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001章 :天上掉下来个俏姑娘 “……?纭!币簧?葡熘?螅??匆坏兰?缓托车募庖簦骸鞍““。∷就侥灸愀龌斓熬谷桓阴呶摇??钡拇潭?饨校?骠娌枰鹿?拥幕持校?谙乱凰布洌?嗔艘痪呓咳岬纳硖濉?p>  茶衣公子有些发怔,自己是本能性地伸出双手接住了这从天……不,是从楼阁而降的……女子?是的,女子,一个看起来清纯靓丽的少女。 紧紧闭着双眼,双手抱胸犹如未离母体的胎儿般,紧紧地抱着自己,受惊不小的样子。墨色的头发,未有一丝束缚地披散在肩上,比寻常女人的青丝要短得多。 最主要的是,她一身诡异的穿着,露臂露肩的衣裳却将那凹凸有致的身子给裹得更加的撩人;那条紧身裤子似麻烦却又比麻烦要细腻许多,只长过膝盖,露了那双美白了腿;脚上一对……嗯,从未见过款式的,该是鞋子,有些尘土。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摔疼,那姑娘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原本还带着恐惧不安的神色,在见到她面前那关注着她的茶衣公子的面容之后,眨巴两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本来受惊的小脸上,那双特别大的桃花眼全是震惊,“帅、帅哥……?意然是帅哥……不可能啊,怎么会是帅哥?”那姑娘两眼一翻,先是一派震惊之后,又露了两大大的白眼球,一脸愤然的模样,好像是在诅咒谁。 就好像,原来她知道掉下来之后之人该是何人,不管是怎样的,她万万没想过是帅哥……嗯,这是个十分有趣的词。 这从天而降的,不是谁,正是此故事的女猪――田洱大小姐。 这人命啊,就不能太贵,太富贵了就得遭小人,遭厄运。她的身世说来,一匹布那么长,在此就长话短说:她,家族有权有势有财;上头有位精英哥哥,下头就她一妹子,一家人疼在身上爱在心里;小小年纪聪明睿智,才十七岁就是医科大学四年级生,且还到医院做过两次抢救活动,医术称不上一流但绝对不差……只不过,这样的人,总有些缺陷。 她有一种先天性近似心脏病,会不间断心悸痛,常常突发其疾晕厥过去。她家族倒是有位年轻的预言师,他所预言之事,从来百发百中,未算错过洪荒殿。 也就是因这人一句:田洱命中带煞,克亲克已,活不过十八岁。 于是,家里人心中记挂了十几年,终于在田洱又一次晕厥之后,起动了花了天价弄来的传送机,将她送到这个……连她家人都不清楚的时空。 话说回头―― 瞧着怀中从天而降的这姑娘,茶衣男子不但未回过神,越发的呆滞了,本是个极俊美的公子哥,怔着不知如何反应之时,田洱脸上的色神转了一圈,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在茶衣公子完全未反应过来之时,“啵”很响的一声,亲了个若无其事。 “……嗯,是真的帅哥,好像没到一个原始社会,好彩好彩――啊!” 非礼完人之后,那田洱一脸的高兴,却因茶衣公子过于震惊双手力道一松,给狠狠地摔地上去,心安狂喜变成了惨叫。 经历那撕裂的惨叫声之后,本是个人来人往的大堂的众人,被一连串的惊吓回不过神来,可她却回了神。 “搞什么!摔死我了!”田洱一口的抱怨。“最近怎么衰,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踹,现在还被人摔,卧草!还能再杯具一点么――”平是她是不会说这么粗鲁的话的,只是…… 被她这么一咆哮,茶衣公子也回过神,“啊,你没事吧?”一直平静的脸上,似乎有了些异样,关切地伸手去扶那被他摔于地上的田洱。 好容易站了起来,田洱撇了撇跟嘴,原来的一连串叫骂也停住了,一双美丽的大眼水汪汪的,带着一丝委屈,“我不过是亲了你一下,用得着把我摔地上这么大仇吗?最多让你给亲回来不就是了。”一边抱怨,一边悄悄地揉揉被摔疼了的滚圆美臀,完全有违于四德女子的淑雅与矜持。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这种近乎惊世骇俗的举动,有多吓人。 当然,在这个地方,本来算不得骇人的,只是她不知,这儿不是酒楼什么,却是个烟花之地。 “……抱歉。”俊美的茶衣公子一脸的歉意。 田洱一双特别亮的桃花眼水汪汪的,扫了几下发现身后似乎有个美得叫人窒息的女人,正用一种近乎杀人的抓狂之色瞪着她;再转了转首,又发现不远处也有被吓得下巴都落了一地的人们…… “这些人,都是被我吓的?”她一脸的疑问,没有一丝丝的愧疚。故作优雅地抓了抓头,那田洱脸上的表情就跟染缸似的,五颜六色,变化可比风云,那叫一个迅速。 从对方的脸色看得出,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啊,那个……什么?”又看看自己的穿着,再瞧瞧对方衣袂飘飘,脸上逸了一丝妃色,不知是该鞠躬还是该颔首,最后,她拍拍衣服,似乎是要擦干净自己的小手,然后伸向茶衣男子,“你好啊,那什么……要不要握个手,表示我很友善?不然……呃嗯,实话说吧,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可不可以……借我套衣服?当然,钱、银子什么的也行啊,来日方长,有机会必定会还,没机会你就当没认识过我,ok?” 自我恶搞一番,她觉得这样装疯卖傻,至少可以混淆视听,不必真当作怪物。 奇怪地说了一堆话之后,看到对方一脸的茫然,而且根本没伸出手来与她回握。于是她想了想,收回了手,便微弯了腰,想想似乎不对,直起身来,双手抱拳,有些不确定地一揖,“这位……大侠?先生?大人?还是……官人?”说完,她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呆?说半天没人听得懂? 在田洱奇怪且诡异的那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言行举止之后,能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的,全场也只有眼前这位茶衣公子,他微微一笑,道了一句:“好说。”然后朝没有回神的那位极美的女人说道:“借个地方说话。” ------------ 第002章 :那一家翡翠楼的趣事 话说回头,一盏茶之前的这里。 京城的西岸边有一条青苍的河,河水并不湍急,甚至面上平静如湖;河两岸的灯火总比别处的要明艳妖冶,大概因为这儿繁华又招摇的缘故;沿着河两岸,可以看到嬉笑嗔骂的姑娘们,个个花枝招展,媚影妖娆。仔细一看,总还是会发觉,这儿的姑娘比旁的要大胆奔放,都笑得红花儿似的,在拉扯着那些个公子哥们,或是膘肥痴汉们。 如此笙歌处处,便是有名的【西柳河】。人们只要一提到西柳花街,不免都会感叹那里有一家【翡翠楼】,楼里有一位姑娘,名叫醉莲。据说,她的容貌美得连出水芙蓉都为她而沉醉;人见了便会日日思念,夜夜缠绵于梦中此女子的风情…… 于是,慕名而来的公子相公,络绎不绝,点红了这里的夜晚,热闹了这里的奢靡。 只是,这位名闻的姑娘,有着自己的傲气,不是什么人,她都愿意见的。即便是王公贵族,她亦不会放在眼里的。 天下间,唯有此女子,有这样的资本,还有如此胆量。 赶巧了,今儿个来了位爷,长得憨实却面带油粉,一进楼便冲着那同样花枝招展的老鸨儿叫喊:“快叫你们的头牌,那个叫醉莲的出来!听说这婊子美若天仙还会勾男人的魂!大爷我就是慕名而来的,今晚要包了她!”那口气蛮横粗野,叫声且又嘹亮,着实吓着了那些慕名而来、或只是来看热闹,或单纯前来寻花问柳的客官们。大家纷纷都伸出首来,一看究竟。 老鸨姓柳,所以大家都喊她柳妈妈;其实柳妈妈并不老,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脸上的妆厚得完全遮住了她脸部的表情了;盘成倾髻的束发上,插满了俗气的黄金步摇;她不是这里的主,只是负责婉言处理这里的大小事情,真正的主,其实是那位传奇一般的醉莲姑娘。自然,她是不知的,醉莲开这样的青缕做楼主是为何?以她的容貌与本事,开个青楼只为财,那便是有些俗气了;若不是,又是为何甘愿窝在这种地方? 只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事,柳妈妈心里好奇也是绝对不会过问的,她只要做好这位妈妈便是财源滚滚了,管她是何用意原配宝典最新章节! 柳妈妈笑得一脸花开,迎着这位爷,再看看其身后跟着七八个打手似的汉子,便心知这爷是不好打发的了。扯了个越发灿烂的笑脸,抖得头上的黄金步摇哗啦啦地响;手一扬就抚上那大爷似的男人胸膛,东施效颦似地嗲着声音说道:“哎呀,这位爷,看您面生的,应该是头一回来咱们翡翠楼吧?咱们这儿的规矩……” 先别说规矩了,就是这身份摆在那儿,她不敢让自己的老板出来接客,不是? 那男人没兴趣地一把将柳妈妈推了开,自坏里掏出了一金包子,往她身上一砸,粗声粗气继续用他的大嗓门嚷:“少说废话,你管是新是旧,快给大爷将那醉莲叫出来!” 被推于一边,又被那重重的银子砸,老鸨怔过之后也还是脸上挂着笑,“哟,好大方的爷!”又揣着银包子又欺了上来,“这位爷,您说错了,咱们翡翠楼里的头牌姑娘不是醉莲,是牡丹姑娘。您若想见咱们的牡丹姑娘呀,奴家这就去给您请来,可好?” 男人似乎也有些恼了,大眼瞪向笑得如花一般的老鸨,“少给我东拉西扯,那什么牡丹有醉莲出名吗?有醉莲美吗?大爷今日就是冲着醉莲而来,管她是不是头牌!” 经这一闹,那些伸出脖子在围观的客官们这会倒开始议论纷纷了―― “咦?这不是城南王员外的独子王大少吗?听说那是暴发户,有财!” “……可不是,还听说呀,那王员外认了宫里的什么大官作兄弟,有势!” “这下,醉莲姑娘岂不是要为难了……” “你们还说,这王大少可不好惹,听说上回他调戏良家姑娘,还将围观的路人给一顿揍了,说碍着他的眼了……” “哗啦……”原本看好戏的人,溜溜地走了一大半,还剩一小半,多半是不畏惧这王大少身份之人,又或是不屑于权势直接无视到底的。 老鸨自然也从那些人口中得知眼前这王大少的身份,心中连连叫糟,可脸上还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满是灿烂,“哎呀,原来是王大少啊!真是稀客了!”她说着,已经有人引来了翡翠楼的头牌,那位同样名艳京城的牡丹姑娘。 牡丹容貌虽逊了醉莲一筹,可却是这一条西柳河两岸的楼里,最美艳的一人了。她笑起来可比那盛开的牡丹花还要华贵漂亮,摸起来更是……啧啧,叫她陪过的客人,可都是赞不绝口的。成为头牌,除了一张脸,自然也是有些能耐。 大致知道原由,牡丹脸上挂着笑容迎了出来,笑眯眯地贴上了看着她有些出神的王大少,娇嗲着声音,投着秋波媚眼,“这位爷,牡丹陪您不好吗?”声音柔柔的,听来起叫人不禁全身一酥。说着,那身子无骨似地挂在了王大少的身上,那一双丰韵滚滚的圆艳,一半露在了外头,有意无意地磨擦着那位王大少,引得围观的那些人不禁都咽起了口吵。 “……哎呀,是牡丹姑娘!” “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看那模样……嘿嘿!” “哎呀,好在咱们没有先离开……” 躲在两边靠里的客人们,继续评头论足了起来,带着兴奋,有些带着猥琐,满脑的龌龊。 同样咽了咽口水的王大少脸色有几丝变化,一手就搂住牡丹的小蛮腰,可却张口朝老鸨喊:“牡丹本大爷要了,醉莲本大爷也要!来个独龙在天双飞凤,哈哈哈……”一串长笑听得旁人一阵唏嘘。 都不禁要诽谤这恶大少了,凭着这里有钱有势便为虎作伥,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来这里享乐,可都是寻风流而并不个个都是下流。可这王大少,果真就是下流货色! ------------ 第003章 :不仅只是个翩翩公子 这位暴发户家的王大少,分明就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之人,却在这种俗语里竟然运用自如了!果真是蛇鼠蛤蟆一类了,真是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污染了,于是这时又走了几位客人。 “可是王大爷,您看醉莲姑娘她……”她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呀!柳妈妈心里那个为难啊,她既不是这里的老板,又不是无所不能。先不说醉莲姑娘身份特殊,就是她的那些规定,也不能为了某个人而破了呀!不然往后该怎么做生意? 老鸨心知这位爷实在不是好敷衍,都开始愁了, 却在这时,“这位公子只不过是来寻乐的,何若去为难一位姑娘呢?不如过来共饮一杯,如何?”一道清雅如流水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大家这才发现,原来靠窗处还有个位置上是有人的。 那是个茶衣墨发的男子。 他原本,只是想寻一个好位置,温一壶酒浅浅地品尝,静静地欣赏这如图般柳河上的华灯初上。而这些人的出现,实在是有些扫了他的兴,也不管是多管闲事,还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他便出声了。 “你是何人?”王大少一把推开刚才遭他魔手乱抓的牡丹,转身看是何人敢对他多管闲事,这一看,他也微微地怔住了。 那是个比女子还要姣好容颜的男子,如玉如瓷的肌肤,瘦削清雅的身姿;那似有若无的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落在虚无飘渺处,又像净湖的清漪,潋滟了春色。就是青楼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姿容,就是刚才的牡丹也竟恍惚地稍逊了一筹似的。 王大少似乎有了些赏心悦目的喜悦,脸上的戾气也少了许,大步走到边上的台楼,站在桌边居高临下,“你要代替醉莲陪本大爷?”不知为何,这王大少的口气,有了些软,似乎很喜欢眼前的这位清雅公子。 喜欢到,愿意放弃去为难那闻名京城的那位传奇女子。 那些旁人,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了。看来这王大少,似乎不止于女色,连男色他也中意……有些同情地看看这位多管闲事的公子,看来是要遭殃了。 “公子若不嫌弃,便一同坐下,如何?”声音带着慵懒,无一丝尘埃。淡淡的容颜宛如山里的雪莲,闲逸而无染尘,看得人心不饮自醉。 大概是真心有些喜欢上眼前的这茶衣男子,王大少果真很赏脸地坐了下来。茶衣墨发公子敛着眸,动作优雅从容,神情闲逸,取了旁杯,给其斟上毒妇女配最新章节。 “这酒,温过的,虽然清淡了些,却是醇厚甘美。公子不妨尝尝?” 出奇的,前一刻还张扬跋扈又蛮横的那王大少,此刻竟然变得沉稳静逸,脸上那阔绰的笑容,倒也有些灿烂,“好,本大爷就试试看。”他粗鲁地端起了杯,斜眼瞥见面坐的那陌生美男子动作优雅,动作在一瞬间竟然也慢了下来,有模有样地饮尽。 那原着围观看好戏的客官,这会儿一见,都惊疑这王大少如此快速的变化,却又不好靠近,有意无意地探头对这茶衣男子甚是好奇了起来。 放下杯,茶衣男子又去执壶,手却一瞬间动不了。抬眼看去,因为那如玉一般的手上,覆上了一只略粗带油似的熊掌……不,是人手。抬首,茶衣男子并未直视对方,长长的睫毛映掩了那双滟丽的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的神色,更加无法揣测些什么。 “公子这是何意?”犹是那淡如水的声音,清澈而温婉柔和。 王大少一听便笑了,笑得有些猥琐,有些得意,自信满满,“你若跟了我,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今日我且放不管那什么醉莲了。” 茶衣公子只是微微一动,却是轻易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这个举动使王大少一惊,他以前眼前这美男子文雅书生一名,自己所使的力道也不小了,却未想他有如此轻易便挣脱开来。 王大少有些恼羞成怒了,猛然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你别不识好歹!得罪了大爷我你别想在京城里混!” 这一拍,吓到了靠得近一些,大概两丈外的那些客人,都惊疑着事情怎么峰回路转之后,又变成如此之时,这方,茶衣公子却仍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地抬首,抬了眼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回视着眼前的王大少,头一次回视。 “啊!”只见那王大少与其的视线撞上之后,脸色骤变,突然大叫一声,踉跄地跌落于身后的椅子,然后椅子打翻,滚落在地。“你你你……你是……啊啊!”这样还不止,大家只来得急见这王大少爷脸色惨白一副见鬼的模样冲出了翡翠楼,那狼狈而迅速的模样,十足被鬼追似的,却不知是为何。 众人愕然。 只有,那茶衣公子,仍悠悠地饮着茶,一脸的淡然,闲逸无比。好似,刚才的骚动,一直块与他无关一般。 骚动还未完全过去,便从楼上扑来一阵幽香,那一阵香气高贵而香甜,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之味。只见一道天青色的窈窕身影飘奔而来,就在茶衣公子的桌前台阶之下站住了。 众人皆惊,皆艳。 那茶衣公子优雅地站了起来,如瓷的脸上逸出了浅浅的笑容,声音温润如玉,“无碍的,你莫慌。” “……公子。”来人,不是旁人,便是那传闻中惊艳天下的――醉莲姑娘。此时的醉莲,艳美无比。原本担忧的神角色,因着对方一句淡淡的、浅浅的话,而挂上了个安心的笑容,浅浅的,发自内心的。 众人惊惊艳于醉莲的美貌,忘了呼吸地瞅着。 就在大家都好奇揣测这茶衣公子与天下第一名妓是何等关系,又在猜测这位面容姣好气质清雅如仙的公子,又是何方神圣时。那二人却怔了怔,同时抬首往上看去。 这个楼设计得有些规律且又另类,二人站的是靠窗而建的半丈平台,上头不知是楼阁还是廊亭,却也连接着窗外。这会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极轻微的,并不明显。可靠得最近的醉莲与茶衣公子却听得一清二楚,便同时抬了首望去。 正好,就瞧见了田洱从天……不是,是从楼阁而降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怪异举动。 ------------ 第004章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了 在一片震惊与呆滞中,那奇怪的姑娘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眼前的美男子给拉着离开了前堂。 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已是人走茶凉,恢复了一片宁静。于是,当天夜里就流传开来,翡翠楼里发生件王大少霸王来强想上弓,却遭了莫名离心疯的故事;从天而降了位诡异得叫人匪夷所思的姑娘;还有传言看见了位奇特而又神秘茶衣公子…… 话说回翡翠楼的后院,穿过迂回的走郎之后,再拐进另一个院子的一片屋子,灯火明亮,房间里坐着一男一女,而边上端庄地立着那位传闻中的第一名妓――醉莲。她面无表情,就这么看着座在桌边面对面的一男一女,沉默。 这场面便有些诡异了。 茶衣公子脸上还是那浅浅的,温和如暖日的笑容,看着对座一脸好奇打量这房间的姑娘,开声:“在下段苍?,这位是醉莲,不知姑娘贵姓名?” 那姑娘一脸兴致打量完房间,又开始打量眼前的这美男子。一听到对方文绉绉的话,赶紧扯出个灿烂笑脸答道:“免贵姓,田洱。” “甜儿?”段苍?疑问地重复了一声,似乎有些奇怪此是名字,还是闺名? 田洱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有些调皮狡黠,这回双眼不再四处打量了,定定地回视面对的段苍?,“不是你想的那个名字,我姓田,名洱;陌上田,清水洱。” 看对方有些怔住看自己,田洱又了然地笑了,转首,看了一眼淡冷的醉莲,“这位美得叫人眼花的醉莲姑娘,是……你的情人?夫人?太太?” 段苍?本还在捉摸着田洱那不拗口却拗音的名字,谁知一听后面的,便有些怔住了。他虽然听不懂‘太太’是何意,但依前面二词,他大概猜出来意思,便笑着答:“醉莲是这翡翠楼的管事,并非是在下的夫人。” 一听段苍?那淡然的解释,醉莲本清冷的脸上,微微一滞,眼里一闪而过的伤楚,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倒是田洱欢快地开声说道:“哦,原来如此啊,醉莲……真好听的名字,人又长得这么美!” 段苍?脸上仍是那浅浅的微笑,温和如玉,清雅闲逸,又瞥了一眼还在那儿的醉莲,笑了笑,“你去端些茶来,莫要让旁的闲杂人入内。”声音微微的慵懒好声。 “是,公子。”那醉莲含首,二话不说便退出了屋子,留了二人。 见那情形,田洱一双桃花眼睁大了两分,很好奇,人家不仅长得美,还是这里的管理者,怎么这么听这美男子的话? “你们……是什么关系?她……”朋友?朋友是这种态度的吗?那醉莲刚才怎么应答来者? 段苍?含着温笑,“我与她有着一些关系。”意思就是不便明说,田洱很是理解似的点点头,一脸的暧昧神色。 不管怎样,她最在意的是,“这里……每个人都长得跟你们这般、这般妖孽吗?” 可不是,如果这些人生活在地球的二十一世纪,那可真不得了了都是地府惹的祸全文阅读!不引起翻天覆地的骚动那根是本不可能停下来。 想到这里,田洱又不禁抬眼打量眼前这清雅的男人,又觉得,越看越帅,越看越美啊!难道说,这个时空的人,都长得这般勾引人犯罪? 不知田洱心里那些小心思,听她的话也一知半解,段苍笑了笑,答非所问,开口:“田姑娘为何从天而降落入翡翠楼?”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翡翠楼可不是轻易可破的,这姑娘必定是自外头摔进来的。可外头…… 一听人开始要查家底了,田洱那很有朝气的小脸皱了皱,一脸的为难也不掩饰,就在那儿想理由,想了半天忽然一笑道:“这……你可以知道,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是天机!天机呢,是不可泄露的。” 说得煞有介事。 “原来如此。”段苍?见田洱一脸打算装伤到底的神色,似乎也不打算追问,倒是有些在意地打量她这一身装扮,简直是惊世骇俗啊。 这天下间,比这段苍?更好敷衍忽悠的人,估计是没有了,田洱心里一阵感慨。 连忙点头,“这啊,这叫体恤,这叫牛仔裤!我爸妈不知道我会穿……不是,是不知道这里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所以只能让我穿得平常一些而来。”差点说漏嘴了,“是了,你看我穿成这样,跟你们完全不一样,出去肯定会被当作怪物一样看待的。你可不知道啊,就因为这样的穿着啊,我在外面可是吃不少的苦啊!那些人都说我是怪人,不但不给我吃住,还赶我打我呢!哎呀,身上可都是有些伤的!”真是,百般可怜又可悯,说得那个痛心疾首,悲凉可泣。 真能掰。 一边滔滔不绝,绘声绘色,一边挤着小脸,用力挤出两滴假泪来,变换着各种的表情,“……好在,先遇到的是你,你真是好人!都不奇怪我这模样……话说,你是要收留我的吧?是真如此吧?没有反悔的,是么?” 她一脸‘你要敢反悔我就掐死你’的表情,不但不狰狞,倒显得几分可爱特别。 段苍?笑笑点头,“姑娘如果愿意,便留下来罢。” 一听,田洱高兴地都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天!段大侠你真是个好人,大好人,大大的好人啊!” 被称为大好人的段苍?微笑着看着这个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姑娘,明知道她那些话几乎都是乱掰也不揭穿,温和地笑着看她,被她的喜悦给感染了,心情也极好的。 被对方笑眯眯地瞧着,田洱脸一红,好好地坐了回去,然后继续,“呵呵,太高兴了有些得意忘形,段……公子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姑娘活泼可爱,在下怎会取笑。”段苍?就是个翩翩儒雅公子,遇上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都能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神如青莲。 这一对比,就显得田洱更加傻气了,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公子过奖了,虽然平时我不怎么懂是与人接触,但熟人前我是人来疯,你不见怪就好。” 巧在这时,醉莲送进来了飘着清香的茶,看了眼段苍?,没得到任何指令,便咬了咬唇,放下东西再次退了出去。 一双大眼往房间四处打量之时,心思却一直在转动着。抬眼又看看那恬淡看向自己的段苍?,垂首继续抿着茶前后思想了一遍。 “那……什么。” ------------ 第005章 :田洱的哭泣来自家乡 段苍?打一开始便在观察这自称是田洱的少女,对于她的怪异言行举止虽然好奇且不解,却也未真追问。 看着她有趣多变的表情,生动着活灵活现,一双桃花眼却是水汪汪的,特别的诱惑。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积累成堆,又慢慢地消了去。 “时候也不早了,田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等田姑娘养足了精神,在下再来打扰。” 住人家的喝人家的,田洱自然是没脸说不赏脸的,笑嘻嘻地跟着站了起来,“段公子哪里的话,你肯收留我在此,我不知有多感激呢。啊,对了!”她想起什么,从身后一拉,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袱? 的确是像包袱的,虽然不是很大,而且看着相当的诡异特别。 一翻掏找,取出了样东西,“喏,这个给你,就当是你是我来这里第一个结交的朋友的礼物,也算答谢你收留我的谢礼!” 段苍?本还在好奇地看着田洱怀里的那个奇特的包裹,眼前一下子多了一只白皙小手掌上的东西,怔了怔,含笑接了过去,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还是温声言道:“多谢。”声音依然懒懒的,很清雅。 “不客气!”田洱朝他高兴一笑,灿烂无比,竟然还闪了闪段苍?,叫他微微一怔,赶紧离开。 挺身踮脚看到几丈远的门在外头关上,田洱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换上了原来的冷漠,还有一脸的疲惫,又垂首看着自己怀中的背包发起了愣来。 她想起,永远也见不着的亲人们,还有那些满是爱的千叮嘱万嘱咐,他们依依不舍的模样……微颤着那白皙的手,取出包里的手机,按键之后投射出来一幅三维相片,那是全家福的相片,个个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这是她的亲人们,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啊。 可是,却从此便是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三维画面上,然后贯穿落于地。 她知道自己命带双煞星,克亲克已。家人很清楚地知道她没办法活过十八岁,于是拼尽了全族的力量,才在十八岁前将她送来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陌生的,他们从来不清楚的时空。 “爸,妈……”她细细地咽喃着,心里揪着痛,她是不肯的,是不想的。 她只不过是想跟家人完好地度过十七岁,迎接十八岁的到来,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她多想任性着,多想不要来这种陌生到可怕的地方,多想就是死也要死在亲人们的身边,死在家里。可是她又知道自己不能。 是真的不能啊。 她怎忍心日夜目睹亲人们悲伤的神色,怎么面对他们投来的担忧?怎能不给他们一丝希望? 抱着包包的手越收越紧,将脸埋进包里星河大帝。那双并不阔的肩膀在颤抖着,细细的呜咽悄悄地传到了屋外,那院子里的一棵开得正盛的梨花树上。 再也,回不去了―― 梨花低枝头上倚着个茶衣清面的公子,双目正注视着那灯火渗出来的屋子,手中握着刚才田洱给的小礼物,一言不发。 “公子,您要等之人,便是那个野丫头吗?” 闻言,段苍?并没有出声回答,一双眼犹在投向那间透着光出来的屋子,专注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未有听到身旁之人的问题。醉莲咬咬唇,却不敢继续出声打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那淡淡的,无任何感情的声音:“嗯。” 嗯?……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吗? 醉莲抬眸专注地看着她的公子,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情投出去并未得到回应,猛然惊醒,她赶紧甩去脑里的胡思乱想,又恢复了那天下第一名妓该有的冷雅。 “那,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那野丫头?”她实在想不通,这样不着边际一根筋似的野丫头,哪里有危害到自己这完美公子的条件?说那野丫头的生死会直接导致眼前公子的性命,她实在不愿意相信。 收回了投出去的视线,敛了下来,并未有回视殷殷的醉莲,似乎投在了虚无飘渺处,无根无止。 长长,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该如何处置……”他也不知,等了三年,终于还是在这里,在今日,真的迎接了这个命定似的人。这个攸关自己性命,也攸关那个人性命的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竟然,真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若说之前,他不信天不由命,一直无法相信所谓的预言。但今天之后,在他亲眼所见,第一眼便真的认出是那个人,真的存在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彻澈底底地相信了。 可是,该是何去何从,从来认清明了的段苍?,此刻也茫然了。 这种从来未有过的情绪,让他很不适应,也很不喜欢,却摆脱不了。心的某一处,隐隐地揪着,并不彻底,却是难受的。 “公子……”自小跟着段苍?,却是第一回见着如此的公子。她心里担忧不安,那种忐忑似乎因为日子的接近而日益增加,到了今日,到了此时此刻,已经重得让她有种不惜毁去那人性格的想法。 她可以接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灾难,却一眼也无法看到公子受一丁点的苦。 她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唯一一个人,也知道如果公子未有错,那个从天而降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兴许真的至关重要。她绝不想让公子有事,却也不想看见公子如今这模样…… 那种迷茫,并未能困住段苍?太久,一阵清风过后,便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这一刻已恢复了那淡淡的,闲雅的神情。 “你照顾好她。”说完,树叉平台上,已经人去树空,留下的,是那清淡几不可闻的香气,还有叶儿微微摇曳。 醉莲站在树下,久久未动。 一双美眸抬起,投向那个透着光线出来的屋子,久久才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也消失了。 只留了一片清幽在夜风中,淡淡地飘着,弥漫了小院子,也迷失了许多东西。 天道难行,天意难为。 叹息幽幽,幽幽…… ------------ 第006章 :这古代衣服该怎么穿 屋里的田洱睡得有些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等她睁眼时,发现屋里的桌面上多了套衣衫,门帘外似乎有人候着。揉了揉眼睛,她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挤出来笑容,这才起身。 “美好的一天,要笑脸面对!”她出声给自己打气,可能是因为哭过,声音透着沙哑,却不难听。 房外的帘下的人影微微一动,便有声音传来:“姑娘,您醒了吗?”声音轻轻的,带着不确定的试问。 田洱一愣,想到可能是在问自己,便应了一句:“嗯,我醒了。”她起来之后,盯着桌面的衣裳犯愁。 对方好似她心里蛔虫似的,又道了一句:“姑娘昨晚未有沐浴,醉莲姑娘吩咐奴婢来侍候您,奴婢可以进去吗?” 其实,进不进来都是多此一说,那房帘不过一道幔纱,再一道珠帘,也许看不清人,却完全是在房间里头的。 田洱这么想着,嘴上答应一句:“嗯,那你进来吧。” 帘动了动,入来的是个少女,看着只有十五六岁,长得很俊消,一张带着些许婴儿胖的小脸儿,粉扑粉扑的,煞是可爱。 少女脸带笑容,福了福身,“姑娘,奴婢兰儿,来侍候您的。” 田洱昨天来得突然,除了那醉莲跟那个美男子之外,还未来得急见其他人,她甚至连这里是哪儿都不清楚。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奴婢打扮的丫头,还有那福身的礼数。她愣了愣,慌忙地摆了摆身子,也学着回了一个福身,那模样有些生硬稚嫩,却是十分可爱的。 惹得那兰儿都不禁“噗哧”一笑,这才惊觉自己失礼了,赶紧又福了一次身,口气惶恐,“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姑娘饶恕!” 田洱本来也知道自己的模样肯定是做多错多,脸微微地发着红,被对方这又一福着认错,都不知该怎么做了,只能不好意电思地挠挠头,笑呵呵说道:“你……兰儿是吧?本姑娘……好吧,我是从山里来的,从来野惯了也不懂你们这里的礼数,你也不要取笑我了,多多指点便是了。” 她的口气有商有量,还努力带着一丝的诚恳,完全没有主子的模样,那兰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可人的笑容。 “兰儿全听姑娘吩咐!” 田洱赶紧点头,“嗯嗯,总之现在……你要服侍我洗澡……呃不是,沐浴?” 兰儿笑着头,将她引到房间一边的屏风之后,“热水已经备下了,姑娘试试可舒心?”边说边过来去想帮田洱宽衣,可一看田洱这一身头衔,她都愣了原配宝典全文阅读。 果然如醉莲姑娘所说的一样,好是特别呢! 一看那兰儿的神色,田洱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一个人就ok了,洗好了再叫你。” “……耦颗?” 兰儿的一脸茫然,得不到田洱的回答,就被推出了屏风之外。田洱也懒得跟这些古人解释那么多,爱得懂不懂都与自己无关一般,无所谓。 浴桶跟田洱想象的不太一样,挺宽却挺矮的大竹做的……桶?都赶得上现代浴缸了。跟电视里演的那种高过人肩的完全不一样嘛! 初来乍到的关系,田洱并没有好好享受这种待遇。三两下洗好之后,裹着屏风上唯一的大褂布巾,她皱着眉头伸出脑袋,果然看到那兰儿正端端正正地立在门边的帘前,那套衣服还在桌面上整整齐齐地摆着。 “……那个,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衣服帮我拿过来?”田洱红着脸,十七岁大姑娘,头一回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那兰儿坦然多了,取来衣服就来扯她身上的那条大褂,吓得她使劲抓着不放,一脸防备地瞪着兰儿大叫:“你、你干嘛!” “姑娘,奴婢是给您更衣。”兰儿也被她的大声给吓了一跳,但该干的还是得干。 “不需要,我、我自己来!”田洱可不领情,还是努力抓着自己身上唯一的布料,瞪着这眼前这个前一秒还是粉可爱少女,这一刻就跟恶狠似的兰儿,似乎就像个采花贼似得叫她防备。 见这模样,兰儿也为难了,收回了手,小嘴抿了又抿,一脸的委屈,“那、那好吧,一会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请随时传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说完也不等田洱说什么,就转身转出帘外,候在帘外,却没有开门出去。留着田洱半缩着腰,维持刚才防备的姿势,一双大眼转了好几圈,脸上慢慢浮出了愧疚之意。 她是不懂这个时代的制度与礼数,也不知哪里是可以,哪些是不可以。现在所有一切举动都只是出于她的本能,她无意伤害任何人的。 瞧了几眼,确定帘外的人没有偷看的打算,她这才默默地拿过衣服,又转回屏风里去了,可是,才穿了白色那一套里衣之后,她开始犯愁了。 这外衣是怎么穿的?想想,在她家附近的那些古风租衣店里的衣服她好歹也用过,可那不是一套进去就完事了吗?怎么到了这里,好像特么的复杂难懂了? 折腾了有十几分钟,最后田洱还是沮丧地放弃了挣扎,再一次将候在外头的兰儿给招了进来,一脸不好意思地让她来为自己穿戴。 兰儿脸上是高兴的,因为身为一个奴婢,主子唤自己工作那才是她们的使命,如果主子什么都不需要到她们了,也表示她们已无用处。 没有用处的奴婢,是很悲哀的,也很悲惨。 大概是高兴了,兰儿心无算计的也不禁多了些话,“清晨听醉莲姑娘所言,奴婢还有些不信呢,姑娘您啊,真是特别的人,奴婢还是头一回看到呢!” 一听,田洱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露什么样的表情才好,最后只得无所谓地开口:“可不是,谁叫我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呢。对了,兰儿,这翡翠楼是什么地方?我昨天才来,还没来得急参观呢。” “……妓院。”兰儿好容易才从嘴里,如蚊子叫那般挤出一句。 ------------ 第007章 :穿越而来后的第一天 “哦,我就猜了,什么样的楼里能有如此之多美人儿。赶情真是原来传闻中的妓院啊?” “呃……是的。”兰儿在一瞬间想了好几种这姑娘的反应,可唯一没想到还有如此这般淡然镇定的。还是,这姑娘亦是来准备登台设位的? 好容易穿戴好,田洱才吐出一口气,就见那兰儿又要折腾自己的头发,赶紧拒绝了,“这个,不用弄了吧?”看了看兰脸头上那双平髻,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要不,你给我弄根绳子,我随意绑一下便是了。”她可不要这种发髻。 只是,田洱是多想了,那双平髻只有丫鬟奴婢才使的,她现在虽说是身份不明,但也算是个有人侍候的主子,还是醉莲的贵客,给她梳的,自然是更加华丽高贵的发髻。 兰儿脸色有些微变,不过还是福了身,去取来了线金锦绳带,一脸的恭敬:“姑娘,您的头发有些短,想来也是不喜欢太过复杂的发髻,不如奴婢帮您梳个简单的,可好?”田洱本想就随便一扎了事,可这兰儿一脸的忠诚模样,而且都说到这份上了,便点头同意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兰儿的一根锦带就给他纠整了个……随云髻?这应该就叫陵县云髻了吧? 这个,“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我连绑头发都绑不好,更别说做这种复杂的发髻了!太厉害了你!”田洱一震惊,便破了功,好不容易刚刚竖起的那一点儿形象一下子便倾颓崩溃。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如此震惊了,自己那么一丁点长的头发,而且兰儿只用一根绳子就搞定了?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头,这个随云髻是不太完整的,因为她的两鬓留了两束刚好及肩的发丝,却看起来高雅贵气却不失随意谦和了。 果真是厉害极了! 兰儿很喜欢自己的杰作,被这么直白地赞扬,心里高兴,她做丫鬟这么久,头一次被这么坦白的赞扬,而且还是主子姑娘的赞扬。脸上笑容也更加的明艳,看看田洱又看看青铜镜,“姑娘真是个大美人呢!都未施一点粉黛便已能与醉莲姑娘媲美了,难怪醉莲姑娘一再交待要奴婢好生侍候着。奴婢在这翡翠楼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见从来淡漠的醉莲姑娘会对谁这么上心呢。”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那么几丝的暧昧难懂呢,田洱也不去想,听着赞美的话,心情也更好了,脸上的笑容都宽了些,“那是你太厉害了战国征途。”大概是真满意了,她站了起来。 看看外头的天色,都日晒三竿了,“也都这个时候了,你带我去见段苍?吧。”自己刚来第一晚没有露宿街头,虽说是自己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但也是因为那个美男子的好意,她还是很有良心地感恩一下的。 听着田洱一脸欢喜的模样说完,兰儿一愣,一脸的疑惑,“姑娘说要去见谁?” 这回,换田洱疑惑了,“段苍?啊,昨天我从楼上砸下来,是他救我的……”虽然那人只是伸出手双接住自己而已,可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吧?不然自己必定摔得很惨…… 一个恍惚之间,田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那好吧,你带我去见醉莲姑娘就是了。”她想起,好似段苍?与醉莲暧昧不明的关系,如果这里的青楼,那醉莲就是夜总会的老板,而跟老板这么熟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而这不一般的人又太低调……二者之间,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隐密? “嗯,好的!”兰儿回神,福了身应道,笑脸引着田洱出门,“醉莲姑娘也交待了,您起来了便带您过去呢。” 田洱出了房门,才知道这里是个大院子,自己昨晚住的这个屋子是院子最里头的一处幽静之所。门外种了许多的花草,没有百花争艳,都是清一色的清白色的花儿,白茫茫的,如冬日里的雪一般清冷高雅;最明显的,便是那也有比人高的梨花树了,竟在这个季节飘着雪花似的花蕊,犹如落雪纷纷一片蔼蔼;而走过迂回的廊亭,便是那醉莲姑娘的屋子,比自己住的那间要富丽气派一些,且无意中染着红尘的味道,渲染着一种无形的腐糜之感。 田洱来到这屋前,抬首不经意间看到上面用隶书写着――【观雪居】三个字,字体秀气而雅儒,似乎是个温和之人执笔而至。 看了看那三个字,田洱心里好容易吐出一口气:真是幸运啊!好在不是小篆,自己那一点笔墨,如果这个时空用的是小篆,那她不得从头再过学?还有,如果是英文、阿拉伯语或是从来没见过的字什么的,她一头撞死算了!一想到还得上课学习,那俊俏的小眉不禁都蹙了起来。 兰儿远远便看见守在门外的侍女,赶紧迎上去福身行礼,“春儿姐姐好!”看那着装,比兰儿的要华贵一些,身份似乎更高了些。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一张姣好的容颜就被她这样给糟蹋了。 那唤春儿的姑娘点点头。见到田洱来到,福了福身,声音同样是冰冷的,“醉莲姑娘吩咐了,如果姑娘到来,可直接入内。” 田洱看了看身旁的兰儿,这才点点头,自行入内。而兰儿是没有资格跟着入内的,便退到了那冷冷的春儿身后,规规矩矩地站着。 推开了屋门,里面珠光宝气,幔沙华丽,一勾一雕似乎很是讲究。田洱很想好好研究研究,可屋里头等着个人,她再粗神经还是知礼的。直步来到屋里,便瞧见榻上靠卧着个人,一身天青色锦云衣裳散落开来,有一部分还滑在了地面,铺开了一片晴空;而这身体的主人,精致如雕刻般的容貌,如出水芙蓉的美至,一脸的慵懒;听到声音,便幽幽地抬起了那掩在长长睫毛之下的那一双美眸。 “……真美啊!”美得仿佛就是一尊至高无上精美绝伦的图画。 田洱吸气,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人给勾走了。却不知,自己现在的这模样,也生生给对方惊吓不心。 醉莲以为这不过是个野丫头,却不想只是洗梳一翻,甚至不施粉黛,不刻意打扮,已经美得如雪山上的那一朵幽灵的雪莲;大概还是太年轻,未染着这红尘的污浊,给一种纯洁如仙的错觉,只能远看,不得近亵。 然而,就是这一面过于透明的纯白,叫人看着有种不顾一切摧毁的残忍。 ------------ 第008章 :醉莲并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这个世界,是污浊残忍的,不应该存在这样一株洁灵。这样的存在似乎是在讽刺着世人的庸俗和无知。 眯起了那一双好看的眼,醉莲缓缓地坐了起来,动作分明自然,却透着难言的优雅贵气。也渗着淡淡的冷凛戾气,淡到以现在的田洱是感觉不出来的。 此刻的田洱不再是披头散发,有些散乱的发丝束起了高雅贵气的随云髻;若隐若现的是那条金色的缎带,甚至连一支珠钗都未有点缀装饰,犹是这般,显得更加的淡雅而温和了;高而挺的鼻子精致而细腻,仿佛是神神工鬼斧巧奈天工;不厚不薄的双唇不点而朱,娇滴滴的就像那刚成熟了的樱桃,叫人情不自禁想咬上一口;最美的还是那双眼,那双闪着春波的桃花眼,一个简单自然的投视,似乎就有摄魂之能,叫人想看却又不敢直视。一笔一画,如神勾勒得极至完美致命。 而如今的她,脸上含着笑容,尽善尽美。 “田洱姑娘果真是貌比天仙啊,怪不得公子临行前再三交待醉莲要好生照顾着。”那口气轻轻淡淡,柔柔温温的。即便是隐着杀意,都叫人听着陶醉不已。 尽管有些不愿意,若比美,醉莲觉得自己也许是比不上这明明只是含苞待放,却已艳惊四射的少女。若再过个几年,为女子该有的风情也溢妤,多些妖娆。那真是连自己的公子,段苍?也是比不上的。 这天下第一美女之称,也许再过不久便要异主了。 田洱咧嘴一笑,“哪里?真要说,醉莲姑娘才是貌比天仙,都快要摄走我的魂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发现自己系了个贵气的发髻之后,手中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呵呵笑两声,“临行?段公子出远门了吗?” 其实她想问:您和段公子是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得到对方点首,“是啊。”。 她一脸的惋惜,“我过来就是想感谢醉莲姑娘和段……公子收留的,没想到这次出远门就遇到了好人!”而且还是这么美的美人啊!何止感激啊,都快要以身相许也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了! 醉莲一怔,不为田洱的话,而为她眼里那闪着光的秋波,那是发自真心的激动……还是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假意? “嗯,坐吧无限之李帅西传奇。”回过神来,醉莲只是摆了摆手,却优美得让田洱自惭形秽,也同时觉得那段苍?没什么眼光,这么美的女人都不赶紧追回家,放在外头可不是暴殄天物! 田洱挑了个离软榻比较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便有人送茶进来,抬眼看竟还是刚才在门外的那冰冷的春儿。 “谢谢。”田洱很惯性地道谢,看见春儿微微一怔,奇怪地看她一眼之后,她才歪了歪头,想着自己哪里又做了奇怪的事? 本以不会有交集,谁知那春儿在收回了视线,冰冰地道了一句:“姑娘客气了。”便退了出去。 田洱有些莫名,看到软榻上那醉莲的笑容时,更加莫名。 “看来,连春儿都挺喜欢你的。”醉莲那双眼,拉得有些长,也不知是因为笑的。还是故意微眯了起来,跟狐狸一般,能勾走魂魄。 田洱老觉得自己犯着花痴不是个事,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端着茶给自己解了尴尬才开口:“段……公子,出远门了,有说要去哪里吗?”这称唤啊,田洱还真是难以习惯,并不是国为文绉绉的,而是因为太……根深蒂固了。 那位懂得凌波微步的风流段公子……与这位清雅迷人的美男子段公子,还真接不上关系。 点点头,“公子有事要办,出去了。”醉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听不出情绪,接着继续盯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田洱,醉莲继续开口,“如果田姑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醉莲,在这翡翠楼里,醉莲还是能说事的。”何止能说事,简直都能握着人的生杀大权了。 问不出段苍?的去向,田洱只得问别的,“是了,这翡翠楼只是晚上才营业吗?我刚才走过小院时,发现除了一些侍人,特别的安静。”跟昨完前大厅的热完全天壤之别。 这里是第一青楼的话,那,这醉莲岂不是古代版的夜总会的老总,还是女总?果真是白富美啊!想想段苍?,估计也是个高富帅,不然怎么可能与眼前这美人暧昧? “这儿是青缕,白日自然是不开业的。”醉莲笑得慵懒,眯着一双勾魂的眼打量着田洱的表情,看着她好奇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 “……哦,原来如此。我还头一回进青楼呢,很好奇。原来青楼是这模样的……藏满美人的地方,呵呵……!难怪我说呢,就是兰儿这样的侍婢都这般可人!”怪不得眼前这女子美得叫人窒息……这老板,平时也会出台接一下客? 而,段苍?是……她的恩客? 想到这里,田洱难得的一次恶寒,不禁抖了又颤。 醉莲一愣,她总以为,这少女该有更寻常一些的表情和想法,可却不曾想她说出的竟是这么一句。 便,又笑了。 震惊感叹过后,田洱还是很感激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醉莲姑娘的好意,与收留!田洱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明理,关于这费用……”她想了想,“田洱会有办法给补回来的。”白吃白住总不是个法子,就算这里不介意,往后她总不能一直住这里做米虫一辈子吧? 虽然赚钱不是她的强项,可,做为一个新新现代人,真要在这种落后到只是古代的时代赚钱,应该不是那么难吧?她开始净往好处想―― 听罢,醉莲又笑了,“田姑娘打算如何补?还是,打算卖身在我这翡翠楼里,做个接客姑娘什么的?也是,田姑娘长得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就是抢了牡丹的头牌也不足为奇的。” 那话中带着笑意,有一丝讽刺。就是再粗神经,田洱也会耳朵一刺,有些疼痛。十七岁的脸上,映了些涟漪,却马上晕开了,挂着笑。 ------------ 第009章 :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醉莲姑娘又何苦如此说?在这里若说美,何人比得过醉莲姑娘?我一无容貌,二无身材,三无笔墨,自是不会自不量力去抢尔等饭碗。”并不是不屑于这行业,只是她真心不会去做这等事。尽管她生在开明奔放的现代,不是古人的迂腐封建,但是对于这行,她还是没有兴趣而为之的。 难道她大好的青年,就得靠卖身来养活自己?再不济,她便是拿起她的手术刀,也不至于会真饿死…… 瞥了一眼那神色一闪而过的异样的醉莲。田洱继续说道:“关于这赚钱之道,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到时还望醉莲姑娘能伸得一只手,帮帮便是。” 那是倔强要求的口气,也是冷淡的口气。 醉莲其实并无讽刺田洱之意,只是那本能的为难便脱口而出了,却见对方应对从容,她似乎觉得自己是低估了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果真,不是一般的野丫头。 露出一个优雅的笑脸,声音缓缓,如泉如湖,“这个是自然的,只要醉莲能力所及,定会全力配合。毕竟,田姑娘是我家公子的贵客,定是不能待慢了的。” 你家……公子?原来真是有一脚……不是,是有关系。 她话里柔柔,似乎刚才出口伤人的,并不是她。田洱的额角不自觉地跳了跳,她隐约觉得,眼前这美女似乎有什么误会。可是人家不言明,自己也无法猜测与解释,于是就笑得灿烂地一番感谢之后,便回了自己落住的屋子。 尽管很不喜欢那个醉莲的口吻,可是田洱还是知道自己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咬咬唇,憋着忍了许久,一回到房间就对着墙壁一阵乱踹,直到气喘吁吁之后,这才解恨了些。 “……呼,本姑娘我忍!”活了十几年,可从来没受过样的窝囊气,毕竟还是年小,嫩了些。 坐在凳子上,吐着气,低头看到自己的穿着打扮。今日头一回穿这古代的繁缛的衣服,好在虽然繁缛,质地柔软贴身,除了衣袂飘飘之外,倒也舒适。 田洱是开朗的,也是乐观向上的。对于未知的未来,她会想,但只会想一下便放弃了。于是她近期该做些什么,还是个未知数。穿越之前,家族的预言师就说过了,她这一次若成功了,便是不复返了的。也就是说再怎么努力,也回不了地球,也省了她努力寻路回家之心。她抬首望望同样一片湛蓝的晴空,跟地球根本就是一样的,却完全不一样的时间…… 爸妈、哥哥,你们过得好吗?是不是还在为我担心?是不是还在为我伤心?我已经成功穿越过来到了这个地方,虽然这里跟你们预想的有些出入,可是我平安地抵达了,而且还遇到了些好人…… 低头,眨眼,闭眼,明天会不会改变? 她的全世界,停在昨天都是地府惹的祸。 有没有未来,会不会遗忘变坏,她不知道。太多的不安太多的未知数,让她越来越不明白。 在房间里躲了两天,所有的情绪都在泛滥着,却没任何帮助;外头晴朗,却没有笑声;心里的话不敢说出来,也说不出来,没办法解脱,也无法明白。 最后,她抬首,看着铜镜里不是特别清晰的自己,“我的世界,怎可以停在这里?” “田洱!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你是田家的宝贝,怎么可以轻易认输!” “田洱,快想想明天一定会更好!一定会的!” 自我催眠之后,她眼里,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清澈,还有那永不放弃的坚韧。 为了柴米油盐,田洱不得不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想了些方法;第一步便是出门打探行情,正跃跃欲试还未付出行动时,便叫人给阻拦了。 睁大那双能勾魂的桃花眼,田洱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向阻止她的兰儿,“出个门还要去申请?你以为是念高中啊?为什么还得去跟人申请?”连大学都没有这么专制麻烦! 兰儿是不知那个‘你以为是念高中啊’是何意,但是看田洱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十分的不满,导致心情也阴郁了起来。使她有些紧张了起来,身为女婢,自然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只是…… “如果醉莲姑娘不同意,门卫会阻拦您,您是不可以离开翡翠楼的。”兰儿的声音有着小心翼翼,一双大眼观察着田洱的脸色。 再郁闷,田洱也不想迁怒于人。努力地吸呼,恢复平静,挑了挑那桃花眼,不明所以地眯起来笑了,笑得兰儿有些悚然。 “嘿……也罢,我便去申请这个特权好了。”出门而已,那带刺的美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才对。自己还没有生出金钱来,她怎么会阻拦自己为她生钱呢? “申请何特权?”一道清澈如泉水甘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田洱抬眼望去,挂着彩灯的廊上,迎而走来翩翩公子。 身姿清瘦似梅;黛紫色素衣系了一条宽大的银腰带,上头系了枚碧绿通透似花状的玉佩;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眉宇间流露着清雅气质;最叫人不禁莞尔的是那一对眼,明明清凛如风中雪梅,却又带着柔滟浓浓,似醉非醉,眼波流转间已经吸走人的全部的神色;摆于胸前的,如玉一般清瘦的白净修长的手,正握着那是一把孔雀青苍白玉底的羽扇子,轻轻地摇着。 姣好的脸上,是那柔迷的浅笑,淡淡的,宛如春日中,那一缕偷偷从窗外投入的暖日,明艳而不赤热;温和而不俗奈。 ――段苍?。 田洱原来就知道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艳;而现在看,又觉得这样的形容有失那男人的优雅与不同。他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兴许是与生俱来的。 美而俊,俊而雅。 “……嗨!美男,你又出现了。”田洱拼尽了所有的理智,才将自己从那花痴状态回过神,用微颤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激动与兴奋。她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美男子……不,男人,只不过是个古代的男人,只是个男人啊! 不是什么美得叫人失神的美男,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催眠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 第010章 :这男人真貌美似妖孽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妖孽啊!田洱都快哭了,哭自己一花痴可能会做出一些让她羞死的事情来。 段苍?被那炽热的视线所注视之时,其实也是有一瞬的出神的,因为穿了这身显然很普通衣裳的田洱,无疑是貌美的,那倾城的容貌一点都不逊色于醉莲。所以,他才会看得出了神,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不是旁人,他是段苍?,不会因为美貌而变得庸俗;也不会因为美貌而有所动容。 “这套衣裳,很适合你。”段苍?还是那浅浅的,温雅的笑容,声音温润如暖玉,又如清泉,好听极了。 从来粗神经的田洱,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有些害羞了起来,一脸的羞意,“谢谢!你的……扇子也很好看!”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更好看!可是,舌头一打结,她语无伦次! 其实比起这一身素白如雪的颜色,田池更喜欢粉色的。娇嫩而可爱,女生们都会喜欢的颜色。可惜,住进来之后,送来的衣服无一都是雪一样的,根本无法选择。 段苍?还是笑,摇了摇那青翠孔雀羽白玉底的扇子,“田姑娘若喜欢,在下赠于你,可好?” 赶紧摇头,“不、不用了!”再瞥一眼那扇子,田洱脑海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自己一身体恤牛仔,然后拿着这把经典优雅的扇子在那里一摇一摆…… 又是一阵恶寒袭来,让她清醒, 头摇得太用力,也拒绝得太僵硬,田洱赶紧解释,“我……那什么,正所谓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是不是?所以啊,这么特别的扇子,也只有段子公这样身份之人才配得起,像我这种粗野的人,用了根就本就是不伦不类嘛!……嘿嘿”她越想越恶寒,自己就一粗鲁的人,要拿扇子在那里优雅地摇,还不如直接跳进水里,泡在水里游泳解热来得干脆。 话说,田洱霍然抬首,望了望天空,日头当空,但却并不是那么的毒热……好像,才三四月天吧?有热到要用扇子吗? 又看看还是摇扇子着含笑美男子,田洱想:大概,这个时代的男子都爱拿着扇子摇! 不知田洱此时的心里一堆疑问,见其抬首,段苍?也跟着抬起首,那角度刚好叫田洱看到了那画着完美弧度的脖颈,那喉骨怎么看,怎么的性感撩人! 呸! 很唾弃地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翻,田洱再次痛恨自己越来越不要脸的花痴身陷愚媒全文阅读。 “田姑娘又是望天色,又是看地气,可是有心事?”段苍?就是个翩翩温如玉风流公子,每说一句话都幽慢而从容淡雅。 这样的人,很难叫人能捉摸不出其的心思,更不知他的心情如何。就是结交了,也许永远也打不进其的心里,成不了交心之人吧? 瞥瞥男人,摇摇头,“哪来那么多心事?我只是……在想,这里的天空可真蓝啊。我们家乡的天空很多时候都灰蒙蒙的,极少有这里这么美的蓝天。”到处都是工业,要看到哪此湛蓝的晴空,真是难了。 “原来田姑娘是思家了。”段苍?轻笑,重新扫视田洱的装扮,“看这行头,是要出门吗?” 一听终于说回主题上了,田洱一双眼大睁,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正想出去走走,可是听说有门禁的,没有得到允许还是出不去,所以这才要去跟醉莲……呃姑娘说一声才行。也巧,那我直接跟你申请这自由出入的特权?” 说着,还不忘挤挤媚眼,自以为美丽动人…… 本是觉得好笑的,她那调皮的模样,可段苍?恍然大悟的口气,“原来田姑娘说的特权是指这件事。”可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浅浅的笑,在瘦削的脸上凝结成了一朵青莲如梦。 “嗯嗯!本来就是这种小事情!”田洱笑得灿烂如霓。“所以,我现在已经有这个特权了吗?”她知道这里的幕后老板是眼前这个美男子才对,问那位醉莲美女还不如来问他来得轻松自在些。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不太想去见那醉莲。 段苍?含笑点首,手中的孔羽白玉扇还是那么闲逸地摇着,微风撩起了他那一束墨如流水的长发。田洱初次见到时,便已要感叹不已了,自己的那一头毛躁乱发够让她郁闷的了,可看这古代连男人的头发都美成这般,能叫她更加郁闷。 身后一直候着的兰儿也有些郁闷了,因为她是不知眼前这位如寒梅清雅、如芙蓉难俊美的公子是谁,但她依稀知道便是田洱出现当日,那位名传京城的神秘公子。 大家都只是在猜这位神秘公子与醉莲姑娘关系匪浅,此刻看来,果真如此,都能当家作主了。 “那,奴婢去与醉莲姑娘说一声,也免得一会找不着人了着急。”兰儿是机灵的,赶紧福身退了去。 看着那匆匆背影,田洱也没当一回事,回首对着眼前的美男子灿烂一笑,“段公子有空吗?不如一起出去走走?这京城盛名,可是我还从来没有仔细观赏过呢。” 田洱难得这么好心邀请,其实心里打着另外的小算盘不说出来罢了。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美男子可是难得的金主! 段苍?被她那越发灿烂的笑容给摄了一下,含笑轻轻地点首,“好。”那一个好字,轻如梨花,柔如轻风,听进人的耳里,撞进人的心里,不饮自醉。 啊啊!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长得妖孽也就算了!一言一行还如此妖魅惑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田洱在心里好一番狂叫,努力忍着不暴出口,脸上的笑容都有丝扭曲了。 “……那,我们走吧,看这天色不早了,省得晚些时候,日头会变猛,这么美的皮肤,晒坏了可不好。”她指的是美男那如光洁的皮肤…… 田洱好不容易转移自己的思维,很自然地去拽着人就走,也不想自己这样更加失礼。 段苍?眼里含着笑,并未有抽回自己的手,任其有些粗鲁地往外拽着拉走…… ------------ 第011章 :段公子是个奇怪的人 一身茶紫素衣的段苍?,极好看的嘴唇向上扬着,勾起鬼魅般销魂的笑容,神色悠然,质素清雅。就这么任田洱一点都不淑女地拽着自己走。 白日的翡翠楼是安静如深夜的,偶能看到一两个院管小斯丫鬟,多都在打着盹儿偷懒。于是,田洱拉着美男子的这行为,倒也没有引起怎样的风波。不知怎的,看院门的那几名粗汉,见到二人出来,视若无睹,让二人通行无阻之余,也叫田洱小小的惊讶且又失望了一番。心里还狡黠地想着,会有怎样的为难或是意外什么的,才好玩。一双带着狡黠的桃花眼又扫了几回那些冷冷不动的粗汉,差点就要上前去说:喂!你们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这么轻易放行,若是我们卷着贵重东西跑了怎么办?! 事实上,她果真这么做了。看得身旁的段苍?万年浅笑的脸上,都滞了一下。最后“噗哧”一声,竟然笑了? 竟然笑出声了! 田洱一脸震惊地转首看着那笑得好明艳的男人,这笑容,很真实,美极了! 看得都要入痴了,便听到门卫硬生生地开口:“上头有交待,如果是田姑娘,可以自行出入,无需阻拦检查。” 被门卫一板一眼的回答给拉回了神,田洱满意之后又拉拢一下脑袋,才觉得自己这是没事找茬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身旁还在笑的男人快步离开。 西柳河两岸,青石板路沾满了晨露,湿润着,仿佛永远是潮湿的,大概是边上悠然生长的青苔过于显眼的关系,在两侧斑驳的映掩下,显得秀气而安静,内敛而儒雅;两旁青灰色房子,染得处处青红柳绿,本是**的地方,大概处处闭门安祥的缘故,就如一位沉睡着的风尘女子,染满红尘的美丽脸上,却有着特别的内敛与贵雅龙血战神最新章节。 田洱好奇地打量着这般景色,口中啧啧称奇,“这里可比当年我们暑假去的江南小镇那一湾蜿蜒清雅还要活灵活现呢!你可不知道,那时我们既震惊又得意,觉得有幸观赏到那般美景,可不得了!那里的房屋也是染着斑驳的灰色,可都是老房子了,住了人的都是新翻修过的;可不如这里真实来得叫人惊叹……” 尤是段苍?这般人物,也自是不知眼前这明明美艳动人,却一言一举怪异又不失璞真的田洱,是来处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空星球;他不好奇田洱所说的那个地方如何,他只好奇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好奇她的一言一行,尽管不明白,却还是会留神着,安静地观着,听着。 “田姑娘的家乡,是个怎样的地方?”也许是眼前的女子笑得于过甜美,也许是因为,他忽然想知晓什么地方养出了这般奇特之人,于是他轻轻地问了一声,微微一顿之后,脸上又泛起了原来的笑容,温和而安静。 一翻观赏得尽情的田洱,这会儿被声音惊醒,赶紧傻笑两声,掩盖自己的失礼,“那什么,我的家乡啊?”挠了挠头,“该怎么形容呢?是一个原本该是很美丽却又遭到破坏的地方。你一定不知道,那里曾经,比这里都要美上千万倍,那是一个天蓝色的星球……当然,也有过类似这里的曾经。只是,那都是曾经了。人们在发展,因为发展,所以破坏,到处破坏。现在的地球,已经满目疮痍遍体鳞伤了。”说到这里,田洱的眼里,不禁透露出了那满满的失落愧意伤感。 段苍?是不明白什么叫‘星球’,更不懂‘地球’又是何物,他想,也许这女子的家乡的名字,叫作地球。虽然是个很奇怪的名字,但她那向往的视色,可以想象,也许曾经是极美丽的一个地方,也许是世外桃园。 然后,田洱抬首看男人,露着一个悲伤的笑容,“知道吗?便如今她满目疮痍,但我还是很爱的,也很想念的。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想得心都痛了。 也许是被对方的悲伤的笑容给感染了,从来温雅着笑容的段苍?竟然也有些失落伤感,他望进眼前这少女的眼里,捕捉不到那一份不安,排解不了对方的忧伤。 “……这里,会很好。”他想安慰什么,最后只道了这么一句。 蓦然的,田洱一怔,笑了。 “嗯!”这里也很好,她会很好,她必须很好。段苍?的眼里,多了一丝的怜爱,一闪而过。 收?瘟饲樾鳎?锒?逖矍坝梦氯崮抗夤刈19抛约旱恼飧瞿腥艘恍Γ?苁遣永妹餮薜模?安凰的切┥烁械幕傲耍?赝匪邓担?喂?釉趸崾樟粝裎艺庵掷蠢?幻鞯娜税桑靠茨阋彩歉鋈逖胖?耍?趺椿嵩谇嗦ツ兀孔怨徘嗦サ摹??巧叮?皇鞘锌刖褪撬灼彼?蛄恳环??娇丛降溲殴笃??庋?娜耍?腥烁?疚薹ㄏ胂蟮贸觯?嵊肽侵稚菝腋?玫牡胤搅?氲揭豢槎?;赝酚窒搿??傲饺占?砹?幻妫?锒?椭?廊思移涫凳遣换队?约旱模?鞘裁丛?蛎髅鞑换队?故橇袅讼吕矗克?氩煌āq劢且惶胁缓玫脑じ校?涣撤辣傅氐勺叛矍暗哪腥耍?澳忝鞘樟粑遥?换崾窍氡屏嘉??桑靠茨闼??∶溃?换崦嫔先逖牛?谛拟?龆窳影桑渴祷案嫠吣悖?铱刹蛔龅模?疑砑仪灏椎煤埽?忝鞘敲话旆u频摹h舾冶莆摇??彼底牛??笸艘徊剑?僮潘?职诹烁隹?虻募苁剑?刮枇思赶滤?且坏愣疾磺孔车氖郑?拔铱墒腔嵛涔Φ模 ?p>  段苍?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真是糟蹋了这一身淑雅的装签扮,可他就是觉得煞是可爱,都想伸手去揉揉那不知为何,总能想出这么些稀奇古怪念头的小脑袋。 “会武功?露两手看看。”段苍?其实只是想说,一看就知道你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哪里谈得上武功?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调戏。 果然看到田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瞬间睁得老大,极是防备:“你、你不会真打算把我卖在这里吧?喂!你要敢这样做,你会很后悔的哦!会有无数厉害的人找你麻烦的哦!告诉你,我背后――有人!” ------------ 第012章 :原来京城是如此繁华 其实,田洱这话有些苍白无力,毕竟现在她一个人在他乡异地,别说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是如一张白纸,连这个朝代叫什么她都还未真正弄明白。这样的自己要是真被当猪仔给人卖了,估计是最好的一桩买卖不过了,因为绝对没有后遗麻烦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后台依靠,亦没有谁会为了她着急不安;就是被卖了,也会无人问津吧。 瞧着这忽然又变得防备地盯着自己看的田洱,段苍?有一瞬间想:啊,这女子的思维真跳跃。 可是,脸上还是挂着浅浅温和的笑容,“田姑娘是多虑了。”这个念头他可从来未有想过,也不会去想。“翡翠楼虽是青楼,可里头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无一人是受迫。” 瞥一眼这缓缓解释的男人,其实田洱很想反驳一句:如果不是被迫,有哪家姑娘是会卖身于青楼啊?说得比唱还好听!可话头一转,她问:“话说,你怎么跟青楼的关系这么好?你和那醉莲是什么关系?你们不会合伙贩卖年轻姑娘吧?”这话问得有些不对,想了想,自己还人在屋檐下呢。 于是,人在屋檐下,她自是不敢那般嚣张的。赶紧露着傻笑,“嘿嘿,我也不过是开玩笑,公子莫当真,莫当真。” 你就是当真了我也不管,大不了到时打包走人就是了。天地这么大,总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吧? 段苍?双眼微眯着,笑着,“姑娘性情豁达思维活跃,倒是与众不同。” 人都喜欢被赞扬,特别是女人尤喜欢被男性赞美,特别还是个美男子!谈不上心花怒放,但田洱的心情已经没了那思乡之愁,更没有那些顾忌之忧。笑起来如花如月,姹紫嫣红。 “段公子真是会说话,说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捂着脸假装大家闺秀那般羞赧一下,“好在这条街上没人……咦,说来,为什么这条街上会没人?青天白日的。”见鬼了!,这才发现青石板的马路两边,依旧是户户紧闭,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 “这条是烟柳街,晚上热闹,白日清闲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想了想,“其实,田姑娘住青楼着实不好。不如,在下给姑娘安排到城中的客栈去?” 那是关询的口气,可田洱却不好答应,陪笑着,“不必麻烦了,青楼挺好的,挺好的……”住客栈……那跟住酒店一样啊,可都要钱的!她没钱!大概现在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田洱看这笑得温雅的美男子,就像看着财神爷似的,满目都是慕意,闪着星星。看得段苍?都疑惑了,赶紧出声: “那,如果田姑娘不嫌弃,便继续住在翡翠楼罢。外头毕竟还是人蛇混杂,。” “嗯嗯!就是这个原因!段公子说得太对了!”田洱赶忙附和,“而且我也喜欢翡翠楼啊,那里风景明媚,人也美,我太喜欢了!” 段苍?眸中含着笑看她,那温和的柔情的视线,似乎带着不明的宠爱,就像看自家的小宠物似的,看得田洱寒毛由下到上一遍竖起又软下。 “呵、呵呵……段公子真是好人呐,好人。”除了傻笑,田洱不知该给什么反应了。 收回了视线,段苍?投向前方的路,“走吧,不是要看看京城是何模样吗?”“哦……”田洱赶紧跟上,与其并肩而行。此时才发现,这人虽然瘦削似梅,却是长得比自己高出许多呢。再看看那完美的侧脸,心里感慨着这天下间,真有如此帅的男人啊…… “……不过话说,段公子今日的穿扮,真是好看呢,特别是这两鬓的两束长发,这是金扣子?”她毫无顾忌伸手去拉扯段苍?如瀑布一般的黑发,而耳下两旁,用金圈扣着两束直青丝,却一丝都不显女气,反倒给人华丽高雅贵气,又平添了一份妖娆,明艳得比那满山的杜鹃还要红。 她是好奇,这金圈是怎么扣上去的,又是为何在那么柔顺的发丝中竟然未有脱落。 任由田洱那只白皙的小手拉扯自己的头发,段苍?脸上还是笑着,“这是紫金璎珞箍,会自行箍紧不脱落的。田姑娘可要试试?”看了看田洱的头上,虽然盘了个随云髻,却还是单调了些。 摇摇头,“我发头又短又糙,用了肯定是不伦不类的,浪费。”又摸了摸,手感真好,“这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你才适合了。”她无意间的一句话,让男人听得不禁莞尔。 段苍?含着笑意,如水一般的双眸落在田洱那笑容真诚的脸上,然后才移开。 “那个段……能不能叫你名字?苍?什么的也比那段公子好啊。要不然,叫你苍公子也行啊,再不济,叫?公子也好,只要不叫‘段公子’,我有阴影。”田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最终还是开口将这个事给说了。 段苍?看她的神色还是那般温和,听着她不是理由的一堆理由,也只是点点头,说:“好。”不问真实原因,也不气不恼。 “嗯,苍?!”田洱响亮地响了一声,自然而从容璀璨。 被这过份灿烂的笑容给渲染了几分阳光,段苍月也笑了,“田洱。”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潺潺的如同仙乐,好听极了。 “……”笑得一脸灿烂的田洱一怔,眨着这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心里想着:同样的名字,怎么在这个男人的口中喊出来,就会变得如此动听呢? 这都叫她,一瞬间爱上自己的名字了。 走出了清静异常的西柳河街巷,巷口处有一个特别清静的卖逗腐摊位子,那里坐着个年纪不大的青少年,皮肤幽黑,看来是经年日晒雨淋的缘故。双眼有些无神地投视着街的对面,那条宽敞且热闹的大街。 那条大街的确是繁华热闹的,只有一巷之隔,却犹感天壤之别;那该说是个三叉交口,安静清冷的西柳街;别样热闹繁忙的西河码头;高楼旺户的闹区街道。是京城首屈一指最具特色的地方。 ------------ 第013章 :为什么出门得蒙着面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那卖豆腐的青少年抬首望了过来。就是那一眼,瞬间永恒。许多年后,青年回想,那年随意的一眼,是他永生不忘的投视,是改变他一生的那一个刹那。天底下,竟会有这么美的人。 青少年知道对街有个同卖豆腐的姑娘,长得极是俊俏,人人都称她为豆腐西施,就连青少年自己偷偷地看,也觉得确是如此。他见过西柳街里的那些涂满胭脂粉的女子们,并不是最美的,只是妖艳了些;可是,对街的那个,不施一丝粉黛的豆腐西施才是最美的。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女人比得上那豆腐西施了。 可是,这一眼,叫他连魂都收不回来了。 天底下,会有人美得叫人静静地望着,忘却了一切,无关性别,美得极致。忘却了贫富的差异,忘却了身份的贵贱,更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在西柳街口卖豆腐的穷小子。 青少年找不到何任的词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除了美,他已经觉得不需要任何漂亮的词来形容了,会叫他觉得那是玷污了那份美。 田洱被那卖豆腐的青少年看着,不知怎想的,竟朝他甜甜一笑,便就这般,带着青少年的灵魂走了。使得原来就无精打采的青少年变成了形尸走肉一般。 临行前,一直沉默看在眼里的段苍?,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神情有些呆滞的豆腐青少年,甚至连同情怜悯都没有给。 田洱的心思没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那青少年没有恶意,便友善对待。 指了指稍远一点的那人畜熙熙攘攘码头,不知地理不知人情的田洱好奇地问首身边的段苍?,“那便是京城的四码头之首的西河码头吗?好热闹啊!” 段苍?点头,应是身陷愚媒最新章节。 西柳河其实是西河的一条小分流,河水清澈无污染的;到了西河码头汇合了西河之后,便叫那滚滚的河船给弄得有些浑浊且有浪涛了。 只是,大家都忙着交易与生意,又或是赶路进京出京,自然是没有人去在乎这河水是否浑浊不丽。 人烟稠密,粮船云集,真真能盖全了码头的繁荣与忙碌。田洱想,也许可以从这里着手,想想赚钱的路子。 本还想叫段苍?陪同去参观参观那传闻中的西河码头,可是看看那人流混杂,又转首看看一尘不染如仙如谪的男人,田洱忽然觉得,带着这妖孽一样的男人去,先不说会不会弄得他一身骚,会不会引起特大骚动就是个明事儿!于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打算,想着等过些时候有空了,自己再一个人出来好好地瞧瞧,勘察勘查。 在还未进入中区市井之前,田洱的脸就被一张薄巾给蒙住了。她一脸奇怪地看着给自己装戴的段苍?,问得散漫,“为什么要戴这个?”难道这个时代的人出门,都得这么做吗?还是,只要是女子出门都需要蒙巾? 段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田洱长得如此之貌美,若不蒙上,定会若来不少的事。” 一听,田洱第一个反应便是翻白眼,然后没好气反驳:“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蒙的是你才对吧?你不知道你都快把旁人的眼睛给望穿了!还好意思说我。” 边说边赌气似的掏自己的衣袖,她记得兰儿给她穿戴的时候,有往那里面装了一条白色的丝巾。她当时嗤之以鼻,心想自己十七年来可从来没用过那东西,来这个时代没那么多灰尘了更不用带了。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场……真是巧了去了。 终还是叫她给掏了出来,段苍?对她那粗鲁不雅的动作完全没当一回事,正好奇着,便见她取出了白巾朝自己的脸上来,还非常认真着开口:“你也戴上吧,省得你给我惹来不少麻烦。” 那小大人似的口吻,听得段苍?想笑。 “这么一遮挡,变得更神秘了,不知会不会事得其反?你有这么美的一双眼,如果还是被人看上了,硬要看你的模样,那就真的亏了。”田洱对着自己的杰作有了些隐忧。 “田洱真是温柔。”段苍?就这么浅笑着脱口而出,仍是那温和的声音,清澈悠然的。回应他的,是田洱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得那两只迷人的桃花眼都敛成了两湾月牙,可爱极了。 “苍?才是温柔,我没想来穿过来会先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呢!”她眯着双眼笑说话间透露了一些讯息,“如果我爸妈知道司徒木第一次预言错了,肯定要笑死的。你可不知道那司徒木是我们家族的预言师,平时拽得不得了,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就算了,还整天跟个‘我是大爷’似的,天天使唤我!”一说起家里的事,田洱就有些忘了形,握着小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口中的那个叫司徒木的预言师给生吞活刮了。听不懂田洱一大串话的意思,就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是叫她非常在意的。段苍?微微地眯了眯眼,很快便恢复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口气还是那么温和而淡然,“是吗?”“可不是!”田洱没发现对方的那一丝极微的变化,还沉浸在那气恼之中,神色又一转变,“算了,不说那个人了,我们这样走出去,真的没事吗?”两个人可都蒙着面纱,怎么让她觉得,这更让人在意更加惹眼了呢? 事实上,她真的多虑了,因为满大街上,带着面纱斗篷甚至面具的人还真不少。甚至看到一些,穿着分明是粗衣麻布,都还带着斗篷,放下蓬帘遮挡了脸。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这个地方很流行这样?这里的文化跟阿拉伯人一样?一生都要蒙着脸?”可,也不对啊,这蒙面的可是男女都有,且男性更多上一些。 大概是太震惊了,田洱都把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身旁的段苍?见怪不怪。 ------------ 第014章 :要一个不甜不要钱的 “流行……是指盛行?这倒不是,只是一种习惯罢了。自古以来,便有这样的事。多伴是不愿意旁人看去了容貌才使然。”“噢,原来如此。难怪你能若无其事让我们二人都戴上面纱了。”田洱恍然大悟,双眼还在四处飘荡,“哇,那个男人的面具好帅啊!你怎么不弄一个?”田洱指着三丈外,一个戴带青色面具,身穿大褂的面具男评头论了起来,“不过,他太壮了,看着有些……不和谐。若是苍?使用面具的话,必定帅得无法无天的――”田洱边说边开始在脑海里补着那画面,感觉脸都因那想象的画面过于唯美,而热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先在意这条街热不热闹。”段苍?柔声说道,一般初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地方,都该一番惊叹的才是吧?因何这姑娘倒好,好奇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地方。 听罢,对旁人一顿不满的田洱这会儿才回了首,看看身旁的男人,又看看满大街的繁华热闹,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先在意这摆明了的事情?京城……是帝都吧?帝都热闹繁荣,不是很正常?我一一去在意,不是会变得很傻?”田洱的口气有些鄙视,似乎自己真那样大惊小怪了,她第一个鄙视自己的无知。 尽管,她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 听着,翩翩公子的段苍?竟然愣在了那里,他的脑海有一瞬闪过:问这个问题的自己,真傻。 等回神,那少女已经跑到前方挤人去了,不知她是发现了什么,就往人群堆里扎。看那轻巧的身影,完全不受人潮的影响似的;也不想想自己可是个闺中姑娘,这般抛头露面去跟一大群市井相挤,实有不妥。 “真不该带她出来……”有些无奈地摇摇首,段苍?觉得自己此次有些失策了。 “……田洱?”段苍?从来都是优雅高贵的,所以他绝不会往人堆里挤,这会儿他只会站在人堆外面,唤了一声。 可是,没得到回应。蓦然,他听到一声不是特别凄惨却很尖锐叫声,一听就便知道是田洱,有些担忧。敛了眸,一瞬间,全身上下竟然散发着那种霸气的戾火。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堆,不知是不是本能地受惊,竟然纷纷莫名其妙地散了些,自主让出了一条通道,段苍?大步走过去。 还没走近,就见那女人被挤得有些站不稳,可还是叫她给挤到了最前方,段苍?刚想出声唤住她,却听到她冲着那卖瓜的小贩大声地说:“老板,给我个不甜的武炼巅峰最新章节!” 这话一出,不仅段苍?怔了一下,在场听得到的人都愣住了,用一脸不明地看着她。小贩老板也愣着有些迷糊了,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这位姑娘开玩笑了,我们这些瓜可都是顶顶的甜,包不甜不要钱!” 田洱眯着眼笑着,一听点头。“是啊,你说的嘛,不甜不要钱!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可是我又想吃,所以要只不甜不要钱的!你也别在意了,我只要一个就足够了。你倒底卖不卖啊?生意人别说话不算话啊!”那声音甜美得清脆好听。 大家听那话更加傻愣住了,只有还未进人群里的段苍?却是“噗嗤”地笑出了声,声音很轻,并未传进人群里。“你……”那小贩都头大了,瞪着这显然是来闹事的小丫头,看她衣着得体甚至高贵,怎么就来跟自己过不去了呢?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思来想去,小贩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一个语病?不得已,老板转身扫了一眼摊位上,挑了个顶小的,自认倒霉,递出来:“喏,这个吧。快走快走……”他都在催人赶紧离开别坏他做生意了。 高兴地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那只粉红嫩嫩的瓜,声音特别响亮:“谢谢老板!你果然是说到做到的好商家啊!”由心地赞扬完,就转身挤出那些或看呆,或窃窃私语的围着的人群。 从里头挤了出来,被蒙着的脸看不到表情,可那双眼笑眯成了两湾月牙,就知道她此刻笑得很是开心。 “苍?!你看我抢到了什么――啊!”田洱兴奋地冲了回来,也不注意自己还穿着长裙还未习惯,一个绊脚就往前扑了。好在段苍?离得不远,伸手刚好接住了。 田洱心有余悸地瞪大了双眼。“好、好险!”站正了身子,她拍拍自己受惊的胸膛,安慰自己,“好在有你!不然真要摔个狗吃屎了,艾玛,那该多丢脸啊!”她心有余悸的是,那险些叫她丢脸的动作,而并不是怕摔疼了。 “……苍??”被男人用那奇怪的神色盯着,田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招回他的出神。 “你抢到了什么?”段苍?可是一般人?只稍一瞬间便恢复如常,用那温和的语气问着,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未有发生,他的心绪也未有一丝变化。甩甩头,一举手,“你看,这东西是免费的!”她拎着的是一只两掌大小的……瓜? 这瓜长得有些像美人西瓜,只是那皮色是淡红色的,纹路横过一圈又一圈,并且那些纹路上有着一颗颗不刺手的小粒子,肉肉的,很可爱。无奈地摇遥头,这哪里是买卖啊?分明就是抢。段苍?看那小摊人正多,这田洱突然出现胡搅蛮缠,一时防碍了做生意,才不与她计较,给她最小的一个将她打发走。若换了狠一点的,这女人,估计要出事了。 看她还笑得满脸得意,段苍?的无力感更深了,“以后莫这么做了,会出事。” “那不行!我是真没钱,又没有说谎,谁让他要这么喊叫的?他不这么说我也没借口更没理由这么做啊。”田洱还振振有词,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最多,真惹了不该惹的,我跑就是了。”想当年,她可是女子百米冠军! 不理她,段苍?拿过她手中的瓜,轻轻一掰,很轻易的竟然成了两半,一半递反给她,“这么红,该是真的很甜。”然后,又从衣里掏出了几文铜钱,“你拿去给卖瓜的。” 看着手中瓜果粉红粉红滴水似的果肉,还散发着淡凉的甘甜之气,田洱眼都睁大了,狠不得一口下去。于是,她接过段苍?的钱,笑了,“好吧,既然是甜的,那就得给钱。”虽然是别人的钱。 抱着那半只瓜果,又往人堆里扎。其实那人堆,就因她刚才一闹,搞得一些人都迟迟的没有给钱。卖瓜的一见到她,心里都起恨了,却见她伸出白皙如玉的小手。 “给,你这瓜看起来很甜,我不会贪图你小便宜的。”说话的人大义讲理。可她知道清楚的很,原本就是打着不给钱的心态来要瓜的。 ------------ 第015章 :这步摇是订情之物吗 卖瓜的见她豪爽,声音清脆好听,愣愣地接过铜钱,望着她毫不客气地又挤了出去,还未回神。刚才那些想占便宜迟迟不肯走的人,这会儿倒也不敢趁乱找事了,纷纷给了钱抱着瓜果走人。 田洱回来时,段苍?的手中多了两铁勺子,一只插进她手中那半只瓜肉里,对她说:“吃吧。” 看看对方手中的,又看看自己抱着的,田洱高兴了,正要吃,可是――“带着面纱怎么吃?” “撩起来便是了。”好像是要示范似的,段苍?先舀了一小勺,头微低着,手就送进了面纱里,再取出来便是空的。多简单的动作,却是优美极了。 “噢……”田洱也学他,虽然是吃到了,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不雅,成功地尝了一口之后,不由得惊叹,“哇,好甜!而且好清香!我还以为是西瓜呢,可是味道完全不一样。”比西瓜香甜多了!原来看那瓜皮,她就以为是西瓜,虽然这西瓜的纹有些奇怪。 段苍?本不是很想吃,所以尝了一口之后便停住了,听她的惊叹就有些好笑,“这本就是西瓜。” “……啊?”咬着勺子,田洱抬眼看答她话的男人,大概被呛了一下,险些就把勺子吞进去了,“咳……这、这真就叫西瓜啊?” 同宗远亲?因为好奇,她又看了几眼手中的瓜,可是,这颜色不一样啊,连子都不一样。 “雨国最有名的水果之一,西瓜。”段苍?重复一遍,然后问:“田洱不是雨国人吧?” 不然怎会完全不清楚这种事? 被这么一问,这会儿真吓得直呛了起来,“咳咳吸……我、我呵呵……”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真说是,她能说自己是哪里的?若说不是,那她得说是哪个国的? 她怎么可能知道还有别的国家和名字!! 非常体贴地为她拍拍背,顺顺气,“我就是问问。”没有要逼你吓成这般。 “我、我……就是这西瓜太甜了,所以才会呛到。”田洱说着苍白无力的借口。大概是想转移主意力,她双眼四乱飘,也没看清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店铺说:“那里好像有很好看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吧湛湛青天全文阅读!走走走……”说着也不给对方反应,一手还抱着西瓜,一手拉着人就往那里带。 二人对着那店铺,田洱开始埋首努力地吃着手中的西瓜,偶尔抬一下头,不见她真对店里的东西有兴趣。倒是段苍?,看了看铺面,还是跨步入内,田洱埋头跟着。 好容干掉那半只西瓜,田洱又盯着段苍?手中那只用了一勺的半只,那娇红娇红的果肉,就像是故意诱惑着她一样。段苍?本还在赏看商品,转首瞧见她这垂涎三尺的模样,心里好笑,便递了过去,“可要吃?”这瓜本就不大,成年人一次可食三四个都不是问题,看她这模样该是头一回品食了,半个自然是不够的。 “好!”田洱才不顾那是不是被人吃过,赶紧把手中只剩下壳的放边上的桌面,甩了甩手后,接了段苍?手中递过来的那半只。一点都不好奇这店里有什么好商品,无半点兴趣地坐到一边去继续啃她的瓜。 好笑地摇首,段苍?回了首去看柜里的商品,而掌柜的极是热情,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的迎着,甚至一一详细地给他介绍。 最后,段苍?摇遥首,似乎对于这些都不曾满意,那掌柜的可是看人多过吃饭的,两只会算计的眼一转,好声安抚,说里头有更好的,便领着这蒙面衣着贵气的公子入内了。 留了那专心啃着西瓜的田洱在外堂,然后店家的……伙计,小心翼翼地来清走了桌面上多余的垃圾,最后还送上了一杯热茶。 只是,这杯热茶并未引起田洱的兴趣。 第二半个也食完了,田洱这才抬起头,站了起来想找地方扔手中的瓜皮时,面前一阴,相对高出许多的段苍?已到她根前,二人距离不过一尺。她一怔,就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头上,不知插了什么东西,二人的姿势亲昵而暧昧。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似有若无的气息散在她的额上;还有贴得有些近了,她可以隐约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就好像自己那猛然加快的心速。 “……?纭!碧锒?种心俏鞴峡湛堑袈湓诮疟撸?蛩榱恕?p>  “这步摇很适合你。”完全没有发觉自己举动有多撩人,段苍?径自插戴好之后,声音依旧温和地说道,似乎挺满意自己的眼光。 田洱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微凉的触感,应该是玉子坠。于是,她傻愣愣地抬首回视男人,问:“这是……订情之物吗?” 话一出,二人都一愣。 当二人有些狼狈地分开纠缠在一起的视线之时,那店掌柜的很好心地走了过来,弯下身去处理那破碎的西瓜壳,还一边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扫扫就好,就好。” 段苍?撇过了头去,走回柜前,又若有其事地再看了看其他款的,似乎还看得颇认真。田洱本是觉得自己没脑子的一问,叫着自己尴尬就算了,还让那翩翩公子也跟着尴尬,真是该死的蠢!心里很是不痛快。 “……笨死了!” “什么?”那头,段苍?听到声音,以为是对他说的,却听不清,疑问地转过头来。 “啊?没、没什么……”赶紧摇头,田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反正,他知道自己是开玩笑的吧?绝对不会当真的吧? “你在看什么?”她佯装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佯装其实自己的头上没有顶着那,走一步,摇一摇的头饰。凑了过去,这才看到柜里黄布之上,摆了不少的饰品,金银宝玉翡翠玛瑙,珍珠也不少,看雕工都很是精细,看得出都是上上之品。 “你喜欢这些?”田洱看看男人,其实男人身上并未有特别多的装饰,除腰间一枚碧玉,两鬓束发用的紫金璎珞箍之外,还真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了 ------------ 第016章 :段苍玥真是很温柔呢 段苍?似乎也恢复了原来那温雅公子的模样,微微地笑着反问:“可有你喜欢的?” 田洱又看了看柜里的东西,摇摇头,她很想说,我没钱。话到嘴边改口了,“没有。”等她赚到钱,一定出来疯狂购物! “那,头上的这支白玉摇步呢?”段苍?问的时候,那掌柜已经转回柜头里面,赶紧取出铜镜,为田洱照着。这一看,田洱微微一怔,白玉很清透,珍珠很光滑,翡翠很碧翠…… 而在自己黑发上,显得那么的清雅淡淑,又高贵靓丽。跟这随云髻恰到好处的相配……原来自己略显白皙的皮肤,也能衬得如此好看。 “公子真是很有眼光,一眼便瞧上了咱们店最贵重的这支腾云玉摇。而且,与姑娘真是实实地相配呢!”会看脸色的掌柜,适时地出一两声,夸夸别人,赞赞自己的货色。 “……惊鸿一瞥了。”她指的是步摇。 段苍?笑,“你喜欢便好。”那淡然的眼里,没有什么痕迹,更不会有千丝万缕,只是淡淡的。 “这要……送于我?”她其实还是有些不确定,如果是这家店最贵重的,那便是不便宜的。她已经受他不少的照顾,怎能还收他这么贵重的礼? 段苍?眼里含笑点首,“你前日送我的礼物,很别致。”别致到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更没有见过。甚至还在好奇,那是个什么东西? “呵呵,你喜欢就好。不过,那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只是我家乡的一个小玩意儿。”田洱笑,没心没肺的并不认为自己的东西有多震惊人。 而,段苍?却不这么想了。想他,京城第一妓院的幕后老板,段氏人,见多识广并非只是口头上说说。他甚至可以认为,连他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旁人定是不可能知道的。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多看了对着镜子照头的田洱,这样的女子,倒底是打哪儿来的? 感觉被盯着看,田洱转过来看,张了张嘴,最后蹦出了两个字,“……谢谢。”田洱难得脸色有了些微变,好在有面纱挡着,不然就出大糗了。 段苍?含着笑,付款。 掌柜的很是高兴,一直笑呵呵的,最后还送了一对小玩儿意给二人,说是记念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护花高手在现代全文阅读。 “哇,谢谢你老板!”倒是田洱很惊喜,因为那是个不太起眼的小吊坠,却是龙凤成双的好意头。 刚好,款式简单大方,是她喜欢的。 掌柜的鞠腰恭送二人出了门,还站在门边望着,用双目继续恭送二位贵客。 田洱高兴,因为吃了鲜美的水果;因为头上顶了枚漂亮好看的步摇;因为那掌柜的买一送二。 更因为,身边这好男人。 她,果然是幸运的。 ……好在,来到这里第一个遇到的是你,不然我都不知会落破成什么样子了。田洱心情随着那份感激而溢出,她眯着眼笑看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男人。他又恢复了那温雅的模样,仙然的气质,一尘不染,纯美得就好像那一朵罕世的雪莲,凡人就是寻上一辈子也许也不法得见一二的。 自己却很神奇地,不仅遇上了,还无比幸运地受着他的关照,成了朋友……是朋友吧? 街道边的小摊点永远是人满为患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沿街而行,小贩们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首饰珍品的;也有卖古董贵物的;更有字画呀、风筝呀、香囊呀;因为离得码头远了,牛马畜物变得极少,也还环境了这里的空气;巨大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一批指又一批的人与物,形成了这繁华向荣的帝都。 望着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然后,她抬首,有些愣愣地开口问:“话说,为什么旁的人都束了发髻,而你却没有呢?”就连自己都被兰儿抓着弄这个什么随云髻…… 而这个男人,什么东西都不装饰,太简单了些。“我看刚才那店里,有支不错的簪子,挺适合你的,要不是我没钱,我就买来送你了。”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果然是万万不能啊,田洱心中无比感慨。 段苍?眼里全是温和,“不必了,我这样自在惯了。”他是从来不束发的。 “……噢,其实,这样也挺帅的,放荡不羁的赶脚。”田洱自语自语。 “什么……赶角?”段苍?听得不是很清。 “呃……感觉!就是感觉你这个样子挺好的,风流倜傥,桀骜不羁,自由自在……对了,我想到一首诗挺适合你的嗯……”田洱扯开话题马上就融入另一个话题中,摇着小脑袋瓜子,伸出一只手,指着食指,“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稍,平生万种情思……”她一脸灿笑,数出来的话跟流水似的,也不知是否真心。 听得段苍?也只是笑笑,“没想到田洱还有此文采。”那话赞美中带着些许的调笑之意,说她尽是在数男子的风貌。 一挑眉,“你若不喜欢,我再换一首。嗯……有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身?台月下逢……嗯,不对,脸若美瓷唇若樱,明眸皓齿百媚生……幽兰芳草回眸笑,嫣然婉媚如月明……算了,都感觉不太贴切的。”田洱嘴上虽然这么数了一堆,忽觉得没意思地住了口,可心里好笑,抬眼去看那男人,却见那男人平时总是温和无颜色的双眸里,不知为何,变得深邃难懂,还带着丝丝的忧伤…… 她总想,这个男人是生长在怎样的环境中,才会变成那般毫无生气。可是这会儿却流露出了这种…… 只是,田洱不知,在她的一堆借来诗词之中,提了个不该担的词句…… 田洱不喜欢这样的段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撞了一下那有些出神的男人,“喂!我饿了,我们去找吃的吧!” ------------ 第017章 :谁像个泼妇似地乱骂 那口气蛮横无礼,还带着任性跋扈。可她不在乎,拉着人就往前大步走去,吃定了这个翩翩公子一定不会吝啬于一顿饭菜的。 也不去管自己为什么会被影响成这样…… 被拉回了神,段苍?又恢复了那淡淡的,温和的神色,看着那不明所以气呼呼之人。笑着摇摇首,出声:“你知道用餐的地方在何处吗?” “……”田洱霍然停下来,回头瞪向男人,她还真不知道。 这条街道虽然繁华热闹,却是一些商品街,还未见有吃的。只是偶尔见有托着冰糖葫芦走过的小贩,但她不喜欢吃。 段苍?笑笑,反手回拉着抓着自己手臂的小手,“还是我带你去罢。”他拉起的,是那嫩嫩的,干净好看的手,却有种牵起了一生纠缠不清的情绪。 从来不在乎这些小枝小节的田洱,这会儿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牵起的手;而牵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明明神色永远那么温和,却是淡然的,根本没有感情。这样的人,出自什么心态,来牵自己? 她没有问,甚至不想去问。因为她不想得到那些无关紧要的回答,她想,也许这个人跟自己一样,只是一般的心态,早已无视了这个世俗…… “……那个,我可以在翡翠楼住多久?”不自觉的,她就这么问了一句,然后有些惊措地抬首,迎视的是那男人转过首来的对视,依然是淡淡的,温和的,却是没有感情的。 “田洱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他说。 “……你都不知道我的来历。”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又能怎样?事实不会改变,事情……也许也无法解决。段苍?心中早已激起了涟漪,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他真的不怕死,可是,他为何平静不下来? “……你,真是个大好人仙河大帝。”田洱不知对方的心底早已不平静,只是说了很多次这话,只是这一次,是真心的了。 段苍?看她,眼里闪过一些东西,很深远。 “如果,哪日你发现,我不是好人,你会怎么办?”他第一次说话用上了‘如果’这二字。 不知怎的,田洱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此刻问的这个问题,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在问她,等着她的回答。大眼一眨,却是一脸的淡然,“你是坏人又怎样?只要你对我是好的,再坏也是好人!” 是啊,这个世界的好坏的定义,她是不懂的,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国度,最亲近的一人了。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她还能相信谁? 段苍?一怔,随后笑了。伸手揉揉田洱的头,就似亲妹妹一般的怜爱着,那随云髻都快被他揉散了。 于是,田洱抬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苍?是不是没有妹妹?所以一看到我就不自觉地当成了妹妹看待。”不然怎会时常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又爱揉自己的头……跟家里的老哥一样爱揉她的脑袋。 段苍?只是笑,什么也没说。在田洱眼里,这就是默认了,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似的,让她神清气爽了起来。 田洱上一世在学习的时候永远恬静而淡冷的,特别是她开始拿起手术刀,拿第一只白老鼠开刀时便一成不变,甚至连眨也不会眨一下;然后,离开医学的她,跟她的年龄一样,也跟到这个世界几乎不变,她告戒自己要活得自在,要不管世俗做个逍遥处乐的人。 于是,这样的人,总是爱惹事的……确切来说,她永远是做事不计后果,勇往直前。好端端的气氛之下,这会儿她却指着路边一伙面目狰狞,似类是在卖粥的小摊前闹事的人,在叫骂着,完全不顾淑女形象。 “……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看你们牛高马大的平时没事可做是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吗?连个工作也不会找来做吗?非要来这里去欺负一些无反抗之力的小老百姓是吗?他们怎么你们了?不就粥里有只蟑螂吗?能吃死你们啊?再说,这蟑螂分明就是你们偷偷放进去的,别以为本姑娘我没看到!你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什么要钱在讹他们?这样说来,你们跟旮旯里的蟑螂还有什么区别?既然是宗同类,你们吃下去又会怎样?还有啊,这个书生不过是热心出力指出你们的恶意行为,凭什么就被你们这么推倒,挨你们揍了?你们以为身为蟑螂能躲得过人人喊打的局面吗?你们以为你推倒一个,还能推倒这里这么多的百姓吗――” 就是除夕夜的鞭炮也没这声音串响得厉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被滔滔不绝的怒骂,那三四坯子都愣住了,地上被坯子推倒的热心的书生,也愣住了。就连旁边的段苍?都怔了一下,那双好看的凤眼眨了眨,总是温和的神色,不知染上了什么色彩。 “……你、你……”三四坯子中,带头的人离得最近,正被田洱指着鼻子骂得最凶的那个,他现在脸色又青又黑的,偶尔还有些红,现在涨红着脸反手指着田洱,粗声粗气就要发飙。 “你什么你?没被像我这么无敌美女骂过吗?还是没被人骂过你们心里很不平衡?知不知道比起区区怒骂几句,你们更加恶劣?人家小摊小店的,一天得卖多少碗粥才能将那一点成本收回来?还得再卖多少碗粥才能有一点点赚到生活费?你们还忍心地去抢他们的那一点点活命的钱?小心狗急了跳墙更别说人急了咬人!你们以为你们牛高马大就了不起啊?有本事来打这些小贩小摊的主意,干嘛不去抢衙门啊!你们不知衙门后院的帐房里面,每日至少存放着好几百甚至好几万两的钱财吗?去抢一次直接就后半辈衣良无忧了!” “……”围观的众人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 “……”三四坯子滚圆着眼瞪着田洱那纤纤玉指,又瞪着她蒙了面的脸,竟然一下都反驳不上来了。被咽得气一抽一抽的,就快喘不上来了。 ------------ 第018章 :谁会为那些人伤心了 田洱看着似乎还不满意,然后又转向那被推倒揍得实在是有些可怜的热心书生,继续张口就骂,“你傻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充当什么英雄?被揍了吧?要是不小心揍断了那执笔的手,往后连笔都握不住,我看你怎么懊恼!你是文人嘛,就该有文人的作为,你打不过他们不会发挥你的专长,去写状纸啊?去公堂去告这些人啊,如果连公堂也被这些人给收买了,你就告到皇宫去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阻止你去告御状不成!” “……”被数骂的书生很无辜。 然后她又转回那些坯子,“怎么?看什么看?无话可说了吗?……喂?走什么走啊?走就了不起了啊?赶紧跟他们道歉!喂!跑什么跑――” 三四坯子被她骂跑得无影无踪了,然后路人被她一瞟,可都吓得退避三尺,能躲就躲,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招惹了这泼辣到了巅峰的女子。 一看这状况,田洱这才笑了,转回身去对那个已经脸色一青一白的书生,“你还好吧?” 那书生一惊,赶紧退了两步,有些畏惧的神色甚至有些鄙夷。田洱一愣,不去想自己刚才的模样,也不觉得刚才自己那样做是否有错,或是值不值得。可是,那书生眼里的神色,还是叫她小小地受伤一下。 再看看那些围得有些远的人,什么神色都有。咬了咬唇,她这才转回在人群稍前一点的段苍?,他蒙着面,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从那双眼里,她看到除了平时的温和,也融入了一些,她甚至看不懂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心一揪,有些疼。 她甚至没有适当的表情走上去,只是在原地说,“今天就这样吧,回去了。”粥也不吃了,高极酒楼的菜也不吃了。 看着那转过去,显得越发单薄纤细的背影,众人似乎才醒悟过来。这样纤纤的身子,即使那嗓门大了些,尖了些,却是赶走了那些闹事的坯子恶霸的呀…… 段苍?在众人面前,追了上去,那优雅的姿态,即便是加快了步伐,依旧是如风完美的。仿佛跟刚才那骂街泼妇似的女子,便是云泥之差天壤之别。即便是走在一起了,也似乎那般的不相配重生之都市枭雄最新章节。 田洱走得很快,快到用小跑似的。但是,段苍?更快,在一个拐走的巷口给拉下了她,这才愕然地发现,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全是雾水。 “……”段苍?就像一个从来没有面对过女人泪水的青少年,手忙脚乱,找不到帕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帕子正在对方的脸上呢。于是,毫不犹豫一下扯下自己脸上的那条,轻轻地隔着那脸上的帕子,为其轻拭。 动作那般温柔多情,使得泪水蒙了眼的田洱明明看不情却都怔住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人身上有特别气味,用作祟的习理去感受着这个人。 “……可还好?”大概是被那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只顾着不断地落泪的双眼的影响,段苍?的口气都带着怜意,柔情的,很疼爱似的,带着些许慌乱。 “……还疼。”田洱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这开口了才伸手去揉那双眼,“刚才不知怎的就吹进沙子了,疼死我了!” “……”本还举着帕子的手,一顿。段苍?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眼前努力揉眼的女人,被揉湿的帕巾被她扯了下来,还是那般倾城的容颜,却无一丝的悲伤难过。 “你……不是难过?”不是难过才哭的吗?不是因为……被那些冷漠的人给伤着了? 好不容易给止住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的泪水,此时的田洱一双眼红通通的,在那貌美的脸上,倒显得几分可人。抿了抿嘴,很是奇怪:“我为什么要难过?”似乎,这个问题很古怪。 段苍?不是寻常人,这会儿他便已经一次巡通了事情前后,最后露着个笑容,“没难过就好,那些人不值得伤心。”这话中,带着一丝的冷意,甚至还渗杂着杀意,只是不懂武功的田洱是感觉不出来的。 扬着嘴唇,笑着,虽然还顶着那双红红的大眼,“苍?是以为我为刚才那些人难过,才如此紧张吗?”刚才他那慌乱有些无摸的模样,她犹记得。 真是难得啊。 雨落隔岸,河过忘川;曲水弯弯,陌上谁家…… 段苍?只是温和地笑笑,伸出过去,再次牵起田洱嫩嫩的手,“我带你去个有许多美味佳肴的地方。”他是发现了,这姑娘,似乎很爱吃。 一听,原本还在玩深沉的田洱双眼都一瞬间点亮了,睁得大大的,猩竦囟19哦尾垣h,“真的吗?真的会有许多美味吗?如果没有,我死都不放过你的!” 一边叫嚷着,一边任那男人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她甚至忘了,这里不是地球,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那个新新人类的世界…… 这样被亲密地拉着,在这里,是不对的。至少二人的关系来说,是不对的。 段苍?将人带到了一座别苑,苑外是一条特别冷清的街道;田洱抬首看了看,这门面虽然清雅,却真真不似酒楼的门面,便奇怪地转首问身旁的男人,“就是……这里?”这里会有许多美味的佳肴? 冲男洱神秘一笑,便领着人往里走去了。入门在青石板小路上走不远便是个很大的湖,湖水绿通透;湖面上开满了多彩的水之莲,影滟了整个湖面;苑屋多数都建在湖水之上;一个个不大的屋子,一条条屋与屋之间的连接,形成了一座水上乐土似的,清雅别致。 那一瞬间,田洱便睁大了双眼,“哇!好……神奇的地方!”何止神奇,真是……“世外桃园一墙隔,潋滟碧水一湖莲……这都是人工设计的吗?天啊!是什么人能有资格住在这么美的地方?真是羡慕妒忌恨啊!” 看着这张压倒那一湾潋滟水莲的容颜,那明艳的笑容让段苍?觉得,比什么都美。 ------------ 第019章 :这个男人的悲伤记忆 到不了的都叫作远方,回不去的那叫家乡。 谁在门外唱着那首悠悠怨曲? 最近的天气,尤然是很好的。那一弯成了一道道柔光的折射,淡淡地斑驳着那红墙朱窗。 田洱前两日从逛街回来,便窝在屋里写着不知什么,兰儿不得入内,只得在屋外候着。这会儿,听到那幽幽哀怨的曲子,埋首苦写的田洱也不禁抬了首,望了望斑斓着阳光的朱窗,曲子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大器宗。 放下笔,田洱走到窗边,那是个染了一片白茫茫的院子,这个院子,没有五彩缤纷五颜六色的花儿,有的,只是那一片一片如蔼蔼白雪似的花海。到后来,田洱才知道,那是碎叶雪鸢;一种只长花儿的植物,无叶的,只有一片片碎花儿,一朵朵在那里绽放着。 大家都知道,这一片片似雪胜雪的碎叶雪鸢,是醉莲姑娘最喜爱的花;醉连知道,那是因为,段苍?最爱的,便是这些碎叶雪鸢,所以,连带着她也爱着这种不起眼,却又那般迷人的花儿;后来,田洱也知道了,苍?喜爱着这些花,是因为有一个人,深深地爱着由天飘落的蔼蔼白雪。 雨国,多雨,却不多雪。 那片白茫茫的碎叶雪鸢深处,多了个黛紫色衣袂飘飘的身影,孤孤单单立在那儿,迎着风吹着竹笛。雀儿停在一边,莺儿边上缠绕,淡淡的弥漫了孤凉。 那张姣好的面容,平淡无色,没有一丝的情绪。彷佛一尊极美精致的雕偶;在雪花中映了潋滟,连边上的蝴蝶都陶醉地静了下来。 每当忆起,田洱都会想:这样一个男人,明明会笑得温和清雅,为何眼里从来不会有笑意?为何总会掩着那挥之不去的淡然,就似秋天落败枫叶的忧伤? 摇了摇首,不想那份伤。田洱转了身,往门走去,门开了,兰儿精神奕奕地看她,似乎完全不受那叫人心碎竹笛声的影响,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来。田洱往院中雪花纷飞的世界走去。 可是,她从来不知,自己走进的,不是那茫茫的花的世界,而是无尽的悲凉与凄凄之中。 清风不还家。 也许是不知来人,也许是知道了也未放心上,笛声未断,笼着淡淡的,懒懒的忧凉。 田洱不去打扰那吹笛之人,而是与之隔着一丈之远,并排站着面向同一个方向,对着那一片纷纷的飘‘雪’柔柔地开了口,低低地吟唱着―― 初雪绽晴 满院空枝嫌太静 抖落一身轻轻 相随风凭 掀窗帘角窥史经 正到“千里逢迎” 懒牵挂一笔一划 拂袖罢 渐暮久掷笔添蜡 霁夜茶 谁立门庭 叠指而敲探究竟 客有一番闲情 寒衣提灯 两联朱红淡褪映 旧作“书香年景” 懒相迎隔门笑答 “未归家” 小径踏夜白月下 奉杯茶 置杯久茶淡香早发 那一口浓烈难咽下 霁夜将冷手捧热茶 再寻花 空枝余一抹白无暇 怎辨是残雪或月华 霁夜我独醉这杯茶 清风不还家…… 一曲落,笛声顿,离了那好看的唇巅峰狂龙。段苍?转首望了过来,脸上淡淡,声音清如雪,“如今可是白昼。”可,她吟唱的那是一个唯美的月下霁淡香罢。 田洱笑答,“是啊,白昼。而且还春光明媚,日光正好呢。”可是,笛声弥漫中的你,却好比那清风下的月华,清凛冷怜。叫人看着,不禁觉得连那轻风都是残酷的,将那一笔一划刻画出来的渐浓的霁夜给染指了。 看着田洱脸上的笑容,那么自由那么自在,从来不掩饰的真诚,很不一样。 敛了眸,传去那淡淡的一声:“……你和她,真是不同呢。” 那话,仿佛被风带走了,田洱听得不真切,看着那眼里尽是凉意的男人,她不明白,也不知从何问起,该不该问。她喜欢这个温和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喜欢他温柔地浅笑,尽管也许那并不是笑容。 不喜这样的一个人眼里装着那挥之为去的残月,于是,大步走了过去,举起双手,捧着那张俊美如皎月的脸,迎视着那绝美的双眼,使得对方不得不垂视她。然于,她咧嘴一笑,灿烂比无。 “你不可以总是这么藏着心事,人活着才短短几十年,如果不能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是那么的可惜!” “告诉你,我现在一夜之间成了个无父无母无亲人的孤儿,可是,我在这里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不然他们在某一处,如果知道了必定会难过的!” “所以,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如果看到了你此刻这般不快乐,他们也会难过的!” 更会像我这样,为你而心疼着。 段苍?有些怔,盯着这个矮自己不少,个子算是娇小的女孩,看着她张着小嘴噼里啪啦说着一堆完全不着边际,却又叫他字字记清的话;看着她由同怜转为心疼的神情…… 无意识地笑了笑,伸出手,揉揉这个女孩的头,带着笑意浅浅的,一句:“田洱果然很温柔呢。” 与自己的阴暗根本是云泥之别啊。 他心里多了几丝自嘲,那种情绪,带着自我厌恶的,尽管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脸染上了胭脂红,田洱抽回了手,任着对方揉自己未系发髻的头,很是不好意思:“总之、总之……你是我田洱的朋友,一辈子都是!所以,你不要再表现得这么孤单了,明明这么帅,表现出来却又这么哀凉,看着让人心里难受。” 她何尝不知,不是心里有重重心事的人,又怎会全身散发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哀凉?可是,她不敢问啊,也不能问啊!她只能用这种最傻最直接的办法,来告诉他,自己是一定会站在他一边的! 段苍?自然不会因她一句话就破茧成蝶,却倒底释然了些许,他浅浅地笑着,收起了长笛,望着院中的一片花海,幽幽地说:“我娘……今日,是她的祭日。”他的话,少了那悲凉,多了份沉淀,“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犹喜欢着一身的雪白,在雪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就好似纷飞雪花中的一只飞蝶,自由自在,绚烂无比。” ――歌:【霁夜茶】 ------------ 第020章 :出自醉莲的阴谋诡计 段苍?那日,淡淡地讲完那个故事,那个关于他的故事之后,便消得得无影无踪了,她试过去找醉莲打探,却总会碰一鼻子灰。她觉得那醉莲美则美岂,可是脾气太阴晴不定,太难以捉摸了,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丁子。 美人胭脂,果真是伤人的。 就像今晚,天色正好,还有徐徐清风。翡翠楼的生意是极好的,前堂可都忙得不可开交,而后内院的观雪院一处,田洱正无聊地算着来的时日,还有近期的米虫生活自己都学到了些什么。这会儿,兰儿匆匆忙忙地提着裙摆,小跑而来。正好看到趴在窗台前发愣的田洱,便上来传话。 “姑娘,醉、醉莲姑娘让您、您到前厅一趟。”兰儿跑得有些急,口气还在喘着,她努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膛,给自己顺气。 田洱一听,有些奇怪,“叫我去前厅做什么?”她虽然有偷偷去过前堂,但都只是好奇那里的夜晚,是怎样一个纨绔风流之所罢了。不可否认的,就是她这个新新人类,看到那些**的氛围,也不禁羞红了脸。回想起自己当日,竟然就是在那种环境之下,从天而降…… 也多得那楼台结构奇特,不然要是在一空旷的平台,定是要惊世骇俗的了。 “奴婢不知,就是醉莲姑娘说,姑娘若有空便去罢。”兰儿也是不知醉莲姑娘打的什么算盘。这些日子,她自是知道了,这唤田洱的姑娘似乎是这翡翠楼的贵客,并非这里要上台露脸的姑娘;可,看老鸨儿一次都未敢来打搅,而醉莲姑娘对她又是淡如君子的交情,并不亲近…… 兰儿也纳闷了。 这姑娘去前堂,能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 “嗯,你就说我一会就到。”田洱不知那醉莲有什么打算,但目前是人在屋檐下,既然她出口叫到了,去了也没关系的吧。 “哦,好。”兰儿鞠了个礼,便又小跑出去了。 田洱走回房内,未有打扮,而是取了根缎带将披散的头发给随意扎了起来,松松垮垮的,倒是有几分慵懒妖冶。 身上的衣服,同样是一片的清白之色。现在的田洱没那么排斥这套雪衣了,大概,是听说了那个故事之后吧。 素颜白衣的田洱,那头只过肩甚至被剪得有些碎的发,慵懒中带着妖冶地随意绑着;高挺的小鼻子两边,是那炯炯有神的一双桃花眼,一眨一瞅之间,秋波流露,春情无限;又浓又密的睫毛长长的,翘起来似乎能挂着几根青丝,掩映着其下的那两湾秋波春色;不点而朱的小嘴,微微地抿着;微微蹙着的秀眉,不知其在思索着什么,甚至未留意到身边过往的人网游之天下归一。 前堂的热闹,来自源源不断的客流,还有那男女之间的调笑与卖弄。 田洱尽管打心里不会对这些出卖自己身体来赚钱活命的女人,更不会有怎样的鄙视或瞧不起。但是她仍旧无法视若无睹地光明正大去观赏。她收回扫出去的视线,站到二楼进入口的廊上,并未再往前行。 再往前,便是那个欢乐的世界,而那个世界过于**,是不适合她的。 远远的,她看到醉莲一身妖娆地朝自己走来。那婀娜多姿的倩影,那涂了胭脂粉黛越发明艳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甚至算得上没有感情的面色朝她走了过来。 其身后,跟着小丫头打扮的兰儿。 见来人一走近,田洱脸上挂了个笑容,口气还算客气,“不知醉莲姑娘传唤我来这里,所谓何事?”她已经慢慢学会在这些似敌亦友的人面前,伪装起自己。 “是有些事。”醉莲浅浅一笑,百媚生。若是这帘下的那些男人见了,定是能被迷得七魂少三魄的,当初就是田洱也被这般了勾走了一魂一魄。直到她慢慢察觉,自己这般同等慢慢将自己卖掉还为人数钱没有区别之后,才收回了那一魂一魄,伪装起自己。 “楼里来了几位很特殊的客人,他们甚至连牡丹都没办法应付,而我已经接了今晚的客人,是穆王府的世子。便不能再接外人,我的规矩也不能破。所以,想请田姑娘帮帮。” 一听,田洱眼角都抽了起来,这女人什么意思?连那头牌的牡丹都应付不来,自己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行,能顶个啥用?警惕地瞪着眼前笑得勾魂的女人,她不会是想让自己出去接客,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卖了吧? 想到这里,脸一红,自己都十七岁了,大学生念了四年了……通常都不该还是个雏儿的。可是,这些人难道就认定,她还是个少女,还留着第一次可卖?这些封建人也想得忒美好了吧? 掩嘴一笑,醉莲一脸的坦然,“姑娘误会了。那些客人特殊,有牡丹她们陪着,自然不会再要你作陪,你只要为他们献上一些特别的表演哄哄他们高兴,便成了。” 看这女人说得天花乱坠,田洱可脑都大了,不禁都想瞪她了。“醉莲姑娘说笑了,我哪会有什么特别的表演哄人?”还哄一些来妓院招妓玩乐的臭男人? 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见田洱那态度,醉莲也没放心上,依旧笑出第一名妓的风范,明艳又夺目,“田姑娘多虑了,你只要在里头抚一曲子便可了。”她直接提出要求。 “抱歉,我还真不会弹琴。我父母从小就不让我精通琴棋书画,所以这些事我真做不来。”就是她会她也一定说不会,她就不明白了,电视里面演的那些女人,分明这不会那不会,为什么还硬要称自己什么都会,事后就到处苦恼着找方法来为难自己? 谁规定了是古代女人就非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似乎早料到了田洱会这么回拒,醉莲还是笑,换了一句:“听说,田姑娘还会唱歌,那歌声优美动人,词意唯美。就是公子都为你吹笛伴奏了。” 一愣,田洱想起那日如雪的花海里,那具凄凉的黛紫身影。 果真是隔墙有耳呀,没想到当时只是一时受气氛感染随口嫖来一曲唱,都能惹出事来。 ------------ 第021章 :被迫接客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田洱很懊恼。 拒绝的事情,不能一而再,这女一定是全料定了的。身在屋檐下,自己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硬着头皮,“那,好吧。”只是唱歌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回去准备下……”她想回去打扮再丑些,至少得往脸上抹些五颜六色的东西,让人看了都反胃的种!来个青楼钟无艳,吓死他们! 谁知,她还未来得急盾走,就被醉莲给拉住了,“不必了,田姑娘这样挺好的。”然后也不顾田洱的挣扎就走。 田洱挣扎几下终于明白,这女人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身子软得就像蛇一般无骨,却是个会武功的主!想想,也对。在这种地方做管理,不会点手段,怎能坐上她现在的这顶峰的位置? 田洱只能气恼自己的无能为力,被抓着的手腕都疼了,便也放弃了挣扎。 这里是二楼的贵宾厢房,人很少;一路经过,只有每间房外守着个丫鬟,一见醉莲等人经过,都福身行礼,倒是没有人真的去好奇被醉莲拉着的这素颜散发的女子是何人,看她一脸的懊恼神色还让醉莲姑娘牵着,二人的关系定是不错的。下回见着了,定要好好地拍拍马屁…… 来到一门面看起来相当高雅的房外,守着的不是旁人,竟是醉莲的那贴身侍女――春儿。她仍是一脸冷漠,见到来人,也只是无声地福了身,作了个礼,面无表情。 田洱总想,在这种地方面无表情的人,竟然一直没有失业,真是难得啊。 “客人就在里头了,老鸨妈妈一会儿出来迎你入内,你只要表演了便可以了,其他的交给牡丹和妈妈她们即可。”醉莲好声交待,然后领着春儿便离去了。 田洱一瞧那身影离去,赶紧转首去问兰儿有没有胭脂什么的在身上,兰儿正奇怪,还没来得急应话,门就开了,果然出现了那老鸨妈妈。一脸高兴:“哎呀,甜儿姑娘来了!快快请进来,各位公子大爷可都久等了!” 老鸨妈妈那一脸相熟的模样,还有那略尖的声音,生生震得田洱回不过神来,就被这样拉了入内。 穿过门处的屏风,里面就是间相当宽敞的屋子。有桌子,有琴摆,有书桌书集;自然,还有里头那张暧昧的大床…… 一听人来了,围着桌子坐的那些公子,怀里抱着娇美人,都一脸好奇地往这边瞧。老鸨妈妈赶紧笑得天花乱坠,“各位爷,咱们的甜儿姑娘可来了武炼巅峰全文阅读!” 然后回头瞥田洱,老鸨妈妈这一瞧都愣了,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戴上面巾的?刚才自己可是一路拉着进来的。 不过,这一遮挡,刚好挠到那些公子哥们的心里去,可都更加心痒了。兴致勃勃地一个劲地瞧着,完全忘乎了刚才还一直嚷着要见第一名妓醉莲的那事儿。 “这还带着面巾!怎么不给爷几个看看小模样?”当中,有个急色的,长得极年轻,跟个少年似的模样,白白净净的,却在说话间一抓怀里伴女的酥胸,却是朝田洱喊叫,引得几人一阵欢笑附和。 老鸨妈妈这会儿笑僵了僵,她是摸不准这姑娘与醉莲姑娘的关系,也不知能否为难,所以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倒是田洱出声了,声音清凛却脆如黄鹂,动听,“各位爷,小女子天生残疾,面容自是不能侮辱了各位贵爷的。小女子斗胆,为几位爷歌上一曲,如果各位爷不满意,小女子便退出这翡翠楼,永不出现在各位爷面前,可好?” 她的声音,淡淡柔柔的,还带着慵懒,就像她那随意绑起的发丝一样;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瞅,便已经挑动了那些半熏的公子哥。 刚才喊话的又笑呵呵地出声了,“还是个知礼的小娘子!好,爷几人今儿个也高兴,就不为难你了。你若唱得好听,我们便作罢,若真唱得不如意,爷还是要见那醉莲姑娘的!” 田洱一咬牙,有些愤恨。这话说得自己完全就一草根,根本连给那女人提鞋都不配了? 草!老娘新新人类,还能比不过这里的一妓女?! 开玩笑! 好容易压下那怒气,田洱眯着一双眼笑,“那自是的。”然后走到琴边处,“听说几位爷可都是名门公子,风流才子,不知可有人愿意与小女子一同,为曲子伴奏?”她这话本来就是乱诌的。这四人,长得年轻,个个身着华丽贵气,头戴金玉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有钱人家,不都好这一口赞美吗? 果然是被她料想到,几人倒也听着舒心了。刚才先喊话的那一个,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这小娘子真是懂事,小爷我喜欢!”然后转头冲最里头,也就是面正向田洱的那一个开声:“大哥,我们四人中,就属大哥的琴音造旨最深,不如就伴她一首,也给咱几兄弟赏赏?” 他话一出,另外二人也赶紧附和,都说想听。那被唤为兄长的男子,这才抬起了眸投了过来,带着笑意。这一看,田洱都愣了愣,好帅的帅哥! 刀削一般的五官,分明俊朗。 两字――帅啊! 一甩脑回神,那男子的便来到琴边,与田洱三尺距离,笑吟吟地看着田洱那双眼里不掩饰的痴迷,似乎早已习已为常的模样。看得田洱一瞬间便回了魂,更加懊恼了。 “多谢公子愿意为小女子伴奏。”田洱胡乱地福了个身,继续站着,双眼不敢再去盯着人家看了。 那男子又笑笑,“甜儿姑娘客气了,楚某能为姑娘伴奏,也是楚某的荣幸。”幽幽说完,又瞥了一眼身子僵硬的田洱,眼里多了份兴味,似乎这个蒙面姑娘,也合他胃口。 桌上的三公子哥搂着自己的姑娘,还连带着去搂上了这姓楚的那牡丹,那些**的动作,田洱权当都没看见,敛住了双眸。 “不知甜儿姑娘要唱哪一首?长相思?”那姓楚的笑问,话里多了一丝的调侃。 田洱不喜欢这个男人,太轻浮。 “楚公子尽管随意琴奏便是。”什么长相思,她没那种爱好,而且她也不懂。 ------------ 第022章 :伊人结识了京城四少 几人看向田洱,好大的口气。 田洱笑笑,无所谓,朝前三步,跟那个爱出声的公子哥要酒一杯“你这酒就让于小女子吧。”不给对方回神,已经取过其手上到嘴边的酒,又拿了玉筷子一双,走回琴边朝老鸨妈妈开口:“给我张高凳子吧。”她的这个要求并不高,因为每一间房的后屏前后都必定会有个高凳子,用来放衣装盘。 这里的姑娘都在陪客,老鸨妈妈只好亲自去屏风之后,搬来了那高凳子,好生摆在田洱面前。看她将手中的一杯酒,放在上面,双手各捏握着一根筷子,不免都有些好奇了。 这会儿,大家都好奇她要做何了,就是见多识广的老鸨妈妈也开始退到一边瞧着古武杀手混都市。 朝那已扬起出白皙双手的姓楚公子一点首,田洱首微微一摆,张口就是那柔柔悠悠的相思曲儿: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一句缠绵悱恻的幽语,楚姓公子还未起弦,便见田洱手捏握的筷子一扬,一声敲在那满了的酒杯之上,发出了非常清亮的一声“??……”,氤氲回荡在安静下来的房里。 接下来,另一只手也跟着落下、抬起,两手非常有节奏地上落下扬,一下又一下。竟然形成了闻所未闻的曲乐,如翡翠清翠好听…… 张口,便是那大气磅礴之势,加之女儿之柔,竟然平添了一丝慵懒盎然之气。 [念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 颁赐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记得添肉桂 胡姬酒肆灯花泪,以黄金销尽一宿魅 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 鱼玄机,还不速为众公子献舞一曲 [唱] 雨都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 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谜猜一对 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 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 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盛雨城门内,智者狂,痴者悲 愚者酒一壶,依柳早就入睡 [念白] 苍氏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动天地 豪卷添墨雨都曲将狂草一笔指楚子 再后来,古人又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唱] 雨都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 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谜猜一对 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 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 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瓦如?斯飞,雕琉璃,迎风吹 盛京扬长帆,一句诗还一场醉 皇梁盘龙背,上银鳞,气势恢 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我不回 歌声落,手中筷子也停下;那跟着的琴声,也在这时,落下最后一弦,恰到好处巅峰狂龙全文阅读。 田洱还是眯着双眼笑看身旁为自己伴奏的楚姓公子,“楚公子果真厉害。”马上就让他给跟上来了,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二人是有合奏练过。她敢肯定,这人连听都未有听过,却在第二段便跟上来了,让她真心一句‘果真厉害’,也是称得是。 楚姓公子收回了那双手,也站了起来,那双本是含着调侃的眼,变得满是赞赏,双掌一拍,“姑娘好文采,好诗,好歌!” 他的一这声谬赞,使得田洱有了些许的心虚。声音引回了房间几人的神魂,这会儿大家都跟着鼓掌,特别是那个多话的公子,都站起来猛拍掌了。 “好好好!好妙的小娘子!”他声音特别的豪爽,连赞美也给人出以真心的感觉。让田洱对他有了一丝的改观。 一福身,“公子谬赞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难得的,田洱并未露出本性,做得滴水不漏。 这下惹得几人更是喜欢了,那公子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少爷我是扬浩宇,虽然你长得丑,却很有文采且又唱得一口好曲子,少爷我喜欢!” 被这少爷长少爷短的公子哥握着手又抽不回来,田洱只得笑着回应:“能得到扬公子的喜爱,是小女子的荣幸。”再抽抽,还是没抽回来,她都要失去耐心了,“可否松开小女子的手?” 她这么一提,那扬浩宇这才后知后觉,赶忙松了手,脸上不知是微熏还是怎的,微微地红着,在那俊秀的脸上,倒有几分可爱。 扬浩宇高兴,拉过一边的楚姓公子,又向田洱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大哥,楚雨珩;还有那两位,孙志远、云天佑。今天本少爷说了算,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四人便是京城四少,甜儿姑娘一定听说过吧?”提到自己的出身,他还得颇得意的。 看着那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那一脸的得意笑容,田洱觉得,这少爷其实很单纯的,便笑着摇首,“小女子……不是,是我刚从外地而来,对京城之事还不甚了解。得扬公子错爱,是我的荣幸。” 扬洗宇笑得特别开心,一拍田洱的小肩,“什么荣不荣幸的,以后你就是我们四人的朋友了,往后有什么麻烦之事,只要担出我四人的名讳保你事事畅通无阻!也就不必那么客套!是吧,三位兄长?” 楚雨涵含着笑,点首,“甜儿姑娘莫要见怪,我这位兄弟他平时虽然放荡不羁,却是个喜爱结交良人。姑娘才气惊人,歌乐特别优美,我四人斗胆结交一番,可是冒昧了?” 田洱一愣,“我不过妓院一卖艺的小女子,与几位有着天壤之别,几位不觉身份特殊,不嫌弃的话,固然是高兴的,何来冒昧之说?” ――歌:【盛唐夜唱】 ------------ 第023章 :以后莫妄想再计算我 一听,扬浩宇一拍大腿,高兴极了,“就是说嘛!大家都是出来玩,高兴就行了。管他什么身不身份,冒昧不冒昧的!我还真是头一回听到这么特别的曲子呢,甜儿一定还有别的更加不同的曲子吧?往后一定要多多献技啊!” 田洱被拉到座位前,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这时,看向老鸨妈妈的位置,发现已经人去位空了。田洱额角一抽,她有种被当猴耍着玩的感觉。 扬浩宇不知她的心思,还一味高兴地拉她坐下,“甜儿你不要拘谨,我几位哥哥可都是名人,不会对你怎样的。”说着搂了搂他身边的美女子,“你看,我们有人陪了不会拉着你做奇怪的事。” “……”田洱觉得他越抹越黑。可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挺别扭地坐下。 一边的楚雨珩不知怎的,就直接坐她身边,显得对面的那牡丹显得有些孤单。田洱瞥了一眼,“楚公子是不是坐错地方了?”都把左边那孙志远的姑娘给挤一边去了。 “其实,我四人是来寻乐的。难得寻了甜儿这么有趣的姑娘,自然是高兴的。”楚雨珩笑道,答非所问。 田洱很不高兴,先别说对这几人无任何好感,就算是觉得那扬浩宇很有趣,但也不能让她对来这里吃喝嫖玩的人提起好感。 一把甩开扬浩宇的手猛然站了起来,声音冷冷,“抱歉,既然小女子已经表演完毕。若是几位不满意,可再唤柳妈妈换个多才多艺且又有美色的姑娘前来给各位助兴便是,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大步就离去。 其他姑娘不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轻易留她的,就是牡丹这样的头牌也未有出声,任着田洱气冲冲地离去。 那四少面面相觑,从来都是旁人急着巴结他们,今儿个几人难得来了兴致,对这蒙面小女子邀请,竟然敬酒不吃! 虽几人都抱了好感,可是就是有人面子上过不去,就要发飙。孙致远年轻气盛,一拍桌子就要追去出,却让楚雨珩更快了一步伸手拦他,“三弟何苦为难佳人?” 他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让与他同名声的另外三人臣服不敢造次。他倜傥地笑了笑,“我去给佳人陪个不是,你们玩。”说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楚雨珩的步伐太大,还是田洱走得不够快,就在廊下后院楼口处,给他追到了武动星河。 “姑娘请留步。”楚雨珩很客气地出声,可是那不容置疑的语调,让人不自觉地便照做了。 有些惊疑,田洱不解地看向来人。 楚雨珩笑着,抱手做了个揖,面上礼数不失,“刚才是我等失礼了,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听了,田洱怔了怔,有些奇怪地反问:“你们何时有唐突了我?”她怎么不记得? 这回,换楚雨珩也微微一怔,他带着研究的色眼看着田洱脸上,仅露的那双既大又好看的桃花眼,里面清澈如泉,毫无杂念。 这会儿,他又恢复了那风流倜傥的君子风度,笑了,“姑娘是大度,未有放在心上,但这礼数还是要周到的。” 也许是看着这男人出自真心,也许并不是真心,但面上很诚意,田洱眯着眼算是笑了,“楚公子几位来翡翠楼便是享乐的,小女子既然出场了便是要尽责。逗得几位高兴了,也算小女子顺利完成了任务,这接下来之事,交还于房中几位姑娘了。”顿了顿。 “几位并没有强留于我,小女子本该打心里感激的,奈何一时忆起还有要事,便不能多陪了,请见谅。”她的声音淡淡的,倒没有刚才那么冷凛。 楚雨珩笑得宽容,“哪里,是我等唐突在先。而且,四弟也是因为十分喜欢姑娘的才情不自禁,望姑娘还是原谅了他罢。” “……我没生他气。”相反的,四人中,她对那少年印象最好。 “如此便好,望下回邀见姑娘时,姑娘可以赏脸。那么,告辞。”楚雨珩也不拖沓的道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了,田洱望着那如风一般的身影,有了丝的出神,随后才慢慢地转回身,往后院走去。 回到观雪院,田洱第二次来到醉莲的观雪居,春儿还是守在门外,见到她的到来,福了福身之后,并未有阻拦。田洱进门后还是同上次那样的感觉,华贵中带着一丝丝腐糜,掩盖不去的风情。那醉莲仍是那般慵懒地靠着半躺在软榻上,瞧见来人也不惊奇,含着笑容。 “田姑娘好本事,这么快便处理完了。”那笑声之中,带着领人神往的愉快。 瞥她一眼,田洱拉下脸上的面巾,脸上还涂抹了一层不知是什么的颜色,使她的容貌变得狰狞丑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随你怎么算计,我不与你计较。”田洱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天真无邪,没了笑容,显得冷漠而无情。“苍?留在我此,我感激;你对我有什么偏见我不管,亦不想管。我只想说一句,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控制的。” 于少,她田洱不是区区一个名妓就能控制得了的。 她只不过是有些懒,不想去算计什么罢了,并不代表她真没有脾气。 望着那纤细的身影飘然离去,醉莲怔住的神色,慢慢地恢复,甚至脸上逸起了一丝的兴味,妖冶的唇动了动,声音柔美好听:“……有趣,真有趣……公子,这个女孩,可跟您的那位,一点都不像呢。”醉莲的笑容浅浅的,却留了一湾明艳,美极了。 田洱离开了观雪居便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屋子,她的脸色很冷漠,以至将守在门外的兰儿也被吓怔住了,不敢靠上前去。田洱没有理她,心知这丫鬟也不过是醉莲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她一直没有给脸色那是因为她从来不介意,可如果把话挑明了,多少有了丝芥蒂。 回屋后,翻出自己的背包,原本冰冷的面容,慢慢地爬上了思愁…… 再坚强,她也只有十七岁。 ------------ 第024章 :豆腐青年的不能拒绝 田洱很无聊,此刻的她,还未找到生财之道……虽然认识了几位哥公子,可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可以从他们身上拿到些什么好处…… 不过,以那些人的身份,也许可以利用利用。 “兰儿,我出去走走,你别跟着。”田洱终于不再只是支着下巴在窗前发呆,起身往外行去,对守在门外欲跟上来的兰儿留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她从不来喜欢有人跟着,更不喜欢有个监视自己的人跟着。从一开始她便清楚地知道,那个服侍自己很周到的丫鬟,不过是来监视自己的一枚棋子罢了。 一开始她会以为,是那醉莲担忧自己逃跑。可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以最近的相处,她觉得那女人,巴不得自己一出门再也不要再出现在翡翠楼里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那个女人,但以女人的直觉,知道那女人很不喜欢自己,却又迫在一些原因上,不得不忍着留下自己。 摇摇头,“真是麻烦的世界!” 青天白日的,西柳河的两岸依旧是清冷安宁,田洱一边沉吟,一边似有若无地观赏着这些古香古色美景。这里的冷清,过于清美,叫人完全无法想象到了暮色之后,会成为奢华**之极的存在。 在街口处,田洱再一次看到了那家特别矮小的屋子前,摆着高长板桌,桌的里面坐着个无精打采的青少年。这次,他似乎盼了许久似的,很快便投来了视线,一见到田洱,不知怎的,那双毫无精神的双眼,瞬间变得雪亮了起来。使得那原本有些黝黑年轻的脸,显得有些清秀。 嗯,这样看,确实是个阳光青少年。 看着那青少年的转变,又被那青少年站了起来,殷殷往这边瞧的田洱有些莫名其妙,转回头,发现这条路除了自己,并未有谁,于是好奇发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在看我?”这么问,她觉得又有些不可能,她既不认识这豆腐青少年,又未在这里买过豆腐。 那青少年一听到田洱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一脸的惊喜殷勤地注视着,用力地点首,却未说话。田洱奇怪,便走了过去,有些讪讪,“你要是想招呼我来买豆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住的楼里有人做饭的。”她甚至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术士皇族。 那青少年一听,笑着摇摇首,脸上露了一丝的羞涩,可一双眼仍不肯离开田洱。田洱更加奇怪了,“那你猛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金子不成?就是有,也是我的,你也捡不走啊。”要知道,她也是缺钱的。 青少年愣过之后,嘴咧得更开了,似乎很开心,伸手挠挠后脑,在田洱似乎快要失去耐心时,终于开口了,声音并不高,“……你,若喜欢……豆腐送你。”声音僵硬有些结巴。 “……”换田洱一愣,看他的眼神好奇中带着研究,“你送我豆腐干嘛?我又不做饭。”然后低首看看那一片片极细嫩却很整齐的豆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豆腐似乎一直都这样,卖不出去?”上回她不经意的一瞥,也是如此的。 没想到青少年很认真的点头,“这里是妓院街,外头……的人是不会买的。”他的声音低低的,而且有些生硬,似乎就像是因为常年不怎么说话的一样,已经变得不再熟练。 “为什么外头的人不会买,你还留在这里摆?你可以到对街去啊。”这里离对街根本只有几丈之隔,甚至那边的人来人往偶尔都会往这边好奇地瞧着。可,这青少年却一直守在着个敏感的交叉口,又为了什么? 青少年笑笑,也许他真的不习惯笑,所有那笑容有些苍白,有些僵硬,却是真心的。他望了望那一片热情的对街,“我不能去的,他们会揍我。”然后他转了回来,“而且,我也不喜欢。” 不喜欢……到人群里去。 田洱不知为何,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情绪。这个青少年,是不是常年都守在这里,所以经年没有客人上门买他的豆腐,所以他甚至连个说话练习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对谁笑……意识到自己的好心泛滥,田洱有拍额的冲动。 “你,有拿去各家青楼去卖吗?”这里的青楼大大小小有几十家呢,当然,在里面的姑娘与门卫打手就不少了,再加上晚上川流不息的客源,需要用到的菜食也必定不少吧。 青少年摇摇首,“他们……喜欢到外头的市场叫货,说是放心。” 一听,田洱伸出那白皙的手,用食指戳了戳离得最近的那片豆腐,很有弹性,疑问道:“难道,你的豆腐有毒,他们才不敢买吗?还是很……难吃?”她是没吃过难吃的生豆腐,在她眼里,豆腐只有嫩与不嫩之分,这就是好坏的区别。可看这豆腐,都有弹性,嫩得如水,应该不差才对。 “没有毒!”青少年一听田洱的话,脸色大变,就连声音都变得局促了,着急争辩,“没有毒的!” 看青少年那模样,田洱这才认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露骨,有些过了,赶紧摆摆手笑笑,“你别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有些防备地退了半步,以防这青少年一瞬间变成愤青拿自己开刀。“如果这豆腐很好,又不被人喜欢,那你为何还要继续在这里摆?你可以换个地方,甚至换条街,换个城也行啊。” 她的话,让青少年激动的神色变得呆滞,一双刚刚发亮不久的眼,又变得无神无采,最后在田洱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他问:“你……如果喜欢,拿去。”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切下几块,装好打包,直接递了过来。 本就被他的动作给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又看到自己的面前一瞬间多了一小篮子,篮子里用荷叶包得很好看的豆腐…… 篮子很秀气,里面的荷叶很苍绿。 田洱双手接过那篮子,看到青年脸上似乎捡到金似的兴奋的神色,心里酸得让她难受。好半响,她挤出一句:“……谢谢。”她甚至不知拿着这篮子回去有何用,甚至不知青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往回走了好远,她回头仍能看到那青少年走出摊位,远远地驻在那儿朝这里望着…… ------------ 第025章 :豆腐鲜美青年是木纳 田洱为难了,那篮子的确是漂亮的,荷叶也是她喜爱的。所以,食完之后,她就更加为难了。 她吩咐兰儿,拿着那豆腐给她做了午餐中的一道菜,十分鲜美。 “兰儿,你觉得这豆腐怎样?”田洱想了一个响午,还是无果。于是她趴着桌子问起了给她打点的兰儿,兰儿也有幸与她同桌,食了那豆腐的。 自然是因为这样,就算有毒也得多拉一个人,不然就太冤枉了。 田洱是不常说话的,可是她一开口从来都是问一些奇怪的问是,比如――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姨妈来了是怎么处理的?兰儿很奇怪,姨妈来了,除了接待还能怎么处理?双比如――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衣服这么繁杂却没有人想过改良吗? 好在,今天的这个问题,很简单,于是她停下手中的事情,笑着朝这边回答:“嗯,很嫩啊,做起来也很韧,并不容易坏。在豆腐里,是很好的上品。”她亲手做的菜,最有权力这么说。 点占头,“既然是上品,为什么就没人买呢?”田洱越发疑问了,难道是那个青少年有问题,大家都避着他? 听这话,兰儿一愣,最后奇怪地开口:“姑娘说的,是街口那一家豆腐吗?” 抬眼看兰儿,“是啊,就是那家。我看那青少年收?蔚猛Ω删坏模?艘裁挥惺裁次侍猓?垢?餐?玫模??裁椿嵛奕宋式颍?挥猩?饽兀俊逼涫邓?2皇悄敲慈刃模?皇且??醯茫?泻枚?骶褪翘跎?浦?溃??残砜梢岳?美?谩?p>  兰儿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走了过来,“姑娘,您下次还是别在那儿买豆腐了,如果想吃,女婢到到集市去给您买就是了。”说得语重心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舍近求远?而且别家的就一定好吃吗? 兰儿神色有些变化,似乎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提,“那人啊,是个寡命的。他命带克,他娘一怀上他时,他们家就陆续出大事,最后啊,在他出生当天,连他爹都被他克死了!这样的人,谁还敢理他,谁还敢吃他做的豆腐?听说小时候他也在对街摆过摊的,可是不知情的人不小心食了他家的豆腐,可都出事了,街坊们都围着把他揍得遍体鳞伤天元神诀。” 好可怜的人啊…… “那,你也吃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怕?”田洱看兰儿一脸平静,不禁开口了。 笑了笑,“说的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大家都只是听说,也不知多少真假。这两岸的楼里,哪家人没买过他家的豆腐啊?虽然有时为了应急不得不买,可没听说哪家出过什么事。” “……哦。那你还叫我以后别买?” “我们是有些不相信,却未必真敢毫无顾及地食用啊。所以,女婢想以姑娘您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食的好,若出事了女婢就不好交待了。” 瞥她一眼,田洱缄默了,不再说话。又趴着刚才那懒死的模样,趴着趴着,她猛然跳了起来,便往外冲去。兰儿只来得急看她消失在廊头的身影,一脸的疑问,却未有立刻去跟观雪居那位禀报。 再次来到那豆腐摊前,青少年依旧无精打采,一见到田洱到来,瞬间又神采飞扬了起来。可是想到了什么,又变得紧张拘谨,跟变脸谱似的。田洱好玩似的观赏着这青少年多变的神情,心情似乎也因此好了些,脸上的都溢了笑容,很甜美,都快要将那青少年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你的豆腐很好吃。”她说,见对方明显一愣之后,她也怔了一下,赶紧改口,“不是,是你做的豆腐,很好吃。” 这回,青少年笑了,很高兴地点头。然后又递出一篮子,给她。 低头看看青年明显带着茧痕的好,“我不是来再要的。”她说,“我是来跟你商量事情的。” 原以为田洱拒绝收他的小篮子,青少年眼里闪过失落,可听到她后面的话,一瞬间亮起了希望似的,点头。意思,跟他商量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拒绝他。 看着青少年放下那精巧的篮子,田洱不禁开口:“你平时卖豆腐,都连篮子也一起送吗?”那不亏死了,这篮子精美小巧,可爱极了,闺中姑娘还有小孩们必定会喜欢的,怎么看都是一条好财路。 摇遥头,“有时候送,有时候不送。”青少年回答,声音还是有些生硬,但是却比早上要流畅了许多。 “唔……这样啊?”对于这个问题,田洱并没有问得太过清楚,然后伸着脖子往屋里瞧去,“这是你的家吗?”看屋子后,还有个院子的样子。里面应该就是他做豆腐的地方了,“我可以进去参观参观吗?”她问得很诚恳,很真心。 青少年一脸的震惊,望着不断伸着脖子的田洱连神都收不回来,田洱看他这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不可以啊?”不可以的话,这就有些问题了,她谈事总得先看看情况啊。 她是一时没想对,也许这古代人的独门绝会是不会让别人瞧了去的? 努努嘴,田洱觉得,古人就是麻烦的时候,那青少年终回过神来了,不敢置信地点头,“……可、可以的,可以的!”只要她说的,什么都可以,只是进屋而已。他只是有些担心,这美丽的姑娘会不会介意…… 双眼一亮,“真的?那太好了!真怕你们又有什么绝技不让旁人瞧见的麻烦规矩,那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谈了。”她说得很感触,也有些无奈。 “既然你没有那顾及,那就走吧,我想快点看到你是怎么做出来这么鲜??亩垢?摹!碧锒?还苣乔嗌倌甑哪灸桑?丫?蹲酝?堇锶チ恕?p>  屋子很空荡,除了中间摆了张桌子之外,几乎空空如野。穿过屋子,果真是个小院子,真的很小的院子,露天的,只有二三十平方大小,中间是个小天井,边上看整整齐齐摆了许多的木盘之类的工具。 ------------ 第026章 :打算跟青年做个合作 小院子里边围着三间房,中间的门正闭着;两边两间开着,能看到左边那间是个卧室,因为她瞧见了一张木床;右边那间摆了许多的大型的工具与小巧的东西。再来的左边,是个厨房的地方,因为她看到了那古老的烟囱。 小院边上,有几个矮缸,缸里种了不同种类的荷花,如今春时正好,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正含苞待放…… “你家……真不错呢。”虽然并不宽敞也不豪华,却很雅致的。 青少年虽然木纳,却也懂羞涩,“……谢谢!”从来没有人来过他的家,更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好高兴,非常高兴。高兴到大步冲到那中间的屋里,隐隐传来他高兴的声音:“……娘,娘,咱们家有客人来了……” 田洱一时惊疑,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人无亲无故……原来还有娘亲在?正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入内时,那青少年又跑了出来,脸上微红,眼里尽是兴奋,“娘、娘说,请……姑娘入内!” 她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挠了挠未扎起发的头,田洱带着犹豫着跟着入内。这间房比想象的宽敞许多,也明亮许多。房间门正对着的,是一扇大窗,春日的暮色投了进来,斑斓的房间的木地板;房中间摆着一桌子,桌子两边摆了两条长凳子;右边是个棕色大木衣柜,门紧闭着;左边对着的便是张床,床上靠坐着个老妇人,大概是长年缠病,瘦削苍白,却不显老,看着也就五十多岁,未盘起的发都还是核色的,未有夹杂着白鬓;床头对着那扇大窗,使得光线正好也照了些在床上,映得床上靠坐的妇人面色看起来很是红润。 青少年走近床头,“娘,这位就是客人。”刚好遮了那投在床上的光线,使得田洱更清楚的看清床上的妇人,她正含着慈祥的笑容,眼里与青少年一样带着喜悦,望着田洱。 “这么多年来,除了大夫,还是头一回有客人进我家门呢。”那老妇人先开了声,声音微微沙哑,却不僵硬,看来平时她时常会跟他儿子说话,也许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田洱脸上挂着笑容,朝那妇人颔首算是礼节,“打扰了,我是田洱,目前住在翡翠楼里无限修仙。今日初食了你家……的豆腐,觉得很不错,正打算来商量些事宜呢。”这话,也算是开门见山,说得简单扼要了。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不知是对田洱口中的翡翠楼不熟,还是早已见怪不怪,并未有异样,反倒笑得更加亲切了,也似旁的人一样,误会了田洱的名字,开声说:“甜儿姑娘喜欢,便常来罢,我这傻儿子平日傻得彻底,明知道没人买还会天天重复着做,也不知给浪费了多少辛苦做下来的豆腐。”说着,老妇人怜爱地拍拍儿子的手,对于自己儿子的死心眼,也都满是宠爱,并未有一丝的苛责。 一这幕,看得田洱莞尔,也使她心里酸楚。 “嗯,他做的豆腐很好,我这正想跟他谈谈赚钱的合作呢。”田洱努力压下心中那思乡之愁,笑着说。 老妇人一高兴,推着她的儿子往外,“那、那立儿就别让甜儿姑娘久等了,去去谈谈。” 被老妇人催促,青少年笑笑,朝老妇人孝声道:“娘,那我们出去了,有事再唤我。” 田洱与青少年出了房间,来到小院子,他很高兴,不知为的是田洱的到来,还是因为田洱所说,全作的到来。他指着那些道具,与那个道具房。“这些都是我做的道具,房间有个石磨,豆子都是我到乡下收回来的。还有,豆腐的水,用的是山里的泉水所磨,就是那一缸,每月我都会进山两次,挑回来……” 田洱听着青少年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付出,听着他的细心与别具匠心的手法;独独未听他说卖不出去的心酸。他似乎很喜欢做豆腐,即便几乎没有人买,他都高兴。他到乡间,还会提着自己做的豆腐,去送人,然后换得那些朴实村民的热情回报。 他不善言表,但他说,他喜欢看别人的笑容,他也爱给别人笑容。 所以,那日第一见到田洱时,他便心想着,下回有机会再见,他必要定记得笑脸迎人…… 最后,田洱问,“你卖剩的豆腐,都倒了吗?” 青少年点首,“不倒,隔夜的尽管不馊也会不新鲜的。”他从不会卖不新鲜的豆腐。 点点头,“如果,我能让你卖剩的豆腐,做成美味的东西,甚至还能卖得出去,你愿意相信吗?”田洱试问,“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愿意与我合作吗?我策划个方案,然后你照着做,到时我们五五分帐,可好?”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趁火打劫的嫌疑,可是田洱就是脸不红气不喘,反正现在他的豆腐几乎都是要扔的,能卖钱,就是辛苦些他也比现在好吧? 青少年双眼一亮,毫无反对之意点头,“好!”他甚至不清楚田洱说的‘策划方案’是什么意思,更不知其内容,但他直觉的,眼前这跟院里那些荷花一样漂亮的姑娘说的,就一定是对的。而且他觉得,这要下去,二人就会有交集,他便能经常看到这位姑娘了。 “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照着做?没有意见,不反对?”田洱再一次确认,别到时自己付出了一堆心思,对方不领情,她就亏大了。 赶紧点头,“照做,没意见,不反对!” 田洱又笑了,高兴地笑着。伸手拍拍青少年高出她许多的肩,“那……什么,你现在的答应是绝对正确的,相信本姑娘我,一定能让你们家的豆腐变成全京城独一无二,成为响彻京城豆腐王!” 青年看着田洱笑得张扬的脸,看着那眉飞色舞,看着就像那冬日里的暖照,照得他好安心,很安心。 “对了,你叫什么?”笑够了,田洱才想起问。 “我叫方立!” ------------ 第027章 :对这个国家有了了解 自从跟方立约定之后,田洱就开始疯狂地写方案与策划,一遍又一遍地修改、重写;然后也会常常到方立的家去,看着他的做方与做法;方立是个很特别的人,说他痴傻,他又比谁都清明,说他聪明可他又天真无邪地朝你笑。田洱喜欢跟他相处,也喜欢与他说话聊天,现在的方立说话已经不再僵硬了,非常流畅,甚至还会一点点文雅,了解之后才知晓,他小时候学过几年字的。 与方立聊天,可以让她更加了解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与朝代。不知为什么,田洱对着方立,什么都敢问,她甚至会直接问,这个朝代叫什么,皇帝叫什么……这些,她就不敢问那个聪明绝顶的段苍?,因为她知道只是一个小问题那个男人必定会联想得更远,甚至会猜想她不愿告人的秘密。 方立对于她的问题并不奇怪,似乎她问的,不过是‘今晚的菜是不是也有豆腐’一样。 “今年,是雨国七百六十年,国号重雨;当今圣上,文重雨,字文乾;雨国就如国名一样,多雨,一年里有一半的时候都是在下雨,所以比其他国都潮湿许多,不过也因此,雨国的芙蓉长得特别的美!雨国也有芙蓉国之称。”方立笑说。 多雨啊?难怪最近一直在下毛毛雨,她还想着快入夏了,不会再下这种梅雨,没想到竟是个多雨的国家。 “所以,你也很喜欢荷莲,是吗?”难怪,醉莲的名字也有莲字。 方立笑得开心点头,“喜欢。”然后真诚地看着田洱,“甜儿长得和刚刚出水的荷花一样,很漂亮!”他的话,没有猥琐之意,天真诚意得让人想哭。 田洱抿了抿唇,伸手拍拍他的肩,“你也长得很帅的……就是英俊的意思。等我们的豆腐大卖之后,你就成了豆腐美男了!”她笑。 方立也笑,“甜儿说是就是一代霸神全文阅读。”那些事情他不在乎,他只在意眼前这姑娘的笑容。 有时候,田洱也会做些惊世骇俗的举动,比如今晚――她,打扮得跟个小公子一样,从后院溜了出去,在西柳街上看着夜里的繁华一阵唏嘘之后,来到了冷清的豆腐摊处。天黑之后,方立是不摊档的,这里只有一间屋子孤孤零零的,暗暗地杵在这里。与前面几丈之隔的繁华奢靡形成了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站在那有些昏黄的地方,田洱静静地看得出神。直到不知被人拍肩之后,原来是个醉得一榻糊涂的老男人,正色眯眯地冲着田洱笑,“……这小子,长得可真好看!比、比……翠儿姑娘都好看!” 田洱一阵厌恶,一把甩袖,便大步离开了,往热闹深处行回去。留了那酒汉在那儿还痴痴地傻笑着,东南西北分不清。 不知是说巧呢,还是怎的,田洱一身男装回到翡翠楼,她一个得意,就大胆地直接从正门入内了,那招呼客人的老鸨一瞧见她这模样,还真怔了一下,以为是哪家的俊公子,这定睛一看,都不禁就伸手去拍她裹得扁平的胸膛,一声嗲喊:“哎呦!奴家说是哪的俊公子呢,原来是甜……公子啊,瞧您这小模儿,可真把奴家都给迷倒了,您这打扮是要做何啊?” 田洱被那一拍,扑鼻而来就是那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浓了些,害她险些就要揉着鼻子打喷嚏了。不过一瞧老鸨这变脸的模样,倒也觉得好玩,就咧嘴一笑:“本……公子这打扮怎么了?难道柳妈妈觉得这不够体面?”说着话的同时,她还不忘提提胸膛,阔气。 老鸨妈妈也是瞧着她这模样逗趣,也跟着笑着,“哪能啊?何止体面?可是要俊死了。”边说边瞧,见大门此时也未有贵客入来,她便拉着田洱的手臂啊,一副熟客的模样招呼着。 坐在大堂里的人可都好奇了,这俊公子面白唇粉的,俊俏得比女子还要迷人;就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也未必比得上他呀。 这些人当中,也巧了,刚好那京城四少之一的扬浩宇今天不知怎的,平日都是坐包房里的,今日他一时兴趣就跑出来凑凑热闹,一出来便看到大堂里个个都望着一处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也好奇地望过来。不看还好,一看就愣住了。 田洱觉得视热过于炽热,便抬了眼,就见那熟悉的面孔死死地盯着自己,她正心里叫糟时,那扬浩宇一个激动,狠拍自己的大腿转身就往他们的包房里冲去。 “……”田洱看得莫名其妙。 她是莫名其妙了,可扬浩宇这一冲回去可不得了,硬拉着楚雨珩出来,“大哥我不骗你!那人长得可俊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比大哥你还要俊的人!快快……” 楚雨珩的确是长得俊的,他不仅是四少中最有魅力,最俊美的一个,还是全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多少的闺房千金都爱慕于他不说,每日上门问亲的媒人可都挤破门槛了。 只不过,此人眼高于顶,都二十有四了,府上除了一些侍妾之外,连个正式娶进门的偏房都没有,更别说正房了。 扬浩宇一瞧见楼下那白净的公子哥,心里就念着他的这位大哥,非要拉着出来比一比才好。后面的另外二人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无奈,也跟了出来。 正巧着,田洱想要回到后院去,就得先上二楼另一条走廊,就在三路口处撞上了出来的几人,都怔住了。 咬咬牙,田洱心里安慰自己,这些人不认识自己,不可能认得出自己……于是假装完全不相识,要往另一边走去。扬浩宇一见这年青公子,果然兴奋地大叫:“大哥我没骗你们吧,果然有人长得比你还要俊美呢!”他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喊着,也不觉自己这般有多失礼。 楚雨珩本还是无奈着,可一见那略显纤细削瘦的身影之后,就连他这种风流公子也不禁看得出了神。 ------------ 第028章 :好险啊差点就被识破 这天下间,果真有男子俊美如此? 一听自己那失礼的兄弟在那里没心没肺地叫喊时,赶紧拉住他,然后礼貌地朝要转身离去的田洱一颔首出声:“在下楚雨珩,这是我兄弟扬浩宇,他年少不懂事,若冒犯冲撞了阁下,还望见谅。” 说得头头是道,温雅有礼。就是田洱也不能视若无睹直接逃掉,这样反而会引起这几人的怀疑。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转回了身,脸上连笑都不带了,还特意挂了一丝不耐烦:“无碍。”说完,含首又想离去。 可是,那楚雨珩可非等闲之辈。就在这节上再次出声:“既然是我兄弟失礼在先,于情于理,在下等人都该请阁下共饮一杯,也好赔罪,还可交个朋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话中有礼又带着强势,又不失礼分寸,听得田洱一个头两个大。 “……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与醉莲姑娘有约在先,失了约便是不该的,还望各位体谅。等下次有机会,定会邀各位,还望到时几位赏脸。”田洱这一翻话,说得诚恳也情有可原,任谁都知,能见上醉莲姑娘一面,那是难如登天的,任谁都不会想错过。也怨不得这位少年公子要失了他们几人的礼。 “这样啊?那便不扰了阁下的好事了,下回若有意,可让柳妈妈告知我们一声便是。”他们都固定三五日便来这里一回,每一回都是那间上等包厢,这里的老鸨妈妈必定是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田洱一鞠,似乎非常感激,然后转身匆匆离去了。 那个方向是后院。只有可见醉莲姑娘之人,才可以通过那里,看来这少年公子所言非虚。 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扬浩宇有些不高兴,“……真是可惜了!” 楚雨珩笑了,手中的扇子折上,敲了敲有些不高兴的扬浩宇,“宇弟这喜欢美色的毛病不改一下,迟早会出事。”他们这个兄弟,虽然长在贵族之家,却心底纯真的。除了喜爱美色这个毛病之外,一些贵公子的毛病都没有。 只是,这美色……头上总是一把刀啊。 身后那一直未出声的二人,这会儿也取笑,“可不是,瞧刚才宇弟看着那少年公子双眼都直了,若这模样叫你父亲看到了,定是又一顿棍棒的血腥电影全文阅读。” “……你们就取笑我好了!你们还敢否认,刚才你们不也看呆了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取笑我!”扬浩宇没什么心计,有话直说,也不怕得罪这几位比他年长的兄长。 二人被说中,一脸的尴尬,只得低头摸摸鼻子。楚雨珩双眼正瞧向那走廊尽头,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个笑容,一个带着狐狸狡猾的笑容。看得心思单纯的扬浩宇都有种毛骨悚然的冷意了。 大哥这……不会是对那少年公子有兴趣吧? 可,那人再好看也是个男的呀! 逃似的回到后院的田洱,这会儿靠着柱子喘了几口气,还真是吓死她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下回还是从后门进来吧,省得又要惹事了。 “……你认识那几个人?”还拍着胸膛呢,耳边响起一句幽幽的话,吓得田洱直接就跳起来了。 “啊!你……怎么是你啊?天啊,吓死我了!你干嘛没声没息的出现?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一瞧见那黛紫身影,还有那柄孔雀翠羽白玉底的扇子还一摇一摇的――段苍?。 出现的段苍?脸上温和,却没有那种似真似假的笑容,只是这么平静地看着被吓得脸色微变的田洱,也没说话。 田洱好容易平顺了自己被吓破胆的余悸,这才奇怪地问对面的男人,“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这几天又去哪里了吗?对了,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呢,回来了我也省去找醉莲……呃,姑娘了。”她边说边走过来。 与他近擦肩而过,手却一下子被握住了。 “……怎么了?”田洱奇怪地抬首看他。 段苍?还是一脸的平静看她,看得她的眼都眨了几个来回了,这才松开了手,淡淡地回了一句:“无事。” “……”收回了自己的手,田洱奇怪地瞥他,这能叫没事?抓了抓头,“那,我们回房再谈?” 此时的段苍?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含着意味不明的,浅浅的,也许是无任何感情的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便与田洱一道走在曲折迂回的走廊。廊道两边栽满了碎小的白色花儿,形成了一条长龙蜿蜒在了浩瀚的雪色花海里似的,壮观而凄美。 二人一路无话,回到田洱的房间之后,不知上哪儿打着瞌睡的兰儿,被惊醒了,一脸睡眼朦胧地看着二人面色似乎有些异样,赶紧去沏茶了。 抬眼看了看坐对于面的那个平静温和的男人,田洱心里好奇一个问题:“……话说,你住哪里啊?”见了三回了,可是她还真不知道这人住哪,更不知他神出鬼没的上哪儿回来了。 本以为她是要解释先前自己问的那个问题,段苍?脸上还溢了一丝的动容和喜悦,有所期待地回视她,谁知她一句便能让他一口气堵在胸处,隐隐的不舒服了起来。 吸了口气,段苍?又是一脸的平静温和却没笑容,“你就只好奇这个?”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二人虽然见面虽不多,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次,可是在田洱的印象之中,这个男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他温文而雅,脸上总含着迷人的浅笑,从来对自己甚至有些任性的要求都会着笑说“好”的,头一回被这么冷静地反问,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然,你还要告诉我什么?是了,你都还没有回答我,你这些日子上哪儿了……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审问你什么,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你想告诉我这个也成的,如果真不想说我也不追问。这毕竟是你个人的隐私,我们新新人类最讲究的便是尊重个人隐私,尊重各人的自主权。” ------------ 第029章 :再看魂都被你勾走了 她笑。 可是,段苍?的眼角不明显处,微微地抽了抽。最后,他似乎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回道:“我只是去见了个朋友。”他的口气,又恢复了田洱认识的那种温和清雅。 很好听的。 “……哦,这样啊?”田洱好奇的,其实也不是想知道这个,“那,你朋友呢?你怎么不叫他(她)来这儿玩?” “他没有空闲,而且他不会来青楼这种地方。”段苍?说。 “这种地方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吃喝玩乐,人各有志,有人愿意花钱有人愿意卖,这里并没有贵贱之分,凭什么就得说青楼是‘这种那种地方’?”田洱口气很冲,忿忿不平,引得段苍?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又被当怪物看待,她有些焉菜,赶紧转个话题,“哦……你回来很久了吗?刚才有看到我与那几个来这里嫖妓……不是,是玩乐的公子哥说话?还是你也认识他们?”据说他们是京城四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她这个外时空来的人之外。 “不认识。”段苍?答得好干脆,“不过,有听说过传闻。”他是何等人?青楼里各路消息虽然最是灵通,却从来都是他先知晓的,如果连这些人人都知晓之事都不清楚,那他真的不用混了。 “哦,这样啊?不说他们了,跟你说个正事。”田洱想起正事,整个人就精神了,一脸小脸满是兴奋,大概还穿着男装,看起来又添了几分豪爽男子之气,不过看得段苍?脸色微微一变。 “还是先将这身着装换下来罢。”看着会让他想起这女人穿个男装就以为万事大吉的大胆行为,他会有些不高兴。 一怔,很是奇怪,“为什么要现在换?我们先把正事谈完了我再换。”说白了,田洱就是怕麻烦。 段苍?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那意思明白得很。端了茶前来的兰儿一听,赶紧去吩咐装水。 努努嘴,“好吧,那我先沐浴更衣,行了吧?”真是的,难道还因为自己身上染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他不喜欢? 田洱房间的偏室里头的水,这个时候是换上干净了的,但有些时间,多少凉,往里面加权桶开水便成了,倒也是省事快捷。只是,脱了帽子之后,田洱抬眼看着还在房中的男人,“你不打算出去吗?”打算就这样留下来,顺便讨个便宜? 这么想着,田洱怎么觉得自己的心里甜丝丝的,好像比对方还要兴奋如色魔? 一甩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段苍?被问得微怔,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因这种事而要他刻意退避似的,全然不懂的样子,在那如瓷如花的容颜上,添了几份淘气,也是另一翻魅惑。 “……你真不打算出去?”虽然偏间有屏风……但那好歹只是个屏风好不好黑暗武侠登陆器!!连门都没有! 田洱有些沮丧,她倒是不担心这段苍?会对自己做出格之事,她是担心自己会做猥琐之举。她承认自己,其实定力不是那么的好的…… 瞧着田洱那多变精彩的神色,段苍?有一丝阴郁的心情一下子聚散了去,变得极好。浅浅地笑了笑,“我到门外守着。” “……哦,好。”田洱呆愣,他这话,怎么好像是在说:我在门外等着你的招唤…… 看着那道门掩上,田洱吐出一口气,还是佩服自己的那一点点定力,没让自己变成花痴的。 叹口气,“这些男人没事长这么勾魂做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边抱怨,一边往里间走去。三两下除了衣服,简单了洗好之外,她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严冬腊月似的,看得再次被她请进屋中的段苍?都不禁有些发奇了。 “很冷?” “不冷。”她本能地摇头回答,可是一想明白,赶紧又点头,“冷的!”冷得她都出汗了。 早知道田洱的另类乖张,段苍?也就懒得告诉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冷,相反的今日挺热的,单衣便足以了。这样包下去,迟早会出事。 不相浪费时间,而且田洱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受不住,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气氛,她取出自己做好的方案,直接推到段苍?面前,“这是我的打算,你看看这方案如何?”她的口气明显有丝讨好与献媚。连手上的动作都有了,拿着桌面上的茶壶给其斟上。 段苍?对于她的动作当作无物,而是翻开这所谓的方案,映入眼帘的是那清秀的字体,一字一句,写得详细明了。段苍?只用了五分之一刻种就将田洱足足写了三天的日企划方案给看完了。 “……怎样?”田洱看那平静的面孔,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导致她都不禁咽了口气,紧张了起来。 好半响,段苍?才开了口:“这是你想的?” 用力地点头,“是啊,是不是……很糟?”也不可能啊,她认为她这方案是不错的,“我觉得可行性很高的。”最后,她这么说,给对方明确也给自己一点决心。 不知是不是田洱这模样有些好笑,还是心情好,段苍?再次笑了,浅浅的,带着一丝感情,不再空洞无色。 “的确,可行性很高。”他给出了对田洱而言,最高的评价。 一高兴,田洱脚一动,本想跳起来的,没跳成,差点摔了。 “嘿、嘿嘿……”她扶着桌子有些狼狈地坐好了回去,完全不觉丢脸,“是不错吧?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辛苦写了三天写出垃圾来,想当年……” 段苍?喜欢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便含着笑看她,听着她那些他也许听不懂的‘往事’与想当年。说够了,田洱被看得有些羞红了脸,神色又变回了带着那一丝的慌张。 “你、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啊,这样看我,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艾玛,魂儿都快给你给勾走了。”田洱一根筋,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忌讳。 这话,似乎是男人爱听了,那笑容比月华要清美,比水中莲要芬芳。 “我能勾走田洱的魂?” “……能啊,你要是现在跟我求婚,我都得毫不犹豫答应了呢。”估计。 ------------ 第030章 :我若求婚你可会愿意 “求婚?”段苍?似乎对这个词有些在乎,微微地挑了一下那清秀的眉,“是成亲前,征求对方是否同意的意思吗?” 本来就是口无遮拦的田洱,一说完就懊恼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了,没想到这男人还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还给分析了个透彻。她眨着眼,磨着牙,一副正在努力找借口的模样。被对方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才一脸懊恼地微微点对,“……是、是这么回事没错。” 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不过……” “不过什么?”段苍?可是将她的所有表情神色都收进眼里,连一个细微的跳动都未能逃过那双犀利的慧眼。他心里好奇,这女子到底还能蹦出些更加新奇的词句来? “……不过,咱刚才是开玩笑的啦!你一定没有当真对不对?一定没有,哈哈哈……”说的人不知为何要极不和谐地大笑起来。 微微眯了瞅眼,还是那般温和,“田洱的意思是,即便我长得再好看,若跟你求婚,你也是不同意的,因为是开玩笑?” 这话,太犀利了,太没有余地了!田洱心里都快抓狂了,有些愤恨的模样,也不知是恨对方还是恨自己。 “反正!反正……”强势通常都维持不下来,“反正,就是我愿意,你也未必会向我求婚啊。开玩笑,我们才认识十来天,而且还有几天是没有见面的,咱这个时代不兴闪婚,对不对?”她都语无伦次了。 段苍?笑得温和地看着她,久久才点点头,“若是田洱要嫁于我,我便是会同意的。”这话,多淡然,多平静;声音多清雅,多悠然!!!! 可是,田洱根本就觉得那是五雷,正在轰她的顶!脑里只有嗡嗡响!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田洱第二次跳了起来,不过这次幸好,跳得很成功,并没有趴在桌上,拽着那坦然的男人,指鼻子,“不好笑!” 男人确实是在笑的,而且还带着浅浅的狡黠戏谑,只是太过紧张的田洱一下子未有发现罢了。他伸出手,拉不淡定的田洱坐了回去,声音还是清雅好听,“你莫激动。” 他笑,“我虽然不是开玩笑,但并不是要吓你。我是指,哪日你忽然觉得嫁于旁人还不如嫁于我时,我定然会愿意娶你的。” 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做备胎? 田洱一脸奇怪加不太确信地看男人,“好好的,你这么个大帅哥,没事为什么要给我做备胎?这不太委屈了?”这人一点都不肯想起来,其实一开始分明是她自己口无遮拦地先开了个头,人家只是君子风度罢了古武杀手混都市最新章节。 “备胎?”这个词,段苍?又一下子理解不来,有丝疑问。 “就是……我们指的这个,嗯……婚约候选人差不多。”就是男二号,永远不是男一号! “哦。”男人恍然大悟,“做这个,备胎,并不委屈。”他又浅浅地笑了,“田洱是个有趣可爱的姑娘,娶回家自然是幸福的,怎会委屈?”、 这话,是个女人都爱听。 当然,咱们的田洱姑娘虽然还只是个小姑娘,称不上女人……但她确实开心了。 咧嘴一笑,那排如贝齿都露了出来,灿烂极了,“真的吗?” 男人点首,“真的。” 田洱这才安心且高兴地拍拍胸口,“我就说嘛,我田洱可还是有人气的!司徒木那混蛋,老说我男人婆不会有人要的!简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第二次听到陌生的名字,段苍?微微垂了头,饮着茶,眼里的阴色没给田洱看到。 放下茶杯,“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先回房。”段苍?平静着脸色,说着便已起了身,田洱只来得急瞧那离去的身影,莫名其妙。 “喂!怎么这么突然?……难道,因为我太罗嗦了?”一想起正事,田洱一拍桌子第三次跳了起来,往外冲去,到了门口哪里还有那个黛紫色身影?只有一阵轻风拂过,微微地吹起了她并不算太长的发丝…… 这下,她更加懊恼了!最重要的事情都还没有提到!! 一边抓着头,一边把门关上,转回房中,直接倒在屋里的床上,就这么和着衣躺着。瞪着床顶不知咕喃着什么,反正表情很丰富。 其实,段苍?并未离去多久,就在屋顶上,甚至看到了床上那人五颜六色的表情,阴郁的心情,也不知是好些了还是更坏了。 看着床上的田洱喃着喃着便沉睡了之后,段苍?这才离开了屋顶,如鬼魅一般地到了另一屋之上,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翡翠楼最里面的一处贵宾包房,那里四个年青公子哥正一边抱着怀中美人,一边磨着老鸨妈妈,说要见一见甜儿姑娘! 老鸨妈妈就奇怪了,从来难缠的客人,都是因为要缠着见醉莲姑娘的,这头一回不是这回事。 老鸨妈妈一想起刚才那甜儿姑娘那俊俏的模样儿,心里原本是喜的,后来又忧了。喜的是,如果这样的好货在楼里接客,那她的财可是滚滚而来络绎不绝的;忧的是,那位姑娘,必定是动不了的,可是这样的清白的姑娘在这翡翠楼里,若让客人瞧见了,麻烦也必定不少…… 没有醉莲姑娘的允许,这些公子哥自然是没能再见到田洱的。而且,她也未必也再次做这等事。 今日,公子已回。 醉莲怎敢再次使计让田洱抛头露面?她这会儿只得安安份份地做好她这个第一名妓角色。 不知众人的烦忧与喜怒,田洱美美的一觉到天亮,不过今日她起得特别的早,并没有一拖再拖到日晒三竿。自从学会了自己穿戴之后,她就不必要兰儿来给她服侍了。一番梳洗,她急急地开门去找段苍?。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她才赫然发现,这姓段的分明就住在自己房间边上的那间相对而言,小了许多的房中。 先是一阵愕然之后,她都不知该给惊讶还是不解的表情了,哪有还真有人直接就住在青楼妓院了?连客栈都不必破费住了?这人有多荒淫? ------------ 第031章 :被吻了而且还是初吻 伸出白皙娇嫩的手,先是很淑雅地轻敲了几下,没人回应之后,她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下她直接用掌拍门,那个重力仿佛都要将门给一掌拍毁了似的。 “苍?……段苍?!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啊!”叫得太不淑女,而且拍得用力,当门一开时她直接就撞摔了进去。一个不稳,险些就摔个狗吃屎。 “哎呦!你开门怎么不说一声?”好不容易站直身,田洱出言怪人,可这身子一转整个人都怔住了。 眼前这…… 精壮的白皙胸膛,无一丝的杂质;结实肉上的那两点樱桃般红得欲滴的……咽咽口水,田洱绝对不承认自己有想吸上一口的冲动。赶紧挪开视线,竟然发现不粗却很精实的腰下,隐隐可见着什么…… 再咽一口水,这回她学聪明了,直接抬起头,往上看。这一看……艾玛!谁说出水芙蓉就一定美得叫人不忍玷污了?眼前这睡眼朦胧,如妖孽一般俊美的面孔,带着几分慵懒,几丝狂野的男人,才叫人无法直视好吗! 抚着额,田洱赶紧转身,背了过去大叫着:“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哎呀,要命啊!”真是要她命啊! 她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害羞。只是……太兴奋了,她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鼻上的两投热气变成热流要淌下来了。 不行!一定不能淌下来!不然就太丢脸了! 被田洱这么一尖锐的一喊,还有些朦胧的段苍?这才变得有些清明,看着转过去的纤细身影,温和的脸上,那嘴角分明微微地向上扬着。 “原来是田洱,这么早可是有事?”他倒是声音从容,动作更从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与田洱擦身而过,坐于田洱面前的那桌边,面对着她,并且还未有要穿衣装戴的打算! 田洱抬眼一看,很没出息地捂着鼻子赶紧再垂下头,“那、那什么,你先换衣服,我、我一会再来……啊!” 这次还没来得急转身,只觉手道一紧,一个天旋地转,尖叫着不知是摔倒了还是跌倒了,反正是倒了,倒在男人的怀里,在那寸缕未着的满是男性气味的胸膛上…… 田洱觉得,这时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晕过去,她甚至不去想自己是怎么摔倒的了,很鸵鸟地渴求着自己马上立刻晕倒! 可是……她怎么闭眼再睁也晕不过去农女吉祥全文阅读。 所以,看着男人一脸好笑看着她时,她只能强作镇定地蹦一句:“干、干嘛?”想勾引我?没门―― 段苍?伸手,原只是好奇,更是本能。当那柔软的娇躯被他锁在自己的怀中时,他有些怔住自己的行为。可这怔住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看着那一张一闭的樱桃小唇,不知怎的就是觉得特别的诱人。 他不是个爱在这情事上做太多思考之人,于是他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好奇。 “唔――”田洱猛然睁大了那双本该好看的桃花眼,这会儿根本就是见鬼似的,睁得忒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就这么呆在那里了,模样甚至有些惊悚。 她被吓傻了,忘了去感觉对方的唇是柔软的还是温热的,还是…… 可是,段苍?却全身心地感受着。比想象中要柔软,比想象中要甘甜美味…… 此刻他的脑海里,是一张美得如外边雪莲的容颜;是那冰冷的容颜。可是,这容颜却又那么多变的表情,有欢乐,有忿忿不平,有懊恼,更有羞赧…… 从轻轻地触碰到缠绵,他觉得怎样都不够,怎样都不索取够。可是,那被他搂着的娇躯都瘫软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脸都瞥通红的田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死于窒息了!猛力地吸着似乎是久违了的空气,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空气原来是如此美好的! 段苍?仍是就这么顺势搂着田洱,看着她那被撇得通红的小脸,竟然轻笑出声,“呵,田儿莫不是太投入了,连呼吸都给忘了?” 听听这口气,哪里有一丝非礼轻薄完了别人姑娘后的愧疚? 田洱狠狠瞪他一眼,“谁、谁投入了?”恼羞成怒的她,没有留意对方改了称呼,只是赫然发现自己还趴在男人的怀里,脸‘腾’地又红了,这会儿直接红到脖子去了。 猛地跳了起来,一边擦着还留着温热的唇,一边指着段苍?瞪着他,“你、你……下流!”平时口齿伶俐的她,这会儿又羞又怒又恼,一下子全都忘光骂人的词不说,都结疤了。 模样可爱得紧。 至少看在段苍?的眼里,是如此的。 他笑得很是高兴,站了起来身高一下子就盖过了指着他的田洱,那无形的气场就这么覆盖而来,使田洱有种溺水的感觉而无法自救的。 “不是你先来我房间的吗?”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温和的模样。只是眼里闪着一些明亮的东西,尽管田洱想否认,但她知道自己更喜欢看到这样有血有肉的段苍?,至少让人觉得有些暖度的。 收回手,“我只是来找你谈事情!不是让你来非礼我的!”一说这话,她的脸还红着没有消下去,这男人怎么还能如此平静从容? 不公平! 心里很不甘心,田洱越起越恼,对方刚想说什么来解释的时候,她一步上前,伸着双手就搂着对方的脖子,垫着脚就凑了上去,狠狠地以嘴堵嘴! 田洱自然是学不来对方那种缠绵的吻,她只是狠狠地堵住那柔软的嘴之后,又啃了几口,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得意洋洋地昂首向那被她的举动惊呆滞的男人,心中徒升起一股胜利的优越感,使她原本的恼怒一消而散。笑得明艳无比,好看极了。 的确,段苍?是惊得都呆滞了,本是温和的面容上,平静无一丝情绪,可那双眼,慢慢从呆滞变得深沉,从深沉到深邃,再到田洱无法看清也看不懂。 ------------ 第032章 :我们来谈谈合作之事 抿了抿嘴,田洱被这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挑了挑眼,“干、干嘛?”只准他强吻,不准别人回吻啊?这世界哪有这种道理? 段苍?以为,自己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未有今日这般失控。他不是在懊恼自己刚才之前那略带冲动的行为,而是…… “你!你……”话到嘴边他倒不知要怎么说出口了,做为一女子,她、她怎可如此?又不是青楼里的姑娘!而且,以他对这人的了解,百分之百是出自不以大脑的无所谓的行为! “你也有这般对他人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极大,从来温和的双眼不知怎的,就染上了激烈的东西。 被这么质问,田洱用一种反问的姿态回瞥他,“怎么可能?又不是常有人要强吻我。”开玩笑,谁敢对她来强的,不要命了?一想到刚才的事,田洱就有些得意,伸手就想拍拍对方的胸膛,可一看好精壮完美的肌肉,脸一红,赶紧收手负于背后,笑得一脸的灿烂:“倒是你,别动不动就跑去吻别的女人,要是哪个比我更厉害的,倒时被反攻了,我看你有得哭的。”她越想越有可能,幻想着这俊美比妖孽的男人,因为被……那啥之后,咬着被子的模样……“啊哈哈哈哈……”她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笑得莫名其妙,笑得段苍?脸都有些黑了。 大概是人的本能,她在对方脸未完全发黑之前,她赶前溜,“哈哈……对了,赶紧穿衣服,我们昨晚谈的事还没谈完呢,我到外头等你――哈哈哈……”话都还未说完,人大笑着就跑了,留了这翩翩公子在室内,被她的言行举止搞得额头一阵抽搐。 段苍?发誓,自己今天这是被调戏了!活这么大,第一次,还是被个女人给调戏了! 摸了摸自己还留有余温的唇,本是有丝发黑的脸,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温雅,且爬上了一丝的笑意,极微的。这个女人,言行虽大胆出格,吻技果然还是稚嫩的。 大大方方跑到外头的院中的田洱,这会儿脸涨红得十分滚汤星耀娱乐圈。一方面是笑得有些过份了,一方面是刚才…… 捂着脸,天啊! 初、初吻……就这么没了! 一阵脸红一阵脸黑又红,田洱抬头望天,“……这男人倒底什么意思嘛!”没事为什么要强行夺走了自己的……初吻。难道,是因为早上,每个男人都一样,精神特别薄弱,并非针对谁,如果是兰儿进去的,他也会这么做?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田洱本红着的脸又有些黑了,明显的不高兴。 “……下流!” 还不知被定为下流男人的段苍?,一番梳洗收?魏蒙裆??螅?嚼刺锒?拇笪葑樱娑运?氖悄桥?死渥乓徽牌绞弊芄易判θ莸牧常??植桓咝说氐伤??p>  “……等久了?”所以,才不高兴地瞪他? 田洱是不高兴,不高兴自己心目中那个温文而雅的男人,一瞬间跟所有男人一样,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生物,这让她非常的不高兴! “等久了。”她口气不好。 “……”段苍?从容地坐下之后,兰儿送上早点,二人吃得很安静,几乎没有交谈过,直到兰儿再将餐具收走,送上茶点退出门外,田洱才不情不愿地,把昨天未谈好的事重谈了一遍。 “……所以,这个方案,需要你的帮忙。”最后,她口气缓和了不少,说到这里更是不再像刚才那么冷着脸了。段苍?自是不知她为何不高兴的,原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吻了她,可她自己那行为足以证明,完全与此事无关。谈到这里,他便出声:“你说。”以他的聪明,自然是想到了,却假装不知,等着对方先开口。 “这方案苍?是看明白了,也说可性行很大。”田洱顿了顿,眼里全是认真严肃,“所以,我希望你能入股。” 挑了一眉俊眉,“入股?”又是一个新词,这次,段苍?有些猜不透这个词意了,脸上有了些疑问,看向田洱。 “入股的意思就是,你参入合作,而你可以从中得到相应的分红。”田洱简单地解释,“这些日子我都调查过了,也分析过,如果真的施行,全陪的费用大概需要二百两白银;而这些金钱我目前是没有的,可这点钱对于你来说,完成不是个问题。自然,这不是白借的。这方案实施起来所得收入,分为五五成。方立五成,决不能少的,因为出货出力出地方都是他一手包办……哦,方立便是街头那个卖豆腐的青年。然后,我所得的五成中,有两成是你所得,这也算是借你白银二百两的利息。” “换算就是,你到时不仅可以收回二百两银子,还有两成分红,永久性的。是不是很划算?”这利息可比银行还要高出不知多少倍了,田洱相信以这男人的聪明,必定能看出其中利益的。 尽管,有可能一借不复返了…… 听田洱这么一分解,段苍?瞬间就明白了,很有兴味地瞧着一脸自信满满的她,好一会才开口:“田洱用在这种地方,真是牛刀弑鸡,大材小用了。”这话,是真心的。 一听,田洱有一丝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这个,其实不算什么,是最简单的一种合作方法了。”她说,比起繁杂的金融业,她真心觉得这就是小儿科的东西,都让她不太好意思拿出来讲了。 “那么,苍?是同意了吗?”只要他认为这个方案实施之后是有钱可赚,自然会答应的,也不担心那二百两了。尽管她知道,对方根本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的利益,就是二百两对他而已也不过九牛一毛,可是能完全信任地帮助她的,不见得什么人都会。 摇了摇那一柄翠雀羽扇,此时的段苍?笑得温和,这张俊美至极的脸,非常适合这般的笑容。他点点头,“若是田儿的话,直接问我要,也是无妨的。” ------------ 第033章 :借钱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意思是,只要是她开口,别说可以不还利息,直接给,他都愿意…… 田洱心一跳,整个人都绷紧了,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麻麻的。脸上却面无表情,取出另份纸,“这是合约书,你看看,如果没有兴趣,我下午就找衙门的责官做个见证人,大家签了这份合约,便可以起效实行了。” “你找了责官?”段苍?倒是有些好奇了。 摇首,“下午去找,怎么了?”据她所打探到的,只要找责官见个证便可,他为什么要特意问一下?奇怪地看男人,果然见他有话说。 段苍?含笑摇摇首,“不,没什么。” 瞥着男人,他的样子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可他不说,她也没有办法,于是她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几份纸书,“如果你同意了,下午申时一刻就到街头的那家豆腐店,我会找好责官,到时大家签下这份合约便行了。” 段苍?却未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凳子上,抬首看田洱一脸要赶人的模样,声音依旧清雅,“田儿因何不高兴?”他问,而且他的称呼从刚才那见事之后,一直都没再变过,田洱一次两次以为自己听错,现在她是确定了那是他本意。别人都唤她甜儿,只有他不是这么唤。 所以更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她冷眼声音,说得淡无痕。 “是吗?”段苍?口气从来温和,所以听不出情绪。没有不高兴?如果没有,为何不笑,为何还蹙了眉?这些疑问,缠着他有些挥不去,他不喜欢这种情况,更不喜欢看到她不笑的面容。 霍然站了起来,摆了摆袖,“也罢,下午我会准时到。”说完便如风一般离去,留了田洱在屋里,瞪着离去的身影,一脸的忿忿。 她不高兴,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 只是…… 摇摇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奇怪的事。再次整理好了东西之后,田洱离开了翡翠楼,来到方立家,果然看到那人坐在摊位里往这边眺望着,一见着自己前来,原木纳的脸上,马立挂上了笑容,灿烂明媚。 简单地跟方立谈好了事之后,田洱有些心不在焉,脑里还在想着那个过份俊美的男人。 “甜儿有心事?”方立虽然不是特别精明,可是他很细心细腻,关于田洱的一举一动,他都会观察入微,她这么明显的举动,自然是逃不过方立的观察黑暗武侠登陆器全文阅读。 摇摇头,“你在这里打点一下,我这就去请责官。”她不确定责官是否有听过方立的传言,是否会介意,于是她本想拿些精巧的豆腐前去拜访的,最后是还因顾虑而取消了这念头。 临离开之前,田洱回头冲一脸殷看着她的方立,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身上可有银子?”这话,分明就是借钱的头句,她脸微微地红着,很不好意思。长这么大,她可还是头一回开口借钱。 方立微微一怔,赶忙点头,“有、有的!”他卖豆腐虽然赚不了钱,可是他做的东西拿到乡下去时,总还是有些赚头,加之平日从来不花钱,所以倒还是有的。 “那,先借我十银。”田洱认真地开口,不是开玩笑。十两银子,可以买近二十担米了,二十担米两人可以吃五年了。 “好,甜儿等等。”方立答应得很干脆,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转身回屋里去了,不一会又取出一块布包着的十贯钱,递给她,“没有白银,但有十贯钱,你拿着。”他甚至不问田洱要来做什么。 接过那包得好好的钱,田洱低眸看了看,甚至未有打开来看十贯钱是什么样子的,只觉得很沉。然后,她抬眼,“嗯,谢谢。”说完,她一句解释都没有,便拿着钱往翡翠楼回去了。 心中,各种滋味都有。 这次,她不再抱着试试的心态,她必须要做成功!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人。 一回头翡翠楼里,她让兰儿将钱换了九粒个碎银,也就是九两银子;自己拿着另一千铜钱。兰儿很有办法,而且很聪明,她直接拿去跟帐房管事的换了便回来,一脸不明白田洱要做什么。 “兰儿可愿意跟我出去走一趟?”平时出门,她都不太愿意带兰儿,兰儿最近也渐渐立惯了。这会儿一听到邀请,先是一怔,马上一脸的高兴,声音欢悦:“要!” “嗯。”田洱没她那般高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交待,“你准备一下,我们就出门。” “是!”兰儿高高兴兴地去做准备了。 责官,其实就是负责这一片镇区的管理官,换言之,就是居委会的管理。田洱在去找责官之前,在街上逛了一圈,最终还是只买了小巧的东西放袖袋里,才去了找责官。 今日的田洱穿的是男装,一身白衣袂飘飘,就是俊俏的小公子哥。一路上引得旁人侧目不说,甚至还有几个丫鬟似的丫头前来打扰,说她们家小姐有请…… 一一婉拒之后,田洱逃似的往责官府门赶去。 不再有姑娘追着,田洱这才拍着胸膛,“艾玛!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时代?这些人也太奔放了吧?吓死我了!”那天夜里在翡翠楼,她不过以为那些人见怪而怪,才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出个门,才惊觉,那天楼里的人,含蓄多了。 兰儿也跑得有些狼狈,这会儿倒笑了,“那是姑……公子俊美动人,才叫那些闺阁里的小姐们一见钟情而了青睐呢!” 瞥还有闲情说笑的兰儿一眼,懒得与她较真,田洱整理了下仪容,往责官府前去。 责官的府门,并没有衙门来的庄严雄伟,只是个不大的院子,院门外守着个看门的,一见着来人,也不管是谁就拦:“不得入内!”声音干冷,就跟一块死木般,无一丝感情。 被拦下的田洱瞥了一眼那守门人,“我是来找责官的,麻烦通禀一下。”她的声音原本就清脆好听,带了丝客气,倒也听着叫人舒服。 ------------ 第034章 :第一次碰壁心情不爽 可是,“责官很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那守门人仍是不放行,也不入内通禀,好似早就习以为常的做法,面目似乎刚正不阿,确是不想惹事的主。 田洱脸色未变,可是心里非常的不高兴,挤了个温和的脸色,从袖里取出了一小串铜钱,那是一百文,隐着递了过去,声音甜美:“还请大哥帮个忙。” 那守门的一触到钱,脸上就变了变,似乎有些嫌弃的意思,田洱就知道自己给少了,于是再递了一串一百文的。这会儿,那守门人看田洱脸色客气,且长得俊俏,脸色才慢慢地变了,还带了一丝笑容,“你要找责官司大人啊?我这就去给你通传,稍等,稍等。”态度的转变,看得田洱都深深地相信了有钱能使鬼推墓。 站了没一会儿,那守门的开门出来,笑容满面,说大人有请。田洱心里诽谤:什么大人?不过就是个居委会大妈! 责官办公的小院与住宿是连在一起的,在一般百姓眼里,是豪华的官邸了,可看在田洱眼时,真是――朴素,简陋。根本不及翡翠楼万分一的华贵高尚。 尽管如此,那责官出现的时候,还是让田洱小小地怒了一把,太――仗势欺人了! 一见着面,那长得一脸奸相且有些猥琐的责官连眼也不抬一下,口气不好地来一句:“来人何事?懂不懂这里的规矩?不知本官很忙吗?”那是责问的口气,似乎下一刻就要怪责下来了,身后的兰儿都叫吓得不自主地缩到了田洱的身后贴近一些。 规矩?田洱眉头一挑,看了看边上的掌事,那意味太明确了,不得已,她把身上买来的小礼盒奉上了,“这是小民的一点点心意,还望大人收下。”她给得心里窝囊恨不得一脚踹死这种连品级都没有的狗官!更想踹死这么做的自己! 那掌事收了东西呈上给那责官,责官瞥了田洱一眼,这才一脸无所谓地打开,神色倒是没多大变化,却气场不太一样了,声音没原先的冷硬,“说吧,有什么事?” 见这种连品级都没有的官,是不必下跪的,田洱站得直啊直,眼里也带了些冷意,表示其实她此刻心情极度的不好,面上倒也客气,“责官大人,小民只是来请大人给小民做个见证人,谈份交易合作武临九霄全文阅读。”田洱虽然是女扮田装,可声音尽管努力压底了,却还是比一般的男性声音要清脆些,也很动听,这会儿那责官才抬了首,望了她一眼。 这一望,倒也未有改态度,“这种小事,你不随便找个人去做,倒来寻本官司做何?不知本官日理万机,忙得很吗?” 日理万机?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不是嫌钱少!一瞬间,田洱差点就要咆哮了。 咬了咬牙,她还是忍了下来,脸上挂着笑,“按着惯例,是找大人您来做证,比较好。”找人做证,不找你找谁?总不能到衙门找真正有品位的大人吧?无事鸣鼓,未入内还得先打三十大板!谁要去那种鬼地方? 等哪日有机会了,她一定要想法子废了这些见鬼的规矩! 那责官一脸不耐烦,“这种小事你到地方上找个有头有脸,或是资深之人去做个见证不就完了,你为以本官司很闲吗?”责骂完,又垂下头,不再看田洱。这样就算是收了她的好处,给的解释? 这时,有人来将她们请了出去,甚至没有告诉她,要怎样才能请到那些所谓的有头有脸资深的人! 瞪着那责官邸牌匾,田洱牙都快磨断了,小手握成了拳头紧了又紧。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种瘪亏,她忍得肺都胀了!因为家族的关系,又因为她本身条件优越,从来都是别人来求她,从来事事顺利,从未遇到过一头坎坷……就是这次为了活命不得不穿越而来,也是族里胸有成竹做足了准备之事;连住下来都未有如此这般窝囊受气过!何须她求过谁? “姑……公子,走吧。”兰儿不知道田洱的打算,所以进了责官邸才听了个大概,这会儿出声,小心翼翼,“姑娘若要找见证人,可以找咱们对街的那如意楼的掌柜啊,他们那里许多客都是咱们翡翠楼里的客人,而且咱们楼里有一半的菜色都是从他们那里订传过来的,找他很方便。” 一听,田洱猛地转头看过来,一瞬间忘了前一秒还愤恨之事,声音有些大,“你怎么不早说?”害她还碰上了这种愤怒的事! 兰儿有些无辜,您又没有说要找人做见证…… 二人又回到了西柳街的路口对街,那里果真有家如意楼,是个餐楼。掌柜的不认识田洱,却似乎对兰儿有些印象,所以兰儿一说她自己是翡翠楼里的人时,那掌柜得马上一脸的笑意,问是不是柳妈妈有什么吩咐。兰儿一脸的甜笑,“不是,是我家公子找您有事。” “公子?”掌柜的这一听,便一脸的奇怪了,转首到看那俊俏的公子哥打扮的田洱后,越发的疑问了。这翡翠楼里,什么时候除了姑娘们,还有公子了?难道这是要跟最里头的那小倌楼抢生意不成? 田洱不知那掌柜的心思,颔首算是个礼,口气也客气,“是有件事想请掌柜帮忙,不知您是否得空闲?” 瞧着这俊俏极了的公子,还发现进出的客人可都往这边瞧着,那掌柜的眼尖得很,倒也笑了,“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翡翠楼之事,便是我之事。”他拍拍胸膛,却之不恭。 田洱将来意一番言明之后,那掌柜的一脸豪气地点首说完全没问题,甚至还盛情地邀二人座下来吃了午餐再走。田洱想了想,便领着兰儿留了下来,到了二楼的小阁间,点了些上好的菜。 望着一桌的好菜色,田洱倒是有了食欲,把先前的恼怒给抛到了一边,吃得有些解恨。 一顿下来,也真不便宜,使了她二两银子呢!有些心疼地领着兰儿往豆腐坊的方向去,那掌柜的自然也跟着,这个时间去,也刚正好。 ------------ 第035章 :迁怒是个不好的行为 几人到了豆腐坊没一会儿,便看到那黛紫色身影飘然而至,一脸的温和清雅。瘦削似梅的面容,姣好如莲,双眼根本无视在场其他人,只落在一身男装的田洱身上。而他的出现,叫其他在场之人都震愣住了。 天下间,还竟有如此俊美似仙的男子! 终于见人都到齐了,田洱笑了笑,给他们做介绍,“这位是段苍?;这位是方立,和如意佟楼掌柜。” 佟掌柜的很会看人,一瞧这就必定不是普通人的段苍?,态度那好得就跟他们如意楼的上宾似的;而方立很少与陌生人交谈,所以一见到这些外人,马上变得有些拘谨,甚至有意无意地退到田洱的身边去,寻求安心。倒是段苍?一脸不变,微微地点头,似乎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一双眼还是落在田洱的身上,对旁人毫无兴趣。 见段苍?仿佛一丝都没有意外自己请的不是责官,而是如意楼的掌柜。愣了愣,田洱忽然明白过来,段苍?一听她提说要找责官做见证人时,那有一丝不对的神色的含义。原来,他早知道自己请不来那种连芝麻都比较大的狗官…… 既然知道没办法请来,他就不能早一点说吗!害得她白跑了一趟!还受了那些窝囊气! 心里这么想着,不高兴。连瞪着一边有意无意瞟着她的段苍?,眼里全是责怪。 不知这些人的眼神交流,佟掌柜态度极好,还是他先拉着几人先说要做何见证,这几人才想起今日之事。 那所谓的合约一签完,段苍?也不顾他人的眼光,牵起一身男儿装的田洱的手,淡淡一句:“走了。”便将人给牵走了,连招呼都不给她有机会打。 身后,方立看在眼里,本有些怯意的双眼,闪着不明的东西。 已近黄昏,西柳街的两旁的花楼,已经陆续升起了花灯,门里门外,都是忙碌着开张的小斯与丫鬟们;而楼上的房窗里,姑娘们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准备着迎来她们最辉煌美丽的一天。 被无声地牵走田洱慢慢回过神来,有些不高兴,一回到观雪院,马上甩了几下终于把对方的手给甩开了,指着停下来面对她的男人的鼻子,口气不爽:“你明知道我请不来那狗屁责官,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她今天惹了一身的怒气没处发。 段苍?回身看着一脸生气的田洱,有些涨红的小脸,粉粉的,很是可爱大器宗最新章节。 大概是看够了,段苍?这会儿才开口,“你并未有问我。”没有问,他怎么答?“还有,莫说那粗俗的话。”他不喜这脸下的小嘴,说出那种粗俗的话,很不配。 本来就生气,一听这男人悠然地说着这话,更加怒了,“狗屁!我没问你就不会先跟我说吗?知不知道那狗官都对我横眉怒目怒吼了!而且竟然坑了我五两银子不说,还给我脸色看!连那看门的小斯都狗眼看人低给我脸色瞧,还让我破费了一百文银!”很爽利地吼完,田洱自己先怔了一下,撇开了头,收回了指着人鼻子的手。 自己这是怎么了?大小姐似的碰了一次丁子,就跑来冲人家发脾气?人家又没有告诉自己的必要,自己生气就拿人来出气……这迁怒得有些过份了吧? “……抱歉。”意识到自己这种迁怒行为极恶劣之后,田洱脸色非常差,道过歉就转身,“我先回房了。” 段苍?站在走廊上,望着那雪色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片雪花之中,心里不明白对方气什么。他以为,那女人现在做到了自己想做之事,该是高兴得手舞足蹈才对,他还抱着期待的心情才前去签那什么约的,没想到什么也看不到就算了,还面对她一脸的不高兴。 他,不喜欢这样。 田洱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中,把自己摔在床上之后,抱着被褥,眼睛红红的。 她,想家了。 想着自己,在家里被宠着呵护着,谁都对她有求必应,谁都急着讨好她,有时只为了她一个笑容,都能叫那些人高兴直半天…… 抱着被褥的手,越收越紧。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那些笑脸也一去不复返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个普通的现代人,生活在大家的宠爱之中,非要穿过来过吃苦头才能活命? 是真的很苦啊。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在妓院里卖唱;不得不大街小巷地跑寻找办法;不得不与别人合作还跟人借钱;不得不去找那些只会给她坏脸色的人…… 她,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学生,甚至还没有成年。 这些事,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她从来都生活下光环之下,没有这么窝囊过…… 段苍?就站在屋外头,耳力非比寻常的他,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确是立在那儿好久,也未有敲门,更未有出声。日暮,带着最后的璀璨与沧桑,慢慢地迎来了月色。醉莲听说了这里的情况,犹豫一番,还是在点灯之后,来到了这里,果然看到那一袭黛紫衣立在门外,随风摇摆着;倾城绝世的容颜上,没有一丝的情绪。轻步走了过去,小心地开口:“公子,天色不早了。”晚餐都还未用呢。 像是雕塑一般立在那儿的人,听到声音也未有一丝的动作,等了许久,醉莲又想出声之时,瞧见对方转了眼,将视线投了过来,淡淡地望着她,淡淡地开口:“去准备晚饭送过来。”交待完,他仍是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面向着屋外双眼不知望向了哪里。 醉莲福身,应了一声:“是”。 醉莲离去,很快便有人送来了菜肴,挺丰富很精致。不过,醉莲并未再出现,似乎就因为段苍?并未有吩咐她前来,她便不来。 送菜的敲了门,得到应许之后,陆续将菜送了进去,又退出离去。这时,段苍?转身要离开,却见那房门打开,那一身白衣的女人正看着他,脸色比下午好了些,好容易挤出个笑容,“……你,要不要一同吃饭?” ------------ 第036章 :在淤泥而不染于世污 田洱不确定这饭菜是不是段苍?特意交往的,只知道比往常要丰富了些,而且还是双人的碗筷,迟迟不见有人进来,所以她才开门想找,这才看到了立在廊上的段苍?。 他还是一脸的温和平静,不见因被自己迁怒而有可能的不高兴,只是这么望着她,最后点点头,走进了屋子。 两人吃饭,却没有说话。 段苍?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以往,都是他静静地听着这女人如鸟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今日她不出声,他也不出声,屋里只有二人吃食的细微的声间,安静得让人变得拘谨。 一碗饭见底,田洱都捉摸了快半个小时了,这会儿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过两天,要不要一起游湖?”她上次听他说,京城的西湖,很美的。只是自己最近忙,对方未出言相邀,她一直就没一回事地放在一边,这会儿想起,便主动开口了。 听到声音,段苍?抬眼看她,“田儿想去便去罢。”他从来都是如此,淡然从容温和,根本不让人知道哪件事是他想做,哪件事是他不想为的。 “嗯,好。”田洱心里这么想着,也只能点头之后,继续埋首吃饭。 快是夏天要到了,只是这里春末,依然温润清凉。 前两日的相邀有些冲动,导致今天田洱脸微红着,有些懊恼;也导致现在她微红着脸之余,神色不说尴尬,简直就是一阵白一阵红的,也不知是懊恼还是羞赧,反正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倒是段苍?,依旧是一脸的温和清雅,一身黛紫色衣站在小船头,迎风飞扬,俊逸飘然。 西湖很大,大到有边无边际的沧桑;而在这些沧桑之中,浮华着清凛的。 湖面许许多多的莲,颜色都不一样,有白的,有白里透粉的;有红的,有红中带雪的;有粉的,有粉中带黄的;连瓣状都有些分异,有尖尖出头的;有椭圆展瓣的;也有如竹尖长;一朵朵或含苞待放,或展瓣妖冶,或清纯出水……不管怎么形容,都无法将其的美色一收而尽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全文阅读。虽说各花入各眼,可田洱却是最喜欢荷花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多彩绚丽,怎样的词美,怎样就是它的名字。 今日的天色有些灰蒙蒙的,没有前两日的难得晴朗,有些阴郁。只是这天气未有影响得到田洱,反倒是被站在头上的男人给影响了。她坐在小船边,空时会撩起湖里并不透澈却一片碧绿清凉的湖水,玩耍着,尽量无视那个男人的存在。 船尾是个摇浆的船家,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人,他很沉默,自从二人上了船之后,他便一句话都未有主动说过,甚至没有多此一举地想介绍这里的美景,或还是讲个凄美的故事来吸引客人。 田洱喜欢这样的工作人员,她甚至还会好奇地不时瞟那摇浆人几眼。而对方视若无睹,摇得缓慢而平稳,很有水准地都往莲花开得最盛最美的地方摇着,偏偏如此美景的地方,人却又恰恰是最少的。对于这点,不管是田洱还是段苍?,都是很满意的。 田洱心里想着事,一个出神看到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个壮壮的莲子包,眼明手快地一把给折了过来。莲包上面一颗颗露着小小头的莲子,俏皮可爱的模样,不知怎的,原来的阴郁心情开明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莲蓬,取出一粒莲子,剥了青皮就往嘴里送,本是清香甘甜的,可咬到了莲心之后,又参杂着一阵苦涩,那种感觉非常奇特,清香中带苦,苦中有甘甜,让田洱又剥了一粒送进嘴里嚼了起来。 听到了嚼声,迎风而立的段苍?转过身来,看着那人正坐在船边,不亦乐乎,手里拿着折过了的莲捧,嘴里正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脸享受人间美味的模样,叫人误以前那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佳肴,不禁都想一同尝上一尝了。 感觉到被两首视线给盯着,田洱抬眼,撞上了那双并不炽热的视线,惯性地咧嘴就笑,然后动作比心思要快,伸出手去,“你要不要尝尝?很清香!”至少,她很喜欢吃。 段苍?温和着脸接了过去,现学地剥开之后,他却连莲子心也一并给剥掉,这才送进嘴里优雅地轻嚼着。嗯,的确是很清香的,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味道,融于口中,叫人心旷神怡。尽管并不算得美味,却别有一番风味。 “如何?”田洱笑着问,脸色有些得意,似乎已经忘了先前自己还一阵脸青一阵脸红的懊恼,笑没心没肺的模样,叫段苍?觉得,女人……是真难以理解的生物。 点点头,“很清甜。”段苍?温着声音回答,一身的贵气出尘,经他嘴里说出来的,必定是真的。田洱听着高兴,又剥了两粒。 “要不,我们多摘些回去吧,我喜欢吃!”她不喜欢腻的东西,却喜欢这种其实并不甜,只是有些清香的带淡雅的。就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如风如莲,轻柔淡雅,出尘脱俗。 “你喜欢便好。”段苍?似乎从来不会反对田洱的意见与决定,他甚至不会提一个好的或坏的意见,只是笑得浅浅的,温和地答应着。 田洱这下更高兴了,原来与天气一般的阴郁也一扫而光,高高兴兴就开始恢复原来那个直上直下的一根筋。这下冲着摇浆人笑着大声说道:“麻烦你摇到莲蓬比较多的地方,好吗?” 她的口气很客气,却仍旧未有得到那沉默的摇浆人的回答,不过没关系,因为她知道那人听进去了,也感觉到船的方向在一点一点地改变,慢慢地穿过莲花与莲叶之间;碧绿的湖水,被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潋滟着一枝枝碧伞,与一朵朵出水芙蓉。 莲花有高出船头,高过船上立人的;也有矮得只紧紧贴着水面,如一平坦的簸箕一样,承载着一颗颗露珠与开败的花瓣…… ------------ 第037章 :真有传说中的雪莲吗 大概是观赏得高兴,田洱不禁要问:“这西湖如此之宽敞辽阔;看花种类也不少的样子,不知有没有十几二十种呢?”她喜欢最常见的那种白莲。莲尖上染了一点淡淡的粉色,特别的娇艳好看。 听了田洱的问题,段苍?收回了看着她见一朵莲蓬就忙摘一朵的动作,改看那张笑脸一脸天真烂漫的脸,“西湖里有一百零八种荷莲。” “……一、一百零八种?开玩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种类?田洱不相信。 段苍?只是笑笑,并未有驳她的不置信,田洱眨了眨眼,是相信了的,“那,天下之莲,都集聚于此了?”那得有多壮观?难怪要赏还得坐船。想来,游一日也是赏不尽了的。 闻言,段苍?摇摇首,“不,还有一种莲,这儿是没有的。” “哪一种?不会是天山雪莲吧?”传说中的那种雪莲,晶莹剔透,长在雪山里头,凡夫俗子是见不着的。 点头,“便是雪莲了。”段苍?将温和的视线投了出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沉思,神然淡淡,模样就如船边上的莲,在泥里而不染,洁美得叫人心醉。 “苍?见过雪莲?”被那份不饮自醉的美而感染,田洱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之后,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这天下间虽有传说,却从来未听说过谁真见着了那传说中的圣花,自己这样问,不是在为难人家嘛。 “见过的。”段苍?眸里全是柔和,“在雪山上见过。” 不可否认的,田洱既震惊也无条件地信了男人说的话,于是她好奇极了,“那,你采摘了吗?是否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可是传闻中的圣花雪莲呢! 男人收回视线,看向田洱,浅浅地摇摇首,“雪莲虽不易见,却也并非罕至难寻。”他微微顿了顿,又道:“只是,真正有效用的雪莲,并不那么容易寻得罢了。” “……不难找……又难寻……什么意思?”田洱都被他三两句给说糊涂了龙墓全文阅读。 “天山雪莲,长年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雨国是个几乎没有雪的国家,若说要寻一个长年下雪的地方,真是不难。雨国最北有一片天山山脉,那儿经年积雪,从来不化,若要找寻,在那片山脉即可。”段苍?平时说话并不多,总是寥寥几句,即使这会儿,他短话长谈地回答田洱的话题,也是悠悠然然的,一句一字,“雪莲也并非难寻的,先不说它们的模样独特别致,就说除了雪莲,雪山上可还能找出其他的花种?放眼望去总能在一片的茫茫中雪得那么一两株的。” “只不过……”他又顿了顿。 “只不过?”被停在这种引人入胜最关键的地方,田洱脖子都伸长了些,十分好奇。 “只不过,真正可用的雪莲,不是晶莹剔透的那一株,而是……犹如长在奈何桥对岸从来默默绽放的彼岸花那般,艳红如火。”男人声音轻柔,吐出最后那句,却让田洱一下子便在脑中映涟出了那一朵艳红如火的雪莲,如火烧灼着她。 “我……以为,雪莲就该是雪色的。”白洁如雪,生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绽放着它的最美,与又与雪融为一体,为自己作着掩护…… 段苍?无声地笑了笑,“雪莲确实是白洁如雪的,只不过,它并无任何用处。即使也不好寻得,只不过,它只是传说中的美好,并非可用的。不过,有白雪莲,才会有真正的火雪莲。” “嗯?”田洱本是有些失望,一听到这里赶忙睁大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段苍?就是喜欢看到这样的她,一举一动,一个挑眉一个眨眼都如此摔直而为,没有一丝的藏密娇作。大概也是因为,他想看,于是今日的他,话有些多,愿意慢慢地谈说他知晓之事。 “火莲通常只会长在雪莲十丈之外的悬崖之上,或许,其实它们是同宗一体的,只是根埋得太深,叫人无法察觉罢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想,因为不会有人能在冰天雪地里,还有幸寻得雪莲的同时,还注意到十丈外是否有悬崖,而悬崖上是否还会生长着一株红艳的莲;更没有人会为了证实什么,而在厚厚的雪地里,挖着那深不见底的白雪莲根,以探真实。 可是,上天却是厚爱段苍?的,不但叫他有幸见得到雪莲,甚至还发现了雪莲与红莲之关的关系。因为,他便是那个寻到了真正天山雪莲那个人。 “……好神奇!”听到这里田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这么说,你有见过真正的雪莲?” 点首。 “那,你拥有那株红色的雪莲?你把它怎么样了?吃了吗?是不是吃了就会觉得全身血液沸腾不止,澎湃难抑,充满力量?”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忍不住,段苍?潇洒地收起手中的羽扇,敲了敲那一脸兴奋得有些过了的女人的脑袋,笑道:“莫乱说。”田洱反射性地伸手捂自己被敲打的头,嘟了嘟嘴,“哪有胡说?”她只是听传说听过了,大胆设想罢了。他不知道传言更神奇吗?传说吃了可以直接飞升成仙呢! “入药了。”在以为得不到答应的时候,段苍?却幽幽地又开口了,那声音温和,面容清雅,一成不变。只是,不知怎的,田洱却觉得自己听出了那三个字中,带着一丝的落寞…… 笑了笑,“下回我也去寻那神奇的雪莲,凭我的狗屎运,指不定真能找得到!到时候好好地收藏,把价钱一而再地抬高到了天价的地步,我再拿出来卖掉,一定能赚好大一笔!” 她的幻想是美好的,简直就是春秋大梦。 段苍?但笑不语。 本是开着玩笑的,田洱猛然想到什么,转头去看船尾那摇浆的,忽然变得神经兮兮地往前爬了爬,抓着站得高高的男人的衣袂,段苍?不解,看她的脸色便蹲了下来,却见她马上攀了上来,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贴得极近的。 ------------ 第038章 :送你一曲相思局怎样 小声说:“你刚才的话都让那摇浆的完全听了去了,若是他传出去了,你就麻烦大啦!要不要……”她一脸严肃地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模样,叫段苍?有一瞬间的敛眸,那杀意带着寒戾,只是田洱没察觉,倒是摇浆之人有所察觉,微惊地抬了眼望过来,刚好撞上了段苍?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赶紧垂下,不敢再看。段苍?敛了敛眸,收了回来,对上神经兮兮的田洱,心中一声叹息,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提这张嫩如白瓷光滑的脸,“莫要胡思乱想。” “哎呦喂!疼……”田洱哀叫,其实也未不是那么疼,倒吓得段苍?给松了手。得意地吐吐小香舌,田洱又笑了,一双眼都眯成了两可爱的月牙,淘气可爱。“通常,江湖上不都这么干的嘛?杀人灭口什么的,最有用了,因为活人是信不过的,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她说得煞有介事,大胆无惧,似乎早已面对过类似之事。 收回手,段苍?何止心中无奈? 他这一刻完全确信眼前这女人,也就嘴上贪玩说说罢了。若真要真杀人了,先不说会不会直接将她吓晕,估计第一个跳出来大叫什么道义什么人性的,一定是她吧?他见过她为了阻止厨房杀鹿做肴,而买下那只花鹿而欠下醉莲趁机敲诈的不少钱。试问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口口声声说打打杀杀? 而自己刚才…… 他竟然有一瞬间起了杀意。 