿,速度明显减慢许多,在一块空地落下,单膝跪地,将早已昏迷不醒的顾皎然放在地上,浑身戒备地看着尾随而来的悠然。 看到黑衣人停下,悠然骄傲一笑,灵动的手指间,紫萧活跃转动,看着黑衣人略显得忍耐的脸色,胸有成竹道来:“如今这顾皎然不过是人人喊打的逃犯,早已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你们浴血从不做赔本的买卖,难道,还得这么保她么?值得?”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目光清明地直盯着悠然,任是冰雪不化。 “别告诉我顾皎然对于你们来说这么重要,莫非比你命还重要?放弃她,我给你解药,要知道,你的命,可比她的命值钱多了,相信这其中你应该明白,为了一个顾皎然白白毒发生亡,你们浴血可赔惨了。” 仿佛往年不化的冰雪般,身体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满是戒备,悠然眼底渐渐深沉,看着丝毫不为其所动的黑衣男子,心头的怒气也是慢慢累积,脑海中闪现的一个人模糊的身形,可随机却被悠然抹去。怒道:“说吧,你是要用命保顾皎然,还是为你们浴血留下有用的身躯?” “你是木头吗?不会说话,难道连点头摇头都不会?” 黑衣人任是毫无反应,手中沾血的长剑在风中萧瑟,目光冷冽地对上悠然,目的和选择都很明确。 悠然惋惜地摇头,叹道:“看你武功不错,可惜了,既然你这么固执,那么,本郡主便成全你!” 飞跃而上,紫萧和赤练剑当的一声剧烈相交,四目相对,悠然内心一阵跳动,瞬间的失神却让黑衣人抓住时机,刀锋反转,剑气四射,悠然倏地被弹开,体内气血翻涌,悠然知道,已被剑气所伤。 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手中的紫萧万般变化,瞬间便成了剑柄,而在紫萧的一头,寒光闪烁,长剑凛然。 “你很会把握时机,不过不知道接下来你还有没有机会伤我!” 悠然怒了,不再手下留情,对上黑衣人,招招直达要害,可每一招一式黑衣人却宛若知道般,提前躲避,一时之间,尽管黑衣人身中剧毒,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反观悠然,额头的汗水渐渐溢出,不是被压制如此,而是心中焦急所致,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黑衣人能够像了解自己一举一动般,无论什么招式,他总是能知道自己下一秒自己手中的长剑会刺向哪里,一招一式,仿佛尽在他掌握之中,好像……自己会的招式,他也清楚透彻。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我的武功招式?”悠然沉声,虎口处隐隐作痛,尽管常年习武,可是对于一个懂得怎么压制自己的黑衣人,任是身心疲惫,无论你想出什么招式,你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在心理上,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最后一招,黑衣人剑气所指,悠然被迫躲避,纠缠交战的两人分离,悠然目光不善地看着黑衣人,手中剑气凛然,颤颤发抖。 “既然我的一招一式你都了解清楚,那么,就看你躲不躲得过我这漫天的银针。” 悠然已将长剑收回,紫萧在手,向着黑衣人方向射出无数的银针,黑衣人目光微变,手中的长剑飞快挡住来势汹汹的银针,一波既平,一波又起,无数的银针从悠然的紫萧中射出,黑衣人苦于抵挡,却没发现,不知不觉之间,漫天的银针竟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狠狠将自己包裹在里面,成形的剑气虽然凶悍,却也让不少的漏网的银针没入体内。 砰的一声,黑衣人支撑不住,体内早已肆掠的剧毒让他不堪重负,支撑于此,已是极限。 悠然也是见好就收,将紫萧收回袖中,不去看地上冷汗不止、倚剑而跪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走向昏迷的顾皎然。 顾皎然的脸上肮脏一片,鸡蛋清和泥土混为一体,更添加了几分狰狞,悠然俯下身去,手心处一把精致的匕首握在手中,对着昏迷的顾皎然,道:“顾皎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上辈子的仇今日我可要报了,下辈子,你可别来找我报仇,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你自找的!” 说完,作势就要对着顾皎然的脖子刺下,与顾皎然的恩怨即将落下帷幕之际,悠然身形却是一颤,握住匕首的手呆滞,心中倏然触动某个柔软的地方,不可置信地转身向后,只因为,身后的黑衣人说了句:“悠然,别杀她。” 无数次,柔软的声音在梦乡中浮现,萦绕。五年,足足有五年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可是今日,却像一把利剑般,狠狠刺透悠然的心,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熟悉的面庞苍白,如同没有照射过阳光般的白皙,俊朗,却冷毅。