阴郁的天,终于还是下起了蒙蒙细雨,如雪轻盈的细雨飘着落在一朵朵莲花上,慢慢堆积成珠,却又留恋着花香,不忍滑落…… 二人不得不回到船舱里,并排坐着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全文阅读。 田洱喜欢细雨,刚才说什么也不肯进来的,让段苍?微微变了的脸色给吓得,只好入来,这会儿正闹着别扭,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对方,亦或是天气。 “染上风寒,如何是好?”见她这模样,段苍?难得苦口婆心,他也不过是担忧她的身子,怎么还被气恼了呢? 转首瞪他一眼,“哪有那么容易就染上感冒?再说感冒能是个什么大病?要真染上了,喝两包板蓝根不就好了?再不济吃两片康泰克不就行了吗?”田洱一时口快,没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 “板蓝根……康泰客?那是何药?”在他的认知里,并未有这种传闻吃只两片,就可治好风寒这类多见却种是难治的大病。所以,他问得有些好奇。 “……”一怔,“呃,不是……那是一种我们……老家才有的药,这里是没有的。”田洱意识自己又说多错多,一撇头,“反正你别问了,我身上是没有这种药的!”其实,倒是有的,她的包包里带有不少的药呢,还有一套手术刀…… “好,不问。”出乎意料的,段苍?并未有好奇追问下去,只是温雅着一张俊美的脸,点首应着。 二人就并排坐在小船横板上,距离很近,近到衣贴着衣,甚至能微微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又被这般近距离地盯着看,还是这么一张俊美得跟妖孽一般的脸,田洱有种要抓狂的冲动。头一撇,她神色很不自然。 “……天、天气正好,要不,我来唱首歌,可好?”除了这个,她已经找不到别的借口了。 “好,我给田儿做伴奏。”段苍?笑着应声,手中一下子便多出了根笛子,看得田洱都不禁觉得神奇了,张口就问:“你,你这笛子藏在哪里的?”怎么一下子就取了出来? 段苍?笑,“一直带在身上,出门时想着,兴许又能听到田儿高歌,便带着了。” “……”准备得倒是充足!田洱尽管心中诽谤,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耍脾气说不唱了,就显得太娇气了,于是努了努嘴,转眼望了出去,一片灰蒙蒙中,飘洒着那如绒毛的细雨,无声地打落在千姿百态的莲花上,落在一张张碧绿娇翠的荷叶面…… 望着那一片绒毛细雨,忆起了江南小镇,她也忆起了一些东西。 文案: 人生如棋,难守平常。 曾道携手结伴犹言在耳,转眼只得当湖相对。 此生欠我一枰亏成, 只愿,来世再执两奁黑白, 局上竹荫若梦,下子之声时闻。 人生如棋,落子不悔。 棋终,叶落。 相思,成局。 轻吟了一段前戏,段苍?已出神地看她,只看到她望着前方的侧脸,精美的侧脸上,悠悠的,淡雅的。 雨打屋檐敲石栏棋盘为谁展? 黑白交错的颜色谁点一笔染。 杯光酒醉微醺时轻轻摇着扇, 低眉间吟着一首声声慢。 泛黄的回忆里是谁执起的棋? 那棋子上的温度模糊又清晰超级百宝囊全文阅读。 一步一步走成局,终究还是解不开的谜。 一生里只为你推开那扇门, 一代的时光里又为谁伤神。 黑与白的思忖牵绊住一双人, 从此再不问岁月浮沉。 一生里只为你谱下相思局, 一生里走不出一场生死局。 今朝写不完这段相伴相思曲, 来世再相遇。 相思人,相思棋, 构一篇,相思局。 黑与白沉寂,相思已过万语。 青梅绕床竹马来何日剪西窗? 离别言未尽已是山岳两茫茫。 朦胧间谁的呢喃在耳畔轻响? 细说着年少相知君莫忘。 宣纸墨色晕散去诗词不成行, 心头血红取一珠滴在南国上。 一步一棋一子,织成星罗中黑白色的网。 梦中谁又执棋?黑与白相遇。 招招步步熟虑一目千万里。 走险峰破真珑只愿与你对弈, 春夏秋冬相思已成局。 梦中谁又执棋?黑与白相遇。 朦朦胧胧沉迷因君或为棋? 朝朝暮暮我与你相伴相思局, 落子成默契。 当年落花时节重逢画堂前, 执子相对十局映在当湖边。 水天墨色为谁调出浓淡深浅, 春秋几度斑驳了画面。 局终棋散为你一曲拨断弦, 书卷轻阖掩去一段韶华年。 仔细将这相思拈成一缕红线, 染在山水间。 月出皎兮佼人僚(liao)兮映一棋和局, 月出皓兮佼人??liu)兮谁与我执棋? 月出照兮佼人燎(liao)兮谱相思之意, 落子无悔一棋相思局。 ――曲【相思局】 ------------ 第039章 :怎么哪都能遇上你们 曲到一半时,那本跟得上的笛声,断了;当一曲吟唱完毕,段苍?手中之青笛,落地,无声。 田洱回过神来,看到一脸茫然甚至有一丝痛苦的段苍?,不明所以,有些着急,刚想出声寻问,却见他已敛去了那一片的茫然与痛楚,换上了淡淡的,不明所以的胜似千言万语。 “……唉唉唉!撞上了,撞上了!”正要表达些什么,外头忽然传来叫喊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与那微妙的气氛。 外头,细雨似乎已经停了,或只是被轻风吹走罢了。二人出了船舱,赫然发现,船前一艘豪华的画舫映入了眼帘。那画舫前后通明,悬梁高挂;船心的帘挂了起来,能看到里头那一片酒肉佳肴;船头立了几位公子打扮的青年男子,个个眉清目秀,好不俊朗。 特别是其中一人,看得砧出船头的田洱都不禁称啧了。 这四俊才,不是旁人,正巧是那京成四少,几人装扮相不相同,面上气质亦有略微,却都高雅贵气,风度翩翩。 “艾玛,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些人啊?”心里呻吟,不禁都叫出了口。可看到高出许多的画舫头上,立着的那一身华贵的楚雨珩,着了一身秋香色衣赏的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目若星光,眉如刷黛,俊得都叫田洱不禁又笑着出声了,“啧啧,果真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笑吟着,省起了什么,然后转回身边的男人,眼看他眉目更胜,又不禁吟了一句:“乘鹤吹笙想俊游,扰得苍生擅风流;身膏清凛惹尘埃,若比莲花花亦羞。” “啪啪啪――”先是三声,后是一串掌声。便听到船上的楚雨珩先拍了掌,“阁下好文采,歌声亦动听,叫人萦绕于心啊球王养成器最新章节!”后三人也省过神来,同样很是欣赏,一同鼓掌。这一声,倒让那扬浩宇给回了神,一瞧见一身白衣的田洱,双眼全是惊喜:“天啊!竟然是你!”这两日他总心里痒痒的想寻出这个俊俏极了的公子哥,没想到几日时间,竟然让他们给如此有缘地遇上了! 如何能不惊喜? 田洱没想到出来游玩也能撞上,这会儿看这些人可都与自己挺熟的模样,她也不好拂了这些贵公子的面,便笑笑:“是啊,真巧。”巧得她都有些头疼了。 本想着出门在外,女抢男装方便一些,没想到反倒是因为这样又惹上麻烦了,她都要仰天感叹: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今日的田洱,一身雪白男装,却掩盖不去那略显纤细的身材;加之戴了冠束了发,面容姣好如莲,怎么看都是一偏偏美少年,扬浩宇最喜欢结交俊的美的人,这会儿更是高兴了,“是啊是啊,好巧!前几日我就想去找你了,可是大哥不让,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不如你二人也一同上我们的画舫来吧,大家乐乐!”扬浩宇从来是坦率的,邀请时也不曾去想对方身份与地位,是否与他们相配相利,一热心直肠子。 田洱闻言,还未来得急有所表示,倒听身旁的男人这个时候开声了:“我二人喜静。”然后抬起那双绝世的眸投向船尾的摇浆人,那人赶紧有所行动,划起了木浆。 那从来都未有吃过憋的四少,一下子被人当众如此直硬地拒绝,想来也是平生头一回,所以可都愣住了,扬浩宇本就是个心直口愉的人,一听马上就不悦了,“你怎么说话的?邀请你是看得起你,本来我们也只不过是想邀请……”话到这里,原是一脸嚣张的少年脸,顿时震惊住了。 段苍?是美的。长青丝未有如世人那般绾束起,耳鬓两处用紫金璎珞圈起了小束的发,显得清雅贵气却又不失张扬,随着清世飘然如隔世的神子;这种带着妖冶的美,与旁边出淤泥而不染的田洱不一样,她的又眼永远都是清澈明亮的,总能叫人为之心一亮到底;可是段苍?不一样,他那绝世的双眸里,是无数的漩涡,能将一切都卷入,永无翻身之日,是深不可测深不见底的。 扬浩宇的震惊,让楚雨珩看得真切,他心中无奈自己这个兄弟喜好美色这一点却无力纠正,倒也罢了。只望日后别惹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回神了神,楚雨珩含着笑前一步,“本不该打扰了二位游湖的兴趣,奈何两次能与阁下有缘得见,连名姓谁都不知,着实有些说不过去。阁下也不想叫我等四人要通过一些,也许叫人不高兴的手段来得以知交吧?”这话明明说得客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态度。 他,竟然威胁! 田洱额角抽了抽,心知自己如今还是得罪不起这些名门公子,纵有些不高兴,她还是未有撕破脸皮,作了个鞠露了个笑:“这倒是在下的失误了,两次有缘得遇,竟也想不起要自我介绍。”她的声音尽管压得有些低,却还是清脆好闻的,慢慢悠悠地说着,也别有一番味道。 行了个书生之礼,“小生司徒木,刚来京城不久,目前落住于翡翠楼里。四位若不嫌弃,下回定要把酒言欢一把。” 船,已经使开了些距离,楚天珩仍是含着似笑非笑的容颜对着田洱,“也好,下回我等到了翡翠楼,定要与司徒兄弟把酒言欢一场。”他盯着田洱瞧。 田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游船小艇已经离得有些远,田洱仍站在船头,折首去望那艘显得豪华贵气的画舫,慢慢地远去,仿佛一位红尘女子,妖娆华贵地侧卧在出泥而不染的万花之中,风情万种又带着尘世的那一点滋味。心中万滋百味的,郁闷极了。 “可是舍不得?”悠悠出神之时,耳边响起一句淡然的话,叫田洱回了神,看过去。段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打起了油纸伞,飘然的细雨落在上头,就似留恋不舍一样,久久不离去。 ------------ 第040章 :她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妖孽一般的男人,田洱神色变得平静淡然,不再似原来的调皮开朗笑料百出的模样。这个男人啊,长得真不是一般的俊美呢,就连刚才那个可爱的扬浩宇都看得被震惊住了,可想而知这人就是个妖孽一般的存在,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不喜欢他们?”久久,她才道了这么一句。 段苍?从来都是温和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即便仿佛没有感情的笑容,也是温暖的,叫田洱喜欢,也习惯性。两次遇上那京城四少,他都会变得有一丝的不一样,所以她猜想各种情由。 “所有的名门正派,我都不喜欢。”段苍?声音仍旧是悠然平淡的,没有感情,没有愤世嫉俗,却没有厌恶。话与神色联在一起,显得比无生动。 “……是吗?”田洱敛了眸,那两湾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神色,“若是苍?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比起那些根本陌生到可有可无的东西,她更在乎眼前这个也许她永远也猜不透的男子。大概,是因为,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他吧。她甚至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名门正派都讨厌。 油纸伞,遮住了二人头顶那一片灰蒙蒙的春色,微白的伞顶处,描了一株丰满娇柔的红莲,映得段苍?的脸色有些釉绯,犹若白纸上染了胭脂,淡雅而妖冶。 段苍?脸上,又挂上了一如继往那种温和清雅的浅笑,带种一种田洱大概永远不明的情绪,注视着她,最后,他才问了一句:“司徒木……是你最亲近之人?” 一怔,田洱想起刚才自己在谎报自己的姓名时,口快直接就用司徒木的名字,说到这人名便忆起那个冷面又毒蛇的男人,不禁面露喜色,笑答:“是啊,那货坏得很,总是欺负我!”说这此话,她脸上倒没有第一次谈起的愤然,眉一敛,语气由生动变得伤感,“只是,每次我有危险时,他总是最快出现的。”就像上次,莫名其实被当小三挨耳光,险些晕倒,还是司徒木的出现,抱着自己离开的呢。 那次……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学校,最后一次见到同学朋友们,最后一次与他们在一起…… 甩去那一份哀愁,田洱咧着嘴笑,仿佛一朵绽放的莲花,“不过没关系了,今后他都欺负不到我了,不会在我父母面前嚼我的坏事,也不会在我有难时出现……”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不会总对我毒蛇着各话难听却带着关怀的话,不会面上无表情双眼里却总含着担忧地看着自己…… 段苍?伸出闲着的手,轻轻地撩拨着一脸笑容的田洱鬓发,那动作自然而青瑟,“唱歌吧,唱田儿最想唱的曲子。”他分担不了她的思乡之愁,他只能这么说,这么纵容着她。 那是,纵容的语言,那是纵容的神态。田洱抬首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看不透看不懂的男人,原本的笑容,原本用来伪装的笑容,慢慢地消敛了去,最后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在段苍?以为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时,她突然一个转身,冲着茫茫的花海,用尽全力地呐喊:“司徒木――你个魂蛋!我不是说我不要走吗,为什么不让我留下!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的吗?为什么让我离开,为什么――” 这种任性的呐喊,明知无用,可她还是喊着,尽全力地呐喊着。也不知喊了多久,嗓子都变哑了,喊得自己心里舒畅了。她转首对着身旁一直站着并未有离去的男人咧嘴一笑,“我要唱歌!我要忘了以前,忘记有关过于的所有人所有事!”宣言完毕,她又朝着一片花海,张口就唱――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要是这时有酒,就更好了大器宗全文阅读!我便与你对酒当歌,逍遥这个俗世!”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她慷慨激昂,未饮先醉。她只想天地间任她飘摇,她不求别人明了,只要一身骄傲―― 这次,打着伞的段苍?没来得急给她伴乐,可那潇洒脱然的曲子,伴着轻风细雨,在空中飘荡,在花间徘徊,久久不消―― 每一回听田洱的曲子,犹是段苍?都会震住一时无法言表,此时此刻的他,脑海里全是这个一身骄傲的女子,花再美也不需要地任天地间飘摇;她笑红尘,所以即使住在青楼她亦无讽;目空一切实,所以闻名的京城四少相交她亦无心相攀;她已心无所扰,所以可以对着自己这样身份不明的男人,也能单纯以友谊相处;她对酒当歌,只愿开心到老…… “……你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晓的?”这一个疑问,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疑问。 田洱对他洒然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你一生也知而不尽。”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田洱。 一生吗?段苍?微怔片刻之后,笑了,“哈哈……”也是平生第一次,他笑得如此高雅洒脱,笑出内心。 细雨仍旧留念着一花一草,无声地抚慰着这些心爱的东西;天色越来越灰蒙,望尽的春色越来越少,甚至连建筑物也难以看得清之后。小艇终是靠了岸,田洱本是要抱着那一堆她采摘得来的莲蓬回去的,叫段苍?给阻止了,他让那一直如哑巴沉默的摇浆人,将那些莲蓬给送回翡翠楼去,自己打着伞,二人并肩而行。 二人,一高一矮,却都是美男子,细雨中,惹来了多少的贪慕视线,二人恍若不知,逍遥自在。 “是了,刚才的曲子,可有名头?”打伞的雄姿段苍?侧首而问。 “有啊。” ――歌【笑红尘】 ------------ 第041章 :我嫁不出去你就娶我 “……要不要雇辆马车?”看这细雨,不下几日是不会断的了,段苍?打着伞衣袂飘飘,所以染上了一些雨珠,因为过于细小,倒未有真染湿,只是表面像是补了薄薄的一层细珍珠,晶莹而清灵。 听了,田洱拒绝,“不要!”她今天出门是什么都没带的,这会儿二人同打一伞她也不嫌挤,反倒一脸的欣喜,“这天气正好,走走心情也舒畅。” 段苍?笑笑,“田儿喜欢雨天?”雨国之人,多伴都痛恨雨天的,因为出门不方便,因为做事也不方便。极少有似她这般,伸出小手在细雨中,一脸欣喜地望雨、把玩。 点头,“喜欢啊,很喜欢!”田洱的笑,明艳动人。 雨中漫步,是一件很幸福之事。至少,对田洱来说,是如此。 今天的她,笑得过于幸福,把身边的男人都给渲染了,从来觉得碍事讨厌的雨,也许也有些可爱了。 过于细的雨打在油纸伞上,发不出声响,堆积成多之后,落于地上,会有细小的滴答声,很微妙,也很生动好听。 天气正好,气氛正浓,田洱微微地出神,脸色有些微绯,看着男人那张刀削似的侧脸,欲言又止。那模样,就似要向仰慕的对象表达爱意的前兆,被注视的段苍?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了,心中激起了丝丝涟漪,终于还是回视于她,等着她开口。 “……那什么,我们两男的打一把伞在雨里,不会太奇怪?”田洱憋了好半响,终于还是鼓着把话给问出了口。 段苍?一滞,连笑都忘了,问:“你要说的,便是这个?” “不然呢?还有别的?”田洱奇怪地回视男人,难道她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而自己是不知道的? 不知怎的,田洱觉得段苍?有一瞬间的诡异气氛散发出来,就听见他说:“没什么。”脸色平淡,语气平静,“不是两个男人。” 眉一挑,“可是,我现在的打扮就是个男的呀,旁人见着,就是两男的打一把伞,你不觉得很……诡异?”至少她觉得,那些稀疏偶尔可见的人投来的视线,都很诡异兽神。 斜眼瞥了一眼田洱,“你莫不是在胡思乱想?”以他对她的了解,大有这种可能,她会想一些乱七八糟到他也许无法接受的东西。 “嘿嘿……没,没啥。”田洱赶紧装傻,她一定不会说,两人现在这模样,很那啥的赶脚。 段苍?眼角处非常不明显地挑了挑,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于是问了其他的事,“你的那个生意,开始做了吗?” “嗯,开始了,方立已经下乡去收集材料去了,我本来说如果他一天赶不回来,就别赶回来,我帮他照顾他娘的,可是他不肯,所以我就省事不管了。”也使方立一个人各种忙碌还得照顾那倒床不起的母亲。她本是个怕麻烦的人,可是对于方立的家境,她多少想出点力什么的。 “那二成分红我不要,换田儿一个条件,可好?” 田洱抬眼瞥他:“你是担心赚不到钱吗?”这是赤??的轻视,她不能接受!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笑着摇摇首,“比起赚钱,我更希望得到田儿的一个承诺。”他脸和温和,让田洱有些惊讶,“什么承诺?难道是要我嫁给你?”然后摆一脸:告诉你,我可不答应的表情。 段苍?笑了,高兴的。 “不会。”他扬着笑,“不过,如果田儿愿意的话,可以考虑是否嫁于我。我段家身家清白,在地方上也算有头有脸,财产自是不少的。若你嫁过来,我同意将家权让于你,可好?”他眼里全是笑意。 本是玩笑,反被取笑,田洱也不怒,眯着眼盯着这云淡风轻的男人,她一点头,“好啊,我嫁你。”嫁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好处不少,而且这人长得这么帅,每天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带出门也一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光眩,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她点头点得极诚恳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下聘礼啊?说好了,一定要门名正娶八抬大轿什么的!然后你还得世界各地美丽的地方,给我整一座别……别苑,然后我这里住一月,那儿住十天……” 瞧着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少女,段苍?眼微微映了涟漪,笑着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那嫩扑扑的小脸,“清清白白的闺女,别总是将这种事不当一回事,毁了名声如何是好?”连他都开始为这少女脸红了,她倒好,却笑得一脸灿烂地答应了。 有些吃疼地救回自己受虐脸,瞪着男人:“君子动口不动手!”揉着其实不怎么疼的脸,有些嗤之以鼻地哼口气,“名声是啥玩意儿?能吃吗?能当钱用吗?再说,我都住进妓院这么久了,要说毁早毁了。”一脸无所谓,“那东西本就是个面子问题,面子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我何须在意?我想啊,我未来的那个他,如果在意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真爱我,既然不是真爱,我还理他做什么?还不如嫁你算了。” “歪理。”段苍?笑说,还是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又怎知我就必定肯娶你?” 一个挑眉,“你刚才不是答应要娶我了吗?你敢反悔试试看!”只能自己不同意,决不准对方反悔!“告诉你,除非你找着了非娶不可的意中人,不然……嘿嘿。”后面的笑声带着淫威,这备胎她要定了。 段苍?也挑眉,“天下哪还有女子强迫对方娶她的?”话带着笑意,脸眼角都挂着笑,说明他心情越来越好了,而这全拜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少女所赐。 一抬首,“哼,我岂是那些世俗的女人?我们新时代讲的是自主权!讲的是自由恋爱!兴的是闪恋闪婚!懂不懂什么叫闪婚?想知道?不告诉你……” 田洱没发现,自己一面对这个男人,就变得跟个无赖似的,一直以来的冷淡荡然无存了。 ------------ 第042章 :田洱想帮方立这伙伴 京城总是比别的地方苏醒得太过于早,昨夜的浮沉还未来得及平定,昏黄的路灯似乎还在摇曳着,透出来了一簇簇投影。平时,田洱是不会起得如此之早的,上一世,就因世界各地各种压力,本能的有种强迫早睡早起的规律,她一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忍着那份懒惰,强行强迫自己比谁都更加努力去做每一件事。 而如今,到了这个时代,她什么都不懂,却也无事一身轻。再者,她心态变了,只想每日过得逍遥自在,以前追求过的东西,她都已经弃如敝屣,体内的闲懒因子也一下子全暴发出来,不愁吃穿的同时,她尽可能地去享受这里的时光,不再似上一世那种庸庸碌碌。 可今日,她起得特别早。兰儿都还未起来守晨,她已经自己穿戴好,自后院出了门,来到街口处,方立的家中。 小小院子,因为清晨的光线还未有特别的亮,显得有些幽暗;方立蹲在小井边,洗着豆子与旁的东西,而田洱虽然早就卷起了衣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却一直派不上用场,只能半蹲在一边,看着。 “……我说,这个我可以帮忙的,洗豆而已……”田洱看不下去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方立抬首看她一眼,又瞥见她那双白皙纤细如玉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微怔之后赶紧摇头,“我喜欢自己亲手来做。”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忙碌,耳根发着热,留着田洱在一旁只能干瞪眼。 “唉……不是,其实我也可以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可以干的。”她不是真心想帮忙。只是想亲手学做罢了,光看不做,是不务实践,这有违于她的原则观念。 方立并没再抬首,而是埋头苦干,听到她的话也只是这么应了一句:“我知道,甜儿什么都会。只是,这些事还是我做罢。”他不想让田洱做这种粗活,舍不得,也觉得不适合。 “……”田洱有些想咆哮:那我七早八早的过来为的啥! “你上去一些,在这里很容易湿衣裤的龙血战神。”方立抬头时,也瞧见她那衣袂飘飘的裙罢,因为是半蹲着,已经拖了湿地了,看得他有些心疼,便出声道了这么一句。 低头瞥一眼自己的衣,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啦,反正有兰儿帮洗。”那兰儿整天闲得很,都闲得总是来监视自己了,给她点事做也未尝不好。 这下,方立倒笑了,“甜儿好好的主子不当,跑来这里受累,真是奇事。”方立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青少年,大概自小受了不少的苦,表现得十分的成熟稳重,却心思单纯人也坦率。 田洱可能,就是喜欢他这一点,才会常往这里跑。 “什么主子,我连你还不如呢,不然怎么还需要跟你借钱?”虽然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事叫那段苍?知晓,二话不说硬塞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把钱还上。 这下好了,她欠那男人三百两! 算来算去,三百两啊……真多! 方立很早就好奇田洱如今的处境了,可他依然相信,田洱定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也许因种种原因,一人来了京城。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如玉一般的手,还有那白皙张貌美如仙子的脸,怎可就与自己这种平凡甚至低微的小人物扯上关系了呢? “那不算借,你马上就还上了,不算借的。”她开口说要借钱时,他不但未有一丝的为难,甚至有事欢喜。单纯心思的他觉得,这样,二人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所以,当第二天她来还钱时,他有一丝的不舒服,他不太懂那种揪着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那样。 田洱笑笑,一脸的无所谓。因为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目前的情况,心想着反正就那样。 “对了,你娘……的病,没让大夫瞧瞧吗?”田洱一直知道不该问的,拖了这么久,她总得好奇地问一下,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出乎田洱顾忌的那般意料,方立埋首工作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声音也一如往常:“瞧过了,好不了。”很寻常的口吻,“娘生我时身子就拖着不好,后来为了照顾我连月子都没有坐,就这么奔波着照顾我和为爹办丧事,就这么拖垮了,从我开始懂事起,就没见她的模样好过。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娘便走不动了,请过很多大夫,说积劳成疾。这么多年过去,她虽然还不怎如常人那般自由活动,不过总还算好的。”说到这里,方立抬首笑看田洱一眼,眼里是喜的,也是知足的。 看着这宽心的孝子,田洱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其很想很告诉方立,他娘的这病,有可能是腰间盆突出导致的病变。可是,她不知该怎么去解释,也不知要怎么做。她没有把握能治得好,所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他这个希望之后,又是自己一手捏碎自己给的这个希望。 “……方立,你娘,是不是经常会因疼痛而不能眠?”心里的斗争很激励,田洱最后能做出的,只有到这一步。 听了她的话,方立一顿,再次抬起头来,脸上有着惊怔。因为他知道他的娘亲倔强得绝不会跟一个外人谈起自己的病痛,而这期间,并未有大夫上门。她是怎么知道的? 尽管一百个疑问,方立还是点了头。 “回头,我帮她抓副我们家的祖传的药吧,你按照我说的煎好服下,能缓解她的疼痛。” “真的?真的可以让阿娘不再那么痛苦吗?真的有办法?”从来不会大惊小怪的方立,这会儿激动得都站了起来,用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紧紧地锁着田洱。田洱站了起来,微微地笑着,点首,“嗯,我只能保证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但根治不了。” 如果,是一开始就由她医治,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治愈的,可是如今,都卧床这么多年了成了顽疾。 ------------ 第043章 :要不要搬出翡翠楼呢 跟着方立旁观了一天,田洱发现,她这个什么事也不干的人,看起来比那个干了一天活,而且手上都是精活的人,都要累!看了这一天,她更加确信,方立无疑是厉害的。田洱亲眼所见,甚至只是最初步的去壳筛净这一步,都能叫她看得瞠目结舌! 原来,这天底下,自己认为平凡无比的事情,要真做起来,何止精细。 她大概总结了五道工序:原料处理,磨豆滤浆,煮浆点浆,制水豆腐,制干豆腐。每一道工序都是精中之精的活,田洱自认为,就是练上个三五年,她也未必能做出一排嫩豆腐来。 除了挫败,田洱此刻真没什么情绪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翡翠楼,远远看到两道立在院中那一片雪花中的身影,都那般倾城绝世,犹是天作之合。田洱看得有些出神,那是清瘦俊逸的男人,那是个闭月羞花的女人,两人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缱绻美好。 不知为什么,田洱看得,心有些微微地不舒服,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心情,只能垂首转身回自己临时的屋子而去。远处的二人,自然也看到了从后门回来的田洱,那一脸的疲惫模样,带着阴郁,跟平时嬉笑开朗的她不同,叫人看了心里难免担心。 “此事就交给你了。”段苍?交待一声,也不顾醉莲似乎还有话要说,便大步往那最角落的屋子而去。醉莲那一张貌美的容颜上,平淡无奇,双眼里,却透着利光,带着冷凛。 田洱才回到屋里,后脚就有人敲门,她转身看到是段苍?,不禁愣了愣,“你……有事?”她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不还在院子里的吗? 段苍?摇着那一柄羽扇子,脸上含首笑,走了进来。 “今日去豆腐坊了?”他答非所问。 “嗯,进展得都还算不错,明日要去集市上买餐具了。”坐到桌子边,有些疲倦地揉柔额,虽然策划是那么写的,可真正做起来,比想象中还要难上百倍。她都开始动摇了,自己这样做,是否能坚持得下去? 看出田洱的疲惫,段苍?并未有坐下来,而是问:“不如你先歇息会,晚一点再唤你起身用餐?” 知道这个男人体贴细心,田洱朝他笑笑,“不了,也并不是那么累。”看门外,那醉莲并未有跟过来,心里想法有些不自在,她又开口:“你……刚才不是与醉莲姑娘在一起吗,找我有事?” 见对方不作歇息,段苍?走了过来,同坐在桌边,与田洱面对面,口气全是关怀,“可需要我帮忙?” 知道对方关心自己,田洱心中感激,却还是摇摇首,“我知道你一定有能力让小小的豆腐坊做大且是指日可待,可是我想凭自己的能力做冲吧,腹黑妈咪。”往后,这个时世就是她生存的地方了,不可能总依赖别人。再说,自己已经得到不少这个男人的帮助了,怎么还能继续厚颜无耻地提要求? 而且―― “……我希望,我们的友谊是纯粹的。”无参杂一丝利益与交易什么的。 听罢,段苍?只是含着笑,并未有说什么。 兰儿知得田洱回来,赶紧送茶入房,见到二人面对相坐也不奇怪,反倒会偷偷用小眼神投视眼里从来只有田洱的段苍?,她觉得醉莲姑娘和田洱已经够貌美迷人的了,可这似主子一般的公子,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美貌竟然凌驾于二人之上,叫她看多了都移不开眼了。只是,自己一奴婢,是不可以直视主子的面容的,那样做了,便是找死。 收回了偷视,斟茶之后,轻声问:“姑娘、公子,可是要现在传晚餐?” 段苍?看看田洱,田洱回视他,这才点点头,“传吧。” 待兰儿出去之后,田洱想起一些事,便开口问道:“苍?……与醉莲姑娘是何关系?”这次,她倒不只是好奇,也是一些原因驱使才问出了口。 这个问题换是旁人,早就会问了,段苍?含着笑,觉得她现在才问,倒也新鲜,“田儿不是一直认为我是醉莲的恩客吗?怎的现在才来问?” 这反问,好犀利! 田洱有一丝脸热,双眼有些不自在地乱飘,“那……什么,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否认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段苍?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倒不像是要追问,“如果说,这翡翠楼也有我的一半,你会不会更安心地住下?” 一怔,田洱惊讶地回视坐于对面的这个男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想跟他提出搬走的打算?难道这人会读心术? 腿上的双手不禁绞了绞,她又恢复了笑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再白吃白住地缠你一阵子,到时可别问我要房费呀、伙食费什么的,我可没得给。” 笑笑,“田儿想住多久便多久。”养个闲人,他还是不会皱一下眉的。 “……你这么好,都让我不好意思厚脸皮什么也不做了。”田洱挠挠头,“不如这样吧,我就用甜儿的身份,在这里卖唱什么的,也算我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第一次,她虽然排斥到直接跟醉莲翻脸,那也是因为被算计去做才会心中有气。这回头想想,自己身无分文赖着住下,白吃白住,就卖个唱……其实也不算什么,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那双绝世的眸敛了敛,“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田洱被忽然冷下来的气氛给吓得怔了一下,有些莫名,“怎么……了?我做得不好?也没有啊,那几个公子歌挺满意的,听说都未再找醉莲姑娘的麻烦了,而且后来还让柳妈妈找过我几次呢。”说到这里,她多少有些得意的。 光靠唱歌,也许也能养活自己。 要不要,跟醉莲商量商量,自己以后有空就到台上表演,然后找她要演出费?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可行,到时有点钱,那豆腐坊资金也可以有得周转,方立就不必那么拉紧了。 ------------ 第044章 :这个那个什么情况啊 这么想着,可田洱发现,屋里怎么越来越冷了? 抬首看对面的男人,他平静着一张脸,可那双总是温和的双眼变得深邃,深不可测深不见底,瞧着她,“那日,醉莲让你帮忙,我不在。”所以,她才那么做了,而他没来得急阻止。 “我知道你不在啊,我又没有怪你。”田洱给自己再倒杯茶,的确是没有怪过他的。 段苍?抬眼看她,“你若生气,我便让醉莲来给你陪不是。”他不喜欢看到她不高兴的模样,就像现在,笑容特别的少。 他也不想想,田洱今天是累的。也加上,心里有沮丧,所以才没了平时的清然活泼,倒是跟醉莲那件事无关的,谁会为了一种小事气闷好几天的? 兴许有人会,但田洱必定不会。 “陪……不是?”田洱都被他的认真给吓到了,“不用这么……严重吧?她又没对我做什么。再说,该讨回来的我也讨回来啦,我还给她脸色看了呢!所以,陪不是……就免了吧?” “你若原谅她,便作罢。” “原谅原谅!怎么会不原谅?”田洱赶紧接口,生怕这人当真了,硬要去让那女人来给自己道歉什么的,到时三人的关系必定闹得很僵。如今的她,可不能得罪谁啊,连看门的她都不想得罪。 “那便好。”段苍?又温和地笑了,田洱这才松了口气,心觉这人有时还真计较。 两人对视,一时无话。 “……那什么,要不然,我先沐浴更衣?一会再吃饭?”被盯着看,田洱全身不自在,起身只得找了个话转开。段苍?看着她这模样,只觉有趣,便道:“也好。”可却纹丝不动坐在那儿。 田洱额角一抽,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抽搐了,“你不出去,我怎么洗?” 优雅地端起了茶,抬眼笑吟吟地回视田洱,“出去与留在此处,又有何区别?我是君子,自是不会做偷窥出轨之事。” 瞪着这一脸泰然从容的男人,田洱都想咆哮了,极力忍着,“是君子?这个时候我在洗澡你又在房里,要传出去了我怎么见人?” “田儿不是说清誉这种事,不能当饭吃的吗?” “……是不能当饭吃啊,但也不能真平白就这么丢了吧?”好歹我也是有节操,田洱心里咆哮兽神。 韵美一笑,这才起身,“若田儿怕旁人说三道四,那我便出去罢。”口气,委屈求全得很,让田洱有种严重欺负了人的感觉。 “……” 瞧着田洱微咬着唇,一副‘又不是我的错’的模样,不知怎的,段苍?就是觉得可爱极了,不自觉地欺上一步,本来二人身高就有差距,这么一站近了,就更显了。 “……干嘛?”田洱被忽然靠近人男人给吓了一跳,本能要倒退一步。 段苍?也跟进一步,垂眼看着田洱微仰起的脸,一脸的研究之色,“仔细看,田儿长得很貌美啊。” 一听,田洱脸微微地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你什么意思?我才不要长得比妖孽还好看的男人说自己貌美,讽刺。”非常讽刺。 说着她又退了一步,转过头去,不太敢看对方。 “田儿觉得我长得好看?”段苍?又进一步,依旧用那种不明的神眼看着不自在的田洱,眼里尽是笑意,可急着躲开的田洱却未看到。 “……好看。”一步步被逼近,田洱一时慌乱所以没注意到,自己为什么要不自在? “既然好看,为何不正眼看我一下?”段苍?还不放过她,越欺越近,二人的气息都能喷撒到对方了。他真喜欢看这总是无所在意的女子有这样的窘态啊,新鲜得紧。 “谁说没有正眼看……你了。”田洱就是个用不得激将法的性子,这么一激就如被逗炸毛的小猫儿,一脸倔强地瞪了过去,二人离得近了,这么蓦然回首,就这么轻擦而过了。 肌肤相亲,对田洱这种新世界的新新人类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对象是这个美得无法无天的男子,田洱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心跳得很快。这么一擦过脸与鼻子,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吓傻了。 微张着如樱桃娇红的小嘴,脸上泛着羞赧的红光,双目迷离……面前咫尺就是这般光景,是个男人都受不住。就是段苍?这种几乎心如直水的温雅男人,也不免有些心动了。本是开玩笑的,可这会儿二人如此贴近,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幽香,不是胭脂,只是那种清淡极了的幽香,很好闻。 “……你唔!”田洱正要推开眼前这个太过于靠近的男人,可下一秒便被吻住了,微张的小嘴正好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柔软发热的舌头伸了进来,试探性地碰了碰她来不急躲闪的小香舌,再碰碰。 兴许是被吓傻了,田洱还不懂得逃窜,便被逮个正着。只觉得小舌被一再挑逗,柔滑而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是一种甜香味,傻傻的就被迷住了,连要推开人的举动都僵在那儿,忘了继续进行。 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侵占,且还被一处处地扫荡,如龙卷风刮过,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被纠缠,也被那香味给迷惑,田洱只觉自己的空气好像慢慢变得稀少,最后一丝都不剩了,心里只想着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嘴巴终于被松开了,得到机会,她猛地吸几口气,一脸涨得通红……憋气憋的。 抱着怀中使劲使吸的人,段苍?总是温和平静的脸上,带了丝迷离。白瓷般的脸带着淡淡的红色,出神地看着怀中之人。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尽管不是很剧烈,可却是前所未有的不受自己控制。 极陌生。 咧嘴笑了笑,并未马上松手,那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有种特别的安心之感。段苍?喜欢这样,于是不自觉地喃出了口:“……比想象的要美好啊。” ------------ 第045章 :真是此音只应天上有 “连亲都不会。”回了神,段苍?又恢复了一如继往的温和清雅,淡淡地道了一句刺激性极大的话。在他怀里的田洱猛地推开他,涨红着脸指着他大吼:“你、你……流氓!出去,快出去啦,我要沐浴更衣了。” 过于紧张,田洱甚至都来不急跟对方计较自己被轻薄了,一心只想把人赶出去,留自己空间好好冷静冷静。 被赶至门外的段苍?,心情甚好,在门外笑着道了一句:“真是甘甜啊。”气得田洱猛地开门,恼羞成怒瞪着那笑得过于自在的男人,气不过就踹了他一脚,没待对方回过神来,又“啪”地把门给关上。 背靠着背,田洱抓着自己的胸口,感觉那处跳得过于激烈,似乎都要弹出来了。 第一次,受不住的。 满脸通红,一脸的羞赧。 捂着额头,田洱在为昨天之事懊恼,一想到那个混蛋男人,心里就又恼又气又羞,但这次她不敢像上回那样要吻回来了。 抬眼,瞥一眼那一身妖娆的女人,笑得雍荣华贵模样醉莲,不知是要勾引谁,反正田洱知道不是在勾引她。于是,她好端端的,一身正气地坐在一边的位置上,一手玩弄着手中的玩意儿。 “醉莲姑娘,楚公子他们到了。”春儿进来鞠着身禀报,得到醉莲点首之后,便又退了出去。不久后又领着二人进来,便是那楚雨珩与扬浩宇。 今日的扬浩宇着了一身的水蓝,显得更加精神抖擞了,一见到田洱,那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嫩脸上,马上溢开了笑容,大步走了过来,“司徒兄弟也在啊,真是太好了!”这人一高兴,就喜欢抓着人的手,表示亲近。 田洱脸上虽然有笑容,但有些敷衍,“醉莲姑娘今日说与你们相见,想起上次见着还未请诸位饮一杯,便厚着脸皮来了。”边文绉绉地说着,边想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抽了几下竟然抽不回来! 楚雨珩见到醉莲的那一瞬,那总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上,滞了一下,明明被醉莲的容貌所迷住,却又能在一瞬间便回复过来,的确是个深不可测之人。田洱看在眼里,只挑了一下眉,继续要抽回自己被抓着的手兽神最新章节。 醉莲含笑容,“听司徒公子提起与京城四少相识,醉莲很是好奇,便想着兴许能见上四位一面。”她淡淡地解释着,而田洱怔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没跟醉莲说过这些事,她却了如指掌一般从容。难怪刚才她见自自己男装时,一丝都不讶异。 “多谢醉莲姑娘赏脸接见我四人,只可惜我那二位兄弟今日有了急事,错失此好机会。”楚雨珩声音略低,一字一句,说得有些慢悠悠。道完,这才转向田洱,一脸熟人的模样,作了个揖,“自上次一别,我四人可一直都盼着能快些与司徒兄弟再见上一面呢,今儿个真是巧了。” 田洱还了个揖礼,却未开声。 扬浩宇这会儿也看到名震京城的醉莲了,眼里虽然闪过惊艳,倒是表现得兴致阑珊,反倒对田洱很是上心,就挨着田洱不离开了。 “几位这边请吧。”醉莲手一摆,将人迎到了边厅的酒桌前,马上就有丫鬟送上菜肴与美酒。 这里是观雪院的最外屋,屋子并不大,却装饰得很华贵,看来是醉莲专门用来接客的地方。 醉莲与楚雨珩聊天得趣味相投,二人似乎无所不知,谈到哪儿都能有共同话题;而扬浩宇则是很喜欢缠着田洱,问了一些问题,田洱都只有敷衍地应付着。 当扬浩宇一脸高兴地问到:“……司徒兄弟今年几岁啊?我刚过十八,大哥今年二十有四了。”时,田洱才稍回了些神,答得也算诚实,“腊月便十八了。” “啊,你比我还小!真好,我们往后就喊你木弟,可好?”扬浩宇看来是真喜欢田洱,都开始拉兄弟关系了。看看对面的楚雨珩,他含着笑,似乎也赞同,田洱也不好拒绝,便点点头,随他怎么喊了。 “嘿,往后大哥他们就不能总欺负我最小了,木弟比我还小,我可高兴了!才十七岁啊,难怪声音都还完全变过来。人长得俊俏就了,声音还带点清脆歌声那么动听,可是比一无是处的我强多了!” 田洱额角抽了抽,脸上的笑都有些抽搐了。 谈到这里,楚雨珩忽然开声:“说到木弟的歌,真是美妙啊,三日萦绕于耳不消啊。不知今日可否还有幸听上一曲?”话是客气的。 “不行!”田洱却拒绝得很干脆,瞧见几人脸色都变了变,她赶紧又改口,“不是,是今日……我喉咙不太舒服,不宜唱歌。”她多少排斥给人表演的,这叫她觉得自己就像被耍戏的猴子一样愚蠢窝囊。 一听,本来抱着期待的扬浩宇一脸的失望,嘴上却很是体贴地开口说道:“这样啊?没关系,等木弟喉咙好些之后,再表演也不迟!”他想得很美好,却被田洱快速一瞪,一脸茫然莫名。 醉莲笑笑,“听不到司徒公子的歌声真是很可惜,不如这样,醉莲今日也为几位准备了曲子,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一听?” 第一名妓的演奏,哪有人不想听?就连对她没多大兴趣的扬浩宇都高兴地拍了拍手,大声叫着:“好,要听的!” 醉莲含着笑起来,果真是芙蓉俏,一摇一摇很是生姿娇。来到前阶上,那儿早已摆了把上好的桐木琴,边上扬着黄色的缦帐,重影摇。 琴声淡雅优美,富有韵味,便是醉莲的曲风。那种感觉如行云流水,心如依恋一般跟着琴声一起流淌,奔腾。 说实话,田洱喜欢这样的琴声,很纯粹,很干净,很专一。与醉莲本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没有那种风尘的妖娆,没有红尘的糜乱。就好似,这样的一个风尘女子,其实内心干净如梅,清澈如泉。矛盾得让人越品越上瘾,越尝越陶醉。 她想,也许,真让醉莲名闻天下的,并非她的容貌吧。 ------------ 第046章 :竟被这个男人捉弄了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声落惊风雨,曲起泣山河……”不知怎的,田洱就喃出了这么一句,惊落了琴,惊停了外头缠绵悱恻的夜风。 曲停了,醉莲抬眼望了过来,脸上那总是含着慵懒高雅的笑容,微微滞了一下,随后便笑了,很是高兴的,“司徒公子谬赞了,不过是泛泛之曲。” 另二人也回过神,楚雨珩含笑,“木弟果然好风采。” “可不是!不仅歌唱得好,文采也出众,好对我胃口啊!”扬浩宇高兴,拿起杯就递了过来,“木弟来,再干一杯!” 不得已,田洱心中为刚才的‘多嘴’懊恼的同时,还是得举杯,与其二人碰了杯,饮得并不如二人干脆。醉莲也行了过来,脸上含着笑,等几人饮完之后,很是懂事地给几人再满上,“那,醉莲也敬司徒公子一杯。” 几人,再次干杯。 田洱喝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醉得头痛欲裂痛不欲生。捂着特别疼的头,她好容易才坐了起来,口干舌燥,想出声唤兰儿,床头一暗,挡了什么东西。 “可好些了?”是男声,是一道清雅如泉水的男声。 头很重,田洱只隐隐觉得有人问自己,想回答又答不上,一脸的痛苦。便觉得身后一软,被搂着靠在了一肉墙上,能感觉耳边有微微的气息散落;嘴唇被什么润了润之后,她便像在沙漠里饥渴了好几天的路人,看见了绿洲,狂饮着到嘴的清泉。 “慢点儿,莫急。”耳边的声音响起,可是已经晚了。 “……咳咳!”饮得太急了,田洱被呛得很厉害,这一呛她倒是清醒了好几分。 “你、你怎么在这里?”被呛的原因,是看到这霍然出现的男人。想到了什么,猛然垂首,发现自己的衣服……怎、怎么只有睡衣? “你昨夜喝多了。”段苍?倒是一脸从容,给她拍着背顺气,“先把这解酒茶饮完。” “……”一脸疑问的田洱,只得默默地把碗里如药的乌黑茶水给饮尽,才苦着一张脸,味道实在是不怎样。 可,二人现在的这个……姿势,田洱不禁有些脸热,吱吱唔唔:“那……什么,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任的,就当、就当……反正以前在医院,医生连肠子都看光了,谁还在乎这副皮囊啊,我不在乎的,放心好了。” 说的人,越说脸越燥,倒不知是不是真那么一回事毒妇女配。 后面的段苍?没听明白,看靠在他胸膛的这人,那带着妃色的脸庞,竟然读者了她那一堆话里的意思,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就这么开口了:“若是我硬要负责呢?” 听罢,田洱猛地一抬头,转着对上男人,一脸的不敢置信,一双眼都快要突出来了,“你、你不会拿这个来逼婚吧?你就这么想跟我结婚?就算要结……好歹你也先求婚啊!”不求婚结个屁啊,就因为看光光了自己就得跳进坟墓里? 从来淡然的段苍?,此刻的脸都有些发黑了,一双好看的凤眼,微眯了起来,射得有些抓狂的田洱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退到床的中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戒备地对上那目光,“怎、怎样?难不成你还来真的不成?”逼婚什么的……她为什么有点期待?! 段苍?站了起来,一身清爽,面无表情。 “放心好了,替你宽衣的是兰儿。我只不过是将你抱了回来,顺便照顾一下发酒疯的你而已,其他的……应该没有做。” “应该?……什么叫应该?”眼一傻,田洱抓着自己的衣,更加戒备地瞪向站于床边的男人,“你、你都干了什么?” 甚少见如此的田洱,段苍?看得很有滋味,心情不禁都好了许多,笑眯着一双会勾魂的凤眼,装模作样再一次从头打量一番瞪他的田洱,那研究的眼神带着轻许的烈意,“长得嫩了点,连身子也都是嫩的,哪有醉莲风情……”话还未道完,就被跳起来的田洱拽起枕扔了过来,那可是瓷枕。 “……啪哗!”落地,碎了。 段苍?回首看那扔出挺远碎了一地的瓷枕,心有余悸。 “真是凶悍。”转回头来,一脸的笑意,“如此凶悍,我怎敢娶回家?” “谁要嫁你!你、你……下流!”本来就恼羞成怒的田洱,这会儿更是怒上加怒,羞上加羞,一张漂亮的小脸涨红着,特别好看。 似乎还是捉弄不够,段苍?继续含着那带了一丝色情的目光盯着田洱笑,“哪个男人不下流?田儿可是喜欢?” “喜欢你妹!谁会喜欢下流的混蛋!”气极了,田洱想抓东西扔,发现没什么可扔的重物,竟然在床上找了一圈之后,就愣在那儿不动了。本还闹着好玩的段苍?有些奇怪,轻唤了一声:“怎么?想通了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田洱猛然抬首转过来,又羞又愤,“干嘛要捉弄我!”这根本就不是平时的段苍?,那个温和清雅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下流滑头? 被发现了。 取出了那柄孔雀羽扇子,掩面而笑。他倒不解释为何一大早的像转性似的捉弄人家,变回了那个温和清雅的他,换了个话,“头可还疼?” 这么一询问,田洱这才省起,抚了抚额,倒没刚才那么痛苦了,不由得点点头,“好些了。” 段苍?看她,笑得温雅,笑得醉人,“若好些了,一会我带你去骑马。”这是诱拐。 “……”田洱一怔,一时间没反过神,直直地望着离床几步的男人,都忘了自己现还只是穿着睡衣多不得体,“去……骑马?”是真的马?传说中的马?! 有些疑虑,“是啊,田儿不喜欢?若不喜欢……”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太喜欢了!你一定要带我去!”说着人已经跳下床了,先前的不舒服一扫而光,冲到屏风前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也不管房中还有个男人,就这么当着面穿有多不得体。 ------------ 第047章 :是谁说我不会骑马的 眼里含笑,段苍?也不觉这有如何失理,他走了过去,伸手帮着正在忙乱的田洱取衣,然后帮着拉好,动作可比田洱要熟练简快。这繁缛的衣服,虽然已经会穿,可田洱从来都会头疼穿不好,这会儿直愣愣地看着男人从容自在地拉着自己的衣,一件一件套上,一件一件系好。动作自然优雅,清瘦的十指,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十净,一举一动,透着高雅缠醇。 “……你平日,也有帮谁穿衣折髻吗?”看得太投入出神,田洱就这么愣头愣脑问了一句,问完她便自己先顿住了,自己问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干什么?人家有没有帮人穿戴跟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段苍?系得认真,把也未抬应了一句:“……你是第一个。” 嘭嘭……两声,在田洱的心脏处传来。 等段苍?弄好立直了身时,便看到的是眼前之人,一张脸透着桃花,双眼泛着情感,僵在那儿傻了。 “回魂。”不明原由的段苍?,敲了敲田洱的小脑袋,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瞪着眼前还是一样温和的男人,田洱觉得自己丢脸死了! 只是一句话,自己竟然……感动成那样! 一翻之后―― “你真确定你会骑马?”来到城中的一处平地,田洱说自己会骑,缠着让段苍?给她独自上马,好不容易相信了她,可看她爬上马的动作,段苍?就反悔了。 朝男人一笑,田洱信心满满。双腿夹着马肚,手抓着马缰绳,手一甩,英姿飒爽。那一瞬,看得连段苍?都被吸引出神,这样一个女子,若在红尘,必定会变得叫人惊艳。 只是―― “……艾玛呀!停停停……啊啊!救命啊――”惨叫声在下一刻传来,段苍?额角抽着望着那跑得不快的骏马,马背上东倒西歪狼狈惨叫的人,心中无奈到了极点。 一个纵身,飞跃而去,从天而降落于马背之上。段苍?一系列的举动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不过可惜,现在死死抓着马鞍的田洱根本无法分身去观赏,不然她必定会一阵长嚎赞叹。 只觉得身后一紧,手一热,便被人抱在怀里,手缰绳也被拉扯住,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小跑着且不似原来颠簸了,田洱这才松了神回头看抱着自己的男人位面无良奸商。 “……”被吓得脸色惨白,这会儿连谢谢都说不出来,看得段苍?心怜都不好责怪她了,便作罢。 几圈下来,田洱受惊的神慢慢平复,段苍?也不说要教她骑马之术,二人兜回了树下,这才下马。田洱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之人,这会儿正依依不舍地盯着段苍?手牵着的骏马,她从来没觉得,马是这么帅的!刚才只是一时没注意,才会被吓到,现在…… 瞥那一脸垂涎的田洱一脸,段苍?淡淡地开口:“莫想了,你不会骑。”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骑了。 嘴一厥,“那你教我!”耍赖而已嘛,她也是会的。 看她,虽然觉得这模样煞是可爱,不过段苍?还是断然拒绝,“偶尔带你出来兜兜不成问题,若要教你,还是放弃吧。” 脚一跺,“为什么?” 把马绳系好,段苍?笑了笑,“我只会教我未来的妻子,田儿可是要嫁于我?” 挑眉,斜眼瞥这个笑得温雅的男人,“我说你啊,开口闭口的要我嫁你,你就这么想娶我?”田洱有话直说,也不绕圈子。说他是求婚吧,又次次玩笑式;说他无意吧,却又时不时地提一下……“我怎么有种,你很想娶我,不是因为想娶,而是为了某种必要,而不得不娶呢?” 她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却听得段苍?身子极微地一顿,神色都一闪而过了变了变。只是过于细微,田洱发现不了,也不可能发现。 春末,夏至。 撒过的风,带着暖意,少了梅雨节的潮湿,倒是清爽的。风吹过二人,田洱说完便笑了,“要是娶我能有什么好处,你娶也无妨啊。”反正她是觉得,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自己外界而来,一无依靠二无神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眼前这出色的男人想娶自己的话,那可真是瞎眼了。 “等哪日,你到了非娶我不可的地步,直说好啦,我嫁你就是了。”说完她又笑了笑,反正自己又没有心情的人,结婚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之事。而且,嫁这个温雅的男人,应该不坏吧? “……苍??”发现那男人一双温和的眼不知为何已变得深邃,脸色也有一丝绷紧,她就奇怪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这么大影响力吗?只觉耳鬓发一涩,二人之间多了柄闪着寒光的剑。 而,那剑之所以未刺种自己,那是因为目标是她面前的男人。耳边一热,火辣辣的感觉烧身,却在这一眨眼功夫,自己已经被段苍?推开,自己却迎向了那刀剑的主使。 田洱被推得踉跄退了几步,正好撞在系马的树杆,一脸惊恐地看到,自己原本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黑衣蒙面,手持刀剑的……杀手? “不、不是吧……”被吓得瞠目结舌,田洱木然地伸手托了托自己险些掉下来的下巴,原来大惊失色的表情早已消去,换上了惊涛骇浪的兴奋。 来人七八,先雷霆之势出招;几招下来都让那段苍?给化解,且巧妙地出手还击,一有机会近身便被他捏着筋骨折了。 动作快狠准,不懂武功的田洱看得不是很清楚,晃来晃去的,她就只看明白了,那个温文尔雅总带着浅浅笑容,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段苍?,原来是个高手! “……真是看走眼了!”田洱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担又在为那个男人心惊胆战着,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来者不善,全都带刀且十六手! “段苍?,你小心一点啊!”别到时一命呜呼了,她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好金主噌吃噌喝? ------------ 第048章 :如妖如孽的红衣男子 ------------ 第049章 :灭世妖瞳出世的时候 火红的长袖一摆,原该在亭上的男子,乘风而下,落于田洱面前,只有风声。 田洱呆呆地看着那高深的轻功,也不记得这个时候该象征性地尖叫一声,以表她大惊小怪。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随风而来的男子,看着那张妖冶的脸,贴近自己。 “长得还可以,就是还嫩了一些。”那男子冰冷着一张脸,无感情地言道,那一双眼,也是勾人的凤眼,长长的咧着一道精光。 回瞪那男子,“嫩了还不好?如有你老?” 这么瞪回去,竟然,是一对晶莹透亮的碧眼,一双如湖水般碧色的眸子,多么地诱惑媚骨。田洱看得笑了,“竟然真有碧眼黑发的古人啊,我还以为孙权大名鼎鼎也不过是个传说,此生让我亲眼所见了,真不知该说是此次穿越而来的目的还是荣幸。” 本面无表情的男子,微微一愣,眼里刹那间染上了红腥,煞气就连田洱这种没有一丝武功的人都感觉到了,且还有些刺骨的疼。 “唔……”田洱觉得自己全身侵在了火辣刺骨的阎罗池中,漂亮的面孔露了痛苦,却睁大了那双桃花一般的眼,看着眼前的碧眼男子。 直到那男子一收神,她才得以解脱,双腿无力,险些就这么跃倒。 “倒是个不错的苗子。”碧眼男子喃道,“你竟然不怕我。”这个认知,让他冰冷的脸上,溢了一丝喜意,尽管那不是笑,但田洱就是知道他此时有些高兴。 好容易稳住身子,田洱有种在地府走了一遭的感觉,心中懊恼,告诫自己往后一定要远离这些莫名其妙的古人!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概是真的恼了,田洱前一刻还在告诫自己,这一刻却瞪向那碧眼男子,“是你私闯民宅,我何故要怕你?”说完她倒怔了一下,这话好像说得不太对,这儿是青楼的后院,虽不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但……算得上民宅吗? 碧眼男子手动了动,白皙如雪的手指自红衣袖里伸了出来,毫不顾忌地伸过来摸摸田洱气得有些涨红的脸,“竟未被我这双眼吓倒,真稀奇。”男子自言自语。 “啪!”被这举动吓得愣住的田洱一下子回神,扬手就拍掉了对她非礼的手,狠狠地瞪着这分明诡异的男子,“你有毛病吗?做什么动手动脚!”跟你又不熟! 碧眼男子并不生气,还是那种面无表情地瞧着田洱,看她又恼又气生动的小脸,狭长的双眼里,透着兴味,“果然是那个人找来的人,有趣。” “……”此时,田洱终于明白过来,上苍是公平的,给了这么美的一副皮囊这个人,却未给他正常的神经线网游之天下归一最新章节。 “你若没事请尽快离开,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碧眼男子瞥田洱一副赶人的模样,无动于衷,“你可知,看过我这双眼之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一怔,田洱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这个一脸无情模样的男子,“你今天是没吃药出的门吧?”有病就该吃药,没事瞎出来吓人。 这次,换那碧眼男子一怔,“为何要吃药?”他不记得自己有这种习惯。 鄙视地瞅男子一眼,“脑子有病就得吃药,不吃药就出来瞎闹是不道德的行为。”道完,她又觉得自己说错了,有精神病的人,是不必负责道德的。 那人一怒,伸手就掐着田洱的脖子,冰冷的脸上更加冷上加雪,一个眼神都似要将田洱冻死。她看到了那里面的嗜血,看到了那里面的冷酷,看到了那里面的汹涌的惶惶。 “……唔!你……个疯……子!”田洱觉得自己真的很勇敢,在面对生死时,她都能不惧怕,是何时起,她不再畏惧生死?何时起,她如此坦然? 碧眼男子笑了,笑得如昙花一现,刹那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田洱看呆了。 她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美得不似人间烟火,美得堪比月下美人昙;妖比彼岸生妖红。 男子松了手,任着田洱踉跄狼狈倒退两步,看着她咳得很辛苦,声音清凛冷淡,“往后,莫要对我无礼。”威风凛凛,尊贵无比。 田洱愤恨地抬首瞪过去,“你……混蛋!”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男人不对女人出手的吗?为毛眼前这人模人样的混蛋两次要杀自己? 那人只是挑了一下眉,风情万种。 “你为何不恐惧我这双眼?”他问,估计,这是他唯一所好奇的问题了。 顺直了气,田洱站直了身,瞅着眼前这喜怒无常的人,寻了个安全的位置,“……我为什么要怕你那双眼?”难道他的眼能释放光波电死人? “因为,这是一双碧眼。”对方说得理所当然,掷地有声。 田洱忽然一声讽笑:“笑话,又不是没见过绿眼人,你当我孤陋寡闻的二包子啊?”别说绿眼的,就是紫眼的,还有一墨一蓝的波斯鸳鸯眼她都见过。 碧眼人神色变得有些奇诡,“你见过其他碧眼人?不可能,全天下唯有妖孽才拥有妖瞳,你怎么可能见过?” “……妖孽妖瞳?什么意思?”对于那男子几近咆哮的低吼视若无睹,田洱只抓住了当中的两词。心中一禀,难道自己在冥冥之中,涉及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情绪变得有些高涨的碧眼男子,这会儿用诡异的目光看田洱,看她的模样,知道似乎不知道传闻。蓦然了,他又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着田洱,“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待在他的身边。”那话,好像是笑话,带着讽刺。 蹙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就说清楚,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收起情绪,轻袖一摆,又是一身妖红飞扬。 “妖瞳便是魔鬼托世,可灭世毁苍生;每五百年出世,每一代出世,便是天下大乱之时。”男子瞅田洱,看她的反应,“你看过血流成河的凄美吗?你想过万万人瞬间变为尸体的残丽吗?你知道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吗?” ------------ 第050章 :你可愿意看到我再来 身体的颤抖,来自最直观的心念。田洱望着眼前妖冶的男子,看进他眼里的残酷,她忽然觉得,这人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恨这个世界?”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以为是新生命的开始,难道却又要遇上灭世之灾的惨况吗?这次不再是自己一条性命,而是世界末日? “恨?”碧眼男子脸部变得有些生动,有些好笑似地望着田洱,“为何恨?”他怎会吝啬自己的感情,只为恨苍生? 看懂了,田洱看懂了这个人一瞬间的疯狂,却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够了,碧眼男子冰冷的双眼散着绿光,瞅着一动不动的田洱,“害怕了?” 摇首,“只是觉得,得不到上苍垂怜的人,好可怜。”不说他此话当真,即使是信了,她也只觉得眼前这如彼岸花妖艳的男子,除了可怜,别无其他。 那人再次挑眉,继续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田洱的脸,似乎想证实她此话的真实性。 大概已经不生气了,田洱露了柔和的神色,淡中有笑,笑中平静。“你若无事,请离开这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私闯民宅之人。尽管你刚才险些就要杀了我,两次!不过,我发觉我并不讨厌你。”她好言相劝,她是不会讨厌值得怜悯之人的。 “是吗?”对于田洱的态度改变,碧眼男子继续用研究的神色打量田洱,“你呢,可愿意看到我来?”碧眼男子多此一问。 “不愿意,我跟你不熟。”而且还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怜悯是一回事,熟不熟要不要结交,又是另一回事。 没想到田洱如此直白坦然,那人倒是笑了,笑得妖冶浓艳,却不再嗜血疯狂,“我再多来几回,便熟了。”意思是,一回生两回熟,他还会再出现的,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白日或黑夜。 “……”田洱觉得自己惹上了麻烦。 那男子两步走了过来,?纹鹛锒?氖郑??种械哪嵌浔税痘u湃胩锒?种校?蕉浜显谝黄穑?按嘶ǎ?阍?谀恪美男请自重全文阅读!绷成先匀槐?湮耷椋?凹亲∥业拿?帧??彼祷暗耐?保?桓霾槐妇乖谔锒?17沟拇缴弦磺祝?憷肴チ恕?p>  风吹得柔和,可离去的风却带动了田洱并不长的发,还有手中的两朵红艳的花儿,在手常动摇曳着。瞪向那一片夜空,田洱愤愤地扬袖擦着自己的唇,好像有多脏似的,越擦越不对劲。 只是简单的触碰,其实她本应该见怪不怪了的,在地球时,与外国人接触就免不了唇脸相触的礼仪。只是不知怎的,她就是很介意被这如彼岸花一般触目惊心的男人给亲了。 垂首,看着手中的彼岸花,田洱想起那男人临去前所道的名字―― “沙华……他竟然叫沙华。” 扬手,想丢弃手中的两朵显得异常妖红的花,扬起了却未掷出去,默默地收回了手,再看了两眼。无奈地叹上一口气,田洱往回走,路过段苍?的房间时,犹被里面的折射出来的火光映了一下,最后还是未有去敲门。 “……对不起。”她喃得小声,像是对着屋里面的那个人歉说,又像在对自己。弯下腰,她放下了一株自院中折来的碎叶雪鸢,便离开回房去了。 那株碎叶雪鸢上,有两片青葱的绿叶,配着白洁的小花,显得高雅矜贵。听人说过,碎叶雪鸢至所以唤碎叶,是因为它的叶子在花开的那一瞬间便会碎华,所以当一片片雪鸢开得正好时,只有一片片雪白,是看不见绿色的。若谁寻得有叶开得正好的碎叶雪鸢,那个人便能得到一世的幸福…… 当初,田洱也只当作是四叶草的美好传说,并未放在心上。可就在刚才一片月华之下,她寻了这么一株,不管是天意,还是无意,她只想到送于那温雅的男人。 一夜整休,田洱次日天一亮便到街角去了,方立很能干,交待的事情办得非常好,且手脚麻利,都在预定的时间之前完成的。看到不错的摊位摆在那里,田洱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明了起来,含着笑:“嗯,不错。” 方立干得满头是汗,一见田洱笑眯眯地走近,便不自觉地退开了几步,以免染了尘气给对方,这才露了他那憨厚的笑脸,“甜儿让做的,都做好了。” 什么搭蓬,什么置桌凳,什么购餐具……总之琳琅满目,什么都有。田洱很满意地这里敲敲那里磨磨,觉得比预想的还要好上几分,所以对方立的做事也十分赞赏。 “再过几日,便可以开张了。在这之前,我教你怎么做那方子的豆腐。”田洱言道,见对方完全没有意见又问:“关于开张吉日,你要不要找个算命风水师先算算?”她是不信这些东西,可不代表这些人不信啊。 听着田洱的话,方立赶紧出声,“不,不用。甜儿决定是哪天,便是哪天。”比起风水师,他更相信田洱的话。 满意地点点头,“那行,我决定好了哪日之后,再告诉你。”关于开张前事,还有挺多,她可以好好想想哪日正式营业最合天时地利人和。 “好。”方立应得很快,恍然想起什么事,他赶紧从身上掏了好几下,终于掏出了一袋子,“购买这些东西之后,所剩的银子,还有一百零三两六十文钱。”他把钱还交给田洱,“还有,这些是收据。” 看着方立那憨实且做事利落的模样,田洱本是想着这些事不必记得那么仔细的,可是想想目前是三方合作,仔细些,也算对大家公平,便笑着接过了银子与收据。不忘说道:“也罢,我晚些去买个本子,做成账簿,将开支与收入好好记着,到时分成也有凭有据。” “嗯!”方立欢喜点头,没有意见。 公事谈完,轮到私事,田洱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道:“最近伯母身体可好些了?今日我也该给她继续按摩了。”虽然开始会特别疼痛难忍,但这也是好转的必经之路,于这点,田洱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 第051章 :还未开张就有人滋事 微微一怔,方立脸色有些微变,跟着田洱往屋里去答得不像原先干脆,“娘她……可不可以不要做那……什么按摩?”每次看到田洱为阿娘做那种奇怪的治疗时,他都会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听得撕心裂肺的难受。 他从来不曾见过阿娘那般痛不欲生的神色,他不忍。 瞥一眼方立的难色,田洱的初衷是不会改的,所以脸色显得有些冷,“才做了几次,不继续下去,之前的苦就白受了。”她是学医了,这些疼痛她尽管不能切身体会,却非常清楚孰轻孰重。 “可是……”向来对田洱的话唯命是从的方立,这会儿犹还是面有难方。 二人说话间已进了院子,走进那间明亮的屋子。方母靠着床头坐着,半边脸被光线照着,显得格外的容光焕发。 听了脚步声,方母急切抬首望了出来,随后露了一脸的欢喜,“甜儿来了呀?”见着来人,似乎比见到自个的儿子还要高兴,笑得也比平时要甜一些。 挂着甜甜的笑容,田洱轻步走了过去,很稔熟的坐到床边,“伯母好,我过来跟方立谈谈事宜。事情谈完了就来看看您,近来身可好些了?” 高兴地点点头,“没事没事,若忙的话不必来看我也没关系。我啊,只要能从立儿那里听到你的消息,就很放心了。说起来,立儿这傻小子,近来话倒是多了,只是除了谈你的事,别的一句都不提,这傻小子真是……”方母又怪又宠,笑得无奈摇首,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母爱,田洱看在眼里,只有羡慕。 听着自己母亲那般数落着,方立原本没太在意,静静立于一边,可后面听着有些着急了,忙着出声:“娘!”他的阿娘,何时变得如此爱絮叨了? 瞧一眼立于一边的傻儿子,知子莫若母,她自然清楚的,便给他翻个眼神就不说了,笑眯眯地转回田洱,“虽然知道你们要做大事,可是……隔壁的豆腐可都放臭了,不丢掉真的可以吗?”方母是个勤劳旧社会女性,关于这些东西还是略懂的,不说人情世故,就是若真弄出个事来,她的立儿往后该如何是好? 笑笑,“伯母放心好了,到时候就会变得很香了,我保证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无限修仙。”田洱何等聪明,自然也知道方母担忧些什么,一直以为都态度坚定地给出何证。“是了,也该给伯母按摩治疗了,可受得住?” 仔细地观察着,果然还是发现方母的神色微微地一变,虽然最后还是含着笑点首:“可以的,不怕。”尽管她一想到那所受的痛苦,便全身微微战栗起来,可仍表现得很坚强完美,田洱很欣赏她这点。 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放心好了,不会比先前的难受的。”方母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习惯那种按摩所带去的痛楚,身体本身就是个很会记住东西的物体,习惯了的话,尽管一样难受,也会习惯性地认为不再那么痛苦了。 “甜儿……”沉默的方立,听到这儿,心里仍是担忧的,立马就出声,总还是想阻止。却让方母给拦住:“立儿出去忙吧,有什么事再唤你进来。”这是绝对的命令,辈位高者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方立无法,只得垂着头一担忧发出了房,执手将门反合上。 屋里只剩二人,田洱也不拖沓,起身挽袖,话里带着安抚,“伯母只稍放轻松,什么都莫想便是了。” “好。”方母尽管眼中有淡淡的一丝对记忆的惧意,却仍是很配合地趴回床上,双手重叠背贴于脸,一脸随时可以了的模样,看了看田洱之后,方闭上眼。 田洱站在床边,弯着腰,并未有马上开始直接按揉,而是一双拇指轻轻地在那带着苍桑的背上,先顺着两脊梁骨上下滑落;紧接着便仍是轻轻地用拇指由上而下:肩颈、肩外俞、心俞、肝俞、胆俞、脾俞、胃俞、肾俞、大肠俞、小肠俞、气海俞、环跳……等穴,每一处都仔细且轻柔地按滑一下;完成之后又再一次由上面下地重复地按揉;等趴在床上的方母微微地从鼻孔里发出舒服的呻吟,田洱方慢慢加重了力道,而穴位开始慢慢增多,并且反复在重要的穴位上留恋不去似地按着。 田洱做得极用心,不多久额上便开始渗着细小的汗珠,慢慢变大,顺着耳鬓滑下她也顾得不去拭…… 一轮下来,田洱便有些精疲力竭了,有些气喘地坐于一边,脸上露着笑容:“下回,便可以使用艾灸了,伯母可信得过我?”她专攻的是内外和骨科,但未有着重研究中医,对于针灸,她其实经验只有两次,虽说都是扎在人身上。 今日并未有前几次那么痛苦,甚至还有些舒服,方母此时的脸色容光焕发,气色十佳。坐好起来,听到田洱的话,便笑答道:“甜儿做的何事,伯母都信的。” 点头,田洱笑笑,无力再说什么。 方母心疼田洱那精疲力竭的模样,便朝外头喊:“立儿,立儿――” 平时只要喊一声便能瞧见自己那傻儿子莽莽撞撞地冲进来,今儿个喊了几声不见人影,二人面面相觑。田洱站了起来,“那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忙不迭点头:“快去吧,伯母没事。” 田洱含首之后,出了屋子。她觉得自己得赶紧回去,好好地躺着睡一觉,最近操心之事多了,人也特别容易疲倦。望了望小院子的天空,田洱想,还未开张呢,现在怎能喊累? “方立,刚才伯母喊你呢,你怎么不应……”跨出前屋,田洱边问边往门口出来,一出门便有些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方立站在门外好不容易支起的大蓬前,而大路外围了十几名汉子,都面目狰狞与方立对持着。田洱赶紧上前,与方立并肩而立,有些不明所以地寻问:“怎么回事?” ------------ 第052章 :再动就让你开膛破肚 方立老成却带着稚气的脸上,全是愤然,“他们要收保护费!” “保护费?”听罢,田洱微怔,这都还未开张呢,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了,还跑来敲诈? 见方立旁边多出来个貌美大姑娘,那些汉子为首的,是个满面胡子的大汉,一脸狰狞瞪向田洱,声音粗鲁:“小娘们出来正好,哥几个只是来混个酒钱,认相的就乖乖照做,不做……” 大汉故意后音拉得很长,而就在这一时间,他的那些个手下十分默契,就近就抓起一长凳狠狠地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完全无损,众人表情不一,却有人抽气。 那做事不利索的手下一脸惶恐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大汉面前,一脸承受错事的觉悟。 田洱眉角抽了抽,还没来得急说什么,那大汉看得怒不可遮,脚一抬便将跪在他前央求饶的汉子给踹飞出好几丈,便见飞出去落地的汉子,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触目惊心。 方立一惊,也不顾自己害怕,赶紧挡在田洱前面,将其保护在后。 “你、你想怎样?”方立不是胆小怕事,只是一心护着田洱,忧她出事,这会儿语气才显得有些示弱了起来。 那大汉本是盛怒,这会儿转过来面对二人,双眼还鼓得老大,“每月上交十银,保你一世平安。” “十银?”田洱两眼都直了,一把推开挡她前面的方立,“你还不如去抢!”想来讹她,太天真了! “告诉你们,一分都不会有!再来滋事,小心我将你们都告到衙门去!别以为你们在别外可以横行鱼肉百姓,在我这里依然可以仗势欺人!我们决不怕你们!” 田洱一段豪气盖天的宣言,没使事情有好转,反而急剧恶化,那大汉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就一个手势,其身后的一帮人不管三七十一,冲过来见凳就搬,见桌就砸,破坏效率高得很。 方立受惊,跑过去要阻止;田洱大惊,转首瞪向面前的大汉,“你们住手!” 她的话喊得一丝用都没用。 眼见那些人砸完了不够,还对前去阻止的方立拳打脚踢武炼巅峰。本来一两下还行,可对方人多势众,方立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抱着脑袋被揍得很惨。 “我叫你们住手!”田洱看在眼里,又急又怒,可没人听她所言,揍得上兴头的时候,只听到‘嗖’的一声耳响,然后又一财声‘哆’,有什么插在那帮人身边的碎木板上。 “啊!什、什么东西?”刚伸手的一人,手都直了,瞪着离自己手不到一存的,那把闪亮的小刀,一身恶寒! 那些人和大汉这会儿该停的都半停了下来,望了望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再看看这边……田洱手中还握着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小刀,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了只……母鸡? 众人迷茫。 田洱一脸冰寒,“我让你们放开!”一字一字地开口的声音,只见她手中的挣扎的母鸡在一瞬间被开膛破肚,田洱手中握着从鸡肚里取出来的一坨黄中带血的未长壳的蛋,还在跳动着。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的时候,甚至忘了继续揍方立,便见田洱将那小小的蛋黄球放入口中,冷冷地注视着那帮人,慢慢地嚼着,然后放开手中的母鸡,而那只连内脏都没有了的鸡,在地上走了几步,便倒了下去,一动不动;只见那被扯出来的内脏中,还有东西在一跳一动,模样诡异又恶心。 “……呕!”不知是哪一个,先一声忍不住,跑到一边蹲着呕吐了出来,其他人也受不住打击似的,捂着嘴干呕。 田洱一步一步走过去,扶起被揍得晕呼的方立,带红的手还握着那柄小刀,冷冷地转身那目瞪口呆的大汉,“再不走,下一个便是你!”她指着小刀,鲜血还由上面,一滴一滴落于地。 大汉什么也没说,面色铁青,带着一帮脸色惨白的手下离去,留了一片的狼藉,和那只无辜的下蛋母鸡。 田洱一脸的歉意,“方立,抱歉啊,你们家下蛋的母鸡被我杀了。”她松开了方立,任其独自站好,她走回去双手捧起那只被她开膛破肚的母鸡,“我去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方立声音卡在喉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一瞬间,他只看到那不起眼的小刀,划着那只养了好几年母鸡身上,便看见其开膛破肚,露了一手的内脏。而田洱却能面无表情地取出来,然后吞下那还在跳动的一只蛋黄…… 胃有些翻滚,方立一边恼着自己无能,一边在脑里挥之不去刚才那过于惊世骇俗惊心动魄的画面。慢慢地捡着被砸碎的桌凳…… 过了很久,久到方立都收?魏昧艘磺校?鸦鼓苡玫陌谟谝槐撸?荒苡玫模?言谝淮Α2偶?锒?哿嘶乩矗??成洗?疟?耍?挥蟹吲??p>  方立站了起来,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田洱开口了,声音依旧清脆好听,“你明日再去置购些新的吧,我会让兰儿将钱送来,我先回去了。”说完便离安静的烟柳巷深处走去。 自恼着的方立,恨自己嘴笨,想要说的话却不懂得该怎么表达出来,只能望着那渐渐没入不见的背影方向。也恨自己无能的,不但何护不了甜儿,还反倒叫她不得不那样做,来保护自己…… 懊恼地一砸手中的那块一直握着的木板,砸在地上,碎了一片。 田洱回到翡翠楼里,已经精疲力竭,她累得声音都无力,只给兰儿交待一句之后,连澡都不洗,衣也不换直接就倒在床上,姿势粗鲁地睡了。兰儿瞧着,心中疑问,脸上担忧,最后还是将人慢慢地拖好,便出门打来了热水,正回来时撞见段苍?,急急福身行礼:“段公子。” 瞧兰儿这模样,段苍?清凛着声音问:“怎么了?”边问边也不用通传,径自跨进了屋子,往里房看去,不见那倩影又回看垂着眼跟了进来的兰儿。 ------------ 第053章 :燃起斗志从现在开始 兰儿赶紧回答:“姑娘刚从外头回来,不知为何,一身的泥,手上还脏着,好像有血……” 说到有血,已经不见了前一瞬还在面前的身影,兰儿受惊倒抽一口气,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跟着走进房中,便见段苍?坐于床边,全神贯注着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田洱。 “……段公子。”兰儿将水放在床边的桌上,意思是她是不是该为姑娘洗理了? 段苍?转首瞥了兰儿一眼,二话不说撩起了宽袖露了那双白净好看的手,轻轻渗入水中,拿起水中的布巾拧干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先擦拭田洱那张疲倦带微微蹙着眉的脸。 “你先出去。”段苍?一边自然从容地擦拭,一边开口。兰儿知道是在跟自己说,鞠着腰有些为难,“姑娘她……” “她无碍。”他检查过了,并无伤。 “是。”兰儿放心了些,便福了身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将房门给掩上,却未退出屋子。就守在外头,等着传候。 段苍?的动作生涩,却很温柔。 擦完了脸之后,又过了水,一存一存擦拭着田洱那双纤纤十指,段苍?同样是微蹙了眉。他一进屋便知道田洱手中所粘的是血,鲜血,却不是人血。他不好意,只是有些惊讶与不解。 是什么事,使她如此疲倦? 一指一指清拭干净之后,段苍?便坐于床边未动地看着熟睡的田洱,兰儿换了几次水之后,便不再入内了。田洱因是合着衣睡,兰儿原只给她盖了肚子,其他部分还显露在外,所以段苍?能清楚地看到田洱衣摆上的泥与血。 你又是做了什么,才会这般狼狈? 想起昨日那双漂亮的眼里的恐惧,段苍?脸色微微一变,又想起门逢里的那一株碎叶雪鸢,眉头微微一挑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床上之人。 他是会武功,而且,不俗。 他从来没有打算告诉田洱,也并不是故意隐瞒。 他只是,未想到自那双眼里透出来的,对他的恐惧,打击如此之大罢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是。 伸出了手,落在那张熟睡的脸上,轻轻地触碰着,白皙的肌肤,如瓷光滑无瑕。 这张脸,追随着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这张脸,多年前已深深地刻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张脸,美得叫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却比窒息要撕心裂肺地痛苦…… 柳絮飞,随流水。 田洱朦朦胧胧睡了两个时辰,睁眼时被床边如雕塑一般的身影给吓得了险些就闭上眼装死了,觉得奇怪,这才看清原来是这个男人湛湛青天最新章节。 “……你、干嘛?”没事坐人家床头装雕塑很好玩?一边在心里诽谤,一边坐了起来。 段苍?笑了笑,很温和,“兰儿说你神色不对,有些担忧便让我过来看看。” “哦……”田洱已起自己睡前的模样,又忆起前一晚,不禁抬眼看这一脸温和如常的男人,张了张嘴,“那……你会武功。”这不是疑问,而是叙事。 点点首,“多少会点,正规人家都需要自保。”段苍?声音清蔷,好闻。 “哦,这样啊?”田洱不去曲解,也不去想话中真实性,眉一挑,“你教我武功吧!”不知道十七岁的体格,会不会晚了些。 段苍?看她,也不问别的,不问她睡前做了什么,不问她态度因何又变回了如常,不问她为何忽然想学,只问:“你想学?” 郑重其实地点头,“想!”又看看段苍?的神色,“你可愿教我?”她觉得段苍?的武功,也许不凡的,不然那些黑衣人来了那么多,他都能不眨眼地一口气处理完…… 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当时之场景,田洱回视段苍?,等着他的答案。段苍?点头,“田儿若想学,我会教。” 似乎,对于自己的任何要求,这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敛了神,田洱一下子滑下床,拜个礼,“那,徒儿拜见师……”话说到一半,却让段苍?给伸手托住了,“我不收你为徒。”他说得严肃。 田洱僵在那儿,看着这温和的男人严肃的神色,有些怔,“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马上就反悔了? 段苍?收回了手,移开了视线,“我可以教你武功,却不会收你为徒。”他的话,不容置疑。 听罢,田洱倒是明白了。可以教武功,但是收徒拜师这种繁琐之事就免了? “无所谓啊,只要你肯教我,拜不拜师我不在意,只要你不觉得亏就行了。”田洱有时也是粗神经的,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段苍?就这么瞥她,心中一阵无奈。 高兴着,“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田洱有些心急。 “你还是先沐浴更衣罢,身上都是泥土。”瞥一眼田洱的衣摆,段苍?没有提到泥痕上粘着的血迹从何而来,起了身,“明早再开始学,你今日好好歇息。” “……今晚,不一起用餐吗?”眼看段苍?要走出门,田洱想不到别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段苍?回首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温和着脸,“不了,我一会还有别的事。” 看着离去的身影,田洱有些沮丧,“他还是在意……”在意自己昨天的表现。 懊恼地抓抓头,她……明明都道过歉了,他怎么就这么小气还记着不放! 不过,“既然他答应教我学功夫,是不是……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了?没有生气了?”田洱自言自语之后,得不到更好的答案便不再想了,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泡了个澡,想着上午发生之事。 唉,方立该是也吓傻了吧。 她终是知道,有时候迫不得已所做之事,也许真会吓到旁人,而自己昨天也不过是今日的方立而已。 她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了解段苍?的心情,所以刚才才服软,也才想再道歉一次。只是,他表现得若无其事,自己再提,会不会弄巧成拙? ------------ 第054章 :扎马步是小盆友干的 一夜烦忧,田洱险些就失眠了,睡得越来越迷糊,导致天光起身时,还一脸的睡意朦胧,看到一身清爽的段苍?出现,她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不是吧,我已经起得很早了,你比我还早!”田洱呻吟,“你不会要告诉我,以后每天都要起这么早吧?”她怎么能受得了! 含着微笑,“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恶魔!”田洱觉得此刻笑得温和的段苍?根本就是恶魔! 垂头丧气,“我现在反悔行不行?”拖着无力的身子田洱跟着段苍?。 段苍?瞥她一眼,意思是:你说呢? 汗如雨下,汗雨渗透了她不厚的衣服。 这一刻,田洱只有一个念头:放弃,放弃,放弃! 可是,她还扎着马步在那儿摇摇欲坠,而边上站着个黛紫的身影,悠然自得地在一边,不知是在赏花还是在观赏着田洱这会儿的模样。 “我已让人给你订做了习武时要用到的衣服,明日你便可以用到了。”眼看田洱支持不下去了,段苍?悠悠地开口说了一句。 使得田洱一听,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处,倒是一瞬间忘了身体的极限,有些无力地应:“……那、那是不是……可以练……招式了?” “你没有根底,多练练可以扎实,往后习武也能不遗余力。”段苍?未必有给她多大的希望,也不直接打击她,就这么答着。 “可、可是……扎马步……不是小、小盆友干的事吗?”为什么她这个快成年人还得从头扎起? “小盆……朋友?嗯,若是小孩,练起来会比你轻松些,也会进步得快些。你也不过十七岁,倒也不算太迟。” 一听知道还要继续,田洱人累,心也累,两眼一翻,“艾玛,坚持不了了――”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双脚发软,就是坐着也一直抽着抖。 使劲地擦着都模糊了视线的汗水,田洱想哭的冲动都有了!没事干嘛这么折腾自己! 段苍?走了过来,也不顾地上是否脏,任着衣摆垂地,伸出双手帮着田洱捏着那抽得不像是自己的腿,“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坚持一阵子便好了。”他的声音温和并无一丝责备。 “……还要过一阵子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了……哎哎,就是那儿……嗯,舒服!”田洱喜欢被他捏腿,因为每次都会让她舒服得想呻吟,而且每一次捏完之后,她会发觉一点都不酸疼了,也不发软了! 很久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每一回,段苍?都给她使上了真气,打通她的经脉,助她一臂之力。 “你若跟我去一个地方,可保你半年内,成为江湖上的小三流高手,可要去?”段苍?像无意一般地提着,激起了田洱的情绪古武杀手混都市。 “你真?什么地方?要去要去,你马上带我去!”田洱是高兴得冲晕了头,嚷着要去,可嚷完之后又拉下小脸了,“呃……不行啊,半年这么久,方立估计要出事。”想起前两天被砸场之事,尽是无奈。 “要不,等我把那豆腐坊做起来了,再去?”田洱打着商量。 继续捏着,段苍?似乎对她的表现并无多大的在意,听到这儿也只是淡淡地问:“你觉得要多久做起来?” “……一年?半年……的话,兴许就可以了。”田洱口气不确定,不用段苍?说什么,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任性。 “那,我还是继续练马步吧。”很沮丧。 段苍?微笑着,扶着田洱身起,才道:“慢慢练吧,不急。”未来的路还很长。 田洱很想咆哮:谁说不急了!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练功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便努力让自己放松想法,慢慢来。 “算了,也是急不来的。”她自我安慰,“只是不甘心被人欺负而已,其实想来想去,哪到里都有可能被欺负的,我即使哪天练成神功了,指不定还是得被所谓的高手盯上,然后惹出一堆麻烦。” 段苍?也只是含着笑听着,扶她到亭子里的石凳坐下,自己却立于一边,那一头墨发迎风飞扬。候在院边的兰儿了看院中的情况,匆匆送来了茶水之后,又退守得很远,不打扰二人。 段苍?的青笛不知是随身而配带,还是就只是今日,田洱听着那悠悠飞扬的笛声,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消除殆尽了;汗水已经不再如雨下,渐渐凝固鬓发。看起来有几分妩媚,有几分慵懒。 “……我现在倒是想唱歌的,只是没多大力气了。”一曲毕,田洱开口。 收起了笛子,段苍?转过来,带着轻风似的笑容,“你倒是像有用之不尽的曲子。我刚才所奏,可有哪里对不上?”他刚才奏的,便是田洱上回在游艇上即兴所唱的那首《笑红尘》。 没想到,他只听一遍就记住了,而记得如此清楚。 “其实,我想问,苍?是何许人。”太过厉害了,太多未知数会让她有种畏惧的错觉,也会觉得二人距离不增,反倒越来越远。 自己那一些秘密不能坦白,真的只是无奈;那么,他呢?他不说的那么多的秘密,也是无奈吗? 二人正对视着,一时间无话。 便见兰儿老远的提着衣摆匆匆地跑了过来,连礼都忘了行,有些气喘:“不、不好了!姑娘,不好了!那、那……” “莫急,慢慢道来。”田洱看着她喘得厉害,不禁都要跟着喘了,赶紧出声相劝。 “……那、那外头,有、有官差!他们……抓走了街头的那个卖豆腐的,说他杀了人,还要传姑娘您去回话!”终于,把话给挤出来了,兰儿一脸地担忧看着田洱。 “杀人?”田洱犹如五雷轰顶,事情来得太突然。 “是啊!”兰儿也急,“春儿姐姐已经去告知醉莲姑娘了,柳妈妈让我来通知姑娘您……还有段公子一声。” 段苍?平静着一张脸,与田洱对视,“无事的,估计只是找你去问问话。” ------------ 第055章 :与杀人事件扯上关系 “……好吧。”田洱心里乱,起身三人到了前堂。 前堂还未到营业时间,本是很空荡的,这会儿,站了好些人。除了两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之外,醉莲蒙着面巾带着春儿在,柳妈妈也在。见到田洱等人出现,脸色都有些凝重。 那两个配刀的衙役一见到田洱出现,看都没看上前一步问:“你便是与街口的方立认识的甜儿?” 点首,“我是。” “你跟我们走,我们府尹大人传诏你。”那衙役面无表情,一眼一板。 田洱看看几人,又看看段苍?,最后还是点点头,跟着去。段苍?这会儿也出声,“等等,我也一同前去。” 衙役奇怪地看他,“你是何人?”那衙役这一看清段苍?的容貌,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溢了丝不自在。田洱正好这会儿开口:“他是……我朋友。”她这一说话,那衙役才正眼瞧田洱,这一瞧,原本不自在的脸色,直接傻掉了。 满目都是惊艳。 见此,段苍?微微挑了一下眉,上前一步,“在下是雨容城段家少主,与田儿姑娘是朋友,近日同出同入,她有何事情知晓,想必在下也必定会知道,一同前往自是有利而无害的。”段苍?说得不卑不亢,不过少了一如继往的温和,面目清冷。 二人面面相觑,清了清喉咙,就只是招招手,示意跟上,“那就一起走,大人还等着回话呢。” 段苍?临行前,看了一眼醉莲,便头也不回地与田洱并肩跟着那两名衙役离开了翡翠楼,往官府而去。两名衙役走在前头,二人衣着光鲜走在后头,倒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田洱甚至还好奇问身旁默不作声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跟来啊?”官商凑一起必定没什么好事,她想。 段苍?笑笑,“他们传你前去,只不过是想确认事发当时你在何处、可有人证。我一同前去,正好可以证实你与我一起。”算是有个人证? 挑眉,“……你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诡异呢?”田洱不禁说道,“即便这几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但不表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吧?”他就这么确定官差要查的时间,他们二人正好在一起? 段苍?只是温和着一张笑脸,不反驳她兽神。田洱想着刚才在楼里听到的,心里的担忧又滋生了出来,喃着:“他们说方立杀人,必定是什么误会。”那个憨厚的傻小子,怎么可能杀人。 “你也莫要担心,去了便知了。”段苍?这话,算是安慰,田洱听罢也只能点点头,担忧仍占据她的心头,“哎呀,刚才忘了让兰儿到方家去了!伯母现在必定很担心,也许正不知所摸……” “田儿,你冷静些。”段苍?拉着要转身折回去的田洱,“兰儿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好了。” “是啊,甜儿姑娘,你莫要让我们为难。”衙役也出言了,原本走在前方的两官差这时都转回首来要阻止,二人一相视,直接改成一前一后,把田洱二人排在中间继续前行。 “兰儿……”想到聪慧的兰儿,“嗯,她们应该会帮着去安抚才对。”田洱也只能这么想了,自己不去弄清楚事情的原由,就是回头了也知该怎么安抚的。 衙门,田洱是头一次来。 抬首望着那高高的牌匾额,田洱觉得这肃光有些刺眼。大门外两座大石狮威武庄严,不怒而威,叫人不寒而栗。那些衙役官差倒还算客气,对二人并未有出言呼喝,也不套近呼,一路领着二人穿过院子,迂回走廊之后,往内堂而去。 “不是公堂上吗?”田洱看这情形,有些奇怪地问。问话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内堂了。 “你们二人在这里候着,等大人的传唤。”两衙役其中一人交待一声,但入内去通禀,没一会儿便又出来,领二人入内之后,退了出去。 这是个备公堂,有堂案,案前坐了个面容端正的中年男子,一脸的严肃;有副座,且位置上坐了个留着羊胡子瘦削中年,过于清瘦的脸上,一双眼微微地凹了进去,突现着一股子书生儒雅与清贫;堂里入门半丈远一边各站立了一名衙役,面无表情立在那儿,充当雕塑似的。 “大胆!见到大人竟然还不下跪!”一声尖锐的声音自案边半丈处传来,田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打量时竟然遗漏了那处,还立了个大活人。 段苍?却在这时已作了回应,微一揖,作了个礼,“段苍?拜见大人。”不卑不亢,不阿谀奉承,亦不给好脸。田洱这才回应过来,跟着弯腰一拜,“民女田洱见过大人!”还真是只拜不跪。 堂案上的府尹脸色并未多大的变化,只是这么盯着案下的二人,打量够了才道了一句:“免礼。”声音醇厚有力,不似考文科出身,倒像是个武将大臣,给人一副孔武有力的错觉。 田洱斜眼瞥见身边的男人从容地直起身,她也有样学样地直了起来,见他瞧着堂上,她也转眼往上瞧。只是对上那一脸青天模样的中年府尹时,她老有些不自在。 “你便是翡翠楼的甜儿?”那府尹双眼一转,就摘上了田洱不太光明正大投出去的眼,这一问吓得田洱直接本能回答:“不……哦,是,民女就是甜儿。” 府尹依旧面无表情,“昨日京城西区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有证明指出在此之前,死者与西柳街口的方立和你有冲突。且在案发当日,有证人看到方立在死者家周围一带出现过。而方立却扬言在死者遇害的那段时间,正与你在一起,你作何解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田洱一脸恍然大悟,见人都盯着她瞧,这才赶紧出声:“敢问大人,死的是何人,死者遇害时候是哪个时段?” 面无表情的府尹,这会儿终于面上有了一丝的动作――挑眉。见田洱同样不卑不亢,面无惧色,与一般少女子大相径庭,眼里便多一丝丝的兴趣,声音也正常地回道:“死的是陈大,死于昨日的申时到酉时之间。” ------------ 第056章 :是嫌疑犯还是被嫌疑 陈大?田洱一脸的茫然,“陈大是谁?” “陈大是西区的一个专门靠收取保护费为活的恶棍,西区一片都是他的地盘,平日官府管不到的地方,他便带着人到各铺各商行收取保护费。” 这种话,在一名四品朝庭命官口中说出来,而且正是他府尹管辖的地头下之事,越听越觉得诡异。 听了,田洱不去想这个府尹是无能还是不给好处不做事,而是在算那个时间,托着小下巴在想,那是几点到几点。想明白之后,很肯定地摇首:“不,那个时间段,我并未和方立在一起,因为我是两点半……就是未时离开方家的,伯母……也就是方立的母亲可以做证。”那天刚好是方母可以挪出房间,到大门外坐着,所以算是他们母子俩目送她离开往翡翠楼去的。 “不,与嫌疑人有直属关系的,并不能成为证人。”一边执笔不知似在记录的师爷模样的,羊胡子男子这会儿倒是抬首道了这么一句。 “……那,大人的意思是,我与方立二人都无人证,且各执一词,十分有嫌疑?”田洱转眼迎上府尹,似乎已经不再畏惧那份正义的威严了。 点首,“确实,你二人嫌疑最大。且有证人证明当时方立是在案发现场周围出现过的。”府尹对于这点,实事求是。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段苍?却悠悠地开了声:“即便如此,大人并无物证证明方立到过现场;再有,大人似乎连人证都没有来证明田儿与此事有关,只靠那一次的争执来断言她就是有罪的话,不会太武断了些?” 段苍?的问题,很犀利,也不留情面,边上不知扮演什么角色的,那存在感极弱的那人又要发难,却让府尹一个眼神给阻止了,转回首过来,“你此话也不无道理。”话意便是,他们是真没有证据证明田洱就是与此事有关。 “本府传你前来,也只是想了解情况。你若说当时并未与方立一起,那他的嫌疑便更大了。”因为方立撒了谎。 田洱点首,“我知道这样会使方立更加不利,但是我也不能为了护他而撒谎,若这么做了,便是害他,因为我回到翡翠楼时,是有人证的星耀娱乐圈。”说完,她投线看了看段苍?。 知道她的意思,段苍?平静开口:“是的,申时左右,田儿便回了翡翠楼,且当日未再离开过,楼里的丫鬟可以为她做证,自然,我也可以。” 府尹瞧一脸平静的段苍?一眼,声音粗重态度却不愠也不火,“既是段家家主,自然不会为了一青楼女子而作假证供。”那刚正模样的府尹,却一眼就得知段苍?的身份,看来平日也不少与外商接触。“这样吧,本府已派人到翡翠楼里咨询查看,若尔等所言属实,本府也不会为难尔等。就劳二位在衙门这儿稍作休息。”抬首,对守门的那两尊化石雕塑一般的衙役又吩咐:“带这二位到偏堂歇息去。” 守卫似乎心有灵犀,十分默契,二人同时转身,朝着敷衍一鞠:“二人请。” 田洱心中记挂方立,这会儿赶紧出声:“那,方立呢?我可与他见一面?”她想知道方立为何会说当时自己在一起,为何解释不了为何会在凶案现场周围出现。 “不可,待升堂开审之时,你自可看到他。”府尹断然拒绝。 “可……”田洱犹不死心,话到一半,段苍?拉了她,给了她个眼色,这才不再求人所难。却在此时,听见身旁的男人开声了,并且是对上座的府尹:“大人,我希望你跟田儿赔罪,田儿并非青楼女子,她是作为客人,在翡翠楼里暂住,是翡翠楼的贵客,醉莲姑娘都敬她三分,您方才所言,极是不妥。所以,还望大人为刚才的话向她赔罪,事关一未出阁女子的清誉。” 这一点,段苍言道得铿锵有力,似乎若上头之人不如此做,他便不会罢休。 府尹为难,倒是边上的羊胡子师爷又开声了:“若为清誉,又何故身为一女子而在那种是非之地暂住?”意思便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人这么认为? 段苍?还想说什么,这回反倒让田洱给拦住了,她淡然一笑,“师爷,你上茅厕也会染了里头的‘夜来香’,旁人若就此便会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也不会觉得旁人有不敬之意,对吗?”然后对方府尹:“大人,想必您也是个凡人之躯,每日都必上茅房一两回吧?您也是里头的石头吗?” 在几人还未领会之前,她又道:“清者自清,这个赔礼我可以不要,只是心头会觉得,堂堂一府之尹竟不敢为自己的过失而知错认错,身为平民,我自是不能拿大人如何的,也无话可说。” 道完,她伸手拉着段苍?的手臂,率先离去,那官差赶紧跟上带路。 府尹与师爷,面面相觑。 离去的二人,被带到一偏厅,只有人守门外,无人伺候,也没有茶水。田洱心头为方立之事烦忧,也不去计较这些事情,段苍?知道她心里急,却依旧面无情绪,温温和和,伸手拉住走来走去的田洱,“先坐会儿罢。” 知道烦躁也无济于事,田洱面上有难色,还是点点头,随段苍?一同并排坐于边上的椅上,抱着双手托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段苍?瞧她这模样,并未再有说什么。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二人等得不久,便有人来通告他们,可以回去了。田洱一听一肚子火,觉得这官做事也忒不靠谱了!想去理论又怕会给方立的案子扯上难阻,这才忍气吞声,闷头闷脑地跟着段苍?出了衙门。 一回到西柳街,田洱便匆匆忙忙赶往方家去,身后跟着的段苍?眼里闪过一丝的情绪,转眼即逝。 进到屋中,发现方母自房里持挪了出来,正坐在小院中,坐着摇椅晒着日头。 那平淡的模样,无波无澜,宛如那一湾清湖,沁入人心。 ------------ 第057章 :方立的奇怪言行举止 见到出现的田洱,脸上很是欢喜,便坐直了起来:“甜儿怎么来了?怎么了?脸色如此差。”她伸出手,田洱赶紧回手反握,蹲了过去。 “……没,就是在外头跑得久了。您,没事吧?”田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母的脸色,一如继往的和善慈爱,并无异色。 是自己多想了吗? “事?能有何事?”方母笑着反问,然后抬首看到了田洱身后的男子,不禁有些讶异,“这位是?” 田洱转首抬望,是段苍?。 “哦,他是……我朋友,与我一同住在翡翠楼呢。”放心了些,田洱有些吓急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笑着介绍,“这位便是方母,我们合伙人立方的母亲。” 段苍?含着浅笑,颔首得体,“安好。” “好好。”方母眼里含笑,宽慰似的点首。拍了拍田洱的手背,“真是俊孩子,甜儿可真有福气。” “……啊?”田洱听得一时莫名,而段苍?只是含着浅笑,并未有应话。 又再拍拍田洱的手背,方母又言:“好了,甜儿若忙的话,就不必管我了,我晒会儿日头也舒服,正想睡一会呢。” 听出对方赶人的意思,田洱只得点点头,抽回了被握的双手,起身,“那,我们先回去了,迟些我再来。” 方母含笑点首,目看田洱他们二人离开,这才又靠了回去,睁着那双有神的眼,似望天,是望天。 出了方家,田洱仍是挂心的,方立不在,方母就无人照顾了,可依看刚才的情形,对方似乎是不想让她多管闲事。 “如何是好……”她都急得无措了。 段苍?侧目看她,看得出她的担忧与着急,便开声:“让兰儿前去伺候吧,兰儿好歹去过几回。”也与方母认得,她去总好过无人关拂。 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一大早,田洱未有通知段苍?便一人离开了翡翠楼,前往衙门,碰壁多次之后,经焦虑万分,她知道那些小卒小人是不敢让她见杀人重犯的。最后,她还是花了点钱,找上了衙门里的主事。 那主事,便是昨日,府尹边上总会尖锐着声音,吓唬田洱的那个没什么存在感之人。 此人看年纪也有五十多了,模样没有府尹刚正,亦没有师爷文雅,倒像个管家公,略带了些贼眉鼠眼黑暗武侠登陆器最新章节。 田洱平生最不喜就是这一类人,今日走投无路,不得不扯着笑脸找上此人。 一见到田洱,那主抬着下巴,一副大爷的模样,真是狗仗人势!田洱心里啐骂了一声。却还是展露了个带着献媚的笑容,双手送上了一包东西――那是一百两。 掂了掂,挺重。 马上,那主事下巴便不再那么高了,一边收进袖袋,一边笑问:“不知甜儿姑娘找不才所谓何事?”田洱长得极好看,加之昨日府尹说了与她一同的男子,是段家家主,这贪婪的主事,自然是有留心二人的。 田洱一见对方眉开眼笑,赶紧开声:“小女也不是特要紧之事,只是昨日关进来牢里的方立他娘亲托小女前来,给他送点吃的,也好让她老妇人家放心。”田洱提提手中那个篮子,说得可怜可悯。 听罢,那主事有些为难,可又不想将收下之物归还,于是还是同意了,“也罢,昨日大人已经证明了你是无罪之身,而今日又只是孝行,想必即使大人知晓了也不会怪罪的。”那人说得大义凛然,颇有正义似的。 田洱一脸惊喜,笑得真心,跟那主事哈腰言谢。这一笑,明艳动人,倒是让那主事看得怔了一下,这才转身领着田洱自后门入了府衙。穿过后院,再隔一条暗巷便是牢房。 牢狱里的守门差人是认得主事的,都赶紧行礼,那主事朝那些差人交待几声,这才转身过来,与田洱说了句别‘别待太久’便离去了。那些差人不知田洱是何身份,但是主事带来的,也不敢怠慢,便放行了。 牢里比想象的要灰暗些,光线照得并不全面。大概是因为是地下室的缘故,并且十分阴潮,田洱觉得关在这儿的囚犯不用待多久,便会一身疾病缠身了。 被带到了一处角,那里正好对着小窗,照得光线勉强足够。田洱马上就发现坐在草堆上的方立,似乎傻傻地在发呆。那差人敲了敲粗大的木栏,声音极不客气:“喂!有人来看你了。” 这一声,使方立才抬了首,望了过来,一瞧见田洱,先是惊讶,又有些不自在地逃避着田洱关切的目光。 田洱赶紧给那差人塞了几粒碎银,言了谢之后,那差人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望了一眼离去的差人,田洱这才转回身,抓着两粗木柱往里探,“方立,你可还好?” 听到田池的声音,方立躲闪的目光更加不自然了,身体也微微地颤了一下,这才吱声:“……还、还好。” 田洱心里焦虑,所以一时也未发现方立的不自然,满目关怀,“你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会想办法给他洗脱罪名的,“还有,关于他们指控你杀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为方立如以往那般,听话地照着自己的话去做,可是这次,方立却只是不自然地转着眼光,只道了一句:“我没杀人。”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杀人,可是官府的人不知道啊!所以,你现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还你清白。”田洱心里是真的着急,因为她看出了方立所表现出来的害怕。 她认识的方立,从来不懂得害怕的。 谁知,方立只是垂首,什么也没有说。这下把田洱可急坏了,“你快说呀,怎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他们会说,你当时就在命案现场附近,而你却说当时是与我一块?”方立不是那种可随意编造谎言之人,这一点她很深信。 只是,这矛盾让她困惑。 大概是田洱急了,方立这才抬首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再次垂下,声音不大,“我没有杀人。” ------------ 第058章 :案件变得越来越棘手 “……”田洱这下都急得无语了,心烦气燥的她都想冲进去狠狠拽那方立甩几下,好让他醒醒脑了!没杀人没杀人!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一个没杀人法啊,好歹说说为什么要说与她在一起,为什么会有人看见他在命案附近! 田洱都急得想骂人了。 一时间,牢房里因谁都没有说话,变得极安静,甚至能听到隔壁不远处另一间牢房传来稀稀簌簌的声响,可能是有哪个犯人在草堆上挪来挪去的缘故。深呼吸,田洱让自己冷静,这才平和了些语气,“立方,伯母她很担心你,你若一直被关在这儿,谁来照顾她?” 使出杀手锏果然是有效的,方立立马抬了首,直勾勾盯着田洱,“娘亲她如何了?昨夜,她……” “昨夜我让兰儿去照顾她了,可是兰儿毕竟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伯母也不喜外人,所以连饭菜,都是自己做来吃的。” 方立听罢,一脸的愧疚,恨不得马上以死谢罪都不能减轻他的不考。 看着方立一脸的痛苦挣扎模样,田洱又小心地带着试探的口气出声,“方立,告诉我,那段时间,你到底在哪儿,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方立此刻脸上的表情非常诡异,明明担忧着其母,一脸愧疚,可又像极力忍着什么似的,犹豫而不安着。听了田洱的劝问,只增加他的痛苦似的,他垂首左右摇摆着,似乎想承认什么,又似乎是要否认什么。 “方立……”田洱这才发现方立的奇怪,声音满是担忧,可谁知这话未落,那方立忽然抱着头,双手捂着耳朵甩着脑袋大声地喊:“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叫喊得又凄厉又痛苦,把守在不远处的差人都引了过来,一看方立那模样,和田洱一脸不知所措的神色,差人马上就劝田洱离开,田洱抓着粗田,朝着方立喊:“方立――” 那差人看这情形怕把事情惹大了,抓着田洱的手臂就催人,“姑娘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莫要惹事了!”那口气略重了些。 眼看方立似在躲避什么似的,抱着头蹲到角落去,背对着不愿面对田洱,田洱隐隐觉得,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一时间脑袋还理不清,又见方立如此这般模样,她只得暂时先离开。 非常的不解,田洱毫无头绪妖凤邪皇:傲世狂妃全文阅读。没办法,她只能往回赶,到了方家,正好方母坐在那儿发着呆,满脸的愁容可见她是有多担忧自己的儿子,与昨日的云淡风轻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田洱走了过去,蹲在椅子边,抓着椅柄,声音很轻:“伯母。” 方母回了神,转首垂眼看田洱,田洱也同样的一脸忧愁,却也一丝不减这如花的美貌。方母无奈地暗吧一口气,这才开声:“立儿他……可好?” 田洱觉得自己无能,虽然见了方立,可什么线索都没有。被这么一问,她都不知要如何回答了,方立现在,哪能好? 垂了眸,“伯母,您告诉我,那日方立到底去了哪儿,为何他一口咬定是与我在一起?” 只有这点,她始终想不明白。 方母愁容上溢了些为难,眼神跟方立一模一样,有些不自然地四处飘着,独独不敢正视田洱。田洱一看就急了,“伯母,您不能有所隐瞒啊,这是在救方立!如果再找不到新的证据证明方立是无辜的,再过不久他就会被判刑的,你知道杀人尝命……” “立儿他没有杀人!”听到杀人尝命,方母也变得激动了起来,直着身子冲田洱吼了这么一句,非常坚定有力的一句。 田洱先是一怔,这才回神,“我知道,我知道方立是不会杀人的,可是……官府的人不相信啊,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而他却又不肯说出其由,我如何是好?”田洱也有些激动了,她想不明白为何这对母子要隐瞒? 是……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失了命都要隐瞒的? 方母终于迎向了田洱的目光,那张泛着年纪的容颜上,终于还是露了无奈的愁色,她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田洱未有盘发的头,慈爱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你是个好孩子……” 无理头的一句话。 田洱只能这么愣愣地回视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对方又继续说道:“立儿他,当日是出门了的。我也不知他上哪儿去了,自然不知他去做了什么。”说到这里,方母摇首,满是愁意。 “那,他是几时回来的?回来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母想了想,“酉时左右回的来,当时他……”顿了顿,“他神色有些惊慌,面色发白,我还以为他又被人欺负,谁知第二日就被捉去了。真是,造孽啊!” 那么,方立当时,是极有可能出现在命案现场的?那为何他不肯承认却又偏偏咬定是与自己在一起?这样,对案情能有所帮助?对她,她会有帮助? 摇摇首,田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以方立的性格,无事是不可能离开的,最近店铺又要重新装修……”说到这里,田洱想起什么,猛然抬首对上方母,“他有没有可能,是去找那些无赖索赔?” 也不对啊,依方立的性格,怎么会自主寻麻烦呢? 于是,她又马上自我否认了。 方母瞧田洱那想得面色痛苦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你也莫要太担心了,立儿未有杀人,想必官府会还他清白的。”她也希望如此了。 怎么可能还他清白!现在官府恨不得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方立身上,好尽早结案,也立了一大功! 田洱险些就这么吼出来了,话到吼处,还是咽着了。她不能让这老妇人更加担忧,只能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怒,起了起,“那,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再看了看天色,“一会兰儿还会过来,您莫要再自己动手做餐了,若不小心伤着了,方立回来要怪罪我了。” 方母含着笑点点首,可眼里的担忧,一丝都掩饰不了。 ------------ 第059章 :面对着第二次的刺杀 田洱其实是没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就连打点疏通的那些钱,都是借来的。这样的一个她,能有什么好门路去营救一个被定为杀人犯之人? 段苍?轻步来到雪花园中,来到那忧虑得连脚边小花都开得那般凄凉的田洱身畔,一股子的独特幽香随之扑进田洱的鼻间,闻着相当的舒服,且似乎有平心气之功。 “可需要我帮忙?”段苍?其实一直在等,等着田洱出声请求,也许是出于私心,他并未在第一时间,伸出他的援手,即使此刻,他也不愿意只是无私地帮忙,而是带了一些,小小的,心思。 出神太久了,闻到那平静人心的香气,田洱转回首对上段苍?那双平静而好看的双眼,无神地眨了眨眼,道:“你能帮我吗?” “好。”段?苍答得淡然,一如继往那般好说话。“我可以让人劫狱,亦可以找人给他替罪。”只是,这两种,想必以田洱的性子,是断不会答应的吧?段苍?心知肚明,却还是实话实说。 果然,只见田洱一双大眼里,失了望,带着失落,“已经没有办法给他洗脱罪名了吗?” “如果他实话实说,兴许还能有办法。” 垂了眸,也是,这个田洱最清楚了,问题出在方立的身上,可是……“他为何一口咬定当时是与我一起呢?而且他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谎言? 不明白,她真的想不明白。 猛然抬眼,田洱炯炯地迎上段苍?的视线,一脸诚恳,“苍?,你帮我好不好?” 她,第一次,开口求人,更是第一次对着段苍?如此示弱。 段苍?平静地看着她,看了许久,久到田洱以为他是要拒绝的,才闻他开声:“好。”就好像,不管田洱从来提什么要求那样,他都会含着极浅,微不可见的笑,然后温和着,说着好。 “如何帮?”杀人劫囚?找替罪羔羊? 田洱直视他,“你武功很厉害对不对?”大概是有些着急,她情不自禁抓着段苍?双臂,在他微敛的双眸之后,又道:“你带我入衙门殓尸间,可行?” “你进去了又意欲为何?”段苍?微微一怔,他以为田洱提到武功厉害,是决定让他劫囚,没想到……一个少女,去那种地方做何? 坚定地回视段苍?,她答:“验尸。” 如今,唯有验尸兴许还有一点点线索,不然她真是走投无路了雷武全文阅读。 段苍?有些诧异,试想不会有一个普通十几岁的少女会到殓尸间,甚至验尸的。那么,这个少女,定是不普能。心中激起了那前所未有的涟漪,他觉得,体内那种沉寂许久的东西,在慢慢地苏醒,在蠢动。 “也好。”那温和的脸上,露着一个极其生动的笑容,是田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于是田洱看得有些呆滞在那儿,不明所以地望他。 清风拂过,那是夏日的味道。 二人还在各怀心事,各有鬼胎。 却不知,下一瞬,便送来了血惺味道。 被吓得躲到一边的田洱,看着前方刀光剑影,竟然一时间怔着不知该怎么办。跟上次在郊外一样,还是一样的黑衣蒙面人,而且此次竟然追杀到翡翠楼来了!可这一次,他们刺杀的目标不再是段苍?,而是……自己? 为什么? 她从地球穿越而来,除了翡翠楼她哪里都未有去,也不记得有得罪过谁,为什么非得惹来杀身之祸。 不懂武功的她,光看那快到叫人眼花的刀光剑影就明白,来者不善。她开始担心,靠那个温雅的段苍?一人就能应付得了吗?她想喊,喊救命,把翡翠楼前院的那些守卫都喊来,可是,此时的她只在那儿吓傻的同时也明白,这些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来刺杀,又怎会怕那几个只是长得壮一点,却未有一丝武功的门卫? 田洱的担忧,来得太快了,一寒光投射而来,吓得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只记得发抖,甚至连躲闪都不会。眼睁睁瞧着那寒光朝自己刺过来…… “哐!”一声响,她仍是被刀光闪了眼,再睁时,自己的面前已经多了道熟悉的黛紫色的身影,而她看到的是,那道宽厚的背。这个男人,在厮杀关键时刻,却把的背,交给了自己。她只练了几日的武,尽管几乎都是在扎马步,可她懂得,一个练武之人把自己毫无防备的背交给别人,是怎样的一个结果。……田洱这一刻,忘了危险,忘了刺杀,忘了害怕,脑海里只这么傻愣着盘旋着这个事实。 再次抬眼望去,前方的敌人,围着他们二人,招招狠绝,若不是段苍?手法高段,如今他们二人已横尸在地了。 田洱是害怕的,更是不解的。 怎么会有人要来刺杀自己? 惊得回神,前方敌人已倒得七七八八,当中有个原本不起眼的身影,刹那间投入了田洱的眼里。刚才挑起的紧张气氛一瞬间被震惊给取代。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道身影朝段苍?冲来,招式利落且华丽,不知怎的,田洱觉得,她看得见那些招数。 段苍?功底很好,在这个时候临危不乱,招招有条有理,虽不致人性命,却招招刺人筋骨。 “……为什么……”望着,田洱愣愣地喃了一声。清风带着那一道轻喃,飘进了空间,散落开来。原本与段苍?纠缠的那道身影,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投了视线过来,这一看,田洱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出巧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的……”她摇着首,美丽的脸上,照映着震惊与不敢置信。而就在这一瞬间,段苍?挑准了那道身影稍一出神,开式就挥了过去,叫那身影生生接了他劈过去的一掌。 “噗!”那黑衣人胸一仰,一口鲜血就喷散而出,在混乱的现场,犹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而冰冷……田洱看得双眼都忘了眨,看得太过清楚,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了过去―― “不要――”她尖叫着,人已经冲了过去。 ------------ 第060章 :田洱的失常气氛诡异 就因这一声过于凄厉的叫喊,原来趁机出招的段苍?微微一顿的时候,给了对方起死回生的机会,三步倒退开去。而这时,田洱已经冲到前,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了正要出招的段苍?,嘴里喊着:“不要……” 她的声音,很响,响彻天际。 那黑衣人也是听得真切,原来犀利的双目,微微地染上了疑问。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刺杀的对象,在这种生死一线间,救了自己。不管怎样,这个时候,是个好时机,也就这么一瞬间功夫,那些黑衣人一闪,全都逃走了。 田洱仍紧紧地抱着段苍?没有撒手,跟里一直喃着:“不要……不要……”口气里,全是惊恐与连她自己都解不了的疑惑。 收回了掌,敛了内力。段苍?原本冰冷的双眼,此刻也同那黑衣人一般,染上了疑问,他转过身来,轻轻地掰开了田洱,垂眼看她:“……为何?”久久,他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瞳孔一收,田洱方从那震惊失常中慢慢地回神,抬眼对上面前这个,对自己已经带了不信任的男人,张了张口,舌根好苦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久久。 段苍?怀抱前的是一言不发的田洱,二人沉默如夜,刚才的刺杀与田洱的失常,就像一道慢慢竖起的荆棘墙,谁要翻越,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田洱的失常,维持了几天。 段苍?最近并不怎么主动找田洱,若是在院里碰见了,也都只会默默地对视,谁都未有先打破那份过于沉重的寂静。田洱知道,对方在等,等着自己坦白,等着她的解释。可是,敛了瞳,她该如何解释,该怎么做才好? 那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道了一句:“等我,等我理清了,再与你坦白……” 等我明白过来,我再与你坦白。 所以、所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无恶意,相信那些杀手与我无关天元神诀全文阅读。 段苍?立在风中,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显得那么的沧桑与悲伤。他沉默,只是选择,相信这段时日相信的美好,相信,烙印在他心中的这一份安宁。 时间紧迫,不得已。即便二人心怀异思,却还是双双来到了衙门义庄的殓尸房。这一次,田洱再次见识了段苍?的深厚,不管实力还是内在,他只一手搂着田洱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田洱这个大活人,带进衙门重地,悄无声息地到了义庄。 衙门的义庄跟别处义庄不太一样,这里陈例的,不是被谋杀的,就是死无人领的。不过,最多放着不会超七日,冬日可放十五日。 田洱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被害人――陈大,因为今日的义庄只有两具尸体。 盖着白布的尸体,显得阴寒可怕,当然,田洱冷着一张脸,其实也不比那尸寒;而段苍?还是温和着一张脸,甚至还有一丝的愉悦似的,静静地看着田洱的所有动作,看着田洱取出紧贴双手的手术手套,看着她带上比白布要精减的口套,看着她取出一套精巧的工具…… 这些都是他见所未见的东西,却像一贯的他,未有表现得震惊,甚至连惊讶都未有。田洱抬眼瞥了一下身边的这个男人,心底明白,这真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平时的田洱含着开朗且无忧无虑的笑容,这是她来到这里的当晚,给自己定的未来之路;可是,这一刻,她却不得不变回曾经的她,执起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在尸人,或活物身上开逢。 段苍?从来不知道,原来忤作的工作是如有趣!有趣到,那温和的面容下,那张好看的嘴唇情不自禁微微向上扬起,道了一句:“不觉得可怕吗?”段苍?问。 抬首看了一眼他,田洱冰冷着回答:“我见过的尸人,兴许跟你见过的一样多,只不过你见的都是在你面前倒下的,而我见过的,都是陈例在停尸间的。”所以,这就是二人的区别。 田洱专注地从头顶,也就是发丝开始,一路至下检查着陈大的尸体,面对?尸,她未抱任何想法,只想尽早找出有利的证据。段苍?之所以觉得忤作的工作很是有趣,那是因为他极享受着田洱那每一个举动,和一直不变的认真严肃的神色。他觉得,一个少女,在面对一具男裸尸体时,至少会有一丝不一样才对,可是眼前这个该是单纯的少女,却叫他意外了,甚至有些许的震惊。 果然,她给自己的惊喜,远远不止自己所想。 其实,他并不知道,一般的忤作哪有田洱那一套流利且科学的验尸手段?不过,一向温和的他,看到田洱脸色不变地拿着小刀对着尸体开膛刨肚时,犹是他也还是不禁皱了眉头。 田洱无心管他,只是一翻下来,她这才收了手,然后抬首看男人,说道:“此人死于一刀之下,并无其他致命伤,也未有中毒。你看这一刀致命的地方,有何发现?” 段苍?敛了心神,瞥了一眼尸体胸口那狰狞的伤口,伸出了那把羽扇挡了挡鼻子,说道:“刀法精准,伤口细小无拖,看得出是个练家子,兴许武功还不错。” 田洱认真听着,听完才点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并不惊讶。又取出一小盒东西,打开里面全是白色粉沫的东西,然后放在一纸上,涂匀了之后,便拿着尸体的两手,各印了上去,再取新纸,压在上头。 这一系列完成,田洱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了东西,最后把双手套取下放好,这才拉下口罩,“走吧,这里已经完成了。若你能带我去找一下那杀人凶器,我就更高兴了。” 段苍?看着一脸平静说此话的田洱,心知她似乎还有更有趣之事,便点首答应:“目前官府只当这是一起简单杀人事件,那些证物就摆在衙门里,并无重兵把手。”所以,要带她前去,并非难事。 ------------ 第061章 :检查尸体是田洱之事 听这话,田洱心中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方立若能无罪释放,他定会对你心存感恩的。” 笑了笑,段苍?伸手去搂田洱的腰,起跃之前道了一句:“旁人的我不在意,只要田儿心中对我有感激之情,便如愿了。” “……”田洱无声,任着对方搂着自己在漆黑中轻跳飞跃,心中嚼着男人的话,并不知该如何对待。她的确还是嫩的,不过十七岁,所以对于这种近似花言巧语,尽不说能心花怒放,却还是愉快的。 二人到了衙门后院的一处陈列室,里面摆了零零总总许多的档案与文件,边个两排架上,还摆了许多票了签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田洱随意扫了一眼,甚至还看到上面用小红布邦了一条鱼刺骨,上面票着:永巷鱼骨案。 当下,田洱额上便滑下几根黑线,心说:难道还是鱼刺谋杀案不成? 倒是段苍?,对里头的任何东西一丝兴趣都未有,双眼却始终盯着田洱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多深爱眼前的少女,深爱到连视线都不舍移去。 他在意的,不过是田洱接下来还有何有趣的举动罢了。此次,田洱寻找到了那把杀死陈大的小匕首,是一把极普通的刀,往匕首柄散了些东西之后,又取来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包着印着什么。 段苍?从头看到尾,博学的他,亦不知此何为,只能抱着稍好奇的心态看完。田洱一切准备好之后,二人这才准备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发生了段小插曲。 二人才出院子,便听到不远处的草从中,传来‘稀稀簌簌’之向,二人本都不是好奇心重之人,可是田洱听到动静吓得怔了一下,这才停下来仔细一听,似乎有什么被剥落了,然后听到一女子的声音:“啊!你、你慢点儿,弄疼人家了……唔,舒服……” 然后换来男人粗喘声:“呼!小娘子还是那么紧窒!是要把小二吸断不成?” 啪的一声,是手掌打在肉墙上的声音,又闻女声:“……讨厌!啊啊!别忽然……唔动,啊啊好深,好深……” “骚娘们――” 脸马上通红了起来。 心中不禁呸骂了一句:这些狗男女里德尔魔王夫人! 本以为衙门也算正义圣地,怎的就有这些猥男淫女在那儿搏汗? 段苍?本只是微微一挑眉,可垂眼瞧见满脸通红的田洱,心中一怔,笑了。 “你说,那儿是不是有人在聊天?”段苍?含着笑,垂首贴近田洱的耳边轻声问着,那男性气息都喷散到田洱那敏感的耳与脖间了,本就通红,这下快成煮熟的吓子了。 抬眼瞪这一脸笑意的男人,“还不快走,小心被发现了!”咬着牙压低着声音道了一句,拉着人就往院角拐去。 段苍?的轻功好到什么地步,田洱说不上,只觉得那些飞檐走壁都不及他十一,因为此人抱着个大活人,都以踏水无痕之势,一路无阻拦。相当了得,这让她艰辛的练武之路莫名又顺了那么一些。 出了衙门,二人半夜三更的,在街上行走,打更的汉子,大概是饮了酒,走路有些不稳,路过二人前时,不禁揉了揉眼,误以为自己真是眼花,不然就是真喝多了,不然怎会大半夜的瞧见两位仙人路过? 因为这几日来的沉默,让田洱不知要怎么开口,亦不知该不该开口,于是就继续这么沉默着。刚才那些无羞耻之事,敢被她极力压着,不去再想。段苍?瞥了一眼敛着眸一幅心事重重模样的田洱,又忆起先前在义庄那熟练且利落的开尸手法,不禁开口:“田儿过去,也在义庄做过事?所以一丝都不畏惧。” 只有在义庄待过之人,才不会畏惧尸体。 田洱抬首,回视了男人一眼,这才点点头,“虽不是这里一样的义庄,但也是个有尸体的地方。”哪个卫校都有个太平间,而且那里面所摆方的尸体,都专供研究学习所用。 那些,都是他们活着时,自愿捐赠的遗体,是一个人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贡献。每一具都值得尊敬的,也值得爱护的。所以,她从来不畏惧,更不会害怕。 段苍?表现得一脸好奇,“真想知道田洱曾经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之下。”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田洱有所为难,垂了眼,她自然是说不得的,也知道不说,对方总是要怀疑的。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刺客,上次,里面好像有一个我认识的。不过……”她顿了顿,“估计是我搞错了,这里不可能有我认识之人。你若怨我放走了那些人,我无话可说,但我真与那些人无关。”说到这里,她勇敢地抬首迎向男人的双眼,坚定无比。 段苍?温和着脸,含着浅笑,却伸手揉了揉矮了一截的田洱的脑袋,就似当初那般,带着亲人般的宠溺。“我知道,我只是不太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刺杀你。” 这,也是个疑问。 摇摇首,“我很肯定自己没有仇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要杀我。”想了想,“这些人是和上次追杀你的,是同一伙人吗?”这二人,有何关联? 段苍?收回走,二人并肩而行,“是不是同一拨人我不敢确定,但可以肯定,是同一个组织之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银月宫的杀手。” “银月宫?”田洱一怔,名字倒是挺美的,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是个杀手组织,然后有人出得了钱他们就追杀猎物,而正好,你我都成了他们的猎物?” 得到对方点首之后,田洱都以怪叫出声了,“怎么可能!我谁没得罪过谁,为什么要杀我?” 她确定自己是谁也没得罪……的确没有得罪过谁才对啊。 段苍?看田洱的反应,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无碍的,兴许你只是被我牵累了,他们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一并除去罢了。”这话,说得多恬淡啊,好似在说哪里的风景更美似的。 ------------ 第062章 :田洱行史上首位讼师 田洱跳脚,“什么叫无碍?我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伐!”叫完,她自己先怔了一下,“也不是一毛钱关系都没。”自己和他是生意合伙人,还欠了他不少的钱,但这也不能成为被追杀的理由吧? 见对方被自己吼得一愣,田洱脸色有些不自然,“抱歉,不该迁怒于你。” 段苍?笑笑,表示没关系。 回到住所,已经近天亮了,田洱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便就起来,继续在为方立的命案奔波劳累着。而段苍?一直温和着一张脸随在田洱身边,田洱需要借钱时,他出钱;田洱需要人力物力,他出人力与物力。 像极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田洱不清楚自己的忙碌是否有效果,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更不敢去方家探望方母。因为她不知要如何交待,尽管,也许这并不是她的责任。 看着田洱每日累得几乎没怎么入睡,段苍?温和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敛上了淡淡的血腥。 这一天,是方立命案断审的日子,也是可以处死刑的日子。 田洱望着衙门那高高威武的牌匾,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加油。从头看到尾的段苍?有些好笑,“真的没关系吗?”这鼓一敲响,首先就要先打三十大板才可以见官的,再瞧了瞧田洱那纤细的小身板,他不禁在想,受得住吗? 重重地点首,“没办法,非要进去不可。” 朝廷一般有律令,反是鸣鼓喊冤之人,必先受‘正义’之行,都说如果挨得住,那便是真正的正行。所以,不是大冤,没人敢随便击鼓鸣冤。 被压在板上,田洱觉得自己正受着一种非人的,且极其屈辱的刑罚!心中一阵咒骂又无计可施。 “等等,鸣鼓之人是我,她只不过是替我说话的。”板子才扬起,一边的段苍?终还是开口了,那些要打板子的衙差,尽管不认识田洱,却是知道段苍?的。经上回来过一次,早就传开了。段家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如果这板子真打下去,他们这些差人,往后哪里还有好日子? 于是,那执行二人,都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听到段苍?的话,田洱一顿,有些不明地把脸转了过来,正好看到段苍?朝她走过来,伸手将她拉起,冲她笑笑,“我怎会让你受这种皮肉之苦?” 田洱不明白,他不是不打算多事的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声? “是我告的状。”不是你,所以你也无权代我受刑。 笑了笑,“没规定一定要打谁。”一同前来的,也可以代罚。 一怔,“你真是个白痴。”田洱道了这么一句,转首去问那官差,“打还是不打?”说着又要趴回去。 “……”差人心里一声:打啊冲吧,腹黑妈咪全文阅读! 可是,没人真敢动手。 于是,意思意思一下,便放行了。 开堂之审,是公开的。衙门的里面有个围观台,正好可以透过天院,看到堂上的大人与犯人。而田洱与段苍?二人在此时鸣了鼓,从偏室挨了板才被送到公堂之上。 看到公堂之上,蓦然出现两个俊男美女,那些平民百姓,一阵喧哗。 “肃静!”公堂之上,府尹拍响醒堂木,一脸威严。 一片宁静之后,府尹终于看着二人开口:“堂下何人,与此案有何关系?” 通常,无关联的,会放到下一个案件去,而不会立马被带上公堂。 二人一鞠躬,“民女田洱、(段苍?),拜见大人。”连跪都不下。 府尹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的好官,姓何,名何正;人称何青天。 见二人都不下跪,尽管已不是第一次,但何正额头上的青筋还是不自觉地跳了跳,还未说话,就见下方自称田洱的女子呈着一张纸状的东西,大声道:“大人,民女是前来投诉状的!” “诉状?”当堂之人,都愣了一下,边上的师爷反应得快,小声说了什么之后,何正才道:“呈上来。” 便有官差过来,双手捧过那诉状,呈了上去。 何正先看了一遍所谓的诉状,然后传给师爷看。而他抬首看向下方的田洱,“这是何意?” 这个时代,还没有民办诉状一词的,更加没有讼师之类。但从字面上来说,可以引申到帝王若不受天之命,可由十位重臣和亲王向上天诉状,另崇新帝。 所以,当何正看到田洱的诉状时,心中不由得小小震惊了一下。 再拜上方的府尹,田洱正声道:“百民之冤,若只受官堂一判,极是松嫌。民女愿做本朝第一位民间讼师,为含冤之民投诉状,辨是非!” 她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片鸦雀无声之后,那一群民众先喧哗了起来,没有什么比利民更能让民众团结起来的事情了。田洱这一说,声声向着平民百姓,自然得到喧哗的同时,也得到支持。 “讼师?”何正似乎对这一词也有些在意,刚正的模样有了些思虑。 抱拳,“大人,民女并非是来防碍大人办事。如果,大人因一些疏漏而误枉了一条性命,想必也会使世人对大人产生极不好的误解,您说,可是?” 若换了旁的官,估计田洱是要被轰出去了,可是正好是传言中的好官――何正。 他人名其名,尽管心中已有几分不悦,却仍忍得住。正色问道:“你是要为此案中的杀人犯辨诉吗?” “大人,不是杀人犯,那还只是嫌疑犯。一日未有确凿证据未有定罪,就只能是嫌疑犯;而每一个与案件有关的,都可能是嫌疑犯,但并不是每一个嫌疑犯都会是杀人犯。所以,请大人区分好这其中之意!” 一口失,何正与师父对视一眼,竟未有拍醒堂木叱喝田洱的无礼。改了语气:“那么,你是要为此案中的嫌疑犯,方立做辨诉吗?” 一颔首,“是的,大人。” 点点首,“也罢,本官亦不想冠上个罔顾性命之嫌。”话间,就是允了这历来头一回的民间诉讼,公堂外的百姓又是一阵喧哗。 ------------ 第063章 :谁公然在公堂上逃跑 而且,身为府尹,何正也对所谓的诉状与对这位‘讼师’产生了兴趣。而田洱一听得到允许,脸上一高兴,又朝上一拜,“谢大人!” 正式升堂,方立被带了上来,看到一身完好的方立,田洱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何正果然是位正直官员,并未滥用私刑。 一见到田洱也在公堂之上,方立原本平静憨厚的模样,骤变。一双眼瞪得老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似乎是误以为田洱也被抓了,张嘴就抖出一句:“怎、怎么可能?你、你为什么会被抓?我什么都没有说……” 话到这里,他好似赫然想到什么,马上禁住了嘴。 这回,连田洱都睁大了双眼,“你、你说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说……是什么意思? 可是,方立又回头那顽固倔强的做法,问一百遍他都不理不采。 这开堂前的小插曲,身为府尹的何正,大至也听出些蹊跷,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 “肃静肃静!”何正象征性地拍了拍,声音威严但并不可怕。使田洱也收?瘟诵纳瘢??妓?牡谝淮伪缃馑咚稀?p>  一切安静下来,开始由师爷读念关于方立的的杀人过程与杀人动机,以及他的罪。 一念完之后,田洱忽然一脸惊恐,朝着跪在地上的方立大叫:“方立,快逃,趁现在跑出去就一切没事了!”她喊得十分凄惨似的,吓得当堂所有人都惊愕在那儿。尤其是方立,一脸震惊之余,还带着茫然不知所摸。 “快跑!只有跑出去了,才能活命!”田洱什么也不管,抓起方立的手,二人就往外跑去,可是还未出正堂,那些受惊的官差就回过神来,纷纷拔刀亮棍,二话不说就拦住了二人逃跑的路。田洱可不管这些似的,不顾一切地往前闯去,那些官差迫不得已,本也是千钧一发之际,也管不了那么多,拿着武器就想使用暴力来阻止。 方立原本还是震惊之中,可眼看那些刀就砍过来,也不顾一切将田洱拉到后方,以身试挡。“不要!不要!”方立一边喊一边挡着,然后推着田洱往边上去,如果趁着那个空档,兴许田洱还能逃出去产,而方立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完全不顾正砍向他的刀,而是投向田洱,大声而坚定地喊:“你快逃!一定要逃出去――” “啊!”那些百姓看到这里,也惊得不禁尖叫关,正巧,一道黛紫身影一闪而至,生生地用精巧的羽扇挡住了刀与棍。 “官爷,手下留情。”正是陪同男洱的段苍?。 “呼……”百姓们松了口气,有种千钧一发之感。 这一幕发生在倾刻之间,快到从人甚至还未完全从中回神,堂上的何正狠狠地一拍醒堂木,叱喝一声:“大胆一代霸神!竟敢公然逃罚,该当何罪!” 是啊,大家可都惊疑了。谁会这么蠢,敢公然逃离公衙门公堂?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就在这种纷乱之时,田洱一改方才那惊慌且破釜沉舟的模样,笑了。 “请大人赎罪,方才不过是民女为了接下来的诉讼解案而做的重要一环,请大人明鉴!”这一笑,也使那以为非死不可的方立,怔在了那儿,一脸的茫然,不知田洱这是搞得哪一出。 “放肆!即便是如此,也不该在公堂之上……”师爷终于回神,厉声喝道,却在半途,让身为府尹的何正给截了话。 “也罢,本府就看看尔是如何将这命案起死回生。”那是极有兴趣的眼神,透着精光看向田洱。 田洱一颔首,“谢大人明察秋毫!” 这一事,那些官差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退回了自己的岗位。这时,田洱正式进入开始,举手,“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本来就好奇田洱会有何做法,于是抱着十分纵容的心态,就任对方发挥着这种前所未有的举动。 “你说。”何正道了一句。 “谢大人。”田洱一颔首,这才正色说道:“以方才师爷所念状词,方立是因为先受到死者,也就是陈大收保护费的威胁,才动了杀机,且在事发当日到了陈大家中附近徘徊,期中还有好些证人证明亲眼所见,可对?” 田洱道得清楚明了,就是一般的普通老陌姓也听得懂的,这大家都都叹首:这就是事件原有啊? “是的。”师爷点首。 一挑眉,“可是,证人明都只说在陈大家附件见过方立在附近徘徊,但并未有人亲眼所见他杀人,是吗?” 师爷与何正面对面瞧了一眼,何正这才点点首,“可以这么说。” “好,以上岂不说。就先说说,除了有人证证明方立在死者家附近徘徊过之外,连杀人证物都没有可证明是方立的,可对?” “的确,现场只有一把普通的小刀,并无办法证明那便是方立之物。”何正点首。 一笑,田洱拿出一份纸张东西,一摊开,“民女这里有一份,从忤作那里得到的验尸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陈大死余胸口的一刀,且是一刀毙命。大人,您说可对?” 关于证词,亲属可知,但并不可以取得证词原件,所以田洱是如何从忤作手中拿到副件,何正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并且此时亦不是追究事情的时候。于是,只是点点首,“没错,经验尸报告所知,陈大身上只有胸口一刀,并无其他特别伤痕,有的也只是过去的一些旧伤,不构成致命。” “好,请大人示出杀人凶器。” 何正许可,便有人端着一盘子出来,盘上摆着一把三尺长短的小刀,并不是十分罕见的,甚至有些普通。差官将捧着那盘子,在田洱与段苍?面前走过,这才放回上桌。 点点首,“好,在解这件事之迷之前,民女有一发现,想展现给大人,与各位乡亲们看,大家看完,便能知晓,方立是否真与此案有关系。”她说得信誓旦旦,毫无惧色。 观台里的那些平民百姓,一听,可都好奇万分了。而,何正听着田洱头头是道,最后点首同意,让她继续下去。 田洱一笑,取出了厚厚的一沓纸,朝堂上和观台里的人扬了扬,道:“这里,有一千份,乡亲们的证词。” ------------ 第064章 :震惊所有人的新知识 “一千份……那是不是说明此案真是冤案?” “是啊是啊……” 边的观台上的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田洱不去管他们,而是对上堂上的何正,说道:“此一千份,千真万确是乡亲们的证词,上面有他们的姓名,与他们住所,并未有作假,大人事后可以一一前去调查。”田洱说道。 “呈上来。”师爷一句,官差便过来接过那一叠纸张,呈上堂桌,何正接过去翻了好些页,越看眉头锁得越紧,最后才抬首望下来,问道:“此何物?” “那是一千人的指纹。”田洱答道。 “指纹?” “是的。”田洱点首,“首先,民女需要在此告诉大人与大家,这天底之下,知道此事的,目前仅民女一人!今后兴许会作为呈堂作用,但此项是民女所发明,希望大人仅记这一点。” 得到对方点首,她才又道:“大人可知,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指纹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甚至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们的指纹也是完全不一样。这便是可以证明一个人独立的方式,亦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个体的,最重要的凭证!” 她跨了几步,伸出自己的手,向着那些百姓,“人的皮肤由表皮、真皮和皮下组织三部分组成。指纹就是表皮上突起的纹线。由于人的遗传特性,虽然指纹人人皆有,但各不相同。伸出手,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小小的指纹也分好几种类型:有同心圆或螺旋纹线,看上去像水中漩涡的,叫斗形纹;有的纹线是一边开口的,就像簸箕似的,叫箕形纹;有的纹形像弓一样,叫弓线纹。各人的指纹除形状不同之外,纹形的多少、长短也不同。目前,还没有发现两个指纹完全相同的人。指纹在胎儿第三四个月便开始产生,到六个月左右就形成了。当婴儿长大成人,指纹也只不过放大增粗,它的纹样不变。大家不妨看看自己手指中的指纹,与身边的人对上一对,是否能看出,不可能完全一样?” 她的这一科学解说,分明惊世骇俗。惊得那些人纷纷伸出手,与身旁的人对照,然后又是一阵的议论私语。 田洱转向堂上似乎也在看自己手的何正,“大人,这一千份的证词中,便就是一千个人的指纹与掌纹,民女花了三日时间,一一对照过,并无两张一模一样的,这足以证明,民女的这一发现,是完全可信且有根有据,绝非信口雌黄超级百宝囊最新章节!大人可命人从头对照一遍,又或是,完全可以动用官府之力,查全城百姓之指纹,这一做法,甚至还可以对往后破案有着显著的帮助。” “指纹,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标志,不是可以模仿或嫁祸可做得到的。” 听到这里,一些捕快和候在偏室的忤作都震惊之余,热血沸腾。就连堂上的何正亦然,他身为父母官,查案断案那是家常便饭,尽管他自於清廉,却也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断得完美。有了这种不可思义的知识,便是能锦上添花! 说到这里,田洱已经准备介入正题,“那么,大家一家好奇,如何才能得取这些指纹,对吧?”她笑笑,“请大人允许民女从凶器中,或取上面的指纹。” 何正听得极是入迷,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本职,查案亦是最重要之一,他自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也有这方面的求知欲。一听田洱的要求,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如果,此发现成立,将成为往后破案的,极其重人的一步! 这是对官府甚至对朝廷重要的贡献! “本府便允你。” 得到同意,差官将那盘子端到田洱面前,放下之后再一次退到一边。田洱朝一直专心听着,却未曾开过口的段苍?示意,他退到偏室之后,又再一次上来,只是这次手中多了个盒子。田洱已经给自己戴上了那双手套,接过盒子,蹲了下来,将合子打开。因为离得有些远,观台里的百姓都挤着踮着脚想看得更清楚些,前栏都快被挤塌了。就连堂上的何正与师爷也都伸长了脖子往这儿看。 没有电脑,也没有高端科技,这也是致命的缺伤,尽管事此,田洱动作依然从容且熟练。她取出看似普通的粉末,细细地撒在上面,然后再用火折子点燃一个瓶子,瓶里似乎装着一些可燃油,然后拿着一张纸复在刀柄上,用力且小心翼翼地按压着,之后隔着纸在油瓶上慢火似烤似薰。神奇的是,那纸张并未有因此而被烧着,一翻下来,田洱收回了那纸包着的小刀,这才摊开。 将小刀放回盘中,田洱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纸上。好了之后再次取出另一张,复在原来的那张纸之上,放于地面,一丝一丝地覆盖。 所有人都看得极为注专,就连边上的段苍?亦然。 他觉得田洱每做一件事,都如此的新颖特别,甚至可以让他都不由得觉得神奇。 然后拿着那合着的两张纸再次放于火上慢薰,半盏茶之后,这才吹息了那小瓶子的火。田洱站了起来,向百姓扬了扬,这才转身公堂上的何正,当着他的面,轻轻将两张纸慢慢地撕开。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两张粘在一起的纸张撕开之后,竟然出现了两个似手掌的红印,线条极其分明,看得一清二楚! “哇!”百姓虽然看不明白,也不知这有何意用,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可思义,就好似有神助似的,奇幻之极。 “呈上来!”何正也不能那般镇定淡然了, 急着催着差人取过呈上去,若不是因在公堂之上,他还有可能直接就从官席上冲下来了。 盯着纸上的两张纸,死死盯着纸上的红色掌印,何正实在看不出这是如何呈现的,一脸惊愕,抬首问田洱,“这是?” 田洱一拜,“回大人,这是从证物上取下来的掌纹,也就是指纹。上面出现两个不同的指纹,说明至少有两个用手握过此物。” 【以上,指纹的知识来源于科普;关于指纹的获取方法,此处不完全科学,大家想学,请按科普多多试验。】 ------------ 第065章 :审案子是这样开始的 “原来如此!”文雅的师爷也都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看这两指纹都如此清晰,也正好说明了,并无其他不同指纹覆在上面。是说,此刀近期正好被人清洗过或擦拭过之后,才被使用。” 然后,田洱又问:“敢问,这杀人凶器,在官府收取之后,可有被清理过?” 师爷赶紧回答:“自然是没有的。证物怎可随意破坏?此物在被取回之后,只有忤作先生动过。”而,忤作一般拿这类证物检查,都会取其中最不起眼或不碍事之处,就像这把刀,通常只有捏拿刀身与刀柄中间常被无视的柄根。 一笑,“那么,如果不是命案之后被清理过,那么就是命案之前,有人刻意清理过此刀。然,如此慎重做法的,民女以为必是凶手。所以,上面的指纹,除了杀人凶手的,就是取证物的官差,也许还有忤作的,是吗?” 听罢,何正与师爷面面相觑了一番,何正深觉有道理,这才点点首,“言之有理。” “那么,便请忤作和拿过此刀的官差大人前来吧,民女可现场获取他们的指纹做对比,当然,还有嫌疑人方立的。” 现取指纹比在证物上获取要容易得多,就一个板一个墨,一个手掌便可以了。 一轮下来,共取了四个人的指纹,只对上了一个。那便是那首位拿证物的官差。 田洱微抬首,正色说道:“那么,剩下的便是真正的凶手的指纹。而方立根本就没有拿过这把凶器!” 话落,观台里的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声音嘈杂不清,尽管不知这些人都说些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情各一,便隐约能明白,当台中是有人相信田洱的说词,方立不是凶手的。 何正脸上有难色,正了正神情,他抬首对上田洱,“本府不否认,尔此发现惊于世,也必定能为本朝有极大的贡献。但是……”他顿了顿,“尔说此发现今日之前只有你一人知晓,可这并不能保证,在命案之前,你告知了杀人……嫌疑犯这一方法,以此逃脱罪刑。” 这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田洱听罢,并无任何辩解,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反而点点头,“的确,也是有这种可能的护花高手在现代。”毕竟她与方立的关系算得上密切。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田洱又道了,“不过,民女不止这一证物。”她敢来,就不打算空手而回。拍拍手,段苍?再次离开公堂,到了偏室之后又出来,这次带着二人推着这木架出来,而木架上挂着半头猪肉。 一拜,“大人,民女需要做个实验,需要几个人。” 何正看着那半头猪肉,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首同意了,“嗯。” 于是,田洱最终要了五个人,先是文弱书生的师爷、带刀的官差、一名年青的观台上的百姓、方立、段苍?。依着顺序尽全力在那猪肉上刺刀,等最后的段苍?时,大家前面都看得既惊悚又有些逗趣,这会儿他一握着在那离架子还有一丈远便不再前行了,无风起浪,黛紫衣裳有些飘逸。 “嗖!”一声响,闪电般,大家甚至都还未看到那刀飞出去,可定睛一看,那刀已插进了肉里,入肉三分,还吞了半截刀柄似的。众人一阵惊呼,何正也有些汗,他是没想到一脸温和笑容的段家当家,亦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若他们最后无招,夜里劫狱,想必也未必不会成功…… “大人,可请忤作上来验证吗?”田洱看了看那几道刀痕,又提了个要求,都得到恩准了。 忤作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之人,不知是不是眼不好使,半眯着眼在那半头猪肉上来回检查了好几遍之后,回答了田洱原问提出的问题,“这五道伤口,若说最接近死者陈大胸口上致命的那道口子,应属第五刀了。” 他话一出,所有人“哦”了一声,忤作又道:“这伤口细腻平整,一刀毙命。”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伤口更整齐些,大概是因死后所致,才比活前所致要细整的结果。” 田洱点点首,颔首算礼,“谢忤作先生的见解。” 忤作点点首之后,何正摆手许了他退下去。这一出虽然也有趣精采,可大家未必看得懂这是何意,田洱取出了一张纸,“这上面的印子,便是忤作从陈大尸体上印下来的伤痕,大家看得出,的确与第五道口子很像,对吗?” “……这么看,的确是比较吻合……”有人提出,有人议论,就连师爷也与府尹议论。 田洱一动,与第四道伤口一比,“请问,这两伤口,如何?” 众人看得不完全清楚,但公堂上之人看得可清楚了,师爷代何正答了一句:“最不吻合。” 一笑,“那么,大人可知,为何最不吻合吗?” 何正只眨了一下眼,似乎有些明白,所以什么话也未说,倒是百姓极是好奇,已在那边喊着问为什么。田洱笑了笑,这才说道:“那是因为,凶手和大家一样,都是用右手的,而第四道,却不是。” “……哇哦……”众人喧哗,因为第四道口子,是嫌疑人方立刺出来的。 瞧见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置信,田洱心未被影响,又道:“这五道口子,师爷的这道口子最不平整,那是因为,架子上的肉跟人站在那儿一样,用力撞便会往后移动少许,而师爷力气又不是太大,以至第一刀,未能彻底插得深入,所以会有稍稍的一顿之后,再发力插进去,其实等于是有两刀口子重叠在一起,所以伤口才会如此不平整。” “而,这位官差大哥就不一样了,他有练过家子的,一身力气自然比师爷大得许多,可是,就因为力气很大,所以第一次刺出去未能控制好力道,所以这一刀进去,刀柄也进入了一分,口子自然是最扩的。” 移了一步,田洱与第三个口子对比,说道―― ------------ 第066章 :既然是无罪就该释放 ------------ 第067章 :你为什么又亲吻我啊 田洱看着方立被带走,方才的从容自信已消,眼里尽是担忧。看那何正的意思,若一日抓不到真正的杀人犯,或直接的更有力证据证明此事完全与方立无关,他就不打算放人。 狠狠地一拍,田洱有些无计可施的懊恼。 段苍?看了一场精彩得无与伦比的辩解,心情十分的好,看到田洱懊恼,他安慰,“你也莫担忧了,你做的那些事,已证明与方立无关,何正也只是暂且收压而已,再过一阵子,就该放出来了。” 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这么想了。” 已无计可施,田洱满目的忧愁,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证明方立无罪,更没任何办法让何正放人。敛了眸,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一个,知识比别人多一点的女孩罢了,她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 段苍?心疼田洱忧心,一回到翡翠楼,便让人去准备些上汤,给她补补,也希望给她解开心结。 端着上汤,段苍?神色温和,来到田洱的房中,看到她正对着一堆东西在发愁。那些东西中,很多都是二人合力而为所得的,就连那一千份指纹证物,都是田洱从他身上借来的一千两银子,每个登记做笔录之人,都有一两所得。也是,如果没有好处,又会有谁愿意做贡献,又有谁肯将自己姓名家址透露?原本,他是不明白田洱的目的,今日在公堂之上,田洱那精彩的表现,叫他再一次对田洱有了崭新的认知。 果然,是个充满惊喜的奇女子。 “喝口汤罢,莫再挂心了。” 闻声抬首,田洱冲他勉强一笑,“谢谢。” 这些日子,这个男人帮了自己许多,如果没有他,自己今日根本无法为方立彼申辩,更不会有办法为方立寻得那些可证明他与案件无关的证据。对于这个男人,她是由心感激的。 “与我何需客气?”段苍?还是那种清雅的笑容,迷倒众生的。只是田洱心中满是心事,没办法在意。 无力地笑笑,“还好有你。”如果没有他,自己如今都不知惨到何种田地了。人脆弱的时候,总会不经意说一些,叫人误解的话语,就好比此刻的段苍?,微微一顿之后,心花怒放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了,本就绝色的眸子,好似天上的繁星,星光璀璨。 端着盛好的汤品,田洱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才忆起要喝的,与是谁端来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足坛作弊王。可才饮了几勺,那手就忘了要动似的,顿在那儿不再继续往嘴里送去了,双眼一直盯着桌面上的一些证物证词,与她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继续出神,连身边还站着个男人似乎都给愁忘了。 看她这模样,段苍?有些好笑,有些狡黠似的,伸手推了推田洱的手,便见田洱木偶似的,又动了起来,也不管舀了多少,就往嘴里送。 “噗!”被生生逗笑的段苍?,是真的忍不住才笑的。 被笑声招回了神,田洱一脸茫然地抬首,似乎神是回过来了,魂却未回来。 貌美的容颜,绝世清澄的双眸……又是念了这么多年的面孔,不知该如何形容,段苍?僵在那儿是被那双无魂似的眸子给勾了神,愣愣便弯着腰俯了下去。 那双柔软的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触碰了,而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太一样。这一次,他只流连在那对红唇上,并未有深入去探索着对方的领域。犹是如此,他仍深深地记住了那淡淡的幽香,还有那沁入身心的美好。 他想,也许,那个预言,其实是假的。 他想,兴许,此这一生,可以拥有的。 慢慢地离开,瞧着原本就樱红的唇,越发的娇红欲滴了,很诱人。不由的,段苍?脸上缠绵着缱绻的笑意,明艳的眸,明艳的唇,明艳的笑。 “……你又亲我。”田洱微张着唇,双目似乎仍还带着迷茫,愣头愣脑就道了这么一句。引得男人轻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揉着那微张的红唇,含笑道:“是啊,又亲你了。” “……” “扣扣!”门外这时响起了声音,二人自沉默尴尬中回神,都望了出去,门外的是醉莲的丫鬟春儿。田洱这屋门,多数都是开着的,此刻二人共处一室,更是大开,也避免了一些闲言闲语。 只是,在青楼,哪会没有闲言碎语? 春儿信步入来,朝二人福身行了礼,“醉莲姑娘让奴婢来邀请甜儿姑娘今夜亥时观雪居一聚。” 春儿话落,段苍?那温和的脸上,意料之外的,使他开始有些蹙眉。田洱倒有些讶异,近日她很忙,几乎忘了还有那么一个美人儿的存在,这次邀自己过去,还约在晚上,定是与那一京城四少有关。如今这骨节眼上,她也不想节外生枝,看了段苍?一眼,这才转过首去,“你就说我到时会准时到。”听罢,春儿不敢看段苍?,含首之后退了出去。 回首对上男人那双眼时,田洱怔了一下,脑里一下子才醒起刚才被轻薄之事,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睁大了双眼一瞪,“你、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快出去!” “怎的就忽然赶起人来了?”被赶之人一脸无辜,换来田洱继续瞪,甚至起身将人往门外推,段苍?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出去,田洱反手就把门关上,把害臊隔了起来。 是夜。 田洱女扮男装,她从来不修眉色,不施粉黛,也不打耳洞,年纪又小,所以扮起来倒是玉面少年模样,也不需要弄什么喉结、面具。该瞒的还是能瞒得住的,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她再怎么扮,甚至直接易容,也瞒不过去。 醉莲一见田洱男装出现,扬眉一笑,明艳动人。 “司徒公子好些日子不见了,怎的憔悴了许?”她满是关怀的话,不知为何,田洱听着就觉对方心情极好的,那心疼装得可真彻底。 的确是装的。 ------------ 第068章 :再次与京城四少相聚 她白天让人来通传时,甚至并未有告知她,该以何身份过来。田洱只要一挑错,便马上就若麻烦上身,这一点,田洱很是清楚。 随意点点首,“劳醉莲姑娘挂心了。”随后,果然看到屋里已坐了几人,闻声都纷纷站了起来,特别是那少年扬浩宇,双眼一亮,就冲了过来,抓着田洱之手,高兴极了,“木弟!” 田洱假笑了一下,想抽回手,还是一如继往那般抽不动,她倒是奇怪了,这扬浩宇不过是个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难道也是练过的?难道这个时代,就自己没练过? 正郁闷着,又传来声音:“好些日子不见了,为兄甚是挂念木弟,不知木弟近来过得过好?”就连楚雨珩也笑着,一脸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模样,田洱瞥他一眼,分明看出其眼里的狡黠笑意,心中疑虑,赶紧回一句:“劳楚兄挂念,还好,好还。” 几人一翻相互问候拘礼,这才围着八角桌而坐。此次,另外孙致远、云天佑二人也同在,他们对田洱态度虽没有单纯的扬浩宇那般狂热,但也颇喜欢这种文质彬彬的美少年,加之田洱总是笑眯眯的,分明是假笑,可还是笑得两眼成了两弯月,甚是叫人怜爱。 这才一坐下,扬浩宇已经迫不及待追问田洱,“木弟近日都忙些什么,因何每一次让醉莲姑娘通传都说你人不在?”他是真心喜欢田洱的,以往这群公子哥,七日必到一回青楼,即便不是寻花问柳,也喜欢在热闹的地方聚聚;而自从认识田洱之后,扬浩宇便三天两头缠着另外三人,都往这儿钻,也不再去别的楼了。 笑了笑,“近日有些私事要处理,虽说我也住这儿,实在是也有好些日子未有见到醉莲姑娘的倾城芳容了,惭愧惭愧。”这奉承的话,该说时,还是要说说的。 扬浩宇一笑,“没事,等木弟有空闲了,咱们再聚。不过……”他贼兮兮地笑着凑近田洱的耳边掩嘴道:“你可不知,自上回相识,大哥便与醉莲姑娘稔熟上了,感情可真是与日剧增,如胶似漆。所以我们才可以常常到这观雪居来。” 听着,田洱不由得抬眸看了看与其他三人碰杯饮酒的醉莲那一脸稔熟从容,还有其他几人的习以为常,也知此话不是十足,也有八分是实了巅峰狂龙。心里虽然滴咕着,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拉了拉扬浩宇,楚雨珩半责半笑瞪了他一眼,“宇弟又在搬弄是非了。” 扬浩宇被说,马上就不服气地反驳:“谁搬弄是非了?说得人家像市井俗妇似的!”然后又转回首对田洱打着小报告,“看,大哥自从有了佳人便不那么疼我了!” 端着酒杯,田洱饮了几口,听着这些人的笑乐,等注意力不全集中在她身上之后,她这才转身坐她身边的醉莲,“不知……醉莲姑娘今日传我过来,所谓何事?” 她问得小声,以为只有二人可闻,谁知坐她另一边的扬浩宇猫着耳朵还是听到了,一拍她的肩膀,“什么醉莲姑娘传你啊,是我想见你了才缠着醉莲姑娘寻你的。” 意思是:你也别自作多情了。人醉莲姑娘有兴趣的,是文雅成熟的大哥。 田洱好想瞪这多嘴的公子哥一眼的,心道没你事你这么多嘴做啥?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醉莲不会只因这几人想见自己而让春儿到她的屋子传话。毕竟,这些吃饱了没事做的纨绔子弟们也不是第一次要找她了。醉莲都一直以各种理由给婉拒了,却从未有一次通知过她,可想而知她是有办法应付这些公子哥的。 而偏在这种时候,却让自己过来,且还不说是为何目的,所以她才心中揣测。 醉莲温婉一笑,“本不想打扰司徒公子的,不过听楼里的管事道公子今日在住处,也巧着今夜这几位友人相邀,便试着叫春儿过去一问,幸好,司徒公子终于赏脸了。” 赏脸你妹! 田洱皮笑肉不笑,都想喷她一句了。什么叫试着一问?那春儿白日过去,分明就只是传通!连个选择都没有。 听到这儿,扬浩宇又要问了,“木弟不是来京城玩乐的嘛,怎么都一个月了还在忙碌,可都在忙此什么?说出来,我们几个好歹也是京城四少,除了进戒备森严的皇宫,还没有事可以难倒我们的!” 扬浩宇虽然烦人了些,可对于田洱,都是出自真心,田洱心中感受得到。感激一笑,“浩宇的好心我心领了,只是……这是我私人之事,能自己处理,便好了。若真处理不当,到时定是会相求于几位大哥的。” 这是她头一回称几人为大哥,其他三人先不说,直肠子的扬浩宇心花怒放,原本就笑得开朗的笑容,如今灿烂无比,都能将外头的银月比下去了。 一拍田洱的小肩膀,“木弟说的哪儿的话?你若有事,何需求?只要你一句话,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定当竭尽全力,决不皱一下眉头!” 看着一脸豪气的扬浩宇,田洱再冷漠,心中也泛起了感动。来到这里,遇到和认识了这些人,都不能交心,不管对方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可却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怀,她岂会不感动? 举杯,眼里闪着星光,“你,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 大家一怔,自相识以来,田洱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温雅的美少年,脸上含着笑,不愠不热的。像此刻这般露着性情,还是头一回。 回了神,不知田洱心思的扬浩宇,受宠若惊,赶紧端起杯子,脸上还泛着有些不置信的神色,“那……木弟也是我扬浩宇的好朋友!最好的!”然后就碰杯了。 二人才饮下,那边看热门回神的人,取笑道:“木弟是你最好的朋友了,那我三人算何?”调侃的,是平日总是眼高于顶的云天佑。兴许是物以类聚,身为纨绔子弟的他,也跟着对田洱有着一份喜爱在里头,将其也当作自己的同灰看待才会一同常来。 求票,求打赏,求支持!!! ------------ 第069章 :到底是谁监视着自己 被取笑,扬浩宇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错话了,一手放下酒杯,一手抓着自己的后脑,嘿嘿傻笑,“那什么,你们三位自然是最疼我的哥哥,而木弟则是我最好的朋友!” 坐在扬浩宇另一边的,是相对来说,沉默寡言的孙致远,听到这儿,他伸手毫不客气地一个铁沙掌过来,扣打了扬浩宇一个后脑勺,不轻不重道了一句:“就你油舌,别的也不见你有长进。” “嘿嘿……二哥是怪浩宇没学成你那一手绝伦的棋艺吧?”所以总以他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偏见,“可是二哥你也不想想,你那棋艺可是连贵妃都惊为天人了,浩宇又怎能学得其中万一?” 孙致远瞥他一眼,似乎就在说:就你理由多。 这二人,将大家伙给逗笑了。 原本还有些心烦气燥的田洱,不知是几杯下肚暖了心胃的关系,还是看着这几人明着是纨绔子弟,内里又有些不同的公子哥的相处,感染了些轻松。吐了一口气,她跟着几人大家而笑。 身为第一名妓的醉莲,是不会笑出声的,她的一颦一笑都美得生花,这会儿,也只会手捻上等好丝巾掩嘴而笑。兴许是郁结了好些日子,田洱这会儿让这几人给逗得真的笑了,时不时会拍拍坐她身边的扬浩宇,毫不客气就损他几句,然后逼得他露着本性,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实在是好气又好笑。 总的说来,这一次餐会下来,几人还是十分愉快的,田洱也一扫郁结的心情,难得开朗了几分。 如果,没有临别时,楚雨珩在她耳边道的那一句话的话。 轻松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田洱望着离去的几人,耳边响着楚雨珩的话――今日在公堂之上,甜儿的表现真叫为兄惊喜。 扩散的眸孔慢慢地收敛了起来,田洱脸上不再有轻松的神色,转首看到婀娜多姿的醉莲,还是含着那无比动人的笑容,被猛盯着,她这才转回了首,对上田洱有些怨毒的目光,很意外似的,“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田洱在心中告诫自己,未清楚之前,不得迁怒他人。 “……是你让楚雨珩到衙门的?”问这话,田洱觉得自己都要将自己的牙咬碎了,才迫使自己不马上发飙。 神色一敛,“你多心了,醉莲可不是多事之人。”道完,她转身走在回廊里,田洱疑虑,还是跟了上去。 “你是说,是楚雨珩自己发现了?”尽管,她以司徒木之名欺骗了那几个人,但也是出于无奈。而那几人,如果不是特意深入调查的话,怎么可能知晓? 醉莲抬眼,看田洱,“你也莫要小觑了京城四少,不是每个人都如扬浩宇那般天真无邪大器宗。” 也就是说,除了扬浩宇,其他三人都是知晓的?一怔,田洱忆起,今晚还与那几人谈笑,还与那天真无邪的青少年交宜交心…… 敛了眸,“我与他们不是同一路的,这些算不上欺骗。”她只是想否认,自己对扬浩宇溢起的那一点点罪恶感罢了。 看她,醉莲有些诧异,“尽管醉莲未有去衙门,不过今日之事,早已在全城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向来不管外界事情的楼里的姑娘们,也都绘声绘色在传你今日在公堂之举……”说到这儿,那含着笑的脸露着一丝失望似的,“我本想,你该是与我们同类的,不想也不过如此。” 道完,她便独自回了自己的观雪居,留着田洱一人在回廊。 抬首望了望月色,又是月圆之夜啊。 田洱中心苦笑,“我又岂会与你们一丘之貉?我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罢了,别把我卷到你们的阴谋诡计之中啊,混蛋!” 失落,失望。 好不容易轻松了些的心情,又开始郁结起来。田洱一脸冷淡,那是在地球时的模样,不是真实的她,亦是真实的她。 “……为何每次见到尔,都是如此不开心的模样?” 一道凛冽的声音自高处传来,惊了花间银月下凄凄的田洱。抬首,才发现自己又走到院中了,而那一身妖红,就在树枝头,白色靴子踮踩在那一指大小的枝头上,却稳如泰山。正居高临下望着她,脸上也不知是好奇,还是藐视,神色有些诡异。 “又是你。”田洱回神,道的首句。对于这个自称是‘沙华’妖孽一般的男子,田洱抱着疑惑,又有些好奇的心态,再一次见着,竟然还只是疑惑。 其实,沙华,不叫沙华。曼珠,也不叫曼珠。 他叫,杀华。 杀华扬了扬眉,过于阴美的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却在银月之下,显得格外的阴冷凛人。双唇一扬,他道:“你很不想见到,我?” 眨了眼,“对于一个私闯民宅之人,谈不上想不想,我只希望,你不是也一同来害我就行了。”如今的她,经不起那么多意外了。道了一句,田洱走到小径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虽然夏日到了,晚间的石凳还是有些冷的。她微微地蹙了蹙眉,却坐得安实了。 无风起浪,田洱觉得自己的发丝飘荡了一圈,身边便多了个人,一同挤着石凳。田洱转首惊疑地看那靠得过近的男子,“你就不怕我报上两次险杀一我之仇?”靠得这么近。 上次,这人的确是有两回险些取了自己性命的举动,是个正常人,都该恐惧或记恨的。 只是,如果此人不出现,田洱估计是要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些事情,她会选择性忘忘。 那人扬唇,尽管有些阴冷,但田洱觉得,他是在微笑?正捉摸着,便听闻他说道:“这不是民宅,自然称不得私闯民宅的。” 田洱翻个白眼,心道:那你是私闯公宅! “今日你可真是一鸣惊人了,自然也是惊到我。”说着这话,那男人的一双碧眼,在月色之下,显得分外的妖娆诡异,田洱看着有一丝的出神,才注意到他话中之意,惊呼:“连你也在公堂前?”那区区的观望台藏了这么多一眼就叫人惊艳的人,而她却看不到? 【本座,翻手可杀万民,覆手可救苍生。权倾天下,势颠万生……求票!!!!】 ------------ 第070章 :脑筋急转弯都答不出 杀华点首,“在。” “是在哪?那些百姓之中,我怎么没看到你们……不是,是你。”她还很在意楚雨珩的话。 见田洱终于对他起了好奇之心,杀华心情颇好地有问必答,“我并不在百姓之中。”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正好躲在公堂之上的黄梁顶偷窥?”一语道完,田洱由惊讶到鄙视,“你这人可真是……梁上君子。” 她能这么肯定,主要是这人武功太厉害,所以在梁顶上偷窥也应该做得到吧?连段苍?那样的高手都未发现……想到这里,田洱不禁一顿,段苍?当时有未有发现梁上有人? “梁上君子?”杀华似乎头一回听到这词,又想想田洱方才的话,那模样似乎马上就明白其意了,嘴一扬,“倒是个有意思的新词。”说着便若无其实地拉拉自己的红衣,“要不要我帮你去救人?这可是从来只杀人的我,头一回为了谁而救人。”他道得一派轻松自然,好似那话只不过是他头一回吃饭前喝了口汤似的。 一怔,田洱听到此话,看他,“只杀人?”又忆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险些被他杀了两回,心道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人魔? “杀人,不好。”田洱剐过人……体,但也为了实验,杀过不少的小动物。但是,杀人,不会是她所为。 像看怪物一般看田洱,“你只觉得,杀人不好?”杀华惊愕,难道她不觉得杀人其实很可怕?还是,她见惯了杀戮,根本无惧?蓦然忆起眼前这女子,连自己的一对妖瞳都无一丝畏惧,只不过是杀人,她愈加不害怕吧?……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杀人,的确是不好的,没有谁有资格去剥夺他人的性命,即使是像你这种武功高强之人,也是不对的。”大义凛然道完,田洱自己却是先笑了,“不过,这种想法是天真的。太过天真的人,总会遭央。” 看着田洱多变的神色,还有双眼里的淡淡忧伤,与那些话,杀华奇怪地问她,“怎么,你是觉得有些人是该死的,你有想杀之人?” “没有。” 又不自觉地抬首望了望夜空,她满中感慨,“我已经开始反悔来这里了,怎么办呢?”她像在问苍天,又像在问杀华,更似在自问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全文阅读。 看着矛盾体的田洱,杀华道了一句:“如果我不杀人,真不用我帮你去救人吗?”只去救人,不杀人。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贴了,从来都是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怎会去征询他人意思? 也不知对方是好意,还是好玩,田洱听罢不免有些无奈,“救?如何救?”微微叹口气,尽是无奈,“闯入大牢,劫囚出来,让他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个通缉犯?这跟害他又有何区别。” 杀华似乎不同意她的观念,“在这个世上,只有活着与死了。”所以,活着被通缉又如何?只要他够能力,也能使‘被通缉’到不会被通缉。 对于他的话,田洱不能理解,正诧异地看着他,在那阴美的脸上,看不到自己所能明白的事情之后,她也放弃了,“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与你们的世界是不同的。”被朝廷通缉一生,又怎能好好地活着?他们可以为了某些事情或东西而杀人,甚至也许只是想杀而杀。可她,又怎会与他相同? 她知道,此人定不寻常。 若是寻常人,又岂会半夜闯进人家的院子来找人聊天? 听了这话,没什么表情的杀华脸上都不禁有些诧异了,“他寻来之人,何以是普通?” 田洱不明白,于是重新对上杀华的冷脸,“你口口声声说‘他’,他是谁,指何人?” 并不是好奇,她只是不想自己一无所知地被卷入一些奇怪的事情当中。就像方立的案子,她已隐隐觉得,不那么简单,一个可以投刀对陈大那样的混子头头一招毙命的高手,为何要杀一个流氓又转嫁祸于方立? 摇摇首,“你不愿答便不答罢,我也不是很想知晓。”知得越多,烦得越多,也许,危险就越多。 “……”不想知晓还会问吗?杀华奇怪,“你可以问一些你真正相知道之事。”兴许,他可以回答,兴许,他愿意回答。杀华觉得自己,变得一而再地忍让宽容,这是历无前例的。 摸了摸胸口,是真的对这个女子产生兴趣了吗? 收回了视线,对上这对碧眸,田洱咧嘴一笑,明艳动人,“那我问个脑筋急转弯吧。” “……” “不知道什么是脑筋急转弯?”见对方阴冷的脸上,一瞬间的茫然,田洱问,“就是,我出题,你以最正确的答案回答,答错了你从这里跃上那树顶,然后跳下来,再跃上去……十个来回;若答对了,没奖。”田洱笑着解释,那是因为她幻想着一身火红妖美的杀华,在树顶与地面之间,来回地蹦来蹦去……不行了,光想象她就好想笑! 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破攻。 “……”杀华已经不只是茫然了。 一合掌,“好了,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便出题。嗯,有了!就提个简单的吧,你说,布,和纸,最怕什么?” 问的人笑眯眯的,听的人原是无语中的,不过还是不自觉地在那儿动脑了,想了想,最终答案出炉,“都怕火。”这一答完,田洱就跟个没品没位的二愣子似的,在那儿拍着大腿暴笑,还一边笑得捂着肚子指一脸抽搐的男子说:“……哈哈……你、你哈哈……果然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孩子……哈哈……” “……”第三次无语,杀华甚至有些许的动怒了,血液中的嗜血因子在骚动。 好容易捂着肚子止了笑,田洱的脸都还在抽抽,摆摆手安抚,“你、你别怒,其实……你答得也挺对的。不过,孩子,你知道啥叫脑筋急转弯吗?”问的人问完,也不给别人回答的机会,就答了,“你肯定不知道,都食古的人,哪会懂?咳咳……” ------------ 第071章 :那些人是要对付你的 她清清喉咙,“我告诉你答案,你就明白什么叫脑筋急转弯了。这布,怕一万,这纸,怕万一。懂了?” 先不管别人懂不懂,反正杀华双眼瞪得老大,恨不得眼刀子杀死她! “你也别露这么可怕的面容,我再考你一个,这个简单的。就是啊,一到九这些数字,谁最懒谁最勤快?” 问完,她挑着眼角瞥杀华,这摆明了就是在说:这么简单的你敢不懂? 反正她是不知杀华懂不懂,因为人家已经甩袖给她气飞了――是真的飞走了,消失在夜空里。 田洱还觉得不吐不快似的,朝着夜空喊,“你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就是了――答案是:一,不做;二,不休!这样说你总该知道了吧?笨――蛋。”她的话未落,便隐约瞧见有什么东西自夜空中飘落。 认真一瞧,已落地面的,是两朵红火的花。 曼珠沙华。 嘴角一片,田洱露了个灿烂的笑容,原本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明朗无比。弯下腰,她捡起了那两朵曼珠沙华――也就是两生花,轻轻地握在手里,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第二日大白天,田洱还在为方立的案子发着愁,孰知有人通传说楚府有人求见,说是代楚家大公子传的话。田洱微微蹙眉,一想便知道是谁,只是不曾想昨晚才曝光,今日这么就找上门了。 田洱接见了那书童打扮一样的少年,一脸的文雅,与他的主子倒是有几分近似的,非常知礼地朝田洱福身行礼之物,温温地开口:“我家少爷让我给甜儿姑娘道请柬来了,少爷说请姑娘务必赏脸。”道完,便双手奉上那大红色镀金边的请柬。 田洱瞥了一眼那少年,自有高级书僮才有资格在客人面前称‘我’,又或是,他未当田洱作客人,所以用平称自称。 兰儿今早被方母打发了回来,正好在服侍田洱,这会儿赶紧接过那请柬,这才转给田洱。听那话本就有些不高兴,田洱知道请柬本就是个多余的东西,即使没有这东西,她也会被逼无奈前往的。 暗自叹了口气,她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回去转告你家少爷,就说田洱定会准时到。” 那书童听田洱的话,微微一愣,但随即一想,兴许是对方发音有些怪,而自己也听得不是很真切,这才又鞠了礼,告辞了。 “姑娘不想去吗?”兰儿伺候田洱也有好长一阵子了,已经慢慢摸索熟记田洱的一举一动,看田洱微微蹙眉,她便开始猜测起来。 田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请柬也未有打开来看,就放在桌面,无所谓道了一句,“不去也是可以的,只是目前我不想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且免罢。” 看那姓楚的,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若是,他无恶意还不怕应酬一下,若对方起了什么歹念…… 摇了摇首,自己一个来路不明之人,这些人又怎的就起了兴趣动起歹念了呢?还是,就因为是来路不明,这才起疑? 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田洱陷入了深思黑暗武侠登陆器。这些人,到底是有多少的敌人,才会如此防备?还是,他们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碰巧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打扰了,或是干扰了他们的视野? “……姑娘?” 兰儿的声音撞进了田洱的耳里,沉思的田洱被唤得回神,对上兰儿带着关怀的目光,神情才转回温和,“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有事我再唤你。” 得到允许,兰儿福了福身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暮色―― 田洱就一身白衣女装,本是不想束髻的,但是兰儿说去大户人家府上,若披头散发的,不成体统,硬是给她疏了个随云髻,田洱没什么饰品,正好用上了上回从段苍?那儿得来的白玉步摇。 “呀,姑娘这步摇真美!和姑娘好生相配呢。”兰儿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自然是喜欢这种女儿家之物。听她的赞美,田洱伸手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那枝步摇,不禁脸露了笑容。 “嗯,还好,我也很喜欢。” 一切准备好之后,田洱出门,并且未有打算带上兰儿。 只是,这才出门,便撞上了站在回廊中间的那一抹黛紫身影。田洱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身旁的兰儿,兰儿赶紧垂首。要出门这种大事,也不怪兰儿与他们报告,田洱也并无责备她之意。 “你在等我?”田洱先开了口,并不生气,也不觉心虚。 段苍?抬起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迎上了田洱冷静淡然的双眸,方点首。 “等我……为何?”田洱又问。 不知怎的,田洱觉得段苍?今夜,有些不同,变得不再那么温和了,只是平静着一张俊美的脸,静静地看着她。其实,段苍?也感觉,今夜的田洱不太一样了……不,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初识的她,给人纯美俏怜的感觉,与她的年纪那么的符合;可是,慢慢的他又发现,田洱很多时候,都特别的冷静,甚至到有些淡漠的地步,孑然冷艳。 二人对视,各自心思。 久久,段苍?终是开口了,“那些人要对付你,你还是要去吗?” 一怔,“对付我?为何?”她真不觉得自己有值得别人设局对付的地方,所以她此刻很是惊讶,惊讶到有些不置信。 撇开了视线,段苍?不再与田洱对视,声音也没有往常的温和,“你只要知道,他们想对付你,就行了。”其他的,他不打算说,也不想说。 看出得出段苍?的打算,田洱自惊讶中渐渐平复,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谢谢你的告知。”道完,田洱开始迈出她的步子,迎向回廊中央的男子,然后越过了他。 动了动那双眸,段苍?望着田洱离去的背影,静静的,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 有些缘份,阴错阳差。 有些情意,如青丝付流水。 晚霞并不多艳,已经看不到日头了;西柳街也开始陆续掌起了花灯,做着晚间的准备。田洱由后院出门,看到一辆并不豪华却尊贵的马车,就连那车鞍看着都似镀了金似的,闪着光。 ------------ 第072章 :应邀约到了楚家府邸 马车边,立着个翩翩少年,一见到田洱,便前一步福身行礼,“少爷命我来迎接姑娘。” 田洱一笑,正想说什么时,身后一紧,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个怀抱,抬首便见那如刀雕刻出来的下巴,美极了。而这下巴的主人――段苍?垂了首,朝田洱清雅一笑,“走吧。” “……” 尽管有好多个疑问,但此时田洱只能被段苍?带上马车。而那个书童似乎也并不介意蓦然跑出来人来,等二人上了马车,他这才鞠身将垫凳搬回车架,自己也坐在了车夹板上;牵着马的车夫熟练地过来跃坐上车,驱车而去。 车里―― 一边对坐着一个。田洱垂着眼,一直没正眼看对面的男人,而对面的男人却一直在盯着她看,用他温和的笑脸在面对她。终于受不了车内过于沉闷的气氛,田洱这才猛然抬首,劈头一句:“你跟去做什么?在我被对付时丈着自身的武功,打倒那些人带着我飞檐走壁,逃走?”其实,她这话带着一些堵气,大概是气他为何话只说一半。 明知道会这样,段苍?还是跟来了,面对她的生气,也坦然似的面不改色。 “若我去了,他们兴许就不会在今晚对付你了。” 他倒是说得云淡风轻。 恨不得能一眼把这男人瞪出车去,田洱都觉得自己的双眼带着怨毒了。可对方仍然是面不改色,就她一个人发不发飙都不对,只能生闷气。 转着首不再去看罪魁祸首,田洱心想,那我自己气自己总行了吧?却觉脑袋一重,使得她本带着怒气的双眸猛地一散,怔着缓缓转回首,看着正揉着自己脑袋的男人,一脸纵容的模样看着她。 张嘴,又闭嘴。她不知该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这个男人就不再像起初那样,时不时当她是小妹妹一般地揉她的头了。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这种触感,好像亲人,在包围着自己,温暖而安心。 闭了闭眼,缓缓睁开,她已经平复了下来。 “抱歉,我不该迁怒于你。”至少,他说了一半,让她小心一点自己的小命。另一半他如何都不肯说,必定是非说不得的,自己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而去逼别人欺婚厚爱。“其实,你不必跟来的。我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误会,但只要说清楚了,我想是不会有人对我不利的。倒是你,明明说过讨厌所有的名门望族,却要跟着我一同前去。” 收回了手,段苍?含着浅笑,“你我相识二月不到,但。”他微微一顿,“在我看来,你与我已认识许久,我没有特别在意之人,能珍惜你便也是我的福份。若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是很乐意的,你也莫要太介怀。” 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尽管这些算不得甜言蜜语,却更甚的话语,田洱心中隐着开心,脸上带着微微的羞意,像个十七岁的少女。 微仰首,“你又在对我告白了。”一笑灿烂,“但是,我会考虑你的追求的。”说着煞有介事地拍拍对方的胸脯,“加油吧小伙子,指不定哪日我就同意了,咱俩就能结成连理了!” “……” 外头隐约听到里面对话的书童,脸色有些抽搐。 马车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着,在街道上发着‘哒哒’的马蹄声与轻晃声。 载着二人的马车是在大门停下来的,段苍?先下车,很有翩翩公子的风度,给田洱搭了个把手。田洱正说着“谢谢”,抬首一瞧见这雄伟辉煌的大门以及牌匾,就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真是从山里出来的野孩子了。高楼大厦见得多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种时代,一个楼门都能建得如此豪华庄严。 “……田儿?” 耳边响起了段苍?的声音,招回了她的瞠目结舌,有些恍惚地点点头,随着那书僮进入了正门。正门与门之间是个隔门间,大概有一丈距离,阻隔了里面与外面的世界,这两道门同时关上,便叫人觉得那是深宅内院的阻隔,是两相天与地。 天色已黑,那一点银光照不亮整座府邸,但是楚府的灯火,必定是比别处的还要明亮,因为田洱跟着走在里头,竟毫不费劲地观了个大概。 亭台楼榭、繁花名木,华中有雅,静中似动…… “喜欢这些?”大概是田洱那表情太过明显了,身边的男人出声寻问,那语气倒有了些许的不高兴似的,沉沉的,也没那么温和了。 田洱收回那略贪婪的视线,道,“不是喜欢,只是太震惊了。你说,这些地方造起来到底花了多长的时间?太厉害了,都叫我震惊死了。”这个时代没有起重机,没有高科技,就靠那些人力,一件一件搬来,一样样做出…… 听罢,段苍?笑了,“这有何惊奇的,你到了我段家,必定会更加震惊。”他们段家,家大业大,可比这儿要高尚尊贵得多。 有些不相信地抬首瞥他,田洱道:“怎么可能还有比这儿还要豪华的地方?又不是皇宫。”她觉得,这儿都跟北京故宫有得一比了,好歹她现在都跟着走了满久的,还未到主客厅,说明这里有多庞大啊。 段苍?只是笑笑,并未继续与她争辩,无声胜有声。田洱再是怀疑也不免相信了,至少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夸大其词,于是又是一惊,“你家不会真比这儿还要富丽堂皇奇异雄伟吧?”若真那般,她会惊得嘴巴都合不上的。 “所以说,你若嫁于我,我段家一半产业财权可都是你的,想想是不是顶划算?”段苍?是被她这模样给逗乐了,神色也不再有原来那么戒备,似乎已抱着既来之且安之的心态。 挑眉,田洱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目光瞧身边一脸调笑的男人,“你这话都说n遍……不是,是很多遍了,也不见你拿点真诚实意出来,好歹跪个地,送上戒指玫瑰什么的才行吧?” 哪有她平白无故由他随意说一句就同意了的?那岂不是跟赔本货差不多? ------------ 第073章 :都是一些公子与千金 “戒指玫瑰?”段苍?一脸的惊讶,“只要那种东西你就会答应?” 田洱看其少有的一脸惊讶模样,想挠挠头,又想起自己盘了发髻,这才作罢,很奇怪地看他,“怎么,这两样东西很奇怪吗?”奇怪到他都不再是温温和和含着浅笑了。 “与其说奇怪,倒不说……”段苍?顿了顿,看着田洱,“……有些意外。那些不过都是极普通之物,对你而言,是有何特殊意义吗?”他的思维总能转得最快,且总有最正确的判断。 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一处二层高殿院外头,话也因此而断了,那书僮恭敬地弯着腰,伸着手请二人入内。在院外已经听到院里的人声,嬉笑着,很是热闹。 二人双双到来,看到热闹的庭院,在院中所摆的宽桌前,已入座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公子哥,也有……看似一些富家千金。听到书僮在报告客人到,那些正在玩乐年轻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姑娘掩嘴止着一惊呼,公子睁大眼睛抽气,无一不被惊艳的。 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是平凡之人,有着自己的风度与质养,也有着过人的娇气与傲气,都来自于他们的背景,还有他们自小的优越环境。所以,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尽管都见过世面,可看到同时出现的这一男一女之后,不免都为之惊艳。 段苍?的绝代华风,田洱的倾城容貌。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田洱有些莫名,抬首看了看身边一脸淡然的段苍?,他倒是习以为常似的,不受一丝影响。收回了视线,二人来到围桌前的空平台,对着上座的东家――楚雨珩,微含首,算是周礼了。 楚雨珩含着笑站了起来,“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蓬筚生辉。”边道边引着两人就在身侧的左边竖排的空位,“二位请坐,请坐。” 田洱没有说话,倒是段苍?回抱了手,做了个书生之礼,“叨扰了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全文阅读。”尔后二人入座。 这还未坐下呢,田洱就看到对面的一桌两位,正是扬浩宇和孙致远;再下去一位是云天佑跟一位水红绣云衣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和田洱一般大小,面带羞意,也正往这边瞧着。 本是想打招呼的,可田洱看到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扬浩宇,那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心中完全明白,这四少中,也真的只有天真无邪的扬浩宇是不知情的,一心认定自己就是他的木弟。 大概是有些愧疚,田洱朝其福身行了个淑女之行,笑着,什么也没有说,这才跟着身边的男人坐下。 上座的自然是东家楚雨珩,一脸明朗的笑容,真是俊朗公子哥。见人到齐,仍是站着端杯先敬田洱二人,再转向其他人,介绍:“这位便是雨容城赫赫的段家少当家,难得少当家今夜赏脸前来,实在是楚家荣幸!另外这位,便是近日轰动全京城的才女子,甜儿姑娘。” 他的介绍,说得有些略夸张,那些不甚出门的千金也是道听途说,二人事迹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一下子见着传说中的本尊,自然都是别样心情的。有仰慕,亦有惊喜。在场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一同端着杯,你一言我一句的,参差不齐地敬了过来。田洱才坐下,这又得站起来,心里嘀咕了两句,但脸上还是含着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故,意与段苍?一般无二的浅笑,说着:“客气客气。”举杯回敬着这些根本不相识之人。 楚雨珩边上的丫鬟刚给他满上酒,他又再一次举起,点着名介绍,“二位才来京不久,想必对京里的各大府侯都还不不太熟,借着难得的机会,二位与大家相识相识,也是好事。”然后给田洱他们下座的人点首一笑,那座位上是一公了马上会意,先对上田洱二人,“小生姜礼凡。”那是书生模样的白衣男子,脸上带笑,友善而客气。 姜礼凡同桌的是名青衣姑娘,年纪看起来稍大些,估计像是桃李年华,也跟着敬杯,“贺家,彩漪。” 二人对面正是云天佑与那名少女,云天佑笑得开朗,“不想翩翩美少年的木弟摇身一变,竟是个天仙美女!来,这是我妹子,如萱,正好与你同龄,下回闲时,你到我府上找她玩玩,都是姑娘家,话也投机。”这话说得豪爽大方,不拘小节。 那名叫云如萱的姑娘,一脸都透着羞红,偏内向了些,文文静静的,带着少女的羞怯,朝田洱微微福身,声音清嫩揉恬,“如萱见过甜儿姐姐。”很是礼数。 田洱还以一笑,“只要如萱姑娘不嫌弃,下回定去叨扰。” 转身对面的是孙致远,他脸上不苟言笑,这会儿倒是神情温和了些,朝田洱举了举杯,“都是相识,也不必多礼了。”道着,瞥了一眼身边怔未回神的扬浩宇。这会儿大家都在看他,他脸色十分的不好,瞪着田洱像气又像伤心,都摆在脸上了。 的确是愧疚的,田洱心中无奈,脸上露了真心的笑容,“先前,是有不得由的苦衷。”也不是特意要满着你。这,也是她的解释了。 扬浩宇不能接受的是,“……那为何,大哥他们都知晓,唯独是我被蒙在鼓里?”他以为,是田洱告知了他的三位大哥,唯独没跟他说,所以心里委屈,心里受伤。 眼里闪过一抹难过,田洱继续含着笑,“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她总不能说,这些人是自己查出来的,跟她无关吧?在他心里,那几位大哥都是好人,都是君子…… 他又怎知,那些所谓的大哥,都有着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说不定……他也是这些人算计的一棋子罢了。 她,怎么说得出口? 见气氛有一丝的低沉,楚雨珩出声了,“好了,大家也都认识了,难得在座的各位赏脸,也希望诸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道着他坐下,朝身边的仆人示了眼视,仆人点首离去准备,其他的人也纷纷坐下。 ------------ 第074章 :聊个天也是尔虞我诈 下方的乐器响了起来,便见几位婀娜多姿的舞者,似踩云而致,翩翩起舞。乐声优美清泠,舞娘貌美婀娜,舞者如蝶起舞……也正好将刚才那一点低沉的气氛给击消了,马上便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嬉笑。 无心赏舞,田洱视线投去了正对面,看到扬浩宇一脸不高兴,正猛饮着酒,看来打击不小。也是,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得到了个好义弟,才乐了没几天就破灭了,寻常人也是受不住的。 张了张嘴,田洱有些不舍,想说些什么,可是隔得有些远,也不好说,便打住了。心中担忧,却一时也不便出声,就只能这么望着。 边上的姜礼凡对舞曲似乎没那么大的兴趣,因为他一坐下就伸着半个身过来,笑得客气问着田洱一些好奇的问题。也就是在公堂之上,使她一举成名的事迹罢了。田洱本来就无心,所以也就只是随意应付了几句,那不是她想成名的行为,只是想救方立罢了。 尽管是很生气被欺瞒,但是一看到姜礼凡殷勤地与田洱套近呼,扬浩宇仍旧是一脸的不高兴,不时地瞪过去,瞪得田洱以为自己还在若他气恼,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倒是段苍?,与离得最近的楚雨珩进行着高手见的较量,谈话间,字字带阴,句句陷阱。 一舞结束,有人看得专心,有人玩得起劲,有人聊得开怀,有人气得肝裂。田洱觉得……这些人,真是辛苦。 舞者退了下去,奏乐的,也停了音,这下也算安静了下来。院中本是微凉,不过看这些人的热度不减反增就知道,这些人很是享受这种小小聚会。就跟地球现代富二代的豪聚大同小异。 “是了,甜儿……应该换你妹妹呢,还是唤你名字?甜儿,是你真名?”场内不再那么热闹,便听闻楚雨珩越过段苍?,向田洱开口,那问题就像不经意似的。 瞥他一眼,田洱知道此人城府很深,打第一眼见便那样觉得了护花高手在现代全文阅读。这样的人,查不到一个人的过去,必定十分不安吧?田洱心想着,脸上似笑非笑,“甜儿只是我的小名,我的确叫司徒木,小时候家里因听算命先生的说辞,我命中带煞,得当男儿养,所以有了本名,还有小名。” 她半真半假,不知为何,打心里不想告诉这些人,她的真名。 听了田洱的说辞,连段苍?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不改色,从容自然,饮着杯里香醇的酒水,心中猜测万般,不过倒是心情略好了起来的。 人,都是有些私心的,他觉得田洱是他的,便以自有物自恃着,她不告别人真名,不就恰恰如此证明了吗? 楚雨珩含笑,“原来如此,原来是木儿妹妹。” 田洱瞥他一眼,心道:你个自来熟,谁是你妹? 无视田洱的瞪视,楚雨珩很稔熟似的继续笑问:“木儿妹妹一个姑娘家住在西柳街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妥,楚府虽然简陋,但也是有许多空房,不知木儿妹可有心意留下来,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说的,这么庞大华贵的地方,叫简陋?那平民百姓家那叫什么,粪坑还是猪栏?田洱心中咒骂着,便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了,“田儿是段某未过门的妻子,尽管段家在京城不似楚家如此家大业大,不过要住的地方的确是不少的。只是……”他一脸宠爱地看看一脸茫然的田洱,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羡煞了旁人,“田儿个性顽劣,喜欢新鲜事。自从她与醉莲姑娘成为好友之后,便深觉得,青楼女子也值得世人了解的,这才不肯搬出西柳街。” 听到这儿,田洱都快瞠目结舌了,什么是影帝,这就是影帝啊!而且还是自编自导自演! “哦?是这样吗?”楚雨珩转向田洱,那话语中带着假意的惊讶真意的不相信。田洱赶紧点首,“……是啊,是啊。不就是那样,还能是哪样?”说到后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是哪样了。 心中也不知是心羞成怒,还是愤恨,底下手正掐身边男人的大腿,她觉得应该是特别疼的,可却不见那男人有何表现,仍是一脸的浅笑温和。很不解气,她正想抬脚狠狠地给他一脚之时,手却被握住了,那是温暖的手,握住的力道正好,不重不会弄疼了她,又能使她动不了。 田洱微愣,心道:回去再跟你算帐! 楚雨珩笑,“醉莲姑娘别是青楼女子,却艳倾天下,才惊世人。能与其交好,便是荣幸一事。”前面言之凿凿,后又添些新愁,“只是,木儿妹妹既是段公子未过门的妻子,就不怕族上那些老腐之人满怀介意,到时……” 段苍?面色不改,温温和和的,“如今段某当家,田门过门后,她亦是半个当家,谁敢介怀?”他都不介意,那些人介意有何用? 听到这里,田洱的嘴角抽了几抽,知道掐也没用,就干脆当作听不见,让这些人继续在那儿你来我往继续相互阴着。 才抬首就见桌前多出了个人,不就是坐她对面的扬浩宇?他大概是先前喝得有些急,酒上脸,红得十分的稚嫩可爱,一双大眼正盯着田洱一眨不眨的,吓得田洱以为他是来算账的,谁知他忽然手一举,那是一杯都撒只剩一半的酒杯,“……来,喝酒!” “呃……好。”田洱被他瞪得有些不自在,随波逐流地拿起来,与他碰之,还没喝呢,谁知酒杯就被抢了,正是与她干杯的扬浩宇,他分明瞪着一双大眼,可是眼里又是不舍,嘟囔着,“……你,还是不要喝了,先前喝几杯就醉得不醒人世了……”他指上次在观雪居。 看着自己的酒进入了对方的肚子,田洱真是……无语。却在这时,隔着桌子的扬浩宇又有了举动,田洱正看着便见他不稳,赶紧也站了起来伸手去抚了一把。 “浩宇,你喝多了。”话中,带着关怀。 ------------ 第075章 :难道你就想赖上我了 扬浩宇抬了眼,似乎有些高兴,“木弟……不对,是木妹妹……你关心我?”问的人重量都一个劲地往田洱这边压,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人是不开心,推了推田洱的手,“…我没醉……” 没有醉鬼会说自己醉了的。 这小插曲也不过发生在几刹之间,等边上的人回过神来,就已见扬浩宇摇摇欲坠的模样,孙致远与楚雨珩赶紧过来搀扶,“四弟怎么如此不懂事,没事你饮如此之急做何?”楚雨珩示出兄弟的姿态,责怪了两句。便命人搀扶扬浩宇下去客房先歇息。 田洱冷眼相看,做给谁看呢?如果不是你希望如此,又怎会故意以这种方式来揭穿我女子之身,直接给了他打击?可怜了单纯的浩宇,跟这些狠子为群,终是……敛了敛眸子,田洱收起自己的顾虑。 扬浩宇也没醉得那么彻底,只是有些无力,临被架下去还望着田洱,喝多了的他完全不掩饰眼里的难过,看来打击是真的不浅,田洱心中无奈,只能摇摇首。 其实,边上的人也饮得差不多的,只是聊得正兴头上,也不舍得谁先离去,这一出,大家也有了些在意,便找了理由,说该回府了。云如萱看来是有些喜欢田洱的,临行前还红着脸想看不敢看似的,朝田洱极小声地邀请她下回过府做客。 “下回一定叨扰。”田洱朝她笑说,然后看着那对兄弟坐自家的马车离去;而姜礼凡与贺彩漪道了别,也分别坐上了自家早预备的马车,离开了。田洱与段苍?是坐楚家马车前来的,这会儿也只能坐楚家的车。 “不必了,看这天色尚早,我与苍?想走走,就不必麻烦贵府的马车了。”田洱拒绝了楚雨珩的好意,她知道有些孩子气,但就是很不喜欢这些人的作为,有些赌气地拒绝了。段苍?自然是没意见的,很默契地点点首,表示的确如此。 “那,二位便是小心着些。”然后转身书僮,“给二位准备着明灯。” 那书僮本就撑着一大灯笼,上头还写着大大楚字,象征着楚府之物。段苍?很是风度地接过那灯笼,点首表示言谢,看了看身边的田洱,看她还有何话要说。 田洱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孙致远,动了动嘴才道,“还劳致远兄好好照顾浩宇,他……”后面的话,田洱不知该要怎么说,留着,下回当面说吧星河大帝最新章节。 孙致远点点首,“放心。” “嗯。”田洱朝他鞠了鞠,以表感谢,二人这才提着灯笼离去。 望着那两道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孙致远这才转回楚府,“我送四弟回去。”就好像是自家府邸似的,一点都不必客气。楚雨珩看孙致远那冷冷的神色,仍含着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跟着回了府。 而这头,段苍?掌着灯笼,默默地陪着不说话的田洱,似乎觉得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二人一路无言,行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西柳街,那儿仍是灯火通明,热闹喧哗,夭灯媚影,笙歌艳舞…… 站在巷口,田洱有感而发,“此刻全京城,也就这儿最热闹了。”他们走了小半个京城路,并且也都是平日的繁花街巷,都已纷纷收?未蜢攘耍?簿椭挥姓舛??圆患?謇渲?狻?p>  段苍?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着灯笼,又瞧瞧面前热门的街巷,“这个世界,总会有些地方,会很不一样。”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 抬首,田洱看身边的男人,他话中的寓意,不知她能体会多少。但,不知为何,原来准备的秋后算账的心情都没有了,有些难过地说,“虽然他们没有害我,但是……”却被算计了,而且她隐约觉得,事情会越来越糟糕,不可能如表面如此和平相安无事。 段苍?回视她,蓦然一笑,“你先前并未有反驳。”那笑容里多了层真心的高兴, “啊?”忽然被转移了话题,连气氛都不一样了,田洱一脸莫名其妙。然后,想到在楚家时的事情,脸一红,恼的。好不容易决定了不作秋后算账,可这个男人却不识好歹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找死!抬腿就真的踹了过去,幸福着脸笑意的段苍?也躲得快,给闪开了。 本来还不那么生气的,可是因为踹出去的那一脚没踹中,所以她这才恼羞成恼,劈头就吼:“你还敢说!你这叫诽谤,知道吗,这叫诽谤!我有权力告你诽谤之罪!” 平时她是不动手动脚的,可是头一回就没成功,自然是要羞恼。 段苍?假意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后悔懊恼似的,“……我怎未发现你有暴力倾向?”他还头一回被女人……不是,是被不会武功的女人动手动脚呢。而且,他一直觉得田洱是个挺淑雅之人,万万没想到就真的不仅掐人大腿,还直接踹了过来。 真是……受惊不小,受惊不小。 瞪他,“谁有暴力倾向了?不都被你逼出来的,好好的没事就吃我豆腐,只是踹你已经太便宜你了!”的确,是太便宜了。 很有趣地看着田洱那十分有活力的小脸,段苍?都不禁摸摸自己的下巴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奇好玩有意思之事,想着,若是成产之后,亦然如此也挺不错的。 田洱就是被他这么沉默不语地盯着,给盯出一脊梁汗毛了,不自觉地退两步,“干、干嘛?” 眯眼一笑,“既然田儿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俩该何时完婚才好?这聘礼该送往何处才对?” “……你开玩笑,谁答应过了?反正我没答应。”戒指鲜花都还没准备,嫁毛球! “但你也未拒绝,不是?”段苍?含笑,嚼着文字玩儿。 用鄙视的目光瞧着这个一脸温雅的男人,“我咋觉得你就赖定我了呢?向来不都是女人想扒着金龟胥的吗?怎么到了你这就不一样了?”田洱可不觉得如此既俊美又多金的男人是喜欢自己,她还没那么自作多情。 ------------ 第076章 :福无双至又福不单行 “那,你可有想嫁之人?”段苍?换另一种问法, 摇首,“当然没有。”至少这里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我多金且又看得过去?”他继续问。 点头,“是啊,何止看得过去,目前还没有比你好看的……”话一顿,想起见过两次面的,那个如妖孽一般火红的男子……那人长得极为阴美,而眼前这个长得俊美……实在是难分高下。 不过回想,这二人是否也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儿,她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了。 听了田洱的话,段苍?继续,“你既无想嫁之人,而我又非常符合要求,你因为不同意嫁于我呢?” “……”听着,很有道理,田洱托着下巴点首,可又觉得不对,“……可是,我才十七岁,为什么要这么早嫁不可?”对啊,尽管她没有想嫁的人,但…… “十七正好碧玉之年,这个时候,不是正当新婚之期吗?”段苍?反问。 “……”好吧,田洱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如今生活在怎样一个时代,抓了抓裙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你没发现那些醉鬼都盯着咱们看吗?” 二人站在巷口,也正好是西柳街客流进出的地方,这个时候已享乐过了的男人,归去之路就会看见二人。段苍?提着楚家的灯笼,扫了一眼经过之人投过来贪婪的目光,有了一丝的不悦,却仍是温和着一张俊美的脸,朝田洱笑,“可是答应了?” “……你还真没完了!”田洱不理他,径自先行,走到后巷,后巷便不会有那么多的行人,不过,后巷的灯火也不会那么明亮,这夜间她一个人行走,还真是有些瑟瑟的。毕竟,女孩子都有些怕黑,天生的。 知道将人给若恼了,段苍?笑笑,步伐带风似的跟了上去,为其照明。 田洱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明明并不是真的爱上自己,甚至,兴许连男女间的喜欢都谈不上,可为何就是这么想娶自己呢?和自己结婚,就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吗?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那是要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蓦然惊醒,而那时的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答案都应该知道的古武杀手混都市。 能成为永远的,那是牵绊。 田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来人,只要本本份份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就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事,也不会惹祸上身了。所以,到了这里两个月中,她一直将自己的锋芒掩饰得很好,一开始甚至还有些傻里傻气,扮天真。可是,她错了,就凭她的模样就注定了一生的不平凡,注定了,即使她竭尽全力去躲避,麻烦事,还是会主动找上她。 不是命,也是劫。 只有她,才可以去破解的,劫。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福无双至,福不单行的。 所以,当田洱被有些熟悉的两名官差‘请’到衙门时,她才彻底地明白了自己注定不能平平淡淡地过小日子。 白云飘在天胸膛,鱼儿游在水中央,一切都是天定的。 这只是个偏堂,并不是大堂公正处,上座的依然是那个一脸刚正不阿的何正,还有边上儒雅的师爷。这一次,何正没有逼田洱给他下跪,他了解一些人的傲气,就好比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眼里的傲气不是傲慢,只是一种宁死不屈的倔强,一种,他甚至不能理解的坚持。所以,他并未有强迫她。 “甜儿姑娘,你日前的表现,让本府可谓大开眼界,本府对你亦是好生钦佩。”何正先开了口,而他也不是个多废话之人,接口直接进入主题,“只是,如今你也被牵涉进了此案之中。” 自被‘请’来,田洱就隐约猜到事情的不简单,所以这会儿她很镇定,点点首,“民女想知道,事情是峰回路转了,还是变得更为棘手?” 何正喜欢这样镇定且聪明之人,又道:“对官府而言,的确是峰回路转;而对你而言,便是更为棘手了。”道完,他转首瞥了师爷一眼,那师爷心有灵犀似的,点点首,便转身田洱接了话: “陈大命案中,虽有证人证明方立在命案现场附近出现徘徊,但却并未有眼亲所见其杀害死者,且你又证明了,方立根本不可能杀人的手法,这些,大人已启奏了圣上,如今只待择日放人。然而,却出现了新的证人,证明是你亲手杀死了陈大,而证人不止一两个。” 眉头跳了跳,田洱知道事情不会很糟,只会更糟。一脸严肃,“师爷是说,有好些人亲眼所见民女杀人?” 点首,“对。那日你大出风头,观台上,正好有那日目击证人。原本,只因他们所见你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被害人家中天井行凶,证人都十分害怕,才一直没敢上堂作证。如今似乎想通了,集体前来报案,大人刚审理完。” 从这些话中简单地明白,事情是越来越复杂,复杂到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但,民女亦有人证,证明民女当日那段时间,已回到了翡翠楼。”她又不会飞,更不会分身之术,怎么可能一边回住所,又一边跑半个时辰的路去杀人? 就是这里,连何正与师爷都不禁紧皱眉头了,师爷道:“正是如此蹊跷,我们才一筹莫展。大人这才将你带回来,毕竟需要调查。” 点首,“本府推断,此事不简单,似乎涉及到了江湖事。官府对江湖之事,向来是管辖泛难,你可知,你得罪过什么厉害的江湖人士,而招来这种栽赃陷害?” 所以,她这个‘杀人嫌疑犯’就被带来了。 心中明白,田洱一脸诚恳,“民女自从来到京城,并未出去结仇家,按理说,最大的,算得上有点仇的,便是那死者陈大。可是,也不至于要他性命的程度。如果,一切如大人所料,民女愿意尽全力配合大人的调查。” ------------ 第077章 :蓦然之间成为杀人犯 何正与师爷相视,方点首,“也好,本府便暂且收压你,待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也好还清白人一个正义。” 就这样,田洱也被当作嫌疑犯,不过,何正待她极好,未直接打入大牢,而是在衙门一个小院,等于将她关在那儿,有人把守,算是软禁起来。 不管怎样,田洱对何正,还是非常感激的。 她坐在简陋的小房间里,埋头苦想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忆着自己到这里以来,遇到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二日,正式开堂审案,她一夜憔悴不少。 公堂之上,正大光明。 府尹刚正威严。 堂下,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比前一次要多了许多,都挤得那儿密不透风了,何正让捕头派了好些官差维持秩序,也预防有个什么骚动;堂中,跪着方立,站着田洱;堂上,师爷坐得笔直,手握狼毛笔,等待开审。 “啪!”醒堂木一响,官差喊着‘威武……’,正式开堂。 “堂下何人?”身为审官,向来这是头一句。 方立不知田洱也牵涉其中,习惯性地抬首先看一眼田洱,这才回道:“草民方立,拜见大人!” “民女田洱,叩见大人。”说道,她叩首,九十度那么深,也算礼上礼。 何正扫了一眼堂下的那些围观民众,最后将视线放回堂中,严声,“关于永安街永安巷的陈大被害一案,本府得到了新的证人证词,此案亦需要再审。”顿了一顿,又道:“带证人上堂。” 他话落,便有官差喊:“传证人上堂……” 因为喊得很笼统,所以候在偏室的几人都被一次性给传上了公堂,那是两女三男,有二男二女是年轻人,看服饰十分金贵,应该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而另一个,却是个五六十的半老头,半白的头发梳得极是整齐贴顺,一身雅服,看起来像位教书先生。 五人上堂,被公堂上的威严震慑,都有些颤颤巍巍,“噗通”跪了一地,也未看清堂上还有些什么人,赶紧磕头喊着:“草民(民女)见过青天大老爷!” 这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也只有田洱与段苍?上堂,那是不正常人的行为。 “尔等都起来吧,本府有话要问尔等雷武。” 几人站了起来,都战战兢兢地垂首,不敢四处张望,都等着何正的问话。 “报上尔等姓名。”何正那脸刚正得有些黑,一脸威严可怕的模样,说话也是同样的语气,吓得那几人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 年轻两男子,青衣的叫黄河,褐衣的叫黄湖,是堂兄弟俩;两姑娘,一个叫柳儿,一个叫思儿,是青衣楼的两舞女;那模样像教书先生的,叫何夫,果然是位夫子。 青衣楼的后楼如名,是座二层的楼阁。事发当时,那两兄弟正与楼里的这两位姑娘在楼阁的亭台上闲聊玩乐儿,当时正好是申时三刻,几人正好谈笑间,那黄河眼尖,瞧见隔了两巷的,永安巷那儿走进一白衣女子。正因为是白衣飘然,一身仙姿,他急拍着几人都瞧过去,这些人还在那儿闹着玩笑,说柳儿、思儿已美得叫人垂涎了,可那白衣女子更是清甜貌美……可是,这几人话都未闹完,就见那女子进入了死者的大门(那大门向来都是开着的),正好死者从家里出来,就在天井处,二人好像说了什么话,便见那女子不知何时掏了把小刀朝那死者飞射过去,死者当时就倒在血泊之中了,连呼救都未有。几人吓得冷汗直流,双腿发软,大气都不敢喘。 那女子杀了人,从容地离开了死者的家,之后发现有个麻衣身影鬼鬼祟祟地看到了死者,又追了出去,好似在追那白衣女子…… 而,何夫是个夫子,那日正好从另一条巷走过,看到白衣女子从死者家出来,又看到麻衣青年一脸惨白往那门里看了看,便追着那白衣女子而去。何夫他奇怪,便走了过去,看到死者,惊叫着大喊救命…… 这是事情的过程。 田洱也听得真切,不禁看了几眼方立,这么说来,方立当时其实也是在凶案现场附近是真的?而,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为什么会让方立一直跟着? 这个答案并不难推测,从方立的表现她就猜得出来了。 经这些人道完,何正问道:“你们说的白衣女子,可在这公堂之上?而那麻衣男子,又可在这公堂之上?” 这一问,那几人终于敢抬首,小心翼翼地寻找,可这一抬眼就撞上了田洱那双冷清的眸子,吓得都赶紧移开,又去瞧方立,方回答:“是的,都在。” 于是,五人一致指出,白衣女子就是堂中的田洱,而麻衣男果然就是方立。这些人似乎还对田洱抱着畏惧,就连指认她,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下一秒死的就是他们似的,可笑到田洱都觉得讽刺。 原本来了上一次公审的那些百姓早就对案件有了个大概了解,好似亲眼所见一般的真切,一听这几些描述,觉得丝毫不差……只是,这些人万万没想到,凶手竟然就是当日举例的这白衣姑娘――甜儿? 难怪她如此了解案发过程! 所有人唏嘘一片。 “啪!”堂上的府尹大人拍响了醒堂木,震得堂上每个人都心漏一拍,却闻他质问:“甜儿你可知罪?” 若是旁人,被这么厉声喝问,早就‘咕噜’跪倒于地颤颤而抖了,可是田洱却不是那样的人。她淡淡地迎上何正,镇静地回道:“大人,民女不知罪。” 已经有人对田洱指指点点,还骂她是杀人恶魔。 田洱根本没放心上,朝堂上一拜,“大人,民女当时已从方立家回翡翠楼,楼里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申时半开始,便一直与?苍……也就是段家少主段苍?,在翡翠楼后院亭中饮酒相谈,其间,不但丫鬟兰儿不时送来点心,还有别的丫鬟有来过。就连门卫也只见到我回去,至到我当时被差官请来衙门问话,才见我离开。这些人,都可以为民女做证,请大人明查。” ------------ 第078章 :事情不能峰回路转吗 她也是有一大堆人证的。 “……”那边的观台百姓开始骚动了,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一回事。都觉得此事诡异奇了,直到何正又问了一句,这些人才恍然大悟。 何正问:“那,你可否有姊妹与你长得相象,又或者,你有双胞胎的姊妹?” 这问题使所有人恍然大悟了,可是田洱的回答又使案件有了更奇怪的发展,她义正词严,“回大人,不说姊妹了,民女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这个世上。 “所以,如果出现在命案现场之人,不是民女本人的话,那便是有人假冒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去杀死了陈大?”何正问得很大声,使堂内外的不管是谁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你可知,你有得罪过谁?能做得了如此大工程事件的,必定是厉害的人物,或是有人收买了厉害人物而为之,你该想得出来是哪些人有可疑吧?” 田洱微微一顿,她知道这个府尹相信了自己,可是没想到相信的程度深到还愿意帮她一把,心中既疑惑又感激,方点点头,“回大人,民女是真想不出来有得罪过哪些大人物,需要做这么大阵丈来陷害民女。” 唯一说有的,便是两次刺杀,段苍?所言的那个什么银月宫的杀手。可那些人第一次杀的是段苍?,为何第二次杀的是自己呢?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么麻烦的组织? 只是,如果将此事道出来,就会将段苍?给牵扯进来,指不定事情会越闹越大…… 瞳孔一收,难道,那些人最终目的,是段苍?? 想来想去,也只有段苍?的身份,才值得那些人那么大费周章设这么大的局。但,这局又怎么牵扯上他?那些人之后又要做什么? 听田洱的话,何正也有些犯愁了,这案子原只是个平常的杀人案,现在牵扯越来越大。 后来,没办法,便退了堂,择日再审。 这是疑团,不禁那些无知的百姓疑问揣测,何正也一腹的疑虑。 何正认为,先了解田洱的过往,兴许会有办法使案情有所回转,于是他与师爷商量着,如何让田洱开口妇贵荣华。 田洱,继续被软禁着,而且方立也未有被放回去,因为方立是目击杀手杀人过程之人,并且他一点都不配合,十问十不答,想给个理由放他回去都难得很。于是,当田洱要求见方立一次时,何正马上就同意了,好似恨不得田洱这一去见一面,那石头似的人马上就能开窍。 虽然方立还是被关在大牢,不过待遇比原先要好些了。石床上铺着干草,既不潮也不热;小板桌面上还放了个粗糙的水壶和碗,倒也不算苛待。 方立听门锁响,也许是未曾想会有人过探他,于是继续坐在那儿垂首发呆,将入来的人置之度外。 田洱也坐到石床边,与方立并排坐着。方立这才有些奇怪,抬了首,瞧见与自己并排坐着的是谁之后,无神的双眼马上瞪得牛大,一脸不敢置信。 朝方立笑笑,田洱开口,“我来看你,是想问关于你目睹的一些事情。”尽管,她觉得方立此刻一定很混乱,但是不问清楚,二人的嫌疑就很难排除。 方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才只得缓缓地点了点首,算是答应了。 整理了脑子里的疑问,田洱选择简易的问话方式,而且一针见血,“你之前一直不肯说自己在哪儿,却一口咬定当时是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看到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之人,误以为是我。之后一直跟着,到了陈大的家,还看到那个与我相像的人杀害了陈大,并且离开。是这样吗?” 等了好一会,才见方立为难似的,点了点头。田洱吸一口气,又问:“你没有告诉府尹大人是看见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杀死了陈大,是因为要包庇我,对吗?” 得到方立再次点首,田洱觉得事情就明了多了,继续问:“你无法说谎,所以只能说,当时一直与我在一起,因为当时你以为那个人,是我。对吗?” 这一回,方立终是抬了眸,对上田洱,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他张口半响才问出了一句:“……那个人,不是甜儿吗?” 田洱很郑重地点首,“不是我。我当时离开你们家之后,便回翡翠楼,一直未离开过,直到官差说你杀了人,并一直不否认,还认定当时是与我在一起。我才被带离了翡翠楼,到了衙门。” 这其间,隔了一个晚上。有不少人可以证明,田洱是在翡翠楼没有离开过的。即使离开过,也不是命案的那段时间。 于是,方立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会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而,明明是同一个,却又说不是同一个人…… 见方立那纠结彷徨的模样,田洱知道他不能理解这事的经过,再开口:“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打扮成与我一模一样,去引你到陈大家之后杀死了陈大,就算嫁祸我不成,也能嫁祸于你。”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长得与你一模一样?她、她分明……”方立不懂了,他真的不懂了,当时分明就是见到了眼前这个甜儿,可是为什么又不是甜儿? 知道方立的世界观很单纯,田洱也不想灌输什么奇怪的思想给他,便说,“在这个世界,有一些人,是可以易容成任何一个人的,只要那个人是存在,他们就有办法易容成那个人的模样,做着各种坏事。” “……易容?”对于这个词,方立很陌生。 无奈地叹口气,田洱拍拍方立的肩膀,问了一句:“那,你相信我会杀人吗?” “……”方立不敢说,如果前些日子,兴许他会大声反驳说田洱一定不会杀人的!可是,自那日见田洱拿着一把奇怪的小刀,眼也不眨一下地将一只母鸡开膛破肚之后,他就认为,田洱是不简单的,她可以那么做,是很厉害的人,厉害到,他不能理解。 ------------ 第079章 :离真相越来越近之时 这模样,田洱更加无奈了,声音有些沉重,“我不会武功的,也不可能用那种方法就杀得人了。我来,只是想了解事情的过程,还你一个清白。若你认为那个人是我,便指认我就可以了,不必隐瞒……” “不可以,不可以的!你会被杀头的!”一听到田洱那话,方立反应特别大,都跳了起来,离床几步,瞪着田洱,“你会死的!” 被吓得怔了一下,田洱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难过,“……不相信我没有杀人,却又不想我死,真是奇怪的家伙。”说着敛了敛眉,“你以为我杀了人,可又不想我死,所以什么也不说,就算被误成杀人犯也不将我供出来,这一点,我承认很感动。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家中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你照顾了,你觉得她会过得好吗?如果你背了杀人的罪名,她还能活下去吗?难道,你要为了我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甚至根本就不相干之人就这样死去,使你母亲也不得好活吗?” 她知道,没有什么,比得上其母的存在,更让方立动摇了。 而方立,听得一脸痛苦和惭愧,最后却摇首头,“……不,不是,甜儿不是不相干之人,不是……” “……”田洱都快忍不住要咆哮了,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 方立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眼里,尽得脆弱的难过,似乎被逼到绝路上的痛苦挣扎,挣扎过后,他?于是缓缓地道出了那日之事。而,又如田洱所料那般,事情其实很简单。 在方立认为,‘田洱’去而复反,跟他说了很奇怪的话,模样也很奇怪,便离开了西柳街,方立不放心便跟着去了,果然看到‘她’到了陈大家,还一刀射死了那个野蛮的陈大,最后离去。方立其实吓得不轻,可又担心‘田洱’,跟着到了小河边,看见‘她’要跳河自尽,说什么人是‘她’杀的,那混蛋也死了,往后立方的店就能顺利开张,不会再有麻烦人来找事云云之类…… 单纯的方立既害怕又感动,终于纠结如他,最后劝‘田洱’回去,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想当日就被抓到了衙门吞天神帝。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从小到大,他一个谎言都没有说过,于是,他在不能供出‘田洱’的同时,又不会撒谎,于是只能一口咬定当时是与‘田洱’一起,而又坚决否认自己杀人。 这个把戏,一点都不高明,甚至拙劣得很。一般,用在普通上,是必定行不通的,可就是像方立这种,普通到十分不普通之人,却恰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利用了。 田洱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地疼着。 她的眼光,有些难过,方立是感觉得出来的,误以为是因为他闯了祸,一脸做错事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立在那儿,就像将要被罚的小孩童似的,看得田洱很是心疼。 站了起来,拍拍方立的肩膀,“方立啊,我的话,你信吗?” 又问了一次,而这一次,方立终于很用力地点首,“信!” “那好,我也再说一次,我没有杀人。而你所看到的那个,不是我。”她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在这里了,有更大的阴谋比这事叫她心痛,“……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很快便能回去了。” 道完了,她有些无神地离开大牢,不知该不该去证实一些,她认为的事实。 方立望着田洱离去的背影,那般彷徨与无奈,很是心痛。认为是自己愚蠢,伤害了她,懊恼地只能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以惩罚自己。 田洱离开了大牢,并没有去见何正,将事情与何正交待清楚,而是让人去申请,可否请她的未婚夫胥,也就是段苍?前来,何正同意之后,便让人去通传段苍?。其实段苍?一直未离田洱很远,自田洱被控上堂,他就一直在了,如今他在衙门里的另一外,算是上宾的住所处待着,等着田洱的消息。 这会儿终于得到通传,他很是高兴,就这样跟着衙差到了田洱被关的小屋子外,看到有人守着,而且屋子条件简陋不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不掩饰那一股煞气,吓得守差莫名地打了寒颤。 小屋中,田洱坐在桌边,双眼无神,似乎对入来之人也毫无反正。看得段苍?有些心疼,走了过去,最后还是选择坐了下来,就在田洱的对面。 “我会想办法,让你无罪释放的,你莫要难过了。”段苍?坐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带着心疼地开口,他不喜欢这样的田洱,会让他心情也极是不好。 终于,田洱抬了眸,对上段苍?那关怀的目光,不知怎的,她笑了,浅浅的,却又是黯然的笑容。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段苍?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田洱,心中‘咯噔’一跳,不知为何,袭来一股子的莫名的恐惧,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无力地摇摇头,田洱开口,“我见过方立了,他也告诉了我,的确是有人易容成我的模样,诱他到了凶案现场。”她说得很无力,也很难受。 谁是被陷害,都不会好受的。 段苍?的眉宇微微动了动,试着放平语气,安慰说道,“莫要担心,我还在西柳街一些楼里找到别的证人,的确证明,你当时是回翡翠楼了。同时有如此多人证证明,此案也只能例为悬案,不会判罪于你的。” 是啊,两方都有人证证明,这也只能说明,是有与田洱一模一样的人,去杀害了死者。如果官府找不到杀人凶手,也只能例为悬案,不可能定罪于有大把证人的田洱。 可是,却不见田洱的脸色有起色,似乎还比先前要更加苍白难看了,眼里,尽得伤痛。似乎,有什么极大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而使她受了极大的伤害似的。 看得段苍?,越来越担心。 ------------ 第080章 :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田儿……” 田洱在这儿的这两个月里,有何事怀,都会与他商量,这次是为何,她什么都不说,只在那儿独自伤痛?在他不在的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洱抬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哀伤注视着段苍?,是那种淡淡的,却叫人看着极是心疼的哀伤。段苍?,还只是在初次见到田洱时,唯一看到过的一次。 对上段苍?担忧的目光,田洱不禁都开口了,“……这目光,是真的吗?”道完,她自己都觉得讽刺可笑似的,自嘲地笑了笑,撇开了视线,投向别处,无视的。 段苍?挑眉,他知道田洱今日的反常,一时间也猜不透因何如此,于是问得小心,“何意?” 何意? 咧了咧嘴,田洱好不容易才将视线移回来,落在段苍?的脸上,却未有对上那二道视线,声音有些轻,潺潺而言道:“……我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而前,是一个等于没有过去之人。我在这里也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样的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处心积虑?值得别人如此上心地一环又一环地设下诡异吗?” 到了后面,她终于对上了男人不解的目光,用带着沉痛来问。 段苍?张了张嘴,最后才勉强只是说:“……田儿,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什么?田洱又笑了,那中悲中带笑的神色,更加叫人不安。 田洱又道:“我一直,以为……这时的每一个人,兴许都会算计我,会害我,而你不会。”说到这儿,似乎那是天大的笑话似的,因为她笑了,笑着接自己的话,“这是多大的笑话,多么愚蠢的想法!” 猛然睁大了双眼,田洱用一种近乎绝望的不敢置信,瞪着前方的男人,那是一种讽刺般的震惊模样,就好似确定了什么惊恐之事,又慌忙地摇着首,似乎在极力否定自己的想法。 最终,她还是颤抖着声音,“是、是你?是你,对不对?为……什么,是你设计的,这一切都是你?” 她觉得自己很好笑,几乎百分之百确定的事实,此刻她还抱着希望一般地改成了疑问句,多么可笑。 被她指着的段苍?,仍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对方的指控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件极寻常普通之事,那淡然从容的模样,与田洱形成了天壤之别。 得不到对方的否认,田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陷害方立,他又能得到什么?可是,那么确定和方立关系算得上亲密,又对方立了如指掌的,那么确定方立会为了包庇她而不惜自己顶罪的……除了她,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他见过她和方立在一起时的模样,见过二人的互动,见过方立对她的百般言情计从…… 除了他,没有别人了星耀娱乐圈。 捂着头,田洱觉得自己想得头痛极了,心也痛极了,很难受。 终于,段苍?淡淡地开了声,“你若认定是我,便是我吧。其实……”他顿了顿,那眼里,有着一丝的无奈,“也真算得上是我做的了。” 他……承认了? 田洱不敢置信地抬首,对上对方平淡的视线,几欲张嘴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微不可闻地再道了一声:“为什么……” 从头到尾,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甚至不去追究他的过错,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想着自己掉落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想着这个男人总是对着自己温雅着笑容,对自己所有不可理喻的要求,都会说好的这个男人,想着在雨中为自己打伞的这个男人,想着…… 喉头发苦,咽都咽不下去。 “为什么啊?”似乎,连他也在想是为了什么,温和地笑了笑,“就当,为了逼你同意与我成亲吧。”道完,连他自己都笑了,那笑带着嘲讽,不知是在嘲笑着谁。 一怔,田洱有些茫然,“就……为此,你不惜杀人,就为陷方立入狱,如今也连同陷害我?”这是什么惊悚的求婚方式? “若你答应了,不止你无事,就连方立也能相当无事。”段苍?脸上没了笑,淡然地望着田洱,那模样,似乎就跟真正求婚那般真诚。“你可答案?” 田洱都想笑了。 其实,她是真的笑了,笑得沉鱼落燕,惊鸿一瞥。 好似风中的虚无,她淡然的,不带感情的,应了一句:“我可以答应你。”然后她转身,顿着又道了一句:“我不管你为了多大的阴谋而娶我,但我希望你到时别后悔。” 别后悔,算计了我。 段苍?望着那白色纤细身影,原本平淡的眸里,淆出深深的忧伤。 回不去了,他知道。再难同归了,他知道。 命运……弄谁? 段苍?离开了衙门,不知前往何方。 而,衙门里,田洱哀中带着恨意,却并不深。 就这样,过了两日,段苍?果然说到做到,田洱和方立都被释放了出来,二人一起,出了衙门。方立很是高兴,只是看到不言不语的田洱之后,什么也不敢说,默默地跟着田洱,一起回到了西柳街。 因为是必经之路,田洱陪同方立回家先探望了方母,一扫连日来的忧愁,方母坚强的脸上,双眼也泛起了泪光,抱着方立嘴里含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田洱想笑的,附和地笑,这是她一惯拿手的做法,可是此刻她却笑不出来,匆匆地辞别了方氏母子,她往翡翠楼走。只是到了楼中后门,她却开始犹豫了,她不害怕,只是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都不会发怒。 只是,她多心了。 一连几日下来,她所担忧之事都没有发生,因为她一次都未有见到那个男人。 打探之后,才发隐约知道,官府在追捕一个易容术超群的江湖人,已下了通缉令。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官府是如何得知杀人的便是那个江湖人,更不知…… ------------ 第081章 :萧条的小日子无生意 田洱与段苍?从那之后便没再见过面,也不知是谁在躲着谁,还是什么偶然。 田洱搬出了翡翠楼,在众人所不解的情况下搬的。醉莲阻拦过,却并没有成功,很显然,段苍?不在,未有跟她解释过二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何种田地,她也不好做得太强硬,最后也只能由着田洱。所幸,田洱并未走远,只是搬到了街口的方家罢了,醉莲倒是可以向段苍?有得交待的。 自从住进了方家,方立天天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似乎这一场牢狱给他带来的不是灾难,而是过多的幸福。而田洱,也回复了如常,勤奋地教着方立一些新知识,自身也慢慢地学着一些东西。 这豆腐坊,已让田洱改装成了个小食摊位,一边卖着鲜豆腐,一边也卖一些豆腐产品,都是田洱教方立制作的。地方大,当初就让田洱给利用了,还摆了个小食摊位,如日是夏日,卖些清粥甜品,配着豆腐产品所做的小点心,十分奇特。 豆腐坊开业了,除了翡翠楼来了些人之外,一连好些天,并无其他客人。其实,田洱原来的打算,是想让醉莲出个面,开张当日到豆腐坊来小坐,喝碗清粥,食几道腐乳所制的小菜。可是最后,田洱还是未有去摆脱醉莲,她认为醉莲与段苍?能合伙开楼,必定是同伙人,自己现在跟段苍?那关系牵扯不清,也不想再与之拉上其实事了。 没有醉莲这个‘活招牌’,豆腐坊很难会有生意。 先不说,这地个方很敏感,一般人害怕染上是非,往这儿一坐,正好是进入类烟柳巷之地,清白人家自然是不会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个致命之伤――便是方立。方立摆在那儿的不好传闻,也不会因田洱的改造而有所改善。方立是习惯了的,只是他看到田洱的这一番努力却无人问津,心里慢慢地开始不舒服了起来,慢慢地,觉得是自己的错,不然这么好的点子,放在别处,必定是生意兴隆的。 而田洱似乎并不这么想,天天跟着方立早起贪晚,也不觉得累似的,更不会因为没有客人而心灰意冷妇贵荣华。 翡翠楼里的兰儿,成了这里的常客。一开始,兴许是出于某一些目的或原因来过几次。后来,她是真的迷上了田洱教方立所制的那种,含着香浓味道的……好像叫豆腐乳所做的小菜色。反正相当便宜,她是在青楼里做丫鬟的,对于钱并不是那么缺,所以每天过来,一点都不成问题。她甚至还会带些姐妹过来,非常积极介绍。 不过,她似乎仍把田洱当作主子来看待,态度十分恭敬,如果是田洱给她们端的东西她是不敢食用的,不得已还是方立来做这种事。 田洱知道,兰儿兴许,并非出自本意这么做,也许,是那个男人叫她过来的,给这里充充人气……不过,还是有些欣慰,至少有客人。 这一天,原本天气还是十分晴朗的,且太阳十分的毒辣,一出来就会变得十分的燥热。本想着,如此天气,前方过路的人,若看到了这儿有个清粥豆腐摊位,兴许会有人过来。 田洱平日穿着的是丝绸,没有麻布吸汗,可却比麻布要清薄凉快,尤是如此,她还是热得有些面红耳赤。衣袂飘飘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似这儿的伙计,倒是成了一道清丽的风景,田洱觉得自己是用来摆设用的,因为方立几乎不怎么让她做事。 方立心疼,让她呆在院里与方母一同乘凉,别跟着他瞎忙活。 这说话间,发现天边已经黑云滚滚,风也吹得特别大。田洱一看,心叫不好,这是要来狂风暴雨了。 方立也是知道马上要变天了,赶紧将门外搭起的遮阴帐篷给收起来,将摆好的桌子与凳子全都收起。不一会,原本占了半街的档位已经收得七七八八,靠近墙处,帐篷与屋檐连成一片,成了个避风雨的小天地。下方推着收起来的桌子与凳子,还有档位大长板桌。 田洱站在下方,望着那一片越来越黑的乌云,心说这夏日以来,估计最大的一场雨要来了吗? “还是回屋里去吧,这儿我看着就成了。”方立招呼着田洱回屋中去,屋中好歹是瓦顶的,禁得起风吹雨打,可这屋门外的棚子就难说了,若是风再猛些,出事了就不好了。 田洱摇摇头,大概是近日心情的阴郁,这会儿看着天变,倒是一种心情的释然。于是,她就站在棚子下,望着街口处,那些人拼命地收档或是赶路。 那边是慌乱中的热闹,而这边,有着极为宁静之感,只不过是一个巷间,却有种阴阳两隔的错觉。 不多一会儿,风骤然停止了,那厚厚的积云,遮住了整片天地,似乎就要压下来似的,那气势磅礴的厚积云,给人神威之感。正望着,‘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点,豆大的雨点打在棚子上,就跟小石子从天而降似的,非常有打伤力。田洱抬首,有些担忧这棚子不够厚,不知会不会撑不了多久就被打穿? 前面的大街的青石板,马上就被打出了一片水渍,田洱还未来得急眨眼,但整条街道都湿了,雨水不再是一粒粒地下,而是哗啦啦地下起了一大片,越下越大,不一会便成了暴雨,倾盘而至。 街道两边的排水系统倒是挺好的,雨再大,也没有把街道给淹没了。田洱看着,知道这要归功于巷后,也就是屋子后边的那条西柳河,因为雨水全往河里流了。 雷呜声原来只是轰隆隆地响着,把周围一片黑沉渲染着有些恐怖;可是,这雷伴在狂风暴雨,雷鸣开始变得凄厉宛如深渊中的幽魂,爬逢而出,凄惨撕叫。 田洱越看越担心,又看看斜对街的那棵参天大树下,站缩着十来个人,有在愁忧,有在害怕的。 抬首看着那雷鸣撕裂尖叫,闪电骇人,田洱心中隐隐起了不安。这一场雷雨,来得太过急骤,倾盆大雨也过于凶犯,给人一种非常不祥之感。 ------------ 第082章 :避雨也需要央求的吗 方立看出了田洱的情神变化,以为她是害怕,便小声劝说,“回屋里去吧,这水浸上来要弄湿鞋子了。”难得的,他说得很委婉,并没有直接说:你若害怕就回屋里去吧。 田洱摇摇首,目光在雷鸣闪之间,又落于那棵大树与树底之下,徘徊着,也不安着。 雨过于凶猛,尽管屋子与大树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只有几十丈,但却越来越模糊了起来,只能看到隐隐的身影在那儿瑟瑟地缩着。 她最终还是不忍心,转回去跟方立要了把伞和两件雨笠,不顾一切地往那边冲去,那油纸伞哪里敌得过暴雨的洗礼,也才勉强到达那大树之下,已有些破损了。 田洱不在意这些,赶紧冲那帮好奇看着她冲过来的人喊:“你们别在这里,快到那边的屋子去吧,这里不安全!” 那些人奇怪地看着她,随着她指的地方,那是烟柳巷口,这些人都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定是不肯的。 田洱着急,又喊:“快听我的!先到那屋子去!这大树是不安全的!”听那雷呜越来越尖锐,就在上方盘旋似的,看得她心惊胆战,那些人分明也有些害怕的,却碍着封建的道德观,束缚着没办法听田洱的话。 “为、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跑过去都能湿身了!”有人终于还是开了口,抱着妻与儿,对田洱态度也差。至少在这大树下,目前还能保证不会湿身。 “如果想你老婆儿子都活命,就快离开这里!” 她不确信会不会真马上有危险,可是这周围的房屋并不是那么的高大,而这棵参天大树就这么突兀地立在这里,周围就它最招摇了,这雷鸣闪电就在这上头,她才会如此担心的。 那人被一吼,原本有些害怕的心都乱了,怀中的儿子大概是受不了那撕裂般的雷鸣,正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而且,因为雨水过大,加伴着暴风,再浓密的树叶也遮挡不住,不断有雨水打在这些人身上兽神。 “凭什么要相信你……”别人的也惊悸地质问。 “快走!湿了什么的,到那屋子免费给你们干布擦,给你们火烘着,不会图你们什么,信我的就快点跟我走!”她一喊完,一边将抱着的雨笠塞给抱着妻儿的男人,就朝里面里的一位老婆婆扶着,老婆婆是担着扁担卖东西的,“老婆婆,我帮您挑担,这伞给您。” “这……”那老婆婆年老了,兴许已经看淡了世俗,对于烟柳巷也没那么在意,看田洱那一脸的真诚着急的模样,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里危险,但落下来的滴水,迟早会淋湿身的。于是,她点点头,接过了田洱那一把伞。 一见终于有人愿意,田洱心中高兴,脸上的神色也不再那么骇人,临出树前,她回头冲那帮犹豫不决的人喊:“就信我一次吧,即便没有危险,你们站在这里迟早会全湿的,看这雨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停得下来,孩子湿了若染上风寒怎么办?”在这个时代,风寒是小病,但病起来也很大可能是会没命的。 若真到屋里,至少马上可以烘干,也可以避了这骇人的雷雨…… 望着田洱极不和谐地挑着那扁担的模样,还小心地护着那老婆婆,也许那份真诚溢于雨中,这些人心中感触,又看看手中的雨笠,那男人冲着自己的妻儿说:“那,咱们也过去罢。” 嫁夫从夫,那妻子点首,小孩子正在男人的怀中瑟瑟抖着,也不能出言说话,于是,男人穿戴好雨笠,背着儿子,怀中搂着那妻儿,把剩下的另一件递给较近的人,“凑合着用。” 三人冒着暴雨,冲向那朦胧见可见的屋子。 见到此情此景,里头的一中年不知什么心态,可也跟着冲进了雨中,后来还有九个人,相互看看,又看看开始撑不住暴雨而滴落的水打在身上的狼狈,其中又有三四个人往雨里冲。 方立有些傻愣住了,当他看到田洱不顾一切往暴雨里冲时,他都担心坏了,本要跟着往外冲的,可是田洱临出门前给他交待的事,他又不得不顾。这才急急忙忙准备好,就看到田洱甩甩撞撞的,非常不和谐地挑着那扁担,一身狼狈地还护着一老婆婆往这里来了,他打着伞就往外冲,然后自己不顾自己,为田洱撑伞。 田洱瞪他一眼,“我都湿成这样了,还打伞有什么意义?你快回屋里去!”这人怎么做事无脑啊! 方立不管,在他心里,护着田洱才是最大之事,尽管她全身湿了,可是那雨打在她身上,让他觉得心疼。所以也不管她骂口,一意孤行地为其打着伞。 三人回到屋里,田洱扯来了干布给老婆婆,一脸的和善,“老婆婆,您先擦擦身。这边有火堆,先烤烤。” 老婆婆一脸的慈祥,又是感激,“好的好的,你真是位好姑娘啊――” 老婆婆的话刚落,门口又冲进来那一家三口,小孩子被护着,湿得并不多,倒是那二大人,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看来那雨笠也不顶什么用,都用来护着那小孩童了。方立很少接触外人,有些怕生,这会儿见到三人冲进门里,他拿着刚才准备的干而给他们,腼腆地说了一句:“擦擦,那儿有火。” “哎,好的。”那男人虽然拘谨,却也只能客气接受了干布,不顾自己一身湿,给儿子擦擦,又给他的妻子擦,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跟着一家三口后面,又冲进来中年人与几个年轻人,方立有种受宠苦惊的感觉,没等他反应过来,田洱已经拿着干布给这些人,“都到火堆边去吧。”这夏日不是炎夏,这雨还带着冷意,这气一变就会有些寒,这跟雨国的这种梅湿气候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些人受惠于人,尽管心芥蒂,却也只能拘谨地听着安排,纷纷到火堆边,尽管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边的亲人着想。 ------------ 第083章 :这些人心目中的天神 看了看那些人,田洱转向方立,“有干衣服的话,可以借些给他们吗?”她自已是有几套衣服在这里的,那都是段苍?当初命人给她量身订做,尽管已不想跟那人牵扯太多,可她却并没有打算把这些东西还回去,觉得已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还回去没意思。这会儿她能取出了两三套出来,但却没有男性衣服,所以只能问方立的。虽然是夏了,可这雨一下,特别冰冷,这样湿着身下去,可能会感冒。她身上可没那么多感冒药可供这些人。虽然感冒不是什么大病,可病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方立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他不担心这些人,只是田洱希望他这么做,他便做罢了。 陆续有人冲过来,而先到的人,有的换上了方立给的衣服,有的则还是有顾忌,宁可一身水在火堆边,也不肯换。田洱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凄厉的雷鸣之后,伴着一道刺眼的闪电,正正劈在了那树参天大树之上。非常响的一声树开裂的声音传来,大家都震惊得瞠目结舌。 尤其是最后离开的那二女一男,还未进屋就被身后的景色给吓住了,愣愣地转身望着那棵只剩一半的大树,惊悚得连一步都跨不出来了。 如果,他们再慢上一分,自己也许就跟那树一样的命运―― 光是想着自己刚才就躲在那里,这十来个人,无一不心有余悸,相互看看,那是一种面对死亡过于的余悸与恐慌。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命也许就那么轻而易举就可能在一眨眼之间没了,那种感觉无法言表。 所有人后怕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番面面相觑之后,竟然不约而同集体来到田洱面前,二话不说就啪啦地跪了一片。有些人身上还是一身的水,这一跪,地上也湿了一大片。 “这、这是要干什么?”田洱也吓到了,从来没有被人跪过,这种大礼她怎么敢受? 那老婆婆没有跪,但鞠着老腰在那里,被田洱托着。她一脸的激动,皱巴巴的脸上,一张嘴抖了半天,才抖出一句:“姑娘……可是天神?” “……哈?”田洱一脸的莫名其妙。只见话落那些人又拜了拜,集体喊着:“天神!天神!” “……你、你们先起来,我不是什么天神超级百宝囊全文阅读!”田洱反应过来,一边慌忙让方立扶起那些人,一边解释,“我真不是什么天神,只是、只是……懂得一些观星测象之术,大家莫要这样!” 古代的人,总会有一份奇怪的执着,当他们认定是情的时会,便会打心底地相信着,也不去追根究底,孰是孰非,一味地愚昧坚信。此时那些人便是如此了。 起了身,个个的眼光都同样闪着激动,看田洱的目光,就似视若神明一般,尽是感激与崇敬。 田洱这下,觉得脑袋大了。 也许这些人对田洱的心态变了,她说的一言一语,那些人都听得仔细,也遵如圣旨一般,该换的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围着火堆,也围着田洱。 不是没被崇拜的目光看过,但像这样视若神明一般绝对信仰的目光,她根本就没想过,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这些人完全地信服着,让她有小小的不自在的。心中带着些郁闷,田洱方立照顾着些,她转回里院的屋子去换了干净的衣服,也让自己换换心境。 一身飘逸华贵的白衣将她衬托得更加美丽,又多了几分清纯洁?b。田洱本来就长得貌美,精致的五官,如雪的肌肤,一双绝世的眼眸。宛如天仙下凡,来征服这些俗人,清澈的眸子中,并无一丝一毫的贪婪与邪恶,洁美得让人心中宁静。 这些人,看得都出了神,心中越发的崇敬了起来,认定自己并没有跪错人……不,是神。 “大家,莫要这般看我啊。这雷电,它是天上的一种雷雨云中有积累并形成的极性;雷电带着电流有时可达三十万安培……不知道安培没关系,你们只要知道那是一种程度就行了。三十万的程度是极高的,它们会电毁建筑,还会放射大量的电,如果接触到人,就有可能会活活被电死,但绝不是劈死。” 说完,看大家一脸茫然的模样,可看田洱的目光,却更加痴崇了。田洱一声无奈叹息,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就越事得其反了呢?田洱就知道,自己解释一堆,还特意简单化了,可是这些人却无法理解明白的。当人们遇到无法理解与明白之事时,都会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盲从与迷信。 所以这些听不懂田洱说什么的人,很无知地认为,这少女就是天神下降拯救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因为她所说得头头是道,可却没人能听得懂,那必定是天神啊,只有天神懂的东西是他们不懂的。 而且,也只有天神才会长得如此脱俗貌美!根本就与追传说中的天神一样一样! 放弃似的唉口气,“大家不懂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了解其原理了,就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最后,还是那老婆婆带着严肃的憧憬开了口,小心翼翼地寻问:“天神……姑娘是圣族的仙子吧?如若不是天神下凡征求我等,那便是天神的后裔――圣族。老朽年轻时就听说过,只有圣族的仙子圣子,他们无所不能,还会解救遇到灾难的人们。” “圣族……”田洱疑问,那些人也有人带着疑问,当中还是有人听说过的,跟着附和。 “噢,原来是圣族的仙女!”有人感叹。 “……圣族。” “仙女……” 这些人一热闹起来,就没人听田洱的解释了,而且就算她解释,这些人也会当她神一样崇拜,这木已成舟,已成了事实。 大雨下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天空终于雨过天晴,一片晴朗,还看到了美丽的彩虹。 一夜之间,田洱再次成为议论的话题,只是定次,变得低调而神秘。 ------------ 第084章 :别时旧住伤感无归处 豆腐坊的生意,一夜之间有了起色,不,应该说变得生意兴隆了起来。 只不过,慕名而来的人,并未再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圣族仙子,除了那个憨厚的青年怯生生,却极为勤快地招呼着来客之外,什么事情都未有发生。 流言,总是不胫而走,所以才叫流言。 这儿的流言,相传着关于一个貌美如花的仙子。因为是仙子,所以在公堂之上,做着一系例见所未见闻所未见的事迹;因为是仙子,所以知道雷公与风婆婆的怒气冲谁而来,而她却知道如何避开天灾,以借解救了十几天人命。 因为是仙子,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见。 田洱离开京城,很悄然。因为除了方氏母子,她甚至连翡翠楼里的任何人都未告知,也没有去与扬浩宇见上一面。她知道扬浩宇真心待她,所以还在气着她,她无颜面去奢求其的原谅。 不过,她还是让方立给扬浩宇送去了一封信,上面是她用钢笔写的一页字,秀气而工整的字,如果是外人看了,必定要震惊是何笔能写得出此细腻工整的字,可那人是扬浩宇,他的心思总比别人单纯一些。他在意的是,田洱竟然给他写信了! 看完信后,扬浩宇由兴奋,变得失落。信中,田洱只说她要离开了,到外面去走走,让他多保重。唯一让他高兴的是,在落款前,田洱有说迟些会再与他联系。 田洱不会骑马,尽管她当初跟段苍?学了几次,但那也只是几次,没有人能几次就敢骑马出远门的,如果一个不小心翻到山谷里去了怎么办?于是,她聘请了马车,车夫还是方立介绍的。 那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模样黝黑普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是方立以前下乡其中一个村里的人,这些人都在外头做活,他家少受方立不少好处照顾,所以尽管是在京城一带活动,也听闻方立家的传言,但是唯一听了不会害怕或厌恶的一个。 方立对此人很放心,所以才给田洱聘请了。 田洱甚至没有告诉方立她的目的地,因为她知道必定会有人上门找方立打探她的去处,于是不告知便是最好的打算战国征途全文阅读。 夏日的雨国,也因刚才过雨,尽管不是很热,太阳却也将路面晒干了,所以并不泥泞。田洱自从出城后,便坐到了夹板上,望着沿路的风景。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出远门,头一回离开京城,心情自然是兴奋的,一个人也乐得悠哉。 车夫名叫阿钩,田洱很好奇他的名字,后来他解释说他小时候不叫阿钩,叫阿狗。长大了,出门在外做活,叫阿狗不好听,那狗字一改就变成阿钩了,叫了几十年,大家都忘了他小名叫阿狗。 阿钩和方立一样,都是个憨厚的老实人,收田洱的价格本来就不高,又因为是熟人介绍的,他给的价格就更低了。这一路上,不知是因为方立的原因,还是因为田洱本身,他对田洱十分的照顾,也不介意那低得可怜的价格。 若说他对田洱格外照顾,单从驾马车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车夫赶车,向来都是轻车熟路,如果心情好了,赶起路来能又快又稳一点都不会颠簸;要是心情不好,又或是雇主太过惹人厌,那驾的车,便是又颠又跛,非把你内脏都颠乱不可。 在田洱的印象当中,电视里的马车能把人甩晕不可,而且常有说一坐长途,能使人屁股开花。可是,她觉得那说得有些夸张了,因为她觉得马车相当平稳的,一点儿也不颠…… 不久之后,她的这一观念很快就被她自己给推翻了。 马车行了几日,田洱倒是走走停停,并未赶得急,阿钩就收该收的钱,所以也不催她。今日大概是玩得有点儿过了,马车在天黑前并未赶得急到驿站。阿钩有点儿着急,入夜赶路,是很危险之事。田洱浑然不觉,一心想着,这晚霞多美好,入夜了,必定夜色也美妙的。 也幸在,阿钩执意要走官道,路途虽然会遥远了一些,但好歹安全不少。夜里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田洱也不催,在车里闷了就爬出来,坐夹板上,与阿钩说说话。 “……其实,晚上赶路也不错啊,没有白天那么闷热。”在夹板上,悬空着一双腿,翘叠在一块,甩啊甩的,田洱看月色之后便有感而发了。尽管是夏日,放风还是有些凉。 他们此往是往南行,越走越闷热倒是真的。 阿钩一听到田洱出声,转首望了过来,又赶紧转回去看路,应道,“是不会那么热,但是晚上赶路总还是有危险的。”现在他就有些提心吊胆。 若只是他这个皮糙肉厚的就算了,车上也没值钱东西。可这回拉的是位俊俏的千金小姐,他可不敢怠慢了,更忧着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他可不好交待啊。 “危险?”田洱转首看向赶轻的阿钩,“能有什么危险?不会是半路跳出来喊一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那种?” “……”阿钩被颠得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险些就栽车底下去了,好不容易稳住了自身,有些哀怨似的瞟了田洱方向一眼,这才回答,“姑娘,那是走私道才会遇到的状况,而且,也不是常有这种事情发生。”要真遇贼了,那些人哪会讲那么多开场白?直接上来就挥刀,要砍要宰可都是由他们一句话。 “哦……这样啊。”田洱似乎还颇有些失望的口气,让阿钩越发的郁闷了。 马车就这样慢赶地,到了亥时才赶到了最近的一个驿站。大概这一带都是富庶之地,路途上的驿站倒也不会太过破旧寒碜,站内的院门,还有人守夜呢,远远听到马车声,已经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眺望。 只见一辆极普通的马车在院门停下,车夫先下了车,随后便见一道白色倩影自行跳下了车……是真就这么跳下车的,连车板凳都不用,更不需要人搀扶,就这么跳了下来。 ------------ 第085章 :车夫亦是人并不是奴 这,本不是奇怪之事。出门在外向来不讲究这么多,可是那守门的人之所以看得瞠目结舌,那是因为他看到那倩身着打扮,还有那俊俏的模样,实在是想不透这样一个美人小姐,怎会做出如此……粗俗的举动? 田洱跳下马车,正好看见那正勾勾看着自己的守门人,有些莫名地垂首看看自己,好像并没有不妥的模样,这才上前去寻问:“可是有空房?” 那守门的这才回神,赶紧点头,“有的有的,您往里请。”边道边摆手,把人往里引着,小二也正在柜台边打着盹儿,一听有人来,赶紧咧着笑脸来迎,那守门的才折了回去,让车夫将马车拉进后院的马院与马棚去,好生安顿。 “姑娘怎的如此晚到?这半夜赶路,真是辛苦了。”小二一边道一边到柜台里去拉起了掌柜,那掌柜的一见有客人,赶紧陪笑,热络几句之后,这才问:“可是要开一间房?咱们这儿的房分三等……” 田洱也不给跟废话那知多,含着笑脸截断对方道:“给上等的一间,和普通的一间。”说道已取出挂牌,那是身份证一样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一个挂号,证明着出处。 田洱的身份牌是段苍?给弄的,还镀了金边,可是田洱对这些不太懂,以为每个人的都一样――每个人的身份证也都一样,没见有谁的还能镀个金边镶个钻石的,所以她才未有多想。 那掌柜的一看,笑和更甜了,连忙点首,“诶,好的!”然后接过田洱的身份牌,这一看,双眼都亮了,赶紧‘唰唰’几下给作了登记。 正好,此时那车夫阿钩提着行囊入来,田洱接过入住房牌时,正好也递给阿钩一张,然后冲掌柜的说:“做几道小菜送到我们各自的房中,顺便帮我准备热水。” “好的,您放心,马上去给您准备。”掌柜的很殷勤,这边点了头那边就已给小二哥眼神示意,小二哥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处理了。 阿钩拿着房牌,还有些蒙,眼看田洱跟着掌柜的走上楼了,这才赶紧跟上去,脸色有些着急,“姑娘,这房……”他的确是有些蒙了,一般雇请的车夫,七成以上是不包沿途食宿的,有些节俭的车夫,都会自行准备许多粗糙的干粮,多数都直接住自己的马车里,这样可以免去了住驿站的费用;有些则对自个大方一点的,会住在驿站的车夫、仆人专用房,那些房相都会在后院的底楼,冬冷夏闷的,而且一房里会有好多张上下床,都是按床位来算钱重生之都市枭雄最新章节。 节省。 前几日,阿钩会住两日自己的马车,再住一晚奴房,这样又可以省,又可以洗换,不然自己再怎么不介意,雇主也不希望闻到汗臭味不是? 只是,今日这房牌…… 奴房是没有房牌的。 田洱转首看着跟上来一脸着急的阿钩,这才笑了笑解释道:“我前几日并不知道原来住的地方是要一起算的,你不会介意住普通房吧?”她这真诚一问,阿钩人老实,赶紧回答:“不会不会……” 可是,答完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等他想明白哪里不对,房间都已经按排好了。 田洱笑着跟他道了晚安,让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路,这才转去自己的房。普通房都在一楼,没有二楼的清静,也没有二楼宽敞,但对阿钩来说,那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条件了,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啊。 阿钩很是感动,那掌柜的从二人对话与态度中就知道此二人的关系,也不惊讶,也同样将阿钩当作客人,带到普通房去,临离开前,还道了一句:“跟着这样的雇主,也是好福气啊。” 看那掌柜的离开,阿钩也这么觉得,当小二送来热食,阿钩简直就快热泪盈眶了,多少年了,没遇到如此心善的雇主了。 普通房是要到公共浴室去洗的澡,阿钩不想寒碜了田洱,所以里里外外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将换下来的洗裳也洗干净凉好这才吃饭入睡。 田洱的上等房,可以在房内沐浴,用过的水会通过竹道被放到后院的沟里去,不过,热水都得由一楼搬上二楼。洗了澡,全身舒服不少,大概是赶路,已错过了吃饭时间,田洱并不怎么饿,所以只随意吃了几口便让人端走了。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时代,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取出包包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本子,是她到了这里之后,用来写日记用的。她慢悠悠地记下这几日的行程,也记下了她的心情。 当写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微微一顿,一笔带过――这几日,并没有段苍?的消息。 收?瘟艘幌滦那椋?锒?弦律洗玻?米约壕残娜朊摺?p>  这一觉,还是如这些日子以来一样,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怪梦缠绵,可是醒来却又未想得起,到底做怎样的梦。田洱的脸色不太好,洗梳之后提着东西下了楼,阿钩一早就等在那儿了,田洱招呼着他一同吃过早餐,太陌高照了这才出发。 只是,她并不知,在她离开之后,驿站也有人远远地跟着出来了。 路上,阿钩说:“姑娘,这路,咱们已经赶了一半了。”也就是说,还有一半就到她要去的目的地了,听罢,田洱点点头,并没有说其他。 玩玩行行,田洱在第十六天,到了一座大城,城门雄伟庄严,尽管这是北门,却是迎向京城之道门,所以城门上有着大大的字刻在城门中羊的石壁上――雨容城。 入城时不知为何,有守门兵在抽查。抽查就意味着不是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需要检查,只是看看,挑着心情来抽那么几个来查。 田洱这车很普通,幸的是没有被拦下来抽检,入了城之后,田池觉得这城虽然不如京城的繁华顶盛,但却也是热闹非凡的。道路没有京城的宽敞,所以挤满了人。 ------------ 第086章 :她是未过门的少夫人 阿钩虽然来过这雨容城,但是并不是特别熟门熟路,所以一看到那热闹拥挤的街道大路,就知道不能走正道,所以只能到路边找摊位小摊主寻问了别的路,这才拐拐弯弯地来到田洱指定的地方。 这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府邸,门前两座雄伟刚烈的石雕狮子,门前十台十阶【就是分三个平台,每个平台十台阶,这是一种身份或权贵财富的象征。】,朱红大门,左右竖站拳头大小的金铜半球,而门下方离地半丈处两个大大的铜铁门圈,正正就在门狮子鼻上。门头上悬挂着一块朱红镶金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刻了几个大字――段家庄。 大门口一边守着一个衣着一样的汉子,面无表神立在那儿,连看都没有看出门在三台下的马车。 田洱瞧得出神,心说:还真不普通啊。 提着衣,田洱一步一步上了台阶,来到门前的守卫下方,田洱抬首,还未开声呢,守门的先出声喝问:“来者何人?” 不过也好在田洱的衣着打扮还可以,所以未有被直接赶走,还由得她道一句:“我是你们当家未过门妻子,让你们管事的出来。”田洱向来是,你好言我也好语,对方一喝问,她的口气就跟着变得不好,冷冷的,不带感情。 “当家未过门妻子?”那问话的守门一愣,似乎有些莫名,又想出声质问,便见一样东西投着弧度飞了过去,那人眼忙手快地接过,还未看,便听田洱道:“这应该是你们府上的身份牌的标志吧?” 都有你们家的身份证明了,难道还能说不是? 那人一看,果真是,两人面面相觑之时,又觉得不管真假,先不能得罪,于是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那,你稍等,我马上去回禀管事大人。” 说着那人便转进了宅里,留一人在那儿盯着田洱的举动。 阿钩牵着马在下方看得心惊胆战的,担心着田洱会不会被那些人给欺负了,见到那守门人的态度转变,他这才稍放心了些,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那守门的便领着一瘦削的男子出来,那男子看起去,已经五十多了,一双眼带着凛气,见到田洱仍不忘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你是田洱?” 点首,“我是田洱,管事不让我入门吗?”田洱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冷冷地回问超级百宝囊最新章节。 那男子微微一怔,田洱并没有猜错,此人便是这宅院的管事。犹豫一刹,这腰一弯,手一伸,“请进。”的确是个识时务的。这话,证明他仍未有相信田洱就是他们的当家夫人。田洱也不计较,回首看了一眼阿钩,那管事示意看门的去领阿钩牵马车自侧门入内,田洱这才跟着进了大院门。 宅子很庞大,假山流水,繁花簇簇,亭台楼阁……无一不象征着身份地位与财富,田洱有些咂舌,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没想到那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并未有诳自己。 一路走着,那管事并没有主动开口,似乎正在心底盘算着一些东西,田洱瞥了那人一眼,才开口问:“段苍?回来了吗?”因为好长一阵子未有见到那人了,她猜想,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管事的一听田洱那语气,好似与他家当家非常熟的模样,半信半疑地开口回道:“还没。” 真是简洁。 田洱不再问,跟着那管事地到了一座院里,招呼着丫鬟过来引田洱入内,那管理转向田洱说道:“田姑娘先在此歇息,老奴这就去向老夫人通报。”似乎,此事他还做不了主,得通报更上面的人才行。 点点首,田洱无所谓。 这院子挺雅致,院中的殿前守着一身绿衣的两丫鬟,垂着首。田洱坐在走进了殿内,殿内其实就是间大屋子,大屋子左右都有套房,田洱并未有去参观,只是转了出来,坐在殿门外的台阶上,一点形象都不顾。 等了有近半个小时,那管事才匆匆赶来,田洱远远瞧见那管事的模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宅子还真大啊。去请个示,都得跑得满头大汗。 来到田洱面前,瞧见田洱正技着下巴坐在台阶上侧首看他,这人怔了一下才回神,收?问?文瞧錾?骸袄戏蛉苏姨锕媚锬愎?ァ!?p>  “哦。”田洱应了一起,也不客气,站了起来,伸手很不雅拍拍屁股,斜眼能看到那管事的鄙视的目光,她也不在意,“走吧。” 就这样,那管事的一脸心事,带着田洱走过一院又一院,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终于在很深的里院到达了目的地。田洱稍打量了一下,是处非常安静且雅致的院子,并没有外头的那些豪华,清雅中带着浓浓的书香之气。 到了一堂前,那管事的让田洱在外头等着,他入内禀报了一声,这才出来让田洱入内,而他却守在外头。 田洱入了堂中,堂前一尊大佛,点着冉冉香火,佛前跪着个妇人,正背对着门,在那儿念着,边上站着个二三十却仍还是丫鬟打扮的女子。田洱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直到那妇人放下手中那一串珠子,在边上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一看,田洱有些惊讶,因为此妇人看起来并不年老,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而且……长得极普通,虽然有一股子书香之气浓浓,样貌却并没有特别之外。很难让人想象得出,此人便是生下段苍?那样美人的母亲。 妇人见田洱那微微惊讶的表情,也没放在心上,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便是田洱?” 点首,“正是。” 那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边上的上座而坐,也没示意田洱坐,所以田洱就转了个方向继续罚站似的站着。老妇抬眼,对上田洱那对眼,悠悠问道:“你说你是?儿未过门的妻子?” 再次点首,“是他说要娶我,所以我来了。”多坦白直接。 本来就是事实,她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不然她千里迢迢来这里干嘛? ------------ 第087章 :做恶人可一点都不难 那老妇微微一愣,平祥的脸上,也没有其他过多的情绪,把手中的那身份牌还回去,“这牌的确是我们段家的,我已让人通知?儿,他近日便会回来,你暂且在别菀住下。” 接过自己的身份牌,田洱无所谓,“都好。” 妇人有些讶异,却并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田洱可以出去了。丫鬟随着田洱出去,与那管事的道了几句,连田洱一眼都未有看,便再次入了堂里。管事的脸上也有些诧异,却并没有说什么,弯着腰请田洱跟着他走。 别菀院离刚才的那个大院很近,就贴在一起。只是那儿略小一些,虽没那么华贵,倒也不俗。田洱对这些没有要求,所以不会有什么抱怨。那管事将人带到了,便鞠着腰道:“田姑娘就暂且先住这儿,等少爷回来,再另行安排。” 田洱微头首,“嗯,也好。”她也不想一下子就住进段苍?的主院,免得到时尴尬。想起阿钩,田洱才又道,“那……什么,管事大人?车夫可都安排住进来了?” “老奴是这段家庄的管家,段富吉。老奴会让人安排车夫住下,姑娘若有其他何吩咐,可随时让丫鬟来通传。”说着,便招呼守在那儿的两丫鬟过来,“你们两个就在这儿伺候田姑娘,不得有怠慢,可知?” 那二人都福着身,齐声道:“是。” “那,老奴就告退了。”段富吉微微一鞠就转身大步离去了,似乎并无兴趣留在此地。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又看看院外的守卫,再看看眼前还鞠着腰的两少女。 “你们叫什么?”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稍高一点的,回道:“奴婢冬晴。” 矮一点的回道:“奴婢夏晴。” 夏晴个子小,不过长得水灵可爱,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冬晴个儿高,特别瘦削,如菊般的,给人清冷之感。 田洱点点首,算是了解了,“夏晴你去将我的行李取来罢。” 夏晴一鞠,“是,奴婢这就去。”应完之后,她怔了一下,似乎一时不见要上哪儿去,不过看得出来,是个聪明的孩子,马上就想到了,便朝着马庭去了。 瞥了一眼冬晴,田洱笑了笑,“带我去房间吧。”她挺累的了,需要先歇息。 “是。”冬晴微怔,赶紧垂首,领着田洱往中屋里去,那是个堂屋,屋厅满宽敞,两边各一阁间,右边的宽敞许多,是寝室;左边较小,是暖隔软塌,都只用珠帘隔开,隐隐可见。 看得出这别苑平日都有收?危?蝗斓?闷秸??烂娓删灰怀静蝗尽l锒?嬉庹伊烁鑫恢米?吕矗?獠懦??绶愿溃?叭プ急肝滤?桑?蚁脬逶?隆术士皇族!彼?愿赖萌缬愕盟??环忠膊簧?挚推??退谱约宜频摹?p>  那冬晴福了身,退了出去准备,不过,当她回来之后,田洱已经在榻上睡着了,睡得可能并不稳,不修而黛的眉,微微地蹙着,似乎梦中并不是那么的美好。准备得有些冒汗的冬晴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取来了薄被,为田洱盖好,这才退到屋中堂守着。 夏晴冲冲撞撞地抱着田洱的包包冲了回来,嘴里还嚷着话,只是刚到门口就让冬晴给出去拦住了,给了她个示眼,压着声音:“姑娘已经入睡,你莫要冒冒失失的。” 夏晴双眼一瞪,“睡着了?这么快?”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小脑袋往里探了探,叫冬晴给扯了回来。 “姑娘许是赶路辛苦,你莫再闹了。若惹得不高兴了,小心段管家拿你去罚。” 显然,冬晴的这次恐吓起了作用,夏晴尽管好奇,却也未敢搞出大动静来,将田洱的包包好生放到寝室边上的柜子里,也不敢打开瞧瞧里头的物件。 二人退守在门处,夏晴显然好奇心过盛,不断地压着声音问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之类的,冬晴分明整天与她一道,她若不知的,冬晴又怎会知? 二人聊聊拌拌,日暮来临,田洱这才悠悠传醒,看到有两女孩给自己伺候着,似乎还有些没回神,愣愣的。直到沐浴更衣出来,这才清醒了些。 悠悠哉哉地食用过二人准备的晚食,她也不好奇这大宅院,并没有去闲逛之心情,只是一直待在自己住的这个别苑。直到第二日,那车夫阿钩来跟她辞行。 “这么快?”田洱有些惊讶,大老远来了,多少要在这个城先玩几日吧? 阿钩很憨厚地笑笑,“是、是啊,早些回去,还能早些做活。”这活呀,一年四季都做不完的。 “哦,是了。”田洱想起,然后转首向一边的冬晴,“你去帐房跟管家要二十两银子来。”既然她是这里的女当家,拿区区几十两完全没问题吧? 谁让那人千方百计让她同意成婚?别以为她是这么好娶媳的,不用尽这段家的钱财,她才傻子。 “这……”冬晴为难了,这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眼一挑,“怎么,难道我要取区区二十两都不可以吗?你去告诉管家,若不行也别来见我了,我跟着这车夫一同离开就是。” “……是。”冬晴吓得人缩,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办。 看着那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阿钩收回视线,脸上有不安,“姑娘……” 田洱朝他笑着摆了摆手,问:“你这般回去,可有接到活回京?”如果有,也不算白辛苦一趟,一来一回总有些盼头。 一怔,阿钩有些奇怪,回话:“这……通常是没办法有回程的活的。”因为他不是本地的,去接活人家未必可信,所以向来都有去活,没有回活之说。 “这样啊?”田洱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口气很随意。 二人,一言一句,没多久,那段富吉赶来了,身后紧跟着满目是愁的冬晴。 段富吉还是知礼,鞠了个腰之后,就开声了,“不知姑娘需要二十两何用?” 田洱瞥他,眼神有些跋扈冷意,“怎么,我做事还需要跟你报备?” 扮好人不容易,做恶人可一点都不难。 ------------ 第088章 :段苍玥的亲妹妹出现 “这……”段富吉吃了灰,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可又得忍着不能发飙,转眼看见阿钩站在前头,这又才开口,“是要付这车费吗,姑娘?” 田洱点点首,“阿钩将我自京城送来,沿途花费不少,尽管原来只是说好二两,但……”她瞥一眼那满脸不悦的段富吉,“段家不会这点打赏的钱都没有吧?” 二十两,平常五口之家,可用一年的饭菜了。还这点……打赏小钱? 田洱都可以看到段富吉脸角一抽一抽的,忍得极辛苦。 咬着牙,段富吉自袖袋里取出一小袋,里面装了两小定银子,正好二十两,递给阿钩,阿钩还没明白过来,正在那儿接还是不接地犹豫之时,田洱又不经意似地开口:“哦是了,你是段家的大管家,人脉倒是不会少的,阿钩空车回京也颇浪费,你给他介绍个去京的活儿给他载回去罢。” 说完,她挪了挪坐着的身子,补了一句:“可别找一些爱找麻烦的。”意思是找个好雇主才行,不然她可不依。 段富吉气到已经没办法气了,将手上的钱往阿钩手上一拍,咬着牙应了一句:“是,老奴这就去办。”应完大步离开,似乎生怕慢半拍,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将田洱活活掐死似的。 心情正好,田洱朝还未回神的阿钩笑笑,“这钱你就拿着,我知道你和方立关系好,你代我多关照着他。豆腐坊新开业,要忙之事也多,我相信他会做得很好。只是这人际关系,也劳烦你多关照着些,莫让人欺负了他。”说到这儿,她总还是不太放心的,方立太过憨厚了。她听过方立过去如何被人欺负的事迹,尽管她未亲眼怕见,但总还是能体会一二。 方立,是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却未有一点点私心之人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钩虽然也憨厚,但毕竟是来出做活之人,接触的人多了,多少也会比单纯的方立要多些心眼。有他帮关照着,田洱也能稍放心一些。 看看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又对上田洱真诚的目光,阿钩把钱收好,连忙拍胸说会做得到的。 之后,段富吉的确是不愧是段家的大管事,一下子就给阿钩拉了个好活,让他当天就拉着活离开了段家,就像打发了一个麻烦似的,段富吉就当自己破财消烦,这样想着才不那么恨得牙痒痒无限之李帅西传奇。田洱对段富吉所做之事,似乎理所当然地吩咐,并未有感激之意,得知之后也不过淡淡地‘嗯’了一声,什么表示也没有。 段富吉本来对田洱的说词就不太相信,但也碍在少爷不在,一时无法辨真伪,他不好把事做绝了,才忍下了这口气。不过,怎么说是在段家这种大家族做了管事几十年,那点儿心计总会有的。这不,马上就给田洱找来了个大麻烦―― 到了段家之后,田洱倒是很能睡的,没事做便睡,什么都不管,甚至也不会出别苑到别处走走,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对这般庞大且富丽的宅院也无兴趣。一睡就两日,这日刚起来,吃过午饭,正想着是继续睡呢,还是先散散步之时,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个人。抬眸一看,原来是个穿着一身水红的少女,模样粉嫩可人,青春正华。 只是。 “你这个骗子!大哥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未过门妻子?”少女指着那玉手,张口就骂田洱是骗子。 被指骂也不甚在意,田洱慵懒地撑着桌面,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哦,你有证据证明我是骗子吗?若没有,你可得好好给我道歉才行,毕竟你这行为,同等诽谤,就是你的娘亲都没说我是骗子。” “……你!”那少女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个骗子如此伶牙俐齿,咬咬唇,“大哥分明是与城北周家千金有婚约,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多出你这个未过门妻子?真是笑话!” “哦……原来是有婚约在身的啊?”田洱倒是有小小的惊疑,这个她还真是未想过,一笑,“这么说来,你大哥明明有婚约在身,还非要说娶我不可……同等欺瞒之罪,还有骗婚之罪,还有……”再笑笑,“有婚约不顾便是对那姑娘的不忠,这般欺瞒于我,便是不议……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多惋惜多嫌弃的口气。 一口气就能随便数出这么多的罪状。 那少女一听,傻眼了,“你、你你说什么?大、大哥怎么可能有罪!”脸都急红了,“大哥他……他,一定是你搞错了,大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不忠不义之人?你莫要糊说!” 换另一只手支下巴,田洱一脸无所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本不知他有婚约在身的,如今借你之口知晓了,我也有个底,这骗婚之罪估计不是什么大罪,不过这种不忠不义之行,我想想要不要到官府去和大人告一状才好,不然我可不是冤枉死了?” “……”少女半张着嘴巴,被吓傻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来为她大哥指认这个骗子,怎么一下子就将大哥陷入不忠不义的罪名里去了?还可能会牢狱之灾? 瞧少女这模样,田洱心情好极了,脸上都带了笑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还惊吓中未完全回神,被问便答曰:“我、我……碧瑜,段碧瑜。” “碧瑜……苍?,嗯,好名字。”田洱这句倒是真心的。 本来还挺嚣张的少女,现在又紧张,脸又红,也不知她是气愤还是害羞,抖着音瞪着一脸恬静的田洱,两人的身份一瞬间就这么对调了,少女自己都不知本来要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何了。 原本还带着戒备的少女,这会儿连自己的名字都报上来了,田洱笑了,似乎很满意,对这个小千金印象竟然不错的。她长得粉嫩可爱,只是五官只有三分像段苍?,并没有段苍?那般精致美得无法无天。看来,这少女像她母亲多一些。 而,段苍?更像他父亲?难道,段爸爸是位大帅哥? ------------ 第089章 :给五百两让我去逛街 招了招手,“过来坐。”笑得一脸的恬美,好似懂得勾魂似的,放着媚术,还伸手去倒茶,“你是苍?的妹妹,虽然我有些恼他,但并不会因此而恼你。你长得这么可爱,交个朋友也好啊。” 小姑娘毕竟年纪尚轻,被那笑容给迷得神魂颠倒也不自知,张嘴有小小的羞意,“……你、你说我可爱?”小姑娘脸更红了。 边上的丫鬟都一脸‘真好骗’的神色。 很郑重地点头,“当然可爱,比你大哥可爱多了。”这也是实话,一身阴谋诡计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天真无邪千金小姐可爱? 一听,小姑娘脸更红了,从来都是别人说她如何不如她大哥,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普通,与大哥本本就不像,向来自卑……段碧瑜努了努嘴,最后还是走了过来,坐在田洱面前,但没有去端田洱为她斟的茶。 挪了挪位置,段碧瑜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惊讶,“你……好像不是那么喜欢我大哥?” 嘴角一扬,“你觉得呢?” 看田洱的表情,段碧瑜越发不可置信了,在她心里,没人会不喜欢她的那个近乎完美的大哥……“难道,不是你扒着大哥的?” “我为什么要扒着他?”很奇怪,“他有值得我扒的地方吗?”想了想,“如果真要说,当然,一开始是有的,如果他没有……”没有一开始就被算计的话,她的确很喜欢那样一个男人的。 的确,那样一个男人,没有女子不喜欢的。 看着田洱那闪烁其辞的模样,段碧瑜很是好奇,也很疑惑,“你与大哥……是不是有一段过去?”问的同时她倒很仔细地观察着田洱的表情,不过让她失望了,田洱只是抬眸淡淡地看她。 咧唇一笑,风光明媚的模样,“话说,你刚才有说到你大哥是有婚约在身的,此事可当真?” 一顿,段碧瑜尴尬了,一脸闯了大祸的模样,轮到她闪烁其辞,“那、那什么,听娘说,大哥过几天就该回来了,到时、到时你自己去问他便是了。”深觉自己今天做了件蠢事,她睁大了双眼盯着田洱,多了份小小的恳求,“你到时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这威胁,真是……可爱武动星河全文阅读。 田洱心中这么想着,脸上挂着笑,“好啊,我可以不跟他说。”答得异常干脆,可下一句便是:“不过,有时间了,你带我去见那位周小姐。” “……”段碧瑜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离开了田洱的屋子,冬晴和夏晴都惊呆了,没想到向来厉害的二小姐明明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冲来,一下子就让这田姑娘给搞定了……更厉害啊。 看着那二小妞离开,田洱有些无趣地支着下巴,她还以为是个城府很深的女子才对,不然好歹也该是个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该有的一大堆毛病才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天真小无邪。完全与那个满腹阴谋诡计的男人不一样嘛,他们真是亲兄妹? “……不好玩。”想到这儿,她无趣地道了一句,脑子一转,想起那天真小无邪说的那位周小姐……难道会是个有趣的人? 想着自己近日的变化,田洱不禁笑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调皮了?还是,只是想给那个男人找点麻烦? 摇摇首,起身,“我去睡会儿,晚饭再叫我。”田洱边吩咐边走向寝室间,在二女面面相觑中,果真睡下了。 二女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能睡之人,还是个貌美的姑娘。这姑娘的出现,就好似单纯地来噌吃噌睡似的,对其他一无兴趣,果真是个……奇怪的美人。 不过,这些奇怪并未有维持很久,因为第二日,足不出户的田洱,说要出去逛逛。 “姑娘,出门是否要先通知管家一声?”冬晴还是很有理智的,并不像夏晴那般,一听说有得出门,都高兴得忘了形了。 点点头,“你去让管家到库房给我取五百两来,就说我要逛街,若他不肯也没关系,他不后悔就行了。你把话带到就可以了,也莫要多说什么。”田洱说得很随意,任着夏晴给她穿衣,还是那套雪白的衣裳。这天热了,白衣飘然,裹着那玲珑有至的身子,正入女人的范围,已经有了风韵妩媚丝丝渗漏。青丝柔顺,拉了拉头发,长长了不少呢。 冬晴比夏晴会做事,由她去说,定能传达田洱的本意,她会放心些。最后,如田洱预料那般,五百两可是大数目,就是她挂着段家当家未来夫人的头名也不见得能拿到。果然,冬晴回来时,是一个人,并且未有拿到银子。冬晴不敢说当时管家一听,那脸都扭曲的事情,只是很委婉地说了管家似乎有些不方便。 田洱无所谓地笑笑,一身清爽,头发也只不过用红绳随意绑着,她不喜欢束发髻,随意带透着女性的媚态,让那美丽的容貌,多了份摄人的慵懒妖娆。 跨出步子,留了一句:“冬晴跟我去就行了,夏晴留在这儿。” 一听,原本以为可以出门的夏晴就在那儿犯傻了,一脸委屈地看着冬晴随着田洱离苑,而她却要留下来守屋。 冬晴知道夏晴的不高兴,回首看到她在那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委屈,心中不忍,快一步跟上田洱,小声道:“姑娘,还是让夏晴……” 话未说话,田洱就打断了她,“你跟着就行了。” 田洱哪里不知夏晴有多想出去?只是,夏晴那性子还有童心示泯的顽劣,跟着出去,保不定能惹出什么乱子,她现在身份尴尬,不想节外生枝。 主子发话,冬晴也知道不该多说什么,纵然有些不舍,也只能跟着田洱出门。 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守门的并未有拦二人,仍像木偶似地立在那儿,对二人视若无睹。好些天没有了出来了,这出了大门才发现,这屋前的街道也颇是宽敞的,再往前一点是另一座宅子,离得不远但也不是很近,这条街道就属二宅的管辖似的,并无共他人。 ------------ 第090章 :如今可是个暴发户了 出了大宅前的街道,拐出去就是条极繁花的大。冬晴说,这是城东大街,大街两边,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条小街小巷,同样是热闹的,每一条小巷的摊位卖的东西都不同,而且巷与巷之间都有连接,且都有一些小摊位,当然,也只有靠近城东大街的前一横巷罢了,再进去一些,行人也会变少,生意也不会多的。就说段家大宅出去的这一片,第一个街口的十字巷都是卖盆栽的,几乎整个城东的盆栽都在这儿,品种繁多,各种各样。整个城东面积加起来不小,占了雨容城的四分之一,且这儿又是一区中,最繁花地段,若要逛的话,逛三五个时辰才能逛完呢。田洱也不往小巷小街里转,就在大街上慢慢逛,如若只是沿着这条大道逛的话,往西是到别的区域,往东直走到底便是城东大门。 当看到一家门面不错的典当铺时,她转了进去。 “姑娘,这儿是当铺……”冬晴以为田洱入错了门,赶紧小声地开口,想提醒一下,可田洱未闻似的,直接就到来柜台前,那是个钢铁做成的小圆窗,里面不是掌柜的,就是朝奉。伙计就在柜台外,擦擦抹抹,见到来人都直着身子,鞠着礼。 柜台里头,那是个中年男子,有些发福,脸圆圆的,因为看不到身体,所以不知身形如何,但看这张脸,大概下面是挺着个‘福气肚’,人看起来很和善。田洱手一伸,在对方未开口之际道:“把这个当了。” 身后的冬晴一愣,难道管家没有给钱,姑娘就没钱花了,需要当东西? 而,里头那个中年男子一看摆台面的东西,眼一尖,似乎马上就认出了是何物,一顿之后,陪着笑竟然从里头转了出来。这一看,果真是个发福的人,肚子大得就跟怀了六个月的孕妇似的,看来这油水很容易捞啊,田洱心想着。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果真要当此物?”那中年男人配着笑,态度极好的,甚至带着谦卑,恭敬极了,“小的是这典当铺的掌柜,敝姓萧。”那模样,似乎有些许的紧张。 田洱微含首,“萧柜掌重生傲世行全文阅读。”她唤了一声,取出身份牌,“你看着当,将钱给我就行了。” 那姓萧的掌柜接过田洱的身份证,又是一怔,这才转回柜台里去,也不必找朝奉了,他一眼就能鉴定田洱给她的是何物,又有段家的身份牌,他自然是受惊不小,不敢怠慢的。只是…… “田姑娘,这……可真是要当?”身份牌上是有刻名字的,那掌柜的吓得额头都是汗了,什么东西当在他这儿,他都不会大惊小怪,就是皇宫里的贵重物品他亦是见过不少的,但是手上这块小小的玉配……可不是谁都敢保当啊。 一笑,“是啊,不然我进来做何?”瞧那掌柜的模样,田洱觉得好笑,又道:“你放心当吧,过几日会有人来取回去的,你也不必找理由去讨没趣了。” 得了田洱这一番话,那萧掌柜的汗这才少了些,‘唰唰’几下记下了田洱的身份牌,让田洱签字画押。田洱的签名很奇怪,说是小篆又比小篆长些,潦草些。看着似草书,可又……看不懂。 萧掌柜看得雾水乱蒙,却也不好过问,又寻了一声:“这钱不好算,不知田姑娘是要取多少?真要当此物?”他似乎是想说:即便不当,亦是可以取钱的。 田洱点首,“你这儿是当铺,自然是要当的,你就取一千两给我好了。”看她这架式,钱还由着她说了算的?其实,这儿典当铺就是银行,可当可存取钱,田洱那个东西,是证明段家身份之物,即便不是段家的产业,一些有点世面的人都认得的,那得给几分情面不可的。更不用说,这典当铺外面分明挂着大大的‘段’字招牌。 笑话,有这玉佩之人,别说能取钱了,就是要了这当铺也没人敢有意见。 “那,请问姑娘是要银票,还是银子?”一千两的银子可不轻。 想了想,“银票吧,给张五百两的,其他的你看着给。”田洱先前有用过银子与银票,很清楚这钱的物价在哪里,一千两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也不会带这么多钱出门。 自柜里取出了一叠银票,转出柜台,很是恭敬地双手交于田洱,“这是一千两,您数数。”还有田洱的身份牌。 接过那些大小额数不一样的都盖着专用银号印章的银票,田洱终于知道,段家的产力有多厚了,笑了笑,“不用送了,东西你收着。” “哎、哎好。”萧掌柜又擦了擦汗,好似,那被当之物,其实就是块烫手之物。的确是烫手的,那玉佩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而且拿了未必就是好事。尽管有它,有些人可以在段家产业上为所欲为都可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个权力。 自当铺出来,田洱心情极好的,连冬晴都看得出,因为她脸上的线条越发的柔和了,与在府里淡然慵懒不同,有着明艳的朝气。一双分明清澄的双眼,却带着得意的狡黠。 ……是真难懂之人啊。 揣着一千两,田洱大概盘算了一下,将近有十万元钱左右呢,果然是巨额呀,她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走路都有些漂浮,买东西那个毫不客气啊,好像钱不是她家似的……想一想,的确不是她家的。可是苦了冬晴,眼看怀里抱的东西越来越多,又不能开声抱怨。 她是很豪爽了,不过也不见得她很尽兴。因为冬晴发现,田洱买着买着那兴趣就失了,也没一开始的喜悦了,此刻正百无聊赖地逛着,最后随意一指,正好指中了一家酒楼,便闻她道:“就去那儿吧。” 冬晴也累得够呛,一听这话,如得大赦,她都想不顾田洱自己先冲过去了。 田洱长得闭月羞花的容貌,在这雨容城中,她也不掩饰,刚才逛在街上就引起不少的波动。这会儿进了酒楼,马上就若得一楼大堂各桌边的食客转首围观。 ------------ 第091章 :似乎又有好戏可看了 “哟,姑娘是一位吗?可是要楼上雅间?”店小二眼尖,大老远就瞧见田洱领着丫鬟往这酒楼而来了,这还未进门呢,便迎上了前,态度恭敬谄媚极了。 瞥了那店小二一眼,田洱淡淡地开口,“你眼长错地方了,是两位。”道完便进入酒楼,看也不看就往右边的楼梯而上,明明是第一次来,却像熟客似的从容自在,冬晴赶紧跟上。 那店小二脸色有些窘,可是毕竟见过的大人物也多,马上就变回来了,赶上去引路,还一边陪笑,“是是,您看小的这眼力真不好使。”边陪罪边转首看向搬东西的冬晴,赶紧接过去,“让小的来搬吧。” 冬晴的确是丫鬟,正常下,这种情况也只算田洱一位客人,因为跟班向来不会同桌用餐。所以店小二说的是一位,也没有错。不过他也知道,有些客倌对主仆之事,并不在意,看来这位貌美的姑娘便是这类人了。 拒绝了店小二的好心,冬晴跟着田洱上了楼上的阁间,这才放下东西,站着守在阁间门处。店小二正热情地寻问着田洱要点些什么菜肴,可田洱却恍若未闻,在招呼着冬晴一同坐下。冬晴尽管不是很了解眼前这位新主子,但这会儿她笑得正恬美让自己坐下,于是便就坐下来。 “你问她想吃什么,我无所谓。”等冬晴坐下,田洱这才抬眼转向被无视仍非常专业笑着的店小二,交待一声之后,开始翻找里桌面刚才冬晴摆下的那些物盒,都是她刚才买的,买了什么其实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这……”冬晴做了这么多年丫鬟,头一回遇到这等事,都傻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做了,田洱抓着一盒子,瞧见坐于对面冬晴这模样,叹口气,再次转向店小二,“小二哥,你就随意上几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便是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给我冰一壶清酒,要上等的。” “这……好嘞,您稍等黑暗武侠登陆器!”店小二是有一丝为难,也就那么一瞬,便退了出去。 当时的田洱不知,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供得起冰的,更何况是这种六月夏天。而且,那个时候,还未有人饮过冰酒,是冬日暖上一壶说得过去,暖身又暖心;可是,这酒冰过了,可还算有酒味? “姑娘……”冬晴受宠若惊得有些惶恐,一身拘谨的好似如坐针毡,全身不自在。田洱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看买的东西,不过还是不忘道一句安抚的话,“在外头,你就不必管着这身份自我束缚了,我这人很随意。”主仆什么的,不必那么计较,她在地球的家里,也有佣人,可从来没有什么主仆之意,人家也只是个做活的,那是工作,并非奴隶。 “……是。”冬晴仍是拘谨,怎会因一句话就改变多年来的卑微习性?田洱也不管她,翻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镂空雕花玉耳环,想也没想,直接就推了出去,“这给你吧。” “……”冬晴怔在那儿,好半响才眨了眨眼,又见田洱再推出一盒,“我记得这是支珠钗,你拿去给夏晴,那妞容易闹别扭,又贪玩,若喜欢这个,指不定会为了配合这支钗而努力变得端庄些。”想起那个小丫头片子,田洱有一丝头疼。 翻得差不多,田洱没听到回应,抬首才发现对面的冬晴正发着傻,很是奇怪,这才又出声,“做何?”怎么就跟失了魂似的了呢,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被田招回了魂,冬晴猛然站了起来,退到一边给田洱福了身,支唔着,“姑、姑娘……这使不得啊,太贵重了。谢姑娘赏赐……只是,女婢不收能。”这两件东西可都不便宜呢,她们在段府这么久,可从来未戴用过如此贵重之物,所以…… 眉轻轻一挑,“贵重?”田洱倒是奇怪了,又拿起那耳环瞧了瞧,“我记得分明只是五十两,贵重吗?”反正段家有的是钱,也就五十两,哪里贵重? “……”冬晴直接无话了,仍弯着腰福身,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笑了笑,田洱说:“都说在外头你不必如此多礼数,坐下。”这是命令。 田洱话说完,那冬晴才有些不情愿似的,坐了回去,田洱继续说:“这东西你就收着罢,反正而我对言并不值钱。”这话,其实原意是:钱什么的,并不是问题。“而且,我往后在段家兴许还会待很长一段时日,总还得劳烦你们伺候着,这小小的礼物,就当作谢礼吧。” 听着这话,冬晴心中矛盾,更多是不能理解。在她眼里,主子便是要尽心服侍的,被怎样对待,都是份内事,哪有说服侍了还盼着谢礼。 菜色陆续送了上来,都是些精致的菜色,色香味具全,倒是激起了田洱的食欲。只不过,天不随人愿,这才吃不到几口,一声极响的‘啪’声音,震得整座酒楼的客都停顿了下来,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 田洱是坐在二楼的雅间,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大街,所以这一声响,她便往下瞧去,见到的是街上躺了个人,且身上撒了一桌已分不清菜与饭还是汤的碎桌,好像是连人带桌被人掀了出去似的。 “嗯,打架?”田洱一手还夹着一块肉呢,看得有些专注,肉险些就掉回盘里去了,她赶紧送回自己的碗,继续望下去,便见有人自这家酒楼里出去,而且人数还不少。 这帮人,先前没有看到,姑计是自己上来之后,才来的吧。都穿着同一款衣服,黑蓝间的,看着像是哪个门派的衣服,手中拿着剑,整齐威武。很是好奇,便瞧见那几人前首的扬着剑着指那一身狼藉倒在地上还未来得急爬起来之人,质声道:“快把东西还回来!” 东西?田洱看得兴头上,很是好奇。 就见那地上之人挣扎退挪了几步,双眼瞪着根前的人,“分明是你们从我爹那里骗走的,我如今只是把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拿回来,而你们却厚颜无耻地说是你们的!” ------------ 第092章 :真是峰回路转的剧情 “咦?峰回路转的剧情。”田洱看得专注,还不忘给个看后感,对面的冬晴也看得心惊,一听田洱的话竟然觉得有一丝喜感。 下方,那几个人一听,就怒了,指着地上看着极年轻的小伙喝骂,“胡话!这分明就是我们全真派之宝,怎么可能是你们家的!小偷就是小偷,竟然还敢如此强词夺理颠倒是非!” 那小伙子瞪回去,“倒底是谁颠倒是非厚颜无耻上天最清楚!” “废话少说,快将东西还回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全真派的人也没有耐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躲得有些远,可都睁着眼盯着。 “想都别想!”小伙子也是个不屈之人,“你们这些所谓的门名正派有客气过吗?你们根本就是强盗!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找死!”全真派的人也真是被激怒了,举剑就直接上招,看得冬晴都倒抽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被惊的还是为那小伙担忧,这正要看主子的态度,谁知一看――“啊,人呢?”再一看下面发展到哪,却见有一道白色身影冲了出去。 “啊……姑娘!”冬晴吓得险些就从二楼摔下去了,姑娘是什么时候下去的? 也不知动作怎么会这么快,田洱一溜烟似的,人已经到了酒店大门外,而此时她正拦在两伙的中间,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懊恼自己那该死的本能! 举着剑的全真派的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姑娘,还是个一脸面和毫无杀伤力的姑娘,都怔住了,那为首的急急收了剑,出声,“姑娘这是何意?莫不是与这不识好歹的周拓是一伙的?” 田洱扫了一眼还没爬起来的小伙,原来他叫周拓。 转回面向全真派,田洱摇首,语气倒还算客气,“我只是路见不平,希望尔等双方都以和为贵。”别人倒是可以拔刀相助的,她想来想去,连把护身的小匕首也没有……难道要拿身上的手术刀? 听田洱这话,全真派的人就不高兴了,“姑娘有所误会了,莫要以为我们人多就是在欺负这人,而是这人不识好歹,竟然以到我派做客为由趁夜偷取了我派宝物逃走,我全真派好客,好心接待于他,却不曾想竟是个盗贼龙血战神全文阅读!我等也是奉命来要回我派之物罢了,何来不平?” “放屁!分明就是你们从我爹手上骗走的,竟然还敢说是你们全真派的!”那周拓一听就大声叫骂,一点也不示弱。 田洱头疼,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身就难断,自己没事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心中纠结,可人都站出来了,也不能就这么退缩,于是她说:“要不,你们一起到衙门公堂去评评理?”她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谁知,有人嗤笑,非常讽刺地来一句:“我们江湖事,哪里轮到衙门多管闲事?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才好。” 好家伙,已经威胁上了,田洱都已经不想再责备自己站出来了,思位一定,换了个态度,“若这闲事我管定了呢?”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不过一句话。 那些全真派的人一听,本来还假意好说话一下,现在全都露了凶相,用剑指着田洱的鼻子,“那就看你有何本事了!” 说着眼看似乎真要动手,田洱大惊,举手大喊了一句:“谁帮我摆平这伙人,这五百两就是他的!”其实她根本就只是喊着拖延时间,并不相信会有谁敢跟这帮人作对,至少没有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以对付得了这些手握兵器的帮派人员,她只是想着,这样喊多少动摇那些百姓的贪婪,跃跃欲试的劲头,也可以唬一下眼前这帮人。 果然,这些人怔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似乎在预防着有谁忽然冲出来,而田洱刚才喊的时候已经在背后使劲摆着手,意思是让周拓赶紧逃,这才是她本来的目的,谁知这人不知是蠢呢,还是反正不急,总之就只是站了起来却并未有走掉。 按田洱预料,这周拓趁机逃掉了,她也不过只是路见不平,这些名门正派必定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可是没想到这人反应真是迟钝真竟没有看准时机逃走,此时她心中只有两字――完了。 一阵轻风吹过,带起了田洱那并不长的秀发,只觉眼前似乎多了道身影,眨眼之间,前面的一伙人手中的兵器全掉落于地,而他们却只是怔在那儿,僵着全身连动都忘了。 田洱觉得自己举着的手上的银票空了,再看眼前,是个戴着斗篷之人,一身的黑,手中正好就拿着她的银票。再看那伙人,都惊退了几步,似乎根本无法相信,有人竟能在一招之内,夺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那黑衣斗篷人转向田洱,冷冷的一句:“多谢。”似乎是在谢田洱的这五百银,那声音低沉沙哑,应该是个内力厚实的江湖人士,一身剑客的打扮。田洱有些木然地摇首,“……不客气。”应该是她道谢才对。 那些全真派的人一脸的不甘,这种耻辱是对武者最大的挫败,他们自知是没办法斗过眼前这个蓦然出现的斗篷男人,只得捡起地上的兵器,撤了。 看那些人,离去得那么干脆,田洱有些咂舌,心说:原来这就是江湖人的做法? 而这边一看,那斗篷一身黑的男人也默默地要离去,田洱赶紧追上一步,竟然伸手去拉人家的衣,她当时根本不知,在一个高手面前,这种举动是有多危险,因为他们会本能地消灭忽然靠近的任何人与物,在,而且,取人性命,通常不过眨眼之间,无需要过多考虑。也幸在这个人,在那一刹那控制住了杀意。 田洱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见那人停下来,转首回看,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田洱咧嘴一笑,说道:“可不可以还二两回来?”说的人,一脸的恬美的笑,跟个无邪的孩童似的,看得人都不禁为之动容了。 只是…… ------------ 第093章 :这位剑客长得真特别 “……”不说对方了,就是围观的人看到这儿都有些犯傻了,便又听见田洱说:“你看,那些人对付这个年轻人,装酷似的打破了酒楼的东西,那帮人跑得快是因为你太有震摄力了,所以这银该由你给。下回你再见到那些人,你再问他们要回去就行了。总之这儿你先给,不然小二哥也会很为难的。”她一指,一地的狼藉,还有边上围观人群中,店小二也在其中,被田洱一指,犹豫几下这才站前一步,意思他的确为难中。 那黑斗篷男子脑袋微微动了动,估计是在看那小二哥,又似在看田洱,最后竟然在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之时,将手上的五百银一递,哑声说:“多少,从这里扣。” 店小二都想哭了,他哪敢接过去扣除啊!可是,不要的话,那钱指不定就让他赔了…… 倒是田洱,一看就高兴了,才被拿走的钱,她一下子又抢了回去,走到小二哥面前,“你快算算多少钱,顺便将我们那桌菜钱也算上。”说完给小二哥一个明艳无比的笑容,闪得小二哥眼都疼了,傻呼呼真到柜台去结那个账。 这头,田洱笑眯眯地转向那默不作声的斗篷男,出声邀请,“这位大侠一定没有用餐,不如一起?”反正钱是他出的,她手一指,就指到直伸着脑袋一脸担忧看下来的冬晴,显然这斗篷男也抬首看了一眼,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竟点点首,跟着田洱入了酒楼…… 外面围观的人,站了好久,才纷纷散去,而酒楼二层的雅间…… 冬晴被挤到里边,也就是靠窗处,而她的位置坐了一个陌生的……剑客?田洱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反而笑得一脸高兴地冲那剑客开口,“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把这斗篷取掉?哦,还有,我姓田,田洱,苍海水耳。”除了第一次见到段苍?时,她有介绍过自己的真实名字,这是第二次,她甚至连对方的容貌都还未见到。 对面的男人这才伸手,去解头上戴的斗篷,在取下之后,田洱才明白,对方为何要戴斗篷了。如此英俊的一张脸,长在一个剑客身上,不遮不行。 “……我能不能说,你长得很帅?”田洱嘴巴都张大了,这人帅得有些无法无天,而且一看就是个极冷的人,冰冰的没有表情的酷哥,在地球最吃香了星耀娱乐圈全文阅读!来这里见的,都是美人,终于见到一个帅哥,田洱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抻手用手背擦擦,幸好没真流出来。 对方那冷酷的俊脸上有了一丝的诧异,“帅?” “就是英俊,非常英俊的意思。”田洱赶紧补上一句说明,“就是非常的玉树临风惊貌俊逸风流倜傥的意思。” “……”一边的冬晴一脸汗颜。 “谢谢。”被赞美之人,一脸的淡然,酷得不行。田洱都想尖叫一声了,十分垂涎地盯着人家的脸,追问:“那,该怎么称呼你?哎呀,怎么能有江湖汉子长得这么帅的呢。” 帅哥跟美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段苍?就属于美人那一类,那种美,会让女人自卑;但是,眼前这种帅哥却是让人情不自禁地仰慕。 田洱这番略有些恬不知耻的话,都让一边的冬晴脸红了,一个大姑娘怎么可以如此露骨地夸赞一名男子?这、这不是等于招人闲话嘛。倒是当事人,一脸冷淡,瞥了田洱一眼,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她的态度还有那湿放荡的话,答了一句,“在下苏逸恒,江南人士。” “苏……逸恒呀?”好文雅的名字,与他的模样非常般配,只是,“你背着长剑,一身侠士打扮,应该不会是个……书生吧?怎会起这么书香的名字?”田洱真好奇这个人。 苏逸恒抬眼看田洱,看得她一怔,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别人不太想回答的问题,于是赶紧殷勤地推推桌面的菜,“来来来,吃菜,吃菜。” 那苏逸恒自开始动手用餐之后,便没再开过声,尽管田洱怎么问都没用。田洱都有些无奈了,就瞧见他蓦然站了起来,拿起斗笠帽子就要离开,田洱看得有些傻眼,却本能地想要阻止,“……喂,走了?” 那人仍是一脸的冷淡,点点首,“你我两清,就此别过。”手一抱,一个江湖礼,便真的潇洒地走了,一点都不买田洱的账…… 咧嘴一笑,“真是个……怪人。”田洱说得很愉快,口不对心似的,看得冬晴心中才对她一句:您才是怪人。 已经结过单了,田洱心情相当愉快,带着冬晴也差不多得回了,这才走高高兴兴地出了酒楼。不过,好像有些事还未完,马上便被人追上了。定眼一看,原来是那个被自己多事管了一下的小伙,叫――周拓? “有事?”田洱心情好,所以问话的口气也不是特别冷,那周拓身上还脏兮兮的,似乎刚才起就没有离开过,田洱一看这模式就以为人家扒赖上她了,吓得心里想着一百个拒绝的理由。 “我是想来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周拓直入主题,也不拐弯抹角。 “救命?我没有救你命,是那个剑客救的你,你该去谢他。”田洱很本能地否认,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出手的不是她。 周拓含首,“若没有你,剑客也不会出手,总而言之,我这条命是你所救,你便是我周拓的救命恩人。”他倒是说得铿锵有力,可后面语气就有些变了,“……关于那五百两,我会尽早还你。” 一听,只是还钱,不是以身相许,田洱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一脸的戒备也消散不少,变回了温和,笑道:“那随你吧,若你仍是在意着,非要还钱,到时送到我住处就行了。我目前就住在段家,你有钱了就送到段家就行了。”段家是大家族,而且又是在这城东一带,要打听并不难吧?“那么,就此别过。” 也不给对方还有话说,田洱招呼上冬晴,赶紧离去,好似那人并非是来谢恩,而是来讨债似的,那模样别说有多逗趣了。 冬晴这一日是看惯了田洱的与众不同……其实是怪异另类,所以这会儿她都很淡定了,跟着田洱往段府的方向而回。 ------------ 第094章 :仿佛一转身就能遇见 夏日接近傍晚的暮色很撩人,轻风拂面也滋滑。田洱想,若此时到个极美的地方,定会让她神往的。 那一瞬,当听到声音,田洱转身的时候,她蓦然就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世界太小,仿佛一转身就能遇见。 “……世界,是小吗?”田洱喃着,而无视了靠近过来的人。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段家的当家――段苍?。走近发现田洱似乎在想着什么,神色也冷淡,不再是以前那个总带着开朗笑容的女孩了。 心中感觉很复杂,段苍?在田洱面前停止了脚,望着终于因自己的靠近而抬眸的田洱,看进那双眼里的陌生,心中一涩他只能温和着浅笑,问:“出门了?” 看着段苍?这牵着马风尘仆仆的架势,想必是刚回来,甚至都还未进段家,有一丝诧异,点点头,“对啊,逛街去了,买了很多东西。”说着瞥了一眼一边的冬晴,冬晴这下才回神,赶紧福身拘礼,“见过少当家!”大概做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抱着的东西险些掉落地。 不理行礼之人,段苍?眼里只看着眼前的田洱,的确是陌生了很多,可他态度仍然一样,“可是逛累了?我听说你来了这里,便赶了回来。” 点点头,“我既然答应了嫁你,就没想过要反悔。”她向来言而有信,“走吧,回去。”能看到段家大门,在这里杵着也只会引得路人围观罢了。 二人一路无话,回到了段家宅院,管家闻讯匆匆赶来,因为他想的便是告状,最好能当场揭发田洱的欺骗行为。只不过,当他赶到别苑看到二人相处的画面时,他有一瞬间觉得郎才女貌――这画面真美。 “……少当家,您可回来了。”段富吉也是个会看眼色之人,这一看就知道田洱兴许说的不是假话,也没敢马上就告状农女吉祥最新章节。 倒是田洱,一见段富吉,轻轻地“啊”了一声,引得二人都不解地看她,她这才清了清声音说:“今日出门没钱,我就将象征段家女主人身份的玉佩给拿去当了,换了钱才买了这些东西。”看段苍?有些不解的神色,还有管爱越来越黑的脸,田洱一脸的无辜,“啊,当的可能少了,才一千两而已,害我今天一分不剩。” “你将我给你的玉佩当了?”段苍?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还挂着温和的笑容,看得田洱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打消了。 “可不是?我这个当家夫人想拿五百两逛街都得先过问管家大人,而且问过还得不到,没办法我只能当东西了。”田洱笑,想起什么,“……下回没东西可当了,也只剩那白玉步摇了,也不知那能当几个钱。”那步摇可没有那紫金玉佩值钱,当了也就只能吃顿饭。 一看这种败家娘们,段富吉脸都绿了,正要跟他的少当家投诉,却见段苍?也只是笑笑,然后换了脸色对他吩咐:“吉叔,吩咐下去,田儿是未来的少夫人,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库房钥匙交给她保管……” 话没说话,田洱就跳出来,大声阻止,“别!千万别!” 二人都奇怪看向她,她倒好,一脸嫌弃,“库房钥匙什么的就免了,我没兴趣帮你保管。”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库房不就是段家放家产的地方?那府里开支收入不都得劳烦她?一万个不行! “反正我说,这事我不做,这少夫人我当是没问题,但别想我为段家出一分力。当然,这种对别人而言的大好处,我也不需要。”她不想找麻烦上身。 看出田洱是认真的,段苍?也不强迫,就换了一种说法,“那,往后田儿需要用银子,尽管跟吉叔要便行了,也莫要拿东西去当了,更何况那是你少夫人的身份证明。”那块玉虽小,却意义重大,随便当不得。 就是因为知道,田洱才故意那么做的。只是这男人太客气了,她也不好继续找茬,也不说人家是非了,随意点头,“随你怎么说。”当出去的他自己去拿回来。 默默地看着似乎像在闹别扭的田洱,段苍?心知对方心中必定还是有气的,也不好多说,换回了温和的口气,“你先歇息,晚点我同你一起去睿仁堂。”留了一句,他便离开了,管家看着家主的神色,一时也猜不透是心情好还是坏心情,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一道离开。 睿仁堂便是段家老夫人所居住的大院。 田洱努了努嘴,其实很不甘愿。 在服侍田洱沐浴更衣时,冬晴其实是很好奇的,但她又不像夏晴那般,见什么都激动,一好奇什么都会问。所以,这会儿,她那一脸心事,看得田洱都忍不住了,开口:“你有话要说?” 冬晴正在给田洱穿戴腰带,一听到顶头传来声音,有些木色地抬首,似乎不明白田洱说了什么,等田洱又再问了一次,她才察觉自己已经把心思都摆在脸上了,那是要不得的。于是脸一下便红了起来,羞的,也是恼的。 “奴、奴婢……只是好奇,少当家从来没笑过。可是今次回来,似乎脸上总挂着笑容,所以才有些出神。”的确,她们心目中的少当家俊美迷人,可却像个无感情的木偶,也因此,才年纪轻轻便支撑起了段氏家族。大家从来没觉得过有什么不妥,可是今日见到笑得温和的少当家,使冬晴会不由得想:兴许,这样的少当家,才是真实的。 田洱不知道以前的段苍?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他脸上那非真非假的温和笑容,总让她觉得,是虚伪的,是用来应付同行的手段罢了,并非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摘不下来的面具,因此,她才一直未有好奇这……难道,并非如此? 见田洱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冬晴有些被吓到,赶紧福身,“奴婢该死,奴婢多事了!”身为奴,怎能议论主子? ------------ 第095章 :段家宅院的那些诡异 摆了摆手,示意冬晴起来,“不用动不动就吓成这般,我又不是段家那些人,不兴这种大家族那套,总之在我这儿可以随性一点。”有一半心思,还在那个男人身上,田洱说这话时,藏不住的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在,明明是安抚的话,却让冬晴有一种非听不可的威严在里头,也只好硬着头皮福着身:“是,奴婢记住了。” 还未梳头,段苍?便已出现了。他换去了原来的一身风尘扑扑,着上的依旧是一身的黛紫;长长而柔顺的青丝,未有束发冠,只是耳鬓两旁仍用紫金璎珞分别束了两鬓发,一身华贵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倜傥风雅。面如玉,眉如黛,鬓如刀削,身如树直……果然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挥了挥手,让冬晴先退了下去,段苍?来到田洱身后,道了一句:“你仍还是不喜欢束发。”那声音并没有责备,只是淡淡的,在阐述着。 本想回他一句:你自己不也不喜欢束吗?可是,田洱却并没有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你介意?还是,你认为你娘亲会介意?”她倒是希望所有人都介意的,最好所有人都反对她如今的身份,这样她便可以脱身了。 只是,田洱自己也是明白的,他娶自己的目的一日不明,她便一日不得解脱。 段苍?不介意田洱带着讽刺的话,温和地回了一句:“我不介意,我想,母亲也不会介意。” 田洱不说话,感觉身后的男人,一下一下地为她梳着,忽然想起了一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生世亦相随……不禁,笑了。 “何事,笑了?”侧首的段苍?,正好瞧见了田洱那多日的见的笑容,微微怔了一下,问得有些好奇,可田洱却只是含着笑,并未有回答他的问题。 二人,一人黛紫殷红,一人银白如雪;一人俊美倾城,一人闭月羞花;一人高雅清瘦,一人娇美迷人…… 这二人走在一起,远看近瞧,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农女吉祥。就连极不喜欢田洱的段府管家段富吉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少当家人俊美,找到姑娘也貌美得叫人心迷…… 啊呸……美是美矣,就是太败家了。 在睿仁堂,守站的丫鬟并不多,很清静,田洱很从容地随段苍?到了这里,看着段苍?含首道了一句:“母亲。”于是,她也有模有样地鞠首,道了一句:“老夫人安好。” 段老夫人抬了眼,情绪波动并不大,也不过是点点头,田洱这一看才发现搀扶她的不是丫鬟,而是先前警告过自己的那位段家二小姐。看她的视色有些飘忽不自然,想必仍提心着上次之事,不禁笑了。 “原来二小姐也在。”田洱率先开了口,段碧瑜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先向段苍?含首掬礼,“大哥你回来了?我和亲都很想你。”本本份份地道完,这才转眼向田洱,“田姑娘。” 瞧这状况,田洱就好奇了,这段碧瑜怎的就没了先前的活泼飞扬?而且,她原来分明就表现得挺喜欢她的大哥,怎么在本尊面前,又显得如此拘谨,比寻常姑娘见到严父还在紧张的模样,实在是叫田洱惊疑。 “人也齐了,都入座吧。”段老夫人先开了口,几人不再说什么,跟着纷纷围着早准备好的餐桌而坐。田洱也不管这一家人奇怪诡异的气氛,自己执起筷子吃自己的。 段夫人瞧了一眼给田洱夹菜的段苍?,神色仍是平和,开了口,声音缓慢清柔,“?儿这一离府就是近半年,可都好?” 从容自然地收回筷子,段苍?神色平淡回道:“都好。”然后看到埋首吃饭的田洱,偷偷地将不喜欢的菜放到自己的碗中,也不甚在意,继续说:“在京城置了几套产业,再来……”他看了看田洱,“给您找了儿媳。” 假意没听到这对母子那诡异的谈话的田洱,听到这儿微微一顿,继续吃饭。 段夫人这也看了一眼田洱,田洱无奈,只得抬眸冲她咧嘴傻笑一声,然后事不关己继续埋头吃,心道:跟我无关,跟我无关,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是局外人,我是局外毫不相关的人…… “哦……”段夫人也不知那一声是何意,因为她的神态一直未有过变化,“我与田姑娘谈过话,听她谈吐,不似京城人,也不是我雨容城本土人。”意思是,是哪儿人啊? 段苍?看田洱,因为他也是不知的,田洱却假装没看到,继续吃。无奈,段苍?这才又开口:“田儿家世清白,请母亲放心。”反正,现在她的户籍处,是段家就行了。 他都这么说了,段夫人似乎也不提什么意见,更没有田洱设想的那种惊天动地的恼怒啊,拒绝啊什么的,只闻她仍是淡淡一句:“?儿说好,便是好的。”真是好母亲…… “……”田洱都在心中嘀咕不够,想咆哮了。这帮大宅子人家怎么一点都不像大宅子!好歹给个嚣张啊,藐视之类的眼神吧,好歹来句讽刺啊,断然拒绝的话吧? 郁闷。 段苍?不知田洱此刻的心思,可看她狠狠地戳着碗,就知道她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想了想,他笑了,心知田洱大概是想闹出些什么吆蛾子,却一切都风平浪静,使她不高兴了。举手又夹了一筷子的菜,轻轻放于田洱的碗中,那般自然而然,从容悠然体贴。 这一抬首,就瞧见一张绝美的脸冲着自己笑,田洱吓了一跳,张嘴就不客气道,“干嘛冲我笑得这么恶心?”好像又在算计她了,这人怎么一刻都离不开诡计? “多吃些,母亲也说你清瘦。”边含着温雅的笑容,边夹着菜说道,一脸宠溺的模样,可田洱却不信他,很警惕瞥他一眼,“我可没听老夫人有说过这句话。”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从头到尾,段夫人就说了那么两句话! ------------ 第096章 :万丈红尘能有谁做陪 听罢,段苍?脸不红气不喘,仍是一派淡然清雅,“母亲喜欢丰韵的姑娘做儿媳,你这般,她心中必定是觉得你清瘦的,未说出来我也知晓。” “那你就找个丰韵的啊,最好巨型的,那种走一走摇三下的有上有上,有下有下的。别来找我,反正我就是一竹杆,吃再多也养不胖,吃多了也浪费食物,怎样?”田洱一句能顶回去十句。 听着这活力的话,段苍?不怒反笑着,比起白天,她的冷眼相待好多了,于是,他又给夹了菜,“还是多吃些吧,我让人专为你配合你口味做的。”多么体贴溺爱的话,听得旁人都傻直了眼了。 段苍?这些,其实都出自真心的,看她的确清瘦了许多,本就是对她不住,这样下去,他总该是要心疼的。 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田洱努努嘴,咕哝了一句:“……都成山了。”尽管这般,话到嘴边她却没有发难,只是继续埋首在吃。 段氏母看在眼里,心思却各不相同。 一顿饭过,段夫人要留二人似乎有话要谈,却见田洱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最终还是让他们先回去歇息,有话日后再谈。一出了睿仁堂,田洱就跟变脸似的,一改先前那困得摇摇欲坠的模样,生龙活虎地在那儿伸伸手,摆摆腰,一副被关了许久的模样。段苍?一直看着,看得温和的脸上都尽得无语了。 瞥他一眼,田洱口气并不是十分友善,“你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发飙已经不错了。”翻个白眼,她是个礼数有加的人,尽管再恼这个男人用手段欺骗陷害自己,但在未查到真相以前,她总不会做得太多过。毕竟,还得留在段家好长一阵子。 知道田洱心中有气,段苍?也无法,只道:“你若心中不高兴,想闹也是可以的,我不会干涉于你。”他说得淡然,好似闹的不是他母亲,不是他亲妹子似的。淡然中带着一些田洱不明的东西,“总还是,我先对不住你。” 努努嘴,田洱心说:你既然都知道对不住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可最后,她并没有呛这么一句,换了个问题,“我搞不懂你,明明知道这是种吃力不讨好之事,为什么还非要做呢?即便我能将你们家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你也非要娶我,是怎样的天大的理由值得你这么牺牲?” 她是想不通啊,都想了这么久了,她仍一点头绪都没有球王养成器最新章节。她是个外来人,不可能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步,图财图色都不可能,那还能在她身上图些什么? 知道她迟早会问,段苍?也不诧异,只是田洱表现得更理智,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只是单纯想娶你,你可以不必想那么多。” 怎么可能不想! 瞪着眼前一脸温和的男人,这人就像和团棉花,不管自己怎么暴发,都软绵绵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堵气又一瞪,“行吧,我就当你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爱到疯狂的地步。”因为,这本就是很疯狂的行为。 这样想,多少心情好受些。 田洱自我催眠。 见状,段苍?不但不表现羞恼,反而扬眉一笑,翩翩风度,伸手摸摸矮他一截的田洱的头,就像头初那样,带着宠爱,就像亲妹子一样,亲昵,“田洱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行了。”其他的,他一个人承受。 有些奇怪地盯着男人看,田洱以前觉得这男人像个深水池,像个深渊,深不见底就算了,却又如千层塔,无法攀登。他身上,偶尔会流露着淡淡的忧伤,会使她情不自禁地心疼。 敛了眸,“?苍,我曾经当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在这里,你给了我许多,也给了我第一份信任与在乎。算来,也是我最在意的人了。”在这个世上,可是,“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我知道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我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头一次,田洱说话,带着哀求,带着悲伤。 心一揪,段苍?盯着如此的田洱,收回了手,却什么都没有答。田洱失望了,她真的失望了,眼里尽写满着对这个人的失望。因为有着期待,所以才会如此失望。 最后,段苍?还是仍不为所动,道了一句:“你不知道,比知道的好。”知道了,比现在更伤,何必? 一怔,田洱木然地看着段苍?眼里那并不掩饰的忧伤,却得不到他再多的解释,他只是默默地将她送回了别苑,道了晚安之后,便离开了。留了那仙姿一身的背影,却带着浓浓的哀意,激荡着田洱并不强壮的身心。 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也许需要自己的一点儿点缀,完了之后,她便会成为可有可无的那一笔罢了。抬首,望了望天,田洱想起了,在穿越前一天,司徒木很郑重地告诉她:你此次前去,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你命中的灾难劫数,那人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威胁。记住,一定不能靠近,一定要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如果没办法,一定要狠下心来消灭,记住了吗? “司徒木……我没记住你的话,如今……”反而越靠越近了,真能逃得掉吗?真要毁灭,才可以解命数吗?这,真的是她的命格了吗? 如今,段家表面,最多也只是富商巨贾,私底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另一面吗?也许,自己从被一次见面就已经被卷进去,无法抽身了。 敛了眸,田洱收回了视线,除了哀伤,没有精光。 即便到这一刻,她仍不愿算计什么。 回到屋里,掩上房门,靠坐在软塌上,她合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只是闭目养神。 “……千里路过的山和水,什么时候可以无惧也无畏;万丈红尘能有谁做陪,即使心碎也想谱完离歌……” 屋里,慢慢悠悠地传来,低低的吟说。屋外的顶上,站着个黛紫的身影,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深深地体会着她的……意冷,心灰。 ------------ 第097章 :果然麻烦很快就上身 “这是什么?”田洱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屋里多了许多东西,箱箱盒盒的,好不丰富。而且看样子,好像里头的东西也不单调。 冬晴换回了脸盆,一听田洱的问话,赶紧回答:“这是少当家让人送来的,一大早就摆这儿了。”把脸盆放下,她走了过来将箱盖打开,“这些都是少夫人的。”箱子打开,无非是些特别的玩意儿,自然也有金银珠宝。 这一声‘少夫人’,喊得田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田洱脸额一抽,“什么少夫人?昨晚你还喊我田姑娘,睡个觉起来怎么就老一级了?”一夜间从姑娘变少妇了,像什么话嘛。 这回,换冬晴脸儿抽抽,不过马上一脸欣喜,“少夫人,这不是老了一级,您啊,这是升一好多级了,您如今可是咱们段家少夫人了。” 听来听去,田洱并没觉得有欢喜的地方啊,一脸疑惑,“这哪儿升级了?分明就从少女变少妇,少妇那就等于二手货了,以后嫁人……不,是改嫁都难,行情超不好的。” “……”冬晴听不懂,只能一脸茫然,“您已是咱们的少夫人,怎么会改嫁呢?” 其实田洱也不知自己说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这么快进入圈套里,尽管这圈套她必定要跳。 唉……也不知是自找罪受还是自找麻烦。 “冬晴,你备轿,咱们去周家。”田洱甩去满脑的思绪,寻了个乐子,兴致一来,一脸笑意,似乎早就想好了,早不去,晚不去,段苍?一回来她就去,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冬晴有点傻眼了,很显然她也是知道周家的,兴许还知道周家的周小姐。 “少、少夫人,您、您……”这、这才头一天喊少夫人啊,难道就要发生大事? “怎么,去不得?”田洱抓了抓头发,随意绑了一下,才发现,头发已经长到上腰处了欺婚厚爱。 冬晴为难了一下,这才禀报,“方才,管家来传话了,说少当家一会从外面回来,要与您一同用餐。” 眼珠动了动,田洱有些奇怪,“他一大早出门了?” “段家有许多产业,少当家这么久没有回来,昨夜就有不少老管理与老股东想见少当家汇报了。”冬晴只是个丫鬟,按理说她是知不了这么多的,这些全都是管家随道告诉她一声,似乎想通过她之口,传给田洱。 “哦。”田洱点点头,也罢,“迟点去也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在段家待可能还有段时日,她也不过是无聊找点乐子,早点晚些无所谓。 见田洱这么说,冬晴明显松了口气,田洱假装没看到,换着手指撩玩头发,双眼黑溜黑溜的,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看得冬晴有点儿渗人,都在打颤了,外头有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少、少夫人,不、不不好了,那……” “停,别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少夫人。”冬晴严声喝止了莽撞的夏晴,拦住她别让她一个冲过头了,撞到她们的少夫人。 田洱看夏晴,看她一起一伏喘得厉害的,示意冬晴给其倒杯茶,压压惊。好容易平复些,夏晴这才断断续续开口:“……那、那个……姑老爷……少、少夫人,表老爷带着一好人些,要见您!” 一脸奇怪,“要见就见,你因何急成这般?难不成那姑老爷可以吃人?”她不知道什么姑老爷,但既然是姑表的,就不应该有害怕的理由才是。 冬晴一听也有些皱眉,“少夫人,姑老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表少爷。” 听罢,田洱看向冬晴,冬晴很郑重地点点头,她才转回去,瞥了一眼夏晴,让她去让那些人进别苑,而她则听冬晴谈起那伙人的来路。 说可怕,倒也有根有据的。姑老爷是段苍?姑姑的丈夫,段家是大户人家,苍?的姑姑虽是嫁人了,可对方是入赘而来的。人长和很一般,家世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这姑姑生了个儿子,和段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而且自小十分聪明能干,一开始都挺多人疼爱。段苍?会的,他会,段苍?不会的,他也会。 自从段老太爷和段老爷仙去之后,此人聪明奸狠,段家有许多产业都是他管的,他手段不似段苍?那般温和,做事快狠绝,得罪过他的人,不是不得好死,就是不得好活。段府的下人和丫鬟多少都怕他,段家其实对这个后生还是有些忌讳。 “……听说,在八岁那年,表少爷还推过少当家下水,想淹死少当家。”冬晴年小,这些都只是听说,所以也不是很确定。田洱听到这里,微微地蹙眉,“后来段家不管?”再怎么宠爱,段苍?也是段府的唯一传人,又是长男,这些人应该很看重他才对。谋杀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放任随之吧? “奴婢也只是听说,事后是少当家说自己不小心掉池里的,所以当时老爷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作罢了。那之后,少当家一路过来,总会遇到大大小小的血光之灾,算命的也只说是犯太岁,不会有生命危险,尽管都小心,可并不担心少当家真会出大事,也就那样放任随之了。” 一挑眉,田洱想起,那男人说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名门望族,会不会跟他生长环境有很大关系? 话说到这儿,夏晴已经将人带到了,田洱坐在屋里,揣着茶杯一脸淡然。 来人只有两个,一个四五十岁的年过中年的男子,肥胖,脸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模样中等也算清秀,眼里透着掩饰不去的阴狠,用贪婪似的目光盯着田洱。田洱打量完,便若无其事地饮了一口茶,仿佛未见似的。 “放肆,还不过来给姑老爷行礼!这样的野丫头也配做我段家的少夫人,笑话!”开口叱喝说这一番话的,便是那年轻的,应该就是表少爷了。 ------------ 第098章 :他的告白和他的苦衷 听罢,田洱放下茶杯,一脸温和,对上那二人,“原来是姑老爷,田洱初来乍到,本就识不得谁,你不自我介绍,我又怎知是姑老爷?说放肆,不是尔等一进我这别苑就大喝小叫更加放肆吗?” 听这话,连冬晴都有些抽气了,满心的担忧。屋门外,还守着这些人的手下呢。 表少爷一愣,竟然不怒反笑,眯着双眼盯着田洱,“果然是当家选的女人,真不一般。”说着话,好手还托着下巴摸了好几下,看得田洱很不舒服。 “贺儿。”那表老爷在这个时候,出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他儿子来此的目的。然后对上田洱,单刀直入,“闲话少说了,我只是来告诉你,别打段家的主意,像你们这种外面来的狼子野心的妖妇,是分不走段家的一分一毫……啊!” 话未完,表老爷便被泼的一脸的茶水,茶叶还黏在了他那圆肥的脸上,脸肉一抽一抽的,十分滑稽。 田洱收回了杯,放了回去,眯着双眼,冷声说道:“我既未杀你全家,也未**你妻女,更未得罪过你。这种骂人的话,别随人按在我身上。”放杯的声音“啪”一声低闷,并不响,却在此话中起到了震慑作用。 负手站了起来,在对方震惊不敢置信中时,田洱继续说:“姑老爷是吧?我不管你们以前的那些作为,今日我住在这里,手握着段家一半的权力,我就有权让尔等滚出段家。”摆了摆袖,“莫想来欺辱于我。” “……你、你放肆!”被泼了一脸的姑老爷气极,身子都抖着,指着田洱的鼻子,“你个臭婊子竟然敢……啊!”这一声,比起刚才,更惨些。 姑老爷气话没骂完,只觉得脸一疼,整个人都傻住了,不断有热热的液体落下,这一抹才发现全是鲜红的血,吓得当场就险些晕过去了。 “天啊,快、快叫大夫……”不知是哪个仆人在那儿惊慌,连冬晴夏晴二人都吓得站在一边抽气了。这、这少夫人也太狠了……而且,好厉害! 亮了亮手中的小手术刀,田洱眯站眼盯着这对惊慌的父子,笑了,“这次只是下巴,下次再辱我,便让你的嘴永远说不出话来。” “……”表少爷任着那些仆人慌张搀扶他的父亲离去,并不怎么关心似的,而是盯着田洱看,眼里阴狠中,带着浓浓的兴趣,竟然也笑了,“果然够狠辣,本少爷喜欢武动星河。” 一方说完,便传唤仆人扶他父亲暂时先离开了。 这个骚动发生得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也并未惊动到守在门外的守卫,田洱已一个人搞定了,而且事情搞得有些大。段府上下,都只是隐约知道别苑住了未来的少夫人,未得到允许是不能到这里来的,所以府上见过田洱的人并不多,传言各样的都有。今日一闹,段府是无人不知田洱这个厉害的少夫人了。 段苍?才一回府,便听到这些传闻了。心中多少有些着急,赶到别苑时,田洱正在那儿扎着马步…… 见到回来之人,田洱一额的汗,却冲那人笑笑,“你回来了?快教我习武吧。”之前教的剑法,她练得挺熟的,但觉得那只是秀花枕,光好看并没用。 原本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段苍?回了温雅的笑容,“王贺他们有来过,有未对你怎样?” 王贺便是那表少爷的名字。 将蹲跨的步子一挪一挪地收回,站起了起来,“是啊,我还给你姑你父的下巴开了个口子。”田洱淡声说,“不过当时可能手抖,开得有些深,听说流了不少的血,请大夫时都晕过去了……” 话落,一身汗水的田洱被拥进了一个久违的怀抱中,结实而带着清香的,熟悉的怀抱。 “抱歉,我没有按排妥当。”段苍?的声音有着心疼愧疚,田洱一动不动任他搂着,心中却有些难受。 不是按排不妥当,而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不是吗? 为了,让段府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故意高调地放出风去,故意没有将她的别苑好好守护起来。为的就是能让那些找麻烦的人,可以寻得上她,好演上这一出。 段苍?啊段苍?,我该如何信你? “……我一身汗,想洗澡。”二人站了许久,直到田洱收?瘟四欠菪那椋?獠趴?凇?p>  松开了田洱,段苍?看到她那淡然的神然,心中叹息,点点首,容她去沐浴更衣。等田洱一身清爽出来,桌面已经摆了丰富的菜色,段苍?正坐那儿,独自饮着酒,那身影,好不孤单。 微微地怔着出神,田洱以为,自己可以体会这个男人的,所以,才会被算计也并不那么讨厌他。 二人同桌,段苍?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遍上午所为,田洱安静地吃着饭,听着。 想想以前,二人几乎每日同桌,二人几乎无话不谈,如何像现在,二人无话。 笑了笑,田洱终于还是开了口,仿佛二人并无隔阂,娓娓而谈,“……我们那里,有个地方的人,长腿的,除了桌子不吃,什么都吃。但是,别外的人都说他们懂得养生滋补,很会吃。”顿了顿,“尽管我觉得他们有些残忍,但是当我食起那些对他们而言是美味佳肴时,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很美味的。” 缓缓道完,田洱抬起了长长的睫毛,下方是一对清澈明滟的眸子,看得段苍?心中微微一刺,不知是疼还是酸。 夹了块清蒸鸡肉,越过桌面,放于田洱的碗中,方道:“你如今若有气,我并不怪你;你如今对我不信任,我亦不怨你。”收回了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便是真心想娶你,打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想,今后都与此人生活,那该多好。” 他的话,轻轻又淡淡,带着丝丝的忧,丝丝的绪,听得人陶醉又心酸。 “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只是在为以后你永远待在段家而做的打算。” ------------ 第099章 :即使心碎我也无所谓 我此刻的意冷心灰 万丈红尘有你做陪 即使心碎我也无所谓 咫尺天涯四目相对 离歌一曲想与你不醉不归 年华已老光阴难追 两鬓斑白我无怨无悔 八千里路得山和水 有你作陪我无惧也无畏 清风飘拂,搔弄着田洱的那三千青线。靠坐在亭中栏凳上,背倚着石柱,她轻轻地吟唱着,有些悲,有些愁,又有些释然。 其实,真有那么一阵子,她以为,那个男人便是自己值得无怨无悔的存在,如今发现其实不然,心中不免彷徨了起来。 她还小,并不懂得爱,谈不上心碎,也不能说无所谓。 垂了眸,可是,她也会伤心难过的,也会被人伤的,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因为,在意了,所以才会伤。 没有可倾诉的对象,曾有一阵子,她以为那个人,即便不是爱着,至少是可以让她安心倾诉的。如今,竟然什么都幻灭了,她还是太天真,还是太稚嫩了。 “……你的歌那么美,可是你的歌音却那么的悲凉,为什么?”由远而近,传来那清脆带着疑问好奇的声音,田洱转首过去,看到长长的走廊上小步行来一倩影。 ――段碧瑜。 段碧瑜跟她哥哥一样,总喜欢穿着同一颜色的衣裳;她哥哥总是一身黛紫,潇洒贵气;而她总是一身的水红,娇美明艳,青春活泼。二人明明相差不过一岁,田洱却觉得自己老得已经羡慕她的青春气息。 不禁,摇摇首,喟叹了一声。 “一见到我就叹气,我有那么叫人头疼吗?”段碧瑜走到田洱根前,垂眼对上田洱,话中调皮,身后眼着个丫鬟,让她给打发着退到老远去,不让防碍二人。 一笑,“二小姐多虑了,我只是在叹息这夏日刚到,似乎就要迎来悲秋了。”雨国的春特别的长,所以会显得夏日特别的短。 “难怪你的歌声那么的悲凉。”段碧瑜恍然大悟,转而又是明艳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好好享受这大好的晴朗日子?坐在这儿悲秋,可真是浪费得紧。”段碧瑜边道边伸手去拉拽起田洱的手臂,田洱身来不太喜欢被别人碰的,不过对于这少女,她竟然没有抗拒。 站了起来,田洱才发现,自己比这少女高出不少,于是她张嘴就说:“你长得像你娘亲呢,娇小可人。”她的这句话,其实是赞美的,由心的。 可,听者却不然。 原本还一脸明艳笑容,这话一出,段碧瑜的笑便僵在了脸上,神色有些诡异。田洱微怔,这才想起,段老夫人尽管长得很年轻,但模样生得很是普通,勉强能算得上清秀,但绝对不是美人。而能生出段苍?那妖孽一般的美人出来,他们的父亲定是个极美的美男子,而哥哥继承了父亲的美,妹妹继承了母亲的清透…… “你很介意自己长得不如段苍?吗?”田洱明明见对方笑容都僵了,还如此直言农女吉祥全文阅读。果然,话一出,段碧瑜原本抓着她的手都松开了,用一种仿佛受伤的目光在看她。 吐一口气,田洱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在自卑什么,反正在我眼里,你长得挺好,娇小可人,模样粉嫩可爱。还有着青春美少女的朝气,多好。”何必自卑? 再怎么没有那妖孽一身的容貌,但她这样也生得非常俏丽了,往街上一站,绝对能称得上美少女,要自卑的是旁人才对吧? 终于抬起了眸,段碧瑜盯着田洱的模样,似乎找寻她认为的情绪,可惜除了一丝惋惜,全是淡然。 她,有一丝落寞。 瞧了她一眼,田洱走了两步,“我以为你找我有事,没事那我就到别处走走了。”反正她还未逛过段府大宅,偶尔走动走动也好。 段碧瑜还是很落寞,田洱不得已,果真一个人走了。 只是。 后现跟着个段碧瑜,像个被遗弃了的小孩子似的,模样甭说有多可怜楚楚了。一咬牙,田洱转过身来,“你到底想怎样啊?”真折腾! 要是这么在意她说的那些话,就生气啊,发飙也行啊,何需如此难过又还跟着她? “要不,你冲我发发脾气?兴许就能心情好起来了。”田洱直接就给她出主意了,毕竟说错话惹对方不高兴的,还是自己,往后,大实话绝对不能说。 段碧瑜原本的确是生气的,然后是难过,再来是落寞。 短短的斗刻间,她经历了如此多情绪,又被田洱那与众不同的表现给逗乐了,这会儿脸色也恢复正常,一双大眼黑溜溜地转着,“你明知道会惹人不高兴,还非要说?” 得,这叫得理不饶人。 “我说二小姐啊,你明知道我会这么说还来招惹我,算来算去,是不是你自找的?”田洱也有些不客气了,自从被段苍?算计之后,她的脾气就不再那么好了,一点一点在变回以前。 “你明知道我是二小姐,你就应该让着我一点啊。”这人不依不饶了。 眼白一翻,“我还是少夫人呢,你是不是也该让着我一点?” “……我是大哥的亲妹妹。”段碧瑜搬出更重要的。 “我是他未来老婆……就是妻子。”田洱觉得自己很无聊,非常的无聊! 竟然在跟一个小盆友在说这种没营养的话。 一跺脚,“你和大哥没血缘关系,我和大哥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 很鄙视地瞥那少女一眼,田洱幽幽说道:“我跟他生的孩子还流着他与我的血呢。这血浓于水,是不是比你浓啊?” 说完,田洱没感觉,到是段碧瑜一脸的羞意,脸红红的有点不敢看田洱。田洱一愣,转回身就看到那一身黛紫,玉树临风地立在那儿,衣袂随风摆着。而那脸上,尽得无比明艳的笑容。 这回,换田洱脸红似血,有些愤恨地瞪一眼段碧瑜,而对方也一脸无辜。 “我还真不知道,田儿愿意为我生儿育女。”那分明是调侃的笑话。 田洱一气,瞪他一眼,“谁愿意了?别自作多情!” ------------ 第100章 :寻找永久的一线远方 见到来人,段碧瑜倒是高兴了,缠了上去挽起段苍?的手臂,一副亲密的模样,“大哥,你怎么来了?” 因看着田洱那小脸有一丝羞红,三分恼怒,煞是可爱,段苍?脸上也挂着倾城的笑容,仍看着田洱,却回他亲妹的话,“过来看看你未来嫂子有没有被你欺负。”话里的偏短不言而渝了,听得段碧瑜小嘴一嘟,又委屈又伤心,“大哥你还没成亲呢,就向着她,若真成亲了,我岂不是什么都不是了?” “你怎会什么也不是?你是段家的二小姐,是我的妹妹。”段苍?转回看自己妹妹的眼神不比看田洱温和,亦不带笑容,变脸甚是迅速。 田洱看着兄妹二人组,一点掺合兴趣都没有,转身往别苑的另一边走,见况,段碧瑜比她哥哥反应还快,一下子便追了上来,问得有些高傲,却带着一丝小心,“怎么,生气了?” 看一身这千金大小姐,再瞧瞧那也优雅跟上来的男人,田洱觉得,这二人果然是亲兄妹。 都喜欢缠人。 “你方才还在比你与段苍?如何血缘亲深,我走开不防碍你二人,不是正好?”相对的,你们也别来防碍我就万事大吉了。 小嘴一撇,“我哥不好玩,不如你陪我玩?”都说女人面如翻书,还真没说错,这方才还在那儿叫劲这会儿马上就撇清关系了? 田洱何尝不知,段苍?一回到段宅,整个人都变了,这些人既然已习惯,就真的说明他过往就是这么生存的。只是,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从相识到如今,他总挂着个温和的笑脸,又是何为? 又再看一眼不出声的段苍?,田洱蓦然一笑,“好啊,在府里也待腻了,我们出门。” 对于她的这一忽然热情,无心机的段碧瑜也没多想,一听可以出门,高兴坏了,灿烂的笑便挂在脸上,湾出了两个醉人的小酒窝,“好啊,好啊。” 她倒是高兴了,可是她的大哥脸色微变,尽管很快便敛了去,还是让田洱补捉到了。他定是知道田洱可不是单纯地想出去玩,那一抹笑容太过神采飞扬了。果然,在段碧瑜一笑高兴问:“那,咱们去哪儿?东街还是西街?”之后,田洱答了一句。 ――去城北周家。 “看看周家小姐去,也聊表我这姐妹的一点心意。”田洱在说这一句时,那笑容,可真如晚霞灿烂无比啊,都要闪瞎一边的男人了。 一听,段碧瑜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缩缩脖子,先心虚了起来,朝她的大哥反驳,“……不是我洪荒殿。”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是她了。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段苍?很早就知道以田洱的心智必定很快会知晓,所以是谁传达的,他也无所谓。带着一丝严厉瞥一眼自己的妹妹,算是警告,瞧她赶紧缩到一边,如犯了大错的孩子,这才转身一脸恬笑的田洱,“这事本就没想过要瞒你。”他直言以对。 “娶我的利益还比堂堂的周家的大小姐还要大吗?”田洱明明是含着笑问的,可是就连不懂世事的段碧瑜也感觉到了一丝的悲凉,她有些惊讶地抬首看笑着的田洱,又看看无奈的大哥,尽管听不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却隐隐觉得其中有文章。 大文章。 大眼溜溜的,甚是好奇地瞟着这二人的眼神交流,可始终看不出点什么来了。 心一揪,段苍?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原也不能找什么借口,可是如此得不到信任,又忆起在京城那相处融洽的日子,心中难免有苦。 “我说过,是真心想娶你。”使了手段,当时也不过是权宜之事。 瞥他一眼,“我也说过,我无所谓,只要你不觉后悔。”她淡淡的一句,没有威胁,也没有愤怒,只是,很淡然的,如遥远雪山上的那一枝清梅。 知道多说无益,大概说了,她也听不进去罢?于是,段苍?不再为自己辩解,“也罢,你想去便去吧,周府离得不算太远。” 取出一块玉,为田洱系于腰间,嘴里徐徐说道:“还是带着这个吧,这是段府之物,旁人看了会让你三分。周家的管家很厉害,你莫要直接起冲突,还是让碧瑜带两个人一同去吧。”系好了,他直起身对一边的段碧瑜说:“你与她一同去罢,我回坊里处理些事,有事让人来通知我便是了。” “……哦,好。”段碧瑜是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问,她觉得她的大哥,温和着脸比严肃着脸还要叫人畏惧。 安静地看那人系玉,听他的哪絮,看着他离去有的背影,田洱什么都未有说。直到那身影不见,她垂首看了看腰间的玉,是枚白玉,通体透澈,一看就是上好的玉;和她拿的那块,象征着段家女主人的紫红玉不一样。 直到,身边的少女唤她,田洱这才回了神,她又笑了。 “走吧,去逛逛。” 一听,段碧瑜是有些为难的,尽管大哥都许了,可是这种事,毕竟不好……若周小姐知晓,会不会闹起来?这嫂子只身前往,不是送羊肉入虎口吗? “……还是,叫上两个人吧?”段碧瑜担心以个人之力,护不了嫂子周全。 田洱只管往府外走,也没打算带上什么护卫,“逛街罢了,带那么多人做何?”上闪她也只不过带了冬晴一人,还遇到好事了。 挺乐的。 想起来,不知那个周拓怎样了? 瞧田洱这理所当然逍遥自在的模样,段碧瑜犹还担心,“嫂子,这去周家不比逛街,带上人也安稳些。” 田洱转首冲她一笑,“我何时说现在去周家了?我只说去逛街。还有,别喊我嫂子,我还没嫁呢,你叫我田洱就行了,若不喜欢,喊姓田的也行。”反正她不在意,一个称呼而已,只要不是骂人便罢了。 愣了愣,“……不去周家?那你方才对大哥说……”段碧瑜指了指身后,又看看田洱的神情,这才明白了过来,马上就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要去呢。” 田洱笑,是要去的。 ------------ 第101章 :逛街,买衣服料子去 原本还提心吊胆田洱会一个心血来潮,非要去周家不可,段碧瑜都觉得自己像个下人似的小心翼翼侍候着了。好在田洱似乎真没那个心思,由城东往城南逛,并未要到城北的打算,这才使她稍稍地松了口气。 “你一直在紧张干什么?”瞧见段碧瑜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田洱问了一句。刚松下气这一问又提了上来,段碧瑜毕竟年小且生性纯良,哪里懂得工于心计?所有心思都放在脸上不懂隐藏,这下有些慌张地不知摇哪只手了。 “没、没有。”越说越紧张,事后她倒是想明白了,没事自己紧张什么? 浅浅一笑,手一指,“那是段家的商铺吗?”那是一家绸缎商家,大开着的两道大门,倒也客流络绎不绝,生意兴隆得紧,只是上头并未有挂着段字号。 往那边一看,段碧瑜一扫方才的慌张,“嫂子……田田果然好眼力,正是段家商铺。”有些得意,段家的商铺向来生意兴隆,而这一家虽未有挂着段家号字,但却有段家标识,那标识在田洱那紫红玉上亦是有的,所以她猜测是段定标志。 正得意,却看见田洱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段碧瑜眨了眨大眼,“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叫嫂子更好一些? 轻轻摇摇头,“不是。”田洱神色不再那么温和,而是带了一丝丝的乡愁,“……我家人,也是这么唤我的。”总是田田前,田田后。 离家,已近半年了。 “嫂……田田是想家了?”对于田洱的身世,别说段碧瑜,就是整个段宅里所有人都好奇,就是段苍?亦如此。如今她的身份被设在了段家,可在段家以前,是在哪儿的呢?是怎样的人家之女? 她从不说,所以无人得知。 轻扬嘴,微笑着,“走吧,去挑挑衣裳。”田洱往那家绸缎铺走去,留了段碧瑜尽管好奇,却也不解。是怎样的家庭是让人难以启齿的? 这家绸缎铺店面挺不小的,这儿已属城南界,这边不似城东那边休闲,处处都是商业。商行极是丰富,人流也旺,自也形成了一种鱼蛇混杂的局面。这里有来自各地的商贩,甚至连异族他国人都有。田洱问了一下,方知晓,雨容城并没有十分知名的特产,却是全雨国商业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天元神诀。这里的繁荣,可与京城相比。 店里原是小二哥在接待,那掌柜的一看到两貌美如花的姑娘往这儿走,赶紧就迎出来了,笑得十分亲切,“哟,二位姑娘,是来挑布啊,还是做衣啊?” 这掌柜的四十出头,模样普通,却长得慈眉善目的,给人十分亲切之感。他不认识田洱,自然是不知她的身份;段碧瑜也甚少到段家产业上去露脸,识她的人也自然少。这会儿,掌柜的也只将她们当作客人,当作衣作富贵似乎大有来头的客人。 田洱一边手摸台上的一匹匹布,一边随意应了一句,“这儿也可以做衣吗?” 一听,掌柜的笑容更可掬了,“可以,您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本铺都能做到。”这是承诺,商家的。 “什么样的都能做?”这会儿,田洱终于看了一眼掌柜,她要做的衣服,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若承诺了却做不出来,我可会不高兴的。”她向来极少会不高兴,而她不高兴,就是段苍?都有些畏惧。 一听,使客人不高兴这种大事怎么使得?掌柜的立马拍胸保证,“客人放心,咱们商铺可不止这一句,定让您乘兴而来,高兴而归,保您满意。” 瞧这势头,段碧瑜倒是好奇了,“田田你要做衣裳?”府上的人,要做衣,都是让产业下的人上门量身而做的,何需在外头让一些不相熟之人做? 点点头,“我想做几套衣服,以备日后做。” “日后?”不知怎的,段碧瑜一下子就想到了日后的衣裳,不会是凤冠霞帔吧?“你、你是要做……”她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田洱瞥她那撞鬼似的神色一眼,“你想哪里去了?只是做些日常衣服。”她倒是懂小丫头想歪了去了。 松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种衣,穷人家自然都是母亲给亲手做的,而像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也必定会请人,在父母亲自监督下做,一针一丝都不可马虎的。 笑了笑,“我又未必真会嫁于你哥,就是嫁了也不会自己做那种衣服。”尽管,她年少时也曾幻想过,未来的自己的婚纱必定得自己亲手设计才行。 可,那也是年少时的小小梦想罢了。 转回头去对上那仔细听着的掌柜,“掌柜的,料子就只有这些吗?”虽然堂铺中摆了不少,边上的墙上自低处到高处,一格格摆了更是丰富,可是没有她满意的。 一瞧,果然是个大客,掌柜的马上会意,“哪里?咱们铺还有更好的,您若喜欢,往内堂瞧瞧去?”一边问,人已摆着手请人往内堂去了。 内堂跟外铺差不多大,格局有些不一样,没有柜台,只有所有的格架,上面摆着一匹匹的料子,分得十分清楚,不像外头的,同一料子不管什么颜色,都堆在一块儿。 手一摆,“这匹子,是正好的江南秀缎,叫锦云缎;今年他们家收的货不足,只做了一百匹子,咱们铺就收了十匹;在整个雨容城,只有咱们铺的连号才有,不信您可到别家去问问,保证他们家是没有的。” 那锦云缎,就是田洱这种外行,也看得出做料子做工十分精细,缎子光滑柔软,摸上去,夏日里透着微凉,十分隔热,是匹好缎子。 瞧田洱这满意的神然,掌柜的可有心情了,赶紧手一摆,是再过去的一匹,那是一匹雪白的料子,上头绣着雪白一片,什么花式都未绣上;只有临边处,竟用银丝给透了集边。 “这一匹可是大有来头,您瞧啊,有哪一家料子有如此白如雪?这料子做时,要染上什么颜色不可以?独独这白色,纯天然蚕丝一根根清织而成的,从头到尾,只有五个人碰过,其中绝不经他人之手。” ------------ 第102章 :少夫人的身份曝光了吗 掌柜的边滔滔不绝地介绍,一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让田洱摸摸,手感的确如他所说,飘逸而潋美。的确是匹好缎子。 “这是哪儿出的?”如此好的东西,成本如此之高,必定不是凡物吧? 那掌柜的一笑,“姑娘您是万万猜不到的,这匹料子叫作‘祥云锦’,和‘锦云缎’都是同一家织坊出来的,只不过啊,这‘祥云锦’是坊中,最厉害的五位绣娘,从选丝到洗丝,到织纺,到缕布;只有这五位绣娘经手包办,绝不假手于人,一共就只有二十匹,有十匹被送进了宫,作了贡品。” 好大的来头。 “看来,这缎子是价值连城了。”田洱收回了手,省得摸脏了不好说话。 那掌柜一笑,“对旁的人自然是介值连城的,对姑娘您,应该就是小意思了。”他瞧了瞧田洱身上的白衣,尽管缎子没有‘祥云锦’那么高贵,但必定也不是俗物,以他老谋深算的眼光,再加长年累月的丰富经验,看得出竟是京城中,一家极有盛名商铺之物,于是他便又道:“姑娘是打京城而来的吧?”听口音也不太像本地人。 一听那掌柜的话,段碧瑜就很不服地站出来了,一双大眼瞪着那掌柜的,“怎么?是外地来的你就想欺负不成?” 这一问,那掌柜的也不恼,还是笑得亲和,“这位姑娘说笑了,即便您也是外地的,小柜的我也不敢欺负不是?再说,姑娘您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啊……”他眼尖,耳也尖,一口就听出了段碧瑜那地道的本地音,再仔细一瞧她的衣着,这下不得了了,原本还大方的神色一下子有了些慌。 “……姑娘,您是段府人?”看这一身水红衣,颜色鲜亮,料子光滑,的确是同字号的料子不错,而且都是最上等的好料子,能合得了这么好的,而还是这一匹的人并不多,主要就是主家段府。再看这玉…… 抬了抬下巴,“你管我是不是段府人,有好缎子就卖,莫想欺负星耀娱乐圈。”段碧瑜只要她大哥不在,她的嘴都是利的。 那掌柜的已经在擦汗了,他虽只是这一家的掌柜,但也识得那料子和那玉,再瞧瞧这小姐对身边这位一身雪衣,恬静如处子的姑娘如此恭敬,莫不是……“姑娘,莫不是咱当家少夫人?”问这话,他汗都忘了擦了,正常下自是不能这么问的,这会儿看来他吓得不轻,都忘了分寸了。 田洱微微一愣,自己什么也没说,这人怎的看出来了? 边上的段碧瑜下巴抬得更高了,脸上带着高傲的愉快,“算你还有点儿眼力,她就是少夫人,我哥的未过门的妻子。”然后眼一收,一脸假威,“本小姐警告你,莫要以为是外地人就想欺负,我们段家从不做这等卑劣之事!” 掌柜的也是冤枉,他只是听着这外地口音,好奇问问,并非真是确认了对方不是本地的就要宰她一顿。这下好了,二人已经承认身份,这掌柜的汗也流过了,赶回恢复了专业笑脸,“原来是少夫人和二小姐大驾光临,真是合小铺蓬筚生辉,是小柜三生荣幸!哪能使得那种欺骗敲诈行为?” 这边道完,那边朝着外头的小二喊着送上好的香茶。 见被识破,田洱温和地笑了笑,“掌柜也莫紧张,我与碧瑜只是出来走走,碰巧经过想做些衣服就进来了。”她以为自己笑得极是和蔼可亲的,也觉得自己一身守已本份,且从来不声张欺人,孰不知自己早已闻名于整个段氏庞大的产业。如今可传着这位新少夫人如何如何了不得,如何如何威武可怕,如何如何茅庐新出三把火…… 总之,能有多神奇,多跋扈,多厉害便传得多厉害。 都到了危言耸听的地步了。 掌柜自也是听了不少的传言,这会儿看田洱似无害,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正鞠着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一听田洱的话赶紧应声:“哎,少夫人您喜欢哪些,尽管看便是。”段家人,都有专门的绣娘与制衣队,都是段氏最好的。 话说,这‘祥云锦’,前两日不是才送了一匹到少夫人那儿吗?怎的她好似未看到过似的?掌柜的有些差异了。他可不知,那一箱箱的东西,田洱连看都未看,又怎知当中还有一匹十分珍贵的锦缎? 有好茶奉上,加之走了会儿也累了,二人便就坐下,段碧瑜知道这掌柜也不敢再想欺负她新嫂子,于也也不呛人了,她虽然也喜欢好东西,不过段家不少,也未必十分看得上这一家的料子。所在当掌柜的拿着一匹极好的水红色料子给她挑时,她也只瞥了一眼便道:“我就不用了,前几日大哥一回来就让人做了几套。你让田田看吧,她就那几套带来的衣服,一直没做新的……话说回来,上次不是让人过来做了吗?你把人打发走了?” 想起前些天,是有人到府上过,只是好像没做成,便让田洱给打发走了。 一笑,“我不太喜难那测量之人。”田洱只是实话实说,并未有嚼舌根的打算,那日那测量之人是奉了别人的命前往别苑的,那时段苍?还未回来,她的身份还十分可疑,所以态度尽管掩饰得很好,但田洱就是不喜欢那些人。 一挑眉,“怎么,他们做了不规之举?没事,回头让大哥把那些不懂事的奴才好好修理修理,也不看看他们是在给谁做事!”段碧瑜也不想想当初自己跟那些人也是一样的,这会儿问得大义凛然。 摇摇首,“不了,又没真的得罪我,只是我不喜欢罢了。”不能因为她不喜欢就得受教训不是? 二人对话就像家长,可听进一旁站着的掌柜的,汗又不经意流出来了,赶紧抹了抹。 放下茶杯,“掌柜,这匹‘祥云锦’你放回去罢,我不用。”她喜欢对穿着颜色不太在意的,只是……她不喜欢是因为别人穿白色好看,而自己也穿。 ------------ 第103章 :真是……土豪金价啊 手指了指,“我看那料子就不错,你让绣娘过来,你让她们按我说的做几套。”被指到的,是两匹颜色灰沉的料子,在这内室中,算是最差的了。 掌柜一犹豫,最后还是颔首让人去传绣娘,这头赶紧给田洱介绍,“少夫人,您看这边还有……”那些颜色照亮一点的,田洱抬眼顺着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匹极好看的大红,艳得来很飘逸,看着并不妩媚,倒是不错的。 “就那匹红的吧,正好。”正好,她想做几套近日穿。 “哎,好嘞!”掌柜的这才露了松口气地笑容,挑了几匹料子,那三个长年绣娘来了,听着田洱前头说着做的样式,都听得一脸的茫然,心道那还是衣裳? 看这几人,田洱想了想,太过惊世骇俗? 于是,她只得先让她们给自己量身,先做几套时新的衣裳。至于自己想做的那些,等晚一些也不迟,毕竟一时半会也穿不着。 量好了,那些绣娘正准备着退下去,田洱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这儿都只有料子,现做的吗?有没有已做好,摆在那儿的?” 见田洱从阁间出来,掌柜一听话赶紧回道:“回少夫人,这哪能有啊?谁都不知客人要怎样的衣,自然都只是卖料子,喜欢做哪款,便直接做了。现在的,也不是都适合。” 从来没听说过还得有现成的。 “哦?”田洱挑了挑眉,“那,店里什么生意都做吗?一些平民百姓都能买得起这儿的缎子?”尽管田洱不是很懂这里的物价,但以她的眼光,进来的可都是衣着不凡的人,外头也有麻衣麻布的,却未见有进来。 “咱们段氏的绸缎铺卖的,都是好货,尽管不全是皇亲国戚那般,但穿得起的,全都是商富巨贾或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那些寻常百姓,偶尔会来做衣,但也是看日子来的。” 原来,都只做有钱人家的。 “那,那些稍穷的或是小门小户的,都上哪儿买衣?”小门小户的,也算不上穷,怎的都算是小康生活,合着还买不起这里的? “街尾那儿便有好几家,做的都是普通的料子,有一二两半匹的,若珍着用,能做几件衣了。”也就是说,几百文就可以做一件衣,还是有的。 几百文……是几十块到一两百块之间的价格,也算合理。 “那,我方才做的料子,是多少钱一匹?”田洱问妇贵荣华。 那掌柜的看了看一边不说话的段碧瑜,这才答:“方才的,是真丝缎,时面价,是半匹一百两。”二百两一匹。 刚才田洱看了看,一匹并不长,只不过五十米出头,按这时代来算,得二十丈了。这样算来,还真贵啊,而且只是这种真丝缎,若是方才的‘祥云锦’那真是价值千金了。 别说衣服会不会怕撞衫,就是撞料子都难。 真是……土豪金。 见田洱那摇首无奈的神情,掌柜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说错了? “少夫人,这……” 摆了摆手,“你算一下账吧,正好今日出门有带钱。”然后转头向那不说话的妹子,“你真不做些衣?我看果绿色挺好看的,也适合你。”虽然见她平时只穿水红色,但田洱觉得,果绿色也挺适合她的,青春洋溢。 被寻问了,段碧瑜竟然露着腼腆一笑,“……我就不用了。对了,在段家商号东西,是不用付钱的,直接做登记便是了。”认人的话,连挂牌都不需要拿出来,只是看这掌柜的并不认得二人,也只是猜出她的身份,还得取出身份牌和段家玉才行。 “登记有些麻烦,到时他们入账前,还得先去做确认,等确认过后才能入数据,因为不是收现钱,入数据之后,等月底结账时,还需要这些数据做证物,再去确认一次,最后经总账簿认账,才算真的划清这笔账,那手续就太麻烦了些,给现钱也给他们省去不少麻烦。”田洱这么说,也不想麻烦,更不想别人麻烦。 只是,她的话,让掌柜的震在那儿,一双眼竟然忘了卑微,直勾勾地瞪着田洱,盯得段碧瑜发现了,马上就不高兴地喝一句:“看什么看?田田也是你们这些奴才可看的吗?小心大哥将你们的眼给挖出来!” 被一叱喝,那掌柜的方回神,自知失礼,赶着鞠首,一味的认错。 其实,也不怪他,他只是有些吃惊,田洱竟然懂得商行间的程序,就是他当年做商行,也是靠学习很久,方慢慢明白这些事,她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的如此了如指掌? 能不使他这种老商惊讶吗? 三人走回前堂,掌柜的送二人到门处时,田洱又问,“绸缎铺,在城南也有很多分号吗?” 点首,“是的,还有十六家。” “哦。”田洱转首,似乎想问的都问完了,可以离开了。站店台前刚跨出一步,看到前方有个铺子似乎挂了变卖的告示,心一动,她指着问:“那儿要变卖吗?” 因为,上头用红字黑字写了大大的变卖的字眼。 顺着田洱的手指,是斜对面的一家店,门面倒是挺大的,只是不像这边高档,那是在平地铺,人进进出出也容易。赶紧点首,“那是王家的店,因为要搬走了,所以变卖,太急,一时还未卖出去。”那家,原来做的是一些手艺东西,小玩意儿,一下子很难卖得完。 一笑,“那我过去瞧瞧。” “这,少夫人……”掌柜的喊着,可二人已经下了台皆,往那儿低喊着。这人着急,便让小二看好店,他这才提着衣也跟着过去了。 这是一家已到尾声的店,店铺倒是挺宽敞的,有两三间房大小,不过里头的摆设装饰有些阵旧,上面的小玩意有些凌乱,大概是要低价卖出,挺一些爱掏便宜东西的客人给挺捡成这样的。店老板是个年轻人,一脸的颓废模样,十分疲劳。见到田洱等人入来,也以为是客人,也不招呼,随着她们自己挑了。 ------------ 第104章 :转眼就看中了一商铺 田洱先是打量了一番这家店面,又瞧瞧那里,再伸着脖子看看里头,因为隔着屏风还有门,所以里面看不清;转回到柜台前,发现那青年身上除了疲惫,还带着一身的哀伤。 “老板,您这家店是要变卖吗?”田洱的声音原本就非常好听,人长得如花似玉,这一出声,那青年这才抬了首,看得一时痴迷,也忘了疲劳与哀伤,傻着点首,“啊……嗯,是要卖的。” 应完了,这青年人回神,意识到对方似乎是要买店,一下子来了精神请二人到一边的位置坐下,可看二人都十分年轻,以为这二人只是好奇,心中又一下子有些失望了起来,也不先说话。 田洱就当作没看到这青年老板的神色转变,问:“那,你这里是打算全卖,还是只卖店,不卖屋子?”田洱对这古时候的变卖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定是不会像现代商铺那么多复杂的出租啊,转租啊,直买或商买那些东西,古代的变卖与租售其实十分简单。 听出田洱问话的诚意,那青年打起精神,回道:“全卖,这铺与里头的院子屋子一起卖。” 挑了一下眉头,“哦?那,我可问,这是为何吗?”买房,总得先问问卖房人的原因,毕竟这不是毛坯新房,转卖总得有个原因。 青年看了看田洱,见其也不像是个只是贪玩的,便答曰:“说来话长。”叹了一声,“简而言之,我们一家并非本地人;父母年轻时来这儿打拼,家乡不在此地。如今老父先去,老母这几年衣食不管,总惦着送老父骨灰回家乡去埋葬,不再出来了……”说到这儿,青年有些微咽,“老家离这里甚远,她一人回去,我们做儿女的怎能放心?所以,我与媳妇儿妹子她商量过后,一起回家乡去,回去小镇另某发展,也好给老人送送终。这也能卖就卖了罢。” 哦,原来是个孝子。 田洱感慨。 “原来如此。”田洱点首,“你这里我买了,只要你的房产权……也就是地契和房契都齐全,我可以全额买下,你开个价吧。” 说到此处,那掌柜正追了过来,一听这话,就急问了:“少夫人,您……要买下此处?”这地段并不是最好的,因为拐后是街尾了,拐前那条街才是最旺的,而这条正是鸡肘,要不要都可惜的一种。 在这儿买房铺,是有些欠考虑了。 看到掌柜的,青年一眼便认出了是斜对面那大商家,赶紧起身,“原来是段掌柜龙墓全文阅读。”客气而带着恭敬,有钱有势的人家,谁都不想得罪。 所有段氏的掌事以上人物,都可以叫段掌柜。 年轻人一看这段掌柜的态度与方才的话,猛然想到了什么,这下更加震惊了,“你……是段家少夫人?”尽管他不是很清楚段家的事,但这掌柜的称她为少夫人…… 田洱一笑,“我是真心想买你这家店。”可不是来问问好玩而已。 那青年有些惭愧,“是是。” 几人又再次坐了回去,可那段掌柜可不敢在二小姐与少夫人面前坐,直站到一边;那青年更加不敢坐了,他自觉跟段掌柜都还有身份等级在那儿,连段掌柜都不敢坐,他哪敢? “坐下吧,难道你想让我一直抬着头跟你说话?”田洱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一句话就使对方不得不好好坐下来,慢慢商谈。 其实,一点都不慢。 若只是普通人来问,还真是抬高一点价格都是有可能的,可是这段掌柜一出,身份也重了,堂堂的段家,谁敢跟他们抬价?青年老老实实报出个极合理而且还有些偏低的价格。 五百两。 除了前方的铺,还有里头的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便是已算是很便宜的了。看田洱那极想买的模样,段掌柜的一脸为难,小声说道:“少夫人,此事……要不要先跟当家的说一说?买铺这么重要之事,事关着命里合不合……” 也就是买房首要,得先找人算一算,这风水怎样;这风水与人与姓怎样什么的,哪能说买就买? 抬首瞥了那段掌柜一眼,“你对这一块熟,你去请事官吧,来见证我们的交易。”这里做大买卖,都是要找事官的,也就是一方的居委会。 那段掌柜无奈,只好去做。不过,他还是让人先去了段府通报了一声;而段苍?并不在段府,这事管家段富吉便知晓了,管家让人带着传话的人去别的商行找段苍?,而他回的一句话是:随她高兴就行了。 区区五百两,能让她高兴便不是个事。 而这头,田洱还在与那青年谈着,房子是五百两,还有这铺里的商货,倒是积压了很多,如果田洱不要的话,那就只能白白浪费掉了。 认认真真地看过一遍那些小玩意儿,都是些不太贵的东西,在外头摆的档位也是有的。 瞧这青年的意思,是很希望田洱一同要了那些积货。一直听着的段碧瑜这一听口气就怒了,“你是什么意思啊?见田田好说话是不是?” 那青年被一吼,也十分的尴尬,能五百两卖了这房子,对他而言已十分幸运了,果然是不能再提过份的要求了。于是,他一脸的歉意道着歉。田洱摆了摆手,说:“你的东西我看着还行,若合理,我也可以全要了。”就当作她新店开张之后,买一送一什么的,做个促销活动必须品。 一听,青年那神色马上就亮了,活像见到救世主,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忙,对着田洱可是千恩万谢。最后以十两将近百两的东西全给了田洱。 一个时辰之后,那事官就被请了来,若是一般的百姓他就是个大官,他什么都可以说了算,可以目高于顶,傲视一切,要请他还得千请万请才能请得动;只是,这回请他来的,可是段府的人,这事官也不敢太过怠慢,一被请就马上过来了。 在此其间,田洱和段碧瑜仔仔细细地好好参观了一番这铺与后院子,最后还算是满意的。 “挺好。” ------------ 第105章 :穿女装绣花的男子 “其实,你这儿也挺适合过小生活的。”田洱不由得感叹,小小的院子,一家几口人,房间也凑合着够用,门前有个赚钱糊口的店铺。 田洱来到这个时代,其实最想的,不过是普普通通地过着小日子,她不想那些轰轰烈烈,不想风里来云里去的。 听田洱的感叹,青年也破有同感,点首,“是啊,挺不舍的。”但,人活着就不能不孝啊。 一个时辰后,这交易就成了,那青年一家对田洱千恩万谢;那事官对田洱谄媚殷勤;前来处理的段家高层对田洱言听计从。 总之,她很是满意。 田洱很大方,交了钱之后,还让那原铺主他们多住十日,给他们十日时间慢慢搬家;其实,那青年的母亲归心似箭,根本不会等到十日之后,第三天便与田洱辞行了,临走前,田洱给他们封了个红包,说乔迁搬家也是个喜事,喜事就该收红包。 对于田洱的好意,青年一家人,对她都十分感激,承她吉言,一家人走得高高兴兴的。那模样,就好似是风光回乡,扬眉吐气了。 田洱购买一个老铺子,这事传得很快。特别是段富吉,本来对田洱就颇有意见,经这事他更是恼了,三不五时地到段苍?面前告状抗议,说段家再多钱财也不应该这么败坏云云。 被说烦了,段苍?回问了一句:“她来这里近一月了,一共花费了多少,有多少是去买女儿家之物,有多少是玩乐之用,有多少是对段家有益处?” 这一问,段富吉怔了怔,之后便默默地退出了段苍?的书房,从那之后便不再状告田洱的种种不是了。 田洱这边倒是挺忙的,她费了不少功夫,找人要将新铺和屋子重新装潢过,尽管是她自己去找的人,不过她明白,段苍?没少在后面做事,所以她的路才如此通顺,也并未有碰钉子。 不管怎样,她心安理得。 只是,她有个不怎么让自己满意的习惯,就是从段家库房取拿多少财物,她都要一一登记。 段碧瑜这几天也高兴,因为看田洱一忙,似乎就真的不再打去周家,这使她的罪恶感慢慢地消失了,最后又开始重新得瑟起来。时不时地闹一下她的大小姐脾气,并不伤风雅,倒有几分可爱。 对于段苍?的容忍,田洱一直视若无睹,反正她知道那人怎样都不会生气,即便生气也不会冲着她来星耀娱乐圈。 于是,肆无忌惮了。 装潢才几日,田洱几乎三天两头往城南去,这一来一回,总要路过一段不是很繁华,甚至可以说得上萧条的路,那条路是几座大宅的院后,再过去有条小河,河水青黄青黄的,并不清澈,却看着十分的柔和;小河岸上稀疏种着翠柳,随风飘荡着。 今日,田洱身边跟着段碧瑜,大概是觉得二人十分的相熟了,段碧瑜的话自然也多了,一味儿几乎都是她在说话,而田洱就听着,时不时应一声,表示她有在听。 就这一样,路过那段河边路时,段碧瑜正说得愉快,田洱也听得心不在焉,前方有些突兀地传来一句:“有趣,真有趣。”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抬首望过去,在路边的石台上,坐着个粉紫衣的……女子? 因为,那是一身女子衣服,淡雅的粉紫,如柔和的月光,裹着那人的身子,披散了一地的袖摆;那人束了个百合鬓,将那瓜子脸包得十分的俏丽,长长的两鬓发就挂在有些平的胸前…… “男人?”田洱看得疑问,便喃了一声。谁知,那人倒是听到了,雌雄不分的脸上,一笑,朝田洱看了过来,抬了抬那腿,扯动了披了一地的长裙,无意间散发着无比的妩媚。 “我自然是男人,怎么,看得入迷了?”那人的声音虽然不是那么的磁性,的的确确是男人的声音的,细细的脖子上,还有喉骨。 终于回过神来,段碧瑜手一指,一脸厌恶,“你既是男人,为何如此打扮?” 那人无视段碧瑜的厌恶,却是一直盯着田洱看的,由下至下打量了一番。田洱从昨日起便开始穿红色的衣裳,那一身妩媚的红,穿在她身上,却有着难以言渝的清雅;大红色将她的肌肤衬托得越发的白皙无瑕;随意扎起的发,也到腰了,显得无比的慵懒随性,有一种超脱的悠然自得。 “你也是红衣。”那人轻笑着道了一句,“不过,他的红衣那般妩媚妖孽,而你如此……”他再由上至下打量,“如此的纯美,叫人忍不住就想折毁。” 田洱还未说什么,段碧瑜就怒了,“你个疯子!胡说什么呢!”她是听不懂那疯子在说什么,反正必定是个疯子,疯子说的都是疯话。 拉着田洱要靠边上走过去,不理那人。 走近了,成一直线时,那人还盯着田洱看,田洱也一直在看他,尽管她到现在都还未出声,也不寻问。可是,就在要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田洱看到那人膝盖上,一手还拿着的绣框上,白白的缎布上,绣着一朵花,一朵如艳似血的彼岸花。 于是,田洱顿住了脚步,盯着那花在看。那花还未绣完,看得出还有一半,那人手中就拿着针和线,见到田洱在看,他又笑了,“怎么,你也喜欢这花?” 张了张口,田洱终于开声,“你特意在此等我?” 那人也不惊,还是笑着。一听田洱这么问,倒是惊了身边的段碧瑜,她们家那般家势庞大,有打她们主意的人,必定是不少的,如果此人刻意守在此处…… 拉了拉那有些惊慌且十分戒备的少女,田洱安抚她,“没事的。” 的确是没事的,如果有事,还等着她们在此闲聊?那人估计早就出手了。 “你,很有趣。”那人说着,垂道又绣了几针,似乎在打个结,用嘴将线咬断,这才往这边看着,又道:“我喜欢有趣的人。”因为有趣的人,都不会让他觉得沉闷,他喜欢不沉闷的事情和人。 ------------ 第106章 :劈头而来的强吻 稍将段碧瑜护在身侧,田洱对上那人,“何不先自我介绍?”通常都是来人先自报家门,“……你的花,绣得很好看。”就眼真的一样,所以她才会停下来,田洱这句倒是实话。 那人又是一笑,“这花,很少见,看来,你认识。”将绣框放于一边,他站了起来,身子十分的纤细,跟个姑娘似的,盈盈柔柔,“我是花家的绣娘,你可以唤我花如梦。”明明是个男子,却自称绣娘。 “我叫田洱。”田洱也报出自己的姓名,“不知你在此等我,所谓何事?”能摸清她们每日的路线,来者不善。 花如梦一笑,过于秀气的眉,并无英气,真是个十足的女儿模样,“原来是田姑娘,既然你自报的不是段家少夫人的头衔,那我往后便喊你田姑娘吧。”他笑,“你可以唤我花公子,自然,唤我花姑娘亦无妨。” 一边的段碧瑜脸上的厌恶就更明显了,“你、你变态!明明是个男儿身,竟然还敢自称姑娘,不害臊!”她向来有话直说,将心思都全放在了脸上。 田洱拉了拉她,“莫如此,很礼物。”田洱以前也是见过人妖的,这个男子笑得并不娘,所以她并不觉得讨厌,而且接受得很欣然,这让对方十分的差异。 “田姑娘果真是与众不同啊,难怪连段家那难搞的当家都被你搞定了。”笑声响起,也不知这话中真假几分,褒贬之分,田洱听了,只是笑笑。 花如梦一步一摇地走了过来,那步伐身姿,玲珑有致,都与女子毫无区别,还比女子的妩媚更甚,若他不说话,也不让人看见那喉骨,旁人必定不会相信他是男儿身。 看着这人走近,田洱也不退缩,直直地回视线,那气势也不会因此而弱下去。见此,花如梦高兴得紧,又道:”果真是有趣。今日来,只是想与你打个招面,若不嫌弃,改日再登门拜访?” 一听无事,田洱暗自松了口气,“随时欢迎。”若只是对方登门拜访,毕竟是自家地盘,就不必担心此人有什么不轨行为了。 那人笑笑,将还未绣完的框中物放于田洱的手上,“此物你暂且保管,下次取回。”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瞬间靠近,便带着笑声消失了。 被……亲了。 尽管,只是很轻的触碰,根本算不上亲。 “啊!”段碧瑜终于回神,惨叫着发现这个事实,“天、天啊!那、那登徒子!”她的声音尖锐得带着颤抖天眼最新章节。 拉了拉那要暴跳的少女,“冷静点碧瑜,我没事。”只不过是被碰了一下,在地球,她不知被多少外国人见面时碰过多少回。 “怎么可能没事!来人啊――”她大喊着,就朝虚无的空气喊,下一瞬便多了几条身影,半跪于地,她指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把方才的登徒子给我抓回来!” “是!”那些人的速度也算快,一下子便不见了人影。 不过,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就是了。 若无其实,田洱回到段府之后,天色也不早了,匆匆洗了个澡也饿得紧,正要叫人传晚餐,一出来就撞见那进来的黛紫身影。 好几天,没见了。 “你……”其实,田洱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毕竟二人如今的关系,十分的理不清。只是,她才道了一个字,眼前一暗,高山压顶似的,一片模糊,这才发现自己被吻了! 而且,强吻! 段苍?这次的吻,很强势,一上来就霸道地撬开了田洱的贝齿,卷着小香舌又吸又吮的,一会又是双唇,又吮又咬,疼得田洱怎么推都推不开。 最后,因为力气不支,田洱整个人都无力地被他抱着,憋得脸通红了,方被松开。大脑一片空白,连发怒都给忘了,只得无力地靠着男人的胸膛,喘着气。 他是有些气疯了,派去保护田洱的人,一一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他之后,又见亲妹妹那一脸好似田洱被轻薄大吃亏的模样,简直火上浇油,才直接冲过来。一见人就控制不住地这么对她了。 这人的怒意一过,倒也不后悔自己方才这么做了。 毕竟,他其实一直想这么做……自己果然也跟登徒子有得一比。 “……我会将人找出来,绝不放过。”他的人,怎么可以允许旁人肖想?还敢轻薄,简直找死! 一听段苍?的话,田洱这才猛然回神,狠狠地将人推开,一脸又羞又恼,用袖捂擦着自己的还有些微肿的嘴,瞪着眼前的男人,“你、你……混蛋!” 什么不好学,竟然学用强的! 若换平时,段苍?倒是会好心情地欣赏田洱难得的少女模样,可这时他看到的却不是如此,那本没有平复下去的怒意还在,眼里都是冷意,“旁人亲你,你倒是一脸无所谓,换了是我你就嫌弃吗?” 这话一出,田洱愣住了,每次这个男人这般对待自己,自己都羞得无地自容,所有行动行为都是出自本能的,根本没办法经过思考,哪里扯得上嫌弃不嫌弃?明明,这次也不例外;而且,下午那个花如梦那般,也不过是恶作剧,也并非真的要非礼她,她都不在意了,他发什么疯? “你、你胡说什么?”田洱脸还有些红,这会多半是恼的,“什么叫作旁人亲我就无所谓?你不也是旁人,你也不常这样对我吗?”他没习惯她都习惯了。 这回,换段苍?一怔,一双从来温和的眼里,占尽了绵延的惆怅与自嘲,“原来如此,原来……我也不过是个旁人。”他的话,有些受伤,出说来特别疼人,刺得听者难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田洱想解释,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话到此便断了。 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目光望着明明咫尺的田洱,那么遥远,“……不早了,我还有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田洱还记得,男人离去的一瞬,那双眼里受伤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她。 ------------ 第107章 :厨房里的人都很可爱啊 说到底,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清,自己也有责任。 也许,拒绝得更绝然一些,事情的结果就不会如此了吗?她,的确不该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的,但是他若不放手,自己能走得掉吗?她根本不知段苍?在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在监视着,但不知段苍?是不是真会放手。 段府,明显地觉得,今日的气氛十分的紧张诡异。 特别是当家书房,方圆几十丈内,就连一只苍蝇虫子都被震慑得不敢靠近,人人都觉得气氛沉闷紧张;就是段富吉也不敢轻易提一下别苑那位。这很显然,是跟别苑那一位是有莫大的关系的。大家只知道,昨天傍晚,当家一脸带雷的模样离开别苑的,似乎那雷谁触到了就劈谁,不管死活不管责任的,那恐怖的气氛,震慑得一旁的守卫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今日伺候的是冬晴,见田洱模样倒没什么变化,她就奇怪了,浩瀚轩(也就是段苍?的主居)的姐妹们传话说,那边都得小心着伺候,今日当家难得的一直在府,脸色却十分不好看…… “怎么了?”冬晴不似夏晴,有话就说,有屁直接放。她若藏事,就是田洱都未必察觉得出来,这会儿见她脸色凝重,以为出了什么事。 听到主子问话,冬晴赶紧垂首,“……奴婢听说,当家今日一天都在府里,未有出门。”段苍?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外头忙碌奔波,倒是极少会在府里的,所以她这么一提,田洱也觉得这可疑问的确值得一问。 “这样,你让人给他炖个汤……算了,还是我来吧。”她毕竟学医的,知道什么人喝什么最有效果,于是她站了起来,“你带我去一下药房吧。” 一般的府邸是不会有自己的药房,但段府上人多,且都尊贵,有药房也是必然的。 “是!”一听田洱说要自己来,好像是做给她食用似的,冬晴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带人前往药房。 少夫人向来对当家很是冷淡,这会儿终于有了示好的意思,身为贴身丫鬟,冬晴自然是高兴的都是地府惹的祸全文阅读。 从别苑到药房、大厨房那边,是要经过段苍?的主居院子的,田洱经过是,好像对这院子里的紧张气氛毫无察觉似的,身后跟着冬晴,自小花园的长廊走过。也正巧,田洱的身影走过时,在屋中的段苍?却看到了,问了一声她这是要去哪,马上有人前去寻问打听。 “回当家,少夫人去的是药房。”回来的人禀报。 听的人一紧,“药房?是她受伤了吗?”看那紧张的模样,哪里像是在怄气? 问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似乎就要冲出去了,回话的人赶紧出声说:“好像听说要做汤。” “……”段苍?顿了下来,又坐了回去,“不是受伤便由着她。”于是,他再次垂首也不知是真忙还是怎的。那人心中明白,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段富吉也听说了田洱今日难得离开了别苑却不是要出府,而是到了药房。也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也赶着过去,谁知晚了一步,人已经不在药房了,听说是去了大厨房,于是他大热天的下午,又得经过长长的回廊,到了大厨房。 这个时间点,大厨房的厨娘和厨子已经开始忙起来了,本该洗菜的洗菜,搬洗肉的洗肉;可那些本该忙碌的人,这时全都围在厨房门外,从平台窗或门往里瞧着,好像正在看一场好看的戏马似的,那气氛也不知是紧张刺激还是欢乐愉快。使得段富吉都好奇起里头的情况。 有人发现了身为管家的段富吉那有些瘦的身子似乎要往里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管家来了!”一帮人一哄而散,段富吉也不用挤门了。不过,等他进去之后,那平台窗和门口又挤满了人。 田洱正埋头在那儿不知做着什么,似乎并未有察觉被围观了,更不知道段富吉的走近,倒是打帮手的冬晴发现了管家,刚想出声,却让他给阻止了。他走过来,正好看到田洱拿着一把极小的小刀子,正在给一条两掌大的鱼在解剖,那手法干净利落,一下子惊得他一脸的喜。 他喜的是,田洱的手上菜刀,看这刀法必定是个极会做菜的。一瞬间对田洱的种种恶劣看法都改变了,觉得会做菜的姑娘,应该坏不到哪里去才是。 田洱的手法的确是干净利落的,不过她做其他的东西时,就显得笨拙了起来,弄出来的东西就没什么看头了。 “冬晴,帮我升火。”田洱准备好了一切之后,终于抬起了头,朝冬晴吩咐,她不会升火这是事实,在现代她好歹一拧开煤气炉就有熊熊烈火了,哪里这里,一个拉风箱,一个大灶炉的,哪个做什么她都分不清,她也没想过好强地死要面子装出来自己很会。 吩咐完,这一抬首,就见到段富吉,愣了愣之后,咧嘴一笑,“吉叔怎么也来了?是哪位要午后点心吗?”这个时间午餐早过了,晚餐还没到,也只能是点心时间了。 对着田洱从来没有好脸色的段富吉,被田洱的称呼还有那下意识的笑脸给若得老脸有些红,也不知是臊的还是羞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听说少夫人在厨房里,大家都不干活,老奴就过来看看。” 听完他的话,田洱抬首过去,果然看到那些下人,正好奇地围观着她,于是她朝那些人笑笑,表示自己不是稀有品种,不必这么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不想,她这一笑,那些人魂都被勾走了一半,傻傻地在那儿冲她笑完之后,都游魂似的一帮转了出去,围在那里七嘴八舌不知嚼着什么。 “呵呵,这些人真可爱。”田洱难得心情很好,也不吝啬夸了句,转回向管家,“吉叔若没事,我出去一会了。”她外头还洗了些东西呢,放久了不知会不会惹苍蝇。 “呃……哎。”段富吉今日面对田洱,仍有些无所适从。 ------------ 第108章 :谁把下人弄哭了 田洱要洗些葱和香菜,里面有冬晴看火,她倒也放心。只是这手还未碰到水,就有人过来抢着做了,“哎呀!少夫人,这活怎么能让您来做,我来我来。”那是大厨娘,就是负责管大厨房所有大小事情的管理人,跟段富吉有些相似,只是段富吉管的是段府大小事;而大厨娘管的却是厨房。 轻巧了躲开了大厨娘的伸手,田洱朝她笑了笑,“不了,就这么一点,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忙你们的吧,不必管我。”她老早就看到井边那一大堆菜了,那可是好几篮,竟然只是段府一顿的菜…… “话说,这里一天要做多少人的饭菜?”田边的红衣是袖包腕灯笼式的那种,卷起来十分方便,这会儿已经在洗菜了,不过一边的小厮也不敢太懒惰,赶紧给田洱打水,这种重活,自然是不能让少夫人做的。 一边的矮缸水被加满,田洱朝那小厮说了声谢谢,把那小厮给惹哭了,跑到一边蹲着嚎啕大哭,有人去安慰他,以为他被骂了,谁知他说,他做下人这么久,从来没听有主子说过‘谢谢’二字的,更没有主子会对他说…… 不知道此事的田洱,正一边洗,一边听着大厨娘解释说:“给主子做的份,是二十三位;管事掌事三十人;下人奴才近三百人。” “……这么多?”田洱还以为,“不是,只有段苍?一子孙吗?再加那什么姑老爷他们一家,也没这么多人吧?”她怎么不记得段家如此儿孙满堂的? 一听了这话,又见田洱如此吃惊的模样,大厨娘自己都惊讶了,难道少夫人什么也不知道? “是这样的,如果是先老爷的儿子,是只有老爷一人,还有姑夫人这一女儿;而老爷也只有当家这一儿子和二小姐这一掌上明珠;其他的那几位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都是先老爷弟弟们的子孙。当年,先老爷家穷,先老爷出来打拼,有了家室之后,才慢慢地富足了起来,到了老爷之后,段家已经庞大如此了,老爷仁慈,在世时便让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都接了回来,也算认祖归宗原配宝典。这不,都过几十年了。” “……你、你是说,老爷……已经不在人世了?”田洱听来听去,似乎仅注意到这个,她是知道这段家没有老爷,以为是有个十分了不得的故事,再不济也是有了情人不要段家这事狗血故事也成啊,毕竟从来没有人提,她也不好意思问。没想到是已经不在了。她又没去过段家的祠堂,根本不知那里面供奉着谁的灵牌。而且,上次冬晴在谈论段家事情的时候,又没有特意提一下段老爷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其实,这也说明了,段苍?从来不提的原因罢。 那厨娘,用一种近乎看怪物的目光瞧着田洱,最后只得愣愣地点头,心中转过一百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一个是:这个少夫人,可真是……特别的奇怪。 洗好了配料,田洱又回到厨房去,将冬晴煮沸了的盖子揭开,将其中一部份配料一样样往里放,程序并不复杂却井井有条。大家只知道她手腕上有个十分特别的链子,而田洱一直看着那链子,每两刻钟便会揭一次盖放入一些东西。 厨房的柜台上有个沙漏算时的,可这少夫人一次都未看,却在相同的时间揭盖,大家都好奇,又再次议论纷纷着,说少夫人兴趣不是一般人,长得这么美,指不定是仙子下凡……云云,直到被大厨娘赶着去干活,才没有人再继续围观着。 到了申时三刻,也就是下午三点半过后,田洱的这汤终于完成了,冬晴给她准备了好些盅,她让人分别给老夫人和段碧瑜送去了各一份之后,自己端着一盅往书房去了,剩下还有大半锅,她让冬晴给这厨房里见者有份的都分了。一帮人又兴奋又感恩,且还带着惶恐地饮了田洱亲手做的鱼汤。 佳话,也就这么传开了。 这边乱哄哄的什么情绪都有,那边,田洱端着汤走得有些累,毕竟路有些远,而且还挺重的。她此时倒是明白了,平日冬晴她们大老远赶送热菜热汤走在段府,其实真是辛苦。 一路经过,下人们都会给她福身行礼,她走得急也没去管那些人,来到书房外时,有小厮模样的人守着,也没有拦她,于是她径自就进去了。 看到那男人正仰着头,脖子枕在椅顶上,似乎看得太久,脖子已是十分酸疼。听到进来的脚步声,他只是一句:“说了莫要烦我。”口气很冷,和平时那个温温和和,声音十分温润的段苍?完全不一样的。 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空的地方,田洱将桌面的文件与本子拿开,叠到一边,再将那盅汤放在桌面,把盘子放于一边。想了想,她还是转到椅背去,犹豫着伸手。 “不是叫你别……”猛然睁眼的人,正好对上了田洱,两个人都怔住了。 转身,看到正伸手的田洱僵在那儿,段苍?也僵着。他没想过田洱这么快就肯来见自己,以他对田洱的了解,大概一头半月,自己不主动,那人必定还记着昨日的不愉快…… “你……怎么来了?”口气变回了温和,带着疑问。 田洱也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这是谄媚殷勤的行为,可是,脑里总还记着这人昨晚离去前,那受伤的神情,让她有种如鲠在喉之感,十分难受。 “……你先把汤喝了。”田洱可能太尴尬了,不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男人,所以拉着一张脸,仿佛十分不高兴,段苍?顺着她的手指,才发现桌面多了盅乳白色的汤,难怪方才他觉得闻到香气。 大概是,段苍?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很听话地坐了回去,垂首舀着那汤在饮。嗯……很鲜美,这么大热的天气,能做出鲜美的鱼汤,就实属不易了。 而且还能……“这是你做的?”就连段苍?都诧异了。 ------------ 第109章 :这个饭团真好吃 见男人转了回去,田洱这才吐出一口气,听到对方那句疑问,她答,“嗯,听说你最近挺忙,难得今日在府中。”补补滋润也好,方才收了回来的手,再次伸了出去,按了按男人的脖子,对方微微一怔时,她赶紧出声,“你别动,我帮你按按。” 她叫他不动,只是不想与他对视。 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田洱的手,从来都是为了实验开刀而用的,手劲比寻常的姑娘要大些,但却又修长许多。她按摩的手法并不娴熟,却很舒服,力道不轻不重的,刚刚好可以缓解疲劳。 垂首饮汤的段苍?心中激荡,他觉得自己被感动了。仅是这般的举动,他已经感动到想狠狠地抱紧她,告诉她,他对她并非只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是有真心存在的。 一个在饮汤,一个在专心按摩,二人很默契地什么话都未说,气氛却出奇的好。 屋外,暮色慢慢降临,晚霞很美。 “那,我先出去了,你忙。”收拾了空盅,田洱没敢去看段苍?的神色,轻轻道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去,却听男人开口了。 他说,“谢谢你,汤很好喝。” 田洱转过来,对上了男人那略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她却蓦然咧嘴一笑,十分明艳,“不客气。” 望着那离去的倩影,段苍?捂着胸口,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另一手捂着头,手下的脸下,那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只不过是个笑容而已……”而自己却兴奋得差点就抑制不住心跳了。 晚饭的时候,段府已经传开了,少夫人的厨意堪比门楼里的厨子,简直一绝!喝了田洱亲手做汤的人,一个比一个幸福;没喝到的,一个比一个羡慕妒忌恨。 而,睿仁堂那位老夫人,却未动过那盅汤。 大家都说,当家和少夫人吵架了,第二天少夫人只煮了一盅鱼汤,二人便和好了。 那盅不是鱼汤,那是情意汤,谁想要得到心爱人心意的,便做那道汤,可以挽回心爱人情意的一道神奇的汤…… 田洱听到这里,不禁嗤笑了,“这都是些什么流言啊?越说越神了。”田洱被冬晴整理着衣带,听到夏晴在那儿添油加醋地给她讲这两日的传言,不禁都笑了。 “少夫人您是没听完,还有更神的武临九霄。”夏晴有些不服,小嘴一嘟拍胸保证,冬晴笑她,“你也莫再说了,说得一会少夫人出门要迟了。” 知道不能误了少夫人的事,夏晴还有很多话要说,也只得忍着了。 田洱有两三天没出门去看新铺之事了,所以今天她要去看看。段碧瑜被拉去学一些姑娘家该学的东西,所以没办法跟着她去,这次她将冬晴带出去。巧在出别苑门时,看到一小厮模样的远远地往这边望着,段家下人的衣服有等级区别的,看这小厮穿的是最低级的衣服,衣服上还带着补丁,似乎穿了好些年头了,应该是个平时只能打打杂,做做粗活的下人小厮。 见到田洱出来,小厮远远地看着田洱,一副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吸引了田洱,对身旁的冬晴说:“你问问,那小孩子要做什么。” 小厮也不小了,看模样有十五六岁,只是瘦小了些。 冬晴快步过去,不一会又快步回来,但是那小厮已经跑得不见终踪影了。冬晴双手捧着荷叶,里面好像包着什么,飘来阵阵香气,“少夫人,那小厮说这是要送少夫人的。”冬晴似乎也不认识那小厮。 段府上下几百人,她也不可能全认识。 接过冬晴中手的花叶包,很是好奇,一层层打开,竟然是个饭团,只有半拳头大小,有荷叶的香味。 “饭团?可以吃的?”田洱瞧着,米饭一粒一粒的,煮得刚刚好,香中有叶味。 点首,“他说要送给少夫人食用的,如果不好吃,他下次改做更好的。”冬晴方才也为难,只是那小厮一脸哀求,她才接过,谁知才接过那人就跑了,不得已她只得捧着回来。 田洱捧近鼻子闻了闻,“嗯,有香菇,闻这味,应该是方才早餐中的那香菇。”一小厮是不会有如此珍贵的香菇可做的,必定是厨子在做这道香菇是,他不知用什么法子要了一两朵。 咬了一口,还挺香,再咬一口,终于吃到里心,“果然有香菇。”田洱笑了,一边行走了边将那饭团给吃完,也不顾身为少夫人的形象,这种十分粗鲁的做法是不应该。 食完之后,“回头你告诉他,很好吃,代我跟他说谢谢。”想了想,“顺便问问,他是有什么事想请求,若不难的,就帮他实现了罢。”无事献殷勤,虽然还谈不上非奸即盗,但那小孩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吧? “哎,好。”冬晴笑赶紧颔首,那模样已经替那小厮高兴了。 到了城南,看到那铺已经装修得差不多,墙也重新唰了新漆,一派新气象的模样。在里面兜了一圈,很是满意,田洱带着冬晴到了斜对面段氏的绸缎铺,那掌柜一见田洱,马上迎了出来,田洱说有事找他,二人这才进了内堂。 “不知少夫人要吩咐小柜何事?”掌柜一脸恭敬,话问也十分得体,不敢怠慢,亦不谄媚。 “是这样的,新店我决定用来做服装,和你这绸缎铺有些不同,我做的是现成的衣裳。所以,我想去织坊看看,挑些绣娘为我做衣。”田洱的新店做什么,当时她就已定决定好了。 头脑思路都清晰,并不是一时兴趣的。 “这……”一听田洱这么一说,掌柜的觉得十分不可思义,“这衣做好,怎能卖得出去?”这种事,大家是想都不会去想的,万万使不得的。 就算段家钱财再多,也不该这么败坏呀。再说,若生意做不起来,这是在砸了段家的老牌子了。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带我去织坊看看便是了。”田洱的思想可不像这些古人这么古,她要做的事,别人可以提意见,但定是不可以指手画脚,左右她思想的。 ------------ 第110章 :来卖布匹的妇人 段家虽然也做绸缎铺,但是独立拥有的绣娘并不多,有的多数都只是会改衣做衣的,反而织布的没有专门的人员。田洱看了一圈也终于明白了,她现在不可能直接就开染坊,再开服装店。 而,段家的绸缎多数都是从江南接的货,江南出货,而段家售卖。 与段家有直接关系的,便是江南绣庄。 “这江南绣庄正好在江南最富庶的雨绣城,雨绣城在未划分以前,还有个名字,就叫‘江南城’。那一带富庶而兴旺,景色秀美宜人,一些喜好山水的富商权贵都爱往那边去。咱们段家在那边也有分号,不过是酒楼居多,绣坊倒是少些。因为,那里有着江南第一绣庄,旁的绣坊定是做不大的。当初,这江南绣坊虽然能做出天下第一的绣缎,其主却不善于经商,虽出名,销量却并不广,是咱们当家年少时与其主谈过交易之后,以段家渠道,如今处处都是江南绣坊的料子,如今他们做大了,咱们段家的商号也做得旺盛。” 说来,那绣坊还得感激段苍?这个销售员了?田洱听到这里心中闹了这么一句,随即问:“江南绣坊都只出一些名贵的料子吗?” 这么庞大的一个生产组织,如果只做高档货,那是不是不够范围不够广? “相较于别的绣坊与染坊,江南绣坊的确是位居最高的。”那掌柜的如实说,也就是这都只做有钱人的生意? 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有钱人? 摸着下巴,田洱在想一些东西。掌柜的见田洱不语,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待着,直到田洱想通了,抬首朝他寻问:“要见这江南绣坊当家,是不是就必得前往江南?” 掌柜一听,有了丝为难,“这……小柜也不得知,小柜来掌管这商铺时,一切都打点好了,只管与绣坊派过来的人接头便可以了。若要知晓这些,可能……”他犹豫为难了一下,“可能还需要过问当家的才行。” 他只是众多商号中的一个小小掌柜,根本不可能会得知商业巨头的一些情报,亦不可能会有面见商头的机会冲吧,腹黑妈咪。所以,他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点点头,田洱表示明白了。 弄懂了之后,田洱离开绸缎铺,在出门口时看到一妇人提着东西一脸哀色,见到掌柜的就是哀求,“段掌柜,求您收了这匹料子吧!这是小妇做了近半年的布匹啊,您若不收,小妇如何是好……” 被拽着,那掌柜的一脸尴尬,不也太敢看田洱,而是脸上带着愠火,似乎不是头一回见到这妇人了,就要掰开那妇人之手,“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的料子我们店怎能收?我们店只做上等好绸缎,而且也不接外货!放手,叫你放手……” 可是,那妇人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抓着掌柜不放,若不是田洱在场,这掌柜的都要被逼得使用暴力了。瞧这架势,田洱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怎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清雅好闻,从来没听过的那妇人一闻,可能有些出神,让掌柜的有机可乘,一下就将她给甩开了。太用力,那妇人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可能见田洱的脸色有些不悦,掌柜的也有些懊恼,赶紧让那妇人起来,“你就莫要再来寻我的麻烦了,我们段家商号从不收外货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如此死心眼?” 外货,就是在外私下找人做的货。一般的绣店都会接的,因为相对而言便宜很多,不必通过正规的染坊与绣坊。若有些人的手艺好些,还可以做长期的外货交易。 可,段家有自己的绣娘与绣坊,还与江南第一大绣庄有直接的关系,根本不必贪小便宜而需要找外货。 虽然身为掌柜,但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自然不敢收外货的。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与场景,田洱猜了个大概,于是很有兴趣地道一句:“你怎的非要卖给段家商号不可呢,若是好料子,卖别人兴趣还能得到不错的价格。” 这会儿,那妇人终于回了神,抬首对上了田洱,瞧田洱这容貌,先是惊艳,后才想起问话,愣头愣脑地答道:“小妇这匹料子,是一根一针纺出来的,做了半年才得这一匹,旁的商店……都想将价钱压得最低,小妇这半年就靠这匹料子了,怎能便宜了卖?”说到伤心处,那小妇眼里尽得无奈与哀怜,“那些人见小妇无亲无故,总不肯给高点的价格,小妇也迫于无奈,只有段家商号是绝不会做这等卑劣之事,所以、所以……” 所以,她来死存赖脸来求着掌柜的收她这匹之料? “你这料子,可给我看看?”田洱听着,对这妇人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只对那匹料子有兴趣看看。那妇人一听,有些奇怪看看田洱,又看看掌柜,掌柜回她一个:你快照做的眼神。她这才赶紧跟着到堂里的台面,取出那匹料子。 是一匹白料子,不是麻做的,而是丝绸做的真丝缎,上面并没有任何的绣纹,只是一匹刚刚坊出来的存,有些奶色,不够纯白。 伸手摸了摸,“坊得倒是挺好的,你怎的不绣些纹上去?”田洱看这匹布,倒也心水。 妇人一脸无奈,“绣了纹,就更能卖出去了。” 也是,旁人若喜欢,可以找绣娘按自己喜欢的样式绣,纯料子容易出手。 “那,你这料子打算卖多少钱?”田洱这会儿含着笑,面向妇人问,妇人以为田洱是这家店的客人,如果直接在人家店里卖给别人店里客人东西,那是非常失礼甚至失德的行为,于是她一脸为难地看向掌柜,掌柜也知她的心思,回了她一句:“你就实话实说,不必顾虑。” 一听,妇人点头,“哎。”应了一句之后,转回田洱回道:“这匹,小妇出……”她伸出一只手,“五两。”做了半年的料子,五两是有些贵,但她觉得这料子值这个钱。 ------------ 第111章 :他为她送来食盒 一笑,“如此,那些商家想多少钱收你这料子?”田洱问。 妇人一听,心想着此人难道要压低价格?犹豫着本想说五十两是最低的,不能再便宜了。可看对方模样如此顺眼,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却一点都没有高傲的姿态对她,于是这才老老实实地回道:“他们给……二十两。” 五十两里,有近二十两都是她养蚕做蚕的本金,都是借来的。如果只卖二十两,她这半年来就白白辛苦了,怎么使得? 笑了笑,“你这价格也确实是高。”田洱尽管不是很懂这些成本,不过看这妇人,她就很自然地道了一句,那妇人一听,脸色有些变色,咬了咬唇,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若、若这位小姐喜欢,很喜欢的话,小妇四十两,卖给你了,不能再低了。” 半年赚二十两,也足够花费了。 抬眼,“你说。”田洱让掌柜的开口,就这么一句,掌柜也不知田洱是何心思,说是让他讲价吧,可这位少夫人买那商铺好几百两连价都未讲过,若说不是讲价的话,那便是…… “这料子柔韧光滑,尽管色泽不够鲜明光亮,若用好一点漂水一洗,定能如雪娇白,也不失为中上品。”若是中上品,卖这个价,也合得。 听掌柜的不是在讲价,原本提心吊胆的妇人,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没方才那么惨白了,很诚恳地看向田洱,“小姐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这一整匹料子,您习回去,做了衣裳还可以做些别的,定是不会差的。” 一匹,可真不短呢。 瞧这妇人,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六七的模样,过于苍桑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上一些;一双眼里尽是恳求,看得出她是急需要这笔钱的。 “买也可以,你先如实告诉我,你会刺绣吗?”田洱一指离得最近的锦缎,上面的料子都是现成的绸缎与锦缎,上头绣尽了各种精美的春夏秋冬各色娇美的花,又或是色彩斑斓的鸟儿……“这些样式,你会绣吗?” 妇人听说田洱有心要买,也不管什么问题,都答尽所答,“能的。这些花啊,草啊,鸟啊,鱼的,小妇都会绣黑暗武侠登陆器。只要有那些材料,小妇其实更擅长刺绣。”说着,她自身上取出一缎帕,“您看,这就是小妇闲时绣的。” 女人的手帕,闺阁里的都绣各式的花儿;已是妇人的,不是绣鸳鸯就是双飞鸟,祈求夫妻和顺,恩爱白头。而,这妇人手帕上,绣的却是一条艳红的鲤鱼,而鲤鱼正自那清澈的水浪上跳跃,活灵活现,乍一看还以为看到真的鲤鱼戏水。田洱一看,不禁道:“好一鲤鱼跃龙门。” 听田洱近似赞美的话语,那妇人脸微红着,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姐见笑了,小妇有个七岁儿子,一心也只想着他能多念些书,有朝一日……”后面的话,已不言而喻。 给了个祝福的笑容,“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将手帕还了回去,“是这样的,我新店准备开张,正需要绣娘与纺娘,你两者会能,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我那做工?自然,工钱我定是不会少你的。”她手一指,就指那还在装潢的新店,“就是那儿。” 这是个好老板招人的第一招,工钱总是首要的。 一听,女人睁大了双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转了好几下才转向一旁的掌柜,掌柜也有些差异,不过也只是有一丝罢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该了解,在这位少夫人身上,再大的再离奇之事都有可能发生,若真要一一震惊,那必定有好几个心脏才够用。 也莫怪妇人如此震惊,这个时代,女人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通常是不出门做工的,就是做了,也只能在后屋里做,不得出来见人,当然,除非是自个儿做老板;所以,像妇人这样会一门手艺,在外头是不会找得到工作的,若真想做儿,也得有熟人介绍,才有可能进得了专门的绣坊或织坊染坊。因此,像她这样的人,可从来都未敢想过今生有朝一日有机会进得了绣坊。 “……小姐,莫要拿小妇取笑了。”妇人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当真,才让自己不要太高兴…… “我没跟你说笑,我新坊开张,还需要招一批好的绣娘,你是第一个。也不急,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我还要过些天才能正式贴出招聘启事,所以到时你再过来也不迟。”田洱含着温雅的笑,与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今日,你这匹缎子我就要了。” 取出一百两,“这是一百两,就当作我拿来招聘你来的定金吧,你若能来我坊上,这钱就当作开工奖金,你若不想来,就当我喜欢你这匹缎子,无妨。” 接过那一百两的银票,妇人手都在颤抖了,一手偷偷地掐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她脸都有些扭曲了,这方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手中拿的的确是一百两! 妇人的小举动,当然没逃过田洱的眼尖,她只是微笑着,当作没看见,心里却道:这妇人还真是有趣。 送走了还有些茫然的妇人,便见冬晴带了个人过来,福礼,“少夫人,这是当家让人给您带了些膳食过来,说别让您饿着。” 那是个年轻的小厮,一脸憨厚,鞠礼之物,双手递上。 接过那食盒,只是些平时她还算喜欢的菜色,重新盖上,“他现在在哪儿?”那个男人怎的忽然间变得如此体贴细心? “回少夫人的话,当家也在城南,就在城南的如意楼,和贵客商谈着。听说少夫人在这边,但打发奴才过来,怕这菜凉了,还让奴才脚步快此。”那人回话。 想了想,田洱将食盒递给身后一直陪着她站着的掌柜,“掌柜陪我这么久,想必也还未来得急食饭,你就用这个吧。”也不管对方,田洱朝那小厮道一句:“走吧,带我去如意楼。” “是。”小厮看了看自己辛苦赶着送来的菜盒到了旁人的手中,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路,冬晴跟在田洱的身后。 而,那掌柜双手握着食盒,站在那儿,好久。 ------------ 第112章 :真假情意,藏不住的情 田洱到了如意楼时,如意楼的生意正盛,楼下已座满了席位,田洱今日穿的是红色深衣,高贵而雍容华丽,比她着白衣还要张扬,半盘起的发,有一半自然地垂着;人一出现在楼口大门,别说小二哥了,里头的食客都纷纷望了过来,有的更甚,已在那儿议论纷纷。田洱只是隐隐约约听闻其中一段。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小厮也不敢有闪失,赶紧带着人上了二楼,在阁间外,田洱让小厮先入内通禀,并没有贸然闯进去。倒是里面的段苍?,似乎早老就知道田洱来了,刚到门口,小厮正要进去,里面就出来个人,请她入内。 这阁间很大,与其说是阁间,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一间房,房中一张八角八仙大桌,桌边围住了四人,其中一人便是段苍?。见到入来之人,段苍?含着笑站了起来,伸手招田洱过去。田洱倒是给他面子,乖乖地走了过去,伸手随他牵着,等着男人向其他几人介绍说:“这是我未婚妻子。” 然后转向田洱,“这三位分别是南城的胡员外、西城的刘老板、北城周老爷。” 听到最后,田洱不禁多看了那周老爷一眼,是个六十多岁的爷爷,却带着一身的威严,不怒而威,确有些震慑之力。田洱含笑,作了个福身,声音清雅,“各位前辈有礼了。” 几人见她也懂事,都笑着回应着,倒也客气。 “来,坐我旁边。”段苍?还是那个温雅的偏偏公子,牵着田洱坐于他旁边,也巧,那位周老爷就坐在田洱的左边,清冽地瞥了她一眼,田洱回他一灿烂笑容,见对方微怔,田洱苦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那三人随意,段苍?应付了那几人,这才低声寻问身边的田洱,“怎么过来了?我方才让人给你带去食膳,都是你喜欢的。”那话间带尽了疼惜与爱怜。 恬恬一笑,“知道你也在这边,便过来了。”嗯,真是夫唱妇随,恩爱非常。 二人那无间的互动,在旁人看进眼里,果然是羡煞的。 只是段苍?知道,他的大腿……真疼! 他是知道田洱为何死命掐他,因为她有气,因为她不喜欢他这种虚伪地让旁人以为二人相亲相爱,尽管她不喜欢,却在极力配合他,这让他甚是高兴。 至少,她多少是在乎他的。 小厮给田洱加了碗快,段苍?给她夹了些菜,“拖得这么晚,可是饿坏了?”声音尽是温柔,田洱不以为然,应了一句:“和王掌柜谈得投入,就忘了时辰星河大帝全文阅读。”那个绸缎铺的掌柜就姓王,知道的人就会喊他王掌柜,不知道的通常会喊段掌柜。 段家掌柜。 “嗯?都聊些什么?”又夹一片去了刺的鱼,放在田洱的碗里。 “没聊什么,就谈到江南绣庄,我想拜访绣庄的当家。”田洱埋首吃着段苍?为她夹的菜,心安理得。 段苍?朝看过来的那诧异的三人笑笑,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田洱一句,“好,我迟些给你安排下。”然后对那仍十分好奇看过来的三人解释道:“田儿想在城南开一家店,还望胡员外到时多多关照着。” 一听这话,几人更是惊讶了,“少夫人要开店?为何?”问的,是身为东家的胡员外,在他地头其实倒也无坊,这生意谁做得起来就是谁的,又不是地痞流氓。 只是,一个女人家的,开什么店? 听到问话,田洱抬首,温和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虽说目前吃穿不愁,不过为了往后,还是做些门路出来,往后卷铺盖走人时,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听这话,几人似乎也有同感,深能体会,有了些释然,当然,也有觉得不妥的,“虽是这么说,不过……”胡员外看向段苍?,“这抛头露面的,总该是不好吧?”哪有有头有脸的女主出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知道这些人会这知说,段苍?也只是笑笑,“无妨,她高兴就好。”他段家的女人,他都不觉得失颜面,旁人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如此宠溺,放眼过去,还真没人能做得到,于是几人对段苍?那是又有了新的改观。 “段世侄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刘老板笑着,举杯就与段苍?干杯。 一顿饭下来,田洱只管埋头吃饭,两耳似乎不闻身外事,却将这几人的谈话听得一字不漏。 散了,竟然天色已夜。 “可是要坐车回去?”天色已黑,坐车安逸些。 田洱摇首,捂着圆鼓鼓的肚子,脸色有些难过,“方才吃多了,走走吧,消化消化。”真是,吃掌她了。 瞧田洱这模样,段苍?笑了,“你也不必吃那么多,那些人目前还不会给你勾成威胁,尽管放心好了。”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盒子东西,“醉梅,吃了一会就不撑了。” 双眼一亮,接过了盒子,田洱也不客气,捏着就往嘴里送,“唔……”她的脸全都皱成一堆了,真酸。不过,“好爽!”酸得爽得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喜欢看田洱这种爽真的模样,好似二人之间并无嫌隙,如此亲密。 “慢些吃,这种东西吃太多也不好。”见她一口气就吃了三粒,段苍?不得不开声提醒一下,若是一会胃不舒服就真是得不尝失了。 嘴里嚼着酸梅,田洱终于得空问上一句:“这梅很好吃啊,酸酸甜甜的,竟然没有水味。”没有那种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的酸水味。 段苍?笑,“这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不然你自己寻得了,下回我拿什么来哄你?”这也不知是笑话还是情话,反正田洱是笑了,“人都走光了,你还装?想秀恩爱吐死路过的人吗?” 知道她认定自己的态度是假装,段苍?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释什么。想起她方才提的事,便问:“你要找花家坊主,是与绸缎有关?”他不认为田洱会规规矩矩地开个绸缎庄铺,毕竟那是很沉闷无趣的事。 ------------ 第113章 :她说,别逼我讨厌你 “嗯,我想开家服装店。”田洱也不隐瞒,毕竟钱都是在段家拿的,“不过你放心,我拿的钱都有记账,赚回来了便还你。”她是有良好的前科,在京城借的钱,方立那家豆腐坊赚到的,已让她还了七七八八了。 段苍?不置可否,倒是对她说的服装店抱了兴趣,“可要我加盟?”上次那豆腐坊她就拉着他搞什么加盟,后来他也懂了她的经商之道,尽得另类特别,却不失为个好方法。 瞥他一眼,“不要。”她拒绝得十分干脆,有些伤人,不过她下一句倒是让有些受伤的男人啼笑皆非,她说:“找人加盟那多数是因为钱财不够才那么干,我现在要多少钱都可以从你那里拿,为什么还要找你加盟?多个老板,到时赚到的钱就得多分出去一份,那我岂不是亏了?” “……也是。”她如今有一半的产财权,区区一千几百两完全不是问题。 抬眼看了看身旁温和着笑容的男人,田洱想了想问道:“方才那周老爷,就是和你有婚约的周家小姐一家的?”那老头子看她的敌意,她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出来? 段苍?垂眼回视田洱,“的确是同一家的。不过,她与我并没有婚约在身,不然我怎会当着周老爷子的面介绍你?所以,田儿可以不必吃那酸醋。” 瞪他一眼,“谁吃你醋了!”脸有些微微的发热,“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不然到时怎么死都不知,岂不是冤枉?” 男人,只是含着温雅的笑,回视她的辩解。 看这男人也不知怎么面对,当下就想起他对那周老头还算恭敬,田洱眼角一抽,“你不会是借我来打消那老头子对女儿,还是孙女?嫁于你的念头吧?”感情她到哪都能成为当箭牌。 应该是孙女,看年纪那周老头子还真不年轻了,这种时候都流行早生贵子,女子十六七便嫁人生子是常有之事,按年纪的话,这老头子的孙女,想必也不小了。 听着田洱的揣测,反正误会已深,段苍?也不在乎再加这一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看这男人的模样,田洱就当是被自己说中了,也不恼,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我准备过几日贴个招聘启示,招一些有干能之人。”这是最根本的,“不过,我不太会算这工钱,该给多少才是合理。你若得空,给我讲讲这些?”她抬首看男人,算是征求他的意思。 “嗯,好。”他含笑,答应着。 夜色,慢慢地吞噬着人们的那份净空的寂寥,也在散播着那份孤独与缱绻星耀娱乐圈最新章节。夜景,是极美的,因为没有那份寂寥与孤独。 不知何时,段苍?悄悄地牵上了田洱的嫩手,田洱抽了抽,未得回,便就随他牵着了。脸有些微热,心里嘀咕:这人是装恩爱上瘾了吧? 抬首斜眼,看到那是个温和的,却十分暖热的笑容,正望着前方之路,似乎不曾察觉田洱的偷视。 一路,二人又变得无话。 在经过一首饰挡位时,那个摊主是名大婶,她眼尖,瞧着这郎才女貌的走过,赶紧冲这边喊,“哎呦,公子小姐,可要来看看这里的情人鸳鸯佩?” 听到喊声,田洱望了过去,摆着许多小玩意儿,想起上次在京城,二人还是朋友,这个男人就给她买了支步摇,她时常不盘束发,所以不怎么戴,今日中然盘了个发,却忘了要带上。摸了摸头,确实是没有带上的。 “不过去看看?”段苍?看看好像在出神的田洱,出声问了一句。二人此时已走回了城东,正好走在夜市上,夜市的人非常多,十是热闹。 当人们自顾着自己的欢乐时,就不会一直盯着他们这出类拔萃的二人猛瞧了。 回神,田洱抬首看男人,愣愣的,似乎眼里还有着迷糊,傻傻地道了一句:“……若我们之间,只是单纯如此,多好。”如此平淡,如此悠扬。 没有阴谋,没有策计。 微怔,段苍?眼里闪过一缕愕然,很快便恢复了,一脸的温雅笑容,轻声说道,“那边有个湖,夜里总会很多人。”他牵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去。 田洱眨了眨眼,方才的一句,她只是无心一说,看到男人的神色,她的确有些失落。 果然,还是不行……吗?二人,就不能很单纯的,很单纯的相处,很单纯的什么都没有……不行吗? 那湖,并不是很广,也就两三亩大,水很清澈,在夜色中和灯火阑珊中,能看到水中隐隐飘着的水草,湖上没有画舫,但却有小舟,能载两三人的,小小的独孤舟。 段苍?问田洱要不要去划舟,田洱摇首,说:“走走好。”沿着湖边,慢慢行走。 因为是夏过,所以湖边无台阶的地方,有着干爽的茂盛草丛,走在上头减缓了步伐的速度,却营造富有浪漫的气氛。田洱的胃已经不那么撑得难受了,她指着遥远而璀璨的星空,“知道吗,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好神奇。” 段苍?同望那片星空,尽管不太明白田洱所言之意,却似能体会一般,“总会有些事,不尽人意。”就好像他们二人,明明熟悉,却比陌路还要陌生。 如何化竭。 二人有所思,道不同却一路为谋。 转首,田洱看着田人,“段苍?,我们俩就非得绑在一起不可吗?若做不成朋友,做过陌路也不行吗?非要这般纠缠不清,何苦?” 回视田洱那双澄澈的眼,段苍?微微顿了顿,语气仍是温和的,却没有感情的,“这不可能,从你从天而降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俩非绑在一起,纠缠不清。”怎能他说了算? “段苍?,别逼我讨厌你。”尽管,他目前为止都未真的做另她讨厌之事,但她有种预感,日后必定会有。垂了眸,“司徒木说过,你将是我最大的敌人,可我……从来未当你是敌人。”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逼着她生出负面情绪, 回视田洱那决然的神然,他问:“就这么不想嫁于我吗?” ------------ 第114章 :招工是件有趣之事 田洱的招工告示贴了出去之后,从早到晚都有不少人来围着那告示,议论纷纷,却从未有人进内面试。田洱在里头饮了两天的茶,正想着今日是不是也没人敢进来时,便瞧见一年轻的妇人提着曲裾衣摆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因着田洱的位置就在柜台前头的桌边,悠然地坐着,倒也显眼。 一眼便认出是前几日那个卖缎子的妇人,田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等着对方走近,等着对方先开口。那妇人被田洱那温和却十分明艳的笑容瞧着,脸微微地红着,走上前拘着礼数,“小姐,小妇来报名来了。” 听这话,田洱终于开口,“我正等着你呢。”说着,立于一边的冬睛赶紧取来一张纸,上头一式两份写了些内容,“这是合约书,签了这个就是我这里的人了。你先看清楚,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田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识字,所以那所谓合约书上,写得十分简单明白,大体上,只要识字的人都能看得懂,若不认识的,好歹识得上头写的数字,以及年月日。 也巧了,那妇人好似识得些字,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瞧了两遍,而且还发现合约书上,那官府所管的商会所盖的印章,这印章向来只有一些大交易才会有资格盖的,可是这些合同上全盖有。也就是说,不管哪一方违背了合约,都可以找商会作为赔偿理论。 能使得这一出的,必定是大有来头之商行。 而,田洱拿的正是段家作的担保。 有了这合约书,这些小老百姓自然就不用担心东家到时拖欠做工工费了,这是一份十分明确的保障。 见那妇人看得差不多,田洱开口:“关于这合约期限,有半年、一年、二年以及三年的。签了这个,这期限内,若我不喜欢或是你不适合,而我要辞退你时,就得付双位的赔偿金;相反,若你未满之前想走,压住的那一个月的工钱,我是不会退于你农女吉祥。”总的来说,还是田洱吃亏些。 “至于,合约期满了,若我不喜欢,就不会再续约;若你不想再做,亦可以不必再续约。”她觉得,应该是她不想要人的可能性大一点,她待人向来很好,很有自信地认为,不可能有员工不喜欢她。 可是,那时的田洱还不明白,有时不是因为工作不好、老板不好,员工才会离开的。 妇人点头,“明白,明白。”她只听说过卖身契,却从来没听说过卖身契还能分一年半载的,而且看这合约,条条框框都是向着她…… 被女人那过于炽热的目光注视,田洱也有些不自在,摆了摆手,“你若是愿意,便做下登记,之后便可以签了。这试用期为一个月,试用期的工钱,只有正式员工……也就是正式绣娘的一半,若这一月满了,适合的话,便从满月之后算起,以你签的合约的时间为准,你想想是要签多久的吧。”若是试用期不合,她可以不用此人,到时也算不得亏。 妇人点首,好似明白了,有些怯然,“小妇,想签二年的。”本来,像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半年是最合适不过,但是……她相信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不想错过一份得来不易的好工作。 一笑,“也好。”于是,田洱接过两份单,将时期写上,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再递还于妇人,妇人这才取出自己的身份牌,交给田洱,然后将合约补充写完。她的字,还算工整,却没有田洱的秀气好看。 “何月娥。”田洱念着对方的资料,住址离得有些远,在城南的城尾,那片地方田洱是不知的,算是荒杂区。年纪也比自己大许多,“那成,往后就喊你月娥姐,你喊我田姑娘便成了。至于绣坊上的事,到时再一一相谈,五日后你便正式来上工罢。”一式两份,将另一份还了回去,给对方作保留用的。 何月娥起身,对田洱千恩万谢之后,便带着喜气拿着合约离开了。 自何月娥头一个入内起,那些看告示的人就一直很好奇往这里瞧着,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倒是隐约能听见二人的交谈内容和那面试的场面,直到何月娥一脸高兴地拿着那所谓的合约离去,那些人才相信了,这离奇的告示是真的。 在你推我挤当中,有个汉子被挤了进来,田洱转首望了过去,见那汉子踉跄之后站稳,回头对着不知是谁小声骂了几句并不难听的话,这才尴尬地面向田洱这边,进不是,退也不是。田洱朝那汉子一笑,汉子给迷得有些晕呼,不说汉子,就是外头那帮人,也都晕晕呼呼了,心道这女老板,长得可真俏啊! “你好,我能帮到你什么吗?”田洱见那汉子紧张地搓着手,含着笑体贴地先开了口。那汉子一听,赶紧一边哈腰一边走一步,走一边就哈一次腰,跟里吐着:“你、您好,掌柜的您好……” 这个时代,店铺当家,不是掌柜,就是老板,对着这美丽的女子,那汉子一时间只能选择喊掌柜的,较斯文些。 田洱很有耐性,含着笑回视着那汉子,直到那汉子走到台前,又回头望望外头的人,外头可能有他认识的,正冲他使着眼色,似乎让他出息点,莫丢脸。 转回来,汉子有些吱唔,“……那什么,就是……我家婆娘,她、她也能绣!真的,她绣的东西可好看了,家里孩子的衣服可都是她作的。”感情,这汉子是来给自己老婆找工作的?似乎要给自己婆娘加点好印象,汉子最后十分胸有成竹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很笃定。 笑了笑,“那,你身上这套,可也是你……你家婆娘做的?”田洱的话问,引得外头那些人一阵喜笑,也不知笑她的话有意思,还是笑那汉子说话有意思,反正都觉得看热闹般,很欢。 那汉子拉扯自己的衣,瞧着,嘿嘿地笑了两声,“是、是的,您别瞧这是麻布,要是有好的料子,婆娘能做得比这好千百倍的,不信,您……让她来试试?” ------------ 第115章 :找上门来的花如梦 点点头,“好啊,你去让她来试试,若是适合了,便让她签了这合约,签了这合约,就是我这里的绣娘了。” 一听,那汉子好像就看到自己的婆娘已成为真正的绣娘,那老实巴交的脸上,满是高兴,赶紧又点头,“哎,哎!我、我这就去叫她过来――”说着人就跑了,跑到门口外觉得自己失礼了,赶紧回身不好意思地又哈了几下腰,这才挤出那人堆,有人拉着他扯,不知是恭喜还是取笑。 有了先例,来面试的人,就陆陆续续了,当中不免会遇到些奇葩,不过田洱倒是好性子的,含着笑说不适合之后,让冬晴将人请了出去。实在请不走的,最后只能让还在店里装潢的汉子给请出去。 总之,五天下来,请了有八个人,其中有两人,不是绣娘。 新铺的名字是早就取好了的,只是挂着上头还有块红布一直蒙遮着,似乎要等正式开业,才能露出来。招了新人,田洱就得好好地培训她们,不管她们的手艺如何,先给她们洗洗脑,这是必须的。 在小院子里,那几个人并排站着,田洱也站着。除了何月娥,还有另外三人是有家室的妇人,另外四名都是未出阁的姑娘,都是穷人家普通人家的姑娘,十七八岁,青涩洋溢。 今日的田洱,穿的仍是红色,只是这次穿的是干净利落的曲裾,半露着那双秀气的绣花鞋;一半头发盘了个随云鬓,一半披散更显韵味。咧嘴露了个温雅的笑容,田洱道:“大家好。首先,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她先开了口,“大家都知道,我姓田,名田洱,家住在城东永胜街;这新铺开业,我打算做的是服装店,关于这个,大家一定十分的陌生,不过没关系,我会带领大家,好好做下去的。我不能保证是否做得风生水起,但起码绝不会亏待在场的每一位,我的同伴。” “在你们眼里,我是你们的老板,你们的东家,你们的衣食父母;但在我眼里,你们每一位都是我的同伴,会与我一起为了这个铺,为了以后更多的铺发展前程的好同伴。也许,中途会有谁会离开;也许,中途还会有人来,但是每一位,每一份心情,我都会记着,一生不忘。” 汗,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了,田洱赶紧转话。 “所以,也希望大家能尽心尽力,将自身最大的长处发挥出来,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诚心。” 见田洱停了话,那几人赶紧应着,“我们会尽心尽力,不辜负田姑娘!” 一笑,“很好妖凤邪皇:傲世狂妃。” 田洱走到一边,那里有个台,台面上推了各式的布匹绸缎,“这些都是现成的,是我这些日子从别家店暂时买来一用的。因为,如果现在才开始织布,就太迟了,所以我想让你们拿着这料子,按我说的,做出一些衣服出来。”而且,这里也没有织布机,她的新店该准备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做得不足。 何月娥是这些人中,接触田洱最多的一个,于是这时她问:“已经有订单了吗?”在她们的观念里,还是很传统的绸缎铺的生意,也就是这里的绸缎铺,而她们只是这里的绣娘,用来制衣。 田洱一笑,“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将衣做好便是了。”订单什么的,不用也罢。 那并没有忙碌了好些天,这头刚出院子,便听说有人来找她,她有些疑惑,抬步走到堂外时,见到那一身妖艳的粉紫色还是那么的耀眼。 “是你。”田洱微微诧异,倒也没怎样,信步到到边上的台前,冬晴赶紧给来人搬了凳子。 因为还未正式开业,这堂前的大门只开了个小门,里面还在布景中。 来人正是那神秘的,不男不女的花如梦,一脸妖媚的笑容,“你倒是不惊讶。”笑着,便坐于田洱的对面,转首打量了一番这还未开张的店铺,“怎么,你也打算做绣坊?” 瞥了一眼,冬晴已经为客人送上了茶水,也算不得怠慢,这才开口:“听花公子这口气,是要当我这作的绣娘不成?” 一听,那花如梦就笑了,因为脸上的笑容更宽了些,“怎么,你敢请我?” “有何不敢?”不就是请个男绣娘吗,谈不得敢不敢。 笑了笑,花如梦倒也不为难田洱,“没人敢请我做绣娘的,因为会砸了自己的店。”他实话实说。 挑眉,“难道你的绣功非常之差?”那日那半朵彼岸花,她看着还行,若真说会因此而砸了店,那就有些过了。 摇摇首,很显然花如梦并不想继续谈这事,换了个话头,“我此次前来,只是想看看你的店铺如何,还有……”他那妖媚的笑容顿了顿,继续笑着,“来跟你辞行。”说得,好像二人就是多年的至交似的,听得田洱都不好意思驳他了,于是接口:“那,珍重。” 多了好听的话,她也不会说。 而且,除了名字,她对眼前这男子一无所知,多说些话,只会越说越错。 瞧田洱这不冷不热的态度,那花如梦倒是越来越喜欢了,“我说你这人……真是奇特。”他都快找不出更适合的词来形容田洱了。谁知田洱也反了一句,“你不也奇特?” 奇特到,才两次面,就跟老相识似的,在旁人眼里,都看出奸情来了,多不好意思。 一笑,“也是。”他就是奇特,所以对于同相属性的,也十分喜欢,人家是同性相斥,他这是‘同属性相吸’。“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田洱也端起杯茶,饮了一口,“怕,当然怕。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时就后悔了出门怎的不带些打手什么的。”好歹能保命。 同饮,“明着是没打算,暗处不是挺多的,都是些高手。”那日被追赶,他自然还记得的。 抬眼望过去,“看你纤细如女子,竟然也是个高手。”连段苍?安排的人都追不到他,想来必定是厉害角色了。也好在这样的角色,一时间还不会对她有伤害。 这一点,值得庆幸。 ------------ 第116章 :哟,大白天的逛烟花之地 花如梦妖媚一笑,“长得纤细就不能深不可测吗?”他懒懒地支着自己的下巴,那十分女性的柔美尽展于现,“还是,你觉得我的模样,过于柔和,不似个练武之人,比不得你家夫君?” 眉头一跳,田洱双耳都是进那‘夫君’二字,有种恨不得踹眼前分明挑衅之人一脚的冲动,但好在修养极好,她还是咬咬牙忍住了,白了那花如梦一眼,很诚实地点点头,“何止不像个习武之人,都不太像个男人了。”直接就一女人。要是换二十一世纪里,这男人就一泰国人妖。 妖人,人妖都长得太美,跟眼前这位一样。 一笑,“所以,那日我亲吻你,你一点都不介怀?”这欺继续找茬挑衅。 想起初次见面,那个闪电般的吻,田洱的脸黑了黑,“不可能。”怎能不介怀?再怎么习惯,那些外国人可都是抱着无比礼貌的心思脸额亲吻的,而眼前这妖孽可不是。“若可以,我现在就想找头母猪亲你一下,以雪前仇。”既然打不过这人,也不能自己反亲回去,当然找头母猪最适合不过。 一听,那花如梦笑得一脸的冤屈,“你竟拿我与母猪相提并论,实在是,实在是太伤人了――”那娇作的模样,淋漓尽致,末了还不忘一跺脚,小手扯着丝绢一扬,就摆在田洱的鼻子过,有一股子的咸媚之气,外加绕柔娇作,看得田洱一阵眼抽。 “信不信我当着你的面吐个痛快?”最近真是奇了怪了,怎么都认识些怪家伙? 瞧田洱这真实性情,那花如梦仍是笑,只是这次没那么多做作了,眯着一双极媚的桃花眼,冲着田洱笑,“你果然有趣,也难怪那个妖孽会如此执着于你。”这话中之意,还有话。 挑眉,“你自己不比他少妖孽几分。”敛了敛神,“你似乎很了解段苍?,连他会武功之事都清楚。”她一直记得,段苍?似乎总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特别是回到段宅,他表现得跟个商人当家没啥区别, 一笑,“他自己不太隐藏,怪不得我去探究。不过我倒是好奇,那样一个无所不奸之人,执着于你的最终目的。”看来,这个花如梦对段苍?不止只是认识的地步,完全了如指掌了都。 暗下眸,“我也想知道大器宗最新章节。”她一直都想知道,段苍?的目的,可以在她身上获取怎样的利益。 “哦……”花如梦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如此的田洱,从中找到的不是谎言之后,咧嘴又是一笑,“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似乎得到了今日登门的目的,花如梦甚是高地站了起来,那袅袅玲珑的身姿,摇摆了两下,“时候不早了,我们改日有缘再见。”一句话辞行。 田洱并未有同站起来,只是抬首望着那恬笑之人,久久才点首,目送那来不知目的,去不知理由的人离开了。她虽是好奇那不男不女的花如梦,却也没有追根究底。不过,以她之见,既然这人如此了解段苍?,那么段苍?也必定是认得这人的,而他却未提过此人…… 不知是田洱出神有些久还是别的,身后一站候着的冬晴终于小声地提醒唤了一句,提醒着天色已不早了,该回府了。田洱回首,瞧见冬晴也不惊讶离去的花如梦那般不男不女的模样,这反应可比她的另一个主子――段碧瑜还在淡定。 想到此处,田洱也只是微微一笑,点首起身走了了铺堂,外头是日西之景。 被那一笑给盖满了惊慌,冬晴有些许的心虚,默默地跟在田洱的身后,不敢抬首,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位主子,比她想的要厉害得多,也许她早就看清了一切,而自己却还自以为谨慎。 大约是闲了,田洱总喜欢从城南走到城东,遥远的行程,脚快都得行一个时辰,莫说她这散步似的。当她行出城南时,已从日西到黄昏,所以当她抬首望见不远处,那引起路人唏嘘的那个方向,瞧见那男人时,也不过微微一怔,什么表示也没有。 这里的天空自然是好的,尽管街上总还是热闹,却不似二十一世纪那般空气污浊。 这是她留在这里,唯一觉得是好处的地方。 知道田洱瞧见当家了,却不见她出声,冬晴有了些奇怪,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眼瞧着当家的身影没入了别处,冬晴还是出了声:“……少夫人,是当家。” 田洱未有回首看冬晴,只是打着手势让她不必说,“我记得,那处是烟柳街,倒是繁华的,这会儿也准备着营业了罢。”田洱望着那个方向,那个方向的灯火点得比别处的早,也更艳些。 “当家他……”兴许只是有事。 稳了步,田洱仍往城东方向行去,不过还是应了一句,“随他去,又不是第一次了。”这说话倒不是使性子气愤,只是她真的无所谓。她还与那人一起住过青楼,没什么好惊奇的。 “是。”冬晴不再说什么,微垂着首跟着田洱。 其实,以段苍?的功力,没理由没发现田洱的,他假意未发觉,并不看向这边,田洱自然也懒得管他何去处。只是那种烟花之地,他一个名门望足还天没黑就光明正大前去,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 田洱这么诽谤着,却还是往那个方向看了看,也正好瞧见段苍往这边瞧了过来,不过也只是一眨眼间,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 “那个人是谁?”段苍?身边,并排走着个年轻男子,模样长得十分普通,却透着一股子儒雅的书生气质,十分温和。 田洱那似喃喃自语的话,让冬晴微怔,赶紧回道:“回少夫人,那位是城南幽先生,是位雅人。不过,他也是位医者,只是都说他只爱使毒制毒,不爱医人。” “幽先生?”田洱喃着,神色间透着一丝好奇,却也没再追问那幽先生的底细,倒是换了一句,“冬晴跟着你们当家多久了?” 她不过是扫了一眼身侧的冬晴,便见冬晴的身子微微一顿,慌忙地抬首,正好撞着田洱那扫视。 ------------ 第117章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脸微微一红,冬晴抿着嘴却未有答。其实不过是个简单不过的问题,可对冬晴来说,犹如拷问,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心虚。瞧她这模样,田洱倒有一丝诧异,她以为冬晴该是个更深沉厉害的角色,怎么一发觉有被拆穿的可能,竟如此这般慌乱不自觉?也不怪冬晴,换了旁人,她自是很有自信瞒得过的,而田洱只是在那些细微的地方发现她的破绽,挑破了她才会如此紧张。 得不到回答,田洱继续往前走,似乎从未停止过一般,走得一步一稳,问得那般不上心。 “……”冬晴脸上有愧。 猜对了事情,田洱脸上倒不见有十分得意高兴的神情,眼里却有着一丝的不愉快,只是没表现得太明显,导致行步也快了三分,大步流星似的,冬晴吓得赶紧快步跟了上去,明知道眼前这主子不太愉快却也说不得真相。 回到段府,田洱让大家意外的是,她没往别苑而去,而是直走向睿仁堂。 自段苍?回来的第一天一同去过一次之后,她再未踏足那日日焚香的院子,今日到来,无人不差异。 睿仁堂的大丫鬟远远瞧见到田洱,赶紧入内禀报,待田洱到来时,那大丫鬟正好出来,福了身行礼道:“少夫人,老夫人让您进去。” 