顿时,一颗心七零八落。 喃喃开口:“冷醉……” 黑衣人早将脸上的面巾拂去,纤薄的红唇被鲜血染红,消瘦的脸庞坚毅而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这副完美无缺的面容曾被圣清山的人调笑:冷醉,你若是个姑娘,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恐怕,得比悠然还美呢! 从那时起,冷醉便知道了悠然的存在,梨花树上,树叶缝隙之间,透过大开的轩窗,看到屋内那个倔强的女子,好奇心不再好奇,淡淡的心疼弥漫,腼腆的他从未主动和人接近,可看到悠然眼底的纯粹和坚强,却不知觉地打开心扉。 …… “你知道最美的蝴蝶是什么颜色的吗?” 悠然冷漠的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蝴蝶,即使是再多的美艳也无法让一颗冰封的心融化。 “是红色。” “是吗?”冷醉笑而不语,不加否认,却也不认同。只是笑着将一只五彩的蝴蝶放在悠然手心,然后,一起放飞。 …… 就算是淡淡的凝望,也足以灼热一片,悠然眼底蓄泪,眼眸渐渐晕红,被破碎的目光再也无法如以前般,毫无杂质地凝视。 “你要救她?给我一个不杀她的理由。”语气的冷漠却让人心中狠狠一滞,连悠然也不曾想过,自己能够这么无所谓地说出,而且,这么冰冷。 “别杀她。” “理由。” 冷醉低眉,手中滴血的长剑扔在地上,对上悠然的不含情绪的眼眸,径直走去。 “把她带回去,是我的任务。”一步一个脚印,沉重地却宛如置身在刀剑锋锐之上,步步心惊。 悠然却明白,寒剑不知何时在手,红了眼,指着冷醉,仿佛疯了般叫嚣:“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风驰电掣在空地的上空盘旋、飞舞,枯黄的树叶被狂风卷起,慢慢、变成粉尘,洒落在地,剑光之后,冷醉被困其中,如今身中剧毒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悠然摆布。 充满杀气的剑气在冷醉四周肆意撕裂,这个包围圈中,妄想踏出一步,仿佛就是粉身碎骨的深渊。于是抬头,尖锐而深邃地看着悠然,沉声道:“别动她。” 悠然听到这三个字,仿佛一刀,狠狠刺进心脏,儒雅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可惜,再也没有了温暖的感觉,瞬间,暴怒:“别动她?为什么我不能动她!冷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她不过一个蛇蝎女子,也值得你这么维护她!还是真的是我瞎了眼,你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是非不分?若是他真的是非不分,也不会在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呆了五年!当初,就是因为太过年轻,以至于,太冲动。 这些,悠然都清楚明白,更是一直都记得,可是,心高气傲的她同样不能接受,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竟然如此袒护一个蛇蝎女子! “给我一个理由。” 冷醉静默,呆滞地看着眼前围绕的剑气,幽幽一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脚下,却动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那个满是凌厉的剑气,没有一丝的犹豫。 “冷醉!你混蛋!”悠然不可置信的后退,颤抖的手怎么也握不住,眼底含蓄的泪水滴滴落下,心痛的感觉如期而至,在身体的每一处叫嚣,在提醒着她。 所以,悠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冷醉一步步靠近剑气,看着冷醉不要命,只为就顾皎然,心底便是一片无以复加的恨,可是……终究无可奈何! 在冷醉接触剑气的最后一刻,剑气如同烟雾般瞬间消散,冷醉抬眼,看着毫无表情的悠然,蠢蠢欲动的嘴唇还是紧紧抿住,快步几步,却被悠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停住脚步:“冷醉,今日我就不杀她,将人交给你,下次见面,我们不再相视。” 没人喜欢背叛,更何况顾悠然是一个背叛至死的人,渴望的信任,分崩离析之际,再也没有情。 遂冷笑道:“冷醉,我不杀她,可总得在她身上取点利息,你们浴血想要救人,就给你们一个废物好了。” 一道寒光在悠然眼中闪过,手中的寒剑突闪,对着顾皎然,唰唰几声,顾皎然的手腕、脚腕处有血迹渗透而出,在肮脏的两颊,鲜血滴下。 “一个手脚经脉俱断,武功全废,容颜尽毁的女人,从此,也无脸见人了,既然如此,我就留她一命,让她苟延残喘!” ------题外话------ 咳咳咳,不好意思,亲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