随意点点首,田洱脚跨了入内,心却道:这睿仁堂的丫鬟倒是伶俐得很。 冬晴心中有丝忐忑,尤其见到田洱一反常态来见老夫人,心里拿捏不准,一瞧见人走了入内,赶紧调头离开,不过很快又赶了回来,而田洱还在堂内与老夫人相谈。 今日的段老夫人并没有跪在堂中求神拜佛,而是捧着一本佛经在细细念读,感觉到来人这才抬了首,略平凡的脸上带着慈祥,十分温婉,“难得你过来。”说着,便在大丫鬟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 田洱就站着看着,这段老夫人分明年轻,可一举一动,做得跟个老太婆似的,也不知她是装给谁看。努了努嘴,田洱给了个温和的笑脸:“是啊,多日不来,实有不孝之嫌,难得今日得闲,便过来给您问安。”说着,微拘了腰,算是行过礼了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 段老夫人也不诧异田洱的到来,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方道:“?儿忙,不想你也忙得很,前些日瑜儿过来,兴高采烈提及你所行之事,本不是见识宽广之人,也说不准好坏。”段老夫人说得极慢,娓娓而道此,便顿了顿,抬眼望着不卑不亢的田洱,继续说:“好歹,你也是段家当家少夫人,若没必要也该避嫌着些。” 这是在怪她一妇人抛头露面? 无所谓地笑了笑,田洱当作没听到似的,将今日所来的目的说出:“我听说,老爷生前曾将一特别珍贵的物件赠了老夫人您,今日我事出有因,想借来一用,不知可否?” 说着,田洱死死地盯着段老夫人的神色,果然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那微微的一顿与变了变的神色,心中不禁高兴了几分,却见那也不是个省油的主,立马就恢复了神态,十分温和,“不知你从哪儿听来的闲话,老爷给于我的东西,不过是些俗物多,都在库房摆着呢,你若喜欢尽管去取,也无需要过问于我。”道完,脸上露了些疲劳地伸手,那大丫鬟看见,赶紧过来搀扶。 “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先回吧。” 田洱含着笑,站了起来点首,也不驳她,拘了腰:“那,我先回了,下回再来向您问安。”含着温和的笑,田洱转身离去,不纠结有否得到所提之物,更不去探究这老夫人话中的真实性。 望着那玲珑且纤细的身影离去,段老夫人出神许久,才喃喃一句:“……阿灵,你说这儿媳妇是何意呢?”似问不问的语气,听得一边的大丫鬟也同望了去,想了想才道:“老夫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这大丫鬟原来名唤阿灵。 微微点首,段老夫人唤了一句:“去告诉瑜儿,课上完了便过来。”吩咐着,人已经转回内屋去了。 “是,老夫人。”阿灵颔首应了一句。 心情极好的田洱,也不管身边跟着的冬晴有多战战兢兢,一脸的笑意自己的别苑,在经过浩瀚轩时,自然是不可能看到那个男人回来的身影却撞上了急急而过的老管家――段富吉。瞧那急得脸都皱一起的半老人,田洱对他的表情变化一直都很感兴趣,此时赶巧了不免出声唤了一句:“吉叔。” 听到声音,那段富吉心头一紧,如此唤他的这大大的宅院里也无几个人,所以当他招首望过来时,果然看到笑吟吟的田洱,再不情愿也得走过来,颔首行礼:“少夫人。” “看你急得满头是汗,发生了什么事吗?”田洱无视段福吉那不甘愿的模样,问了个好奇的问题。 “回少夫人,是……”段富吉咽了咽,“是姑老爷又厥过去了,这得赶着让人去请大夫。” “厥过去了?”田洱越是好奇了,“他那伤不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吗?怎的又要厥过去了?”看那人肥胖圆润的,也不似个弱不禁风之人,怎么说晕就晕? 段富吉仍微颔首,“回少夫人,姑老爷原本还是好好的,让水少爷给一气,就厥过去了,还没缓过来了,所以老奴这才急急地要去请大夫。” 听了,田洱笑笑,“若只是厥过去也没事,你让人给其仁中用力按一会,他便能醒了。”说着,田洱也不好奇为什么那水少爷就将人给气晕了,转身往自己的别苑走去。 还哈着腰的段富吉听了,望着那离去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调头往回赶去,未有再去请大夫。 不过,这水少爷―― 田洱瞥了一眼冬晴,冬晴赶紧心有意会,“水少爷全名唤段青水,是二老爷的次子,在段家这一辈排在第四,平日也会有人喊他四少;水少爷平日心直口快,最看不惯姑老爷和表少爷的为人处事,三天两头找茬,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 第118章 :在段宅迷路了 “段青水?”田洱倒是头一回听的,她不甚关心段家之事,只是知道段家有那些被接了回来的,先老爷的那些兄弟和后代,好像有十几二十个呢。虽都挂着段家的门牌也住在段宅,但却没有什么权财可言,毕竟诺大的段家是由先老爷一手打下来之后,由老爷发展起来,再到段苍?这一辈守产。这一切,可都与那些兄弟无任何关系。 “是的,少爷这一辈,是青字辈,小姐们是绿字辈。” 田洱听罢微微顿了顿,苍与青,碧与绿。看来这就是身份的象征了,即便是同意同义,却不能使同字,果然是――尊卑有别的封建。 瞧田洱似乎带着些许讽刺意味的笑容,冬晴摸不准,于是又再开口,语气倒是十分小心的,“这水少爷平日与碧瑜小姐关系倒是好,所以少当家待这位水少爷也十分亲和。不知是否这原因,姑老爷与表少爷都不甚喜欢这位水少爷,还三天两头的总有摩擦矛盾。老夫人不管这些事,且又有姑夫人丈着身份给撑着腰,每回起争执,几乎都是水少爷吃亏。” 想也是,看那对父子无比嚣张跋扈的态度就知,连她这个未来少夫人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同样只是寄宿无任何权财可言的四少爷? 想到此处,田洱笑了笑,“没事了,你若得空夜饭之后让吉叔过来一趟,我出去走走。”交待完,田洱还未回到别苑就转了个方向,冬晴立在那儿,也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先去处理田洱交待之事。 段宅真的很大,大到连田洱这种精明的人都走得迷路了。 崇阁巍峨、古色古香、楼阁明亮宽敞、装置小巧精致,构成了别具一格的建筑群;也有层楼高起,勾心斗角,十分壮观,面面琳阁合抱,迢迢复道萦行;矮松拂檐,玉栏绕砌,雕刻精美,金辉兽面,彩焕螭头,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幽静的白玉兰林、银杏林和香樟林……等等,景色潋滟,还有碧波荡漾的人工小河与池水,组成了引人入胜的秀丽而壮观的景色护花高手在现代。 若是白天来,指不定能迷得田洱不太愿离去了,只是这快要大晚上的,尽管灯火开始通明了,杂着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有了一层暖暖的柔和。看得总还是不太清楚,田洱这会儿也只顾得寻路,欣赏都是次要的。 有丫鬟踩着小步快速路过,瞧见迷了路兜兜转转的田洱,又见她一身大红真沙丝衣裳,高贵模样又美丽,丫鬟倒是很伶俐的,尽管猜不出来头,却都会顿步朝田洱福身行礼,等田洱走过了,丫鬟们才又匆匆而去。 这会儿,又瞧见了两丫鬟,捧着菜盘的,估计是在伺候着晚食,田洱也不必拦,待丫鬟福身之时才开口问:“这边是二老爷的院子吗?” 田洱的声音本就好听,问得也无架子,那两丫鬟虽同样好奇她的身份,被问了还是很积极地回答道:“再往前走过两拐门,就是沙水轩了。”沙水轩便是段二老爷一家子住的院子,他的两二子,段青沙和段青水也同住这儿,轩名也由此得来的。 “嗯,你们去忙吧。”田洱含首道了一声,便往丫鬟指的路,前去了。无巧不成书,正走到拐处就被人撞了个满怀,撞她之人大概是跑得挺快,撞得也用力,田洱一个不稳,就跌坐于地上,狼狈极了。 “啊!”撞人的先惊出了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抱着的东西一挪,看到跌于地上的是谁之后,大惊,“少、少夫人!”那小厮惊吓得呆在那儿,也不知该有何举动。他的惊叫将方才刚转了过去的两丫鬟也给惊得转了过来,瞧着被撞倒在地的田洱,和那震惊惶恐极了的小厮呆滞在那儿,二人也反应极快的,赶紧转了回来。 田洱被撞的时候有些蒙,现在倒是让那惊叫给吓回了神,手撑着就站了起来,正好那两丫鬟也巧时搀扶,摆了摆手,“无妨。”表示她并未摔着,并离了她人的触碰。 这会儿,那小厮才恍然回过神来,犹是一脸的惊恐,抖着唇老半天才抖出一句:“……少、少夫人,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只是跑太快没来得急看……”一边认错一边压底了腰不断地鞠躬,头也没敢抬一下,声音带着惶恐抖得很厉害。 回头,对那同样颔首十分恭敬的两丫鬟,“你们先去忙罢,我无碍。”看她们捧着菜盘的,若凉了指不定一会得挨训了。 那二人底下相视了一眼,倒是猜到了证实了田洱便是半个家主的身份,态度比方才更加恭敬了,拘着首,“是。”应了一声这才退着往后几步才转身,快步离去。 对于那两丫鬟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田洱转回那仍鞠着躬的小厮,声音倒是十分温和的,“我记得你,你给我送过饭团,饭团很美味……”顿了下,“如此急急忙忙,是要做何?” 不知是田洱的声音好听,还是她的话有安抚人的能力,那小厮稍稍抬了腰,不是十分大胆地偷瞄了一眼田洱的神色,见如声音那般温和之后,这才应道:“是、是小的。要……这正给姑老爷送去参汤。” 哦……送参汤啊? “这种差事,不是丫鬟做的吗?怎的你一厨房小厮来做?”还跑得如此匆忙。 再一颔首,“回、回少夫人的话,姑老爷院子里的大丫鬟让人来传话,大厨房这个时候都忙得紧,便、便由小的来送了。”声音带着怯意,却答得也算完整。 眨了眨眼,“那你快送去罢,莫惹得姑老爷生气了。”到时可真会害了这胆怯又有趣的小厮,那就罪过了。 得到首肯,那小厮也不敢怠慢,再一鞠躬,退到边上,给田洱让了路,田洱瞧这意思,笑着摇摇首走了过去,那小厮这才继续往田洱走过的方向退着步,足足退着行了十步,这才转身,再次匆匆地离去。 ------------ 第119章 :这小盆友叫宝蛋儿? 含着笑望着那小厮勤快的身影离去,田洱这才转身往沙水轩去,果然是拐了两弯就看到那高大的院门了。院门上用匾工整写了‘沙水轩’三个字。 其实,还真有些不太符合。 院门比不得浩瀚轩,门处并没有家丁守着,看来也不是十分厉害的重地。田洱抬步走了入内,远远就能看到正堂的灯火比迂回复杂的亭廊要通明得多,门口处并未有守着丫鬟,估莫着是在内侍餐中罢。所以当田洱走到堂门边处时,里头之人仍未发觉她的出现。 厅堂自然也没得和别苑比较的,更不可能跟浩瀚轩那样气派且华贵的大屋相较,但也能称得上屋高雕楼,古香古色;堂中的八仙桌前围坐了几个人,上座的是对中老年夫妇,模样倒是十分和善的;下方是一边一年轻男子,左边年轻一点的脸上有伤,不过看起来伤得不重,只用上了药,连带都未用上;右边是个年长些的年轻男子,神色严肃稳重;年长些许的男子下方还有个少妇,而少妇身旁坐了个小娃子,正搅着碗里的餐食。 屋里的气氛并不轻松,不像普通家庭那般自在,甚至有一股子的沉闷。田洱轻而易举就能分清这几人的身份,正犹豫着要不要此时入内时,上座的中年男人正好对着大门,所以发现了田洱的存在。 “你……”上座的中年男子愣着先开了口,手中还执着筷子捧着碗望了放,那过于诧异的目光在证明来者不是寻常人。 田洱见躲不及,也只好大大方方走了出来,一脸的笑意。“见过二叔二婶。”田洱难得的一次,嘴巴挺甜,唤得极是有礼貌,也不搞什么幺蛾子。 一听这称呼喊声,其他人先惊了田洱的话,再惊她的出现,又惊她的模样与态度。而这一过程,回神得最快的,是那被唤二叔的中年男,他猛地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田洱,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问,你是谁? 还是问,你来这后院做何? 含着笑走了进屋子,田洱仍是一派礼貌的,“回府这么久,一直忙着不得空过来给二叔二婶请安,还望二位莫要怪我不懂事才好。” 这回,终于有人回魂了。 脸上带伤的青年一拍大腿,指着田洱就喊:“啊,你知道你是谁!你是……大、大嫂?”说到后头,很显然他也喊得不太自在,十分别扭。 田洱也不去纠正那人的称呼,朝其一笑,“你必定就是四弟青水了,脸上怎的带了伤?” 没听到否认,所有人这才纷纷立了起来,不是拘谨着,就是带着畏惧,独独没有亲人相见的亲密洪荒殿。也不怪他们,尽管血缘是事实,但尊卑摆在那儿,也抹不去的。 回了神的段二爷这才做了个长辈的模样,带着慈祥,“没事没事,二叔也知道你与苍?都忙,本来是要到前院见见的,未想一拖就这么些天。”说着,便示意田洱入座,“来来,既然来了,便一道用餐吧。” 家主发了话,边上的少妇赶紧去取来碗筷,连丫鬟都用不上了。 很大方自然地入座,田洱笑说:“大家也莫拘谨了,倒让我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了,会不好意思的。”说完,她还一脸的羞意,看得一边的青年脸都跟着红了。 就小孩子不怕生,一见田洱笑吟吟的,落座就在自己身边,也没弄懂是什么人,扯着一排小牙冲田洱笑,“吃……饭!”看来是丫丫学语之期,说得十分的黏牙可爱,软绵绵的。 朝小家伙笑着,“嗯,吃饭。”然后逗着就问过去一点的少妇,“这位定是二嫂子了,这小可爱多大了,叫什么呀?” 少妇似乎并不是个见过大世面之人,这会儿知道田洱的身份,脸上微微地带着绯红,回道:“哎,都两岁了,小名儿叫宝蛋儿,大名……”少妇带着赧意,转看了一眼她的相公,才又道:“还没起呢。” “嗯,还没起。”一边的男子接了一句。 听着,田洱十分奇怪,“为什么还没起?孩子不都一出世就取名字,好入族谱吗?”这都两岁大了,不起大名,难道往后就一直喊宝蛋儿? 话落,田洱便发现上座的家主倒是有些尴尬了,也不知该怎么应时,左边的段青水却口直地开了声:“这大名都该当家来取字,大哥一直在外,就是在府上也甚是忙碌,哪来的时间给宝蛋儿取字?” 怔了怔,田洱再次诽谤这尊卑有别且封建的社会。 一笑,“没事,回头我让他抽空给取个,宝蛋儿如此可爱,怎能不取个好名字,是不是呀,宝蛋儿?”说着又开始逗那小家伙,小家伙也不认生,‘咯咯’笑着,那还未会使的筷子抓在手中乱戳,险些就扎到田洱的眼了。 田洱的那不是十分郑重的话,却让几人高兴,特别是家主段二爷,脸上起了喜色,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那不急,苍?忙碌也不好劳烦他,待他哪日得空了,再取也不迟。” 再迟些,小家伙都能上书孰了。 “呵呵,无妨的,这本就是段苍?的不对,怎能冷落了自己的大侄儿,还是如此可爱的小家伙呢。”田洱笑说,继续逗那小家伙,一脸的亲和。 这一家子,都不太明白田洱这来头与目的,却都清楚她握了一半段家的财产,可以一句话就能将这一家子给断个干净,连扫地出门都十分有可能,居时连碗饭都没得吃,那可就糟了。 自然是,都谨慎的。 这院子也有小厨房,但并没有配厨娘与厨手,若要在小厨房做饭菜,就得自己动手了。所以饭食几乎都是从大厨房送来的。而这些有名无实的亲贵,伙食自然是没有当家的丰富美味,田洱坐下来便发现了,菜倒是有八菜一汤的,只是没有送到她那儿或是浩瀚轩那里的那么精细。 想来,别的后院也是差不多的。 不管怎样,至少比奴才的好太多了。 田洱没有动筷子,其他人也不敢继续用餐,都望着她逗着宝蛋儿玩呢,却闻她幽幽一句:“是了,青水今年可是到弱冠了?” ------------ 第120章 :这是谈判还是合谋? 那似无意的问话,让在座的人都顿着。段青水未想过这少夫人大嫂子会忽然提及自己之事,呆头呆脑地点头,“是、是的,十八了。” “嗯。”田洱抽回了被宝蛋抓着的手,含着笑转回正面,明知道全人都在盯着她,倒是从容自在,果真有大将之风。而她只嗯一声,听得大家越发迷惑了,也不知她是何意。想来,也主要是她出现得唐突,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也只能等着看她的举动了。 而田洱似乎一丝未察觉这些人的心思一般,终于拿起了筷子,还反客为主不忘招乎着大家,“嗯?怎么都不吃,莫不是因着我冒昧到来?”这怪罪,可是大的。 “呃,吃……吃。”段二爷与其他人一样,脸有尴尬,赶紧重拾了碗筷子。家主都如此了,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发愣,赶紧端了碗筷。 只是这一顿,使得沙水轩全家人都食不知味,郁闷之极。田洱倒是从头到尾的从容自在的,就是临走了都未道出她此行的目的,就好似真的只是过来噌顿饭一样,让这家人从头茫然到尾,甚至还不能开口问一句。 散步地走走断断,田洱回到别苑时,管家段富吉早就等在那儿了。迟迟不见田洱回来,老脸上都布着不耐烦,若不是得罪不得田洱,他还真会拂袖而去了,哪会还在这儿等着。瞧见田洱的身影出现,他这才吐了口气迎着上前,拘着首:“少夫人,您找老奴有事吩咐?” 田洱笑笑,“是有事。”二人入了堂中,田洱将自己要交待之事一一说清,也让段富吉回答了她的所有疑问。段富吉尽管十分好奇,这位向来不问他事的少夫人,今日怎的如此好奇一些段家之事?段富吉再好奇也答得倒是详细的。以至于他离开时,正好遇上了回来的段苍?。 “……少当家。”段富吉怔了一下,心说少当家最近一回来都直接往别苑来了,自己的浩瀚轩也不回。 本知道段富吉基于忠诚,所以对田洱意见颇大,所以这个时候瞧见段富吉在,不免有一丝诧异,直接望了过去,田洱刚放下茶,就瞧见了来人湛湛青天。 段富吉在自家主人的摆手后,悄然离去,也不敢打扰。 一身清爽,并无姻酒之味,田洱反倒是微蹙了眉,“倒是难得了。”明明去了那种烟花之地,仍能滴酒不沾丝姻不染,也怪不得她不像普通女子那般该兴师问罪,反倒好奇起了这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笑了笑,似乎心有意会,段苍?走了过来,取了田洱饮过了茶水,抿了一口才接话,“你若表现得有些生气,或是有些在意也好啊,如此我倒能高兴些。”放下杯,煞有介事地说,可脸上的表情温和淡然,也不知其心思如何,又道:“你果真是要去一趟雨绣城?” 点首,“自然是要去的。”不去怎么谈那布匹之事,不去怎么开店?再说,由这城到雨绣城,据她所问,也不过五日的车程,倒是很近的。 “我同你去。”段苍?转首对上田洱,脸上仍是那温和的,浅笑。没给田洱拒绝,他又接着说道:“你若不愿,我可先到雨绣城等着。”总之就是要去的。 说得,多委屈。 田洱额角一抽,嘴里十分不快地嘟喃,“我又不会跑,你紧张个屁啊……”她若要跑,就不会独自一个人找上门来了。而且,她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莫看这个男人温和得紧,却是深不可测的,他的目的未达成,自己走哪都必定不得安生。再加上,她对这个世界还未熟悉,也不知往哪里跑才不是这男人的权力范围,这种没有把握之事,她自然是不会做的。 假意未听到田洱那面相不符的略粗鲁的话,段苍?仍含着浅笑,“我只是去见个人,并非去监视你。”也是,监视她的又并非要他亲自上阵。 瞥一眼身旁坐着的这男人,田洱有些诧异他会用到‘监视’一词,她以为这男人会用些更委婉好听的词。这人,本就从来不会太过直白说一件事或一句话。 田洱没有问他去见什么人,只是话头一转,说道:“听说宝蛋儿还未取字,你打算什么时给他个名字?”这时代的家族取名字,都是有字辈的。他这一辈是苍(青),那下一辈呢? 难得田洱多事一回,段苍?微微诧异满是好奇,“怎么,有你想用之人?”段苍?自知不是完全了解田洱,却多少知道她那冷漠的性子,必不像她平时笑吟吟那般亲和,又加之极怕麻烦之人,以至于她若做什么事,如果没什么目的,他自是不信的。 抬了眸,田洱也不奇怪这男人了解自己有些透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听说你挺喜欢那青水的,反正他与王货父子不合,我挺他一把也好让他帮我挡了麻烦。”王贺夫子自然是不会乖乖任她欺负了还忍着不发飙,如今那么风平浪静,也不过是碍在段苍?还在府中,一时不敢乱来罢了。但保不准他们何时给她绊子,小磕小绊她是不介意,如是事关生死那就得提前防着了。 段苍?好笑,“你倒是敢当着我的面,让我的亲人自相残杀。”她也不担心自己对她不满? 挑了挑眉,“你会在意他们掐架吗?而且还轮不到自相殊杀那种一步。再说,你不是巴不得我如此做,好自己清闲一阵子?”分明是想让他后悔留下自己,可最近所做之事,多数都有利用这男人的。 田洱一想就生闷气。 重端起茶,段苍?笑眯眯的,“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心中自然是希望阖家美满,家和万事兴的。”他才不希望鸡犬不宁,但有些人又一时除不得,才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见。 田洱瞥那若无其实饮自己茶的男人,试探性地开口:“你真不担心我把你那姑父表哥搞得半死不活?还是,你觉得我怎样都奈何不了他们?”其实这对她而言,易如反掌。怎样,她都是堂堂的医科大学的尖尖子,让人生不如死还是简单的。只是,她不屑罢了。 ------------ 第121章 :最讨厌就是你这种了如指掌的模 也知道田洱那话是故意刁难,也未上心,只是温和地应了一句:“你若喜欢,便使然。”放下茶,“若出了事,有我挡着,你亦不必担忧后顾。” 多宠溺的口吻。 田洱瞥他,心中啧了声,不置可否。 “不过,青水虽憨直,二叔却有心让他考取功名,即便你有意,估计也难成。”段苍?这回说到正事上去了。后院那些事,他虽表现得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有事他是不知的。 “他愿意?”田洱问,依她看,那段青水心直口快的,豪无心计,而且也是个能惹事的主,这样的人怎么适合昏暗腐败的仕途? “他自己倒是不愿意的,自小就不爱念书。但父命难为,总还是要尽力,特别是他亲哥前次失败后就不再上京,这希望自然就放在青水身上了。”段苍?说的是他人之事,所以神色有些不紧不急,一脸的淡然。 瞥这男人一眼,“何须多此一举如此麻烦,你直接拿钱给他买个官职不就成了?以你段家的能力,买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吧?” 而,男人只是瞥她,未有回答,似乎这是一个多此一问的问题。 一笑,田洱站了起来,转首看男人,“走吧,教我习武。”她平日只要有空就会勤练,也不辜负他这老师。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在这宅里有意隐瞒懂武功之事,却仍三番两次让他在院子里教学,尽管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得来,实在是有故意之嫌。 段苍?含着笑,也不拂她意,起身跟着出了屋子。 今日的田洱仍是穿着一身大红的褥裙,虽不如紧身衣那般方便,倒也是女子衣裳中,最舒身宜动了一种了。段苍?只教不动,所以还是那一身十分华丽高贵的黛紫曲裾褙衣一深一浅,很是分明。 丝做的衣裳虽然舒服,而表清凉透气,却还是有个缺点,便是不吸汗,比不得棉布衣。没一会儿,田洱额上就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身上自然也贴了里衣,甚是不舒服。 人一不舒服,心情就会变得极不好,即便刚刚运动过,本该心情舒畅,田洱此时就是很不高兴兽神。前些天她都还是空手练,最近几次倒是取了竹鞭子代剑,这时大概是真是上脾气了,一个转身正好离得最近口述教学的段苍?,也不管对方有无准备,劈头就砍了过去。 这一鞭尽管没什么内力,却比普通人要伶俐许多,带着刺风就砍下来,也好在段苍?反应灵敏,一个闪身全躲开了,正要出声眼看又一鞭劈来,他一边闪躲一边竟然不生气,反倒笑了出来。心说,这小女子可真不是一般难养啊,这脸翻得可比书快。 怎么说,他还是教武的那个,算得上半个师父了吧?真是,大不敬。 田洱甩了半天,都叫对方给轻易躲开了,一气就把鞭给甩了出去,这也巧了,直直甩向了送来茶水的冬晴。冬晴睁大了双眼看到那飞来不知是何物,躲也不躲,半张脸就被这么打出了条红得妖艳的鞭痕。 “啊……”疼了,这才慌叫了一下,不甚凄惨。 “……”田洱愣了愣,这才赶着走了过去,看到自己的杰作,多少有些愧疚,“怎样,疼吗?我看看……”田洱伸手,让一脸苦相的冬晴给吓得闪了闪,退了步才唯唯诺诺地应着,“不、不疼的,抹抹药就好了。” 段苍?在一旁看得若无其事,只是那眼角处,有一丝精明。 “那好,你去药房取药抹抹吧。”田洱脸有愧疚,冬晴再三感恩福身拘礼之后,才转身出别苑到药房却取药。目送那道身影离去,这才转了回头看向那还是淡然的男人。 “这种欲盖弥彰之事,是你吩咐的?”就为了证明冬晴其实不懂武还是,想证明冬晴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并非他派来监视的手下? 有些不悦的质问,段苍?倒是笑了,“我以为你早知晓了。”毕竟,冬晴并非那么精明。 点首,却是一脸严肃,“是早就猜到了。”她一不是瞎子二不是傻子,怎会觉察猜想不出?“为何要这个时候这么做?” 段苍?微耸肩,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并非我让她这么做,想是她觉得你隐约察觉些什么了,为了不让你怀疑而自作聪明。”才做了这种欲盖弥彰之事。 挑着眉,田洱打量男人,似乎想看清所言有几分真假。最后,她还是问:“那你因何独独安排冬晴这样人的在我身边?”不应该找些更精明的吗?就像那兰儿,当时就一时骗过了她,让她一直误会那是醉莲的眼线,却后来才知,分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帮意安排的。 找了个草上的假山石坐下,此时的夜十分的清朗,万星璀璨,明月当空。坐在石上倒是十分清凉舒适的,舒服让段苍?的神色还是那么的温和明艳。 “冬晴是我手下当中,头脑最简单的,远不及你。不过她的武功却是极好,保护你我也可以放心些。而且……”他抬眼看田洱那不知是怒还是气的脸,“她似乎挺喜欢你。冬晴一直以丫鬟的身份在段宅,对谁都不得捧出真心,却在头次见到你便觉得眼缘很深,主动来请让做你的丫鬟。” 听到这里,田洱眉一跳,“你在逗我乐吗?”又不是男人,难道让她认为自己魅力无边,让人一眼钟情了?“你不怀疑她不过以为我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想巴结好得达目的。” 段苍?笑笑,“你若要如此想了也无法,我也说过,她的计谋还没那么深。”若不然,他也不会让冬晴留在田洱的身边,保不定到时又要重蹈覆辙,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再做第二回,“她未有说过理由,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左右,早被你发现了,也不必让她辛苦防着你。” 他是说得无所谓,好像早在选冬晴来接这任务时就已猜到今时今日了,不过是迟早之事。 瞪男人一眼,“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模样。” ------------ 第122章 :被提拔上来的白小斯 撇了撇嘴,田洱还是有些不高兴,因为眼前这人似乎早就洞悉一切的,过于从容的模样,叫她很是不高兴。使她觉得,自己再怎么算计,仍在他的五指当中,根本未飞出过! 所以,她说很讨厌,最讨厌。 瞪一眼这神色悠然的男人,“哼!”非常罕见的,她竟然哼了一声,极少女系地转过身去,似生着闷气。 段苍?不常见田洱少女情怀的模样,因着她过于冷漠却总伪装得极好,使得他常常忘了,眼前这美丽动人的女子,也不过十七碧玉年华少女。也因如此,才时不时地给她使计绊她。猛地惊了一下,坐在假山前的段苍?那双美极的眸收缩了下,却很快便恢复了,宛如方才什么都未有发生过。 原来,他已不知不觉中,认了这少女为对手。 对手?对手―― 而,转了过身来的田洱,竟不是一脸堵气,还露了一丝的精明。 一时间,离得不远的二人,一面对着,一背对着,气氛静谧却不沉闷。身后的段苍?大概是回神了,终于又再次开声,“还是先回去沐浴更衣罢。”话中,带着关怀的。只是听在旁人耳里,总有那么两分不对劲,至少田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垂首看了看自己,又觉得背上的衣汗湿之后紧紧地贴着自己―― 猛然转身,狠狠地瞪着那一脸温和的男人,“……你,下流!”骂了一声,人就跑了,那略慌的身影,逗笑了向来淡然温雅的男人。 “真是,可爱得紧……”男人笑着低喃,伸了脚站了起来,望着那灯火明亮的堂屋,悠然地跟了过去。 第二日,段府上有了小小的变动,小得几乎没什么人发现。那便是田洱跟管家要了那个大厨房的小厮过来侍候,从小厮纵身一跃身为主子的奴才,那是一种荣耀,亦是一种不可磨灭的长势。 一般,小厮是不能随便到二院的,更不进内院;二院是指主子位分住的各大院子,里院便是当家最亲几人的大院,亦是段宅最中心,且最豪华的几大院子。小厮都在外院做着杂活,最累最脏的都是他们做,却也是最卑微的,连小丫鬟都不如;但是,能进二院的小厮,就有可能成为各院内主子的奴才的可能;而成为主子的奴才,对这些人而言,已做到了人生最高峰了(当然,除去各别有野心想做管家的人)武炼巅峰全文阅读。 田洱身为未来少夫人,虽只住在别苑,但苑内是有小厮的,就是那些个种花养草的,或是提心搬物的。不过都会在主子看不到那的地方做着份内事,无事是不到轻易到田洱的堂屋前后,免得冲撞了他们的主子。田洱多少知道,这些扮成小厮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他们的目光太过锐利。 像这次,招个外院的小厮,还是头一回。 这会儿,那小厮正战战兢兢跪在田洱的面前,埋着首在等着发放话。就是到这一刻,那小厮还不敢相信自己被调到这别苑来了。别苑虽然名字就是别苑,却是连着浩瀚轩的,以前田洱未住进来之前,都是身为少当家段苍?的闲修之所,从她来了之后就拨给了她,可想而知她的身份地位何其高。 加之,田洱摆在那儿的身份,能来别苑都属天大的恩惠,更别说做少夫人堂前的奴才。 温和着脸,田洱瞧着那跪得战战兢兢的少年,笑说:“往后,你就在这别苑做活罢,我这儿有个小厨,平着也用得多。看你手艺也还不错,这小厨房的餐食就由着你负责了。” 就是,这大热天的,她想喝碗绿豆糖水都得到大厨房去端来,实在是麻烦。有个人管着,也方便许多。 “小厨房只有一个厨娘和夏晴管着,正餐还是由着她们做,一些点心零碎的,就由你来做罢。”左右,都不是重活,比在大厨房那种混杂的地方做杂物要轻松不知多少。 再埋首,“谢、谢谢少夫人!” 摆了摆手,“起来吧,我这别苑不太喜欢让人跪着,你原先学的那些礼数拘着也无妨,但这动不动就下脆这习惯得改改。”田洱被人跪过很多次,由原来的排斥到现在的无奈,也只能免则免。 “是。”那小厮磨了一会,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不过那腰拘得都快让自己的头埋进自己的小腹了,田洱好笑,说:“把头抬起来我瞧瞧。”前几次,她都未看清这小厮的容貌。 这分明有着调戏的意味。 小厮抬起了头,模样还是那般清秀,透着一股子的孱弱,一双大眼满是怯意,分外可怜楚楚。田洱问:“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说来,她还真没问过这小厮的名字。 小厮原被田洱瞧得小脸发红,赶首垂首,“小的、小的……十四岁,没有名字。” 一愣,田洱不解,一边站着的冬晴赶紧解了田洱的疑惑,“回少夫人,外院的打杂小厮若是买来的,是没有名字的。”即便被卖之前有名字,也会被抹掉,得不到主子青睐的小厮,通常都由着习惯叫,像这清秀不多话的小厮,旁人都唤他白小斯。 是说他模样白,脑子也白。 “买来的?”田洱知道古代奴隶奴才什么的,多有世传的,自己的父母或是亲戚做了奴才丫鬟,自己也会世传为奴,且还是一生一世。 至于买来的―― 小厮垂首点点头,答得有些唯唯诺诺,“回、回少夫人,是、是的。小的……十岁时被、被卖到这里,才成了小厮。” 眨了眨眼,“你父母卖的你?”十岁,已经开始记事了,看他如此纯良,不似个记恨的人,难道被父母卖了,还不怨吗? 只见那纤细的身板微微一顿,方闻声音,“是、是的。家中……还有四个年小的弟弟妹妹,爹妈无力,所、所以……”就把身为老大的他卖了,好换钱养后面的,同时也让这小厮住进这种大院,虽会苦些,却不至于会饿死冻死。 天下,父母心。 ------------ 第123章 :奴才们的温暖 “能把你卖到这种大院,你父母倒是托了不少关系吧,想来连你卖身的钱,估计着都给花出去了。”田洱说得,就好像亲眼所见一般,那小厮以为田洱听旁人说过,也不敢撒谎,只得继续点头,“……是都花了,好在……还有工钱。”这才是他被卖进来的最终目的吧。 每月工钱,田洱猜想这少年都给家里送了。 翻着手中的奴才记档,田洱说,“你是最底……层的小厮,月工是半吊钱,也就是五百文。”的确少了些,但对于乡农来说,五百文可不少了。顿了一下,“确实是少了些,你到我这儿,按着他们的一样,先拿着二两吧。至于名字,没有也不是个事,看你也算本份,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没名字,总不能让她跟别人一样,喊他白小厮? 小厮听得前面都整个人恍惚了起来,那是震惊过头之后的茫然,都一时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后来听到田洱的问话,也只能愣愣地抬首,撞上田洱那温和如月的目光,小脸越发的红润,却仍是傻傻地,点了头。 瞧他这傻样,分明清秀的小脸儿,大概是在宅里住了几年的关系,白白清清的,甚是好看,田洱都要笑出声了,“一江秋色无人问,尽属风标两雪衣……就叫雪衣吧,左右,吉叔也姓段,你也跟着姓段好了,也不知你认不认字,起个简单些的名字,你将就着用。” 雪衣,字简单,意深涵。 “噗通”被赐新名的段雪衣再次不听话地跪倒在地,前肢趴着,极是谦卑又是感恩,“谢、谢谢少夫人!” 在这段府几百号仆人奴才当中,也就只有高高在上的老管家才得了那个资格得赏了段姓,自然,他的孩子也跟着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气,可如此巨大的恩宠荣耀,他这一小小奴才却得了,简直让他觉得恩惠过大,如天压下,顶都顶不住了,也不知今后是否招惹来横事。 是该谢的,不仅赐了名,还得了姓。这世间,无姓便无根,谁都想有个落地生根的地方。而他,原来的根早已被贫苦的父母给斩断,无根地漂浮了四年,如今是要落于此处了。 这种恩,使小小的少年,红了眼眶。 瞧少年高兴,田洱也高兴,“起来吧,刚说完你就犯规了,是要找罚是吗?”尽管如此说,可带着笑的,并不骇人,倒像是一种无语的宠爱洪荒殿。 段雪衣赶紧再三谢恩之后,才肯起身,由着冬晴给带到仆人房去了。 原来,只是被提拔到了内院,下头也只是一些窃窃私语,这会连姓带名地被赏赐了,段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可都动荡了,激奋了,各种羡慕妒忌恨都有,好话和坏话也不断。 还好,这些话传不到别苑。 身位不同了,段雪衣的衣着都与以衣大不相同了,不再是那粗衣麻布,而是得了几套缎子衣,尽管算不得名贵,却也是他几月工银了。他在初穿上时,泪水哗啦啦地流着,当时小房里只有他一个,而门外是给他送来衣裳的冬晴,冬晴长长的睫毛敛了下来,投映着深深的阴影。 有些温暖,只是一件施舍,一次赏赐,一个笑容,一句话。 而这些,那个总温和着笑容的女主子,却都给了,一点都不吝啬地,全给了。 风平,浪不静。 因为田洱提了一下,段苍?选了一日,早早便回了府,在书房执笔写了些字在漠白的纸上,待干后让人送到二院的沙水轩去了,还传话说晚上他会过去用餐。一这吩咐,可忙坏了那里的一家子,命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就是桌椅也抹得一尘不染发着亮光。 有兴奋,有期待,亦有严谨,等着夜的到来。 无法,谁让段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田洱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店铺的那几名绣娘需要好好培训,其中还有两人是用作店员的,所以并不着重考她们的绣工与做工,重要的是要教会她们,勇敢地如何招待来客,解决问题之类。 这种事,自己做不难,可教学却是个极累人的活,导致一向走路回来的田洱,都难得用上了马车。而,段家为他准备的专用马车,被冷落了这么久,终于使上了。摇摇欲坠地回到段府时,累得想直接回屋睡觉,连饭都不想吃了。却让段苍?拉着说要到二叔那边用餐,这才强打起了些精神。 “这几日都忙些什么,看你累得走路都不稳了。”在田洱一个摇摇之后,段苍?手快地将人搂了过去,让她半倚着走。尽管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田洱也知自己累得一步都不想走,便任着男人这近似轻薄的搂扶。 连头都懒得点,田洱懒懒地应了一句:“万事开头难。”以后,就该好了。 纵然段苍?心生心疼之意,也未真开口劝她莫要再继续,他了解田洱的性子。自己能绑着她,也不过是她还未真想走罢了。惹急了,真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猜想。 于是,他只道了一句:“莫累着自己。”多深情的话语,只是田洱当作幻听。 二人到了沙水轩时,那一家子都早已等在那儿,个个都站得笔直地等着,就是段二爷是长辈身份,也有些许不自然地在厅里背对着门,似乎在仰望着墙上那幅并不名贵的山水画。听到唤声,这才转了过来,瞧见那仪表堂堂的侄儿带着侄媳过来,老眼一热,却什么也说不上。 “二叔。”段苍?颔首拘了后辈礼,田洱也跟着,这礼数有时是失不得的。 “哎,莫要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尽管隔了两道血缘,但毕竟是亲人,心善且重亲情的段二爷,这会儿心中激动地说着话,段苍?可有两三年未踏足过沙水轩了。 一家人,在段二爷与段苍?、田洱一起坐下之后,这才纷纷围坐了下来。只是,今晚的位置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段二爷的左边,坐的是段苍?,下来便紧贴着田洱;右边才是二夫人。 其他人,只能坐下边的位置。 ------------ 第124章 :嗯,是公主抱没错 才拾筷子,段苍?就先言了一句,“我已让吉叔找人择了良日,办个喜宴让坤儿记入宗本,坤儿都两岁了,再过一两年也能上书孰了。”这是他今晚过来的目的。今下午送过来的字中,还顺道帮宝蛋儿趣了名字。 段乾坤。 “坤儿是长孙,他这一辈中自然是排在前头的,再下去那辈,就用‘坤’字辈吧。”现在一道取了,记入宗账上,也免去了以后取字难。先乾后坤,先天,后地;的确是好字的,不可否认。 孙辈,乾。 曾孙,坤。 是个好字。 只是,“宝蛋儿这名字固然很好,只是……”段二爷当年也念过书的,尽管没有死去的段家老爷那般聪慧。这名字之磅礴霸气,他自是懂的。 “只是,宝蛋儿身子向来孱弱,如此强悍的名字,怕是承受不住。”这是封建世会之人,自然是有封建的想法,田洱听着并未有说话,而且转首朝那小家伙笑了笑,小家伙好像特别喜欢她,才第二次见面,这次不能坐到一块儿,便一直用那双铜铃大眼盯着她。 真萌啊。 正逗着小娃娃,就听到段苍?含笑的声音:“二叔多虑了,坤儿可是段家长孙,区区二个春秋,便聪明灵利,怎会承受不住? 听到这儿,也不掺和这些古人的思想与古怪的坚持,田洱笑笑地问那小娃娃,“以后叫你坤儿好不好?宝蛋儿以后就乾坤,可好?”那带着诱惑哄骗的语气,成功地让宝蛋儿冲她‘咯咯’地笑着喊着:“好!” 宝蛋儿都能叫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小毛孩哪里懂得大人的诸多顾虑? 听到宝贝孙儿那爽快的叫声,段二爷也无奈,原本也只是怕旁人非议,既然身为当家的大侄子都认为是好,便是好吧,总还是要取名字的。 “好好,那就等择日了入籍。”段二人终于点首,带着还是有喜悦的。他一声妥当,大家这才纷纷动筷子,大概是看宝蛋儿十分喜欢田洱,坐在田洱下位的段青水,很识趣地跟宝蛋儿换了个位置,使得小娃娃更多机会黏着田洱了。 “……娘、娘娘,吃……好吃。”小家伙已经开始学着拿筷子了,尽管还不会,却会抓在手里,使劲地戳着眼前特制的小碗,大概是想讨好换坐他身边的田洱,两筷子一叉,就叉起了几根绿油油的青菜中,笑得双眼都眯成两弯弯月儿了,举着筷子送到田洱的嘴边湛湛青天。 娘娘?我还皇帝呢,田洱听着心里一阵好笑。 田洱还未张口吃下那送到嘴边的两根青茶,另一边的段青水一听,赶紧拉了拉小家伙,改正:“不是娘娘,是伯娘。” 小家伙甩了甩扯他的小叔叔,朝他嘟着小嘴似乎有点不高兴,丫丫争辩,“不对,是……娘娘,娘娘!” 段青水也是个实心的,觉得小家伙不对,据理力争,“什么不对,是你不对才是,分明是叫伯娘!” 小家伙瞪他,口齿还不清,但分明就是想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是用叫吼的,吓得全家人都惊了一下,好笑着都看了过来,田洱坐在小家火身边,倒是听得清楚,只是不明白他说什么。 被小侄儿吼,段青水也不甘示弱,旁的人还没来得急拦呢,他也吼了回去,“¥¥……&%#¥……”得了,这回连他自己都听不懂自己说啥了,可小家伙好像听得懂似的,也噼里啪地喊了一堆,一大一小的,就在那里用所有人,甚至连他们都听不懂的异界语。 那场面,不知有多逗趣。 “哈哈哈……”瞧着这一大一小在那儿放下碗筷在吹胡子有瞪眼在那儿吵,原本有些肃然的气氛顿时变得欢愉了起来,就是那段二爷也被自己的儿子与孙子给逗得大笑着。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该先阻止,莫要这样失礼。 被大伙儿笑了,最先回神的自然是都十七八的段青水,说句不好听的,他可比田洱年长,却哪里像为人叔叔?顿时脸红如煮熟的虾,转回身去,埋首。 小家伙倒没有那种羞耻心,瞧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在笑,也不管是什么笑,也立刻就忘了前一瞬还在生着气争辩呢,他也跟着笑,转首瞧见田洱也笑,他指着小手,“……娘娘,笑。” 看来,刚才是他吵赢了。 算不得喜欢小孩的田洱,只是觉得这宝蛋儿甚是可爱讨喜,尽管累得没什么胃口,倒是一大一小,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些。段苍?在这一桌上,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的未来夫婿,田洱碗上的菜,几乎都是他给夹的,有鱼他甚至仔细着去了刺才放进田洱碗里。那深情的模样,看得这一家子打心里认定了,二人的感情,也料定了田洱已然是段家当家夫人。 尽管,还未真正地拜堂成亲。 一家人看在眼里,心中各种情绪都有。 总的来说,这顿饭还是愉快的。 高兴过后,又被那小家伙给黏得越发的疲惫了,田洱现在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了。从来没想过,光培训、布景和准备就能如此累人。饭虽是吃了,但太累没什么胃口吃得不多,现在要坐这十几座的二院走回内院,田洱光想就觉得双眼闪星光,她都想一屁股坐地上,耍赖不走了,直接在这里睡算了。 “……真希望在宅里也可以坐车。” 一开始就知道田洱这几日越来越忙,脸色越来越疲惫,方才的确是不该让她一起过来的,又听了她喃喃的一句,垂眼看到田洱那有丝苍白的小脸,心一紧,便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啊!”一点预备都没有,赫然被人抱在半空,吓得田洱惊呼了一声,才感觉自己被……公主抱?“做、做啥?快、快放我下来……”田洱慌乱地蹬着腿,挣扎着要下来。这个时候,丫鬟小厮和家丁可都在院与院活动着,看,前面就有两个往这边走来! “你……”她想开口骂人了。 ------------ 第125章 :有那么一点儿暧昧不清 “莫动。” 挣扎了一下,完全纹丝不动后,田洱知道了二人的差距。 “你是要让我成为笑柄吗?”嘴上这么说,可是……好舒服。 段苍?瞧着怀中人那口是心非的模样,只是笑了笑,道:“怎能说是笑柄?你我如此恩爱,旁人羡慕都还来不急,即便成了茶余饭后,也不过说他们当家如何深情罢了。” 一听,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强词夺理,好话都让你给占尽了,我还不是成为笑柄?笑我……”笑她妖媚不知廉耻之类。 没听到后面的话,男人垂眼,瞧见田洱还有些懊恼的模样,不过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累着实也让他很是心疼,放柔了声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太累,你又不太懂得爱惜自己。”若懂得,因何还要如此折腾自己? 田洱想反驳,谁说她不懂得爱惜自己?她觉得没人比她更珍惜自己了,连一点亏都不想吃。 “胡说,这世间,谁人不爱惜自己?”不再惜自己,她何需万里迢迢来到这陌生的国度?“你又不甚了解我,怎知我不是乐在其中?” 段苍?笑,“是看你乐在其中,我才不阻止你。”意思是,她做得不高兴,他就必定会阻止? 将人送回了房中,段苍?倒还是很君子的,也没摸多少豆腐就离去了。留了田洱在屋里头很是奇怪,平时这男人可是得一磨再磨都不肯离开的,今儿个倒走得干脆。 太疲累了,田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简单梳洗更衣之后直接跳上床,会周公的子孙去了。 第二日睡意仍惺忪,就被拉了起来,半睁着眼,看到竟然是个男人,田洱两唇一张,“喂,你有点避嫌之心好不好,我这是闺房,知道什么是闺房么?闺房就是未出阁少女的私房间,你一个大男人,也不敲门,也不顾这里头什么情况就进来了,还对我动手动脚,我名声坏了谁赔?” 能说这一翻话,说明她已完全清醒了。被指质的段苍?含着笑,“我进自己未婚妻的房,理所当然。” 瞪男人一眼,口气不善,“那是假的!”只是名义而已。 通常,有起床起的人,都是有点儿可怕的。 被喷了,男人脸色微变,却仍是含着浅笑,仍要拉人起来,然后对一边伺候的冬晴开口,“替少夫人漱洗,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吩咐完,转回那黑着脸还未回神的田洱笑道:“快点儿,不然一会我亲自来为你服务。” 待男人出去后,田洱才反应过来,那男人带着暧昧的话,脸一红恨不得拿起桌边的茶杯就扔出去兽神全文阅读。良好的修养告诉她,忍!不过,头一转,“什么出发?”她没记错的话,确实有听到那男人是这么说的。 冬晴脸色有丝不自然,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是……少当家让准备了车马,说今日要出远门。” “出远门,去哪?”他去,还是……我去? 摇首,“奴婢也不得而知。” 先不管去哪,田洱一翻靓丽地出到厅常时,段苍?一身黛紫锦衣坐在那儿,好像已经准备就绪了,见到人就过来牵走,“上马车再吃早点吧,这时间有些晚了。” “……上马车,去做何?”被拉着走,田洱犹是一脸的茫然,她今天没说要去哪啊。 得不到答应,直到上马车,段苍?瞧着很不情愿的模样,才解释一句,“去雨绣城,你原先不是要去吗?” “……这么匆忙?”本来要挪屁股下车的,一听到这里,又坐了回去。她的确是要去的,只是怎么这么急,一点预知都没有。 上了马车,冬晴也跟着上,而段苍?本是骑马的,又觉得该给田洱解释,于是让护卫牵着自己的爱驹,他自己进钻进了马车里,马夫得到指令便驾着马车启程了。 马车里,冬晴尴尬,尽管往马车最后挤去,恨不得将自己缩成空气。田洱睁大那双本就很大的桃花眼,意思是:你说啊,快说啊,我听着。 段苍?笑笑,将方才让人准备的早点递过去,“你边吃,我边说。” “……”田洱接过,然后转首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冬晴猛摇首之后,她又转了回来,对上男人,等他开口。 被她这模样惹得有些失笑,于是说:“昨夜才接到消息,那头让五日后相见。时间一算,有些赶,这才赶着你出门。”原因,他不是他。 “……为何要五日后?”田洱跟里嚼着清饼,再喝一口冬晴帮忙端着白粥,问得也合理。 “听说,六日后是那老庄主大寿,我们提前一天到才不失礼。” 哦,趁着这大喜,谈事也容易。 这么一想,田洱心里也不计较了,三两下将早点用完,冬晴给她段了漱口茶,用过之后,她这才精神了许多,对上男人,“你坐车里?”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段苍?有些奇怪地看她,她到好,咧嘴一笑,无比灿烂,“你若坐马车,你外头那骏马借我骑骑?我已经学会了!”虽然还不敢跑快,但的确不会摔下来了。 男人又是温和一笑,笑得田洱心中激荡,高兴的时候,他说:“不行。” “为什么!”田洱一听激动得都站了一起来,“哐”一声之后,便又听到她的呼痛苦,“哎呦”一声之后,分时听到她骂了一句:“……你妹啊……” “有没有撞伤?”段苍?伸手去拉她坐回去,要看她的头顶,让她给推开了,“……没、没事。”就是起了个包而已,能有什么事。 头疼,田洱神色差了几分,“为什么不让我骑马?"瞪着这罪魁祸首,田洱的口气又差了几分。 “我们在赶路,你若骑马就得骑快马,你真确信不会骑一会就被甩下马?”段苍?接过冬晴递过来的茶,说完就饮了一口,悠然见南山。 一愣,田洱直了直身子,知理是一回事,能不能而为之又是另一回事,而肯不肯不为之,更是另一回事。于是,田洱在纠结中,自然郁闷了大半天。 ------------ 第126章 :异地遇故人了 这路赶得让田洱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是试过路途漫漫半个月,但那好歹是几日的路程硬让她给慢慢折腾出来这么久。而此次这路,是要近天的路,非赶五天,不想死才怪。 这是离城还有大半日路的郊外林子,树叶正茂,夏意正浓。 在一株矮松下,一风华绝代的黛紫衣男人膝盖抱着红衣少女,少女脸色惨白,是正晕眩过后,神智混沌之中。便闻,男子带着心疼问曰:“可好些了?”接过一边丫鬟递上来的清水,给少女喂上。 少女无力说话,只是痛苦地摆了摆手,饮了一口,再漱漱嘴,往树根吐了,如此三番两次,二人才离了矮松,回到大道上。 “还有半日路,你且再忍一忍。”男子再开口,这正是段苍?一行人。赶了几日路,就是体力再好的田洱,也晕车吐了个死去活来,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听段苍?那柔着声音的话,也只能半闭着眼摆手,意思一切随他决定。 无奈,段苍?瞧了瞧天色,又瞧瞧了这路势,最后搂着田洱的手一使力,二人跃上了他的骏马,“还是骑马好了。”他边说,边让田洱一手搭在马鞍上,以免这人不一个不稳又跌下去。 原先不是没被段苍?带着骑过,因为是赶时间,跑得也快,半日下来田洱大腿间就模糊了血肉,段苍?大骇,也就不再给她骑马。可看她这吐得连内脏都快出来的模样,心也有不忍。只剩半日的路了,骑慢些,应当无碍的。 虚弱地点点头,也只有这种时候,田洱才听话且乖巧地依顺着段苍?,闭上眼全身的力都靠在男人那结实的胸怀上,连脸红都没办法去想了。 朝边上的冬晴等人摆了摆手,示意跟上。低眸瞧见怀中人那略安逸的模样,段苍?眼中含着笑意,策马而去。 到雨绣城,似乎早有安排,段苍?策马到了一家宅院口,已有人迎在了那儿,他也不管迎人,利落翻身下马,将马上的田洱抱了下来,双手仍抱在怀,并未将人放于地,便直往里走去。 “当家――”迎人与守门的,都认得他,一见赶紧垂首问安。 田洱睡得有些迷糊,又加上几天不舒服,今天吐了个死去活来,此时虽然有些扭捏却也不是真想自己下路行走,她倒是清楚,一下地自己定是两腿发软直坐地上的,反正这名节什么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而且她从来未有介意过位面无良奸商。于是便心安理得靠在男人怀里,随他的意了。 这院子并不大,也就一四合院,没有里层外层。进了大门一并了然。 进入了一屋子,段苍?想也没想,就进了左边的那房塌,将怀中之人放下,声音轻柔,“这是段家小院,比客栈酒楼清静不少,你安心歇着。”边吩咐,边扯了扯被褥,给她掖好。“我去吩咐冬晴做些汤药给你治治。”这晕车和体虚是得喝点东西补补。 田洱实在是难受,终于下地了,心胃隐隐踏实,听男人的话,她也很乖巧地点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段苍?见她睡好,心才松了下来,正要出去,却见自己的衣被那白皙的小手拽着,心一顿,终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哪儿也没去,连对那绣庄的人报通都未做。 有些耽搁,不过夜里,他还是让人到了地主上报了信,明日大喜必定到。 歇了大半日又一夜,田洱第二日起床时,已然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了,一脸的明艳笑容,对着那向来温雅的男人道了个早,“早啊,睡得可好?”她倒是睡得好的。 段苍?温和一笑,“好。田儿睡得可好?”问着,手也不闲,在桌面盛了两碗特制的肉粥,之后才拉人坐下,“来,先食了早点,晚些我们再上门。” 昨日吐了个精光,现在自然是饿极,田洱也不客气,而且有些粗鲁,三两下就将肚子给填饱了,甚至吃得有些过饱,极不雅地打了个饱嗝。逗乐了一边侍候的冬晴,惹笑了温雅如玉的段苍?。 今日的田洱,仍是一袭的红色宽腰带深衣,显得高雅而温婉又不失家门风范;脚下一双水米纱笏头履鞋。今日的段苍?仍是一身的黛紫,却是扎腕曲裾深衣,一双云头高靴,潇洒风流。 二人相貌非凡,沉鱼落雁,俊美超群,一到那喜堂,全堂惊艳。也好在,这花府的管事懂礼,请二人到了内堂,免了那些人的好奇,不久,竟是寿星公亲自来内堂见了二人。 那是个一身重衣的男子,看起来不为过六十不到,却是六十六大寿的花家老当家。 入来人拈着衣袖,笑容满面,春光喜颜,“段老弟来了,实在是老朽薄面啊!”花家老当家笑呵呵地先拱了手,段苍?也赶紧礼周全地拱了回去,一脸温雅,“今日是花当家大寿,小辈得饮一杯喜酒,甚已荣幸。”说着便让随身送上了大礼,笑眯了那老头儿的眼。 “哪里哪里。”花老当家笑回。 “客气客气。”段苍?回。 不理这些人的虚假客套,田洱双眼从方才起,打人入门进来就一直未离开过那老当家身后的那年轻的,貌美的――男子。 “这位是?”花老当家瞧见田洱出神,不禁疑惑。段苍?拉过发愣的田洱,一手搂腰,似乎在向什么人以示所有物之嫌,“内子,田洱,洱海苍山,正是我二人情投之意。” 一听,不止田洱,就是那花老当家都脸微红,一脸笑容,“呵呵,年轻人,好!”他朗笑地拍了段苍?的肩一掌,就不再管田洱的,而是让身后之人上前,“这是我孙儿,花如梦,是我从多子孙当中,最得意的,也望段老弟往后多多关照才好!” 段苍?扫了一眼那年轻人,一笑,“这是自然。” 不错,正是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花如梦。 不。不能说男不男,女不女。今日的花如梦,一身藏白儒子深衣,腰间一枚青玉,头顶白玉冠。如何看都是翩翩公子清雅如菊,竟无一丝那日的娇媚之态。 也难怪,田洱方才看得都怔住了。 ------------ 第127章 :风波不断又一事 大概太过惊讶,后来以至于身边的段苍?如何应付,如何与旁人打交道她都没上心,愣愣地任着对方牵着楼着,也不知有多少熟人,总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好容易挨得了个空闲,田洱趁机一把拽过花如梦拐了几拐,竟到了无人处的假山后,也因她动作迅速干净利落,使在周旋与客与主之间的段苍?一个回神时,发现身边已人去位空。 假山后。 田洱双眼瞪得老大,似带着怒意,莫名的怒意,瞪着跟前有些诧异之人,“你搞什么?”她,这是质问。 被质问,花如梦越发莫名,“倒是你,搞什么?”无故将他拉到这四下无人之处,又冲他瞪眼,是何故? 深吸了一口气,田洱其实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大概是自己先想通了,有些沮丧,瞥着眼前这本该妖媚之人,“我记得花公子本不是这副模样。”本该是那妖媚且风骚的。她觉得,那才是他的本性,至少,那时的他,笑得那般自信开心,魅惑无边。 一听,花如梦嗤笑出声,“呵,我本是男儿,不应该是这副模样,难道该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样?” 被反问,田洱一顿,他说得没错。 他是男的,本就该是个男的。 垂了眸,“……抱歉,是我唐突了。”带着失落,田洱歉意之后,转身欲离去了,身后花如梦被她搞得莫名其妙,本能地拉住她,问得有些急,“你怎么……” 后面的,他不知如何问了重生之都市枭雄全文阅读。 田洱顿下脚步,转回首看这张俊逸的脸,久久才无奈地叹口气,这可是古代,是封建的古代,天下间哪里容得下妖人?且,他还是堂堂花绣庄的少爷,怎么可能许人知晓那一点见不得人的黑暗? 是啊,黑暗,在他心中,那必定是黑暗吧。 收起了自己的哀伤,田洱定定地对上花如梦那如水的双眼,才道:“我觉得,女装扮美的花如梦,是极美的,也是特别的,也是……一道美好且明艳的风景,那才是最真实的花如梦。”与黑暗挂不上钩。 人的癖好,只要不伤害到他人,那就算不得什么,那是个人之事,旁人如何置咀? 望着那纤影离去,花如梦心如撞钟,响个不停。 知道他那点癖好的人,不多,但其实也不少的,可是,他仍在隐瞒着,因为大家都从未戳破过。 因为,大家以为,只要那样,就能证明,其实他是正常的,正常的。 田洱回到场中,场中依旧热闹,人人交谈甚欢,似乎不只是花老当家寿宴,还是这些平日难得一聚的乡豪官臣商贾之间的宴会。 “上哪儿去了?”段苍?瞧见田洱回来,撇下了与他攀谈的商少,来到田洱身边,轻声寻问,瞪见她脸色不好,又问:“是人多了,不舒服?”他记得,她不甚喜人多。 摇摇首,“方才遇上几位同年的姑娘,意投便谈了几句。”在这场上,闺阁姑娘虽不多,却也有十来人,能遇上,都是地位相差不多的,未出阁也正好在这种场合一遇自己中意之人,倒也合适。这些年轻姑娘,有喜攀比,也有喜交结友,能在一地方遇到好些同龄且要地位相差无几的友人,也是件好事。 段苍?即便看出了田洱敷衍的话,也没追根究底,换了句,“若是累了,让下人带你到客房歇上一歇?今夜看来要在此借住一宿了,你要谈之事,得明日再谈。”意思是,回去再来,明日不好登门,于是今晚就住这儿了。 点头,她没有意见。 本来,这种事,本该是她来做的,段苍?硬要插进来,那她就当作理所当然地受了。 大概此事早与东家商好了,段苍?随便打了个照呼,便有下人带着二人来到后院一处的静院,按置了客房。装饰倒是辉煌的,只是田洱看着有些反感,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段苍?无奈,只好客气地让那些下人想办法弄来些汤水给她。 推了推男人,“你去罢,我一个人没事。”田洱还是看得出,身为商人的段苍?,要应酬的可不少,那些人似乎都借此有意也他攀谈,为的自然不是三姑六婆。 看着田洱的神色,段苍?不放心,干脆也坐于床边,与她并排,却面对着她。“可是心里不舒服?”看她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便是心里不舒服了。田洱不是个很容易表现不高兴的人,如此反常,他自然得关怀关怀,尽尽未婚未之责。 莫不是,方才出去,遇到些同年纪的姑娘,遭到排挤?想想也不对,当初在翡翠楼,她私底下没少遭醉莲的排挤欺负,倒是从未听她抱怨过,于是他才一直假将不知,也算保她面子。 被听到心事,田洱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看着段苍?好半响,才问了一句:“是不是,在这种时代,做不得自己喜欢之事,总该身不由已?” 上一世,她自由自在逍遥惯了,做什么都非常随性,除了有伤自己身体之事,家人朋友几乎无条件地纵容于她,导致她的想法,比常人要更爱恨分明,喜恶更明确。 这种身不由已,就是上次方立被捕,她也没有过,因为她认自己是有办法的,即使赔上自己,也定能救回无罪的方立追毒。 可,这次不同,这次是他自己将自己隐进了死区,却不肯出来,也无勇气出来。 “是……花公子?”段苍?何等聪明,从田洱瞪花如梦的眼神,便知晓了,这时还猜不到就不是他了。 无奈地点点头,田洱却不再说什么了,又推了推人,“没事了,我静一静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她只是有点钻牛角尖,想想就通了。 在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潇洒一身,自由自在。也不是每个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垂了眸,她只是觉得,那妩媚红衣的花如梦笑得那般烂漫与超然,只是想着换回了男装一本正经的他,尽管英俊不凡,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伤多叫人难以割舍放下。 抬首看了男人一眼,眼前这个男人,是否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不由已的一面? 例如,执意要娶自己。 被同情的目光注视,段苍?实在是一脸的疑惑,却又不好出口问,只能点点头,“那我先出去,有事你让冬晴来传我。” 这时,田洱才发现,冬晴已守在了门外。 点点头,待男人出去后,田洱没有休息,而是也后脚跟着出门,因为这也是后庭院,离花家家属居住的地方并不远,她兜着,便到了那一片住院。 大概重要的人,都往前大院大堂去了,这后院的人,并不多。加上,看田洱一身华贵衣裳,还跟着个丫鬟,心知定是哪位客人,下人们路过,还会停下来福身行礼。 走着,吹着这夏日的清风,田洱的心思才稍稍好转了些,身后跟着安静的冬晴,田洱淡淡问了一句:“冬晴,你可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问完,她自己先怔住了,大概她此刻就身不由已吧?要来服侍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主子。 听不懂田洱那话中之意,冬晴只答字面的意思,“曾经的冬晴有的,如今冬晴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便,不再有那种身不由已之感了。 “……”田洱不再说话,一步一步,慢慢散着步。 本以为,不会瞧见什么重要之人,却在拐弯处,听到了小孩的低泣声,还有女人的责骂声。田洱本不是多事之人,想来也是无聊,于是便拐了过去,在廊上,瞧见了假山前,一位看衣着还算华贵应该是主子的少妇,一脸狰狞,似乎深仇大恨般,手握鸡毛掸子正在抽一小少年的屁股、小腿、以及手。那小少年玉面粉琢,十分可人,此刻却泪流满面,想哭却死死地咬着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坚强的小子。”田洱看见,竟只是点头赞许一番,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原欲不多管事,正要转身离去,田洱眼角却瞥见那小少年抽气不过,一脸痛苦就似要背过气去了,心头一惊,竟不顾身份跳过廊栏,如箭似的冲了过去,大喊着,“你放开他!” 那少妇被飞奔过来的人吓得一怔,惊吓过度地望着出现的陌生女子抢抱过小少年在怀,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竟然扬手就猛拍着小少年的背,而此时的小少年已经抽不了咽了,一口气吸不上来,脸色由白变青紫,十分怪异。 田洱的力道很重,猛拍了有几十下,而且她抱小少年的姿势也甚是特别,蹲着的她,从后抬起小少年的左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另一脚无力摊在地,前半身靠扶在她的身上,她就如此拍了几十下。 “……你、你要做什么?”那少妇终于回了神,离得不远的下人,也回了神,纷纷赶了过来。自然,习武的冬晴第一个护在田洱身边的,见那少妇欲上前,她便挡着,以她一身武力。 ------------ 第128章 :像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 没有理少妇,在拍了四十多下后,小少年“噗――”一声,自喉里吐出一口浊气,全紫青的脸,慢慢地恢复了。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娘、娘……别、别打了……” 听得,田洱心揪痛了。 转首,狠狠地瞪向那不得靠近的少妇:“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使得你用如此毒手?你可知方才他已在阎王殿走了一圈?”她的质问,声色具厉,问得那少妇怔在那儿,脸有愧色,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抱起仍是迷迷糊糊,脸上一把泪水的小少年,田洱冲不认识的下人问:“他的住所在哪?赶紧带路,还有,赶快去请大夫!” 也不知是不是那厉颜气场散发,那些下人也只犹豫地看了少妇一眼,竟也懂得分工,一方人去寻人,一方带路。 从院庭到屋子,并不远,都是同一院的,装饰虽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贵气宇落,看着像个小主子的卧居,想来应该是小少年的住所了。 当大夫赶来时,花家主等人也听闻了此事,赶了过来。老当家一脸担忧看着床上那被梦魇折磨得不醒人世的小少年,痛着一张老脸,“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话,带着厉色与痛心,使得在场的所有花家人都恐慌着,赶紧垂首,却无人敢说话。大夫此时正在细细地检查着,不理这些外事。 原听下人慌慌张张说了个大概经过,料想那红衣客人大概是田洱,跟着老当家一同过来的段苍?,果然瞧见田洱立于床头,便很自然地走过去,将人牵近身侧,细声问:“怎么出来了,不歇歇?” 田洱此刻的脸色仍是十分的不好,她虽然不是个多事的,却容不得谁虐待小孩,被这么温柔一问,心中更恼,瞪眼向那垂首拽着丝巾的少妇,似乎恨不得上前就两耳光武临九霄最新章节。 那深仇大恨的目光,看得段苍?心惊,握着田洱的手更紧了些,似乎真怕她一个冲动,闹出个无法收拾的后果来。屋中,蓦然变得沉默比无。 那大夫,看来地位也颇高,一见他诊完之后,连花老当家都恭敬地上前温声寻问:“伊神医,我孙儿如何了?” 被唤神医的那大夫不太卖账那花甲老寿星,而是转向屋里的大伙,“方才是谁冲这小娃背医?”他的问题很奇怪,在场的人除了一人,其他人都听不懂,所以,这一个人,便站了出来。 “是我。”站出来的,便是大动肝火的田洱,尽管她此刻很不高兴,却没有迁怒到无辜的大夫,脸色温着冲那伊神医开了口,“大夫,这小少年,可无大碍了?” 伊神医一呆,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老脸都怔住了,“是你?”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懂医?” 眨了眨眼,田洱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伊神医了然,终于对上了着急的花老当家,开口就是:“花太爷子,你该好好谢谢这位姑娘,若没有她,就连老夫也救不了你孙儿。”这话,似乎在自我证明,他这神医是相当了得的,至少连他都救不了的人,估计也没人几人能救得了的。 边道,边从药童背来的药箱取出来一个瓶子,冲那药童吩咐,“你给这小少爷上药。” 那药童年纪关不大,也就十四五左右,非常听话地含首,“是”了一声之后,也不问上什么取,接过那瓶子,便掀开床上小少年的手臂,那一条条鞭痕赫然显入众人眼帘,所有人抽气,而那药童却泰然地上药,似乎根本不管因何小小孩童会受如此伤害。 “怎么回事!”这回,花老当家是真的发飙了,那嗓子一吼,气得身子都在发抖,这一吼,全屋的除了外人,和搀扶着他的花如梦,其他的全都跪下了。 伊大夫让他的药童解了少年衣,好上别处药。 而,被瞪的那个少妇,除了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却是抿着嘴一个字都不说,眼中有着一丝倔强在里头,花老当家也是要追究的,冲着那少妇质问:“你是幻儿的娘亲,你说!” 一听这话,田洱双眼都瞪大了,似乎整个天都要掉下来似的,整脸的不敢置信,猛然挣开了男人的手,冲了上去一把就将人给从地上拽了起来,看着少妇那发白的脸,她的气一点都消,反而更怒了,心寒得她全身都在发抖,“你、你竟然是他的娘?你是他的亲娘?”那震惊的质问,也惊呆了一旁的所有人。 少妇被质问,无话可驳,她此时也懊恼的,可是,除了懊恼,她还能说什么? 有下人回过神,要过来阻止田洱的举动,却让冬晴快了一步挡着,不管她的少夫人要做什么,必定是对的,于是,她必定站在少夫人的一边。 似乎证实了自己的问题,田洱双眼瞪得老大,声音都颤抖了,“……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他才多大,你知不知……你竟然还是他的亲娘!”她悲切地摇着首,“虎毒不食子啊,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他还这么小……”如果,方才不是她一时多事,多看了一眼,现在床上这条小生命,就烟消云散了! “……他刚才,死咬着唇都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在梦魇里喊着叫你不要打了,你、你怎下得去手?!”她原只是以为,只是小小的教训,从不知真能虐出如此严重的程度。 猛地甩开了一脸痛悔的少妇,田洱冷冷地道了三个字,“你,不配。”不配为人娘,不配为人母,不配为人。 甩头出了这屋子,段苍?也不管他人家事,与老家人道了歉,花老当家一脸羞愧,“让花老弟看笑话了,这……唉毒妇女配最新章节!”今日,可是他的大寿,闹了这么一出,真是颜面都尽失了。 点首,“家家有本难念经,老爷子也莫伤怀。” 客套一番,也追着田洱的身影离去了。花如梦搀扶着自己的爷爷,也心疼着自己的弟弟,望着那离去的倩影,他心中百感却无处可泄。而此时,闻讯赶来的,有花如梦的父亲,还有花家的一些叔叔伯伯婶婶伯娘。 有看好戏的,亦有心怜纠疼的。 此事,闹得并不大,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 回了原先的客房,田洱的痛心未消,气也未消。她没有试过为人母,但是怎么也不懂,一个人怎样做得出来? “莫气了,那少年大夫也说了,明日就该醒了,无大碍的。”段苍?进来安抚,但田洱一听就更气了,瞪着眼,“什么叫无碍?如果当时我不在,他早就没命了,由得你们现在说风凉话?那、那孩子才多大?才那么一点大!” 即便是迁怒,田洱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吼得有错。 被吼了,段苍?也不恼,脸上仍是温和的,“这只是意外,我看那少年的娘亲自己也不知会如此严重,懊恼极了。” 的确是不知的,打惯了的人,怎知这么抽打孩子会送命? 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不会出人命,所以才做得如此肆无忌惮! 瞪得眼都红了,“意外?你们满口的仁义满怀爱无疆,却认为打孩子是理所当然的吗?打在他们身上痛在你们的心上?别放屁了!打在他们身上,必只会痛在他们心上!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他们是有意识的,也有人权的,你们没有权力想动手就动手!” 被虐成那般,怎可为父母? 她就从来没有被家人打过,她的哥哥小时那么调皮都没有! 一愣,段苍?从来没听过如此的思想,他虽没孩子,却知道天下没有不打孩子的父母,但田洱的新思想,新说法,却那么的另类独特,他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想起,那孩子死了一圈回来,迷糊间都只记得喃:娘,别打了…… 听着,那么叫人心酸。 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恐惧都深深地烙印在了那小孩的内心,刻骨了。是怎样的父母才下得去手?是怎样的理由,非要如此虐待自己的亲骨肉不可? 捂着嘴,田洱防止自己哭出来,可双眼全迷了水雾,“这女人怎的不知爱?难道非要失去了,才知道痛吗?旁人想爱,都没有办法,想疼都没有办法疼了,可她呢?可……她呢?” 那么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如此作贱自己的亲骨肉。 “……”段苍?轻轻地将泪满面的田洱拥进了怀里,紧紧的。他知道,她必定又是想到什么伤心的过往了,想到她已不在的家人了。他不知她有怎样的一个过去,更不知是怎样的一个过去。才孕育了如此的她,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这么紧紧地拥着她,什么也不说。 埋在男人的怀里,田洱是哭了。 是,真的想家人,想到她的亲人,想到从不对她打骂的父母哥哥,想到疼她爱她入骨的家人……想到,离别时,明明痛不欲生,却在她面前,表现在那般快乐,只为了让她走得安心。 “……我想他们……”哭声中,隐隐可闻这么一句。 ------------ 第129章 :八名绣娘怎失踪了一个? 前一日的不愉快,导致田洱今天都未有去找花家当家谈生意之事,使此次之行有些无功而反的可能。段苍?见田洱对花家意见颇大,于是自告奋勇地去商谈了。 经冬晴打探,才得知,昨日那少年,名花如幻,是花家三老爷之子。三老爷在数年前跟一次货队行货,遇上强盗竟刺身亡了,留了这一对孤儿寡母。原来,三老爷还活着的时候,三夫人相父教子也十分和睦,从来不曾听说过会打骂幻少爷之事;是从三老爷不幸仙去之后,三夫人才似变了个人,轻则咒几句,重则打一顿。但,从未听幻少爷哭过,大家都觉得,那也不过是爱的教训,很常见的,并不严重。 如果,不是昨日之事的话。 在院子的石亭下,田洱靠着石柱而坐,在为自己的失控而反省中。对于昨日对那些人的指控,她一点都不悔,只是在反省自己不应受情绪所控,今天没去谈成生意。 “……少夫人?”恍惚中,听到冬晴的轻唤,收了视线,对上半弯着腰的冬晴,却闻她报话,“少夫人,幻小少爷找您。” 随着冬晴的视线,田洱瞧见了亭外站得笔直的小少年,不比昨天,今日一身锦衣头戴玉冠,是真的小少爷的模样。只是脸上那双大眼,似乎有着早熟的东西在里头,闪着不叫人看了去。 那花如幻见田洱望过去,这才走了过来,身后的丫鬟守在外头,冬晴也只好退出了亭子。 小身板笔直,到了田洱根前,却深深地鞠着,声音清脆,“幻儿谢过田姐姐昨日的救命之恩!”有模有样地又鞠了一次,甚是真诚实意,老道有成。 田洱一怔,先怔这小少年的懂事,再怔他的称谓。从来,别人都唤他段家少夫人的头衔,到了这两兄弟这里,一个唤田姑娘,一个唤田姐姐。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 想着,咧嘴笑了,“莫多礼护花高手在现代最新章节。”然后招招手,示意那小少年坐过来,一坐在亭矮栏石上。那少年瞧了那石栏,心中有些好奇,为何有凳不坐,非要坐石栏?不过,还是默默地坐了过去,离田洱有好几尺的距离。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田洱问得有些关切,那些伤,她昨日也只看了个大概,那些都是腿上手上地方,看不见的隐处,她想,也许身上还有不少吧。 瞧着这少年,他是以怎样的心态,对被虐打这事,缄口不提一直沉默的?又是以什么心态,才熬到今日才倒下? 少年也习惯了似的,提到伤痛,也只是微微地抖了抖,脸上并未有露出恐惧神色来,轻轻地点首,“……嗯,好多了,爷爷让神医都瞧过了,很快就无消痕的。” “嗯。”田洱应声,似乎并不去猜想,为何他要称自己田姐姐,也不去想,他内心是否还在害怕,更加不敢问,你娘亲为何要打你,为何你不反抗…… 很显然,这小少年也不是个爱说话的孩子,听不到田洱主动开口说话,他也就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于是,凉亭下,一大,一半大并排坐着,一个望着庭里风景,一垂眸看自己白皙的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下人丫鬟来带走那少年,田洱才将视线放于他身上,久久不离去。那少年看着田洱的注视,知道她眼里的关怀一般,用清脆的声音道了一句:“娘说,她往后都不会再打我了。” 久久,田洱才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望着那小身影被带离,田洱的思绪,飞得老远。 当天,段苍?也不知谈成了没有,带着田洱便与那花家老家辞行了,老当家对田洱甚是感激的。还再三言谢,送了不少的贵重之礼,田洱脸不红气不喘照收不误,心安理得。 只是,在离去时,花如梦都未独自面对田洱,更未再与她说上一句话,倒是那少年花如幻,可能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冲着上了马车的田洱喊,“田姐姐,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定去段家娶你!” “……”这喊声,被抛在了马车之后。 后来,花如梦问起自己的堂弟,为何要想娶田洱为妻时,那少年一脸成熟,答得认真: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不会打骂自己的孩子。 小子,你是有多早熟! 马车驶回了段家的小院子,虽小,却让田洱踏实。想起方才那小子的话,不禁笑出了声。两日不见田洱的笑了,段苍?都好奇,“因何发笑?” 笑着摇头,最后盯着男人那温和的脸,才幽幽道,“我怎觉得,这里人都爱娶我这样的呢?”大的,小的。 话一句,男人脸色便有一丝不悦了,也只是一丝,并未发作。 “一会,可要上街逛逛?天色尚早,而且事也办得差不多,在此多住几日也无妨。”段苍?尽量不让自己介意田洱那无所谓的话。 提起这事,田洱想了起来,“你不是说你来见一人的吗?什么时候去见?” 走回桌边坐下,段苍?温着脸,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怎知我不是已见过了?”这两日,他见过的人可不少。 一愣,好像……也是。 瞧田洱这模样,段苍?笑了,“逗你玩的,确实还未见到,大至要明日罢。”答了田洱的疑问,“不过,你到时莫跟去。”他也只是这么一提,是否另有深意,就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人呢,往往是不在意的,但你一说不许这样那样,就会激起人的那种好奇与叛逆之心,越是想着要这样那样。田洱,就是这类人重生傲世行全文阅读。 段苍?瞥她一眼,“没为什么,明日让冬晴陪你到处走走便是了,知道你不喜欢花家人,他们以为我们已离了此城,便不会来打扰到你的。”他似乎打算卖关子到底了。 的确,田洱一看到花家就会想到那些不甚开始之事,不管是大的少爷,还是小小少爷,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说来,与花家,还真有缘。 孽缘。 次日―― 田洱面上,的确是不管段苍?去见谁的,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与平常的她没多大区别,若说有区别,便是她脸上的笑容过于明艳了。 说起雨绣城,最出名不过绸缎绣坊。 这里有最好的染坊,最好的绣坊,最好的绣娘,最历史悠久的养蚕生丝之道。 女子么,自然最爱此道,女为悦己者容。将自己扮得华美高贵,或是淑雅玲珑,那是一种天性,与生具来的。田洱也不例外,她逛了一通下来,倒是添购了不少东西,而女人买东西,不管多少,不管好坏,身边有个付款的,心情总能不一样。 田洱被逗开心了,第二日果真不缠着段苍?要一起去,自己带着冬晴又逛了一日的雨绣城,当中也发生了一些趣事,惦记在她的一生图上的一笔一画,虽不是特别鲜亮,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第三日,二人安然地踏上了归程之路。 此回不必赶急,田洱倒是不再像上次来时那般,吐得昏天暗地,人也清爽心情也清爽,对段苍?的温和讨好也很是享受,高兴时她总还不忘感叹一句:“对我这个名义夫人你都如此,我倒是好奇你真正喜欢着哪个女人时,是什么样子。”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回到段家,田洱就着手忙自己的新店,她听说花家同意派人前来与她商谈,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等着来人。她信得过段苍?做事。 这段时间,那些绣娘已按她的意思,做了不少的衣裳出来,不过,发生了件小小之事。 田洱回来,瞧着绣娘只有七人,被交待暂管的何月娥也不敢再隐瞒,藏藏掖掖地道了出来:“……阿西已经三日没来绣坊了,昨夜我趁着休工,去了她们家找,可她家里人不清不楚的,也没说个明白,人也没见着。” 本是坐在柜台前的,听着何月娥话,那白皙而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着,发出低而轻的声响,就跟人的心跳一般,一下,又一下。何月娥看得,听着,心里有种渗得慌的感觉,直等着希望这老板赶紧给个话什么的。 “嗯,这事,我知道了。”田洱扣了许久,眼看何月娥都快站不住了,她才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何月娥眼里有难言,最后也还是得退了回内院,继续完成绣制衣裳。 看一眼守在自己身侧的冬晴,田洱忽然一笑,闪得冬晴有些不稳,不明所以,“……少夫人?” 田洱笑笑,却什么都没说。 到了下午时分,田洱先离开了绣坊,带着冬晴去往另一个方向。也是城南的,不过是城南较西的一处街巷,那儿的屋子建得有些密集,且都不高,更不豪华壮阔。一看就是一些较低层的平民居所,估计几百户人加起来,也没段府前院大。 按着地址,田洱挨家挨户找,终于在临水边最里的一小院屋外找着了那个地址,门是紧闭着的,从门缝里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瞧见两年轻且貌美的姑娘出现在这种地方,隔壁坐门前的一老太太伸着脖子就问了:“你们找谁啊?”东张西望的,不是找人是干嘛? ------------ 第130章 :本姑娘我上门抢亲来了 听到热心的问话,田洱二人看了过去,见到的是一名老太太,半眯着的双眼也不知神色如何,田洱脸上温和着笑容,声音也好听,“老婆婆,这里可是夏小西的家?” 瞧田洱语气态度都好,那老太太这才扯开了脸皮,给了个温和且不戒备的脸色,“是啊,这是夏家,怎么,你要寻她?” 赶着走了过去,田洱点首:“是啊,这几日不见她,就过来看看,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平时跟我们这些同年姑娘都好好的,这一声不响几日不见,真是少见呢。”田洱说得,有些痛心,有些无奈,还真有那么相熟情宜实情似的。 一听,那老太太也不疑有他,便叹了口气道:“唉,看你也是她的好姐妹,也不知她哪来的这福气认得你这么富贵的小姐,她呀,命苦哟!”说着,不忘摇着头,感叹上几分,“……不怕告诉你,她阿爸前阵子惹了事,借了不少的银子,这会儿没钱还上,赶上西城那跛子看上了她,这不就给了钱,将她买了过去。起初她是死活不肯的,天天在家里闹来者,我们这此街坊邻居都听得真真的。” 再摇摇,“唉,今早不知怎的就忽然想通了,瞧,下午才过的门。那跛子要只是个跛子也就算了,嫁了就嫁了呗,也没啥好挑的,可那跛子可是出了名的坏啊,前头娶了两媳妇,一个打傻了,一个打跑了,这会买的过去,不知要受多少罪才了得护花高手在现代。这……造孽啊造孽。” 许是说到可怜伤心处,那老太太弓起了身,搬起小矮板凳似要回屋去,也不在外头坐了,见物心伤。 见状,田洱心急,拦了一下,“敢问老婆婆,那城西跛子家在哪儿?” 那老太太瞧田洱是真心急,明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但她仍是摇着首,道了一句:“就在城西西头大街,到那一打听就知道了。”估计不用打听都能知道,毕竟买人也算小喜,定是挂了不少红纸的。 看了眼被关上的门,田洱仅是咬了一下牙,便毫不犹豫地往城西去了,也好在方才过来时是坐马车,这会儿二人坐上马车赶往城西倒是挺快的。 果然,到了城西西头大街,根本不需要寻人问路,光看那一家子贴了红纸就该知道了。门口摆了两三桌的宴台,想来是里头太小了,摆不下就摆到门外了。小孩子们在桌与桌之间来回打闹着,笑得特别的欢,完全不懂大人世界的悲欢。 田洱摆着深袖,往人桌走去,那些人瞧见了带着随从的田洱,长得俊俏衣着高贵,自是都诧异的,又十分好奇地盯着她,田洱不理,直往院里去。喧闹的院堂好几桌的酒席人,有高兴的,有专为酒宴而来的,也有敷衍而至的,什么样的神色都有,而此时全都‘唰唰’都往她这边瞧来,什么表情都有。 不管这些人,田洱站正了,袖一摆,“夏小西何在?我来带她回去。” 这话,像蜂窝一样,‘嗡’地就炸开了,有不少人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来抢亲的。 “……这,不会是抢亲吧?” “看着不像啊。” “就是,哪有女人来抢亲的……” 议论纷纷。 田洱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在方才一片宁静中,倒是传遍了这院里外,便见一大红衣的青年男子一跛一跛地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三个壮年,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这跛子原本一脸愤然出来的,这一瞧院中格格不入的,不是什么找茬之人,却是两年轻貌美的姑娘时,都怔在那儿了,也不知该用怎样的神色来寻问。于是,田洱依旧是冷着脸,清凛再一句:“夏小西可在里头?我是来带她走的。” 这话,可清晰了,在坐每个人,无一不听得真切的,震惊诧异不止。那跛子就怒了,瞪着眼,指着田洱就怒喊:“你、你什么意思?!” 屋里,有了骚动,便瞧见那一身霞帔的身影,大概是自己扯开的又大概因为不是第一次嫁娶了,所以她的头顶并无红盖头,用胭脂画的嫣红的脸上,一双眼尽是委屈,见着来人,却也震惊得无以言语。 田洱认得她,夏小西。 一笑,“什么意思?还用问,本姑娘我抢亲来了!把人交出来吧。”田洱笑得一脸的**模样,白白糟蹋了那样貌美的脸。 因为认得,于是田洱扬起了嘴角,那是一个不可芳物的貌美笑容,她伸出手,就好像在招自己心爱的小宠物一样,说:“小西,跟我回去。” 身后的冬晴有一丝汗颜,觉得自己的这个小主子,搞得好像是来抢亲的相公…… 夏小西震惊过后,双眼已迷上了湿雾,手中拧着的红帕紧紧地掩着嘴,似在掩饰自己的抽泣。那跛子勃然大怒,都跳脚了,大喊:“来的是哪家的疯子!我敬你是客待你三分礼,你、你这是要来抢亲不成?” 边上也有人粗着声音喝骂:“对!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先轰出去再说!” 瞥一眼那长得普通的跛子,田洱眼里露尽了轻蔑,手一扬,甩出了一张白纸黑字,“这是夏小西签下的雇佣契重生傲世行。”当然,不是卖身契,“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合约期间,她不得无故旷工,不得无故辞行不做,否则须支付违约金,五百两。” 说到这里,田洱轻笑一顿,“不跟我回去也无妨,她今日嫁于你,你便作为东家替她还上这五百两。当然,你可以耍赖不还,但这合约上有本城商会盖印作保,此事我可还于商会为我讨会,到时你们就慢慢应付整个商会罢。” 话完,手一收,将那合约收起,笑着看着那跛子脸都绿了,还有一些估计是亲近之人,紧张害怕,纷纷围上了跛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争辨、 看那跛子已经六神无主,还有夏小西的那一脸茫然,田洱笑容里多了几分算计,“快些决定是现在还上我那五两百,还是等一会商会派遣而来的执事,不妨告诉你,执事若来,除了还上那五百两,你还得将执事们的劳苦费一并交上,不然你这小门就不用出了。” 她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这官有官管,商有商会。这些做小本买卖的,无不知商会的厉害,因着他们管全了整座城里大小商行,他们一句话,说你这货不对劲,你就别想继续做这生意。 所以说,当初她能拿到商会的盖章合约,是何等大的关系才换来的。 “……你、你等等!”见田洱带着人欲离去,那跛子家人抢着喊了,冬晴一看几壮年冲过来,随手拿起离近的桌面上的筷子就投射了出去,生生插在那几人最近的桌边‘咚’,沉闷一声,入木三分,惊吓得那帮人戛然止步,一脸惊恐。 他们再傻,也知道这世上,还有‘高手’的存在。 来人既然敢只带一人上门讨债,就必定有足够的准备。就凭这一点,他们不敢不相信,此事若不解决,真会等来商会那些凶神恶煞之人。于是,那跛子的兄长,脸色不好上前一步,说话:“这、这位……老板,我们这娘子是买过来的,还没拜堂呢,您、您还是领回去罢。” “大哥!”那跛子不愿意了,声音都变得尖刻,但被那汉子一瞪,竟不敢再多言。于是那汉子又言,“这娘子是我们家用了五十两钱买过来的,您看?”他的眼瞪向一边桌角的那一桌,田洱早发现了,那一桌定是夏小西的家人,因为他们的神色始终是不好的。 被瞪,那里一老汉一脸懊恼,垂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瞥了一眼,田洱凉凉而道,“我是做生意的,这五十两你是怎么借的,便怎么要回去,与我何干?你若将人还于我,我当今日没来过,你若不还,便替她还了我这五百两,不然再等一会,不必等洞房花烛时就会有商会之人前来为我讨回。”胸有成竹的女人,向来十分有魅力。 顿了顿,再扫一眼那惭愧之极的夏家一家,“他们借的钱,你让他断手也好,断脚也好,还上了便是。”笑笑,“若不然,你们这喜事已办了,而看看这些人必定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你们没了新娘也不成体统。反正都是女人,你看那夏家之母真样?反正小西几十年后,就跟夏母此刻的模样一般无二了,没多大关系。” 这是,邪恶的眼神。 恶魔般的话。 吓得夏家主母‘噗通’就软倒,也好在夏家人搀扶得快,不然真落地了。而这话,也使得跛子一家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瞪向说得一派轻巧的这陌生女子。而,已有人冲了下来,个个都是壮男,可却一眨眼功夫,便全倒地于,一片哀鸣。 冬晴冷冷地瞪地上几壮男,声音清冷,“我家主子岂是你们这些凡俗之人可靠近的。” 这话一出,大家是明白了,来者不善。 尽管看着这姑娘挺美。 ------------ 第131章 :将这个人让给我,可好? 夏小西脸色惨白,已跑过去家人身边,与其母抱在一起,痛哭着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本想着,命该如此,已够悲凉的,此时才发现,何止悲凉?她从来没想过,那个看起来如此貌美的老板,如此……恐怖。 不给那些人争辩讨论为难下去,也不理那些人的惊恐,田洱不耐烦再一句:“这人,你还是不还?”不还她就要走了。 那跛子的兄弟一急,大声喊,“还!”怎敢不还,他们还不想为了这买来的娘子给惹上大事,而且这五百两,谁还得上?即便那五十两不要了,也不能为此赔上五百两不是?这娘子要买,五百两怎样的女人买不到? 狠狠地咬咬牙,“此娘子你带走!”然后转向夏一家,“他们欠我们的钱,不能不还。”似乎,除了夏小西,其他们都得留下来,因为几壮年都已围上了夏家一家。 田洱冷眼相看。 夏小西哭着,抱着她之母,可是那几壮汉像是要邀功似的,硬将人拉开,将夏小西给推到田洱根前。田洱一笑,只淡淡道了一句:“多谢。”然后对上始作涌者,“如此,人我带走,这里之事便与我无关。” 见此,有人松口气,有了悲凉。始作涌者的田洱却在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一句:“是了,奉劝大家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以我陷指算天,这种喜宴多带灾星,这屋子估计是要发生大事了。”不走,估计得遭鱼池之央了。 丢下一句骇人听闻的话,田洱让冬晴带着夏小西离去,夏小西自然是不自愿的,奈何冬晴可是练家子的,要拉她一弱女子离去,半点不费力。直到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看到田洱等着看好戏似的,瞧见一大群穿着衙役制服之人冲进那条巷,夏小西犹如五雷轰顶,旧旧不得回神。 衙役带走了不少的人,不少的人被带走。 此后,这便是一个故事,一个让街坊邻居八卦的话题,后来越传越神,最后竟用恶有恶报,老天惩罚来结束了这一话岔毒妇女配全文阅读。 田洱如事外之人,悠然自在,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将夏小西带回坊中丢给何月娥管教之后,便几天没出现,夏小西本来着急又怨恨的,直到她的家人来通知她,一切都无碍之后,她才眼里闪着泪光,懊恼自己的恩将仇报,最后一口咬定是她的这位老板――田洱的大力帮忙,全家人对田洱犹如再生父母,感激五体投地且无比恭敬,视若神明。 田洱倒是不知那一家子对她的看法,这几日倒不是她特意失踪,而是实在是忙得紧。 关于进货的商谈,从一些坊上找最便宜且最好的东西,都需要慢慢的商谈。田洱这地方小,不可能什么都自己生产,就是织布产线,她都做不了,因为那长活,短时间内是做不来的。 新店要进的东西很多,除了布匹她可以暂时东借西凑不少,但小的缝线、针样、边花等等,许多东西都需要进货,而这些加起来就不是小数目,于是全都得她一个人去商谈进量。 瞥一眼冬晴,是不能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了。 要培育一个掌柜的,真不容易,连挑人都困难。 “……少夫您,您在这儿沉思半个时辰了,还是先用碗绿豆汤水吧,去去热。” 坐在院中,思绪被打断,田洱望了一眼腆着笑容的……哦,给他取的新名字,叫雪衣,段雪衣。又见那一碗糖水,她不禁问了,“这里头的是什么?”平时的绿豆糖水,就跟名字一般,除了绿逗就是糖水,今日好像有小小的一根根丝样的绿色东西,难怪她不免好奇问出了口了。 段雪衣还未回答,田洱舀了一口饮便知了,抬首瞥一眼那腆着红脸的人,“海带?”这个时代的海带,都是干货,而所谓干货,都是大老远从外地捎回来的,所以十分昂贵稀有,普通人家也不过是偶尔得食。 点点头,“奴才看到有不少有厨房的箱里,就用了一点点,放在其中。海带清凉去热,与绿逗一起,应该……还行?”想来,他也是头一回试做,所以自己也无把握。 尽管在这一世是第一次食用,但田洱食过十来年,算不得陌生的。笑了笑,“挺好。”饮了几口,“一会你也弄一碗送去浩瀚轩,给你们少当家饮用罢。”那个男人。 “是。”段雪衣高兴地拘首,正要离去,被田洱唤住了,“等等。” 段雪衣折了回身,垂首等着田洱的吩咐,而田洱却打量着他,打量得他全身绷紧脊梁骨发寒时,她才幽幽地道一句:“原来你才十四岁……”就没了下文。段雪衣听得一脸的莫名,又不好问,就这么站着,直到田洱摆了摆手,让他离去,这才松了口气退下。 冬晴看不明白田洱这模样是要做何,也只能默默地候着。 “去沙水轩。”说一句,田洱已从座位上起身,大步跨了出去,可却还未出苑,她又停了下来,脸色依旧严肃,此时有了为难。 “少夫人?”冬晴的脑子没有段苍?转得快,自然猜不透田洱此时的为难与思虑。 摆了摆手,抬首望天,这天,真蓝啊。 “去浩瀚轩吧。”不去沙水轩了,去了也无用。 “是。”虽不知田洱为何要改道,冬晴只埋首跟着,不多问,不多事。 到了浩瀚轩,段苍?正在书房,与几管事在谈事,田洱并未让人入内打忧通报,而是站于廊外的花园中,因有庭影,倒也不晒的。田洱如一株清连立在那儿,红衣随风飘扬,却如若处子。 站了有半个时辰之久,田洱依然是一动不动,就似生了根似的,屹立在那儿,双眼望着远方,飘渺不知落于哪处武临九霄全文阅读。有一道身影当了前头的晒影,声音便响起了,“这位,便是传闻中的少夫了人罢,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仰慕已久。” 是道年轻的声音。 田洱回神,发觉离自己不到一丈处,立了道身影,一个年轻的男子。束着冠发,显得飒爽英俊。温和一笑,“哦?如何百闻?” 能进得了段苍?书房议事的,应该都不是等闲之辈。 而且,眼前这位,如此年轻。 年轻公子也笑笑,答曰:“传闻中的段家当家未来少夫人,是个祸水,迷得少当家屡犯家规行规。”那人挑眉笑,“不过,以在下看,少夫人清水出芙蓉,何来祸水之说?” 笑笑,很假,“谢公子美言。” “哪里,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年轻公子说到处此,廊上有人在朝他招呼,望过去是一同出书房的那些管事,好几位,年纪各不相同。 “本还想与少夫人多谈上几句,耐何今日有事缠身,还望下回能与少夫人盘膝长谈,不知少夫人会不会拒绝?”那年轻人话中有话,轻浮得来又有几分深意。 咧唇一笑,“好说。”不拒绝,也未有接受。 二人相点首,那年轻公子离去,却跨出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回身朝田洱道:“在下,楚清凤。”言完,再次转离,离去了。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田洱嚼着那名字,楚清凤…… 清风,如凤。 立在那儿出神,连身边多了个来人,都未曾发觉,那是个下人,他声音低沉,拘着首恭敬却疏离:“少夫人,少当家请您到书房里去。” 未有回神,田洱只是点点头,便转身走往书房,在门口处,却愣愣地回首,瞧见传话的奴才在廊边垂首,守着。眨了眨眼,她走进书房。 书房里只剩段苍?一人,他正在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听到脚步声才抬了首,露了笑脸,“怎的过来了?”声音,微沉,好闻。 “无事,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开会。”田洱边说,边自在地走到案前离得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对了,方才出去的那个……嗯,叫楚清凤的,若是你这边有人取代,不如将他让给我,如何?” 这话间,冬晴端了热茶入内,分明感受一阵寒意,也不顾这寒意从何而来,于是迅速地退了出去,那动作快到田洱都未注意到。 段苍?挑了一下眉,问:“为何选中他?”二人,方才不是第一次见面? 端起身边桌面上的热茶,站了半个时辰也挺喝,田洱轻轻地用杯盖拨了拨浮沫,这才对上男人,笑说:“因为他主动来与我搭话。”一个推销好手,就应该懂事主动,“我看你用他应该不久,让给我不是正好?” 她也不是随便白问的,是看出点端倪了,才会主动提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哦?”段苍?一改方才的不高兴,一脸的兴趣,瞧着抿着热茶的田洱,问:“你怎知我用他不久?” “直觉。”田洱头一次给了个含糊的回答,然后露着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带着撒娇式的,“让给我好不好?”这是她头一次撒娇,头一次向这个男人用这种语气神态说话,却一点都不觉尴尬不自在。 不如说,非常自然。 ------------ 第132章 :有时候有话些,很伤人 若换了旁时,段苍?定是会含着温和的笑容,带着一丝宠溺说好,可今天他却拒绝了,说了两个字:“不好。”很简单扼要的两个字,将田洱的笑脸给打散落了一地。 也不问为什么,田洱放下茶杯,神色依旧温和,“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着就起身欲离去,段苍?始料未及,这会见人要出书房,如箭快速,竟一眨眼功夫就挡了田洱的去路,神色有些微样,“你……生气?”他的这个问题有些诧异,因为他从来未见过田洱真正生气的模样。 抬首瞥男人一眼,田洱淡淡地开口:“没有。”的确没有的,“本来我也是打算来跟你借人,既然不成,我便再去寻。”寻人,是件麻烦且累人累心智之事。 她只是不想去做麻烦之事,所以借人不成,顶多有些失望,谈不上生气。 瞧田洱那为难且怕麻烦的模样,知道她并非生气,而是淡然。既高兴又心酸,不管怎样,她都不会为自己生气吗?还是,因为自己不值得她动气? 那一口酸涩,咽入了喉头。 段苍?笑得温和,“你若真想要他,倒是可以问问,他愿意便使了。”一个管事而已,要多少都有。可是,她的请求姿态,却不是常有。 双眼一亮,“真的?” 点首,“嗯,明日我就帮你问问。”能见到眼前这佳人生动好看神色,他就是十次也答应。 一锤定音,只要段苍?松口了,她相信那人是会愿意的星耀娱乐圈全文阅读。 不过,第二日并未等定此事,却等来了某位自雨绣城远道而来故人。田洱看着这一身水红的男子。心头千万愁酸,难道,只有在这种千里之外的地方,他才能穿上自己喜欢的衣吗? “……下回,你试试我店里的衣吧,有几款我专门为你设计的。”不知为什么,在画稿时,她脑里就想到了这个其实陌生的男子,专为他设了几套,她觉得,一定适合的。 来人,正是作为代表而来的花家少爷,花如梦。 花如梦其实并未有实权在身,原本在花家,在他。他并喜经商,尽管花老太爷有心直接将位子交给他,略了他父亲那一辈,可是他迟迟不肯。而此时,他主动提出为花家前来雨容城,其实还真让花老太爷喜出望外,以为这得意孙子终于开窍了。 而,来到这里的花如梦,自然一路做了各种的心理准备来面对田洱这个特殊的女子,也想过千万种可能的场景,却独独没想到如此,所以他当场就愣住了,傻傻地回了一句:“……好。”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还是重新穿上这套衣裳出现在田洱面前,上次田洱离开时连看都未有看他一眼。他觉得,这比旁人唤他疯子,妖人还要叫他难受。 他觉得,他可以负尽天下,都不应该负眼前这女子,这个其实陌生的女子。 田洱还是笑,“花公子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关于商谈之事,容明日再续。”然后,她动了动身,朝冬晴吩咐,“冬晴你快带花公子到客房去好生伺候,莫怠慢了。” “是,少夫人。”冬晴拘首,伸出手带路,“花公子请。” 花如梦还未回神,只得愣愣地随着田洱的思路去了,等他走远,田洱脸上的那一抹笑淡了去,换了淡淡的思愁。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却发现自己思虑得太多了。 不该,不该的。 花家少爷到访之事,很快便传到了段苍?的耳里,他今日提早了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了昨日来过一次的楚清凤。若说为何他如此急,其实,与当初……一吻有关。 他一直记得,当初花如梦在大街上偷袭过田洱,尽管那一吻他未亲眼所见,却使他差点便失控了。还使二人关系恶劣了几日。 今夜段家内院摆了酒宴,客人只有两位;主人,也只有两位。 这方天刚黑,那方酒宴饭局便开始了。 段苍?与田洱坐在上方正位,下方一人坐了一边。只是,楚清凤被对面的……美人给惊艳到了。 “……一直以为我们雨容城出了名美人济济,不想雨绣城也美人遍地。”楚清凤经介绍,自然是知道对坐之人的,可怎么看都不太相信其是男子,郁闷了挺久。 花如梦妖艳一笑,回了楚清凤一杯,却没怎么说话,双眼时不时抢上座的田洱。今日的田洱,难得没有穿红衣,穿了一套洁白如银月的深衣,雍容华贵却清雅高洁……如此矛盾体。他在意的,始终是那张貌美脸上的神情,总害怕看到他一时无法接受的神色,那些神色放在旁人眼里,他从来没介意过。 似乎是知道被视线投视,田洱抬了首,正好撞上了花如梦不敢光明正大的眼神,她扬起唇露了个笑容,“花公子莫要客气,就当是自家,有何需要尽管提出。”她转首看看身边的总是淡雅的男子,继续说:“即便我不能做成,我想苍?必定是能的。” 反正名义二人是一对,他的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好,我会的。”花如梦这种发自内心的顾虑,看在某人眼里,很不是滋味重生傲世行。 “我倒是没听说,花公子有如此……”段苍?打量了一番下座女门装的花如梦,“自然,人各有志。”这话,分明话中带刺,引得田洱不禁又抬首看了男人一眼,心想这男人怎么了,平时向来温雅的他,话中竟带刺? 难道? 眼里闪过一丝的难过,难道他也有这种封建固执的想法,排斥花如梦?想到此处,她抬道望过去,果然看到花如梦眼里稍纵即逝的一抹难堪。 田洱扯着笑脸,尽管有些僵硬,“我觉得很好啊,能坚持自己喜欢的,非常好,不必顾虑他人的看法,世人本来就迂腐。”她话中,是在安慰那个略纤细的男人。 却忽略了,段苍?怎么可能不知道花如梦有此癖好,不过是心里不快打击一下。 楚清凤也跟着笑,似乎只有他笑得没心没肺的高兴,“是啊,我就觉得挺好的。”想他管的正好是绸缎一类,自然对于美也十分执着。 美好的东西,是人都爱的,尽管有时美得有些畸形,世人无法接受。 “是啊,人各有志。”花如梦笑说,举了一杯酒,朝的不是当家段苍?,而是他身边的田洱,“如此这次,花某可以前来商谈,实是荣幸之极,日后还望多关照!”说完,自饮了一杯,田洱赶紧也端起杯,自饮。 “花公子客气。”放下杯,“此次能与花家合作,是我荣幸才是。”有丫鬟为她满上,然后,她主动举杯,等着对方同举,她才又笑道,“我们,合作愉快!” 花如梦一愣,笑着同举,“合作愉快!” 二人喝过,田洱方转向楚清凤,脸上尽是笑意,“昨日好不容易求了当家,跟他要了楚管事,不管楚管事可有听闻此事?” 楚清凤赶点客气地点首,“能被少夫人看上,实在是在下的荣幸!”这话,今晚在场的人几乎都说了一个遍了,他顿了顿,“虽然在下十分想为少夫人效犬马之劳,耐何不知自己对少夫人有何用途之处?” 田洱要开的什么店铺,就是段苍?也说不清,自然是没跟他解释的,只简单说是与衣裳有关的店铺。而与衣裳有关,不是绸缎便是针线,但二者,一是他正在做,且还是在庞大的段氏里做着一方管事,一是针线也不适合他这个大男人。自然是为难的。 笑了笑,“关于这事,等空闲,我自与楚管事说清楚,到时你再决定是否过来也不迟。来,今夜只谈风月,不谈工作。”她举杯,挑起气氛,不想如此沉闷严肃。 身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她都举杯了,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举杯了。段苍?始终温雅着一张脸,只是那双锐利的眼,时不时放射着犀利,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对花如梦来说,自然还刺不到的,对于不懂武的楚清凤,总有一股股寒意由背脊梁而升,十分的莫名。 本来谈着风月倒是风雅愉快的,不知怎么,楚清凤实在是好奇花如梦,兜着兜着又兜回了这话题上,借着半醉他说:“……花公子,在下实在是头一回见着花公子如此之人,花家堂堂基业,家大业大的,您倒是很放得开啊!”这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但话中,其实无恶意,连田洱都听得出来。 但是,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笑容一僵,花如梦声音不大,却不轻柔,而且还有些沉低,“府上人自是不知的。”放下酒杯,不等下人他自己为自己满上了,桌面的菜色没食多少,酒倒喝了挺多。“……也,只有离府千里远的,我才以此身示人。” 楚清凤一听,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带着几份怜悯,“在下实在是不介意的,只不过……您说,您堂堂花家少爷,传说中的绸缎第一大庄的未来当家,怎好此道?” ------------ 第133章 :灭世妖瞳又粗线了 听到此,段苍?似乎也好奇地插一口,“是啊,连我都好奇了,莫不是花公子其实是个……不能为真身示人之人?”那指,妖人,不男不女的,甚至其实就是个兔儿爷。 花如梦笑,笑得明明妖媚迷人,可田洱却觉得他的笑,那么的勉强,就好似在强颜欢笑,那么的假。 “够了!”田洱猛然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打翻了一桌的碗盘,声音“嘎啦”一声十分刺耳,惊了下人,也惊了在场的几人。 这一声,惊怔了在场的三个男人,纷纷投视着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的田洱,她眼里闪着星火,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她此刻很想大声地喊出自己心中憋着的话,却始终抿唇什么都未说。 最后,瞪一眼几人,她转身便离去了。 冬晴瞥了一眼有些混乱的桌面,这才匆匆地跟着田洱而去了,留了三个男人,各种尴尬。 说不上,是生气是心酸,田洱回到别苑就坐在园中,任着夜霖染指着她的肌肤。望着那一轮明月,流了一滴陌生的泪。 “……真傻。”风一次,散落了只有那么一滴水珠,映入了夏草。 冬晴端着热茶,却不敢出声打扰,小心地在一边伺候着。等着田洱的一次回首,等着田洱的一次轻唤。 夜,快深了。 田洱终于回了魂,收了心情,想的是明天,而不是已过去的方才。回首时,园中不再见冬晴,却是那一抹艳红,田洱一愣,才一句:“……是了,又是明月之夜。” 并不是每次明月之夜,这一抹妖红都会出现,但每一次出现,必在明月之时。这人,他曾说过,他是妖瞳,是个灭世之妖,而她从来只是嗤笑,未当过一回事农女吉祥。 杀华。 今夜的杀华依旧是那一身的妖冶,眼里也是煞气,似乎一个不高兴,就能灭了这里的所有生物,包括田洱。 听到田洱那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杀华竟然扯了个笑容,十分妖孽的,阴美逼人,“看你似乎心事重重,怎么,在此地不高兴?”好像,每次他出现,都逢田洱心伤之时。 想到这个,田洱难得的笑了,也不去怪这人的傲慢的态度,只道:“我来这雨容城都好几月了,你倒是头一次出现。”她笑说,“不过你出现,会让我觉得你是特意跟着我而来的。” 杀华并没有否认,也不承认,只是认真地看着田洱脸上的表情,一个闪身竟然就到了咫尺,田洱一惊,正要出声嘴巴就被堵住了,傻傻地瞪大了双眼,依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又,被亲了。 杀华的吻,和段苍?的不同,与他的人一样的张狂霸道,一上来就似龙卷风,卷走了一切该是田洱的所有物,险些,也卷走了某些东西。 “……唔!”回神,想推开,却推不开。 四唇触,双方温度难化解,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 直到,杀华满足了,松了口,田洱才得一些自由。怔怔地垂着眸,田洱努力地吸着气,不让自己痛苦,每次如此,非要吸走她所有空气才罢体。 杀华其实有些喜欢看如此的田洱,表情生动,不再冷漠。 “……放开!”终于回神的田洱,发现自己还是被搂着,脸一红,瞪着这妖孽,出声喝了一句,可对方全当风吹,垂眸看她,“你的身子……”他话到一半,顿着,让田洱提着心在听,却又听不到后面,都急了他才补上,“真软。” “……”田洱在磨牙,那股焰气徒升,杀华心中升了一丝防备,毕竟是练武之人,倒不怕田洱的,只是没想到,“噢!”脚一疼,手还是本能地松开了。抖着腿,他瞪向退了好些距离的田洱,“你……小人!” 田洱本就觉得自己吃亏,这一脚倒也驳回了点本,抬着下巴,“本小姐是女人,不是小人。”瞥着那被自己踩疼之人,“警告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下回再动手动脚,直接让你断子绝孙!” 下回,她直接就练那传说中的‘断子绝孙’腿! 杀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是懊恼又是生气,瞪着田洱好半响却没说出一个字。好似,这种吃瘪是头一回,还不知怎么个反应才对。 田洱被他瞪得有些不自然,防备着,“……你瞪我干嘛?话说,你怎么来去自如?我分明记得别苑暗处有不少护卫的。”而且,身手都不错,至少保护过她几次。 一听,杀华一脸轻蔑,“就那些废物?” 嘴角抽抽,田洱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扯着个假极了的笑容问:“那么,请问,在你眼里,段苍?算不算废物,与你开打的话,你们二人谁厉害?”她在考虑要不要喊那个男人,不然眼前这个杀华若一个发疯,自己对付不了时,也好有个依靠。 田洱的问题,没有马上得到回答,却让杀华陷入了苦思,似乎正在考虑着二人谁更厉害一些,直到田洱一步一步退离,快有一丈时,他才回神,冷冷一句:“你想要去哪里?” “……”田洱脚一顿,可那姿势,似乎就是落跑的准备,脸上却挂着个十分真诚的笑,“呵呵,那什么,我想你若没别的事,我回房,回房。” 杀华瞥她一眼,“你不想听结果?” “结果?什么结果?”田洱一愣,问得疑惑,随即才忆起自己方才的提问,然后赔笑着说,“那,你得出结果了没?你们谁更厉害?” 谁知,杀华却忽然咧嘴一笑,“我说什么,你都信?”他说是谁更厉害些,她便信?田洱听到这反问,也怔了,是啊,她都信? 于是,这思考根本不需要时间,她马上便点首了,“信啊和美女姐姐疯狂的日子。”为什么不信?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时疯得恐怖,但绝对是个连谎言都不屑一说的高傲之极之人,试问这般张狂嚣张之人,又怎会花心思去欺骗她这么一个弱女子? 听了田洱的回答,倒是杀华自己也一顿了,用研究的目光看着田洱那随时准备落跑的模样,这样的人的话,本应不该信的,可他却信了,话到嘴边却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田洱收回了脚,可是那准备可没撤,还是戒备地瞪着一身大红的男人,“你都还没说,你们谁更厉害。” 长袖一甩,杀华双手负于背后,似乎在证明这样不会有出手的准备,多少给人一点放心,他说,“放心,我不会动长得比我丑的人。” 的确,他很美,美得人神共愤。 一听这话,是个女人都得跳脚,很不巧,田洱也是,于是她跳着上前就真扯人家的衣领,一点都不怕死地叫嚣:“你什么意思,谁丑了?本小姐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里丑了!”吼这一句不够,“再说,你说得这么好听,刚才那是什么?从我们第一次见到现在三次,你哪次没有非礼轻薄我?还叫不动?不动个股啊!” 要不说嘛,有些人一急了就会胡言乱语,田洱有时就是。说完先羞恼的,又还是她自己,这会儿将人松开了,自己涨红着脸退于一边,语气都有些不自然,“……反、反正,你……快滚啦!” 他不滚,她自己先逃似的滚了。 可,回到屋里,仍是没看到冬晴,却看到那一抹红影已到了屋里,似乎十分有兴趣地打是着她的闺房。田洱这会儿又羞又恼,却又知打不过这疯子,喊人估计后果更严重,只能闷声不响。 打量了一番,杀华终于开声,“这里倒还不错。”然后转向田洱,“你真打算嫁于他,做一辈子段家少夫人?” 一顿,田洱收起了那女儿心思,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追着段苍?而来的?”都追到家门来了,“深仇大恨?”为何迟迟不见他有所行动? 不,不对。 也许,他已经有所行动了,一路上的那些杀手,不止要杀段苍?,后来还要追杀于她。 “……你,要杀他,还要杀我?”田洱的声音,有着不可察觉的颤抖,就是上次被扼着脖子,她都未有害怕过,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一心要杀段苍?,还要杀自己,也许还有许多阴谋…… 瞥一眼田洱那急剧变化的表情,杀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屑地道了一句,“杀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用不着花心思。至于那个男人,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这解释,十分让人信服,可他自己却有些不高兴,一个闪身到了田洱面前,逼得很近,很近,目不转睛地盯着田洱,“怎么,你舍不得那个男人?” 田洱感觉到一股寒气由脚而升,可更多的却是羞恼,退无可退时,狠狠地瞪回去,“你、你管我舍不舍得!他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还是我未婚夫,你要敢对他不利,我就、就……”就什么,她一时还没想好。 杀华盯着她,“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并不是真的。 一脸震惊,“这……这个你都知道?” ------------ 第134章 :仰慕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二人靠得太过近,田洱快被盯出汗来了,杀华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盯着田洱,在田洱以为他有什么举动之时,却退开到一边,负手而站,声音轻傲,“没有我不知道之事。” “……”这人也忒自恋了点。 回到自己的软塌坐下,田洱也从容一派悠扬,带着一丝讥讽,“既然你如此厉害,不如说说我打哪而来,为何而来?”不是没有他不知的事吗,就让他猜猜呗。 田洱,不过是玩乐心起,随意这么一问,因为她十分确信,不可能有人知晓她的来历。却不想,在问完之后,那明明张狂且傲慢之人,却顿在了那儿,脸色骤变,神色诡异的难解。 唇一抖,田洱睁大了双眼,有一丝不敢置信,连声音都变了,“……你,难道你知道?”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 杀华并没有回答田洱,只是用一种万年冰山上的寒冰目光看她,似乎她便是他血海深仇的大仇人似的,那目光中带着无比怨毒的狠,和不能手刃的痛苦。田洱张嘴,却什么都没来得急说,只能看着那一身妖冶的男人甩袖而去,什么答案都没有留下,只留了一堆难解的疑问。 这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为什么…… 夜不眠兮,人消瘦。 一夜间,田洱神色就憔悴了不少。 在与花如梦见面时,她才提了精神,想起昨夜的不欢而散,又有一丝的不自然。也幸在,昨日的不欢而散,并未有影响今日的二人见面。 花如梦是以上宾的身份入住段府的,一大早便被人伺候得周到,而田洱待一切准备妥当便邀他一同出门战国征途最新章节。并不是第一次到田洱的那店铺,只是这次装潢到了尾音,也装饰得十分特别,使花如梦不禁感叹了一声:“妙哉!” 一番观赏之后,二人坐在堂中,开始磋商,田洱的本意,是要接收花绣庄每次做下的失败之品,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按理说,堂堂花家,是绝对不能让这些次品流入世的,免影响了花绣缎的名声。因此,田洱提出了不用以花家名号出货,只需另起一个无名小分号便足矣,这是最大的方便之处。 “按理说,花家也不在乎这一点得失,但……”商至此,田洱再言明一次,“我虽不懂养蚕织布,不知其一道又一道工序如何,但总还是明白这是一个漫长且花时花力花费的过程,一匹布所花下来的,可不仅仅是金钱的流失,亦是坊娘与绣娘们的血汗。尽管到了最后成了次货,上不了台面,但也不应该就此消毁,您说是不是,花公子?” 这些话,原在自己爷爷那儿听过,此次由田洱亲口说,又是另一番感触,所以他点首,以表赞同。 田洱继续,“而我们店,做的是普通人的生意,尽管从花家购来的是次品,但对于普通人家而言,那是遥不可及的追求了,与其消毁,不如让我们做成现货,受益于大众,可不妙哉?” 得益于人,得益于已。 她知道,花家的次货是绝不能上台的,亦不会为了不浪费而做成下人工服,让奴才们穿。谁愿意每天在自家看到自己的失败品在面前晃来晃去? 种种原因,导致了,所有的次品,必定全数消毁,烟消云散。 好好的一匹布,就因染时色泽不是那么鲜艳,便成了次品;好好的一匹布,就因织工稍有些松散,便成了次品;好好的一匹布,只因烘晒得不及时,染了一丝霉便成了次品…… 又加,花家对缎子的要求极为严谨,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导致一年下来,毁掉的已不计其数。其成本毁去不说,也毁去了不少人的人工与精力,这是极为重要的。 然,田洱就是要回收他们的这次要销毁的,对她而言极期珍贵的次品。 “我会将这些料子,做成不同款式的衣,现买现卖。我有信心,这生意定能做得火红。”田洱眼里,闪着光芒,就像一楼朝阳,那么明媚,那么刺目。 花如梦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吸走了。 这次谈成,是预料之中。本来段苍?在花府与老当家谈时,已透露了不少,若无意,花老太爷也不会让自己得意的孙子千里迢迢过来谈此生意。而花如梦,不管是站在花家立场,还是商人行头,亦是私人关系上,都必定会赞成的。 对于一个爱缎喜绣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挽留这些成品于世更让人高兴了。 谈成。 田洱笑眯眯地带花如梦看了她做成的现货,最初只是一些极常见的深衣、曲裾、短打种种,后来他慢慢发现了,这些衣都经过改良了,深衣更加的高雅,短打更加的舒适。花样也繁多,绣工配饰极为特别。 双眼尽是惊喜:“……这,全是你想的?”花如梦从来没想过,如此普通的料子,能制出如此……别致的款式,他是万万没想到的啊! 田洱回以一笑,“这些全是按我画的稿子做的,虽然有一些做得不完全尽致,倒也七八分了。”虽然她画图,可毕竟还是不懂绣与制衣,所以绣娘们做出来,总有些落差,不过她要求并不严格,也就出了现在的这些模样。 通常这些画稿是不能让合商所见的,同行非议嘛。不过田洱还是非常信任地,将原稿给了花如梦看,他那双清灵的眸子,染上了田洱从来不曾见过的色泽,那般生动如明月。 这般的他,才是本质的他吧? 田洱感慨,“如何,你代表花家,做我这铺子的应头商妖凤邪皇:傲世狂妃。” 这个并不是十分得利的合作,对花如梦而言。因为,若同意了,便只能用默默无闻的小商号来合作,并非挂着花家之名,也就是说,他得从头开始,就跟白手起家一般了。 只是,田洱这一问,多余了,因为花如梦早已被这些稿图给吸走了魂。 谈成这交易,田洱高兴,让她更高兴的,是那楚清凤午时便来到铺位与她报道,田洱大笑一声,“老天对我田洱果真不薄,今日双喜临门,高兴,痛快!” 别说楚清凤不了解田洱,见她如此豪爽的笑与话,便是怔在那儿了,就是花如梦自觉二人算得上有些相熟,也被如此的田洱给震得迟迟回不了神。 如此明艳照人,如此美丽动人―― 被盯得狠了,田洱收敛了些,却仍是笑得高兴,“我已让人在如意楼备下了酒席,二位不嫌弃,便让我今日做这个东了。”这是她第一次做动请人吃饭。 “好说。” “恭敬不如从命。”二人自然不会扫了她的兴。 如意楼上回去过,是去找段苍?。 就因为是找段苍?,那里的店小二与掌柜的自然是认得田洱的,如此特殊的一位贵人,哪能不记得? 三人到了酒楼,掌柜的亲自带几人到二楼的雅间,纷纷有佳肴上桌,气氛倒是融洽和谐。花如梦除了对绣与缎十分挑剔之外,其他东西都不太计较,对于饮食也不曾讲究;而楚清凤年纪虽轻,却是个见过世面之人,对于这种豪华奢靡的酒席,倒也司空见惯似的,神态从容自在。 田洱看在眼里,不动声音,依旧笑眯眯的,一副极高兴好说话的模样。 “来,我们合作愉快!”田洱举杯,二人自然跟从,三人干过之后,方动手进食,。 不过,吃饭从来都是次要,相谈才是紧要。 对于刺绣这一块,花如梦极为精通;对于经商这一方,楚清凤十分了解。田洱光听二人道说,已收益不浅,对二人顿生钦佩之意,同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太稚嫩了些。而,二人对田洱,除去她的身份,慢慢对她本人好奇心也十分盛,特别是楚清凤,今日是第二次见她,对于过去的那些流言完全在谈过之后便推翻了。 几轮下来,三人谈得很投机,也喝了不少的酒,有了些微熏,意正浓,楚清凤爽朗一笑,“好!今日实在是高兴,有花公子如此……叫人不得不敬佩!还有少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我楚清凤是三生有幸了!”举着杯,又要干了。 田洱笑说:“别再干了,这还青天白日的呢,一会酩酊大醉,成何体统?” 听见她含笑的话,也知她说得言不由衷,楚清凤又笑了,“这话若从旁人之口道出还有那么几分真理在,若从少夫人口中说出,那便只是一种笑话了。说实话,在下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上至官宦千金下至蛮夷野妇,从来不曾见有过如同少夫人这般、这般另类特别,如此……惊世震俗!” 额角一抽,田洱饮了一口清酒,说道:“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 “自然是在夸你的!”楚清凤估计是真喝多了,神色有些迷离,态度也随便了许多,不再拘谨了。“我对少夫人你可的仰慕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嗯,就是这个意!” 与花如梦相视一眼,都笑了。 ------------ 第135章 :真是,又囍临门啊 今日的确是喜日,值得高兴的。 田洱觉得,此二人,都该是能成为友人,若能成为知已,便更加得意了。 得了田洱的商成,二人立了合约书,花如梦拿着手上的结果,快马加鞭回了雨绣城,等着花老太爷的点首。而楚清凤,第二日便上任就职了,提着掌柜的头衔随着田洱一同到了新铺,正忙着的绣娘们,被叫停聚集了起来,大伙儿站一排,望着这貌美的女东家,身边站着这俊逸的男子,未婚的四人可都双眼发光,含情脉脉了起来。凭这点,田洱窃喜,楚清凤面上无绪,心中叫烦。 长长的宽袖一摆,负手而背,田洱笑吟吟地望着神色不一的八人,声音清脆,“我想大家都猜到了,这位便是店里来的新掌柜,他姓楚,楚清凤。往后,店里大小事宜便交由于他,你们不管小事大事都可与他寻问。”道完,瞥一眼身边的男人,意思是:轮到你。 楚清凤今日一身清衣深衫,模样英俊神态儒雅,倒是有几分书香之气,少了铜臭味,又有几分沉深,他抬眸一扫,略显深沉,只道了一句:“谨听老板吩咐。”别的,什么都没说,连向大家问好都未有,只朝众人点首,以示他知道该做的,便做。 田洱有一丝诧异,这人昨日那么侃侃而谈,今日倒是一身的深沉。随后一想,便了然地笑了,当作习以为常,朝着众人笑说:“月娥姐,之前由你暂代管着,你做得非常好,我与楚掌柜已商量过,便让你继续做组长。这组长的职位,便是掌柜的有什么事吩咐,直接与你说,而由你吩咐大家伙去做。当然,大事大家伙还是要听楚掌柜的,若我不在,所有事宜由他全权处理。” 楚清凤得了这么大的权力,却脸上无色,平淡从容,也不见得显高兴无限之李帅西传奇最新章节。 “是!”一众人倒学了个了然,这会儿也不含糊,也摸清了田洱的脾性,该懂得就得懂,该不懂时,就得糊涂。 田洱这话,让楚清凤不禁瞥了她一眼,心道:我们什么时候商量过了?我连她们的名字都还未知,哪里知道其中还有个叫月娥姐的? 楚清凤心中一阵诽谤,脸上却无甚表情,跟着田洱回了柜台。 柜台之后,是间房,是掌柜的公办房,平时也只该他能进去的,往后也就这么设定了。 二人相坐,冬晴只管送热茶,从不插嘴田洱的安排与决定,这会儿便见田洱瞥那楚清凤一眼,说道:“我怎觉得你满腹话语要说?” 楚清凤脸上露了冤屈,说道:“少……老板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一切听从老板的安排。” 对于楚清凤的改称,田洱只是一笑,也没与他计较他话中调侃,于是问“依你之见,你觉得我招的这几人如何?手艺如何?”现货有不少了,都在一边整理着,再过些日子就该摆出来了。 谈公事,比清凤收起了那玩乐神情,正色道:“若以段家来谈,这只能说是一批次货。”做出来的衣,也是次衣,摆不得台面的。“若以老板之见,做的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可算是极好的物品。”以商业角度而言,“不过,能否卖得出去,还真有待商议。” 毕竟,从来没有人如此做过,没有先例。 敛了神,“我这些衣,分的是大中小三款而做,适合的人群也很局部,所以一开始有限制是必定的。待做出些头名来了,款号可扩建到加小码、加大码,还可以加加大。这些你现在不懂没关系,日后我会告知于你。”这时代,好在不是唐朝兴风韵美,这里的人,多数都显瘦的,与她身体差不多。 “嗯,大小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大家是否愿意前来一试。”顿了一顿,“从来,都是按着喜欢的布料制定而做,量身而裁,若再穷一些,都是自家做的,少数会上街买布匹量身做,如今都做成了现货的,不知大家是否会嫌弃,能否看得上。”楚清凤尽管是个会做生意的,却也不甚了解女人。好在这衣,也有做男款的,这个他可以献计不少。 “这倒是不难,开业当日我们有不少筹码。”田洱说,“只是,只有八名绣娘如今做出来的衣,还真的太少,不知是否应该多招几名?”现在产衣数量,远远不够,而且刚刚谈妥了布源之事,若花如梦此次回去一切顺利,再过十来日便有不少的货送来,到时可大量赶制衣服。 对于这点,楚清凤却有不同的见解,“招人实在不是上举。八名绣娘其实已足,只是目前开头有些稀缺。而且重新招人,并不容易,时间不多,我觉得,可以向段家借人。” 田洱秀眉一挑,“借人?” “是的,借人。”楚清凤说,“老板虽以独立新号开的此店,但毕竟还是段府少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的权势为何不好好利用利用?” 也就是说,能做的,便不浪费。 觉得有理,田洱思绪着点点头,“这个,可行。”借一帮有经验的绣娘与裁缝,等赶出一批货之后,再还回去。开业之后只有八名绣娘大概也算够了。如果现在招太多人,到时就空闲下来,就得养一帮闲人了。 只是,借人这事,可大可小,也不知段苍?可肯? 楚清凤可不管这些,话头一改,“开张之日定了吗?” 田洱点首,“挑了三个日子,最近那个是十日后,我想定是赶不上的。比较中意的是下个月二十八日。”还有近两个月,时间赶得上。 “是个好日子大器宗。”楚清凤点首,“那这些日子,我将账目做好,到时再请老板您过目便是。”如今他是掌柜,管账也是必修一课。 “好。那些数据我明日让人送过来给你。”她顿了顿,“关于身为掌柜的,你的工资……”这个,可真不好说,她还没来得急问楚清凤在段府是拿多少的,但不用想就知道不少,而她挖人墙角,总不能比那边要低。 听这个,楚清凤一边收拾着田洱给他摆出来的一些资料,一边笑说:“这个老板也不用愁,待我将店里的所有数据做好,再预算将来的收益,给您列个单子,您就知道付我多少工钱了。” 长工也得按收益来拆算,才合理。 一听这个好,田洱拍掌笑说,“就如此!” 看来,自己还真挑了个好帮手。 瞧田洱脸上不掩饰的高兴,楚清凤也只是眼里含笑,并未多说一句关于他自己之事,亦从未说为何愿意跳槽过来帮田洱管这些大小琐碎麻烦之事。 而,田洱亦未有问。 就好像,二人早已相识,相互信任着。 夜里回到段府,田洱让段富吉取来了关于所有管事的一些资料,查到了楚清凤的,不禁好奇了起来。记载他的,寥寥无几,只写了生辰年月,以及现居住地,甚至未有记着他家里有多少人,是否本地人士。 “……如此隐秘。”田洱放下资料,低喃着,既好奇,也觉得奇怪。这般人物,为何段苍?敢收为管理,又为何让他到自己的铺上做掌柜? 其中,有什么目的? 冬晴从外头进来,见田洱思索得投入,脚步声放轻了些,给其满上热茶之后,瞧见门处也入来一身影,微惊之后发觉是自己的少当家,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不知来人,田洱犹在思索着,大概是低着头在堂里转着圈,撞上了不应该有的柱子之后,她才回神,一脸茫然为何在堂中忽然生出根柱子,且并不硬冷时,瞧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神色一怔,本能地退两步。 “……你怎么过来了?”就是过来,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段苍?瞧着田洱那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的,微红了的脸,觉得一天的阴郁就这么散去了,带上了笑,“来瞧瞧你这两日有何收获。” “……是吗?”田洱退一步,再退一步。 “是啊,我自己的未婚妻,总得关怀关怀。”段苍?依旧含着笑。 “可是……你能不能离远点?”田洱脸上大窘,二人都贴在一起来,可这男人就是不断地靠近,她退路可退地撞上桌椅,只能伸手抵着靠上来之人,不明的他这是要耍哪出。 “你在脸红,为何?”男人好似并未发觉田洱的发窘,二人紧紧地贴着,说话间,那温热的气息都喷到对方的脸上了,暧昧而又亲密。 “谁脸红……了?”感觉男人俯了下来,鼻子都要撞上鼻子了,田洱的反驳瞬间低了下去,推了推,推不动,果然下一秒,四唇相融了。 段苍?的吻,如溪流清缓而杳杳缠绵,不强势也不霸道,就像万千气象缠得田洱不知不觉就这么回应了他,与其纠缠着那一点吐纳。 待松开,二人都有些喘,田洱无力地完全靠在了男人的身上,若不是背抵着桌椅,若不是这男人搂着她的腰,她觉得自己是必定站不稳要出糗了。 “你……” ------------ 第136章 :做了坏事,嘴被烫肿了 “……又吻我。”喘过气,田洱低低怨了一句,可她自己明白,自己一点都不讨厌这个男人的吻,而且很丢脸地不得不承认,还有那么一些……舒服。 只是…… 只是。 “你们……”一个两个都吃我豆腐! 将人推开,田洱脸上还有绯红,坐回自己的位置,端着茶就大口饮进,可不想那茶还烫得紧,一口喷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吐着热气,“……唔!”疼了。 “可是烫着了?”段苍?一瞧着,赶紧贴了上来,又朝门外吩咐:“快拿凉茶进来!"紧张瞧着田洱那红红的小嘴吐着气,双眼迷了雾水瞪着他,一脸的可怜委屈,“……都、都素你哈得!” “好好好,是我害的,你先别说话。”也就他能听懂田洱那不清不楚的责怪。说话间,冬晴已急急忙忙端进来了水,却不是冷茶,不过也不没关系,段苍?将冷水倒进杯里,田洱猛饮了几口,才感觉嘴巴还是自己的。 “可好些了?” 田洱还微张着嘴,只是点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嘴巴有肿胀发麻之感,不知现在是不是肿得老大的特别丑? 瞧田洱一脸委屈地坐在椅子上,段苍?蹲在其面前,一脸担忧,冬晴不敢打扰,无声地再次退了下去。 “还疼?还是唤大夫吧。”段苍?见田洱不开声,心中很是内疚,语气也倍加的温柔了,话一出就引来田洱的瞪视,“……水要哈大卜,里别踏落!(谁要唤大夫,你别添乱)”田洱语气不好,说得不清不楚,引得男人一笑,满目的宠溺,“好,不唤大夫。” 田洱瞥一眼,用拐角瞥的,不理他。 笑笑,“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又闻男人说话,田洱正要说不必他多事,谁知话还没出,就被忽然抱起,吓得她只来得急一声轻“啊”,赶紧伸手搂稳了,怕自己摔下去。 “不能说话也挺好,便不那么伶俐顶嘴了重生傲世行。”段苍?瞧怀中人一脸怒意,嘴却是微张着什么话都没说,高兴地笑了,道了一句调侃的话,将人抱回床塌上,放好。 在被脱鞋时,田洱有些脸约,抽了抽脚,却未收得回。瞧着男人坦然地给她除鞋,倒是她先不自在了起来,双眼往别处一放,就是不敢看男人。 “好了,莫闹脾气了,有什么事时日再说。”段苍?说着自己也脱衣服,吓得田洱目瞪口呆的,张嘴就想说什么,却闻他说:“我什么也不做。”话落,房中刹那一片漆黑,只觉床上一动,身边多躺了个人。 “……”田洱心里叫苦,奈何嘴麻得疼,也不想说话,身子一挪,就要往里挤去,谁知腰一紧,被人扣住了,一下子撞怀了那熟悉且炽热的怀抱,“乖,莫乱动。” “%……&%&”谁乱动了,乖你妹! 僵着身子,却不见身旁的男人有所怪动,只闻那均匀的呼吸自那胸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咬咬唇,知道这男人并无怪举。心想着又不是第一次,于是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又挪了挪,这才闭眼。 这些天,她也累了。 闭眼没多久便睡沉了。 黑暗中,那双如猎豹闪着青光的眸动了动,瞧着怀中已熟睡的佳人,段苍?无声地叹了口气,也跟着闭了眼。 夜不眠,是相思。 今夜无眠之人,眉深锁,难叹授。 因昨天一闹,田洱本想问的话,还是没有问成。回想着,若问了,段苍?那样精明的人,不想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想起就当没想起,先放于一边了。 今天田洱也不能再拖,找上了段苍?,问起借人之事,而此次,段苍?却未有马上答应,而是微拧紧了眉头,一脸的为难,田洱一看就有些不乐意了,“怎么,不行?” 诧异多过不高兴。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是一个‘好’解决的,竟也有为难之时,怎能不诧异? 摇摇首,“不是不行,只是有些为难。”段苍?也有为难之事,“各分号的裁缝与绣娘向来没多余出来的,若是生意不好时倒也有空闲,这个季节正是换衣时节,哪家分号都忙得不可开交,若此时借人……”他们生意就不用做了,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 很理解地点点头,“那就没事了。”田洱起身,的确没事了,便欲离去。旧戏重演,段苍?上前拉住田洱,脸上有急色,“你在怪我?”只不过是小事,他都为难,也难过她会生气。 田洱奇怪地看他,“为何怪你?”这话从而说起? 一怔,“你不生气?”段苍?自己倒是说不服自己了,都这份上了,她总会怪他了吧? 孰料,田洱仍是一脸奇怪看他,“你不是说这个时节裁缝和绣娘都忙得不可开交吗?”她反问,得到对方点首,才又说:“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你故意不借我。”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吧? 想着不知要上哪儿找人,田洱开始头大,“我去和清凤谈谈。”也许他能有什么法子。 听罢,段苍?是又好气又无奈,田洱如此,也不知是深明大义,还是太过明理独立,根本就不会依附于他,更不会向他撒娇求助。 也是,就是当初,她也不过是拉着他入伙,而非求他相助。 伸手,揉了揉深在思虑的田洱的头,“我给你寻人罢星耀娱乐圈最新章节。”也省得她着急。 抬眼,“你上哪儿寻人?”他们各分号的不行,难不成要跟外人借? “若是向外借的话就算了,横竖都得欠人情,还不如我自己找。”田洱说,“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一躺城南,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说着就利落地出了门,留着身后之人杵在那儿,不知意欲何为。 “……果然,不像呢。”最后,段苍?喃喃一句,摇摇首,转回了自己的案桌前,开始忙碌。 楚清凤精明能干,没几日就将田洱原先的账给算清了,还例了预算。账目分明简扼,很得田洱心意。 田洱借不到人的事,楚清凤似乎有些料到了,看他那并不诧异的模样,田洱倒是被他气乐了,“你明知道还让我去借?”这人是无事给她找事吧? 一脸无辜,“这倒是冤枉我了,原先我真觉得这是可行之策,只是事后一想,才忆起近日是换节之秋。”他也觉得自己失策,“这事是我不对,借人一事,老板还是交由我去张罗,可免我失职之罪?” 瞧这人说得有理有据,田洱倒也不为难,“看你胸有成竹的,自然不拦你。”挤眉弄眼,“这几日下来,你可觉得她们如何?”这问得有些暧昧了。 楚清凤这几日,日日一大早就过来,等那些绣娘走后,他才离去。田洱早把钥匙交于他,装潢的工匠早完了事,平时都是何月娥锁的门,这下有他在,田洱倒是放心了。 被田洱那挤兑的模样整得有些莫名,“什么怎么样?”他正在检查今早收上来的这一批衣裳,裁缝绣工倒是好的,只是各有不同,做出来的也略有不同。 “你觉得我这些绣娘如何?”田洱笑得别有深意。 “都挺好的,虽不能与段家的相提并论,倒也算是上乘了。”也许再磨些时日,能成为一支优秀的绣娘团队也不一定。 “只是这样?”田洱略有些失望。 终于,楚清凤抬起了头,不再专注于手中之物,不明就理看着田洱,“老板是还有别的意思?”怎么看着,这老板是闲了,还是闲了,还是闲了? 咧嘴一笑,田洱笑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她们都是女儿身,我是不是该聘请两名男裁缝较好些?”这话锋一转,倒转得有模有样,有情有理。 有男工手,诸多方面都便利许多。 田洱这提议,楚清凤有想过,于是他很快给出答案:“原是该请的,只是这儿女儿家多,若请些不明不清的,怕到时有诸多不便。”毕竟,人心险恶,若真招了些存了坏心的,那就得酿大祸了。 “所以?”田洱盯着他瞧,等着他的下文。没让田洱失望,楚清凤果然有下文,他晒然一笑,曰:“我倒是认得两个不错的裁缝。人品自是可以保证的,且手艺也是本城小有名气。”说到此次,他顿了顿,继而说:“不过,他们不管上哪儿都是同出同入,这做工自然也要一起,所以目前正好闲下,只是……二人的关系有些,不可多言。” 一怔,“什么关系?”难道那二人是相识? “他们是师徒关系,但,也不是师徒。”楚清凤说得有些隐晦,勾起了人的兴趣他却不说了,田洱瞪他一眼,却也不追问,“无妨,只要人品与品质有得保证就行了,关于条件到时再另行商议。你帮我去问问,他们若愿意,便来试一试,我若觉得好你就招了他们呗。”若不好,再说她也不会要的。 这话,有话。 楚清凤点首,“那我明日让他们过来。” ------------ 第137章 :果然另类的两裁缝 第二日,田洱果然瞧见了那传闻中,是师徒又不是师徒的二人,她多少有些诧异。竟是两名年轻的男子,岁数相差不大,若说是师徒倒是不像,却像兄弟。 二人年纪看起来稍小一点的,长得魁梧却也有几分英俊;年长一些的那位,长得眉清目秀的,带了几分书卷香气。 楚清凤给田洱介绍说:“这位是书恒,这位是书永。”又转向二人,“这位便是我向二位提过的当家,田洱。” 相视一笑,二人道了声:“有礼了。” 田洱道一句:“客气,久仰。” 年长且清秀的,名书恒;年小却魁梧的那位名书永。 很好奇地打量着二人,好奇来源于二人的一切,不管面相还是姓名,亦是关系。女性有一种本能的八卦,就好比此时的田洱,她很好奇着这即将成为自己员工的两人,好奇着那书永以戒备的目光防着她对永恒的打量,好奇着书生气息悠然的永恒,宇眉间那一点忧伤。 于是,她笑着又道了一句:“希望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对她而言,一切员工都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并无阶级之分。 很显然,那二人并不是多话之人,照着楚清凤的话,当着田洱面,在后院的桌台上,展示了他们的能力,一件繁杂的?衣不过两个时辰便做了出来,就差上线罢了。这种迅速且熟练的手法,即便是在场的几位经验老道的绣娘都叹为观止了一番。 瞧着这一身暗色红边的?衣,田洱不禁伸手鼓掌响了起来,“好好好!”三声好,足以证明身为老板的她,十分满意二人之作及手法。拉起了桌面上摆放的衣裳,“这是?衣?”以她的眼光,只能靠猜兽神最新章节。 身为师表的书恒颔首,承着礼:“的确是?衣,改良过后,算得罗简单的一种。”也就是普通人亦是可以穿戴的。 “如果我猜,这身衣裳你们是按我的尺寸来做,可有错?”不是她自恋,而是方才在做之前,她分明被二人相继打量了一会,尽管二人打量得极为低调,并未光明正大地盯着瞧,但身为当事者,自然是感觉得到的。 只是,只靠眼光打量便能量身定做,那就不可小觑了。 那书恒又是一拘,“正是。” “好!那我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换它一换。”田洱今日是惊喜了,自然比往时要爽快,进了内屋子,冬晴捧着衣进去服侍,不一会便再次出来了。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田洱本就是个不靠衣装都万艳尽展的美人胚子,这会儿,一身尊贵无比的?衣,无人敢说比宫里的那些嫔妃差。 楚清凤是中间人,脸上挂了喜气,一声赞美:“果然是书恒,在下佩服!” 不止他,在场无人不惊叹这二人的厉害,尽管只是针几丝将衣串连起来,未完全缝合,却完完全全的合身于田洱,显得那一身玲珑身子,无不让人羡慕。 田洱高兴,“果然合身。”若是已缝上,田洱定是就这么穿出去了。 对上二人,田洱已定了二人为自己的裁缝,她伸出手,很自然地抓起书恒之手,一脸真诚,“请书恒先生加入我们,让我们一同将此店做大,可好?” 别说这礼仪不对,就是田洱这一举动,也能使书恒怔上好几分,尴尬得也不知该不该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一边的书永将他拉扯开去,才得以松手,瞥了一眼让那书永不得无礼,这才含着感激的笑转向田洱,又是一拘,“蒙得田老板的赏识,我二人自是荣幸之极,能加入更是感涕万分。” 人高兴,田洱一扬手,“好,一会就让清凤给二位契约合同,只要填上,你我便是一家!”笑着道完,也不管那书永的无礼,田洱转回屋子,将自己的衣服给换了回来,瞧见楚清凤拿着合约书给二人在看,笑了笑便走过去。 冬晴为几人上了茶,田洱摆手让二人不必多礼,让他们自己先看清楚,“如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其实此事本是交给清凤就能处理了,恰好我有空闲,你们可以直接找我谈。” 若是以后招人,也该让楚凤清做主了。 那书永完全没有看的意思,等着书恒在细细捉摸。书恒长得十分清秀,那专注看文的模样,有几分柔美之气,看得田洱为之一愣,正好撞上那书永满是戒备的目光,她朝其一笑,若无其事继续饮着茶。倒是那书永,没有人被他瞪过之后,还能朝他笑的,彷徨无措地立在那儿,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田洱扬着嘴角在笑,十分得意的。 楚凤清看在眼里,就当是身为老板的那一点儿乐趣,也未有说什么。 等到书恒看完了,似乎对田洱的这份契约书给震了魂,怔了许久才回神,扬眼一笑,“田老板果然慷慨大度。”这话说得真心。若在楚凤清嘴里说出来,田洱定是觉得那是在贬她败家之意,不过从这书恒嘴里说出,却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好说。”田洱也同含着笑,放下手中的杯,“可还有其他的什么要求?”田洱身老板,很大方地问一句,若是没有就该签了。 再瞥一眼手中的契约,“田老板出的这待遇如此丰厚,我二人岂能再提其他的什么要求?”话到此处顿了一顿,田洱就知道他还有话说,果不其然他但是了一句:“不过,这休假之事,平时我二人都不需要假期,将这年假改成一月,可成?” 这里每人都有年假的,不过年假一起放假的只有五日,分开放的算起来有一个月之长;身为裁缝的假期倒也比绣娘的要长些,前后有二十日之多,只是未能放在一起休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 自然,做这行的,大过节就是人最多之时,若都放了,谁来做衣? 田洱挑眉,“你的意思是,这年假你二人要同时放假,且都是一月之长?”这年关前后可是最忙的,就是田洱这种未在此处过过年的人,也猜想得到,他们身为这时世之人,不可能不知。既然都知晓却还要提出如此条件,实属为难于人。 看到田洱神色有一丝不悦,楚清凤脸色平静,等着双方交谈,却未有插嘴。说来,此时的他,亦不方便插嘴的,帮哪边都不对。 书恒也知道自己的条件是有些过份,却也坚持,“我二人不是本城人,过年自是要回老家一趟的,来回也要十多日,所以……” 说着,他有些别扭地似乎在想着如何忍让,如果田洱不同意,他兴许会将假期改一改,再缩短一些之类的。 瞧这裁缝将心思都摆在脸上,田洱暗叹一口气,总得自己就跟个腹黑的奸商,在算计自己的伙计似的。她眨了眨眼,口气也不那么随绪了,平和了不少,说道:“若放在旁处,你的这要求必定是得不到老板同意的,不管上哪一家,做哪一行都一样。”她顿了顿,露了个笑,“也只有我这铺里,容得你的这条件了。” 的确是可以的。 一听,那书恒似乎有呆滞,露了一脸的不敢相信,睁大了那双清灵的眼,直直地看进了田洱的眸中。田洱身子一颤,如此清透的眼神,如此……毫无杂质,几近澄清秀彻。 “谢田老板!”高兴地扯开了笑,书恒朝田洱再鞠了鞠,那书永不敢不做,也跟着鞠了。 “莫要多礼了,我还是有条件的。”田洱收起心中的激荡,温和着脸色说,看到二人正直直看她等着她的下话,这才道:“这年假可以给你们,不过在年假前,你们得将假期中的衣裳的量做出来,也好让我在过年时生意兴隆大卖,不是?” 不然,到时就是有生意,也没衣服卖,岂不亏死? 一听只是这样的要求,二人自当拼尽全力也会完成,于是一再保证必定做到,这双方才签下了那契约合同。 这一契约签下了,田洱手下又和最两名大将,正高兴上头,宽袖一挥,豪爽地开口:“今后与二位同为同伴,也多多仰仗二人了。今日承兴,不知二位可愿意到如意楼一叙?” 说完,田洱心道:最近如意楼生意可真好啊。 本以为不会被拒绝,却还是头次吃了一灰。 书恒一脸为难,“这……老板好意,我二人本不该拂了您之兴。只是……”他看一眼比他高的书永,“家里近日来了远亲,不好丢在家里头不管,所以……” 人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洱也不强人所难,“没关系,待下回吧,所有人一同去。”反正这顿是非请不可的了。 二人再次谢过田洱之后,便离去了,说明日再来上工。 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田半眯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她这模让叫楚清凤微惊,上前搭了一句:“老板今日不回府用餐吗?” 田洱瞥他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也当作不知,点了点头,“回是要回的。” 听田洱这么一句,楚清凤这才松了口气,忙自己的去了。 ------------ 第138章 :管家,您的这条腿是没用了 能签下两个神裁(神一般的裁缝),田洱高兴得大半天都笑容满面,春光明媚,荡了那一湾清水,潋了那一池芙蓉。 回到府里,正巧撞上了管家段富吉,一张老脸最近对田洱总然没那么多的坏脸色,但也不见有好脸色,这相拘首淡淡地问了个安:“少夫人。”别的就没了。田洱含着笑是不与他计较,但总归有些少女脾性。 眉一挑,“吉叔,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不舒服?” 一听,段富吉一愣,有些莫名地抬首看田洱,田洱身来对他不热情也不多话,这会儿主动开口问,他自然是不解的,“少夫人……此话怎讲?”他还记得,这位少夫人,好似懂医的无限之李帅西传奇。 莫不是…… 正肃然,就闻田洱很严肃着一张脸,为难道:“……吉叔你,你还是自己按一下自己的左腰离上三寸的地方试试吧。”伤心的口气,听得人乍呼。 “……什、什么意思?”段富吉强自镇定,可心中发毛,手不由主动就摸到了自己的腰处,这才轻轻一按,田洱又接说同样的口气说:“你再按按大腿膝盖上五寸处……” 段富吉照做了,忽然一声“啊!”痛呼,吓白了一张老脸,惊恐地抬首望着田洱,求救都忘了,只这么呆呆的,好不可怜的模样。 田洱一脸的伤心,抿了抿唇,“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就怕你受不住。”说话间,咽哽那么一两声,听得人空落落的,都不敢开口问了。便又听她说,“你的这条腿,估计是……没用了。” 没、没用了…… 段富吉方才就按得疼得动弹不了,现在这么一说,直接就双眼一翻,却没晕过去,只是一脸彷徨地瞪着苍天,似乎在问老天爷如何这般残忍。 “……可、可方才还……”好好的呀! 田洱早知他如此问,脸上色情忧伤,拿着手帕掩嘴,似乎是不让自己哭出来,两眼红红的,“你一直没发现,是因为还未到尽头,方才瞧你走路不对的模样,我心已猜到了八九分。这告诉你,就怕你到时一个不稳跌倒再也爬不起来时,太过恐慌吓着自己……” 现在也吓个半死了! 抖着惨白的唇,段富吉老脸死灰死灰的,险些就老泪纵横了,一咬紧牙关,“少夫人,真的没办法救治了吗?” 看来还是个硬角色,田洱露了个安慰的笑,“没事儿,只是走着不方便,您老定是会长命百岁的。只是往后拐着走,总还是没问题的,唉。”这一声叹,叹进了人心里愁。 摆了摆手,“冬晴啊,把管家扶回院里去,莫要他再忙活了。” “是。”冬晴面色平静温婉,却也没多说一个字,真去搀扶老管家离去。 转了个身,田洱脸上的悲情一扫而光,笑得无比灿烂。 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的别苑,一切都那么的美妙安逸。天色尚早,田洱就在园子中间趟在要摇椅上,这时太阳还挂在西边,晒下来的热度也正舒服。 “给少夫人请安。”一句还算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那段雪衣,端了一碗黑幽幽的东西过来,蹲着身放在椅边的小矮桌上,“少夫人,这天干燥,这是滋补的汤水。” 田洱本看着那黑幽幽的就没胃口了,不过闻到了一股子的酸醋味,不禁问了:“这是什么?” 段雪衣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抬眼对上田洱,笑答:“回少夫人,这是猪脚姜,奴才按着古书上做的,味道还可以,您尝尝?” “猪脚姜?这个时节喝这个,不怕上火?”她方才好像听到他说,天气干燥才应该喝这个。 “嗯!”段雪衣笑着用力点首,“古书上有记载,猪脚有润肺,姜能去内寒,醋可消暑意。所以,这个时节喝,是最好的。” 瞧这少年讨好的目光,田洱不忍打击他,自己其实喝过的。不过她一边端起一边说:“我虽然喜欢吃酸的水果,但这醋酸还是lold不住……嗯,就是有点儿受不了的意思。” 尽管这么说,田洱还是喝了半碗,实在是撑不下去,才将碗还了回去,段雪衣笑得很高兴,收拾着碗盘就欲离去,田洱瞥了他一下,“你方才说,你是从古籍上看到的,你认字?” 少年脸腼腆一笑,“少夫人您忘了,奴才原先说过,识得几个字,但不多兽神。” 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嗯,雪衣可想继续习字念书?”田洱坐直了起来,瞧着这少年的反应,只看到他先是一震,随后一喜,再来一忧,过后一愁,最后才恢复了那清纯的模样,很真诚地望着田洱,“奴才只想在少夫人身边伺候着,一生一世伺候着,就心满意足的。”其他的,他不敢奢望。 田洱伸手,想摸摸这少年的头,可是少年紧张地往后一缩,闪开了。望着田洱那半空的手,又窘又慌,“少、少夫人……”奴才,怎么可以与主子如此亲近。 一笑,“无妨。”田洱改变不了这些人的奴性,只望他们能慢慢明白,她是怎样的一样人。“晚些再提这个,你回去准备下,明日开始,跟我出门。” “……出门?” “嗯,去吧。”田洱坐新躺了回去,也不多解释,心里盘算早就形成,也就将着什么时候实行罢了。她的身边,不能留无用之人,若要留在她身边,就得弄个才有所长。 看了一眼那收拾东西退走的少年,田洱看那小小的身板,还有那清秀的面容,不禁想起了今日那个青年男子,那个分明清雅秀气的男子,却时不时会给人一种柔美之感,实在是……特别。 听闻轻快的脚步声,田洱摇着椅,望着那一片西日,出声问了一句:“雪衣那孩子,现在习武还来不来得急?”问完,自己先反应过来,自己都十八了,还不是一样在练? 尽管练了这么久还是个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九流。 冬晴听到田洱的问话,也是微微一顿,便答曰:“得看他有没有武根,若有,短短几年也可成为武林高手。”谈到习武,冬晴多少比田洱熟悉精通。 眨了眨眼,田洱换了个问题,“他说你武艺高强,你在江湖上,有多少敌手?”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刁钻了,冬晴再厉害也不是个江湖人,她不过是个半奴半属的侍卫。 垂着眼,在认真思考少夫人的问题。 摆了摆手,“罢了,当我没问。”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你擅长调查吗?就是探子差不多的。”她换了另一个问题,想着段苍?必定有不少的探子,而自己却一个都没有。 这更让她坚定了,让雪衣习武的打算。 颔首,“少夫人要奴婢查些什么?”冬晴根本就不需要回答,直接领命令了。田洱稍起了腰,投视立于身边的冬晴,看她那忠贞无比的神情,心中感慨良多。 “你若擅长,便帮我去查查书恒两兄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种大概算是小儿科的事情,为难不到冬晴的。 冬晴拘首领命,“是。” “哦对了,吉叔他怎么样了?”方才那一吓,没吓死吧? 说起这个,冬晴那平淡的脸上,竟然染上了笑容,声音都变得柔和了不少,“管家回去之后就开始交待后事,这事已经惊动了……少当家。”冬晴有些小心地看田洱,见田洱一脸的笑意,心想少夫人可真调皮啊。 “不过说他的腿没用了,他干嘛急着交待后事呢?”现在的这些个老人思想,可真不好捉摸。 “管家说了,他这条腿用不了,也做不了管家了,也帮不了当家管事,没用了,得换新的人接上来,他就这般默默死去就行了,不劳烦段家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最新章节。”冬晴忆起平日总板着张老脸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沮丧而颓废外加几分老人的赖皮,实在是觉得好笑。 “由着他闹呗。”田洱笑了笑,“段苍?来了,你就说我没空。”她可不想面对别人的质问。 “是。”冬晴领命。 田洱笑着靠着摇椅悠哉地摇了起来,这日落晚霞可真美啊―― 想来,是高兴了,田洱哼哼地唱起了歌曲,不像先前唱过的那些悠远清雅的曲子,却是旋律欢快富有特色的歌调,就连立于一边的冬晴都听得专注入了神。 天空的雾来的漫不经心 河水像油画一样安静 和平鸽慵懒步伐压着韵 心偷偷的放晴 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 动也不动的守护爱情 你在回忆里留下的脚印 是我爱的风景 我要送你 日不落的想念 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 我要送你 日不落的爱恋 紧牵着心把世界走遍 你就是庆典 你就是晴天 我的爱未眠 不落的想念 飞在你身边 我的爱未眠 爱的巴士总是走了又停 微笑望着广场上人群 我要把爱全都装进心里 陪我一起旅行 我要送你 日不落的想念 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 我要送你 日不落的爱恋 紧牵着心 把世界走遍 你就是庆典 你就是晴天 我的爱未眠 不落的想念 飞在你身边 我的爱未眠 ――【日不落】 ------------ 第139章 :哎呦!你撞疼本大爷了 段苍?听闻管家段富吉那档子事,无需寻问就知道是他那未婚妻子调皮闹的,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没有去责备人的意思。不过总得他亲自过去处理一下,管家毕竟在段家付出了其一生,总不能就这么被吓死了。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了被欺负了的管家,段苍?有些微微的头疼,看那管家咬牙切齿的模样,估计这府里日后可有得闹了。自管家那边回来,段苍?越过自己的浩瀚轩,直往别苑去,只在园外就听到了那特别的歌声,想想,已有数月未曾听到这佳人吟曲了。 想必,还在气他吧。 冬晴说,“少夫人正忙,谁也没空见。”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段苍?还在听那曲子飘来,也远远看见园中的那一抹身影。 瞧冬晴并非是要拦人,只是执行任务罢了,也不去与她计较,越过人之后往园子里去了。 田洱的歌已经唱到第无数首了,今日估计是闲了,唱着唱着就不想停,都快将知道的歌给一轮过准备要重复回头唱了。她是知道脚步声的靠近,假将未发现,犹自在唱着,唱到愤恨处还咬牙切齿一番,好似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吃人。 “什么歌与你有如此深仇大恨?”都咬牙切齿了。 瞥一眼压在头顶居高临下的男人,田洱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就是因为想到他一些恶劣事迹才会咬牙切齿。于是,“你过来兴师问罪?”田洱不答反问,继续摇着摇椅,就跟个耄耋老翁似的,逍遥悠然,不过此刻夕阳全无,天色昏暗。 抚平了眉头,段苍?一脸的温和,带着浅笑,问道:“你做了什么坏事,需要我来兴师问罪?”果然是心计颇深的男人,而且特别能装傻术士皇族全文阅读。 田洱不屑地瞥他一眼,收回视线,投向另一边的夜空,嘴里喃着一句:“诡计多端。”还藏得那么深。段苍?听她这么指桑骂槐也不恼,仍是笑着,在暮色的照映下,田洱那带着些气恼有些微鼓的小脸下,一张小嘴红红的,滴艳欲滴,他想也不想,一手握着摇椅背,一手滑过田洱的身体,握住另一边的椅栏,就这么压了下去。 “……”田洱只得瞪大了双眼,这、这光天化日之下…… “你不专心。”感觉到被压之人的走神,男人略哑的声音响起,离得太近,就根在耳根说的一样,一瞬间便染红了田洱的脖子与耳根,赶紧闭上眼不敢想其他之事。 可没一会,她又想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被轻薄? 一丝理智告诉她此时就应该推开压身上的男人,可是……“唔!”没力气。 吻,总是最美好的东西,就跟那一抹夕阳染过的云霞,绚烂无比,即便稍纵即逝,那也是美好得叫人不舍破坏,更想抓住那么一丝一缕。 四唇相离,田洱半睁着眼,微仰着首,胸口一起一伏,看着男人温雅的脸上,染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毕竟,她还很小,尽管在这个时代,许多她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已为人母,但在她自己心里,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学生。离那种大人的世界,还很远,很远。 “……嘴肿了。”找不到话,田洱闷闷地说这么一句,还压在身上的男人轻笑一声,那些看不懂的东西,慢慢地散了去,又恢复了那个温雅清高的翩翩君子。 男从微笑,腾出一手,轻轻地揉着那红唇,柔声说道:“没肿,红艳欲滴。” 田洱的脸,“唰”地又红了,羞赧的模样,更是可人撩意了,她嗔男人一眼,“轻佻浮薄!”伪君子伪风流! 收回手,段苍?眼里仍含着笑,“时候不早了,肚子也不饿?”说着抬起了首,朝退得有些远的冬晴吩咐,“去传晚膳。” 冬晴远远地福了谢,道了一声:“是。”因为太远,听不得清,不过田洱也无所谓了,随着男人的伸手拉抚,坐直了身子,而男人却还坐在椅边看她,看得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口气也冲,“干嘛?” 段苍?说:“择个日子,将婚礼办了吧。”那不是寻问的口语,也不是命令。 一怔,千重檐,万重帘。自己,真要嫁进这种地方吗? 尽管,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尽管,她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这里;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看不见的黑暗与厌恶,全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切力量来压制着,将那些黑暗的地方给压着遮着挡着。不让地看见罢了,给她留了一片明媚的地方罢了。 仅此而已。 没有感动,也没有厌恶,但没有恨意。 垂了眸,“人总还是要嫁的。”她说,好似带着了千万愁,“可是,我却知自己不应该是嫁这么个地方。”也不是这么个人,“我不管你的目的,也不去猜你的用心,你若不肯让我知道事由,即便是到了拜堂那日,我仍有办法逃离出去的。”这,也不是大方,也不是虚张声势,她有那个能力,他知。 尽管,她现在看起来很是自由的,尽管,她知道她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底下,藏无可藏,盾无可盾。 但是,若真要逃,总还是有办法的。 到目前都还未真离开,那只是她一直觉得,还未到那步田地罢了身陷愚媒最新章节。 盯着眼前这如莲如雪的佳人,如此容貌,如此性情,如此……“因何还是不肯嫁我?可是,有了喜欢之人?”段苍?在猜想着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每一个有可能获取她芳心的男人。而,每一个都有可能,却每一个都似无可能一般。 猛然抬首,“不是不肯……”只是不愿,收回了眸,“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田洱推开男人,站了起来,“饿了,吃饭去吧。”她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因为没有结果。 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段苍?无奈地摇摇首,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到绝不会委屈自己。 而他,也太聪明了,聪明到有时瞒都不想瞒了。 第二日,田洱果然是带着段雪衣一道出门的,她最近在练习骑马,但是从段府到城南总有一段路是闹市,骑不得马,至少以她的技术是不敢轻易闯闹市的,摔了自己无妨,撞伤或撞死人就大事了。于是她若赶时间便坐马车,不赶时就走路。 今日她倒是无事走闲路,身边跟着冬睛,带着段雪衣。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一特色,总能引起路人的好奇围观,被围观多了,田洱甚至还好奇过,为何就一直没人上来搭讪调戏呢? 想来,这里的人,都挺自律知礼耻的。 自然,她自己没想过,那是那些人有色心,没色胆罢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调戏的。 这四年里,段雪衣极少出段府门,所以像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闲逛,还是头一次。一双大眼四处飘着,对什么都好奇,若不是碍在不是出来玩乐的,他早就跑过去东摸摸西碰碰了。田洱看在眼里,只是笑着,也不去说他。 走到近城南处时,不知是不是段雪衣只顾着东张西望,竟然撞上人也不自知,听闻对方一句:“哎呀!”这才回神,可回神之后吓得六神无主了。 被撞的竟是个壮汉,一身彪悍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再加一脸的狰狞模样,也忒吓人了点。像段雪衣这纯良少年,自然是没见过,所以才被吓着了。 “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段雪衣鞠着深躬赔礼道歉,他真不是故意的,只因远处那一纸鸳鸯飘飘荡荡的,甚是好看,才看得入了神,撞了人…… “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吗?你撞得本大爷可痛了!”那壮汉一说话,跟个炮筒似的,震得段雪衣都蒙了,任着那口水往自己头顶上喷也管不了,连忙再三道歉,也忘了要怎么回那壮汉的话。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听不到段雪衣的回话,那壮汉更恼了,一手就拽起他的衣将人给提了起来,勒得小小年纪的段雪衣脸一阵通红,估计是喘不上气了。 田洱也终于回神了,瞪一眼那粗汉,“你做什么?快放他下来!”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他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终于听到个说事的了,那粗汉将段雪衣一丢,转向田洱,一脸的猥琐,“大爷我不想怎样,他撞疼本大爷我了!”嗯,是真疼。 眯了眼,田洱忽然不怒反笑了,笑得那个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声音都放清脆了些,“哟,大爷哪儿被撞疼了?小女子我看看?”说着就红着小脸蛋儿欲上前去检查。那粗汉一瞪这美人模样,心里一阵窃喜,“大爷我被这死小子撞疼了胸口,来来,就这。”很猥琐地扒开了那件褂子,一下子就露了胸前一块肉。 就是冬晴都羞得转过脸去,段雪衣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倒是田洱,依旧是一脸的笑意,真上去前去查看,“哎呦,还真撞坏了,都青紫了!” ------------ 第140章 :楚掌柜的跟我买菜去嘞 她的一声哎呦,可真哎哟进了粗汉的心里,恨不得当街就扑上去,将这小娘子给揉进胸口里去。 田洱伸出那白白嫩嫩柔柔的小手,轻轻地抚上那块肉,粗汉只觉得胸口狂跳不止,这种当众被挑逗的行为,他可是头一回啊,兴奋得鼻孔一阵发热了。 只是,这美得让人晕眼的小娘子的手,看起来白白嫩嫩柔柔的,怎么摸起自己来感觉如此冰冷呢? 田洱眯着眼笑,仍是笑得那般花儿都羞了,柔声说道:“我这小弟得罪了大爷您,您可别跟他见识,可好?” “好好――”粗汉全身澎湃,都在感受那笑容里的魅惑,在感觉被触碰过的肌肤灼热,哪能不好?她说什么就什么,只求这美小娘子多摸几把才好。 收回了手,微微颔首却是举手投足间流出无限的媚姿,“大爷如此宽宏,小女子全家上下都会对您感激肺腑的。”嗯,的确会。 “不、不谢,不谢!”粗汉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田洱带着二人,向他告辞,“那,小女子还有急事,就告辞了?” “呃好、好――” 一笑,田洱带着有些疑惑的冬晴与满目懊悔痛苦的段雪衣就这样离去了,在众人眼底下走了,从容得很。 走了没多远,就听闻方才路过的地方,传来一声声惨叫,惨得如杀猪一般,震闻欲聋,浩荡城摇…… 本还在懊悔害了少夫人的段雪衣,赶紧跟上了两步,一脸的不解,“少夫人?” 田洱含着笑,很温雅那种,“没事,我已帮你教训过那混球了,你也别记着无限修仙。”这种算不上仇的,记着只会累心神,“记得,有时候想报复也不一定要正面来,也不一定非要硬碰硬,这报仇的法子多的是,莫计较着方法。日后走路,莫东张西望了,撞了个不好应付的还得你吃亏。”田洱是心疼他。 雪衣垂下眸,“是,奴才记得了。” 一想到自己没用,还连累了主子,雪衣满心的愧疚。 到了店铺之后,已经有些晚了,太阳当空照,店里人也忙了一个大早了。楚清凤正在柜台里算账,见到来人,抬了首,瞧着没什么事之后,又垂下。 见状,田洱微微一笑,带着雪衣往后院去,后院几间房都用来做放货的,不过有一间正好用来给了那书氏兄弟做工作房,此时二人已正式上工,正在对着田洱的手稿在研究,见到来人,很恭敬地喊了声:“老板。” 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田洱问:“可是有疑问?”若无疑问,就不会二人一脸为难对着手稿在研究了。 听了田洱的寻问,二人相视一眼,书恒才恭敬回答,“倒是没有的。”疑问没有,“只是,有些不能理解。”他说,拿着其中一张来到田洱面前,“此处,是不是用线布比用丝布好,不然上线困难,就算上成了,时间一久也会脱落。” 田洱瞥了一眼那画稿,“关于用料,你们比我在行,自己决定吧,我对料子没你们熟悉,只要觉得画稿上的款式适合便成了。” 听了田洱那还算温和的话,书恒这才安了心,本来是担忧忤逆了老板,总得会惹其不高兴,没想到这位老板倒是接受得容易,都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对于那两道带着热感的视线视而不见,田招朝一边招手:“雪衣你过来,这两位是新来的裁缝先生,你跟在旁边看着,晚上我再接你回去。” “这……”书恒声音为难隐忍。 “是,少夫人。”雪衣不明就理,但听从吩咐这是一种本能。 田洱不知书恒那为难,本是这种技活,是不能让外人看了去的,可她那一脸天真无邪,让书恒实在是没办法开口提醒于她,忍了忍,书恒还是拦了想说话的书永,继续做法了。田洱笑了笑,带着冬晴离开了这间坊房,到了园处,那几排中,坐满了八名绣娘,埋首干工,个个都认真专心,也不见谁偷懒借怠。 “你过去把月娥姐唤来。”田洱小声对冬晴交待,冬晴颔首,便轻步过去,小声地将人给唤了过来。何月娥以为又有什么吩咐,唤了一声“老板”之后,就埋首等着。 “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平时你们如何用的餐?”田洱的合约书上,并没有写着包吃,所以这月余,她们的伙食定是在外头解决的了。 何月娥回道:“午间那一餐,都是自家里带来了饭盒,晚上那一顿,都是收工回去再食的。” 田洱挑了挑眉,“最近晚间也让你们加工,待到回去,岂不是已过了晚餐时间?”估计都到亥时了吧? 瞧见何月娥点首,田洱摸着那尖尖的下巴,在想事。冬晴见状,便让何月娥退回去做活,自己站在边上,默默地伺候着。只见不一会,田洱在思索的脸上,双眼一亮,明艳的笑容便撞入了冬晴的眼帘中,就闻:“冬晴,这里头不还有个厨房吗?你去瞧瞧,可有用?” “是。”冬晴对这里自然是熟悉的,每回热茶都得到厨房去煮水,厨房其实一直有使用,只是未用来做饭。前阵子装潢,那厨房也大略改修过,立马就能使用。 听了冬晴一一的回禀,田洱长袖一摆,说道:“走,咱们去菜市场龙墓!” 一听,冬晴赶在前头拦下了田洱的兴致勃勃,深深地拘着腰,“少、少夫人,您……不能去啊。” 从来未被冬睛拦着过,田洱的笑脸一顿,问了声:“为何?” “这菜市场人蛇混杂,其肮脏无比,怕会给您染了晦气啊。”冬晴如实说道,像少夫人如此身份,怎能去那种地方?万万不能的啊。 微皱了眉,田洱盯着颔首的冬晴在看,看得冬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怕撞进的是少夫人眼里的厌烦。可,这种煎熬并不持久,田洱马上便已恢复了那兴高采烈的神色,“莫多话了,走吧。”道完越过了还拘着的冬晴,往堂外行去。走到柜台处,她笑着冲柜台里的楚掌柜道:“楚掌柜,预支五十两银子来,我去菜市场买粮去。” 瞧着笑得灿烂的田洱,楚清凤的神情和冬晴方才的一般,活见鬼了,十分难看,整个人都僵在那处了,“……老板要亲自去菜市?”他,没听错? 点首,“是啊,有什么问题?” 楚清凤都想拍额了,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 “少……老板,您的身份怎能去那种污秽之地?您还……” “行了,你别说教了,把银子预支给我,待我买了回来你再记帐。”田洱打断了楚清凤要说的话,楚清凤瞧田洱那模样,又见其身后一脸懊恼的冬晴,深知是劝不了的了,于是取出银子,却未有给田洱,自己也从柜台里转了出来,带着无奈的口气:“我还是也一道去罢。”莫到时出了什么差池,他也担待不起。 田洱瞥他一眼,也无异意,随意地笑了笑,“也好。” 于是,三人一同出了门。 因为还未开张的缘故,只开了门中的那个小门,此时楚清凤不在里头,所以连小门也带着关上,省了些调皮的小孩子进去闹事。 “楚掌柜,你说这附近最大,岂最实惠的菜市在哪儿?”一出门,田洱就开口问了,问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看也不像是临时起意,于是楚清凤回道:“我虽是本城人,却极少跨出城东那块,对这城南这片不甚熟悉。” 废话这么多,不就是一句不知道嘛。 田洱心中诽谤一句,转首想去问冬晴,谁知冬晴也同样的面目示她,于是她只能摇首道了一句:“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带你二人出来。”带夏小西兴许都好些,至少人家认得路。 被鄙视了的二人面面相觑,十分的无辜。 也不管他二人是否真无辜,田洱大致记得这附近较近的一菜市,就在极小的小巷里头,里头各种的矮房,而矮房之间的巷子两边摆满了青菜与各种粮与货。一瞧这架势,那跟路的二人都不得不佩服田洱的好忆性,竟然在最短时间内便找着了此处。 田洱瞧见那些卖米的,就问问,瞧见卖锅的也问问,三人行了有近半个时辰,问了不下二十家,可田洱却一样都未买,楚清凤身为朗朗君子,从来不曾为柴米油盐而伤过神,更从未来过这种地界,路过杀鸡宰羊的地方,还干呕了起来,一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力的穷书生模样,被田洱那鄙视一般的目光瞧过之后,他就是死撑也得撑着,不敢在女子面前如此失态。 最后,田洱挑了一家看起来不是最大,却货也不少的店,除了卖米,这家还卖别的东西。田洱上前,带着温和的笑容,问:“店家,除了米,可还有旁的?” 从店里闻声走出来个青年,也就不到三十,模样普通,身形也普通,说不得壮也说不得文弱,可那双眼却十分通透的,炯炯有神地看着田洱,笑容满面回了一句:“姑娘,您还想要些什么?咱店虽小,却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点。” ------------ 第141章 :历来尊卑有别 田洱一笑,又问:“可送货上门?” 一听,原来是大客户,那店家的笑容更是宽了,赶紧点首:“送,送的,您这是要送往哪处?”没想到这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可,这丫鬟的衣着也太光鲜了点,这衣…… “城南东大街八号。”田洱报出一地址,身后二人愣了愣,他们都知道店铺的地位,却从未记过那儿的地址,可他们的老板主子却记得一清二楚。 那店家一听,继续点头,“送,送的,那地我们还送过几家呢!”然后引着田洱往店里去,“您还需要些什么,点清了,我们一一送去,送到了再付款都行的。” 看来,是个实在店家。 田洱笑了笑,指着边上那包米就问:“这种软香尖,可是晚季的?”被指的那包,正好在五大包的中间,米粒细小细小的,长长的,模样就跟她一般纤细得叫人心疼。 往那一看,店家笑得有些腆,“姑娘看着年轻,原来还是个行家,这的确是软香尖,不过这包是早季的,您要晚季的得往里走,而且这价格……”晚季的比早季的要香醇柔软,自然是贵些的韩娱之综艺幻想。 跟着那店家往里走,里面堆了许多的一包包的货,所以光线并不够,田洱得半蹲下来才能看得清。她抓了一把,放在鼻尖闻了闻,“嗯,是晚季的。”又抬首向那店家,“卖多少?” 那店家看田洱的模样,明明就一大家闺秀气质,可却又来这种市侩之地,瞧她的架势好似老手,也不好叫高价,便说:“咱也不抬您的价了,就这个数,您看如何?”他伸出手,露了个数。田洱先是一怔,随后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个数便是一石的量,一石她原先算过,等于一百来斤。再算了算这个价钱,倒也是合理的,于是点了点头。 “这个价倒还算合理,不过……”她点首说着前半话,那店家还一脸高兴,一听那不过,心都提了起来,这做买卖,怕的是不识货的,但更怕就是识货的行家。在这店家眼里,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如此轻的姑娘却真是位行家。 瞧那店家眼都要望突出来了,田洱心里好笑,脸色却未有多大变化,笑说:“只不过啊,我就是觉得还是贵了那么一点,不如您折个数,来日方长嘛,做生意岂能一次过,您说是不是?” 店家额筋一挑,还真让他给算准了,听了这话也不得不为难了,“您觉得,折哪个数合理?”他都不敢再开数了,省得这小姑娘一会又来一‘但是’,他可受不了。 田洱笑,也没回答那店家的话,白皙的手一指:“我看您这里卖了不少的干货,正好我们那儿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得买,货好了我也想要些。”边说,她边往外行,走到那些干货地,一包一捆地看,挑得十分专心,最后才指着那干香菇与木耳:“这可是西山云菇?” 听闻那店家“哎呦”一声,也心里明白了,今日果真来了行家,将那些货一一给说了个清楚,连价格也一压再压,虽未到最低,却也不高了。田洱方一笑定音,一口气购了不少的货。 店家一边垂泪一边挂着笑挥手目送了田洱等三人离去,心里高兴做了个长线生意,落流因为遇了个会砍价的。 身后跟着的两人,一句话都谈不上来。冬晴虽为奴,却未做过这些,她自小习武行家,可不是这种柴米油盐的行家;楚清凤就更加不用说了,就两眼一摸黑,啥都不懂。二人只能看着田洱那惊世骇俗的砍价本领,生生给震慑得五体投地的佩服。 最叫他们瞠目结舌的有一处,田洱逮了个卖羊肉的,也不知她一通好说说的什么话,竟然将那卖肉的给说跪下了,求她放过,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二人瞠目结舌之余,也不免好奇了,四下无人之时,楚清凤便问出了口:“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的说着就跪下求饶了呢?”田洱只是笑眯眯地看他一眼,道了六个字:“挂羊头卖狗肉。” 二人恍然大悟。 这词,也就这么得来了。 渐渐的,楚清凤也发现了,田洱砍价也是分人的,她买一些小东西不甚值钱时,通常不见她会计价;若是卖家是些老头老儒,她甚至还一买一大把,给钱给得那个叫爽快啊,都让看的他一阵汗颜了。 这不,在路过一小小地摊时,是个小女娃,破烂的衣服补了又补,几乎全身都是补丁,田洱也不看那小女娃卖的那几捆瘦巴巴的菜苗,却盯着人家的破衣服在看,楚清凤这下受不住了,不免小声提醒,“老板,您这是……干嘛呢?”她再这样瞧下去,那小女娃都要哭了。 田洱挥开了楚清凤的多事,仍盯着那些补盯,终于开声了,声音原本就好听,这下放柔了更是能慑人心神,她说:“小姑娘,你这衣服可是你娘亲给你缝的?” 小女娃原被田洱盯得心时发毛,以为来了个卖小孩的坏人,可听那问话声音又傻傻地回道:“是、是阿母缝的。” 有些地方,奶奶也叫阿母湛湛青天全文阅读。 “哦,这样啊?”田洱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你阿母真厉害啊,缝得可真好。”田洱的声音,有着诱哄的嫌疑,果然就见那小女娃一扫先前的戒备,满脸露出了高兴,“嗯,大家都说阿母厉害!”然后,忽然又焉了下去,“可是,阿母老了,眼睛不好使了,现在都不怎么能缝了。” 田洱伸出手,也不怕小娃脏,摸了摸小娃的头,笑说:“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她顿了顿,“阿母这么厉害的手艺,你怎的没学学?反倒在此卖菜?” 被摸得有些感动得想哭,小女娃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盯着田洱在看,吸吸鼻子,“宁娃也会缝的!”她的声音很亮,很激动,“宁娃也会缝的,虽然没有阿母缝的好,可是阿母说了,宁娃日后一定比阿母还要厉害!” “哦,是吗?宁娃也喜欢缝东西?”田洱继续诱哄。 只见小娃点头,“嗯,宁娃喜欢的,很喜欢的……可是,宁娃要卖菜,宁娃没时间缝,也没东西可以缝。”说到此处,小娃一脸的哀伤,难过地吸着鼻子,好不悲凉。 想来,是因为家里太穷,也没那么多材料与时间给她练习。 心里有些酸,不过田洱还是挂着笑容,十分温和的,暖人的笑容,“那,宁娃可想到一个什么都有的地方学绣缝?那里有数不尽的绣针,有各种各样的布料、绸缎,你看,就像姐姐身上这样的缎子,有很多很多,你可想学?” 盯着田洱拉着自己的长袖,袖上绣着精美的花样,还有那从来没见过漂亮的料子,小娃看得双眼都直了,瞪了大半天才抖出几个字:“好、好漂亮!” 笑了笑,田洱朝身后的楚清凤伸手,楚清凤拿着银子,这下给了她几十个铜钱,田洱将钱交到小娃的手里,说:“宁娃的这些菜,姐姐我都买了,你回家去跟你阿母还有你的家人说,有个地方可以学绣而且还有工钱拿的,你问他们可愿意让你去。若愿意,便带你到城南东大街八号,那里新开的绣坊。” 将钱交给了小娃,冬晴拎起了那几捆瘦菜,田洱也站了起来,冲那仰首看她的小娃一笑,加了一句:“记得,是东大街八号。” 田洱领着人离去,留了那小姑娘揣着铜钱,痴痴地望着那离去的方向,痴痴地念着田洱的话…… 要买的东西,几乎都买够了,田洱带着二人出了菜市与那些贯连相通的小巷,回到了大街上,楚清凤这方才回神,脸上尽得敬佩之意,“老板果真慧眼!” 田洱笑,也没将他的赞美放心上,只道:“其实,这人才,到处都是,只是看你如何发现挖掘罢了。”她顿了顿,“只是这个世道,讲的都是位份尊卑,哪里会给这些低层机会?说来,英雄不问出处其实不过一句坑人之词,哪个英雄不问出处?” 没有好的出路,再厉害也会被埋没掉。 楚清凤被田洱的一番淡话给透了魂,不知如何回应。 因为,他也是着重地位位份之人。从来就从‘尊卑’的知识里活过来的,他虽不是尊贵无比之人,却也是饱读诗书的大户人家出身,虽尽做了这满是铜臭味的商行,但却仍深刻地记着这尊卑有别,怎样的身份,做怎样之事,不可能越轨造事。 可,田洱的那一番话,似乎又颠覆了他的观念。 田洱笑着,那是满载而归的高兴,完全不顾谁被自己的话给套进了烦恼之中,自得其乐。 身后二人大包小捆的,只有田洱两手空空,一路回到了店中,那送货的已到了,正杵在门口呢,而且还不止一家,都等着取钱。田洱一笑,接过楚清凤身上的东西,往里搬去,楚清凤回到柜台收了那些账单,一一付了款。 ------------ 第142章 :大家快出来,开饭喽 这方,田洱让何月娥帮忙将东西都弄进了厨房,问道:“你可知,谁的厨艺最好?”田洱一边问,一边解着自己买来的不少的菜色,连油盐都不少。 何月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位老板将要整啥子了,笑得特别的高兴,说:“小西最会做,每回她带来的饭菜都被大家一哄而抢,可不受欢迎!” “是小西啊?”田洱应了一句,“你让她进来。” “哎!”何月娥去将人叫了进来,她自己也知自己无事,便再退了回去继续干活。心里却喜滋滋地想:今日有热饭菜吃了,打来的那些晚上再带回去…… 夏小西是几个未出阁的绣娘中,长得最标致的,白白嫩嫩的小脸总透着一抹晕红,十分逗人。这会儿也红着脸,有些害羞地伸了头,小声问:“老板,您找我?” 田洱朝她一笑,继续忙活手中的活,说:“是找你。月娥姐说你厨艺好,正好,中午这顿饭就交给你来做了星耀娱乐圈。”她指了指一大桌的菜色,“看,东西都买齐了,连上晚饭那一顿,你看着煮。” 一听,夏小西有些晕眩,手指指外头,“可……” “没事,外头的活先放着,吃饭最大。”田洱交待了,夏小西也不好再多话,点点头,应了一声:“哎,好。”便开始撩衣袖准备要做,这时田洱却忽然一声:“哎呀,忘了买围裙。”给吓得她怔了怔,便笑说:“老板,不碍事的。”她的衣也不是那么珍贵,就是染上些油盐也无妨。 瞥夏小西一眼,田洱双眼一亮,丢了一句:“冬晴你留在这儿帮忙。”也不管她们,转身就出了厨房,直撞坊房,那兄弟正埋首做得专注,而雪衣也看得认真,有人闯进来,三人齐唰唰地抬首望了过去。 扯出个笑脸:“书恒,你现在给我弄个围裙先,厨房里等着用呢。” 书永额角一抽,却什么也不敢说。书恒愣了一下,心道这老板唤名字倒是顺口,应了一声:“老板,这围裙不难做,只是这料……”这里的料子可都是用来缝衣的。 “没事,你就随便用一块,快点啊,小西正在做饭呢。”田洱也不管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了,自己跑到一边去挑布,正好挑了一块被剪剩桌面大小的布,而且料子也普通,一乐,“就这块吧,也不用怎么修。” 书恒那清秀的脸上难得露了个笑容,“老板眼力真好。”一下子就被她给寻了块最好的,“我这就做。”接过那块布,书恒也不难为自己堂堂的大裁缝此时沦落到给得做围裙,做得十分投入。倒是一边的书永眼里尽是怒火,瞪着他的老板田洱,却又敢怒不好言。 书恒不但会裁,还会缝,只见他三两下裁好形之后,拿着绣针那动利索,优美中带着一股子的妖娆,看得田洱都睁大了双眼,放射着光茫了,不住地赞口:“厉害,厉害,真厉害!” 做好之后,见田洱托着下巴深沉地这么喃着,不禁又笑了,“老板过言了,只是一块围裙。”就是初学者也能完成得很好。 田洱接过,瞥他一眼,心说:怪兽,真怪兽。 瞧那道倩影离去,书永终是忍不住,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一脸不高兴地冲书恒开口:“恒哥这样是不对的,怎能让外人看了去?”这种技活。 笑了笑,一脸的秀和,“永儿莫计较了,这位老板不是那种心计之人,即便看了去她也不会泄露出去的。”说着,转身一边不知何身的雪衣,“小兄弟,你说是吧?” “……是。”雪衣完全不明白这二人说话,忽然被问,也只能茫然地随口应了一句。再看这人秀气彬彬的,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和感,就像亲人一般,随即咧唇一笑,露了个天真的笑容,“少夫人是好人!” 这头,田洱自然是不顾身份的,在小园的水井边洗着菜,小园这头是那几排桌凳,那些绣娘可都看得一清二楚,时不时回头瞥一眼那头水井边卷着衣袖,露了那双如藕的玉手,忙得不亦乐呼的老板,都不禁交头接耳了好一阵,什么神情都有。 冬晴是说什么也不让田洱在厨房帮忙的,洗完了菜,田洱也没事做,就看着她们在忙活,最多也只能洗洗新买的碗筷之类,这时,又有人送来了东西,楚清凤付了钱之后,那些送货的汉子将东西送进了园子,一看好几位貌美的绣娘呢,个个红着脸,帮着将东西给拆装了,原来是张大桌子,离厨房不远处的空地上,就摆在了园最边的一处。 头顶有帐篷,倒也日不晒,雨不淋的好方位。 瞧见了年轻的男子,几个未出阁的绣娘终也有一番窃喜笑语,不过这芳心萌动,也都源于坊房里头那两位,再加外堂那位风流倜傥的掌柜。只是,这掌柜身份地位都摆在那儿了,不知是否能看得上她们这些绣娘? 一阵骚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武动星河全文阅读。 田洱将碗筷都摆在桌上,何月娥看不下去,也过来帮忙,田洱朝她笑说:“赶制衣重要,这些小事我来做便是了。”听了这话,何月娥也不好说什么,回去更加勤快地制衣,旁的几人也一样,有如此好的老板,她们怎能不努力? 正是日中午时,所有人都被唤了出来。忙过了头,饿得饥肠辘辘的这些人,闻到菜香早就垂涎了,这会儿听到喊声都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看到桌面的丰富菜色,个个眼都直了。 “来吧,这可是我们大家伙头一顿同餐。”田洱朝大伙儿笑说,然后神色一变,“快去洗手上碗,慢了可由我给你们盛饭了……” 话没落,人都跑去井边的水缸洗手再兜回来端起自己的碗,生怕田洱真会抢了他们的碗似的。笑话,这些人怎敢让自己的老板给自己盛饭? 冬晴给田洱盛了碗白米饭,田洱闻了闻,“嗯,是好米,很香。”她自个是满意的,毕竟是自己挑的米。冬晴与雪衣都是家奴,不像眼前这些只是雇工,敢同台同桌,二人立于一边,一脸的惶恐。田洱瞥他们一眼,只道两字:“坐下。”二人如烟似的溜到了座位上,其他人以为也是对他们说,赶忙地盛好碗围坐了过来。 可。 个个都坐得有些远,挤一块儿去了。就是没人敢坐田洱的身边。 这桌虽大,但围坐十四个人,的确是有些挤的,而这些人都往那边挤,那就更挤得不得了了,都快挤成人堆了。田洱又好气又好笑,桃花眼一飘,就落在身为掌柜的楚清凤的身上,他倒也自觉,无声地起身走到田洱的左边挨着坐下。田洱又看了一眼冬晴,冬晴是贴身丫鬟又是护卫,自然不能离得太远,于是她只好坐于田洱的右边,再下去便是雪衣,雪衣再下去是何月娥等人;对面楚掌柜下位是两裁缝。 朝这个坐法,也是正确的。 田洱倒是不知,这时候,左尊,右卑的位份,只以为这是巧合。 尝了一口,“嗯,果然不比我们府上的逊色。”田洱说完,又尝了一口,果然是美味的。她的话,听得夏小西小脸越发的红了,既愉快又羞赧,“只是、只是普通的菜色,老板不嫌弃就好。”能与像段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家厨相提并论,都不知是多少世修来的福气了,小姑娘脸是越发的红润了。 楚清凤身为掌柜,也说了一句:“的确是不错的。” 连他都说不错了,那便是不错了。大家举着筷子,带着拘谨地食用了起来,时不时瞥对方的田洱一眼,看到其吃得投入,那模样似乎美味极了,根本不似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人,看得大家都觉得这一餐饭菜,兴许可比山珍海味还要好上太多倍,大家这才慢慢地放松了心情。 瞧大家都不那么拘谨了,田洱给自己夹了块肉,又开口,说:“从今日起,大家往后就不必从家里带饭来了,这天热还好,若到了冷天,饭菜冰凉冰凉的,不好吃就算了,到时吃出个毛病来,就得不尝失了不是?”咬一口,嚼几下,继续:“所以,往后的午饭与晚饭都在这里做了。当然,放心好了,不会在你们工钱里扣的,都算进店里。”顿了顿,“本是可以包吃包住的,也巧来,大家离得不远,也省了些。” 一帮绣娘高兴地就在那儿窃窃私语了起来。高兴着不用一大早就赶着做饭带饭盒,也高兴着日后每日都有好菜色了,总好过她们带的那些粗茶淡饭。 含着笑,瞧这帮绣娘们讨论得高兴,转首向书姓兄弟,“书恒,我听楚掌柜说你们的住处离得挺远的,住在城北?”这可是城南,比城东过来还要远。 放下碗,书恒微颔首回道:“是住在城北,不过我二人并非本地人,已经在附近寻寻看有无房屋可租。”回答完了,方又重端起碗,执起筷子。 汗,这规矩也真多。 ------------ 第143章 :打探打探神秘大裁缝的私事 田洱了然,“这样,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若是不好意思,也可与楚掌柜的说说,正好你二人与他也是熟人,能帮的定会尽力。”田洱心想,如今是开头,万事开头难。现下一切都还好,说不得有多艰难,也因着自己运气好,遇了这么一帮定心不惹事还能帮上忙的。 心中,自是感激又高兴的。 书恒感激颔首,便不再多言,默默地食着饭菜。 转向楚清凤,“楚掌柜,你觉得这日后做饭,该由谁来做适合?”每天两顿,总得有人买菜做饭,田洱心也属意于夏小西,又不能直接就这么寻问她,只能当着大伙的面问楚清凤了。她一问,所有人都看向夏小西,随后又看掌柜的怎么说。 楚清凤知道明白田洱之意,笑了笑说:“这顿饭做得还算合胃口,是谁做的?”他扫向绣娘们,大家一致看向夏小西,而夏小西红着脸,羞赧着垂了眸,楚清凤轻笑两声:“夏姑娘可愿意?” 一听掌柜的头一回唤自己,夏小西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只得忙不迭地点首,如蚊子一般的声音响起:“愿、愿意。” 田洱一听,有些汗颜,这怎么搞得好像是在说:天地可鉴,你愿不愿意嫁于我?女方羞赧说:愿、愿意―― 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田洱看楚清凤的眼视,顿时染上了亏欠之意。 不知田洱那一通胡思乱想,楚清凤看向田洱,似在征询身为老板的意见天眼。田洱一笑,“好,往后这一日两餐都交收小西了,关于这菜饭你便到楚掌柜那里支着,楚掌柜每日记下这账就行了。” “是。”二人同应。 一切搞定,午饭过后,冬晴与雪衣去洗碗筷,其他绣娘午休都挤一块儿说说笑笑一些闲,这些闲话,最多不过是她们的老板如何貌美如何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再来就是楚掌柜如何风流倜傥如何逗得某些姑娘心花开;又是两裁缝如何了得如何时暖人心那如何俊朗另一个如何文雅―― 田洱又溜进了坊房,见一人已在一边的木椅靠着睡了,还有一个既不休息,也不赶工,而是在拿着几张手稿在研究。含笑行了过去,轻声问:“可还是有不妥的地方?” 被忽然响起的声音给吓醒了神,书恒那张清秀的脸上,全是愕然,待见到来人时,这才慢慢地松了神,恢复了那温和的模样,“老板真是神出鬼没。”可不差点把他吓死。 一笑,“是书恒看得太搞入了。”田洱没有一丝愧疚之意,仍是那个问题:“可是有不妥?”瞧他看得那么投入,难道是自己画的手稿有不对的地方? 笑笑摇首,“不是,只是觉得,这些……样式,十分的特别。说是外族的又不像,说是内族的却又未曾见过,不知老板从何得来?” 田洱挑了个板凳坐了下来,一指:“这些都是我跟据前古后来的衣裳改良后画的,应该不是那么的惊世骇俗吧?” “倒没有如此夸张,依我所见,改良后的衣都十分的特别,该简约的十分清雅,该方便的十分淳朴,真是特殊灵巧。”不能算惊世骇俗那么严重,“只是觉得,如此好的衣裳,只是一般的材料,实在是可怜了,若是……” 拉过桌面上未完成的衣款,田洱说:“我做的本来就是普通人的生意,用太好的料子他们是买不起的。再说,对我而言,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也都是一样的,他们若喜欢,再高贵的人亦可买这些衣裳,若是不喜欢,再平凡之人也许也瞧不上眼。没有那么多的贵贱之分。” “嗯,是这理。”书恒点首,赞同田洱的观念。 田洱笑着转首看他,“我听清凤说,你们兄弟相依为命,亦师亦父,不知你怎会对这行产了兴趣,学了这么一手?”她只是好奇,仅是好奇。 书恒微微一僵,却很快又恢复了那自然的神态,笑得温和,“人生在世,总需要有那么一技之长,不然怎能存活?”他是念过书,腹中有些笔墨不假,但就因为有了这一技之长,他才可以活到现在,也才可以活了自己养大了永儿。 “可,这天下间,三百六十行,你可任意挑学,怎独独就学了这一招?”仍是好奇,是好奇。 看了一眼笑得满脸好奇,却无一丝杂质的田洱,书恒觉得,瞒着一些事,总是愧疚,即道:“其实,是家中世代都是这个行出来的,到了小可这代也不能不使,做久了便成了习惯了、也无不妥。” 哦,原来是家族技活。 田洱,还有许多疑问,比如明明是家族技活,怎的来到这种陌生城地谋生,比如为何跟着个无血缘胜血缘的同姓弟弟,又比如为何言词间多有隐晦? 但,她却未有继续好奇追问下去,只是笑了笑,又讨教了一些旁的事,便不打扰了。 望着田洱离去掩上的门,书恒温和的神色,慢慢融入了无奈,最后陷入了那无法自拔的困顿之中,自我束缚缠绕。直到就要自我封灭之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刻骨的声音:“恒哥……” 抬首,望着那从椅上睡眼惺忪之人,那一脸的稚气,书恒空洞的眼里,慢慢地回归了自然,却抹不去那一缕悲伤,望着那已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孩子,看着他将自己拥入怀,闻着略沉的声音问“怎么了”,心一点一点地沉,却又一滴一滴在融化网游之天下归一。 如何……是好? 出到小园子,看到已经洗好了碗筷的雪衣,正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瞧见田洱含着笑立在那儿,便一脸的高兴,“少夫人,奴才还是继续进去看二位裁缝做活吗?”他看了近两个时辰,尽管看不出什么来,但这是少夫人吩咐的,他照做便是了。 田洱摇了摇首,问他:“雪衣喜欢裁缝吗?可想学?”让他看半日,就是想看他能不能看出点兴致来,可雪衣只是傻傻地抬首,用那双大眼看她,最后才摇道:“雪衣,没想过做裁缝。”他看了半日,却未生一丝这样的念头。 难道,少夫人让他看,是想让他学吗? 少年正歪着头,十分为难地想着,是让少夫人高兴而去学那裁缝活呢,还是不去。便闻田洱又一声:“算了,既然你不喜欢,便罢了。” 雪衣抬眼看自家主子,“少夫人……雪衣什么都肯做的,只要是少夫人吩咐,什么都可以的。”就算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再害怕,也会去做的。 田洱回视他,问得语重心长,“雪衣,我问你,你老实回答。”得到少年很紧张地点首之后,她才道:“裁缝与读书,或是习武,再者别的,你喜欢哪一样?或者说,你最想做什么?” 抬着眼,雪衣的眼眶红红的,纤细还未养回来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抿着小红唇,紧紧的,望着这位几乎是赐于他重生的主子,好几许之后才挤出三个字:“可、可以吗?” 真的可以选吗?真的可以……有得选吗? 重重地点头,“可以,你安心地选。只要是你想的,我便让你去做。”只要他觉得好的,便是了,最多不过供个未来的人才罢了。 抹了一把泪,“奴……我、我想跟少夫人行商!”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使田洱一顿,不禁问:“为何?”为何是学商,为何是跟她学商? 小家伙有些腼腆,搓着自己的手心,“我想一直伺候着少夫人,可是……管家大人说了,想要能一辈子跟着少夫人,就得有站在少夫人身边的能力,我、我觉得,只有学商行商,才能跟在少夫人身边!” 听着雪衣一口气喊完的话,田洱不得再怔一次,她的确没想过少年会这么想,亦没有想过,那总跟她过不去的老管家看得如此通透。不由得,神色放柔了许多,“的确,我也无所长,若想活着便得先行商,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确的。但是,我觉得……”后面的话,她却未真说出话。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迂腐了?想让他读书,考功名? 尽管商在这种时代,是最被看不起的,但却又是亘古不变存活的最好法则。 因为,没有一个时代是不需要钱的。 “也罢,你若真想,我便问问楚掌柜,可否让你跟在其身边学学。”田洱拉了拉自己已长长的话,只有行商她最不缺帮手,要按排个少年的确是最轻而易举的。 雪衣高兴,深鞠着道了一声:“是!奴……我会好好做的!” 这事也不必再多想了,田洱直接就去找楚清凤谈起了此事,楚清凤瞥一眼少年雪衣,就问:“可认字?” “回掌柜的,识得几个。”雪夜虽然淳朴,却也算小有聪明的,这会儿答得也恭敬。使清凤略满意地点点头,“跟着我学倒也不难,只是希望你莫要辜负了你的主子一片良苦用心才好。”他说着,却看向一边的田洱,田洱回他一笑,也不插话。 ------------ 第144章 :田洱的行商之道 雪衣深鞠一个,“是!” 就这样,家奴段雪衣有了学商行商的机会,每日一大早就往新铺跑,学得倒也认真。不过,别苑少了他一个,又得夏晴再次负责起田洱的饮食了,她倒是没得抱怨的,田洱一忙起来,三天两头在外面跑,几乎很晚才回府中,一天都省下好几餐了。 对于田洱要培育雪衣为助手这一事,段苍?早听闻于耳,却也未有说什么。只是对田洱那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一事,颇有微言,时不时给她灌一些滋补参汤,逼得田洱都越发的害怕回段府了。 今日收到了第一批由雨绣城送来的货品,尽管每匹缎子上都有大小不同的瑕疵,可却真真的好料子,一帮绣娘还有两裁缝都赞不绝口,爱不释手,觉得眼下可有高档品可用了。 田洱笑看每一位一帮人在那里围着新货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快活,这才转身向送货为首之人,行了礼数,问曰:“此次送货,为何不是花公子?” 她以为能见到花如梦,不想却换了眼前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抱手回礼,“少爷在后头与第二批货一同前往,少爷交待田老板赶着用货,便让小的赶着将这批先送来。”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田洱笑,“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已让人在如意楼备了酒席,还订了厢房,尔等可以好生歇息歇息。” 那中年男子又再一次抱手,“多谢田老板。”他看一眼自己的兄弟,“那小的等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仙河大帝。”说完,让几人将货全数搬好之后,这才边走边与田洱相谈。 田洱让楚清凤带着一干人到前去如意楼很安顿。 如意楼是城南最好的酒楼,有最好的佳肴和最上等的客房。田洱在那儿订的房虽不是最好的,却也是这些赶货工人遇到最好的待遇了。 对于这种接待‘出差’而来的外地商,田洱倒是大方的,可楚清凤却有微言。 于这种接待‘出差’而来的外地商,田洱倒是大方的,可楚清凤却有些微言。按现在的预算,田洱这大方一次,得倒贴不少,若下回来的是花如梦本人,那不得倒贴一大笔? 安顿好了那一伙七人,楚清凤便找上田洱谈起此事,田洱微蹙了眉却什么都没有说。楚清凤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也摸不着这新老板的心思,正捉摸着,便听闻她说道:“这个我一开始也就想过了,只是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处理最为上策。”她说,“虽然这些人不是以花家身份送货过来,到底还是花家人,慢待不得。若厚待了,可往后就是一条大数目了,实在是为难。” 得知田洱也是经过一番认真细捉摸,楚清凤这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怀疑新老板确有些不妥,于是又道:“不如,我们换些相对而言,便宜许多的酒家?” 那样,也省去不少。 摇了摇头,“这事根本不在此。”田洱说,“你们平时若遇到此等事,如何处理?”她现在是以上一世的社会来处事,对这古代反而一无所知,怪就怪在,她实在该事先问过他这个掌柜才对。 虽是懊恼,但也无济于事,只能想办法挽救。 楚清凤被问,以为她问的是在段府,于是便答:“一般在段府,这些事是不归我们管的,对方商号自有安排。若无安排也只由着我们指引,一切费用其他,仍是对方付。” 点点头,果然是如此。 看花家如此,在雨容城并无商号,想来都是得指引才行。 “但是,毕竟人家是远道而来,而且我们交易的价格也十分合理,实在不该这种地主之宜都不能为之。你帮我查查附近的酒家与客栈哪些较好的。”田洱仍是坚持自己的,待客之道不能失了。 楚清凤听她这么交待,却不知她的用意,不免要问了:“老板这是?” 朝其一笑,“我想与他们谈谈长期生意,有我这样的长期客户,难道他们都不会想要吗?估计到时还得抢着与我做这交易呢,查好之后,想办法代我一一邀请,我要与他们好好谈谈这个生意。”田洱笑,笑得十分的自信。楚清凤就是被这一抹充满魅惑的笑脸给勾得失了魂,傻傻地以为真是那么一回事,便去处理了。 不过,经这一事,不能不说,楚清凤的确是个行商的好手,只做管事也太埋才了些。 有了新货,大家那激情就高涨了不少,做事也越发的勤快。加之,田洱为这帮员工尽可能地消除了一切的烦忧,也免去了他们的分心,做事一心一意,自然是快许多的。 这日,楚清凤果然查了不少的资料回来,与田洱在内堂商量了起来,当然,身为学徒的雪衣跟在楚清凤的身边,即便什么也做不了,也得一字不漏地听着。田洱看着手上的资料,微挑着眉,“有十三家这么多?”她以为排除之后,也就三五家而已,现在岂不是要走访十三家之多? “这十三家,有五家离得有些远,接城南西那头,但,不管地理位置都不错,店里也都还可以;还有五家在这附近,不过都是客栈居多,老板也都不错;另外三家是酒楼,其中一家便是如意楼了。如意楼的掌柜您见过,但是老板连我也未见过的。” 瞥一眼这说话的人,那意思是:什么叫做连你都未见过?难道你没见过我就一定没见过吗? 自知失言,楚清凤干咳一声,继续说:“另外两家价格都没有如意楼那么高昂,位置却也差不多的好星河大帝最新章节。” 点了点头,“这些,有哪家你是直接与他们老板见过,或商谈过?”田洱一张一张地翻看,上面只是写了个大概,和描了个大概位置,笔法潦草却干净,看得出是出自楚清凤之手。 楚清凤指着几家,“这家、这家、这家还有这家我与老板见过,其他的只跟掌柜的见过。” 田洱看了一下,都是些小的酒楼与没什么名气的客栈。她挑了挑眉,“这城南西这三家,位置太远;这家,太小了,全数只有九间房,若来的时候人多,我一下子就订了七八间,他们还怎么做生意?还这两家,建在小巷子里,来客通常都有车有马,到时没位可放,怎么使得?还有这两家,就在咱们对街,太近了点,先不说做事不方便,若哪日他们看到我们有别的客却不住他们家,指不定有多少难听的话了。”田洱一口气就删掉了八家,算来只剩五家。 “老板慧眼!那,就这五家吗?”楚清凤收起那五家资料,在手中整齐了,自己也看了一遍,的确是最好的地理位置条件的,只是不知价格怎样。 “你试着与这五家的老板联系……我记得这两家,你见过?如何?”她指了街头的悦来客栈、和隔壁街的永安大街的忆江南楼。 心里赞许田洱的好记忆,楚清凤点首,“这两家老板也是掌柜,做的是世家生意,都是百年老店了,信誉有保障。不过,看似并不那么好说话。”就因为是百年老店了,他们总有他们的老规矩。 田洱不屑一笑,“就因为他们不会变通,所以百年来还是那老样子,看人家月光楼,才短短十年间便如此规模了。”不是她说话刻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中,实话实说罢了。 非常赞赏地投看田洱一眼,楚清凤越来越觉得,自己此次冒险跳槽确是行对了。 “那么,我再去联系这三家的老板。”他只留了没有被田洱挑剔的三家,一是常去的如意楼,二是方才说到的月光楼,三是周氏酒楼。 田洱点首,“你试着谈谈,若不行我再出马。是了,关于这住宿的问题,这几家酒楼的价格在哪里?我们能付的价码是多少?” 想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不过,为了目后的好货,她也不得不下重本了。若是‘出差’之人不尽心,在路上货出些什么,本来就都是次货,再被个水淋,雪染什么的,她也不能说上些什么话,到时还真会得不尝失。 这笔钱,的确是不能省的。 楚清凤收过那几张,再查了几家店的价格,都是不便宜的。 “如意楼中等房价,是三到五两一日,普通房一两一日,奴房是二百文一床位;月光楼上房是五两,中等房是二两,普通房八百文,奴房一百文一床位。”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呢,都跟五星级酒店挂上钩了。 “周氏酒楼和月光楼相差不多,不过,周氏属于家族生意,这只是其中一分号,我若没猜错,这周氏定是北城周家产业。” 一听,田洱本来懒洋洋的模样一紧,“北城……周家?”笑了笑,“可真是巧了。”端起冬晴送来的茶水,可不是真巧了。 瞧田洱那模样,楚清凤有些意外,“老板认识这周家?” 点点首,“与周家老爷子见过一次面,不过那次却是在如意楼见的,正好胡员外也在。”想起那次,段苍?给她引见的几位重量极人物,田洱不禁又笑了,这个男人啊,原来早为她铺了不少路啊。 ------------ 第145章 :最忙的却是她这身为老板的 “胡员外……城南大户,胡溪胡大员外?”楚清凤脸色有些惊疑了,不禁看田洱的目光都不太一样了,田洱被他看得有些想发笑,解释说:“你莫这般看我,并不是我与他们有何重特别关系,正巧赶上段苍?与他们议事,我过去寻人给撞上,便一同吃了一餐饭,若说关系,他们倒是知道我是段家未过门的少夫人。” “那,以段家少夫人的身份约见这几位?”那可是三位幕后大老板呢,他一个小小店铺的掌柜,还无名无权的,怎能轻易见得着? 摆了摆手,放下了茶水,“还是别如此了,到时麻烦就更多了。”田洱也不太想跟段家扯上关系,“除去周家,其他两家与段家似乎也无生意往来,即便知晓也不过名声,拿着这名声去到时就得以名声说话,还未开口咱们就亏了一截。” 站了起来,田洱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你先一个个去相约,就以咱们新店的名议去,如他们不想见我,到时再另想法子原配宝典。”说到此处,田洱又笑了,十分魅惑的,“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不想见你,这可是条生财之首,没有做生意的会将生意往外推。” 对于这一点,她的确是信自的。 “是,我懂的。”楚清凤收起了那三张纸,其他的先放于一边。 回首瞥了一眼听得认真的雪衣,田洱又问了,“楚掌柜觉得雪衣如何?”都跟他好些天了吧,该了解这少年为人了。 本还在埋首收拾,一听田洱含笑的问题,楚清凤抬首看了一眼被提起马上就紧张杵于一边的少年,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的,应了一句:“尚可,是个实心的孩子。” 只是,做生意,太过实心,也不见得是好事。 光听这一句,田洱大概就知道楚清凤的本意了,又笑了笑,“无妨,你尽管调教。”有些时候,实心并不是不好,只要调改调改便是好利处了。 再一次不得不承认,楚清凤的办事雷厉风行的速度与本事,他只花了两日时间便得了答复,在给田洱回报时,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周氏酒楼的态度。 “……对方说:‘区区一小娃也想学人谈生意,真是笑话’,当下我便猜测是否是您得罪了那周老爷子,才会有此坎坷。”楚清凤如今也是这么猜测的,那周老爷子虽然凛冽且严肃,却不像是个随意找人麻烦之人,再不济行商走商,再傲慢之人也不会如直接拒绝不相见,还说如此一番难听的话。而且,那老爷子不但亲自招见了他这区区掌柜,却为的是给他抛了这么一句,何意? 听了楚清凤汇报,田洱垂着眸,纤细的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楚清凤也只能这么站着等她一个人想通,果然没过多久,田洱再次抬了眸,无事一般笑了笑,“光月楼与如意楼的老板愿意与我相见,有没有约地点?” 微愣,楚清凤赶着回了神,如实回答:“约了,三日后,还是同一日,只不过时辰正好错开了,都是在他们的酒楼里相见。” “嗯。”点点头,算是对楚清凤的做事表示认可,“你去准备准备,到时同我一道前去。”田洱眼珠也只动了一下,看了一眼雪衣,没再说什么。 楚清凤忙着做准备,而田洱也不能闲着,新到的那一批货尽管都有瑕疵,可到了她这儿全都是上等好料子,所以对于这料子要做成的款式她不得不重新再设计过。 从昨日起,冬晴便已将府上她用的笔墨与上等的宣纸,全数搬到了店中,也是在园中树下,阳光透过树荫时不时地泄了一缕日光下来,落于她身上,平添了几份明媚与安详。 园子本就不大,一角放了个大餐桌,旁边是水井与厨房相接;另一头,而则外堂进来这一块,原本摆了几张长四方桌,供着绣娘们做活,所以头顶都做了棚,不怕晒也不怕雨淋,还能光线极好,比在房里强上许多倍;这会儿都得往园里移了一丈,挪出一位置给田洱画稿。尽管并不挤,但是就这么排头的,让那些绣娘总有种被时时刻刻监督之感,一开始倒是拘谨变得战战兢兢的。只是一天下来她们就发现了,这位年轻貌美的女老板,一进入构作,根本就是心无旁婺两耳不闻窗外事,任凭你是雷打她亦不动一下。 这会儿,日头正烈,书恒想来是有些累了,开了坊房的门,瞧见那几排绣娘已停下手在那儿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倒是这头树荫下的田洱,纤细的手拿着一支似乎是从来未见过的笔,是真的拿,而不是握,那拿法十分的特别,正专心之至地在描绘着。好奇心驱使,他轻步行了过去,正好瞧见田洱食指与拇指间轻捏着的笔,正“唰唰”地在那质料极好的白纸上画着,画笔画出来的色是墨色的,却不是毛笔,那笔头尖硬,能画出“唰唰”之响,已属奇特之极;而画出来的图画,线条十分的坚硬分明,他甚至还看到在同一笔上,她不断地重复上线,线条分明凌乱,可一根根线之后,时轻时重,竟画出了十分菱角分明的物角来妇贵荣华。 “……好生奇特!” 就连是他,也不禁出口赞叹了一声,即便很轻,却也打扰到了作画的田洱,田洱微微一顿,方停了笔,抬首转了过来,看到书恒脸上那一抹打扰到自己的尴尬,随即就笑了,“书恒是找我有事?” 这对兄弟,做事认真勤劳且不多话,如无事是绝对不会找她更不会主动相谈,十分的讨她欢心,所以她才这般疑问了。 恢复了温和的笑脸,摇摇首,“不是的,只是瞧老板画得如此专注,不由得被吸引了过来。”话语间还是有一丝的尴尬,毕竟是真的打扰到了别人。 露了个浅笑,“你是在意这笔与这画法吧?”田洱作画,第一个好奇在意过的,便是段苍?那个男人,他对田洱自己弄的画笔就十分在意了,看她作的画更是在意得不行,寻问了好几次,她才解了他的疑问。所以,看这书恒的神色,田洱也并不觉陌生了。 书恒点首,“小可见过无数的画稿与样式,却从来未见过如此……嗯,就是别致的。”作为名裁,总会有机会见认不同人弄来的画稿,当中也是有名家,因为,再有名的画家,也免不了是要做衣的。 笑着,田洱伸手去拉人,“你且先坐下。”田洱挪开了些位置,也不怕田女授受不清,二人相座,她指着画笔说:“这是我自制的画笔,炭笔。”她又指纸上的画,“这种画法叫‘素描’,是作画最基本却又最原始的近乎完美可体现物体形式的一种画式。你原先看到的画,都是我用征毛笔再重新在画过的图上上黑画的,当初那样做也只是觉得此事不应太过于招摇,不过如今对你们我倒是放心的,而且也觉得此种绘画式,也值得宣扬,便就恢复了自己的画法。” “……素描。好名字,很贴切。”书恒是个直心人,几乎不会有心计,觉得如此,便是如此了。 露了个灿烂的笑容,田洱说:“你别这么看我,这不是我发明的,是我们家乡的一种流行,许多人都会,而且几乎所有学画之人,都会先学这种素描。我用这种画法,也是希望能最完美的体现自己想表达的,让你们做衣时,能看得真切明白罢了。” 反倒是这时世的水墨丹青,她是绝对搞不来的。 书恒盯着桌面一张张画,同一件衣款,有十来张不同的角度,每件衣裳就好像现货一般,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使得这文弱之人不禁都露了惊喜,双眼尽得震惊狂喜,“简直实属鬼斧神工,妙手丹青啊!” 听过不同的赞美,可是这个人的,总能让田洱心情无比舒畅。 这个人,太真了,所以他的一切,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真的。 嘴角的扬起,那是由心的笑,“哪日得空了,我给你们二人画一张吧。”尽管她觉得这二人,此生也许都不会分开多远,但她总觉得,该给点二人相同的东西。 举着画的手一僵,书恒转回头看田洱的笑脸,由微慌到会心的笑,书恒最后点首,“好。”他是,真的高兴了。 至今为止,似乎,只有眼前这个相识不到一月的老板,是站在他们一方的,是不反对甚至似乎带着赞同立在他们一方的。 心酸,带着一股子的感激与甜意。 青天,有时也会垂怜的。 并不是都带着残忍。 田洱不知自己的话,使眼前这文质彬彬清秀极了的男子如此心情激动澎湃,用她最真的笑容来面对于他,将二十来张的画,推边上一推,“呐,这是最新的两款,每款我用不同的角度各画了十张,你们若有还不解的地方,再来问我。”边说边扭扭脖子,“嘎嘎”地响,真是酸硬极了。 ------------ 第146章 :世界之小,连田洱都不禁感慨 书恒接过画,心中百感。 以往做衣,如果不是口头阐述,而是接到的画稿,通常也不过是一张,一张简单的样式画,最体贴的,不过是两张,一张正面一张背面。可眼前这老板,她为了让他们做得方便,每款都画了十张有多……如此,他们怎可再说有不解的地方? “这二款,我们会两日内赶出来的。”他也给了承诺。 如此繁杂的衣,一件至少也得三五日,可两件他只用两日。 田洱笑着点头,“好,你们做好了我再看现货。”有了现货之后,可以一次性让他们裁出多件样式,然后绣娘赶工。 如今的现货,款式一共做了三十来款,而件数却也不多,才百来件,是远远不够的。离开业已经很近了,如今再不赶着多出些衣,到时如何是好? 这天,楚清凤带着十来人回来,吓了正在作画的田洱一跳,望着这些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大帮人,她怔在那儿一时未回过神,直到楚清凤说,“这位都是暂借回来的,可到开业前赶工。” 他的话,使得田洱激动得忘了形,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满怀抱,所有人便听到那十分兴奋的声音:“清凤,来得正是时候!” 被抱得有些晕眩,就是被松开了,看着那人若无其事地笑着面去那帮借来的工人,正在问话安排着工作,他也一时回不过神来,傻傻愣愣的。此时,冬晴却如鬼魅一般闪至他身侧,用只有二人的声音冷冷地道了一句:“这是少夫人表达心中高兴的举动,你莫要多出什么心思神农传承者之位面诊所最新章节。” 那话,带着意味,即便再晕眩,楚清凤也听得出来,他是不配。 脸色变得难看,俊朗的脸容染着一丝的阴意,抬首却见不远处那灿烂的笑容,正对着借来的明明地位低贱的这帮普民,笑得那般的亲切,那般真。 这样的一个人,却是那个男人的。 微微甩头,将那心头千万愁甩落,敛了心神,楚清凤上前,“老板,这些事让我来做便是了。” 多了十个外借来的绣娘与裁缝,田洱的现衣一日日在增多,为了更好的质料,她给这些临时工极高的报酬,以安抚他们的专心。田洱从来不问楚清凤这些人是打哪来借来的,为什么可以借的来,反正这些人都正合她意,用着也放心,至于疑问,就搁心里头了,不去追问。 今日响午,楚清凤领着田洱到了月光楼,田洱身后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冬晴,此次是来商谈,她还是跟着。 月光楼的门牌并不逊色于如意楼,只是位置没有如意楼的好。月光楼建在月光大街东头,人来人往的大街衬托着酒楼的雄伟气派。酒楼门头是两层高楼,抬首往上看,目测也有十丈之高,果然不凡。田洱只是稍作打量,便随着领路的小二哥上了内堂二楼,想来这些人是被早早吩咐过了的,直接带他们到了最里的,看起来也是最豪华的一厢房。 门牌:天香阁。 世界之小,连田洱都怔住不禁一番感慨了。 “……果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无法形容这种乍然相见的场面那种愕然心态,田洱进了天香阁房门,也只能道这么一句似玩笑的话。领路的楚清凤一愣,身后的冬晴也怔然,而房中之人,却面带喜笑,风流倜傥地起身迎面来人。 “果真是好久不见了。” “楚公子,向来可好?”田洱回神,上前几步,含着笑,打着招呼。 又是楚姓。 自然,便是那位来自京城的京城四少之首的楚雨珩楚公子了。 只是,都是楚姓……田洱转首向楚清凤,果真见他面色有些微变,而此时就闻楚雨珩带着笑意道:“堂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堂兄。 楚清凤从木然中回了神,慢慢恢复了他那种儒雅,“是好久不见了。”只是那儒雅中,已不再有田洱熟知的那一抹神采,就好似忽然被抽走了一般,成了虚伪的表层。 瞳孔微收,田洱看尽眼里,没有插话。楚雨珩回首朝田洱笑,伸着骨骼分明的手,“田老板请坐。” 田洱颔首,“客气。”二人坐下,楚雨珩却抬首看他的党兄,开声:“堂兄不一同坐下吗?”那口气,那般天真无辜,就好似亲弟弟的邀请被受拒绝那样叫人难过。田洱微蹙着眉头,看向楚清凤,正好撞上他的视线,她微颔首,他方撩了衣摆,坐在了田洱的身侧,与楚雨珩面对着。 在田洱的记忆中,楚雨珩是温文尔雅的,是个总含着笑容岂长得英俊然逸的男子,这点与楚清凤还真是十分的相似,只是楚清凤时不时会露一点商人的狡诈,给人时而赖皮却不失风雅之感;楚雨珩说话总十分体贴,可句句语语里全是计谋与陷阱,一个不小心自行会先露陷或是掉进他的圈套里去,这点就与楚清凤完全不同,至少楚清凤虽然偶尔狡诈却不曾对她攻于心计。 扬起了唇,田洱也笑,微笑,那种如和风一般的轻柔的笑,不带心绪不带心神的笑。 “原来这月光楼是楚公子手笔,早知道楚公子非凡,却不想如此年轻便厉害如此里德尔魔王夫人最新章节。”田洱的话,有赞美亦有讽刺,只是她的语气实在是轻柔温婉,让人听得全是好听的话。 楚雨珩也笑,温柔的,“田老板过奖了,这全是家族生意,我不过是正巧赶上,哪里是自己的本事?”说着,先举了杯,“来,为许久不见,干一杯。” 二人同举,在砰杯的时候,田洱分明见到楚雨珩用一种十分玩味的目光瞥了身旁的楚清凤一眼,她什么也不知道一般,饮着酒。这时代的酒,都清淡,自然是难不倒她的,偶尔整个千杯不醉,还是有可能的。 也许是感觉得出身边的楚清凤并愿多待,田洱含着笑,取出了一份报表似的东西递了过去,直言:“这是我今日的来意,楚公子不妨先瞧瞧?”有时不需要客套时就不应辗转周旋,她此刻只想尽早谈完,带着人离开。 楚雨珩本还念着田洱的改变,此时接过那份东西先是瞥了田洱一眼,才收回视线落于手中之物上,只是简单地扫过后,挂着笑容,“关于此事,我们容后再谈也不迟。” 那笑容,就好像老熟人重缝,相见恨晚,只稍把酒言欢才参抒发那友宜之情。 田洱还未说话,他又说:“田老板目前可是在段家?当初说是司徒木,可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未想这男人也如此有话直说,田洱倒是有了一丝的不习惯,脸上的笑顿了顿之后,又是一个尽灿烂的笑容,连楚清凤都疑虑她的那一抹笑时,只见她忽然站了起来,朝对面的楚雨珩继续笑,一把夺回了那方案书,声音极是温柔,“看来楚公子并无洽谈之意了,区区小女子也不想浪费了楚公子的闲时,告辞。” 道完,腿一抬,直接将椅子踹开,瞥了一眼还未回神的楚清凤,那模样就似在说:还不走等被被调戏吗? 楚清凤尽管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老板忽然变得如此……失礼数不懂规矩,却也真想尽早离开,快速起身就跟着离去了。到门口处时,他回首瞧见了桌边之人,仍含着笑意,手端酒杯,慢慢享用。 心中叹一声,快步追上自己的老板。 出了月光楼,田洱有种极晦气的感觉,瞪一眼那门匾,有仇似的磨了好一阵牙才离去。 因为离得不算太远,田洱直接就回店铺了,身后跟着两人,看那脸色都不太好。雪衣一直在外候着,一瞧见人回来也赶着迎上去,问得好不天真:“怎样了?可都还顺利?”他这几日一直有听事,自然知道今日洽谈也极重要的,可瞧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心里“咯噔”了一下,倒是奇怪了。 无所不能的少夫人,怎会未顺利? 回到内堂坐下,冬晴赶忙去弄来了清茶,田洱转首瞪了一眼那还站着像做错事的楚清凤,而对方却仍是那般无动于衷地垂首带着沮丧。雪衣一看这苗头,以为自己跟着学生意的先生出了差池,正绞尽脑汁地想为其说好话,却还未道出之前,就闻田洱开了声。 “楚掌柜,我只是想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失常?”今日的楚清凤,根本就不是那个伶牙俐齿狡诈奸商楚清凤,反倒像个欠了某人百八十万似的,恨不得让对方宰个痛快才心安。 “……”楚清凤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继续垂首。 田洱大怒,手一拍椅柄,发出很清脆的声响,惊了在场三人。冬晴一心疼,赶着上前想查看田洱的手有无受伤,却让田洱给阻止了,只见她满脸的愤恨,“那个姓楚的实在可气!”骂完之后,田洱瞥一眼一边姓楚的,“不是说你。” “我知道。”楚清凤继续垂首,也并非一味地在认错,而更多的是在想补救之法。 ------------ 第147章 :偶尔调戏一下书裁缝也是乐事 摆了摆手,“罢了,月光楼就不管了,迟些去如意楼谈吧。我看那楚雨珩也不顺眼,即便他同意了,我还不怎么高兴呢。”她的确不太想与他扯上关系的,还是这种长期关系,到时必定扯出不少的麻烦来。 心里突了突,想起在京城也就是雨都城时,与那几人的关系,尽管说不上有多乱,但她也不笨的,有些东西,只是隐隐约约,她也猜出个端倪来。 只怕,方立杀人案中,那姓楚的也脱不了关系。 听田洱那口气,楚清凤暗自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惋惜,毕竟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意,却不知,是楚家产业。“是我的疏忽了,竟不知是……” 提到这个,田洱不得不诧异了,“我是没想过,你与楚雨珩还是兄弟。”想来那楚家,家大业大,而且她可记得,那一家可是皇亲国戚来者,那很眼前这掌柜的,也是皇亲国戚身份非同一般? “是堂兄弟。”楚清凤似乎并不愿与那人扯上太大的关系,“我与他已有五年不曾相见,事出突然,我也觉得诧异。”看楚雨珩的神色,他从头到尾都是知晓的,只有他们这方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平白地往上冲了。 那么,这就能很明确地知道,楚雨珩这次见面,是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只是,这醉翁之意,是在她,还是在他? 亦是,两方? 二人同时想到这个,面面相觑的时候,田洱却忽然笑了,那神色又恢复了平时的自神采飞扬的她,十分耀眼,“既然如此,对方如此厚爱,咱们也陪他玩玩好了,莫辜负了对方的一片好意都是地府惹的祸最新章节。” 被田洱那话给吓得,楚清凤赶紧阻拦,“老板,楚雨珩并不好对付,您这……怕是会吃亏。”以他对楚雨珩的了解,那么犀利的一个人,怎是一介女子对付得了? 他实话,实说,也出于担心的,不过向来忠言逆耳。 眉一挑,“你担心我玩不过他?”田洱一脸的不高兴,不是不高兴那话里意思,而是不高兴这人不相信自己。“唉,你我相识近两月了,竟然还如此不了解于我,可叹,可悲了。”装模作样地摆着头,叫人心里酸。 “……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田洱瞪回去。 “这……”这天下,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楚清凤无话可说。 月光楼的商谈失败之后,田洱倒也没多沮丧,就是见到那个打京城而来的男人有些不高兴罢了。一下午下来,她也就恢复了心境,开始着手晚上与如意楼老板的会面,只希望这次前去,莫要再遇到熟人了。 快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书恒正巧从坊房里出来,看到田洱直接就在井边打了半桶水上来洗脸,不禁又好奇了,走上前去,寻问:“老板您怎么要从井里打水来洗呢?这水缸……”水缸分明有水,打水对像老板这般纤细的姑娘来说,实在是有些过重了。 而且,姑娘家怎的随便就在外头洗漱? 一脸的水,田洱双眼本是闭着的,听到声音放下了水,也顾不得一脸的水在流,伸手摸了摸,一时没想起冬晴被自己支出去办事了。也好在书恒醒悟得快,赶着掏出了随身的巾帕,递到田洱摸来摸去的手上,田洱也不知是谁,道了一声:“谢谢。”直接就将那巾扑面上去了。 书恒脸有一丝微红,很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句:“不、不必客气。” 睁了眼,才知道手帕是书恒的,田洱大方一笑,“原来是你啊。”看了看手中的帕,灰白色的,不是丝巾,带着棉质,十分的吸水,“待我回去洗好了再还你?”她调笑。 书恒哪里在好意思,赶紧接了回去,“小可自己洗便是了。” 瞧他那小模样,田洱觉得好笑,这人也太清纯了,都让她忍不住想欺负一下了。就闻他又重问了一回:“老板因何要打水洗脸?” “哦,那是因为井里的水念蛋白质和维生素高一些,而……”瞧对方那一脸茫然的模样,田洱笑问:“书恒可知什么是蛋白质?” “蛋白……质?”书恒的脸又红了几分,“是……变质了的蛋白?” “噗嗤!”田洱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笑得对方那脸果真变成了番茄红,心道这人怎么如此可爱呢?嘴上却说,“呵呵,书恒说得是,就是那变了质的蛋白,嗯,就是如此……噗哈哈!” 有一丝哀怨地瞪田洱一眼,书恒再天真也知道此时被取笑了,自己好生回答,她、她却……想到此处,那一丝哀怨消了去,竟也换上了笑容,“你……可真是的!” 田洱咧着嘴,“难得,书恒不是张口闭口都是老板。”很有成就感似地扬了扬眉,才解释原来的问题:“我要用这井水洗脸那是因为井里的水凉快,正好可以省脑。”午后通常都是人一白日中最疲劳之时,她一会还得去再战一场呢。“你们也快开饭了,我却要出去打战,唉……”好不可怜地叹上一句哀怨莫名的,听得人心里疼位面无良奸商全文阅读。 “老板这是又要出门谈生意了吗?”书恒心思其实比较朴实,他不懂得谈生意,他只有一技之长,也专一着这一技就足够了,未曾想过做生意像她这般艰难忙碌的,“让楚掌柜去,不可吗?”心疼她只是位年轻姑娘。 “心疼我?”田洱一眼就撞进了书恒的眼里,从他的眼里很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真心的关怀,心中高兴,嘴上却不饶人,“真是难得啊,我以为书恒一直都防着我来者,竟也会为我心疼,我此生真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瞧见对方因自己的话越来越红的脸,田洱还是适时地打住了,生怕再说下去这人要恼羞成怒就得不尝失了。 “好了,我出门了,你们晚些也莫要太晚了。”田洱朝他笑笑,仿佛方才的玩笑只不过真是玩笑,眨眼而过了,根本不需放于心中,可只有书恒知道,他有时,总会在乎太多。 田洱与楚清凤出了门,临出门前交待了雪衣,入夜后就早些回府,不必等楚掌柜的回店了。关于锁门一事,她已交于书恒了,书恒兄弟都是勤快之人,总是一大早就到店门口等着开门,所以今日将钥匙给他,田洱还是放心的。 雪衣眼巴巴地望着可以跟去的冬晴,而自己只能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心中万分失落却不沮丧。他知道只要努力,加倍努力,不断地努力,终会有一日可以帮上忙的,到时就可以跟在少夫人的身边,做个有用之人了。 这天,慢慢地转暗,昏暗的夕阳已经落下了,街道上万家通明,商行热闹。 田洱今日不是出来逛街的,三人一路往如意楼行去。的确是不远的,只隔了三条街,走快些不过两栈茶的时间。 此时的如意楼,正是吃饭时间,大堂已坐满了人。店小二一见到来人,瞧出了田洱的身份,也知道今日上次吩咐之事,堆满了笑脸十分热情地迎了过来,“哎呦,是少……阿不,是田老板,您往上请,往上请!” 这店小二还算聪明,田洱赞赏地朝其一笑,道了句:“有劳了。”便随着走上了二楼。 这里已来过几次,也算不得陌生,田洱甚至都不需要打量,到了那天字号房时直接就进去了,瞧见房中之人,她倒是暗暗松了口气。房中是位中年男子,瘦削却精神饱满,正炯炯有神地望着入房的人。 是个不认识的。 幸好。 田洱未作女子的福身礼,而是揖着一个抱手,“木老板,久仰久仰!”一面说一边走了过去,满脸的老练笑容,真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是未满十八的少女。 被唤作木老板的男子一笑,“哎呀呀,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未想到田老板如此年轻,失敬失敬啊!”边客气边请着过去,二人一番寒暄才坐下。 坐下后,那木老板还是忍不住打量一番坐他对面的田洱,越看越是惊喜,“看到楚掌柜送来的东西,在下一直好奇是怎样一位奇才,这一见啊,果真是吓一跳,这心久久的平复不了了啊!哈哈――” 看来,这位木老板竟也是个豪爽之人,谈话间十分的客气直率,田洱听得也高兴,笑容也满:“木老板再如此说,小女可真要无地自容了呀,小女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还望日后木老板多多关照才好。” “好说好说!”木老板拍拍肩,这才拿了筷快子,“来来,尝尝咱们酒楼里的菜色,这些可都是专门为田老板你而做的哟!”说着竟然很不客气地给田洱夹了些菜,使田洱微微愣了一下,站于一边的楚清凤也吓了一跳,不禁地上前一步却未想过该怎样阻止才好,却被田洱一个顺手拉着就坐了下来。 “来来,这是我们的楚掌柜,同样是年少有为啊,屈居在我那小店里,我实在是既高兴又觉得埋才了。还望木老板今后也对他多多照顾才好。” ------------ 第148章 :便将千万愁一壶醉心头 楚清凤一下子就被拉坐于田洱身边,伺候的下人赶紧给他也加了碗筷,那木老板似乎也未觉不妥似的,笑容仍很爽朗,“好说好说!”然后竟然也给楚清凤夹了菜,“来来,莫客气,在下也极少过来,每一回可都食不少才肯回去呢。” 二人面面相觑,终还是挂着笑脸动了筷子。 宴间不免就得喝酒,田洱一直没觉得这时代的酒有多厉害,自然也不怕的,只是委屈了不胜酒力的楚清凤,几循下来,脸色绯红,双眼有些难集中了,田洱瞧他这模样竟觉得有趣,笑道:“没想到我万能的楚掌柜也有不能的时候啊,呵呵。” 她一说,对座的木老板笑得更欢了,拍着桌子就用那洪亮如钟的声音道:“在下才佩服田老板的酒力,没有人能敌得了在下一坛的,我总还想着多少杯能放倒田老板,却不想一坛完后,田老板却脸都不红一下,佩服佩服!”佩服的同时,又干了一杯。 原来,这人打一开始就想先将人灌醉。 心里想着,田洱面上却挂着谦虚的笑,嘴里饮着清酒,心里却道:老娘喝那五十三度的二锅头都能三小瓶一起喝,别说这些淡如水的清酒。想灌醉老娘,早八百年了! 饮得正兴头,木老板终于谈到了正头上去了,“……田老板啊,不是在下多话,你虽为女子,却才技惊人,在下好生佩服……说你,这么个另类的法子,你怎的就能想得出来呢?在下为商三十年,三十年啊,可连想都未想到过――”后面还有省略了一大堆话。 田洱一边含着笑听一边想,这位木大爷看不出来不但是个吃货,还是个话唠,长得如此瘦削,如此斯文,还真是光看外表看不出来重生之都市枭雄。 等他终于收了那一长篇的话,他话锋一转,“……田老弟啊,这生意你木大哥我是真想做啊,所以,你木大哥我给你开了这个数!”他手一指,指出了一个数。“怎样,高兴吧?” 本来田洱的心里还在诽谤:你才田弟,你全家都田地……还大哥,都大叔了…… 一见他伸出手报的那个数,脸上的笑容又再次微微僵了僵,马上继续笑着,“呵呵,木老板说笑了,若这数的话,您说就我我那小小店面,还不得赔死?是不是。”田洱笑,伸出那纤细的手,“您看,这个数怎样?” 田洱笑得那个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可那木老板原本笑得都眯起双眼的脸一顿,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顺带拍拍桌子,发出了十分有节奏的声响:“哈哈哈,田老弟才是真会开玩笑,这数那可是奴房啊,你说这不是开你木大哥我的玩笑是什么?”然后他们伸出手指,“我看啊,就这数了。” 田洱看他的手,微微地蹙着眉,咬着唇,“这……呵呵,木老板怎能说是奴房的价呢?您家的奴房我可知道的,哪能如此,那得是皇帝身边的奴才方能住得起的加码了。”她再伸出个数。 “不行,只能这个数!” 田洱一拍桌,“不行,只能这个数,再多真是亏死了!”那痛心的面色,痛了看的人。 木老板也站了起来,再拍桌,“最少这个数,不然免谈!” 田洱抿着唇,用迷了水雾的眼盯着对面的木老板,什么都不说,就盯着。 “……最低,也只能这个数了,再低那是不可能的。”木老板再让一步,十分心疼。 田洱也心疼,道:“这个数也不是不行,不过,饭餐呢?当然并不是要如意楼是上等的的佳肴,只要过得去的饭菜便可,一桌八菜一汤,一日两顿含在其中!”田洱说得那个心如刀割 木老板瞅着她,好半响才道,“也罢,如此奇才你老哥我也不忍流失。好,成交!” 一锤定音! 田洱偷偷地捏了身边那摇晃却不插话的楚清凤,掐得他生疼却只能极力忍着不敢声张。 直到拿到了那张盖有商会专用章的合约书,出了如意楼,走远了,田洱左看右看并无熟人之后,“哇”的一声,张着手就近就抱住了楚清凤,那声音满是兴奋:“签下来了,签下来了!老娘头一张单签下来了――”而且,比她原订的数额要低,真的! 有着微熏的楚清凤也笑,跟田洱一样高兴的笑,他是真的没想到田洱真能签下来,还如此之低的价码。他高兴,是高兴签了这生意,他高兴,是高兴这位女老板,将来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只需好生磨练一番,再过个十来年,兴许段家都不及她了。 冬晴也高兴,尽管她很不高兴被抱的是这个掌柜,但也知她的少夫人那是纯情无比的拥抱,就跟母亲抱儿子一般的,不带那种感情,自然是放心的,也就没去计较那么多。 看,夜正浓,街道上,人潮高热之后,也会慢慢回归平静的。这个时候,也正时最高之后,渐渐散去的时候,田洱笑过了,也抱过了,朝楚清凤得意地扬着下巴,“怎样?” 楚清凤笑着看这得意万分却那么鲜明的人儿,眼里多了一丝宠意,“嗯,很厉害,自愧不如。” “那是,嘿嘿。”田洱笑,将合单递给他,“这个你收着,好入账。下回谈生意时,我还会带着你,你今日配合得太好了!”有时候的陪衬,无声胜有声,她也不是个吝啬赞美的人。 接过那单,“好,求之不得。”他是愿意以手下的身份,跟着她东闯西征的追毒全文阅读。那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新感觉,是一体从未体验过的生趣。 “那好,天色不早了,你也直接回家吧,莫回店里了,咱们明天见!”田洱笑着挥手,便往自家的方向行去,行了好几丈,回身还能看到楚清凤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去,她笑,继续再挥着手,然后转回身大步行。 冬晴碎步跟着,护着她一身的安全。 直到不见了那两道身影,楚清凤才收回了视线,嘴角含着笑,拍了拍手中的的单纸,摇了摇头转身,却撞上了那一抹熟悉却又显陌生的挺拔身影。 是了,才五年,少年已出落得如此挺拔雄伟。 楚雨珩脸上,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跟个儒生似的,却又不失那一度的潇洒。他说:“堂兄很高兴。”他是说,不是问。 点了点首,楚清凤将单揣进怀里,笑了笑说:“是啊,很高兴。” “不知堂兄可有兴致与堂弟饮上一杯?” “自是愿意的。”楚清凤说着,人已走近了上去,二人并肩而行,同样的挺拔,同样的玉树临风,却完全不相同的性子心思。 这一头,田洱高高兴兴地回到段府时,已夜深,开门的小厮自然认得田洱的,赶紧拘着礼开了门,还说少当家吩咐过,一定要为少夫人提灯。说着,一边就有人提着十分亮堂的灯笼过来,要为田洱引路,田洱瞥了冬晴一眼,冬晴赶紧上前接过那灯笼,道了一句:‘行了,有我就可以。” “是。”小厮拘着腰应着,目送二人离了门堂,往院子的千百回廊而去。 其实,段府的灯火还算通明的,段苍?那男人这一行虽然体贴,却多少有些多此一举。不过她不明白,远远看到那亮堂的灯笼,他便能知晓她已回来。 在路过浩瀚轩时,果然看到那男人已立在那儿等着,一身的长深衣随着夜风飘逸着,头顶那一轮朱院月,将他映得如天神下凡那般萧萧。 不能忽视,田洱只能垂着首迎了上去,然后抬首对上那双在夜里却显得别有神的眸子,笑说:“你怎么还没歇下?”多此一问。 段苍?朝她总是笑得很温和,带着一抹宠爱,“倒是你,又熬得如此晚才回来。”他就是像等着鸟儿归来的主。 “嗯,今天谈成了一桩小生意,不过钱是花出去的,没有回值。”田洱提着衣,来到男人面前,笑了笑,“不过还是很高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就当是宵夜。 “好。”段苍?含笑,他答着话,冬晴已去准备。 田洱喜欢在园中亭子待,吃宵夜自然也该月下才有滋味,这会儿二人就在亭中,田洱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饮的不是酒,却是花茶。段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知道她已喝过,便让换了茶。尽管有些意见,但田洱还是没能阻止冬晴的行动。 “算了,正好方才只顾着喝,也没吃什么。”她执起筷子时,碗里已落了些食物,是段苍?为她夹的。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声音略低了些,“我今天见到楚雨珩了。” 只是,她没说,楚雨珩便是楚清凤的堂弟,更没说楚雨珩便是月光楼的少东家。 一点都不见诧异,也不见吃惊,段苍?脸上犹是那温和的笑容,暖得就跟春日里的阳光似的,照得田洱觉得这个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寒冷。 “他找你麻烦了吗?”大概是被田洱盯得紧了,段苍?终于主动问了一句,问一句似乎也不是十分在意的问题。田洱摇首,“我找他麻烦了。” ------------ 第149章 :其实是为了你而留下的 扯了扯头发,“他会不会是追着你来的?”田洱其实,还是担心的,担心得很多。比如那如疯子一般的妖孽杀华,比如今日出现的楚雨珩,比如…… 动了动眸子,“段苍?,你倒底是什么人呢?” 是怎样一个人,才吸引着那些厉害的人物追来?他们的追来,是要迫害你,还是另有企图?而你呢,图的是什么? 那么多的问题,她一个都没有问,也一个都问不了。 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正确答案。 得到的,不过是敷衍。 段苍?端着酒杯,笑得一如头顶那轮明月,“我是雨容城段家少当家,段苍?,除了这个,我还能是什么?”那样的轻巧,那样的云淡风清,她该怎么回答? 于是,她一笑,大口地吃起了碗里的夜食,“嗯,我猜这定是雪衣做的,有他的味道。那小子竟然还敢这么晚睡,也不怕明早起不来。”那少年可是闻鸡起舞一类的,天没破晓就起来做足准备了。 “确是他做的。”见她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他也随着她一起转了话,笑着,“他倒是尽心,也不负你对他的提拔。”顿了一下,“是了,吉叔他年也不小了,你往后莫用这般大事捉弄了,若一个不小心,弄出什么毛病来,可就不得了了。” 他倒不是心疼段富吉被捉弄,只是觉得少一些麻烦也好。 可是,田洱天生就是个制造麻烦的,只是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忍着,想着过太平的日子。可是这太平日子总不肯跟她过,那就偶尔闹一下呗,无伤大雅。 田洱抬了眼,看着对座那云淡风轻的男人,总是一身的黛紫,总是剑眉星眸,又是那般的艳美比月……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能不爱? 垂了眸,田洱,什么话都没说护花高手在现代全文阅读。 还有十日便开张时,第二批货到了。 再次见到花如梦,田洱发觉这如姑娘一样纤细的男子那险了妩媚之外,还溢出了那样的魅惑自信,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来得正是时候。”田洱亲自接待花如梦,高兴地拉过着了一身圆袖体身的褶裙靴裹裤,少了一份妩媚,多少几分豪气,英姿飒爽。 扬眉一笑,“知道你急,所以都是连夜赶来的。”说着还望了一眼在卸货的长工,瞧见他们个个眼袋乌青,的确是赶得疲累之相,田洱感激一笑,“我已备好了酒宴,一会且让壮汉们前往好好歇上一歇。”所有‘出差’的,都是包吃包住,她全打点好了。 提到这个事,花如梦脸色除了诧异也带着感激,“听说,你还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酒楼住所,这怎么使得?”他原来只是听说,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心中不免既感慨又感激。只是,他未到那酒楼,如果他去了所住的酒楼,估计还得一番话要说,因为太豪华了嘛。 “这是理应的,大家这么辛苦将货赶来,我也不过尽一尽地主之宜。”唯有这种钱,是省不去的。“莫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谈谈……不过,还是得等你好好歇歇,明日我去酒楼找你谈谈。” 花如梦点头,对于田洱的要求,他本不会拒绝。 加上这一批货,田洱开张所需算起来已经足够了,能应付过新开张那两三个月,一切都好说。赶工的绣娘与裁缝纷纷好奇新货之后,又是一扎头继续赶工,这让田洱实在是欣慰。 第二日,田洱本来是要到酒楼去找花如梦商量事情的,一大早到了酒楼却闻他们的少爷去了新店,田洱这才又带着冬晴赶回新店里。 果然瞧见花如梦正与楚清凤在那儿饮着茶不知是谈私事,还是议公事。二人见来人,都站了起来,该拘礼的不含糊,该颔首的谈问安。 “你二人方才在谈些什么,如此高兴?”问了安,田洱问起了话。花如梦只是浅笑,倒也没真回答她,换了一问:“你昨日说找我有事商,可是什么?”他今天就是为这事而来的。 瞧着身为掌柜的楚清凤也在,正好,田洱与二人到了内堂,冬晴送来了清茶,雪衣也立于一边听着。她才提出了自己的打算,“此事,是关于开业当日之事。” 花如梦与楚清凤对视,开业当日,能有什么事是需要花如梦的? “关于开业当日的舞狮大队,我已请了人帮忙寻倒是无妨,只是这舞狮大仪过后,我还有一想法――”田洱娓娓道来,将她的计划简要而清晰地道完,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端着茶,眼的余光扫过那犯傻的二人,田洱倒是不说话,让他们各自好消化。倒也没让她等多久,二人终回了神,。花如梦又用那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瞄她,好久才“噗哧”笑出了声,“好你个奇女子,花如梦我佩服得无话可说!” “实也。”楚清凤同样钦佩折服,完完全全的。 “那,你是同意了?”田洱双眼一亮,计划虽行,但也得有人实行,而这个忙正好就需要像花如梦这般的人物才能帮得上,当然,本来以楚清凤的样貌自然也十分可行的,只是他身为掌柜,当日之事,可不比她少。 灿烂一笑,“这忙,我求之不得。” “好,谢了!”田洱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客气。”花如梦朝她挤眉弄眼,笑容满面重生傲世行最新章节。 这两日田洱的画稿停了下来,陪着花如梦一翻玩耍了两日之后,便开始着手于正事,虽然只是几日的工夫,但也足够他们折腾的了。田洱被折腾得累了,这回府的路上回回都睡着在马车里,而每一回都是段苍?估莫着时间到大门处来将她抱回去的。 头一两回田洱还扭捏害羞一下,后来实在是累极,随他怎么折腾吧,反正命就一条,也折腾不死。名声什么的,一早就没了,现在这段府哪个不在传当家与少夫人相亲相爱?她都不担心再传出旁的了,心安理得。 这天是睡得不太安稳,一被抱起来,田洱就有些醒了,迷迷糊糊的,嘟喃着一句:“……到家了?”她的话,是自然地喃问出来的,并未经过大脑,也不曾想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让抱着她的男人身子顿了一顿,最后露了个极撩人的笑容,温柔地应着:“嗯,到家了。” 一路走回别苑,留府的夏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与热了些软食,每日都如此,不管田洱回来吃不吃,用不用。 未将人放下,段苍?轻声问:“继续睡还是先沐浴?”田洱有时累过头时,真的澡都洗不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段苍?倒是不介意为她服务的,就怕她醒来之后,拿剑追杀他,毕竟一个姑娘的清白,总是比命重要的。 已经有五分清醒的田洱,半睁着眼,看到咫尺的男人那张俊美如妖孽的脸,挂着只对她的温柔,心不禁猛跳了一下,脸一下子微热了起来,她挣扎着起身,“我、我还是先沐浴罢。” 不知田洱此时心里紊乱,段苍?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朝冬晴示眼神,冬晴赶紧跟着去服侍去了。手摆衣袂而坐,段苍?很泰然地坐于田洱房中的桌边,只稍对夏晴看一眼,夏晴便会意,赶着出去忙活了。 等田洱洗得一身清爽出来时,看到桌面摆了几道软食,自然还有一壶酒。 她发现,段苍?最近,犹爱饮酒。 段苍?闻声抬首,瞧见田洱一头只到腰间的长丝披散于肩下,一套合身的里衣,一脸的舒适慵懒,如清水出芙蓉。这样一张脸,是美的,只因太年轻,还透着一份单纯的稚气,若…… 收回了略深邃的视线,只有段苍?自己知道,桌布底下,他的手紧紧地撰着,似在抑制着什么。 很自觉地坐了过去,田洱已清醒了七八分,剩下两三分那是人类的极限了,毕竟不可能劳累了一整日的她犹能精神百倍。冬晴给田洱盛了一碗热粥,这都是夏晴精心熬制的,专为田洱的身子定做。所以味道也是迎合她的口味,不淡也不重,正好。 搅了搅碗中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田洱含住了白玉勺子,咽下了勺子里的粥。 眼角,却一直睇着那个只饮酒不说话的男人。她也知道,段苍?其实话很少,跟她已算是话不少的了,跟他人,若是公事以外,她几乎不见他主动跟谁攀谈过。 当初在京初识,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总绕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就冲着这一层看不清,想不明的,虚无飘渺的东西,她未走,一直留了下来。她不笨,确切来说,她很聪明,也许有那么一个人,使得这个迷一样的男人在意到不行,而那个人,似乎跟她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他说,要娶她。 垂了眸,“还有三日我店就要开张了。”她说,声音淡淡的,确只有她自己知道,极力压制着喉间那一股苦涩有多难。 段苍?终是回了神,脸上又是那温和的,清雅的浅笑,“一切都做足准备了吗?”那是关怀的话语。 “嗯。”田洱再吃了一口粥,安静得有些沧桑,“只是……” ------------ 第150章 :好员工就该举手发表意见 吃着碗里的粥,田洱的声音也如粥清淡,“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还有一件事,希望你到时能帮忙。”她说着,再抬眸去看饮酒的男人。 段苍?知道田洱很少会求助于他,难得她开口,自然也不问何事便答应,“什么事,你说,我到时照做便是。”说完,他终于放下了那一直捏在手里未放下的酒杯,却是朝夏晴道一句:“再取一壶。” 原来,是酒清了。 瞪一眼准备上前的夏晴,“莫拿。”她的语气有些重,吓了夏晴一跳,愣愣地看看她,又看看她的当家主人。段苍?也微怔,田洱从来不会轻易与他逆为。 “喝粥吧,粥很香。”田洱不管他的打量的视线,拿起他面前的碗,给他盛满,放下。 夏晴不敢多说,将空壶与空杯一并取走,未真再换了新的回来。心里却想:往后这家,谁说了算还真容易看出来啊―― 笑了笑,“也好。”段苍?说了一句,声音很轻,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捏起了勺子。田洱垂首,有些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却什么话都憋不出来。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这种彷徨无措,没有人知道,连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亦不会发现的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 大概是因为屋子太过安静,段苍?温和着脸,问:“是要我怎么做?”他问的,是开业当日需要帮的忙。田洱一时未反应过来,脸微红着,声音有些不自然,“什、什么怎么做?” 看到男人眼里的清澈,田洱才反应了过来,“哦……哦,是这样的,当日――”她说得很淡定,神色也很淡然,可桌底下的手,却是握得极紧的,强迫着自己要淡然,要坦然。 听完田洱的话。难得的,段苍?的脸色黑了黑,用一种:你确定要我如此做?的目光看田洱,田洱脸色不自然,尴尬地笑笑,“……那什么,其实我觉得,以你的身份定是不会帮这个忙的,虽然如梦义无反顾答得得爽快,但毕竟人心不同嘛,我理解的,理解的……” 这话,可真是激将挤兑法。 段苍?明是知道的,却仍还是被激得应声:“既然是田儿的要求,我做又何妨?”说完,豪爽地……喝了一口粥。田洱咬着牙窃喜。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一脸的笑意,当中不知几分是高兴,几分是得意,总之明艳如霞,无声的喧哗。 只为她一句‘你最好’,段苍?付出的代价可比天高。 次日―― 离开张还有两日,田洱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制衣的工作,聚集到了一块商事情。那些借来的工人,两前天就结完了工钱,打发走了,剩余下来的,正是签了长期合同的。 一帮人分两三排坐着,微仰着首,专注地盯着站于他们面前的老板,等着她的发话。 田洱手中,拿了好些纸张,她脸上仍是挂着柳上那一抹暖阳的笑,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些,是大家的合约书。”她的声音清脆如莺,“今日,亦是大家来我店两月之期,当然,书裁缝二人未到两月。”她朝那二人笑笑,“算来,都过了一个月的试用期,我对大家都很满意,想来大家也是满意我这儿才会留下来的,是不是?” 她一喝声问,大家一愣,都纷纷答着:“是――” “嗯。这里签约下来最短的也有一年之长,看来我与大家相处的时间,至少还有一年,我希望你我心无芥蒂,努力为了我们店的发展而齐心协力。”话一收,“这些很重要,当然,工钱也重要。” 田洱转向站于她旁边的楚清凤,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大袋重重的东西,“过了一月的用期,现在是第二个月了,这工钱也该发了。”她一笑,摇了摇手中很有份量的钱袋,“我们一生为的是什么呢?自然是为了明日更好的生活,而我们也为了明日的更好,所以今日都要十分的努力,挣这一份钱,更好于明日的家人亲人。” 说到此处,她的瞳收了收,那淡淡的悲伤,溢于言表,“说来,我是羡慕大家的,不管家里条件再恶劣,再贫寒,可却都可以与最亲的人在一起,与最亲的亲人们合力努力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的明日而奋力拼搏着。而我此生,无那缘了,所以今后,大家就是我田洱的亲人了,也许哪日你们来了又去,可我仍一直会在这里,一直留在这里。” 只有她,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 叹了口气,不为无亲孤苦的自己而怜悯。扬起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仿佛方才的悲感不过南柯一梦,“两日后就是开张大日,这份工钱自然是要先发给大家好好庆祝一番的。”说完,她重交回给楚清凤,楚清凤接过之后,自大袋里,取出每一小袋,每一小袋都是他亲手准备的,自然是知道哪一袋是该给谁。 楚清凤将钱一一发下去,田洱站看她们的喜悦,看他们的开心。 “如今,我是丈着别人才能开了这么一家店,今后,我也只能丈着你们,才能将此店做下去或是壮大下去超级百宝囊。”田洱的声音,总是很有感染透彻力,她一开声,底下无人不注转地看着她,认真听。 “所以,这两日大家就不用再做衣了。” 这话,让下们的人都如蜂窝噪了起来,大家都不明就理,刚发完工作就不用做了?田洱笑笑,“是这样的,开张当日需要大家的帮忙,所以这衣暂且先别做了,这两日为开张日做做练习。” 收起了工钱,书恒从头到尾都有认真地观察着田洱的神情转变,看到她的真情流露,看到她的悲伤,也看到她的快乐。听到此处,他义不容辞,“老板有什么吩咐,我们定会全力好好地完成。” “对,我们定会僵力好好地完成!”一帮人的激情也让田洱给挑了起来,撇去了矜持,大家亢奋了起来。 田洱感激地看一眼书恒,笑说,“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当日需要人手,大家分工行事便是了。”田洱说,然后让楚清凤给他们将按排之事,一一说了个清楚。 当初为了培养两个店里姑娘,田洱专门给她们上了培训课,她们此时被分到任务,自然是义无反顾的,尽管有些紧张,但也相信自己可以完成。 只是这是,夏小西却弱弱地举了手,田洱说过,每次开会谁有什么意见,可以举手发表,她是第一个按田洱说词照做的一个,所以田洱一眼就发现了,笑着让她把话讲出来,“小西是有什么意见要提吗?大胆说出来。” 夏小西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姑娘,鼓足了勇气才举的手,可被一独独点名了,那脸一瞬间红得就像煮熟的大虾,大家可都看着她,却是吱唔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止不住的紧张。田洱见状,很有耐心,笑得一脸的风和日丽,“慢慢说,别急,我们都等着你。” 得到了安抚的话,夏小西好容易才慢慢平复了些情绪,害怕自己一会也许更加说不出说,于是她一边紧张一边抖着声音说:“老、老板,小西也想做店员……就、就是开业当日,小西可以帮忙的。” 她原来的任务,是被安排在了内园,专门帮着挑衣排服,还有一些内务之事,说白了就是个打杂后勤。 双眼一亮,田洱十分赞许地盯着夏小西在看,这个小姑娘呀,总能做出一些叫她惊喜之事。她转首看了一眼派完了工钱站回身边的楚清凤。他倒是不怎么赞同的,夏小西太容易害羞了,这样的姑娘到时得罪了客人岂不得不尝失? 照理性上说,楚清凤本该反对的,可他被田洱那双溜溜的眸子盯着,那模样就像在说:我赞同哦,我很支持的哦。楚清凤暗叹一口气,方道:“一切老板做主。” 果然,一得楚清凤同意,田洱那笑容明艳得都快照瞎他了,“好,那小西就调到前店去帮忙,劳烦楚掌柜将人手调一调。”有人到前勤,就得有人接后勤,这种事肯定是楚清凤这万能掌柜来做。 楚清凤有时还会觉得,自己真命苦。 事情,大致就是这么安排的。 响午,花如梦来店里找田洱,随他一起来的商队已要回了雨绣城,只有他留了下来帮田洱。毕竟开张之日,要做的事他也是一大助手。 “怎么不好好歇歇?”田洱正在教夏小西等人一切事情,看到来人不禁问了,他们昨日忙到很晚,所以她还特别嘱咐说让他歇着玩两日,开张那日再来店也没关系,怎么今天又来了? 花如梦露着婉约的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这里还热闹些。”他也是个怕寂寞的人,与其在那谁人都不认识的酒楼里待着,还不如来到这儿,总能看到不一样的笑容,他很喜欢。 田洱斜眼看他,“也好,我正在教她们走步子呢,虽说你天性就有那么一股子在里头,不如也瞧瞧吧,兴许对你还有些启发。” ------------ 第151章 :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 花如梦对田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产生兴趣,因为那是他从来未有接触过,甚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每一件事都富有乐趣,就像此时,田洱扭着腰走的步伐。 他们此时都不知,这天下,还有一种艺术为行,名曰――束装秀。 时装,在田洱的观念中,那是艺术与生活中的美妙的领域,是人思想超前的进步,而她作的这一场,不是时装,只是束装。一场融入她一切艺术与观念的灵魂。 与其说,这只是开业仪式,到不如说是她的灵魂宣扬。 这日,万里晴空,秋阳高照,一片祥和。 这日,东大街热闹非比,舞狮游龙,雄伟壮观! 这日,一场风华盛宴。 你无法想象,一个舞台,一句语言,一词说译,一个眼眸,足以领人终生不忘,喧嚣一生。 这一日,是田洱,带给整座雨容城的。 后台内―― 田洱从天一亮就开始忙活了,并不宽敞的后园,全是人,全是做活之人。都忙着各自手中之活。每一间房,就连厨房都被挪用了,里里外外都是姑娘,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有公子,样貌不凡的公子哥。 至少,装束下的他们,是不凡的。 “快快,还有谁没有上妆?来我这里身陷愚媒!”田洱已忙得焦头烂额,上妆的画手个个都不如她,所以她亲自上阵,给一些姑娘与公子上妆,每一人的妆因脸而异。有娇美的,可人的,妖艳的,清纯诱人的…… 被整着上妆的公子……其实,不少都只是一些极普通的年轻男子与少年,被貌美的女老板上妆,他们个个既是兴奋又是紧张。田洱也没心思去理这些人,一边指着画娘上妆,一边自己也忙活着。 “……田田,过来这里。”那声音,很熟的。 田洱闻声,直起了身,寻了两圈才发现是一边角落的花如梦,此时的他,简直就是位天间的美女,一脸的娇艳,刹那惊华。田洱放下手中的东西,对身边的画娘说:“你给他上完这妆。”然后就走开了。 “怎么了?”田洱问,上下打量,他的着装都完好,妆也上了,怎么看都是位肌肤清白,艳美无比的美人儿。他懂得给自己上妆,所以根本不需要田洱的帮忙,此时唤她过来,也不知什么事。 扬嘴一笑,更是秀骨的美了。 “我看你忙得团团转,想让你过来歇息一下。”花如梦边说,边递过来一碗茶,田洱接过喝了两大口,“不能不忙啊,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人没到!”说到这里,她都要咆哮了,约定的人,竟还有人未来! 笑了笑,“莫急莫急,不过是开业典礼,旁人不过是点几串鞭炮,你做得如此之多,还担忧什么?”花如梦给她扇着袖,给她点凉风。 一怔,也对。 田洱的脑被他醒了醒,这才露了个微笑,“是我忙傻了。”大概是太过紧张的关系,关心且乱,“那我出去看看人齐了没。外头清凤主持着,舞狮队也估莫要开始了。” “嗯好,你小心些,莫自乱阵脚了。” 得了花如梦的安抚,田洱努力地深呼吸,不让自己过于焦急。穿过人群,走到堂中,堂中五花八门,全是摩新衣裳,只是还未对外开放。堂前的大门外搭起的高台红毯上,站着那一抹深衣俊朗,不是楚掌柜还有谁? 高台前围了不少的打手,都是段苍?调过来的护卫,主要目的是防暴防乱的。再过去一片长街,已围了不少的人,这是好些天前,田洱让人出去派发的传单而招来的,也有被鼓声鞭炮引来的。高台的对面摆了好几座位,上头已落坐了不少的大人物,那台阶上正好有一片是段家的地盘,尽管那些商家多少有些意见,但也不会在这种喜庆的大日子里闹什么不愉快。 恰巧此时,那几排座位上,又来了三位,其中一位便是如意楼的大老板,他身边一同行的是个年长的老者,看那老者地位相当,有不少的百姓都认识,分分朝期行着客礼;另一边,正是本城知府大老爷。若说前两位有些人不识得,但是本城的第一大官,不可能有人不知的,人群中一片惊呼,这家小小的店面,怎的连知府老爷都请来了? 自然,也没人知道田洱是花费了多少的精力与财力,才请来了今日的那些人物。不是为了面子为之,只为了日后的后路罢了。 雪衣已有模有样的引了几人到座位上,又是让丫鬟给上了极好的香茶,如果有熟人的话,定是不难发现,这些丫鬟多数是由段府分拨出来的。 高台上的楚清凤也捏了一把汗水,连他都不知道田洱是怎么将那些大人物给请了来,本以为是小小的仪式,现在搞得如此大的声势浩大,连他这见过大世面的,都不得不捏把汗。 “各位――”人太多了,他说话得用喊的,他一喊,边上的鼓手重重地敲两下鼓,震得下方骚动不已的人群安静,也震得对面高座上的人物也都精神地望了过来。 “今日,是本店新业开张,楚某在此感谢各位的到场,自然,更是高座上的这几位赫赫大人物们,楚某暂代我们的田老板谢过几位了追毒!”他伸一扬,摊指向高座上的好几人,那些人物,总该是人物,都只是含着笑微点首,那般大度,那般大气。 围观的都纷纷看向那几位大人物,更是舆论纷纷,情绪高涨了。那位神秘的田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如此有面子,请来了如此之多的重量极人物? 都好奇。 “那么,首先请大家赏一赏本城有名的舞狮游龙的气派惊才!”楚清凤手一扬,话一落,边上的鼓手敲起了大鼓,的确是大鼓啊,足有八仙桌那么大的盆面,光放在台角就让下方的观民唏嘘不已叹为观止。 鼓乐一响,大家便开始觉得由远而近传来越发集亮雄伟的声响,果然舞狮游龙队,就像英勇的战士,或战或夺,一跳而来。人群纷纷让出了条大道,再挤也不往前搅扰。 就跟过大年似的,这些舞狮游龙引得围观者聚精会神,小孩童们兴高采烈,拍着小手掌,好不快乐。 而这头,退下高台的楚清凤被田洱拉到内堂,“你怎么了?”感觉这万能的掌柜竟也有紧张的时候,真是太稀奇了。 幽怨地瞥一眼田洱,“老板可未曾告诉我,连德高望众的前太守大人与知府大人都请来了。”那可是衣食父母最大的那位啊,一个闪失指不定就得出大事了啊,能不紧张么?“而且……他也来了。” 这个他,便是他的堂弟,楚雨珩。他有些担忧楚雨珩来捣乱,若是那人,若真捣乱,这场别开生面的仪式注定会以混乱惨败收场的,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 田洱有些无辜,“也不是我请的知府,我要是知道那是知府,我就一定不邀请他。”她的确是无辜的,“这事日后再同你讲,不过对于楚雨珩你就放心,他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这一点她倒是十分的确定。 因为,今天她还请了旁的人。 得到田洱那自信满满的保证,楚清凤方才稍稍地松了口气,“里头都准备得如何了?”舞狮游龙过后,就差不多开始了吧。 点点头,“如梦在里头帮着呢,还有冬晴她们,倒是没问题的。”田洱应着,“只是……节目之后,那秩序只希望那些家丁护卫到时维持得好,莫要出乱子。”她最怕就是人多拥挤,到时挤伤了人就真的不好了。 对于此点,楚清凤倒是比田洱要放心,“相信段当家的手下,不会有事的。” “嗯,也只望如此了。”田洱也不与他多说,让他准备又要上台了,楚清凤刚转身又被她拽了回来,“……哎,等等。”将人拽了回来,田洱往一堆货物上翻了又翻,终于翻出了个喇叭状的东西,“这个你拿着对着嘴用,声音必定传得又宽又远,也不必你喊得那么厉声。”听,才喊了几句,他此刻的声音就有点哑了,若喊一天下来,他这嗓子岂不废了? 楚清凤翻了翻中手奇怪的东西,一脸的怀疑,“可行?” 猛点头,“不信你现在试试。”那可是她费了好几晚做出来的简易喇叭,如果有电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可惜她只能弄些铜磁取代简易做了个。 “好,那我上去了。”楚清凤拿着喇叭从外堂的行道折回了台上。 田洱笑了笑,转身回园里,朝着那些人喊,“快快,准备开始了,大家准备好排队,听着乐音!”田洱喊着高话,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都突突的,既紧张又是兴奋。 刚拍着手喊完,手臂被人一抓一拉,整个人就不稳地跌撞了过去,田洱抬首一看清拉她之人,又急又喜,“你怎么现在才来?” 来人,正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此次活动中,他出物力最多的一个了。 ------------ 第152章 :区区楚某是不是很英俊不凡? 看到田洱眼里的高兴,段苍?原本不怎么高兴的神色竟然慢慢地在烟消,简单地点了点头,“有些事处理。”其实是不想来,所以才一而再地拖到了此刻才出现。 田洱也不管他是什么事,反正人来了就好,赶忙反手拉过人,“来来,到里面换衣服,换好了我给你……看了看男人那妖孽一般的容貌,哪里需要上妆?“换好了我给你梳发。”边喊边拉着人到了一间房,把早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喏,就这件衣服,可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让书恒紧赶慢赶地赶出来的,你莫要辜负了我一片期望啊。”将衣裳递给男人,田洱一边唠叨一边退出房,到门口处还不忘交待一句:“快点啊,好了再叫我。” 看着那门关上,段苍?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女子可真厉害,竟让他这堂堂段家当家干这种事。会不会闹笑话都是次要的了,这天下间,估计也就只有她敢这么想,还这么做了武动星河。 外头,游龙队挑逗着围观的平民,时不时还会从龙嘴里喷出利是来,利是一出,可抢疯了那些人。当第一个得到大红利是的百姓打开,里头真有好几枚同钱后,虽然不多,却是极振奋人心的。 游龙过后,舞狮已来到高台前,雄壮的狮龙麒麟,只是一个纵身就上了那半丈高的高台,可见那功夫是练得炉火纯青了。麒麟师朝着主持的楚清凤而去,又是逗又是弄的,调戏一翻使得他真红了脸,带着笑喊:“……呵呵,莫来咻我了,给你红包便是。”边说边颇逗趣地真取出一大红包,一下子就被那麒麟狮给吞进了口中,这一闹,逗得下方的人群一阵哄笑。 得了大红包,那两头麒麟狮又在台上一阵打滚玩逗,明明看样子笨拙可爱,可动作样样十分敏捷轻巧,看得无知的百姓那是个个聚精会神又紧张又兴奋,一会又觉好笑。就在那千钧一发要被甩落的时候,其中那一头麒麟前身忽然纵身一跃,高出一丈,生生扯上了那高檐上一片挂着的大红布,“呼啦”大红花布被咬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块豪情激壮的牌匾,上头一刀一画,深深地雕绘了龙飞凤舞几个字―― 裳衣阁。 “喔……!!”响起了一片高呼,再噼里啪啦响起了一片掌声,为麒麟狮,为红匾,为――裳衣阁。 坐在高座上的那几位也交头接耳,如意楼的木老板笑拍椅柄,“好!好一个裳衣阁!”他对田洱本就十分赞赏,这会儿口气也掩饰不去的赞美之意,同他而坐的知府也含着笑,“果然是别开生面的。” 其他人同样议论纷纷。而那头,舞狮与游龙此时却激荡过后,渐渐地回归平静,舞着远去了。 随后,这里的热闹,才正正开始。 那衣冠特别,俊朗玉面的楚主持又站回了台中央,拿着那怪状的东西对着嘴在说:“今日,是裳衣阁新业开头日,下面就由楚某为大家简单地陈述介绍一下,裳衣阁的字意,与志寓。”他顿了顿,微垂着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口问:“大家都看到了楚谋身上的这件衣服了吧,是否都在猜测这衣裳是哪位名裁而制,又因何如此特别该付多少钱一套?” 说到处句,他神秘一笑,“你们也别猜了,给你们天大的脑代也是想不出来的。不妨告诉大家,楚某身上的这一套衣裳,由里到外,总共是半吊钱……不到。”他的话,使下方的人群又“哇!”了好大一声,他继续:“若说是哪位名裁所制,这……肯定是不告诉你们的。”然后做了个鬼脸,逗笑了一片人群。 “但是,如此一套衣裳,只需区区的五百文,区区五百文就购得这一身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衣裳,是不是很值得?” “是――”向来,民众都是最善良的。 媚眼一抛,“那么,大家此时是不是又在问,这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一身看起来高贵气派的衣裳是在哪儿定做的,是不是?那你们就不必问了,这衣不是定做的,而是现购的!” “什么叫现购呢?自然是这衣裳本来就是现成做好了的,一针一丝,做好了摆在那儿卖的。楚某在上台之前,我家老板扯我到一角落,模样凶恨猥琐,目光带青,可把区区楚某给吓得脚软啊,就在这时……”他讲得那个专心之至,听得下方本是高兴的人,听得心情胆战又好奇万分时,他却突然顿了一下,让那些人都伸长脖子时,才接着说道:“我那目带青光的老板扔给我一套衣裳,说:这是我从那堆衣裳里翻出来的一套,看你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无几两肉的,该是合适的。然后就转头走了,留了楚某一脸的茫然与愕然。” 他笑,“没错,如大家猜想的那般,区区楚某身上这一套,便就是那一套了,就是在那摆好的地儿,只要花五百文就能套上身的这一套衣……知道五百文能干什么吗?五百文呢,不够上京观戏;五百文不够下江南取景;更加不够到塞外漠北潇洒!但,就是这区区五百文,却可以购得这一身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看起来高贵气派的好衣裳!你们想不想买?” “想――”向来,民众都是好忽悠的无限修仙最新章节。 “你们当想是想的,可是你们却买不到!”楚清凤笑得那般得意,那么欠抽,可却又那么风趣逗乐,一片人又气又好笑的,什么声音都有。他扬起灿烂的笑容,“你们买不到没关系,今日我们裳衣阁开张,大家就来凑个热闹,看看咱们的衣裳如何如水柔,如树坚,如风潇洒如云自在……好了,废话少说,楚某拍胸向大家保证,大家看完之后,必定是想要想得心里痒痒,如猫儿勾啊猫儿挠啊!” 他的话落,鼓乐又起,泱泱气势,雄伟远播。于是他退下台,可…… 去而复反的楚主持一脸的不好意思,俊帅的挠了挠头,“这衣裳还是要有舞仪之美相衬,大伙还是先赏一赏?”说完又抛了几个媚眼,让男子好笑,女子倾慕。 鼓乐再次响起,一阵后,响起了悠扬的琴声,大家不知琴声何处而来,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红长袖褙子,大袖褙子,接缝处镶花边,飘飘然然。那是八名看着清秀身形却玲珑的舞娘,舞着那一身衣裳,你来我往,妖娆却不轻浮,柔美却不娇作。 女子,都向往着这一身的佳姿。 园里,段苍?换了衣裳,田洱再进去时,看得双眼都直了,好一阵才双掌一拍,“好家伙,都帅死我了。”她眉开眼笑,上前就好一翻打量,简直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来来,我帮你梳发。”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帮这个男人梳头理发。 段苍?本就被她的炽热目光瞧得心神荡漾,也就由着她折腾。 而外头,一曲终,一舞停。 平日里的这些老百姓哪里得幸看得如此曼妙的表演,可不都看得津津有味,眼看那些舞娘要退下了,各各都十分不舍地在下方喊着:再来一曲再来一舞之类的。 某位主持又笑眯眯地出来了,扬声就说:“没用的,你们再怎么喊她们也不会上来了,因为楚某我来了。”一大片人又再次被他逗得发笑,那俊眉一挑,“大家觉得方才的八位舞娘子可美啊?” “美!”向来百姓都好听话的。 “那,八位貌美的舞娘子身上的衣可美啊?” “美――” “你们猜猜那衣多少钱一套?” “……”猜得出来才有鬼。可是,那些百姓倒是兴致盎然的,纷纷喊了不少的数安,楚主持笑得得意地摇首说着不对不对,还是不对之类的话,然后,“如果觉得方才那一片优美的秀舞最为精彩,是本次活动的最后压轴戏,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接下来,那将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史无前例的,壮观雄伟的,惊艳全世的盛典!” 优雅的他,逗趣的他,无辜的他,俊朗的他。用着这一声激盎澎湃的声音,拉开了今日的主题,那一面大鼓敲震着每一位现场人的心,激荡着他们的所有感观。 在那独特的乐声中,不见了那逗趣的又飘逸的身影,迎来了一个人,一名女子,一名衣着大红深衣的女子。女子浓装艳抹,女子面无表情,可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感。女子身体肃行,双手合叠,左手在上,手心向下,摆于胸前,庄严地一步一步行至台前,站在台前,望了一眼所有人,然后双手从胸前向外平推,俯身微拜,行了个揖礼。 众人看得专注投入,这一行礼就有人慌了,有些也同时回了一礼,那些都是读书识礼之人,行得心胸坦荡,也不觉得羞耻。 眼见,那女子行完礼,依旧是面无表情,转回身,又是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的慢;而与此同时,又有一女子从里头行了出来,那女子着的是一身水红褙子衣,与大红衣女子面迎而行,同样面无表情,只是这位清妆淡抹,清秀柔美。 ------------ 第153章 :一场惊艳全世的盛典 水红褙子衣女子同样一步一步行了出来,与那大红深衣女子撞面时,她双手交叠于腰间,朝那大红深衣女子微垂首,福身。等大红衣女子行过之后,她一步一步往前,端庄秀瑞,来到台前,望了眼观众,再次双手交叠于腰间,朝台下所有人,福身,行礼。此一次,仍有一次闺秀或是书生,揖礼,回敬。 水红褙衣女子起身,垂眸,转身回行。 又与同时,从里头行出个深衣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头戴儒巾,十分秀气,手握着一本书,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行来,二人相迎,女子仍是福身行礼,而那书生左手搭在握书的手上,推身向前鞠行,一拜。 二人错肩而行。 书生来到台前,举起了手中的书,朗朗念诵:“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衮冕之志,各从所好,不亦善乎?”念完,朝下抱手揖礼一拜,重起身回转。 同时间,从里走出来两个系着冲天鬓小童,一男一女;男童一身麻衣束腰长深衣,女童一身曲裾儒衣,面如玉雕粉琢,行到那书生面前,双手抱握,腰弯于下,手与额挤摆,喊了声:“老师!”那书生微点首,越过二人。二童行至台前,双双抱手齐额,朝着下方的人行礼声喊:“诸位,安好!” 当下,人群中有一小童“哇”的一声就哭了,扯着喊:“娘……娘,要衣裳,要新衣裳――”小童的声音很大,惊醒了看得入迷的观众,而小童一边摇着他的娘亲,一边指着上头台上的两小童哭喊着网游之天下归一。 台上两小童恍若未闻,行过礼之后,转身往回行去,此时行出来一女子,女子着了一身白底紫边的褥裙长衣,手中一把清扇子,摇摇曳曳地行了出来,与那两小童迎面之时,小童再次行拜,那而女子只朝二人微福身,便继续前行。 没有人哗然,只有全神灌注,似乎每一个行走出来之人,都那般庄严肃穆,不容小视,亦不容轻蔑了。 高台座位上的那些个大人物,眼里尽是赞赏,知府大人又道了一声:“奇才,果真是奇才也!”这种场秀,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如此新颖,如此不拘小节豪放不羁! 听了知府大人的话,木老板可就乐了,“可不是奇才,当初小民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若能收到我翼下,必定又是一支强树伸展啊!” 旁边有人调笑了,“就您也想收那田老板?可真是笑话了,听说那可是段家当家里的人啊。” 旁边的楚雨珩听闻,不语,目中含着笑。听闻那琴声一变,在众人忽然的惊呼中,行出来一位女子,一位横扫方才那此清透或高雅的女子,一位美得叫台下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的女子,就是高座上的大人物都露了贪婪目光的美人儿。 她艳美绝伦,她婀娜多姿,她貌惊九重! 这样的一位美人儿,身着一身长衣,一步一步行来,在台边围着行,每一步都勾人心,销人魂。而此时的乐声,激盎且优美,净净将这位美人儿衬托得无与伦比的美。 美人儿行了一圈,步步生莲,独独她面带着浅浅的笑,笑落了一片爱意。 行回到里头,却未如前见的那些人一般进退出去,而是又见一身影出行来。若这位美人已美得叫男人心碎女人心伤的话,那么这位男子的出现,便是惊艳全场,绝美得叫全场每一个人,不管男女,不管老少,都忘乎了呼吸,忘乎一切,只是本能地盯着那人在瞧,死死地盯着,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似乎要将那人的全部,都深深地烙印在骨肉里。 面若寒冬之雪梅,色如春晓之莲,眉如墨画,唇如桃瓣,目若秋波,潇然一身风华,全在眉梢;颠一世韶华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美。 绝美! 如此绝美的男子,身着一身简单玄衣,腰束一条宽带,冰白色的衣上,绣着雅致的青竹,还有那一朵朵隐隐可见的红莲,不染淤泥,清洁一身;万千青丝不扎不束,飘飘逸逸,高云履裹了一双修长的腿足。负手于背,一步一步行至台前,在台前站时已有些女子受不住,晕了过去。那些护卫待人赶紧将人抬至别处好生安顿。 微颔首之后,行回了台里,与那美人儿一道,双双再一道行了一圈方回了搁里,同时,也带走了所有人的一片心。 乐声一顿,消了方才那幽幽之声,换取是一阵澎湃激昂声再起,先前退下去的人,再次上来,一个接着一人,不同的衣,不同的款,不同的造型,不同的面貌,还有方才那一双惊艳四座的碧人,也行了出来。 而此时,那鼓声落,琴声停。 众人都摒住呼吸,翘首以望。 一声,二声,三声……轻轻的琴弦声,十分的轻淡。 “哇!” 终于有人发现,从天而降了一位仙女。 是仙女啊! 没有凡人可以美得那脱俗去尘,没有凡人可以给人一种只可遥望却不敢近及的亲和感与疏离同时而生雷武全文阅读。 然而,就是这般的仙女下凡,她却含着纯美的笑,立于那对璧人之间,三人一同行至台前。她双手合掌,平于下巴,向前推去,朝着那一众凡夫俗子,鞠了一躬,吓得那些人,纷纷回以礼,即便许多都行得不轮不类,却仍那般做了。 直回了身,“诸位相邻,诸位亲朋,诸位贵客,今日是弊店裳衣阁的开张拙礼,蒙得诸位不嫌弃前来观赏这助兴之举,小女田氏由心地向诸位感谢!”道于此,她再拜了一拜,下方人和高座上的人已哗然,难道这台上的美仙子便是那传闻中的田老板? 是这小小店铺的老板? “小女开此店,是一种对衣裳的高领域追求,是对思想的追求,也是对新的理念的追求……所以,店里的衣全是现成。”她手一摆,“这台上的几十款,无一不是小女亲手画稿设定的,这天下间,同一模一样的款只有本店才会有!这些,亦是本店的绣娘们,和裁缝们亲手缝制而成,料子都是好料子。” 说到此处,她笑笑,“哪此新颖又特别的少有的衣裳,可以呈现于大众面前,小女十分荣幸!大家放心,这些衣裳,并不昂贵,即便我们的料子不可与雨绣城赫赫有名的江南绣庄相比,但也只是稍逊上几分罢了,然而,我们的价格,绝对是任何人都消费的起的,绝对是有得一比,!” 她转首向台上的人,“各位,就把你们衣上的标价都系上吧。”她话出,着了不同衣裳的人纷纷扣上了早准备好的价格牌子,又是一阵哗然。 如此……便宜! “大家莫要兴奋过头,而造成哄抢的局面了,这些衣本店应有尽有。每一款,目前都做了三种尺码,分为大、中、小三种,而这尺码,我与大家说上一说,大家方可按自身尺码来购买了,即便有一点不适合,也可拿回我裳衣阁来,我们全都免费修改,绝不收一分钱。”这是承诺。 “那么,先让小女说一说这尺码,方便大家寻衣。”她笑笑,然后楚清凤领着六人上来,先是三名男子,同一款的衣裳却大小不同。“这位身上着的便是小码,成年男子的小码,是2.2尺到2.4尺腰、上肩为:13.5尺到13.9尺;中码是:2.5尺到2.7尺腰、上肩为:14.0尺到14.4尺;2.8尺到3.0尺腰、上肩为:14.5尺到14.9尺。” 介绍完之后,上来三名女子,“女子就好算了,小码的上身下腰身分别是2.49尺、1.9尺;中码上下是:2.58尺、2尺;大码是3尺和2.2尺。” “如此推算,大家便按自己的尺码来购买,或是,您看这上头这些人的衣着来选衣。当然,实在不知道时,可以先到店里试过再买,只是今日可能人多,人多大家没地方可试,买回去若真不适合,来日来来换取合适码数的,有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朝所人人行了礼,又望了一眼对面高座上的那些人物一笑,田洱说了一声:“那么,接下来全交给楚掌柜了。”便领着那对璧人下去了。其他的,还站在台上,任着百姓观看挑选。 将那一片热烈的掌声阻隔在外,田洱一身轻松地回到内园,回首瞥着今日的两主角,笑得有那么一点儿猫腻,“怎样,有没有觉得这位小美人美得不可芳物,有没有觉得这位翩翩公子如神如谪?” 这二人向来相互看就没啥好感,经她这么一暧昧地挤眉弄眼,直接就厌恶上了,还是花如梦先一脸厌恶地弹开了,“……翩翩公子?我看只不过一臭男人罢了。”说着还甩了甩那丝绢,扬了扬空气,似乎还真有那么一股子臭男人的气味,然后笑脸转向田洱,“田田不觉得只有我这般的,才是香男人吗?” “……” “哼,这也称得上男人?”那讥讽的口气,后面还真是不言而喻了。 ------------ 第154章 :一掌震碎内脏了喂! ps: 上架了,求首订神以的,。。鞠躬! 花如梦最讨厌就是不放在眼里的男人说自己不是男人,一听这一哼整个人都弹起来了,“你说谁呢?”自己先对号入座了。 段苍玥只冷冷地瞥他一眼,那傲慢的模样,似乎根本视他为无物,这一点更是刺激到了花如梦了,一气上来扬手就是一掌。 “住手——”田洱一向是聪明的,就算此明她亦是聪慧的,因为她认为花如梦必定会因她阻拦而住手,所以才在那一刹那挡了在两人之间,也算护住了身后的男人。 可。 “唔!”她也有失算的时候。 向来轻如燕的身子,刹那如万斤重石所撞,被重力所震,田洱不稳地倒退了两步,正好撞进了段苍玥的怀里,段苍玥也没想过田洱会跳出来以肉身阻挡,更没想过这姓花的竟来不急收手。等他反应过来田洱已中了掌,只得伸手一把接住撞进怀里之人,同时打出一掌,将花如梦给震开了。 “田儿?”段苍玥不去管姓花的,抱着怀中人,问得十分急切,“伤到哪里了?” 此时的田洱只觉胸口暴疼,头脑晕眩,听进耳里的话都是嗡嗡嗡的,十分的不真切,只能努力地摆手,希望能传达自己的意识超级百宝囊最新章节。段苍玥一看,心里叫糟,赶紧将人抱了起来,冲进其中一房,他记得那里有张木板床。 待段苍玥将人放摆在板床上,花如梦已焦不可耐,一把挤开了段苍玥。抓着田洱的手就问:“田田,你有没有觉得怎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过要伤你……真的,你……” 段苍玥额间的青筋都突出来了。若不是正好此时板床上的田洱动了动,一脸痛苦地想要说什么,他直就一掌劈过去了。田洱头很晕,胸口堵得慌,她只得轻轻地动了动手,艰难才挤出一句:“……没、没事……莫打……” 听那话。花如梦怔在那儿,没听懂似的,想问,却被猛地推开,段苍玥伸出二指,“啪啪啪!”就打在了田洱胸前以及喉处,然后一个翻身坐在了板床头,扶起床上的田洱,让其靠在自己的怀中。眯睁着眼,那排山倒海的沸腾赫然止住。只觉得一股子的暖意缓缓地渗进了体内。知道自己靠在男人的怀中,也知道从背后渗进体内的便是传说中的内力,她微微地扯着嘴角,很想说:哟,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内力啊? 可,话到嘴边。只有轻轻的呻吟,语不成。看得花如梦内疚得都想一头撞死算了,正慌乱之际,听闻那男人冷冷的声音:“还杵在那儿做甚?去找大夫。” “哦……噢!”花如梦如雷轰顶,跳着回了神,就冲了出去。田洱已慢慢恢复了些清醒,有气无力,“……别怪他……”本来,就不干花如梦的事,只是她自己挡了过去罢了。 听了田洱吐出一句。段苍玥没有应,仍灌注着内力,疏散田洱也许被击伤的内脏的积血,也给她些体力,让她抵抗住。莫一会寒了身体。 得不到回答,田洱动了手,轻轻地抓着腰间的那只大掌,正想再说一遍,就听闻耳边响起一句:“……对不起,累你受伤。” 微微一愣,这此男人,在道歉,自上次在京城之后,这是他第二次道歉。他没有怪别人,怪的是自己。 闭上了眼,也不知是安心还是未放心,蹙着眉头,深深地睡了过去。 花如梦连飞带跑地拽来了大夫,也好在那大夫还算年轻体壮,不然半路就得挂了。喘着气,那大夫瞪着毫无礼数的花如梦,若不是看在她长得貌美如花的份上,他真想调头就走了。 “大夫,你快看看,她、她……”看那大夫慢吞吞地捏着田洱的手在诊,花如梦急死了,忍不住出声催促,大夫刮了他一眼,“这姑娘内伤,是被打的还是自个摔的?” 那凉凉的问话,问得花如梦像做错事的小孩,垂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句:“是、是我打的。”他是罪魁祸首。 不理这人的愧疚,段苍玥始终坐在板床头,这会儿眼里也是有着急的,问那大夫,“她可还好?” 大夫瞧这男从长得颇是端正,这才点点头,“倒也无事,瘀血都散了去,吃几日疗伤药,好好歇息也就无碍了。”边说边站了起来,看一眼又愧疚又担忧的花如梦,不免就出声教育,“你长得不如人家好看也不能这般打人啊,这公子虽是风度翩翩长得不凡了些,你也不能为了抢人而大打出手,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花如梦被训得一脸的茫然,那大夫瞧着他,干净地道一句:“找人跟我去取药。” “……哦,哦。”想了想,“还是我去吧,掏出了诊金,“大夫你一定要配些好药!” 接过诊费,大夫淡淡地瞥他一眼,“这是自然。”离去了,花如梦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段苍玥也松了口气,静静地守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仍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人送回府时,田洱那双眼皮终缓缓地睁开了些,方才的话她隐隐听见,就是一直没办法睁开眼。 “……外头,怎样了?”边问边挣扎着起身,段苍玥按着她,“你莫动,有伤在身倾尽天下:特工小姐太妖娆最新章节。” “可是……”田洱仍是要起来,男人没办法,伸手去托起她的腰,然后坐了过去,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你的那些人很会做,外头井井有条。”再不济,还有他的人呢。 “知府大人……”那里还有好几位大人物,她身为老板,不亲自去有些说不过去。 “方才我已去过,晚上在如意楼设了酒宴,你不必挂心。”这些事,轻易可办,也不用一一劳烦她亲力亲为。 听了田人的话,田洱很勉强地笑了笑,“……连开个小店,都得处处麻烦于你……”真是没用呢。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田洱,苍段玥的心揪紧了,搂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微沉,“你我二人,不必区分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甚至没办法帮到她什么。 浅浅地笑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该多好。”都是真的,都是发自真心而不是攻于心计的,该多好。 “……”男人不再说话,不是说多错多,而是说来……都进不了她的心里头,那一层防备太强硬,也许旁人可以进去,但他却进不了。 闻讯丢下手中活的楚清凤回到园屋里,见了一脸无色的田洱,心中一阵酸疼,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示,只简约道了一些外头的情况,田洱心中放下,点点头,“……接下来的事,就多麻烦你了。”她现在这模样,估计是出不去帮忙了,“明天……明天我会回来给大家过庆功宴。”说这话,她都有些不自信,因为现疼得仍无力,连说话都带喘的,不知明天能不能好转些。 段苍玥听罢,淡淡地插了一句:“明日不行。你去处理吧,到时再另行通知。”他抬首看向楚清凤,直接就交待了,楚清凤看看田洱那脸色,很赞同地点首,“那我出去忙,老板你放心多歇着,莫挂心店里之事。”一切,有他。 看望楚清凤出了房,田洱那一点精神都没了,倚靠着身后的男人,缓缓地闭上眼,耳边贴着闻得男人的细问:“我送你回府罢。”道完,身子一轻,已被抱在男人怀里。 没有睁眼,田洱的精神早就恍惚,此时也就安心地睡过去了。 冬晴也被指派着忙店里的事,这时竟一时抽不开身跟着回府,一路上只有段苍玥伺候着怀中人。 回到段府,段苍玥犹是不放心,请来了段府的内定大夫再次诊过一回,得到同样的答复之后,他才放心了些,听着大夫的交待,好生守着。 再次醒来时,田洱痛得眉头直皱,连起身都起不来,只觉一股子力道从背后托起,她望了望天色,还有那沙钟漏,已是夜半三更,动了动唇,“你一直守着我?”身后,正是那总温雅的男人。 将人扶起,“你一直不醒,汤药总是要喂的。”段苍玥答完,朝外头唤了一句,不久便见冬晴端进来了一碗汤药,小心地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担忧地看了眼田洱,这才又退了出去。 田洱觉得嘴还有药味,此时又瞧了瞧碗中满满的黑幽幽的药汤,心中了解,可耳根总有些发热,任着男人一边搂着她,一边端起碗,舀着慢慢地喂她。她倒是很配命的,再苦也只是微皱下眉头,也不耍赖不肯喝。只不过,脑里总还惦着……上一碗药是怎么在昏迷中喝了的? 难道…… 也不知是不是看怀中人如此乖巧还是过于听话,段苍玥轻笑了一声,“平日里也如此听话便好了。” 知道男人意指何,田洱也没多少力道去驳他,继续喝着药,不答应。 饮完了苦药,段段玥给她送来了盅漱口茶之后,冬晴再次进来,这次送来了碗精心做好的肉粥,很简单的什么都未放,清淡却也营养。 ------------ 第155章 :是否两情相悦了呢 ps: 求首订神马的,,求啊,,鞠躬求啊, 瞧冬晴那也疲累的模样,田洱终是开了口:“回去歇着吧,有事让夏晴做便是了。”她猜冬晴白日在店里已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回来还守着她,不肯去睡,看她那模样,眼下都长乌青了。 冬晴为难,看了眼被田洱倚着的肉墙,这才点首:“是”了一声,退了出去。屋中又只剩二人,田洱稍侧了首,返抬眼看男人,只看到那微长了胡渣的下巴,笑了,“你也可以去歇下。”她至少还是可以动的,也不需要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伺候。 “是不好意思面对我?”段苍玥难得的调笑吟了一声,并无打算离去,倒是很自然地端起那碗肉粥,同方才同样的姿势来喂食,既然送到嘴边,田洱很自然地张口,饮食了起来。对于男人的明知故问的调笑,听而不闻。 “方才你那掌柜来报告过了,今日的生意倒是不错。”听不到声音,段苍玥独自言道,这话果然引起了田洱的反应,她抬首追问:“是吗?店里有没有出乱子?生意不错……他有没有说销量是多少?” 有些得意,段苍玥却卖起了乖来,只喂食而不语。急得田洱都吃了好大半碗仍没得到答案而瞪他时,他才悠悠道:“……简单地汇报了些数据,详细我不知道,只说卖了一千多件,总额七百多两。” “……七百多两。”听闻这数据,田洱双眼都瞪得老大了,小唇嘴得如小蛋圆。好一阵才喃了那么一句:“……果然好生意。” “嗤,怎么连你自己都如此惊讶?”段苍玥收了碗,放于一边,一脸好笑地看着这精神不少的人儿位面无良奸商最新章节。忍不住想伸手去捏捏瘦了不少的脸。 “因为……我当初预算,最多不过三百两……”这生意,也太好了吧?“卖了那么多,估计也没多少存货了,唉,本想放放员工们的假。没想到他们今后反而更忙了。”说到此处,不由得为他们同情。 “生意兴隆不是挺好,你倒是希望这生意做不起来?”这人的思维,果然连他有时也无法理解。 瞥男人一眼,“我只想细水长流,也没想过做暴发户。”那名词并不好听,“不过,倒也该感谢某人请来了知府大人还有那些大人物,可真受宠若惊。”她瞄着男人说意有所指。 段苍玥脸上,依旧是那温和而清雅的浅笑。眼里尽是柔情,“倒是常听你道谢,却不见有何表示。” “你想要怎样表示?” “嗯,什么礼物之类的吧。”男人若有所指。 “今日那套衣裳就赠你了,还不够?” “的确不是很足够。” “答应嫁给你,这谢礼是不是更好?” “自然是更好的。” “那好。我嫁你好了。”她笑。 “真的,小生感激万分。”他作手揖,一脸的书生相。 “莫客气莫客气,嫁了之后我也有好处嘛,好歹也是名门贵妇什么的,出门不怕受人欺负。”这相小女子行个颔首礼。 “要谢的,要谢的……”男从继续。 本也气氛欢愉,二人对视,不知怎的,就是有种黏呼呼的让人不自然的感觉。田洱撇开了视线,段苍玥微垂了眸,看了眼矮桌上的剩粥。 “其实……”二人不约而同开口,却一时语顿,他说:“你先说。”她道:“你先讲。”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田洱说:“我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明日可还有事。”她知道他很忙,她虽然不舒服,但毕竟方睡醒,也不是那么快就能睡着的,可这个时间,他总该要去睡了,不然眼看就要天光。 笑笑,“无妨。”再忙,也不过一些繁琐事,忙与不忙都一样,“你此时也睡不着,便多陪陪你说说话。”平日,尤其她近来忙得不可开交,二人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你陪着更尴尬不自在。田洱在心里嘀咕,却也不好说出来,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你说平时她倒是口齿伶俐跟谁都有得一说,可就是与这男人……特别是如今关系变得暧昧不清后,更是如此不自在。 将人扶好坐着靠着床头,还垫了厚厚的软被,让她舒服些,段苍玥坐在床边。 “今日的衣裳款式听说都是你做的?”段苍玥倒不会没话可说,他留下来,就是大把的话题,说起今日的衣裳秀,不得不叫他大开眼界,还有,“裳衣阁是这么用的?”说到这裳衣阁的名字,段苍玥不禁笑容更浓了些,那日她来寻问他,什么名字更文雅又不失商业? 他当时忙着整理京城那边的生意时,也没认真听,就随口说了几个,他倒是记得,几个中,就有一个是:缎衣阁。被她这么一改,倒也商业不失文雅。 说起这事,田洱倒也笑了,“全是我画的,你觉得怎样?”那些衣服,她没敢做得太夸张,只是稍加改动了些许摆了,等往后做熟了,她必定大兴改革一番,她就不信这一一行,她不能只手遮天! 被佳人如此期待地望着,尤是段苍玥这般的人物,也有凡心乱动的时候,他笑得也愉快,“很好,连我那件,我都喜欢得紧,已让人给收着了球王养成器全文阅读。”他指今天的那一套戴紫衣裳,她知道他的喜好,做的衣色也正好,款式也十分时新,自然喜欢的。“只是,如此好的衣裳,只卖二两钱,也便宜了些,我看这料子倒也挺好。”是真不止这个价的。 扯嘴一笑,“那料子虽好,但整匹购进都是最低价的,我也不想做这种暴利营业,卖二两……的确是便宜极了,只怕到时总货不够。”她的理念的明确的,但有时事实也是事与愿为的。 像这种积云绸,市面价卖一匹可不止百银,而她这里一套衣服只卖二两,到时会不会造成正货与次货的竞争?这些料子她是从花家进的,但花家的绸缎几乎都由段家绸缎铺贩售,现在同样的质料,她这里还卖的是现货,价格却低得出奇,这不摆明与对面段家的商铺过不去? 心里有着忧虑,她抬首多了一份愧意,“……你因何不怪我?”以这种形势,这个聪明极了的男人,不可能想不到未来可能造成的损害,可他却只字不提,也不曾给她脸色看。 段苍玥温着笑,疑问:“怪你什么?都是做生意,又不是我一家独大。”他笑笑,“你现在是将那些要被消毁的缎子以自己的办法挽救,说句大义心话,不管对做这些料而不小心失败的坊家还是绣家还是花家总来说,都是一种拯救,对这些布匹来说,是让它们重见天日受益于人。说句私心的,这些都是你的理由,是你想做之事,我无反对的权力,至少,不能说怪你。” “我自然不希望你做买卖,多累多伤神,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顿了顿之后,男从又补了一句。 脸微红着,田洱痴痴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女人听了这一番话还无动于衷的,更别说像她这么年少的女人。止不住心里的蠢动,一慌张,猛然撇开眼线,“……谢、谢谢……你理解我。” 含着微笑,段苍玥伸出手,揉着她的头,就跟大哥与小妹,又像长者待后辈,更像……那般宠爱,“你总在谢人,其实都该是旁人谢你才是。” “……”田洱抬首,无言地望着这个男人,可那痴痴的模样,不减反曾,她有一瞬觉得自己完了,陷下去了。轻轻地张了张嘴,“我……”她有话想说,可此刻她不知要说什么。而此时,男人那双眼也变得深邃,就这么靠近了,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她只能傻傻地闭上眼,心中既害怕又是期待,她都已经不了解自己了。 四唇相碰,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可田洱觉得自己的胸口跟小鹿乱撞似的,狂跳不已,都快蹦出来似的。嘴微张着,想喘息,却正好给了对方侵入的机会,当两舌纠缠时,她已忘了要呼吸一事,只能傻傻的,不知该回应还是该逃避,就这么欲拒还迎着。慢慢的,悱恻的缠绵,变得激烈起来,男人的索求也变得急切,田洱本是靠着床头,她觉得自己此时是被压在床头了,身上紧紧地贴着男人那如铜墙坚固的身体,那么炽热,那么……安稳。 过了多久?田洱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嘴都没有知觉的麻着了,呼吸也呼不上来了,才被缓缓地松开,不知何时,纠缠处漏了银丝,由着二人离开,拉开成了那一抹暧昧之极,又如烟火绚烂。 段苍玥也微喘着气,额头两抵着,这是头一次田洱不是被强吻下与他纠缠。是否,就意味着,她……已给接受? 喘着气,田洱的脸很红,一半是方才透不出气,一半是羞红了的。她没有拒绝,甚至还迎合了……为什么?是因为,被感动了,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悸动? 是段苍玥先离开的,那深邃的眼子盯着田洱的改变,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伤还未好。”边说边扶着有些木纳的她躺好,被那双大眼盯着,无言且已动了芳心地盯着,本该是高兴的,可段苍玥竟然抽离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对视,那是种愧疚。 “睡吧。”他没有看那双眼,更不敢看那双眼开始流露出来的那丝情意。 ------------ 第156章 :主仆二人被绑架鸟 ps: 每天一更,,目前,,,所以大家支持支持,。。 第二日,田洱想下床回裳衣阁去,开业第二天老板不在,总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被段苍玥禁锢着,最后只能在床上躺了一天。再过一天,她千保证万保证的,段苍玥才允了她出门,不过提了好几个条件,她都答应得很快,心想反正我人在外,即便不遵守你还能奈我何? 只不过,这次运气不大好,出门不多久便被绑架了,而绑架的过程让田洱到现在还很想笑。此时她被蒙着眼,堵住嘴。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关在一屋子里了,因为方才听到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她此时就坐在地上,冬晴不在身边,似乎被分开关了,转动脑袋,用耳朵在听着动静。 “……怎么样了?”听到声音,是在门外响起来的,很小声,是个较年轻的声音。 “不争不闹的,很乖。”粗糙的声音,应该就是绑她的其中之一了仙河大帝最新章节。 “嗯。”年轻的声音远去,可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田洱听见有人进来,而且还不止一个,她很好奇,当嘴巴的布被扯开之后,她不也管嘴巴酸疼,淡淡就问了一句:“绑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想来想去,想不到更好的诱惑是一定要绑她的,所以她问了。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耳边响起了个声音,女声。 一愣,田洱对这声音十分在意,因为她觉得有一丝耳熟。只是一丝,所以想不起来。又闻那女的说:“知道为何抓你来吗?”那声音,冷静中带着掩不去的兴奋。 田洱听得有些愣住,才回答:“不知。”知道她就不会问了。 那女人笑了。因为轻笑出声,所以田洱闻得到,“你倒是冷静,竟也不害怕。”说到此处,田洱分明听出来了那女人的不高兴,似乎这预料之外的事。使她很不高兴。 田洱心中暗叫一声:糟! 这人的目的,是她,而不是她背后的段家或段家的什么人。 “谁说我不害怕了,我怕得都快尿裤子了,只是我这人害怕的时候不会表现在脸上,这是毛病,你懂的。”田洱声音还是淡然的,说得字字也清楚,屋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女的听完似乎更加不高兴了,“低贱!”骂了一句。大概是因为田洱身为闺阁女子,竟然张口就是那种低俗的话语。听出了那分明厌恶的口气,田洱倒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真害怕,要不,您让我先上躺茅房?我怕一会我会禁不住出禁在这里。那就真是……” “行了!”那女人果然受不得田洱那难听的话,出声喝了一句,“带她去。”吩咐了一声之后,那女人便离开了房间。 来搀扶田洱去解决个人问题的,仍是个女的,一个不说话的女了。田洱能从她身上闻到淡淡的胭脂香味,而且不是那种低俗的。被绑架,总该是有原因的,田洱得不到原因,就那么安静地待着。没多久,那个女又出现了,竟然也没有为难她,只是一阵奇怪的辱骂威胁之后,她再次被搬动了。最后被丢在一条臭水沟里,就这么完事了。 “少夫人,您有没有怎样?”同样被绑的冬晴十分不明白为何少夫人不让她反抗,让她装作一般的丫鬟,现在好了,竟被丢在臭水沟里了。二人的手早就被松了绑,田洱扯下蒙眼的黑布,一时间接触光线还是让她不舒服地眯了起来,好一阵子才慢慢地适应了原来的光明,听到冬晴的关怀着急,这才冲她一笑:“无妨。” 在冬晴的搀扶下,二人上了路面,离裳衣阁倒也不是很远,走路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看来,还是个熟人。”田洱笑说,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店铺走去,身上还发着阵阵的恶臭,一路熏走了不少路人。冬晴都要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田洱了,这少夫人也……太神奇了,遇到这种事不但镇定自若,还能笑着脸若无其事?说她怪,还是说她是个大人物? 回到裳衣阁时,楚清凤都吓了一跳,问二人难道是掉进臭水沟了?田洱瞥他一眼,十分好笑,“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们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了。快让人给我们烧些热水吧,再不换下来我鼻子就要废了。”忍了这么久,真是极限了。 楚清凤不敢怠慢,还惦记着她身上有伤,赶着让忙活的夏小西和另一名店员赶紧去烧水,还得去处理一下那长久不用的浴室,他自己到内室取了两套现成的衣裳,放到浴室里去。找田洱可换洗的衣裳并不难,因为按着店里的小码衣服,哪一件她都能穿,这点他还是不必先问过田洱的。 水烧好之后,一桶又一桶提进了浴间,田洱也被熏得有些恍惚了,拉着冬晴就一道进去。冬晴以为田洱让她服侍,便默默地跟着,待进去之后她就发现了,自己也一身臭,怎么服侍?脱了个光溜溜的田洱瞥一眼那一动不动的冬晴,不免奇怪了,“怎么还不脱,难道你还挺喜欢这一身臭味?”这人的兴趣可真……奇特,田洱这么想着,都写在脸上了,把冬晴看得那个汗颜古武杀手混都市。田洱不管她,拿着木勺把身上从头到脚洗了一次,才进了那大木桶,这一泡,她才吐出一口气。 “……”冬晴没在田洱面前脱过衣,应该说从未衣衫不整过,因为那是很失礼之事,所以这会儿脱得分外艰难,待看到田洱自己洗得勤快时,她才一咬唇,剥了个精光。此时正好瞧见田洱进了水桶,可是那脸色真是惨白得吓人。冬晴着急,赶紧三两下洗了身,穿上衣服后便马上去服侍田洱。 田洱内伤还很重,轻这么一折腾,此时已经晕呼呼的了,只觉胸口隐隐地疼着,头也疼着。是怎样被冬晴从水桶里搬出来穿好衣都不记得了。待她清醒过来,是大夫来看过之后了。 这中年大夫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唠叨,“……我说这小姑娘是怎的了,昨日伤得还不够,今日还弄个风寒,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侍候的?连个小姑娘都伺候不来吗?”被说的冬晴还有楚清凤,正垂着首,一无辜,一个无奈。 “……大夫,我无碍的。”田洱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人委屈,这挣扎着起来,冬晴一见田洱醒过来了,赶着过去扶好,田洱坐了起来,那大夫也望了过来,没甚表现的脸上还是没表情。 “无碍?再迟小命都没了,还叫无碍?”那大夫有些激动,“昨日大伤,今日大病,明日不是直接就到阎王那里报道了?啊?” “……呃。”田洱语塞,她是知道有一些人特别容易激动,因为特别在乎一些事。“……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是有点儿晕,没有大碍。” “晕?……”那大夫听病人呻病,态度马上就变了,“那再给你开点儿安神的药吧。”说完转了回去,唰唰地写上一串,好了之后随手一递,离得最近的楚清凤不敢不去接,“去照着抓吧,一日三次,时隔两个时辰一次,莫忘了。” “是,是。”楚清凤边应边掏出诊银,然后毕恭毕敬地将那大夫给送走了。 与屋中的冬晴对视一眼,田洱觉得好笑便笑了,笑着又想起了什么,“早上之事是不是已传到他那里了?”她指的是段苍玥,那人早上千叮咛万交待,遇到被绑架一事这么大条,他不知道才有鬼。 这下可麻烦了,自己还顺便感冒了,晚上回去要怎么解释? 不过,这事她多虑了,因为不用等到晚上。 午后刚过,段苍玥如神祗入凡,神色明明温和,可往那儿一站,冰冻三尺似的周围寒意逼人,吓得一票人很本能地各自低头,各司其职,就连楚清凤都装着忒忙了,跑开了。 说实话,田洱看着这男人,心里有一丝的害怕。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生气,即便她怎么闹,他都是温和着一张笑脸,从没有想现在这么冰寒过。“……那,那什么,我……”她也不知要怎么解释,本来早上那十分可笑的绑架,若她没有阻止,光靠那马夫和冬晴,必定是完全没有事的,只是当时她下了命令才任着绑匪将她给架走,虽然没出什么事,给这么一折腾,才染上了感冒……说来,她也没敢推卸责任。 段苍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体让田洱觉得泰山压顶就是这么来的,眼看那人伸出手,吓得她本能地闭上眼,却只觉额头一凉,这才愣愣地睁了眼,看到男洱一脸认真,说了句:“好在不甚热。” 这种时代,感冒发烧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病起来很多时候都可能没命的,他是在担心。 “……我,真的没事。”田洱低声喃说,也知道自己理亏,说话都没往日理直气壮了。 没好气地看一眼这一脸认错的人,段苍玥道了一句:“跟我回府。”说完也不管人听进去了没,转身就出了屋子。冬晴赶紧过来搀扶田洱,让田洱挡开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只是有点儿感冒,加再上一点内伤罢了。 冬晴无奈,只得跟在后头,默默地。 ------------ 第157章 :看不清是情还是意 被楚清凤那同情的目光目送之后,田洱此时就坐在马车里,对面正坐着那一言不发的男人,气氛各种沉重压抑……用小眼瞄了一眼对面一脸淡然的男人,再瞄一眼,又瞄一眼…… “做何?”直到男人开声。 展露一个自认为灿烂明艳无比的笑容,“嘿呵,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段大侠今日怎的如此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神勇威武……呢。”后面的让对方一个眼神过来,给吓没了。 被盯得心惊胆战,田洱左盼盼,右顾顾,眼神儿四处飘,就是不敢看对面的段大侠。人家段大侠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道了一句:“倒是精神了。” “可不是,我本来就精神!”田洱赶紧倍儿精神地接话,一脸的明艳,好似她此刻精神得都能打死一只老虎了。换来段大侠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倒是精神了。” 今日他本是要到附近的小城去谈事,到了半路听到田洱被绑架的过程,又气又无奈,最后只得赶着将事办完,直奔了裳衣阁,果然看到这人脸色惨白,原担忧的心一下子又吊高了起来,就知道她折腾自己不轻。 “……我只是想知道谁会对我下手,当时我是很相信冬晴身手的,你看我不是没事?”田洱赶紧解释,“至少我知道了,绑我的人是真的冲我而来的无限修仙全文阅读。”而不是冲她背后的段家,或是他。 微微一愣,段苍玥脸色诧异。“你以身涉险,只是想确定那些人是对你不利,还是对我不利?” 点头,“先前不是有人要杀你吗?后来又不知怎的改成追杀我了。我来这里接触最多不过是你,没理由逼得人追杀我,所以我猜他们定是冲着你来的。”而她,只是附加的诱饵罢了。 段苍玥抚额,语气里尽是无力,“今日若是那些人。你根本就回不来了。”这人……怎么就如此不要命?这种事她也敢随便尝试? 一听,田洱不但不害怕,反倒来了精神了,欺上前追问,“这么说,你是知道那些杀手的?也是知道他来的来历和追杀你的原因?”她是一直想不明白的,如果是因为他是段家当家的身份,那是什么人最有可能? 如果是段家的人,按理说都应该在他的眼皮底下,瞒不过他才对。那又是什么人。会这样做?还不惜来追杀她。 瞳孔一收,段苍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分明一瞬间不同,有种叫人骇然之感,尽管只是刹那,可田洱自觉没有感觉错,这是杀意。 奇怪地看着这个敛了心神若无其事的男人。田洱愣着退回了座位上。 她,还是什么也不知,什么都无法得知,只能做个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还是……什么都不能让我知晓吗?” 想起昨晚的暧昧,以为二人,多少是情投意合的,以为二人……谈个恋爱什么的,总可以的,以为即便不能走完这一生。却可以做对情人什么的。 原来,不过自己一厢情愿了。 段苍玥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她,愧疚,悲伤,无措。恨意,彷徨……各中都有。 恨意,他竟然恨着自己。 田洱笑了,笑得有些过于艳丽,让人一瞬间便恍惚了起来,可她仍还在笑。 回到段府,田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别苑,将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想见,连冬晴都不得入内。躺在床上,她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缩成了一团,跟个还在母体里的婴儿一样,那么无助那么悲凉。 才发现的情感,马上就要被抹灭了;才建立起来的信任,马上就被摧毁了;才觉得一份温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假相,什么都没有。 初恋,这是她的初恋,还有几天就十八岁的第一份恋情。 贸然就来了,顿时就失去了。 将自己锁在屋中,连夜饭都未有食,就这么颓废地躺着,自怨自艾着。她才十七岁,还差几日才满十八,对于感情本身就陌生,初次体验还未来得急感受那种悸动的甜蜜,已尝满了酸涩。 是否,方向,没走对? 紧紧地将自己缩得更小,田洱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难受,也不知,该怎么排解这份难受。 第二日天刚亮,田洱便已漱洗过,整装梳发,便出了门,冬晴一直守在屋外,一见人离屋,也赶紧地跟着,被田洱瞪了一眼之后,痴愣在那儿,忘了何去何从。 今日身为掌柜的楚清凤一大早来开门,发现立于门边那纤细的身影时,吓了好大的一跳,眨了眨眼解定自己没看错后,他这才上前寻问:“你怎么这么早?脸色还这么色。”他边言边赶紧开门,待人进了店铺,他赶着烧热水,出来泡茶。 笑着接过楚清凤递来的热茶,田洱说:“我就是来监督你们有没有偷懒龙墓。”饮了一口,“嗯,没想到还是你来得最早,不愧是本老板挑的好掌柜。” 可不是,挺早的,再不来她就要晕倒在外面了。 看着这脸色不太好的老板,楚清凤欲言又止,无法将她表现出来的幽默当娱乐,那双眼里分明没有笑意,如何让他放心得下?好一会才言,“再等一会她们来了,我再去给您买些早膳回来吧,您要不要先到入屋歇歇?”知道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寻问,只得缄口不提。 大家今日都来得有些晚,都因前几天忙得太累了,昨日得到掌柜的交待可晚些再来,都尽量早来了,可见到掌柜老板都在,不免小小惊了一番。田洱一直笑说没有关系,她只是来看看,让大家莫拘谨。 响午之前,田洱说她一个人去买菜就行了,让夏小西在店里好好帮忙,不必跟着她去。楚清凤不放心,说自己没什么事可做,想要跟着去,田洱正要拒绝时,向来安静的书恒却主动提出可以一同去。二人都看着他,而他一脸的坦然,知道若不答应,楚清凤必定还是要跟去,最后田洱还是点首同意了,只不过又被书永给瞪了几眼。 大概是好奇,田洱才让书恒跟着一同去的,她知道书恒不是那种会主动搭讪说话的人,如此要跟着出来,定是有什么事?买菜时几乎都是书恒帮着提,即便他瘦削如菊,好歹是个男人,可比田洱有力气多了。尽管让书恒见识了田洱那惊世骇俗的杀价模样,但也减不去他眼中的担忧,于是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田洱停了下来望着他,“你怕我晕倒在外?”所以才跟来了。 接过田洱拎的那一串青菜放于自己提的篮子里,书恒这才开了口:“不是,只是觉得……”他顿了一下,不知是为难,还是别的,“觉得你可能有话想说。”他是个很少主动的人,几乎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可却是个好的听众,为了能让田洱向他谈吐,主动一次又何妨。 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酸涩,田洱扯了个笑容,一如半天来一样的笑容,有弧度,却没有愉度。她说:“我没什么,也没有想要说的。”笑了笑,也不去抢拿东西,重新迈了步。书恒看着那纤细而显落寞的背景,提着菜篮子追了上去。 原来的伤并不轻,田洱回到裳衣阁时已觉得胸口隐隐作疼,便也不逞强了,交待一声之后就到了里面的休息间躺下。不管脑里装了万千愁绪,也抵不过身子的孱弱。 大概,是心有些累了。 再次被唤醒,是午饭时间,冬晴还是来了,提着药盅来的,看着可怜兮兮提着盒子的冬晴,田洱也不好赶她回去,便让她留下伺候了。 午饭田洱食得很少,就喝了半碗夏小西为她专制的肉粥,旁的什么都没吃。看得众人都十分担忧,纷纷看向能说上话的掌柜,可楚掌柜自己也无奈啊,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的。 刚喝完药,花如梦就出现了。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见田洱就抱怨,“你怎么跑出来了?害我专门上段家,却找不着你,听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这又才得赶过来。看看,脸色如此之差怎么就赶着出来了?那姓段的不管吗,他若管不来我管!” 被触了伤心处,田洱眼瞳滞了一下,很抱歉地笑着,将人拉坐下来,“先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家那些货,是否都没有了?”她原先拿了两批次货,可如今都快用完了。 见这小女子脸色不好还惦记着生意,花如梦是又气又无奈,只好坐下来,赶着就答说:“是没有了,原先那两批也是去年到今年的货,是不舍得处理才一直放于储藏室中,但一年至少会处理一次,也正好你赶上处理之前。”次货自然是越少越好的,没有人希望越来越多。 早就想到如此,田洱还是有些忧虑,“货快要用完了,如再不找商家,可能会出现缺货现象,做现货这行,是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不然,客人来看货,每次都只有那么几套,谁还会再来? ------------ 第158章 :周家小姐的上门挑衅 一开始从绸缎庄进的货因为图便宜,货不是特别好,也没进多少。现在几乎全用花家进的次品货。自然,她也算聪明,一开始就是好货与便宜货混淆着用,也不但担心到时将客人养刁了。 看出田洱的认真,花如梦便问:“你又要去找染织坊,或是绸缎庄?”这天下间,不只他们花家能做出手的绸缎,大把有名的绸缎庄都比花家显赫,只是正好江南这一边,花家独大了而已。他不是介意田洱找别的商家,只是觉得她身体根本未痊愈,如此奔波,怎受得了? 点头,“这是必须的。”原来,一切现在才开头。想到未来会更忙更辛苦,田洱觉得活力又恢复了些。 “什么时候?”花如梦问,“你什么时候会去找别的商家?” 瞥着坐自己对面的花如梦,“你有介绍的?”虽然她知道花如梦在此之前,几乎不接触花家的生意,自然是没什么生意出路的,还是不死心地问一下,好歹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一肃,花如梦忍着拍桌的冲动,“我是问你,不好好歇息又要勉强自己了吗?”声音有些大,将前方两丈远的那几排收拾中的绣娘给吓了一跳,可他不觉自己这模样有些过于激动,造成田洱身上的伤,他是始作涌者,他怎能放任她不管? 被吼得一怔,田洱呆呆地看着这个妖媚的男子,这个……朋友眼里的担忧与懊悔愧疚,心一紧,既难受也宽尉足坛作弊王全文阅读。缓结的。她恢复了神色,露了个微笑,虽没有方才之前笑得宽些,却是真情实意的。伸手去将人再次拉着坐下,声音也变回了温和,“这一掌,是我心甘情愿为他挡的,责任不在你,你莫要再责备自己了。”是她自己傻。怎能怨别人? “你关心我,我很高兴。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底线在哪里,你忘了,我可是精通医术的,就是这城里指不定也没一个大夫能比得上我哩。”她将话说得轻松,仿佛这般,她的心也会变得轻松一样。 哪里不知眼前这小小女子有多逞强?花如梦没办法,敛起了那激动,声音有些闷。“……关于商家之事,我帮你打听,到时整理好了再给你瞧瞧是否有合意的。” 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罢了。 感激地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少了这种四处奔波的功夫。田洱的伤也能恢复得快些。 田洱从来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与那周家小姐,也就是与段苍玥有过暧昧婚约的周小姐见的第一面。最近因为与那男人的关系的问题,田洱时常窝在裳衣阁里,甚至到最晚一个回去,楚清凤都在想了,田洱其实都想直接住在裳衣阁的吧。 这天日中,田洱吃了午饭,心情纠结就要出裳衣阁,楚清凤心中担忧追了出去。却让田洱给拦住了,“我只是出去走走,有冬晴跟着你还担心什么?”这人怎么比那男人更婆妈?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就只是去散散步。”田洱打断楚清凤,正转身。一个不稳就扑撞了个人,这一撞可不轻,好了,两败具伤,各跌于后。 “啊,少夫人!”冬晴与周楚凤惊呼,因为看到撞与被撞之人都跌落于地了。 田洱撞得有些懵,在冬晴在搀扶下才站了起来,这才看清被撞的竟是位姑娘,而且还是个十分俊俏的姑娘,梳了个简单而贵气的发髻,一身华丽的服侍,身后也同跟着个丫鬟。田洱这一看完,心里叫着糟糕,赶紧赔礼道歉,“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撞伤你?要不要到里头坐坐检查一下?”她只是一个转身而已,这姑娘也真是,没事走这么近做啥? 那姑娘同样被搀扶得紧,并未像田洱跌得那么彻底,这会儿已拉了拉那华丽而贵气的衣裳,脸然倒还算镇定,瞧着田洱,一番打量之后道:“你是这裳衣阁的老板田氏?”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口气听着十分的轻蔑。 一怔,田洱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娘,最多不过方才撞了她一下,大家都摔了也没有谁占了便宜,她不至于马上就这么记仇开始厌恶自己了吧? 心里虽这么千思百转,但田洱面上还是应了:“对,我就是,请问这位姑娘,田某有什么可帮到你的?”在商于商,脸笑有礼总是好的。 那姑娘扬唇就露了一个极挑衅且轻蔑的笑,“我是周家大小姐,专门来找你的。”然后长袖一甩,反客为主地进了裳衣阁。 “……”田洱目瞪口呆地立在那儿,一时回不过神来。 裳衣阁现在生意很好,客流是进进出出的,不管买与不买,凑热闹总是人们的一种趋向,亘古至今都一样。田洱与楚清凤相视一眼,也转回店中,已看见那自称周家大小姐的女子直接就走向后园,被店员夏小西给拦了下来(现在小西转为店员了)。 “什么意思?就你这贱婢也想拦本小姐?” 一听这话,田洱就皱了眉头,三步过去拉开了仍挡路却一脸委屈的夏小西,面对着这张扬且跋扈的女人,“这位小姐请您说话放尊重些,我的这些是店员,是雇工,不是婢女更不是贱婢,莫与您家的婢女相提并论了。”话说得十分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田洱很少会不高兴,尤其会在员工面前,她一直都是笑嘻嘻什么都说好的老板,至多事关重大时,她会是个非常有担当的严肃的老板,但绝对不该是此刻为了护个店员而对客人冷脸相对生恼的妖凤邪皇:傲世狂妃。所以,此时她的模样,有些寒意,目睇人的目光也带着冷冽,使人不寒而栗。 向来,能给人如此感觉的,都是些尊位极高的,或是武功了得的高人。 而,只有三脚猫的她,却有。 “你、你什么意思?”那周家小姐脸色微变,“要为了个奴才而对我无礼吗?” “我说了,她不是贱婢更不是奴才,她只是一个工人,一个为了生活而工作的工人,与你我都是一样的,请您别将自己迂腐且自认为高尚的个人地位来轻贱于她们。”田洱十分不喜欢这要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都也十分的不好听。 不过,有客在场,她说得倒还算客气了。 “你……放肆!”周家小姐估计是从来未被人这般指责过,那脸都青了,指着田洱的鼻子一脸的怒意。 田洱看这人狰狞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就不气了,还露了个极为刺眼的明艳笑容,“我还放五呢。我说这位小姐,您莫不是……并非来买衣服的,而是纯粹来捣乱的话,本店不欢迎您,我想别的人也同样不会欢迎像您这般的人物,请回吧。”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本来,那些来买衣或看衣的都是普通人家,看到这位自称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张扬的模样,自然是不喜欢的,又听田洱那一番似乎很有道理却又不怎么听得懂的话,更是站在田洱这方了,对着那周家小姐指指点点的。这位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气,气得一踱脚,指着田洱的鼻子,一脸的愤恨,“你、你记住!” 然后狠狠地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了。 真是,一场不怎么好看的戏。 田洱朝对着她露着赞许目光的客人们换了个十分亲和的笑脸:“大家慢慢挑,就当方才的是遇到狗吠声,莫要在意,莫要在意。” “……”楚清凤都无语了,人家可是堂堂周家……“不是,老板,方才的可是周家……城北周家的大小姐?”问到此处他都在心里祈祷了,千万别是才好啊,可田洱用很真诚的目光看他,回答说:“就是周老爷子的爱孙女,除了她还会有其她人吗?”就算有,也不会来找她麻烦的吧? “……”楚清凤终于知道什么是五雷轰之感了,他此时就是! 田洱看受了些委屈的夏小西,安慰地给了个眼神,并没说什么。双目在店里兜了一圈,见自己的掌柜石化在那儿,不禁觉得搞笑,拍了拍他的肩问:“楚掌柜,您这是做什么,人生雕塑?”他要不要顺手拿一本书,对着苍天观望更好一点? 风吹一阵,楚清凤猛然回神,却露着一脸的衰相,十分悲惨,“老板啊,我说大老板啊,您、您明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您还那般叫人颜面尽失将人扫地出门?” 瞥一眼这神神叨叨的人,扫地出门是这么用的吗?田洱奇怪,“不然呢,让我拍她马屁,顺便让她指着我的鼻子骂?”她要是那么纯良就不是田洱了。 “……但,也不应该那样啊,至少、至少委婉一点也好啊。”楚清凤垂死挣扎。 无所谓地笑笑,“没用的,她摆明了是冲着我来的,不管怎样都只是想来给我个下马威,只不过这下马威没下成,倒被我气走罢了,我也不怕她跟她那爷爷吹什么诽谤风,我这店又不是开在他们家门口,自是不怕她的。” “……”你不怕,我怕。 这是楚清凤滴血中的心里话。 ------------ 第159章 :这世界小得到哪都能撞上熟人 一边滴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老板,您还要出去走走吗?”楚清凤已在要为后路做打算了。 回视这表神多变的掌柜,田洱只觉得好笑,“你也别担心了,想他周老爷子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不会因为这一点女人之事而大动干戈的。再说了,他也知道颜面问题,若事情闹大,对他们周家也不是好。”毕竟上门找茬的,可是他们家的人。 “这天下哪有不护短之人?”楚清凤怎可能不担心?裳衣阁才开业几天,就得罪了这么一巨头,这生意可要怎么做下去啊? 朝冬晴看了一眼,冬晴会意,马上斟了杯热茶出来,双手奉上给她,饮了一口这才接说:“这护短也得看清况。”再说,她家里也有护短……的。 好像,不是她家里的。 垂了眸中,想起所谓家里的事,再好的心情也没有,放下茶杯,“我还是出去走走。”道完也不管楚清凤还想说什么,真就这么离开了店。楚清凤看她那沉下来的脸色,带着淡淡的哀怨,想是又变回了这几日的模样,心中就越发的忧愁了。 忧着里面的,愁着外头的。 摇着首,楚清凤觉得自己都成七八十的老太爷了,什么都得操心。 外头的世界,其实挺大,大到处处都是陌生的,大到好似到哪,都陌生得从来未见过。田洱手交握着手放于胸下处,神情悠闲中,模样倒是十分的大家闺秀,边走边随意地望着,也不是好奇,亦不是散心,就这么走着看着,越走越发觉了这个想法无限修仙全文阅读。是啊,这个世界再大。却也处处陌生,使她觉和熟悉的一处都没有。 原来,自己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 “……啊,抱歉。”被撞了,田洱本能地抚着被撞的肩头,道着歉。谁知对方却很快回一句:“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啊,撞得哥哥我真疼……” 抬首望去,原来是个普通又带着一脸猥意的男子。跟在身后的冬晴一见自己的主子撞人赶着就上前了,瞧那不是什么好鸟。冲动就想上去,却让田洱给拉住了,“我无妨。” 然后,她不想计较。抬首对那陌生男说:“既然无事,那我便走了。”说完,绕了过去,可那男子似乎调戏得十分愉快,退一步拦了田洱二人的去路,“哎。小娘子莫急着走啊。” 懒懒地动了动眼珠子,田洱只瞥了那男子一眼,声音尽管温和,却听得人一身寒冷。“我劝你还是别惹祸上身。”她现在没心情理这种人。 那男子被小小娘子威胁,自然是笑了,笑得露了两排大黄牙,十分的难看。 “哟,小娘子原来如此彪悍……啊!”话未说完,就转为惨叫,同时听到骨头‘嘎咯’地响了两声,听着就觉得疼。 平静地看着冬晴拧断了那男子的手。田洱嘴动了动。“说过让你别惹祸上身。”然后继续往前行,行与那男子并排之时她又补一句:“若是想告到衙门也可以,就到城东段府找我吧。”她不怕被人找上门。就怕这些人不敢来。 冬晴甩开那惨叫着的男子,拍了拍觉得弄脏了的手,赶紧追了上去,方才的话她听得真切,却也不好多问。她知道田洱近日与当家闹不愉快,两权衡量,她还是会站在田洱这边的。 从她自愿请求伺候田洱的那一日开始,在她的眼里,少当家是主人,在她的心里,田洱是她的命。 再上前一步,冬晴小声问:“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她跟着田洱走了好几条街了,可却仍未看出田洱的目的地在何方,经方才一事,冬晴知道,这人越多,就越危险。 转首看一眼终于肯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冬晴,笑了笑之后,田洱投视远方,是啊,她要去哪? “少夫人,冬晴带您到一处不错的地方吧。”难得,冬晴主动提出了近似邀请的举动,田洱有些诧异地看她,难道连冬晴都在同情自己吗? 笑了笑,她想说,‘我没事’,可她却说:“那好,你带路。” 如果,冬晴知道会遇到那些人,必定打死都不会主动提出带少夫人到那里的。 望着大眼瞪小眼的周拓,冬晴心中懊恼着,可田洱却满是惊奇的,“竟然在这里也能遇上你。”方才被周拓上前打招呼时,田洱一时还真认不出来,眼前这风度翩翩的公子便是当日自己一时好奇而帮助过的周拓,她记得这周拓好像被人追杀,当时十分狼狈的,“你现在都还好,没再被那些人围攻了吧?” 说好了到时会上府还钱,可田洱倒是一直没听说过有人上门还她的钱,所以导致都将此人给忘了。 提起旧事,周拓脸上有着感激之情,再三揖礼才曰:“那日多得姑娘相助,只因当时身有急事,也是这两日才回雨蓉城来的,已想着寻个时间上门拜访,没想到如此有缘,竟在此地就遇上了。”说到此处,那周拓年轻的年脸,满是掩不住的高兴。 微拘身,回了礼,田洱笑说:“那日不过举手之劳,说让你上门还钱也不过是一时玩笑话,周公子不当真也可的。”意思是,我虽是玩笑话,但这钱你要是有点脸皮就赶紧还上。 正好此时,从小渡头走过来一人,看那身形有那么一丝的熟悉龙墓。周拓瞧见来人,赶紧引见,“姑娘,这位便是上回出手相助的第一剑客,苏逸恒,苏大哥。” 经引见,田洱方才想起,那日拿了她五百两才肯出手救周拓的那个冷漠的剑客,此时他没有戴斗篷,却戴着面具,更加的引人暇目了。颔首,“原来是苏大侠。”当日她瞧见过这大侠的模样,俊得让人垂涎,也难怪他需要时时遮容。 回头想想,家里那货明明绝美得如天神,却从不见他避嫌的,果真是张扬。 苏逸恒一般不会记住一些不会武功,或是武功不济之人,但他却记得眼前这个女子,这女子的与众不同,第一次就非常成功地叫他记忆深刻,当下就冷硬地应了一句:“有礼了。” 一笑,“好说。” 田洱就好奇,这二人怎么走到一块去了呢?上回她记得明明是这剑客先行离去的。 周拓高兴,硬要请田洱到酒楼一聚,对救命之恩十分在意。那个苏逸恒似乎与他关系真的不错,就任着被他拉拽着一同前去了。 说来也巧,这次请客,还是如意楼。 无法,如意楼是本城中,最具盛名的,来客只要闻过,都会想尝试一翻。这周拓请客,自然不能寒碜了恩人。其实田洱对吃饭没兴趣,本来身体也不太好,吃得本就不多,加上心情也郁结。 也好在,重见这些不算故人的故人,使她多少有些开怀,便也真的一同来到了如意楼。 经一翻闲聊,田洱终于知道,周拓那日着急着便离开了雨蓉城,直奔西北寻他的师傅去了,不想在中途遇难正好又遇上了这苏大侠,二次相救之后,知道同路便一起去了。 这二人,一个多话自来熟,一个冷酷却有侠义心肠,二人正好互补了,结伴成了熟人。 “……不过,这倒是奇遇啊,没想到你们二人还算是同派异脉的师兄弟。”田洱听罢,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世间的缘分。 周拓笑得很明朗,“可不是,当时一同去见师傅时,都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苏大哥竟然会是同门异脉的师兄!”笑着,然后非常调皮地朝田洱挤眉,“当时我就想,好在是师兄,而不是师叔。田姑娘你可不知,我们那一脉是最晚辈的,同门的几乎都是我的师叔,所以当知道苏大哥并非前辈时,我可乐了好一阵子。” 看着脱下了面具的苏大侠,其的俊容上没有笑,但也真是年轻,若喊其为师叔,别说周拓,就连田洱都要郁闷了。 “也是,这门派庞大之后,支脉就多了,这辈份多少会有些出入紊乱。”田洱没进过门派,只是道听途说了些,自然不是十分清楚。 说起这事,周拓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这个,师傅说有机会要好好感谢田姑娘你,若不是你,我周家之宝物就要落入全真派那些伪道教的恶子之手了!”想起这个可能,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与愤恨,“可恨的是,父亲的死一直没找到更好的证据,无法得知元凶巨恶,如今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灭了那些恶子。”说到此处,周拓痛心疾首,却让苏逸恒拉了一把风。 “这种事,莫在姑娘家面前提。”太过血腥之事,的确不该在弱女子面前提起,若惊吓了如何是好?当然,田洱面上看上去还真是个孱弱的弱女子,怎么看都强悍不到哪去。 一愣,周拓一脸的不好意思,抓抓后脑勺,朝着田洱陪笑,“是我失言了。” 摆摆手,田洱表示无妨。 “这些都还好,原先我也因一些误会被人误杀过。虽是见不得脏东西的,但也只能避则避。”她都亲眼看见过残杀的场面,还有什么不可以提的? ------------ 第160章 :路上遭刺杀 总而言之,这一顿餐还算是相聚甚欢的,田洱从来没想过那初次相见,倔强宁死不屈的周拓是这样一个开朗活泼之人,桌上几乎都是他的声音,田洱也只能偶尔对上几句,那苏大侠几乎不必说话。 结了帐之后,几人离开,周拓去了躺小解,门口处,衣着不凡的田洱身边跟着秀美的冬晴,而对面站着那戴着面具一身挺拔的剑客,二人相对立在酒楼门处,自然是招人眼的。只是几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不自然。 从清冽中抽回神,田洱看一眼那苏逸恒,眼里只能看到那面具下的一双深邃的眼,看不见其的面部表情。如此,田洱觉得不看也没关系,反正必定是没表情的。 “……真是巧呢。”过了一会,田洱这么言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苏逸恒看了过来,语气里有些不解,“田姑娘指的是你我此次相遇吗?”的确是巧的。他们刚从码头回来,竟然在渡口处遇上了,能不巧吗? 笑着摇了摇首,“我指的是,苏大侠两次解救周公子之事。”可不是巧了,两次都是生死关头,而他却恰好出现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望着田洱那清冽的目光,苏逸恒问了一句:“田姑娘话中有话,不妨直说巅峰狂龙。” 微笑着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无邪,田洱无惧地回视那深邃的目光,“苏大侠多心了。”倩笑得体,“只不过,我虽与周公子只有两面之缘,却知他不是个有心计之人,当初有了一次的相助。此次有了一次的偶遇,我深觉得这便是人们常道的缘分。对于这种缘分,我向来珍惜。” 顿下,田洱收回视线,望向另一处,“所以。我希望苏大侠莫是抱了什么思心,才待在他的身边才好。”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正所谓,人心难测。 不知是不是错觉,田洱觉得。此人笑了,面具下。是笑容。 “谢田姑娘相告。”他说。 恰在此时,周拓拍着衣出来,一听这话就好奇满脸,“谢什么?你们是不是谈什么有趣之事了?苏大哥快告诉我。” 苏逸恒恢复了那平淡的语气,道了一句:“没什么。”似乎早已习惯了一般,周拓不缠那寡言的师兄。转身田洱,田洱只是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啊’的神色,堵了他的追问。 二者分开之后。田洱望了一眼那一脸高兴缠着挺拔的男人追问着什么事的周拓,远去到不见之后,她才收回了心神。冬晴看得明白,却不懂其意,“少夫人是觉得,那苏姓接近周公子,是另有所图?” 往平时走的路去,田洱脸色有些微样,“希望只是我的多心。”本来,那二人再疏离,也是同门师兄弟,应该不会有什么惨祸才对。 祸事会不会降临到周拓的身上,田洱是不知的,但会降到自己头上,她马上就知道了。瞧着这车车转围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将黄昏的冷巷给渲染上了一份平静中的喧嚣,她都不知该说好运气还是说自己倒大霉了。 还没给田洱开口寻问,那些黑衣人个个精悍非常,直接就举着刀剑由前后扑了过来。冬晴方才起就全神戒备了,此时首要就是护住没什么自救力的田洱。田洱是第一次见冬晴真正动手,她以为自己好歹也算有三腿猫的功夫了,可被护着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只能算是个累赘。 冬晴的身手的确了得,小小的蛮腰间系着的那柄柳叶薄如蝉翼的剑一出,随着袖风,就倒下两个黑衣人。田洱看着血从黑衣人的脖子流出,由红变深戴,整个人都懵了。 杀人,如此轻易。 “小心!”出神的田洱被一拽的同时,分心的冬晴背后狠狠地招了一剑,可她一个反身直接就给了对方一剑心脏,快狠准。田洱看着冬晴那娇柔的背上那道长长的血痕,心里揪得死紧,一股子的恐惧才真正的升了起来。 原来,死亡离得是如此之近。 “少夫人先走!”冬晴一边抵挡那些来势汹汹的刀剑骇人寒光,一边大声喊了一句,此次来的不是上次那些绑架的软脚虾,而是真正的强大的杀手组织,单凭她一个人,若是全神戒备下,要杀死一半再逃走完全不成问题,可同时要护着主人又能全身而退,那已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只能让主人一个人先走。 田洱一咬牙,知道自己留下只是冬晴的累赘,可是看那敢背对着自己,完全信任自己的冬晴,还有那长长的慢慢扩散的血痕,田洱说服不了自己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狠狠地眨回眼里的酸意,田洱蹲下来拿起方才倒下的黑衣人的剑握在手,非常坚决地喊了一声:“你我二人,生死相随,我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掉!”她从来不会是那样一个要,以前不是,往后也一定不是。 不过只是一死,又有何惧? 冬晴的身子微微一顿,就是方才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也未能让她顿身,却因这一句话使她难以自己。 天可怜大器宗全文阅读。 一道大红身影飘然而致,带着一句嘲笑般的话:“……自己都保不住,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同时,那身影落于田洱的身侧,那人笑得有些冷酷,却又说:“可是,我喜欢。”田洱愣愣地望着从天而将的救星……不是,是“杀华?” 正是那神秘的红衣男子。 “正是我。”杀华笑得一脸的傲慢,可是一点都不惹人嫌。田洱眼里尽是惊诧,又是感激,和感动。最后她才挤出一句:“……我以为你是晚上才会出没的。” 接过田洱手中的剑,杀华一手抵挡着来势强猛的杀手,一边还有闲情逸致回答田洱的话,“我的确是晚上才会出没的,你看这日头不也已落了吗?” “……小心!”田洱正想说这人怎能分心,就见其身旁刺来一剑,吓得大叫,再定神时,那黑衣人已倒于地。杀华游刃有余,十分上手,连杀人都是神态自若,好似捏死蚂蚁一般。 无法赞同这种思想与做法,可田洱又不能否认自己此时就是被这样的人给保护着。 才一出神,身子猛地被一拽,“小心。”耳边响起男人的话的同时,田洱只见一寒光砍下,正划过了男人本能挡出去的手臂,血喷似的洒了出来,吓得田洱捂嘴大叫:“啊!你……”没喊完,手臂受了伤的杀华松开了田洱,那被激怒的目光,犹如深山里的猎豹,闪着精绿的光芒,刺痛着周围的人,他一甩手中的剑,那放肆的模样告诉所有人,他打算放开手大开杀戒。举剑在那黑衣人中挥舞着,不过是半刻时间,染血了一地,地上全是尸体,不尸体的,早已逃走了。 冬晴因流血过多,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提着剑走到田洱的身边,十分担忧:“少夫人,您有没有怎样?” 被问起,田洱恍然回神,着急地扯过冬晴,“什么有没有怎样,有事的是你才是吧?”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东西,那是她的随身家档,“你别动,我先给你止血。” 冬晴的伤口本是又细又长,因着她事后还大动干戈,扯裂了伤,如今伤口是又大又长,田洱给其止血时双手都染了一片的红,心里觉得满满的都是心疼,那缝针的手法就跟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功夫,冬晴由原来咬牙极力忍着疼痛,到现在觉得身后丝丝清凉,才明白过来,少夫人已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 “……好厉害!”向来不太会说话的冬晴都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如果她看得见身后那条蜈蚣似的缝痕,会更觉得厉害的。 田洱还沉在自己的心疼中,哪里听进那赞美的话,一想起还有个伤者,转首才发现那男人不管自己的手臂,正在那些尸体上检查了起来,在接到田洱的目光后才走了过来,“还是先离开吧,方才有普通百姓在附近,估计马上就有人赶过来了。” 点点头,田洱心里记挂着男人手上的伤,但也知道此事若扯到官府就算没事也很难说得清。 昏暗的小巷处,田洱拉着男人的手,垂着首认真的处理了起来,因为是手上的伤,田洱处理得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最后扯下自己的衣摆给其包上之后,才有些担忧问:“你回去可有人照顾?”这伤手极深,都见到骨头了,若不是她在,怕是要废了。 杀华仍是一脸的傲然,瞥了一眼在巷口守着的那丫鬟冬晴,这才说:“你还是先回段府罢,我先行了。”说完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身影,田洱只来得急“哎?”一声,巷里只剩自己了。 走出巷口,冬晴的情况有些严重,她伸出手去搀扶,“走吧,我们先回府。”这里离府也不太远了,那些黑衣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胆大,敢在这里动手,若是平时,周围全是暗卫……嗯,为何今日没有出现? 带着这个疑问,田洱回到了段府,再一次给冬晴处理伤口之后,让夏晴好生照顾,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段府今夜,一切如常。 ------------ 第161章 :洗澡被人光明正大偷窥了 泡在水里,田洱想着日之事,由偶遇开始,到方才的每一个细节。 正出着神,风波一动,吓得她猛然回神,却见阁间里竟然多了个大红身影! “你、你你……”瞪着私闯进来的男人,田洱吓得口齿不清了,本能地伸出双手护着自己袒露的胸前。她现在可是泡在清水桶里啊! 杀华的神色没多大改变,一瞧见田洱那举动,反倒笑了,“我想起回去也没人照顾,便过来让你照顾了。”边说边走近沐浴大桶,好歹,这伤是为了救她才受的,来让她照顾也是合情合理。 “你、你你别过来!”田洱此时十分的无措,自己一丝不挂地泡在清水里,只要一走近就会被看个精光!开什么玩笑,虽然她穿过比基尼在海边游泳,可是那至少还可以遮住重要部位,而且当时人人都如此,并无觉得哪里奇怪,可是现在若被个大男人看光了,不得一头撞死? 显然,对方可不这么想,越走越近,完了还道了一句:“没想到你长得如此纤细,身材却如此……玲珑有致雷武。”给了观评,那本一脸妖美的脸上,映满了笑容,十分愉快,却未有一丝猥琐之意。 听得脸一红,田洱扬手就猛泼了一把水,“你住嘴!”趁着那一挡,田洱狼狈地爬出水桶,本想快点到一边的屏风上取衣遮体,可是太过慌张,给滑绊了一下,直接就从桶上给摔下来了,心想着:这下完蛋了! 未着地时,身子一软,落入了一结实的怀抱。田洱从中回神,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搂在这男人的怀里,脸暴红,猛地一推,将人给推开之后光着屁屁到屏风前扯衣就这么裹着身子。这才瞪向那罪魁祸首,“你、你个流氓!小心我叫人来砍死你!” 气极了。田洱脸色都变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凄厉,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一脸的云淡风轻的男人,真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 无所谓地笑笑,“就是看看罢了,若你觉得吃亏。我让你看回去便是。”这男人不但不觉自己行为有什么不得了,反而坦然地脱自己身上那一身大红衣。吓得田洱大叫一声:“你住手!你、你你想干嘛?” 此时的田洱,光着那双白皙的藕腿站在光滑的地上,身上只裹了衣包着,瞪着那继续脱衣的男人,转身就躲了过去,正想出去又闻身后人说:“你出去了。谁服侍我沐浴,你看我的手可还在滴血。” 声音淡然极了,好像说的是一般的闲话。田洱转身。果然看到那白色里衣下的手臂袖全是红色血,染了好大一片,仿佛在说,就是方才她那些动作给弄的。 咬着唇,尽管这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 “那……你等我先把衣穿上。”田洱窜了出去,三两下把湿衣扯下,换上了放外头高架上的衣服,那举动生怕里头的男人贸然出现似的,手都在抖了。好不容易给换上时,她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磨了半天,田洱这才进了屏风里,果然看到那男人还是方才一样立在那儿等她,也不自己先脱了里衣。红着脸,“要不,我去唤丫鬟……”丫鬟们习惯了伺候人,是不怕的,可她好歹也算个黄花大闺女吧?怎能看男人的……果体? 杀华瞥她一眼,无所谓道:“你若想让人知道我这一个外面的男人瞧见了你……这么有致的身子的话,我是无所谓。”说完,自己单手除衣,但有些困难。 被这么一提,田洱脸色又红了几分,一半是气的。手一举,“你混蛋!”话说的同时,一把小刀就飞了过去,正一手脱衣的杀华抬眼看见寒光飞来,却来不急躲闪一般,好了这下,另一手也受伤了,还插着那把小小刀。 “啊!你怎么不躲?”田洱一见,大惊着冲了过去,赶紧拔下那手术刀,好在上头没有涂毒,田洱一边咬着唇处理,一边又恼又悔的,心里大骂着今天倒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杀华可以进入水桶里,田洱才一脸的恍然,“啊,这水是我洗过的……”她出声,脸色有些不好意思,见泡水里的杀华抬眼看她,她一溜烟跑了。一会才提着小箱子进来。 “……我帮你清理伤口吧。”她现在强自镇定,心里告戒自己,面前的这是尸体,根本没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边给杀华的两手臂清理伤口边上的血迹,然后上药。 血是止了,但田洱觉得看杀华的脸色,似乎有些白,出于愧疚,也不计较方才被非礼之事了。苦口婆心,“你身上有伤,平时记得多注意下,还有要忌食……唔?” 大惊,手里拿着用来剪布的剪掉“噗通”一声,落进了大桶里,田洱的身子被扣近水桶,嘴巴被堵着,身子被那湿漉漉的男子裸体给染湿了几分。心知自己又被强吻了,田洱挣扎地要去推开男人,可手一触碰到那光洁的肉体时,身子不由得一颤,竟然胆怯地收了回来,这一举动使得男人可以更进一步,紧紧地搂着她,舌也不闲,直接就闯进了她的口腔之中,逗着她的小舌到处跑冲吧,腹黑妈咪。 “……唔嗯!”被纠缠着,田洱无处可逃时,有些害怕,从一开始田洱就觉得,这个神秘而陌生的杀华,还有他的吻,总让人觉得熟悉极了,一开始她觉得和那个男人有些相似,味道。 可是,后她又觉得不像,心想大概所有人都是一般无异吧? 可此时,她甚至有一瞬以为,自己是被那个男人给吻了。 那温热而又如魇似伊的味道,就是那个总是温和着一张绝美容颜的男人…… 好容易得了空闲,田洱喘着气,猛地推开了水里的男人,倒退了两步,用袖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嘴,擦了好几下,又气又恼又羞,“你……倒底要干嘛?”每次都这样,一个两个都这样! 那个男人也是如此,明明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恨意,可为什么一而再地做些让她误会的事,为什么一而再地强吻她? 不知是觉得委屈还是难过,从来倔强的田洱此时眼眶竟然红了,看得本是玩得挺乐的杀华一怔,正想说什么,只见田洱再次跑了出去。咂咂嘴,杀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在这个世界,只要他想做那就必做,没有对与错,可……方才田洱的那个眼神,还是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呼啦”一声,杀华从水里起身,一下子就跃了出来,抓起一边的衣服就套上,追了出去。正好看到屋里坐在桌边的田洱,埋头收的拾着自己的小箱子。走近才发现,那小小纤细的双肩正微微在抖着,似乎极力忍着什么。伸出手,勾起了田洱的下巴,看到那脸上的泪痕时,杀华心一紧,从来傲慢带着嚣张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些无措。 “我……”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感受着怀中人那微微的战栗是否会慢慢平复下来。是自己玩得太过火了,“我不是要逗你哭的,你莫哭了……最多,我让你揍一顿。”杀华说得有些无措,话中有着不安,他是真的无心的,没想过要惹哭这女子,只是当时想那么做了,便做了,根本没想过后果。 怀中人没有出声,他更急了,“……你莫这样,下回我不这么做了,你莫哭……” 本来,只因一天下来各种事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又被这男人给轻薄非礼,心里才觉得委屈,恰恰又想起那个男人来,那个男人眼里的恨意,就像一把刀割在心头一般的难受,这才忍不住懦弱地哭了。其实也不全是这杀华的错,想到这里,听着这人笨拙的安慰,心中一松,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田洱的声音有些哽,但已止住泪了,她本就不是个会轻易哭泣的人,这此也是意外,“你往后再敢如此,我就……找人教训你。”这话,也不是狠话。 瞧田洱不再哭了,只是在那儿抹着泪痕,杀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避嫌似的离远一点,“我不做就是,你也不必哭吧?我可从来不见那男人对你如此时,你有过什么反抗。” 一顿,田洱奇怪地看这说错话的人,“你……监视我们?” 不屑地扬了扬下巴,“我才没那么无聊。”说着,便坐了下来,“是你们自己太张扬摆了,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避嫌。话说,你喜欢那个虚伪的男人?”这杀华,不仅是个直率的人,还直率得让人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瞪一眼这男人,田洱心里有气,“是又怎样,与你何干?”她本来就是个十分忠于自己心意的人,当前些天发现自己的心意时,还以为……没想到事情还没有苗头,就被如此给斩断。 是啊,根本与眼前人无关,她就是喜欢上了那个总是温和的男人,又怎样?即便被对方莫名其妙地恨着,她也喜欢,怎样? ------------ 第162章 :就连告白也如此悲壮 看着田洱眼里的难过,杀华的脸色有些不好,心一急脱口而出:“那样虚伪没胆子承认感情的男人,你喜欢来做何?我也不差,你可以选择我,我绝对比那个男人更懂得珍惜你!” 话一出,二人同时都愣住了。 平生,第一次被人表白,田洱从来没想过,竟然是如此霸道的话。虽然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但,不可否认的,女人被男人表白,还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多少是有些动心的。红着脸,田洱垂下眼,不敢看那男人坦然的视线,声音也变得吱唔不自然,“那什么,我……呵,还是头一回被人表白。”她干笑着,搓了搓手,想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看着田洱耳根都红了,杀华方才的怒意减去不少,尽管他也有些不自然,但总比田洱好很多,“我也是头一回这么对人说,反正我不懂你们这些凡人是怎么处理的,但我说得出便做得到,你可以放心地选择我。”他是妖瞳,从来没想过会像凡人一般谈情说爱,更没想过未来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谁。只是,若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其实愿意尝试。 “……”田洱被人如此理直气壮地表白,一点开心过后就是郁闷了,怎么听着不太像表白,倒像宣誓什么所有物似的?扯了扯被染湿了些许的发丝,她说:“谢谢你。”至少,也许还有这么一个人,是真心对她?笑了笑,是不是真心,其实都无所谓了。 微皱了眉,“为何言谢?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不知要怎么说毒妇女配全文阅读。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一会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出现,都专挑不会有人在的时候,也并非真觉得被人看见有什么不好。 杀华看田洱那一脸想躲避的神色。虽心里郁闷,却也不为难于她,看着她转过去的身影,久久才言一句:“你放心,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有事可以直接唤我。”话落。屋里带了轻风一阵,便安静了下来。 田洱转身。屋里只剩她一人。 愁字上心头啊。 垂了眸,田洱很私心地希望这话,是那个男人对她说的。 可是,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田洱没什么精神。因冬晴身上有伤,由夏晴来伺候,田洱撑开双手让夏晴为自己穿衣时。无意间问了一句:“昨日遇刺之事,他都知道了,对吗?”那男人还真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嗯,少当家都知道,早上还吩咐让奴婢好好服侍少夫人您,还说少夫人想回裳衣阁也可以的,已安排了马车在外头。”夏晴回答,系好腰带她直起身子,“冬晴今日就在府里好好养着,少夫人也不必担心。” 田洱“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用过早粥之后,田洱又问了一句:“他出府了吗?” 正在收拾的夏晴一愣,赶紧回答:“哦……少当家今日没出府,在书房呢,方才大管家引了两位管事到书房,兴许又在谈事呢。” 听罢,田洱又不再出声了。夏晴看了看,收着东西就端了出去,再回来时,田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吓得她赶紧出去寻找,一时没找着,有些着急。 田洱其实也没上哪,只是到了浩瀚轩,没走到书房前,田洱在回廊撞见了个不似家丁不像小厮的男子,她记得那个人曾经见过,只是有些想不起来了。走了过去,立于那男子身前,那男子神态自然地朝她鞠躬行礼,喊了声‘少夫人早安’,田洱没有应话,只是这么盯着那人,这人长得也算俊,非常立体的五官还有深邃的眸子,却不知因何故意将自己的气质敛了起来,给人一种虚无之感。 “你……是什么人?”她用一种近乎质疑的口气在问,问得那人微微一愣,有些奇怪,颔首答曰:“回少夫人,小人是浩瀚轩的丁卫。”也就是家丁与护卫的一种,既保护主子的安全,又做着下人的工作。 “哦?”田洱仍是疑问,“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人只是区区的丁卫,少夫人如何会有印象?”那人以自嫌的口气言道,又说,“少夫人是要找少当家吧,少当家正在书房与管事们在议事,您可在小厅稍候片刻。”非常巧妙地带过田洱的疑问,还可将田洱赶走。 田洱点点头,尽管脸上还挂着疑问,却还是往前行去,行出几步,她回首又问:“你是什么名字?” 那人拘着礼答:“回少夫人的话,小人名叫段回声。” 段……回声? 田洱心里嚼着疑问,去了书房。从门处可以看到里头正在谈事,两头远远地守着丁卫,倒也安全及安宁。田洱立在门外,并未走进小厅,更未去扰那些开会中的室内,立于廊上,望着前方一片的园子,那里似乎多了些许的花种,正秋了,开得十分的娇艳,却独独没有碎叶雪鸢。田洱记得,有人说过,那种如雪盛开的小白雪,是段苍玥母亲所喜的,所以他也喜欢…… 又想起那位老夫人,虽有气质却长得平凡,与段碧瑜虽有两分相似,却与段苍玥无一丝的相似,看来,并非亲生的了吞天神帝最新章节。她从来不打听那些事,有时隐隐听到也未放在心里,如今想来,是否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那个男人呢? 自然是不了解的,不然怎会使其记恨自己都不记得? “……少夫人?” 听闻声音,田洱从思绪中回神,回身见到两名中年管事,正朝她行着首礼,田洱微微弯腰,“二位辛苦了,可是都谈完了?”她是有礼的,也是亲和的,尽管神色总有那么的疏远感。 那二人一拘,回道:“不辛苦不辛苦。都谈完了,若无事,那我二人告辞了。”二人说完,得到田洱的点首,这又一鞠之后,方双双离去了。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田洱又望望那扇门,门里有个人,一个使她欢喜使她忧的男人。 垂了眸,那悲伤的神情,被敛了去。 跨进门槛,长裙扫栏,来到里屋,案后坐着那个黛紫身影,听闻轻细的脚步声,这方抬了首,是那俊美得叫人窒息的容貌,还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瞅着她。四目对视,田洱止步于案前,坦然从容的目光,没有回避,亦不逃避。 “……听说你昨夜受惊了,可都好?”张了嘴,段苍玥的声音,依然那么的温和,那么的柔情似阳。如此一个人,怎使得人不爱? “我喜欢你。”田洱张嘴就是这么一句,十分坚定的,似乎不是方才想起,而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坦然而沧桑,“我知道,我喜欢上了你。”她说,“可我也知道,你不但不喜欢我,甚至还恨着我。”说到此处,话中没有忧伤,也没有怨恨,“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喜欢那个总对着我笑的你,喜欢那个永远对我的任性说‘好’的你,喜欢舍身为我的你,喜欢身上总散发着淡淡忧伤的你,也喜欢不知为何恨着我的你!”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喜欢的理由,鼻子是酸的,眼睛是涩的,可她还说:“……可是,我的喜欢是很贪婪的,所以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有一丝喜欢我,可有一丝的可能会喜欢上我?” 向来,都是坦然直率的她,就连面对自己的初恋,亦如此。 面对这女子如此坦然而真诚的神态,段苍玥平生头一次感到了自身的狼狈,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地逃避过谁的目光,从来未如此不安地逃避着一个人的问题。 抽离的视线,是他逃避的证据。 得不到答案,田洱又说,“我们成亲吧,只要成亲了你便如愿了,我也如愿了。”如愿意地知道自己为何被逼到这步田地,也如愿地明白二人之间,除了有一冬的寒意,其实没有一丝的春暖。 “……”听闻,段苍玥转了过来,用诧异的目光看田洱,好一会才问:“你……确定?”即便知道一切,她仍愿意与他成亲? 点头,“我答应你的,就不会反悔。”说着,她笑了,那如清秋的笑容,冰凉着花落,“可,请你记住一点,当我得到答案之后,便会从你眼里消失,永不会再出现。”所以,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得出,亦做得到。 凭他势力再庞大,她若真要走,没人可以拦得住。 他亦不能。 望着那纤细的身影离去,段苍玥有些烦燥地甩掉了方才一直用作挡箭牌的帐本,绝美的脸上除了悲伤,还有懊悔。 可如今的他不懂的,有些懊悔,就是悔上一辈子也无法挽回了的。 没有人告白都如此悲壮的,田洱一边走一边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在撞上那个自称段回声的丁卫时,她已氤氲了双眼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是隐隐知道对方眼里的担忧。 ------------ 第163章 :若我不在了,替我守着这个店 ps: 感谢◆潇湘夜雨◇的粉票,感谢大家的打赏!请多多给我粉票吧吧吧吧!! 感谢◆潇湘夜雨◇的粉票,感谢大家的打赏!请多多给我粉票吧吧吧吧!! 工作,总是失恋者最好的疗伤药每个失恋的人都是工作的最好动力,田洱亦如此。 那从日开始,田洱就更加拼命地工作,她的画稿一天比一天厚,一天比一天详细多样;在得到花如梦的资料之后,她二话不说,就打算去离得有几百离的雨安城,那是个富贵却不是特别大的城池。 “什么?您要一个人去雨安城?”听了田洱的打算,花如梦还未跳起来,倒是掌柜的楚清凤先跳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说出这打算的田洱,尽管他原已听到这风声,但还是没有那个心理准备,“您一个女子家的,怎可一人独去那种地方?”那里、那里可是出了名的……淫乱奢靡之地,她一个女子,不说谈不谈得成生意,若是不小心,被拐了去卖作青楼女,可怎么是好?那是常有的事啊。 田洱不是很清楚那边的黑暗风俗,所以并无一丝的忧虑,“我不是一个人去,我还会带上冬晴的。”冬晴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不让她跟着,估计要自刎谢罪了。 文质彬彬的楚清楚都想拍桌子了,让他一咬牙给忍了手上的动作,但话是忍不住的了,“带上冬晴有个什么用?”冬晴也是女子,两个女子能顶个什么用? 鲜少见楚清凤如此激动,田洱就疑问了,“你因何如此激动洪荒殿。那雨安城会吃人不成?”她上回还独自一人从京城来到这雨容城呢,他何需如此激动? 见田洱这茫然的模样,倒是一边的书恒给斯文地插了话解释了那地方的一些灰暗,田洱听罢心生悚意也有愤怒,“看来这国家还真不是个什么好国。”她感叹一声,“没事。你们放心到时我多注意便是了。”冬晴不但是武功高手,自己多少也有些防身之术,只要不是像前阵子那种专业杀手,也奈何不了她们。 想起那些杀手,不知那个男人怎么处理过,也不知他如今在想些什么。 自己失恋了。就越发不想见那个人了,她最近几乎都住在裳衣阁里。也没人敢有意见。裳衣阁挂的可是她的名字,就算自己与段家没一丝关系,也不至于饿死无容身之地。 跟着楚清凤学商行商的雪衣,向来乖巧的他难得的插了一句话:“雪衣想与少……主一同前去,也好学习学习。”他要行商,也只是想能一直跟随田洱。如此大好的机会,他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看着成熟内涵不少的雪衣,田洱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倒是一边的书恒也应了一声:“我们曾经在那里待了一阵子,还算知地,所以小可也一同前去。”自从认识田洱,向来被动的书恒也慢慢地变得主动了起来,当然,这只限于对方是田洱的情况之下。田洱很感激地看他,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但,“你是裁缝,你若去了,这里怎么办?”绣娘只会缝衣,可不会裁剪。 浅浅地笑了笑,“有书永在,老板可以放心。” 听罢,田洱一脸的诧异,“你是说,你留书永下来?”这二人日日形影不离的,她没办法想象二人分道扬镖的模样,而且……她看向一边的书永,他尽管一脸的不高兴,却竟然未有出言反驳,这实在是天大的奇事了。倒是书恒应了一句:“事关本店的前程未来,永儿懂得进退的。”话中,尽得疼爱与纵容,也是信赖的安心。 看看二人,田洱仍是没有答应亦不拒绝,一边同样围坐在一起开会的绣娘们七嘴八舌的,无非是让田洱一路上多加小心,店里有她们万事可放心云云。田洱看一眼竟然没说要一同前去的楚清凤,很是诧异,“我以为以楚掌柜的为人处事,也必定要跟去才安心的。”在员工面前,她总是给足了楚清凤的面子,与大家一同唤他掌柜。 满脸的担忧没错,但他没打算去也没错,“若我阻止不了老板的决定,也不会义气用事,裳衣阁不能同时没了两个管事的。”他看着田洱,“我会守着这里,等老板回来。”此话,如此的坚定,就似誓言。 感激地点首,田洱知道自己招了一帮好员工,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感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裳衣阁变得更好,使他们都有更好的工作,更好的收入,更多的快乐。 决定了要远行,田洱仍是没有去找段苍玥说及此事,她想,就如此吧。有时候,太执着了反而不好,累到自己,也累了旁人,就像段苍玥就是太执着了,明明恨着为何还要留在眼皮底下日日看见,他心不累吗? 到了出发的当天,用的马车还是段府的,田洱对于段府给的所有按排都逆来顺受地接着,除非触及她的底线。本来,花如梦也是要一同去的,不过三天前让田洱给赶回了雨绣城,说他在这里滞留了两月有余了,再不回去花老爷子要来向她索人了。花如梦走得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田洱觉得好笑,送了他一套亲手创作,独一无二的衣裳,哄他高兴。 同去的,除了贴身丫鬟冬晴,雪衣也得到了批准,自然,还有其实挺固执的书恒。 今日的田洱,着了一圆袖束身白色衫,英气飒爽俊俏逼人和美女姐姐疯狂的日子。 出城之后,马车顿住了,田洱撩起车帘,当看到不远处骏马上的男人之时,愣住了。直到被唤下车,才才知晓,原来最日,这个男人一直不在府内,今早刚回来,到府听说了她的事之后便赶着小路出城,正好赶上截她的马车。 二人站在路边的的树下,马与马车在远远的地方停着,二人相对而立,却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田洱才笑了,说:“放说,我不是跑路,很快就会回来了。”她的笑,从来都是最明艳的,最夺目的。男人看着,点点头,温和的脸上,无法笑出来,“有什么事,到段家商号去,记得带上那玉牌。”那是她身份的象征。 点头,“我有带着。”这是他送的东西,她一直都随身带着。 “那就好。”男人点首。 二人,再次无话。 站了好一会,田洱望望天色,说:“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不是不舍,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没什么表示的男人,却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从身后圈她入怀,下巴顶着她的头,轻柔地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只是一瞬间,田洱的双眼就红了,这个男人,真是狡猾啊,太狡猾了。 当时明月在,等照彩云归。 马车上,田洱的脸还是热的,雪衣充当车夫赶着马车,虽然不太娴熟倒也可行;里面坐着冬晴贴身伺候;对面坐着的是书恒,他的脸色还是那么文雅平淡,对于田洱的神色也视而不见,这使她更是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谢谢你此次陪我同行。”田洱开口,道的第一句是言谢,这是真心的,她没有提出要这些人出差,却是他们执意要跟来,无非是担忧她一人。这份真情,使她感动。 书恒是个内敛之人,像田洱这般总把感情摆在脸上的行为,本是不习惯的,如今被感激着,心中也十分不好意思,“老板言重了。”他做的只是份内之事,而身为老板的她,却总抱着感激之情,使他,使他们都十分的惭愧。 望着帘外的世界,田洱有感而发,“对你们而言,兴许那些都是本应之事,对我而言,却是无尽的感激。可能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是,若没有你们,也没有现在的裳衣阁了。”裳衣阁才刚刚开始就有如此成绩,自然是他们这帮人的功劳,除了感激,她别无他做。 书恒垂眸,仿佛在看自己的双手,“对我们而言,没有老板就没有现在的我们,该是我们感激才是,而我们却从来未对老板道过感激之情。”倒是她一直感激着他们,“此次跟着出来,其实也是大伙的意思,楚掌柜不能离店,但大伙儿不放心,才让我一同前来的。”店里只有三名男丁,身为掌柜的楚清凤不能同生,永儿又还够成熟,自然是他为最佳人选了,这决定,并非只是他一人的意思。 点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她转首回来看着一身斯文的书恒,神色变得任重道远的严谨,“可否求你一事?”被田洱这种目光给吓了得顿了一下,书恒才点首,田洱这才安心地开口:“若我不在了,帮我好好地守着裳衣阁,可好?” “……”书恒奇怪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明白这话中之意。田洱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唐突,却还是这么打算了,“我不知我什么时候会忽然不在了,但到那个时候,请你好好地帮我守着,不管多久,我都还会回来的。”这,也是她的承诺。 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她总该会再出现的。 被这话激得十分不安,“老板……” 扬手打断书恒的顾虑,“你莫紧张,我只是这么一说,预防有个万一,也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 ------------ 第164章 :做生意就是如此,有正亦有邪 雨安城,城如其名,原是安定保平之意,而如今却有安闲逸阑之态。 不紧不慢的,用了半月余的时间才到了此地,田洱身心疲乏,马车直奔客栈,一切安顿下来,田洱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等她再醒,已是第二日一大早。 出了客栈行了一圈,田洱终于明白了,雨安城其实就是座销金窝。这里大街小巷,处处都有一些挂满了胭脂红布与柳枝,根本不分地段,光明正大,白日也行来,如果一不小行,就会进错楼,还会以为是酒楼呢。有无数的大大小小青楼妓倌的地方,就会有美人,有美人的地方,就会有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必定有赌场…… 真是,吃喝嫖堵,一条龙服务了雷破苍穹。 可,往往就是这么个地方,绸缎庄也泛滥的,人人都要穿衣,而且还是这种销金窝的地方,人人都攀比,穿得自然都十分得体的,昂贵的。 田洱托着下巴,终于知道为何花如梦的资料上,标的第一个便是此城了,如果连这儿的生意都谈不成,那别的城她也甭去了,去了也白去。 这个时代通讯并不发达,没有度娘可以查找哪条街哪条巷有什么商店,于是,田洱想了个捷径的办法,一开始雪衣还没明白为何让他去找商会以及调查商会里头的情况,后来当田洱带着他们上门拜访时,终于明白了。 一顿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的银两有多少。 田洱在各种陪同吃喝之后,给那商会会长一袋银子。那是一百两。一百两不多,但绝对不少了,普通长工一月工钱不过一二两,这里一百两,那得多少年的工钱啊? 雪衣看得双眼都直了。而且跟着田洱的冬晴还被摸了一把小腰,被轻薄调戏了一下,若不是看在田洱的份上,她直接拧断那畜生的脖子。 在回来的路上,知道冬晴心里难过,田洱不忍,“下回,我一个人去吧。”在某些时候,她还是可以阻挡的,冬晴身为丫鬟。被调戏率太高了。听田洱的话,冬晴有些急了,“……冬晴没事。” 拉过冬晴因极力隐忍而指甲刮伤的手,田洱一边掏出药处理,一边无奈。“所以许多人都瞧不起女人出来谈生意。就是因为这么容易被钻了空吃了哑巴亏。”她何尝不知道? 一边从头看到尾的两个男人,一个内敛,一个年轻,都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这会儿明白过来已于是无补,心里却有些不厚道地想着:幸好不是老板。二人有些愤然,有些自责,看着田洱温柔的举动,还有那说的一段话,恍然大悟的同时。明白这个世间三分真七分演才。 见几人情绪都低落,田洱露了好大的一个笑容,“走,老板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方才只顾着讨好人,哪里有吃心情吃下下,现在可都饿着。 几人稍恢复了点情绪,可看着这一排露天大摊挡,几人面面相觑,可他们的老板非常有气势地往那儿一坐,扬手就招呼,“店家,上几个卤肉小菜,再来四碗豆粥!”喊完,她看几人都没坐下,不免奇怪了,“怎么都不坐啊?快坐,快坐。”也不管那长板凳有多脏。 终于坐了下来,书恒十分诧异地问:“老板常……如此?”她好像对这外头露天平民摊位十分了解,看她方才点餐的举动就知晓了,根本不必问店家。 伸手去拿桌中心筷子槽中的筷子,一人分一双,笑着回答:“如此?书恒指是在外面这种地方吃东西,还是我的言情举动过于……粗俗?” 书恒赶紧解释,“并、并不是粗俗!”他的老板,是最清纯脱俗之人,怎会与俗字扯上关系?“……只是觉得,以老板的身份,应该不会对这些平民事宜如此熟悉罢了。” 话此时,摊主端着一大盘子,上面有四碗粥模样的食物过来,“啪啪啪”几声豪爽地放于几人面前,因用力过大,都有些贱出来了,冬晴一看就急了,“哎……”了一声,却让田洱扯住了,那摊主没觉得自己做得惹人不高兴了,还笑得一脸灿烂,“各位,请慢用。”然后兜回去装卤肉。 待店家全放好了点的食物,田洱笑着问:“店家如此高兴,是否遇上好事了?可不是儿子娶媳妇儿了?”田洱问得也颇豪迈爽气,便见那店家笑得露了两排大牙,“哎呦,瞧姑娘说的,哪有那么好命娶儿媳啊?”虽这么客气地说着,可那店家却还是一脸的高兴,最后有些腼腆地说:“是我那小女儿遇上好事了!”说完就兜回了摊前忙去了。 一听这儿,田洱心想原来是嫁小女,不禁又笑了,“真是的,好事啊。” 终这么一来一回的话,几人将方才那小小的不愉快给忘了,书恒平时少出门,极少会遇上这类事,十分腼腆,也不知插不插嘴才好;雪衣就更不用说了,小时家里穷没见过世面,待到府里时一直是最低层的小厮,根本没机会出去外头食东西,就是最近跟着楚掌柜学习,也是在店里用餐的拔剑江湖。冬晴心中还有一丝的不愉快,她不介意任何事,但十分介意旁人冲撞了她的主子。 给冬晴夹了块卤肉,“来,我打听过了,这家的卤肉十分的香醇,包你吃过日后还惦记着。”说完笑着朝另二人示意,在外头的不必客气什么的,都出来十多天了,这些人还这么拘谨,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看冬晴终于夹起那卤肉在咬,田洱双眼都笑眯了,接着说:“这人啊,在外得学会变通,像这等小事,不值得生气,再说,人家大叔还不是故意的呢,只因太高兴了,举动有些大罢了。咱们怎可与不是故意的人计较?” 这话,十分有道理,冬晴有些惭愧,不知该说什么时,田洱笑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介意,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若受气了,自然会自己讨回来的,你主子我可是随便任人欺负的货?”当然不是,她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谁欺负了,便双倍还回去。 自然,得真的让她觉得是受了委屈。 气氛变好了,雪衣终于敢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气,“主子,您怎么知道那大叔家有喜事?”他看谁都是如此的,看到有客来,高兴是自然的吧? 田洱笑着瞥他,“这人的眼神啊,是会说话的。”田洱咬一口肉,味道果真不错,“就好比你此时的眼里在说‘人的眼里真的会说话这么神奇’?而书恒此时的眼里却在说‘此等事定是谣传’。”话一出,那被点名的二人面面相觑,有些惊悚,看得田洱一乐,又道:“这没什么难的,你认真的观察对方的眼神,看多了自然就会明白了,很自然就能理解对方眼里的意思。” 做这种事,需要非常好的观察力之外,也要有大胆的揣度。 “那大叔嘴都笑裂到耳根处了,眼里尽是蕴光,且容光焕发,举动过于激动自己都未发觉,不是家里有喜是什么?”端起粥,“看到没,那大叔还哼着曲儿呢,如此高兴的神情,总不能是自个娶老婆吧?安他这把年纪才娶老婆的话,心里已不再是高兴,而是无奈了,又怎会这般激动?” 当然,也不排除赌赢了不少钱,但往往赌徒嗜赌如命,难得赢了怎还会有如此闲情来开档?她原就打听过这里,自然知道这里的摊主十分的兢兢业业,哪有闲情去赌? 所以她才问是否家里有喜。 听了田洱一番解释,书恒觉得自己懂了不少人情世故,他第一次跟着田洱门出谈生意相关之事,第一次认真地对待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自然对田洱的举止十分惊奇。但他毕竟不是圆滑的楚清凤,其实跟来了也能力帮到什么忙,越是最近,他越是知道得清楚这个事实了。 雪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楚掌柜说的,人与人是不同,需要仔细了解才行。” 笑着瞥雪衣一眼,“嗯,看来楚掌柜有好好调教你。”那掌柜也是不容易,摊上她这么个老板,“雪衣可知我今日找上那会长有何打算?”在饭局中,二人的谈话这几人自然也在一边站着伺候,应该都听进去了,能不能听得懂,就得靠他们自己。 虽然,她知道内敛正直的书恒定是不喜欢那种应酬的场面,更不喜欢那些虚伪且心术不正之人,更知道雪衣还小,容不得这种事的教坏,便她仍带上他们一同去,只是让他们明白这个世间,有好亦有坏、有正必有邪的。 雪衣最近养得有些白,看起来就越发清秀俊俏了,此时眼里多了些神采,十分动人,他说:“原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晓了。主子是希望从商会那里知道本城所有绸缎商与织坊商,对吗?”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要一一去前察的话,花费时间可想而知,但通过商会,便能马上知晓,“只是,那会长会把资料给您吗?”他看那人道貌岸然的,却是个贪财好色之货,他不屑于这种人。 ------------ 第165章 :世事总是意外不断啊 喝了好几口粥,田洱再次放下碗,敛了敛神,十分认真,“若他不肯收钱,我倒还担心他不肯,既然他收了,自然就不必担心了。明面上,虽然说将各商家之事道出是不太好的行为,但只是给了地址与姓名一些简单的资料,这完全不是什么重大泄密之事,做与不做不过举手之劳。而且还可从中拿这么大一批贿赂费,那会长不肯才奇怪呢,即便往后此事泄露出去,也不过是为外商介绍本城的商家,如此道貌岸然的理由在,根本不必担忧。” “……这倒是。”书恒也同恍然大悟,却也有许多的不安,“老板每回出去谈事,都会如此吗?”他指的是这样的事,非要用一些手段,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又夹块卤肉,送进嘴里嚼几口,“其实还好,只是图钱的事,都不是事。”用钱能解决之事,的确不是事,“换句话说吧,如果我们不找商会的人,而是自己在此城找人打探,要知全城所有的绸缎与织染坊商的一些简单资料,至少需要请四个人,东南西北四方,光这酬金少说也要几两一人,若遇到不好说话的,指不定还得抬价。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让他们去做得最详细,歹说也要几日的功夫。如此一来,既麻烦又费事,而且得到的资料未必完整正确,还不如一开始直接找商会。” 这只是行事的一个例子。 几人耳听心受,都觉得这在商行商,可真不容易奸妃。 不禁。几人对田洱那崇拜之心又高涨了几分,都快比上那滔滔江水了。 吃过之后,田洱叫着结账,给了那大叔一两银子,说:“不必找了。大叔家中有喜,就当这是喜金。”她笑笑,带着人就离去,那大叔大声地将人叫住,兜回摊位给打包了些卤肉赶了过来,笑呵呵的:“那,姑娘拿着这个回去吧,虽然不值得几个钱。” 大叔一脸的腼腆。 接过那油纸包的一袋,田洱笑说:“好,那就多谢大叔了。” 走得有些远了。田洱将袋子交给冬晴拿,自己负手而行,神色悠然,不禁说道:“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偷闲一下了。”明日兴许就得开始忙活了。 冬晴拿着手中的卤肉,宵夜有了着落。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她还责怪那大叔来者。 “……这卤肉,真好吃呢。”她感叹。 田洱笑看她,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回到客店之后,竟然已有人守在那儿说要见田老板,田洱上前时,那传话之人还愣了一下,大概没想过是个女的。十分简洁而又无表情地说:“这是会长给田老板的东西,会长说有时间再聚。”那人递过一密封的纸袋给田洱,将话传达便转身离开了。多待一刻都不行。 与其他三人相视,几人赶紧回房去密谋……不是,是商量。 里头果真是全城中大大小小的绸缎与织染坊商,每一家名字与地址和商家名字都写了,旁的什么都没有。但,这也足够了,田洱用排除法,将一些不可能有生意的除掉之后,还有二十来家是有可能商谈的。 这二十多家,多数是染坊。 染坊也称作浸润朝阳,这个时期的织染技术虽还未到顶峰,却也十分的成熟了。田洱不太懂这些东西,她只去过一次染坊,连那些材料是什么都不太清楚,只记住了一句话:“一染縓、再染窥、三染纁”,如此多工程,有次品也是无可厚非。 听了田洱的话,书恒这些比旁人人更懂,便接了话:“这些染坊不像花家庞大,所以都是由不同的染坊作不同的色染,这上面的蓝坊、红坊、与飘坊各司其主。真正的染色坊也不过两间,您看咱们是先拜访哪一家好?” 这话被问,田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没想到这小小的雨安城会有如此之多的染坊业,这是不是与他们不置外货有极大的原因?”雨安城的布料大多数都是自产自销,没进城以前她就看到城附近的象征种植了许多的与染业布业有关的植物,也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棚子搭架,看来都是以手工为主。 “……雨国,哪一片是以谷农为主?”田洱自言自语,身边坐着的书恒听得没头没脑,却还是回答了,“以谷主为的,是江南以南一带三省,以色植为主的是江东一带三省,另外,西北以旱地粗粮为主,小货为次。” 转首看一眼答得十分确定的书恒,田洱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没错,我看这一带都是以色植彩料为主,只是这里的料子绸缎竟然不及江南织锦有名。”那边的织锦十分华丽,养植却并不容易,至少染业没这边发达。可,这里的料子竟没有江南的有名气,这就奇怪了。 “这边的绸缎虽没有江南有名气,但这边的织染业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雨安城如此繁华,一开始本就因为织染业,后来才发展到了……烟花业与酒赌坊。”对于这边的情况,书恒也清楚,毕竟他说过他们在此地生活过一阵子。 于是,田洱就好奇了,“你们迁走,不会是就因为,这里的烟花业太过繁华,你们不胜其扰才搬走的吧?”以书永那独占的性子,还真有这个可能。 被说中了,书恒脸色并无异色,十分坦然,还道了一句:“老板果然睿智,一猜就通。” 田洱瞥他一眼,心说:这又不难猜进击的宠妃最新章节。 话归重点,“如此之多的坊业,产出来的次品自然不少的,只是不知他们是怎么处理掉,还有不知这里的市价在哪里,明日雪衣和书恒到各大街小巷去查察,我与冬晴自然也会去了解了解。” “是。”几人遵命。 让几人去洗洗睡时,田洱还在将资料上的商户好好地再过滤了三次,这才洗了澡睡觉。第二天一大清,几人用过早餐之后,拿着田洱分好的资料单分头行事,田洱走得并不着急,心里记着那两人都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懂不懂得圆滑与技巧也难说,不免有些担忧。 冬晴看得出田洱的顾虑,便出声安慰,“主子放心好了,书裁缝与雪衣都有受楚掌柜熏陶,总不会差的。”出门在外,她也与雪衣一般,改口唤主子,比喊少夫人要方便。 轻点头,“我知道,只是……”有些不忍罢了。 书恒天生就是个神裁,那一行才能发挥他才能,要内敛的他在外面抛头露面,总说不过去;至于雪衣,学商才不过二月,根本连些皮毛都还没有学到。 又想,自己也不是天生学商的,什么事都得尝试过才知晓。 这么想着,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走吧,咱们今日走访,指不定还能顺道签个单回来。”她可不只是去寻问寻问,而是想着兵贵神速,那些人应该还没被人联了商,只要还没有,她就有机会。 这一次走坊,田洱没有如愿地签到单子,因为被一桩事给耽搁了。是一件说小是小,说大也是大的事情。跟昨日的那位摊主大叔有关的。 那是个意外,小意外。 才走访了两家染织坊,都是特别不起眼的,外人不许入内,但经田洱一番的巧舌还有那畜生无害的脸孔,才得以见到坊主,是个不年轻的老汉,田洱知道跟这种迂腐的老汉谈不拢还是将交易谈件合作之类说了一遍,最后留了目前居住的客栈地址,才离去。 不能说是有缘分,只能说是天意,田洱在行走路时,挑了选小巷子走,穿过小巷子之后,还未来得急看路的方向,只见一家宅院门口围了几个人,这似乎是宅子的后门,人清冷。 门前的台上,是个看起来年轻的妇人,妇人身旁还搀扶着个丫鬟模样之人;而妇人前下的台阶上立了个十岁左右的幼女,幼女脸上尽是哀求;其身后立了个四五十的老汉,老汉脸上也尽是悲伤。 让田洱驻步的,正是那个老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昨日那个摊主,昨日还满欢的容光焕发,满是喜欢,今日却满目的悲凉。 离得不是很近,所以田洱只隐隐地听到那幼女哭着祈求说:“……七夫人,我求您了……求您了,只要百两就行了……求您了,我跪下求您……”说到最后,真的地台阶上跪了下去,可双手却一直紧紧地拽着那被她唤的七夫人的妇人的裙摆,那妇人扯了几下没扯回来,只得开口:“你知道我在这个家一点地位也没有,何来的百两银子?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口气有些哽咽,却说着没有钱。 幼女不信,不断地在那求着,“从小到大,您从来没管过我,这是我头次救您,您就看在这份上,帮帮我吧,帮帮我们吧……”幼女不死心地摇着那妇人的衣摆,继续哀求着。 被求烦了,妇人叹了口气,终于让步,“你要钱也行,只要你答应回到娘身边,钱马上就给。” 听到处此,连田洱都怔住了,难道这妇人是那幼女之母? ------------ 第166章 :那么多的不幸 那话,让幼女与其身后的老汉都顿住了,老汉一脸的悲痛,而幼女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首,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妇人,小嘴抖了半天,却不再求饶了,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一种几乎永绝的目光看着那妇人,“……我就是一辈子做跛子,也不会再来求你了,今生也不会再来见你。” 说完,便转去,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这时田洱才发现,那幼女的左腿脚板是在腿后的,原来是传说中的马蹄腿…… 老汉被幼女牵着,却未动一下,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目光看着那抹泪的妇人,颤着声音,最后问出一句:“真的……不能帮帮我们吗?”那么卑微,那么哀求的语气,可对方却只是撇开头,没有应话网游之镇魂挽歌。 垂头,老汉转身,任着那哭着的幼女牵着一步一步走了。 妇人看着那离去的二人,神色悲痛,却未迈出一步,最后黯然地转身回了宅里,那丫鬟关上门,将里面与外头两个世界给阻隔了。 “走吧,主子。”冬晴也看在眼里,不知是她看惯了生死,还是看尽了这个世间的冷暖,那漠不关心的神色那么的坦然,田洱不怪她,毕竟这是人心,这是人性。她只得摇摇首,跟上那对不知是父女还是什么关系的二人。那二人因幼女跛足,走得并不快,她们追了一条巷子便追上了。 “大叔,好巧啊,您今日不用开张吗?我正想去吃碗豆粥呢。”田洱追上后,故意装得偶然遇上一般。一脸自来熟地打着照呼,那大叔回首瞧见是个漂亮的姑娘,当然记得,那老眼朦胧赶紧擦了擦,扯了个笑容。“……哎,还真是巧呢。” 大概是觉得有外人在,那幼女垂着头,用力地用小布麻衣袖擦着眼,田洱假装未看见,笑得十分的好看,“可不是。哎,这是您的小女吗?” 大叔看了一眼垂首的幼女,这才为难地点点首,“哎。是、是的,就是昨日说的小女,幸幸,快叫人。”那大叔拉拉那幼女,提醒着。幼女这才抬了首。望着田洱露着个笑容,喊了声:“大姐姐好。” 一这声,撞进了田洱的心里。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父亲,而在强作欢颜,没有任性,没有不懂事。红红的眼,分明说着方才之前还哭过,都肿了。 好容易,才露个笑。田洱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哎,哎!真乖。”可不是,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让人看着都心疼,“幸幸……是幸福的幸吗?多大了?”田洱弯下腰,伸出手揉揉那十分细柔的褐色发丝,那么的亲昵,那么可亲。 幼女微微一怔,似乎极少被陌生人摸过头,脸有些改变,温着好像带着笑容,张着小嘴回答,“是……幸福的幸,阿爸说想让幸幸过得幸福,所以改名叫幸幸,幸幸今年十岁了。” 田洱眼一酸,赶紧收回手捂着自己的嘴,也阻止了自己的眼泪,这个孩子,不需要眼泪。田洱知道自己太心软,这是她最大的缺点,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好容易才阻止了自己的酸涩难受,田洱努力地笑着对那小孩,“幸幸长得这么可爱,一定会幸福的。”她说。 大叔看着二人对话,从来没有陌生人第一次见到幸幸还如此亲近的,多数都因幸幸的脚而被歧视,被欺负。心里感激,笑着对田洱,“姑娘今日可能吃不到豆粥了,明日吧,明日我一定开摊的。”老实巴咬的大叔,这么感激的方式对着田洱这样的陌生,却好心的姑娘。 田洱直起身,笑容满面,“好啊,我等着大叔开摊呢。”然后无意间看见幸幸的脚后,她不禁面带心疼,“哎呀,幸幸这脚是扭到了吗?疼不疼?”知道会揭到人伤疤,但要知道事情的原委,田洱还是得这么做。她话一出,大叔一脸的尴尬,却好在并不气愤,解释说:“幸幸这脚是天生的,没事,已经不疼了,姑娘你真好心。”看她一脸的心疼,让人不舍。 “这样啊?我看这脚,好似听闻过,能治好的,大叔没找人给幸幸治治吗?”田洱继续问。 一说起这个,大叔那老实巴交的脸上,布满了愁容,“可不是,原是找到了个厉害的大夫,本以为可治好的,但没想到……唉!”重重地叹一声,十分揪心,田洱追问,“怎么,莫不是个无良大夫,不肯为幸幸治?” 一听,那大叔赶紧辩解了,“不、不是的,不是大夫的错,是……是这诊金不够啊。”慢慢的,大叔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这几年这一家子一直有为幸幸求医,可从来没有哪个有那个本事治得了的,这一拖就这么多年,上月来了个走方的郎中,附近的相邻们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去医,可神了,不管多少年的老毛病,那郎中都医得好,这一家子心里抱着希望,带着幸幸去就诊,那郎中大夫仔仔细细地诊看了十日有多,最后给了个答案,还有希望可以治好的,只是要费不少的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多少少得要三百两呢妖神。这一家子就急了,那郎中是走方而来,游历而去的,为了幸幸已在这城多逗留了十来日,东凑西借的,都砸锅卖铁了,也才免免强强凑得个二百两出头,还差一百两呢。那个小摊位本就不值钱,昨日才开得,今日就开不了了。 所以,愁啊。 听着,田洱的眉微微地蹙着,只是一百两……所以方才这幼女跪下求那妇人…… 田洱在想,如果自己现在掏出钱送于这可怜的孩子,对方是否会安心地心下? 脸有些为难,“方才,我见幸幸好像跪下求那宅子的人,还说让幸幸认回她这个娘,是……怎么回事?”田洱问得巧妙,神色也表现得十分难过,多少消了对方的戒备还有那难堪。大叔脸虽有为难,但都说了这么多,而且还被看到了,若不说清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也不太好。 于是,大叔又说了,方才那妇人,的确是幸幸的生母,幸幸生母在入那宅子之前,嫁了城外农户的一汉子,可是生下幸幸这跛子之后,那汉子的母亲就将母女赶了出来,说二人都是灾星,害他们家门不幸。后来,无处可去的幸幸母女只得回娘家,谁知娘家容不得这么丢脸之事,门都没让进就将人赶走了,走投无路,幸幸生母只得找在城里的表哥,也就是大叔。大叔一家人可怜这对母女,再贫寒也收留了她们。谁知,没过十日,那出门去的幸幸的母亲就没再回来了,丢下可怜的幸幸才两个月大,没奶喝整日哇哇大哭。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幸幸的母亲托人送来了一些银两,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幸幸就送给大叔一家养。大叔一家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幸幸的生母嫁给了城里大户做了第七房,过上了好日子。大叔一家人商量,幸幸生母带着这么个可怜的拖油瓶也不见得会幸福,便真收留了小幸幸来养,这一养就是十年。如果没有这一事,幸幸是知道还有这么个生母,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去投靠于生母,可方才那几句话,可见幸幸心里,原还记着生母恩从未恨过她,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去为难生母了。 田洱听得心揪着疼,除此之外,她甚至没有哭,只是用满是爱意的目光看着这一生坎坷的小女孩子,忍不住又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幸幸真是坚强。” 被说起自己的不幸事,幸幸只是露着天真无邪的笑,最后说:“本来……也没想过能治得好,就是害得阿哥阿娘他们把家里那么多东西给卖了。” 蹲了下来,田洱双手握着幸幸的双肩,很认真的问她:“幸幸可是真的想治好这条退,可是想像正常的女孩子家那般好好地走路?”这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美的,就是男的也不愿自己是跛子,更别说这么一个如花的小姑娘,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路要走。 幸幸愣愣地看着这个陌生大姐的认真,听着她那叫人带着希望的话,心中一阵狂跳,那种无名的激动,不知为什么,可她却回答了,“……不想,幸幸不想……” 家里已经没有办法了,她不能说出那种期待的话让阿爸难过。 抓着幸幸的手紧了两分,“真的不想吗?真要要这么一辈子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让旁人指指点点吗?真的到时就算遇到如意郎君却因为这条退而被嫌弃吗?”田洱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过份,可她别无他法。 这话,太重了。 就是懂事的幸幸也被说得升起一股股的怨气和悲伤,她用力地挣开田洱的手,终是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喊:“想想想!我是想啊,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走路,想可以和他们一样跑来跑去!可是、可是……没办法呀,没办法呀!”连亲娘都不肯帮她一把,她哪里还有办法?一边喊,她一边举起手袖,用力地擦着那止不住的泪水,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悲伤,一次性地痛哭出来。 ------------ 第167章 :一名怪胎走方郎中 田洱不知要说什么,所以只能这样将这初见相见的小女孩搂在怀里,任她在自己的怀里由不断落泪到嚎啕大哭,任着她那百般委屈的话。 看来,平日懂事的她,从来没像如此大哭过,一边的大叔可是一脸的紧张无措,那疼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轻轻地拍着幸幸的后背,田洱抬首看那大叔,一副她有话要说的模样,那大叔憨厚,可却不傻,等幸幸哭累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窝在他身边之后,他主动提出邀请田洱上他们家,说谢谢她的好心。 与一直不言不语的冬晴对视一眼,深知今日是没法工作了,田洱也只得感叹这世世无常罢了。 大叔家倒还不差,在平民区的一个小四合院里,他与邻居的关系似乎很好,一路走过,只要有人都会跟他打招呼,还会和幸幸问好,大叔一一回了,幸幸也很礼貌,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他们很好奇为何有两个美丽的姑娘跟着一同进了家门,纷纷围堵着那门口都市圣骑录。 田洱回首看了一眼门口处的相邻,这才随着大叔进屋,大概是知道有人回来,屋里走出几个人,一瞧见回来之人都紧问:“怎么样了,她娘亲是否给了?”问的是个老妇人,一脸的老纹,蹉跎着岁月。 大叔脸色变了变,没回答,老妇这才发现田洱等人的存在,由惊讶转成奇怪,“这两位是?”大叔赶紧拉着那老妇,“他娘,这位就是昨日我跟你提到的那们好心的姑娘。旁边的是她的丫鬟呢。”说着引着田洱过来,“这是我老伴,还有这是我大儿子、儿媳、小孙孙,你们快过来叫人。”大叔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崔着那些被吓得十分腼腆之人,几人犹豫。似乎不知该要怎么称呼。 田洱笑笑,“大婶您好,您家的卤肉可好吃了,昨日吃得我念念不忘,这不,今天就跟过来了。”田洱很会做人,笑得十分的亲和,“我姓田,旁人都唤我田老板,你们叫我小田就行了。”拉了拉冬晴。“这是冬晴。” 冬晴颔首,拘礼,并没有说话。 “哎,小田姑娘。”老妇笑言,客客气气地引着二人入内室。一边给媳妇使眼色。那媳妇儿赶紧去上茶。这普通人家,平时是不饮茶的,都喝水,有客人或是大节大日才会用到茶这么上等的东西。 被请到厅里坐着下,茶也上了,田洱笑眯眯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请大家一起坐莫客气之类的。经聊过后才得知,原来这一家姓胡,幸幸也跟着姓胡了,想起幸幸之事。田洱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确感觉空了许多。 看来,这胡大叔昨日会以为一切万事具备,今日才发现还差得远。 掩去内心的酸涩,田洱说:“幸幸之事,我也听说了,不知那位走方郎中现今何处?其实我也有些事让他瞧瞧。”田洱说得很恭谦,似乎是真有所谓求医重事。那胡大叔听着心里也跟着急,忙说:“那大夫居无定所,有时会在城东,有时会在城北。不过,每三日他会来我家,为幸幸诊治,今日,大概会来。” 一听,田洱心中明了,难道这胡家人昨日那般喜庆,是想着今日便可开始得以医治幸幸之腿了。 点点首,“那好,我再等等。”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让她等。幸幸喜欢田洱,心中虽难过,却也没有不懂事哭闹。胡大叔失陪,与一家子到了偏厅,似乎在为幸幸之事商谈,田洱这边与幸幸聊天,耳边听闻那边传来细细的哭鸣声,想来都是在为幸幸的不幸而难过吧。 一百两就难倒了一家子。 揉着不知情的幸幸的小脑袋,田洱笑着,心里泛酸。 有时候,现实总如此残酷。 午时一刻,胡家大门再打开,走进来个肩挂前后布袋长衣深衫的男子,一身的布衣素净,胡大叔一听门声就已率着家人一同出了屋子,去迎接来人。田洱在正屋与幸幸玩耍,幸幸一听那门声就仰起小脑袋,高兴地说:“呀,大夫来了!”随即小脸一苦,似乎是想起了,即便大夫来了,她的脚也医不了,心中不免难过起来。 站了起来,田洱揉揉小女孩的头,正好那胡家人迎着郎中进了屋,田洱与那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脸色诧异,田洱以为传闻中的郎中,应该是个消瘦高如竹满是羊胡子的大叔才是,诧异的是,竟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神色冷漠,面容虽俊却像是在深屋从不出门的那种病态的苍白,白得有些吓人。 见二人对视,胡大叔露了地老实巴交的笑脸,“……田姑娘,这位便是大夫了,你方才不是说有重要之事找这位大夫吗?”说着还很热心地招手,似乎让她赶紧先把自己的事给处理比较重要。 恍然回神,田洱露了笑,朝那同样微怔之人颔首拘礼,“听说幸幸之腿,你有办法医治?”这话,自然带着些许的不信,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发达,至少动手术这等大事,他们还不熟悉,更没有精良的医学器材,连个最简单的b超都没有,更别说微创了第一毒后。 那人听出了田洱话中之意,十分的不高兴,因为清秀的眉已皱了起来,似乎对于旁人否定他的医术是十分介意,双眼一瞪,说:“白某从不夸大其词!”一不高兴,下巴都抬得老高。 笑了笑,“幸幸的医诊费,需要三百两?”田洱又问,对于这白大夫态度也不介意,“她这可是马蹄脚,要正确地掰回来,可不容易,你有十足把握能治得好?”何止不容易,这个世间可能没超过五个人敢说能治得了的吧? 甩了甩那袍袖,年轻的大夫实话实说:“天下没有一个人医人是有十足把握的,若有那也是他看中了对方是否有救的可能。”若没可能,估计为了不坏名声而不治,这类医者,多了去了。“再说,不是她的医诊费三百两,那三百两只不过是材料与药轻费,当中并未包念白某的出诊看医费。”也就是说,他替幸幸医腿,其实算是分文不收的。 心中一动,点首,“那么,我代幸幸出这三百两,请白大夫为她尽力一博。”田洱微抬下巴,那一份不言而喻的冷冽气势便由然而发。 年轻大夫仍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忽然跑出来女子先来否定他的医术,最后又请他救治,于是他十分疑问,“你是她何人?”他原先也不过一时心软看这幼女可怜才答以救治。 “路人。”田洱手又负于身后,笑了笑,“我只是听闻白大夫的高名医术,前来一睹尊容,别无他意。”最主要,她是想确定这大夫是否真有能力医治好人。 不屑地再次甩袖,年轻大夫态度傲慢,却未有说不治。听到二人的对话,那胡家一人似乎听明白了,感情这位田姑娘……要出钱请这大夫治好幸幸? 胡大叔匍匐就跪倒于地,身为家主都跪下了,其他几人哪敢不跪,跪的不是那救命的大夫,而是田洱。胡大叔满目泪光,“姑娘呀……”他该说什么好? 被这些人吓了好大的一跳,田洱赶紧扶人起来,“胡大叔啊,您别折煞我了,您这一跪我还得减几年寿呢。”她说话,总有那么点说服人的意思,胡大叔自然不想她为此折寿,虽为难但还是起身,其他人也纷纷起来。田洱说:“我与幸幸有缘,也喜欢大叔做的卤肉,希望下次来雨安城还能吃上,所以这个小忙帮帮也是私心的,您呢,就别太在意了。” 走至那年轻大夫面前,田洱没他高,只得微抬着首,掏出了银票递了过去,“你要的三百两胡大叔一家砸锅卖铁都不够,所以我出了,只求你真能救治好幸幸的脚才好。”她可不想白给了这么大一笔钱给一庸医。 谁知,那年轻大夫一听,脸色就更难看了,也不收田洱递过去的银票,态度傲慢不说,话语也十分不客气:“这些白某不收!” “……”田洱手一抖,一脸的:为毛啊? 似乎看着田洱那变色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那年轻大夫头一次扬唇一笑,说:“白某会医她的腿,但你的钱白某不收。” “%……”田洱心中一阵郁闷,脸色也十分郁闷,感情这大夫还是个怪胎,你越这样,他越不干?有种扶额的冲动,“为何不收?我的钱也是钱。” “白某就不收。”那人十分高兴,因为看到田洱一脸的郁闷。 讪讪地收回那银票,田洱尽管郁闷,但也不纠结,“……随你,反正这人我过几天来看看,有没有本事医好到时便知了。”别然不可能几日就能治得好,但几日之后他总该有所行动,以她专业的目光,到时总能看出是否真在医治。 瞧田洱与胡大叔一家告别,那年轻大夫一脸傲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的下巴指下田洱,田洱正跟幸幸说再见,被这么无礼地寻问也不介意,反问道:“你都还没说你叫啥,为何我要先说?” ------------ 第168章 :这位杀大侠您要干嘛 仅仅第一次交谈,田洱仿佛已经摸清了这个年轻怪胎大夫的脾气,说话很有技巧,总能引起对方的好知欲,这一反问,那人马上就坦白了,“白某白清酒,你叫什么?” ……白,清酒?又白又清的,酒。 田洱特别想问:给你起名的人,是有多恨酒? 轻轻一咳,“我姓田,洱海的洱。” 谁知,田洱都还没有意见,对方倒是一脸的奇怪喃说:“田洱?好生奇怪的名字……”听得田洱心中咆哮:再怪也怪不过你的名字好伐! 不去管那人,田洱带着冬晴果真离开,她似乎很放心那白清酒不会食言不医而逃。反倒是担心她不会再来一般,那白清酒从后面喊住了她,问:“你三日后果真会来吗?” 转首,田洱面无表情,却十分坚定,“来。”道完,便真的离开了。 胡大叔一家还云里雾里,只知道,好像不必给钱,这位大夫还肯救幸幸。也不管什么原因,一屋子的人再跪了年轻的白清酒,白清酒可没田洱好说话,脸色一沉,声音十分不悦:“莫动不动就惹白某生气。”他一生气指不定调头就走,还不医了呢春床:乡村害虫哥。吓得一家子人赶紧起来,这谢也难,不谢也难,只有幸幸高兴地直笑,心想着自己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她从来不知,医治,是那般痛不欲生的事情。 田洱和冬晴回客栈之后,已黄昏了。从胡家出来她们还去拜访了两家,结果都是与早上的一般无二,尽管不气馁,但多少有些郁闷。书恒与雪衣上半天是打听消息与行情。后半日一连拜访了好几家商,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只是不大罢了。 四人围着桌子吃着晚饭,书恒从来没想过走商行商如此之累,此时连吃饭都累得没什么胃口,这大概也因着他长期在室内做手工活的缘故,身体有些吃不消,反倒雪衣一脸的兴奋,特别是今日有些收获之后,满是成就感。觉得自己离主子又近一步了。 “……所以说。这些人不同意的通病就是。他们不愿承认自己做出来的有次品这一失败之事。只要想办法让他们觉得,即便做出了失败之品,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我们的计划就行得通了。”一番讨论之后,田洱得出这个结论。这时代的人,面子比命重要,他们做的是商品,要他们承认自己有次品,那是比丢性命还难受之事。 事情,比原想的还要艰难,田洱不禁想起,段苍玥是怎么说服花老爷子的呢? 此时,不知怎的。越发的思念那个男人了。 累了,大家各自回房,田洱倚着床栏,静静地出神,睡里头的冬晴心有顾虑,想起身却让田洱阻拦了,“你先睡吧,我再想想便睡。”大家都累,冬晴还得伺候自己,让她先睡也是厚道行为。 冬晴无奈,只是闭眼,也不知真睡没。 出神许久,田洱摇首,有些事想来也无用,有些思来也无奈,还不如不想。 夜风轻吹,只觉身边轻响一声,田洱还没反应过来,床头边已立了个大红身影,吓得她险些尖叫出来,还以为撞鬼了呢。瞪着这个忽然出现之人,田洱没好气:“你就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吗?”真是,吓死人了!说着,又看看身边的冬晴,似乎一瞬间变得睡得深沉,她想,方才那一声是被这如妖的杀华给点了穴道不成? 床边的杀华一脸的不高兴,瞪着田洱。被人反瞪,田洱莫名其妙,“怎么,我还说不得你了?”是他不对,还容不得她抱怨两句? 脸一翻,只顾得瞪人不高兴的杀华转身,走到房中的桌边倒也没坐下来,只是背对着床,田洱觉得奇怪,也不怨他了,疑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虽然他从第一次出现就没高兴过……不,应该说总是眨眼就不高兴了,翻脸可比翻书还快。 的确,杀华是很不高兴的,不为别的,就为在段府那件事。可事隔一月,他又不知要怎么开口了,于是只得在那儿生闷气,口一改,他说:“那个白清酒,你还是少接近的好。” “……连他你都知道?”这回,换田洱吃惊了,难道这男人是跟着她到哪就走到的? 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田洱,杀华第一次觉得自己还得生闷气,心情就更不好了,“总之你少接近那个无良大夫,到时惹祸上身我可不管你!”口气比方才还冲。 尽管听着这语气态度有些不高兴,但对方特意提醒自己安危之事,田洱多少还是会感激的,“我知道了,尽管不知原因,但也不觉得你会害我。”尽管她同时也觉得,那个姓白的大夫不像什么坏人,“我以为你是监视段苍玥才追到段府的,你现在过来,不必再监视他了吗?” “谁有那空闲去监视那种伪君子了?”杀华没好气,碧色的双眼直瞪着田洱,田洱被呛,也无奈,心说:感情是来监视我的? 没听见田洱回话,瞧着她脸上的疲惫之色,杀华也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冷冷地道一句:“你睡吧修仙之玄石。”扬手就带了风,灭了屋里的几盏蜡火,屋里一片黑暗之后,田洱觉隐隐看到窗边那道黑影,其他也看不清,心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便躺回了床上,拉拉单被子就闭上眼了。 “……晚安。”从床的方向传来那不轻不重的两个字,闯进了杀华的耳里。向来冷酷喜怒无常的杀华此刻也微微一怔,往里看了一眼,最后才纵身跃离了客栈。 燕语莺啼,晨光熹微后日丽风和,田洱一夜无梦,清辰是起得最晚的,发觉冬晴那奇怪的神色之后,想问又没问,等一切整顿,出了房门看见几个人,先是一怔,后来非常诧异,“你……还在?”这屋外,除了书恒和雪衣,那只晚上出没的杀华竟色也在,一身大红就堵在她的房门外,一尊大神似的,逼得旁人不敢靠近。着实不得不叫她诧异不解。 见到田洱起身出来,一脸生人勿近的杀华,神色终于有了些缓和,只道:“我何时说过要离开?”然后甩甩袖,“走吧。”好像,这帮人中他才是老大一样。 “……”田洱与其他人面面相觑,连她都不理解,其他人更加不得而知了。而且,书恒与雪衣可是第一次见到杀华这尊大神,被那一身的寒气给逼得一直没敢靠近,此时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一行五人下了楼,马上就引起一拨又一拨的炽热的视线,原本田洱等人已经招摇惹人眼球的了,可这一身大红的妖美的男子,那可真是……一点都不逊色色段苍玥那只妖孽! 田洱扶额,十分的头疼。 “我说这位杀大侠,您没事也别来陷害于我呀。”多苦。 一听,正拿起碗似乎十分不满意的杀华抬了首,一脸的奇怪,“我何时陷害于你?”问得煞有介事,把旁人给诧异了一下,心说这位被称为杀大侠的妖美男子可真奇怪,竟然连调侃话也听不出来。 于是,田洱扶额更重了,“不,没什么。”她不该对牛弹琴的,然后问了个正经的问题:“你通常不是夜晚才出没的吗?为何今日如此奇怪?”而且,今日的他,似乎不是碧眼。 这话一问,旁边的书恒与雪衣偷偷对视,心道:哦,原来这是老板的新欢?不,还是旧爱?还有,二人私底下有偷偷来往,而且都是在晚上……老板果然是老板,做这种事还如此光明正大,不知段当家…… 没人去在意那二人心里的一阵又一阵的翻滚,杀华听了田洱的话,一脸的认真:“我是担心你又像上次那般遭遇歹徒,所以决定在你身旁保护你,直到你回段府。” 那两听众心里又想:噢,真是好情人啊,担心到不怕世俗目光,光明正大地出来挺身保护,而且也只保护到回到真正夫君家里才离开,不继续纠缠? 无奈地放开扶额的手,盯着他那一身大红华丽的衣裳,“我说杀大侠呀,你……如此招摇,哪里是保护我?”不给她惹来更多麻烦就不错了,还保护?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大红,杀华很奇怪,“我从来只着这颜色,有何奇怪?” 是不奇怪,但是如此招摇的一身华丽衣裳,再加这样一张妖美倾世的容颜,何止招摇? 大概想到了田洱的担忧,于是杀华很严肃又说:“没事,若有不识相的来打扰,我将其清理掉便是,你莫要担心。”后现的说得去淡风清,可听得田洱和身寒毛竖起,她一连三次都险些被这男人杀害呀,她万分肯定谁惹他不高兴了,必定死于非命,哪里叫不担心?是更加担心好伐! 这下,更头疼了。 而,那两听众心里又言:好霸气的男子,尽管长了一张比女子还要美的脸。 只要冬晴从头至尾的坦然镇定,就算是上次第一次见到这妖美得不比她少当家逊色的男子,亦从来没有问过二人的关系。 ------------ 第169章 :原来冷艳的男人也是有好处的 从没想过杀华这长得十分妖孽的男子要跟着自己,田洱头疼之时,旁的几人也十分好奇田洱身边带着这么招摇的男子,是否还能出门办事? 就见,田洱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冷凛着一张妖美脸庞的杀华,十分郑重地说:“杀大侠,我求你帮个忙,你可答应?”郑重其事。 听罢,杀华点首,“你说。”然后加了一句:“叫我名字。” “……”田洱一额的黑线,最好咬牙忍住到了喉中的吐槽,仍是一脸的认真,说:“我来这边主要办公事,公事办不完我们也回不去,所以,我希望你帮我跑这十家商行,说服他们将次品卖于我们裳衣阁,自然,价格可以谈的。”她递出一张写了商店与店址的纸张,然后又取出一叠张纸,“这是合约,你若能顺便让他们签下这合同,我就更高兴啦。” 然后,说完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带着殷殷期盼的目光看着杀华,杀华心一动,接过那些纸张,连看都没看,便应道:“只要做了这些,你便会高兴吗?” “……嗯春床:乡村害虫哥。”田洱应得有些敷衍,她只是想将这个男人打发离开,不然这生意就不必谈了。 于是,杀华点首,“也罢,我很快便回来。”然后望着冬晴,“你好生护着她。”话落,只觉眼前一落,没了身影,田洱瞠目结舌,这人还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这么干! 果然。一边一直盯着这方在瞧的路人,这时可都吓得震惊在那边,田洱头皮发麻,招呼着其他几人。赶快离开现场,到了无人的小巷才停下来。 “好了,今日还有几家要走坊,书恒和雪衣你们二人加把劲。”田洱交待一声,拍拍雪衣的肩,不管怎样,总得试过才知。 二人点头,雪衣一脸好奇,不禁问:“主子,您给那位……大侠的是昨日咱们拜访过的商坊。这……”这是让人白跑一趟吗? 听这疑问。田洱瞥他一眼。“我也没想过他能帮上什么忙,只是不想被他纠缠着。”到时什么事都做不了。 几人懂了,临去前。书恒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便与雪衣一同走了。 看着手上资料还有几家,田洱给自己打气,冲冬晴说:“好了,我们也开始吧。” 今天不管怎样,一定要谈成一两单,不然明天就得重去拜访昨天拜访过的那些了,第二次拜访,向来只能靠死缠烂打。但她多少也知道。不可能有生意一次就谈得成的,尽管她手头上有雨容城的商会章印书,还有这雨安城商会的认同书。 今天又是疲累的一天,田洱觉得嘴皮子都磨破了,只签下了一单,而且十分少的,不过十匹布,而且次得很严重,都不是上等料子。回到客栈之后,看到那红衣杀华已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坐在自己的房中。田洱没什么力气抗议,来到桌边坐下,冬晴赶紧去吩咐店家准备夜饭和沐浴的热水。 瞧对面之人软扒扒地趴在桌面,脸朝一边,杀华将一叠张氏摆在她面前,说:“你要的,我给你弄来了。”声音清冽,并无邀功之意。田洱抬首,下巴顶着台面,只动那两只大眼,看看一脸清冽的男人,又垂下看面前的纸,这才伸手拿着翻开,这不翻还好,一翻马上就精神了,霍地坐直了起来。 “这、这全都是……合法的?”十家全签了!无怪她这么问了。杀华瞥她一眼,“何为合法?” 努努嘴,田洱笑了,收拾着这些到手的宝贝,“管它合不合法,反正这到手了就行,明日我拿着这个去商量就完全没问题了,哈哈!”她得意地笑两声,仿佛这般,脸上的疲惫就能消除一般。 杀华喜欢看这小女子的明艳笑容,所以此时心情也颇好,觉得今日出去办俗事也算值得,将面前的茶水往前一推,“先喝口茶。”他方才让小二送上来的,还热着。 田洱高兴,朝他一笑,“谢谢!”也不客气,认真地看着每张单上填写内容,还有对方盖的印章,独独数量都未写,她抬首看男人,“这里,意思是让我自己去谈吗?”极少会有人没写数量就往里签名字的,田洱可以想象这男人用了非法的手段逼那些可怜的商家才不得不签下这些单。尽管为那些人可怜一把,但她倒没觉得心里有愧,待到那些人从她这里得到好处了,就知道这条商路是不错的。 点首,“你今早并未说清楚这些数据,当时签下时对方问起,我觉得还是先问过你再定。”杀华给自己满了杯茶,这时本是住这房间的冬晴,进来还得先敲门,其身后跟着店里人,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菜色摆桌面上,田洱手中拿着单,一闻到菜香就觉得饿惨了。 “好了,冬晴去唤他们两个过来吃饭吧。”交待一声,田洱已饿得不轻,拿起筷子就先夹了块肉吃,好震震那虚得发软的双腿。 杀华看她饿成这般,不禁蹙了眉,“你这一日都去做何了?”一天就能饿成这般,不简单啊修仙之玄石全文阅读。 “……没干嘛,就是到处跑了一天,脚都起泡了。”田洱好容易咽下那一大口,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般有多失礼。此时那三人过来,田洱看他们的神色,于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招对面的男人坐到她身边来,不然那几人估计不敢坐下。 杀华倒是无所谓,他移了尊驾贴着田洱坐,其他三人也分别坐下,冬晴贴心给田洱盛了碗汤水,给她暖暖胃。今天奔波了一天,她才知道田洱是有多辛苦。 接过那碗汤,田洱道了句:“谢谢”,也不管旁人吃不吃,反正她是饿了,舀着那汤就喝,待她抬首时,其他人也已动了筷,只是比往时更加拘谨了,不用说,都是因身边这个坦然的男人。田洱从来没想过会闹绯闻之事,十分的堂而皇之,比杀华还要泰然。 胃里终于有了点东西暖了起来,田洱也精神了些,说:“今日杀大……杀华给多们挣取了十家店的合单,明日你们陪我去一一商谈剩余的一些事宜吧。”好比货数,好比运费,好比每一类的底价。 听到这个消息,二人一惊,冬晴平淡垂首食着,完全事不关几的模样。书恒与雪衣对视,眼里什么神色都有,自高兴,自然也有郁闷。他们昨日那么辛苦路了一天一家都没签下来,还被人轰出坊,今日如此努力,还死皮赖脸的也才签下两家小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一日时间就签了他们都搞不定的十家,不郁闷才奇怪。 “怎么了?”田洱瞧二人都不说话,不禁问了一声,二人面色有异,书恒说:“……就是有点儿累了。”连他都心情不太好了,更别说雪衣了。 转了一下眼球,田洱很有体会,“也是,你们辛苦一天了,一会早些歇下,按现在这情况,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到时就可以好好歇息,不必如此到处。 田洱那明艳的笑脸还有那体贴的话语,让二人心中更是惭愧,只得应了一声‘是’之后,埋首苦吃,之后匆匆地回房去了,田洱只当他们都是太累了,心有疼意,却也没办法。 只是…… 望着房中的男人,“好歹,你出去一下?”热水都送进来了,她可是要洗澡的,难道他要逼着她去女公共室去洗吗? 被田洱那扭捏的模样看得,杀华一脸的无所谓,“我不会偷看。”他又没那个兴趣。 “……”就是有过前例,她才更担心,“你还是出去一会吧,我很快洗好。”今天太累了,实在是没力道和他罗嗦。看出田洱的疲累,难得的,杀华竟然懂得做出让步,径自出了房门,冬晴赶紧去将门在里面上了门闩,这才回房服侍田洱宽衣。 田洱感激,“一会我洗好,你也去好好洗洗再睡吧。”在外头只有她一个人伺候时,她几乎没时间做自己的事,田洱有时都会想,她是从哪里抽出时间的。 瞧着田洱进了水桶,冬晴拿了布巾为其拭背,才应了声:“嗯。”之后,就没声了,田洱也累,任她擦拭又泡了好一会才出来穿好里睡衣。 待处理那大桶水后,冬晴出门就看到那红衣男子,奇怪地看他手里端了个脸盆,心想难道他就打算拿这一盆水洗澡?尽管疑问,冬晴还是出去了,到女室去洗澡。 刚坐在床上,抬首就看到那男人回来,又见其手上端的脸盆,一脸的好奇,“你这是?” 杀华没应她,却是将那盆放于田洱面前那床脚台上,里面大半盆的清水,冒着热烟。田洱了怔,垂眼看那蹲着的男人,更加疑问了,“做……什么?”话未完,一脚就被握着抬了起来,当裤子被撩起到小腿肚后,放入热水中时,田洱才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帮她泡脚? “你……帮我泡脚?”她一脸震惊得微张了嘴,无法接受似的,整个人都僵在那儿。 ------------ 第170章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你脚上长水泡了,用热水泡一下,将水泡的水放出来,明日就不会疼了。”杀华一边说,一边挽起第二条裤腿,那么从容,那么细心。 “……”听着男人那无起伏的话语,田洱无法形容此刻的内心那一股子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涩,就是没有害羞。 “……三年前,我妈……娘亲帮过我泡过一次,那时学校开运动会,我被同学计算,被迫参加了马拉松比赛,结束后双脚都长满了水泡,娘亲心疼得都要哭了,给我端来了热水,就像你这样蹲着帮我泡着……”说到最后,那总是清脆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不知是悲还是激动,触动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久久,杀华才道了一句:“我可不是你娘亲。” “噗哧!”本还在那儿自怜哀伤的田洱,被这么清冽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个男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嘶……轻点。”才笑出来,就被这男人给报复了,竟然去捏她起泡的地方! “……哎异能之纵横花海!别、别捏了,疼!”杀华不但没松力,还捏得更狠了,疼得田洱只相抽回脚,却被握着抽不回来,疼出一身冷汗了,才得以松开,一双大眼早已氤氲了雾气,狠狠地瞪着那男人,可在男人眼里,那就是可怜楚楚的模样,十分惹人怜。 “你混蛋!”田洱咬着唇,只得骂出这么一句。杀华倒没什么神色改变。说了句:“是不是好多了?” 一愣,田洱这才动了动脚,水也动着,可那些水泡的地方虽有些麻痒。却不似方才辣疼了,这才发现是被这男人给捏破了? “你……”这男人。 “你这女子也真是特别,若换了旁人,不会哭着喊着骂我是登徒子,倒跟我说起家里的故事,你说怪是不怪。”杀华说边笑了,在那妖孽脸上的笑容,是最具杀伤力的。田洱努努嘴,只是被洗洗脚而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受益的可是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事闹?再说。她总不能说,她又不是这个封建时代的人吧? 于是,她改口说:“你是为我好。我为何要哭着喊着?”她感动都还来不急,怎么可能那么小肚子鸡肠? “所以才觉得你特别,旁的女子,不管有理无理,自己一羞起来,总赖到男人头上。”似乎是经验之谈。 “那你说的那些女子可不是我,我觉得这世间理字最重要,不管谁与谁人,得理了就可以理直气壮,无理了。即便是女子亦不能凭着自己的意识为所欲为。”田洱说,当然,一些情况除外。 杀华将田洱的双脚抬起,拿干布抱着放到床上摆好,田洱看他举动那么自然从容,且熟练不禁好奇问了,“我怎么觉得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做?” “是第一次。”杀华仿佛没听出田洱话中的调侃,答得认真,然后将水盆端到屏风后的湿台往那里倒了,随手就放盆与水桶一起,这才走了出来,问田洱,“你身上有药的吧?” “……有是有。”田洱从床头取过自己的随身小药袋,取出一只两指大的小瓶子,杀华直接接了过去,掰开了瓶嘴闻了闻,似乎确认就是这药,就往手里倒出许些,“我帮你上药,你且忍一忍。” 田洱点首,在忍着的时候还是问了,“你懂药?”一般的药膏是不会有刺激感的,但是她的这个是根据一般的药给加了几许的味方,虽然会有一瞬间的刺激疼痛,但恢复效果非常好的,这男人靠闻就知晓的话,那就不只是懂药了。 杀华不答她,握着她的脚踝处,一口气上了药。听到田洱那强忍的抽气声,正好握着她的脚未让她有挣脱,不过上完药之后,她自己也感觉到疼痛慢慢地消去了,阵阵的舒凉。 坐在床上,收拾着自己的小药瓶,然后说着:“谢谢你。”真心的。 杀华看着床上神色红润了些的田洱,不禁开口问:“你好好的少夫人不做,为何如此折腾自己?”在雨容城不够,还千里迢迢来这种地方受这种罪,这在天下,竟还有这般的女子。 “少夫人有什么好做的?就只是个三等人,等吃,等睡,等人回来。”她天生就不会是那样的人,她花了十几年,学了那么多的知识,可不是为了做个三等人。收拾好东西,田洱抬首对上男人,“倒是你才奇怪,这两次态度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明明都好几次想杀我,忽然间又变成朋友了。”嗯,是朋友,不然他也不会做如此举动吧。 很自然地坐在床边,“对你而言是才见过寥寥几次,对我来说,已完全了解你这个人了。”他知道她的一切,“我知道表面冷淡内善良的你,我知道你把奴才的卖身契给撕了,我知道你招那些绣娘先看的不是她们的绣工而是家境,我知道你救助那些与你根本不相识之人……” 他可以一一数出来,“尽管我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很愚蠢。”他看田洱的脸,“但是,你做这些事,我不但不会如此认为,反而觉得,很可爱。” 说这话,杀华自己脸不红气不喘,可是田洱听得脸都红了,感情这人是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甩甩头,这是不可取的行为邪道鬼尊!瞪过去,“你说,你监视我有什么目的?” 被瞪,杀华却笑了,笑得温和极了,让田洱有一刹那的出神,这个笑脸,为何那么相像? “我与那个男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是假意,而我是真心。”落了笑,杀华这么说,用那双碧色的眼看她,“这天下间,只有你不畏惧我这一双妖瞳,也只有你会真心对我笑,虽然,有凶的时候比较多。”说到此处,他又笑了,仿佛是想起田洱凶他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田洱被这人说得前在心跳加速,后面心跳更快了,气的。 狠狠瞪过去,“谁凶了!明明是你不对!”声音接近咆哮。 的确,她一般不凶的,甚至还特别的温柔。 “的确,不凶的。”杀华笑,那般温雅而俊逸,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妖艳的美貌。田洱愣愣地看着,不免要问:“……为什么,我觉得你跟段苍玥有些相似?”从第一次相见便有如此感觉了,一样的绝美,一样的傲视一切,一样的神秘,一样的…… 杀华神色一凛,目光变了,变得冷冽,变得孤傲,变得凶劣。 “那样的人你还一直记着!难道只记得他的那些花言巧语却记不得我的好吗?”杀华本身就带着一股子不容生人接近的寒意,一发怒那骇人的煞气便油然而生,田洱觉得空气仿佛生了刺,刺疼着她的皮肤与肉。 “就连你表达的爱意,他懦弱到连承认都不敢,那样的男人你还记着!” 有些难过地缩缩身子,田洱本能地想保护自己,那举动却被当作了畏惧,杀华用不敢直信的目光看着这样的田洱,他方才刚刚说过,只有她,只有这个女子不会畏惧惊恐自己,只有她…… 摇着首,狠退了两步。田洱被杀华那样的神色给吓了一跳,心一突,仿佛才忆起什么,伸手刚要解释,可那身影一闪之后,便已消失在屋里了,空空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心一紧,田洱脸上尽得担忧。 她什么都没做,可杀华方才的神色,就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般,这种情况,原先好像……也有过一次。田洱头疼,不知为何不过是几句话为什么就将事情搞到如此田地? 难道,自己真是个灾星,任谁都能被自己伤害一遍吗? 难过地抱着自己,田洱明明能感受到杀华的真心实意,那个男人是很真诚地待她,这她都感觉得出来。而他也没有说错,段苍玥从来没在乎过她,这些她也知道…… 响起扣门声,冬晴走了进来,瞧见床上那撩起了裤腿抱着自己脑袋埋在腿间的田洱,心里一惊走了过去,“主子……怎么了?”不会是那个男人忽然发了兽性吧? 田洱继续埋着首,一动不动。冬晴越发担心了,正不知所措之时,却见田洱从腿间抬了首,用那双茫然的眼看她,空洞得就好像失了魂一样。嘴动了动,也问:“冬晴,我……是不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 自从她来了以后,什么诡异之事都有。明明那么温和的一个男人,那么容纵她的一个男人恨着她;而那个时不时要杀他的男人,却对她温柔极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过,却屡次遭人刺杀,她甚至不知道杀她之人是何人,为何要杀她…… 那个问题,问得冬晴无比的心疼,她不知要怎么回答,于是,只有坐了下来,第一次越轨地伸出手揽着那无助的这个人入怀,声音满满的,都是不舍:“……不,都不是主子的错,都不是……”错的,是这个世界。 ------------ 第171章 :再遇截杀,田洱心中忧虑 ps: 谢谢 王牌★王牌 的投票,谢谢好些朋友的支持! 那样的不欢而散之后,田洱以为,短时间内那个杀华不会再出现了,却很诧异地在第二日还在门口处瞧见他倚立在那儿,只是初识的冷凛覆上了那冷艳的容颜上。田洱微怔之后,心想着这人又是何苦如此?既已刻成伤,还留下来做何。 杀华觉得自己已做出极大的让步,可眼前这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吧,这女人竟然给他摆脸色! 恨得牙痒痒的,可见田洱带着人要出门,他还是跟着一道去了。 垂了眸,其实田洱并不是生气,昨日之事也没有值得她生气的地方,只是……她该怎么去面对?也许自己并不讨厌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一丝喜欢。但,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而借机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这是对这个男人的最大伤害与侮辱,这种事她不会做。 且,对于杀华的阴阳不定,田洱没有一点办法。 今日要拜访的,正是昨日受到杀华‘照顾’的那些商家,田洱已做好了被那些商家当土匪一般的恐惧对待,却不想那些商家一见到来人,个个都是十分的欢喜,客气得很,这实在是叫田洱摸不着头脑。当看到那些人瞧杀华那种敬仰的眼神之后,田洱多少有些明白了。 敢情,这男人不是靠武力解决的? 一天下来,大家伙是又兴奋又疲累。回到客栈的房前。一日跟着的杀华一副任务完成要离去的模样,田洱着急地唤住了其,只见他背对着并没有转过来,只是侧首。似乎等唤住他的人说话。田洱神色有些不自然,最后还是别扭地道了一声:“……谢谢你!” 杀华并没有说话,只是非常微地点了一下头,就真的离去了。 雪衣好奇一日了,这会儿终于趁人不在问了出来:“主子,这位杀大侠今日好生奇怪腹黑首席可爱妻最新章节!”虽然刚出现时,也十分奇怪。 瞥一眼满是好奇的雪衣,以及一边的书恒,田洱什么也没答,转回了房中。冬晴责怪似地瞥了多事的雪衣一眼。这才跟着进去服侍。 这次来雨安城。因有了杀华的帮助,尽展得十分顺利,一共签下了十八家商家。料子都还可以。来的马车倒是挺宽敞的,所以田洱顺路也带了一批货回去。 只是。 马车上多了个大红身影,怎么都有些不自在,每个人都不自在,就是那大红身影自己本人,也十分不自在,可他就是有马不骑,非要挤马车。 在回程的第二日,田洱说要骑马,骑杀华的那匹宝马。毕竟这各事还不熟练的情况下,长时间不温习是会忘记的。而且,她也有些想避开杀华那个阴阳不定的男人,二人无话可说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使她难受。 因为不熟练,田洱骑得并不快,和他们的马车差不多速度,只是她骑在前,马车在后。马车里的杀华本是坐倚在那儿闭目养神,这会儿却睁了眼,透过帘望出去那马上飞驰的英姿飒爽的身影,看久了变得有些痴迷。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安静的书恒的眼中,书恒是不知二人的关系的,但看杀华的表现,多少知道这人是带着爱慕去看老板……可,老板目前不是段家未来的少夫人吗? 而且,看老板一点都不避嫌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了。老板虽然素来阔达,但也不至于到了水性扬花的地步……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隐情? 想不透。 这天夜里,因为赶不上驿站客店,这一行人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挑了个避风的位置安顿,有冬晴在,可以服侍得田洱很好,唯一不好的,仍是那沉默的二人,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仍是没答上过一句话。 田洱身子因上次大伤,落了点病根,所以身子并不太好,有些怕冷。秋日里的夜,倒底还是有此寒的,此时她围着火堆为了驱寒,也为了……避开那边那红衣男人。 “主子,还是披一下衣吧。”冬晴为她取来了单袍子为她披上,田洱拍了拍肩上的手,以示感谢。冬晴给火堆加了些火,书恒与雪衣去找水源,此时都不在。 看了一眼火光下映得有些红的冬晴的脸,田洱的神情并无异色,只是在问:“冬晴一早就认识杀华了,是吗?”与其说是问题,其实已很确定的话。 上次被截杀,冬晴对于从天而降的杀华,一丝诧异都没有,似乎二人早已相熟。只是田洱不知这冬晴,倒底是段苍玥的人呢,还是杀华的人? 问得冬晴身子微微一顿,她转首看向一脸平淡的田洱,神色十分的复杂,却……没有否认。自然,也没有承认,但田洱心里明白,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问,拉了拉肩上的单袍子,垂眼看着那堆火。 火,烧得‘噼啪’地响,火那边考了些食物,总比干粮要好些。 此时,那寻水的二人回来了,提了火回来,正好可以放在火架上的那锅用来烧煮。 简单地食过之后,收拾收拾大家就地休息了。 田洱的铺位在火堆边,在火堆边睡觉有很多好处,除了去湿除寒,还可以在秋里防蚊,可以赶野兽之类的。但,他有坏处,因为光亮,完全暴露自己的处身之所。所以当田洱被惊醒时,发现身前那一身大红正抵挡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这一下她完全清醒了,这些黑衣看那架势就是冲她而来的! “……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三番两次有杀手来杀她? 被惊醒的也两个不懂武功的男人,一脸的惊慌过后,都赶到田洱的身边,用并不强大的身体来护着他们的主子傲天狂尊最新章节。二人第一次面应这种状况,除了惊慌,还有那么一点诧异。 诧异的是,那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冬晴姑娘竟然身怀绝技,此时拿着那一柄他们看不情的柳叶薄如蝉翼的渝挥撒在那夜色之中,不得不说……真是优美啊! “……主子,这些黑衣人?”雪衣没面临过死亡,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懂得畏惧死亡的那种恐惧,除了惊慌,更多的是非常好奇。 此时田洱虽站离了火堆边,却与那二人围着也好不使那二人应战过于分散精神,听了雪衣的话,她答得心不在焉,“不知是不是劫财的。” 这话,哄雪衣还行,可聪明的书恒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人是冲着老板来的,看那些黑衣人虽然被那两大高手给拦了去,却总想朝这边而来,他自己与雪衣的身份并不值得那些黑衣人如此大费周章,想来除了面无色的老板,别无他人了。 心想着,他不由得动了动身子,与雪衣正好形成前后的守护,即便他们不懂武,但关键时刻,至少可以以肉身阻挡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田洱却是发现了。 只是,此时她更关心的是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打斗场。很显然,那些黑衣人并不知道有杀华这等高手在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伤亡急曾之后,似乎有人传了命令,全都撤了。 冬晴扣了个活口,还没来得急问题,那人已……自尽了? “怎么回事?”田洱赶过去,正好看到那黑衣人倒下,杀华揭开那黑衣人的面布,从嘴角渗出的黑血说明,这些杀手都是死士,一担被捕,立即服毒自尽。 皱紧了眉,田洱见过尸,所以并没有什么恐惧,“能看得出这些都是什么人吗?”田洱心急,抬首问了一边的杀华,得到的答案让她的眉皱得更紧了。 “……看这些人的武功及行事作为,定是杀手组织的。”只有真正的杀手组织才有如此训练有素,行事雷厉风行。 指了指,“这些尸体怎么处理?”这里离大路有几十丈,但总不能就这么放任着吧? 杀华看田洱那发愁的模样,说:“我们一离开这里,那些人必会回来清理现场,这倒不必在意。”在意的是,杀手为何要追杀她? 杀华没有说,这些杀手是哪个组织的。 点点头。 “主子,还是连夜上路吧。”走得慢些也总好过与尸体为伍,而且若明日被人撞上,也不好说。 田洱再看了眼那些尸体,点了首,他们这才去收拾去了。田洱蹲在其中一尸体旁,拿了一边的剑挑开了那人的衣,胸膛处有个印记,她一边挑开几具尸体都是如出一辙。 皱着眉头,田洱检查了其中一具身体,衣上什么都没有,除了随身武器就只有一身的衣,连火折子都没有带。 “……这些人,夜视力真好。”大半夜的,悄无声息来到此处,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走吧。”杀华一直看着田洱的举动,十分好奇她因何不畏惧这些死人,甚至还敢在死人堆人翻找检查,好奇逐渐演变成一种无名的情绪。 抬了首,“其实,这些杀手,是什么人派来的?”田洱觉得,这个男人定知道些她不知道的。 她并不想做个无知鬼,死了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些事不查明,她这一生都不得安宁……只是,倒底怎么一回事呢? ------------ 第172章 :二人的婚期定下来了 田洱检查过,发现这些杀手根本不是先前追杀她与段苍玥的那几拨,他们身上的特征并不一样。虽然都穿黑衣,但之前的那些人胸口上并无刺青,而现在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却全数都有。 盯着田洱那认真严肃的面孔,杀华的神色没有多大的改变,只问:“你真想知道?”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点头,田洱很坚定。 杀华拿着剑,挑开最近尸体的衣,指着那胸上的标记,说:“胸有刺青编辑的门派不少,但以彩色为主,青色为辅,蛇头为彩,蛇身为青的,而且,他们都是手握青云剑,这天下,只有一个组织——魔教。” 一愣,“魔教?” 点首,“其实魔教的标识,据我所知,并非这种彩头青身蛇,这只是近年来新出来的,这些人杀人不眨眼,而且从不分场地、目的,只要有人下命,他们唯一会做的便是杀人,杀不尽就死尽。”这才是魔教的可怕之处。 “只是,他们为何换了新标识,有传言说,是魔教内部出了分派,如今出来活动的,是新念派,而还是老标识的,是陈旧派,陈旧派是极少出现在江湖的,更不会接任伤行凶。” “可……”刚才那些魔教人并未死尽却撤退了。 “那是因为有人下命令了,所以活着的才得以撤光,不然必定要死光,不杀就是杀光我们。”杀华说得一派自然。说得好像并非亲身经历之事,那样淡定。 “那,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他们才会追杀一个人吗?”如果是魔教腹黑市长霸王妻。那就不是为了钱而为止吧?若不是有人买通,她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连魔教都惹了。 杀华看着一脸沉思的田洱,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回答:“魔教轻易不会追杀的,因为不是杀光就会被杀光。所以,若说会被他们追杀,必定是有着天大的秘密在里头。”而这个天大的秘密,如今却是田洱这样一个普通的弱女子。 实在是,叫人觉得诡异万分。 得不到答案,田洱心时有些燥乱。 那边也收拾好了。田洱上了马车。看也没多看一眼那些尸体。便启程了。 车里,气氛有些沉。 事过之后,雪衣才觉得恐惧。方才那些尸体……是真的尸体。 书恒脸色也有些发白,却安抚一般,轻轻地拍拍雪衣的背,雪衣想感激露个笑容都做不到,最后还是食下了田洱给的定神丸这才在马车里躺着睡下了,倒是赶轻的冬晴,脸色无一丝的奇怪,仍是那般平静。 抬眼,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书恒,田洱脸上带着歉意。“把你们牵扯进来,实在是抱歉。”虽然自己面对过很多次,可他们却都是平头百姓,第一次遇到总该是要害怕的,如果他们没有跟自己来,就不会遇上这等事,多少还是自己惹的祸。 书恒微微一顿,这才露了个浅笑,“老板言重了,护老板周全,亦是我们的职责。”而且,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还反被保护着,哪里还敢让老板言歉? 知道书恒就是这般人,田洱也不多说什么,她还在想着杀华方才的话。 自己,什么时候连魔教都惹上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而对方也在看她,却什么都没有说。田洱知道杀华必定知道一些事情,可他不说自己也没办法逼他,心里着急焦虑又无计可施。这些人,宁愿以命保自己,也不愿说出一些事情,为的是什么呢? 无力地靠着马车栏,田洱眉宇间露了疲惫之色,杀华看在眼里,心中也担忧,却仍没有打算说出其知道的一切。在他看来,不知道对田洱更好。 一行人,连日赶回了雨容城,尽管再疲惫,经那次之后却未再糟截杀,这点不但没能让田洱放心,反而越发的担忧了起来。她一回到店里,将货与人放下之后,便直赶回段府,风尘仆仆的要去见那个男人,却被在廊上让管家给拦了下来。 “少夫人,您回来了?”段富吉对田洱,又气却又恭敬,他还记着上回被整之事呢,可吓得他掉了半条老命了,哪能不记恨。 点首,“段苍玥呢?”她着急,脚步都没有停,而跟着的段富吉却道:“少夫人,老夫人交待,若您回来了,第一时间去见她老人家。”这话,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 田洱终于顿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那管家,那个老夫人,从她进府到现在,也就见过两次,只有一次是主动招见自己的,那也是第一次见面时。如今怎么这么着急见自己? 心里虽这么想着,可她还是随管家一同到睿仁堂去了。 段老夫人还是那般清雅恬静,一身和气善慈,瞧见田洱风尘仆仆的模样,也只是含笑,说了声辛苦了。田洱大约是心里着急,所以只是站着,并未坐下,行过礼后她说:“不辛苦,都是自己的事。”她顿了顿,又开口:“不知老夫人招见我可是有吩咐?” 段老夫人抬眸看她,由上至下,打量的目光,带着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打量,看得田洱全身不自在,她才缓缓而道:“我让人给算过日子了,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就给你和玥儿定下来了重生之毒妻最新章节。” “……嗯,嗯?”田洱不明所以。 “关于你与玥儿的婚期,你觉得十月初八这个日子怎样?”段老夫人不厌其烦,重复一次,带着客气的寻问。问得田洱先是一懵,然后一惊,最后一愁。 “……这,苍玥他怎么说?”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现在来问她哪日好,这不是为难人。 收回了视线,段老夫人端起清茶,一边撩着浮茶一边说:“此事,玥儿让我给他选的日子,所以现在问问你,觉得这日子若适合,便让祝师把喜贴都准备好,我也可以和你谈谈,一些事宜。” 说完,抬眼看向田洱,看到田洱一脸的凝住,也不崔她。 最后,田洱身心疲惫,只道了一句:“此事我没关系,一切让苍玥决定就好。”嗯,是让段苍玥决定,而不是让老夫人来定。 段老夫人点点头,田洱又问:“那,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此着急,就为了说这个?而那段老夫人点首,一脸奇怪难道还能有别的事? 虽然心中有疑虑,但田洱还是告辞了,回到浩瀚轩,却没了方才那么着急,穿过浩瀚轩回了自己的别苑。夏晴一听说田洱回来的消息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待田洱一回来就可以沐浴更衣,好好吃上一顿,这才恢复了些精神去找那个男人。 段苍玥似乎很忙,田洱来到书时,正好看到一些管理正离去的背影,还是那个丁卫——段回声守在那儿,见到田洱仍是平静着脸鞠躬。 进到室内,段苍玥抬了首,一脸的温雅带着浅笑,“你回来了。” 点首,田洱走到案前的一边位置坐下,“方才你娘传唤我过去睿仁堂了,她说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头,把我俩的婚期定在那日。”她大方地说着,此时那段回声端了茶进来,又退了出去。 段苍玥一直用温和的脸色看着田洱,看着她用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些,看着她没什么特别的神色,等她言完,便开口:“那,田儿的意思呢?”她是怎么想的? “我说,一切由你决定,我没关系。”当初既然答应了,就没有矫情的必要,而且,越早那样做,越早可以知道答案,至少,离她想知道的答案会越近。 看田洱如此那般坦然,段苍玥脸上的笑显得更加的柔和了,“那就定那日吧,让吉叔好好办办,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知道你嫌麻烦,此事你也不必挂事,只管着你的裳衣阁的事便可了。”反正,他会让人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这种体贴,田洱也不知该怎么消受,只好转了话,“是了,我过来是想跟你提事,我们路上之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被刺杀这么大的事,他必定知道,“我只是想请教你些问题。” 伸了伸手,“你说。” 田洱也不客气,“我只想知道,有关魔教之事。”她想知道什么情况下,才会造到魔教的追杀,而为什么那些魔教人又一改故辙,中途离去了呢? 猜不透,摸不透。 对于田洱这个问题,段苍玥一改往常的温和,脸色有一丝的凝重,“关于魔教之事,其实我知道得并不多。”他顿了顿,“历来都有魔教行事,只不过他们行事十分低调,且从来不轻易露面,知道其底细的这天下估计是没人了。而近十几年,魔教内部出了事,分为了新派与陈旧派,出来行凶的,多半就是新派了。可以区分他们的区别,就是他身上的标识。” 他顿了一下,“截杀你们的,大概是新派了。他们的行事十分乖张且残忍。但也不会无故去行凶,你成为他们的目标,此时确在待一查。”关于这点,他心里也着急的。 ------------ 第173章 :厉害的小姑娘——宁娃! 在段苍玥那里得不到最想要的答案,田洱心中思愁,回到裳衣阁时,倒是给了她个小小的惊喜。 “……嗯?小姑娘?”回到店里,身为掌柜的楚清凤给她报告了一些事宜之后,最后提了一下前几日,有个妇人带着个小姑娘来找田洱,说是应约而来的,所以听得田洱一头雾水。 瞧田洱那茫然的模样,楚清凤抚额,他倒还记得,“就是上次添购厨房应品那日,您在小巷里看到个卖菜的小姑娘,还留了裳衣阁的地址给她,叫她一定要好好考虑,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当初也不明白这老板是怎么想的,一个小姑娘能成个什么事? 一听,田洱终于想起来了,“哦……原来是她?总算找来了,再不来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恍然大悟地想起,可楚清凤听这话心里补了一句:您已经忘了。 “那,她们有没有说什么?”时隔这么久才出现,是否已有打算? 楚清凤有一丝为难,“她们什么都没说,只说要找您,您不在我让她们过几日后再过来荷香田园全文阅读。”那妇人不肯对他这个掌柜的吐露,也只好等老板回来亲自处理了。 点首,“那行,等她们再来,便直接让她们来见我……嗯?那门外的是客人吗?”田洱透过柜台,正好望见店外有个妇人往这里瞧着,一脸为难犹豫的模样,吸引着田洱的注意力。 瞧田洱的模样,使楚清凤也伸着脑袋过来望了出去。一瞧见店外的人,竟有了诧异,“哎,说某人某人就到。那不正是小姑娘的娘吗?” 边说,边从柜台行了出来,田洱也跟了出来,正好在店堂里,迎着那妇人带着小姑娘前来。那小姑娘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田洱,有些害羞的脸上带着喜气,拉了拉她的娘亲:“阿娘,就是这个大姐姐了!” 被自己的女儿如此,那妇人责怪地瞪了她一眼。口声有些重。“不得无礼!”然后转了首过来。堆满了笑容,“请问,您就是这里的掌事吗?” 田洱看在眼里。所以这会儿含着笑点首,“是的,我正是这里的掌事,我姓田。”然后转向那小姑娘,十分亲切地寻问了起来:“宁娃最近过得好不好?菜都好卖吗?阿姆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一连问了几个十分关怀的话题,都带着诱哄与关心,那小姑娘听得一脸的高兴,可又有些不敢造次,带着腼腆,地点头“……好。好的,阿姆最近可精神了。” 小孩子的回答都是最真诚的,田洱的笑更柔和了,对上那妇人,妇人方才听田洱的问话,心里不禁诧异又惊喜,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掌事,不但记得宁娃的名字,还记得宁娃的阿姆身体小病之事,真真是个有心人啊。 “如果不介意,到内堂说话可好?”站在这店堂中央,总不是办法。田洱都提出了邀请,那妇人哪能不说好,有些拘谨地跟着田洱入了内堂。楚清凤身为掌柜自然得在场,所以冬晴倒茶还是准备了四人的份。 都围着坐下来,宁娃就坐在妇人的身边,小眼时不时地好奇打量着这里的几人,然后偷偷地看看含笑的田洱,脸红红地又收回视线。田洱对宁娃的模样假意未发觉,含着笑对上那妇人,“这位该怎么称呼?”她方都自我介绍过了,这妇人却还未说呢。 那妇人一听,脸上实有些不好意思,微了微首赶紧说道:“田掌事唤小妇王氏便好了,家夫姓王,这是我们的小女儿,叫王宁,平日都唤她宁娃。” “哦,原来是王大嫂。”田洱很有礼,“上次您过来,我还在外地,今日才回到店里,就听说王大嫂前次带着宁娃来过,正想着是此事呢,您这就过来了,可真巧。”不知是否如她所想那般,来把宁娃交给她? 王氏脸有愧意,“宁娃她……很喜欢绣工,两三岁就拿针会做小荷包了,她对绣工有着与她阿姆一样的天份,能任着自己的意思,绣出十分巧工的图绣来。”王氏微一顿,又继续言道:“只是,家里……没办法给她满足条件,上次听说了您之事,家里一直犹豫着就没来。直到前些日子,村里有提及了城南新开了家店,专卖些漂亮衣服而且都相当便宜,一打听才知道是您这里。所以……”这才厚着脸皮来试一试了。 原本,家里都担心宁娃被骗了,怕是家黑店,凭着招绣娘的旗号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听说了,这家店虽然不大,但开张那日,城里头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祝贺了,连知府大人都亲自而来。那怎么可能是黑店?一打听到了,都眼巴巴着要来,所以当日就赶来了,只是没遇上掌事的在,她也什么都没说。 点了点首,“确实,那日在小巷见到宁娃身上的缝衣,虽然都是一些粗衣麻布,但那针线缝法倒是十分特别的,只是可惜……”那是老阿姆的手法。 听田洱这一可惜的话,王氏心中一喜,赶紧开口:“那种缝法宁娃也会的!不信,您让宁娃试试?”她生怕田洱改变初衷,不肯招宁娃,这会儿赶紧推销起来警路官途最新章节。推了推那干坐着不懂事的宁娃,似乎让她表现表现。 与楚清凤对视一眼,田洱奇怪了,“宁娃才12岁,便懂得如此高深的针法?”就是她这个外行人,看了那缝针法都吃惊不小,若不是在这种时代,她还真会误以为那是机械做出来的,更别说楚清凤这种老油条,完全能凭着肉眼看出其中的厉害。 赶点连头,这回连宁娃都点首了,应着:“……我会的。”那种缝法,阿姆教过她,她会的。 一喜,田洱招手,楚清凤赶紧出了内堂,一会又转了回来,对田洱说:“老板,还是让她到内园试试吧,拿过来有些麻烦。”这里的封架子都是大型的,最小也有倚子大,搬来搬去麻烦,还不如让她直接到内园,还可以让那些绣娘和裁缝都认认。 点首,“也好。”然后田洱站了起来,朝王氏说,“就到内园吧。” “哎,好!”王氏高兴,至少有试的机会。 宁娃坐在缝架前,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的料子,脸上兴奋得红通通的,不禁抬首看她的阿娘,似乎在问:可以用吗,真的可以使用这么好的东西吗? 王氏心里有些发酸,点首之后,宁娃这才高高兴兴地拿起一边插着连了线的针,开始将架上拉扯的,开了个裂口的地方慢慢地缝上。安理说,一般缝裂口,都是拿在手上,才容易封,可是这种针法,在架上更容易,且更仔细。 田洱不太懂这事,所以她只看到小姑娘埋头做得十分认真,而那些看好戏的绣娘们却看得啧啧称奇,“……好厉害的针法!” 连书恒都不禁叹了一句:“是挺厉害的。” 可不是厉害,裂缝之处,可是丝布,一般下是无法缝合的,丝布太过纤细柔和,上不了线。可这种缝法,不但将两布连接重缝,还绣出了条十分美丽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断裂过。 光看这一处,楚清凤就不得不佩服他家老板眼光有多毒了。 宁娃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将那三尺长的痕迹给缝好了! 看得十分喜欢,田洱都称了一句:“宁娃可真是厉害!”被称赞的小姑娘红着脸,看了看她的阿娘,又看看田洱,很是开心的模样。 让宁娃继续待在内园和那些年轻的绣娘们在一起,也好认识认识,田洱等人回了内室,再次坐回那座位上,而王氏的面前,多了两张纸,田洱倒是一脸的迫不及待,“说实话,我很喜欢宁娃的这一手,虽然不知她还有何本事,但她还如此年小,潜力无限,我很想好好培养。” 听着田洱那略激动的话,王氏心里也安了不少,笑得感激,“很多谢田掌事的厚爱,小妇代宁娃再次谢过您了!”言过谢,她又道:“只是,小妇还是不能理解田掌事如何要在街巷找人?” 绣娘们,并不值钱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哪个不会手工活?所以,一般无关系,是真的没办法有出路的,再厉害也不过在家里缝缝绣绣,她从来没想过,宁娃往后有什么出息,也只盼着她快些长大,好嫁个好归宿便罢了,本来养女儿都是赔本的计。 含着温和的笑容,“不怕告诉您,我这儿的八名绣娘都是在外头招的,喏,就在门口贴了张招聘启事,她们是我在众人中亲自挑选出来的帮手,现在不也做得顶好?我做的是生意,可不是亲戚关系,只招能力的,不招有关系的。”笑着瞥了一眼旁边的掌柜,这位好像是靠关系的……嗯,好像不是,好像是自己看中了给挖过来的。 被她那意味不明的看着,楚清凤只觉后脊梁骨一寒。 “所以,您就放心将宁娃放在我这儿吧,您认得字吧,且先看看这上头的合约书,都是有商会签盖章记的,而且只能算是长短工,完全不是卖身契。” ------------ 第174章 :找上门的麻烦 将宁娃安顿好,那已是三日后之后。宁娃家离得有些远,不方便来回,所以田洱与楚清凤商量之后决定将隔壁的后面的小园也盘下来,也正好,书恒他们要搬了,就连着一道墙。那个小园子倒是不错的,一应具全,家离得远的两名绣娘也同住了下来,也与宁娃有个照应;田洱还给自己留了个房间,主房。 不过,因为婚期之事,田洱最近是想赖在宿舍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得不面对那个男人。 每次看到段苍玥那温和的脸,田洱就觉得自己无能,根本无法摆脱这个男人摄以的魅术,迷得神魂颠倒就快要迷失自我了。脑袋一撇,她在为自己默哀。 “……怎么了?”言至一半,看到田洱那撇头的举动,段苍玥停下话,关怀地寻问了一声,“可是累了?”那么温柔,那么关怀备至。 咬了咬唇,田洱转了回来,尽量挤出个自然一点的笑容,“我说了这些事由你作主,我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个假成亲,怎么安排她都无所谓。 尽管,也许……她心底还是有一丝的期待。 这话,段苍玥似乎不太喜欢听,那温和的脸庞有一丝的不悦,“这是你我二人的喜事,我希望尽可能做到你喜欢。”他哪里不知道这女子近日来的疏远,也知道对方早已察觉自己的情感。可是,事已至此,该做的,他仍必须做下去。 是啊,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没有察觉?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答应了,将女人最宝贵的日子交给自己,他只希望,能做到她喜欢的,而不是如此无所谓。 喜欢? 田洱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讽刺,于是她便笑了,是带着讽刺的那种,“什么是喜欢?我喜欢了,你就能满足得了吗?我说我喜欢你,可你呢,既不喜欢我,却仍是要将我绑在身边。你是担心我出去之后,祸害你最重要的谁?”这话,非常的尖酸且刻薄。 听到自己尖锐的声音,田洱不免一怔,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这般了? 艰难地撇开头,田洱站了起来,“抱歉。说了些狗屁话,你别放在心上。”转过身去,“一切按你喜欢就行了。”反正她已无所谓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一直待下去。 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又是一次的不欢而散道印。 捂着额头,段苍玥脸色十分的难看,不再温雅,不再清高, 此时。段回声端了药水入来,放于案桌面,言了一句:“主人,何苦如此?” 是啊,何苦如此? 可,不如此他又能怎么办? 杀了她? 自己又有几成的把握?若是初次见面他便那样做了,兴许还有可能,但如今……杀华那个妖孽分明对谁都冷漠,因何就独独对这女子如此上心?再有,自己的动摇,一直以来的动摇……如今搞得,他心情总受影响不能自己。 想到此处,狠狠地扫落了一桌的东西,段苍玥的神色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吩咐下去,严密保护她。没想到魔教如此快便找上了。”失算,又是一次的失算。 段回声颔首,“是,主人。”领了命令,他便退了出去,多一句都不说。 又是不欢而散。田洱有些懊恼,最近好像总能得罪人,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难道,自己大姨妈要来了? “擦!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好伐!”田洱在园子里,自我厌恶地骂了一句,烦躁地连路边的花儿都被她弄落了几朵,十分可怜地躺在那儿。 此时,冬晴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声问候了一句回禀:“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头也不回,“不去。”她现在没心情理那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就说我很忙,有空再去。”交待一句,田洱大步离开,往府外去,冬晴快速地回了来寻人的丫鬟的话,再赶上离去的田洱。 出府之后,刚来到裳衣阁,田洱遇上了个久违之人。 “是你?”田洱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人已回京了,怎么还在此处? 来人,正是姓楚的那个,自己掌柜的堂弟,于是张口就说:“你是来找清凤的话,他出差去了,不在城里。”她说着此话的时候,楚清凤正在柜台里,正直勾勾地望着堂厅里的他们。 一笑,楚雨珩倒也神态从容,笑说:“是吗?真是可惜了。”转首望着柜台里的堂兄,而楚清凤一脸的:我不在我不在,我真的不在,的模样。 “不过,今日我前来,不是找堂兄的,而是找你。” 挑了一下细眉,“找我何事,我不记得有与楚公子有特别要好的关系。”今日她吃火药了,对谁口气都不好,又加之这个楚雨珩是她不喜欢的,因为楚清凤怕他,所以她不喜欢。 “哦?为何我记得,与田姑娘如此之稔熟呢?连着宇弟的请求我可都答应了。”楚雨珩,也是只狐狸。 额角抽了一下,田洱抬了抬下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上次开张,因为是扬浩宇的关系,自己欠这个男人一点人情,但与人情比起来,这混蛋的破坏更重,所以她难有好脸色面对。 带着微笑,“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楚雨珩一副君子模样。田洱瞥他,忽然嫣然一笑,扬了那好看的唇弧,“楚公子这边请。”然后转身,率先出了裳衣阁,尔后跟着英俊的楚雨珩。 在离去前,楚雨珩饶有意味地瞥了柜台里的堂兄一眼。 田洱带着楚雨珩到了小河边,那儿扬柳茂盛,清风楚楚,倒也算得是处好地方。 只是…… 看着这露天的,偶有人路过的,连石倚都没有的地方,楚雨珩瞧着田洱非常不淑女地坐于护河栏杆上,双脚翘着护河栏杆,在那儿荡啊荡的,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极品官途全文阅读。 也罢,楚雨珩早料到如此,也无所谓地立于护栏边。 也没想过如此就能打击到这个城府很深的男人,田洱开口问了:“楚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嗯,除了几丈外的冬晴。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楚雨珩一脸悠然的神态,倒也十分的俊逸非凡的。田洱看了眼那扇子,想起在京中,段苍玥也常常手握羽扇,回到段府之后,他做回了商人,不再是那雅清的公子哥,便不再见他再摇着羽扇了。 “我还记得……”楚雨珩在回忆,“在京城时,田姑娘那如天籁的曲音,如今仍萦绕于耳。”语气里,有着向往的可惜。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我只是个小小商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也不必他大费周章地来找事。 “什么也不是?”楚雨珩问得好笑了,觉得这是笑话一般。 “对,什么也不是。若你有打算,也请尽早放弃。”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一无所物给他图。 “啪”地打开那扇子,摇了摇,楚雨珩还是含着那笑容,狭长的双眼,带着深不可测的,“你如今可是堂堂段家的未来少夫人,听说你们的婚期都定下来了。”那么云淡风轻的话。 微蹙眉,田洱毫不客气回道:“那都是假的,我不过是他挂名妻子,你若想图段家什么,还不如直接找段苍玥来得干脆。”而且,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并非虚张声势。 看着田洱的神色,楚雨珩不置可否,言道:“段家也没有我所图的。”他笑笑,眯着眼笑,“我图的,可是别的。”敛了眉,他图的东西,不是一般的。 一顿,瞪向这个男人,“你图的是什么?”问完,她自己又先愣了,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图的什么。 回视着田洱的瞪视,楚雨珩犹是一派悠然,“图一样东西。”他说了,“一样其实并不重要的东西,但又必须的东西。”因为是必须的,所以他便在谋策着要图到手了。 盯着这个男人,田洱知道这话是真的。 “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自己有的,而又与段家有关的,却又不是段家的? 又笑了,转开了视线,他望向小河边的那一排排垂柳,随风飘荡着。他似自喃一般地说道:“是啊,是什么东西呢?”那口气,仿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田洱忽然不着急了,一脸的冷淡,“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与我无关。”只要不扯上她,爱咋嘀就咋嘀吧。跳下那护栏,转向那男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商女,也只想做个普通人,请你以后有什么事别扯我进去,也不要扯上清凤,他已与楚家断了关系,他现在只是我小小裳衣阁小小的掌柜,防碍不到你们的大事。” 放下话,田洱大步离去,却被身后之人给唤住了,“如果……” 只是两个字,就成功将人唤住。 田洱立在那儿,没有回身,却在听。 “如果,这一切,都与你有关,你是如何都逃不出去呢?”是啊,一切都因她而起,这种如果,其实不是如果,那样的如果,没有人愿意想听。 猛然转回身,田洱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有这个如果? ------------ 第175章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ps: 谢谢鱼泪满江的大红包!!!!!谢谢krystal南 的票票! 带着疑问,田洱心思不清,没办法投入画稿,于是便早早地回府了。不过才进府便遇上某个许久不见之人,冷着脸,她问:“何事?” 来人,正是那那个王贺,王贺一脸的谄媚,“是这样的,关于十月初八的好日子,还有许多的事,舅娘将此事交给我了,所以我来问问表弟妹想弄怎样的?” 移动了一下眼珠子,田洱一脸的奇怪也不掩饰,为什么段老夫人要将此事交于这个猥琐之人?看他眼里的不怀好意,田洱怎么看都不喜欢,“此事你与苍玥相谈便是了,不必来问我。”田洱交待一句,便不作多留,匆匆离去了。而身后的王贺,脸上不再是那谄媚的笑容,而是一种言不明的,带着猥意狡诈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那离去之有的背影,似乎要将人盯进嘴里嚼来吃了一般,盯得田洱那个寒毛竖起。 快步回到浩瀚轩时,正好撞见段苍玥负手立在那儿,总是温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静如处子。 本想就这么越过去回自己的别苑的,毕竟早上二人才不欢而散了。她只觉得,现在与谁的关系都搞不好了,原是自己自作多情,总想与旁人交好,可却没一个是真心的。 想不明白普通的自己,身边因何要围着如此之多的阴谋诡计。也不愿去想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最多不过一死。她又不是没死过,没什么可怕了。 却在转身的时候。听闻那男人的声音飘来:“一起用晚膳吧。” 顿住脚,田洱转身迎向那个男人淡然的视线,秋风吹动着那一身华贵的黛紫衣裳,如神工鬼斧雕刻出来的精致完美的五官,那一身挺拔正气……是啊。如此优秀乃至完美的一个男子,平是脸上总是温和的笑容,语气那般纵容都市之美女如云最新章节。 有,几分真假? 也许,全是真的,自己并不值得这个男人伪装起来。至少,他的恨意就没有伪装得了,不是就这么明晃晃地投射着自己吗?也许。全是假的,不管是那似乎带着心动的温柔目光,还是那要噬骨的恨意,全都是假的,只不过在撩拨她的心弦,在混淆她的视听。 聪明如她,想了千万种让这个男人恨自己的理由。 却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也以。也许一切都是假的,连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假的。这世界上也许根本就不骨这样一个男人。也许,连这个世界亦是假的,自己只不过是活在自己的梦中…… 轻轻地点头,“好啊。”她说,田洱几乎从来不拒绝这个男人。 回到别苑,沐浴之后。田洱信步来到浩瀚轩。堂中的餐桌面,摆了丰富的佳肴,飘荡着诱人的色味;桌面坐着那黛紫身影,正捏着酒杯,饮着。看了一眼,田洱方抬步走了进来,来到桌边,轻坐下来同时道了一句:“饮太多酒,对身体不好。”而且,空腹喝酒,伤胃,伤身。 坐于对面的段苍玥抬了首,还是那温雅的面庞,带着几不可见的微笑,“不碍事,只饮了一些。”已饮了好几壶了,还是最烈的酒。 伸手过去,抢走了段苍玥手中的酒壶,田洱连杯都不用,直接对着壶嘴就饮,猛灌了好几大口之后这才放下,狠狠地瞪向对面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口气不善,“我们就一定要这般吗?你若看不得直接杀了我好了,再不济赶我离去也好!”为什么这样折磨着彼此? 仿佛没有听到田洱的话,段苍玥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取走了田洱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没有饮,道了一句:“……身不由己。”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那一须臾,田洱觉得自己的世界在崩溃。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的身不由己。 一直都明白,可是她就是不肯死心,只想知道,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有一丁点的喜欢自己。哪里会有?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哈!”她仰头大笑一声,也不去抢对方的酒了,拿着筷子就猛吃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是十年没吃过饭似的,嚼都没嚼只顾着往嘴里送去,看得对面的男人从迷糊中回了神,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 “……”抓着人手的段苍玥,刹那愣住了,被对方脸上的泪水给震住了。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女子,从来都是自强的,那么倔强,就是头一次到来,都笑着对人,都只是人深人静时,偷偷地抱着自己哭。何时如此,当着他的面泪流满面了? 就因为,自己吧,是自己伤了她。 怔怔地松了手,田洱手中的筷子落在桌面,挑起了一些汤水,溅了周围。 起身,田洱边擦泪,边往外冲去,她没想过要哭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软弱,哭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她几乎从来不哭的。只是还没到门边,就被人从身后给搂住了,圈得很紧,紧到就要嵌入那坚实的怀中。田洱垂着双手顾不得拭泪,只任它流淌,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好容易才挤出一句:“何……苦?” 是啊,何苦折磨自己,还来折磨她? 听到那细细的抽咽声,还有那话,段苍玥心如刀割,手劲又重了二分,恨不得将怀中人揉进他身体里似的,紧得都能闻到勒骨声了。 “……留在我身边,留在我身边……”他这么喃着,带着无比的痛苦隐士高人系统。 垂下头,田洱的泪水掉得更凶猛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圈着她的那双大手上。 身子被转了过来,抽咽中的她被吻着,被那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吻着,带着那么沉重的,开放不了的思绪吻着。疼了,都不觉得,闻到血腥味了,也不觉得。伸出手搂着男人的衣,田洱唯一的一次主动了,带着绝望一般,吻得那么痛,那么苦。 带着绝望的二人,仿佛就沉在这么痛苦的一吻之中,谁都不愿先放手,谁都不愿先离开。 多久了,二人都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松开时,彼此眼中除了绝望,似乎什么都不会留下了。茫然的,田洱哑着声音说:“我一切都给你,只换一个真相。”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需要了,只想要一个真相,只想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 她,只求一个真相。 而段苍玥只能痛苦地撇开头,没有答得上来。 田洱挣扎,却没办法挣开男人的铜墙铁壁,满满的都是委屈,“为什么!我谁都不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过,谁都没欠过,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段苍玥答不上来,却不想放手,就这么任着怀中人挣扎就是不松手,等她累了,趴在他怀里,满满都是委屈,他也不松手。 “我还不能说,时机到了,我会让你……知道的。你只要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即便是死,我都会陪着你。”他绝不苟活中。 是了,他一直痛苦着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就解决了,这些根本不必忧愁着,如果真的要死,那他陪她一起便好了,再也不必为难,再也不必痛苦了。 一顿,田洱抬首,愣愣对上男人的的悲凉,对上男人那悲凉冲的毅然,仿佛,她能从那样的一双眸子中,懂得一些事情,一些她渴望而又得不到的东西,微颤着,“……一直,陪着我?”即便到死? 他不是恨着自己吗? 为什么看此时的他,恨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他? 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将来一切会变成怎样的结果,我都陪着你。若你必须要死去,那我也陪着,一定!”这是,他的承诺。 不知何时抵着男人胸前的手好,动了动,田洱环过男人的腰,就这么回抱着这个男人,这个矛盾却让她无法松手的男人,“……如果,到了那天,必须要杀我的那天,请你不要犹豫。”让她死个痛快,让她来不急恨,来不急痛。 只觉抱关自己的手劲又重上几分,田洱已无所谓,将自己深深地埋进男人的怀中,仿佛这般她就不必面对这个世界的沧桑了,如此安静,如此美好。 冷静下来之后,田洱的双眼红红的,有些肿,本是掉落的筷子被换了新的,二人重新坐回桌边,各种埋头慢慢食用,段苍玥不再使劲灌酒,田洱不再心中纠结,安静而清澈。 却,谁都没有说话。 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食过晚餐,田洱回自己的别苑,段苍玥送着,二人一路无话,可两手牵着,仿佛二人从来没有过间隙,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之事,只是单纯的一对情侣,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将人送回屋中,段苍玥笑得一如往常那般清雅温和,“早些歇息。” “嗯。”田洱微红着脸,很听话地点点头,感觉男人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之后,便离去了,抬首,望着那一片夜色,田洱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似喜似悲。 ------------ 第176章 :要不要实行婚前那啥哔—行为呢 二人的关系,变得十分的……微妙。田洱觉得,真的很微妙,那种粉粉的气场是怎么回事! 趴在自己的公办桌前,田洱脸有一丝的微红,明明前几日还是仇敌,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呢?脑里还记着,早上出门前,那个男人亲吻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柔情似水地说:早去早回。然后用昨夜暧昧的目光看着她,带着男人的炽热的那种,那是因为昨晚……吻得来火时…… 抓着头,“啊啊啊……”田洱有些抓狂了,她从来没想过,有时候人心乱动时,会那么的、那么的……无法控制!正好时此楚清凤路过,忍不住提醒,“老板,公共场合内,请不要惨叫,会严重影响到他人工作。” 抬首,果然看到园子那边,绣娘们好奇地望过来,也有担忧的。田洱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让她们安心干活,然后抬首向桌边抱着一堆东西的楚清凤,田洱问了一个十分劲爆的问题:“清凤啊,你说婚前性行为是不是十分的不妥?”她觉得,其实如果哪天二人勾动了天雷地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从她来月事开始,老妈就教过她不少东西了,做什么都行,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想什么都可以,一定要自己首要……呃,好像,这个时代没有那啥啥套? “哗啦啦……”楚清凤抱着的东西散了一地,而他本人像足了木鸡,呆在那儿石化了,再过不久大约是要风化了孙悟空大闹异界。看得田洱一脸的奇妙,“清凤?楚清凤?喂……回魂啦!” 在风中摇曳许久,楚清凤也不知回魂了没有,颤抖着声音,“老、老板,您再说一遍,清凤没听清……”那双眼全是茫然之色。田洱凉凉地回一句:“你确定要我再说第二次么?” 当然,她是不介意说第二次的,可楚清凤一瞬间回神,双眼精明睿智,一脸精英模样。“不。不必说第二遍了。清凤已听得清清楚楚,也了解得十分彻底,但基于谋种原因。清凤完全不明白其中意味,清凤忙去了。”一口气说完人就风一般闪得不见了踪影,那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叫人乍舌。 挠了挠从不束发的头,“真是,迂腐……”喃着,田洱翻着手中的画稿,其实,她真的不介意什么婚前性行为。反正她嫁都肯嫁了,就没在意过会不会成为‘二手货’。对她而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心。 在地球,那么多人不是交过几个恋人才能确定婚姻?即便是结婚了,也有离婚的。对她来说。若不能一辈子相爱,何苦在意那么多束缚自己的东西? 心有些乱,至少,第一次什么的,她还是有些在意。至少要给自己喜欢之人。 就算,对方待自己,也许并不如自己的感情,至少他说过,会一直永在自己身边,直到死。 无聊地瞥了瞥手中的画稿,吸深一口气,还是工作吧……其实她现在不用画那么多了,原来的款式就挺够用,她现在只需要每三到五日出一款新的便可以了。此种时候,最无聊了,想帮绣娘干活她又不懂,想帮裁缝修剪她又不会,想帮算账……算了,看那人跑得那么快,一时半会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 这时,正好屋里的书恒担着水壶出来,似乎是要打茶水,瞧见田洱一脸烦恼,便很关心地过来问了一句:“老板,是有烦心之事?”难得,最近几日,老板似乎恢复了原来的那种不羁的精神,他倒是放心了,总比刚回来那几日沉闷的好。 抬了眼,田洱在考虑问同样的问题,会不会有不同的反应,于是,她真问了:“书恒啊,我问你个问题。” “好,老板您问。”书恒一身老实。 “你说婚前性行为是不是十分的不妥?”田洱很认真地问,问完之后很认真地看着站着的书恒,而书恒而原来很认真的听着,到现在很认真的思考,也不见其风中凌乱之态,使田洱不禁觉得,难道这裁缝比掌柜还沉得住气,还要深藏不露? 正想着,书恒那认真的脸上有一丝疑惑,问:“老板,您是在问小可,婚前……性行为?就是……洞房之事?”他问得十分的不确定,脸微微地有些发红。 敢情,他方才认真思考问题,是因为还没听明白问题的根本? 点头,“对,就是这个。” “……”向来沉稳内敛的书恒,抱着水壶,在风中凌乱着,然后木然地走向厨房那边,打了开水泡了茶,然后直接就回了屋中,没再理等着回答的田洱。 “……擦!”田洱从头看到尾,不禁就暴了粗口,继续埋首趴着装尸体,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着那个男人,那个让她心痛又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相信那个男人因为某种原因恨着自己,也相信那男人所说的承诺。 因为相信,所以现在的她已无所谓了。她本来到这边就是多捡了寿命活着,只想活得平淡无风波。可是这一开始就明白是不可能的了,从一开始她就已卷入了那些她完全看不清的迷雾之中,既然逃脱不掉,那就坦然接受! 这是她想通之后的决定官路逍遥最新章节。 敲敲桌子,可是……在一切大白来临之前,在真正的死亡来临之前,那个男人,还是最关心最在意自己的吧?不然,他也不会那般痛苦了,至少……他心里,有自己。 笑了笑,田洱不再发愁自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吆喝了一声,让绣娘们好好加油之后,便走出前堂,店堂的柜台里,楚清凤正埋首不知在干啥子,堂里有几位客人,夏小西等二店员很热情地招待着。 来到柜台前,田洱眯着眼笑着敲敲桌子,招着那假装不在的掌柜,“清凤,你别无视我。”这人真是的,不就是个问题嘛,用得着如此? “我不是来追问刚才那问题要答案的。”那种问题不问她也知道,“我是想跟你谈谈,过几天货到之事。” 一谈公事,假装柜台前无人的楚清凤终于抬了首,不禁:“何事?”货到之后,还能有什么事? 田洱似乎也不打算到内堂去谈,就这么趴在柜台前,一手支下巴,说:“我们手头上虽然签了十几家的商号,但我算过了,那些货料根本撑不到过年,所以还得找新商家。”她顿了顿,“只是,又担心货多时,有积货现象,你以为如何?” 次货这种东西,做得好时,自然十匹都不会有一匹是坏的,但运气不好时,十匹有十匹都遭了天灾人祸什么的。现在新签,货源自然还算充足,但是若店里的生意再好点,那必定就会马上缺货了。又换一句,若那些商家正好人人都厉害不出错,一连几月都不可能出一匹次货,那她这边生意就算不大好也必定会缺货…… 尽管如此,签多几家之后,每次一有货送来,那用不着时就必定得存货…… 抬眼看着这懒痒痒支在台面的老板,楚清凤道:“我们有地方,而且……”他看看田洱,“老板您并不缺周转金,如果可以,存货总比缺货的好。”后面可是有两个小园子,都被田洱找人打通了,从后小园可以通往后面一男一女的宿舍,还空了不少的房间,还专门留了两个是存货库,干爽安全。 双眼一亮,田洱笑了,是那种眯着眼笑的,笑得刚刚道无的楚清凤有一种惹祸上身之感,于是就闻她言道:“你老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商家……总该有人去签的,楚掌柜您觉得呢?” 这觉得……不好说。 说还是让田洱去吧,她大婚将近,到时有个万一,段家不吃了他?若说田洱不去,店里可以出去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苦了脸,“老板,您有何安排,不妨直言好了。”什么安排他都接受,只要不让他来安排就成了。 笑了笑,田洱仍是眯着那双桃花眼,“安排目前倒没有,只是前几日遇到你那堂弟了,他似乎十分的……”她想了个词,“想巴回你,所以我想,你去与他谈谈,将雨北城的那些商家约给我们拿了吧。”雨北城离这儿并不远,三天的路程而已,很近的,那里虽然没多少的绸缎庄或是织染坊,但总有那么几家,毕竟这些东西,不可能总靠外来货,太贵本地人有时也消受不起。 虽然是小生意,但总有大机会。 “……”楚清凤觉得眼前一片寒叶飘过。 心想,这个老板怎么就这么会算计呢,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突突地难受之后,楚清凤艰难地出口:“……老板啊,您就饶了清凤吧。”这种事,让谁去都好,就是千万别让他去啊,他若去了,还能健全回来吗?指不定就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咧嘴着笑,笑出两排白牙,田洱用她的笑脸来回答他,回答得十分的清楚。楚清凤一脸的气死,沮丧中带着悲壮,“老板,您就如此讨厌清凤?”讨厌到让他去送死。 ------------ 第177章 :不如换我来娶你吧 田洱继续笑着露着那两排白牙,“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可是我裳衣阁不可缺少的掌柜,若没有你,我这衣阁可就开不下去了,如此这般重要,我怎么讨厌于你?放心吧,不会怎样的,楚雨珩这人虽然城府了点,但好歹你是他的堂兄,他不敢对你怎样的。再说,要真怎样,不过是让你受点儿皮肉之苦,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若真敢吃,我明儿就亲自刨开他的腹把你弄出来,也不会让你不见天日的,放心好了。”就是他想,也不敢怎样,再说楚清凤除了还姓除,什么都没有。 无则刚,她真心不怕。 楚清凤瞪着眼,好半响才道出一句:“老板您真是……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诡计多端心术不正事不关已幸灾乐祸……坏心眼!”他甚少说人,这么形容连他自己都觉得,完全没形容到点子上,真是,太缺乏形容词了。 挑着眉笑,田洱帮他想,“清凤啊,你是想说你老板我,很腹黑吗?”想想也不太对,她自认为自己非常的纯良且洁白,哪里跟腹黑挂得上钩了? 听到这个从未听过之词,楚清凤歪着头在想,这腹……中发黑,不就是黑心肠?黑心肠才会有那么多的诡计……嘶,这词,好像倒有些贴切。 正思索着,田洱又笑道:“我啊,不算,你那堂弟楚雨珩才是真正的腹黑啊,深不可测的腹黑呀,就是你老板我都有点儿怕他。”所以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哦赖上霸道仙尊。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这么说,老板和珩儿都是腹黑的一丘之貉?” “啊呸!谁跟那种人是一丘之貉了?你会不会用词?再说,你看我如此纯良,会有那种人那么阴险吗?”田洱给他白眼,自己顶多有点儿腹黑,只是有点儿,还完全称不上!可那个楚雨珩必定不止,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反正啊。你连我都没怕过,难道还会怕自己的弟弟?他再厉害也逃不过这层关系,不会把你吃了的,听我的吧,到时还指不定巴着喊你哥哥呢。”田洱说着十分不负责任的话。 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楚清凤只觉得这好听的声音撞进耳里,就像染了妖术,合他那沮丧的负面情绪片片宁静,有些木然的抬首。他望着这倩笑的女子老板,心底那不愿为人知的一面,被翻开。散出的不是黑暗。而是一丝袅袅的云烟。 是啊,如今的他,已一无所有,还怕什么呢?左不过就是一条命,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挺了挺胸膛。楚清凤非常难得的,一脸的严肃,向田洱保证,“老板放心,清凤定不负所望!” 笑笑。田洱伸出手,越过柜台拍拍那青年的肩。千言万语尽在一笑之中。 当然,田洱是不会让青年知道,自己有一半都是在忽悠他的,就让他如此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必定是回得来的,只是不知会受多少磨难罢了,那个城府很深的男人,可不好对付。她把人忽悠去了,大公无私的当然是希望楚清凤能跟楚家把那结给解了,私心一点,她当然希望拿下更多的商货,她的店可没打算只开这么一家,反正是段家的钱材,让她败一点没啥关系。 到时,立了自己的势力,就不必靠那些关系也能称霸一方了。 这方,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那头,楚清凤悔得肠子都青了。 田洱心情好,高兴,人也眉飞色舞了起来,比刚回来的那些天,和后来的那些天要明艳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能让惆怅飞散,能让伤往事淡忘,只觉一片光鲜明媚无限好。 人一身闪着金光了,总能招惹一些小人,田洱又遇上那王贺了,看那架势,是王贺守主那儿等她许久的模样。田洱假装没看见,进门就往自己别苑的方向行去,那五贺哪能容她无视,赶紧小跑到人前拦路,不过冬晴更快些,挡在了田洱的面前身侧,因为她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护着田洱,只能扮演一个忠心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 王贺当冬晴无物,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冷漠的田洱,“表弟妹啊,刚从外面回来?” 废话! 田洱瞥他一眼,不接话。于是王贺又笑着说:“就是关于上次所言之事,虽然表弟妹说此事无所谓,但表哥我还是觉得,此事与你好好谈一谈比较好,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醉,这是司马昭之心啊。 他却还说得头头是道。 “我说过,以苍玥为重,他认为如何好便如何,我并无意见。”这话,说得都倾向段苍玥了,希望这渣滓明白自己的立场。 可,那王贺哪里肯轻易放弃,又说:“表弟他年少气盛,对这些完全不懂,一切由着他,怕是到是……不成体统啊。”他这话也十分有理的,只是田洱对他这人有意见,所以很偏见地没听进去。 “不管成不成体统,只要是他决定的,我都喜欢。”田洱留了一句,但摆袖走了,留了那王贺越发感兴趣的立在那儿望着。他就是喜欢这种红辣椒,用看蟑螂的目光看他,让他全身兴奋得不得了。 一身晦气,田洱快步回到浩瀚轩时,段苍玥出门还没有回来,她从正殿离开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别苑,在自己的别苑,好歹那些人进不来,不会烦到她邻家妹子有点拽全文阅读。 但是,这种毒瘤不除去,她总得不到安生。 正愁着,机会却自动送上门了。 夜里,田洱没事做,便在小园子里练武,出了一身的汗水,侵湿了衣,方停下想要要换衣,转身就遇上那个如魅如神的男人立在那儿,温雅的脸上含着笑容,给递给过干布巾,“擦擦。” “……”有些脸红,田洱接过那布巾,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不知往哪里摆视线。她的心比她这人要开放一些,你说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对着自己温柔如水的,她能不心动吗,心动了能不心痒儿吗? 说白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欲望这种东西,她正好青春,想尝试的心思还是有的。 至于算不算得上禁果,就难说了。 自那夜算得上表白的表态之后,段苍玥就明显感觉得出田洱的变化,他知道田洱心里有他,虽高兴,也有不安的。他无法给予同等的感情,所以能给的,便是更多的温情。 “我让人备了你爱喜的菜,你先沐浴,一会到浩瀚轩来吧。”说着话的同时,他情不自禁就去撩拨那有些汗湿的鬓发,不是愧疚的,只是情不自已的。 红着脸,点点头,“……那你等等我。”田洱说完,便随冬晴走回堂屋去了,凉过汗之后,她泡水里沐浴,此时的池水水温有些偏低,正好不热。冬晴帮着她抓头洗发,她自己看着自己水中的手双,在出神。 头发洗好了,被包了起来,田洱这才动了动,“……冬晴,你觉得,我选这人的男人,好吗?”她问的却是最不该问的人,冬晴不管是段苍玥的人,还是杀华的人,答出来的问题,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收了手,冬晴较冷淡的脸上带着恭敬的温色,“冬晴只是丫鬟,少夫人觉得开心,冬晴便觉得幸福。”这,是最好的回答,也是她的真心话。 “呼啦”从水里出来,田洱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拭着头发,只干了七分便不再管了。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已到了腰处。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若我发长及腰,你是否会娶我。 真是,要嫁人了。 笑了笑,“我也不不后悔。”大不了,以后再改嫁。 到了浩瀚轩,段苍玥也换了衣,仍是一身的风逸绝代等在那儿了,见到来人,温和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那双柔得可滴水的眸子里,只有田洱的身影,这种被深深疼爱着的错觉,让田洱完全地放下了心里的防备,敞开心扉接受这个男人。 晚餐,田洱不想气氛太过腻味,一如断往地说着店里之事,店里那些人之趣事,说到楚清凤与楚雨珩之事时,男人身上的冷气一瞬间闪过她也不自觉,脸上挂着十分愉快的笑容,明艳极了,照得整个屋子都暖和着。 二人饮了酒,碰杯时,田洱有种喝交杯酒的错觉,笑得更加开心了。 饭饱茶足,二人立在那儿,现在回去睡还太早,若不走,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也有些尴尬。可是,没让她尴尬多久,段苍玥已有了行动,将她搂进怀里,由轻吻开始,吻得人着迷的时候,改变了霸道而有力的吻,带着二人的喘息,吻得够久的。 当回神时,田洱的脖子已布满了对方柔软的触感。她全身绷紧,从来没有如此过,她紧张,不安,还有害怕。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田洱红着脸笑喃着,那不羁的风采,不是这些古人可作比的,仰首,她倩笑,“不如,换我娶你回家吧。”她来下聘礼什么的。 ------------ 第178章 :田洱是被绑架专业户 最近,田洱笑得甜蜜蜜的,就像个沐浴在爱情滋润里的普通女子。 只有,有些甜蜜,总招若一些蜜蜂,甚至蟑螂。 田洱终于有了一丝的惊慌,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在冬晴的保护力,还能将她劫走的! 躺在冰冷的地上,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手腕上的绳带绑得很紧,动一下都疼,动了几下她终于明白,是被绑死了。双难被蒙着,除了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双耳,还有鼻子感觉,听到屋外有小小的鸟雀声,并不大,似乎离得有点儿远;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唉,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啊,看来果真是与上回那什么吃醋女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看这些人手法,十分专业,雷厉风行啊,不知冬晴有没有怎样? 没让田洱忧虑多久,便听到了门声,从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厉害的人,只有厉害之人走路才步步稳而无声,那人似乎将什么东西放下,感觉到那人的走近,一下子便将她提了起来,放进什么里面,还听到盖门声,之后她只觉得有些晃荡,似乎被抬动了穿到古代搞建设全文阅读。 而从头到尾那些人都未有出过声,只是安静地行事。 好像上了马车车,听到了一些街市声音,听到车轮辘辘声。田洱心里暗叫糟糕! 这些人太厉害了,明知道这雨容城是段家地盘。不管关在哪儿都会被找出来,所以这些人这是要将她当作商品,跟着车队一同离去! 锁着她的大约是个木箱,十分厚实的那种,她连外头那么吵闹的声音,也只听得隐约,自己那几下敲打声,完全连车队上的人都没办法惊动。更别说一般的路人! 类似商队的这一行走得并快,就跟普通的商队一般,出了城,然后走着人多的大路,之后慢慢没了人声,再来便是一片荒野,再之后是村过,晚上停在一般的驿站。田洱一直提高着警觉,最多便只能猜到自己是从城北了出城离去的。其他一点发现都没有。 她被当作了商品,抬致房中,这才被放了出来。 听到还是那均匀稳轻的脚步声。然后她终于听到声音:“饿了你一日。可是要吃点东西?” 田洱此时仍坐在箱里,她何止是要吃东西,所一听这话,赶紧点头。于是她这才被松了蒙眼的黑布,乍一下,就是房里昏暗的灯火也能使她刺目。赶紧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慢慢适应了一天下来的亮光。她很诧异,眼前这如商人的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她。 田洱在其的搀扶下,才跨出了那大木箱。她“呜呜”几声,表示想说话。对于似乎是个能做主的人。冷冷地看着她,只言了一句:“惹敢乱叫,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这才示意旁边二人中的一人给田洱松了绑此嘴的布。 呼……老天爷,酸疼死了! 田洱努了动嘴,似乎是想让已酸疼到麻痹的动可以松松神经,身后的双手还被陈绑着,她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安好心给她舒服一下,于是嘴巴可动了,她试图说了句:“卡……呼可里沙茅房?”最后两个字她用力咬才咬清的。 她实在是急啊! 你说,人可以一天不吃不喝,但不可能一直不上厕所啊! 田洱原已抱着就地解决的打算了,好在这些人在她最后关头给开了箱,这会儿能说话了她急着,又一句:“急、争死了!”然后瞪向那边可作主的男子。 那男子点首之后,田洱顺着那些人的手指,房间那边有屏风。她也不管了,就往那边一蹦一跳过去,都不求这些人给她松绑了,可到了屏风头时,她转了脸过来,脸上急得眼泪都落下来了,“手、手!”不松手她要怎么上? 男子大步走了过去,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了颗药丸,“吃了它。”就放田洱嘴边,田洱没得选,只能仰头将那丸咽下去,男子这才给她松了绑,手脚一起松,似乎并不怕她搞出什么事来。 田洱没有时间去多想,冲进了屏风后,屏风之后有个阁间,专门就是放马桶的,一般都只能用来作小的,有些富贵之所也可用大的,因为三到五时就会有人来清理。田洱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解放一天的洪水。 外头的那些人将箱子盖好放于一边,就出去了,唯有那个男子还留在屋中,似乎,这才是他的房。也是,他若出去了就更引人注意了,这是他的房,而田洱不过是他的货物罢了。 田洱在里头稀稀簇簇地弄了一会,这才走了出来,很自然地到高架上的面盆上洗了洗手,擦干了这才走回房中,看到那个男子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瞄了几眼,田洱衡量了局势,这才坐了过去,面对那男子帝妃:倾城欢。男子长得十分普通,但很魁梧,怎么看都有七尺多,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般的商人。 “你不是绑我的主谋吧?是你的主子绑的我?还是……有人收买你们做事?”田洱一边问得谨慎,一边赶着给自己倒水,太饥渴了,一下子将一壶热茶水都给饮了下去,只是,觉得身体有些不对…… 那男子听田洱的问题,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珠,看了她一眼,久了,才开口冷酷地说道:“想活命,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做。”末了,那人非常高深地闭上了眼,如木桩似的一动也不动。 酷不死你!田洱皱皱鼻子,心里诽谤。 不需要这男子提醒,田洱也知道自己想有动作都是不可能了,饮完了水她才发觉自己的力气还没有方才饥渴时多,现在她软软的,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心知,定是方才吃的那药丸子,饮了水进腹,那药丸子一化便马上被身体吸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品! 田洱愤愤地想着。 不多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门,那男子终于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的同时,应了一声:“进来。”又见方才那两同伙端着一些饭菜进来,那两名同伙穿着都是一般的商家家丁的衣着,看起来很普通,却又有那么精明的眼。 那两人退出去之后,田洱不等对面的男子发话,自行拿了筷子大剁了起来。不管怎样,补充体力最重要,到时能不能逃出去,还得靠自己。 见田洱比一帮被绑之人要淡定,那男子只是微挑了一下眉,并没有自寻麻烦地出口说话,他也在吃,吃得十分细致,而且并不快,田洱一边看,一边捉摸着,一边咽下不知味的饭菜。等田洱吃饭喝足放下碗筷时,那男子也放下了,他轻拍了手便又见那二人进来,取走了餐具。 那男子一指,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她赶紧安份地去床上睡,可是田洱扭捏着,“可不可以……洗个澡?”她都在箱子里埋了一天了,不洗澡难受。当然,田洱的‘请求’在男子一脸:你认为呢?的目光中打消了。 田洱爬上床,瞄着那头,只见那男人扫了房中的烛火,而他仍坐在那儿,似乎已入睡了,且并不需要躺着。 不能不说,心里还是有害怕的,田洱躲在单被子里,盯了半天,看那男子都没有动静,她这才稍稍地放松了些。若她没猜错的话,这里路上的驿站,驿站要光生的路,有是有,但很困难,一般的驿站人是绝对不敢多客闲事的,自己没人十足的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那就只能静待时机。 于是,田洱非常安份地做着阶下囚,三日之后,便到了个似乎还算热闹的城,田洱还是被困在厚木箱里,被搬动了,感觉离人声越来越远,到了一处非常幽静的地方之后,才听得箱子被放下来,箱盖被打开,田洱得已出来。 只是,屋里什么人都没有。 屋房中是个清雅的地方,有文房四宝,有花有水,墙上还挂着几幅看似不错的笔墨,还有张泼墨山水副,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就是个文雅之人呢,还是做做样子罢了。田洱自从吃了那药丸之后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力气,所以那些人都不必绑她了。从箱子里出来,她走到门空拉了拉,果然是拉不开的,还能隐隐地看到屋外不远处有人守着,她不死心,又走到窗边拉了拉,仍是拉不动,似乎都被人从外钉死了。 这些人,目前只是想要困住她,可是,为什么呢? 田洱想着,三日的路程可到的城镇,雨容城房圆内,不超五个。但光是这样,就已让段苍玥寻起来变得十分艰难了,他此刻会不会还在雨容城内大肆搜查? 如果段苍玥发现不了她在这个地方,那该怎么办?如果段苍玥来晚了,那该怎么办?现在自己连那些人为什么绑架自己都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是没有,至少可以肯定,定然不是魔教之人,魔教之人,定是直接对她 ------------ 第179章 :诱哄得来的一些讯息 日落之后,关锁田洱的房门被打开,有人送了热水进来,倒屏风后的木桶里,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此时门外出现个小小丫鬟,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事着婴儿肥,嫩嫩的挺可爱的。垂着头手里捧着衣裳进来,然后立在田洱身边,这方抬了首,是个俊俏的小姑娘,瞧见田洱之后,微微地红着脸,“呃呃”两声,然后摆了摆动手上的衣。 田洱看着正奇怪,见田洱一脸的不明所以,那丫鬟儿又“呃呃”了两声,摆动着手,这下,田洱看明白也听明白了,不禁问:“你……不能说话?” 丫鬟儿又“呃呃”了两声,赶紧点头,脸上却没有难过之色,似乎已经习惯了。田洱心情复杂,试着理解她的作法,“你是说,让我过去沐浴……”她看手上的衣,“更衣?” “呃呃!”这会,丫鬟儿又赶紧重重地点头,脸上露了十分开心笑容,似乎开心着,田洱终于听明白她所想表达的事情了。 “这样啊,那好,我进去洗……你在外面,不要进来了。”她虽然被人服侍惯了,那也是只有冬晴而已,就是夏晴她也没好意思让对方看光了自己的身子。 接过那哑丫鬟手上的衣,田洱独自进到屏风之后,洗洗更健康了。 待她出来后,桌面摆了两菜一汤,那哑丫鬟微笑着立于一边,刚好放下筷子,等田洱。见田洱出来。“呃呃”两声,似乎是招呼田洱坐过去,田洱也饿了,最近都只能一天吃一顿,三天而且就瘦了不少盗墓谜云全文阅读。这会儿终于有好吃的,也不客气,一个人坐了下来,大吃特吃。 看到田洱吃得宽心。那哑丫鬟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看着田洱吃饱喝足了,她这才将剩菜残羹给收拾走。田洱也跟着到门外,却被人给挡了回屋,哑丫鬟有些担忧地看着被挡在屋里的田洱,“呃呃”了几声,似乎在安抚田洱莫要冲动。心知自己是没办法出去的,田洱也不会以卵击石,好歹也要先摸清状况。于是她很干脆在回屋去。 不管心里有多少委屈,田洱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地想想。想想。 即便想了。她也没有办法。这里将她与世隔绝了,除了个哑丫鬟,她只能看到门外的守门人,她没办法通过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讯息。不过,她还是发现了,守门的人。会分两拨,每拨守她房门的有两个,守院门的不知多少,但必定有。 那些人如此严密地囚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是这么清雅的院子。十分的诡异了。 这此哑丫鬟端了糖水进来,是给田洱解暑的。这秋老虎还没过,最热的时候。并于待遇,好得出奇,几乎与在段府无异,应有尽有,而且服侍得十分的周到,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不能出门。 “哑丫鬟来了呀?”每次只有丫鬟进出,那屋门才会开启,她也才可以看得见外头,虽只是院子,但她私下次总有细微的发现。 “呃呃!”哑丫鬟很高兴地应着,笑眯眯地端着糖水放于桌面,田洱的面前,然后殷勤地给她满上,“呃呃呃!”她比划着,田洱看得认真,笑说:“你是说,这是厨房专门做的吗?” “呃!‘哑丫鬟用力点头,是专门为田洱做的。 笑了笑,田洱饮了两口,“嗯,很美味,非常滋润。”田洱眯着眼赞扬,“是你专门让厨房做的吗?厨房的大厨很厉害啊,一定是个大肥胖子,这么会做,就必定很会吃了。” 哑丫鬟很用力“呃!”了一声,手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田洱看不懂,只能靠她的表情来猜,“你是说,大厨不是个大肥胖子啊?而且不是男的?呵,这也厉害了,一般都是男子带着阳刚做的菜比女人厉害啊。”她装模作样地笑调道。 得到哑丫鬟点头,田洱知道自己猜中了,又继续,“好吃好住的,这户人家可真有钱呢。” 眨了眨眼,哑丫鬟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田洱,又比划了几下,似乎在安慰田洱,田洱笑着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的啦,你也莫要觉得愧疚,你是迫不得已才在这里的,又不是你囚禁的我,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将剩下的都喝光了,满足地将碗放回盘里,“饱了,两天就把肉给养回来了,还得谢谢你呢哑丫鬟……嗯,你有名字吗?” 哑丫鬟点头,急急地用手比划,可是田洱这会是猜不懂了,使得那哑丫鬟皱着小眉头,最后才到一边的案桌上,取来了笔墨,竟在上头写起了字! 田洱一看,心里叫了一声:有门! 果然诱出了哑丫头的名字,还有她识字之事。 “王小花?”田洱看着,哑丫鬟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可以看得懂,田洱念着,见她笑了,田洱便赞了一句:“原来叫小花呀,难怪你这么喜欢花。”房间里的花瓶总插着新鲜的花,都是她给修剪的。 听田洱这么说,王小花赶紧点头,她是喜欢花的,喜欢五彩缤纷的世界。 “小花原来会写字啊?那你还会写些什么?写写大厨那位厉害的名字吧。”田洱继续笑得畜生无害地诱哄着,王小花单纯无心机,果然还是将那厨房的大婶给写了出来,还写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那,小花知道把我囚禁在这里的人是谁吗?”田洱试着问了直题,只见原本笑着的王小花一脸的为难,还有愧疚,对田洱不能如实相告的愧疚,独独没有恐惧玩转韩娱传。 那么,这里人,她知道是认,也知道是谁绑了自己,却无法说出罪魁祸首。而却不是被恶势力逼迫她如此做,虽然是受命于人。 摆摆手,“小花莫要如此,我只是问问,反正不管是谁,很快就会知道啦,这世界哪有人无缘无故地绑架,对吧?”她安慰王小花,笑笑,“而且,这里好吃好住的,你又没有虐待我,我不会怪你的。” 这么说,单纯的王小花就更加愧疚了。 看着那哑丫鬟不怎么高兴地端着盘退了出去,田洱支着下巴苦有所思了起来。这个哑丫鬟虽然看起来很素然,穿得也实在,但……不太像一般吃苦的丫鬟,至少是没怎么受过气的,过于单纯了,倒像是养在深屋中的没有怎么接触外面世界的孩子。 一个哑的少女,一个没有被世事污染的纯真少女。 被关在屋里,田洱只能在屋里走动,找不到出去的门路,田洱无聊只能翻着屋里的书,无非是一些文人雅墨,唯有有趣的是一本《风韵记事》,是一本大逆不道的,可以称为禁书的书。这个时代还没那么开放,写着这么露骨的,记着房术的书,都该是禁书。田洱有些不明白了,是什么样的人会光明正大将这类书房于文墨之中? 放下那书,田洱又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 趴在桌面上,田洱有些奇怪,自己被绑,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制服得了厉害的冬晴,还可以骗过隐起来的那些暗卫?知道她身边跟着段苍玥派出护卫的人并不多,再厉害的商贾,也不可能暗中带暗卫,一般的人是不会觉察到田洱身边了个正经的了冬晴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影,而这些绑匪却了如指掌,甚至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想到此处,田洱才认识到了危险,也懂了恐惧。 咬着指甲。 可是,为什么要绑架自己,而不是直接杀掉? 是要利用自己来威胁段苍玥?这个可能非常大。 还是,另有别的目的?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只是,自己事关的人和事,都非常窄……不对,那些人虽然不是魔教的,但是否与魔教有着同样的目的,杀自己,然后从中得到什么?这些人却是绑架自己,从中得到什么。 抓抓头,一直绕在原地,田洱找不到好的理由,也找不出办法。 从被绑架到今日,已经过去五天了。 那一头,自从得知田洱被绑架生死不明之后,段苍玥的且色一直十分的难看,他发动了自己的势力,将全城都翻了过来,都还未找得到。之后才隐隐明白些事,将范围扩大到城外,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要查也不容易。 而且,没有目标。 最值得怀疑的,有太多了,因为目前为止,对自己和田儿出手的人真不少,田儿被蒙在鼓里不知,可他却一清二楚。现在,他只能一一排除最无可能的,将范围缩小之后,展开全面调查。 田洱失踪之事,段苍玥封锁了消息,除了冬晴,旁的人都不知道。裳衣阁的人也全都不知道的,田洱虽然常去店里,却也有长时间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没多想,楚清凤若有重要事时,就会放一放,是等人 至于段家人就更不会知道了,平时极少往来,而且田洱总是早出晚归,除了别苑就是浩瀚轩,哪个后院都不常去,自然是没有人会觉察的。 ------------ 第180章 :被绑架是要被蹂躏吗? 田洱没等来段苍玥,终于等来了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 “是你?”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眼前这个人!以他的能力,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自己从段苍玥的势力下给掳来了,还没有惊动任何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人,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是旁的什么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竟是那只蟑螂,王贺! 王贺搓了搓手,脸上的笑意肆意而淫猥,“没想到吧,弟妹……啊不,我早想喊你甜甜小美人了!”他笑得十分得意,“想我王贺纵横段氏如此之久,要什么美人没见过,可你!就是你,让我心里那个痒啊,狠不得就地就剥了这一身红衣,看你在我身下是否还能如此清高!我要看你淫荡……啪!”一声之后,断了王贺的话。 田洱一甩袖,收回了手,“无耻!”尽管她再没有力气,这一掌还是挥尽了全身的力道,打得王贺措手不及,嘴角渗出了血。 而这一掌却激发着王贺的噬血与疯狂! “哈、哈哈希声!好好好,够辣,我喜欢!”王贺先是小笑,之后是大笑,不但不怒,反而十分兴奋地盯着田洱,用能毒辣的,仿佛能看穿衣裳里田洱身子的刺目在看,伸出舌头十分猥琐地舔了那嘴角的血,那盯着田洱的目光,仿佛这样便能抚摸遍田洱身子的每一处,实实的视奸于人。 被如此恶心地盯着,田洱心里又恶又愤怒,却也没有力气再反抗,直接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话都不想骂了,这会让她觉得污染了语言。 得不到更有趣的反抗,王贺也不着急,仍是那般高兴地笑眯眯的,“你还盼着段苍玥来救你吧?”见田洱的身子微微一顿。他更高兴了。“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他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法顾得上你。就是顾上了,他也料不到你会在我这里。”说完,他又得意地笑了。 是的,想他王贺在段家的势力,哪个分区没有他的人?哪个城池没有他的眼线?只要他使出绊子,轻易能让段苍玥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而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来到这里。好好地享用他的小美人了! 哈哈哈!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再让你等一日也无妨。让你瞧瞧那个姓段的有多无能,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还不是入我的怀中?哈哈哈!你就慢慢地享受吧,我迟些再来找你。”留下一句叫人毛骨悚然的话,王贺走了。 无力地跌坐于地上,田洱心中的恐惧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有想过是这么一个人是害自己的。但早就被她用排除法给排除掉了,因为以她的了解,这人再怎么獐头鼠目,也不过是肖小一辈,再有贼心也不可能有贼胆。原来,她还是料错了,能让段家府里上下都畏惧的渣滓,总是有理由的,是她太小觑了。也太大意了。 方才那王贺的神色已表明了他的立场,不加掩饰那畜生之心! 抓着自己的衣,田洱恐惧的是,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落入了如此歹人之手吗? 连,清白也保不住? 早知道,就早些与那喜欢的男人行婚前之礼,也免得悔恨终身了。 一直以为,自己根本无所畏惧,孰不知一个人渣的目光就已让她承受不住,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田洱瘫坐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王小花端着食物进来了,看到坐于地上瑟瑟发抖的田洱,紧张地放下东西,赶紧过去将人扶起,“呃呃呃”地说了很多句,可田洱一句也听不进去,看也没看,双目无神空洞无比,仿佛那一缕缕神魂都被什么吸走了,只留了那瑟瑟发抖的空壳在那儿,如此的可怜楚楚,如此的悲凉。 “呃呃呃!”王小花着急,跺着脚比划,声音也有些大,有些尖锐。田洱愣愣地抬首看一脸着急的小花,微白的唇半天者动了,“……原来是,小花呀?”在王小花的搀扶下,她坐在凳上,“你现在还能看到我,等哪时王贺再来,你估计就再也不能在这个世间看见我了。”多么绝望的话语,从如此娇弱的人儿嘴里渗出来,我见犹怜叫人心疼。 那话,说得极慢的,一个字一个字,也不带着怨恨,也不带着愤怒,仿佛认了天命一般,听着了无生气,判若死人。王小花看着心急,‘呃呃’几声,得不到回应,似乎她也不是有话要说,只不过是在那儿自言自语。一下子想到什么,王小花夺门而出了,田洱抬首,望着那冲出去的身影,还有慢慢关上的门,原本瑟瑟孱弱的模样渐渐消了去。 看见王小花再回来时,不断地用手比划着,见田洱看不懂,她取来了笔墨,看看无人会来,这才一笔一画地写着,她识字并不多,所以写得很抽象,田洱靠猜地,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你,肯帮我?”田洱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啊,尽管她有一部分的脆弱是装出来的,但那也是为自保。 “呃呃!”王小花用力地点头,田洱看得心里难受,伸出双手握着王小花那并不宽厚的又肩,“小王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王贺的亲人吧,你是他堂妹?还是亲妹?”被如此问了一句,王小花那双目睁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回视着问话的田洱都市狼少最新章节。 “……被我猜对了。”田洱话语中带着一股子的无奈。而听进王小花的耳里,又是另一翻的景象。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姑娘,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与王贺的关系,神色慌张急急地“呃呃呃”着想解释些什么,最后发觉想表达的话根本无法用言语道出,她沮丧地垂下头,也不得不承认田洱的猜测。 有些勉强地笑笑,“没事,我不怪你。”的确,她没怪过这哑丫头,即便她也算同犯之一,但,田洱终是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哪里分得清好坏?在她们眼里,亲人才是最正确的,亲人的话都不相信,那还能信谁? “而且,我知道你也是无心的,你只是在帮坏人做事,只是帮着他他们隐瞒,算不得同谋同伙。”这话,田洱也是在对自己说,想让自己不要记恨。 记恨,那是负面情绪,负面情绪太多,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与善恶是非。 她并不想做一个不分善恶不分是非之人。 没有恨意,也没有厌恶,王花小直勾勾地盯着田洱那一抹的无奈,心里万分纠结着,最后咬着牙,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姑娘放心,小花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看着工整的一排字,田洱有些出神,愣愣地望着那又次离去的小身影。 田洱心里,有一丝的愧疚。 虽然是自保,但……用可怜去博取同情,用同情使一个小女孩为自己而叛逆了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虽然,这是好的,但……若往后使她陷入了死胡同,那该如何是好? 今天的王贺,十分的高兴,那种高兴,比当初他爬上段家半个当家的位置还要高兴。因为他觉得那是他应得的,在段家他付出了一切,可得到的,还是太少!然后今日,他即将要得到一样,他十分想要的东西……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段苍玥想要的女人! “哈哈哈……”一边饮着酒,他一边自发地大笑着,那么得意,那么张狂。 想着一会,再过一会儿,就能触碰那样的一个美人儿,就能将那样的人儿揽入身下,那种激烈的,强烈的感觉让他一个哆嗦,全身的血液都澎湃不已,精神抖擞万分。 来到院外,守院的人不怎么理他,这是自然,这些又不是他的心腹,都只是他花钱买来的罢了,也无妨,只要他们办法得当,他不介意这些人的无理。 笑着拍拍那些衣着严谨神色倏然的人,“好好干,我会向你们上头好好表扬你们的!哈哈哈——”带着一阵得意的笑容,他穿过院子,来到那有光亮的屋外。 好似新婚新郎那般,有兴奋,自然也有紧张。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自然得体之后,也掩不去咧得老开的嘴,那笑容是掩饰不了的。很有礼地敲了敲门,用一种近乎温柔的情问朝里面喊:“甜甜儿,我来了——” 里头没有回应,他也无所谓,又拉拉衣,这才推门而入。 屋里的人还是坐在那儿,一脸的冰冷,就像是天山上的那一朵雪莲,美得不可芳物,美得叫人心痒,美得让人有种不敢近看却又想狠狠蹂躏的冲动。 舔了下有一丝干燥的唇,王贺就这么扑了过去,“甜甜儿,快来让哥哥我抱抱!”那猴急的模样,那心急的话,通戏的脸,带着酒气就扑了过去。 冰美人大惊,花容失色地躲到一边,瞪着这扑过来的人,一脸的厌恶。可是,越是这种厌恶像看蟑螂一般的神情,越是能激发王贺心里的那一股子无名的兴奋!他觉得,喉咙都有些干了,不断地滑动着喉骨,想以此润润。 ------------ 第181章 :拼尽全力逃命的田洱 害怕。 那是因为恐惧之事来临。对田洱而言,没有什么比仿佛一丝不挂被这种禽兽注视还要恶心之事了,她只顾得往后面退,退到撞上屋里的柱子无路可退时,她只得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瞪着前方逼近的禽兽,“王贺,我劝你还是迷途知反!” “嘿嘿,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笑话,人都落入我之手了,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王贺的脸有些发红,那是因为他饮了些酒的原因,酒是个好东西,就像一济兴奋济,能让人更加强悍,更加英勇无惧。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甜人儿那因惊恐而变得娇艳的容颜,他就越发的兴奋难耐了,“放心吧,我会让你爽的,让你忘了那个段苍玥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让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中意你,更喜欢你……” 说完就一把扑了过去,田洱无力却还是闪到了一边,有些狼狈踉跄而促,险些就滚地上去了,回头瞪着那扑向柱子的禽兽,她已怒不可遮,“你放屁异界生存守则!”她现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你他妈的恶不恶心?就你那破玩意儿也想跟苍玥比吗?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田洱明知这样会激怒对方,仍是拼尽全力叫喊着,带着尖锐,激怒着那兴奋的披着人皮的禽兽,也在给自己勇气与期望。 果然,王贺红着眼,瞪向田洱,他最恨就是别人拿他与段苍玥比,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恨! “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他一甩,一边的桌子都被他给掀翻了,“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 “……”被这暴力的举动吓得退几步,田洱缩了缩脖子,强自镇定,“……哪都比你好!至少他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我!”田洱一边吼,一边往屋子的另一边退,她现在因被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身子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惧怕于这个混蛋。 那王贺一顿,直勾勾地望过来,眼里的欲望因炽热而加温,又愤又怒,全是骇人的神色。忽然,他笑了,笑得得意而又猥琐,“对啊,你现在可不是在我手上,你在我王贺的手上。哈哈……” “……”田洱一阵寒毛竖起,心道完了。这禽兽已疯颠,已无法以正常人的语言沟通。 正微出神,那王贺已扑了过来,吓得田洱一个躲闪,‘咔!”一声,听闻她“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扑了上来的王贺也一愣。却马上又行动了起来,直接往田洱身上扑,田洱躲不及就被抓住了,眼前尽得狰狞的一张笑脸,吓得她面色发白,又是一声惨叫。 屋外的守门,已不守在屋门口了,全都退到院门处,得了指令。发生什么事都不必到院子里去了,更不必去那屋子,当然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院子里的屋中正在上演什么相的风景之色,再好奇也只能好奇。 夜半—— 秋天的夜半,是有些寒气的,特别是像雨国这种多雨的国家,刚刚准备进入冬,自然是寒的。院子里的屋中,已恢复了一片的安静,灯火很昏暗,带着迷人的颜色,染上一层淫糜。 而屋中,一片凌乱狼藉,还有那个被几乎一丝不挂的男子趴在床上,而床上也同样凌乱得叫人不忍睹。只是,屋里除此之外,并无第二个人在。 院外。 “呃呃!”王小花严峻着脸,指着那个方向,将纸塞给一个女子,上次写着一些东西,女子正要话要说,王小花又“呃呃”两声,还伸出手去推那女子,示意她快走。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田洱,她此时头发还很凌乱,衣服也不再是原来的了,神色仓惶,看了王小花一眼,这才说着最后一句话:“那,我走了,你多保重。”说完,她快步往那个巷的方向跑去。直到田洱的身影消失在夜中,王小花这才偷偷溜回院子去,从那个狗洞。 田洱一路没命地跑,跑得实在是动不了时,才打开手上拽紧的纸张,上面没写什么,只写了个地方名字,她无法,只能一步一拖地往那里去,尽管她已拼尽了全力跑得最快了,仍产生幻觉似的隐约闻到身后那由远布近的追跑声。 上苍啊,求你开开眼吧。 脚实在是疼得不行,田洱被迫停了下来,用王小花给她救命的针,又朝自己的腿扎了三针,脸色又白上三分,可这会儿她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往前跑了,尽管那脚踝已肿得比馒头还要大。 不知是上天卷顾还是田洱福大,总之在天亮之前,她寻到了纸上的地方,在拍门之后,里面终走出个人,将她接了进去,左右看看并无人发现,这才关上了门。 一到安全的地方,田洱实在是体力不支便倒了下去,而接她的,是个三四十的满脸粉妆的老女人,瞧见田洱的模样,心一惊嘴上也关着担忧的话:“哎呦,这还真是逃命啊。”说着就让随身的婢女将其扶起,田洱实在是没力气,就是由着婢女搀扶也站不起来,那老女人看不下去,这才伸出手帮了一帮剑圣。 到了里屋,老女人打发婢女出去,这才又道了:“你这是真惨啊,若不是看你长得够俊俏,我还真以为被小花那丫头坑了。说实话吧,姑娘你这是真的被人逼做妾身才逃出来的?”怎么看着更像遇仇杀?她这里可不能收久一些麻烦之事,免得日后不得安生。 知道这老女人眼毒,田洱脸色惨白却还扯了个笑容,“不妨告诉妈妈,小女不是被逼为妾。”实话实说,“我其实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被歹人看上掳了过来,得了小花帮忙才逃了出来的。不过妈妈您放心,我家有权有势,您帮我这一回,必对您一生都有好处的。” 被唤为妈妈的,自然就是青楼倌楼的老鸨,看她一脸的粉妆,还真没喊错。田洱是不知王小花是怎么与这样不清不白的人扯上关系,但既然她让自己来这里躲躲,自然是有其道理的,做这行的,不外乎权势金钱比一切都重,她说的正是诱惑。 听了田洱的话,那老鸨果然由原来嫌弃的目光变回眉开眼笑,“哎呀,瞧姑娘说的,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提一把又不是多大的事,呵呵……” 田洱难受,就不与她扯了,赶紧扯上她的袖,“……不满您说,这事,还真得您多多帮忙,您帮我……帮我找城里段氏产业便可,任务商行都行,只要是段氏的,找他们的管、管事,记住,一、一定要管事以上的才……可,管事以上……不得让旁人传话,你……要亲自与管事人说,直、直接……来找……我……”说到最后,田洱就这么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吓得那老鸨心一紧。 可心里捉摸,反正人都收了,再跑一躺也无妨。可,竟然与段氏有关?而且旁的不行,还找管事?段氏的管事,哪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怎的都是管一方之霸,这姑娘,可真会给人找事。 又笑笑,就是如此身份不明又大有来头,才有银子!那妈妈算盘打得响,于是心情也好了。 再次唤那女婢将田洱扶好上床,还让其好好地给照顾着,她却一扭一摆地出去了,去找财。 田洱再次醒来,是被痛醒的,她的脚痛,她的全身都痛,脑也痛,就这么被生生痛醒了。 “呀,姑娘,您醒了?有没有觉得怎样?王妈妈她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您再忍忍。”说话的,正是晕前见过的女婢,倒是一脸的关怀搀扶着田洱坐起来,扯动了那有腿,疼得她一口冷气倒抽。 “……没、没事,那位王妈妈呢?”田洱脸色比她晕倒之前还要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望过去,果然看到自己的腿已肿得有些不对劲了,奈何一时又没办法自己动手。 女婢给她倒了杯水,“王妈妈出门了,只让奴婢好生照看着您。” 接过水,润了润唇与喉咙,田洱心里明白,这哪里是好生照看,分明是让她好好监视别让自己给跑了,到时财路可就断了。可脸上,田洱还是温着神情,“这是几更天了?”这个时候,那老鸨她还真去找商行了? “回姑娘的话,此时已卯时过,近辰时了。”女婢很诚实地回道。 已这么晚了?自己睡了有一两个时辰了? 正思着,门被推开了,还是那一脸粉的老女人,正满面阳光一扭一摆发走近床,其身后果还跟着个中年后的男人,对那老鸨还算客气,看来还是相好的。 那中年男人长得还算工整,中等的身材,中等的面容,近步之后,打量一般地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田洱,那模样似乎就在问:就是你这丫头要找我尝尝的管事? 同样打量了翻那管事,田洱这才决定搏一搏,有些艰难地从脖子上摘下东西,伸出去,此时她已有些气喘。那中年男人盯着半空的玉块在看,越看神色越凝重。 ------------ 第182章 :救命的白马王子出现了吗 知道对方看懂了自己的身份,田洱惨白的脸上,多少有些缓色,“我的事,一时半刻说不清,你只要知道我遇难了,你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苍玥,告诉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之事,你一定要保密,就算最亲密之人也不可相告,可知了?”田洱知道王贺在段家的势力,这样传见管事,其实十分冒险的,但是如到如今,她只能一搏了,希望这些管事级的人,还算个人物,莫要将她交给王贺才好。 中年男人听着才回神,赶紧恭敬地点头,“明白。” “……想办法悄悄给我找可靠的大夫,我这腿……”她看一眼自己的脚,“还有,记得帮我好好谢谢这位妈妈,多得她留我在此。”要封住这种不良人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银子。 “是,小卑都记下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那中年男十分恭敬的态度,让见多识广的老鸨都诧异了,这大管事可是有来头的,却对这年轻落魄女子如此毕恭毕敬,实在叫人惊奇。 摇摇首,田洱累极了,不想再说什么废话。 收回玉,田洱看那要离去的中年,唤了声:“等等。”那中年赶紧止步转回身,田洱问:“您叫什么?” “小卑是雨北城三十二家米行的管事,谢在行。” 点点头,田洱表示听到了,也实在是累了,谢在行赶紧示意那一脸惊异的老鸨一同出去,留了那婢女照顾着,二人出去再谈。 外头,那老鸨终于忍不住问了,“这里头的是哪位大仙啊,连谢大掌也如此这般?” 瞥那多事的老鸨一眼,“此事,王妈妈还是莫问的好。”走出一步:“今日之事你还是记着规矩,里头那主未离去,便给我把嘴缝得密密的。若泄露了一点风声。你这青楼也莫用开了。”现在,他的心都还在抖呢,没想到人在他这儿! 只是…… “如此了得?”王妈妈越发惊诧了,“您看,这是要先办事,还是先请大夫啊?” 瞥她一眼,“你去请能封口的大夫,我回去将此事处理了希声最新章节。”然后一脸的为难,“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唉……” 瞧着离去的谢在行。王妈妈心里也有些突突,敢情事情还真不小?心里突突还是先去找大夫吧。 田洱有些混混恶恶的。待大夫诊完,一脸不敢置信看她,面带心痛,“姑娘这是……何苦?”本来只是一般的扭伤,搞得如此严重,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医者父母心啊。真是心疼。 虚弱地微摇首,田洱没办法言明自己的难处,只等大夫好好地给药止一止痛,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特别想哀嚎又无力。 那大夫也不多说了,唰唰地开出几贴药,吩咐着好好熬煮,末了还给田洱针灸了一下,让田洱不那么痛苦。 田洱又次睡了过去。不过这次脸色微微有了一丝的好转,眉头也皱得不那么紧了。 在梦里挣扎,在疼痛里翻滚,田洱睡得十分的辛苦,外头也因她而闹得天翻地覆。迷迷糊糊,她是被一阵吵杂给弄醒的,只因一睁眼就被那张猥琐狰狞的脸在咫尺给吓得,眼一白,险些又要晕过去了。 “甜甜儿,看你往哪儿跑。”王贺脸上真是十分狰狞啊,又怒又乐的,都快精神分裂了,使得田洱终于明白不是恶楚,本能地往床里挪去,踹到了脚踝,疼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惨白了。 王贺可不管她此刻有多痛苦,跟着挤上床,就压田洱的身上,田洱一脸的恐惧又因脚痛使得那俏脸有些扭曲,一边的手还摸来摸去,竟摸不到她的针与手术小刀! 这下,真是糟透了! “……你、你滚开!”找不到那些救命的东西,田洱只能拿一边的枕拍打眼前那可怕之人,可王贺一点都不畏惧这一点,吃过一次两次的亏,他自然知道防田洱的一手,一个枕头哪里还挡得了他? 一把抢过田洱那打得他不痛不痒的枕头,王贺脸上带着怒意,“跑,看你往哪里跑!”一巴掌就打过去,力道太大,打得田洱一阵泛晕,险些又要晕过去了。 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啊,本就没什么体力了,又被这么一巴掌,她哪里还有力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禽兽伸出魔爪。 “啪砰!”非常响的一声,只见眼前一黑又一光,田洱睁大了眼,才发现床上空了,往屋一看,只见一道魂牵梦萦的戴紫身影离床不远,脸上布满杀气,冷冷地瞥着被不知什么力量给甩到一边打碎一百年老木桌的王贺。 微颤着身子,田洱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这是梦吗?又梦到这个男人了吗?如果是梦,就请不要醒来,苍天啊,我田洱从来没救过你,只救你这一回了。 “告诉过你,别碰别人的东西。”来人,正是段苍玥。 一甩袖,段苍玥转过身来,看到床上那惨白狼狈的田洱,看到她脸上凄凉的神色,心中一阵阵地发疼,赶紧冲了过去,抓着人的双肩,“田儿?”连自己的话都有些不确定了。 “……”田洱说不出话来,喉咙很紧,如鲠在喉。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段苍玥将不会说话的人搂进怀里,满满全都是愧疚自责之色,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一遍又一遍亲吻着田洱的发顶。 而那边被打于地上的王贺,跟里吐着血,由原来的震惊到现在满脸的愤恨,看着床上二人相拥,怒火中烧,从地上爬起,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只是,还没动手,脖子间却多了把带着寒冻光的剑,声音冰冷如霜,“表少爷,劝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成仙全文阅读。” 听到屋里的动响,床上二人都望了过去,看见王贺一脸愤恨,手里拿着短刀,脖子却架着一把长剑,那模样可真是……有些滑稽好笑了。 “原来,这些年你长丰了羽翼,是我王贺瞎了狗眼了!”王贺没想到心目中的软弱无能的表弟,今日不但一手能将自己拍飞,还在身边潜伏了段回声这么种高手都不知,果真是,失策! 段苍玥抱着田洱,没有回答,倒是架着剑冰冷的段回声回应了王贺一句:“表少爷真是糊涂了,主子这些年都只不过是让着你,想着反正不过是一些鼠辈才没彻底清理,由着你罢了。如今你却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举,未免自寻死路了些。” 从来不多话的段回声,头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听得王贺的脸色变了又变,五颜六色的,十分的精彩。 神绪很是混沌,田洱只是本能地抓着搂着自己的男人的衣,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都不想听,段苍玥看着心中又是一阵酸疼,一把将人抱起,大步走出这混乱的房间,临行前留了一句:“处理干净了。”便走了。 王贺在身后大骂,也不管自己会被怎么处理,骂得十分的难听,却再也进不了段苍玥的耳里了。 一路将人带到雨北城段氏的小宅院中,手下人已带来了大夫候着,只待他们回宅。 田洱的伤很重,原本只是扭到,一头半月便无碍了,可是她当时为了逃跑,硬生生针了自己三处的穴脉,生生地堵死了血路,险些就废了自己的一条腿了。 听大夫如此相告,段苍玥就更加的懊恼悔恨了,“大夫,一定要救她!”都怪自己,怪自己这么晚才来,若再晚一些,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经大夫一番努力,大汗淋漓地救治之后,田洱那一直紧皱的眉才舒散了些,段苍玥满是心疼,让下人去煮药,自己便一直坐在床上握着那发冷的小手,愧意冲刺着他的全部神精。 连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大事业? 而最可怜的是,自己曾经还一度想杀她! 如此这么一个柔软手无缚鸡之人,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明明一捏就碎了……自己是怎样的鬼使神差就认定她是祸害?难道,就因为一个破预言吗? “……原谅我,原谅我吧。”握紧那冰冷的小手,段苍玥心中的痛难以言俞,这才发觉一直以来,自己的自私。自私地为了某个人,而去如此伤定眼前这人儿。 她,本来就是无辜的,一直都是。 好容易,他才挤出一句:“是否……放你离去,才是对你最好?” 从一开始,他就将人绑在身边,不尽职没有好好保护过她,只为了不让她破坏自己的事,只是想到自己的那一点私心,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体何想要的。 不知是否听到了段苍玥的话,床上一直微皱着眉,脸带着苦色的田洱,微微地动了一下,很轻地呻吟了一声,却没有话,只是那被握的手,颤了一下,便又停止了。 拉了拉身上的单被,段苍玥盯着那张瞪颜在看,看得出神,看得入迷。 是她,还是她? 果真是,断不了又得不到吗? 也不知看了多久,床边之人神色忽然变得深沉可怕,嘴里喃喃而道:“……若我不放你,若我不放你……” ------------ 第183章 :从恶梦中惊醒 田洱这次,并不是痛醒的,但也差不多,全身十分难受,因为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梦,给吓醒的。当她睁眼看到那一脸担忧的俊美脸庞时,有些发懵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于是她十分虚弱地说了一句:“……请告诉我,这是梦境还是回到现实了。” 明明是可怕的梦,她一直挣扎着,不断地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来。 段苍玥心疼地握着那一脸痛苦挂着泪水的人的手,哽着声音应着:“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事的,他绝不允许! 还是那么温和的,沉沉好听的声音啊,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尽管带着苦色,可仍不减这张脸的俊美,脸上五官每一处都那么的正,那么的精美,凑成了无与伦比的绝美容颜。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真好看?”这么俊的一个人啊,帅得让人想哭。 被那略凉的小手抚摸着脸庞,段苍玥点首,“说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说过了。”那时她喊得那么坦率,说得那么大方豪气,比他这个大男人要磊落大方多了。 “是啊,那次我还亲你了,虽然被你摔地上疼死了,但还是让我给占尽了便宜,高兴了好几天呢。”田洱的声音,低低的,很缓慢,就像一个油灯将枯之人,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回忆,带着回忆的喜悦。 俯首,段苍玥在那干裂的唇上,轻轻地触碰,轻轻地摩擦。好一会儿才离开,他笑着,尽量展露一个动人的,充满魅惑的雷武裂天全文阅读。换她的话来说,十分帅气的笑容,告诉她:“我也亲你了,回本了。” 笑了,笑起来的田洱,总是最美丽的。 有些体力不支地收回了手,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段苍玥握着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好生的掖好了,继续坐在床上,守着。 是什么。渐渐被蹉跎了。 又过了一日,这一次,田洱终算在恶梦与美梦中挣扎地醒了,这一次,床边还是守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好像一直都在这儿守着,一刻都未曾离去过。 “小心些。”段苍玥见人醒了,眨巴眨巴着那双桃花眼,汪汪的看着他半响,才挣扎着起身。他赶紧伸手去搀扶。拿着那大枕给她垫背靠好。 坐好后。田洱接过男人送到面前的水杯,饮着解渴之后。这才把杯还了回去:“谢谢。”她说,抬眼看了自己的脚一下,又问:“我睡了很久吗?”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都不真实,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中。 点首,“睡了两日。”拉过被子,盖着她的半身,“大夫说你需要多歇着修养,腿没事,过一段时间便可以走路了。”段苍玥絮絮叨叨,“这期间,有许多事是要禁止的,嗯,吃的也得讲究。你行动不便,所以暂时在这儿住下,待好些了再回雨容城去,你暂时先忍忍,还有……” 田洱很安静,安静地听着这个男人说话,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怎么听也听不够似的,一个字都不想错过。她从来没有比此刻更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此美妙得让她觉得动听无比,也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听到过。 说了半天,发现床上之人安安静静的,也不应话也不插话,就这么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段苍玥顿了话头,回视她,“怎么了?”他声音轻柔细软,生怕惊了她似的。 轻轻地摇摇头,田洱说着:“没事。”眨了眨眼,“只是很想听你说话。”就是在梦里,她也总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要将她从恶梦中更拉拽回来,那么近,那么叫人安心。 脸色一僵,段苍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的田洱,十分的反常,也十分的脆弱。他生怕一个声音大点,都能惊吓到她,小心翼翼的,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个极细微的神色,他都不敢放过。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男人一直盯着,田洱问得有些奇怪,她知道这个男人很温柔,可从来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害怕吓到自己似的,那么小心翼翼,“我没事的,你不要这样,除了脚有点儿疼,其他都好。”她身上并没有其他伤,这个他应该知道……“呃,我晕睡时,你检查过我的身子?”说到此处,她微微地红了脸,大约是想到一个大男子看了她的身子,羞得光明正大。 眼前的女子,果然不是平时的田洱。若换了平时,这个时候她该红着脸大声地质骂他下流不要脸之类的,不然也至少也会羞恼地瞪他…… “哪儿不舒服,告诉我,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可以信任我。”段苍玥小声地哄诱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又补了一句:“那个禽兽……王贺他已经威胁不到你了,你不必……”害怕二字还未说出,就发现床上人那纤细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心一痛,他扑了上去,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得好似要将人揉入他的骨头里。 “……对不起,害你受怕了,一切都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声音里,全是懊恼悔恨,他无法原谅来迟的自己。 抓着男人的衣,田洱慢慢地平静下来,原本有些恐惧的神色也恢复了过来,久久,她才有些不自然地言道:“当时,我在想,如果早知道,就把你骗上床了,如果早知道,至少第一次该给你,往后才不会后悔……”她当时一直这么想着,才能奋起所有的力量在反抗,即便就差一点就脱力而亡,她也不后悔,就算腿废了,她也不后悔巫道杀神全文阅读。 至少,保得住自己的清白了。 她从来不在乎过这种事,到了那刻她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也无所谓不起来。 田洱的话,让段苍玥微怔的同时,更加勒紧了怀中人,喉咙发紧舌根发苦,他却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她,即便不杀她也在利用她……直到最近他还在伤害于她,唯独没有给过她想要的。可是,她到最后时刻,却只记着情归他这处。 “……我会努力,努力变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他会努力回应他,即便现在的他做不到,但他会努力,拼尽一切来回应她,“等我,请你等我……”他会很快赶上的,他会的。 回应他的,是田洱更加用力抓着他的衣。田洱很高兴,高兴地落泪了,高兴的,心酸的,温暖的,悲凉的……全都有。她一直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她只知道只要拼尽一切了,便不会后悔。 她,只是想让自己不后悔罢了。 “……嗯!”她会等,等他的最终答案,即便到时她已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她也不会后悔。 只想挥手,拂去你眉间哀愁。 只想伸手,敛去你心中烦忧。 总想留住,渴望看尽你微笑。 是谁绽放,转动时光的荼蘼。 仿佛思念,浇灌出来的气息。 酒醒,梦不迟。 重活过来的田洱,让人觉得,有了些改变,说不上的,就觉得她变了。那总是无所谓带着一丝对这世间冷漠的目光不再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暖暖的,充满着美好的神情,总含着温和的温暖的浅笑。 段苍玥也变了,比原来更加温柔了,更加体贴细致。田洱的大小事情,他必定亲力亲力,吃喝洗睡他都伺候着,那么自然从容,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洗漱…… “我……可不可以自己来?”你说你帮着拿毛巾洗脸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帮她洗澡?田洱抓着自己的衣,她……脸红。 里间的摆了好几桶水,田洱的脚不方便,段苍玥便抱她过去,只是……你说你个大男人的,脸不红气不喘站在一边不走,是神马意思! “……我,我还是自己来好了,你可不可以出去?”田洱虽说什么第一次给这个男人的大话,可到了这份上,谁都会不好意思吧? 大约是觉察到了田洱的害羞,段苍玥仿佛恍然大悟般,“原来你害羞。”说完,还不打算出去,而是蹲了下来,“我帮你脱衣吧,你若是乱动摔到脚如何是好?”说着便伸手出去了,只是一下子被拆拍掉。 “住手!”田洱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我、我我还没准备好,你、你……我一个人可以的!”她宁愿自己辛苦点,也不要先羞死自己。 来这边这么长时间,她好不容易才勉强能忍受得了冬晴的服侍,可是现在贸然间换人,她还是接受不了的。 瞧田洱那面红耳赤的模样,段苍玥心里觉得有趣,可面上还是一脸的温和,“你连女子最宝贵的一次都肯给我了,怎的就是洗个澡都不愿意了?” “那、那另当别论啊!不是也还没给你吗?”好歹,那种事真做了,灯一次,被子一盖,水到渠成。可是现在,这明晃晃的白日的,你叫她怎么接受?! ------------ 第184章 :算不算三角恋关系? “有何区别?我只是帮你洗澡,并不会对你怎样。”段苍玥说得理所应当,“难道你确定要单脚跳着脱衣然后自己洗而不会伤着自己?” “……”田洱不敢确定,好几日不洗澡难受死了,不洗已不行。可想到要这个男人帮洗,便一身燥热,哭丧着脸,“算我求你,让我自己洗吧。”起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什么的。 听了田洱的祈求,段苍玥果然开想思考,最后很君子地说道:“也罢,那我站在屏风外,你有什么事再唤我。”交待一声,他很果断地起身,真的转出了屏风。 瞧那屏风外的身影,田洱的脸还红着。 努力吸了几口气,这才解自己身上的衣。 其实,她多少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的感觉,在她昏迷时,那男人就该看完了吧?冬晴不在,他要检查自己身上有无伤,必定不会临时找个婢女来做,所以她很肯定是那男人亲自上阵…… 红着脸,衣脱了,滑落了一地,单脚半蹲着,等衣全落下,她才重坐回矮凳上,为了不让自己的脚着水,段苍玥很贴心地给她多准备了张矮凳,让她垫脚放着。 来这边这么久,大多数都是用大沐浴桶泡澡的,像此时用小桶像平民那般,坐在用小桶边,一勺一勺往自己身上淋水还真是头一回帝国之大中华最新章节。怕弄到受伤上药的脚,田洱洗得很小心,所以水声并不大,时不时才会响一下,期间外头的男人也会时不时出声问句,她总是红着脸应着自己可以搞定。 待田洱一切搞定一蹦一跳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洗得,够久的。 也亏得段苍玥那么有耐心在屏风外站了一时辰,。只是……“你怎么不唤我?”一见人一蹦一跳地出来,本是温和的脸上。蹙了俊眉,脸色有一丝的不悦,二话不说就先将人抱起来再说,屋子的机构和别苑差不多,先到软塌过去是客厅,再过去那是寝室。 将人放在软塌上,段苍玥的脸色还有一丝的不悦,田洱很自立,这个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偶尔也希望这个女子能依赖一下自己,不要总是一个人抗着。就像这次遭遇。她一直都未向自己发出求救,直到她凭着一个人的力量,逃了出来,最后的最后,才找上自己。 大约是感觉出段苍玥的不悦,田洱知道这男人很少会不高兴,心中有些不安,“我……我觉得我可以……” 话未说完,就被那男人抬眼给逼了回去,光是那样的眼神就使她受不了。太重了。 伸出手。握住田洱的双肩。压制内心的情绪,吸了口气。他才缓缓说道:“偶尔也依赖我一下,可好?”偶尔,让他觉得,她是需要自己的,让他知道,她其实没有他不行…… 想到这里,段苍玥忽然松开了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眼里尽是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的想法。他……希望她没有自己不行? “我……我一直都有依赖你啊,从京城到雨容城,再到这里,都在依赖于你。”她几乎没和独立完成过什么事,许多事都是依靠他的呀,他为何还要这么说? 田洱的话,让那自我厌恶的男人回了神,站了起来,“不,没什么了。”他有些混乱,“时候不早了,我让人准备晚膳。”说着人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看得莫名其妙,田洱不知道那男人忽然间怎么了,难道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段苍玥刚出去不久,屋里悄然进来了个人,一身大红的,吓了田洱好大一跳。 瞪着眼前冷着脸的妖孽一般的男人,“你这人怎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口,“而且该来时不来。”她遇难时,也不见这妖孽出现! 一出现就被责怪,难得的杀华并没有发飙,带着解释地开口:“我知道你出事……就赶来了。”那口气里,也带着懊恼和自责……也? 是了,段苍玥就是如此,这一次重逢,田洱很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愧疚与自责,连带着面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有种赎罪的感觉。 原来……如此。 无所谓地笑了笑,“算了,其实……”你们又没有必要一定要每次在我遇难时都能及时出现,没有法律那样规定的,也没有……“我对你们,还是很感激的。”不管是眼前的杀华,还是那个男人。 对于田洱的反应,杀华似乎已有心理准备,脸色虽带着丝丝掩饰不去的愧疚,但还是那个冷艳的杀,“下回,你一定要记得呼唤我。”只要她喊了,他必定出现,不管身在何方,都一定会赶来的。 望着这个其实很陌生的男人,田洱心里很感动,二人也不过数次面缘,可他却对自己如此上心,毫无怨言地为自己在付出,“……其实,那时我有想过唤你的,可就是怕……怕你不出现,我连最后的期盼都没有了。”也怕自己对这难得的朋友失望。 走到塌前,杀华眼里带着难过,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呼唤我吧,我一定会出现的梦幻西游之跨服战场全文阅读。”杀华承诺。 “……嗯。”连着两日,总被男人这般疼惜地抱着,田洱有一丝恍惚,这种感觉,就好像亲人一样的,让她安心,“那个,你要不要现在离开?段苍玥他……”刚出去,一会指不字会回来,也许今晚不会回来了,方才他那个神色,仿佛触及了什么可怕之事,从来温和的人变得那么惊慌。 松开了田洱,“我是看到他离去我才出现的。” “原来如此。”田洱再次点首,正好在此时,这宅院的下人送了晚膳过来,看到屋里的男人不是自己几乎不曾谋面的主子,却是个陌生的……俊美非凡的红衣男子,先是一惊,可看二人好像很熟的模样…… “少当家让奴婢等给姑娘送来晚食。”带头的回了话,招呼着人将东西放下,这才又退了出去。本是准备两个人的份的,现在那个男人……“不知他上哪里去了。”田洱低声喃了一句。 杀华脸色仍是不太好,也不管田洱出神,一把将人就抱到餐桌边,那举动还真与那姓段的男人如出一辙,霸道得紧,“……啊,我自己来。” 惊完之后,田洱发觉其实……习惯就好了。接过筷子,“你也一起?”看那人就当是自己家似的,也不客气的模样,不禁问了。他若吃了,段苍玥回来,是不是没得吃了呢? “吃吧,你一个人吃总该是寂寞的。”杀华最近的脾气可收敛了不少,都极少发脾气,而且还如此低声下气说话,连他自己都震惊了。 只是,震惊归震惊,好歹他此时在做自己想做而又敢做之事,不像那个懦弱的男人,总在关键时刻逃走! “这……鱼跟你没仇吧?你一直戳它做何?”田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了一句,那鱼好好的一条,被他狠狠地戳着,哪里还有鱼的模样? 一怔,杀华才发觉自己失态,也不觉得尴尬,挑了无刺的,直接就伸到田洱的碗里,“算寻姓段的还有点能耐,这种鱼对你的脚伤十分的有用。”说着又挑了些无刺的给田洱。 看看碗里都成肉泥的鱼肉,田洱倒是没有意见的,很客气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便动着筷子。 也好在是伤在脚,若伤在手了,不知得变得多麻烦。 瞧田洱真吃下去了,杀华那不怎么好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些,很贤惠地还给田洱舀了一碗补汤,轻放在田洱面前的桌上,“也喝些汤。” “嗯。”田洱吃东西向来很优雅,除非十分赶时间才会出现狠吞虎咽的局面,吃时动作优美,神情自然,也不觉得对方的殷勤有何不妥,“你怎么不吃?”她还能关心一句。 转了一下眼珠,杀华这才给自己夹了菜,不过饮的不是汤,而是酒。这是段苍玥让人准备的酒,他喝起来也算合口,二人的口味竟也相差不多。田洱看在眼里,越是了解,越觉得二人相似,明知会破坏气氛,她还是很好奇地问了:“其实,你跟段苍玥是不是远房亲戚啊?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们相似的地方很多?”他们不会是暗地里其实血缘很近的,就只因为这杀华自小就有传说中的妖瞳,所以才被遗弃或是被什么专门机构抢走去研究,于是二人自小便不得相见,明明有血缘却不相亲相爱? 瞥一眼田洱,杀华不知田洱此时心里那一堆乱七八糟还真有几分猜中的想法,也不恼她所言,又给她夹了菜,这才反问:“那,我与他,你更喜欢谁?” 其实,这个问题还真是有点儿多余。 杀华自己知道,却又不死心,“我知道,他比我更早认识你,你的心在他身上也无可厚非。”他看着桌面的菜,“至少让我知道,其实因我二人有些相似,你心里也有我,对吗?”至少,他认为田洱对他,比对旁人要上心些的。 ------------ 第185章 :二选一是个大难题 杀华那笃定的话,让田洱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的确是在乎这个阴阳不定的男子的,从一开始第一次,险些被他掐断脖子开始就十分的在意这个厉害却又一身是谜的男子,还有那充满着哀伤的彼岸花…… 是了,这个男人,仿佛就是一朵生在忘川边上的那彼岸花,妖艳,妩媚,凄美……又带着深深的绝望,那么凄凉,那么美而苍。 微垂了眼,田洱答不上来,她很确定自己对段苍玥的感情,那是真的喜欢,真的喜欢到会心痛的地步;但是,她觉得对这个悲哀的男子,她有着与旁人不一样的感情,是怎样的感情……呢? 想不透。 杀华并不逼她,继续给人夹菜,“别停下,吃了再想。”倒像个一家之主,也不害臊自己是个不请自来的的,吃得那个叫坦然从容。 用过晚餐,让人将餐具撤走之后,杀华还伺候着田洱漱洗,再将人抱回塌上,毕竟还早,吃饱了就睡对身体不好,“我帮你拿几本书来?”当杀华如此问题,田洱不禁抬首诧异地看这个男子了,他是怎么知道旧习惯每每吃过饭无事会看看书?这习惯,是在这儿才形成的,毕竟脚伤没法走动,她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不用一直面对那个男人,才如此做了。 没将田洱的诧异放在心上,杀华就当她是同意了,便转到一边的架上,上头果然是有不少书的,分明不是书房,却有个书架。凭此就能言明这屋原来主人的独特风格。取来了书,杀华坐于塌边,似乎一时半会儿半不打算离去。 接过书,田洱翻得有些漫不经心。看看塌边的男子,“……你不怕遇上段苍玥?”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留在此处,就不怕一会段苍玥回来二人撞上? 她知道,段苍玥必定是知道这个杀华存在的,虽然她一度好奇过,为何那个男人一直不追问自己,但许多理由都很充分,便也就当作这是这两个男人暗地里较量了女人吃你上瘾最新章节。但是,这真要白日化地撞上。还能是场小戏? 挠挠头,还真是,为难啊。 对于田洱的问题与为难。杀华似乎并未在意过,随口就答:“有何好怕的,若真动手,他也不是我的对手。”看他那自傲的模样,一脸的不屑,似乎真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再说了,我既然来了,他就没必要来了,也不怕会遇上。” “^^……”有这种道理的? 算了。自己也别杞人忧天了。田洱如此安慰自己一句。便拿起书翻看,这是她昨日看了三份之一的一本……这里的字。她认字,在她眼里,这就是普通的隶书,她甚至没想过,为何这异时空的字,与自己在地球国家的字一样,就连一些怪辟的成语都相同 于是,她现在忽然就在想了,却不可能想得明白。 二人各做各的,田洱终是体力不支,迷迷糊糊地就打着瞌睡,不知几时给睡了过去,一夜寂静的夜里,屋里有烛火细微的烧着声。杀华不知何时起,已不再专注于自己之事,而是静静地看着靠塌上睡着的田洱,这个女子,这个另类特另的女子。心中明白,她其实已有了选择,选的却不是他。 伸出手,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那张稚嫩的脸,拇指在那不点而娇红的唇上轻揉着,留恋不舍。 难道,自己这辈子唯一感兴趣的,唯一想留在身边的人,也不能归为己有吗? 俯下头,四唇相碰,那么柔软的唇,就跟它的主人一般柔和,纯然。 久久,都不舍移开。 轻手将人抱起,回到屋另一边的寝室,将人好生放至床上,为其盖好被褥,居高临下地立在床边,盯着床上那张天真的睡脸,他见过,却从未看厌过。 “……是否,强行留你,才不被夺走?”蜡都燃尽了,才闻安静的屋里,响起了低低的一句自喃,随后屋中又恢复了一片的宁静。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地睁了眼,屋里已剩她一个。田洱被触碰时就醒了,毕竟刚遇大事不久,她神经还绷得很紧,戒备心存着。被亲吻时,她抑不住的红了脸,可她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个男子,于是只得继续假装睡着,直到方才男子离去,她才敢偷偷地松了口气。 抓着盖过胸膛的被子,田洱脸上露尽了为难。 若说没有心动,那真的是假人欺己。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对那个如妖一般的男子心动了,当时只怪自己见色便起色心,后来逐渐被那样对待,哪有哪个女人不会动心的? 紧了紧手,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田洱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醒来,很诧异的,出现的不是段苍玥,而是杀华,他总是如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田洱时倒也温和,只是瞪向那些伺候的仆人时,凶神恶煞的,没少把人给吓跑,看得田洱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是第几次了?那婢女又没怎样你。” 挑眉,杀华一脸的厌恶,“她算个什么东,竟敢盯着本尊的脸发痴。”一想到那些愚蠢凡人的模样,他气就不打一出来,没一个是正常人! 笑了笑,放下书,口气很是无奈,“你长成这模样,也怪不得人家多看几看啊。”哪有被人看还总发飙的?以他的那张妖孽的脸,岂不是每日在气恼中度过一生? 似乎不太喜欢被人拿他的脸来说事,杀华连田洱都瞪了,“我这脸怎么了?”怒目横眉的,看起来倒有几份傲娇之态极天圣典。 “还好,除了艳了些,美了些,其实看起来还像个人。”像个人的妖孽,一张会勾魂的妖孽模样。 盯着田洱那张笑脸,杀华再次挑眉,“我本就是个人!”他哪里不是人了……一怔,他直勾勾地盯着田洱那如和煦日光的笑脸,心里起伏跌宕。 她……是在安慰自己吗? 微红着精致的脸,将头一转,“……我早已不在意这些。”即便被人畏惧,即便被人疏离,他已不在意了,自从第一次遇到她之后,便已不再为自己的容貌,还有那双眼而感到凄凉。 “反正,只要在你看来……还算可以,便是了。”只要她觉得好,便好了。 瞧这人说话都有些不自然,田洱伸过脖子,想看看那张本妖孽的脸,心说难道这男人在害羞?心觉有趣,田洱招手,“你怎么了?把脸转过来我看看。”一脸的兴味,逼得人真转过来了,却是瞪着那双瞬间转了色的碧眼,狠狠地瞪她。 也不害怕,田洱还是笑嘻嘻的,“不是顶好看的嘛,连胭脂都不必抹了。”调侃地笑着,那双大眼眯成了两弯弯月儿,可爱极了。 看得有些出神,杀华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似喃着言了一句:“……再好看,也不及你好看。” 她是美的,美得如菡萏纯洁。 一听,脸微红了起来,这回换田洱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了,不带这么赞美人的! 小日子就这么过了两日,起来不再看到杀华时,却见到了久违的冬晴,田洱心中还是有些激动了,冬晴跪在她的床边,懊恼悔恨着自己的无能,知道田洱的遭遇之后,又心疼死了,一收到飞鸽传信之后,便快马连夜赶了过来。 幸好,她无事,不然自己以死谢罪一万次都不够。 “快起来,怎的又跪了?”田洱本还在高兴中,可这人‘噗通’也不管地上硬不硬,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还一脸的各种负面神情,心里也有些急了,叫着人赶紧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只是一阵子走不了,你不起来服侍我,难道让我自己做活?” 这话,还是成功让人从地上起身,却不喊那自责,“是冬晴无能!”是自己无能,连主子都保护不了。 摆了摆手,“听说你受伤了,过来让我瞧瞧。”田洱坐在床上招着手,可那人立在床前半丈就是不上前,田洱就知道必定是伤得不轻的,便已皱紧了眉头:“过来!” 冬晴的身子一僵,还是别扭地不上前,“……已经,无碍了。”那一点伤,算不得什么。 “你……从哪里过来的?”田洱心里气急,却忽然转了话头,冬晴赶紧如实回禀,“是从雨环城过来的,当时冬晴正在那边寻找主子您。”一接到消息,她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什、什么?雨环城!”田洱差点跳起来了,也亏得她脚上有伤动不了。据她所知,雨环城离这最至少有五日的路程,自己三天前被段苍玥所救,应该是那时之后才发送的消息,即便她一收到马上赶过来,也不过两日多的时间! 从震惊中加神,田洱将视色转至冬理县的身上,然后是身下……“过、过来。”田洱时此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还是别的,反正听起来带着一丝的恐惧,听得人心里发慌。 “……主子?”冬晴有些心急,疑问了一句,跨前了两步,田洱伸手一把将人拉至床边,“是你自己脱了还是让我为你脱?” ------------ 第186章 :奴婢的感动 ps: 谢谢【逝去-独舞】的打赏!!!!!鞠躬! 冬晴身上的伤,看得田洱惊心动魄,最后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的眼泪哭出来,自己的那一点扭伤,跟她身上的伤比起来,根本连条毛都算不上,而自己却在这儿歇息疗养有着不少的人伺候,可她呢?很用力地咬着,“你真是……笨蛋!”这世间,哪还有这样的笨蛋?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冬晴上次背上的那道伤疤才渐渐消去,此时胸前又有一道,此时还渗着血,手臂上也有两道,都是拼尽杀机砍下去的,若不是她凭着功夫躲了七八分,哪次不是致命的?两腿间,已经血肉模糊了,她是凭着怎样的毅力才坚持到达这里的,又是凭着怎样的信念非要赶往这里? 田洱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才将那裤子与血肉分离清理……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险些就打在那好不容易让她包扎好的伤口上,嘴里含糊不说:“……这天下,哪里还有像你这样的答蛋……” 笨得可以了薄爱:三嫁王妃全文阅读。 脚不能动,帐外人丫鬟仆人不断地换着清水,大家都惊吓到了,不知是谁受了重伤,一盆盆的血水…… 伤都重新清理好,冬晴脸上还挂着感恩,也很开心,因为没有哪个主子会为了自己的奴才难过,更不会落泪,可眼前这人会,她会一边心疼地边哭边骂着。开心的,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冬晴觉得,这伤真是伤得一点儿都不疼,“冬晴谢过主子,冬晴不疼了。” 不疼?哪能不疼。看那伤不得疼好些天,她却说不疼……谢什么谢?该说谢的,是自己才对吧! 田洱好空易才止了眼落脸上的泪,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这是何苦?”因刚才哭过。声音还有些哽,涩涩的,她以为自己在这个时空,没有真心的朋友,没有毫无计算而待她的人。每个人出现,每个人出现在她身边。都带着各种阴谋诡异,有迫害之外,有情理之中,有难言之隐…… 至少,到现在都没有过。 可是。看着同坐在床上的,这谦卑的女子,还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应该算是姐姐的冬晴,她不知要怎么自处了。 难得一次,冬晴笑了,“做了,主子为了冬晴,做了很多。”多得叫她一生不忘,感激一世。她的笑。原来那么美丽,“明知道冬晴是别人派来的人,主子从来不过问,这就是为冬晴不是吗?”她虽然不懂得掩饰很多东西,但她不笨。明知道自己并非忠于她,可她仍为自己的受伤而心疼,为她而落泪……不管遇到多艰难多痛苦之事,冬晴都未曾见过她哭过,而却为了她这小小奴婢涌着万股思绪。 因为不笨,所以才会被派到这个另类女子的身边。因为不笨,她才知道自己活着,原来也是有渴望的。 那些受过的伤,从来不失望。 “……冬晴,是个孤儿,在黑暗的环境中长大。”原本只为了活着,后来发现,活着竟然不知为了什么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出现了,让她发现还有一颗心取暖的地方,“直到遇上主子您,冬晴才发觉,原来……活着是如此美好。”如此美好地活着,哪里会痛? 手,不自觉地绞着,田洱有些听不懂冬晴的话,至于她从来不问冬晴,是谁派她而来,有何目的,那是因为知道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真实的答案,所以才懒得问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会给冬晴这种,重生美好的错觉。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自己重生了,却没有觉得过活着有多美好,她一度愿意以死回到亲人的身边,而不是待在这个让她重生的地方。 敛下眸,冬晴没有将自己内心全部刨腹出来,只要她是那样认为就好了,不需要别人认同,即便那是当事人,她也觉得感官不一样的,内心也不一样。她之所以如此在意,也就是田洱的这一份不自觉,真诚,坦率,明朗,耀眼…… 得不到一时的回应,田洱也敛去了那份失落,展颜微笑,“好了,不说那个,你就在这儿歇息吧,反正我一天到晚都在屋里哪儿也去不成。”说着,拉了拉被子,示意冬晴趟下,她定是连夜赶到的,看那眼下都有乌青了。见其正要拒绝,田洱又加重了语气:“你这模样也伺候不了我,先好好休息一两日,等好了再来我身边。” “……是。”冬晴被那双坦然的目光盯着,心中温暖,最好微红着脸,还是听话地躺了下去。因为之前出远门,好人同房共枕过,她还算勉强适应了些,虽别扭,还是很窝心的。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没一会便睡熟了,田洱知道她到底有多累。 久了,回了神,田洱为了方便,改穿绣花鞋,一蹦一跳地出了帐帘,就看到那个消失几日的男人立在那儿,本该是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梦幻,直勾勾地望着田洱,久久才说了一句:“……冬晴那孩子,从来不相信人,她却如此依赖于你无名古卷。”这一点,连他都吃惊了不小。 听这不知是赞美还是损笑的话,田洱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置可否。段苍玥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行了过来,伸出搀扶,“走吧,到院里晒晒日头。”她这几天都闷在屋里,定是闷坏了。 “嗯,好。”田洱很高兴这个男人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抱她,而是十分尊重地出手搀扶而已,这让她非常赞赏,爽快地答应着,随着他的力道,一蹦一跳地往门外跳,那模样虽有些滑稽,却十分的可爱。 已有仆在院子里摆了摇椅和矮桌,田洱的早膳还未用,所以正好就在这里享用了。 晒着秋日,吃着精心的早点,看着俊美的男子……“这生活怎么就如此美好呢?”都好得让她有点儿想落泪了,这老天爷对她还是不薄啊。 轻笑一声,“看你这满脸幸福的模样,这话倒有几分可信性。”段苍玥也坐下来一同食用,作陪有伴,吃起来会更香。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这人才经历过那么恐怖的事情,短短几日却有如此之改变,也不知该吃惊,还是该兴庆。 “当然幸福,你不觉得吗?”田洱吞下最后一口粥,笑眯着双眼。她的确是开心的,也是幸福的,除了那一点点遗憾之外,她觉得自己应该幸福得不行了。 情不自禁的,段苍玥伸出手,吓得田洱一怔,只觉得嘴边一软之后,还未来得急感觉那体温,那只手便已离开了。眨了眨眼,便见男人竟舔了一下方才伸过来摸自己的手……舔、舔舔舔了?他、他他舔了? 脸‘唰’地红了,她从来没想过这种肉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双眼瞪得老大的,微张着嘴竟不知要怎么反应了。而段苍玥似乎十分的享受田洱这出乎平常冷静的模样,可爱娇美极了,使他都忍不住想欺负她一下。 “怎么了?”段苍玥装意不自觉,问得奇怪。被问,田洱闭上方才合不笼的嘴,甩甩头,“没、没什么。”打死她都问不出口,说你为什么要、要舔我嘴角的残食? 一个激灵,田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改转了,脑袋有些空荡,糊着竟分不清了。 大约被那暧昧的气氛所感染,田洱的小脸还是一直泛着淡红,待仆人收走东西之后,她靠摇椅上,拿着书本假装在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你书拿反了。”段苍玥很好心地提醒她一下,谁知这人一愣之后整个人都没进书里去了,直拿书来挡自己。 “你、你去忙你的吧,我、我一个人没事。”从书里传出声音,在掩藏自己的羞怯。 “还好,不忙。”段苍玥笑言,他哪里会忙?只要围着这小女子就行了,“陪着你比较重要。”他坦言以对,让听的人更加的红脸不自在了。 你说吧,就这么几句田洱都觉得自己受不了,那些恋人天天肉麻来肉麻去的,他们怎么说得出口,是怎么活下来的? 心一横,田洱把挡箭牌的书甩到一边,一脸的壮气豪慎情,“……那,什么,其实呢,我觉得,我从根本上就是个女汉子,你往后能不能……别总说这些、这些个酸死人的话?”她怎么也受不了那种奇怪的场面。 “女……汉子?”段苍玥就奇怪了,这词,新鲜啊,只是……不是很能理解,只是听田洱那口气,大约该是壮气豪情的话? 瞧这博学且无所不能似的男人,也有不懂的时候,还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田洱那一点点虚荣心就‘噌噌噌’地上来了,一改方才的羞赧,非常的大方落落,解释说:“这女嘛,当然就是女人啦;这汉子,肯定就是男人,你对是吧?这又女又男的,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有着柔弱女子的身子,还有着一颗如汉子一般坚强、不懈、独立的心,所谓女汉子也!懂了没?” ------------ 第187章 :那别宅里的人全没了? 嗯,好像这样解释没啥问题,反正是田洱如此认为的。所以,段苍玥符合地点点头,“理解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女汉子,倒也……挺贴切的。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就打量了一翻眼前的女汉子,嗯,越看越贴切。 “但是,女汉子……其实就是男人婆吧?”段苍玥加重了一句。 “男人……婆?”田洱一怔,这个词,好像也同一个意思哈?瞧男人那张脸,又再思了一会,她猛坐直了一拍椅柄,“这不对啊,哪里一样啊?男人婆分明就是贬义的,着重说人粗鲁;可女汉子就不一样了,那是独立、自强不息的代名,怎么会一样呢?”这男人是故意将意思扭曲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被瞪着,段苍玥不恼反笑,笑得十分明朗地回礼着这神采奕奕的女子。恢复得可真迅速啊,原还担忧她会不会因那事有了阴影变得草木皆兵。 被这般艳笑盯着,田洱一下子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重新坐了回去,捡过那被她甩一边的书重新以此作挡剪牌,那有点缩头乌龟的模样,倒是可爱得紧。 冬晴歇了一天便歇不住了,倔着就是要伺候田洱,因为田洱有腿伤不方便,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安心歇息的。今日才一开始伺候,就闻田洱一个问题给怔在了那儿,当时田洱不经意地问:“你知道段苍玥把那王贺怎么样了吗?” “这……冬晴也不是很清楚,一到这儿就躺了一日,什么事都未受到吩咐地球修真者最新章节。”她还没得到原主子的传话,所以并不清楚,只是现在知道是哪个人害苦了田洱,她总该是要气的。 “也好。我亲自问他吧。”有些事,总该要面对的,逃避不了。 “要问我什么?”跨进来那个说曹操曹操便到之人,温和的脸上并没有异色,跨步来到田洱旁边的座位坐下,摆了摆手。冬晴看了一眼才退了下去。 挪了挪屁股,田洱这才正色问:“我是想知道,那个王贺怎么样了?那些人应该是王贺花钱雇的吧?”那么训练有素的属下,必定不是凭王贺就能训练出来的,所以田洱断定,那些人是通过谋种关联。对方的头子与王贺达成了协议,帮他将此行完成。 而,那必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知道瞒不过田洱的双眼,段苍玥点首,“的确。当我的人赶到时,给你治伤之后,到了囚处,那里只有……王贺的尸体,痕迹都没留下一丝。” 猛然睁大了双眼,死了……死了? “那……”就这么死了,那她连仇都不需要报了吗?忽然一笑,“死了……也好。”撇过脸去,不是每种罪都可以饶恕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该原谅。尽管那人渣并未真……什么自己,但本性太坏了,留在这个世上,也只会祸害更多的人,不然又怎会被他的同伙给杀人灭口了呢,跟恶魔做交易,那是将自己送上死刑。 田洱的表现,比段苍玥料想的还要淡然,他此时心中虽想法许多,却也不多说什么。换了旁的,“王贺的别宅里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全撤了,一个不剩,干净利落,所以找不到什么有利的线索。”猜不到是魔教还是银月宫还是旁的教派的手段,说狠那些人都狠,可为何要这么做,难猜。 点点头,田洱转了回来:“那……有没有发现一个哑巴的小姑娘?她是王贺的党妹妹,她……是她助我逃跑的。”如果没有王小花,自己兴许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那是个大恩人。 敛了眉,不忍看到田洱眼里的关怀与感激之情,段苍玥如实回禀:“别宅里所有人……都被杀了。” 本还有一丝笑意的脸上僵着,仿佛被时间定格,田洱直直望着眼前敛眸不直视自己的这个男人,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死、死了,全都……死了? “你、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当笑话?”田洱猛然站了起来,过于激动而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一触到地面她只本能地‘嘶’了一声,可却直直地盯着眼前同样站了起来,正伸手要搀扶自己的男人,“这是玩笑,对不对?”田洱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颤抖,恐惧的。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是绝不会拿这种事与自己开玩笑的。 段苍玥看着田洱眼里的恐惧与悲伤,知道她其实接受了自己的话的真实性,所以他一时也无话。这种事,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男人的神色,让田洱的世界,有一瞬间的崩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前几日还好好地帮助着自己,还笑着推自己和自己挥手,而自己还对她说着保重……转眼,人就没了,就这样没了? 这怎么能叫她接受得了? “小心!”段苍玥惊呼一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要跌落的田洱,将人圈进怀里,口气满是担忧,“你还好吗?”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好,这打击对她而言,很大吧。 木纳地转动着眼珠子,微张的嘴颤抖着,“……带、带我去见她。”至少,见那小姑娘最好一面,最后……一面。 捂着脸,田洱将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那肩微微地颤抖着,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让段苍玥心疼极了,却只能将人紧紧地抱着,说不上安慰的话来,因为他没有悲伤,就是说着安慰的话,也是假深沉的恶女狂妃,强娶邪魅鬼王。 那些尸体全都在衙门里,被当作了盗匪入屋断了案,自然,是个无头公案来处理了,单靠衙门那点儿能力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被抱着带到了衙门的停尸间,一共八具尸体,田洱没见过那些人,但看到一具略胖的妇人时,一眼便认出了,那定是王小花说的那个厉害的大厨娘了,这大厨娘做的东西,其实真的很好吃。间里,还有其他七人,个个都是一刀毙命,无一人例外,可想而知,那杀手是多杀人不眨眼地残忍。 这些人……嗯? 猛然又重头看了一遍,田洱转首,“还、还有一具呢?”她要见的,不是这些人……不是,是死人。 那带路的捕快头子也不知田洱二人是何等身份,但是连知府大人都忙着巴结的这个男人,他被吩咐自然得小心应对的,一听问话他赶紧答上:“什么?一共就这八具啊,还有旁的?” “一共……只有这八具?”田洱不确信地问,那声音带着微微的希望翼,只有段苍玥听得出来。 捕快脸上有不解,“对啊,我们接到通报赶过去,将宅搜了个遍,只有这八具尸体,里头也没什么产物,并未有遗失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大人认为这是悬案。”说是强盗入室,却什么东西都没拿,只顾着杀人,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案子十分蹊跷却无人敢继续。 “没有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哑姑娘?”田洱的声音高了一分,比划着手试图寻找更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那一点侥幸心理。 “姑娘您真是笑说了,若是尸体,咱们又怎会知道对方是不是个哑姑娘?不过,咱看这里的全是中年人,可没有十五岁的姑娘。”那捕快这么说。 田洱瞪大双眼转头向段苍玥,那意思他明白,心有灵犀地点点头,二人便离开了衙门。 情绪没收拾得好,田洱被段苍玥抱着带到了那个让她还带着一丝恐惧的别宅之中,那里变得越发的清冷了,因为不是主家,即便是有尸体也不会办丧事的,王贺的尸身被送回他的本家,王家去了,估计已经在办丧礼了。 “我的人检查过一遍,也只有那八具尸体,死在不同的地方,都是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只是从手法上,看不出是出自哪门哪派。”段苍玥抱着人进屋子,一边走一边言说。 点点头,“我也猜到那些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如此残忍,连无辜者都不放过,“只是,小花是被他们抓走了还是逃走了?如果是被抓走了,又为了什么?”一个哑姑娘,他们掳去做什么? 没有头绪,田洱只得干着急。 让人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哑姑娘,田洱心中一半失落,一半高兴。抱着侥幸的心理,高兴着也许小花已经逃出升天了,到了安全的地方。 “吉人自有天相,她帮助过你。”有良知的,也许会长命些。 点点头,田洱也只能这般对自己说,又闻段苍玥开口,“我会让人到下面去查查,到时有消息再告诉你罢。”也省得她如此担忧。 他说的下面,是到乡下去查寻。 点头,田洱搂着段苍玥的脖子,她有些累了,人累,心也累,旁的话她也不想说了,有力无力地埋在男人的怀里,吸着那独特的味道,借此来给自己勇气相信,好人定是有好报的。 尽管知道田洱的此举并无其他特别的意思,但是男人心里还是高兴的,脸上的温和更加柔和了,眼里含情脉脉,顶着怀中人的头,便大步离开了这死宅。 ------------ 第188章 :大家围着饭餐好好讨论 养了几日,段苍玥便带着田洱回了本家,不过三十二米行的管事被撤了职之事,还是让内部小小地轰动了一番,这事似乎比王贺王大掌死了还要叫人吃惊。于是,所有王贺势力下,或是有或多或少关系的管事以及管事以下的职位人员,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心知谢在行被撤职之事必定与王贺有着莫大的关系,离职没关系,但是被段氏直接卸去职位的,往后哪个商业还敢再招这样的工人? 回到段府,那种自在感,让田洱发觉自己似乎已习惯了这个大宅,难道这已以了自己的归属地吗? 听说田洱受了伤,宅里与田洱有一点关系的,都来探望过了,就是那些平素未曾谋面的段家的那些有份却无权无实的都来热情地慰问了一番,使田洱烦不胜烦,后来才得知,之前自己未被烦,全是因为被段苍玥那人给挡下了,而为何此次他未那么做,田洱一时没想明白,也懒得去想。 老板十来天没出现,一出现就一蹦一跳的,着实让裳衣阁那些挂念她的人好生担心了一番,田洱只道是不小心扭到了,才迟迟没到店来,知道她出事的,只有楚清凤,还有那内敛而又敏锐的书恒黑客。 实在是没办法,田洱让这二人知晓之后,还被小小地责骂了一声,但更多的,却是他们的愧疚,老板出事,他们却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也是他们失职。 “哎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瞧那二人阴沉的脸色,还有从旁一直听着的雪衣那哭丧的小脸,田洱大声喊了一声,这些人都太心善了。总把错归根到自己身上,这让她既然心慰也无奈。于是她不由得咕哝,“早知道就不让你们知道了。”话才落就收到一堆眼神刀子,使得不得不闭上嘴。 好吧,众怒难犯,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田洱的脚扭伤。夏小西做菜时还特意给田洱炖了浓浓的骨头汤,让她好好地补一补。对于这些员工的心意,田洱总是欣然接受。 饭餐上,身为掌柜的楚清凤向田洱回报一些可以让大家知晓的,店里之事,这也是田洱要求的。有些事当着大家的面讨论,让大家心知肚明也有利于发展,而且大家一起时,你一言我一句总能讨论出最好的法子。 “……三天前开始,就陆续收到由雨安城送来的布匹料子。人我也都是安排在如意楼中的,至于银子数我待会儿给您瞧瞧。”楚清凤谈到了最近,算是最为重要的事,他去招待那些‘出差’而来的人时,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们的欣喜,毕竟这种差事,如此好待遇那可是微之甚微的。 这时,何月娥倒难得的插话了,“那些料子,没有花家送来的好。”感觉不是一个层次的。 点头。这些田洱一早就知道了,极少会有料子有花家的好,但是:“料子虽然不甚好,但是染工还是不错的,色泽也都挺好,我觉得他们的靛青色就十分的明艳,可以配合花家的云锦做‘风花雪月’。”田洱饮了口汤,这才接了何月娥的话,她设计的款式,为了方便这些人的认识。全都标了号……不,应该说是标了名字。原本,她弄个什么零零七之类的,被楚清凤给否决了,说太俗,于是她就各起了不同的名字。 目前为止,卖得最多的,便是‘风花雪月’,而自己一直穿的这独一无二款式,是从‘醉红帐’延伸而来的;八名月娘店员还有小绣娘宁娃穿的,是‘流光’。‘流光’其实就是改的圆袖三折曲裾,颜色各有不同,看她们自己喜欢,这种款式简单大方,而且十分的方便,这能使她们做工时不必总挽起宽袖那么麻烦。 听田洱的分析,两裁缝也心觉如此搭配新颖且漂亮,一致无异意。 大事说完,田洱转看对面离了个大桌子的小小绣娘王宁,“宁娃可还习惯?”她来得最晚,而且还是最年小的,担心她会产生心理压力,田洱倒是对她很上心的。 现在的王宁已经不那么怕生了,也知道这漂亮的姐姐老板十分的好说话,一被问起自己,抬着下巴露了个灿烂的笑容:“嗯,习惯!”嘴里还有半口饭呢,这么好的地方,哪会不习惯? 微笑着,“习惯就好,有不懂的地方,多跟月娥姐说说,有事也可以找楚掌柜,知道吗?”等她上手,田洱就可以专门设一款让她独产来做。 用力地点头,“知道!” 安慰地又笑了一个,田洱喜欢乖巧不失活泼的人。 午饭过后,是一个时辰休息时间,女人围在一块自然是许多话说的,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儿可是好几台戏呢。书恒本来是想去跟田洱说说话,却被那帮女子给拉着缠他,还是没能跟着去内堂。 楚清凤心中一阵兴庆自己是掌柜,因有事与老板相谈,那些姑娘也就没真敢不懂事一直缠他。 看了看那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拒绝的书恒,还有边上那瞪着眼也无可奈何的书永,田洱不禁笑道:“大家的关系似乎更融洽了悍妃之田园药香。”她记得这两裁缝刚来时,几乎都只在屋里做活,极少出来,即便出来也是一脸的疏离感 ,使这些姑娘小婶们望而却步。现在看起来,可真和谐,也没了当初一开始的那些顾虑。 她想,这些人应该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环境下,与陌生人慢慢相熟,然后日日相处,到如今稔熟。这种画面,她很喜欢,就像是个大家庭,让她不再觉得那么寂寞。 “嗯。”楚清凤没有说,那都是因为大家围绕的中心,便是你。 二人在内堂对账过后,田洱抬首望了一眼雪衣,“清凤觉得雪衣现在如何?”从雨安城回来后,雪衣变得更加稳重成熟了,这一点让田洱高兴,这孩子学东西很快,让她欣慰。 一听说到自己,一直立于一边认真听解的雪衣向微一愣,也同看向楚清凤,眼里那细细地期盼自然是没能逃过精狡的二人。楚清凤眼里含笑,“虽然处理事小还嫩了些,不过进步得到是很快的。”已经开始跟他记账了,这么好的苗子,如果自小就开始培养,现在必定是独立一方的好手的。 听到掌柜对自己的评价,雪衣没等田洱说话,朝其一鞠躬,十分诚恳,“谢楚掌柜悉心教导,雪衣会更加努力的!” “嗤,倒是这套学了个十足。”田洱嗤笑,倒也不责怪,做生意么,嘴巴就得甜,“下次的送货队,就交给雪衣去处理吧。”接待‘出差人员’对他而言应该并不难,只是在接待的同时,与对方核对账目,以及估算银两,是个重差。 二人一听,都有大小不一的诧异,雪衣自己吃惊得紧,一时不知要怎么回应;楚清凤倒微蹙着眉,“雪衣还有许多事不懂……”让他独自处理,若是被对方坑了,一次半次估高了价或是出低了底,伤的可是未来之路。 笑笑摆摆手打断了楚清凤的顾虑,“无妨,若真搞砸了,下回去签别家时,让雪衣去将功补过便是了。”反正她裳衣阁在签下合约的那么多商家中,口风必定不差的,若差了那么一家,多少不止自家问题,双方都有责任,她也不怕对方将她唱黑。 生意么,和气生财。 老板都这么说了,楚清凤也不再有异意,转首向那还未回神的雪衣,“那么下次到货,就由着你前去,有不懂的地方,你要来多问问我。” 敢不发傻太久,雪衣一听赶紧拘首:“是、是!” 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他唯一不想让主子对他失望之事,必定拼尽一切做到最好的! 看着这少年散去了那原来的一丝恐慌,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热火,楚清凤想,也许老板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什么人,什么事都得试过了才知道好坏。 旁的事谈妥之后,楚清凤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扭捏起来,饮着香茶的田洱不禁有好奇问了:“还有事?”看他那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的模样,自然是好奇多过担忧的。 “事情是这样的……”楚清凤知道怎样都得说,鼓了鼓勇气,“关于雨北城之事。”说到此处,旁人没发现,田洱倒是发现这向来游刃有余偶尔装傻扮痴的楚清凤楚大掌柜,竟然紧张到双手握时以那茶杯?可真是……奇了。 提起雨北城,田洱马上就联想到了,“楚雨珩之事?”她记得有让楚清凤去那边找楚雨珩谈谈商行之事,如果那边的商家全都签过来,她过年前后都不必担心货源了。 微紧了身子,楚清凤点首,“雨珩他……让我回京一趟。”说到此时,那因握得太紧的手,竟有了些泛白,说是此呈,一定不止他说得那么简单。 微挑了眉,“需要我出面吗?”田洱知道自己出现也不顶个什么用,但若只是面对那城府很深的楚雨珩,她还是有那个胆量与能耐的,楚雨珩顾及着段苍,并不敢对她怎样,但是对楚清凤就不一样了。 ------------ 第189章 :女人打架就是这么一回事 抬眼对上田洱的目光,久久,楚清凤才轻摇了摇首,“这是……我个人的事。” 自己的事,要自己处理,他怎能处处依赖旁人? 知道楚清楚与堂堂的楚家断绝关系往来,再看楚雨珩的神情,田洱就猜到,当初必定发生了十分了不得的大事,才导致了这个结果。但她从来不问楚清凤,更不去打探什么,那是楚清凤的隐私,若他愿意了,必定会跟自己说的。 “……干嘛?本小姐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快叫她出来!” 沉黑间,从外头传来声响,尖锐刻薄的声响。二人对视,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出了内堂,果然看到店铺里那位张扬跋扈的周大小姐,趾高气昂地指着店员的鼻子在那儿质问,额上挂着黑线,田洱还真有种气不起来看感觉。 瞧见出来的几人,那周大小姐这会儿收回指人鼻子的手,来到田洱面前,抬着下巴一副傲慢的姿态,“本小姐有话要同你说。” “……”田洱无语,这是请求人该有的姿态吗? 基于田洱今日心情不错,不去与这种人计较,这才不与其脑,同意了二人安静的谈话。 “冬晴,你出去吧。”到了备室,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坐好了位置,也上了好茶,看那周大小姐都将随从吩咐出去了,田洱自然不会留冬晴在室内。冬晴点首,“主子有事再唤冬晴。”言了一句,瞥一那边的周大小姐,这才退了出去。 周大姐气两腮子一鼓,连丫鬟竟然都敢瞪她重生之再觅良人全文阅读!这群没上没下不懂规矩的奴才! 端着茶,田洱不知这位大小姐在气什么,还是出言相问:“不知周大小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这人应该不是专程找茬的吧。不然也不止带这么几个人而已。 挑眉,周大小姐很嫌弃地没要喝她面前的香茶,抬眼看向对面的田洱,“不妨直说了吧,本小姐过来,是要你做一件事。”这可不是请求了,而是直接要求了。 轻放下茶杯。“何事?”田洱倒是想听听。所以并没有直接将人请出去,好歹,人家大老远地过来,总该是件大事。自己连听都不听倒也说不过去。 下巴一抬,一脸的跋扈气焰,“本小姐要你退了段家的姻约!”直接了当,“你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段苍玥,何故还如此巴着人不放?” “哦?那周大小姐觉得自己配得上?”田洱不怒反笑了,心觉这周大小姐有时也蛮可爱的,愚蠢得可爱。 “自然!本小姐可是堂堂周府的大小姐,自小与段家交好,我与段苍玥的婚约打娘胎就有约定了的。哪容得下你这胚子忽然冒出来防碍了?”周大小姐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到后头又改一脸的气愤,仿佛田洱就是个小三儿,专门来勾引别人夫君的狐狸精,该是千夫所指。 有些好笑,“段苍玥与我的婚期都定好了。你这话说得不觉得有些可笑吗?”这天下还真有这种奇葩,“还是,周大小姐觉得这一切不过儿戏,到时嫁过去的是你才对?” “本就该是我!”周大小姐气得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指着田洱:“若不是你这小贱人,段苍玥又怎会退了与我的婚?告诉你个小贱人,不要得意得太早,到时被人弃之如敝屣别哭着来求我!” “嗤。”田洱还真笑了,笑这人不止可爱,还十分的可笑。 “你笑什么?”周大小姐瞪着田洱,“你以为你现在已经胜了我于是心里得意是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段老夫人跟本就不认同于你,你们的婚事一定黄了,她是不会认你这个儿媳的!” 眉一挑,为什么会扯上那老女人? “她认不认同我,有何关系?”田洱的神色有一些变化。这让周大小姐以为田洱开始有些害怕了,于是十分得意地扬着那手中之帕,“看你还沉浸在那虚假的虚荣中,老夫人可是一家之主,是段苍玥的娘亲,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以为你想嫁便嫁得了了吗?到时进段家门的,必定不会是你!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来奉劝你一下的,莫到时天雷轰得你寻死觅活的晦气了本小姐的婚礼。”言完,还不忘‘哦呵呵’地笑了起来,得意极了。 田洱很同情眼前这个妄想症已经无药可救的人,“我知道堂堂周大小姐被退约的打击很大,已到了这般着魔的地步,我也为你可怜。” 本还笑着的人,一听田洱这么一说,还带着那同情的目光,周大小姐又险些跳脚了,“你说什么!你才可怜,本小姐是可怜才来告知你,别不识好歹!”又怒上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周大小姐,身子玲珑,模样俏美,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却是个疯子,可惜了。 被自认为下贱的小贱胚子这样可怜地打量,周大小姐哪里还气度得起来,气恼之极,大步过来就扯田洱的发,“你个死贱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只因没想到这女人会疯到这步田地,田洱那是一个不防才被抓了个正着,两边的发被抓扯只觉头一疼眼一晕,竟一时反应不过来,手只本能地想去推开那罪魁祸首。却不知正好抓了一下对方的脸,可能是疼了,周大小姐双眼忽然涨红,也不知吃了什么药,一下子就上来,手松了田洱的发,长长的指甲就这么一爪,田洱只觉左脸条条火辣辣的疼着。 “啪!”门被打开,冬晴一瞧这屋里的情形怒气就上来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周大小姐懂不懂武功,一掌就将人给拍飞了神级盲僧最新章节。 赶紧扶上站不稳了田洱,一脸的着急,“主子,您没有没有怎样?”问着她自己都觉得多此一问了,看田洱脸上的血不断地滴落就,赶紧就朝外头喊,“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因听到屋里的声音,当冬晴闯进来时,外头的人也隐约觉得不对,这时都冲了进来,一看这屋里的情形可不得了,冬晴喊着找大夫时已有人跑了出去。 “老板……”所有人纷纷地围了过来。 有些晕眩的田洱,在冬晴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坐回了凳子上,还好脚方才她一直小心地保护着并未有下地,只是脸上有些疼,摆了摆手,“……没事。” “啊,好多血!”年纪的王宁一见田洱的脸上布着好几条血痕,还有滴着血,尖着声音就喊了出来,大家心里都叫着这哪里叫没事? “……小姐,小姐?”那边,被拍飞的周大小姐大约是晕过去了,那些随从奴婢着急地喊了几声没能将人喊醒,这方人都看了过去,却没人抱以同情,还恨不得再过去补上两脚呢。 在一片混乱中,大夫来了。 周大小姐被自己家奴人抬着走了,田洱被大夫治着,果然又听闻这年轻的大夫唠叨了,“……我说这位姑娘啊,您可真是受伤神体啊,您说你哪时好好的,我过来瞧瞧。” 意思就是,她好好的机会可真是渺小。 有些不好意思,“……又麻烦大夫了。”田洱脸上被清理,疼得她‘嘶’了一声。那大夫倒也同情,难得的好言了一回,“再忍忍。” “这人啊,长得太美也是种罪,上回因为抢人大打出手,这回是不是被妒忌了才被毁容啊?也好,这容貌被毁了,往后你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有这样的大夫的吗? 一边的人都有些愤愤了,可当事人却不想疼痛一般,扯着笑,“还、还好,我也这么……嘶认为的。”这大夫下手可真不知怜惜,疼死了。 瞧田洱的大度,使这大夫十分好感,“也罢,做为大夫,我尽量不让你的脸毁掉便是。”真是,宽宏大量的大夫。 “……嘶,那谢过大夫了。”田洱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也没心情去管这大夫的话,等一切处理好,段苍玥人已赶到了,也不知是谁通知的他,瞧见田洱被包起的半边脸,还是怔了好一全。 摸摸自己的脸,还真是破相了。 扯着嘴角一笑,“我还是头一回跟人打架。”虽然自己几乎没来得急出手,还真亏死了。 被那无所谓的笑容给感染,段苍玥来到田洱面前,半蹲着仔细看那半脸,“可疼?”衣上都是血,大约伤得很重了,一边可见的脸上感觉都没什么血色了。 摇首,还好。 瞧见冬晴准备回来,“我洗去洗洗,把这脏衣服换了。”说着她站了起来,而男人也站了起来,却搀扶着田洱跟着走出屋子,到了厨房后边的澡堂。 回头瞪那似乎还想跟着她进去的男人,“你不会想进来吧?”她现在虽然只能一跳一跳的,可好歹有冬晴在,也不需要他帮忙吧? 反正,段苍玥不管她怎么想,“我不放心。”他一句话就表面了自己的立场,才第一次放她出来,就又受伤了破相了,他哪里还敢放心随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这人,还真是伤受体,到哪干什么都能伤上一回,谁知她进去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摔出脑瘫来? ------------ 第190章 :那什么,此章 无题 你不放心、你不放心……是神马意思?田洱睁大了那双桃花眼,瞪着眼前说着这话仍一脸淡雅的男人,不禁又重道了一句:“……我是进去洗澡哦,是洗澡换衣服哦。”不是洗脚,不是换一下袜子! 他不放心要进来,要进来怎样? 点头,段苍玥一脸的肯定,“就是如此,我才不放心,免得一会你又受伤了。”说着也不顾人石化在那儿,转首向一边的冬晴,“你下去吧,我来便是了。”然后大摇大摇将人扶进了澡堂。 冬晴摸了摸鼻子,没听到田洱的反应,以为她也同意了,便不敢有异意,很听话地退出了澡堂走道,回到小园子时,正好看到那帮店里的员工,他们都盯着她,然后……某些人下巴落地。 而澡堂里—— “……那啥,我可不可以自己来?”因为半边脸被包着,田洱说话有些不利索,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僵硬不利索,抓着自己的衣,她瞪着眼前一脸淡雅的男人。 段苍玥仍是坦然的神情,“好了,别闹了。”说着就伸手,“又不是没看过。” 一愣,“你看过?什么时候?”大约过于震惊,连护着自己衣服的手都忘了继续用力,轻易就被对方给剥落了衣,里面的白底衣使那身子若隐若现的,也算有些透。 “………”田洱傻了,可对方完全不受影响,“你受伤时是我帮你清理身子的。”他很好心地告诉她,哪处都看过了。 好吧,的确如此,当时她就已经想到了。 只是…… 想归想,现实总该是另一回事啊重生之再觅良人最新章节! “我自己来!”抓着衣里,田洱认命地不去争辩了。脸红辣辣的……嗯,估计是伤口又疼了。过于刺激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上次虽被看光了,但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形下,自己现在完全可以避免…… 扭捏半天才脱了白衣,还有肚兜时,她觉得自己头顶都在冒烟了。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还能坦然自若的?至少她做不到。 抬眼偷偷地瞄那男人地。发现他的神情还是那么的清雅温和。不见得有什么男人看见裸女该有的……那种猥琐的神情。倒是很自然地半蹲着,帮她将两桶之间热水与冷水调和好。 好吧,对方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垂首一看,其实。发育得还好吧,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也该露个色眯眯之类的神情才对吧?难道,他喜欢更大波的,更玲珑凹凸有致的?这个混蛋原来也是一般俗! 沉浸在自己那一连串奇怪的思想中的田洱自然是没发现,蹲下来的男人那脸色已变得有些红光,深呼吸几口才顺过气来,有些躲闪的目光足以证明,那娇躯何止有魅力,而且魅力大了去了。 不敢正眼田洱的神色。段苍玥将人扶好坐在小板凳上。将水都挪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退了两步背过身去,“你慢慢洗吧,我就站这儿,待你洗好了再唤我。”当然。他还是没敢真做到亲手去帮这女子清洗…… 那得多大的魄力和忍耐力才能不动歪脑筋!反正段苍玥承认自己没那个忍耐力,若换了旁的女子他自是完全没问题的,可身后这个……特别是有这么一张容貌,他发觉自己也不过是世俗之人,全身血液澎湃得难受。 段苍玥的行为,使田洱受了很大的打击。 心灵倍受创伤,洗完之后重新出来神色都恢复不过来,看在旁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没留意到某些人的挪揄,看来那打击也忒大了些。 出了这么一趟子事,段苍玥也不让田洱继续留在裳衣阁了,让她交待几句之后,便带着人离开。绣娘们自然是各种羡慕的,如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又相亲相爱什么的,自然是要羡慕的。 “骑马?”看店前的是匹马,而非马车,田洱大约想得到这男人听闻自己出事时的模样,原本的打击这才消了些。 眼里含笑,看田洱那向往的神情,故意曲解其意,“不骑?” “谁说不骑?”田洱都想自己爬上去了,只是脚不方便,得得作罢。段苍玥也理解,双手插在田洱的腋下,轻而易举就将人送上了骑背,而自己也一跃上马,身姿矫健灵活,气宇轩昂。 身后一暖,感觉到自己被圈在男人的怀中一般,田洱脸有些微热,段苍玥也不管冬晴怎么回去,“驾”了一声,不需要扬鞭马儿就开始跑了起来。 轻风过耳,驰骋永远是神往的。段苍玥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绕了些人稀的街道而行,虽远了些却也通畅无阻,跑起来也叫人舒心。 田洱很高兴,双手抓着马鞍,而握在她手上的,是男人的手。虽脸红害羞,却更多的是菡萏萋萋。 这,该就是白马王子的故事吧。 大约是知道田洱喜欢,段苍玥还在城东一带兜了好大一圈,这才回府,回到府时有人正候着,说是老夫人有急事让二人过去,田洱抬眼与段苍玥对视,没等她开口,他先开了口:“我去便可以了。”将人抱回了别苑,也没让她一同前去。 田洱是很不想去,下午的事情,她多少有话想问那老女人的,可想起那老女人阴沉的模样她就不想面对,难得段苍玥没让她去,便也落得个轻松步步生香:嫡女医妃。 不多久,段苍玥很快便回来了,也不回自己的浩瀚轩,直接来到田洱的别苑,瞧那人还像方才自己离去那般坐在那儿发呆,笑了笑便走了过去,“想什么如此入神?” 恍惚回神,看到去而复反的男人,诧异了,“这么快?” 笑着去搀扶要起身的田洱,“不快了,是你想得太入神。”是什么事能叫她如此入神呢? 走出屋子,来到廊前,田洱坐在那儿吹着院中好空气,“也没想什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大约真的破相了吧。将田洱的举动看进眼里,段苍玥以为她在意这个,“不碍事的,这脸能治好。”至多不过时间长一些,但会能消掉疤痕的,现在首要的是将伤治好。 抬眼望着这个风逸俊美的男人,“我若破相了,你还要娶我?”这人分明对自己是没什么兴趣的,看了自己的身子都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是为了娶她而娶她吧? 折下身,段苍玥也同坐在廊板上,“不管你是瘸了还是破相了,我还是要娶你。”带着情宜地回视这个女子,他说的是心里话,只是听在对方耳里,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与我成亲,就这么重要?”不惜娶个跛子和毁了容的丑女。 知道田洱又误会了,段苍玥这次没伤得有多深,温和地露着微笑,伸出手去拈她已长得很长的发丝,“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娶你虽然当初也算得上心术不正,如今却也是真心的,你信不信都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他是真心想娶她了,真心想与她结成连理,共度一生。 毕竟,也许他们的一生,并不长久,甚至会十分的短暂。 感觉那一丝淡淡的哀伤,仿佛就像个杀手锏,田洱无话可驳,只这般看着这个男人。 伸出手,田洱头一次主动依偎进男人的怀里,环住其结实的腰,“我自然也不会后悔的,只要你不后悔。”只是这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了,状况那么多,她不知哪条路是正确的。 血液有些沸腾,面对田洱第一次的主动,段苍玥觉得自己也只是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将人更紧地搂在怀里。 “我是真心想与你举案齐眉,共度一生。”不是什么计谋,也不是什么为了谁。 气氛好了,亲吻什么的,理所当然。 双手抓着男人的衣,田洱觉得脖子仰得有些酸,最要命的是……没有空气了! 好不容易得了放开,田洱努力地喘着,觉得这空气真是……他玛的重要啊!是谁说接吻是最美妙的事了,劳资次奥死他!每次都断半条命似的,她怎么没觉得接吻有多美好? 看田洱那半张脸都红了,段苍玥双眼变得深沉,手还搂着对方的小蛮腰,笑道:“都这么多次了,还学不会。”说着另一手轻轻地抚上那被吻得有些微肿的红唇,这从眼里含着雾水,模样就更加楚楚可怜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一听这超打击的话,田洱瞪眼,“谁、谁说我不会了!”她、她只是有一点儿还没习惯,谁天生就会的? 段苍玥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有哪个女子会连这种事情都争强好胜的? “好,你说你会就会吧。”多敷衍的一句话,激得田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脸又红了,怒的。因为另一边包着不能扯动,田洱此时的模样有点儿猥琐,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告诉你,我也有很厉害的时候,你莫小瞧了!”对男人的敷衍一般的神情,她就是十分的不爽! ------------ 第191章 :没拜堂先洞房是不对的 “哦?什么时候你会很厉害?”男人眼里的笑意带着狡黠,却更加的添魅了那双绝色的眸子,盯得田洱又恼又羞的,“……就是,我剥衣很厉害!”因为她此时正好扯着人家的衣领,随口就这么说了。 而衣,衣服已经被她剥开了好大一片,露了那洁白却又十分精壮的胸膛。 脸更热了,田洱很兴庆自己此时有大半张脸被包着,不必完全展露让这个男人看清。二人四目对视,因为田洱是跪在凳栏上的,同等居高临下。男人微仰首的模样,原来是如此的性感。 很炽热。 仿佛着了魔,俯下头,那么自然就触在一起,这一次的吻,原如流水滴露,慢慢变得湍急,急切。有些时候,是会被迷惑住的,相互一番缠绕,暧昧的声音就是调情济,本跪于凳上的田洱已无力地挂在男人的身上,二人紧紧相拥着。稍离了些,男人开始亲吻着尖尖光滑的下巴,还有脖子…… 一手还抚着男人的脸,田洱的脸都快滴出血来了,一双眼尽是水雾,那模样不知有多勾人,当然除了脸上那大块包。 “……可以吗?”男人眼里,也多了层东西,用着不确定的口气寻问着,二人都喘着气,气息缠绕在一起。 回答男人的,是田洱的点首。于是他抱着人站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而去了, 门像有生命一般自动关上,关了屋外的片片喧嚣。 从来不知,自己的房间原来也可以如此柔和而暧昧,那些橘黄色的帐帘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再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也如月光一般柔和;被抱在怀中,田洱尽管涨红着脸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最新章节。却未有真闭上眼,羞怯地望着这个英俊迷人的男人,心中紧张又期盼着。 落于床上,床上的帐也打开遮了屋中的布景。 躺在床上,田洱盯着男人在看,抿紧的红唇说明她有多紧张。 她不知,身上的段苍玥何其不紧张。总是平心的心脏此时正狂跳不已。双手撑在两侧的床上,“……田儿。”他不敢再问第二次,真的可以吗?他担心这女子一会就反悔了。 而回答他的,是紧张得都颤抖了的田洱伸出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半起身嘴贴耳,带着女子的热气,“……我、我是第一次……所以你、你……”温柔点。话还没说话,就像什么冲击着男人的神经线,生生就被挑断了,逮住那唇就咬了上去,又吸又舔的,显得二盼的急躁。 身子微微地颤抖。田洱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能本着本能随着男人的步调,当身子一片清凉时,她自己怔住了,身上的男人却抓着她的手抚上那精壮的胸膛,“你摸摸。” 摸上那结实的胸膛。“……跳得好快。”心脏,和她一样,都在狂跳着,难道……这个男人不像表面那么镇定吗,难道他也觉得紧张吗? 俯下来,将人压在身下,只闻耳边传来热气,“我紧张得都快死了。”这话,竟是这么一个总是温雅淡然的人口中说出来,害得田洱又羞又甜的,伸着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环过男人的腰,轻轻地扣着。 “我也紧张……”紧张到不知该做什么,她从来都什么都无所谓,很多时候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就是上次被那样对待觉得可怕她仍能冷静地想着逃跑的法子。 唯独面对这个男人,总显笨拙。 舔了一下嘴边的那漂亮的脖子,然后轻轻地吻地下去,果然感受到身下人那更加厉害的战栗;段苍玥一边紧张着,又一边带着兴奋,想尽办法让自己恢复冷静,却都失效了。不知不觉一路闻到了那光洁的身子,那羞于见人的雪白小峰时,又瞪都红得充血了,想也没想就埋首而下,含住那雪山一点红…… “嗯!”回应他的,是田洱又羞又涩的一声,淡淡的呻吟就像一济对情济,给了他更大的鼓舞,他开始使尽浑身解数,讨好这个女子,讨好这身子。 “唔……别、别一直吸……啊!”被咬住了那红点,还拉了一把,疼中带麻,好奇怪的感触,从来没试过,让她又怕又惧的。不知该放哪里的手被对方抓住,摸上了那敞开的衣里,“你也来摸摸。”听闻男人这么说,双手已经触碰到了那发烫的身子。 顺着男人的手,田洱终于还是把对方的衣给剥落了,这种感觉很奇物,看着身上的男人的衣一点点落下,那精壮有着完美线条的身体就展现在自己眼前,男子长长的青丝披散在那具身体上,越发的魅惑诱人了。 鼻头热热的,田洱觉得自己可能流鼻血。 【为了不被和谐,此肉到些结束……抱着盾牌逃走】 偷吃禁果的少女……嗯,十八岁也的确是少女,在累晕过去唯一想的是:谁他玛的说这禁果好吃的?劳资次奥除了 !于是这么一睡,就是一夜再加大半日。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田洱全身都全疼!好在全身还算清爽,不然她真会发飙。但看到男人那张清爽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小小地恼了一下,“……我暂时不想见到你!”她很不客气地将人赶出了屋子。 冬晴很是奇怪,昨天发生什么事,她这个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主子的表现也太……嗯,另类。侍候着梳洗之后,也斥候着用餐。 “主子,少当家还在外头呢。”冬晴是不明白本该恩恩爱爱的二人,为何现在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好不可怜地立在那儿,像极了做错事的大人娇妻凶猛全文阅读。 瞪多话的冬晴一眼,“不准他进来!”反正她此时就是不想见! 那混蛋竟然只顾着自己的……那什么兽性,竟然把她做得软趴趴的动弹不得,最后还晕了过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其实,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这太他玛叫人害臊了,要她怎么面对嘛! 心里一阵又一堆的吐槽,田洱自然是没发现自己的耳根都在红。 又大吃几口,田洱有变得有些郁闷:“……你说,怎么会有人对着丑女出手呢?”刚才梳洗时她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昨天和今天的模样有多那啥,半张脸都包着布……不,昨天做到一半时,不知是不是出汗的原因,那布脱落了,那男人看到半张血淋淋的脸,他竟然没有软下去,太神了! 冬晴听得有些脸红,“主子,您是天下最美的……” “行了,别给我高帽子了,平时还能说得过去。”她转头瞪向一边的冬晴,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这样,哪里好看了?”真是的。 摸了摸,是包好了。大约是事后那男人处理的吧? 一想到这里,田洱恨不得找地方将自己埋起来,真是什么糗样都让那个男人看见了,他、他竟然也不介意?这男人的心胸有多宽阔? 不过,没多久,田洱就发现了,这男人的心胸不是有多宽阔,简直比针还细! 因为身子在晕迷中被清理过了,又经那事的折磨,她吃完就觉得累,又爬回床上去了,此时外头刚刚日落,天都还没黑呢。反正她不管,全身都本疼死了,只想睡觉。 只是……“什么情况?”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动了动,她惊得睁一眼,看到身边不知何时躺了那男人时,差点就尖叫出来了,幸好她控制得快。 被瞪得有些无辜,“睡觉啊。”段苍玥回答。 一怔,“……不是,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往里挪了挪,谁知腰一紧,竟被往那男身怀中带了过去,两身体贴着,田洱的脑子瞬间想起昨天的事……脸很不争气地又红了。 “很晚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实,睡一块不是很正常吗?”段苍玥十分淡定地反问。 某人被问傻了,可是转头一想,不对啊。“我们……没拜堂先洞房就十分不正常了,你现在……这般,这外头不知有多少流言蜚语!”这男人懂不懂得避嫌? 段苍玥看田洱那鼓鼓的小脸,“怎么,你在乎那些?” “虽然不在乎……但是,好歹你也是段家当家。”若有了闲话,对他也不好吧? 露着十分温柔的笑容,“我既是当家,还有谁敢说三道四?”将人搂在怀里,嗯,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舒服,早知道他就该这么做了。 摆了摆,“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堵住不成。”田洱说的话闷闷的,大约是方才的睡意还在,大约是被这样抱着,其实很舒服。 “下月你我就成亲了,那些事情不必在意。”段苍玥受宠若惊怀中人间在他怀里噌了噌,还将脸埋进他怀中,说的话都带着笑意,“……我倒是很高兴的。”高兴拥有了这个人,虽然她不是整颗心都在自己身上,但他觉得自己拥有的够多的了。 原来,上苍对他也是十分不薄的。 迷迷糊糊,听到男人的话,田洱反应有些迟钝,“……嗯,我也……高兴……”是啊,没有什么比拥有自己喜欢的人更值得高兴了。 ------------ 第192章 :洞房后的后遗症 对于没拜堂就先洞房此事本身田洱并不后悔,但她后悔的是……为嘛同房之后,那个身来清雅温和总念着十分温柔微笑的男人,为什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谁能告诉我? “为何一脸不爽的模样?”刚从外头回来的段苍玥,瞧见床上之人那厥着嘴不知在那儿咕哝着什么的田洱,露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盘子放于床边矮桌,才发现床上那女子正用勾人的目光瞪他,也不觉得事出自己的错,还伸手去揉揉人家的头。 “……还不是因为你!”田洱继续瞪人,可除了瞪人,她还真是……没别的力气发飙,至少没办法起来揍人。田洱根本没想到,这个男人为了不让自己随意走动,竟……脸一红,她不去看男人。 坐到床边,段苍玥掀开单被,开始检查田洱的脚伤,田洱被摸得有些痒,很想笑,但是又不想失面子就咬着枕头强忍着。看到床上人身子微颤,段苍玥的手劲赶紧一轻,“很痛?” 摇首,再摇。 这才放心地笑着,“大约这两日就可能下地了重生之神级账号。”段苍玥宣布了个对田洱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可以自由行动了,不再需要受到这个男人的限制了? 一高兴田洱猛地转了过来,“你真?”她急切需要自由。 含着笑点头,“你可以试着慢慢走动,让受伤的骨头慢慢习惯恢复。”因为还会疼痛,他倒不担心田洱一下地就又蹦又跳的,“来。先把药喝了。”这个男人,很会哄人。 抿了抿唇,田洱怎样也不会与自己的身体,还有明日的自由作对。于是还是坐了起来,在男人的帮助下喝下药汤……真不是一般的苦啊。田洱被苦成了只苦瓜,那半张脸都皱得不成样了,可不是一般的丑。却在下一刻,含着苦味的嘴巴却被吻住了。 马上便有条香湿的舌头滑了进去,逗着那发苦的舌好一番洗涤,每寸贝齿都没被放过,是非常浓的泍香。一个吻就让田洱瘫软在男人的怀里了,不知是亲吻还是亲吻后的余症,田洱已忘了嘴巴的苦涩,半张脸红红的,倒是可爱极了。 “呵呵。”段苍玥搂着怀中那不断喘息之人。不禁就轻笑出声了。这人啊。明明冰雪聪明极了,却总是连个吻都学不会,一吻就傻住不知怎么呼吸。 被轻轻地抚拍着背帮着顺气。田洱一听那笑声脸就更红了,抬首想瞪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可那双满是水雾的眼哪里是瞪人,分明是勾引。使得男人那双清明的眼沉了沉,伸手揉抚着那娇艳的唇,微沉的声音补了一句:“田儿这是在勾引为夫吗?” 一僵,“谁、谁勾引你了。”田洱可害怕了,怕这男人忽然兽性一起,自己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她可不想天天趴在床上扮尸体。 脸很红,一半是气的,一半也是羞的。羞自己从来不知男女之事却总被弄得、弄得……咬咬唇,她撇过头去,兴奋就兴奋,身体生理反应,又不是她的错! 瞧这人撇过头去,段苍玥也适可而止,“好了,我抱你出去晒晒日头?”前两日下雨,也正好是限制不让她乱动的好借口,如今难得放晴,他也很会撩人心弦,一句话就让本来气闷的人心情大好。 “好。”田洱转了回来,单纯的脑子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也不记得上前刻还对这个男人,还有对自己的各种不满,外头的晴朗似乎就很能证明她的心晴。 将人抱起,轻而易举。段苍玥一直都觉得田洱太瘦了,抱起来就那么一点儿,仿佛一捏就要碎了……不过,没想到摸起来那般的舒服叫人留恋不舍。 “……段苍玥?”恍惚间,听到怀中人的叫唤,这才赶紧甩去那不纯的想思,垂头问:“怎么了?”二人来到院子,秋末的花拼进最后一次展示它们的娇艳妩媚,自然是芮美的。 “你在想什么啊?我刚才问你,碧瑜什么时候回来?”都好几个月未见到那俏姑娘了,忙的时候倒也还好,一闲下来她就开始思念人家了。 将人放在摇椅上,小心地搬着田洱的腿摆好,“先前捎来书信,瑜儿要下月才能回来。”说着,接过一边冬晴递过来的毯子帮着田洱盖好,这秋过了,多少有些凉的。 “哦。”田洱应了一声,“她好的大姑娘,你送人家到深山里学什么武啊?”奇了怪了。 笑了笑,段苍玥将一边的矮桌挪了过来,自己这才在田洱的身边小凳子上坐下来,“瑜儿一直有习武,这事府里人并不知道,就是母亲也不知的,只以为她送去华山书院习文学女工。” 微歪了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习武?”想起那单纯的女孩子,没想到她掩饰得那么好,连她都一点都看不出来竟是个高手……好吧,连她的母亲都看不出来,自己又怎会留意到? “来,尝尝这点心,是厨房怕你闷,特意按你的口味新制的,倒也别致。”段苍玥将那小盘子递到田洱的面前,田洱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口中,有藕的味道,也有桂花的味道,香而不浊,甜而不腻,“嗯,还不错战锤之米登兰的雄狮王。”她笑言,知道男人这个时候叉开话题,她也从来不会特意去追问一些这个男人不想回答的问题,这是二人保持关系的良方。 尽管,心中还是有很大的失落感。 不被信任的。 也许是觉察出了摇椅上人的思绪变化,段苍玥脸上尽是温柔多情,伸手轻轻抚去藕粉桂花糕留下的一点点儿粉粒,嘴上解释:“不是不让你知道,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他不喜欢看到她将心事掩在心底,会使她脸上的笑容进不到眼里,看着不真切。 摇了摇首,望向那一片湛蓝的晴空,万里无云呢。 “我并不想逼你什么。”即便他到现在都还没将那一些秘密告知,她仍不去追问,明明事关自己的生死,她都没有再问,这种不小事,她又哪里会追问? 二人如今有了夫妻之实,是原先她没想到过的,只是一颗心送了出去得不到回报也无妨之后,没想到会傻到得不到心要其身也好的愚蠢想法。只是,如今她并不后悔,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太多想法累的是自己。 咧嘴一个笑,“听说那个周大小姐伤得不轻,现在周家还在闹事,你不用去处理?”想起让自己毁容的人,田洱倒也不恨连气都没有。 不知这女子是大方还是何事都无所谓,段苍玥含着浅笑,“理亏是他们,周老爷子说了迟些会登门道歉,你也解解气。”放下了盘子,他端起茶杯递给她。 “我也没生意啊。”一手端茶,空出一手摸摸自己的左脸,还包着布呢,“今早看了,挺狰狞的,哎呀,这真是彻底毁容了变成丑妇了。”笑了笑,分明这么难看,也亏得这男人看着竟然没有软下去,还弄得她脸红身热的。 “胡说,哪里狰狞了,还是最美的。”段苍玥责怪似地瞪她一眼,“以后莫如此自贱了。”她永远是最美丽的,一点都不丑,看到那些伤,段苍玥一身的温和都充满着厉气,“你若生气,双倍还回去便是了。”这种事他还是能得来的。 瞥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知道他心底比自己还气,田洱笑笑,“我与那奇葩大小姐的恩怨是一笔勾消啦。”这男人都上门那么严厉不给面子地叱喝,可不将人家小姐芳心粉碎了个彻底成渣。这仇也报了,也不亏。 对于此事,段苍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轻轻地抚着那脸上的布,“抱歉,又累你受伤。”还破了女子最在意的容貌,可她却从来不在意,也不见她以此来抓住他的主意力。 多么,奇别的一个女子。 “你可以更加依赖我,可以向我撒娇,可以任性……”什么都可以,不用如此大方得体,不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笑中带泪。 一怔,田洱愣愣地着看这个总是假装很在意的男人,原来……他也会在意的。 扯出了个笑,努力展现最美的,最明艳的笑,“我知道的。”她知道的,知道这个男人的转变,自从自己上次遭劫之后,这个男人就变了,变得……心里有她了。 只是这般,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是不了解这个男人另一面是怎样的,可她知道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会花时间花一切精力去算计自己?如果,就是因为如此,才能抓住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她该是感激那些阴谋诡计的,不然……二人一开始就只是个路人,她不会认识他,也不会知道相思之味。 “……其实,那日在翡翠楼,你是特意到那儿的吧?”这个问题,她藏了近一年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很想问,于是她问了出口,没有震惊也不会诧异,如此恬淡静凉,仿佛再坏的结果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 第193章 :书恒与书永的怪异 有些事,是不能问的,问了之后,伤的是自己。 如今,田洱已经可以慢慢地走路了,虽然那个男人一而再地强制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但练练脚力倒是可以的。现在的田洱出奇的清闲,偶尔画一下稿件,楚清凤来取的时候会跟她禀报关于店里的状况,一切都好,就是大家很想念她这位老板。至于闲事,就是书永不知为什么与书恒吵架了,吵得很凶,二人现在分开地方办公,见面不说话…… “嗯?书永竟会不理书恒?”多新鲜的事啊,田洱一脸的歪主意,“要不,我今天去店里瞧瞧?”她看着禀报事宜之后的楚清凤,只见他一顿,随后一脸的懊恼,似乎很和一悔将如此八卦之事告诉她。 “这……”好像,某位大神不允许她随处走动的吧? “别这啊那的了,就这么定了。”田洱璀璨一笑,朝候在一边的冬晴开始,“你备一下马车。” 冬晴这下为难了,“主子……”她怎么向少当家交待? 看冬晴一脸的为难,“这什么这?快去呀。”某人似乎忘了自己正在被禁足,兴致勃勃的,她太好奇了,有什么事会使那个黏死人的永书与书恒吵架,还么幼齿地,见面互不说话? 不得已,冬晴还是去准备了马车,楚清凤怎么来的,现在还是怎么回去,他可不敢与周边布满不少冷气的老板,也不知怎的了,自从上回在店里受伤之后。这段家大神可管得严极了,自己跑来禀事都得先知会一声才行。 喜颠颠到到了裳衣阁,田洱敷衍似乎应了员工的热情问候,直奔进裁室。里头果然只看到书恒一人在,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的书永大约在别的房间做活了。 见到久违不出现的田洱,书恒还是愣了一下,唤了一声:“……老板诱婚,独宠萌妻。怎么来了?”据他所知,老板的脚伤还未完全康复,还想着短时间内见不着的。 “嘻!”田洱朝其一笑,“我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术不正地笑得十分的暧昧,不明所以的书恒只是愣头愣脑地应着:是。 “哦,对了,书永呢?”田洱笑得十分的恳切。关问着自己的员工。被问的书恒脸色一变。十分的不自然。“他……他在旁边。” “嗯?他去拿货了吗?”装傻充愣田洱可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太厉害了。 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手,“他……他在旁边的房里做衣。老板要找他吗?”这才抬眼看田洱,眼里因那份紧张掩饰不去。那双柔和的眼给人可怜楚楚的模样,使得有着恶劣性极的田洱那恶劣因子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头一撇,田洱咬牙忍着这种恶劣因子的滋生,这么好的一个好男人,她若欺负过头了,对方以后恐惧女子而找不到老婆她就罪过了。 “老板?”见田洱忽然撇过头去,身子因极力忍着什么微微地颤抖着,让书恒十分的担忧,莫不是身上的伤又疼了? 好容易忍住,田洱把头转了回来,露着和蔼可亲的笑脸,“没事,没事。对了,听说你想招个学徒?”这可是大事,她身为老板,关怀一下十分正常合理,无可厚非的。 点首,书恒有点儿犹豫的模样,“最近消耗量大,人手不太够,也为了日后,招学徒也是很正常的。”一般有些历练的裁缝师都会有自己的学徒,然后中意的要来做徒弟也是很多的。 摸摸下巴,“嗯……?我记得你们书家的裁缝绝技是不让外人的,难道你要招外人?”有趣了,是什么事使这柔和之人改变如此之大? 更加不自然地转开头,“嗯。” 好吧,欺负这般柔和的人,田洱会有罪恶感,于是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冬晴这才去准备茶水。招招手,让书恒坐过来,田洱一副有事商量的模样,书恒也不敢不做。 二人坐好,书恒有点害怕田洱那过于锐利的目光。明明是名女子,却有首叫人不寒而栗的锐利目光,好像一把刀子,可以将人由里至外解剖个彻底。 “书恒啊,你觉得你老板我这个人怎么样?”田洱先发制人,用着懒洋洋的口气寻问着这个有些拘谨心虚的人。 眨了一下眼,书恒微垂了眸,“老板是个好人。”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厉害却又如此心好之人,诡计多端却又有一副善良洁白的好心肠。 这回换田洱眨眼了,“噗,你还是这么可爱啊书恒。”她笑得有点儿过份,也不管对方怔过之后脸都红了,“要是我不是有男人了,我就收你入房啦哈哈……”这人说着如此……下流放浪大胆的话,却是且不红气不喘的。 也好在她半张脸被包着,不然模样不知有多猥琐。 “老板请别拿小可开玩笑了。”说的人一脸坦然,他可是脸发热了。“小可……怎么可能高攀得了老板如此人物。”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拍拍桌子,田洱笑得放肆,不是因为这人的话,而是这人说话时的那认真严肃的模样,还真是……一点都不相配呢。“书恒啊,有什么事,与我说吧。”好容易止住笑,她抹了抹因笑而溢出泪珠的眼角,“也许你们还不完全信任于我,但是我却相信你们的哦。” 疑人不用嘛。 敛了眸,书恒轻咬着牙,似乎还在忍耐着什么,那一脸失落的模样,倒是怎么也忍不下去的重生之天生废材最新章节。 “……不,没什么的。”他倔强地,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就是缄口不提,以此来保护自己,也保护一些事情。 玩心尽失,田洱有些心疼地伸出手,人小鬼大的拍拍人家的肩,“等哪日书恒想说时再来告诉我吧。”她定是个好的诉说对象。 书恒抬眼,对上那双清澈的那一瞬间,堵满胸腔的话险些就脱口而出了。 “不……没什么,谢谢老板。”书恒双手紧绞,一脸的痛苦。 一怔,田洱很是意外,她以为不过是二人吵架最多不过是些难过的小事,哪里想过如此柔和的人会露出痛苦的神情。抿了抿嘴,她很想问,真的没关系吗? “……那好,我去隔壁看看书永。”田洱起身,不去看对方的欲言又止的模样,怕自己过于担心而副问这个人。 到了隔壁,果然看到那个年轻倔强的书永,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尽是些负面情绪,就连看到田洱推门进来,瞪了一眼之后竟然选择无视。 好吧,田洱从一开始就被这人瞪习惯了,也没兴一回事,“我刚从书恒那边过来。”她说着,果然看到那要求的骚年高大的身躯一顿,然后继续无视。 无所谓地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田洱双眼一直盯着那高大骚年,“你们之事其实我也不想过问,不管是他想招新学徒也好,你要独立也罢,对我裳衣阁也没什么坏处。”的确是没有的,二人有竞争才更有动力嘛。 听了田洱的话,那书永终于忍不住转首望向一脸淡然的田洱,一脸的震惊不知是田洱的态度,还是田洱的话,好半响才挤出一句:“……他、他说要、要招新学徒?”这话,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想过。 点头,“是啊,他刚才跟我说的,在征求我的同意,我也没反对,只要他高兴就好。”招学徒开销又不大又可以得帮手,没什么不好。 “他……”书永脸上又成了苦涩模样,离痛苦不远了。 又是这副模样,这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之事,使得闹成这般还露出如此痛苦之色? 田洱站了起来,“好了,你若是没什么话要对我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干活了。”她拍拍衣服,大半张脸被包着也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神色。 一听她要走,难得的那向来看她不顺眼的书永竟出声唤住了她,“……老板!” 田洱看他,“有话要说?” 书永很诚实地点头。 “好吧。”田洱坐了回去,冬晴端茶到那边的房间不见田洱,这会儿寻来了这里,放下茶之后,田洱见书永那别扭的模样,摆了摆手让她先退出去。 很知趣地又贴心地把门给关上,冬晴守外屋外,等着随时伺候。 坐着看着那站在那裁缝台边上的书永,田洱端茶慢慢享受,闲时问一句:“说吧,我听着。”她认真地听着,自然知道听完必定还是有大麻烦要处理的,奈何这些都是她的好员工,好家人,不能放着不管。 在那里扭捏半天,书永咬着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容易才说出话:“是、是关于恒哥……恒哥的事。”是啊,能让他痛苦的,天下间就只有恒哥了,没有其他人了。 点头,“嗯,我知道起因是书恒,然后呢,是什么事?”她也不笨的,若不是书恒之事,像他那么柔和之人怎会闹得这大块头骚年如此叛逆?还分屋做工,可真是稀奇古怪了,放在平时她还会逗趣一下,看来事情有点严重。 ------------ 第194章 :要从哪里出嫁是个问题 拖着凳子过去坐好,书永神然很沮丧,也很为难。似乎有个天大的事情折磨着他,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同情他,田洱这么看着,是心中此时的想法。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书永那焦虑而又淡然的声音,徐徐响起,回荡在田洱的耳里。 以为会听到震惊恐慌的惊呼,至少也该露出厌恶的神情,可书永说完了定定地看着前面女老板的模样,除了一开始那一刹那的惊奇之外,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唔%……”听完之后的田洱,好半响才从鼻里唔出一句,似乎在犯愁的声音,她的确是有些愁的,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不就等于推翻了当初以为这兄弟俩搞基的结论么? 真是,出乎意料。 “然后呢,你是说,书恒并不知道你已经知道此事?”田洱问,果然是件让人头疼之事,她不是理解这个时代的,所以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难怪方才书恒一脸痛苦的模样。“那,你跟他为了什么事而吵?” 撇过头去,“恒哥以为误会了,以为我是因他才抢走那姑娘。”有些难过,不被信赖的难过。 好吧,同情地看这骚年一眼,田洱开始摸着下巴想事,只是这要怎么想呢? “好了,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再试探他一下,你也别跟他闹了,这没什么大不小的,只要他过得幸福,你也高兴。不是吗?”田洱照实说,可对方的反应极大,都站了起来了,“幸福?他怎么可能幸福?你没看到他有多痛苦吗?他、他……”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从来没见如那般痛苦的阿恒清朝皇帝养成计划。 “是啊,他本已很苦恼了,若连最亲密的你都让他觉得无法依靠。这不就等于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已将他孤立了吗?我说书永啊,不管那样的事情是真是假,他都是书恒,是那个一手把你带大的温柔的哥哥,你忍心就这样疏远他吗?” “我没有疏远他!”永恒大声地喊着,都把屋外的冬晴给给惊动了。“我怎么可能疏远他?他是、他是恒哥啊,他是……”自己最亲的恒哥啊。 “那不就结了,他是你最亲之人,同样的你也是他最亲的人。他将此事隐瞒于你。你气恼。却不想为何他连你都隐瞒?”遇上那种事。谁敢轻易将话说出口呢? 如此悖论道德之事,他一个柔和的人,哪有办法。 垂下头。被教训的永恒难得的没有被反驳,还低头认错。“……对不起。”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态度强硬,也许恒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挑眉,“你跟我道歉有什么?你该跟书恒道歉,不过还是算了,目前你就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吧,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了。”田洱站了起来,那总是懒洋洋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锐利,“是了,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来者?” “孙致远,京城人士。” 点头,“嗯。”田洱记下了,“你就干自己的活吧,别想太多。”交待一声,田洱终于出了房门,吹着清风,“……话说,为什么觉得这名字如此熟悉呢?” “主子?”守在门外的冬晴一脸的不解,有些奇怪地唤了一声,方才她没听清田洱喃的什么。 摆了摆手,话虽这么说,事要怎么办呢? 难办了。 田洱决定今天不再去找书恒,他现在必定是有了心里戒备,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等他再冷静冷静吧。 因有着不愉快的气氛,田洱没在裳衣阁待多久,找楚清凤聊了些事之后,便离开了。回到段府,田洱没回自己的别苑,直接去了浩瀚轩的书房,那里有本城最多的书集。 段苍玥倒有些好奇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明难得出门一躺,一回来还直接钻进书堆里,就更让他好奇了,不禁放下手中的事,来到书房藏书阁,关问:“你在找什么?” 这女子其实是很懒的,闲来无事捧着书也不怎么看得进去,这时躲进书阁翻找什么? 田洱看也没看进阁的男人,找着东西还客气地应了一声:“找记载类的野史。”找找,大约会有吧。 段苍玥走近,“你找那做什么?” 终于抽空转身那一脸好奇的男人,“我想找……就是有关兔儿爷,娈童之类的野史,你知道哪本上有记载吗?”她一脸认真在求救这个因她的问题而神色变得有几分诡异的男人,“没有的话也没办法。” 段苍玥的神色有点儿微妙,抽了抽额筋,不过最后还是帮着给田洱找了好几本,也不问她忽然间做什么,很纵容地任她折腾,反正今后不管她折腾出什么事来,还有他在呢。 努力地翻找,田洱觉得这个时候可比在地球要开放许多,因为许多事都是众所周知的,只是没有相信罢了。 “……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办,大概。”盖上最后一本,田洱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阁里那个男人也还在,听到她说话,正好看了过来,四目对视,田洱微愣过后朝其一笑,“我饿了。” 笑着走了过来,“晚膳准备了,走吧。”他伸手搂住田洱的小蛮腰,难得的这次她并没有发飙,二人一同离开了书阁走到堂室去史前女尊时代。 那相亲相爱的画面,可不落入家丁丫鬟的眼里,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各种暧昧绯闻,都影响不到二人。 因为大概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田洱第二日一早又要出门,也不知是昨天乖乖地回来的缘故,得了些信赖还是什么,段苍玥竟然没有阻拦她,还送她上了自家的马车,嘱咐她好好安份地待着,别又惹出什么乱子之后,望着马车开走这才办事去。 对于这男人的体贴,田洱开心。 到了裳衣阁,大家都准时上工,该干嘛的干嘛,田洱在园中画稿,不过笔一直没动就对了,只是在那儿咬着笔头想事,在想怎样才能让书恒自己主动亲口找自己谈话。 可真烦呢。 “……主子,这是参汤,您先喝了吧。”过了一个时辰田洱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在那儿烦恼着,直到冬晴给她剩上早就准备好的参汤,这是每日必备的,都喝得她现在满面红光了。 没当一回事,田洱继续想事。 直到中午饭还没想出个结果来。 中午饭大家围在一起,那一向坐一起的二人,还是别扭地坐在一起,本来他们二人就少话,所以在饭桌上那帮女子你一言我一语时,他们埋首吃着。田洱应了绣娘们的关怀问话,还不忘观察那二人,此时,一向害羞的夏小西不知是不是做了店员之后变得大落落大方还是怎的,忽然美滋滋地问田洱:“老板,听说您下个月大婚,是真的吗?” 一愣,没想到会扯到这事上,田洱先是有些不好意思,“是有此事没错,本来是想等迟些给你们派喜贴的,没想到你们倒是先开口寻问了。” 这种事,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生着呢。 大家伙笑得有些暧昧,赶紧说着恭喜之类的,也有因田洱的话而惊喜的,也就是说老板大婚那日,她们也可以去?段府啊,那可是全城最有名的宅院了,听说里头雕金镶玉的,好不金碧辉煌。 反正这话开头也开了,田洱也大大方方,“我呢,没有家人在这边,一直都是住在段府,所以还在找个‘义家’,好那日出嫁。”她原没想到那个的,是后来段苍玥问了一声,是直接从别苑到正堂拜堂,还是在外找个‘义家’让他上门迎亲,她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些人知道田洱好像是无亲人在这边,一听这话,一些年长的绣娘就说了,“这事,还真得找‘义家’好点,如果直接在那儿拜堂,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满封建的。 “可不是,往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的。要是夫家亲戚多的,到时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人,可不了得。”何月娥也有同感,“老板若是不介意,可以借我们家也好啊。”虽然她们家很简陋,称不上大家户,但也有门有门有档的,也比直接在段家别苑出去拜堂的好啊。 感激地看一眼何月娥,田洱还未说话,一边的楚清凤说了,“还是直接从裳衣阁出嫁的好。”他是这么认为的,“到时不但可以让裳衣阁大喜热闹,让全城人知道老板是段家人,对本店有莫大的帮助;还可以证明老板是人商家出嫁的,也不失身份。” 不愧是做商行的,不管何时第一想到的还是商行。 “我也不是没想过从这里过门,只是咱们裳衣阁全员到时都去喝喜酒,若当日从这里出发还得开着店,这人手……”留谁下来都有点儿不公平吧? 一帮人围着桌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夏小西很快就做了决定:“老板信得过我,我愿意留在店里,大家都去也没关系的。”她对田洱有天大的感激之情,这点小事,她还是十分愿意的。 ------------ 第195章 :熟人处处有啊 不管从哪儿从嫁,反正田洱这些天过得倒也滋润,除了偶尔烦一下书恒之事,烦一下被那家里那男人时不时禁足之事,一切都那么的滋润美好。嗯,当然,这只是错觉,麻烦总不会放过太过悠闲滋润之人。 “……哈哈,真是巧得很呐。”逛街而已,为毛总能遇上熟人呢?这雨容城可是雨国第三大城池,从东走到西那得走五六个时辰啊喂,为什么她上哪个区逛都能撞上熟而不想见的人? 对方三人,姓周的都是……嗯,另外一人似乎不是。但,此人出现,更叫田洱吃惊,“没想到会遇上你啊,我该唤你醉莲姑娘吗?”伸手,将一串淹酸萝卜递给跟随的冬晴,田洱微抬了下巴,望着前方。 出现的三人,有三种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当中唯一男儿身的周拓本是一脸惊喜,随后听田洱的话之后,又是一脸的诧异;那位打过一架的周家大小姐一见田洱还有田洱身边跟着的冬晴,先满目愤怒,再后是脸一白,仿佛对上次受伤还记忆犹新;最后便是大半年不见的那个美得叫人稳不开眼的醉莲,只是她这一身朴素的打扮,倒像是个深闺姑娘,扎了个辫子十分清爽的模样清朝皇帝养成计划全文阅读。 听到田洱的话,醉莲露了个十分清纯的笑容,“难道,这位便是传闻中段哥哥即便成亲之人?为何对着我说这话,我们以前认识?” 些话一出,犹是一脸调侃的田洱也愣了一下,一瞬间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但是,她再单纯也不可能对着那相处了好几个月的人认错,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长得貌美之人。认错那才奇怪。 那么,自己没有认错的话,便就是对方在作戏。 果然是戏子,演起来可拿奥斯卡影后了,田洱心中一阵咆哮,不过脸上却扯开了个十分得体的笑容:“啊,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原先在京城认识第一名妓醉莲,她貌美如花,这乍一眼看,还以为是阁下呢。”江湖气十足的口气。 周大小姐从那阴影里回神,狠狠地瞪向田洱却不敢靠近,“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堂妹周醉莲,你莫要坏了莲儿的名声!”周大小姐护幼,一副人大姐的模样。其身后的醉莲含着单纯的笑脸拉了拉她,然后回视田洱。 “堂姐,您莫如此说,我想这位姑娘无心的。”然后朝田洱恬恬一笑,“你好,我是周家二小姐,你叫我醉莲也可以的。请问,你真的是段哥哥将要过门的未婚妻子吗?”眨着那双大眼,好不天真可爱。 嘴角抽了抽,田洱心里喊:影后啊超级影后! “是。你可以喊我段少夫人。”田洱终于可以回以一笑,转首向一边一直想插话却插不上的周拓。“周公子不会也是这两位美人的堂弟什么的吧?”嗯,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小到她都开始觉得,这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吧? 周拓眼里尽是高兴,笑得也灿烂。“瞧你说的,我是莲儿的亲哥哥,大姐的堂弟。”然后拉了拉那亲妹子,“莲儿,赶过来认识一下咱们家的大恩人,我上回被追杀,若不是田姑娘我也不可能活着见到你了。”对于这份恩情,他会记住一生不忘的。 “谢田姑娘救哥哥一命之恩!”醉莲朝田洱施礼,身姿玲珑,模样美丽……再加一脸的天真可爱,啧啧,真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复杂的心情了。 “瞧你们说的,我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田洱自然也会这一套,“我还有事,就不防碍几位了。”她匆匆地身三人告辞,也不给周拓准备的热情挽留,碎步快行离去了。 直到看不见的地方,田洱才放慢了脚步,独自出神想了好一会,这才转首向身边的冬晴,冬晴垂首,不敢回视田洱的视线。是了,若醉莲是段苍玥的人,那么身边自小培训在身侧的冬晴自然是认得醉莲的,只是她这么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成了个商家……暗地里不知什么身份之人的手下,还帮管着翡翠楼那样大的青楼呢?而且,虽说京城离这儿不近,但好歹是是非之地,那周醉莲又凭什么敢如此光明证大用自己的真名成为京城第一妓? 她想做什么?段苍玥又有什么打算? 想不透啊想不透…… 这没遇上还好,遇上之后,田洱发现自己的麻烦就多了。这周家两人现在算不算自己的情敌……敌人?这姓周一家与段家又是何种渊源? 唉,“冬晴你再不透露些讯息,我就真会想破头皮的,到时没了头皮我看你怎么跟随我。”说到最后,这人开始直接耍赖了,明知道耍赖一点用都没用,还是想将心中的郁结给抱怨出来。她知道立晴经过特别的训练,那是十几二十年的根深蒂固,不是她几句话就能让她坦白一切的。 兜兜转转,抬眼就能看到裳衣阁了,冬晴冰冷的脸上,有着为难,最后说:“……她……醉莲与我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守护少当家而活。”冬晴将绝对不能说之事,给说了出来,那一脸霍出去的有必死之心的模样,实在是逗趣的,只是田洱此时没那心情笑。 “段苍玥知道她是周家人吧?”那可是堂堂的周家千金,不说周家是否会同意,就是她本人为了什么从小肯随着段苍玥身边?打死田洱都不相信从小这醉莲就爱上段苍玥了,都是小屁孩懂个屁的爱史前女尊时代最新章节。 “知道的。”冬晴一眼一板地回答。 好吧,至少知道了这些,“那,你与她哪个武功更厉害些?如果她要杀我,你会怎样?”田洱没头没脑就蹦出了这么一句叫冬晴略为难的话。 “若是论武功,她不及我;但是她练的都是暗器,这点我不如她。”顿了顿,“她不会轻易露武功的,除非得到少当家的命令,所以绝对是没有那种可能的。”在冬晴心里,少当家与主子如此恩爱,怎么可能找人杀害于她? “如此。”田洱点点头,她停下脚步,面向仍是一脸冷淡却双眼尽是自己的冬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不必顾虑我的。”到时真到了兵戎相见,必定真到置之死地的地步,没啥好说的。 “主子……”冬晴眼里带着为难,看着田洱脸上那仿佛永远明艳的笑容,她从上次回来之后就没再改过对田洱的称种了,可是这样的改变,冰雪聪明的主子却不懂……不是不懂,而没有费心去在意吧。 笑着摆了摆手,田洱打断冬晴的为难,“放心好了,你都说了没有那种如果的,就不必担心了啊。我现在是段家少夫人,至少这点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也许,到时真有命劫,那个男人也陪着,她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此次谈话到此结束,田洱大摇大摆地回到裳衣阁,吆喝着叫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她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给大家分享,因不是第一次了,这些绣娘们闻声就围了过来,全是些有名好吃的点心,看得这帮人眼都放直了,直道谢之后便不客气地开动了。 带着微笑,田洱提了一份专门的,进了书恒的那个工作间,书恒方才有听到田洱在外头那吆喝声,这会儿见人推门进来倒是有一丝意外,“……老板有事?” 点头,举起手中那份点心,“我逛街买了,给大家带了回来,这是你一份。”含着笑走到桌边,招手让那人从裁缝桌过来。这东西吃是可以,但绝不能在裁缝工作的桌周边食用,咸油了就不好了。 放下手里的布料与大剪,书恒拍了拍围裙,这才走了过来,坐于田洱的旁边,隔着那桌子。看到油纸包下的点心,有三种不同的,但书恒还是发现了都是自己喜欢的,不禁抬首看了笑得明艳的田洱一眼,“……谢谢老板。”他没想到田洱会对他如此上心,连自己喜欢吃的口味都记住了。 感动中,转念又一想,这位老板向来贴心,兴许她将裳衣阁所有人的喜好都记着也不一定呢。想至此,拉了好几天的脸终于露了个笑容,浅浅的,如清水那般柔和,“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已捏夹了一块送进嘴了。 好不容易瞧见这人终于露了笑容,田洱心里兴奋,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还是那明艳中带着懒散的笑容,“嗯,你尝尝喜欢不喜欢,若喜欢,下回我还带这种口味的。” 尝过第三块,书恒便已满足了,被田洱笑眯眯地盯着看,再好吃的点心也会让人吃得别扭,他怎么觉得老板的笑容过于灿烂了呢? “怎么了?”田洱瞧他一脸别扭的模样,很关怀地问,“还有呢,怎么停下来了?”然后朝外头喊了一声,冬晴便端着茶水送进来了。 田洱饮的茶自然是与员工的不一样,她饮的都是上等香茶,醇而不寒,滋润型的,很适合这种季节饮用。不过书恒今日倒是有口福了,通常田洱喊上茶,意思都是在场的人都得有份。 ps: 最近因为眼睛不好,再加上身体不适,有许多虫子,请大家抓抓,我瞧见了定会修改的 ------------ 第196章 :关于书恒那难以启齿的龌龊的过去 向来温和舒服的书恒,此时有些如坐针毡般地坐立不安,手中捧着茶杯却喝不出味道来。许多时候,其实他都是简单的一个人,虽然不善于表达,但却是个非常纯粹的,单纯无尽计之事,心事许多时候都掩藏不住的,尽管一些必须掩饰起来的东西,他觉得兴趣可以瞒过相当许多人,可他面对这个年轻的女老板时,却总有种被透视之感,所以他很不安。 “做何如此拘谨?我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们即便还算不上亲人,但应该也是好朋友好伙伴了吧?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而觉得你对我越发的疏离生份了呢?”与之相比,田洱表现得倒是十分的坦然自若,也演得很好。 “……没,没有,老板待我们很好,没有……生份。”书恒心中有一丝愧疚,因为心虚,因不很多事,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那,为什么你心里有事却不肯与我说?一个人隐瞒着就是信不过我吧,我也真是失望,努力这么久却得不到你们的信任,我这个老板也是白做了初来嫁到最新章节。果然,还是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相信我?”垂下头,很是失落,“我一直当你们是我的好伙伴,真心待你们每一个人,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我都希望可以尽一切能力帮助,当然,我知道我有什么事,你们也会非常担心,就像上上次去雨安城,就像上次我被绑架,就更这此打架伤了伤……每一次你都用心疼的目光看我,都在为保护不到我而愧疚着。这些,我都懂。” 顿了顿,“所以。我希望我的心意,你们也可以懂。而不是这般疏远于我。” “老板……”睁大了双眼,书恒听得愧疚万分,又更是苦涩,叫他该如何自处? 因为不安,那消瘦如菊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垂敛的眸子里尽是痛苦悲伤…… 瞧书恒那几近崩溃的模样。田洱也不敢再逼了,叹了口气,“唉,书恒啊,你别这样,我不逼你就是了。”她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禁逼的。纤弱得仿佛语重一点都能伤得他遍体鳞伤,如此之人,心里还抱着那么巨大的痛苦。他是怎样活过来的? 也难怪,田洱几乎没见他笑过。 见田洱已站了起来,不掩饰那一脸的愧疚,书恒急着起身,“不,老板……”他没想过要老板为自己而愧疚,她分明是为了自己好才来找自己,想着逗自己高兴才这么做。可是,自己呢?为了自我保护,还使这样的一个为自己而感到愧疚了。 自己。何等的卑鄙懦弱! 被唤住,田洱转身看他。敛去脸上的愧疚之意,展露她一惯的微笑,不管真心还是会意的,“……你别逼得自己太紧了,是我不好,不该逼你的。我只是以为这样能让你开心起来。是我多事了。”摸了摸那还包着的半边脸,“我只见过书恒笑过一次,虽然极微浅的,但那也是发自内心的,我喜欢那样的书恒,很真实,如春日里的一缕阳光,帅气得很。欲速则不达,所以我不该如此逼你的,明知你心里有事已很痛苦,我还拿你取笑,我很抱歉” 所以,她不应该逼他的。 一把抓住欲离去田洱的手,“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书恒很着急,“我、我……不是不相信老板,真的,真的。”他垂眼,“我与永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除了彼此,第一次如此待一个人,您是第一个。”虽然彼此的身份有些不对等,连做朋友都有些叫人诡异,但他从被这总笑眯眯的人调戏开始,已不知不觉对其开放了心性,如果说还不信任她,那他真不知道这世个自己还任何过谁了。 “即便、即便有事瞒着,也必定不是不信任您,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说到这里,那么苦,那么痛,生不如死了。 田洱被那微颤抖的男子给感染得心酸极了,抽回被拉住的手臂,很不客气地将其抱住,这是个安慰人的怀抱,没有思心的,更没有那些什么道德什么女训的屁话,非常纯粹的拥抱。 “书恒啊,在我心里,你们已经是我的家人了,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家人的,不管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不管你内心藏着什么,也改变不了成为家人的这个事实。”她用自己并不宽的手掌拍拍对方的背,“我只想说,你的心灵是最干净最纯粹的,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中,最美好的。”并不肮脏,绝对不会肮脏。 松开那僵直着身体的男子,田洱只比他矮一点,不必向对段苍玥那般总抬着首那么累,能平视的感觉真好。 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子,这个明明轻浮却又心细如尘体贴的女子,他不知该说什么,话都卡在喉处,心里的苦,因她而淡了不少。 “我……”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书恒那柔和而又清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田洱,仿佛有话要说。 田洱眨了眨眼,“嗯?” “我……有话想对老板你说,可、可以吗?”强作镇定,书恒盯着有一丝诧异的田洱,他决定,要说出来,至少一个人也好,也要说出来密传! 好半响,田洱才点点头,二人又重新坐了回去。 微颤抖的手,好容易才端起桌面上那本是他的茶,饮了几口仿佛才能定了少许的神,“那、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他慢慢的,说了个开头,因为开了个头,这才发现再怎么难以启齿的话,竟然也是可以说出来的。 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长到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了,那时他才十三岁,还是舞勺之年,青春蓬勃热血沸腾的年纪,可他的记忆里,只有恐惧和痛苦。 因为,那一年的他发现,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何止不同,简直就是个变态! 少年蓬勃期,说白了男子有那种生理也是正常的,可是他却不一样,他对着同窗那一点窃窃私语对着那些有点儿出格的春宫画的爱好一点兴趣都没有,却整日对着比自己强壮的男子却有相幻想! “……那是,我快疯了。”他一边痛恨着自己这种变态的想法,一边恐惧着旁人会知晓,日日提心吊胆,天天都活在无边的痛苦深渊当中,没有一日可得以解脱过。 “后来,后来……被一同窗的发现了我的、我的事,他先是震惊厌恶,随后……”后来,那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同窗,竟然不满足于语言羞辱他,竟、竟然还强暴了只有十三岁的他。那是他的恶梦,永远挥之不去的恶梦。 因为恐惧害怕,书恒最后还是离开了学院,放弃了仕途的道路,从那一年开始,他就经家族遗传的能力,开始从事裁缝之术,由学徒学开做起。 “因为,到了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也不再有那么大的压力,但也活得十分的彷徨不知所措,直到后来遇到了永儿。那时他才七岁,我虽然才刚刚做上裁缝,但养一个小儿还是可以的,但收留了他,一直与他相依为命。” 话到此处,他顿住了,本来,该是幸福的,至少对他而言,该是满足的生活,可是事情却发生在一年前。 “……一年前,我们在雨安城待了几年了,我们帮着青楼的女子做了不少的衣裳,日过也越来越好过了。只是天不如人愿,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压抑住心中的那种异与常人的……奇怪的想法,可是自从遇上那个男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拼尽一切不想自己胡思乱想,却在那个时候,发现永儿竟然看上了那个男人的妹妹,而最让我难过的是,他看上那个男人的妹妹的原因,只是因为误以为我看上那个姑娘罢了。”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难过,“永儿自小黏我,他不希望我被不相干的人抢走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原谅的是,他竟然、竟然为此而伤了那个男人。” 转过头,难得柔和的书恒也有生气的时候。 握了握拳头,书恒想压制那不该有的生气,却又没有办法,他如此生气,也是一半因为永儿竟然变成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这怎么对得起那对他倾心的姑娘? “……那,不是一年前的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因为二人闹了不开心?”田洱很认真的做个倾听者,到外才插了一句话,二人都搬离了雨安城来到这里了,怎的莫名的又为了一年前的事而闹不高兴? “因为、因为前些日,永儿看到……那个男人在这里出现了,以为那姑娘也在,竟上门去找人家!所以、所以我才气得打了他一巴掌,没想到……”没想到一直黏自己的永儿竟然生他的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为了让二人冷静下来,他才让拉着脸,没想到永儿此次气得如此严重,竟要搬到别的房间做工,不理他了,这实在是让他倍受打击。 “唉,好吧,我也终于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田洱做为中间人,完全理解了这中间的误会了。 ------------ 第197章 :好吧,原来是个基佬也没关系 就因为知道前因后果了,田洱才试着开口:“其实,你为何不试着将此事告诉书永,也许你误会了什么也不一定,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这一点旁人不说,如果是书恒你,必定是最了解的,不是吗?”她虽然喜欢看好戏,但也不希望这兄弟俩搞得太僵,直接影响工作就算了,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心情,那就太划不来了。什么也比不上心情好重要,她可是精神主意者。 原该是叫人为难的话,可是却使书恒如雷轰顶,脑顿时就清明了。是啊,为什么他却没想到这层?永儿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那种人才对,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偏激地那样认为了呢? 但,即便自己是误会了永儿,也不可能真将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让永儿知道!如果要将自己如此龌龊丑陋的一面说与那个至亲的人知道,还不如让他死了干脆! 不,不不,他做不到,他必定是做不到的禁尸全文阅读。 “这……此事,怎么能告知于他?谁都可以,但他不行,他……我想不出来被永儿厌恶眼神看着时,自己的如何恐惧。”他也不敢想。 瞧这因为难而痛苦的人,田洱捂额无语了,好吧,她知道不该强人所难,“那你再好好捉摸吧,待哪日你有勇气再跟他说吧,这种事不可能永远不透风的,所谓纸包不住火。”顿了一下,“再说,你怎知说了他必定就视你为龌龊之人?同样的,虽然那小子傲慢冰冷不讨人喜,但是我不认为书永是那种人。” 好吧,这话说得有点儿不负责。她也是因了当事人说才敢如此肯。而书恒听了也只当作是安慰的话,一点也不敢当真的,因为太过怕害了,他敢告诉眼前这还称不上知已的老板,却没有那个勇气告诉永儿。 “永儿他……”是他目前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敢想象被这唯一的亲人厌恶的眼神所看待,更不敢想象被他遗弃后自己如何活下去的恐惧。 敛了眸,他知道对于情感。不管是自己的心意,还是亲情,他都是胆小又胆怯的,旁的事他可以毫不在意,可唯独这个,他无法做到。 “好吧。你看着办吧。”田洱站起身,当事人都这种态度,她自然是没办法多说什么的。“你肯告诉我这些大约已用尽你所有的勇气了吧,这个我懂的。至少我的意见你要不要接受,就看你自己了。” 朝其一笑,“如果哪日相通了,或是想不通的话,再来告诉我,我帮你拿拿主意。” 伸出了个懒腰,终于把这事告以段落了,憋了几天真是让她不怎么好受。 书恒有些发傻也跟着站了起来,被对方的笑脸迷得有点儿神智不清。但总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呢? 眼一睁,脑一闪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你、老板你不觉得,此事非常的、非常的……”后面的话,他眼里带着痛苦说不出来。 为什么她表现得如此淡然,甚至连震惊都没有?他以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管被歧视也好,被厌恶也好。被疏远也罢,他已抱着彻底的决心才敢如此做的。 但,都抱着所有可能性这样了,可这人为什么一个反应都没有! “非常?”田洱有些奇怪地接话,“你是想说非常……嗯,与众不同?”他是想这么说自己与众不同吗? 书恒有种无力感,“老板不必顾虑我的心情,什么与众不同,您想说我恬不知耻离经叛道放浪形骸……甚至说我龌龊恶心都、都没有关系的,本来我就是这样。” 看着这个男人一边数着自己可以想得出来的词,一边抓紧了自己的衣,那手过于用力都泛白也不知自,竟还说得出来自己没关系……唉,真是,“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在意,你自己真的如此想自己吗?”田洱问得很不客气,有些人,你不给他当头一棒他永远不知醒。 “我若真的这么想你,我此时还会留在这里与你对话吗?仍还会劝你与书永好好谈谈吗?你也太小看我田洱的。”这么点气度都没有,她就枉为人了。 猛然抬眼,“不……没有小看……”他怎么敢?生怕田洱误会,书恒赶紧地解释,“真的,没有。”她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让他将心底最深的痛说出来,他怎会对这样的一个人抱有意见? 双手抱胸,田洱一副‘我早就知道如此’的模样,豪爽得都不像女子了,嗯,其实是有点儿粗鲁的动作,“我说你啊,也太孤陋寡闻了点,别说你不过只是是个gay……不是,就同性恋者的意思,同恋者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就说你会怀孕生孩子我都能接受这种事实。嗯,虽然原来我也不敢相信的,但现在是相信了。反正,这也可以成为事实。”田洱想到自己查到之事,还有真的去找人求证过,虽然当时不小地震惊了一下,但好歹自己越穿都有可能了,这种事她反倒不奇怪了天兵在1917。 “别说在地球很多国家同性恋合法化,说那个太远的你也不懂,说近的吧,我可听说月国的国君就娶了个男皇后,还生了皇子与公子;还有池国的摄政王,他的王妃可也是男的,你喜欢男的有什么好奇怪的?”说起这些事,她倒是满是兴奋的,她的求知欲本来就挺旺的,对于这种她自己不能理解又未见过之事,当然是充满着好奇心的。 这些事情,虽然也算公开的秘密,但好歹野史可都记着,连她这个外来人都知道了,别说这个本时代人,竟然不知?如果能见见本人,那就好了,她要好好地问问,这男子是怎么能怀上孩子的,这对医学界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贡献。 “……啊?”书恒一脸的茫然,仿佛田洱说的是外族语,他一句都听不懂。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你不会告诉我,这些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吧?”田洱扶额。 点首,“我……十三岁之后,几乎都埋于裁缝中度过,对于外界之事,根本就……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只是自己那不可告人的事情。 “好,决定了,我会将这类书全数拿给你看,还有就是本国一些皇亲国戚几乎人人家都有娈童之事也给你找来,虽然这可能会让你有点儿自卑,但这绝对不是骇人听闻之事,更不是什么罪恶根源,你就是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即便喜欢的是猪狗都无所谓,又没有因此而害了谁,为什么要这么愧疚于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真是的,不就是喜欢上同性之人嘛,用得着这么痛苦? 好吧,田洱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尽管事此,她的话还是给了书恒破天荒极大的鼓励,仿佛一个在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把稻草,仿佛一个跌于深渊之人看到了那一点光明,他用那么殷殷期盼的目光看着田洱,“……真、真的?”不是只在安慰他? 嘴角抽了抽,“等我将那些拿来给你看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还有就是,你自己也可以出去稍微八卦一下就知道了,我可记得这城东还有一家伶儿倌楼呢,知道伶儿是什么样的人吧?知道倌儿是怎样的职业吧?” 嗯,田洱说起如此惊世骇俗的话,都是面不改色,十分淡然的。 望着那纤细的身影离开了屋子,书恒跌坐回座位上,原刚刚平复的心身子却在不断在颤抖。只是比起方才之前的恐惧害怕,此时他却是激动的,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无比厉害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抓着胸口,那总是柔和的双眼,尽是可法文表的激动与悸动。 难道,从来死心的自己,已经知道如何澎湃激动了吗?从来无欲无求的自己,也渴望着光明吗? 抬首望了出去,能从园子望到那一片湛蓝无云的晴空……天色,如此之美。 一拍桌子,书恒夺门冲了出去,唯一一次失了分寸闯进了书永所在的那个工作屋,望着那个无精打采的弟弟因自己的贸然闯入而惊讶的面孔,书恒忽然觉得,老板所说的话,也许真的是对的。 “恒……哥?”看着那一改以往深沉无波澜的书恒脸上那一片激动难掩之色,书永有些不确定地轻哕了一声,恒哥这是怎么了? 将气喘顺了,书恒才一步一步走到书永的面前,大大方方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坦然问心无愧的。 “永儿,我有话要与你说。”他已下定决心,有些事拖不定,兴许过了明日他又会变会以前那个胆怯之人,不敢将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告知这最亲最近之人,他怕往后因为自己的胆小而使二人越走越远,越来越生疏,甚至会反目成仇,他最怕的就是这样。 “好、好的。”书永傻愣着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明朗的恒哥,从来没有见过恒哥有如此……耀眼明艳的一面。 ------------ 第198章 :可怜的楚清凤被折腾了 终于完全搞定了这些心烦的事,田洱又变回一身的清爽,摸了把自己的脸,“不知能不能在婚期时好起来呢?”喃喃自语,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的,破不破相也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只是……若娶个脸挂包布的新娘,那个男人会很没面子吧? 嘛,看在那个男人待自己如上宾的份上,偶尔回敬他一些也是应该的。 田洱近日很配合治疗,不管是脸上的伤还是脚伤,没不见有任性的地方,这使段苍玥多少安些不少。于是,也放她不少的自由,没原来那身天天对她施以禁足若她翻脸不高兴。 二人近日的关系也与日具增地越发相近了,最初田洱偶尔还会害羞,现在变得坦荡了不少,反正男欢女爱这种事,从还没有人类开始就已经有了……嗯,扯远了。田洱觉得,既然是惯性的,那就该坦然接受。 只是吧,再坦然也有个度! “……喂,这可是大马路斗神之巅最新章节!”一大早的出门,这个男人非得次次要送她,却在段家的大门前与她卿卿我我一翻才肯放她离去。虽是一大早,但段府前是条大街,时不时有人那也是正常不过,她可不喜欢在人前秀恩爱的戏码。 笑里带着多情,段苍玥还是俯首扣着田洱的后脑勺吻了个天旋地转,待田洱实在是脸通红快要窒息时这才松开,净将发软的人搂在怀里,笑眯眯地来一句:“真笨,还没学会亲吻。”当然,每回这么说都换来田洱那无力地怒视,他就当作是给他投送秋波,十分享受。 “……公子?”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卿卿我我,田洱转首,果然看到在不远处下了骄子之人,不是那个姓周的醉莲还有谁?只是这么一大早的,她过来做什么? 正想着,就闻头顶的男人开口,平淡地道了一句:“你过来了。”随后松开了田洱,换回了那一脸的笑意。“好了,记得莫勉强了自己,有什么事打发人来通知我,知道吗?”他不厌其烦,天天都说同样的话。 推了男人一把,让二人的有了点距离。田洱也不看男人,只随应意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便转身上马车了,车帘在拉下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走近段苍玥身边的醉莲,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的水红,美艳的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眉目间流露出来的妩媚动人无比。 往段苍玥身边那么一站,不知为何,让田洱觉得,二人那么的相衬,仿佛就是天生一对那般。是了,这种想法,她从第一次见到二人时。便有了,并非自己一百的义气。 敛了眸。想起那二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出生入死…… 向来对什么都莫不上心的田洱,觉得胸口气有堵,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马车驾轻就熟到了裳衣阁,田洱通常都是比店里人晚一个多时辰才会到。所以当她跨入店门时,看到楚清凤在柜台里发傻的模样,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歪,便打定了注意去欺负这掌柜一下。 楚清凤就是有点衰,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一大早的就被自己的老板折腾,想他堂堂的大掌柜,此时竟然被画妆成女子妆容,还穿上女装,立于店边做……人肉招牌?! “……老板,已经可以了吗?”立了有一个时辰了,楚清凤的汗都流出来了,眼看越来越多围着店门口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楚清凤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让书恒扮女子还说过得去,毕竟他相对而言纤细得紧,可自己分明堂堂六七尺的大汉子,穿这一身女装,分明就怎么看怎么壮阔,别说不像女子了,根本就一妖人嘛!也不知这老板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来折腾他。 “你别动,还有一点。”男洱手上还握捏着自制的炭笔,她前面的是个画架子,是段苍玥亲手做给她的,当然,也是安她的意思做出来的,此时她坐在架子前手‘唰唰’地在画着,也不管边上那些客人挑着衣服就围在她背看热闹了。 毕竟,这种现场作活人画象是极少有的,这越看越像的时候,身后的人由原来的好奇到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都没影响到田洱的好心情……嗯,捉弄人的好心情。 “……姑娘啊,你画的这脸……怎的比本人要美上许多呢?”身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声,旁人怪他多话,都瞪了他一眼,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赶紧住口,自然田洱也没有回答于他,手中的笔还在画着。 终于在进行了一个半时辰之后,楚清凤在腰酸背疼中被解放了,一脸的委屈回自己的内堂将衣服换了回去,尔后才到后园子用茶皂使劲地洗脸,心里阵阵抱怨着这老板忒不是人了,竟然如此折磨他! 笑吟吟地将围观的客人给夏小西她们招呼了去,田洱拿着画给换了衣服回到柜台的楚清凤,“你看,这画得怎样?”田洱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尽管再委屈,楚清凤还是瞥了一眼那画,这一看就有些傻眼了,“这……是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长得哪此之……妖美? 咧齿笑,“不像你?”田洱反问原配宝典最新章节。 “像是像,只不过……”的确是像的,比那些厉害的画师都要画得像。不过,这人像自己,却又那么女性化,方才被折腾之后,他再不甘愿好歹也有照镜子的,是自己的模样没错啊,可这画画出来怎的叫人一眼看上去,分明就是个女人呢?整个人的模样变得柔和了,尽管和本人还是那么的相像,真是叫人难以理解。 “这种在我以前住的地方,叫ps,只是把线条尽理羽化柔和了,其实模样还是你自己啦。”田洱解释得有些笼统,反正她也没打算这人能听懂,“你有没有觉得,这衣裳穿在一些较高挑的女子身上,会显得非常好看?”田洱将这人穿的衣服还露了半截给修饰了,也改原来的款式给稍改变了些,使得明明看起来高挑之人,看上去不会像竹竿难玲珑,还平添了些贵气,的确是不错的。 于公,楚清凤对这个还是赞同地点了头,“的确是不错的。”摸了摸下巴,“先前倒是有少少长得较高挑的姑娘来和选衣,都没能挑得合适的,还没来得急跟您说呢。”她自己倒先想到了,这点不得不让他这个掌柜敬佩。 当然,除去她折腾人的本事外,他是打心里敬佩这老板的。 “也罢,就拿这款让书恒先出些出来,看看好不好卖。”田洱当初没有设做,主要是因为这周边都是南方人,个子没那么高挑强壮,看了楚清凤那身子穿了女装也才想到也会有小范围的这类客人,这才决定做一些的。 “那好,我去跟他们说说。”楚清凤拿起画本说得一脸严谨,心里却只是想着赶紧开溜,却还是被田洱给拉住了,“哎,这事不急,一会吃午饭时再说也不迟。”到时人多还能讨论讨论。 脸一苦,楚清凤转回首,一脸泄气,“我的大老板啊,您就说说我倒底哪儿惹到您好了,我改还不行吗?”何苦这么折腾于他。 “嘻!”田洱朝其灿烂一笑,这一笑真是将人给闪晕了,楚清凤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就快支撑不了了。 真是,命苦啊。 其实,田洱也没对他怎样,不过是让他到外头,见到年轻姑娘就上前去寻问人家的喜兴爱好家住何处可有心上人对裳衣阁是否有了解之类的……直到吃午饭,楚清凤才得以解脱,不再被年轻的姑娘当作流氓登徒子对待。 午饭时桌边围满了人,大家可都发现了他们敬爱的楚掌柜那一脸的苦相,越来越不怕生姑娘鼓起收勇气,关怀地问着:“楚掌柜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这一问,其他们赶紧也说上几句,听着都是关怀的话。楚清凤一脸委屈瞪向坐他旁边的田洱,敢怒不敢言,最后挤出一句“无碍”埋头苦吃。瞧他这模样,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说楚掌柜可能遇上心仪姑娘,有烦心事了。 听得他那个更加郁闷,“我都听到了。”这些人越来越不怕他了,都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是非了。 “……”那些八卦的,赶紧埋首吃饭。 将一切看在眼里,田洱眯着眼笑,嗯,心情极好的。 转头看向离自己只有两座之隔的书恒,看他脸上已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平静,猜他或多或少将心结解了不少,于是笑问:“书恒啊,新郎服做得怎样了?”她知道此事交于他来做定是不会错的,而且虽然赶了些听他说倒也不成问题的,今天想起来了就问问。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啃着鸡肉的书恒放下手,转了过来,“样式已出来了,可是要先试试?”可以先试过之后满意了再上线做花做纹,省得到时做好了再试发觉不合意,赶不赶得急是一回事,那就真的太扫兴了。 ------------ 第199章 :大婚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今日的段府上下,热闹极了,由白天的到晚。到处大红喜字,处处灯笼高挂,来人不多,却喜庆异常。 田洱今日要嫁人,嫁给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那个总会对着她温和浅笑的男人,那个对她体贴纵容的男人。本来,成亲新人按规矩习俗,半个月内是不可相见的,可田洱一直住在段府,也不过是昨夜象征性地才被送到裳衣阁作待嫁准备。的确,是被抱着送过去的。 咬牙切齿,田洱红着脸恨不得用眼神凌迟那混蛋男人太上真魔全文阅读!临了了竟还把她折腾得全身发软没一丝力气都没有,想起段苍玥那么卖力地将自己……做晕,她有一瞬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怕自己在最后关头逃掉才如此何的? 想起做晚,的确是的那么一点儿的微妙感觉。 段府上下已布景处处大红布大红灯笼,张贴着各种剪纸所制的奇妙囍字与一些喜庆的图案,就连别苑也布景了不少的喜气,田洱这几日被折腾得有些疲累,好不容易不用忙活了,忽然间不知要做什么的时候,段苍玥来邀她闲聊,也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 不就喝了那么一点酒嘛,对田洱来说完全不会喝的,虽然会让她变得比平时要兴奋许多,红着脸让对方解了自己的衣裳才发觉,不止对方眼里尽是情欲,就是自己全身也发热难耐。年轻的身体很容易就会被这种生理蠢动而征服,二人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烈火地烧了起来。 在一波波叫人战栗的快感之中。田洱隐隐觉得,今日这个男人是不是激动了情?额上挂着汗水,却未有停下来的打算,有力的腰不断地卖力地取悦于她,仿佛怎么要都要不够似的。田洱由原来非常矜持的咬拳头隐忍着,慢慢地控制不住那撩人暧昧的呻吟,再到后来变成了尖叫,尖叫随着二人的热情越来越高亢。一声声撞进二人的耳里,就像是催情济逼得二人一次又一次在迷离。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后是怎样回抱着那个强有魄力的男人身如何摆动自己的,她只记得那是她一生都难忘的……羞得叫人恨不得找地缝钻的回忆。 后来,全身脱力,迷迷糊糊中被那个仿佛永远神清气爽完全不见一丝疲累的男人抱着到裳衣阁的,尽管迷糊间。她仍能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睡在裳衣阁后打通的那个属于她的房间床上,一声声轻语在耳畔,仿佛在对着她声声表露着爱意一般。只是她太累,已经记得不太清那是梦镜还是真实的。 段苍玥是后半夜才离去回段府的,临离去前,他小心地为田洱掖好被子,轻轻地在那光洁的额上亲吻着,低低地说着:再过几个时辰我就来接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已属于我的…… 舒舒服服的一觉之后,田洱在为自己昨夜的热情而害臊,也在为那个男人的非人能力而感叹。 因为找人算过,今日最好的时间是在酉时三刻。所以田洱过门的骄子算准了时间下午才慢慢悠悠地从裳衣阁过过来,那迎亲对伍浩浩荡荡的。几乎轰动全城了,而那迎亲的新郎官真是俊美得让围观热闹的人中,时不时有人过于兴奋而晕倒…… 大家开始激烈地讨论了,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福气嫁了如此好的郎君,都是各种羡慕妒忌恨啊。没有哪家人迎娶亲能如此浩大雄伟的,光这明面就叫人咂舌了。仿佛是外使入境一般。那些民众可都舍了忙时围着看热闹呢,可从来没有见过排场如此宏大。 喜堂上,重亲高座,堂中新人成双成对,堂下是一众亲朋好友,各类人都有,裳阁的所有人也都来了,千里迢迢赶来的花如梦也来了,做为女方一边的这一帮人,有普通的工人,亦有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名,至少这点给了田洱不少的面子,将这场面也撑得挺大。连周家的姐妹还有那周拓也来了,热闹非凡,喜欢连天。天地拜过,表示这已是一对璧玉夫妻了,就只待送入洞房。 “……有刺客!” 喜堂上本来一片喜热洋洋,却突然从喜堂外暴发一句刺耳的尖叫,随后已是一片鲜血,染红了喜堂…… 双手撩开喜盖头,田洱睁大了双眼望去,只见许多人护在她面前,一致对外。她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拜天地的段苍玥,着了一身大红,显得妖艳无比,用安抚的目光回视田洱,“莫怕。” “嗯。”田洱点头,她的确不怕的,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了,只是她有点担忧,为何这些人挑着这么一个日子来,为什么不待人去人静之后动手,而是光明正大地在人最后的时间来呢?仿佛就像是故意告诉所有人,他们就是要来行瓷的。 双眼跟着投外堂外,而堂外已经打成了一片,不分敌我网游之傲视群雄。看那一身的黑衣很难分辨出是哪一路人马,但却让她发现了那帮黑衣人中,一个对她而言应该是最熟乎不过的身影。 后来,田洱总想,若是那一夜,自己没有掀盖头,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来人很凶歹,招招致命,刀刀夺魂,毫不留情,似要赶尽杀绝才会罢休。段苍玥脸色不太好,谁在大喜之日招来杀身之祸,想必都不会有好脸色。田洱只来得急看到已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手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一步一步离自己而去,她伸了伸手,未抓得住一丝一毫。 第一次看段苍玥使剑,那是他的武器吗? 她想追出去,却被一帮丁卫给挡着,“少夫人,外头危险!”那些人以此理由,不许她涉险出去,她一不甚懂武,二无说话权力,一时间就被挡在了里头。 “是啊,外头危险!”连书恒楚清凤他们都如此说了,赶紧处理了围在田洱周围,生怕那些歹人是冲着这新人而来的,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竟敢挑这种时候来。”花如梦也奇怪了,转首向田洱,“需要我帮忙吗?”他的话没得到田洱的回答,因为她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推着推开挡她的人。 “你们让开!”她急了,喊了一句,便冲开几人,撞出去了些,虽然还是被护着,紧贴身护着的是冬晴。但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观清堂前院中的那一片厮杀打抖场面,鲜血在红灯笼的照射下,显得诡异而凄美。 田洱第一眼,落在了扭打在一片的一群黑衣被段家那些暗卫围杀,还有那一道火红色的矫健身姿在那夜色之中飞扬起舞,那么的艳,那么的美。有一瞬间,田洱还误以为是看到了那个有着碧瞳的妖孽杀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二人很相像了,同人矫健的身姿,同样俊美绝色的容貌,同样风华倾世的武功…… 头一抬,但看到在那墙头上,立于瓦墙上的身影,只一眼,就让她觉得面熟,只因那熟悉感,分明蒙着脸她仍觉得熟悉得不得了,从年前就开始困扰着她那种熟悉感,那个困扰她许久的身影啊,此时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天意,还是天意弄人? “你是谁?”田洱不再犹豫,大声地冲着那道身影喊,中间隔了那厮杀的一片,透着血腥,传到墙上瓦面的身影。那身影轻微的地落地,投来冰冷无情的目光,落在着急的田洱身上,带着研究,好似一道寒冬里的冷风,冰冷而刺骨。 得不到回应,田洱眼里全是期盼,又喊了一声:“……是你,对不对?” 那是不确定的,又是确信的语气,就连在打斗中的段苍玥也听得真切了,他在战场中停止了动作,转首望了过来,上一次田洱那怪异的表现,她说一时间也解释不了,所以让他相信她,于是他再艰难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相信这个女子。可是此刻,就在他们大婚的此时,这些黑衣人再来席卷而来,杀了不少的人,却在此时,这个女子却冲着黑衣人的头目喊着这样的话,那一刹那,段苍玥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点一滴地瓦解崩溃,他想千万种的可能,却从来不敢想这一种。 然而这一瞬,田洱眼里全是对望过去墙头上的那个黑衣身影,独独没有注意到段苍玥那俊美脸上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醉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在她眼里,公子是完美的,是刀枪不入无所不能的。然后这一刻,她只看到公子的脆弱,公子眼里的那一抹悲伤,感染到她,让她心里特别的冰凉。 当一切尘埃落定,院里已经是一片的血尸,黑衣人终是不敌段苍玥暗中派守的暗卫,全部被歼灭了。只是,墙头上的那一抹身影,始终未有动过,所以,始终未有人过去招惹,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望着田洱,仿佛这一场厮杀根本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旁观者。 ------------ 第200章 :对不起 跨前了几步,田洱已经不再害怕这种血腥的场面了,因为她的眼里全是上头的身影。她仰望着,用可怜楚楚的目光看着那人,就连段苍玥也从来未得到过她如此的对视,而她,却给了一个来杀人的敌人。 段苍玥觉得,从来冰冷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一转,提起的剑便冲了上去,这一次动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经快狠准,招招犀利非要取那人之命。 太厉害的过招,没多少内力的田洱,甚至连看都看不清,只能看到黑夜中闪着星光,她屏息望着,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嗓门上了。 “不要再打了,段苍玥住手!”她冲了出去,挡在了二者之间,睁大了双眼,望着那个来人,可是,对方却捕捉不到她的视线,只是微微地侧首,似乎在用耳朵感觉她的位置。 这模样,终于让田洱明白,为何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次都没有过,明明二人三次见面,却从未对上个彼此的视线。 因为明白了,一把捂着嘴巴,就似在防止自己一尖叫出来,双眼有些模糊地看着对方那模样,抖着声音,从手逢里出来:“……你、你的双眼……”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人好心疼。 对方却未动,也未有回应她。 张嘴,她吟唱了起来,那是一种奇特的语言,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无人听得懂—— 情不知所往 恨不知深长。 theres a fire startingmy heart, out the dark you crystal clear. 【为了不消耗大家的银子古代女军医。请听p】 别人听不懂,可是,田洱却看到那人双眼睁得很大,透着不敢置信的震惊,多么熟悉的一双眼。 田洱要走过去,却叫段苍玥给拦住了,他不知道田洱给对方发的什么暗言,可是这一刻不是在追究的时候。他只想留住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转首望进了男人一双担忧的眼里,田洱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可能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亲人。 听了这话,段苍玥没有办法继续留她,他知道亲人对田洱而言。代表着什么。这一直以来,自己可以留在她身边,就是冲着她这一弱点而扮演着亲人的角色…… 田洱走了过去,那人戒备,却未有出手。用耳朵细听越来越近的动响,直到脸上的面巾被剥落,他都一动未动。听到咫尺之人那忍不住的惊喘。心中的震惊与彷徨在一瞬间彻底消失,演变成各种焦虑不安。 “……”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太多的震惊,使得田洱久不能言语,就这么望着对方的脸,直到周围一丝动响都未有,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 对方一顿,无焦点的双眼,堆积着淡淡的忧伤,还有难舍的东西。咽了咽。声音刻意压得淡然,“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 “……哇!”的一声,田洱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了那人的怀里,一身的委屈与悲伤暴发而出,哭得好不可怜兮兮。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为什么……司徒……木……” 看着那一幕,段苍玥吸了一口气,一口万年冰山上的冷气。好不容易才变得柔软了一点的心,紧紧地揪着痛,他觉得自己才是个局外人,一个,她无法相信的,外人。听到那个名字时,手中的剑,就这么落于地,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却惊扰不到相拥的那两个人。 感觉自己的胸前,湿了一片,等怀中人哭够了。被唤司徒木才开口,带着曾经的宠爱与纵容,“我以为……这一世,都找不到你了。”那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还有掩饰不去的苦涩艰难。 他花了那么多精力,用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还是找到了。 该高兴的。可是,这一刻,只有心酸。 退离了那久违的怀抱,田洱一点都不淑女地挥手擦脸上的余泪,也不管今日自己的脸上,上了喜妆,本来美得倾国倾的容妆被她这么一抹,倒显得有些喜感了。 吸吸鼻子,“上次、 上次也是你,对不对?”就是因为,她不敢相信,才会使得自己跟那个男人搞得那么僵,差一点就绝了那份情谊了。 点点头,“上次听到你声音,却不敢确定,所以这次我才特意过来确认是不是你。还好,还是来了。”司徒木脸上,挂着兴庆,带着久违的笑容,那么帅气俊朗。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眼角又开如酸涩发热起来,田洱用力地吸着鼻子不让自己再哭,“……你的眼?”为什么没有焦距,为什么她捕捉不到他的视线? 笑笑,“半年前食错了些药,便如此了,不碍事的。”不再毒蛇的他,看起来如此清爽,就像大哥一样,让田洱忍不住又想扑进他的怀里去感受那份温情。 点点头,不让自己表现得太难过,她努力地挤着笑,“没关系,以后我帮你医好。”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的,“我们,再也不分开。” 司徒木伸出手,慢慢在摸索上来,落在田洱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揉,“有田田在,定能医治好的霸宠杀手王妃全文阅读。”那话里,全是宠爱,全是纵容与信任。 “好久不见你了,都不知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可是长大成人,变得貌美动人了?”他的声音,低沉,微微的沙哑,带着丝丝忧伤。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夺眶而出了。田洱紧紧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微颤着双手,慢慢地伸了出去,握住对方的手,慢慢地贴在自己的脸上,“……还、还是那个,总依赖你的小丫头;还是……那个,对你瞪眼发脾气的我。” “……瘦了,也更加精致了。”摸着这张脸,司徒木浅浅地道着,一字一字的,敲打在田洱的心房里,揪着,疼。泪水哗啦啦地泪,她紧紧地咬着唇。 “变得爱哭了,丫头。”司徒木看不见,却含着笑,用拇指替田洱拭着那拭不完的泪水,很是心疼。 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田洱凌乱地点头,又摇头,泪水模糊着她的双眼,“我会……想办法,让你再看到的,看到丫头已经长大了,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丫头了。” 那该是浪漫感人的场面,却叫人看着讽刺难受。 段苍玥双眼变得深邃不可测,面无表情,“田儿,回来。”他朝着那二人喊,喊回了田洱的神。 这时田洱才想到什么,转头去朝那面无表情的男人解释,“苍玥,他……” “够了!回来。”段苍玥打断田洱的高兴,打断她的话,冷冷地出言,吓得田洱愣在那里,用奇怪的目光看他,看得他的心揪着疼,看得他体力的嗜血因子慢慢在苏醒。 却在这时,司徒木却抓着她的手,微侧着首,双眼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田洱的视线,声音还是低沉着,“丫头,我要走了,你可跟我一起走?” 一愣,“……等、等等,为什么要走?”田洱都傻了,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走?她还沉醉在重逢的喜悦中,还没明白过来整件事的头尾。 “田儿,过来。”那头,男人也在出声,唤着她,声音充满着焦虑。 而那些围观不知清况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的亲朋好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地议论了起来。 看了看段苍玥,又看看眼前的司徒木,她才惊醒,司徒木是来刺杀的,来杀自己的老公。 “可是……我和苍玥已经……”已经拜过堂,都准备送入洞房了啊! 虽然之前已经提前洞房过了。 司徒木未等她言完,手一松,脸上回复了冷漠,用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田洱身上,淡淡地再言一句:“田田若不跟我走,我便自己走罢。”说完纵身一跃,上了不远处的墙头,立在那儿未有马上离去,似乎是在等田洱的决定。 为难了,田洱看着那没有商量余地的司徒木,又为难的回头看那跨前一步的段苍玥,他虽然面无表情,双眼里的伤,是她给的,她很清楚。 一脸的歉意,“等我,我很快会回来!”很快,她知道只有去了,才可以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又为了什么而存在,这些她必须要弄清楚。 在她说出的那一瞬间,段苍玥的双眼,不再是曾经的温和,也没有了那多情的温柔,冷冷地瞥着走到墙角下的田洱,看着那司徒木下来搂着她,纵身离去,看着她投来的歉意的目光…… “公子……”好容易抓了个时机挤了过来,醉莲小声地唤着,作着安抚,可那大红衣裳之人却一言不发,转身从人群中离去了,留了一片混乱在那儿给管家与段老夫人处理。 ------------ 第201章 :穿越而来的理由是什么 当时一时冲昏了头脑就跟着司徒木走了,可越走田洱越觉得如此不妥了,毕竟二人正大婚礼上,司徒木却是带着黑衣人杀了那么多护卫,而自己却跟着这刺客头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离开前还说什么‘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真是……“我是笨蛋吗?”最终还是忍不住,田洱自我嫌弃地骂了一声,引得与她同路的司徒木侧首过来。 “田田舍不得那个姓段的?”司徒木这一夜很少说话,只顾着带着田洱赶路,急得仿佛就是在逃亡,虽然他们的确是在逃亡的,因不知段苍玥是否会派人来追。 抬首,因坐在马后,田洱看不到司徒木的神情,也不知他是凭什么这一路驾马如此通常无阻,听到问话她也不敢去猜司徒木的表情与心情,垂下头声音带着失落,“他……对我很好。”尽管他瞒了许多的事,却对她极好的,一次都未有真伤害过她。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过来之后,遇上的第一个人吧?”司徒木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淡,仿佛陌生的人,问出来的话没多少情绪,听得叫人有畏惧。 “……嗯。”田洱还记得司徒木交待过,千万不要与遇上的第一个人有往来,可自己还是背弃了对他的承诺,她曾试图过离去,却不想自己根本就像是缠丝,越缠越紧,越来越乱,根本脱不了身,等反应过来,已成了现在这情形了总裁霸妻身。 叹口气。司徒木不再说什么了,继续驾着马穿梭在林间。只有风声穿耳,还有遥远的地方,那闪着的光亮。抓着前面人的衣,田洱的神情十分的失落。 天渐渐破晓。黑暗的那一片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马匹就往那个方向奔驰而去。 “司徒木,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我想问……”有太多的问题了,多到让她很混乱。 “莫急,等到了一切都知道了。”司徒木这么说着,堵了田洱想问出口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急呢? 抿着唇,田洱心中着急。却知道此时也不是问话的时候,便也只能缄口了。 午后,马不停蹄终于停了下来,田洱被带到了一个不大的镇上,田洱对这里没什么记忆,大约是真的第一次来,镇不大也不小。是中等镇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是镇日的关系。街上人马特别我拥挤。 那是座不怎么起眼的四合院子,里面有个老婆婆在待守着,见到来人十分恭敬,“司徒先生,您回来了?”她一个老婆婆向年轻人拘首。当她抬首瞧见田洱时,整个人都将在那儿,一脸的震惊看得田洱那个不知所措。 “她……”田洱出声,司徒木却拉起她就往院屋里去,只道一句:“她是这院子的守护者。你不必太在意。”那话,平淡且冷酷。 那老婆婆的那一脸震惊,怎么可能使她不在意?自己长得也不那么差啊,怎可能受得了别人当鬼一样看自己? 到了屋子,司徒木让田洱随便找地方坐,而他进了其中一间房,期间那老婆婆给二人端了茶水。田洱言谢的时候,那老婆婆还是忍不住用那双几乎枯萎的眼眸子盯着田洱看,虽没有方才那么震惊了,却减不了那难以置信的目光。 “……老婆婆,我……”田洱的话还未问出口,司徒木便从房间里行了出来,换了一身的青衣,不再是夜行衣那么招眼,他那无焦点的视线瞥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便拘着腰退出去了。 张了张口,田洱微蹙了眸,却什么也没说,端起茶水就喝了好大一口。 司徒木在田洱的对面坐了下来,二人之间隔了半丈罢了。此时,田洱终于发现,司徒木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淡褐色的发束成了个简单的发髻之后,还有一大半长及腰处;再有,那总是对着她眯眯的笑脸变得如此的冷酷无表情…… “你……真的是司徒木吗?”不禁的,田洱便不顾后果地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可是这天下间哪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这么巧,他知道自己的事? 饮了口茶,对于田洱冒失的问题,司徒木并没有恼怒,冷淡的脸上依然是那冷峻的神色,无视的眸子垂着,“我的确是司徒木,也不是司徒木。”他说得十分的玄机,听得田洱一头雾水,他继而说:“就像你,是田洱,又不是田洱一样。我们,是一样的,没有区别,所以我带你走、” 如此陌生的口气,如此陌生的说法。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田洱问了一个最想问而又最为直接的问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了什么而在这里? 放下茶杯,司徒木看了过来,不答反问:“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在这里?” “那是因为你预言我活不过十八岁,所以家人才拜托你将我送了过……来。”说到此处,田洱一惊,“难道,你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将我送来这里,跟本没有什么煞星之命?”不,不会是这样的,不可能会是这样……怎么可能,那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司徒木,比大哥还要亲的司徒木,怎么可能如此做? “你倒是聪明的琴战天下,傲世邪妃。”司徒木却没有否定田洱的猜测,生生地摧毁田洱那心中阵阵的否认,“不过,煞星之命是真的,你在地球的确不会活过十八岁,因为地球没有维持你生命的力量。”他抬眸,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田洱身上,说得缓慢,仿佛让田洱每个字都听进去,好理解他话中之意。 “什么……意思?”紧紧地撰进了自己的衣,这是一身大红婚衣,昨晚她还与那个俊美的男人拜过天地,时此却和一个充满着秘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在这里讨要着真假。 果真,讽刺啊。 抬了眼珠子动了一下,“关于此事,暂时也不方便说,你只要知道你来到这时,除了延续自己的性命之外,有个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基于你现在还不太稳定,所以我暂时也不会说,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有很多事,他知道,却不能说,“我是司徒木这一点,田田不必怀疑,也许性子上有些改变,但你仍可以像以前那般依赖于我,在这里,我是唯一一个了解你过去之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可以给你依赖之人。” “所以,往后你莫要再接受那个姓段的男人,他只会给你带来恶运。”说着,司徒木起身,脸色一变,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总露着宠溺笑容,十分纵容田洱的大哥哥模样,“我一会让梦婆婆给你取来换洗衣裳,你一夜未合眼了,先到里面房间歇歇,可好?” 微怔的田洱,本能地点头,“好。”心乱如麻,却被最后这个笑容给迷得有些茫然了,木纳听话地到了对面的房间去,关上门之后她躺在那张似乎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床铺,床看起来虽旧了些,可铺得挺好的,都是新的被褥。 赶了一夜的路,田洱又累又困,想着是这个原因,才对目前之事有些恍惚,于是她带着一堆解不开的迷雾入了眠,睡得极不安稳的。 而屋外,那梦婆婆端了一盆热清水,见到走到屋口处的司徒木不禁问了:“这水给清洗的,她……已经歇下了?”不洗澡,好歹洗洗脸也能好睡些啊。 点点头,“梦婆婆你给她准备衣裳,然后通知人前来。” 还端着盆,那梦婆婆点头,“老朽这就去处理。”便转身离去了。 司徒木回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又抬眼望了一下晴空,有些刺目却是看不见的,“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有些事,注定是要发生的,就像他明明一再叮嘱绝不能与第一个遇上之人有往来,却仍辟不开那可怕的注定。 而且,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是那个段苍玥! 皱紧了眉头,事情真是变得复杂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关于司徒木的烦恼,田洱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天黑了,她是被打斗声给吵醒的,推门出了屋堂,再往外一些时,被小院中的打斗给吓住了。 “……杀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他打斗的那个人又是谁?司徒木呢?梦婆婆呢? 刀光剑影中,听到忽然传来的声音,杀华微愣,转首看向了屋门,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一脸的关怀与不解,心中一喜的同时,给了对方钻了空档,一剑便刺了过来,好在他躲得快,只刺了肩膀。一个反手挥剑,竟生生取下了对方的性命。 看得田洱都傻眼了。 “……啊!你没事吧?”她惊呼的是杀华一招就取了对方的性命,又着急他方才受了伤,见人停下便冲了过去,果然伤到了,红衣黑红了一片。 “天啊,快进屋我帮你清理……啊,做什么?”田洱拉着人想转回屋里,却被杀华反手给带进了怀里,正奇怪便闻头顶传来声音:“我以为你出事了,幸好你没事……” ------------ 第202章 :我跟你走 “我、我没事啊。”被搂在怀里,田洱答得有些奇怪,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怎么总能神出鬼没的?连段苍玥都没找着自己,他竟然就跟来了。 听到田洱的声音,杀华终于松开了田洱,却拉着她的手不放,“时间不多了,快跟我走吧。”说着拉着人就往院外走,也不管地上的尸体就横在那儿有多恐怖。 “走?去哪里?”田洱急问,那步子并不想迈,只是被大力拉着她不得不走。杀华没有停下脚步,却回首看她,“自然是要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这里太危险了。”此地不宜久留,得马上离开才行,不然追兵就要到了。 “危险?”田洱脚在使力,手了挣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停在那儿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手,“我不走!我还有事情没弄明白,现在走了我往后如何能得知?”好不容易遇上个也是从地球而来的亲人,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掉? 被田洱的举动激怒了几分,杀华脸色难看却仍极力忍着,口气都变了,“别闹了,那个司徒木很危险,你不能与他待在一块,他……” “你住口!”田洱打断杀华的诽谤,“你凭什么这样说他?你知不知道……他、他是我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人,若连自己的亲人都危险,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个世界,你让我如何相信这里的一切?” 一怔,杀华看着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的田洱,心头万绪原来是佛。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这个男人风风火火赶来只为救自己,而自己却冲他发火,怎么有万千理由都不过是无理取闹罢了,撇过头去,她知道自己方才不对。但她没办法容得下旁人这么说司徒木,说她唯一的亲人。 好吧,向来冷冽的杀华只会对田洱露着真实而坦率的一面,只有面对田洱时才会出现不知所措与惊慌,原因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要贯彻原来是如此艰难。 “我没有要泯灭你的希望,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知道你不能完全信任与我。特别是在亲人与……我之间的更难以选择,我也不逼你。”杀华难得的如此有耐心,“只求你信我这一次。” 那么纯粹的一双眼,除了从书恒那里看到,田洱这是第二次,这个男人,用心待自己。不藏一丝的私欲。 她在动遥,田洱知道自己在动摇。 “田田。你这是要去哪儿?”仿佛看出田洱心中那一丝动摇,司徒木不知打哪儿出现了,平静地问着田洱这个状似无关的问题,问得田洱怀在那儿却不知如何回答他。身边的杀华却急了,急声催促,“田儿,跟我走!” 他害怕,杀华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害怕田洱不肯跟他走。他害怕。 转首,看向离自己咫尺的杀华,轻而易举便能看尽他眼底的不安害怕,双眼大睁,田洱见过这个男人暴戾残酷的神色,看过这个男人冷酷无情的神色,也见过他温柔如水的神色……独独没有见过这种。几乎是害怕的不安。 “杀华……”田洱唤着这个男人的名字,那胸口处不知名的疼痛,她分辨不出来是因了何。她转过头,面向屋前的司徒木,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酝酿着向晚,“司徒木,告诉我,我为什么而来。”不是因为活不过十八岁,不是因为自己命中带劫,那她为何而来? 以同样的目光回视着田洱,这个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女子,她真的是……长得了啊,都长得如此亭亭玉立冰雪聪明难以驾驭了。司徒木俏秀的脸上,还是那几近冰冷的神色,无情无绪的,“田田,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摇头,“我没有不相信你,你知道的,你对我是何其重要!”田洱终是忍不住喊了出来,“可是,这么久了,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你在哪里?次次遇杀身之祸时,你在哪里?每一次午夜梦回想家时,你又在哪里?”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不解,“如今,我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的理由而已,你却不愿意给我!” 要她信什么? “田田……”从来没想过会被这么一个柔弱如水的女子质问,司徒木怔在那儿,晈然地望着她,竟答不上话来。 竟,也有他对不上话的时候。 司徒木的为难,那么的明显,仿佛从来不需要掩饰一般。对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总在她时不时晕倒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啊,他如阳如柳,飘荡却又摸不透的,温暖却又赤热的。 任这一瓢疼痛辗转在胸口,田洱痴痴地望着那个根深蒂固的面容,再熟悉的人,经年也作足假象了,“我等你肯把答案告诉我。”垂下眸子,抑制着那疼痛不断繁衍膨胀,“在此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转身,伸手拉上一直安静的杀华的手臂,“我们走。” “……嗯。”杀华从那不安中回神,应着就跟出了院子,但是他们没能走远,门外围了几十个黑衣人,全都是黑衣人,所以根本分不清是哪一路人马,田洱愤怒地回头,看到司徒木仍木然地立在那儿,一动也没动。 却在这个时候,一道枯老的身影出现在那帮黑衣人面前,田洱一愣,只见那人面对着自己,传来一句:“圣尊,老身来助你冷情首席戏娇娃全文阅读!”一声喊,那身影便冲向了那些黑衣人。 是梦婆婆! 即便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田洱仍看得出那些黑衣人怎么看都不像寻常的杀他,他们武功相似,姿态相近,尽管招招是狠绝,都往梦婆婆致命的地方招呼,不等田洱多看几眼,便有人围功过来,杀华的眼神早在这些黑衣人出现时就变了,单靠一个老婆子自然是解决不了这些有备而来的黑衣敌人。 剑离销,田洱看见了杀华使出的那柄薄如蝉翼软如柳的剑,她不懂这是什么剑有什么来头,可是那些黑衣人却懂,光是剑出鞘已让这帮黑衣人面面相觑,冷酷无情的神色多了一层的震惊诧异。 在一连串的诧异不解中,田看只能旁观着前方那一片打抖,刀光剑影,寒气逼人,使得田洱这种没多少内力护体的人胸口一阵发闷,不禁又退了几步。她一方担忧着前方为自己水里来火里去的二人,又疑惑地回首看院里的那个人,正见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么淡然,那么无动于衷。 本能的,田洱想要躲逼这个人,她带着戒备的目光,带着刺,能刺痛人。 “……这些黑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田洱分不清这些人和昨晚到段府的那些有什么区别,她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派来的,她更不知这一切都不了什么。她茫然失措,她彷徨不安。 在假象晨挣扎。 司徒木没有回答田洱的问题,却在那一刹那捏住了田洱纤细的手腕,看着田洱那刺人的目光,用根本没有焦点的目光看着,“田田果真不再相信我了吗?”多么伤人的目光啊。 心一紧,咬着唇,田洱瞥开了眸子,“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他呢,都做了什么? “放开她!”一声暴喝,只见一道光闪来,田洱还在发愣,就已被拉带着转了个身,那拉着她的本司徒木单手二指便捏住了刺来的那柄软如柳的蝉翼剑,冷淡的神情一如往常不变,“不管你是何人,田田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说完手指一用力,竟将那剑捏着折了过去。 杀华眼里尽是杀气,不过那双瞳,始终没有变色。 手一抽便轻易将剑头给夺回,几十招下来,司徒木不得不松开了田洱,专心应对这来路不明的对手。没想到还能有人逼得他专心应对的,眼前这个是第二人。 第一人,便是那姓段的。 回过神的田洱,紧张地看着那两条身影自门檐下一路打到屋顶,小小的四合院子,好不热门。而这一带,有如此大动静却一片的安宁,仿佛那些人根本未有发现此处大打出手的一片喧嚣。 握紧权力,田洱因过于用力咬,那唇处泛白十分不好看,瞪着那些打斗的,她竭尽心力,“你们都不要再了!”喊完之后朝那边的马跑去,一把解了马绳便跨了上去,朝那些还未回神的人喊:“我是我,我要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由你们来决定!” 话未话,扬手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疼呼啸而去,留了一片宁静。 “田儿——”杀华收招,一下子传窜了出去,以步待马追赶那奔驰而去的身影。 立于屋顶,可以看得很远。但是,司徒木只能凭着双耳听着那马匹远去,听着那轻盈的身影追赶而去,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敛着无神的眸子,“……已经,变了吗?” 一切,都改变了,不再似从前了。 不再,单纯了,一切的一切。 而那帮黑衣人一见目标骑怪奔走就要追,却被梦婆婆缠着不少人脱不了少,司徒木终于朝下飞跃而去,以二对众。 ------------ 第203章 :徒步追马一夜,杀华可真是厉害得可怕 风吹过耳,夜的孤寂在林中穿荡,洗涤着那一颗颤抖的心。田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马术如此精悍,一路狂奔,明明是黑夜可她却完全不觉得道路漆黑,道阻。 “田儿――”被夺过的风中,隐隐闻得叫唤声,仿佛穿透了一切物质,撞进她的耳里。 “……吁!”用力勒紧了马绳,田洱停下来往后看去,除了一片黑放之外,隐隐可见林中树,什么都看不见,正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幻觉,一个黑暗,扑面而来的影子砸了过来,吓得她“啊”了一声,便被撞下了马,滚落在地。 “……为、为什么?”从高大俊马上滚下来,田洱一点都未有感觉到疼痛,透过月光,看清了紧紧搂着自己的人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扶好坐了起来,来人正是追赶而来的杀华,二人坐于地上,他缓过气来,看到田洱那震惊的目光,恍然回神,一把将人抱住,紧紧的。 他以为,追不上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还以为追不上了。幸好,幸好还是追上了,幸好。 被抱着,田洱傻眼了,他、他就这样追了自己一夜?就这样以步代马地追来了? “为什么……要追来?”他就这样追来了,竟然毫不犹豫的,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追来了? 好容易才喘过气来,杀华终于松开了一脸震惊诧异的田洱,直率地回视田洱的视线与校花同居:高手风流全文阅读。“你一个人跑了,我自然是要追来的。”松一口气,“好吧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可不是。这人本就没有骑术,竟然还连夜骑马,不是找死吗?他怎么可能放任着她一个人而不管? 一愣,“就因为……担心我出事?”没有虽的原因吗?不是怕她不肯跟他走,不是担心她留在司徒木那里? “不然呢?也不想想你那一点骑术竟然还连夜骑马,想吓破谁的胆啊?”恢复了那个脾气超差的杀华了,瞪着那双碧色的眸子,脸色不太好。 “我以为……”田洱自知理亏。说得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杀华瞪她,却还是起身再将人扶起来,“算了,反正你们这些凡人都爱以色度人。”什么都要计算个彻底才行。 很惭愧。 “不过,你也还真行啊,足足跑了两三个时辰。可追死我了。”杀华拍了拍一边的马,马儿很通人性。此时立在那儿也不喷气,任他动手动脚。 知道自己也不是真有那本事,跑的时候思想空白也不知跑了多久,现在停下来,才发觉屁股跟大腿间阵阵疼痛。脸白了白,“我们,现在在哪?”她问追来的杀华,知道自己慌不择路,现在也不知东南西北。 瞥她一眼。“大约是东南方向。”他也很少出门,所以对这些道路也不算,拉起马绳,“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不说自己追得累不累,看田洱的脸色就知道她疲累极了。 可不是,两天滴食不进。又连着两夜骑马,哪里不会? 没有异意地跟着杀华慢慢地在银月下行走,田洱望了望远处的一片黑暗,才知道自己有多鲁莽不理智,这样跑下去,若一个不心心跌落山崖都有可能。想到此,她转首看了看并排而行的这一身红衣人,然后再垂下眸,“……我是不是很愚蠢?” 在大婚上跑着杀手跑了,现在又一个人跑了,再来却与这个男人同行。 可不是瞎折腾。 杀华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听到田洱的声音他没有将脸转过来,而是望着前方的路,“有什么关系?人都是随着本能做事的,我相信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于本能,可比那些攻于心计的人好太多了。” “……”是吗? 走了有一刻钟,才找了个避风且宽敞的地方,将马栓好后,杀华拾来了干柴升了火,这大干燥秋日的,找干柴倒也是容易,只是……“我去打点野味吧。”二人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他想田洱定也饿了,便起身要去打些猎物,晚上找猎物倒也容易的。 一把拉住起身后杀华的衣袖,“……小心点。”她是真饿了,也更累。 杀华点点头,便没入了夜色之中,留了那孤独的篝火在夜中摇曳着火苗,映着田洱那张疲累而脆弱的脸。坐在火堆旁,田洱抱着膝盖,将自己的脸埋进腿间,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空旷的林中回响着夜中活动的虫鸣声,仿佛鲜活奔忙的灵魂。 杀华回来之后,就看到这模样的田洱,看起来那么的叫人心疼。他也没敢走太远,就在附近,倒也好运,让他寻到了野鸡窝,还掏了几只蛋,当然,野鸡他也只打了一只,没要多。 当田洱惊醒时,那已成了只散发着香气的烤鸡,见她醒来,杀华这才不怕热似的扯下鸡脚,拿着摘来的叶子抱着递了过去,“先吃些垫垫肚子。” 无声地接过那鸡腿,田洱咬入口便闻到了那浓郁的香味,油油的却一点都不腻,很难明白这无料无减的东西,他是怎么弄得如此醇香好吃。 看着田洱吃得如此香,本冷着脸的杀华终于露了笑意,“慢点吃,这里还有逆流伐清。”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尽是宠溺。 “……唔嗯,你沈么呼吃?”咬着肉的人,口齿不清,但对方也能听明白,真是难得,“好,一起吃。”杀华说着才很斯文地扯了一块,吃得优雅极了,跟田洱那狠吞虎咽简直就天壤之别。 当然,这并不会使田洱觉得有距离感。 填饱了肚子,原有的烦恼也能消去不少,田洱在杀华的带领下,到了离路边不远的小河边洗了把手和脸,身上一身都还是昨日的新娘服装,跟杀华那一身大红,竟那么和谐地相配了。 嗤,也不知是笑话还是讽刺。 回到火堆边,杀华找了些干草给田洱做铺垫,让她好好歇息,自己却坐在火堆边对着火,不知在想什么。田洱坐了过来,也许是火照映的关系,田洱发觉杀华的脸很红,在那双碧眼下,显得那么的不自然。一愣,田洱这才紧张了起来,抓着杀华让他转过来,“你怎么了?” 面对面,果然不是火照的,如此之红,十分的不自然。 杀华一愣,仿佛这才回神,“没事啊。”的确是没事的,看田洱见鬼了的模样,他反问:“怎么了?” 奇怪地摇头,“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田洱如此说,杀华才想起了什么,“也没什么,就是方才追赶时闯过林间时被刮到了些。”这么一看,大红衣上还真有不少的刮破的痕迹,田洱一急,就抓他的衣,“有没有伤到?让我看看!” “啪!”一声,二人都愣住了。 杀华只是不太习惯被这女子动手动脚,并非恶意要拍开她的手,不想力道大了些,除些将人拍趴下去了。田洱有发傻,木然地转首看向那脸红得十分不自然的杀华,许久都回不过神了。 “……抱歉,你有没有伤着?”被田洱这么看着,杀华心里过意不去,主动握起田洱被他拍落的手,夜色中看不出什么,大约有点儿红了。 没握不打紧,一握田洱那秀眉就皱得更紧了,覆手就反握住了杀华的手,“为什么这么烫?”滚烫的,就好像是发高烧一般,难怪他脸红得那么的不自然,田洱着急就伸出另一手捂上他的额头,颗然是滚烫的! “你、你生病了?”生病了还来追了骑马的她一夜,生病了还带着她打安顿的地主,生病了还一人去打猎,生病了还为她找水源……“你、你是笨蛋吗!”田洱担忧着,却忽然发怒地大骂一声,一把将人给推倒了,“你给我好好在躺好!” 然后将原来给她铺好的干草全都挪了过来,一把扯开了自己那衣摆的里布,拿挂马上水壶倒出手湿了之后才敷在他的额头上。杀华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吓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任着她对着自己使来使去,这会儿额头一凉,他才回神,却是一把将蹲于他旁边的人给推开了。 田洱这才敷下湿布,就被猛然一推,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一边的地上,傻了,直直地盯着那背面去对着火堆的杀华那背,不明白这人忽然发什么疯。怒上心头就起来将人一把扯着过来面对她,“你忽然发什么疯?”连那额上的湿布都掉落在火堆边了,这是搞什么? 伸手跨过杀华的身子,过去拾起那湿布,田洱收回来时才发现,自己下身之人睁大了那双碧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在看,因在夜色之中,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那双碧眼带着绿光,有那么一点渗人。 “怎、怎么了嘛?”她虽然知道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这段时间相处也改了不少了,现在怎的反倒又发起作来了呢? 一把扭过头去,杀华不再盯着身上人看,却不身转过身去,也未有推田洱,只是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别管我。”有点儿水哑的声音,仿佛渴了许久的人。 ------------ 第204章 :好像中毒了,怎么办? 刚伸出去的手一顿,什么叫别管他?田洱也懒得理他闹什么脾气,将湿布重新敷在他发热的额头上,语重心长,“我说杀华杀大侠,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别有事没事就任性发脾气好吗?虽然我很感激为了我而连夜千辛万苦追来,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谁来爱惜?”这人也真是,好歹是个成年人了吧,怎的就像个任性的孩子说翻脸就翻脸。 大约是田洱的话有了见较,摆着一张难看脸色的杀华把眼珠子转了过来,对上有些絮叨的田洱,开口就是一个问题:“那可愿来爱惜?”声音,不知为何,越发的低沉喑哑了。 一顿,田洱刹那误以为是段苍玥那个男人,努力地眨动着过于惊讶的眼,咽了口吐沫想让自己平复,“说……什么话呢,要别人为你着想你就得想自己好好爱惜自己。”田洱很不客气地敲了一下这男人的胸膛,直接就坐于旁边,也正好是火堆边,无所谓了。 杀华仍用那种带着迫切地眼神看她,“……若我爱惜自己了,你也会爱吗?”他话间,省去了个字深度索爱:女人,别喊疼!。 “……(⊙o⊙)”田洱有些奇怪地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大约从中捕捉到了什么,先是一愣,然后脸一红,有些慌忙地转过首去,“爱、爱的呀,我们是朋友嘛,呵呵……”她装傻充愣。 只觉手一紧,被对方握住,惊得她把首转了回去,却对上了对方迫切的视线,“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当你是朋友过!”说得太急,声音更哑了。仿佛在沙漠中饥渴了好长时间的旅人,用期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想要退缩的田洱。 抽不回手,田洱有些着急,“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放手。”嘶,疼了,却挣不回来。这个怪力男! “……啊!”正在努力想挣回自己手的田洱一个不稳……事实上是被人用力一扯,就这么扑跌了下去,手趴过男人的身体,下巴了紧,嘴一软,被吻了。 过于震惊,微张的嘴被对方有机可趁。一下子便滑进了口中。先是自顾地大肆掠夺。再来便开始缠着对方,追着那躲避的香舌,在躲无可躲的地方被含纠缠上了,同舟荡漾难辨清是否你情我愿两情两悦。 “……放开!”脑汁一回,神智一辣,猛地一把将人给推开了,田洱坐了回去扬起袖就开始擦自己的嘴。把脸往火堆转了过去,火苗映着她发红的脸。 “我已经有夫君了,请你自重。”吸了好几口气,田洱才开口,表示自己的立场。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喜欢这个脾气不好又坦率的男人,可是……自己是先喜欢上那个温雅的男人,也就能将心分散再去喜欢另一个人、 “……你爱他?”杀华似乎在意的,不是她是否有夫君,他在意的地方,很特别。垂了眸,那红红的脸慢慢地淡去,“是……喜欢,至少他让我心动。”谈不上爱不爱,她觉得爱,太过沉重,向来懒散的自己不想被过于沉重的东西束缚,就连情爱也不可以。 “但,你也对我心动不是吗?为什么却只选他不选我?”杀华坐了起来,额上的湿布脱落在大腿上,他也不去看一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田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脸部的每一个表情。他虽然很多事都不懂也没想过要去尝试,可看人这一点,他自知很有信心的。 睁不由自主地一睁,田洱那不宽实的肩微微地抖了一下,这个男人说得没错,她对着她同样有好感……但,人怎么能一心两用,三心二意? 咬了咬牙,“就、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选择你,我已嫁为人妻,这种事你别逼着我,我……”道德这种东西,尽管她一直以为是因人而异的,但要她…… “那,不要那个男人了,你重新选择我便是了。”杀华非常霸道地给她下命题,径自来给她决定的选择。猛转回首,田洱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人,“你……说什么傻话?我与他、他……” “你们只拜了堂。”众所周知,她当时就跟人跑了。 脸红了白,白了之后又红,“……我与他,已有……夫妻之事。”这个,木已成舟。她以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不在意的,所以为了拜托杀华的纠缠,她还是选择如实说。 只是,她知道杀华这人思想很特别,可从来没想过他对这种事更……另类,一句:“我知道。但是,我并不介意,只要你今后选择我便行了。”的话,让田洱彻底石化了。 这、这个时代的男人,也忒放得开了吧? 猛然回神,“不、不不行!我都嫁人了,怎么选你?别开玩笑了,虽然我拜堂当天跟人跑了,但我相信段苍玥会理解我的,我相信……”她,不太确定那个男人是否会介意,现在她已不太敢回去面对那个男人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该何去何从才好? 双肩被人一把抓住,田洱被迫不得不面对这个男人的认真,“田儿,我……”杀华的脸,是认真的,那么认真的看着她,那么坚定地看着她,“……我不逼你,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就行了玩美房东全文阅读。”忽然间,他不再强硬了,眼里多了层伤痛,松开了手,他跌躺了回去,有些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再霸道,再坚定,他也不可能去强迫这个眼里含着晶莹泪光的人,那薄薄的水雾一下子便将他打败了,揪痛着心他强迫自己不要去逼她,于是只能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 有些不明白这男人为何忽然转变了态度,当湿湿的东西划过脸颊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哭了? 木纳地转过身去,举袖胡乱地拭着,并不难过啊,为什么要哭? 拭不断的泪噼里啪啦地掉着,吓得她有些手足无措了。拒绝这个男人,就这么叫她痛心吗,就叫她这么受不了吗?田洱不断地自问着,不断地想寻求答案,却发觉脑子只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沌难解了。 也许,自己也是个三心两意的坏女人罢了。 坐在火堆边,抱着自己的双腿,埋进自己的脸,田洱原本微微颤抖的双肩渐渐地平复了,杀华一直半眯着眼看着,直到看着她累了,睡着了这才坐了起来,轻唤一声得不到回应之后,便将人扶好同躺了下去,挪了挪,让二人的距离变得紧密,也给她更多的体温。 盯着怀中睡得并不安稳的睡脸,从来无烦无忧坦然无欲的杀华,看得有些出神了,伸出手轻轻地抚上这张小脸,“……选择我好不好……” 田洱做了个梦,一个悲伤而又可怕的梦,她是被梦吓醒的,当她醒来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原本烧得正旺的火堆有些殆尽,只剩那么一点炭和火苗,田洱赶紧拾起一边的柴火加了进去,火势重新旺盛之后,这才安心了些。转首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睡着的,可是那紧皱的眉头,还有那红得更加不自然的脸色,让她大惊。 伸手过去就捏着他的脉搏,十分混乱岂……沸腾? “怎么回事,难道他吃兴奋药了?”田洱微蹙着眉十分的不解,因她的触碰,那男人嘴里发着细的嘤呜之声,像呻吟,带着点点暧昧的。 一愣,田洱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伸手就去剥熟睡男人的衣,时然从两臂上看到些小小的伤口,伤口小得几乎都快要结合了,只是那儿的肉色变了,变成了淡紫色的,看上去十分的妖艳。大惊,难道这男人穿过荆棘丛林时不小心被什么有毒的植物所刮伤? 想起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十分异常的举动与神色,田洱的眉头便皱得越来越紧了,出神着劈头来了一句:“……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线了。”声音,越发的沙哑了,听不出冷暖。 一惊,田洱抬眸撞上了杀华那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没什么焦点的视线,心中更是担忧了,半俯了过去,“你有没有觉得怎样?真是糟糕透了,我身上没有带药。”平时她都随身带着小锦囊的,因为大婚所以她才没有带,没想到大嫁当夜就跟人跑了也没来得及拿自己的东西,更不会有药袋子了。 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杀华表示无碍,可惹得田洱更加着急了,“是不是特别难受?要不、要不……”要不,快天光了,她现上就启程去找有人的地方。 瞧田洱那着急得快哭了的神情,杀华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好的,露着虚弱而又美艳的笑容,“我真的没事,已用内力封住了,所以才会有些无力,也许过几个时辰便过去了。”这一点苦他还是受得了的。 田洱一顿,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说得轻松的男人,“你知道自己中了毒?”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早点说二人也好连夜继续前行兴许能找到人家呢? ------------ 第205章 :你可想清楚了这样湿身的后果 无力地转过眼,杀华不去看满目担忧的田洱,“我没事。”嘶哑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仿佛就像在极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如此明显聪明如田洱哪里没有听出来,一把抓过他,满是着急:“快告诉我你倒底怎么了,为什么脉象紊乱心脏暴跳不止?”再这样下去,他会死于心肌梗塞,不然大脑充血而……死? 嗯? 这是什么感觉? 愣愣地看着杀华那华丽妖美的脸上,那红得发紫的面色,还有那双碧色的眸子闪着绿光……“你、你中的是……媚药?”为什么?难道随便给佬植物刮到也能成为媚药?不会这么衰吧? 回答她的,是杀华不自然的神色转过脸去不看她~~! 神马情况! 抓着头,田洱一脸抓狂,“怎、怎办?”即便他封住自己的穴脉也不可能解得了那什么破毒的吧,这样下去那身体保不准受不住就这么暴炸了仙城之王最新章节!等、等等,他……封住自己的穴脉,变得软弱无力……“你、你不会是怕自己不小心失去理智,上、伤害了我才这么封住自己的穴道吧?”我勒个去了,那要是追赶的杀手到来,二人岂不是死定了? 好吧,又被田洱猜中了,她一脸绝望地瞪着那只顾着逃避她视线还不断喘着气,却不回答她问题的男人,怒气一上来:“喂!好歹你也说说该怎么办吧,不能就这么放任着不管吧?要是你死了我岂不罪过?”何止罪过,那她得一辈子活在愧疚中了。 始终不敢转过脸来看田洱,杀华嘴里还喘着气,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烟雾,“你……骑马到前面不远。大约会有个圩集,可能会有药。” 一喜,“真的?不远是要多久?”田洱一听就急起身起了,想着准备一下,就闻杀华答了一句:“大约三四个时辰就到了。” 三、三四个……时辰?七八个小时? 近个毛球啊! “等我回来你人都被野兽抗走了我还回来个球啊!”一气急。田洱就会暴粗口,一下子又坐了回去,取过一边的水袋重新湿了那布落在一边的布。一边放杀华的额上,一边心急,“没有办法了吗?”看他那呼吸越来越急了,田洱心知这个人忍得痛苦,奈何她现在连细针都没有,不然还可以帮他针灸一下,缓解痛苦。 好容易。杀华仿佛决定最后一搏似的。缓缓地把脸转了回来。那双碧色的瞳子,由原来的淡绿色到此时如湖一般的琥珀深碧,看得田洱个一激灵,只能傻傻地回视,视线怎么也稳不开了。 “……呼,你决定选择我了吗?”问一句,已让他喘得不行了。声音深沉而无力,就这么痴痴地望着僵在那儿的田洱,“我、我知道你……仿佛谁都会信任,却又不相信任何人,但……请相信我……死都不会伤害你。”就是在这种攸关生死,他也选择自己承受也不想逼她,更不想伤害她。 僵直的身子一颤,田洱的目光变得犹豫不决,她是想救这个男人,因为自己不知多少次被这个男人救过,就是这一次,他也不过是为自己而来的。 可…… 抓着腿上的衣,“我、我……只是一次的话,我可……” “打住!”杀华忽然出声打断了田洱那种下了好大决心都还在犹豫的话,他的目光变得冷寒难懂,“打住吧。”这一句,带尽了无奈与悲伤,言完杀华再次将脸瞥了过去,闭上双眼,不打算再与田洱交集。 即便没什么内力的田洱,也能感觉到杀华的呼吸越来越重,吐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脸色也越来越痛苦。 垂下眸,她不敢看下去,跪着坐了下去,田洱看到自己双腿上的手,因过于用力抓着,都泛了白了。 杀华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他活得逍遥自在,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不必拘束,没有他想得到的,也没有可以舍弃,因为从来就没拥有过。 唯独这个女子,她是不同的,就因为不同,所以决定了永远不能拥有吗? “……”神知,越来越模糊,身体拼尽全力压制的那一股股的澎湃与渴望,使得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什么事,连睁眼他都不想,却在这种混沌的时候,身上一重,感觉到衣服好像被什么剥落了。有些茫然在睁眼,看身骑坐在自己身上的,那本该纯美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红着脸,在脱自己的衣…… 张了张嘴,“你在做什么?”他闻到自己非常无力地问了这么一句,声音低到就快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却见身上之人那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顿,不看他还继续剥落衣服,然后……裤子。 果然呢,狰狞的根源已膨胀得不像样,正丑陋地对着她神秘之旅最新章节。 杀华想,这人见了总该吓得跑掉吧?却不知,一个湿热,仿佛息什么包裹住了一般,他大惊,有些无力地支着上身前,眼前的视线几乎使他瞬间崩溃!她,她竟然……天啊! “……你、你松开……唔!”原本湿热的,竟是那娇艳的小嘴,那小嘴里的味道他尝过许多次,美味极了,那种滋味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身体澎湃不已。就是如此的神圣的地方,却在含住自己那邪恶的根源,开始慢慢地上下吞吐着…… 伸出手,正好抓住了那头,想要推开她却又仿佛在迎合……“放开吧……”他是真的要崩溃了,理智仿佛早就被她给摧毁了。 田洱不管这个男人说什么,涨红着脸,都红到脖子去了,还是艰难地吞吐着那充满男性味道的根源,太大了根本没办法含进去多少,她只能紧紧地闭着眼,努力地上下吞吐,牙磕到了她也没办法学会要怎么做。比第一次上花轿还要让人紧张。 感觉到抓着自己头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用力被抱着,本不动的身子却忽然猛地动了起来,被撑大的嘴巴那根源自忆进进出出,都撞进她的喉咙了。太过痛苦,嘴巴也合不上,她只能“唔唔”地发出难受的呻吟声,还有银丝滑下脖子的触感…… “唔!”对方低沉的一声,只觉喉处散进一股股带腥的热流,呛得她胃都抽过来翻了。那邪恶的根源退了出去,带着白浊流了出来,田洱眼眶全是水雾,一脸痛苦地看着那已半支起上半身的男人,他脸色还是那么红,眼里带着一种嗜血的疯狂,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身子不由自主地颤着,田洱认命地闭上双眼,扬起袖插去嘴角那带腥的液体,这才睁了眼,抖着声说:“‘……可、可以哦。”仿佛在鼓励对方,又像在鼓励自己,她本跪在那儿,这会儿跪爬了上来,就坐在男人的小腹上,脸红得要滴血了,也不太敢回视这双如野兽一般的眼。 她知道杀华必定学有是清醒的,因为他没有发狂地扑上来,“要、要做就做吧,我……可以的。”这种话,她也只对段苍玥那个男人说过,没想到没多久却又会对另一个男人说了。 感觉得到身上人的颤抖,杀华眯着双眼,缓缓地伸出手双,最后还是用力地抓住田洱的双臂,猛然地坐直了起来,上来就是狂风暴雨的吻,一点温柔都没有,飞沙走石般,马上就能闻到血腥味了,田洱本想推开他,却又想到了什么,只能这般任由着他,被他带动,被那媚气感染,身子发热难熄。 吻落下,来到她的衣下,衣服没有完全剥落却露了那大约的肚兜,那是喜兜儿。仿佛是野兽看到了猎物,杀华朝着那鼓起的兜儿就含咬了下去,一下子就湿漉漉的,闻着那水声,田洱也开始喘着气息,抓着他的头不知想要抗拒还是接受,变得那么的无助不安。 这种时候的人,是没有温柔可言的,这边还亲吻着,那头双手抓着身上人的腰,提了起来,一下就扒下了亵裤,也不管对方受不受得住,提着长枪往那儿一顶,感觉到湿热的地方也不作停顿,一下子就压着那小蛮腰,狠狠地就这么坐了下去。 “啊啊!”昂首喊了出来,田洱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疼痛,还有那撑得酸胀的难受。从来没被这么粗暴地对待过,犹是她是主动的,心头也一阵的委屈难过,手一举就捶了几下男人的背,也难不了心头之恨。 杀华忆没了理智,身体只是循着本能,渴望着,索要着。也不管被身上人捶那几拳,提着身上人的小蛮就开始往下,然后重重地压下去,每一次都直捣黄龙,非到最深不可,因为得不到喘气空间,田洱只能喊叫着,独独没有求饶。 再说,这个时候才喊求饶也太迟了点。 “唔啊……嗯……”过了前头那些不适应的疼痛之外,毕竟是年轻的身体,又加之是自愿意的,田洱有些悲伤地发现自己竟然有感觉了。此时的她混乱的脑子里,仿佛也明白了些事。 对这个男人,她原来是放不下的。 ------------ 第206章 :湿身后的尴尬真是要人命 脑袋一片空白,田洱茫然在坐了起来,混沌的脑子慢慢地在转,想后将一些记忆安了回去。先是昨天跟着司徒木到了一个合院,然后夜晚被黑衣人围杀,还有杀华出现,自己骑马跑了大半夜,杀华锲而不舍地追来然后中毒,自己为了帮他解……毒?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道男声传进耳里,田洱猛然招首,果然看到那个一身大红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递来了那个水袋,“先喝几口润润。” “……”涨红着脸,田洱接过水袋赶紧垂首,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喝了几口之后,才想起什么,垂眼发现自己现在一身清爽,衣服也好好地穿在身上…… 天亮之前的事,历历在目。 “我……”声音,沙哑难听,田洱一声,担着喉咙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她很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启程吧,至少先到镇集上。”在这荒郊野外的,总能有点什么意外。杀华还是那个脾气不好阴阳不定的杀华,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儿僵硬,收拾着一边的东西,就等着田洱起来。 田洱起身拉好自己的衣裳,果然是好料子,这么合着睡都不会发皱。而从身上滑落的这谁的大红外披肩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抱着衣服来到马前,递了过去,“谢谢。” 接过衣服,杀华没有马上穿上,而是盯着一直垂眸不敢看他的田洱,最后俯下首,在那额上亲了一口,这才扬衣穿上花小宝的桃运人生最新章节。一个跨身上了马,然后朝立在那儿发愣的人伸出手,“上来吧。” 抬首,对上的是这个男人明艳如花的眸子,田洱没再说什么。伸出手上了坐,却是坐在男人的面前……身后的温度一阵阵地传来,不家那强有力的心路。仿佛在提醒着她昨夜之事。 这种感觉,很熟悉。她只在段苍玥的面前这样被抱着骑着马,就是司徒木,她也只是坐于身后……为什么? “怎么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见怀中人过份的安静,一直惴惴不安的杀华终是忍不住,拉下了那伪装的冷淡,问得甚是温柔。“再忍忍。很快便能找个适合的地方歇息了。”怪只怪自己昨晚失了理智做得太过火了。虽现在在体内还残留着媚毒的余毒,但好歹他已经可以克制且也不那么痛苦了,只是苦了她了。 没想到,一个女子能为了他做到这份上,心中因她而柔软的地方,都快要融化了。 啊,原来。这就是凡人所言的幸福吗? 耳边传来那带着热气的问话,田洱的脸更红了,吱吱唔唔,“没、没……还好。”她垂首,任着响午的热风刮过脸庞,“倒是你,毒……解了吗?”她看到这男人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大约也没有完全解清吧? “托你的幸,都好了。”杀华觉得自己的回答,无懈可击,淡然正常。 “……”田洱的脸,又红了,散软的身子有些无力,快马跑起来的速度让她不得不紧紧地背靠着身后的男人,再害羞,做也做过了,自己一身清爽大约在晕迷的时候还被他抱去河边清理过了吧?现在才来害羞,果然是晚了些。 只是,让她沮丧的时,为什么……这种事能发生两次?上次是段苍玥,这次是……这个男人。难道,她天性就水性杨花注定了与两个不同的男人纠缠不清? 本来身体就不佳,又得赶路,脑袋想着事情,一路不久变开始变得混沌起来,最后靠着男人竟睡着了。侧首看到这马上还能睡着的人,杀华将速度减了下来,让马骑得平稳,也好让她睡得安稳些。 这种无声的依赖,让杀华心中美滋滋的,一路含着妖孽一般的笑容,路过村落也未停下,一直赶往下一个镇去。 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这个小镇,镇上只有一条街,街道的中心地带有家二屋的客栈,杀华直奔那里,抱着怀中还要熟悉的人下马之后,要了间上房,马就跑给小二哥牵到后面马棚去了。将人安顿好之后,他招来小二哥吩咐了一些事这才折回房,便见床上人已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搓着眼,那神情天真无邪得叫人想抓狂。 “……杀华?我们到哪里了?”那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顿之意,问得懒洋洋的,仿佛下一瞬又会重回睡回去似的。 来到床边,“我们到了小镇上了,这里是客栈。”说着还还不忘拉拉那滑到大腿上的被子,“你要不要再睡一会?还是先吃个饭?”他知道这人这两三天除了吃了个野鸡腿,就什么都没吃过了。 眨了眨眼,又再眨眨,仿佛清醒了些,她才说:“……我想洗澡。”赶了这么久的路,只是被擦拭清理还是远远不够的,那种黏黏的感觉使她全身不舒服。 “好那,我去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你再等等。”杀华起了身,直接就出门去了,没多久便带着几个提着热水进来的工人,拐进屏风之后就有个清理干净的大木桶,杀华倒也细心,舀起那滚烫的水清理过一遍之后,这才将水倒入桶里,再加冷水调和了。 走出来时,田洱已经起了床,光着脚等着,见他现来也不说什么便进了屏风,仿佛并不担心杀华会忽然耍流氓,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先用勺子洗了一遍之后才跨进了那大根桶,舒服地叹出一口气这脑子才清醒不少修仙狂徒最新章节。 脸红红的,不知是热水泡的,还是旁的。这时听闻屏风之后,那男人开口了:“我让人准备衣裳了,所以你一会暂时先用干布裹着到床上等等吧,想必很快便送过来了。” “……哦,好。”田洱知道这种地方哪里会有做现成的衣服,即便是有大概是也相当贵购买别人先订做的。不过也无妨了,总好过穿那一身大喜袍到处跑那么招摇。 外头不再有声音,田洱泡得舒服了,头一靠,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疲惫的眼。 是心,累。 来了这个时界,就没有消停过,特别是近来。每天都在一堆状况中度过,想着昨晚还……心累得都在颤抖了。即便是自己自愿的,总还是满满的委屈,对这人生的委屈。 “……田儿?”迷迷糊糊,听到声音,睁眼就看到一张挂着担忧的脸,是一张如妖精一般美丽的脸啊,这个人的心却与脸那么不相付,内心坦直得叫人郁闷。、 被田洱直勾勾的盯着,就是杀华也会脸红,赶紧解释,“你泡了很久,我在外头唤了几声都不见你回应,一着急才进来的。”边解释边转过身去,手扬了扬,那是干布。 “哗啦”一声站了起来,田洱此时身上一丝不挂的,水在那白皙如瓷的身上滑落,变得晶莹剔透。跨出水桶,田洱光着脚站在地上,接过男人手臂上的干布,往插干之后往身上裹着。 而杀华早已在她接过干布的时假出去了。 回到房里,杀华已不在房中,田洱也不好奇什么,回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抱紧,深秋的夜是冷的,带着湿湿的味道,冷冷的。 房门被推开,杀华手里拿着衣裳,身后还跟着送饭菜的小二哥,大约是不想让那小二哥看见床上的田洱此时的模样,杀华手很快,一下子便拉下了帐绸,掩盖了起来。 自然,小二哥也不会不识趣,放下东西便出去了。脸色有点不好,杀华将衣服递进帐里,“换上吧,也幸好有现成的。” “哦,谢谢。”田洱看着床上的衣,还有里裤呢。 这种很贴身的东西,通常都是姑娘家购了布料回去,自己亲手做的,紧密得很,也不知这男人用了什么办法得来了。反正知道这个时候没那么多病毒,田洱也穿得放心。 一身干爽下床,头发还是湿的。 坐到桌边,二人变得有些沉默,只有嚼食的声音,都没有说话。很不习惯这种尴尬沉闷的气氛,田洱偷丛了男人一眼,问了一个问题,一个问完之后就后悔的问题:“你……为什么胸前有个伤疤?”那个位置,有点熟,而且那个刀疤很新,像是好了没多近,几乎没有超过半年。 涉及身体,田洱很不争气地想起昨晚之事,红一阵发烫,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 杀华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于是他此时愣了一下之后,竟然事实在为难,却没有回答。他就是这样的人,宁愿不回答,也绝不说谎敷衍。 瞧他这模亲,田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能回答?”她以为二人的关系十分亲密了,为什么连这种小事还不肯告诉她,就这么重要吗? 又是一愣,她赶头吃饭。心里责怪自己竟我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二人的关系哪里亲密了,不过是一夜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自己,最后有没有被说服,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不是,只是……”杀华并不想欺骗田洱,“大约你不想听。”他说。 ------------ 第207章 :自古多情多烦忧 “不想听……是什么意思?”她若不想听答案还问来做什么? “嗯,也不过是遇刺不小心受的伤。”杀华选择了个隐晦的回答,至少这是实话。听罢,田洱微愣,“连你也会被刺杀?”真是的,怎么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去行刺人啊? 笑了笑,“你别忘了,我可是妖瞳,尽管那些人还没有完全确信,但多数都抱着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心态,所以,我从小就在一个想当隐晦的地方生活,几乎不会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过着是自己而又不是自己的生活。 用同情和心疼的目光看着这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人,田洱终是知道为什么他的脾气能这么坏了,难怪当初一见自己就想杀人,尽管杀了几次都没真下杀手。“一直那样生活啊……对了,你多大了?”二人都这种关系了,竟然还完全不了解对方,田洱有点汗颜。除了知道他是妖瞳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这样的关系,正常吗?不由得,她有些茫然在望着对面这长着一张妖孽容易的男人。 抬眼瞥田洱一脸,杀华倒也不觉生气,还很老实地回答:“二十有三,七月初七,和姓段的一样。”这样说,她该记得住了吗?别到头来二人都十分亲近了她还问些愚蠢的问题。 眼一睁,“啊,原来段苍玥是二十三岁啊?”恍然大悟,好还真不知道,因为自己不过生日,所以也没想到要问对方的生日,“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在意生辰之事,都不见办什么生辰会。”通常,有钱人不都爱常搞什么宴会的吗,生辰会这么高兴的日子,应该会办得轰轰烈烈才对吧? 想想。她都来这边快一年了,好像……真没有过。 出奇地看着田洱在那儿喃喃自语。杀华心中溢起了丝丝的喜悦,这个人啊,原来不是只对他一个人冷漠不上心。笑了笑,“我却知道你的生辰。”他的话,引起了田洱的诧异。又道:“就在开店的那阵子,你满十八岁了,对不对?”那时,她自己似乎完全忘记了,过了几日之后才偶尔想起,然后在店里加了不少的菜料,还做了那种照她自己说是蛋糕的点心。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愣愣地望着这个满是笑意的男人,这个……原来是真的有一直关注自己的啊。 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那下次。你生辰时,我给你也做个蛋糕。”她想,大约不会有人记得他的生辰吧。所以这二十多年来,他也许没给自己庆生过。 有些木纳看着这个红着脸说着这样的女子,难道是因为二人……发生过关系,所以她开始对自己上心了吗?杀华对自己做过之事,一点都不后悔,还不如说高兴得不得了。 “好。”那份喜悦,掩盖不住。好看的眼眯成了一条线,就跟当初的他一般,不管什么时候都眯成一条狭长的线,叫人难以捉摸。 食过了晚饭,房中的二人那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若换以前田洱完全没当一回事,即便孤男寡女也没想过什么流言蜚语或是那见不得光的东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二人……毕竟有过肌肤之亲,她再坦然也还是会觉得极难为情。 怎么说,算是自己出轨了。 垂了眸,虽然情非得已,但这种事她从来没想过。即便一开始知道与段苍玥也长久不了,抱着到时至多不过离婚的心态,所以很坦然地接受了那个让她相思的男人;只是现在这个,不禁抬首望了过去,那一袭火红就在窗边,妖孽而冷漠的神情一如继望,淡淡地望着窗外,仿佛一点都不受气氛的影响。 坐在床上,弓起了双膝,田洱枕着自己的下巴,越发的理不清了。 “……明天,我们该去哪里?”大婚期撇下段苍玥,跟着司徒木走了,知道没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她又跟杀华离开了。现在脑子醒过来之后,不管哪一处,仿佛都去不得了。 听到房中田洱那不大声的问题,杀华转过首来,看着那一脸落寞之人,心中一紧,脱口而出:“去我那处吧。”反正,应该……可以让她知道了。 有些茫然地抬首望了过去,“你那处?”她只记得他说他是妖瞳,却不知他打哪来,要往何处去。“你真的姓杀?”还真有这个姓呢,不知他们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笑,“妖瞳是没有姓的。”即便是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不过你放心,我那处虽然……有点不一样,但不比段府差的,放心好了。” 她又不是在意这个! 瞪男人一眼,田洱又贴回了膝盖顶,侧脸看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初次相见,她只记得一个阴阳不定手段毒辣的恐怖份子,可是现在的杀华,对着外人仍是冰冰冷冷的,却让她觉得有一股子淡淡的暖流,看着他便觉得这世间的冷暖变得那么的安祥。 是了,跟段苍玥很温和的时候,有点儿像呢。 一顿,难道……自己对这二人心动,就凭这点? “唔。”自我嫌弃地呻吟了一声,田洱忽然觉得自己太过肤浅了,难道是个男人给得了自己温暖自己就可以完全有可能动心? “不一样?”杀华被问得诧异,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啊,所以有些不明白田洱的话中之意。看他那表情,田洱蹭了蹭自己的脸,“是啊,一开始的你,就像只备受惊吓的刺猬,用全身的刺来自我保护,虽然看起来很可爱,却靠近不得。”想到自己如此比喻,的确是呢,不禁的就笑了,“呵呵,虽然现在也很可爱,不过……总觉得变成大人了。”尽管有时还会乱发脾气,但是已经是个完全会为人着想的好男人了。 听不到回应,田洱抬眼望过去,不知是不是侧着脸,所以视觉不对,她为什么看到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红光?赶紧抬起头,难道是因为那一身红映的? “怎么了?”瞧着沉默的男人,田洱又问了,是自己的话让他沉思了吗? 杀华回了神,对望了过来,脸一种研究的目光看她,“在你看来,以前的我与现在的我,哪一样好?”嗯,这人还真容易接受别人的看法呢,竟问的不是:以前的我与现在的我有区别吗? 想了想,“嗯……都好吧,反正本质上还是你,只是感觉上变得成熟不少罢了。”该乱发脾气时他照样会发,只是变得更温柔体贴罢了。 “那,我与姓段的,你更喜欢谁?”好了,问题竟绕回这份上了。明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但是杀华还是一脸认真地盯着田洱,看着她听到问题时怔在那儿睁大了那双汪汪的眼,露了为难之色。 敛了眸,这个问题,其实她也问过自己的。 “我……那日只是为了救你,并无……其他想法。”回答不上来,田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了,那日的确是情非得已,却……让她觉得是情理之中,不管倒回去多少次,她同样会那样做,毫无疑问的。 “嗖”一声,那本在两丈外的窗头上的大红身影一眨眼就来到床边,落坐在田洱的对面,伸出双手抓着她的肩,十分认真的看着她,“那么,换了是旁人,你也会那么做吗?”全是认真,没有愤怒也不有无赖,而是难得的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微张着嘴,田洱为难地撇开视丝,不敢看那双清澈的眼,还有眼中倒映着的自己,那么错愕,那么无措,那么彷徨不安。 本该很坚定的回答,却变得那么不自然了,她骗不了倒映中的自己,她太了解自己了。 仿佛不到黄河不死心一般,杀华就这么抓着她,依然是那十分认真的神色,不崔她也不放纵,一定要得出答案才甘休。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紧,田洱咬着唇,脸上的苦涩完全掩饰不了,“……不、不会。”换了是别人,她也许会想尽办法,但绝不是会献身。 得到田洱的答案,那么认真模样的杀华却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并没有脸上那么从容,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顶着怀中人的头顶,“你对我的感情,和对姓段的是一样的。”那么肯定,那么自信,完全没有犹豫也有不确定,逼得他怀中人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是个坏女人。”太过压抑自己,那手过于用力,连指甲都快要被掐翻了,“你们明明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性格,不同的身份……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错当作一个人来付出同样的感情?她不解,也害怕。 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么一个无耻不要脸的人,她害怕这样的自己。 泪水滴滴哒哒打在她那双紧紧抓着被褥的手背上,仿佛想洗涤自己的污浊,痛彻心扉。 ------------ 第208章 :快马加鞭到了雨东城 明明到了镇上,是有马的地方可买,可是杀华似乎并没有那个打算,添置了不少的用品之后,休顿了两日,便启程了。田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以这种事她做不了主,也只得继续让这男人以抱的形式同骑一匹马了,若是换段苍玥,她好歹会觉得那人是故意的,毕竟那男人多的是阴谋诡计,可换了杀华这种直率且脾气超差的,一瞪她之后就觉得,这人大约觉得二人骑两匹马太过麻烦。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直接就在马背上,在杀华的怀抱中睡过去,田洱觉得自己的习惯能力神一般的迅速。只是,每当入眠都会梦到那个男人,一脸非痛地望着她,那双绝世的眸子盯着她,仿佛在控诉着她的残忍。 “……唔。”不知第几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田洱觉得头很疼。睁了眼,是了,原还在马上,现在怎么……床上?眨了眨眼,这里是哪? “你醒了?”杀华走了进来,端着一些食物,“赶了几日的路,可真是累坏你了。”他也是不想夜长梦多,麻烦总在近处,他不得不快些带着这人回去。 “……还好。”田洱应得有些不自然,累的应该是他才对吧,自己除了发呆就是睡觉,就是睡觉昨屁股颠得难,除此之外,她的确没出什么力,谈不上累。 洗了把脸,田洱望了望天色,才响午,看来后半夜赶路就是为了进是到这城镇吗?不由得,她转首看了过去,总觉得这几日赶得有些厉害了,他有什么事非这么赶吗? “怎么了?”对上田洱那两条视线,杀华关怀地问了一声。摇摇首,田洱这才发觉自己的视线过于直白,“没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你这么赶。”仿佛后面被什么猛追着似的,虽然她也会猜是不是那些杀手追来了。 微愣。“嗯,有点儿急事,所以就赶得急了些。”杀华很诚实的,“若太累受不了,我慢些便是了。”马都被他换了两匹的。原先的马不是他的,骑着总有点不对劲,换掉马之后可以提速也可以安心,一举两得。 “没有。”擦干了手,田洱坐了过去,“倒也不累。”只是觉得比以前更加嗜睡罢了,大约是化疲累为睡眠了。也不觉得有多辛苦,“对了,我们到哪里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她只知道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别的还真不知道。 “到雨东城了,明日就到目的地了。”杀华这些日子也伺候习惯了,帮着田洱盛汤水。放于她面前,田洱道了声谢谢,十分的心安理得。 没办法,这么久一直都是有人伺候的,她习惯了也不觉得哪里别扭,喝起汤,“嗯。好新鲜的汤。”是海鲜汤呢,“这边离海近?”像这种还不到冬日的天热,想远运海鲜的话是十分困难的,就是皇宫里的皇帝也未必能想吃就吃得到的,更别说她这个小小的人物。所以好才猜这城离海边近,供应才会连酒店都有。 点头,“不远,快马的话一日便到海边了。”他的快马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会,要不要到外头逛逛?”杀华抬眼看喝个汤都一脸幸福的田洱,不禁露了笑容,这人还真会随遇而安呢,到了新地方也不见她拘谨害怕。 眨了眨眼,“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急吗?”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快到了他又不急了? “都到了这里了,也不那么着急了,在这儿多住几天也可以。”杀华心情似乎很好,那狭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都是含着笑意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冰冷,“雨东城最有名的便是海鲜市场了,你要不要去参观一下?”那里有数不尽的海里的各种海味,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 “好啊。”田洱想起在地球时,也去过海南岛,那里也是什么都有啊,去了十天天天都是吃海鲜,而且怎么吃都不会腻,真是……好怀念! 二人用过午餐之后,便离了酒店了,走出来才发现这酒店可真是华丽雄伟啊,“没想到这里这么富有。”田洱感叹地回头望了一眼说道,一直都听说雨容城是雨国三大富庶城之一,没想到这里也能出这么豪华的酒楼,看来这里的‘外交’不错啊,“难道这里是旅游胜地?” 听着田洱那略奇怪的问题,杀华瞧了瞧人来人往的街道,“这里是雨国第一海鲜城,外来的商旅很多也是正常的。”外来人多了,就会促使发展之类的,反正他不懂也没兴趣。 “噢,原来如此。”东张西望,“难道满大街都是卖渔具的商店摊位。”田洱眯着眼笑望身边的男人,“你说有没有特别好玩钓鱼业之类的?” “……??”杀华没听懂,于是田洱笑笑,“算了。”既然他没听懂问了也白问,“那是什么?”指着一处,田洱好奇地走了过去,嗯?蹲了下来,拿捏着,怎么觉得这些东西有点别扭呢? “这是海君,一种贝壳类的东西。”杀华半蹲着,“样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晚上会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茫,装饰起来倒也好看的。”男人一般所无所谓,倒是他觉得田洱身为女子,大约会喜欢的吧?要不,买些回去,让人好生装起来? 托着下巴,杀华很认真地在想这个事。 “……这样啊?”不过现在还是白天,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田洱将一颗小的放在手里握里,然后通过拇指与食指的孔往里看,果真有一点儿颜色,可能在晚上完全不一样的璀璨吧。 起身,田洱似乎并不打算买,于是走往下一家,有卖贝类的,有卖活物的,有卖珊瑚打造出来的各咱首饰类……果真是,最接近海的城池。拿了一串红珊瑚带在手上,田洱笑得很高兴地转向身边的男人,扬了扬手,“这串怎么样?”她试了不少家,感觉这一串十分的有手感,摸起来温凉温凉的,她猜这可能是好东西呢,会不会冬暖夏凉呢? 点首,“好看。”杀华每一样都说好看,也不不知是真是假。田洱努努嘴,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了,转了回去开心地继续挑选,嗯,还有如弹珠模样的贝壳球儿,真是特别。 田洱倒是误会杀华了,杀华是真的觉得好看,只要戴上她手上的,或挂在脖子上,他都觉得好看。那串珊瑚色泽通亮,红中带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戴在她白嫩细致的手上,自然是好看的。大约也有些心动了,杀华想问她要不要买。 “……嗯,就要这两串,请问多少钱?”田洱笑着冲那摊上的店主开口,店家是个老婆子,长得倒也慈祥实在,看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时,便一直笑呵呵地观看了,心想着这男女还真疼爱这位姑娘啊,看他那宠溺的目光就懂了。 看田洱终于挑好了,老婆子笑着回道:“姑娘真是好眼光,您挑的可是老婆子我这摊上最好的两样了。”边说边推了推别的商品,“这两串算您便宜点,五十两便是了。”那红珊瑚可是她镇摊之宝呢。 好像,也不是很贵,田洱笑笑,也没有砍价,转头朝杀华一笑,伸出了手,“错我点钱,我这次出门什么都没带。”所以最近她买东西的欲望也没有,这是难得的一次。 杀华有些奇怪,“我来便是了……”连说边掏钱,但话却被田洱打断了。 “这不一样,你借我钱就行了。”她现在倒也不穿的,有存款呢,只是没带自己的东西与身份牌所以也取不出钱,先借着,日后再还上。 她做什么都好吧,反正杀华也没打算让她还,于是很大方地将一大叠银票塞进她手里,却见她挑了张最小的,五十两递给那老婆子,“老婆婆看我如此爽快的份上,这个能不能送我呢?”她咧嘴露了两排白牙,模样灿烂得来有点儿傻气。 老婆拍接过钱,看她拿的不是什么值钱的,全很爽快地答应了,“行行行,姑娘尽管挑!”那小篮子的东西都不贵,不值几个钱,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成啊。 “谢谢!”田洱很感激地选了一个自己中意的,然后取了买的那两串,一串戴在自己手上,是水蓝色,如琥珀玻璃的贝类,她是想不到这些贝类是怎么长的,能长成这般晶莹好看。戴好之后,她抬首朝杀华一笑,“把手伸出来。”嗯,这个抬乎的高度,还真与段苍玥差不多呢。 有些奇怪,杀华很听话地伸出了手右,田洱也不挑,握起那修长的手,将那串红色珊瑚就往他的手上戴,嗯 与他那一身妖艳的红还真是相配呢。 “不错不错,看来我的眼光挺好。”十分满意的人自我赞叹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转向那从头看到尾的老婆子,“是吧,老婆婆。” “哎呀,姑娘的眼光可真了不得,还真配得不得了呢!”老婆子说得十分的夸张,也不管真心几分,却听得人高兴心暖的。 ------------ 第209章 :选马 低头看着手腕上带着的红色珊瑚,光鲜的色泽,与自己的衣袖那么相衬相配。再抬首,对上的是那笑得明艳如花的女子,“这是?”是和他想的一样吗?还是自己一相情愿地误解了什么? “送你的啊,你不觉得这本你很相配吗?好物配美人嘛。”田洱笑得十分的灿烂,对她而言,只有觉得什么东西适合什么人,方才第一眼便觉得与这个男人很相配了,自然是要买下来的,“反正,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你呢。”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回一份谢礼也是应该的,“难道,你不喜欢?”这就苦恼了,她是觉得挺配的,却从来没想过对方喜不喜呢。 “不,很喜欢。”杀华那不是独自面对田洱就冷得跟冰雕的脸上,满是柔和,微颤的肩膀证明他极力地忍着心中的那澎湃的激动。怎会不喜会,太喜欢了! 灿烂一笑,“喜欢就好。”当事者没什么特别感触,抽了两张银票,“这些还你,我就借这么多。”借多了还起来麻烦,完了之后田洱开开心心地继续往前去了,也不管身后的男人那两颊处微微地红着,眼里尽是喜悦。 刚跨出步子,就被那老婆子给唤住了,“小哥呀。”等他奇怪地看过去时,那老婆子一脸的祝福神色,握着拳头举了举手,“加油!” “……”一脸莫名其妙,杀华快点跟上了什么都好奇的田洱,跟在她身侧后处,这个方位可以让完更好地护着她。二人走走停停,田洱倒是买了不少的东西,当到了一处绸缎庄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做衣时,杀华唯一一次拦住了她,说:“我已让人给你去做衣了。不必再进去。”现今的裁缝都是男的,他可受不了那些不相关的男人碰到她的身体,即便是轻微的触碰都不行。 “哦,哦。”田洱有些意外,“我在睡觉时你出来过?”这么快就安排好了,难怪他不急着赶路,是否在这里就是他的势力范围了? 点首。“这里有我的人。”这个他从来没想瞒过,“一会回酒楼。大概就会送来了。”田洱身穿的是当时在小镇上临时要来的,都是些粗衣麻布,她穿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除了硬了点不贴身之外,倒也挺方便的。 “……好吧。”田洱也不是个罗嗦的人,既然有现成的就用呗,没那么多执着,“对了,可不可以让我去买匹马?”二人一直同骑一匹,让她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了。一笑,“我也想骑马呀。”好歹她也是个有‘驾照’的人,只是缺乏实践而已。 瞧田洱那劝不过来的神色,杀华倒也很干脆,“也罢。我带你去马场。”最多他去给她挑匹温顺一点的。 于是二人就直接去往城边的一大马场,田洱见过卖马的地方,可从来不知道原来所谓马场如此大的,简直就是高尔夫球场嘛! “哇!好多马!”放眼望去,那马棚一路过,都看不尽头的感觉了,田洱看得瞠目结舌,不禁惊叹了一句,随后一喜,“那我有好的选了?不知这里的马贵不贵……”一边走往马棚一边喃着,也没注意到,马场已有人跑去传叫来他们的负责人。 匆匆而来的,是个非常瘦削的中年男子,往那一看,还以为看到根竹子了,吓了田洱一跳。便见那人十分恭敬地朝杀华拘礼,“少主,您来了,可是要选马?” 少……主?田洱诧异地转首向身边又是一脸冰冷的杀华,原来他是少主啊……是什么少主呢?他们家做马场的? 摆了摆手,“她要挑一匹,你去忙吧。”吩咐一声,那中年男人又拘着应了声是,之后让人在边上好好伺候着,这才退着离去了。 感觉到田洱那好奇又带着调侃一般的眼神,杀华觉得,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必定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于是很有先见地也不想摆什么谱了,解释说:“这的确是我的场马场,但我家并不是专做这个的。”很复杂,一言难尽,“走吧,选你喜欢的。” 看出这个男人并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田洱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打算,笑笑便应着,“既然是你们家的,那记得给我打个折哦。”嗯,得计计价,再熟这帐目也要会清。 一听,杀华就笑了,心说本就没打算收你的钱,不过他很认识错没有说出来,只是跟着田洱一路走,一路一匹匹地看选,看这马场少说也有上千匹马呢,要从这么多之中找出是否自己中意的,还真不容易。才看了两三百匹田洱就受不了的,赖皮似的一屁股坐在边上的草地上,赖皮地不肯走了。 “啊啊,不选了不选了,眼都疼了!”真是,她也不管那草地上有没有马粪,“你让人给我挑几匹比较适合我的,我再选吧。”累死了。 等的就是这一句,杀华眯着眼笑了,冲一边远远跟着伺候的人做了个手势,便有人跑去准备了。杀华走了过来,在田洱身边蹲下,他可是有洁癖的,不是什么地方都肯坐。很关怀地问:“可还好?” 瞥他一眼,“哪里好了?我都快累死了。”他还问这些不经大脑的问题,抱怨:“你这马场也忒大了点,走得我都脚软了还挑不到喜欢的。”嗯,马也太多了,还有三份之二没在看呢,现在她真是不买也不想再一匹一匹去选了。 “呵,这选马跟选人一样,都得看眼缘,你若看中了它,便一眼。”是的,马是很有灵性的,一眼对上便能知晓是否就是那一匹了。 有点高深的话,田洱情绪平和了些,看着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更是好奇了:“你不是妖瞳吗?怎么也学起人来做生意了?”还做这么大马场的生意,可真是了不得啊,这点高业头脑跟那段苍玥都一般精明无二了。 想她,连个小小的裳衣阁都能折腾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若让她弄个十间八万……一个激灵,不让自己想下去,太痛苦了。 这人啊,还真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这种话题,她是不是不知道妖瞳意味着的严重性? 有些无奈,“倒也不是,有些时候,财力也是必须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单靠我一个人的话,这世间早已大乱了。”妖瞳现世,光这惊人消息就能使天下人惶惶不安了。 瞥着这个显得有些云淡风轻的男人,不再似初见面那般愤世嫉俗了,心中感慨万千,“……其实,若旁人知晓了你的身份,会不会一拨接着一拨的人来追杀你?”不管黑道还是白道,没人不怕死的,为了自己不死,便会置别人于死地,这个她现在越来越明白了。 看出了田洱的担忧,杀华还是笑着,仿佛那么的无所谓,“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要杀现妖身,那可不是轻易之事。 眨了眨眼,“怎么觉得你在非常大的优越感呢?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妖瞳然后就天下无敌了?”后面的,有点嗤之以鼻,“嗤,别开玩笑了,要是绿眼就能毁灭世界,那这个世界不知毁多少千万次了。”嗯,说错了,应该是地球被毁灭才对,“而且,你要是真的很厉害的话,怎么会常受伤?看你胸口那个伤疤,可是新鲜的。”至少是认识她之后的。 她记得他手臂也受过伤,还是她帮包扎的,虽然后来不知为什么好得那么快,连刀疤都没留下。 这个人一边担忧着自己,还一边诅咒,杀华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情不自禁就伸出手,担了一把那张有着丰富表情的脸蛋儿,“担心我?”他最后只抓住这个重点,旁的都不重要。 拍掉那捏疼她的手,“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不想有人愚蠢死。”她可不想看到某些人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然后怎么死都不知道,那就太愚蠢了。 收回手,杀华笑着,也不驳她话。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田洱双眼四处飘,实在没办法了,见到有人牵了几匹马往这里来,她“呀”了一声,跳了起来就往那边冲,仿佛非常在意那些马匹似的,其实那是落跑。 站了起来,杀华那狭长的笑容多了份纵容,悠然地跟着了过去,还没走近呢就闻那女人十分不淑女地惊叫着:“……哇!好俊的马啊!”多夸张的口气。 是几个马厮各牵了一匹,有两匹是白色的,三匹棕色,一匹黑色,都是些好马。最重要的是,看起来都非常老练温顺,正合他意。很满意地看一眼那伺候的人,那人被鼓励地看着,心情激荡,若不是在这里他还真会五体投地以表自己的忠主不二了。 “都是些好马。”杀华见那人跳来跳去的,这匹摸摸,那匹拉拉,好不快活,便很道了一句,换得她闪着星光的转过头来,“是吧是吧?你也觉得这些很好?”仿佛得到了认同,田洱脸上的笑越发的宽了。 ------------ 第210章 :这匹烈马我要了! 田洱在这六匹俊马中来回选择,看哪匹都觉得最好,选哪匹都觉得可惜了旁的,于是她来回走了有几百趟,却实在是没能下定决心,最后一脸难过地转首望向一边安静等着她挑选的杀华,哭丧着脸,“怎么办,没办法选……”太难为人了,这根本就没办法嘛! 一边守着的那个伺候的人看着,心中不禁好笑,觉得这穿着一身粗衣麻布却长得十分可人的女子,可真是可爱啊,难怪少主亲自将人领来……看少主这模样,莫不是,这女子会成为少夫人? 自然,他不知道男洱已经是少夫人了。。。 被她逗笑了,杀华走了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匹白色的俊马,“我觉得,这匹不错,马年不长,且非常有历练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跑得快却很温顺,与你也挺相配的。”都是一样的纯洁美白。 看看那匹马,“的确是好马……但是,旁边的也不错啊。”都一样是良驹,要她怎么选? “你就是都想要才会如此难选。”杀华毫不客气地暴出她的心声,就是,太过想要了才会难选。 被说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膛,“好马谁不想要啊,我就是全都一样喜欢,那又怎样?”反正选马而已,又不是选人,全都喜欢有什么关系……嗯?心一焉,自己好像……连人都多选了? 好吧,她已经接受自己的三心二意了,已经无比的鄙视自己了。 “那怎么办?”杀华把难题还了回去,让她自己解决。心头又就开犹豫不决了,一个人自然不可能骑六匹马的吧?再说,她也没那么多精力照看六匹马,哭丧着那小脸,仰首望天,那模样似乎在求上苍替她做出决定一般。望了半天没得到上苍的回应。她只好因脖子酸疼而垂下头来,正好看到马棚那边,有几个马厮围着一匹马不知在做何。 “嗯,那是在做什么?”田洱指着那头问,也不着急要挑马了。 随着她的指示,伺候的那个人转了过去,于是回答说道:“哦。那是上午送来的一匹野马,烈得很。用了十几个人才将其围捕到的。” “哦?”田洱一脸的兴趣,那沮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改头笑眯眯地转向杀华,“咱们去瞧瞧吧。”她可没见过未训服的野马,瞧瞧最原始的,那可是大事。也不等杀华还有话说,便蹦蹦跳跳地往那边去了,留杀华真是哭笑不得,只得摆了摆手,让人将这些马先栓于一边。迟些再选。 当田洱挤进那围马肆中时,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哇,伤得好严重的马!” “……”所有人都改了视线围观她,一瞧见伺候的那人出现,马厮们马上就意识到眼前一脸惊讶的女子来头可不小。纷纷退离了几步,可不敢靠得太近。 “副厮长!”那些人朝伺候的那人大声招呼。 哦,原来是副厮长……嗯,副厮长是什么职位?田洱一脸好奇,但也知道不能乱问,很失礼的,于是她笑眯眯地看着那副厮长,“请问,为什么把这马伤得如此之重?”看马的脑袋都受伤了,有血流过右眼。不过,这完全没有减去野马那桀骜的狂性,鼓着那双十分烈的眼,瞪着这些将它俘虏而来的人类。 嗯,很个性的一匹马。 田洱露着赞扬的目光。 被唤副厮长,那人有一些的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一份得到认同般的喜悦,赶紧恭敬地回道:“这马是附近山村的村民发现的,当时马场正好赶马路过,也不知怎的,这马一直跟着马随,本还以为得了匹好马,而且还主动是想训服呢,谁知我们的人一靠近它便扬蹄伤了好几个人。不得已我们的人才集体围捕,折腾了几早日,昨日傍晚它又出现以马队后才让我们得手的。” “虽然伤了它,但也无碍,养养便自动好了。”没被驯服的马,总会有些伤的。 摸着下巴,“哦?”田洱脸上的好奇就更浓了,“它为什么明知有可能被捕,还跟着你们的马队?”这马,也忒奇怪了些,若说它想被训服,就不应该还伤了人啊,若换了不惜马的野蛮人,直接射死它都有可能。那它为什么后来还出现在马队之后? “这个……我们也觉得奇怪。”副厮长为答不上来而为难,“今天请了两位训马高手来训它,没想到它一夜之间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竟还伤了其中一名训马人,真是……”不认好歹的马! 通常,若怎么都训服不了的马,是会被宰杀贩卖马肉的,毕竟马肉也十分昂贵。 “嗯……?”田洱对这匹行为怪异的烈马的好奇是越来越深了,就是跟在他身边的杀华都有了些好奇,看这匹马身强体壮,又且连训马高手能都能被所伤,看来还真够厉害的。 转首向同样观看被捆绑勒脖子的烈马的杀华,田洱问了:“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看出什么?”烈马不服的桀骜,就是个性,哪有什么看不看得出来?若死都不肯服训,那只能以死明志了。 不管这男人一脸惋惜的神色,田洱靠近了些,却被副厮长给急着拦住了,“姑娘小心!”那可是烈马,一个不小被她挣脱绳锁就惹大祸了,这小小副厮长当不当无所谓,若得罪了少主那可是……一个寒颤,副厮长不敢往下想了。只见田洱也没离得太近,在安全范围内,盯着那同样在瞪着她的烈马,这马可能在地上滚过无数次,身上脏脏的,却掩盖不住那彪悍强壮的身躯,强有力的四蹄大腿上的肌肉,看得田洱都不禁又感叹一声:“真是好马啊!” 这马全身原来的颜色,是棕色的;马头从头顶到马嘴直下,是一片雪白色;而且,马头顶上的鬃毛也是纯白色,长长的披散,仿佛一位美男子的秀发……“唔,真漂亮的马,你是雄的吧?”田洱情不自禁地问着那瞪着她的马,然后身子一侧,果然看到马肚下雄性的象征。 这样的好马,不知是不是千里马? 听了田洱那一句问马的话,旁人面面相觑,倒是杀华觉得好笑,心说这人也太可爱了。拍了拍她的肩,“虽是好马,但过于桀骜是用不得的。”用不得的马,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永远也不用跑了。 看出了杀华眼中的那一缕杀意,田洱心一惊,脸上堆着惋惜,“你们……要杀死它?”就因为训服不了,所以就要杀它? 被问的是那副厮长,他脸上同样也有着深深的惋惜,能在这儿做事,都是爱马之人,没有人希望哪匹马被宰杀,更别说这样的好马了。 瞧这人的神色,田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一怒,“为什么非杀不可?就只因为人家不听你们人类的训服,所以就该死吗?它活这么大都是自由自在的,那种自由奔驰的性格你们不觉得帅呆了吗?为什么就因它不能训服于你们便要连命都夺走?”太过份了这样! 被大声地质问,别说那些马厮和副厮长,就是杀华也愣住了,‘不听你们人类的训服’吗?在她眼里,她所站在的角度,已不再是属于人类的角度了吗?不禁的,他抬首望着这个女子,是啊,她仿佛总将自己置身事外,置身于一切俗世红尘之外,就像个旁观着,看着渺小的人们在七情六欲的尘埃里挣扎。 看这些人一个两个的,田洱更是怒不可遮,也不管那马危险,大步过去大力拍着那马身,“说吧,这马值多少钱,我买下来就是!”至多,她出点钱买下来,然后将它放回去,放回属于它的世界。 副厮长这才回神,转首看向面无表情的杀华,仿佛在征询他的同意。这马没被训服,她买下来只会带来危险,根本无用啊。 “那就卖吧。”杀华看着那气呼呼之人,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心中又酸又软的,一直以来的冰冷一在点一滴地瓦解。 “这……”这、这这样的马能卖吗?而且还是卖给少主的……嗯,朋友? 看那副厮长一脸的为难,田洱又走了回来,从身上掏出先前从杀华那里借来的银票,“这里有五百两,买下它了!”若能训服,大约不值这个价,但以马肉出售,怎么也不可能值得了这个价格的。 塞过来的银票不接也得接,那副厮长此时心头难做又带着恐惧,这事若处理不好,那可真不是小事情啊。 “你,你,你!反正这儿离城门不远了,出城之后那里不是有座山吗?你们就帮我将这马送到那里去,本姑娘要将它放生!”嗯,鱼虾有放生之说;野生动物也有放生之说;那她放生一匹好马,有何不可? “哈哈!”一边从头看到尾的杀华,终于是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大笑了几声,果然是他看上的人啊,真真是与众不同! “好,就放生!”一匹马而已,就是天大的事,只要她说要做那他便无条件地支持! ------------ 第211章 :与马吵架的田洱是个笨蛋 对上男人那纵容却又帅气的神情,田洱朝其一笑,表示感激,感激他的认同。走到马边,方才没被袭击,她这会儿倒大胆了,好歹这匹俊马被捆绑得也挺结实,还有那些马厮都极力拉着绳子,应该是没那么多意外之事。伸手拍了拍那马身,“小帅哥,我现在就放你回去,往后别跟着马队了……嗯,是不是你看上马队上的哪位美人了?”所以它才三番两次跟着?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田洱不由得都赞美自己的智慧了。却闻一边的其中一马厮情不自答了她的话,“那马队里哪里会有美人?姑娘真会说笑,都是些带着小马的老母马。” 常人都知,带着小马的母马可是会过着清心寡欲的一段日子,别的马一般不会为抢母马而有所行动。再说,那时的马队里,可没有年轻的没有带小马的母马。看这烈马好歹正好年轻身壮,应该不会去换带着小马的母马吧。 “而且,现在又不是马的发情期。”没到发情期,它们可不会有那么多的怪事发生。 听了那马厮的话,田洱又开始托着下巴在出神了,“嗯……是这样吗?”她自然不知道马是什么时候到发情期,也不知马的交配条件,“难道,你看上发其中的小马儿?嗯,真是老牛吃嫩草……不是,是老马吃嫩草。”鄙视它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鄙视了,那烈马忽然就朝其“噗”了非常响的一声,恐吓似的。吓得田洱本能地往边上一跳,跳出安全范围。 “嘿!说你你还不乐意了,不是看上人家小马,那你没事冒着天大危险跟着马队做何?”田洱一股子气恼就上来了,指着马就开始吵架起来,那场面可真是……搞笑。 一帮人一脸的黑线,只有杀华的脸上挂着十分愉快的笑容。是觉得这女子实在是有趣得紧啊,越看越觉得可爱极了,你说哪有人跟一匹马吵架的,何止是可爱啊。 那马也挺逗的,被田洱指着说它。很不服气了“噗噗”,也不知它想表达什么,还是纯粹看这人类不顺眼,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鼓得老大地瞪着田洱,若不是四体被绑。脖子还被粗绳勒着,估计它直接要咬死这个人类了。 “……所以说,你倒底是为了什么追在人家马队后面嘛!”田洱一手还插上腰了。到了这份上,她也自觉自己愚蠢了,跟头畜生较劲,“算了。反正一会就放你回去了,别到时还留恋不舍地跟着那些马队了,不然就白白浪费我的银子了,知道了没?”嗯,她仿佛在教训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一个不听太的小孩。 那马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这会儿倒也不再乱“噗”了,仿佛被什么灌了那疯狂劲,变得冷静下来,那双大眼虽仍看着田洱,却没原来那带着红丝的疯狂。瞧它这模样,田洱自觉地认为它是听懂了,“好吧,我现在牵你走,你别暗算我,答应不?你若不答应,还得用木架车送你出城,指不定一会还得给上药让你动弹不得,我看你有罪受的。” “……”马不噗她,自然也不可能说:好啊,一切都听你的。 瞧马没啥表示,田洱转过头来,也不去理那些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而是看向一脸笑意始终不变的杀华,“你觉得,它听懂我说的话了没?”好歹,安全起见,先问问专业的。 杀华抱着胸立在那儿的,被问了时看了眼那变得不再那么狂躁的烈马,“这我倒不清楚,至少它现在没那么重的戾气了,要不,你试试看?”他知道田洱在那儿废话那么多,也不过是不想再用那种捆绑架入牢笼的办法送这马出城,它身上的伤已经不少了。若放了开了别的捆绑,只有马头的话,也许它可以非常凶烈,却不可能躲得开他的一招。 最多,若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出手便是。 不知杀华抱着这种心态,一心以为他也赞同了自己的观念,觉得这马好歹有点儿智商。至少知道配合她的好意。于是笑得十开的开心,一拍手,“好,就这么定了。”反正,现在放了它,它若再发狂乱跑,这里也是马场它也出不去,一会再围捕它一次呗。 田洱抱着这种半吊子的心态,转身那些从头到尾都不明白她是真那么打算,还是纯粹的愚蠢的马厮,笑着朝大家说:“好了,麻烦各位帮逆着把绳子解开吧。”这么五马分尸般的绑法,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那些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真的松开,更不敢就这么解绳,最后很有默契地一致看向他们的上头――副厮长!于是,副厮长那本就为难得恨不得将出什么病痛好开溜的神情,此时就像吃了只蟑螂,要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他机械似的转首面向杀华,可对方却不看他,意思就是丢这问题给他解决。 怎么办!? 松开之后跑了马没关系,但是若…… “……那,请姑娘离远一点儿吧。”副厮长衡量再三,最终还是得出了决定,算还客气地朝田洱说了一声,这才转向拉绳的众人,于是有人拿着长钩绳在外围以备万一,拉绳之人便一个先松了开,然后过去解了一头;另一个继续松绳,再解栓住马脚的一头。马腿被勒得都出血了,田洱看得有些心疼,心想着这马也真倔,都流血也不肯屈服。 四方都解了绳之后,还绳马头脖子上的那根,那么紧地勒着,其实田洱一度觉得,是不是要快勒断气那马了,所以它才发狂想挣脱? 除去那栓脖子上的绳之后,也只剩下马羁了,大约是慌慌张张套上去的缘故,那羁与缰绳有些脱,半挂在马头上,看上去还真有一点滑稽。看到如此,也只有田洱很放肆地大笑了起来,旁边那拉着缰绳一端的那马厮都大汗淋漓了,生怕这马一个动劲,这个不稳的缰绳必定会脱落,那就真的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束缚这匹野马了。 笑了几声之后,田洱捧腹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那清不掉的笑意,被那副厮长给拦住了,杀华扬了扬手,让他莫多事,他这才满是担忧地让田洱靠近那旁的人都不敢靠近的马,忍了忍笑,“……看来你还是听懂我的话的,至少没有马上发狂不是?”吸了吸气,便伸手过去,“我拉好这个,你别咬我,不弄好这个,他们始终是不放心的。”她指的是边上那些马厮,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瞪着这马,估计它打个喷嚏都能让这些人心惊胆战生怕它又发狂了。 那马也好笑,在那儿非常低地噗了两声,似乎很不满田洱的靠近,却并没有田洱担心那样,会咬她。 田洱不是熟手,所以这羁与缰绳的绑法她不太后,也就拉着松了的那一根安回去,就这么挂在马的脑袋上,看上去完全结实没问题,其实只要用力一点拉,又是会脱落的、 “嗯,好了。”田洱拍拍手上的尘,非常得意地转向杀华,“马晚天再来选吧,咱们先去把这匹烈马去放生?”她现在心情相当的好,出城放马顺便散散步,也不错的。 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悠闲地过一下小日子,真是稀奇难得。 杀华自然是不会反对了,笑得一脸妖孽地点头,“好啊。”他说,然后转首向那副厮长,“没你们的事了,去忙吧。”然后就与田洱并行,马在他们身后。 走了几步,马绳紧了紧,田洱回头,见那浑身是泥也有不有少的马一动不动,田洱奇怪了,“难道你不想走?”如果它自己不想走,那她就没办法救它了。 那马也不管她说什么,转一头,看向那边不远处的马棚处,那双大眼投射的目光,有些遥远,仿佛在遥望着什么神的,这中眼神叫田洱觉得脑口一紧,有种共鸣让她不得不兜了回头,“那边……有你想见的人?还是马?” 也不知猜对了没有,田洱情不自禁地就这么问了,问得那些还没散去的马厮们都诧异,莫不是让她给说中了,这马冒险跟着马队,是真的为了某一个,或某匹马? 不用这些要猜测,那马已经自顾地往那边行去了,田洱拉着的那缰绳一点束缚都没有,反倒被它拉拽而去。直到了那马棚之后,原来那边是另一个马场,中介那些马是放养式的,那处有不少的小马跟着自己的母亲也不知是在玩耍还是要练习。 仿佛是知道了来人……不,是来马,当中有一小匹纯白色的马儿抬首望了过来,因为马儿还小,所以没有栓马缰绳,望了过来之后,直接就朝这边奔跑而来。二马一大一小,隔着结实而高高的木栏,只能从木栏的空隙中互相舔舐着,仿佛就像是一对深情的父子……有可能是父女。 田洱看得一愣,随后终于明白,这马是发了什么疯才冒险跟着马队,果然是看中了这么可爱的小白马呀,真是……多情的小伙子! ------------ 第212章 :放生 两大美人……一男一女,男的穿了一身火一样的衣裳,衬托着那张妖美的面庞,冷若冰冷的神情在转身同行的那一身粗衣麻布的女子时,会瞬间变得柔和,而那女子明明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却怎么也遮盖不去那玲珑的身子,和如雪一般的肌肤,最叫人移不开眼的是那张精美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清澈的眼,仿佛是头顶上的那一缕阳光照落下来,高不可攀却又近在咫尺。 一路走来,也不知是习惯了旁人的视线还是从来就没曾在意过,田洱还沉浸在方才那大小马分别的伤感之中,“……你说,这野马跟那匹小白马有什么渊源?”使得它一路跟着,却又不肯为了小白马而做人类的交通工具,可真是奇了怪了的野马。 并肩而行,杀华回头看了一眼拉在后头走得十分安静的那野马,这才转了回来,“兴许,它们一见如故,尔后这野马又放心不下小白马,所以才一路跟着。” 有些失落地点头,“也是啊。”总不能是更稀奇的理由吧? 二人难得心平气和地,你一言我一语,出了城之后直往那片山林而去,走到那边是要穿过一座村落的,日头向西,却还露在外,村里的人正在秋收着,远远看到二人牵着一马路过,好奇地纷纷停下了秋忙,直起身子望着,还有年轻的姑娘姐妹什么的,在那儿指着,脸红着说那个男子长得真俊之类的。 田洱很少看到如此原始的田野收割,本是很好奇的,但又因有事。所以只是很感兴趣地遥望着也没真跑去搅和一下,杀华知道她其实是个静不下来的人,这会儿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却也没多嘴,一路走向山的那边。 当二人到了一片无人的坡下,再上去不远便是山了,这种山后有山的地方,虽然不是马儿喜欢的平原。但是只要穿过这山林之后,不远处便有无人却可以让马儿生存的地方了。 停下来,田洱回身到马的身边,有些不舍,一边帮着解缰绳。一边说道:“你我就此分别的,希望你下次莫要再做傻事了,明明如此渴望自由的,别轻易断送了自己的自由。”心中明明觉得自己说了也白说,马怎么可能听得懂她说什么,却还是仍不住继续开口:“……你放心。方才那个马场你也看到了,只要是好骑他们都必定会爱懂的,我看那匹小白马长得精灵。长大之后定是匹良驹,定会受到它新主人的喜爱的,你也别太过挂念了。更不许跑去私自见面哦,到时被宰了吃我可管不了你了……” 絮絮叨叨。田洱说着不少的话,可马缰绳早已解完了,那马仿佛也懂田洱,竟安安静静地听她念叨完,这才动了动马蹄,“嗒嗒”往前走了两步,出乎意外地回头。用脑袋顶了顶田洱的屁股,田洱这会儿竟然也没有敢它好色调戏自己。只是挥了挥手,“好了,你保重吧。”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杀华大步按原来的路返回。 杀华任着她拉着走,这女子也太容易投入感情了,认识这马连半天不到就开始舍不得了,真是……都不知怎么说她了。垂眼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白皙而纤细的手,如此小的,柔软的,她到底拿了多少东西,而又放不下的? 二人快步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仿佛看不到那分别之地时,田洱这才意识了回来,平复了心情,放慢脚步。带着歉意地转首看向男人,“抱歉。”意识到最近的自己总时不时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这般实在是不好的前兆。 眨了一下眼,“不防事。”他倒是很高兴这个女子能对他摊开心胸,不像在京城或雨容城那般,总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什么都不上心。 “其实,那的确是匹好马。”以杀华的眼光,一眼就瞧出了那马必定是千里驹,“可惜了。”太过烈,也希望这般放回去,那马可以孕育更好的后代,也能造福于人。 “嗯。”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后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说,它回去之后会不会找对象生一个排的小俊马呢?”到时,总会有些会出来然后被人发现的,嗯,大概几年她也许就可以有机会遇上好马了。 “一个排?”这词,又听不懂了,是排成一排的意思吗? 杀华那发愣的表情让田洱笑得更艳了,“就是一个排的意思咯,不懂?不懂也不跟你解释。”调皮地挤挤眼,田洱双手交绞于背后,大步地往前走,那迎着西阳的身姿如柳。 笑了笑,杀华最近是真的脾气很好啊,只是追了上去,也不见他会恼。 乡间的袅袅炊烟,还有边上的那一连的吆喝声,悠然而朴实。田洱很喜欢这样的风景,夕阳将人拉得好长好长,而那一片云霞斑斓璀璨,美得不像话。 “……其实,我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从地球的繁华都市就开始有了,那时的她必定是不可能实现的,她有个庞大的家族,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在她身上,后来,又所有的爱都化作放弃,让她背井离乡到了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时的她,怎敢提出那些无理的奢望? 可如今,现如今的她,只要为自己而活就可以了,只要摆脱了这些烦人的阴谋诡异,她就完全可以自由了,自由地为自己而活着。 “是什么?”杀华这是经一次听到田洱提到自己的事情,更别说是自己的愿意,他很想听,导致那神色变得有些严肃,直勾勾地盯着那含着笑的意的侧脸。 田洱望着前方的那一片夕阳与晚霞,那太阳那么大,那么圆,那么的红,“我呢,一直在大都市生活,那种处处高楼大厦,人与车川流不息,还有非常困难才看到的蓝天白云……你知道吗,那里的人都忙得连自己的追求都不记得了,只顾着不断地,不断地继续着每日的工作与学习。我十七岁就在医科大学念五年级生了,甚至还到过医院做过两次的重大手术,对旁人而言,那是多至高无上的荣誉与能力,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十八岁之前必定会离开,再大的荣耀,再厉害的医术也不可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慢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回忆着,“……其实,除了家人之外,我对那里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尽管会被说为薄情,但这也是事情。我一直,都想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看着日出,望着日落,眺望着蓝天,种种菜,耕耕田;若有病人,我就帮着医治,有空了就养养鸡鸭喂喂鱼……那么美好,那么宁静。” 可是,如此小的愿望,从一而终的,都不允她实现。 不管是在地球,还是来到这里,仿佛注定了她一生不平难宁,就算她从地球逃到这里,都没办法自己把握自己的生活与命运。 听着田洱的描述,杀华仿佛已进入了那样的天堂,悠然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在美丽的花草间扬风轻起舞。 转回首,看到那一脸冰冷的神情,田洱知道这人并不是因为生气才如此,却也不知他此时想什么,笑了笑问道:“你呢,你是不是也渴望着宁静的生活?”因为,他比自己更难安定,他生下来注定了一生不平凡,如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守上宁静的生活? 收回了视线,杀华的负担,田洱是体会不到的。 “那种生活,只能往向。”杀华说,那妖美的脸上映着一丝冷冽,却不可怕,“若真有那样的机会,我希望与你一同生活,你原意吗?” 哦,原来这个男人害羞时也会露着这么冷的表情的呀? 笑了,“哈哈,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她此时的表情就跟面对段苍玥时一样,带着一些无所谓的赖皮,也不觉得这话不该从女子口中说出来,“不过,你向我求婚也没用的,我跟段苍玥还没离婚呢。” 话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却被一副无所谓的口气给掩饰住了。的确,她还没离婚呢…… 侧首盯着田洱的神色中那些细微的变化,本该什么都不说的,却还是仍不住:“你会与他分开吗?”他的分开,就是被休,然后解除婚事。 如此沉重的话题,田洱却扬着笑脸,“你以为要分就分啊?段苍玥哪会那么容易放手?”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要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仰首望着那一片晚霞,“你说,他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呢?” 收回视线,杀华也抬首望向前方那一片斑斓的晚霞,“也许,那个目的你不会想知道。”至少,他不想让田洱知道,有些痛,不是一个弱女子可承受得了的。 而且,杀华心中虽然十分的难受,但却不得不承认,田洱还是太在意那个男人了,根本放不下他,那必定会伤得更深。 转首看着身边那同样变得冷淡的男人,田洱却没有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 第213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哒哒,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被夕阳照影着接长了身的二人,谈着那略沉重的话题,被那马蹄声惊动,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迎面奔来的,是……嗯,果然是匹马。 “啊,是马,而且没人骑的马。”田洱看着那飞驰而来的马,不禁道了一句,只是有点过于淡漠了的口气了。 “嗯,是马。”杀华很配合地应了一声,同望着那奔驰而来的马,“而且,有点眼熟。” 可不是,挺眼熟的嘛……“什么眼熟?分明就是刚才放生的那烈马!”田洱指着那方向激动地大叫了出来,这男人也太搞笑了吧,竟然马上就忘了。 咧跟一笑,他自然是想搏她一笑才如此配合她。 的确,是那烈得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烈马,奔至二人面前一丈处停了下来,那速度极速又灵敏,刹那便能停住那狂奔,果然好技术。 很是诧异,田洱盯着面前那马的双眼,它仿佛能明白田洱的神色表情,就这么坦然地回视着,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就停在那儿看看。抓了抓头,田洱这会儿有点看不懂了,“……你,来送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不舍中投神,这马一出现要送他们的话,她可就真会哭的。 再有灵性的马,也不可能会说话的,所以被如此寻问,它也不会要怎么回答,于是就这样继续地用那双特别大的马眼看着田洱,也只看她,完全无视掉了田洱身边的男人。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是它想说而说不出来。 一震,“那……你跟来做什么?”田洱又换了个问题,那双不舍的眼里,仿佛有什么撞了进去,闪着一种让她不敢太张扬的期盼,怕一会期望过大。失望便越大。 马,还是没能回答她的问题,却很轻地噗了一声,也不知那是否定还是被问对了,田洱有些茫然。转首向身边的男人,“你说,它想干嘛?”其实,她心里就有个小小答案了,只是过于彷徨而不敢下定论。 “也许,它是想投靠于你?”杀华倒没那么多顾虑。张口就给了个最不可能却又最有可能的回答。而田洱听得身子一顿,再次将头转了回去,对着那马:“你要……跟随我?”做她的坐骑? 这……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好歹它可是匹刚烈无比的野马,怎么可能忽然间转变了心态主动来跟随她?不断地在心头否认这个可能,田洱觉得自己魔瘴了。 不懂得说话的烈马,在听到田洱的这一个问题之后。也不再木在那儿不动,提着马蹄前行了几步,那么大胆自然地来到田洱的身边,仿佛深知这个人类绝对不会伤害它似的,全是无条的信任。用那强有力厚硬的头,顶了顶田洱的手,就像在主动示好一般。 “……”田洱。却一动也不动地立在那儿,被顶着的手也没有因高兴而反手摸上这马头,更没有高兴地抱着马头大呼小叫地表达她的兴奋,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烈马有些奇怪地抬了眼,明明刚烈极了,却有种叫人觉得可怜兮兮的感觉,那马眼眶那晶莹的湿润是怎么回事! 正杀华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正要出声唤她,却见她终于动了手,抬了起来,摸上了那放低了的马头,轻轻的,却仿佛抚摸着绝世珍宝那般的小心翼翼和满满的玲惜,“……是吗,原来你想跟随我啊。”含着笑意的话,说得有点儿暖,有点儿冷,“跟了我,你就失去了自由,你真的无所谓吗?成为人类的交通工具,你便要辛劳一生了,而且没有退路也不可能有机会有退路。” 是啊,只要那马缰绳与羁一套上,它便一生失去了自由,便不能再自由奔放地跑了,它不后悔吗? “即便如此,你仍愿意跟着我吗?”收回了手,田洱最后一次问,很郑重的,带着不舍却更多的大义,只要它不愿意,她绝对不会强留。 烈马的回答,是再次低下脑袋,顶了顶田洱的手,那么卑微讨好。 捂着嘴,田洱将自己的惊呼给扼杀在咽喉里面,转首向身边原是诧异此时露了微笑的男人,他将方才被解下来的缰绳与羁递给田洱,“这是缘分,该是你的便是你的。”本来,也是她花五百两买下的,也是应得的了。 默默地接过那缰绳与羁,转回身去,安静地帮着那低下来的马头将上这个如牢笼一般的套,只要不松落,只个便能舒服它的一生了。如今装好,它是想反悔也来不急了。隔着缰绳田洱头顶着那的脑袋,声音有些哽咽,“……今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一生都是。” 马,是最忠诚的,只要被它们选中了主人,便任劳任怨为其主奉献它们的一生。 田洱的话,让马噗了一声,仿佛就是在回应着她一般,很坚定的。 抹了一把泪,田洱直回了身,非常高兴地朝男人露着灿烂的笑容,很夸张地大声喊说:“看来我田洱还是有不少的好远的!”明明就在咫尺,被她这么冲着一喊,杀华也不恼,默默地回视着这高兴的人儿,被她的开心所感染,一同笑了。 马背上没有马鞍,所以二人仍是并肩步行,只是这次田洱手中牵着马绳,绳的那头是那匹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俊马,宝马。 “……你说,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田洱忽然问身边的男人,那高兴得合不拢跟的模样,太过刺眼了,有种闪瞎人的步调。 杀华回头瞥了一眼那乖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马,嗯了一声之后转了回来,“叫‘马踏飞燕’?”虽然知道是匹好马,但他还没真正见过这马肆意奔跑的姿态,虽可以想象,但终是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他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之后也不管天色怎样,先试试? 只是不知,这烈马让不让他骑? 一听那起的名字,田洱直接摆首,“太俗了。”那么多人唤过的名字,她才不要。“而名名字好长,找个顺口且特别一点的。”不然她每次唤这马都得喊齐四个字,那不麻烦死。 “那,叫追风?”杀华脱口而出,想到的名字都也雅系贴切,却不想田洱直接了当地驳回了,“不要!”她又不是秦始皇那暴君,尽管那暴君长得英俊非凡。 也不问田洱为什么如此坚定地说不要这么好的名字,杀华继续思索着好名字,马上又得了一名,“就叫绝影吧,与这烈马也贴切,而且和你也相配。”这个女子绝色却如影子无法捉摸。 这名字是挺好,但是……“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田洱喃喃自语,最后还是再次驳回了,杀华也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反问她:“那你想要怎样的?”他自觉得方才的名字,都是极好的,她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你说的名字不是不好,而是都有好马用过了,我才不想用重名。”田洱大约也是在思索,所以张口就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听得杀华一怔,“都被用过?我怎么未有听说过?”他熟古知今的,可没有哪此名马用了方才的名字啊。 一愣,田洱抬了眼对上杀华疑惑的目光,赶紧解释,“呃……大约在我眼中是好马,却其实不太出名吧。”他当然是没听过,又不是同一时空的,听过才奇怪。 “其实,你觉得叫小棕好不好?棕色的它。”田洱话一转,改了话头,笑嘻嘻地对着杀华,明眼都看见杀华的嘴角抽了抽,便闻一直安静跟着的马非常难得的噗了一声,很用力的,看来是相当反对的样子。 田洱挂着笑脸转回首看那很有意见的马,嘴角扬得更高了,“嗯,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多贴心的一个问题啊,得到马又‘噗’了一声,没方才那么用力,但那意思田洱自然是懂的,于是她又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改一个好了,你头上有一簇如雪一样的白鬃毛,不如叫你白毛好不好?” “噗噗噗!”马瞪着那双眼,仿佛她若是认真的,它便直接扑上来咬死她。 “哈哈!”田洱大笑着拍着大腿,一点淑女的矜持都没有,笑得也太夸张了,一手还拉着身边的男人,“……哈哈你有没有觉得……哈哈这马逗死了……哈哈!” 可不是,往后她若是无聊了,光逗这马儿来玩就能乐上好一阵子了。 被嘲笑了,那马很大度地一把撇开马头,不予理睬,反正人类都那么的坏心眼。 瞧那马的模样,田洱止不住地继续大笑着,笑得身边的男人都一头雾水了,不过被她的笑声所感染也露了明朗的喜色,心里倒是替这烈马感到同情的,谁让它被一时蒙蔽,选了这么一个主人呢。 大约觉得自己笑得有些过份了,田洱用力地抿着跟不让自己笑出声,可那双肩抖太得明显了,向后的马“噗”了一声,重重的鼻音就是这么生成了。摆了摆手,“……好、好了,我会给你起个让你满意的名字,你也别这般瞪我了。”抱着笑得疼痛的肚子,田洱努力地动动脸,刚才笑得大了,脸部肌肉都抽搐难受着。 “噗!”马一声,表增示它大人……不是,是大马不计小人过。 ------------ 第214章 :中意的马鞍和狂热的爱马份子 得了匹好马,自然是要挑好的马鞍才行,二人回到城中已日落西山,田洱也不觉得肚子饿,牵着马一连跑了好几家卖门营卖关于马匹所需物品的商行,不是因为这马骨骼太过奇特不合适就是田洱看不上,真让人有些泄气。 “不如回马场吧,那儿倒是有不少的现货的。”不忍看田洱那泄气的模样,杀华非常体贴地提议一句,马场主经营马匹,却仍有非常专业的马货的,都是必须品,只是没有商铺那么齐全罢了。 摇了摇首,“去了也找不到适合的。”本来骑马的女子就不多,所以很少有人为女子设计安做相对而言较小巧贴身的,一般的马鞍都太过笨重,她不喜欢。出门在外,如果只有她一样的话,卸鞍会变得很不放便。为长远而计,是得找最适合的才行。 将马栓到店铺门前的那一排安马的木架上,田洱与杀华进了最后家店铺,进去之后大致可以一眼扫光所有的商品,款式做法其实都差不多的。也是,如果不是十分着急,一般人都选择订做,可以做到最合身的,所以现货变得不那么讲究了。 掌柜的一见来客,而且都是两位看起来不普通的客人,赶紧从柜台里头拐了出来,甚至让小二出去好好地喂看客人的马。 “二位是要挑些什么?本店一应具全,现货订货全都可能,您们看……” 对着热情的掌柜,田洱脸色带着一丝歉意,“其实,我们已找过很多家店了,您这是最后一家了。只是很遗憾,看来没有适合我想要的。”她说得倒也客气,只是老实了一点。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心知没生意可做了,却还是满是笑容的脸,“那。不知姑娘想要些什么货,要什么样子的?”美丽的东西人人都受,美丽的人自然个个都喜的,即便做不成生意,多说说几句话也好的啊。 只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的掌柜的被一股子寒气逼来,背脊梁骨的毛都竖了起来,这才发觉漂亮姑娘身边的美男子似乎很难缠的角色。赶紧收起那想法,哈着腰等着田洱的话。 再扫了几眼店铺,“嗯……其实我想要一套马鞍。只是我看这些都不喜欢。太过笨重了。而且模样也不是我喜欢的,太古板。”好歹,她的俊马可是匹帅小伙子,太古板的不适合。 一听。掌柜的一脸恍然大悟,“是姑娘您骑的马儿?”来买现货的姑娘可不多,若是大来来头的,都是牵人来就可制定的,女子向来会选择更舒适的出生方法――马车,极少会为了骑马而来选货。 点头,“是啊,马就在外头。”马非常强壮,而且骨骼长得也有些与众不同。她得找适合的马身的,又适合她的。毕竟,她长得并不像男子一般高大。 掌柜的果真走到店门店门边往外一看,不由得惊叹一声:“好马,真是好马!”赞许的目光。转了回来,“姑娘这好马,可有意转卖?” 杀华又是一个冷眼刀子过去,吓得那掌柜的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期盼地望着田洱,只是让他失望了,“这马我是刚得到,不会卖的。”笑了笑,“若是没有适合的,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哎等等!”这两位客人说走就走,心中还带着失望的掌柜赶紧回神,出言相留,“二位稍等一下。”说着就一拍大腿往堂里面匆匆走去了,留了二人面面相觑。 “那人怎么了?”田洱不解,一会想让她转卖马,一会又要留人自己却跑了进屋去。 杀华摇首,他向来不怎么与外界人相处,这些事不明,也不屑明白。 不一会,那掌柜的又匆匆地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褐黄色的马鞍出来,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真诚,“姑娘,您要不要看看这套?”说着两手奉上了。 瞧着奉上来的马鞍,田洱一喜,赶紧接爱来撑看,是一套非常精巧的东西,而且撑在手上十分的轻便,看来是用好牛皮做的,座形前后不知里头用什么支起了形,固位而又不似一般的木架那么硬冷;而内层是非常柔软的累毛,摸上去非常的舒服,如果安置在马身上,马儿也应该觉得舒服吧?皮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是一种图腾的东西;连马镫都是皮做的,很结实。 “这……”田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东西不仅美观,还非常轻便,就是她也能轻易地取下或将上。真是,太合心意了,“店家,这卖给我好吗?”太过喜欢,田洱甚至忘了该装出平淡的神色好讲讲价的,至少也不给对方机会暴利喊价。 如此喜欢的马鞍,再贵她也愿意买。 掌柜的一笑,“自然是好的呀,不然拿出来做何?”这姑娘也太可爱了点,呵呵。 爱不释手,“那,我先拿出去装装看看适合不适合。”田洱眯着眼笑着就捧着东西跑出了店,来到门边的架边的马前,店小二正提着水来喂呢,架前的槽上有不少的草料,只是这马一脸不屑的,也没吃的打算。 “来来,我给你上上马鞍看看适不适合。”田洱高兴,撑开那马鞍就往高大的俊马身上抛,两边拉下了马镫之后,她扯了几下几条带子,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跟着出来的二人,都好笑,杀华笑着还是会主动过来帮忙,“你装反了。”说着便将那马背上的马鞍换了个方向,前后对调了,来到田洱的身边,“来,你看这里,应该是绑这处的,然后扣这儿……”他教得很耐心,田洱也学得认真,就是那马儿有点儿不耐烦,鼻子嘴巴噗噗地喷着气,仿佛是嫌弃身上麻烦的东西,更像是在嫌弃田洱以前的人碰到它了。 不过,装好之后,田洱仿佛就像看到了如意郎君的姑娘,那一脸闪着星光的神色,实在是叫人不忍打搅。 转首瞥了一眼那同样高兴的掌柜,杀华问了一句:“这套多少钱?”那么适合的马鞍,看田洱喜欢极了的神情,想必是必定会买下来的,杀华便主动的问价了。掌柜的看着高兴,却是对着田洱说道:“这不要钱,就送给姑娘好了。”好久没见到如此的好马了,能看到已让他幸福不已,这钱不钱的,自然是不想谈的。 听完一愣,“为什么?”今天人品大暴发?不但得了匹好马,还有人送马鞍? 蹙了一下眉头,冷冷地问:“你有何目的?”问话间,杀华那一身的杀华险些让不懂武功的掌柜惊晕过去,田洱赶最过去拦着这忽然发狠的男人,“你做什么?”好好的,他干嘛动怒要杀人? 抹了一反额头上的冷汗,掌柜的好容易才扯出十分僵硬的笑脸,“也、也不是白送的,我、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着还不忘小心翼翼地防着一身杀气不减的杀华。 “什么要求?”田洱奇怪地问,他不要钱要什么? 神色有些不自然,掌柜有些难以启齿,却被杀华一瞪,赶紧说道:“就、就是能不能请姑娘借这宝马我骑上一骑?”问完他本能地退两步,生怕这俊美的客人真会对他怎样似的。 “啊?”田洱一脸的惊讶,“你要……试骑一骑?”有些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虽然这是第一次骑坐,是不是自己这点,田洱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若这个人真想骑倒也是无妨的。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 用地点点头,“如此好马,今日不骑一回,我必终生后悔的!”既然买不到,那骑一骑也好的啊。 也许是这掌柜的真诚打动了田洱,也许是因为田洱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于是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只量,“您若想骑倒不是问题的,只是……”她很犹豫地拖了后音,把那掌柜的拉得心中乱跳,生怕她会拒绝似的,“只是,这马烈得很,在马场里的专业训马高手都伤着了,您若是不怕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nbs p; 这话,也是为了这掌柜的好,爱马是一回事,若为了骑一圈而事大事,那就真是得不尝失了。可田洱还是低估了此人的爱马狂热,这一个天大的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笑得兴奋满脸,“真、真的可以?”有些不敢置信,“姑娘可不要逗我才好。”若让他空欢喜一场那打击可比摔个半死要叫人难以接受啊。 “是可以没错,只要您不怕这马烈就成。”田洱知道是阻止不了这人的狂热了,轻轻地拍拍那十分不耐烦的马,“这位掌柜的是好人,你可别伤了人家哦。”可真心忧啊,连她都还没骑过,不知这马是不是能训服。 正好这是条人不多的大巷,掌柜的“咚咚咚”地往店铺里跑,没一会儿又跑出来了,身上已换了一套紧身圆袖扎腿靴衣,轻便的模样倒有几分骑士之态,手中还握了根褐色的鞭子,脸上挂着掩藏不了的狂喜,客客气气地向田洱鞠了个躬,就来到马前,先检查了一下缰绳与羁之后,才将马绳给解开,握在手上。 ------------ 第215章 :二人谈起了出轨之事 很多事情证明,有可能的事便完全可以发生的,所以当那狂热的掌柜才踏上一只马蹬时,烈马发狂地前蹦后跳,狠狠地将人给摔下来,还妄想地下毒手……不是,是毒脚将人踩个肚穿肠,好在一边眼也不敢眨一下的田洱大惊之后中气十足地唤了一声:“住手——”之后,田洱终于明白这个是十分深刻且坚定的规律。 喊完之后她觉得喊得有点儿不对,于是一边喃喃地补了一句,“……是住脚。”一边赶紧过去想将人扶起,却让杀华更早了一步,单手就将人给提了起来,而田洱只得拉着缰绳到一边站好。愧疚地看向那被甩跌得脸色铁青的掌柜,又是愧疚又是关怀:“掌柜的,您没事吧?”别有事了到时告到衙门算她个什么罪就冤枉了。 好容易才从惊魂中稍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看着那鼻子还喷着气的马,却乖乖地任田洱拉在身边,心中多少也有些了然了,再遗憾也明白许多事强求不来。有些心伤地拍拍衣上的尘土,“原是我太贪心了。”本身,能看到如此好马,已是他之幸,却不知深浅非要骑上一回。 “谢姑娘方才的救命之恩了!”若不是她及时出口,那烈马必定是毫不犹豫就会踩穿自己的肚肠吧,果然够烈啊。 田洱笑得有些心虚,“掌柜的言重了,本是我管马不好,也不该贪心而让您涉险,累得险些受伤,好在无碍,不然我可是真的罪过了。”她可不想第一天得到了匹好马,当天就被拖去衙门当罪马给分尸了。 放弃地挤出了个笑容,掌柜的鞠身捡起落于一边的那根长鞭,鞭身光亮出油,一看就是好鞭子,他双手拿着来到田洱面前:“这鞭子与马鞍本是一套的,也送你吧。” 看了眼那好鞭子。田洱本是想拒绝的,她没想过自己要对这马用鞭,只是觉得这鞭做工十分巧妙,也挺长的,也许用来当武器也可以,她现在练武还一直没找到顺手适合的武器,于是便满是感激地收下了。 得了想要的东西,田洱还是非常地道地掏出钱要付的,只是对方说什么也不会收,再三感谢之后。二人这才离去。往酒楼的方向行走。牵着良马好鞍。田洱心情相当的好,脸上一直挂着好看的笑容,迷人倒是很迷人的,就是因为太迷人了。引得路人都围观了起来,这个正好是夜食时间,在外的男子成群结队的,一见到佳人便开始在离得远远的地方,你推我挤的都想上前搭讪一下,再不济,吟上一句诗什么的也好啊。 当事人是很迟顿地没发现那些人的蠢蠢欲动的,只有杀华用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全部射死来得干净。心情不爽。他连说话的口气都有些阴冷,“难得别人送了个好马鞍,你何不骑上?”还这样一路走回去,多招摇。 他也不想想,那些围观的视线有一半都是被他吸走的。 笑眯了双眼的田转首看向这阴阳不定的男人。很习惯似的也没有特别的奇怪,答道:“我不骑。这是我的第一匹宝马,第一次骑乘必定要畅快淋漓,自然是留着下回做足准备再试的。”在这繁华的街道上,她最多也不过只能骑马慢行,那试与不试有什么区别。 被田洱那另类的想法说得微微一愣,臭脸色竟在好转,“原来如此。”换了他,大约不会有如此浪漫的想法了,不禁开始有些羡慕起这匹烈马了,好歹得到这个女子无微不至的贴心与在意。 二人回到了酒楼,有小二哥要来接田洱牵着的马,田洱看了一眼那烈马,虽有些为难,还是对着那望着她的马说了一句:“你可别到处跑哦……”想了想,她硬下心来交给小二哥之后,便与杀华走进了酒楼。 累了大半天,田洱沐浴一翻之后,甚至就穿着睡衣出来了,反正没打算下楼,房里也不过是有这个红衣男人。想到这里,她抬首看过去,“你要不要去沐浴?”好像,她都没见过个男人去处理自己的私事,难道都在她忙时或睡着时才去为之? 杀华倒也不急,“先用餐吧。”都这么晚了,想必她也饿了,杀华对自己的事并不是那么的上心,沐浴洗澡何时都可以,不急于一时。 “嗯,好。”田洱没有意见地应了一声,坐到餐桌边,也不用太客气,执起筷子就开动了。 那些饭菜是杀华算准了田洱几时出来才让人送进来的,果然,这些人刚出去不久,田洱便从屏风里头出来的,所以都新鲜滚**的。自然,杀华还是能看得出,田洱更喜欢热食的,就是夏日炎热中,她食的不是滚热的,就是冰凉的,极少见她会吃温温半热不凉的食物。 “本来是想带你到海鲜市场观看,顺便亲手挑些回来让厨房加工的,没想到让旁的事给阻挠了。”旁的事,便是参观马场以及放马买马鞍……还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呢。 “没事,明天去也是一样的……唔,你明天要赶着回你家吗?”田洱知道这里虽是他的地盘,但好像他的家并不在这城里,如果明天不急着赶路,二人就可以去挑好吃的了。 “倒不急的,再多住几日也无妨。”杀华答应着,如今在他的地盘上了,多少没那么忌讳有杀手追来。 眨了眨眼,田洱看着落在自己碗中的,挑了壳的大螃蟹的鲜肉,刹那有种错觉,身边的这个男人,其实是那个温雅的段苍玥。胸口狠狠地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自己可以……”夹菜什么的,她还是可以的,又不是没有手。 “吃吧,我若不给你弄,我猜你大约宁可不吃也不会自己动手吧。”杀华说得理所当然清楚无比,反正他是十分了解这个女子的,做事拼命到了叫人震惊的地步,可却在一些细枝末节之处,她可以懒得叫人发指。 “呃……”被说中了,田洱脸上微微地红着,好尴尬……自己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过类似之事吧,他是怎么如此了解的? 将鲜嫩的肉送进嘴里,嗯……真鲜,好吃! 嚼了嚼,难道是冬晴告诉他的? 是了,有许久没见冬晴了,不知她会不会担心着自己? “啊对了,你有没有飞鸽传书之类的?我想给冬晴传个话,我的东西还在段府呢。”虽不是贵重的东西,却有她必须的,不带在身上始终没有安全感。 听到‘段府’那二字,杀华也没有‘奸夫’的自觉,一脸的坦然,“这要回去了才可以有。”顿了一下,“不过,我不觉得那个男人会放任着由你在外面,大约早已追来了吧。” 这不是恐吓,是事实。 只是轻挑了一下眉,田洱仿佛并不担心这件事,很坦然的,“哦”了一句,也不去想见着了之后要怎么面对。反正自己结婚当日都可以跟着人跑了,他若真会伤心那也伤了,自己……那什么之事,估计也算不了了不得的事。 垂下眼,夹了只去了壳的虾送进嘴里。只是,那个男人,会为此而难过伤心吗?大约不会吧,顶多会气愤她不顾他的颜面罢了,再说,当初婚前他就该有觉悟,她必定会离开,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你不担心?”被田洱那一脸淡然给挑起了好奇,杀华问了一句,一手还剥着虾壳。 抬眼看他,“为什么要担心?”那人就是追来了,也不是来杀她的吧?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被反问给问倒了,杀华心里咆哮:担心的事多了! 比如,她怎么交待大婚当日跟着个来刺杀且搅乱婚礼的杀手走了?比如,她怎么交待不惜让他颜面尽失都要跟着走杀手之后,又一个人跑了出来;比如,她怎么交待为了救人,她献出了自己…… 她本该担心的事情,一大箩筐那么多,可她却完全无事人一般的,逍遥自在的,难道她就没想过,好歹要给那个男人一个交待? “你怎么了?”田洱见男人那五颜六色的脸色,带着关怀问,被对方瞪眼之后,恍然大悟,“你若是在为我担心的话,那就不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再说,段苍玥是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他有更大的……嗯,谋略。”顿了一下,“再说,有些事,他做了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既然一开始就选择欺瞒她,甚至想杀她,还骗走了她的心之后才让她知道一切不过海市蜃楼,那他就该接受她这么一点点连为难都算不上的恶作剧。 其实,她应该想尽办法赢得他的心之后,再狠狠地抛弃才算解气的。 但,敛了眸。她必定是做不到的,有多生气就证明自己有多在意,有多恨便说明有多爱。 自己不能当作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片云烟,那多少任性放肆一下,不为过的。即便老天爷觉得她这些行为足以伤害那个男人,她也不会停在原点等着他一步一步逼着她在爱恨之间沦陷。 “……”杀华有些听不懂田洱话中之意,不过既然她不在意,那便不在意吧,至少这般会让他心情痛快些,不像原先堵得那么难受不知怎么解。 “……嗯,能不能不要给我虾?我想吃那个元贝。” ------------ 第216章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在雨东城游玩了几日,等田洱玩过知足后,二人便开始启程。被冷落了几日的那匹烈马这会儿终于见到田洱,也才稍稍安份了些,原那几日可没少给酒楼里的马厮惹麻烦,而且还非常难伺候,马厮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还头一回见着千哄万诱的才肯吃喝的马! 大清早的大街,还没有几个人,田洱拍拍那朝她噗了几声仿佛在责怪她的冷落的马,笑了笑之后,这才抓着马鞍前头的桩头和后鞍桥,脚踏马镫,一个纵身践踏一跃上马……“呼,好帅!”田洱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抓着马缰,脸上的激动溢于眼底,她转首看向边上也上了马的杀华,看他平淡中带着一丝冷冽的神情,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激动兴奋也不觉得扫兴。 “走吧。”杀华出声,因为怕她不识路所以先率马而行,不过马速倒不快,是要配合田洱的新手上路。 看前头那已奔出去的马,田洱垂头摸了一马那光滑柔顺的鬃毛,“马呀马,今后就多多仰仗你了。”说完,双腿一夹,“驾”了一声,烈马也不是因为疼痛才动的,只是因为,它觉得就应该跑于是它奔了出去。 马蹄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但觉风声过耳,面迎曙光。听到马蹄声了,田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没给这马上马蹄铁,它受得了吗? 再多的想法,都敌不过那份喜悦,奔驰贯穿仿佛与马融为一体,田洱又是一夹马背,大喝一声:“驾!”瞬间便超过了杀华与他的俊马,将一切抛于身后的感觉,如此的畅快,如此淋漓。 身后的杀华一看这速度,心中便担忧了起来,拍了一下马背也加快的速度。追赶上去,本想出声让她多注意的,并排之后才看到田洱那喜悦全逸在脸上,不禁的为之一动,最后没有阻止她的尽兴。 没多久,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出城之后便不再是青石板路了,那泥沙混合的路是防止雨天会变得泥泞才铺的,因为沙很少会吸收大量水份,每次雨中只会被洗涤。倒也不会太泥泞。虽然没有青石板那般干净方便。但却柔和了。适合马儿肆意奔跑。 看不清一闪而过的路边的景色,田洱双目前注视着道路的前方,这马太有灵性,根本不需要她怎么拉扯便会挑最好的路来奔跑。轻易就避开了那些坑坑哇哇。如此极速,不但没使她感到害怕,却越发的兴奋起来,这种感觉和她当年骑摩托车那么相似,时速一百那时,和现在的感觉那么的相似,即便现在其实没那么快,却也让人如飞……看来,日行千里。并非传说。 杀华一路紧跟着,总是不紧不慢的,在与她斜并而行。田洱跑得全身都是兴奋,还有分神去看左边略慢了半匹马的杀华,大声喊着:“……我想到给它起什么名字了!”因为跑得太快。疾风把她的话给吞没了,也好在杀华的耳力好,回视她等着她的下话。 一笑,田洱大声地喊了,“今后,它就是我的……” 驾云。 也不知烈马是否有听懂了田洱所喊的话,只觉那速刹那加快,拉得田洱身子不由得往后倾压,过快的速度压得她有些不稳,赶紧再往前直了回云,笑得很开心拍拍马背,“原来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啊……” 她的话,飘飘荡荡在路边的林间。 以这个速度,果然是一天的时间便到了杀华最终的目的地。田洱一直以为,容得下这妖孽的‘家’大约不过是像段府那般的豪宅,当立在门头前时,她一瞬间有种被风化的感觉。 “这是……你家?” 拉了拉马绳,“算不得是家吧,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本人倒是很淡然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一个住的地方……田洱翻白眼,这哪里是一个住的地方?分明就是……皇宫一样的宫殿嘛!高大雄伟的门,还有人把守,把守的人过来帮着杀华牵马,也把田洱的驾云接了过去。 当然,杀华没有告诉她,这里只是后门。 “少主,您回来了。”这时,大门里往外小跑出来个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束了个高顶发髻,额头目带了根金色抹额,抹额中心绣镶了一朵红花,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很眼熟的花;五官标致,带着十分崇敬的神情,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当然,美不过身边的这个杀大妖孽。 看见小跑而来的男子,杀华冰冷的脸目依然冰冷,“斜阳,你怎么在宫中?”这话问得很冷硬,不带一丝感情的,听得田洱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却不见那被唤斜阳的男子带着崇敬的脸目有不悦的神情,仍是含着那目光,拘腰行礼,“宫里来了位贵客,所以斜阳便赶了回来。得知尊主今日回宫,便一直候在门口盼着您呢。” 话语间,除了崇敬之外,更多的殷盼,看得田洱那个咂舌了。 不理那男子,杀华转首过来,“走吧。”声音虽也冷,却是田洱熟悉的带着一丝情绪的。努了努嘴,田洱虽好奇,却也没有去在这个时候追问些什么。 听到杀华的语调,那男子一惊,猛然抬了首转过来,在瞧见田洱的时候,直接瞠目结舌地呆在了那里,而杀华当作未有看见,伸手拉起田洱就往门里去。回首看了看那个还在石化的男子还呆愣在那儿,心里可不止好奇这么简单了。 “他……为什么那副见鬼的模样?”田洱一般觉得自己长得还算见得了人,可最近为何总有人用如此目光看她?难道……她身后总跟着个面目狰狞的鬼,然后自己从来没发现,而旁人却能看得见,所以才吓成那般? 嗯,这想象力真丰富。 “不管他。”杀华直接就这么回了一句,也不给个正解的答案,拉着人一路穿院过殿走廊的,反正行了好长的时间,才到了一座看起来,还算正常一点的主殿院,田洱任着对方拉行,双目却好奇地四处打量,到了这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多看了几眼院前的那些布景,还有假山下的潺潺弱水…… 田洱一直都不认为,白日见鬼有多可怕,也不认为黑夜撞邪有多让人惊悚。只是,当她白日在殿里看到与自己一模一速的脸时,何止惊悚,直接就呆掉了,那模样不比方才门外的那个带抹额的男子好。 而她这模样落在在场人的眼里,仿佛司空见惯,完全不受一丝的影响。 看到殿里立着那道如雪身影时,杀华冰寒的目光更是冷目三分,瞪着那人张口就是冷冽一句“你来这里做何?”那是质问,毫不客气的质问,这一声质问,让震惊过度的田洱稍稍回了一丝神,只是震惊的模样没办法恢复过来,当她转首望着这个男人时,十分难懂他的语气与神态。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给她解答,只见那如雪一般的人从殿头行了过来,面无表情地不去理质问的杀华,而是将视线落在田洱的身上。当四目对视时,田洱胸口猛然一跳,仿佛要裂开一般的强烈难受。 怎么……回事? 那人走至田洱面前,张口正要说话,一边的杀华更快她一步,挡在了田洱面前,瞪向那面无表情之人,“你想要做什么?”全是戒备的口气,仿佛早就知晓这人要对田洱不利。 不理杀华,那人的目光未在田洱的身目离开过,轻薄的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让田洱如遭五雷轰顶的话,一句让田洱茫然无措的话,一句让田洱颠覆一切前观后思的话,一句让田洱……心里绞痛的话。 摇摇欲坠间,感觉被杀华扶着,田洱茫茫目光找不到焦点,半响才挤出了一句:“……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速。 为什么,对我说这速一句话。 为什么,我的胸口如此疼痛。 带着这些重重的劫铸,田洱两眼白茫之后,变成一片漆黑。 那时的田洱,又做了个梦,一个明明陌生却总觉得熟悉的梦,梦里有两个自己,一个面带笑容,一个面无表情,面对面立在那儿,她们一模一速,五官身形全都一样,然后那个面无表情之人忽然开口说:你终于回来了。 “――啊!” 被问的这一句,田洱惊醒了,带着大汗淋漓,带着满目惊恐地醒了过来,而床头坐着的,却是那个让她吓得晕过去还做了恶梦的人,一个女人。 狠狠地瞪着这面无表情的女人,田洱非常想伸出手去抓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自己有过这般的神情,所以陌生极了。可是,她瞪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有所行动,也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瞪着这女人,而对方却这么看着她,同样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是一片死水,没有一丝的生气。 明明,看起来如仙子一般的脱俗的一个女人。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时间二人的对视中流失,久到田洱都坐不住之后,对终于开了声,道了一句话,一句模名其妙的话。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 第217章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原来,思念是咸咸的。 田洱无法解释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却看起来美得不像话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冰冷的神情中说着这样一句话,她说: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有了,还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用那没有温度的,却不带任何恶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田洱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一切都不是梦……虽然比梦还要邪乎。将被勾走的视线稳开,田洱望了一下这间房,偌大的房,挂着高高的软帐,布置得华贵却不失清雅,是个有品位的主。 “……杀华呢?”将房屋扫了个遍,却未有看到那火红身影,房门到门珠帘之外,大约是个屋子,屋门关没有关上,只用珠帘隔了起来,却迟迟不再有人撩开珠帘走进来。 终于等到田洱说话,那女子轻眨了一下眼,回得很老实:“被花容赶在外头了。” 转回首,“花容?”田洱脸上挂着疑问。 “名字,我的名字,花容。”那女子仍是那种语气,听似冰冷却不惹人讨人,至少田洱讨厌不起她,对着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说讨厌,那是种很奇怪的遭遇。 “……原来你叫花容。”不识春衫,不知花容……果然是如花一般的容貌。呃,怎么能对着自己同样面貌的人并生这种奇怪的念头?说她人美如花,那岂不是在自我赞美? 狠狠地甩头,田洱自我安慰:这天下人美除了外在,内在也极重要的,这花容那种如冰霖美人的气质就是这么来的,冷艳而高雅,所以她才觉得这人美。 嗯,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 不知田洱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花容不再直勾勾地看着她,而是微敛了眸子。道了一句:“你还是……更在意外面的男人吗?”那冰冷的话,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一丝的失落,仿佛一只高贵的阿富汗猎犬被遗弃露出了那种冷漠却又可怜的神色,让人看了心中愧疚万分自我厌恶。 “呃……”田洱有些语塞,虽然她方才也没说什么话,一直处于混沌的大脑刚刚才清醒一些。现在又乱糟糟的了,伸出手抓抓自己的头,“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认识我?”不然。她不为对自己说那样的一句话。 她说,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回哪里。这里?这杀华的家? 淡漠的眼动了一下,对上与其说好奇还不如说惊慌的田洱,久久,花容才垂下眼皮,在田洱等了好半响之后,还是没有说话。田洱本是提着醒直勾勾地等着她的回答的。可现在一口气都咽完了还不见她有开口的打算,本乱糟糟的心情险些都要抓狂了,这都是什么麻烦的人啊! 最后,还是杀华的闯进来,间接打断了田洱的抓狂,比起花容的那种仿佛不是人类的冷漠,杀华属于那种冷冽的,带着愤世嫉俗的目光,厌恶着这一切……嗯。除田洱之外。即便是面对着与田洱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个叫花容的女子,冷一脸嫌弃的冷冽。“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你可以出去了,换我留在这里……田洱是这么理解他的这句话的。于是,果然看到坐在床边的花容,明明冷漠无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让她觉得怎么都无法断去的依恋。 收回视线,花容什么都没有说就站了起来,那一般雪衣撒离了床铺,鬼使神差的,田洱拉住了那看起来有些失落之人的手,花容回首,非常难得的,那如湖水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诧异与疑问。田洱也不知为什么要伸出手去拉住她,即便被她这么看着,她也说不上理由,很尴尬的,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咬了咬牙,“……我,是不是忘记过你?”所以,她才那般失落吗? 看到花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怔,田洱觉得自己好像终于问对了个问题,却仿佛一把刀子插进对方的心里……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叫人恐慌,仿佛就像可以感受到对方内心的深处一般的恐惧。 僵硬地松开了手,田洱除了收回视线之后,什么也做不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明明该得到解释的自己,明明感到力不从心的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才见了不到半天的人而烦恼? 花容离开,杀华居高临下立于床边。田洱弓起双腿,把自己埋进腿间,纤细的身子叫人看着心十的心疼,此时的杀华却不知要说什么,想过这一日必定会到来,却没想到如此之快,今天以前还能看到她肆意畅快的笑声,看到她明艳的笑容…… 而此时,如此沉重。 “……是不是,一切都设计好的?”终于,从那腿间响起一句心如刀割的话,吓得杀华强有力的身躯都不禁颤了一下,冷冽的脸上带着急,“不是的!我并不知道她会来,真的……”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骗过她,只是……选择地隐瞒了一些事情。 抬起了头,满脸的悲伤,他说不知道她会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为什么,难道一切是真的在阴谋诡计之中,而自己与那花容都是牺牲品?还是,只有自己才是? “她……我们的确很早以前就认识,包括段苍玥。”杀华为难地暴了一句叫田洱彻底震惊的话,段苍玥……也知道?那么…… 垂下厚重的眸,“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忽然间,也许是刺激过大,田洱哭丧着脸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如此的悲哀,如此的凄凉。 “田儿……”杀华担忧地坐下来,犹豫着伸出双手抓着那笑得全身癫狂的人,“你莫要这样。”她这个样子,让他心中感觉到一丝的恐惧不安,他不喜欢这样。 笑得过头了,笑得泪水都出来了,田洱还是止不住地大笑着,笑得外头的人,都听得不忍再听下去,那么的悲凉的笑声,是谁都听不下去啊。 “田儿!”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田洱,杀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抱着那剧烈颤抖的身子,狠狠地抱着,恨不得就这样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被勒得紧紧的也不觉得疼痛,田洱脸上的笑容张止住了,却止不住那懦弱的泪水。是啊,原来自己如此脆弱的,如此不堪一击。 “……难道,就连我来到这里,也是算计好的吗?”难道,从地球开始,自己就已经被算计好了吗,因为司徒木也在这里,因为从自己从天而降开始,就开始被人知晓,然后被算计着,一路走到今日,哪日不是? “到底,我对你们来说,是何种存在?到底,我的存在,为了什么?”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否定自己的存在,这样否定自己的存在,是人生最悲哀且悲凉之事了。 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让人痛苦? 回答田洱的,是杀华更用力地拥抱。 是啊,这个男人不会说谎,因为不说谎所以他宁愿什么都不说。 伸出手,田洱回抱着这个男人,这个在这种时候其实都不欺骗自己的男人,只有他……不会出言相骗了吗?始终,都是在敷衍欺骗吗? “……抱我吧,抱好。”无力继续,没有犹豫,田洱这么说,不知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的,本紧紧地拥抱着她的男人愣愣地松开了她,用悲伤而奇怪的目光看她,然后听着从她口嘴再次说出来的话:“现在,抱我。” 抱…… 撇开头,杀华神情带着痛苦,“你不要这样,不值得。”不值得她这样在意,不值得她颓废甚至堕落,真的不值得的,不管被谁阴谋还是暗害,都不值得。 “不抱吧?”田洱还是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仿佛,不抱也没有关系的。 只是,也许她会更加毁了自己。 猛然转回了头,杀华抓着她的手劲都重了几分,仿佛再大力一点便能将这小小女子捏碎了,这才霍然发觉,这小小女子何其脆弱? 俯首便狠狠地咬了过去,是狠狠地,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互相撕咬,就像两头受伤的野兽,只有这样彼此啃咬着,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价值。 血腥味不知是从谁的口中传出,却没办法阻止这二人一遍又一遍地就这样地纠缠着对方,仿佛不到筋疲力尽绝不松开似的、苍凉。 “呼…着气,那种窒息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让田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死亡的恐惧,还是活着的痛苦。 离开了些距离,双眼尽是深深的温热,“我好爱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全都一样,只有你不同的,从来不管生死的我,却有了想与你白发老去的渴望。我好爱你,在没办法给你最深依恋的时候,痛苦着也懊恼着;我好爱你,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你的一切,你的笑你的哭,你的无所谓你的冷漠;我好爱你,只有你会使我觉得寂寞,我爱你。” ------------ 第218章 :第一次嚎啕大哭的田洱 “我好爱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全都一样,只有你不同的,从来不管生死的我,却有了想与你白发老去的渴望。我好爱你,在没办法给你最深依恋的时候,痛苦着也懊恼着。我好爱你,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你的一切,你的笑你的哭,你的无所谓你的冷漠。我好爱你,只有你会使我觉得寂寞,除了爱你除了想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我爱你。” 本来悲凉的脸上,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的告诉,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他霸道而别扭,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霸着自己玩具那样的有着恶劣的占有欲。但是,一次,田洱从混沌中,看清了这个男人眼里的寂寞,看到了这个男人心里的伤,看到了这个男人眼里的自己,如此凄凉却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自己。 双手还抓着男人的衣,田洱重重地垂下头,双手臂枕着她的额,“……你,眼里看到的,是我还是……花容?”这个问题,让被她抓着前衣的杀华因告白而激动的脸上,施染了一层悲伤,对自己的悲伤。 这个问题,她不是在问自己,却是问的另一个男人。 “无、无所谓的,无所谓的……”垂下痛苦的神情,他欺骗着自己,自欺欺人地说着无所谓的,都无怕谓的,再痛就深藏在心底,无所谓的。 杀华的‘无所谓’让田洱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就像个初世的婴儿,哇哇地不管世俗的,只管着将一切哭出来,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痛苦。 屋里的哭声,传到了屋外,传进了某些人的耳朵里,传进了某些人的心里。 快乐,慢慢逐渐远去。变得渺无音讯。 那之后,花容便没再出现过了,没有谁来解田洱的疑问,她自己仿佛也不在意了一般,一次都未再提过。最近,连杀华也变得很忙碌,以前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身边。此时已不在了。 偌大的院子,明明以前不管在哪儿都可以悠然自在的,为什么此时会觉得如此寂寞难静?闭上双眼,感受着从天上投射下来的阳光。田洱装作一切都无所谓。 “主子,这是您最爱的碧螺春。您尝尝。”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该是冬晴的,田洱这么想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小矮桌边弯下腰的女子,她平时冷淡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容。将手中的茶放下之后,再从盘里取出桂花藕粉糕和一些田洱喜欢的点心放在矮桌面,然后将原来矮桌面的那些原封未动过的点心取走。 是了,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不喜欢那些味浓的点心,但不知道其实她不喝龙井的。 伸出手,“你来了。”那声音,平淡得让人心疼。冬晴赶紧放下盘子过来任她拉着手,脸上努力地笑着。“主子,冬晴来伺候您了。”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悲伤的主子。仿佛这一切都远离她而去,就连那暖热的阳光都照不到她了,那么冰凉。是否,她已经知晓了一切了呢,是否,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无力继续了呢。 笑了笑,田洱伸出手,轻轻地抚平冬晴那微微蹙紧的眉宇,“莫伤心,莫为了我坏了心情。”这么美的一个人,而且心地善良又单纯极了,该得到幸福才对啊,怎么可以为了她而变得如此难过呢? 任着田洱抚着自己的额与眉宇间,冬晴觉得自己的眼眶好热,鼻子都是酸的,从来没有过的这种心情,她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就是十分难受,不想看到这样的主子。 “……冬晴哪里也不去。”只要陪着主子您就行了,她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位新主子。 扬着唇笑着,田洱说:“傻瓜。”另一只手,在身侧紧了紧,田洱终于收回了手,移开了头,视线不知望向了何处。为什么要跟着她呢,她都已无容身之所了,她连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还跟着她有何用呢? 田洱的悲伤,让冬晴落着泪,低头收拾被她撤走的那睦田洱不喜欢的东西,起身走开了,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立在田洱身边不远处,静静地候着,她没办法装所无所谓,所以掩饰不去那为了田洱而难过的神色。 带着这种心情,田洱又睡着了,明明被阳光照着却感觉不到温暖,那么的冰冷,直寒进她的心时底最深处。 最近的田洱,变得很虚弱,非常的虚弱。 每日睡睡醒醒,脸上没有笑容,不想见人,原来还见一下杀华,后来除了冬晴,她谁都不想见,也不见。那是,她从院中,远远看到那个黛紫身影之后,才变得如此了。 她在逃避,她在竭尽全力地在逃避即将要面对的,更加残忍的事实。 原来,他们一直隐瞒的不让她知道的,是如此沉痛之事,难怪,他说过她不知道还而更好,难怪杀华说不想让她知道,难怪…… 这一日的天色晴朗万里无云,这样的好天气,在雨田已经不多了,再过不久雨节就要来了,到时又冷又多重,就像她刚来到这个地方的那时,几乎天天都是烟雨蒙蒙。 “冬晴,帮我拿套紧身的衣来,我今天想骑马。”田洱朝准备的冬晴开口,“你可能不知道,我得了一匹好马呢,必定是千里马!”田洱今天显得很开朗,脸上都已有笑意了,一边说一边去准备着自己的东西,冬晴来了,带来了她的那些随身的东西。 有些犹豫,冬晴取来了一套果青色的圆袖束身衣,还有一双高筒靴子,一边为田洱穿戴,一边不是很确定地问,“主子真要去骑马吗?”难得主子心情好了,还露了笑容,冬晴本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这种超乎异常的举动,让她有些不安。 “是啊。”田洱答得非常干脆,抬起脚让冬晴帮着她穿好了靴子,“嗯,真帅!”对着铜镜田洱自我感觉极好,不由得赞美了一句,然后拿起木梳梳了几下,便拿绳带随意地绑了起来,的确是慵懒中带着不可掩饰的帅气的。 一切准备好,田洱转身看到冬晴那一脸担忧,“怎么了?”她笑问,“莫不是你大姨妈来了不舒服?”田洱以前说过这个词,所以冬晴还记得,一听这人如此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还是微微地红了脸,“哪里是!” 都过了十来天了,哪里还有那种事、 “呵呵,不是就好,咱们走吧。”田洱拿起一边的鞭子,率先出了屋子,在路过桌面时,还伸手将上面的一只红色果给拿在手,往嘴里就是一咬,边走边啃。她记得,这种水果叫‘床果’,因为果树长得就像一张床似的,结出来的果也是埋在那一张张小床上。她是没见过实物,所以不是很清楚。 “喀嚓”地咬着,田洱吃得一脸的幸福,仿佛吃进去的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 跟在身后的冬晴,满是担忧,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紧紧发嘴着田洱来到隔了几个宫院的马棚,那里栓了不少的好马,田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驾云,因为驾云是被独自关在一所还可算可的小园子里,并没有栓住它,而是任它在小园子里溜达。 不知是不是主仆心有感兴,原还在无神地垂着首的驾云却在此时忽然抬起了首,远远地瞧见田洱时,直接就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马栏边望着走近的田洱。 来到马栏边,伸出手摸摸马头,“帅哥最近过得好吗?是不是想我了?”一边笑一边问,田洱拐了进云,守着马棚的马厮一见到来人就赶了过来,听到田洱对马说话也没敢出声打扰,而是到一边拿过这马的东西站在一边候着。 这里,没人不知道这位神秘的贵客,只是大家没机会接触,一时之间还不知要怎么伺候才好。 看到那马厮不近不远地棚着自己心爱的马鞍,田洱朝其一笑,“拿过来吧,我正要骑马呢。” “是,是!”那马厮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正想给马装上却让田洱拦住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种事她做过,虽然不熟练但也不是不会。 将马鞍抛上马背,田洱装着时就已发现驾云兴奋地喷着气,田洱也知道自己冷落它许久了,笑了笑安抚道:“别急别急,马上就让你可以自由了。” 将好了马鞍与缰绳之后,田洱牵着马,对上冬睛,“你要不要也挑一匹一起玩玩?”一个人跑虽然也好,但这人必定是要跟着的吧,她是不骑马要怎么跟? 冬晴点头,于是到另外的马棚云挑马了,那动作与神情,可一点都不客气啊,完全没把马厮放在眼里,至少她连问都没问人家可不可以借马一用,挑了一匹黑色的,一看也是好马,走了过来,“主子,选好了。” 马厮拿着备用的马鞍和缰绳给装好,然后很恭敬地目送二人离开,这才吐出一口气,然后转回云禀报了。这可是重要使命,得万分小心注意。 ------------ 第219章 :嗯,田洱是被绑架专业户 离开那座高大雄伟的宫殿之后,往西十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平原,那里草原辽阔小坡平顺无坑,是骑马奔跑的好场所。二人一路骑得很缓慢,到了那块平原时,田洱兴奋地朝那空旷的一片天地大喊着:我来了! 不过,她喊完之后,却没办法肆意地奔跑了。 瞪着那些‘嗖嗖’地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青一色服色的人,田洱骑在马上神情冷冽,唯独是没有害怕。而身边的冬晴早已全神戒备剑拔弩张。 “你们想做什么?”团团围过来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人,看来都是有备而来的,田洱挠挠后脑勺,她出门是临时决定的,这些人却有备而来,实在是蹊跷啊。 来人中,有个为首之人,唯独他蒙了面,就好像在说田洱极有可能认此人一般,昭然若知了。他立了出来,整张脸就露了那双眼睛,就只是眼睛就已让人觉得此人,十分的疯狂,声音微颤着,难掩那兴奋,“我,奉命来捉圣女,自然若是带不走,尸体也无妨。”说着,露出了他的武器,两把看起来十分笨钝的大钩着,可不知怎的,田洱看着就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于是,她说了,“那,我们不反抗,是不是可以安然地让你们带回去?”田洱问了一声,话中淡然无惧,让对方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那声音宏亮有魄力,震得耳朵有些生疼,可见是个高手。 若只是冬晴的话,她也许可以一个人逃走。但若要顾上自己,必定是逃不掉的,经上次的事情,田洱已经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她伸手拦住了想要出手的冬晴。越下了马,田洱非常坦然,“是否可以?” 那主终于笑止了,很惋惜地看着她,最后才带着可惜的口气说道:“自然是可以的。”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任务,那人很不痛快。看他手痒的模样,仿佛不将人慢慢弄死很难痛快。 拍了拍自己的马,“请问,是骑马跟着你们走,还是让你们绑着?”田洱可不觉得他们会让她慢慢地跟着徒步,好歹这里离那宫并不是很远。 那人打量了一翻无任何杀伤力的田洱,又瞧了一眼想动动不得的冬晴,最后才点点首,“上马吧。”然后,牵田洱驾云的是其中一个下属。 田洱还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放心呢。走了没一会便发现了这些人的快马之后,田洱是知道了,此前去的地方,还真不近。 二人被围在中间,他们骑得非常快,仿佛已经知道身后有追兵似的。想尽办法摆脱身后的尾巴。而田洱并不是很专心在骑马,反正驾云很有灵性,懂得自己跑,毋须要她费心。 想到驾云,田洱不由得抚了抚这好马,的确是好马呀。 快马赶了一日,田洱明白了这些人的顾虑,一路都在走偏僻荒芜的纵林之类的,整整一天都未有看见一个活人,更没有舍家。天色之后。终于停下了速度,找了个地方扎营安顿下来过夜。 好在,没有要她们连夜赶路,不然她直接从马上摔下来死掉算了。 下了马,连走路都一颠一颠的。屁股真疼! 田洱很不淑女地摸着屁股,然后狠狠瞪一眼那走了过来的面蒙男子,口气不好地抱怨,“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这么急做什么!”真是的,这些人不心疼自己好歹心疼一下他们的马吧? 没人性的家伙! 瞧这女子那粗俗的举动便已让那蒙面男子非常诧异了,然后又被瞪着骂了这么一句,那诧异直接就变震惊了,不免开口:“传说中的圣女冷艳如雪,从来面如冰霜,难道消息有错?” 送出一个白眼,田洱说:“我说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什么圣女,你相信吗?”嗯,他最好相信,不然到时完不成任务被他们的头子处罚那她可不会同情的。 冬晴一下了马就赶到田洱的身边,此时正以忠婢的身份紧紧地护着田洱,瞪着那蒙面男子,若他有个什么举动,她必定毫不客气地动手。 瞧这架势,那蒙面男子眼里尽是笑意,“不管你说是不是,既然捉了你,就算是假的也得是真的。”掂了掂手中的铁钩,“好了,到那边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我想圣女不人有什么异举吧?”那是警告的问话。 瞥他一眼,田洱不理那人,牵着自己的马就解了缰绳,拉着羁头到一边草料长得还算可以的那一片,然后拍拍马身,“多吃点,今天辛苦你了。”那么疼受的语气,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听得那蒙面男以及那些人心事各异。 冬晴没有解马绳,只是将马绳挂在马背上放它去吃草,毕竟一般的马没有驾云那么有灵性,一个不管大概会越走越远最后找不着了那就真被凉在荒野了。 那些人也安置了马,该喂水的喂水,喂草的喂草;还有人准备着火堆以及一些食物饮料。田洱二人是中途被抓的,自然是不会自带有食物,那蒙面人让人去打来了野鸡给烤了让二人吃,对于这一点,田洱高兴得满是感激,还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使得那蒙面人又是一个诧异。 心想,这天底下哪有被绑架之人还感谢匪徒的? 果然是圣族的圣女啊,真真是与众不同。 二人将整只野鸡给吃了……嗯,田洱是啃了,最后险些连骨头也不放过,在冬晴的伺候下用水壶里的水洗了手擦了脸,田洱笑得甜甜地朝守在一边的蒙面人说:“你这鸡烤得可真美味,有没有秘诀教我一下?”她很有虚心地求教着,满脸的真诚。 换来那蒙面人冷冷的一眼,仿佛要她别那么多事若麻烦。田洱摸摸鼻子,喃了一声:“小声!”之后坐回了冬晴身边,懒洋洋地将自身重力往冬晴身上靠,只是私下那只手,按住了冬晴放在腰间的手,打了个哈吹仿佛是累惨了,要等睡一会。 冬晴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犹豫再三才将腰间的手挪开了,解了自己身上的薄袍为田洱好生盖上。好在她出门有挂披肩的习惯,不然这会儿要冻着主子了。 那蒙面人听到田洱那喃着说自己小气的话,眼珠子突了突,最后还算大方地道了一句:“若今后你还能有机会活命,我便告诉你做法。”嗯,原来是个好人。 懒洋洋半躺着的田洱朝其一笑,也不说废话了,闭目养神。 野外的野从来都来得早,却得也快。有人打盹有人站岗防守,只有田洱睡得老香了,虽然不会打呼噜,却会咂咂嘴的,仿佛在梦中吃到了什么美味。每当她发出小小的声响之时,那蒙面人都会全神戒备地看过来,看到那幸福的小脸还有险些滑落的口气之后,蒙着的脸估计黑上几分了。 昨夜红篝尽,今朝明月照。 天才破晓这些人便起来准备了,田洱是最后一个醒来的,望着东方那一片发光的云空时,有些不满地咕哝,“……明明还那么早赶什么赶。” 听到她的抱怨,有人心里就咆哮了:还早,都日晒了还早! 碍在田洱的特殊身份,目前还没人敢对她咆哮的。 伸了个懒腰,田洱把身上的披肩还给了冬晴,然后四处望了望,喊道:“驾云,驾云……你在哪?”她一喊,那正在准备的人都不约而同纷纷拔了武器,全神戒备地四处扫视,吓得田洱奇怪地望着那些人,“怎、怎么了?” 因为,她的脖子间多了把钩子,明明看起来笨钝得不得了的钩子带着锋利的寒光,刺得她脆弱的脖子生疼。 蒙面男子瞪她,“你喊什么?” 努努嘴,田洱一脸的无辜,“喊我的马呀,不喊怎么出发?”田洱脖子往后缩着,伸出手将脖间的钩给推移开,“还是,你们打算将我丢在这里?嗯,若是这样的话,小女子我万分感激,做鬼也会记着你们的。”她说得煞有介事,正在那蒙面人额角抽筋的时候,时然看到她的马出现了,大摇大摆的也不去理那此不相干的人,来到田洱身边。 一见到自己的马,田洱一脸高兴,也不管方才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表情有多丰富,这会儿笑着的摸摸自己的马,“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哎呀,不亏是我的宝马!”说得那个得意,听得那些人满得气愤,纷给纷收起了武器,继续收拾着出发。 那些人的手脚麻利得让田洱有些砸舌,不过一眨眼功夫便已蓄势待发了。也还只剩田洱慢吞吞的,连马缰绳都还未有装上,那蒙面人眼色很不好,瞪了过来,田洱努努嘴说:“马上就好了,等一下。” 来到马的头边,田洱摸摸,凑着也不知在那儿干着什么,蒙面人等不急了便过来,就在他离得不丈之远时,田洱忽然扬手狠狠地在马背上一拍“啪”的响亮一声,那马儿嘶鸣着举了前双蹄,在那些人都没有防备,以及蒙面闪刚出手时如剪一般地狂奔出去,那速度一眨眼不没进了林间,连马蹄声都觉得瞬间消了声。 ------------ 第220章 :就算被绑架也淡定 “你!”蒙面人大怒,瞪着田洱,一手扬起仿佛要让人去追,田洱懒洋洋还带得意说道:“没用了,驾云可是千里马,凭你们是追不上的。”关于这点,她自然可以得瑟的,千里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得上。 “……”蒙面人扬手,冬晴大惊马上就挡在了田洱的面前,毫不畏惧地瞪着蒙面人,至多不过来个鱼死络破,她必死也要护着主子周全。 收回手,很显色蒙面人不想枝外生节,狠狠地瞪着在冬晴身后的小小女子,“你以为没有马就不必走了吗?”玩什么小儿玩笑。 无所谓地笑了笑,田洱拉开了冬晴,直言不讳,“我看是你多想了,我放走驾云又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打算。”望了望天色,“此行我跟你们走想必是凶多吉少的,驾云才跟了我不到十日,如此良驹我若带着它一同进坟墓也是枉费了,还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何不放它一条生路呢,不跟着我它还能好好地活着,还能自由自在地奔跑。”说到最后,掩饰不住那一份失落,想来是爱马之人。 田洱的话让蒙面人的怒气消了不少,哼了一声之后就继续让人准备出发,而田洱最后,只得与冬晴同骑一匹。不同于,驾云的那个马鞍,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坐,冬晴的马鞍是临时借用的,宽松度倒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因为只有一匹马坨二人,今日的速度比昨日慢了些。 不过,这一路,田洱还真是和当初被捕时一样的听话。什么事都没有惹出来,这也使那些人很快便忘了她不识好歹地放走了一匹良驹一事。 这天夜里,不知是不是接近海边的缘故,比前几晚都要冷。田洱完全将自己挤得冬晴的怀里,面对着火堆,那手伸着伸手,眼看就要伸进火里了,让冬晴一惊之后拉了回来,“主子。您做何?” 眨了眨眼,田洱如实说:“我在想,这样烧烧会不会有香味。”其实,她挺喜欢闻烤鼠肉的,连毛一起烤时真不是一般的香啊。 别说冬晴了,连一边的蒙面人额角都抽搐了一下,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传闻中的圣女果真是……诡异得很。 “您饿了?”冬晴的反应能力也让蒙面人,真是只有自己的仆人才能从那一串诡异中理解出最正直的问题存在,没等田洱点头,冬晴把方才那些人送来的水果递给田洱。“先食些野果充充饥,这些鱼还未烤好。”冬晴的话中有敬重,更多的是关怀,如今的她已经慢慢地摸索到如何的姿态在田洱身边伺候才是最正确的了。 接果那紫红的水时,倒也娇艳水欲滴是丰硕的季节,只是:“我想吃肉。”田洱有点怕冷。一冷就想吃热食,‘喀’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果,“虽然这野果也顶好吃的。” 非常难得的,从来冰冷着脸的冬晴眼里含了淡淡的笑意,田洱这些日子的变化南辕北辙,刚开始时她还非常担忧的,只是这两三日下来,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冬晴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才松了些。 这主子,心中压抑之事太重了。她不得不担心啊。 海呢,一这行离海那么近了,可田洱却不得到海边玩耍,只能任由这些人带着她们登上了座海岛,原来是海岛。看来杀华他们想搭救这会儿都困难了。站在岛土上,田海往海岸那边伫立而望,这映着田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就这样相隔了吗? 田洱是个很会享受之人,被锁在一小屋子里的她悠然自在地,整日躺着,睡醒了吃,吃饱了睡……看得冬晴都觉得有点郁闷了,主子果然很反常啊。 “主子……”好歹,她没想过要如何逃走吗? 懒洋洋地拉了拉长头,“嗯?”了一声,田洱便没下文了,也不问人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为啥,悠然极了。 “这里,很危险.”冬晴垂了眸,如实说了一句,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奉劝,而是陈述。这里,是真的很危险。 终于,这话让懒洋洋的田洱抬起了眼眸,看着立于一边的冬晴,还是懒洋洋地开口:“为何?”这个时候还问为何,被绑架自然是有危险的吧? 垂着眸,冬晴撇过头去,答得很缓慢,“如果冬晴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魔教的据地。”别说有可能有危险了,是非常危险,曾经还追杀过田洱和段苍玥的魔教啊! “嗯?魔教?魔教不是杀华的家吗?”田洱动了动眼球,她没记错的话,杀华那妖孽的家才是魔教吧? 一惊,“主子您知道?” 瞥一脸惊讶的冬晴一眼,“他们家门牌上不是大大地写着嘛,魔宫。”那么大的字,她又不是瞎子,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仿佛完全不知似的,还一副隐瞒的嘴脸,也太搞笑了。 “您……看得懂魔字?”这下冬晴更震惊了,不是魔族的人,为什么会懂得魔字? 奇怪地看这越来越过份的神情,田洱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认识,那不过是小纂,别小看了我这个医大五年级生,好歹我还有选修古中医。”当时她也有选修了古文,虽然当时只为了能更好了解博大精髓的古医术,不然她怎么会把脉啊。 “……主子您好厉害!”难得的一次,冬晴有些失控地,露了女孩子该有的情绪,那崇拜的目光比以前更浓了,就像个追星的脑残粉,就差没冲前去要拥抱和要签名了。 嘴角抽了抽,田洱有点无语,换了种口气,“说说吧,什么魔宫,什么魔教,还有……妖孽。”田洱觉得,冬晴知道的远比自己想的要多,因为她从来都不惊讶田洱每次遇到的事情。 被如此平淡的语气问出这种问题,冬晴和心情很复杂,她以为田洱应该用更强硬更恼怒的语气态度才对,可好从来都选择尊重体凉自己,从未逼问过。 “其实……”冬晴捏着自己的手,不止为难,比为难更甚的,“冬晴也不是很明,只知道……圣女必须要找到与之一样的人出现,才能解决宿命,而……为了找出这个人,少主……段家少当家为了、为了……”后面的话,冬晴说不出来。 于是,田洱平淡着一张美丽的脸,帮她接了话,“为了灭杀我。”所以,才会出现在她降落的地方,所以才一直锁定她,所以才……用充满恨意地看她。 那么,那些疼爱,那些温柔,那些多情……全都不是对自己的,而是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花容。 “花容……吗?”田洱喃着,平静的脸上,除了淡淡的神色,什么都没有,没有冬晴预想的悲痛与崩溃,只有如此淡然的,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安静得让人恐怖。 “主子……”此时的冬晴,不知该做什么,才能减少一分这新主子内心的痛,哪怕一分也好啊。 淡淡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是人生一种过程罢了。”田洱说得很淡然,然后摸了摸头发,“然后呢,这与魔宫啊魔教有什么关系?” “少当家自小与圣女相识,所以知道圣女之事,而……圣女本身为圣族之女,却、却是被魔宫之人所养,所以他们才会有关系。至于魔教,是这五百年来,分散出去的不再忠于保守魔宫的支配,自立了新魔教……” 所以,现在魔宫与魔教是属于完全两个不同的教派吗? 摸着下巴,“这么说,魔教虽新立了自己的教派,却一直有打圣族的主意?”虽然她不知道圣族是什么东西,但听这名字就该是好东西,好东西大家都想要是决绝的真理,也不懂魔教大肆出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与圣女有关才是。 “所以,我才被误抓吗?”想了想,“其实也好,我被抓了,说明真正的圣女就也就安全了,不管是段苍玥也好,杀华也罢,就不用再犯愁了。”至少,她这诱饵很成功就被吞了,只是不知能顶多久。 “不是的主子!不是这样的!”冬晴很激动,看到如此模样的田洱,她很激动:“至少,至少……冬晴是站在主子这边的,现在的冬晴,只有您一个主人!”不管、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只会站在主子这一边,生死与共,绝不退缩绝不背叛。 一怔,田洱定定地看着这个万看无情绪的冬晴,看着她的激动,看着她超激动的宣言,最后也只是眨了一下那发怔的眼,“你傻呀,我……”她转过头去,不敢看对方那真诚的眼,来掩饰自己的害羞,“我明明,什么事都没为你做过,你其实不必选择我。”即便是她当初说过理由,可那一点根本就用不到她以此赔上自己的性命吧? 冬晴垂首,抿着嘴憋着,反正她就是这么死心眼,当初认定了就认定了,管谁给天大的理由她都不想改变。 被冬晴这死心眼的坚持给打败了,田洱抓抓头,“好吧,随你高兴吧。”反正,命是她自己的,田洱觉得自己也没权力说什么话。 ------------ 第221章 :意想不到的,震惊 决定不了冬晴的决心,田洱也没办法了,二人正一主一仆地对立着,屋门被推开了,终于有人露脸面。 只是,让田洱诧异,叫冬晴震惊的是,出现的人,据然是认识的。 “原来是你啊,我想是谁呢。”见到出现的人,田洱虽然诧异却很快回了神,也很快平静地下来,那美丽的脸上没多大震惊。 “嗬,你倒是挺镇定啊。”来人笑了,笑得一脸的美艳也不知道想勾引谁。 “醉莲……不,周醉莲,还是别的名字?”田洱眨了眨眼,问着又重了回去,依然是那懒洋洋的神色,仿佛是真的并不好奇怪现的是这样一个老故人似的。 醉莲笑笑,“不,我的确是醉莲,只不过不姓周,只是那些蠢货以为我姓周罢了。”仿佛为此很得意,“但是,你现在可以知道,我现是本教的神使者就行了。” “神使者?”田洱听到这个,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你说神使者?哈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这些人的脑子没被门挤坏吧? 蹙眉,醉莲一脸的不悦,“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非常不悦,连冬晴都被田洱的笑给吓住了。 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田洱好容易才止住了笑,“明、明明是魔教,竟称自己是神使才?你以为自己真是圣族人,太可笑了。”田洱用一种近乎嘲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开始变得有些狰狞的女人,觉得她除了愚蠢根本就可怜到了极点。 “你明知道我不是圣女,抓我来也没用,我会让魔教头子知道他们抓错人了,我是满足不了你们的野心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和圣女长得有点像的普通人罢了。 说到这个,本是一脸气恼的醉莲,却忽然扯开了嘴角露了个非常妩媚而得意的笑,“是的。我的确是知道你是假圣女,但他们不知道就行了。”那么嚣张得意。 眉头抽了抽,田洱瞪着这个疯女人,“你想怎么样?”她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打算? 终于看到不那么淡定的田洱,醉莲很是愉快,“你不是很聪明吗,何不自己想一想?”得意的口气叫人狠不得痛扁她一顿,即便她是女人。 当然。有这想法的是冬晴,而田洱只是很冷淡地看着醉莲,她越是过份,田洱的目光就越冷,因为越冷所以才越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她不觉得对着一个自鸣得意的敌人有什么好生气的,越气怒不过越滋长对方的喜欢罢了。 摸了摸自己的左食指甲,嗯,长得并不长呢。冷淡地瞥着那个得意的女人,“的确,我是挺聪明的,但是为什么你让我想我就得想呢?”笑了笑,“我看你也不是这魔教最能说得上事的人,有本事你把我杀了看看能不能解解恨?”田洱是料定了这个人就是有这个胆也没这个能力。 毕竟,她虽是田洱,但表面上却是与圣女一模一样的容貌。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行了,田洱微敛了眸。也敛去了一切的世俗与万恶的根源。仿佛她是真的不属于这个世间,她不过是那遥远处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与这世间无关。 完全不掩饰脸上的怒意,醉莲瞪着那还镇定自苦的小小女子,看来自己果然是小瞧她了。 “哼,你也只能逞口舌之能罢了。”一摆罗袖,“本来还想给你条活路。既然你那么想寻死,那就好好地等着吧。”丢下冷话,她服袖而去,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田洱最终没有出声唤住她。 屋里,又剩下二人时,冬晴本戒备的脸上松了一丝,然后对上双眼变得有些虚无的田洱。“主子,您为何不问她?”至少。可以听听是什么活路。 抬了眼对上冬晴那着急的神色,田洱问:“冬晴,我问你个事。”她答非所问,问得并不庄重但也比原先的那一脸无所谓的冷淡要认真一些,问得冬晴一愣,挺挺地立在那儿,直勾勾地回视她,等着她的吩咐。 “若,到了生死关头,我命令你走,你可会一个人走?”其实,不用问她已有答案了,却还是不死心地问着,“若,是我非常希望你可以一个人走掉,你可会照做?” “……”仿佛被毁了灵魂,冬晴就这般僵愣住在那儿,直勾勾的视线收不回去,嘴微张着却给不出答案。她是必定不会丢下主子一个人一走了之的,但是……她又说过绝对会听命于主子,即便是叫她去死。 得不到答案,她不知该怎么做。 从懒椅上站了起来,田洱立在冬晴的面前,以身高来说,冬晴比田洱还要高一点,可是冬晴有种被俯视之感,眼前这人,如此的高大,如此的伟岸…… “冬晴,我知道你忠心于我,也死心塌地。”田洱用仰视的目光来俯视这个人,不,算不得俯视,“但是,你知道我需要的忠心,是哪一种吗?”田洱问。 木然地摇首,冬晴一直都知道田洱其实并不完全信任自己,即便自己可以为了她去死,都得不到她的信任,而对此,自己却无法对她不忠。 轻轻地眨了一下眼,“你自以为,有些事不让我知道是对我好,可你却未想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最后,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觉得到时我能承受得受这一切,包括你的欺骗,包括你原来的主子们的欺骗,我都能一一照单全收?” 她自嘲地一笑,“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神,我也有心的。”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疼着,“即便是这一次,你也参与其中了吧?”用尽悲伤的目光看着这个明明可以为自己去死却一而再欺骗自己的这个女人,这个自称女婢的女人。 握紧的手,指甲都隐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痛,冬晴只能如此望着这个纤细的女子,这个新主子。 她……“呵,您果然是太聪明了。”这样的赞美,同样带着自嘲的讥讽,脸上没有笑容,那比哭还难看的,算不得笑容,“那,您还知道些什么?”既然,是纸包不住火了,那就将纸全烧毁了吧。 微怔,这个人是要坦白了吗,终于肯坦白了? 转了身,田洱并未坐回去,而去走向左边,慢慢地行着,然后绕着屋子在漫步,就跟蜗牛散步似的,她挪了一圈也不见说一句话,冬晴的双眼就一直盯着她,盯着一只蜗牛绕着偌大的屋子在漫步。 将视线转了回来,田洱的神情让冬晴很难形容,没有悲喜,仿佛没有情绪,总是清澈透明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对上了,让冬晴觉得自己被卷进了无尽的漩涡之中,根本是不能自拔的。 “冬晴,我该唤你什么呢?冬晴?还是别的名字?”像是疑问,又像在自问,是啊,该怎么称呼才好?“是不是,我该唤你一声……妹妹?”毕竟,她都结婚了,不是吗? 若说,方才的话让冬晴震惊不已,那么这一问便已让她荒凉的世界,变得剧烈颤动了起来,仿佛她的荒凉已被颠覆,紧抱住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彷徨不安。 那样的心情,平生头一次,可她,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然、然后呢?”终于,她挤出了一句话,掩饰不住那颤抖。 看着如此的她,看着这个女子,不知怎的,田洱很想笑,于是她笑了,笑得那么的苍凉,笑得那么的悲戚。“哈,我一直……一直误会陷害方立入狱还险些把我自己也陷进去的,是段苍玥;我以为,那些杀手在我学马时出现,也是段苍玥的自导自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哈,司徒木的出现,是真的为了我;我甚至以为,杀华……他、他。”捂着嘴,田洱不想继续说,因为她听进自己的声音颤抖得让她恐惧,因为她听见自己心中那歇斯底里的呐喊快要冲出嘴了。 她甚至,还因段苍玥的恨,而恨起了自己。 “……告、告诉我,在这出戏你,你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我的贴身奴婢,还是段苍玥的亲妹妹,亦是,魔教的一枚棋子,还是……”她望了过去,“还是,这出戏,也有你自导自演的份?” 还是,其实,是她在推动着这出戏在急剧变化着? “是什么呢?告诉我吧。”田洱垂下了手,直勾勾地回视着那个慢慢变得扭曲的脸,那张平时没什么神情的脸,那双平时总备加关怀自己的眼。 哪一样,才是真的? 慢慢地伸了手,冬晴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仰起了头,那一直抿着的嘴慢慢地咧开,扬起了非常好看的弧度,美极了。是的,她在笑,笑得美艳无比,就像一朵正艳的罂粟。 田洱就这么望着,望得仿佛被夺了魂,摄了魄,就这么傻傻地望着,望尽的是那该是让人着迷的艳笑。可,她望尽的,却是一片苍凉的虚无。 “……这秘密,为何不能随年月流去,为何不能随白发老去,为何不能随麻痹的心远去……” 是谁,是谁在问。 ------------ 第222章 :那是个很遥远的故事 那是个非常寒冷的冬天,小小的她光着脚在雪地里徘徊,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她只穿了件麻布衣,上面全是污垢说明已经有非常长的一段时日没有清洗过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没有目的地的,她只顾着往前行去,仿佛只要往前了,她便可以得到暖暖的衣服,香喷喷的食物…… “啪”她摔趴在雪地上,已经冻紫的双脚还陷进雪里,她回首望着自己那已没了知觉的脚,小小的她双眼里,有饥饿,有寒冷,独独没有悲伤。 大雪很快地飘没了她小小的身子,半趴在那儿的她仿佛就只是座小小的雪人,远远望去,其实还是有种美感的,凄美之感。 “嗒哒……”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小小雪人边上伫立了一匹高大的俊马,完全不畏惧这种风雪恶劣天气;而马上坐了个人,那个人垂下眼望着地上的小雪人,久久才问出一句:“想活着吗?” “……”已冻得完全没了知觉的小小雪人,睁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只来得急眨了一下,便陷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后来,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走了回来,当她睁眼时,那里是非常温暖的床铺,那是间非常暖和的房间,还有房间之中,那张大桌子,桌面摆了各种各样的,看起来只有天堂才有的美食。不顾一切的,她掀了被子下床想冲过去,可是那双腿却动不了,就这样整个人趴倒在地,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用布紧紧包裹着的腿,仿佛看的并不是自己的,一点神情都没有。于是,她靠着双手在地上爬着,一步一步往到桌角下。掌着好容易才坐了起来,因为桌子看起来太高了,她看不到桌面的饭菜,于是她伸出手去抓,只碰到了最边缘的一盘,当头就砸了下来,落了一地。 她垂首看着那落了一地的,她知道那是鸡肉。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抓,却在抓住的一那瞬间,连手带鸡肉的被一只大脚给踩在了那散了一地的散上面,她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对上那居高临下之人,是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非常俊美的老男人。 “想吃吗?”俊美的老男人问,那语气温柔得仿佛就像是在问自己疼爱的女儿一般,可那踩着人家手的脚的力道却未有一丝松动。她觉得自己的手大约青紫了。 点了一下头,非常诚实地回答,毫不犹豫的。 那俊美的老男人笑了,笑起来就更加的和善了,而且笑起来也真是好看。俊美的老男人终于挪开了脚,却说:“想吃,就站起来,坐到桌边吃。”那话带着笑容的,听起来也是温柔的,却那么的残酷。 小小的她。不懂得什么叫残酷。她直直地仰首与那俊美的老男人对视,于是她松开那抓着鸡肉的手,在那桌布角擦了擦之后,不再那么油了,她开始双手撑地,咬着牙要站起来。 可是,她怎么可能站得起来呢。那双已被冻伤甚至到了残废地步的腿,无论如何也是站不起来的。她试了一遍又一遍,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可是她仍咬着牙继续着,没有喊疼,也不会减疼。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她饥肠辘辘地靠着半截身子给撑了起来。终于坐到了桌边。而对面的,是那个俊美的老男人。他坐在那儿一直含着笑容仿佛在观赏着一件无比有趣的事情,从头看到尾。这会儿对着坐了上来的她露着笑,另一边扬了扬手,便有人拘着首进来,迅速地撤走了那一桌已经冷掉的饭菜,之后又送上了热腾腾的。不给她多看,她的手双被一女子握着,而边上是一盆冒着热烟的水,那女子小心翼翼地帮着她清洗着那有油还粘了灰尘黑呼呼的手;另一边,又有一名女子端着另一盘,同样是小心翼翼地帮着她清洗着那张小脸,脸上还有被冰冻伤的痕迹,不过比起双腿,她觉得没什么。 满桌子的佳肴,俊美的老男人笑着冲她说:“吃吧。”当然,同时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空碗与筷子。她很聪明,没有直接伸手去抓菜,而是拿起了那双筷子,不是十分熟练地夹起了离得最近的菜,开始狼吞虎咽。而这期间,有人蹲进桌底下,开始拆着她那弄脏又弄得更伤的双脚,解了原来的布,然后有一桶滚汤无比的黑呼呼的药水,抓着她的脚就往里面按。 “嗯!”当时,她正在吃一大大的肉丸子,痛吟了一声之后,她继续更快地嚼着跟里的食物,仿佛那痛的,其实不是她一般,那俊美的老男人食得相对来说,优雅极了,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笑了笑,对于她刚刚清洗过的脸上,额头又冒出来的豆大的汗珠视而不见。 “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你唤我义父就行了。”终于,那俊美的老男人看见那些人全撤了出去,他才懒洋洋地问了这么一句。 “义父。”她咽下了口,冷淡地唤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同于这年纪的清脆,有些哑沉,仿佛那一场雪冻伤的不只是她的双腿,还有她的嗓子。“我没有名字。”她说。 野孩子,是没有名字的,当然,也不会有姓。 那俊美的老男人还是笑,笑得十分的亲切和蔼,“这样啊,这样吧,今后你就叫碧瑜了,姓段,可好?”那的征询的口气,却又是无庸置疑的。 点头,她说:“好”。 没有不好的,有吃有住有穿了,还有名字,更有姓,是好的。 小小的眸子垂下,却是连那俊美的老男人也没有发现那掩去的一抹悲凉。 从此,她有了姓亦有名字,还有了身份。这大大的宅院里每个人见到她都必定要十分恭敬,唤着她大小姐。她一个挑眉能吓得那些下人战栗地跪下来,求饶命。说来也可笑,她从来没想过要杀谁的……自从十三岁之后,她的这个想法就变了。 被捡的那一年,她才五岁。 而。第一次杀人的那一年,她十三岁,就在她十三岁生日那天。是了,她是没有生日的,只是被捡的那日起,算是她的生日。 她杀死的,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因为对方拿着短刀刺身她,分明就是在说:你若不死,我就得死。所以,她没死,那个少女死了。 静静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少女尸体,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而这个少女却是与她相处了八年的人,她们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最后一起自相残杀。到时日为止,她还唤着那少女作姐姐,听着那少女抱着她说: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而今日,得知必得你死我亡时,少女持刀向着她,于是她眼也不眨一下地取了她的性命。 不,她当时眨了一下眼,就一下,在少女大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时,她眨了一下。 后来,她可以出宅院了,才知道那里不是一般的宅院,那是一座岛,一座从来没有笑声的岛,就是那个老男人笑着,也是无声地笑,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笑,亦不敢笑。 再后来,她越来越强大了,杀的人就越来越多,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她便越来越强大。终于,她可以站在居高的位置上之后,她可以离岛了,第一次回到外面的世界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之在。 第一次,她的任务失败了,她以为自己是以死的,却被对方抱着喊她:妹妹。 妹妹?是了,十三岁之后,就没人敢这么唤她了,同期的那些活下来的人,都只会畏惧她,甚至排挤她,可她从来都是无所谓的。只是这个,她要行刺的人却在自己失败之后,唤她作妹妹? “为什么?”当时,几乎多年不说话的她,说了三个字,好多的三个字啊,她想。 那之后呢,她的身份又莫名其妙地变了,她从大小姐变成大小姐,嗯,感觉上是没有变化的,有变化的是,她有了个亲娘,那个亲娘一见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紧紧地抱着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她还有了个哥哥,一个比那俊美老男人还要美的哥哥,他总是冰如寒霜的脸上,只要对上她便会带着宠溺的笑容,然后丈着自己的身高,总是揉着她的头…… 再后来呢,她想了想,仿佛记忆被堵塞了,有些想不清了,她只记得那年到了段家,有了母亲有了哥哥那一年,她十五岁,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好像,不是特别久之前的事了,三年前的事情罢了,她却觉得自己记不清了。 “……然后。”冬晴从那思绪回了神,平清地望着那个同样静看着她的田洱,是了,这个女子其实与自己同龄来者,其实不比自己多活多久。 可是,她却总是在笑,总是笑得灿烂无比的,仿佛再难的事,再痛的苦,亦不能剥夺她的笑容,就是方才之前,她还在笑着。 “然后,你打算杀了我吗?”她问。 ------------ 第223章 :人生,是个连环阴谋 “怎么可能呢,您怎么可能杀我?”问话的人,又自己在那里答上了,带着一种道不明的诡异,用着无生气的目光勾勾地看着隔了有两丈多远的田洱,“知道了的话,您不杀我,我也会死的,当然您也会死,您还要继续问继续想要得到答案吗?”冬晴……不,也许该说是段碧瑜这样问着。 “呵。”笑了笑,田洱又开始挪动步子了,还是那蜗牛一般的速度,一边挪走,一边说:“是啊,反正都得死,还有什么可害怕的?”那是反问了,问出段碧瑜冰冷的面容下的害怕与恐惧。 撰紧了手,段碧瑜问:“难道你都不恨我吗?”至少,她该恨的,因为她做了些非常过份的事情,非常非常的过份,大概。 “恨你?”田洱边踱步,边抬首望过来,“为什么?”是啊,为什么? “……”怔在那儿,段碧瑜再一次被问住了,为……什么?“因为,几次三番险你于险境的,是我。”这样,还不足以让她恨吗? 笑了笑,“虽是那样,但我此时不也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与你对话吗?再说,那些几次三番当中,哪次不是你受的伤,哪次不是比我伤重?”这个人,在想尽办法让自己受伤,甚至好些都是置之死地的,她就这么不想法了? 想到此处,田洱无奈地摇了摇首,这个世间的人,还真是奇怪啊,有的人为了活着不惜一切,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出卖了;有的人为了死去,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甚至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何苦呢? “其实,你何不告诉我,段苍玥其实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叫她相信,那个绝美的男子只是因为一个发小而恨死了自己。然后想尽了办法欺瞒什么的,她怎么可能相信呢?那么,当中还有怎样的理由呢?那个理由果然还是真圣女或是圣族有关吗? 如此想,也不无道理,田洱看了看那个抿着嘴什么都不说的冬晴……不,是段碧瑜,于是田洱换了另一个问题:“若答不上来,你不如跟我说说。你打算跟几个主子?”她的主子倒底有多少个呢,田洱其实好奇了。 这个人,太神奇,有些让她看不透。 冬晴不能说哪个主子她都跟过,她只能说:“就像你看到的一样,现在,醉莲是我的主子。”是啊,若不是她,怎么会如此顺利逮到深居魔宫的田洱?能知道田洱有什么行动的。只有她这个贴身丫鬟了,旁人那还得通过风声。 笑了笑,“我想,大约不是醉莲吧?醉莲固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个我在京城时就已知晓,但她方才根本就不认得你,所以我猜你的主子,不是她。”对上段碧瑜微诧异的神色,她说:“告诉我。” 这一句,是无庸置疑的,也是强硬的。从二人相处以来。田洱第一次用上了强硬的口气。 是强硬,却不是命令。 咬了咬唇,从来冰冷的段碧瑜垂下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本该麻痹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好久她才道了一句:“……我。是段家的孩子,也不是段家的孩子。”她从来不在意过是不是段家人,可当要在这个人面前将自己当作真相解剖之时,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其实没有被残忍麻痹。 因为,心脏那处,会隐隐地疼痛,是真的痛啊。 听着,一怔。田洱却失了冷静地插了一句:“怎么可能,你必定是段苍玥的妹妹。”没有哪些无血缘关系的人会如此有兄妹象的……一愣。自己与那个花容不也无任何关系,二人却长得一模一样,比双生胎都要相似。 紧了紧手,田洱往回自己的座位,不再继续绕屋子挪步了,背靠着椅子,她抬首看着转了过身却未走近的段碧瑜,难道,她真的不是? “……大哥,到现在还觉得我是他亲妹妹。”她说,“可是,我却不是。”眼里,没有失去血缘的悲伤,只有冷淡,只有残酷的事实,“这事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也一开始知道,只是后来,后来……”再一次,她隐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那是的段苍玥何等身份,怎能容许一个不关干的人做自己的亲妹妹?即便是不相信的,但他还是继续扮演着兄长的角色,对她算不得有多好,却也不比别人疏远。 最后,他终找到了证明段碧瑜就是他同父母的亲妹妹,因为,这世间没有比血更浓于水之事了。 “所以,他最终是相信了,却不知……其实,这一切都是,义父所为。”段碧瑜说到此处,也没有愧疚之意,仿佛对她而言,欺骗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并不算什么大罪,即便有罪她也无所。 “那么,你的那个义父是魔教之主,亦姓段?”田洱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一切,那是那个老男人幕后驱使? 摇了摇首,段碧瑜脸色微变,“义父不姓段……不如说,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就是我也是三年才得以见他一次,更别说旁人了。至于他是不是魔教之首,我也不清楚。” 因为,教主从来不见人的。 听到这里,神情一直都有些淡然的田洱,变得有些沉重,这个不知名的神秘男人是谁,他在这出戏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还有,段碧瑜就真的骗到了段苍玥以及杀华? 如果,杀华是魔宫之主那么她是怎样取得杀华的信任,与杀华又是什么关系? “那么,你与杀华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自由出入魔宫?从一开始田洱就知道她与杀华有种某种关系,她还一度以为杀华就是冬晴……也就是段碧瑜的主子,可现在看来,仿佛又不像。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十岁那年,杀华到过魔教,当时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少年,而且魔教一直没把魔宫的人当在眼里,他被教里的一些小人暗算,是我帮了他。十五岁之后我可以离岛,他委托我做了件事,之后我们便有了联系,即便到了段府都还有联系,只是……他并不知道我是段碧瑜,而大哥并不知道我是冬晴。” 一顿,“他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二人同住一屋檐下,而且,“你不是自小就跟着他的吗?”怎么会又变成另一个人? 田洱的疑问,在她扯下人皮面具时,变得不再那么震惊了。 原来……如此。 “哈,一个女杀华耍着那么多人转,不得不说你很厉害。”田洱由衷地赞美了一句,“那么,你是怎样让身才高挑的冬晴变成小鸟依人可爱的段碧瑜?”样貌可以伪造,那么身形呢? 二人,足足相关了少到有三寸。 用着段碧瑜的脸,顶着冬晴身体的这个人,就在田洱面前神色变得有些诡异,在田洱再次震惊的目光之中,那本高挑的身子慢慢地变矮,因为那本合身的裙子已拖地。 “……缩、缩骨功?”已经没办法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田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不但见识了易容术,连缩骨神功都能遇上,实在是……太激动了! “你……骨头疼不疼?”田洱窜了起来,走到段碧瑜的身前,惊着那张美丽的小脸,震惊半天才问出一句,差点让段碧瑜一脚滑倒的话。 好容易才整理了一下那被呛到的情绪,“……五岁开始,就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了。”她回答,那年她被冻伤的双腿本该是要废了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还让她明白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现在并不疼。” “现在?”那,当初学的时候,她是不是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不禁的,田洱用着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女孩,“其实,你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太过伤人,即便她们二人都由心里明白,但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回了神,“你还是变回原来的模样吧,这样看着让人郁闷。”虽然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段碧瑜的容貌与身形,但让她看着十分的别扭。 于是,她变回了段碧瑜的容貌,冬晴的身形……怎么说呢,只能说是个十分清秀的姑娘,眼里的冷漠不比田洱淡,都是看尽了这个世间沧桑之人,活着对死仿佛没有界线。 仿佛是许久没有恢复自己的模样,段碧瑜有些不自在,那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看着田洱仿佛在问田洱还有什么要问的,却又害怕着田洱再问出些更叫她惊诧的问题。 可最后,田洱却什么都没有问了,端起了那杯被冷落了许久的茶,饮了一口,“嗯,凉了。”她说。于是段碧瑜去准备了新的热茶,而她是真的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屋子的,田洱就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敛了眸,田洱其实还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却迟迟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段碧瑜定是回答不上来,也不能回答的,那是关呼着二人性命的问题。 ------------ 第224章 :只因,夏亦是心无杂念碰他。 笑了笑,“本座怎么会杀你呢?若连你都没有了,本座还能有谁?”玖恬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主人心情不好?”夏亦是没有感情的,至少他的声音里永远没有感情,即便是这一刻,他对主人的关心,也是没有感情的,那只是一种至死不渝的忠诚。 就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一样,没有原由的。 夏亦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哪日,他有了感情,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穿好了衣服,玖恬坐回床上,温暖得让他的雪肌染上了一层粉红,很是可爱。听到夏亦的问题,那一双清澈得似乎没有神的眼,敛了敛,“本座刚才,感受惯入自己的身体时,一直都在想,如果是那个男人,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很陌生,很彷徨,也很……珍贵。“本座在想,是不是看上那个男人了。” 被自己的主人这样茫然地看着,夏亦不知要怎么回答,他没有情,所以亦不懂情。他知道主人所说的‘他’是谁,可是……看上,是何种感情?就是主人表现的这个模样吗? 从思索中回神,“主人,也许那就是情。”他第一次用‘也许’这种不确定的词来回答,因为回答主人的问题,如果不是确定,那是不能回答的。 “情……”玖恬含着这个字在沉思,模样十分的清纯,好像一个真正的良家少爷,不懂世事。与前半夜在男人身体下摇摆着臀部,求着男人硬深地索求那淫荡的模样,简直是南辕北辙,根本无法想象。 这样的一个男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爱的。 可是,爱他的代价都很大。 夏亦把东西都收捨好之后。又站回床边,听候待命。玖恬看了看呆板的夏亦,又笑了,那笑容有七分销魂,看得定力极好的夏亦都有些站不稳。 “夏亦……人家想要!”那声音酥酥软软的,听得人心里发痒,可是却听得夏亦一身冷汗。 “属下去给主人找下一个猎物。”夏亦赶紧垂下头,觉得自己的主人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极少挑逗自己,可最近时不时拿自己来开玩笑,可把他吓得总能出一身冷汗。 “猎物?最近有接到什么活儿?”玖恬敛了敛眉问,一下子便失了逗弄夏亦的兴致。 成为他们的‘猎物’,最后都只能有一条路——死。 只要有人出得起介格,九阳宫便会选择接不接活,只要接了,不管天崖海角,必定能完美地完成。就像在刚才那宅里。就是猎物之一。 其实,刚才那猎物,其实罪不至死的,那不过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也只是刚好,最近玖恬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想杀人,只要杀人,他就会与被将要被杀之人有鱼水之欢,肌肤之亲。所以玖恬亲自接了那个活。虽然酬金不是九阳宫的标准…… 九阳宫。不缺钱,也不缺稀罕之物。 所以,玖恬在这个世上,什么都不缺,唯有一样。 “是的,有几个不错的‘猎物’,不知主人可有兴趣?”夏亦心里偷偷输了一口气。好在成功转移了主人的视线。 “算了,没什么兴趣。”玖恬这会儿提不起兴趣,因为他脑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收回了视线,玖恬摆了摆手,夏亦的身影便消失在屋里,他缓缓地躺了下来,拉过被缛盖着自己有些发冷的身体。 脑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离去时的背影。很深,很深。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时光倒流,回到了过去—— 有一首曲子很美,美得叫人心动,美得百花羞赧,美得月儿也闭云……却也是凄凉的。那曲子,终不能弹尽,总会在一半的时候,弦断,琴落。 那叫【断魂曲】,也叫——【断相思】。 玖恬就很喜欢琴奏这【断相思】,而且每每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把好不容易拔好的琴弦给弹断了,可他总会柔柔地一笑,继续下一次弹奏。 玖恬……不是,他原本不叫玖恬,他原来叫……连他自己都忆不起来了,好像姓白还是姓黑来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玖恬?他自己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多年后的今日了,这是一个严冬。 这个冬天非常的寒冷,冷得人手脚都发疼,不敢轻易出门。在这种天气里,他每一回弹琴都会十指刺骨地疼。可是,他犹如不知疼感一般,总要一日弹上一遍。每一遍他总会想:什么……是相思?为何要断相思? 也是这个冬天,处处一片片蔼蔼,白雪纷飞。他杀了人,杀了很多人,融在了雪地里,染成了红雪一片又一片。 他杀人,不为仇恨,不为其他,只为……他杀人。 但是,他在杀人之前,总会卖弄一回那诱惑的身子,让被他所杀之人,最后活着享受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那一之后,才动手。 所以,今天的玖恬,做完爱之后,那人被他一刀割喉而死,那鲜血喷洒了整张富贵的床,也染红了他白皙的身体。于是,这会儿,院子飘着白雪,他光溜溜的立地雪地上,将白皙如瓷的身子就这么融入了白雪之中,似乎其实就是雪精灵,本身就是白雪的一部分。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静静地任雪花打落在他身上,融了成了淡淡的清水,清洗着他的纤细的身子,似乎也在洗涤他的灵魂,一尘不染。大概是雪又大了些,夏亦忍不住,悄无声息地取来了衣裳,为其穿上,这才转身去处理留下来的尾巴。 那一身的红,在雪地里,犹如彼岸上的曼珠沙华,妖艳的红,悲伤的红,凄美的红。染得周围也一片的艳红无比。立在那里,玖恬本是安静清冷的双眼,却稍稍抬开了长长的睫毛,露了掩映下的一双尽管冰冷,却美到极至的眸,对上了雪墙上的一道更加纯白的身影,的那一双眼。 一头如墨如汁的长发,在白雪纷飞中起舞飞扬。 玖恬想,这天下怎会有如此清澈安祥的一双眼? 他被这双似湖水般恬静的眼给震摄怔在了当场,然后看到那人只是淡淡地摇了摇首,似乎对他这种杀人如麻的行为表示不认同,却未有说上一句话,便消失在了纷飞的雪中。 玖恬不怕冷,在雪地里站着,看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了。 每一天,玖恬总会弹一次那个曲子,然后每一次都会在最悲的地方弦断音落,每一次他都会笑笑,那柔美的模样,带着几分媚态,完全就是倌儿的娇媚。 玖恬的话也不多,他说的最多的一句是:相思断,断相思…… 夏亦刚刚跟着玖恬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弹的曲子真是悲伤,可是你懂悲伤吗? 玖恬才恬恬地笑了笑,摇摇首,“我不知悲伤是什么,我只知道怎样活着才不悲伤。”那时的玖恬,才八岁。 玖恬不懂什么叫作美人,但他自从见过那个男子,便觉美得就似出水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纯洁得叫人都不忍心多看几眼,生怕会污染了晦迹。 这,跟自己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那白衣男子是天上的白云,而自己便是地里沟河的污泥,肮脏而残忍。 所以,他产生了另一种感情——讨厌。 所以,他又会想,夏亦说错了,他不是对那个男子动了情,而是——纯粹的讨厌罢了。 不知道原因,他就是能感觉得出,那个男子不想见到自己。 可是因为想多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为何他看到院头上,立着那一株似白莲胜过白莲的男子?定定地看着那院墙头,玖恬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自从……当年,亲手杀死那个男人之后,玖恬的心就似死了,一片寂静,从来没有这阵子如此多的波澜。 他奇怪地抬看着眼前那个男人,自墙头上乘风而来,轻轻落于自己面前。这个如雪一般安静的男子,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面无表情的。但,玖恬却在这时想:也许那一双桃花眼,一笑起来会两弯弯的,特别可爱的那种吧?想想,也觉得特别的美。 “公子要来饮一壶吗?”手未离琴,玖恬对于这个第二次出现的陌生美男子出声轻唤,那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无骨,听得叫人心痒。 来人不说话,只是从容地走近而来,那一身雪白得有些单调的衣裳分明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也与一身夭红的玖恬,显得突兀不相配。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面上,来人终于开声了,声音淡淡的,与他那张似莲的脸一般平静无波澜,“这是交换之礼,放莫离儿一条生路。”清洁的声音,不带一丝红尘的污浊,即便他说的是红尘污浊之事,还是叫人听得心神荡漾。 ------------ 第225章 :似是故人来 那个男人肯带田洱出来散步,自然是没安好心的,只不过是看田洱玩得那么开心没有阻止罢了,等其玩得差不多之后,他便出言:“圣女可真不亏是圣女,事到临头还如此淡然不迫,真让夏某刮目相看。”一般敌人的赞美之后,总会有更叫人讨厌的话,这个夏亦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也只能是这个时候了,好戏终是要上场的。” 在段碧瑜的伺候下擦干净脚后穿上鞋袜,听到此话田洱只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粒,仿佛这样拍连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拍棹一样,“这些沙粒虽然堆在一起柔软好玩,可是黏在身上可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啊。”她拍得有模有样,说得也有模有样。 额角一抽,夏亦发觉这个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得很,摆了摆样子,“圣女是不喜欢这海滩?” “主子,小心着凉。”这时,段碧瑜正好上前,拿着原先出门时备用的披肩给田洱披上,海风的确有点凉,加上这日头西落不再那么暖和了。田洱回首冲她一笑,说着谢谢。 “……”额角继续抽。 转回首去,田洱看着那额角乱抽的人,很想伸出最小指掏掏鼻子,不过最终她并没有那么做,毕竟她怎样都还算是个淑女吧,尽管有时她觉得自己很有女汉子的潜质。 于是,她笑了笑,“不知阁下可是有话要对我说?”她再怎和自恋也不会以为敌人会安好心只为了带她出来散散步,她还做不成花痴的,“是不是魔宫的人前来围岛来索要我?”这一问,她说得十分的确定,仿佛早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不需要猜测。 瞧那人脸上微微一变的神色,田洱自然是明白被自己说中了,她浅笑着拉拉裙摆,然后朝段碧瑜说:“走吧。回去了,这儿虽美终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说着人已跨出了步,往来时的路回去,可那话,让人听着仿佛话中有话,段碧瑜是相信田洱有那个预知能力的,所以田洱所说的她都相信,她说可以回去,那便是可以的。 而夏亦却惊在那儿,望着西阳朝斜影的纤细身影。有些难看的脸上还是露出一笑容,“果然是圣女啊。” 若不是一代圣女,又怎会如此……犀利? 落日斜阳影,长风盈满袖。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错的。”田洱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听得段碧瑜微微一怔,没办法接话,只能微垂着眸子继续跟在田洱的身后,随后又闻,“冬……碧瑜啊。你说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了,她还会怕什么呢?”那种问题,淡漠得叫人心惊。 猛然抬眼,段碧瑜这个位置只能看到田洱的后腮子。所以她看不到田洱此时的神情,从那淡漠的话语中,她只能靠猜测了,只是,她在某一方面虽然很强,但在这种情感方面,她从来都直中之人,“也许。他会怕活着。”就像怕死的人。其实不怕活着,可是不怕死的人,也许会怕活着。所以才会不怕死。 眨了眨眼,田洱放慢了脚步侧头看到段碧瑜那淡然的神情,她的话向来都是真的,这个人几乎不说谎,至多不说话来隐瞒罢了,这一点与那杀华何其相似,也难怪他们那么合得来。 笑了笑,“也是。” 三人回到那大院之后,田洱也不去好奇这些人的打算,很自觉地回到了那个关她的屋子,不过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继续清闲,这晚膳时间一到就有人来请她过去。虽说田洱也好奇那神秘的教主是怎样的人,不过她倒是自知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那神秘的一教之主愿意见上她一面。 这么想着,身前是拘着腰引路的人,身后跟着那总是不离去的段碧瑜。很显现这里的人几乎都认得她的,只是假装不认得,不然直接就当作无物,不曾有人上前来搭讪过。 叫田洱略有诧异的是,这一顿……果真是晚宴啊,大大的庭院中,设了两排宴位,已经坐了不少人,而直到两排的上头设了两张单桌,一看就是两个位置,其实一位置已有人坐在那儿,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有魅力的大叔。 引路的地路将田洱引至那上坐,田洱远远就看到上座右下方第二个位置坐着那一身妖娆的基醉莲,他身边的男人正殷勤地给她倒着茶,说话逗着她的乐趣。 还差几步才走到上床,所有人都盯着到来的田洱在看,就是那些向醉莲献殷勤的男人也都直勾勾地望着走近的田洱,仿佛这儿的吸引力比身边的莲花更惹他们注意。 “啊!是你!”忽然就传来诧异的一声,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包括田洱,正好看右边也就是座位的左边第一个位置处站立起来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面色苍白得仿佛如夜下的月下美人昙一般的男人,他正用惊喜的目光看着微愣的田洱,还趁机冲了过来,随手就抓起田洱的手:“你竟然在此地,你知不知道那日之后我在那里等了你多久?你竟然说话不算数,竟没再去那小瘸女的家。” “……”被一连串的抱怨中,田洱大脑逐渐从远去的思绪回来,这白得有些异常的男子,不是那个怪脾气的郎中是谁?是了,那是在雨安城的事了,当时她好像答应过三日后再出现,只因为事情过于忙碌她将那事给忘了,待再去时已经是临行前了,看到那跛子女孩的脚已被掰了个正形,田洱安下心后便直接就回雨容城了,忘了给那郎中留话什么的。 “……啊,是你。”田洱终于想起来,应了一句十分淡色的话,听得那怪郎中直接就跳叫了,“什么‘啊,是你’?我们如此久未见面,你好歹表现得更热情一点吧。” 三根黑线滑下,田洱问:“我们已经熟到要表现得更热情的地步了吗?”她怎么没那个印象。 听着田洱那很认真的问题,怪郎中一愣,“好像……也是啊,我们好像还没那么熟。”然后他挠了挠那过于苍白的脸,仿佛上面真有一丝不好意思,就在此时,他下去第四个位置处有个粗嗓门的男人却笑着口喊了一句:“哟,白脸郎中也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时候……啊!”那讪笑还未完,只闻一声惨叫,那个粗壮的男人已趴在桌边打起了滚,桌子掀塌,撒了一地,到处狼藉一塌糊涂。 田洱收回惊讶的视线,看到那怪郎中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冷情,一双毒眼非常不屑地瞥了一眼那满地打滚的壮汉,如地狱来者冰冷的声音:“找死。” 那一眼,那一语,叫人不寒而栗。此时的田洱方知道,原来这怪郎中如此危险的,不免拍了拍受惊的胸膛,吓死她了。然后,那怪郎中转回首来,挂着稔熟的笑容对上她,“不管那些找死的人,我们继续……” “……” 田洱没话说了,不过上座的那个老男人却笑眯眯地咳了一声:“咳,小白你快把解药给阿中,这可是宴席上你别失礼了贵客。”那长辈责怪的口气,带着一丝严厉。 一愣,是了,田洱记得这个怪郎中好像叫白……清酒,是了,又白又清的酒,叫他小白……倒也贴切的。 一瞪上去,“别那么叫我!”自然,当事人相当的排斥那种叫法,然后他从怀里掏出粒东西,弹指便将小丸子打入了那满地打滚之人的口气,在众人那早就习以为常的神态中,那个打滚之人慢慢地平息了下来,最后艰难地爬起,瞪着白清酒恨得牙痒痒的却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那种噬骨的痛,没人想连尝两次。 风波平息了,上座的老男人仍是笑眯眯地,看着田洱歉意地说道:“在圣女面前失礼了,望圣女还是莫要见怪才好。”说着起身请着田洱入座到他的身边,不过被白清酒给拉住了,“你坐我旁边。” 田洱看了眼白清酒的座位,边上并没有其他人,大概是那些人都畏惧他的坏脾气还有那使毒的肆意手法,田洱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却是点了点头,然后对上那上座的老男人,“那,我就与清酒一同入座吧。”任着白清酒高高兴兴地拉着到了座位,田洱座下后才抽回自己的手,这个位置离得虽近,却正好隔着个白清酒,也好。 所有人都安好入座,上座的那个老男人这才对着田洱笑眯眯地开口了:“先自我介绍,本席钟汉梁,是本教的第一护法,代本教之主向圣女问安,欢迎圣女大驾光临蔽教。” 问安?分明是绑架来的,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扯出个笑容,“客气。”田洱话不想多说,没有给黑脸就不错了,她也不想与这些人废话那么多,那就看他们要唱哪出戏吧,反正她抽身做个旁观者就好。 不给他们继续说话,白清酒也等不急了,对着田洱就笑,“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没看到你?”他回来好些天了,怎么没发现她? ------------ 第226章 :胡搅蛮缠 “……在雨安城我走得急是因为有事情要办,不过临行前我有去了一回那小女孩的家里,看到她的脚被完全地掰回正向,你的医术果然是了得的,这一点我为原来的无礼向你道歉。”二人碰了杯,田洱抿了一口继续说:“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就更容易说了,我前些天到魔宫作客,不知贵派哪位如此好兴致将我掳到了此处,一直关压在屋子里好些日见不得阳光,也就今天下午才知道原来外头离海那么近的,嗯,软沙滩很好玩呢。”喋喋不休的某人。 对于像足了好奇宝宝一样的白清酒那一连串的好奇问题,田洱答得还真是非常详细的,那是因为她看到中途被打断话的那钟什么的护法脸色有些难看,于是她越说越详细,仿佛与白清酒的关系就真的好得不得了。 白清酒听得很专心,几乎是每个字都努力地听进去,这会儿不禁皱了眉头看向上座,仿佛在问此事真假,那钟汉梁是真没料到自家的小白与圣女竟是相识,一瞬间觉得此事难办的,换旁的人倒好,奈何偏偏是这个最难搞的坏脾气的? 抿着手里杯中酒,田洱浅浅地笑着,而此时她才发现,段碧瑜就坐在她对面,也就是右边的那个空位上,她的下去是醉莲。 “呃,那是个误会,前去相请的手下用了强硬的手段本席为此深表歉意,本席自罚一杯,就当是给圣女赔罪了。”说着自顾地自罚地一饮而尽。田洱冷冷地看着,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啊,简单一句话就当这种事给抹得一干二净了且完全没有余地的了。 看一情形,白清酒果然笑了,转回头向田洱,“大护法已道过歉,田姑娘就莫要生气了。”他很本能地为自己教上的人说话,“来。我们继续……” 是看不惯这边亲亲我我的,那头的醉莲冷笑一声,“还真不知道原来白神医与圣女是老相识,若早知道直接让白神医出面相请,一是老友相见情宜更深,二又可免去这等误会,岂不是两全齐美?” 醉莲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慵懒带着媚劲的,这么带着笑说出来真勾得某些人心痒痒的,她话一出马上就有人附和着,就连白清酒也觉得其话有道理:“是啊。若是早知道田姑娘在魔宫,我自当请求前去相邀的。” 这次一见,还真是叫他惊喜不已啊。 田洱很想白这一根筋的医痴一眼,害她不得不扯着笑接话:“也是。这误会可不小,都让一教一宫大打出手了,大护法自罚一杯那是给足了面子,只不知酿成如今这种局面,如何收拾?” 笑话,想她田洱也不是省油的灯。别以为她平时不吭不响的就好欺负了。 脸色微变,钟汉梁那笑眼都眯了起来,投过来明明就是危险的光芒,只是田洱无畏地直直回视了去。竟没有一丝的紧线害怕。 而对面的醉莲此时也有些咬牙切齿,带着微笑的脸上变得有些扭曲,田洱心想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此女子美得可与段苍玥那男人并肩呢? 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对于两派之间的事,白清酒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其中厉害,摆了摆手,“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田姑娘是要快回去了吗?哪日要回去了记得通知我一声。闲来无事我也一同罢。”他自作主张。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先他自己高兴了再说,“不过还真没想到。田姑娘竟然会是传闻中的圣女,真是大出料意啊。” 不由得瞥这喋喋不休的男子,田洱心想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明明是宴会,其他人确是一句话都说不上的,就是那上座的大护法也没能好好将自己要说的话给说出,全被白清洒那死小子给搅和了,今晚让他一同出席还真是十失策得很。 晚宴过后,白清酒自告奋勇要送田洱回住所,将钟汉梁的如意算盘那是完全地打乱了,就是醉了莲也气闷着离去了。而段碧瑜仍是默默地跟着田洱,以她的身份如此,着实叫人都间的。 一路来发觉田洱都不怎么说话,也看到了一直跟着的段碧瑜,白清酒似乎记得她,很不客气地给了个脸色,“你这个冷血的女杀手,为何一直跟着田姑娘,莫不是大护法让你监视来的?” 这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 无奈,田洱伸手拉住了他,“白公子莫如此,碧瑜她……是我朋友,此次在魔教还多得她照应。”是啊,至少吃喝有人伺候,可不都是她一手? 疑惑地看看田洱,又看看不语却一直冷着脸的段碧瑜,白清酒越发的惊奇了,“田姑娘你怎会与这等……这种人为友呢?你们二人完全搭不上关系吧?”一个是冷血无情的杀手,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被她抹杀了;一个是淡然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圣女,这二人怎会扯上关系了呢,怎会做成了朋友呢? 瞥他一眼,田洱想这白痴还算有点聪明。 “公子要来饮一壶吗?”手未离琴,玖恬对于这个第二次出现的陌生美男子出声轻唤,那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无骨,听得叫人心痒。 来人不说话,只是从容地走近而来,那一身雪白得有些单调的衣裳分明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也与一身夭红的玖恬,显得突兀不相配。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面上,来人终于开声了,声音淡淡的,与他那张似莲的脸一般平静无波澜,“这是交换之礼,放莫离儿一条生路。”清洁的声音,不带一丝红尘的污浊,即便他说的是红尘污浊之事,还是叫人听得心神荡漾。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面上,来人终于开声了,声音淡淡的,与他那张似莲的脸一般平静无波澜,“这是交换之礼,放莫离儿一条生路。”清洁的声音,不带一丝红尘的污浊,即便他说的是红尘污浊之事,还是叫人听得心神荡漾。 莫离儿,便是上回玖恬杀的那一个‘猎物’,只是正好他的女儿出现,看到了玖恬的模样,于是她便被夏亦带了回来。 如果,是玖恬的话,便不用带回来了,直接当场取之性命,还能看到血染白雪的美妙景象。夏亦留她,其实不过不想让玖恬徒增杀戮罢了,并非有意帮那个少女。 所以,玖恬没有怪罪夏亦。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子,会来换那少女一命,只是为了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女,而来。 玖恬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盒子,甚至未有打开看里面的是何物的冲动,只是轻轻抬眸对上面前这个清冷的男子,许久,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那男子回答。 一挑眉,果然是人如其名。玖恬是这么想的,却又是这么回应:“我若不答应呢?” 白渝的脸色一成不变,“你若不答应,我便来搭救。”他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成不变的,淡淡的,像平静的湖面,起不了波澜。尽管死气沉沉,却美得极致。 于是,玖恬的心,起了一丝的涟漪。 “你与她,是何关系?”从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玖恬,又是轻轻柔柔地问,柔得听不出其的心绪与情感。 “无任何关系。”白渝平静地回答,没有掩饰,也不刻意掩饰。 听罢,不知怎的,玖恬那美丽的脸上,映了笑容,很柔情甜美的那种,仿佛使了勾魂术,在勾引人。当然,他知道定是勾引不到眼前这个男子。便敛了眸,“你可以带走她。”他说,然后垂首又开始缓缓地奏起了琴,杳杳之音,沁入心扉。 白渝只道 了一声:“多谢。”便离去了,只是走了不远之后,又顿住了脚步,转首淡淡地看了玖恬一眼,又淡淡地说:“你的琴声,如此悲伤。”说完便失了踪影。 徒留奏琴之人,手一顿之后,便毫无动静地坐在那儿,似木桩一般,纹丝不动。 看着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院里,玖恬一个人坐在雪地中的亭里,那呼啸的北风一点都影响不到他。 这个白渝,倒底知道多少九阳宫之事?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多少事?。 玖恬心中揣测,就连扬武丹那个死对头,他都未放在眼里过,却独独觉得对那如莲一般的男子难应对。他总觉得,这个男子也许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了。 笑了笑,玖恬给自己满上一杯,轻饮了起来,好似在品尝世间美味一般,那模样享受极了。双眼瞥着面前的盒子,是一个墨红色的锦盒子,巴掌大小,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夏亦换上了新茶,看着玖恬那模样,便出声:“主人心情似乎很好?” 玖恬双眼投向远方,轻笑,“甚好。”比预料的,还要好上几分。 他不笑时,就已经美得叫人忍不住一睹芳容,这么一笑,更是如天仙下凡,染了红尘,美得叫人窒息难耐。夏亦看得有一瞬的出神,可下一瞬却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赶紧垂首退到一边,不敢有一丝的越轨。 ------------ 第227章 :好吧,她早就接受了 “……在雨安城我走得急是因为有事情要办,不过临行前我有去了一回那小女孩的家里,看到她的脚被完全地掰回正向,你的医术果然是了得的,这一点我为原来的无礼向你道歉。”二人碰了杯,田洱抿了一口继续说:“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就更容易说了,我前些天到魔宫作客,不知贵派哪位如此好兴致将我掳到了此处,一直关压在屋子里好些日见不得阳光,也就今天下午才知道原来外头离海那么近的,嗯,软沙滩很好玩呢。”喋喋不休的某人。 对于像足了好奇宝宝一样的白清酒那一连串的好奇问题,田洱答得还真是非常详细的,那是因为她看到中途被打断话的那钟什么的护法脸色有些难看,于是她越说越详细,仿佛与白清酒的关系就真的好得不得了。 白清酒听得很专心,几乎是每个字都努力地听进去,这会儿不禁皱了眉头看向上座,仿佛在问此事真假,那钟汉梁是真没料到自家的小白与圣女竟是相识,一瞬间觉得此事难办的,换旁的人倒好,奈何偏偏是这个最难搞的坏脾气的? 抿着手里杯中酒,田洱浅浅地笑着,而此时她才发现,段碧瑜就坐在她对面,也就是右边的那个空位上,她的下去是醉莲。 “呃,那是个误会,前去相请的手下用了强硬的手段本席为此深表歉意,本席自罚一杯,就当是给圣女赔罪了。”说着自顾地自罚地一饮而尽。田洱冷冷地看着,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啊,简单一句话就当这种事给抹得一干二净了且完全没有余地的了。 看一情形,白清酒果然笑了,转回头向田洱,“大护法已道过歉,田姑娘就莫要生气了。”他很本能地为自己教上的人说话,“来。我们继续……” 是看不惯这边亲亲我我的,那头的醉莲冷笑一声,“还真不知道原来白神医与圣女是老相识,若早知道直接让白神医出面相请,一是老友相见情宜更深,二又可免去这等误会,岂不是两全齐美?” 醉莲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慵懒带着媚劲的,这么带着笑说出来真勾得某些人心痒痒的,她话一出马上就有人附和着,就连白清酒也觉得其话有道理:“是啊。若是早知道田姑娘在魔宫,我自当请求前去相邀的。” 这次一见,还真是叫他惊喜不已啊。 田洱很想白这一根筋的医痴一眼,害她不得不扯着笑接话:“也是。这误会可不小,都让一教一宫大打出手了,大护法自罚一杯那是给足了面子,只不知酿成如今这种局面,如何收拾?” 笑话,想她田洱也不是省油的灯。别以为她平时不吭不响的就好欺负了。 脸色微变,钟汉梁那笑眼都眯了起来,投过来明明就是危险的光芒,只是田洱无畏地直直回视了去。竟没有一丝的紧线害怕。 而对面的醉莲此时也有些咬牙切齿,带着微笑的脸上变得有些扭曲,田洱心想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此女子美得可与段苍玥那男人并肩呢? 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对于两派之间的事,白清酒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其中厉害,摆了摆手,“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田姑娘是要快回去了吗?哪日要回去了记得通知我一声。闲来无事我也一同罢。”他自作主张。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先他自己高兴了再说,“不过还真没想到。田姑娘竟然会是传闻中的圣女,真是大出料意啊。” 不由得瞥这喋喋不休的男子,田洱心想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明明是宴会,其他人确是一句话都说不上的,就是那上座的大护法也没能好好将自己要说的话给说出,全被白清洒那死小子给搅和了,今晚让他一同出席还真是十失策得很。 晚宴过后,白清酒自告奋勇要送田洱回住所,将钟汉梁的如意算盘那是完全地打乱了,就是醉了莲也气闷着离去了。而段碧瑜仍是默默地跟着田洱,以她的身份如此,着实叫人都间的。 一路来发觉田洱都不怎么说话,也看到了一直跟着的段碧瑜,白清酒似乎记得她,很不客气地给了个脸色,“你这个冷血的女杀手,为何一直跟着田姑娘,莫不是大护法让你监视来的?” 这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 无奈,田洱伸手拉住了他,“白公子莫如此,碧瑜她……是我朋友,此次在魔教还多得她照应。”是啊,至少吃喝有人伺候,可不都是她一手? 疑惑地看看田洱,又看看不语却一直冷着脸的段碧瑜,白清酒越发的惊奇了,“田姑娘你怎会与这等……这种人为友呢?你们二人完全搭不上关系吧?”一个是冷血无情的杀手,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被她抹杀了;一个是淡然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圣女,这二人怎会扯上关系了呢,怎会做成了朋友呢? 瞥他一眼,田洱想这白痴还算有点聪明。 “公子要来饮一壶吗?”手未离琴,玖恬对于这个第二次出现的陌生美男子出声轻唤,那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无骨,听得叫人心痒。 来人不说话,只是从容地走近而来,那一身雪白得有些单调的衣裳分明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也与一身夭红的玖恬,显得突兀不相配。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面上,来人终于开声了,声音淡淡的,与他那张似莲的脸一般平静无波澜,“这是交换之礼,放莫离儿一条生路。”清洁的声音,不带一丝红尘的污浊,即便他说的是红尘污浊之事,还是叫人听得心神荡漾。 将手中之物放在桌面上,来人终于开声了,声音淡淡的,与他那张似莲的脸一般平静无波澜,“这是交换之礼,放莫离儿一条生路。”清洁的声音,不带一丝红尘的污浊,即便他说的是红尘污浊之事,还是叫人听得心神荡漾。 莫离儿,便是上回玖恬杀的那一个‘猎物’,只是正好他的女儿出现,看到了玖恬的模样,于是她便被夏亦带了回来。 如果,是玖恬的话,便不用带回来了,直接当场取之性命,还能看到血染白雪的美妙景象。夏亦留她,其实不过不想让玖恬徒增杀戮罢了,并非有意帮那个少女。 所以,玖恬没有怪罪夏亦。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子,会来换那少女一命,只是为了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女,而来。 玖恬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盒子,甚至未有打开看里面的是何物的冲动,只是轻轻抬眸对上面前这个清冷的男子,许久,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白渝。”那男子回答。 一挑眉,果然是人如其名。玖恬是这么想的,却又是这么回应:“我若不答应呢?” 白渝的脸色一成不变,“你若不答应,我便来搭救。”他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成不变的,淡淡的,像平静的湖面,起不了波澜。尽管死气沉沉,却美得极致。 于是,玖恬的心,起了一丝的涟漪。 “你与她,是何关系?”从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玖恬,又是轻轻柔柔地问,柔得听不出其的心绪与情感。 “无任何关系。”白渝平静地回答,没有掩饰,也不刻意掩饰。 听罢,不知怎的,玖恬那美丽的脸上,映了笑容,很柔情甜美的那种,仿佛使了勾魂术,在勾引人。当然,他知道定是勾引不到眼前这个男子。便敛了眸,“你可以带走她。”他说,然后垂首又开始缓缓地奏起了琴,杳杳之音,沁入心扉。 白渝只道了一声:“多谢。”便离去了,只是走了不远之后,又顿住了脚步,转首淡淡地看了玖恬一眼,又淡淡地说:“你的琴声,如此悲伤。”说完便失了踪影。 徒留奏琴之人,手一顿之后,便毫无动静地坐在那儿,似木桩一般,纹丝不动。 看着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院里,玖恬一个人坐在雪地中的亭里,那呼啸的北风一点都影响不到他。 这个白渝,倒底知道多少九阳宫之事?还是说,他知道自己多少事?。 玖恬心中揣测,就连扬武丹那个死对头,他都未放在眼里过,却独独觉得对那如莲一般的男子难应对。他总觉得,这个男子也许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了。 笑了笑,玖恬给自己满上一杯,轻饮了起来,好似在品尝世间美味一般,那模样享受极了。双眼瞥着面前的盒子,是一个墨红色的锦盒子,巴掌大小,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夏亦换上了新茶,看着玖恬那模样,便出声:“主人心情似乎很好?” 玖恬双眼投向远方,轻笑,“甚好。”比预料的,还要好上几分。 他不笑时,就已经美得叫人忍不住一睹芳容,这么一笑,更是如天仙下凡,染了红尘,美得叫人窒息难耐。夏亦看得有一瞬的出神,可下一瞬却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赶紧垂首退到一边,不敢有一丝的越轨。 ------------ 第228章 :段碧瑜的归根之所 醉莲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几句话而失了控,也没想到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田洱竟然可以躲开了她连续两次的攻击,更没想到段碧瑜会去而复返还敢接她的招!狠狠地瞪过去,口气质问:“段碧瑜,你什么意思?”虽然二人身份虽不同,却是在同一等级上的,她无权阻止自己才是。 冷冷地瞥着这个神使者的女人,段碧瑜一点表情也吝啬给,“她不是你可以动之人。”霸气侧漏,看得田洱都忍不住想尖叫一声,以示她的崇拜了。 脸又黑上三分,“什么意思?此人本就是假的圣女,这事你是最清楚不过,你如此包庇敌人就不怕本使将此事告知教主吗?”拿教主的身份来压,总该是最有效的。 可是,段碧瑜那冰冷的脸一点表示都没有,也毫不客气,“随你乐意。”这些事,她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别说告诉谁,就是教主本人出现了,她也同样的态度。 “你!”玲珑百变的醉莲是最不会应付的,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那眼前的二人,“哼!”了一声,用力地甩着罗袖便大步离去了,留了被骚扰的二人在院子里。 回了神,段碧瑜才想起一边的茶点,赶紧回到小矮桌边准备,然后朝田洱浅笑着,“碧瑜马上去重新准备椅子。”连看都未有看一边碎了一地的椅子,她冲进屋子里搬来了大椅,那百年老檀木对她来说小像小儿科,一点也不觉得沉重一般,轻而易举就搬至田洱的身后了。 看着段碧瑜蹲下身收拾着残物,田洱却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儿享乐,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这么看着仿佛在走神,最后喃了一句:“你有堂堂的大小姐不做,为什么要选择来做个下人呢?”看着她处理了大块的,然后再处理着细碎的,这个问题大约任谁都想问吧。 收拾着东西,段碧瑜抬了首与田洱那懒洋洋的视线对上了。然后垂下眸子,继续收拾,“其实这样挺好。”至少,比她过去的十八年都好,比她在段府当那冒牌的大小姐也好,只有待在这个人的身边她才会有‘活着也不错’的念头。 这些。她也不想多说了。 “这样啊?”田洱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嘛。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了,无甚无谓。”田洱是个最不会强迫人的,只要别人想那么做,便做吧,只要别防碍到她便无所谓了。 笑了笑,“如果我在这出戏里。必须死去,你日后怎么办?”这人给人的感觉也太过冷淡了,或许死亡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吧。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有什么可以留得住她的? 所以,如果自己不在了,她该如何自处呢? 该伤感的,可是段碧瑜仿佛早就想过了,所以她对于这个问题答得好快,“居时,碧瑜会随主子一同而去。”生无可恋,其实赖活着,不比死去幸福。 一怔,田洱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果然如此吗?不愧是段碧瑜啊,哈哈。” 这该是伤感的话题吧? 好吧,反正没什么旁人,不会有人听着之后汗颜的。田洱好容易收起了笑,捏了一块糕点送进嘴里之后,再次支着下巴继续发呆,“其实,嘛……随你吧,反正个人所愿,更以我个人来说,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幸福些,别如此压抑着自己,其实生活还是挺美好的。”说着的人,捏了一块糕点,“看,还有如此美味的糕点吃,还有如此香喷喷的茶水喝,多美好啊。” 说着美好之人,一脸的木然,冷淡得仿佛一块铁片,没甚感情的,也不知这话中实意几成,“不过,最美好不过身体有拼死都不会离去之人。”那才是最美好的,也最幸福的。 “……”段碧瑜其实并不完全理解田洱的这话,所以她继续收拾好之后,重新回到田洱的身边,不厌其累地守候着,那是该叫人感动的场面,只是支着下巴一脸懒洋洋地转首盯着那立于一边的其实与自己同岁的女子。 “其实,你要不要找个心爱的人嫁了,也许可以把对方伺候得对你深爱入骨呢,先声明哦,这不是调侃,这是真心话。”田洱后面补充一句,的确是真心话,而且绝对是赞美。 那仿佛万年铁皮的脸,竟然微微地红了,嗔了那说话不腰疼之人,这挖苦也太损了点。 “呵呵,我真的是真心的,你别生气啊。”田洱眯起双眼笑着解释,尽管有一丝的调侃,好歹也是有真心的。 “碧瑜没有……生气。”段碧瑜撇开了视线,她的确是不会生田洱的气的,而有这话也没有值得生气的地方,“只是,比起不相干的人,碧瑜更愿意站在主子的身后。”护她一生,直到自己命的尽头。 叹口气,这人还真够死心眼的。 “那么,我就要离开魔教了,你愿意与我一同离开?”换了只手,继续支着下巴,田洱慵懒的模样并没有改变,问得话中尽然很真诚,语里并淡淡的。 身子一顿,将视线转了回来,段碧瑜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懒洋洋仿佛问得并不是那么认真的田洱,她方才说……一同离开? 可……“我是魔教人。”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苦涩,那是极少有的情感,“即便如此,您还肯愿意带着我吗?”还愿意相信我吗? 歪着头,一脸疑惑:“为什么不愿意?”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没有血缘却比朋友更亲之人,为什么不愿意?这天下间如此之事还有不愿意的怪人存在吗? “为……”有人还这么问的吗?段碧瑜忽然觉得这主子的智商有时会堵塞。 眨了一下眼,她有点儿无辜,“自然是……也许带着我会让您更危险。”她一是魔教中人,二是杀手,三是……敛了眸,那么多的都相当危险的理由,她还问为什么? 带着无辜的目光看着这个好像满脸凝重段碧瑜,“危险?”田洱有些奇怪了,“带着你会更危险?有这种事……嗯,厉害,竟然还有人比我更危险。”这话说得多震惊啊,目交这种时候,田洱觉得没人比她更危险了。 明明,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如果有人可以让冷面如铁的段碧瑜的神色情绪有所变化,而且有种抓狂态度的,必定是眼前这个一脸惊疑不解的田洱。 真是太有本事了。 “您别开玩笑了。” 伸手端起矮桌上的茶杯,饮了口茶,“算了,跟你也说不通。反正如你与我一起,可能会被卷入阴谋诡计之中不说,而且必定是危险十分的。”这个事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后来才确定了。 “虽然,那一串又一串的阴谋诡计之中,也有你当初的一份。”只是,她的这一份却没有直接伤害到过她,也是……善意的欺骗吧。“不过我现在能相安无事,不也托你鸿福吗?”恩与怨她一身分得很清楚的。 “……主子。”段碧瑜虽然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从来都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许多的话溢于胸口,那么炽热那么澎湃,仿佛怎么都压抑不住似的。 摆着手继续浅笑着,“不如你今后别总站在我身后了,与我一同坐下来品茶聊天,如何?”不是这种类似主仆的关系,而是真正的……挚友。 看着这笑得认真之人,胸口的澎湃唤出的是段碧瑜的笑脸,“碧瑜更喜欢站在主子的身边。”既能说话,又能最后地护住她。 “好吧。”田洱认命,确认了二人的关系(这话说得 有点儿诡异,仿佛说二人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似的),田洱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那,我们一起离开魔教吧,也不回魔宫了,更不回段府。”田洱笑着说道,语气却是认真的, “管他什么圣女,管他什么魔教魔宫,管他什么替身。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至多到时离开雨国,出国去!” 嗯,田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被田洱那闪着星光的神情给感染,终于抑制不住中心的澎湃,不是很擅长地咧着嘴笑了,“……嗯!” 对的,可以什么都不必管的。 “嘻!”田洱也同样咧着嘴笑,露了两排白牙。明明是别人的阶下囚,而且还不止一两日之事了,却笑得仿佛她们才是胜利者的模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小院子里轻风盈飘,二人相视而笑。 而另一方,醉莲气冲冲地离开小院子之后,直往正殿而去,面见了大护法钟汉梁,而钟汉梁见到来人,也不惊讶,惯性语气,问了一句:“怎么,吃了苦头回来了?” “哼!”醉莲的小脸还有些气鼓鼓的,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会出手。”再怎么说,那个冷情的女杀手不应该做出判教之事才对。 “大小姐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她若有想做之事,就是本席也不能说上什么,你最好别去若她,尽管她近来好像变得不那么冷酷,但也别忘了她是本魔第一杀手的事实。” ------------ 第229章 :原来醉莲与某些人有那种关系 醉莲微蹙着眉头,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这种状况,想怒却无处发泄的状况,也不喜欢被不如自己的敌人从容调笑自己,特别是那个女人,唯独是那个女人不可以!眼珠子一转,她将视线放在案前那个老男人,这老男人虽然上了点年纪,却不改他那俊美的容貌,还有那成熟男人该有的魅力,往年轻男子堆里一站,绝对是鹤立鸡群的。 “还生气?”钟汉梁俊美的老脸上带着笑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本,抬首专心面对心有闷气的醉莲,他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的醉莲,这个女人身来从容妖娆的,一颦一笑都有种魅惑,就是他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都忍不住有些动心了,更不说那些年轻人。 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走到桌前眼里含着笑,手却伸了出去,直接就覆上了那两峰之中的一边,五指还包不过的高峰,隔着上等的好衣料子传来热度。 然后,醉莲却不躲也不闪,直勾勾地回视着这个含着笑容的男人,这个处理着一教之中的大小事宜的男人,地位仅次于教主的男人,踩着这个男人可以让她爬得更高。身子一倾,便直接就靠向男人了,迎着他的手势落入那怀抱之中。 笑了笑,一手托着醉莲的腰,一手已经大胆地伸进她的衣里,抓着那肚兜包裹着的两圆球,十分有弹性地回应着他的力道。 “嗯……”轻轻的呻吟声,在耳畔响起。 钟汉梁笑得有些魅惑,另一手滑进裙子里。一下子便解了亵裤,上好的料子滑落在地,因长期握剑的原因带着粗茧子手,来到白嫩的大腿间。探索着那一片密林子的最深处。 “嗯……快点。”醉莲眼里印了水气,口气服了不少,声音带着丝丝的哑,抓着男人的双肩,被对方直接双手抱起,也不去那边的软塌上,直到就走两步回到案后的椅上。 怀中坐着香美人,就是钟汉梁这样的人物,也有所动。抓着那软无骨的手抓着自己的裤头,那里已经顶了个高伞,证明着那里的雄伟。醉连咽了咽口水,三两下解下了他的裤子,露了那桶她想要的东西,二人对视,“坐上来。”钟汉梁这么说着,醉莲已有所动,没有矜持没有勾引,就这么拉开自己的裤子那光光的屁股被男人的手双掰开。丛林深处就对着那根东西这么坐了进去。 没有亲吻,没有前欢,没有……情爱,只有欲。 “嗯!”二人同时舒服地同声,醉莲双手搭在男人的双肩上,而男人双手抓着她那如柳的细腰上,你需我要的随着本性开始律动。 “……如不是你肯与本席做这档子事,本席还以为你被那姓段的小子给迷住要叛教了呢。”一边挺着腰不断地抽送着,一边哑着声音。钟汉梁神智还是很清新的。 这样的人。即便是色诱时,二人做得疯狂了。也杀不了他。 扭了扭腰,醉什么都没说,只是表示不满足。逼得男人不再多话,加快了速度来满足这个美得勾魂的女人,而且骚得不得了的女人。 水啧声噗哧噗哧的,书房内没有各种奇怪的呻吟叫声,只有一男一女的喘息,很浑浊的缠绕在一起,点点惆怅满了那个琵琶声。 最后,随着一声低低的吼声,二人紧紧地缠在一起到达了他们想要的终点。 吐着重气,醉说:“呼……你真好用。”那弱处还在一吸一收着那根东西,可她的话真是听得叫人哭笑不得了。而钟汉梁只是笑笑,回了一句:“你也很好用。” 果然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抽了身,醉莲拉起自己的裤子,那种空虚比做之前还要沉重,她冷冷地回视着那个慢条斯理整理自己衣服的男人,“是时候处理了。”也拖了这么多日了,该处理就处理了。 钟汉梁抬首看她,还是含着笑意,“的确。”他回道,一切清爽整洁仿佛二人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也是,圣女既然已经靠近了我也们该有所行动了。”他露了个十分有魅惑的笑容:“至于事后,假圣女就给你处理吧,你爱怎样就怎样。”有时讨好一个女人,只要给她想要的便是了,很简单的。 醉莲点点头,没有谢意也没有喜悦,“教主让我给你带话,他迟些便会回教。” 含着笑的脸上露了一丝的诧异,“教主会回教?”就这么点事,也惊动到那人? 摆了摆罗袖,醉莲不再多说,气也消了,心中的空虚更深了,腿间黏黏的也不舒服,她直接就离开了书房,往自己的住处而去。看着那毫不留恋离去的倩影,钟汉梁英俊的老脸上挂着无奈,摇了摇首,喃了一句:“……真是无情的女人啊。” 而不远的一处,一张白得有些诡异的脸上,一双眼含着异色,正是白清酒,方才书房里的一幕他是从头看到尾了,脸上没有一点羞红之色,只有凝重,因为二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一些。 转身,表情凝重的他,仍想不到该怎样重新面对田洱,原本他对于田洱是不是圣女一事并未在意过,在他眼里不管圣女也好,妓女也罢,都是一样的,若喜欢了他谁都愿意结交,若不喜欢就是一国公主他也不屑于看一眼。 对于田洱的存在,他一直都很在意的,被田洱那样的话伤了心,却又明白原本错就在自己,因为他的确是魔教之人,而正是魔教之人将她掳来了,如今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帮她离开魔教都没有做,也难怪她会生气。 垂了眸,现在知道田洱根本就不是圣女,只是被无辜抓来之后,他的难过直接转为愧疚了。 阴谋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不管哪处,都一样。 而小院子里,田洱依然过得很自在,仿佛那些改变了的气氛也与她无一丝的关系,更不觉得危险已经靠近了她。直到一日深夜…… 看着穿了一套黑行衣的白清酒出现在自己的屋中,田洱的眉目也还是淡然的,没有诧异更不会震惊,先开了口问:“你打算这样带我逃出魔教?”两手空空,一无准备? 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你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我必定会救你出去的。”他信誓旦旦。 有着无奈地抚额冲动,田洱将人拉到一边坐下来,“我说白公子,你可想过你这么做就等于是判教?往后你不但不再与魔教有关系,甚至还会被他们追杀?”虽然田洱是希望这人有所行动,但也希望他不是一时脑热,到时后悔莫及来怨天尤人。 “我知道!”白清酒是前前后后想得很清楚了,“我本也不是魔教之人,谈不上叛不叛教的,而且此事本就是他们不对,我带你出去哪里有错了?”嗯,他的想法向来是最直观的,没那么多的弯弯曲曲。 好吧,看来自己真惹了个单纯直脑的人。 很认真的回视着白清酒,“白公子你听我说,我自己有办法逃出去,已经开始计划了,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便可以了,不必如此不光明证大地放我离开。”反正都是可以离开的,她自己逃掉和被人放出去是两码子事,到时必会连累到这个怪医的。 “若你不放心,风声过后,我想办法通知你便是了,你不必自己冒险……” “那我与你一同离去,若有个什么事还可以照应一下。”白清酒还是很果断,“而且,放外的人已经被我放倒了。”现在才来重新计划已经太迟了。 “啊?”这下,田洱彻底傻眼了,她说怎么外头那么安静,连他光明正大进来也没什么动响呢,原来是全被他放倒了? 好吧,一切变得混乱起来了。 “你真是胡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闹将主子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田洱傻眼之际,一边站着的段碧瑜很不客气地瞪这不请自来的白清酒,语气里尽是责怪。 向来看不惯段碧瑜行事做风的白清酒被如此责怪了,非常罕见的竟然没有发飙,更甚地是知错地微垂下首,仿佛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等着大人责罚,看得段碧瑜还想骂多几句都骂不出口了。 捏了捏脸让自己回神,田洱本也有一丝恼意的,这下让二人一闹忽然就笑了,“呵,没事,就当作是看热闹吧,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就是了。”最后她离开,必定会成功安然地离开的。 那不对盘的二人难得的面面相觑,同样满脸的不解看向笑了的田洱,“主子?”段碧瑜先出了声,很是疑惑。 田洱的计划其实并没有完全让段碧瑜完全知晓,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没那个必要说全了,她笑了笑,招着手让段碧瑜也坐下,三人开始密谋……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田洱是带着愉快的口气说的,可说出来的话让二人都惊得落了彼此的下巴了,看怪物一样看着这还能一脸笑意之人,明明……好吧,这样的笑容让他们觉得,心中其实有些安心的,觉得有这样的笑容再难也必定办得成的。 ------------ 第230章 :三人谋划逃离状况百出 千想万想,田洱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再次和那个男人相遇上,那个他们已结为夫妻的男人,那个让她一直放不下的男人,那个总能揪疼她心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来求自己的。看着这个愿意在自己面前下跪的男人,田洱什么话都没说,心里却在滴血。 你是要伤我到何种地步才会罢休,你是要将我置于何种田地才肯罢手? 敛了眸,田洱将眼里的湿气也敛去了,记已回到三天前―― 那日,夜黑风高…… 三人密谋一翻之后,田洱还是决定立马就离开魔教,毕竟白清酒已将一票人放倒了,不走麻烦更多。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带上必要的东西,田洱换上了段瑜碧早先就为她为准好的衣服,黑色的圆袖半身衣,长长的靴子套着黑色裤子倒也帅气的。 看得白清酒眼前一亮,来了一句:“没想到你长得还挺不美的啊,原来怎么没发现呢?”问的人问得很认真,回应他的是一个拳头。 三个人,除了段碧瑜,另外两人的武功都不怎么样,不过白清酒的轻功十分了得,带着田洱飞檐走壁之时,田洱终于打心里对这个不靠谱之人由衷地佩服了一下。 离了魔教堂之后,岛上只有后边的一片林子是没什么人把手的,因为那里与原始森林没什么区别,那里有十分奇怪的猛兽,还有那些挂在树上会变成叶子的吸血鬼……就是一种旱地蚂蝗,每一条都有巴掌大。光几掉落在身上就能将人吸个皮包骨,变得僵尸直接玩完。 这些,自然难不倒这三人的,毕竟三人中有两人一个是使毒高手。一个是医科大的优等生,解决这些完全不成问题,问题是那些穿过林子之后的那片海。 海与岛之间先不说是高高的悬崖,就是海面上的那一片礁石与海流,只要是船都得葬送其中。 瞥了一眼那在夜色中变得跟鬼一样白的白清酒,“接下来怎么办?”田洱看他的模样,仿佛就是在说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临时想到这个计划却忘了这最重要的一步,“你不会打算让我们游泳回到大陆上吧?” 开玩笑。这从一头游到岸那边去,那得有几十里吧,他当自己是鲨鱼吗? 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其实这个……”白清酒为难了,“其实我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田洱瞪他,让别他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被催促,白清酒还没说话,段碧瑜就代他说了。“他没想到今日是退潮日。”也就是说,有一里水路全是礁石根本没办法下船的,即便是小船也没办法。 脸色青黑,田洱瞪着那个挠头的白得跟鬼一样的男人,要不是怕惊动了岛上另一边的人,她准要吼他的。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只能放弃? 眨了眨眼,段碧瑜说,“其实我们可以从码头那边离开,那里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他们都是按指令做事的。运气好一点可以忽悠过去。”这种不太负责任的话,很惊奇地是从段碧瑜口中说出来。田洱瞬间对她改观不少。 “那就走吧。”反正横竖也是死,死马当活马医了,却被白清酒给拉住了。“就这样去?若是被抓住怎么办?”虽然田洱不再责备他,但他不也能让田洱就这样去冒险啊。 瞥他一眼,“有比现在回到魔教里更糟吗?”至多到是逃不成被抓回去,直接回去也还是逃不出去,“再说了,碧瑜不是说了吗,运气好点也许可以成攻。”她很乐观地说完,赶紧跟上了段碧瑜走,这里毕竟她没这二人熟悉,若一不小心中了什么陷阱就得不尝失了。 有见过乐观的,但没见过如此乐观的,白清酒一脸懊恼却又无奈,只好赶紧跟了上去,三人一前一后挑了近路行走。 回到那码头之时,已是三更时分了,码头真是五步一守人,十步三守人,稍听到动静就“啪啪”地举着武器大喊:“什么人!” 段碧瑜与白清酒并排在前,段碧瑜冷着那张罗刹一般的脸,从身上掏出一块东西,“奉命出岛,让开。”她本身就是个身带冷气的杀手,在岛上也有淫威,这些人一看到她就畏惧三分了,看到她递出去的牌子就更惊慌了,当中有个人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但、但是上头有命令,近期任何人不得进出岛。” 冷冷地瞥那回话的人,一个眼神就让那回话的人一个颤抖,险些站不稳腿软倒下,正巧此时,白清酒那带着邪毒的话慢慢悠悠地响起:“怎么,我们离不得?”说着,动了动摸进衣里的手,吓得那些人直退三步,岛上可没人不知道这……毒医的。 说他医人,可远远没有他毒人那么多,岛上三分二之人可都受他、‘关照’过,没有不怕他的,是谁都不想再被毒一回。 “是、是是,马上给二位准备船。”有人赶紧去下码头去办事,这种时候离岛只能能小船,虽然但速度倒是挺快的,水比那些豪华的大船差。 二人身后的田洱被蒙着脸,手上还被绑着,这些人想着大概是上头又有什么特殊任务,让教里最毒和最冷酷的杀手一同押送……犯人? 这些人直盯着三人,也不知是防着还是畏惧着,盯得田洱有些汗颜。三人一路下了码头,本以为一切顺利的,谁知田洱才踏上小船,码头上不知谁喊了一声,码头忽然间就骚动了起来,大约是被发现了。 “快上船!”白清酒崔着最后的段碧瑜,他开始去拉动船上的机关,拿起竹钩便撑起船在从条船之间穿梭出去,马头上的人也跟分分跳上旁边的船想追出来,还有人飞跌想纵身上这艘小船。 田洱立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光看在月色下,站在船头的段碧瑜如仙起舞一般挥武着手中的武器就足够了,离了几十丈才到深水区,就听那些船上,还有码头上传来声声惨叫,响澈夜空。 控制着船盘的白清酒和正好收剑的段碧瑜,都有些奇怪,面面相觑之后纷纷看向一点淡然的田洱,被二人盯着,田洱张于扯下了面巾,伸出二指一比,“耶”了一声,笑得十分得意。 那二人再次相相面觑,心说码头上的那些人,可真是可怜啊。 难怪人那林子里,田洱非要停下来钻进去不知找什么,花了有半个时辰呢。 成功到了岸边时,岸边上也有人把守着,人数不比岛上的多,但是因为那二人的身份,没有人拦他们,毕竟他们只管什么人进岛,管不得什么人出岛。 上了岸,三人从魔教中要了三匹马,连夜赶马而行了。 跑了很远,直到听不到身后还有任何骚动,田洱才安心地吐了一句:“那些人可真蠢啊,不会弄个什么信号之类的,一有状况,直接发送信号,那样对面码头上的人就能知道有人逃离了。”也不会像这样不但不抓人,还很好心地让他们挑了三匹好马,大摇大摆地离去。 一边一人,有些面抽,最后还是段碧瑜开了口:“是有的,只是那讯号不是什么人都能发动得了。”要是真的到了魔教生存大题之上,才可用得到。 “……哦,那还是他们的规矩不够完善。”田洱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觉得那些人有点儿蠢,三人才得以逃得掉,绝非是他们三人有多厉害。 果然是,运气好啊。 快马奔了大半夜,田洱等人在天亮时找了个农家借住好好休息。换若了那两人,定是在野外就那么过了的,可田洱非要住进有人家,那样方便也可以睡得安心些。与那二人担忧的完全相反,他们觉得有人的地方反而更容易暴露行踪,指不定这些人还会出卖他们。 为了得以住下,田洱毫不客气地指使二人办事,一个帮人看诊,一个帮着做活以替住宿及吃餐的费用。二人虽不是无怨无悔,但还是很认真地照田洱的吩咐去做了。 到了第二天,三人才开始继续赶路,其实那二人是不明白田洱为什么不连夜赶路,身后的人也不会赶得上,现在说不定那些人已追到附近了。只是,这些疑问一天之后他们就明白了,没有人追着他们。 为什么呢? 当然,田洱没有解释其中的心理作用玩法。 到了一个小城的时候,田洱还大摇大摆地住了下来,而且还住最贵最好的酒楼,并且还有闲情逛街游玩。只是,说来也巧了,这里分明还是魔教的势力范围,却不见有人在找他们的踪迹,使那两个都准备易容的二人,十分沮丧。 一日之后,田洱带着二人再次启程,只是这次又改变了方向,直往北走……当段碧瑜想问要往何方时,却见田洱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主子?”她勒马上前,不解为何忽然停了下来,更不解为何田洱是那种神色。回答她的,是田洱眺望着一个方向,喃喃自语:“近了……” ------------ 第231章 :你到底有多残忍 二人心中一急,还以为是追兵近了,却见田洱偏要往那个方向奔去,直到遇上了一队人马之后,段碧瑜才明白,田洱方才说的话的意思,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心有灵犀地知道这个方向。 “你是……碧瑜?”从马车里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总是穿着黛紫色衣裳的,她的大哥,段苍玥。此时的段碧瑜挂的是碧瑜的脸,用的是冬晴的身子,所以段苍玥才有些不敢相认。 艰涩地点了点头,她什么话也没说,转首看向一边没有下马的田洱。 其实,最早见到的,是冲在最前头的田洱,只是段苍玥不知要怎么面对她,所以先择了无视,只是到了此时想要继续无视也不可能了,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你,过得好吗?”段苍玥看着田洱从马上跳了下来,问的第一句,不是问她当时为何要丢下大婚的他离去,为何后来却到了魔宫,最后为何又在此。 点点头,“很好。”田洱应得不是那么的坚定,视线透过他,落在那宽敞的马车上,“那……圣女在里面?”她一路赶向这边,就是觉得……有什么指引着她,她能感觉得到是那传说中的圣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种感应,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微怔之后,段苍玥点首,“是花容。”脸上有着‘原来如此’的神色,“是她让我们走这边的。”原本他还不明白为何,此时是明白了。 “她……”田洱不知要说什么了。也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欠了自己很多解释,而自己也欠了这个男人的。 “她……不太好,从半月前就开始昏昏醒醒,上一次她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非要我们往这边方向而来。”所以,他才带着人往这边而来了,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本应该是找最好的大夫看诊才是,可他们却日夜赶路往这边。 露了担忧,田洱走几步将一边的白清酒给扯了过来,“他,他的医术很厉害的,你让他给……圣女治治吧。”不管怎样。听到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圣女有危险,田洱还是很担忧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的担忧,让她十分不解。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诡异的白清酒,段苍玥仿佛认得他,绝世的眸子微微一睁变态也稍稍变了,“原来是清酒狂医。”显然这人的大名响彻天际了。 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白清酒就不是十分喜欢段苍玥,听到那奉承的话也并不高兴。哼了一声转头向田洱,不去看段苍玥。田洱有一丝尴尬,赶紧解释,“呃,他脾气就这样,并不是有恶意的。” 段苍玥很识大体地点点头,“嗯,这我早有所闻。”狂医嘛,那定是有那样的本事的。他很客气地朝白清酒颔首拘礼:“还望清酒狂医出手相救。” “不救!”白清酒医人。都是看心情的,他摆明了是不喜欢段苍玥。又怎会承他的请求,只是他才哼完就被田洱给掐了一把,瞪他一眼:“快去救人!” “……”努努嘴。白清酒还是乖乖地走向马车那边去,也不管适合不适合,直接就跃上了马车,边上的护卫都来不急阻止。 段苍玥也跟着上了马车,田洱却只是站在马车边,没有上去,也不想上去。 两队人马就在林间的路边停了下来,田洱立在那儿,负背对着马车,脚踢踢泥土。直到那两人下了马车,来到她面前,白清酒回视田洱寻问的目光,“她的脉搏很奇怪,全都在逆流,并且十分的微弱,我一时间也找不出原由,不过可以给我几日时间,定能找出原因。”对于医术,他有相当的自信,而田洱也是相信他的,毕竟马蹄脚那么高难的手术,他都未用到先进科学仪器就如此这般给医好了,不得不好他是厉害的。 点了点头,田洱望向一边已了解情况的段苍玥,看进他眼里的为难还的忧色,问了一声:“怎么了,你不放心清酒的医术?” 摇了摇首,“我们在几天前就被人盯上人,而且对手非常难缠,是冲着花容而来的,如果带着昏迷的花容,必定得不到最好的医治,而且有可能寸步难行甚至……”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然后呢?”田洱问了一声,仿佛她已经了解到这个男人已经想到了最好的方法,最有利的法子。那种信任是坚定的,也是刺痛自己心的。 “我想,让你代替花容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他们也好安然地脱身。 “喂!姓段的你别太过份了!”实在是看不出下的白清酒手一扬,中手的毒随时准备着发起攻击,果然只要是姓段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啊,这么想着他转首向一边同样着急的段碧瑜。 伸出手,拦住了为自己出头的白清酒,已经恢复的田洱神情带着冷漠,瞥一眼那马车,马车时就躺着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这使她想起,那个女子看自己时的眼神,仿佛没有感情的,却带着莫名其妙的依恋。那样的一个脱俗之人,果然是传说中的圣族之女啊,自己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介普通凡人,长得再相像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也可以让清酒随行好医治圣女。”田洱点头,在对方高兴的神情中,她又补了一句:“但是,我有个条件。”在心里笑了,冷笑的,笑自己的这种愚蠢,笑自己投出去而又收不回的感情,真是愚蠢极了。 在段苍玥疑惑地线视中,田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给我一纸休书,放我自由。”从今往后,我们各不相欠,从此陌路。 无所谓。 “主子?”段碧瑜听得一惊,上前了一步,像是在让她再好好考虑清楚,而白清酒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如此提出来的田洱,这世间还竟有这种女子。 只有段苍玥,用那种温和的,一如继往的目光看着田洱,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就如此回视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因为爱上别人了吗?”就连问题也问得十分温和的,就仿佛在问: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我去给你准备。 撇开了首,这个人太残忍了,事到如今还要解剖她的心吗? “这……与你无关。”不想说,她什么都不想再提,“如果你答应就该点写休书,你我从此两不相欠。”狠狠地咬着牙根,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没有颤抖。 男人走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田洱,最后抓着她的双肩,似乎在强迫她面对自己,四目对不上,他眼里多了层愧疚,“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写休书的。”他也是个难搞之人啊。 猛然转回了视线,田洱有些诧异地看他,他就这么想知道吗? “是,我喜欢上别人了,而且我还与他发生过肌肤之亲,这是事实!”田洱很大声地,狠狠地喊着,仿佛不喊大声一点,她就说不出来似的,用力挣开了男人的双手,“我的确是喜欢他的,不然我怎么会与他有这种肌肤之亲,不然我怎么会不舍得放下他,为然我怎么……”尽管喊得再大声,只不过是歇斯底里罢了,怎么都掩饰不住那颤抖,颤抖的声音那是因为哽咽在喉。 捂着嘴,田洱不想让自己的软弱的泪掉下来,甩着头,心里的伤太重了,太痛了,怎么也甩不掉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不下他。 哈,多可笑。 “田儿……”看着如此模样的田洱,段苍玥缓缓地松开了田洱,用一种田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眼神看她,身子一转,“我可以求你,怎样都可以,下跪也好被你千刀万刮也罢,但这休书我是不会写的。” 从来,他都没有如此坚定过,坚定得让田洱诧异了。 “……到底,这样绑着我,对你有多大的好处?”可以使他做到这份上,怎么也不肯退步,“难道你就不顾圣女的性命了吗?”不是来求她来代替花容的吗,怎么连这个小要求他都不能做到?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再想别的方法,总会可以护住花容。”背过去的段苍玥如此说着,因为是背对着,田洱看不到他此时的神色,更猜不透他的想法。“其实,让你涉嫌我也不愿意,所以让他们带走花容,我会守在你身边,若真遇到危险你我共同进退……只是,那休书我是不会写的,即便做鬼,你我还是鬼夫妻。”只有这一点,他相当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倒底是花容的性命重要,还是那一纸休书重要? 段苍玥安静了,没有回答田洱,久久他才言了一句:“抱歉,将你牵扯在内。”那是带着歉意的语气,“不过没关系,我会护着花容到最后一刻,你与他们离开就是了,就当我们没有在此相遇过。”他还是那个在大婚时被抛下的男子,她还是那个有首许多大事等着她去办的女子。 说完,他跨出步。 “多保重。” 这是,最后的一次话了。 ------------ 第232章 :我来代替她去死 咬着自己的唇,都闻到血腥味了,田洱还是没有松口,傻傻地盯着自己拉住那欲离开的男人的衣,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办法理解自己了,“……我做。” 我来做花容,我来代替她去死,我来代替她…… 本已跨出步的段苍玥回首,看到那垂着头紧紧扯着自己衣服的女子,这个女子不管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都是他的妻子了,可这一刻他却求自己的妻子代别人去送死,自己是何等残酷又是何等的残忍。 转过身伸出双手,将人抱在怀里,段苍玥还是那个温雅的段苍玥,还是那个对着田洱什么要求都说好的段苍玥。但,也是那个残酷的段苍玥,那个神秘而又残忍的段苍玥。 这个味道,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味道,田洱有一丝贪婪地吸着,仿佛之后便是永别了,再也不能闻到了,再也不能依偎进这个怀抱了,贪恋着最后的一丝温柔。 抱得再紧,最终还是要松开的。 慢慢将人松开,段苍玥垂着头,顶着怀中人的额头,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清雅,“对不起,把你卷了进来;对不起,最后还是要绑着你。” 懵怔住,田洱有些不明白地想抬首回视这个男人,却发觉头顶被按住,明明感觉没怎么用力的,却还是按得她抬不了头,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只闻他说:“再见。” 身前一空,从头顶传来的问度一散,那黛紫色身影已不在眼前。抬首望去,那人已回到他的队伍当中,纵身跌上了马,一声命令之后。队伍毫不犹豫,从他们身前快速驶过。 白清酒看得莫名其妙的,靠近同样发傻了田洱:“那个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先是那么诚恳地求自己的妻子作替身,代替昏迷不醒的什么圣女,去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如今又不愿意让她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望着那个灰尘滚滚的方向,田洱在偌田的林与路间发着呆,仿佛那远去的队伍也带走了她的灵魂,连心跳也远去了。 “田……” 不等白清酒有何话说,田洱一个转身飞奔向路边吃草的马儿。一个纵身便跃了上去,双腿一夹“驾”了一声,马儿吃疼狂奔而去。 段碧瑜一见那身手也极速的,直接就飞跃上几丈外的马,驾马追随而去,只留了白清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边嘴里抱怨:“这些人真是……怎的就没一个正常的呢?”一边走到剩下孤零零的一匹马前,悠然地上了马,慢行而去,一点都不着急。 他当然不用急的。因为田洱很快便追上了那还算庞大的队伍,队伍越庞大行得越慢。将人拦了下来,田洱跳下马来到马车前,那那个男人还坐在马车前的夹板上,看到田洱追来只是微微一顿,温和的神色没多大改变。 “走开。”田洱推了一把想拦她的护卫,一下子上了马车,钻进马车里三两下就脱了身上的外衣,只剩里面的白衣时。她朝外头刚刚停下的马蹄声处喊:“碧瑜进来!”她知道段碧瑜已经追来一了。 段碧瑜跃上了马车。看到田洱的模样,又看段苍玥那凝重的视色之后。便明白过来了,弯着腰来到躺在车后的那高塌上的花容身边,将她的衣给解了下来。 转首。田洱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撇开了眼。 心一痛,田洱脸上没有退缩之意。 不管这个男人心里爱的是谁,不管自己被当成了什么,她既然想这么做便这样做,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想做而已,就是被人说傻就傻吧。 二人对换了衣裳,田洱看着立在一边的段碧瑜,“碧瑜你听着,一定要安全将人送回魔宫,知道吗?”这是请求,诚恳的拜托,可话到这儿,那一直昏迷的人却醒了过来,闭着双眼的,却抓着田洱的手,田洱一惊,回身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一丝苍白之然,用那双清澈的眼看着自己。 蹲了下来,“你放心,会安全将你送回去的,而且清酒的医术很好,必定可以医好你的。”本来,是安慰的话,对花容却扬了唇,露了个极浅的微笑,“……花容……知道。” 一愣,是了,她是圣女,她也许可以预知许多事情,就像这次也知道往这个方向来可以遇到救她之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是白清酒。 胸口,紧了紧。 “…洱微点头,动了动手,却没能抽回自己的手,正疑惑便对上花容的视线,她说:“你要……平安……回来。”她很没有力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这么一个人啊,一个自己都病重之人,还惦记着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如此可爱的女子,任谁都喜欢的…… 露了个笑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那有些冰冷的手上,“我会的。” 最终,花容还是敌不过孱弱的身体,再次沉晕过去,那么安宁的模样,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 外头,听到马蹄声,应该就是白清酒也追过来了,田洱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来到白清酒的面前,“我将她托付给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守护她?”田洱知道,自己的这种要求是多么的过份,这个狂医只是一时喜欢自己有点与众不同罢了,而自己却借此三番两次地麻烦他,还叫他涉险了。 真是,太过份了。 从来都随性的白清酒,没办法拒绝如此的眼神,咬了咬牙他最终还是点首了,“我答应你。”他会答应的,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只要他可以做到的,他都答应。 “谢谢。”田洱诚心地感谢,除了感谢,她其实什么都给不了。 一把拉住了转身过去的田洱,“田田!”看不得她那种一去不复返的神情,白清酒忽然有种揪心的疼痛,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着,仿佛这般就可以挽留些什么。田洱回首,奇怪地看他,而他只能说一句:“小心。” 露了个笑容,“我会的。”田洱走回马车边,冲里面喊了声,段碧瑜抱着昏迷的花容下了马车,将人抱上了马之后,自己也跃上了马,垂首居高临下回视着田洱。 这个时候,普通人会说些什么呢?段碧瑜想着,因为她不懂,她没尝试过,所以不懂;没人教过她,所以不懂。可,她却觉得,该说点什么才能消除内心的那一股子的不安。 田洱从身上掏了样东西出来,塞进她的手中,双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一定要好好地,知道吗?” 就算,就算她不在了,也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 被松开了手,那温度消失而去,段碧瑜愣愣地看着田洱那双眼里的所有感情,感受着她的挂念,感受着她的在意,终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照做。 马按原来的路驾离而去,白清酒牵着原先田洱骑的那匹马,跟随而去,却在远远之后,很不舍地回了首,看到那个穿着一身如雪衣裳的女子还立在那儿,用那种他从来没碰到过的眼神,远远地遥望着,轻风拂起她的发丝,带走了她的笑容,夺走了她的幸福。 走回马车边,夹板上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了那修长白皙的手,那个世界,她一直抵达不到,如今,可以稍稍靠近一点了吗? 伸出手,田洱将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不管是生是死。 马车里的二人,很安静,谁都没有先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外头是马蹄车,还有轻轮奔驰声,划过的树林的风声带着秋日里的鸟鸣,麻痹了秋的悲切。 一行人,特意在一座小城里安顿了下来,然后放出风去寻找最好的大夫。 田洱被安排与段苍玥同一间房,因为她此时是个患了重病的病人,全城里的大夫都来诊过了,都是一个结果:脉搏紊乱,气息虚弱,却找不到病因。 待了三日之后,队伍开始往西北方向而去,那是与魔宫背地而行的方向,那边而去便出了魔宫与魔教的势力范围,却也是最危险的地带,因为一路上人烟不多,出事几率却很高。 只是,往西北八百里有座小城,那里有位非常有名的大夫。 马车开始进入无人区的第三天,离有人的地方还有两日,田洱明白,危险越来越近了,而她能做的,继续装一个卧床不起的,无药可救的病人,一个会生病的圣女。 这些日子以来,段苍玥对也的照顾非常的体贴入微,连吃些东西都是他亲手喂食的,让她有种幸福过头的错觉,有种幸福之后就永远长眠的错觉。 “累不累?”暮色已过,天色渐渐的昏暗起来,林间本该是一片宁静的,却让他们这帮过路人给打搅了,他们在这里生火堆火,在这里扎营安顿,甚至有人去狩猎来做晚餐。 坐在火堆边,田洱扮演的是个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病人,此时的她睡眼朦胧无力地靠着男人强有力的胸膛,看着眼前那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堆,出神,听到男人在耳边的问话,她仿佛连应都没多少的力气,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逐渐又开始对着火堆发呆起来了。 ------------ 第233章 :这个男人的温柔 如轻风拂面一般温和地笑了笑,“你先别睡,等一会吃了东西再睡,可好?”看她那双眼朦胧的可爱模样,段苍脸上的笑容带着深情,语气也柔和得紧,生怕惊了怀中那无力靠着他的女子一般。 点点头,田洱“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拉了拉包着她的大袍,段苍玥招了招手,便有人马上送上了刚刚煮热的水,倒到水杯上吹了又吹,这才送到田洱的嘴边,“先润润口,一会有汤喝。”出门在外,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准备的。 转过身伸出双手,将人抱在怀里,段苍玥还是那个温雅的段苍玥,还是那个对着田洱什么要求都说好的段苍玥。但,也是那个残酷的段苍玥,那个神秘而又残忍的段苍玥。 这个味道,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味道,田洱有一丝贪婪地吸着,仿佛之后便是永别了,再也不能闻到了,再也不能依偎进这个怀抱了,贪恋着最后的一丝温柔。 抱得再紧,最终还是要松开的。 慢慢将人松开,段苍玥垂着头,顶着怀中人的额头,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清雅,“对不起,把你卷了进来;对不起,最后还是要绑着你。” 懵怔住,田洱有些不明白地想抬首回视这个男人,却发觉头顶被按住,明明感觉没怎么用力的,却还是按得她抬不了头,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只闻他说:“再见。” 身前一空,从头顶传来的问度一散,那黛紫色身影已不在眼前。抬首望去,那人已回到他的队伍当中,纵身跌上了马,一声命令之后。队伍毫不犹豫,从他们身前快速驶过。 白清酒看得莫名其妙的,靠近同样发傻了田洱:“那个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先是那么诚恳地求自己的妻子作替身,代替昏迷不醒的什么圣女,去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如今又不愿意让她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望着那个灰尘滚滚的方向,田洱在偌田的林与路间发着呆,仿佛那远去的队伍也带走了她的灵魂,连心跳也远去了。 “田……” 不等白清酒有何话说,田洱一个转身飞奔向路边吃草的马儿。一个纵身便跃了上去,双腿一夹“驾”了一声,马儿吃疼狂奔而去。 段碧瑜一见那身手也极速的,直接就飞跃上几丈外的马,驾马追随而去,只留了白清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边嘴里抱怨:“这些人真是……怎的就没一个正常的呢?”一边走到剩下孤零零的一匹马前,悠然地上了马,慢行而去,一点都不着急。 他当然不用急的。因为田洱很快便追上了那还算庞大的队伍,队伍越庞大行得越慢。将人拦了下来,田洱跳下马来到马车前,那那个男人还坐在马车前的夹板上,看到田洱追来只是微微一顿,温和的神色没多大改变。 “走开。”田洱推了一把想拦她的护卫,一下子上了马车,钻进马车里三两下就脱了身上的外衣,只剩里面的白衣时。她朝外头刚刚停下的马蹄声处喊:“碧瑜进来!”她知道段碧瑜已经追来一了。 段碧瑜跃上了马车。看到田洱的模样,又看段苍玥那凝重的视色之后。便明白过来了,弯着腰来到躺在车后的那高塌上的花容身边,将她的衣给解了下来。 转首。田洱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撇开了眼。 心一痛,田洱脸上没有退缩之意。 不管这个男人心里爱的是谁,不管自己被当成了什么,她既然想这么做便这样做,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想做而已,就是被人说傻就傻吧。 二人对换了衣裳,田洱看着立在一边的段碧瑜,“碧瑜你听着,一定要安全将人送回魔宫,知道吗?”这是请求,诚恳的拜托,可话到这儿,那一直昏迷的人却醒了过来,闭着双眼的,却抓着田洱的手,田洱一惊,回身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一丝苍白之然,用那双清澈的眼看着自己。 蹲了下来,“你放心,会安全将你送回去的,而且清酒的医术很好,必定可以医好你的。”本来,是安慰的话,对花容却扬了唇,露了个极浅的微笑,“……花容……知道。” 一愣,是了,她是圣女,她也许可以预知许多事情,就像这次也知道往这个方向来可以遇到救她之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是白清酒。 胸口,紧了紧。 “……嗯。”田洱微点头,动了动手,却没能抽回自己的手,正疑惑便对上花容的视线,她说:“你要……平安……回来。”她很没有力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这么一个人啊,一个自己都病重之人,还惦记着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如此可爱的女子,任谁都喜欢的…… 露了个笑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那有些冰冷的手上,“我会的。” 最终,花容还是敌不过孱弱的身体,再次沉晕过去,那么安宁的模样,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 外头,听到马蹄声,应该就是白清酒也追过来了,田洱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来到白清酒的面前,“我将她托付给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守护她?”田洱知道,自己的这种要求是多么的过份,这个狂医只是一时喜欢自己有点与众不同罢了,而自己却借此三番两次地麻烦他,还叫他涉险了。 真是,太过份了。 从来都随性的白清酒,没办法拒绝如此的眼神,咬了咬牙他最终还是点首了,“我答应你。”他会答应的,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只要他可以做到的,他都答应。 “谢谢。”田洱诚心地感谢,除了感谢,她其实什么都给不了。 一把拉住了转身过去的田洱,“田田!”看不得她那种一去不复返的神情,白清酒忽然有种揪心的疼痛,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着,仿佛这般就可以挽留些什么。田洱回首,奇怪地看他,而他只能说一句:“小心。” 露了个笑容,“我会的。”田洱走回马车边,冲里面喊了声,段碧瑜抱着昏迷的花容下了马车,将人抱上了马之后,自己也跃上了马,垂首居高临下回视着田洱。 这个时候,普通人会说些什么呢?段碧瑜想着,因为她不懂,她没尝试过,所以不懂;没人教过她,所以不懂。可,她却觉得,该说点什么才能消除内心的那一股子的不安。 田洱从身上掏了样东西出来,塞进她的手中,双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一定要好好地,知道吗?” 就算,就算她不在了,也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 被松开了手,那温度消失而去,段碧瑜愣愣地看着田洱那双眼里的所有感情,感受着她的挂念,感受着她的在意,终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照做。 马按原来的路驾离而去,白清酒牵着原先田洱骑的那匹马,跟随而去,却在远远之后,很不舍地回了首,看到那个穿着一身如雪衣裳的女子还立在那儿,用那种他从来没碰到过的眼神,远远地遥望着,轻风拂起她的发丝,带走了她的笑容,夺走了她的幸福。 走回马车边,夹板上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了那修长白皙的手,那个世界,她一直抵达不到,如今,可以稍稍靠近一点了吗? 伸出手,田洱将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不管是生是死。 马车里的二人,很安静,谁都没有先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外头是马蹄车,还有轻轮奔驰声,划过的树林的风声带着秋日里的鸟鸣,麻痹了秋的悲切。 一行人,特意在一座小城里安顿了下来,然后放出风去寻找最好的大夫。 田洱被安排与段苍玥同一间房,因为她此时是个患了重病的病人,全城里的大夫都来诊过了,都是一个结果:脉搏紊乱,气息虚弱,却找不到病因。 待了三日之后,队伍开始往西北方向而去,那是与魔宫背地而行的方向,那边而去便出了魔宫与魔教的势力范围,却也是最危险的地带,因为一路上人烟不多,出事几率却很高。 只是,往西北八百里有座小城,那里有位非常有名的大夫。 马车开始进入无人区的第三天,离有人的地方还有两日,田洱明白,危险越来越近了,而她能做的,继续装一个卧床不起的,无药可救的病人,一个会生病的圣女。 这些日子以来,段苍玥对也的照顾非常的体贴入微,连吃些东西都是他亲手喂食的,让她有种幸福过头的错觉,有种幸福之后就永远长眠的错觉。 “累不累?”暮色已过,天色渐渐的昏暗起来,林间本该是一片宁静的,却让他们这帮过路人给打搅了,他们在这里生火堆火,在这里扎营安顿,甚至有人去狩猎来做晚餐。 坐在火堆边,田洱扮演的是个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病人,此时的她睡眼朦胧无力地靠着男人强有力的胸膛,看着眼前那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堆,出神,听到男人在耳边的问话,她仿佛连应都没多少的力气,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逐渐又开始对着火堆发呆起来了。 ------------ 第234章 :树妖的故事之后 三十年之后,又有个年轻的男子路过这里,仿佛知道树精的存在似的,他直直来到那棵树前,喊着:“我是来替我父亲履行你和他当年的约定的。父亲一直没有来,并不是想失约于你,而是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意外,没了许多的记忆,他老人家在临前终于想明白自己一直惦记在心里头却想不起来之事,便是与你的承诺。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所以他让我来履行,并且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可是,那年轻人喊了很多次,那树精都有出现,在食物用尽,清水全无之后,年轻人跪在那大树前,将他父亲的骨灰埋在了那树根深处,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说:“其实,我想必定是父亲弥留之际神智不清罢了,这天下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呢?”年轻儿子仿佛在自喃,“也罢,如果真的有树妖,你不肯出来我也没办法了,等不到你出现,那我便将话刻在你身上了。” 其实,那儿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些话没有说,就是他为何进了个瘟疫暴发的地方,唯独他一人没有感染上;受了极重的伤,大家都说没救之后,他却奇迹般地复活了,尽管失去了一部份的记忆……还有许多灾难都避掉了。不为别的,只为他饮过那树精的树汁,若没有饮那神奇的树汁,他早就一命呼吸了,根本不能相安地活到三十年。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却忘了那株树精之事,忘了那份恩情和眷顾,亦忘了那个承诺。 望着那年轻人离去,树精看到自己的身上刻了一行字:若有来生,我定亲来还你。 听完了故事。田洱那灵动的眸子动了动。“……好感人的故事。” “是吗?”段苍玥不以为然,帮田洱拉了拉滑下去的大袍子。 “可不是,多感人啊。”大约是吃了肉的关系,田洱发觉自己说话不那么喘了,而且也精神了些,“不过,只是觉得吧。应该还有后续的。”那样就完了,多叫人伤感啊。 点点头,“嗯,大约最后,那人类去轮回了,而那树精最后飞天成仙,肚子却一直带着那句抹不掉的话一直下去。”男人的想法。不会那么浪漫的。 如果不是方位不对。如果不是力气不够,田洱必定是要瞪这个扫兴的男人的,“谁说的?指不定那树精下凡寻着那人类的转世,二人情投意合举案齐眉了呢?” 笑了笑,“好吧,也是有这种可能的。”段苍玥可不会跟个病人争吵。“不过,神仙会分男女吗?那树精成仙之后。是男的还是女的?” “%……呃。”这是个大问题,“大约……是不分的吧。”那种神明之事,她又不懂,再说她也不相信,“听了这个故事,我只觉得那树精很蠢,它可以让那些人类吃下自己的树汁然后诳那些人类说那是剧毒,多久之内不回到它身边就不会有解药,到死必定,而且死得非常难看之类,保准那些怕死的人类,十个好歹也有一两个回去吧?再来就是那个年轻男子也很笨,承诺不承诺的,说过就算了呗,谁会去跟一只树妖讲信用啊?” 田洱对故事本人就有着天大的不能理解,虽然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好歹她听完之后也得有自己的个人见解。 “……看来你恢复不少体力了。”虽然说得缓慢且没多少力气,但好歹不喘了。 一愣,田洱眨了眨眼,的确没有原来那么虚弱,至少可以直起身子了,其实她最想的是伸个懒腰什么的。笑了笑,“的确,至少有力气可以撑到好戏上演,可能。” 这回换段苍玥微愣,随即恢复了那温和的模样,“会不会害怕?”将无辜的她卷了进来,还受了不少的罪,如今危险逼近了,他觉得自己问了个十分多余却又十分想问的问题。 抬了首,正好后头顶抵着男人,“这片天,多璀璨。”都是遥远的星星,却独独不见那一抹明月。“其实,我还不知道我来这里的价值,原来的那个原因已经不成立了,可是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何而来。”为何要受到这一连串的阴谋和危险,茫然的她寻不到前进道路的时候,只能像如今这般随着自己的意识却做自己想做,又或是必做之事罢了。 眼里含着笑,“但,最后总归是会知晓的,在知晓一切之前,做自己决不后悔的事,就行了。”她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所以她可以撑到现在,可以走到这一步。 “我明白了。”段苍玥原安静地听着怀中人的那仿佛在喃喃自语的话,抹了才应了一句他所认同的,“放心,我会保护你。”再危险,他都会拼死保护她的,这是他当初的承诺,现在此时的承诺。 脖子有些累了, 田洱收回了首,依然是靠着身后的男人,那双本是大大的眼半眯着懒懒的,尽管她很想说:到时你不保护我也没关系,我会想尽办法自求的。 只是,她也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 挪了挪身子,“我困了。”她闭上双眼,脖子缓缓地歪了过去,的确是累了,连睁眼的力气都被消耗尽了,也怪方才说太多话了。 伸出手,拉好了那大袍将田洱裹得严严实实的,段苍玥柔情地应了一句:“嗯,睡吧。”她只要好好地歇息便可以了,至于多大的危险来了,都有他应对着。 平静的前后无人的林间,除了虫鸣还有觅食的野兽叫响,大约快要过冬了,不管白日还是夜晚,动物开始储备冬日里的食物,好度过漫长的冷冬。 平还算辽阔的一片空地上,堆着三堆篝火,原先飘出去的肉香已经在夜风中消失殆尽了,剩下的骨头残渣之类的,都被远远地清理了,以免引来一些麻烦的危险。 秋抹的夜晚,是很冷的,长途赶路,除了田洱……不,是原来花容会有被褥之外,那些暗卫影卫护卫的,都不会随身带着被子,也好在行囊中人人都带有自己较厚的大衣,加上段苍玥二人以外的那两个大火堆,倒也不会太冷的。 守岗的侍卫分成三批,这样可以休息得更多一点,比两批的要好。自从用了那种毒药之后,田洱每次睡眠都会异常的沉,甚至有那么一两回,段苍玥解了她的上衣检查她的肩膀她都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大约属于被蚂蚁抗走了也不会发觉的那一类了。 只是今夜,田洱睡得有些不安稳,那清秀的眉时不时地蹙着,段苍玥侧首总会看到,便会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其抚平,仿佛这样她就能睡得更安心似的。 然而,今夜的段苍玥,并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罢了,那风华绝代的身子一直僵着,仿佛是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寅时一到,风声,变了。 远处的狠声,也消声灭迹了。 搂着田洱的手,紧了紧,段苍玥猛然地睁开了那双绝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住那片漆黑的林子,边上那两堆火边的影卫们纷纷从梦中醒来,已与站岗的兄弟一起做好了全副武装的戒备,正好分散在二人的前。 这位置也算选得好吧,背靠着岩崖,也算得是一处避难之处了。 “嗖嗖”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全是青一色的黑衣包头只露了一双眼的杀手模样的黑衣人,一双双如猎豹的眸子,说明着来者不善。没有多一个字的话,双方直接就开打了,星空下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段苍玥连袍抱起怀中的田洱,走到边上的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放躺好,此时的田洱睡得很沉,似乎并没有受到不远处的那些刀光剑影,你死我亡的战斗形影,她的梦里,大概还是一片宁静祥和吧? 双唇覆在那挂了一缕青丝的额头上,段苍玥眼也不眨一下,就如此近地盯着这个熟脸。 梦中的田洱,是不知道外边的战斗是有多残酷的,当一个个杀倒下,又一个个影卫折损,换来的不过是闷哼的一声,没有尖叫,也没有高亢的喊叫,一切来得那么快,也去得如此快。 天然灰蒙蒙的,仿佛破晓就要来临了。 厮杀之后的一片宁静,是人类最脆弱的,本该清晰的空气中,飘满了血腥味,非常的浓重,将一大片范围都给掩盖住了,叫人有种恶心反胃的不适。 一动也不动躺在马车的软塌里的田洱,双眼还是紧紧地闭着的,只是眼两角滑落了两串晶莹的水珠,好看的嘴正死死地抿着,抑制发出一丝声响。 敌人,来了三百多人,只活着逃了七个。 五十名影卫,陨落了十二名,重伤二十七人,轻伤八人,只有三人没有受伤。 段回声也受了点伤,因为他不是要进攻,而是何护马车边和马车里的两名主子,守护他们才是他的使命,武功再高也受了伤,唯一值得兴庆的是,段苍玥身上虽染了不少的血,却都不是他自己的。 “主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段回声走了过来,禀报了一句。 ------------ 第235章 :田洱的出手相救 “嗯,出发吧。。”段苍玥点首,垂眼看到自己身上染了的血迹,非常果断地将外衣给脱了,回到马车上换上另外的衣服,他不想带着血腥味让田洱闻到,更不想让她闻到这遍地尸体的浓重异味。 应了声“是”,段回声马上指挥着存活的人准备启程。伤势过重的本不应该骑马的,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马车给他们,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撑着继续顶着一身的伤骑马;那十二具尸体一一取下重要的东西或做了记号,被埋在事发挺远的一个凹坡处,掩埋了。留着日后若可以再回来启送回去…… 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其实也没有地方送他们回去,在哪儿死去,便在哪儿重生吧,轮回道上都是一样的,在哪儿都可以前往,希望他们下一世能活得更好。 队伍启程后不久,田洱就醒了,她迷糊地睁了看,对上身边坐着的男人,问了声:“嗯,出发了?”却没有要起来的打算,朦胧的双眼尽是困盹睡意,仿佛下一刻便回重新睡回去,。 脸上含着问雅的笑容,“嗯,时间尚早,你再睡会吧。”轻轻地揉着那柔顺的青丝,亲昵的举动那么的自然,就像二人根本就是彼此深爱着的两相情愿的壁人,眼里尽是柔情。 眨了眨那未完全睁开的眼,田洱带着浓浓的睡意“嗯”了一声。枕着耳边的那只修长温热的手,闭上眼继续睡了。被田洱那地意识的举动怔了下,最后露了笑并没有抽回手,任她像只撒娇的懒猫儿枕着,看着她那淡淡的,带着天真无邪的睡脸。段苍玥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在改变……不,已经改变了。 也许,他总能补偿,那一段空白。 马队行得并不快,除了田洱那孱弱的身子受不得颠簸之外,那些受了伤好几次差点从马上跃下来的影卫,根本就是凭着最后的意志在撑着。。有些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所以拉慢了行速。 一整日,终于让他们在一处山凹之后找到了人家,只有寥寥的十来户,而且分散得十分的疏远,段回声很有办事能力,信了个舍院子。让所有人可安顿下来。而那一家人为了给他们让出空间,晚上都搬到邻居家去睡了。在离去前给了这帮可怜遭遇山贼的人做了晚饭,尽和是些粗茶淡饭,已尽了他们的心意了。 待那一家人离开了舍院之后,段回声这才让人一一检查过饭菜与水都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让他们多少进食一些。也好补充体力。田洱是昏睡中被抱到舍院里的一间房内的,床上用的被褥都是自马车上取下来自家的。农家那些用不得。 被搬动,田洱终于还是醒了过来,反正也到了用餐时间,段苍玥便不再逼着她继续睡了,用段回声端进来的热水给她擦了脸,漱了口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送进了特别做好的饭菜,看了眼离去的段回声,田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唤住了他,“回声,你过来。”她的忽然出声,连扶着她坐到那板桌边的段苍玥也微微怔住,都不解地看着她。 再疑惑,主子唤到了名字,也不好视若无睹,段回声颔首来到桌边等着田洱的吩咐,谁知田洱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手,直接就捏住了他的手脉,惊得他险些就反手给一击了,那是本能的。 也幸好他控制住了。 “别动。”田洱声音虽然没那么喘,但却是很无力的,这举动已让她有些脱力了,若他还反抗一下那她就可以直接倒下去来得干脆了,静着心把了脉,田洱这才松了手,“伤得不算重,便是置之不理,会恶化。。”田洱没有抬首去看他,而是转首对上一脸温和的段苍玥,“是出事了吗?” 她仍在假装不知道半夜的事。 “不,只是他进村子时处理得不好,被村民误会不小心伤了……” “别骗我了,他受的是受内,手臂上的外伤很深。”不可能是一般村民所造成的,他以为自己是没脑子的吗?村民再凶恨也不会真拿刀来伤人,更没能力给高手制造内伤。 “把药弄进来吧,我帮你处理。”他们这样随便包扎不但好得不快,还会对伤造成负面影响。 没得办法,段回声心想着这主子可真冰雪聪明不好敷衍,一面看向一边的真正的主人,得到他点首之后,这才道了谢,退出去取来专门的药箱。每次出门这些都是必备的,可以没有食物,但绝对不可以没有药物,因为那绝对是救命用的。 田洱有自己的工具,都是随身带的,因为非常精致小巧,带在身上并不碍事,段苍玥就没有剥夺走。这会儿又用得上了,其中没有受伤的人在边上帮忙端水拿物,伤口果在很深,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处理,只是拿块布死死地包扎住而已,整条手臂都紫青了,这样下去估计要废掉。田洱无奈地叹口气,动作虽缓慢却十分的熟练,没一会额上渗出了汗的同事,已经两手是血地处理好了,最后包扎实在没力气,就交给那在边上帮手的影卫,想必是段回声的属下,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切安好,还服了田洱给的专治内伤的药丸,段回声深鞠躬感谢田洱,田洱连洗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段苍玥在边上帮着她清理,她浅浅地笑了笑,:“……你也是为了何护我……”何护和圣女一模一样的假圣女。 垂眼看着认真帮她清理的男人,他一直不出声,大约也知道即便是举止也没用吧。 “扶我出去吧,我闻到外面有好些人吸息很薄弱。”如果她不医救,估计挨不到明早。 没等段苍玥拒绝,那刚刚才治疗过后的段回声“噗通”一声下跪了,为他的那些属下们。这下,段苍玥就是想拒绝反驳也没办法了,无奈下只得将人抱起,往外面去。 过伤过重的,已昏显的有三人,其他的都只是在硬撑着,许多神智已有些不清了,重伤者先治,他们全被安排在小院正面的厅里,只有那一间屋子最宽敞适合治疗。 没有搬过来高凳,段苍玥直接一直抱着田洱,配合着她的举动,看着她本无力的双手不知何来的力量,十分镇定地帮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者处理着。这些人的伤,没包扎好还骑了整整一日的马,伤上加伤,看得田洱心都揪住了,很难想象这些人是怎么挨过来的。 让只有轻伤才拿着药丸喂给重伤人员,昏迷过去或是已经没多少神智的就是确灌都得让他们服下,那有镇痛和治疗的药,是她从白清酒那里强行要来的。她虽然医术可以,但却不会制这种神医的药丸,毕竟她认得的中草药并没有白清酒多。 昏死过去的那几名特重伤者,几乎是被田洱开膛破肚地折腾着也没一点反应,若不是田洱还认真地治疗着,旁边的人都人以为那些人其实已经断气了。 太过孱弱,田洱治好之后,指着一边帮她穿着线的人,“你来帮他缝上。”说着把那人的双手泡进边上的那大半碗酒里,先消毒再做。被指挥的人一怔,堂堂七尺汉子也慌了审,让他、他来缝? 瞪他一眼,“还愣什么,快点,不然一会他的血就要流光了。”虽然她已经尽可能地封住了伤者的大血管,但皮肉上的各种小血管一会药力一过就得暴血管了。 “呃……是!”被瞪眼,那人赶紧回神,将本是为田洱准备的东西拿在手上,咬着牙头一回做这种事。而田洱没有去管他会不会,做得好不好,马上就开始救治旁的重伤员。 是刀剑伤还好,只要知道地方她就可以治得了,只是有些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别说她此时身体完全被自己的药给封住了一些感官,就是身体健康时也不能完全地能感应得出内脏何处受伤,何处严重何处不那么严重。 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高科技给她往这些人身体上照显出来。 其实田洱已经到极限了,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开始喘气了,现在是越喘越严重,抱着他的段苍玥是花了毕生的忍耐力才没人让自己强迫她停下来。心疼地看着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看着她实在撑不住之后,自己吃下一颗丸子,才稍稍恢复了些,看着她对着自己一个安慰的笑容,段苍玥那种无能为力挫败感深深地刺痛着自己。 “再歇一会吧。”还有五个,都是严重的内伤,看她为难的神色,段苍玥就知道她可能是没办法了,即便有大约是十分伤神劳累的,她此时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下去了。 喘着声,“……呼、呼……不、不碍事……”她此时连抬手摆摆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没办法时,她转向一边帮着当初手的段回声,“……可、可不可以……抓条蛇来?什么……蛇都……可以。”只要是蛇就行了。 重重地颔首,“马上就回来。”抓蛇这种事,这些学长期在外生存的人自然是懂的,而且这里是村户,找蛇窝对他来说并不难。 ------------ 第236章 :蛇血是好东西 即便一只手暂时使不上力气,便抓一两条蛇对段回声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他才出去一小会便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两条蛇,都被捏着蛇头处让它们完全动不了。一见人回来,田洱疲累的又眼亮了一下,“这么快?”她都还在为受了严重内伤的影卫重新诊脉没完呢,这人就回来了,还抓了两条! “天,是金银蛇。”就是田洱也小小地惊喜了下,然后对着那没有邀功之意的段回声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两条蛇活着放……出血来,记得要干净的碗,蛇胆也要完整地取出来。” 段回声应了声之后马上就照做了,看着那小半碗的晕血,田洱一阵反胃,却还是伸了手过去接,边上的段苍玥开声:“还是我来吧。”他想去接田洱手中的碗,现在对她来说一个碗的重量都让她为难了,他在旁边就是尽可能地让她在诊治之外,尽理不用她动手。先前二人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只是这次田洱却错过了他伸过来的手,二话不说直接就送到自己的嘴边,双眼一闭大口地吞咽了下去! “”在里面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可都以为这女子是要用来治疗那些伤员的啊,再怎么说这种先例好像是有过的,可她却……自己生咽了? 把碗还了回去,田洱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胃,不让自己反胃而将喝进去的吐出来。那样就太浪费了。从她喝的第一口开始段苍玥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尽管这种事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恶心,正常女子是必定做不到的,可他却知道这是对她此时最好的东西,于是当看到她皱紧了眉头,强忍着那翻胃恶心的模样。便毫不犹豫地将人下巴握住转了过去。直接就以嘴封上了。 本震惊的一伙人,不管健康的或是不精神的,这会儿直接下巴掉了一地。于是还有人约起了苍白无色的脸转过头去,非常清纯地连耳根都红了。 好吧,咱们的田洱大神医也红了耳根,连那翻胃恶心的感觉都给忘了,两舌头纠缠着让她羞涩。小手推了推没能将人推开,最后放充弃似地被纠缠着,当二人拉开距离时,因那狂风暴雨一般的吻造成了酥麻,田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里香甜香甜的,不再有那血腥恶心的味道。 “……什么?”嚼含了下。有点像糖。但是这个男人怎会随身带着那种可爱的东西? 段苍玥眼里含着笑,不知是为方才的吻还是为着田洱此时可爱的模样,“好东西的,对你身体也有好处。”那蛇可真腥啊,只是这么亲吻着他也觉得口中一股子的腥味。 微愣之后田洱露了个笑容,“……谢谢。”他是在帮自己。田洱理解这个理由之后,对他当众轻薄自己一事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转向重伤者一边,那重伤者原来是晕晕呼呼的了,此时却难得的微红了脸将头转向另一边去。 开玩笑,他这里可是离二人最近的,方才过于专注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还靠得如此之近,连那细细的纠缠声音他都听闻得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晰。此时的他很是兴庆自己受了重伤,所以内力不足听得不那么真切,不然…… 越想,脸越红,火烧似的,主人这也太招摇了点。 看到那伤重者脸好红,好吧,又是个清纯的小伙子,田洱这么想着。 重新为伤才把脉之后,田洱将手放在那伤者的胸口处,轻轻一按就痛得他微红的脸煞时苍白,那腮骨突了出来,说明他紧紧地咬着牙才如此的,疼得冷汗又冒出来了,却未有发出呻吟,又是条汉子啊。 “你内脏伤得很重,肺和肝还有心脏都有出血迹象……”田洱对于伤者说明情况,“这种情况不方便开刀的,我给你开药你服下之后,再让武功高深之人想办法将瘀血逼出,再静养便无碍了,只是逼出瘀血会非常的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到时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翘了就亏大了。 那人赶紧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于是田洱继续下一位,然后是再下一位,直到最后一人全被田洱诊完,已到子时深夜,抱着软趴趴的田洱,段苍玥满是心疼的,也是愧疚,“我快带个大夫在身边才对的。”这样,她就不需要如此了伤神伤身了。 趴在男人的怀里,听到窝心的话,田洱无力地笑了笑,“……下回,你……把清酒收纳就行…清酒脾气虽然差了点,但医术在她之上,必定会更有用处的。 其实,她多少也为这个男人担忧的,不说他的身份多神秘也许有更多危险,就只是段家的当家这一头衔已不少麻烦了,有个随传随到的大夫跟着,的确是上上之策。 “嗯,都听你的。”只要她觉得好,他就是对那些总献殷勤的外来男人十分不顺眼,他亦会忍着的。“让我帮你沐浴吧,养点力气之后吃点东西再歇息。”若不是那两条蛇,大约她早就趴下了。 点点头,尽管会脸红,但田洱自知自己是没办法洗澡的了,而且不洗一脸的粘稠也不舒服。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再害臊就有点矫情了。 男人笑了笑,很温柔地在田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将人抱到矮小的澡间去,那里段回声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有换洗的衣物。段苍玥坐在凳子上,大腿上坐着田洱,然后他开始大大方方地解人家的衣裳,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淡定模样,叫田洱由害羞到有些气恼,觉得自己魅力不足的愚蠢念头又跑出来了。 这种农舍家没有大的沐浴桶的,所以只能一勺一勺地舀着那几小桶的水,往田洱身上淋洗。段苍玥洗得倒是十分认真的,仿佛清洗的不是个女人,而是尊玉象似的,那淡然的神色都叫田洱佩服了……没办法,她一直觉得男人大约都是下半身支配着上半身的生物。再强的自制力,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才是吧,可这男人完全没有。 “嗯……”声音不自觉地从鼻间流出,田洱身子一僵,好容易平静下去的脸又红了,胸口跳得有点儿快,可她又没力气,只能这么软趴趴地任着这个男人搂着她的身子。 “怎么了?”段苍玥关怀的声音响起,还是那般温雅淡然,只是心跳有点儿快的田洱没有多余的力气发现,那声音之中其实隐藏了些东西。 摇首,“没、没……”红着脸,任这个男人将自己……最私人的地方都清理了,田洱快把自己的唇都给咬破了,这种磨人的煎熬才结束了。 神啊,下回能不能把时间变成一瞬间? 抱着一般洗得清爽的田洱回到那客厅时,可以移动的伤员已经安排到别处去挤了,客厅有几名伤得太重需要留意的,而田洱二人的房间就在客厅的左边,只隔了一道门,也方便她可以随时观察。当然,段苍玥是不舍得她再受伤了的,简陋的房间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就只有那张带着逢的薄木板桌,桌面上摆了刚刚送上来的流食,是专门为田洱做的,只是段苍玥也有一份罢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肉呢……”田洱声音本就无力了,再无精神,说出来却有几分绵绵的,可很爱。段苍玥笑着,“等药力过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只要,二人还活着,到时他必不会食言的。 “好吧。”田洱不是个任性的人,现在就是真给她一块大肥羊腿她也没力气啃,乖乖吃她的流食是明知的,至少可以恢复些力气,可以消除那一身要命的疲惫。 只是…… 看着怀中仿佛小鸡琢米的人,时不时地磕那么一下,段苍玥好笑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匙,轻轻地托着那还琢米的小鸡儿的头,往自己的怀中靠,小心翼翼地起身往床那边行去,边人带己一起上了床,之后才慢慢地抽了自己的手,下床。 关上那房门之后,段苍玥看着屋里的手下,伤重的都已经昏睡过去了,招着段回声到了小院去,才开始说话,“都怎样了?” 颔首,“还都不错,只是明早就出发,大约……”又会使这些重伤的伤口重裂吧。 “到村里去,看看哪家有马车,不然类似的也好,连夜改做出来。”段苍玥面上神情淡得有些冷,“记得多给些钱要做得滴水中漏。”不然,这十来户人会有危险,他是无所谓的,只是如果让田洱不小心知道了,那她必定会愧疚一生,他不喜欢那样。 回声领命之后,带着还可以动的人赶紧出去办事。 抬首,这里因为是村落,比较开阔可以大面积的星空,宁静的夜晚仿佛因为有外来人的关系,有些骚动,有些远,却没有带着危险,这让段苍玥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明日也是好天气。 如果,是雨天就真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 第237章 :二次被围杀 这一伙人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却已经近了。 虽然昨夜靠着两条活蛇的血维持的体力,可是今日田洱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状态,一伙人天还没亮就已经离开了那小村落,那一家舍民也起得早,正好那个时间就回到自己家,看到一伙人要启程,虽有些担忧却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农忙时他们也是起这么早的,现在秋末了虽然刚刚忙过了秋收,这些人却也一时没有习惯过来,所以才早早起来了。昨晚借住此是以家里的少爷少夫人出来寻医遇上山贼为由,尽管这些村民很是好奇也没得见到这些人的少爷与少夫人,也没敢失礼要进屋看看,此时正好瞧见段苍玥抱着用田洱出院上马车,还是让眼尖的看到了张有些苍白却美如天仙的容颜。 不由得,这些人就感叹了,原是这世间多是红颜命薄,坎坷多舛啊了。 马车一路往西赶去,马车里田洱的呼吸还算均匀,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也让段苍玥心安了些,不舍将她放在塌上睡毕竟再厚再软的毯子,在马车上也是有些颠簸的,搂在怀里让她睡得更好一些。 到了响午,段苍玥给田洱以嘴对嘴地喂了些水,润润唇。谁知水才一放下,飞驰奔跑的马车骤然被勒停,段苍玥一个不稳,抱着怀中的人险些就撞到马车头去了,没时间去叱喝驾马车的人为何如此失仪,整个人已经完全戒备了起来。果然,外头传来阵阵的厮杀声,比起昨夜仿佛要惨烈。 撩开马车帘,前后路都被堵住,看那些人数,居然有好几百人,大白日的却黑麻麻的一片。看得人心烦。放下帘子,段苍玥那从来温雅的脸上,面无表情,垂下头看到怀中人有些不安地蹙了眉,想到她可能受到外面厮杀的干扰了。 “你先在此待着,我很快回来。”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在田洱苍白的脸上亲吻过后,便气扬帘如一阵风似的下了马车。那过于骇人的气息让昏睡中的田洱挣扎地睁开了眼,无力地想爬起来,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就这么滚着掉下了那不算高的软塌,疼得她皱紧了眉头却多少回了些力气。 “呼、呼……”喘着气,田洱咬唇的力气都没有,如蜗牛一般的速度爬向马车前头,这个距离平时只跨几步便过,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己用尽一生的力气。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爬到了马车夹板头。从这里可以看到马车前的情况,方才一直的厮杀声让她着急,这会儿终于可以看见,却找不着那黛紫色的身影,只看到自己昨夜救治的一些重伤员就围着马车前最近的地方,而轻伤或是无伤的全都战在最前线。 “……人呢?”田洱找不到那黛紫色的身影。心中越发的着急了,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没办法下车,往的面来路看的,难道他在后面吗? 前头的路上躺了许多尸体,有敌亦有我。 看到有自己救治过的,心头阵阵地痛着。 这些人。还都很年轻的啊,有些甚至还没谈过恋过吧,看他们昨夜个个都只看个现场吻就红了脸,可想而知了。还有大好青春的人,却只能将命断送在这里了…… 只为了,守护她这个假的圣女。 “……来、来人……”过于刺痛的胸口,给了田洱一些力气,她喊了声,却没能传到前面还守着的二人耳里,因为他们聚精会神地瞪着前方未倒下的敌人,只要一个神情不对他们都要拼上性命。 用力地敲了几下那夹板,终于让其中一人听闻,有些奇怪地转首,看到田洱时大惊,那双年轻的眼慌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性之后小心地靠了过来,非常担居,“少……圣女,您还是莫要出来才好。”她这样暴露在外,不是更若敌眼吗?本性那些人都还未完全确信她在这马车里头,若她露脸了那些人指不定就直接飞扑过来了。 田洱没有多余的力气,招了招手,让那年轻的小伙子靠近些,她有话要说,而她的话尽管断断续续的,却听得那年轻小伙子双眼都睁大了,田洱看着他,“……可,能做得到?”若他做不到,那么大家一起死吧。 “……”年轻小伙子过于年轻的眼里,久久都是田洱的倒映,直到田洱都已经撑不住要趴下去时,他才回过神来,用视死如归的眼神回视田洱,重生地点头:“能!” 拼死,他也要办到。 安慰微微点头,田洱将东西摸了出来,交到他的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惊得他脸微红了起来,赶紧微后退着,“那属下这就去办。”他深深地颔首,似乎已经将田洱当作了自己的主子之一,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等等。”田洱唤住了这年轻的生命,在看疑问的目光中,田洱喉处发苦,“你……叫什么?”至少,可以让她记住他的姓名。 “属下彭云。”回了田洱的问题,年轻小伙子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田洱的视线里,趴在夹板与马车内的那两层台阶处,田洱实在是一步都动不了,前不得退不了,脸贴着夹板,正好被那车帘给挡住了她的顶头,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她心急如焚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渐渐的,她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外头的厮杀声也离她远来越远……是不是,因为已经接近尾声缘故?混混沌沌之中,田洱仿佛听闻自己被人搬动,离开马车,感觉到嘈杂声,最后再次陷入了极度昏迷中,不醒人世。 再次睁眼,不知是多久了,只看到一片黑夜,还有一堆篝火。动了动脑代,没有看到谁在,她呻吟了一声,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连平时用的软毯都没有,身上盖着她的那件大袍以躯寒。再看看四周,除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匹马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夜还未深。 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场厮杀,尽管她没看到全貌,却一直听到那些惨叫声,明明都是生命,为什么要为了一些根本可有可无的东西而使这么多人丧命呢?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坐在火堆边,田洱抱着自己的双溪就像个害怕夜晚的小孩子,纤细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那么的纤弱那么的无助。 “田儿?”闻得声音,田洱抬起了头,看到的仍是那个温雅俊美的段苍玥,只是他看起来并不好,衣服有些破烂,看得出是被锋利的刀风所割……他受伤了吗? “怎么了?抱歉我不应该放你一人在此的。”段苍玥被田洱那双眼里氤氲的雾水给吓得一脸的愧疚,放下寻来的东西赶紧过来抱着那缩成一团的人在怀,一边道歉一边责怪着自己。 段苍玥就在这附近,也没敢走太远,他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的,没想到田洱会醒过来。她大约是醒过来之后谁也没有看到,才感觉到害怕的吧? “抱歉……”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他只说得出这一句。 好容易回了神,田洱努力地吸几口气,被松开之后她想笑一个的,却没笑得出来,“……我没事。”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再让这个男人分神担忧自己?“我只是……有点饿了。” 一听,男人温柔地笑了笑,将自己找到的野果递给田洱,因为不敢走太远,所以他没办法打猎,只能凭着这些食物来补充营养体力。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野果,田洱很乖地咬着,慢慢地嚼着,也不问自己昏睡多少了,更没有问……那一战,如何了。 她,是不敢问啊。 只听到啃果子那“喀嚓咔喀”声,二人并排对面对着火堆坐着,却没有谁先开口,吃了野果,还有些干粮,田洱实在是没有胃口便让段苍玥自己多吃些。 “你身上……的伤?”夜色越来越重,有力气坐起来的田洱,想给男人把把脉的,怕他不同意就一直没作声,这会儿终是要问一问,不安她难安心。 “……”一只手伸了过来,田洱有些奇怪地看看面前的手,又抬首回视温和的男人,却闻他说:“你把一下脉便知了,不然我说什么你大约都不会信的。”这是大夫的通病吧,加之田洱又是个十分固执之人,不得个明白很难死心的。 伸出手,田洱很认真的帮着他把脉,脉博平稳有力,不像有伤在身。 这下,安心了些,“我们到哪儿了?”田洱收回了手,藏是自己的袖里,补补暖,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让这个男人还为自己挂心。 加了根干木,段苍玥回答:“离雨时城还有半日的路程。”如果连夜赶去的夜,半夜到那里也得不到城门入,很多边城都是卯时一到便关闭城门了。 而且连夜赶路并不安全,田洱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宜颠簸劳累。 点点头,田洱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让男人明白,她方才也不过是死撑着,伸手将人搂进怀里,“靠着吧,省力气。” ------------ 第238章 :已经没事了吗 坐着坐着,不知不觉田洱又再次晕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歇息过,也没能力为他分忧些什么,可以做的她已经尽力了,她甚至想过让他别管自己了,任着他完全可以脱身的。可心里又很清楚地明白,这个男人必定是不会丢下自己而去的,说了也只会惹他不高兴。 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坐在马背上,而身后就是段苍玥这个男人,感觉到她有动静,侧首过来轻声音:“醒了?”二人的马速跑得并不快,主要是顾及着田洱的身子。 眨了眨眼,田洱闻声回首,正好脸与脸相擦,她愣了愣,微红着脸点首,“……嗯。”自己几乎整个身子都在男人的怀中,四腿紧紧地贴着,仿佛田洱其实是在自己骑着马那般身受感触。 “再忍忍,就要到城里了。”到了城中便可以找地方安顿,他真的很担忧田洱的身子受不住,这些日子下来,田洱已经瘦得让他觉得轻轻地捏就可以捏碎似的,那么的脆弱如小瓷偶。 到了响午,二人张于放了城,段苍玥大大方方地到了城里最好的酒楼要了间上好的房,吩咐准备了些东西,才折回床边,问有些混沌的田洱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得到她迷迷糊糊点首之后,他光明正大地为田洱清洗了起来,最后放她进一大木桶里泡着,慢慢清醒的田洱,可以闻到这清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而那个男人却不在这阁间里。 不过,真舒服啊。 感觉好久了,没有如此享受了,情不自禁地有点儿想念在段府那阵子无忧无虑的好生活了。 “在想什么?”一道声音传来,田洱抬首看见大木桶边立着那个男人,他已经搬了套有服,看来是临时购得的。简单的青衣倒也合身的,反而给他俊美的模样平淡了几分儒气。 移开了眼,“没想什么……”再怎么习惯,她也不可能完全淡然可以一丝不挂面对一个男子,在他的帮忙下这才出了水桶擦干了身回到房内。 房间挺大的,分了小厅和左边的塌间。还有这右边的寝室,看这格局是照一般富家人的主宅院设计的了。没什么心思参观好奇。二人来到左边的榻间,那里有个高软塌,越是以西便越凉了天气,有个软塌还暖暖的倒也舒服,段苍玥知道田洱有些畏冷便直接让她坐上去了,将榻前的矮桌子搬到榻中,拍了拍掌之后便有人鱼贯而入送了些特制的菜色上来。 软绵绵地靠着榻头,田洱没什么心思去赞美这个高富帅在那儿搬土豪,只没什么力气道了一句:“……我也吃不了这些。”她不但没力气也没什么胃口。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需要更需要多吃些。 舀了小碗稠粥到田洱面前,“没关系,一样尝一口也好。” 垂眼看着面前的粥,透着香气倒也吸引人,田洱伸出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味道还行的。眼一转就看到面前的小碗多了些菜,她抬首看到段苍玥也端着碗,很难得的他碗里是白米饭。瞧见她抬眼便朝她笑了笑,又夹了块细肉放她的小碗里,“都尝一口吧。” 他花尽了心思,希望她至少不会一直昏睡下去。 近日,他总有种错觉。这个女子有可能哪次便会一睡不起了,那种恐慌在内心最深处慢慢地膨胀,为了消除这种恐惧,他只能想尽办法,他甚至请了大夫来诊,明知那些普通大夫根本没能力诊出她是服了药。 “……我们,回到圣族去吧。”也许这个时候,那些人已从魔宫折反圣族去了,只要找到那姓白的,也许可以早些解了田洱身上的药毒。 因为,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轻轻眨了眨那双似有神又无神的眼,田洱有些奇怪,“为何?”这个时候,可以去那种地方吗?大约还没到半路就会再次被截杀了吧? “花容他们,大概已回了圣族,圣族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她。”所以这个时候去,也许能碰上那姓白的大夫。 “……他们,不是到魔宫去了吗?”田洱停下了手上的举动,疑惑地看着男人,却被他崔着多吃些,见她继续进食,段苍玥才又开口:“魔宫离魔教太近,势力范围彼此都清楚,并不安全。” 关于这个,他一早就想到了,所以不会让花容再次到魔宫去的,至少他不在的情况下,不能放她一人在那里。魔宫如今扎住的都是老一派的保守族,根本就没有特殊能力的人在,一般的小教小派不放在心里倒也可以,但近年迅速壮大的魔教势力太过庞大了,真发起进攻魔宫大约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下让花容在魔宫而自己又不在,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他们真的可以安全抵达圣族吗?”田洱对圣族并不了解,看花容都是一个人,不见得圣足对她这个圣女有多看重,连保护的人都没有。 点头,“圣族所在地极极隐秘,常人是根本找不到的。”这一点,段苍玥还是可以断言的,“……把这个也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眼尖地看到田洱将小碗里不喜欢的东西挑走,他出声阻止了,也不管田洱没什么色泽的小脸皱到一块也不心疼。 “可是……这个很大一股味。”田洱很抗拒这种味道,感觉苦闷苦闷的,闻着难受。 段苍玥很坚持,又给她夹了些,“只吃两块。”他没逼她全吃了。可田洱一听,小脸又更苦了,“……不是说每样只尝一口吗?”她都尝过一口了,嗯,虽然只是闻了味道就丢一边去了。 再不愿意,面对男人那般坚持,田洱只得皱着眉头将那难味的东西给吃了,不过嚼到第二块时,倒没那么难闷了,虽然有点儿苦涩却远远比那味道要好。 给她盛了小半碗钝得很白的汤水,“喝这个润润口吧。” 知道为了自己的身体,田洱也没怎么排斥拒绝了,喝汤水闻到药的味道也没有抱怨,好容易吃了五成饱,终于让这个男人满意了些,得以解放。这男人若认真起来还真难搞呢,田洱闷闷地想着,也没发现自己比响午时要精神了不少。 用过餐之后,田洱靠着软榻歇息,看着那些残羹剩饭被清理的出去,觉得屋里的饭菜味也散去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睡了不少的田洱,此时难得的没那么混沌,虽然还是全身无力的,双眼却很有神的盯着那男人进进出出的不知忙些什么。 接近傍晚的时候,段苍玥才空了下来,回到榻间,发现田洱还没有因为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竟有一丝诧异,来到榻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感觉怎样,还很疲累吗?”她的脸色倒没什么改变,只是那双眼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带着狡黠炯炯有神的目光,刹那看得段苍玥有一瞬觉得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喝了口水,“……还好,就是有点无力。”至少她可以靠着榻头坐起来,方才虽然有打瞌睡,但毕竟是没有完全昏睡过去的,是不是要康复前兆呢? 光然,段苍玥也是这么以为的,温雅的脸上尽是情柔。 “嗯,大约是要多多歇息。”这些日子就是个正常健康的人都会累坏了,莫说她这个带病在身的,也难为她可以坚持到现在,“若是再精神些,晚上带你出去逛逛可好?”话语之间,他伸出手撩起了那一缕发丝,挂在她的朵后,这样看起来会更精神些。 点头,“好。”对于男人的亲昵举动,田洱与其说是习惯了,倒不如说没什么力气去抗议,也就随他了,反正她自己是不排斥的。 那天傍晚过后,二人又用了餐,前前后后磨了不少的时间,直到戌时才有出了酒楼。这是这么久以来,田洱第一次自己走路,走得非常缓慢的,而且还需要段苍玥的搀扶。 那是田洱不想太过招摇所以才没敢让男人抱着她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闲逛,不过走了没多远她就累得不行了,最后还是段苍玥抱起她,走在人少的地方,反正她也不想买东西,就看看人情风景也好的。 那是条栽种着扬柳的小河,河中划着小舟艇,肯定不是打鱼的,上面挂着彩灯笼,约是游舟的客人。段苍玥见田洱望里望着,便在她耳畔问:“要不要下去坐坐?”这小河两边是许多好看的吊脚楼,时不时会有花姑娘在上面朝水艇上的公子哥搭话讪笑。 点点头,“好。”田洱也想下去瞧瞧,她虽然不觉得自己可能被搭讪的,却很坏心地想看看身边这个男人被搭讪之后是何种反应。 不知道怀中人那坏坏的小心思,段苍玥一心只想让怀中人开心些,难得她愿意便抱着她快步先了一停了一艘小艇的台阶,那儿并不算码头,因为只可以停一艘船艇罢了。 船家是个岁数挺大的阿伯,长长的霜白胡子看上去却有种慈祥感,让人看着很安心。阿伯瞧见这二位二盼特殊的客人,笑得那白胡子都颤抖了起来,“二位是要游半景还是全梦呢?” 阿伯问了个叫二人面面相觑的问题。 ------------ 第239章 :转机 坐着坐着,不知不觉田洱又再次晕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歇息过,也没能力为他分忧些什么,可以做的她已经尽力了,她甚至想过让他别管自己了,任着他完全可以脱身的。可心里又很清楚地明白,这个男人必定是不会丢下自己而去的,说了也只会惹他不高兴。 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坐在马背上,而身后就是段苍玥这个男人,感觉到她有动静,侧首过来轻声音:“醒了?”二人的马速跑得并不快,主要是顾及着田洱的身子。 眨了眨眼,田洱闻声回首,正好脸与脸相擦,她愣了愣,微红着脸点首,“……嗯。”自己几乎整个身子都在男人的怀中,四腿紧紧地贴着,仿佛田洱其实是在自己骑着马那般身受感触。 “再忍忍,就要到城里了。”到了城中便可以找地方安顿,他真的很担忧田洱的身子受不住,这些日子下来,田洱已经瘦得让他觉得轻轻地捏就可以捏碎似的,那么的脆弱如小瓷偶。 到了响午,二人张于放了城,段苍玥大大方方地到了城里最好的酒楼要了间上好的房,吩咐准备了些东西,才折回床边,问有些混沌的田洱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得到她迷迷糊糊点首之后,他光明正大地为田洱清洗了起来,最后放她进一大木桶里泡着,慢慢清醒的田洱,可以闻到这清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而那个男人却不在这阁间里。 不过,真舒服啊。 感觉好久了,没有如此享受了,情不自禁地有点儿想念在段府那阵子无忧无虑的好生活了。 “在想什么?”一道声音传来,田洱抬首看见大木桶边立着那个男人,他已经搬了套有服,看来是临时购得的。简单的青衣倒也合身的,反而给他俊美的模样平淡了几分儒气。 移开了眼,“没想什么……”再怎么习惯,她也不可能完全淡然可以一丝不挂面对一个男子,在他的帮忙下这才出了水桶擦干了身回到房内。 房间挺大的,分了小厅和左边的塌间。还有这右边的寝室,看这格局是照一般富家人的主宅院设计的了。没什么心思参观好奇。二人来到左边的榻间,那里有个高软塌,越是以西便越凉了天气,有个软塌还暖暖的倒也舒服,段苍玥知道田洱有些畏冷便直接让她坐上去了,将榻前的矮桌子搬到榻中,拍了拍掌之后便有人鱼贯而入送了些特制的菜色上来。 软绵绵地靠着榻头,田洱没什么心思去赞美这个高富帅在那儿搬土豪,只没什么力气道了一句:“……我也吃不了这些。”她不但没力气也没什么胃口。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需要更需要多吃些。 舀了小碗稠粥到田洱面前,“没关系,一样尝一口也好。” 垂眼看着面前的粥,透着香气倒也吸引人,田洱伸出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味道还行的。眼一转就看到面前的小碗多了些菜,她抬首看到段苍玥也端着碗,很难得的他碗里是白米饭。瞧见她抬眼便朝她笑了笑,又夹了块细肉放她的小碗里,“都尝一口吧。” 他花尽了心思,希望她至少不会一直昏睡下去。 近日,他总有种错觉。这个女子有可能哪次便会一睡不起了,那种恐慌在内心最深处慢慢地膨胀,为了消除这种恐惧,他只能想尽办法,他甚至请了大夫来诊,明知那些普通大夫根本没能力诊出她是服了药。 “……我们,回到圣族去吧。”也许这个时候,那些人已从魔宫折反圣族去了,只要找到那姓白的,也许可以早些解了田洱身上的药毒。 因为,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轻轻眨了眨那双似有神又无神的眼,田洱有些奇怪,“为何?”这个时候,可以去那种地方吗?大约还没到半路就会再次被截杀了吧? “花容他们,大概已回了圣族,圣族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她。”所以这个时候去,也许能碰上那姓白的大夫。 “……他们,不是到魔宫去了吗?”田洱停下了手上的举动,疑惑地看着男人,却被他崔着多吃些,见她继续进食,段苍玥才又开口:“魔宫离魔教太近,势力范围彼此都清楚,并不安全。” 关于这个,他一早就想到了,所以不会让花容再次到魔宫去的,至少他不在的情况下,不能放她一人在那里。魔宫如今扎住的都是老一派的保守族,根本就没有特殊能力的人在,一般的小教小派不放在心里倒也可以,但近年迅速壮大的魔教势力太过庞大了,真发起进攻魔宫大约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下让花容在魔宫而自己又不在,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那,他们真的可以安全抵达圣族吗?”田洱对圣族并不了解,看花容都是一个人,不见得圣足对她这个圣女有多看重,连保护的人都没有。 点头,“圣族所在地极极隐秘,常人是根本找不到的。”这一点,段苍玥还是可以断言的,“……把这个也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眼尖地看到田洱将小碗里不喜欢的东西挑走,他出声阻止了,也不管田洱没什么色泽的小脸皱到一块也不心疼。 “可是……这个很大一股味。”田洱很抗拒这种味道,感觉苦闷苦闷的,闻着难受。 段苍玥很坚持,又给她夹了些,“只吃两块。”他没逼她全吃了。可田洱一听,小脸又更苦了,“……不是说每样只尝一口吗?”她都尝过一口了,嗯,虽然只是闻了味道就丢一边去了。 再不愿意,面对男人那般坚持,田洱只得皱着眉头将那难味的东西给吃了,不过嚼到第二块时,倒没那么难闷了,虽然有点儿苦涩却远远比那味道要好。 给她盛了小半碗钝得很白的汤水,“喝这个润润口吧。” 知道为了自己的身体,田洱也没怎么排斥拒绝了,喝汤水闻到药的味道也没有抱怨,好容易吃了五成饱,终于让这个男人满意了些,得以解放。这男人若认真起来还真难搞呢,田洱闷闷地想着,也没发现自己比响午时要精神了不少。 用过餐之后,田洱靠着软榻歇息,看着那些残羹剩饭被清理的出去,觉得屋里的饭菜味也散去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睡了不少的田洱,此时难得的没那么混沌,虽然还是全身无力的,双眼却很有神的盯着那男人进进出出的不知忙些什么。 接近傍晚的时候,段苍玥才空了下来,回到榻间,发现田洱还没有因为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竟有一丝诧异,来到榻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感觉怎样,还很疲累吗?”她的脸色倒没什么改变,只是那双眼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带着狡黠炯炯有神的目光,刹那看得段苍玥有一瞬觉得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喝了口水,“……还好,就是有点无力。”至少她可以靠着榻头坐起来,方才虽然有打瞌睡,但毕竟是没有完全昏睡过去的,是不是要康复前兆呢? 光然,段苍玥也是这么以为的,温雅的脸上尽是情柔。 “嗯,大约是要多多歇息。”这些日子就是个正常健康的人都会累坏了,莫说她这个带病在身的,也难为她可以坚持到现在,“若是再精神些,晚上带你出去逛逛可好?”话语之间,他伸出手撩起了那一缕发丝,挂在她的朵后,这样看起来会更精神些。 点头,“好。”对于男人的亲昵举动,田洱与其说是习惯了,倒不如说没什么力气去抗议,也就随他了,反正她自己是不排斥的。 那天傍晚过后,二人又用了餐,前前后后磨了不少的时间,直到戌时才有出了酒楼。这是这么久以来,田洱第一次自己走路,走得非常缓慢的,而且还需要段苍玥的搀扶。 她的脸色倒没什么改变,只是那双眼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带着狡黠炯炯有神的目光,刹那看得段苍玥有一瞬觉得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喝了口水,“……还好,就是有点无力。”至少她可以靠着榻头坐起来,方才虽然有打瞌睡,但毕竟是没有完全昏睡过去的,是不是要康复前兆呢? 光然,段苍玥也是这么以为的,温雅的脸上尽是情柔。 “嗯,大约是要多多歇息。”这些日子就是个正常健康的人都会累坏了,莫说她这个带病在身的,也难为她可以坚持到现在,“若是再精神些,晚上带你出去逛逛可好?”话语之间,他伸出手撩起了那一缕发丝,挂在她的朵后,这样看起来会更精神些。 点头,“好。”对于男人的亲昵举动,田洱与其说是习惯了,倒不如说没什么力气去抗议,也就随他了,反正她自己是不排斥的。 那天傍晚过后,二人又用了餐,前前后后磨了不少的时间,直到戌时才有出了酒楼。这是这么久以来,田洱第一次自己走路,走得非常缓慢的,而且还需要段苍玥的搀扶。 ------------ 第240章 :买石 关于雨石城……也就是现今的雨时城那些传闻中宝石,以【月光石】最为盛名;而月光石也分为三等,最普通的是第三等名叫蓝月,色泽如海水与天空一般的宝蓝,这些平时倒也还不是那么难找得到,倒也值百金;二等的名叫银月,银玉色的,也有人认为其实那是玉的一种,价值可都是千金的;而唯一称得上一等月光石的,人们通常唤作纯月,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石头,这种石头美轮美奂与玉很相似,却比玉要更加的晶莹剔透,几百乃至几千年来,人们已经确定了,这的确是一种石头,但却唯一可与最顶级的美玉相较的石类。 所以,纯月是千金难求的。 而最近,三年内最后出现的纯月是在这雨石城出现的,所以慕名而来寻宝的人也多不胜数,倒也成了这里的经济繁华。 阿伯一听到田洱的问题,自得不已,毕竟那是值得雨时城人们骄傲的事情,“……所以,姑娘是要找一般的蓝月倒是有可能在一些店家找得到的,银月可就难说了,得看缘分。至于纯月,说实话,本人这把岁数了也没见过呢。”纯月太过稀有了,就是现存可知的,全国也不过三十多块,除了听说有一半在戒备森严的偌大皇宫里之外,另外分别在两名神秘人手中也各有一块,人们猜也许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大派之中也有不少人拥有。 眨了眨眼,田洱曾了曾有些地痒的耳朵,掰着男人的手在玩,听了阿伯的话她也不气馁,“我是想找真正的月光石,纯月的。”她对那些百金千金的石头没有兴趣,只想要那纯粹的月光石。 那阿伯一愣,又呵呵地笑道:“那就祝姑娘你如愿以尝了!”人心是善的。 “嗯。谢谢!”田洱笑眯着双眼回谢。 对于田洱为何会知晓月光石一说,又为何要找纯月这一事,段苍玥的确是很是惊讶,方才见二人谈得甚欢他就没有插话,这会儿小声问了句:“你真要寻找那种石头?”全国只出现过感十来块的东西,她要怎么才寻得到? 田洱点首。“嗯。”她必须要找到真正的月光石,尽管没有谁告诉过她这是必须的。但她从第一次听到之后便打内心深处开始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到才行,那种强烈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对于田洱的想法与坚持,段苍玥很少去反驳或阻止她,一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子,并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维想法来衡量于她。若没办法阻止,那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共同进退,至少他可以做到这个。 轻舟穿过了那一片站满花姑娘的吊脚楼之后。进入了一片更加密集的楼台,与水面相交,而木楼台一片片的或摆着或挂了许多的商品,有五彩的花灯,有缤纷家养植物,还有各式挂物……简直就像是一条热闹的街道。 “……难怪这里的小舟都如此娇小。”田洱一脸的恍然大悟。如果船大了,全都停下来便直接就堵上了,到时必定造成交通堵塞。 像这种小舟,细长细长的,在小河上并排二十艘都可通过,倒也省了不少的空间。只是,这样的地方有这么一……嗯。商业街,还是叫田洱惊奇不已的。 “那里,卖的是什么?”田洱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搂台,那处只比河面高出一尺,若有大浪必定就淹没了。边上用一根根横小木做了围栏,不过看那处,大约可以坐在夹台上晃荡着双脚玩水吧。 随着田洱的指示,阿伯望了过去,“哦,那是卖石之处,都是毛石,跟赌玉石不太一样,那是直接售卖的。姑娘要不要过去瞧瞧?指不定运气好就能买到块好料呢。” 小船划了过去,那大约有两丈宽的平台前,只有三艘小舟艇,都是竖着停靠的,所以倒也不站面积。小船一靠停,田洱就迫不及待要起来瞧瞧了,却因体力不支直了半身就倒了回去,好在身边的男人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温和着声音说了声:“小心些。”别一个跟斗栽进河里,这河水看起来可不是很浅。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点心急了。” 她大二那年有跟哥哥却过云南与缅甸交界的地方,见过真正赌石的,当时有个商家一个诱哄她赌一块十万元的大石,有脸盆那么大的。田洱虽然聪明,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会,赌石这种事她也不过是好奇才随哥哥去瞧瞧。见她有些心动,哥哥倒是纵容她赌一回的,他总说田洱总有厉害的狗屎运,指不定这会儿大暴发,赌出块大钻石来……当然,那时田洱白了他一眼。 那次,最后田洱还是没赌,虽然她们家还算是……嗯,有钱,但就这么拿十万去赌一把完全没有把握的东西,她自然是不肯的。 而此次,若只是直接贩卖的话,她倒是可以看看的。 一见乘了一对年轻人的小舟靠近,那老板可知生意来了,丢下一边还在挑选原先到的客人从夹台上走到这边,帮着阿伯拉了船绳正面系在那一根根横木上。田洱看着,心想原来这些横木是这个作用的啊? “二位可是要买石还是买现货呢?”那老板戴了顶方帕看起来很和善,笑容满面的迎着二人,边上会有个可一人通过的小台阶,“二位是要进店还是直瞧?” 看着,这意思是在这里看还是上去铺里吗? 不过,上不上去都长不多的,所谓的店铺也就那一块平台,在船里站着可一览无遗。 “先瞧瞧。”田洱应答,在段苍玥的搀扶下,二人站在小船头处,而那阿伯站到二人的身后,方便客人更清楚的挑到喜欢的商品。 平吧上其实就是个两层板台,上下相隔大约也是一尺多些,从平台的左边到右边的那小台阶处为止,而两层板的宽度也是不到二尺,上面摆满了不同的商品,都是些看起来脏兮兮的石头,另一边是干净漂亮的……嗯,似乎似石。 二人是站在矮于平台一尺多的船头,所以那些商口摆方的高度正到二人的小腹间摆了,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台面板架上的石头,石头每一块都标有价钱,都不是特别贵。 不过,“那块乌七麻黑的石是这里最贵的?”田洱手一指,那是在最右边的一块菜蝶大小的石头……嗯,说是石头,那是因为它边上标价处写了它‘墨石’二字,看起来像一坨黑东西,怎么看都不像石头。要不要摸摸看呢? 听田洱这话,那老板就知道这两位客人是外行了,至少这位带着病颜的姑娘必定是个外行人。赶紧笑着,“这块墨石的确是最贵的,但却是最有希望买到好料的一块哦。” “就因为……它很黑?”田洱疑问了,看了眼别处的石头,不家左边那排漂亮的现货,更显得这块黑得有点与众不同了,当然只能证明它黑而已。 笑容再灿烂的老板听罢,额角都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随即陪笑着,“姑娘真是幽默。”然后走到墨石前推了推托着墨石的大盆子,“只有墨石是最不可思异的,先不说能不能切出好东西出来,就是它本身就是个珍贵的存在价值。而且啊,墨石没有切不出来的料,这只能看个人的运气好坏了。” 墨石,再差也不会切不出东西的。 “哦……五百两,这个价钱还算合理。”田洱腰还被人搂着支持体力,却还是弯了腰去摸摸那块乌漆麻黑的石头,她都觉得自己摸完之后手会不会染得像锅底一般了。 “可不是,挺合理的。”那老板这回不抽额了,笑得灿烂,“姑娘再看看,这可是墨石哦,看它光泽,看他色彩,也许切也来的就是一块黑宝石也不一定!还有啊……” 懒得去看那老板口若悬河地吹着自家的东西,田洱摸了上头再摸两侧,她的摸法与一般的外行不同,不像一切好奇的外行人,来回或上下地摸来摸去;而她却只是将手放在顶端,一小会儿之后放左边,再过一会才到右边。覆上去的手,没有摸来摸去的,仿佛这样就不会弄黑自己的手似的。 咦? 刚想抽回来,田洱心中咦了声,重新将手覆在石头顶上,顶上有点儿尖,但靠她一只手掌是包不完的。她也只是合并着五指,轻轻地覆在表面,一动不动。 还在那儿卖石自卖自夸的老板没见田洱对他的话有兴趣,又见田洱那摸法,终于停下了嘴巴,隔着台板立在那边,“……姑娘?”她摸着摸着,怎的就闭上眼了? 微愣,田洱睁了眼,笑得有些歉意,“抱歉,我身子不太好。”看她那孱弱纤细的身子,还有苍白的容颜,再看边上一直搂着她支撑着的男人,那老板很理解地点首,“没关系,姑娘可以慢慢看。”时间还早着,一时半会不会收店的。 “嗯。”田洱浅浅地笑了笑,双眼又瞟回那墨石上,她方才,有一瞬间觉得那石头有些发热……难道,是错觉? ------------ 第241章 :赌石讲价 带着疑问,田洱又同样的方式摸了所有的毛料石,最后有些酸疼着腰直起了身,无力的她只能将所有的重量都靠在男人的身上,抬首与他对视:“……你怎么看?”不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懂得赌石,只是单纯的依赖性地问了一句,觉得听到他的意见,心里多少会安心些。 段苍玥托了托力,将田洱靠过来的身子挪稳了,这才言道:“喜欢就买吧。”反正又不是很贵,这点钱对段家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好吧,问了个等于没问的问题,田洱很想说,难道要将这里所有的毛料都买了切吗?这人再富有也不是这么花钱的吧? 有些焉气,田洱本就没多少力气,这人一思考就难累了,她现在只想坐回那小凳子去,疲累地抬首问那店家老板,“老板的这块墨石不能便宜点吗?”这年头哪有明码标价的不可以讲价的? “这……”老板一脸的为难,“姑娘,您也看出来这是好料子,这个价钱已经是最最公道低廉的了,本来我们这些店也都是做长客的,哪能随便开高价,您说是不?” 绕着,就把人给绕进去了。 田洱也为难,“说实话,我也不懂石头,见这位船家大伯讲解觉得挺有意思就来看看。一上头就让我买块大的,实在是……”后面的,越发的为难了。 那老板眼底的神色有些急了,“姑娘莫要以为这毛料很贵,可比性可是很高的!” “嗯,我知道老板也不会坑我们这些外地人,不过我真心觉得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啊,只是拿来买一块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的石头,那就真是太奇怪了。”可不是,五百两呢。一般家庭全部家当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呢,这老板是想让人倾家荡产吗? “这……”老板越发为难了,主要是他看见田洱说话已经有些喘来,估计是不能再继续站着专神了,这样便不能再慢慢磨,牙一咬。满脸痛惜地说:“那好吧,这个数您看怎么样?”老板将伸身子靠了过来。小声地说了个数字,边上可还有别的客人,当着面讲价是不太好的。 摇了摇首,田洱不太愿意,“这个数。”她低低地伸出只手,三人看得见的,旁边的那些挑商品的客人未留意到此处,所以没有发现这里二人在讨价还价。 一看田洱提出的数,老板的脸都变了。有点儿难受,好容易才维持着那笑容,“姑娘您说笑的吧,怎么可以如此之低?这样吧,这个数。”他又退了一步,那是四百两。 四百两啊。放在地球少说也有十二三万了,还真不便宜。 继续摇首,田洱还是不太愿意,“那我也退一步好了,毕竟要我买这样的石头本就是在浪费银子。”说着她伸出了手指,从方才的一百两加到了一百二十丙。 “……”老板的脸色没有好转,更加难看了。那是因为可以证明这姑娘想买的心并不那么的强烈,这是件很麻烦之事,因为价格必定抬得不高,“好了,看姑娘与这墨石也有缘,今日我就赔本大卖了,“这个数,不能再低了,再低就真是亏了。”他一脸忍痛割爱的模样却没能让田洱欢喜。 挑了挑眉,田洱仿佛带着寻问的目光抬眼看搀扶搂着她的男人,“还是很贵啊,你说是吧?”三百两,的确还是贵的,她开赏衣阁才五百两……虽然后期投了不少的钱,可买那屋带院子的全部才五百两,可见这一块石头有多贵了。 段苍玥那温雅的模样倒是没有改变的,很配合地点点头,“若不喜欢,再到别家挑挑看,我们才看了第一家,也不急于一时。”很有分析性的话,因为说得很对。 然后这话听得那老板额头冒汗了,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想先去逛逛再定买不买……可是,若他们那想买的热情一过,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一急之下伸手就来抓田洱的手臂,“姑娘……”话还未说,就被拍开了手,疼了一下本能地收了回去,对上本还非常温雅俊美的男子那瞬间冰寒的眼子,吓得一个哆嗦,“啊!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实在是对不住,请莫要怪罪啊。”他不是因为心急嘛,并无冒犯之意啊,这下可冤枉了。 田洱收回了方才被放出去的手,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很自然的。 “……没关系,是我们抱歉才是,竟打断了老板的话,老板您方才想说什么?”田洱出门在外,向来是先礼再礼的,极少情况会先礼后兵。 “啊……”老板微愣之后赶紧回神,脸上的笑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从容亲和,“我是想说啊,姑娘是个面带善容之人,与本店也有缘,看姑娘是包恙在身也不好多费神,这样好了,也就亏本一次图个回头客,这墨石再送免费开石,就这个数了。您若实在是不喜欢,也只能说是你我……不是,是这墨石与姑娘无缘,我本不该强求的。”后面的话被段苍玥瞪了眼之后赶紧识趣地改口了。 艾玛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得如此俊美温雅的公子,瞪起人来竟是如此的可怕。老板都偷偷地擦了擦额边的汗水了。 看到老板提出来的数,田洱再次抬首与段苍玥对视,那本平和无精神的脸上,那双眼分明带着惊喜与得意,这才转首向那还忐忑候着的老板,“……既然老板都如此说了,我若还讲下去就有些不厚道了。”她说得有些慢,带了些喘,十分无力的,“……不过,先多谢老板了,切害就不必送了,我们整块拿走就是。” “这,姑娘啊,您可想好了,这么大的墨石不可能自己切割得了的,据时您还得到外头找店家开石,那另外收费可不低啊。”瞧这姑娘也确实够外行的,连这个都不懂,到时可亏死她了。 田洱浅浅地笑着,“拿回去摆着也可以,未必会想切的。”这是田洱的借口,却也能让那店老板信服的,于是他拍拍大腿哎了声,便说:“那我给您包起来吧。” 就这样一块大墨石地满街抱着也不太好看,包起来好歹能防止一切不法之徒的歹心。 “有劳了。”田洱客气,然后抬眼看了看段苍玥,先是得意一翻,然后看着他掏钱。段苍玥哪里会有不高兴,看到田洱如此有生气的模样,他高兴都还来不急,就是二百万两都不会皱下眉头的,更别说只是区区二百两就是平时打赏都不少次了。 “先坐回去吧。”看她都快撑出虚汗来了,段苍玥将田洱扶回了舟心处的凳子上,然后折回船头等那老板包好了墨石,将银票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而这个位置也正好挡住了那边还在挑商品的其他客人的视线,老板一见赶紧将钱取到手里,偏过身去检查了下,都是真正的银票,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好勒,您拿好。”老板将布包好的墨石托起双手交到段苍玥的手中,高高兴兴地欢送着小船再次划了出去。 将墨石放一脚边,段苍玥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的,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料,只是田洱想要他就买罢了。田洱虽然心里高心着,可身子毕竟有些吃不消,挪了挪位置直接就靠进段苍玥的怀里了,这种时候她也不会不好意思,因为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就这么晕过去,先靠着至少心里不会那么慌乱。 “难受?”觉察出田洱的不对劲,段苍玥神情都变了,将人搂进怀里,也顾不得身在外头,就使了内力从田洱的背处传到她体内,明知是没什么用的,可他别无他法。 抓着段苍玥的衣,“……靠一下就……没事了。”她只是觉得有些虚脱不支,大约一会儿就能歇过去了。 摇浆的阿伯也看出来了,本挂着笑要祝喜二人买到心仪石料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了?”声音也着急了。 段苍玥抬眼,“这附近可有歇息的地方?”至少要有温水可饮。 “哎……有的!”阿伯又急又惊,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儿有家糖儿水,都是用雪耳做的呢。”边答边摇快了些,没多一会儿便到了他所说的地方。 船一停,段苍玥本想自己上去拿些喝的,却发觉田洱紧紧地抓着他的衣,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那阿伯也看见了,很主动地系上绳子:“还是我去吧。”便跳下了船,‘咚咚咚’地在夹板上跑着,一会又跑了下来,手里一边端着一碗,“……不知这些行不行?” 一边是茶水,一边是糖水,段苍玥伸手要去接茶水,却让田洱给出声阻止了,“……不要茶。”这外面的茶水所用的茶都凉性的,她此时不能喝。 将一碗糖水伴着自己的药喝下去之后,田洱那苍白得有些可怕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气也不那么喘了,心也不再慌。段苍玥将碗还了回去,连言谢都顾不得双眼一刻未离开过怀中人,看着她细微的变化,看着她好转,一颗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 第242章 :这个男人的纵容与疼爱 “……我没事了。”知道自己吓到这个男人,田洱有些愧疚,毕竟是她要出门游玩的,又是她勉强自己就为了赌一块墨石。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那块石头,那一瞬间的热度传来,她耿耿于怀,觉得那并非是错觉。 将人搂得紧了此,段苍玥方才的确是有些吓到,原还以为她的身子好些了,却不想见她神色忽然发白得可怕,额头也冒了冷汗连身子都在颤抖了,他哪能不害怕? 久,他就只应了这么一句,再多的他不敢说也不知要怎么说,本该是要安慰她的,这会儿却反过来叫她来安慰自己了,还真是没出息得很。 浅浅地笑了,田洱抬眼对上了那立在一边一直着急着的阿伯,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他都如此着急,真是好人啊。 “谢谢您。”田洱说,看到他双手还端着那两个大碗呢,“雪耳糖水很好喝。”甜而不腻,润而不凉,的确是好东西的,而且不知当中加了些什么,香香的,好像是一种水果的味道。 “姑娘客气了。”阿伯觉得这姑娘人可真好啊,如此知礼懂礼,就是对他这样一个老头子都周礼得全,一点架子都没有,明明看起来就是有身份之人呢。“只要姑娘没事,我就安心了。”要是有个什么事,他可不得痛心难过了。 “可不可以再要一碗?”田洱精神了些,笑也深了许多,微眯着那双本是很灵动的大眼,看得那阿伯重重点头‘唉’了一声,又小跑上去了,田洱很想冲那老身影喊不用着急慢慢来的,却又因自身问体喊不出来,也就算了。 段苍玥的手在田洱的背上慢慢抚下抚下。这动作让田洱很舒服,方才那一碗她都喝下去了,不禁问:“有食欲了?要不要吃些什么?”吃点东西比光喝糖水要好吧。 “那糖水很好喝。”田洱头靠了靠,身子虽然无力的,精神却慢慢地恢复了些,“……下回你别紧张。明日我写个单子,你拿去药店然后让那里做好。下回就知道怎么办了。”这个男人必定是在心里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不懂医,又不敢轻易给她服药,所以只能干着急的份了。 “配的药不会有问题吗?”毕竟那种毒根本就不清楚是怎样的,当初他就反对过,可是田洱很坚持非跟那姓白的庸医要来那些药物,那庸医可只会使毒不会救人的啊,他怎能不担心? 这药性不对,乱使药只会事得其反。所以他一直不敢轻信那些大夫的话给她服药,除非有如个看得出田洱那不是什么怪病,而是服食了怪药,那他必定会完全听信那个大夫。 这会,田洱要配药,他也是担忧的。毕竟她原先一直未给自己配过,为何现在又忽然要服食了? 这会儿,那阿伯正好端来了两碗,田洱奇怪,不是只让他再拿一碗吗?却见阿伯一碗递给她,一碗递给段苍玥,“公子也尝尝吧。挺好的,平日里我忙里偷闲也会饮上一碗,可精神了。”他拍胸保证,并不是讨好,只是很想让这些外来客也尝尝本城的好东西而已。 段苍玥并没有接递给他的那碗,“不必了,我与田儿同碗就行了。”他不喜甜的,而且看田洱也必定食不下两碗的。拒绝之后,他接过田洱端的那碗,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 “我喂你。”方才就喂过一次了,再喂一次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尽管同船的还有个外人,而且是个直勾勾盯着他们二人的老头子。 “那,就谢谢了。”阿伯虽有一丝失望,却也不会强人所难,收了回去回到船头处,站着就喝了起来,津津有味的模样,正说明那是十分诱人的美味。 不去管那阿伯,田洱张嘴喝下一口,伸手推了推男人又要送到嘴边的手,“你也尝尝。”其实,田洱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甚至连他不太喜欢甜食这一小事都没发现,被她那殷殷的目光盯着,段苍玥再不喜欢也转手送进自己的嘴里了。 嗯,还好,没想象中那么甜腻。 “怎样?”田洱盯着他,她是觉得很好喝的,都想进去问问那老板是怎么做的,以后她还可以让冬晴学学,到时不用到这儿也能食得到了。 “还不错。”笑了笑,段苍玥又舀了勺送进田洱的嘴里,“好在这是热的,你多食点也无妨。”若是冷的他便不敢让她多食了,到时又出个什么问题他就真会六神无主的。 不如,回去之后,习习医?段苍玥这么想着,往后也能用得上,不必再担忧这个总是受伤生病体中毒体了。 洱很容易就被他忽悠过去了,也忘了盼着他也多尝尝,美味的东西有人分享才是最幸福的嘛。 悠闲地喝完,再次划船,游游荡荡就船终于到了那满是莲花的半景,正如阿伯所言,的确开满了妖艳的花朵,在水面上随着两岸的花灯照射而摇曳着,少了份纯清,多了份妩媚,更是动人。 伸撩拨了下在夜色与灯彩中滑动的河水,田洱问:“这些花,不可以摘吗?”因为小船行过,即便有条明显的道,却未见有被折了的花头,看这船来船往的,游客并不少,那只能说明大家不是不敢摘,而是不摘。 对于田洱的雪冰聪明,阿伯摇着浆笑答,“是啊,原本来是明文规定的,谁人摘了那得罚,后来慢慢的就形成了不成文的习惯了,大家都知道不可摘。” “哦……差点就摘了,好险。”好在她是个先想后为之人,在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冲动。 当然,只是很多时候罢了。 经买石一事,段苍玥就没让田洱挑买东西了,只是一直坐在船上观赏着小河与两世的人情风景,原看全都一个样,只经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其实全都不一样。 靠在男人的怀里,田洱玩得还算是愉快的。下了游船,段苍玥抱着田洱,而田洱抱着那块墨石,朝那陪了他们一程的阿伯,“大伯谢谢您,今夜玩得很愉快!”田洱笑着言谢,他没有抬价甚至中途还自己掏钱让她喝了两碗美味的烫糖水,真是好人啊。 阿伯笑也也十分高兴的,“下回再来的话,一定要再乘一回哟。”每日遇到不同的乘客那是件叫人愉快之事,而今日遇到的这两位不凡的客人,更是叫他开了眼界。这人美啊,心也美! 洱在段苍玥的怀抱里,点头。 微点头,段苍玥没有田洱那么多礼,抱着人便优雅地跨步离去了,身后没有一丝他会留恋之物或是人与事。抱着石头有些重,田洱就任它压在小肚子上,这样就不必再出力了。 “……重不重?”她觉得挺重的。 “不重。”段苍玥回答,“你瘦了很多。”再胖些也不会重的。 “……”田洱脸微红,她问的是多了块石头重不重,不过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区别便不去纠正了,于是改了话头,“你说这石头要怎么开?”她当时没让店家开,是觉得那样不好,没有原因的,就是有那种预感。只是,这大块石头的抱回酒店,要怎么切开呢? 段苍玥好笑了,“你不知道要怎么开为何不让那店家开?”就如店家说的,他免费给切玉那是赠送的大礼,若单独在外面找人开石,先别说价钱昂不昂贵了,若出了点事也不会有人负责的。但,这女子在店里拒绝得那么干脆,他还以为她有何门路呢。 “……我只是觉得在外面切不太好。”没理由的,尽管她现在好像也明白,不在外面切难道要自己拿着刀或是磨铁慢慢磨? 瞧怀中人也不是睹气才使然,便言道了一句,“到时找个不那么显眼的店再切吧。”反正又不是什么珍稀宝石,他倒是觉得在哪都一样的,只怕她抱了希望,到时失望了。 “她了。”田洱点点头之后,一靠,直接就脸贴着段苍玥的胸膛,“我累了。”她说,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是越来越舒服……想起了事情,田洱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说。 被田洱这么一靠,段苍玥心情自然是愉快的,正想叫她先睡一会,却见她忽然改变了的神色,有些奇怪,“怎么了?”她本就是个坦率直接的性子,不像是个欲言又止之人,此时为何露了这种神情? “……没什么。”田洱最后拒绝回答,闭上了眼继续靠着男人的胸膛,就当自己真要睡了。 将视线投放在回去的路上,段苍玥默默无言,也不去追问她。对于田洱他向来都是纵容的,这种启程只会与日具增,到了他有些无法控制的地步,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排斥。 回到了酒楼,田洱被放在床上,然后将那块石头摆在床尾的柜台面,也不遮不掩的,就裹着那块布包着。段苍玥问:“还要不要再沐浴一次?”洗过澡的她看起来会更精神些。 田洱摇首,要睡了。 ------------ 第243章 :奇怪的醉老头是切石师? 第二日,田洱起来得还算早,也精神了不少,虽然睡眼惺忪的却有几分可爱,段苍玥眼里含着笑意,先问了:“就要起来了吗?要不要多睡会?”得到她摇首之后,便开始取过热水湿毛巾,仔细地帮着擦脸,漱口。 用过……嗯,算是午餐之后,段苍玥抱着田洱将期带到了一处十分冷清的小巷子这中,巷子的尽头只有一家门,门半掩着,门边贴着的红联都被风吹日晒半白了,残破地挂在那儿来象征着这里凄凉。与怀中的田洱对视一眼,段苍玥还是推门而入了,进去之后便是个小天井,只有约两丈长四丈宽,而井边的一座看起来像石头的仪器边有张看起来陈旧的摇椅,摇椅上躺了个醉鬼。 如何确定那是个醉鬼,很简单,他的身边椅下倒了好些酒壶子,满天井的都是酒臭味,而那个酒鬼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泛着两坨红晕,有些发黑的嘴半张着,嘴边还挂着不知是做美梦还是做春梦而溢流下来的口水,嘴里隐隐咕囔着什么,然后嘿嘿地笑着,继续咂巴咂巴着嘴。 看到此景,再次让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翻。 “……他睡得好香。”田洱带着遗憾的口气说,因该说是醉得好香。 段苍玥点点头,“嗯”了一声,却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连人带椅给踹飞了,吓得在他怀中的田洱瞪大了一双眼,惊得赶紧捂着嘴让那惊叫堵在嘴里,只听“啪啦”一声,然后才传来人的惨叫。 “啊!你干什么一上来就踹个老头子?”田洱惨叫中责备。 “啊……哪个混蛋又踹老夫!”噌的。被踹飞出去,却还紧紧抱着怀中酒壶一点事都没有的醉鬼边骂边踉跄地爬了起来。然后还未完全直起就仰首又灌了好几大口,仿佛就是在喝水似的,“咕噜咕噜”地一点犹豫被呛都没有。 “……啊,原来这人被踹习惯了。”很快便回过精的田洱,得出了这个自己一点都不震惊的答案,因为那醉鬼自己喊着是谁又踹他了……嗯?醉鬼自称是老夫? 瞧他虽然瘦削了些。脸上皱纹也多了些,但以身体的健朗来看,顶多不超五十吧? 就这点岁数也想倚老卖老吗?田洱正鄙视着,那醉鬼收回了酒壶从嘴边稳开,一张脸终于转了过来,本是醉意的眼里迷蒙着,也不知有没有一分清醒。见到来人之后猛地瞪了眼,“是你这个死小子踹的老夫吗?”问着话呢。人眨眼之间就来到二人的面前,指着温雅着一张俊美容颜的段苍玥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夫哪里得罪你了竟然如此不敬老,好好的踹飞老夫,若摔坏了这壶好酒你赔得起吗?啊?”越骂越气,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一愣,这人原来在意的是自己的那壶酒有没有被踹飞而摔坏……他就没喊一下疼? 由震惊中回神,“……好快!”竟然眨眼间就从几丈外闪了过来。分明只是个醉鬼…… “嗯?”听到段苍玥怀中发出声音,那醉鬼似乎有些奇怪,觉得为什么自己责怪的人嘴巴长在胸口上,这一看。原来是有个人,“……原来不是嘴巴长在胸口上。”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听得田洱二人莫名其妙的档口,又闻他说:“呖,倒是个长得挺俊俏的姑娘,只是……”摸着下巴的酒鬼欲言又止,在二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时,他却仰首饮了好大一口酒,然后露了个笑,“真是短命的姑娘,哈哈哈!” “……”二人满脸黑线,若不是被抱着,若不是动不了,田洱必定会很不敬老地给他补上一脚,哪有人一上来就诅咒人短命的! “小心我揍你哦!”田洱瞪着那笑得十分爽朗的醉鬼,警告着。 醉鬼转了过来,“哈哈……莫急莫急,不就一句实话而已嘛,用不着都瞪着老夫吧?”然后拍了拍方才摔飞出去染上的灰尘,仿佛已经忘了要责问方才谁是踹飞了他罪魁祸首,转着那眼迷蒙却又十分有神的眼,“怎的,是来求老夫开石的?” “……谁求你了!”田洱本能地瞪过去,这人也太自我良好了。 “哈哈哈,小姑娘真有趣!”这醉鬼被人瞪了却笑得越发的高兴了,“看得如此有趣的份上,老夫就不计较你这小子方才踹飞老夫的大罪了。”大度地说着这话,醉鬼转身慢吞吞地走回那连椅子一起被踹飞的地方,颤颤巍巍的模样,仿佛一个不稳这老人家似的身体就得骨折了,与方才那一眨眼功夫就闪到二人面前的那个判若两人。 “他是谁?”田洱看得那个郁闷,于是抬了眼问抱着他一直没说话的段苍玥,得到对方摇首,回答应了一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闻得要来此处寻找,若看到个醉鬼抱着酒壶做着美梦的,直接踹飞就行了。”于是,他便毫不客气地照做了,也不管这样将一个老头踹飞结果可能很严重。 田洱额角的黑线又挂下来了,转首过去便见那醉鬼仍是颤颤巍巍地走到椅子边,艰难地将那椅子搬扶了起来,嘴里还满口抱怨:“……这年头的小鬼,怎的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也不尊老呢……想老夫都这么年纪了还被人踹飞……世道真是变了,老夫这种老骨头还是西鹤而去好了……” 说到那处,便见那身子停了下来,仿佛在想着如果真是西鹤了,状况会不会比现在好些。马上的,那身影又开始动了起来,继续搬扶着那未有被踹坏的椅子,单手就提着那椅柄走了过来,不满地瞪着踹飞他的段苍玥,“看到没有,你把老夫的爱椅踹得粉身碎骨,怎么赔老夫!” “啪”地将完好无损的椅子放回方才原来的井边的位置,一边拍着那椅子一边瞪向段苍玥,吹胡子瞪眼地叫板着,“信不信老夫到衙门告你们这些混蛋小鬼?算了,也不要你赔多少,给老失十坛五十年的女儿红就行了,别的就放过你们了。”嗯,一副宽宏大量有得商量的模样,又坐回了那摇椅上,只是这会儿未有靠椅痛,而是继续瞪着二人。 “……我真会抽你的哦。”田洱也瞪他,本来她是想笑的,觉得此人就像只小品人搞笑得很,可话到嘴边就是这一句了,她倒也不排斥自己有点儿秀豆跟个醉鬼计较了。 被田洱瞪神,那醉鬼忽然一脸的恐慌,“小姑娘好凶!老夫好害怕……”然后又大饮了几口,嘴巴还咂巴咂巴几下,一脸美味的模样。 看得田洱头一扭,就藏进段苍玥的怀里,只闻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允许你多踹那醉鬼几脚,绝不怪你。” 一听田洱的话,段苍玥还未有什么行动呢,那醉鬼倒先出声了,“喂喂,小姑娘怎的如此残忍,竟然对老夫这种耄耋老翁如此凶残不懂得礼爱?小心日后你嫁不出去哦!”先是诅咒人短命,这会儿又诅咒人家嫁不出去。 转过头来瞪了过去,“我已经嫁了,就是这个男人!”田洱开始跟那老醉鬼计较,“你个老不死的才嫁不出去!”嗯,的确,他嫁得出去才见鬼了。 “哈哈哈!”老醉鬼拍着大腿又开始大笑,“……老夫嫁出去做何?哈哈……看你这小姑娘如此有趣,不如休了这个不懂敬老的臭小子,嫁给老夫的曾孙子好了,他可厉害了,可是第一剑客哦,你嫁于他必定会过得幸福的,虽然那小子冷了点。”说到最后,他也觉得自己的曾孙子有些不好。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段苍玥,这会儿那温雅的神色不再,冷峻着一张脸,瞟了过去,“晚辈可以再踹你一脚的,如果前辈想的话。”他不介意再踹一脚的,这一次他绝对会给足面子,将他直接踹飞出这个小院子。 “呃……”老醉鬼被那寒气给震了震,又露了那畏惧恐慌的面孔,可怜兮兮地缩了缩瘦削的身子,眼巴巴地可怜地望着二人,“老夫都七老八十了,你们还真狠得下心啊?唉,这年头的小朋友都如此了,连我那宝贝曾孙子也不回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唉,是老骨头了,还是去死了算了,省得留在这世间惹人嫌,唉……”到后面,都开始哭鼻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可怜。 “……”田洱把眼,“你真确定要让这老头子给我切石吗?”她可舍不得。 “没办法,打算过了,这城里只有处此较隐蔽的,旁的地方总该是有旁人在,只有这里清静一年也没几个客人上门。”他知道田洱不太想让人知道,虽然不明白她顾及什么,但却会很尊重她意愿。 “喂喂!你们两个没礼貌的,没看到这里还有老夫在吗?少在那处卿卿我我的,是想让老夫妒忌是不是?没用的,想老夫当年也是风流少年,风度翩翩,不少的红颜知己……” 田洱一脸的失望,“走吧,我看我们还是去找别家好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找这样一个近似风子的醉老头。 ------------ 第244章 :请问我可以再踹这个疯老头吗 还在那儿念念不忘自诩风流当年不枉少年柳的醉老子一见二人就要走了,急着箭似的冲了过去拦了二人的路,“哎哎,别急着走啊,老夫话还未说完呢,急什么急?”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什么耐心,想当年他……“哎哎,别走啊!” 收起额上的黑线,田洱问:“醉……不是,这位老伯,您……” 田洱的话还没说完呢,对方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瞪着田洱,“你才老伯,你全家都老伯!老夫可还年轻得很,还差一岁才一百!” 额角上的筋抽了又抽,原来这句话式在这个时代也流行的。 “那叫你什么?”田洱的问话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这哪里是叫老伯,叫死老头子就对了。 这话,可问倒那还差一岁就一百岁的老醉鬼,他皱起了那老眉头,“是哦,你们这些小朋友该喊老夫为何呢?不如这样,你与老夫曾孙子一样,叫我祖爷爷得了。他也二十岁了吧,老夫想想……嗯,二十有七了好像。” “祖爷爷?那是你曾曾孙子吧?”都过了太爷爷了,那就不只是孙子了,而且他说他都上百岁了,哪有那么年轻的孙子? “……哦,的确,是曾孙的儿子……嗯?是曾孙的儿子还是孙子来才?”这老翁开始犯愁了,因为他发觉他想不起来了。而田洱则抬首看段苍玥,那模样就是:你方才踹的可是上百岁的老头子,而不是五十出头的中老年。 段苍玥也没想到这醉鬼如此大年纪了,问路的那些人竟还真让他用踹的。好在他力道还控制得很好,若踹出个大问题来怎么办呢? 大约是想不出来那是曾曾孙还是曾曾曾孙。那老醉鬼也不想了,转头向那眉来眼去眉目传情的二人,“少在那儿卿卿我我……是了,你们要开石啊?石头呢?” 瞧这醉老头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田洱将所在怀里的石头递了出去,因为有些重她递得有些吃力。“在这……”也好在那醉老头很快就接了过去,不然得摔地上了。 “哦……?”打开那块布,醉老头后音拖得挺长,也不知那是什么意思,“这种墨石看着好看,不过一般切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以他百年的经验来说,“兴许能切出块玉来。但是不是上等玉就难说了。”有几两的,也有几十两的。是哪一种他可估不出来。 看这墨石被插出了光泽,大约是为了吸引商客而为的了,看来那卖家也看出了这不是什么好毛料,想到此处醉老头子抬起眼对上期盼地看着他的田洱,“小姑娘还是莫抱太大希望才好。”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却有一双十分灵动的眸子,他可不想看到如此灵光的眸子露出失望的神色。 难得这发醉疯的老头子认真了起来,田洱露了个浅笑。“您尽管切吧,我也没指望能切出什么来,只是有点儿疑问罢了。”疑问那一刹那的暖流因何而生。 “也罢。”醉老头抱着石头走回天井边上的那个大仪器,说是大仪器也不过是台切割机。边上还有打磨的大糙铁块,因为没有供电支持,只有那边上的铁盘子摇手,速度快的那磨石也会传得快;双脚踩着特殊的拉线板,竟让那锋利的转刀转得飞快,仿佛就是先进的机器一般。 本来是两个人的活,可这醉老头子一个人做得游刃有余,田洱看在一边看着就觉得累人。 切小了一圈又一圈,醉老头终于停了下来,抬首问在段苍玥怀中的田洱,“小姑娘,还切吗?”只剩下拳头大了,里面已经不再是墨色了,变成了一种白沙的东西,切磨下来的都是这种白少,却又特别的坚有硬,后面若真要继续就得靠磨的了。 点点头,“麻烦老……祖爷爷了。”田洱一身就是个识时务的人。 一听那声祖爷爷,醉老头可乐了,“嘿嘿”两了几声,这才埋首开始专注磨石,因为石头太小,磨得要非常小心翼翼。空气中开始慢慢地凝固,只有那铁沙与石磨出来的‘沙沙’声,三人的呼气似乎都各自拼住了。 田洱的额头因为她的专注而憋出了些薄汗珠,人家动手的人还不见疲累,倒是她看的人都累出汗来了,段苍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让田洱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方便他取出随身带的水壶,将壶塞拔出递到田洱的嘴边,“先喝点。” “嗯。”田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种时候也不是客气害羞之时,微抬下巴灌进了几口,这才靠着段苍玥的胸膛,半眯着眼歇息。 太过专注的醉老头并未留意到二人的举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那干枯的手一顿,一双眼睁大了两分,拿起那磨得很光滑的石头,左翻翻右翻翻,由原来惊奇变成惊喜的神色看得出,好像磨出了什么好东西。段苍玥与田洱看得真切,心也跟着吊着,“如何了,老前辈?” 却见那醉老头本惊喜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似乎很惋惜,“这可能是块月光石,看这色泽还是块银月呢……只是,小了点。”看这色,大约还得再磨上两寸,那就只是小小的一块了。 “银月?”田洱奇怪。 段苍玥好奇。 若是银月,那刹那的暖流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也不必失望,如此一块银月,也是凤毛麟角了,大约拿出去玉行拍卖,会有个好价钱。”以他的估算,能块好几千两呢。 田洱又不是因为想要钱,所以这并不能使她有多高兴,略有些失望,“那您继续吧。”她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奇世珍宝,只是觉得应该是想要的东西才对,不然那种感觉怎么会那么强烈呢? “还是不舒服?”田洱的声音有些提不起精神,段苍玥更关心的是她而非那石头,“若真是银月,这不就赚到了吗,可比裳衣阁要赚得多呢。”他笑着安慰,听这醉老头说,可能会拍卖出几千两呢,田洱的裳衣阁到目交还目总额都还未卖出几千两银子。按理说,她该高兴拿二百两就换了这么好的东西才对啊,怎的如此没精神? 田洱靠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此时连说话都觉得累,就这么靠着半睁着眼看那醉老头越发小心地打磨着。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传来很轻的“啊”的一声,把她的精神给招了出来,迷糊地看着那略带凄惨的声音,莫不是这醉老头将银月给磨坏了? 这么想着她直接就问出口了,换来那醉老头子怒瞪,“你以为老夫是那种毛头小鬼吗?老夫可是有上百年的经验,怎么可能会磨坏了毛料!”又来了,这人真是没完没了的。 田洱赶紧出来,“那你啊什么?”还啊得那么凄惨似的,她能不误会吗? 被问到这个,醉老头也一脸的奇怪,将那块磨好之后,上了清水的石头递给田洱看,“很遗憾,这竟然不是银月。”他切出过银月,知道真正的银月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这块只有半掌大小,比掌要厚些的乳白色石头,怎么看都只是块比普通石头要好看一切的石,连玉都称不上,更加不可能是比玉还要珍贵的月光石二等品……银月。 看来,自己还是估算错误了。 接过那乳白色的石块,田洱本也有些失望的目光,在握在手心的那一刹那,双眼猛然瞪大了起来,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竟然,和昨夜的那一刹那一样! 暖暖的流动仿佛就在那小小的石块中来回地转动,那种触感让她心中不明所以地澎湃了起来,悸动得就好像是颗初恋的春心在萌动,揪得她又酸又悸又甜的。 那种感觉…… “怎么了?”段苍玥是发觉田洱的不对竟,本来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竟渐渐地红了起来,就好像自己时不时逗弄她,使她害羞的时候一模一样。 段苍玥的轻唤没让田洱从那种奇妙的感觉中回神,看得那醉老头也奇怪了,“莫不是重病复发了?”他一看田洱就觉得田洱命不久矣,很自然地觉得她是重病在身的,看她此时必定景是回光反照了。 狠狠地瞪那口无遮拦的老头子,段苍玥不再理他,而是再低了些头,贴近田洱的脸边又问:“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怎么一动不动的?”看她从捧了那普通石块之后就瞪着眼在那儿不动了,莫不是因为失望过大导致了那毒复发得更加厉害? 果然,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庸医! 过了好半响田洱才在段苍玥快要暴发前回过了神来,愣愣地转首看向咫尺的男人,微张着嘴,好一会才喃道……“就是,这种感觉……”昨晚,尽管只是一刹那,可她记得真真切切的,是真的,不是错觉,“不是错觉,苍玥你知道吗这真不是错觉,真的有这种感觉!” 她太过惊奇又太过惊喜了,双手捧着那块玉想要递给男人,“是真的有,暖暖的仿佛能将整人个照暖一样,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好神奇!” ------------ 第245章 :老石师原来也是个大夫 她太过惊奇又太过惊喜了,双手捧着那块玉想要递给男人,“是真的有,暖暖的仿佛能将整人个照暖一样,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好神奇!苍玥你说这是什么?” 不知多久了,重见田洱这种天真无邪单纯的灿笑,那样的明媚,那样的夺目。段苍玥露着如月的笑容,“大约,是块与你有缘的石头。”他摸了摸,并未有什么感觉,除了石头该有的冰凉之外。 田洱笑着,“嗯,我也这么觉得的。”她是真觉得此石块与自己有缘的,那种相吸的感觉那么明显,那么暖人心,即便这不是什么特别的石头,但她也仍坚定地认为,是与自己有缘。 瞧不得这二人眉来眼去的,醉老头子“咳咳”两声,“好了,石头也给你们切出来了,快付劳工费,快给老夫吧,十坛五十年的女儿红。” 抱着石头,田洱可不管这醉老头的无理要求,倒是段苍玥很有一家之主姿态,“晚辈记得并未有答应过此事。”开玩笑十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他上哪里找去?这种东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一听,醉老头两眼就瞪直了,尖叫:“什么?你们想耍赖?!” 什么耍赖不耍赖的,他们是真的从头到尾没有答应过啊,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了吧。 在那醉老头子的哀嚎与质指中,段苍玥笑吟吟地说道:“五十年的女儿红就没有了,一会晚辈让人送十坛上等的鹤殇过来,前辈觉得如何?”女儿红虽美,却多都是人家嫁儿所用,长的不过二十载。找五十年的,那很难。但是花费不必一年的鹤殇的艳名本也不亚于女儿红女,只不过鹤殇比想女儿红要烈上许多,常人家的姑娘是不会饮用的,多数都是些豪客与酒鬼甚是喜欢。 当然,这名老酒鬼也不例外,一听段苍玥的话赶紧露了个笑脸,“甚好甚好,老夫觉得没有女儿红。鹤殇亦甚好。”说着那老眼都笑眯了,嘴角处眼看都要流口水了,田洱很鄙视地望了过去,“祖爷爷再这样酩酊大醉下去,小心活不过一百岁。”嗯,她也是为了这老头子好。 双眼一瞪,“小娃子。莫要诅咒你祖爷爷我!”老酒鬼跳脚了,可田洱一点都不给他面子,马上就反驳了回去,“是谁方才我们一来就诅咒我短命来者?”不知道越是短命的人越害怕被别人说吗? “哼,老夫那是在说实话,哪里有诅咒你这小娃!还真是记仇啊,没想到长得一朵花儿似的心胸那么狭隘,还诅咒都快上百岁的老夫,也心黑了点。”老酒鬼话里不饶人。咄咄逼人地瞪向田洱。 头一扭,“苍玥,我们走吧,酒也不送了,反正咱们没答应过要送这死老头子。”田洱的声音故意说得大了些,至少那死老头子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下不得了了。眨眼功夫就到了二人面前,生怕二人真离去似的,再次堵了人家的路,“哎哎!怎么说走就走啊,老夫又没有说错话!”他真的是实话实说嘛,现在的小娃子真是不可爱,连实话都不愿意听。 田洱还想瞪他说些什么,段苍玥难得的打断了她一次,还是那么客气的语气问道:“前辈,不知为何前辈一口咬定田儿她……”短命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脸色甚是不好看。 抬首瞧瞧这高大俊美的小娃,瞧见他那深情般的神色,动容地唉了口气,双手负于背后,神色变得很认真。“这小娃大约是服良了一种药才会变得如此吧?昨日就听说酒楼里来了一对年轻人将全城有点名气的大夫都招了去了,只是个个得出来的答案都是毫无头绪,老夫本也没当在心上,方才一见尔等进来就猜出来那对年轻人定是你二人了。” 老酒鬼顿了顿,“只是没想到命到如此了,你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娃竟然不是来寻医的,却是来找人切石,还一脸的安然无所谓,是说你们自己无知还是已晓天命而大方欣然接受了?” 被瞪,田洱有了一丝的尴尬,“……也不是欣然接受了,只是自知无人可救罢了。”除了尽进找到白清酒才知晓为何这药都过去了半个月有余了,却迟迟未解? 瞥田洱一眼,老酒鬼眨间就到了二人根前,而且手已经把住了田洱的那小手碗,老眉微微地挑着,双眼珠一动也不动的,田洱本是吓得想抽回手的,奈何这老头子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却那么大力,一动就生疼。 “前辈……”段苍玥也看出这老酒鬼的不凡了,本以为只是不凡在切石方便,没想到他连医术都会。赶紧的连语气都变得尊敬了。可刚出声就被那老酒鬼给伸手打断了。 “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姓白的小子?是他给你的药吧,这死小子也不怕闹出事了。”松开了手,这老酒鬼反正没那么严肃了,也不再是那田洱就一短命鬼的神色,看得二人摸不着头脑、 “是、是认识,他叫白清酒。”田洱一听那老酒鬼的口气,就知道此人必定是认识白清酒的,难道他真有法子救自己? “果然呢。”老酒鬼果然了一声,在二人期盼满怀的目光之中,说了一句更残忍的话,“那你就等死吧,那小子的药连老夫也解不了的。” 草! 神马意思啊这! 田洱的脑子里有一千头草泥玛奔过,恨不得跳下来真踹一脚这老酒鬼。 相比田洱,段苍玥就理智多了,“不知前辈与白……大夫是何关系?怎知得了这种药,事前他分明说过此药无害的,只要半月一到便可自行解开,因为现在,都近了三十日了,却只会越来越严重?”以前的田洱也只是虚累爱困罢了,可一过半月之后,便开始越来越严重了,她会变得痛苦,会一睡好几日。 原一先是以为她勉强自己救人而疲累过度,可再疲累也不能一睡就十日吧? 老眼一挑,“老夫是他的祖爷爷,你说老夫与他是何关系?”瞪着这个敢情比自己孙儿还要俊美的男子,“本来他那药也是不伤人的,他愿意将那药给小娃你服用大约与你感情甚好才对,却因此药而害了你的话,此事若叫他知晓,定是要痛苦不已了。”说到此处,老酒鬼自己也愁了,自己的爱孙的脾气他自己也清楚的,平日里谁也不亲近,一但亲近之人。那定是掏心掏肺的,原因如何而害了自己所在意之人,他怎会好过? “不行,你这小娃老夫得救。”就是为了自己的爱孙儿也得拼上老命救也得救。“来来,赶紧到屋里来,就是治不好你也得撑到那小子回来,不然……”眼一紧,心一揪,他可不想再看到爱孙儿那自暴自弃的模样了。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听说这老酒鬼不但会医还是那姓白的祖爷爷,且还说要救田洱,段苍玥自然是高兴的,赶紧抱着人就跟着越过小天井走到小屋去了。 小屋的左边大约是这个老酒鬼的卧室,而右边虽然简陋了些却收的拾得挺好的,边上还有个自做的大架子,上面摆满了厚厚的书与典。床上的被褥仿佛是准备着给谁随时使用,很干净的,段苍玥将人放在床上,拿起大软枕给她靠背坐着,很主动的退到田洱的床头边,留着正面给那老酒鬼。 “把凳搬过来。”老酒鬼指使着段苍玥,无法只好将那边的凳子搬了过来,放在老酒鬼的身后,他这才拖近了些坐好,拿出了小沙包子让田洱的手枕在上面,重新再诊一次。 光看这势头,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切石师,果然是懂医的。 屋子很安静,田洱抬首望着立于床头边上的男人,得到男人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之后,这才折了回去,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老酒鬼一脸严肃地为自己诊脉。 脉本是虚弱的,前且都是倒转而流的,不一会儿田洱就微蹙了眉头,因为她感觉得到从腕心处传来一股子的热流,顺着倒流的脉络慢慢地传遍她的全身,到达她的大脑,使得脑袋发热还有些发疼,她皱紧了眉头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想吟痛出声,没多一会儿,又感觉到那冲上脑袋里的那一股让她刺痛的热流就像绷紧之后,缓缓地舒解而开,细细地又渗流而下,最后来到了小腹处,原本还只是微微地发着热的,最后忽然一阵阵地绞疼,痛得她实在是忍不住,咬唇也快要咬出血了,“啊!”了一声,吓得段苍玥本就担忧着,这会儿赶紧蹲了下来。 “哪里不舒?”随后一脸责怪地瞪向那还在继续把脉的老酒鬼,哪有人把脉都能将人把得满额是豆大的汗珠一脸痛苦的?方才他就想中途阻止了,可又忧会打扰到便极力让自己忍着,可看到田洱都忍不住呼痛了起来,他就不能不出声了。 “哈……没、没&……啊痛!”本是想安慰这个男人,谁么又一股绞痛让她直接就瘫了下去了。 ------------ 第246章 :这很明显是挑拨离间 “老酒鬼你做了什么?”段苍玥一怒便出声叱喝,双手扶着软倒向他的田洱,而田洱此时脸上尽是痛苦,额角处的豆大汗珠成了水线往下滑落着,看得他心疼又心急如焚,若不是良好的自制力,他早就一掌拍飞了那老酒鬼了。 终于,老酒鬼从那严肃的神情中回了神,手也松开了,收起了自己的那个小沙包,不理发飙的段苍玥,而是看着田洱问:“可是丹田最痛?” 田洱死过回生一般,全身脱力,听到老酒鬼的问题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真疼啊,还以为要痛死了。手都在发着抖呢,可不吓坏了这个男人了嘛。 老酒鬼脸严肃得有些难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大书架边上的架前,那里好像有无数个小问子,却未有贴着标记,他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小娃你的体内,原本就带着毒,本来那小子的药对常人是无害的,甚至过后会曾加两成的功力,用在你身上却成了致命之毒,这个大约连他自己也未想到的吧。”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给药这小娃服用了。 但是,“你体内因何会有毒?是何毒,你自己都不清楚吗?”他诊不出来那是怎样的毒,是引发两毒相融并生了剧毒,该说这小娃命不好呢。 微愣,“我……身上并没有毒啊。”她好歹也是学医的,自己身上有没有毒她自己知道的,“很……严重?”难得田洱也认真了一回,头与小腹间的绞痛也渐渐散了去,额头的汗水正被段苍玥给擦拭着,他也在专心听着这老酒鬼的话。 点头,“的确是很严重的。”若连他都没多少把握。可见是有多严重了,“最主要的是,老夫并不知道你原来毒了何毒。尽管你说没有,但此毒已长久渗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可你却相安无事活到如今,也实叫人匪夷所思。” 终于翻了很多的小盒子,找出了三个类似抽屉的,端到床边。这会不必他吩咐指使,段苍玥已经将一边的桌子挪了过来,让他将小抽屉放于上面。 “这里有三种药与毒和你身上的毒最相似,一是这种万日散,是几百年前的个毒医研制出来的一种药,用在人的身上可使人永远地忘掉痛觉,并且日益强大。不过此药副作用极大,后来被当时的名门正派歼灭之后便已失传,到了老夫这儿也只不过一星片语的记载。”老酒鬼把那几页十分阵旧的纸放了回去国,换了个小抽屉:“至于这一种,叫天蓝草,长得普通会很容易与一般的小草混淆,这种草原也不会至命,只是长时间服食之后,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便很容易与一些药物或是食物产生共鸣,而转变为毒。” 将那草药放回,最后是有些阵旧却非常精巧的盒子,“这里头,是一种神奇的药物,是老夫花了七十多年才寻得了,却从来未有打开过。”不是因为他舍不和打开。而是因为,“这盒子可谓是天下最精巧的锁了,老夫寻遍了天下有名的开锁将,却无人能开得了。” 那么,第三种是最无可能的了,因为连他自己都开不了;第一种也有些诡异,不太一致,那么……“您是认为,是天蓝草作祟?”她是不记得有服过此草的,更不会想到过去十八年里。有谁会在她的饭菜汤里下药,若是在这一年里她可能会相信,但放在地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老酒鬼又是点头,又是摇首,一脸的不确定。“其实老夫也不得而解呀,天蓝草得服用上五年以上才会有效果,此草虽然长得普能,却是十分难寻的,谁会为了让你死去而用如此麻烦且大费周章之事?”要比这种方法好的,那可多了去了,真不必用此种。 “五年以上?”田洱果然还是震惊了,“不可能,一年前我一直在……和家人一起,绝对不可能会是他们的。”那个时代谁会用这种方法?要她死千容易万简单,何需要这般?再说,她的心脏一直都不好,随时都可能没命的,这些不管是朋友还是学校的师生都知晓的事,何必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大费周章。 所以,她很确定是没有可能的。 敛起了眼神,老酒鬼也为难了,“的确,这种做法的人的确是微极甚微的,老夫也只是猜测,也有可能不是这三种。”也许还有旁的,他并不知晓的毒。 “小娃啊,恕老夫直言,你的身体一向可都健康并无大碍?”老酒鬼从要医救田洱开始就变了个人似的,这模样反而叫田洱有些不适应,被他如此有礼貌的问一句,她哪能生气发飙啊,赶紧如实回答:“我的身子,一直都有问题。” 那时查了很多原因,最后在她十五岁那年终于还是查出来了,她的心脏比常人要少一根血管,而且是最小的一根的,安理说大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就是会使她时不时心绞痛之后晕过去。 因无前例,所以根本就查不出是否起因于此。 老酒鬼双眼尽是震惊,“你、你是说……可以看得出,人的心脏有多少根血管?”那双老眼都快要突出来了,模样甭说有多吓人了。 眨了眨眼,看到连身边的段苍玥也颇为震惊的模样,田洱这一瞬间才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得这么详细? “这……”她为难了,吱吱唔唔,“……反正,以前我们家族里,有那么镜子,可透视人体内一切……的,那是我们族里的重大秘密,但是除此之外,旁的什么用也没有的,而借此,我才得以了解得到人体的结构和五脏的治疗。”田洱最后还是找了个毕较合理的说辞。 “原来如此。”听罢,段苍玥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她开膛破肚的手法那么熟练,比那些杀惯了鸡丫的屠手都厉害。 “嗯,嗯。”田洱点头附应,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酒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嚼着田洱的话,左想右想,仿佛也只有这种可能了,眼一变,“可否……” “不可能的,那镜子早就被一些歹人偷走了,而且……”她脸上露了悲伤之色,“我们家……已经没了。”没了的家族,上哪去寻?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家与亲人开这种谎言的,再看田洱那一脸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悲伤,老酒鬼自知自己失言,赶紧救命似地看向一边的段苍玥,可是对方却不理他,而是搂着床上那悲伤中的人在怀,轻声安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现在,他们是亲人,最亲的最亲近的人,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二人寿终。 吸了吸鼻子,田洱从一次在人面前为了家人而悲伤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没事了。”她露着个笑容,看不见眼底笑意的那种,有几分逞强,有几分可怜,看得人心疼极了。 如此一个弱女子,可真是命运多舛啊。 真是,天不佑她。 如此想着,老酒鬼扯出个老笑脸,苦瓜似的脸上倒有几分搞笑的,“哎呀没事没事,老夫那笨孙子他其实和你也差不多的,那小子一身是不与人亲近却与你那么要好,你二人又那么相似,且也般配,不如你就嫁给他呗,那就真成了老夫孙媳了,你说好不好?” 瞧这笑嘻嘻急着拉红线的老酒鬼,田洱还没说话呢,就被段苍玥一个刀子眼过去,“信不信晚辈不敬老再踹您一脚?”这一脚他定然不会再脚下留情了。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不开窍啊,你娶得别人就娶不得了?你哪日对人家不好了,人家要改嫁别人也是可以的,哪里轮得到你说事?” 嗯,这很明显是挑拨离间。 只是,田洱却终于笑了,“噗哧,祖爷爷小心他揍你哦。”到时她可不会拦的,顶多在一边端着板凳看好戏,顺便拍几个掌叫好两声什么的。 老酒鬼眼一瞪,“他敢!”可一说完,就见被人寒眼一瞧,赶紧闭嘴了,毕竟活久了靠气场就知道哪些人自己可以得罪的,哪些人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啊,对了,小娃你有没有觉得比原来好些了?”消这年轻男娃的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明白,自己是很了不起的,可以叫他倚仗的。 听老酒鬼的话,田洱自我感觉了下,的确比刚来时要有些力气,方才的疼痛也消尽了,取而代之是一投子的力气,惊喜地眨了眨眼,“我觉得……我可以起来走动走动。” 果然,一听田洱这么说,段苍玥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她的笑容里不再有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惊喜时,那温雅的神色又回来了,暖暖的让人觉得一切杀伤力都没有。 老酒鬼暗自擦汗吐了一口气,心说现在的小娃子怎的都如此厉害呢,就光是这个小娃子就深不可测了,若是这小娃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罪魁祸首的自家孙子可还真是逃不了的,果然得先将这小娃娃治好才行啊。 ------------ 第247章 有趣的老头子 “老头,你在那儿盘算什么?”向来温雅的段苍玥看到那老酒鬼在那儿叽咕叽咕的不知在那里嘀咕什么,而且还一脸的算讲,使他不得不问上一句,人活了上百年,总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叫人匪夷所思的,他可担忧这老头子一时发热会对田儿有什么歪念头呢。 “老、老头?”老醉鬼一听这话恼了,“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段苍玥的鼻子,“小子,你说什么!才夫怎么会是老头,老夫还差一年才一百岁!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 “老头,你的手指别指上指上的,晃眼。”段苍玥扶着田洱,可不想看到那枯枝似的手指对着他指来指去的。 “啊,抱歉。”对于这一点,老醉鬼觉得好像做得不对,马上就道歉了,然后嘴脸一变,“什么意思啊你,快说!老夫有名有姓,哪里是老头了?” “嗯?那老头你叫什么?”段苍玥正好扶起了田洱,站了起来的田洱一脸的惊喜,觉得发软的双腿竟然有感觉了,站着让她有力了。 “老酒鬼你做了什么?”段苍玥一怒便出声叱喝,双手扶着软倒向他的田洱,而田洱此时脸上尽是痛苦,额角处的豆大汗珠成了水线往下滑落着,看得他心疼又心急如焚,若不是良好的自制力,他早就一掌拍飞了那老酒鬼了。 终于,老酒鬼从那严肃的神情中回了神,手也松开了,收起了自己的那个小沙包,不理发飙的段苍玥,而是看着田洱问:“可是丹田最痛?” 田洱死过回生一般。全身脱力,听到老酒鬼的问题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真疼啊,还以为要痛死了。手都在发着抖呢,可不吓坏了这个男人了嘛。 老酒鬼脸严肃得有些难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大书架边上的架前,那里好像有无数个小问子,却未有贴着标记。他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小娃你的体内,原本就带着毒,本来那小子的药对常人是无害的,甚至过后会曾加两成的功力,用在你身上却成了致命之毒,这个大约连他自己也未想到的吧。”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给药这小娃服用了。 但是。“你体内因何会有毒?是何毒,你自己都不清楚吗?”他诊不出来那是怎样的毒,是引发两毒相融并生了剧毒,该说这小娃命不好呢。 微愣,“我……身上并没有毒啊。”她好歹也是学医的,自己身上有没有毒她自己知道的,“很……严重?”难得田洱也认真了一回,头与小腹间的绞痛也渐渐散了去,额头的汗水正被段苍玥给擦拭着。他也在专心听着这老酒鬼的话。 点头,“的确是很严重的。”若连他都没多少把握,可见是有多严重了,“最主要的是,老夫并不知道你原来毒了何毒。尽管你说没有,但此毒已长久渗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可你却相安无事活到如今,也实叫人匪夷所思。” 终于翻了很多的小盒子,找出了三个类似抽屉的,端到床边,这会不必他吩咐指使,段苍玥已经将一边的桌子挪了过来,让他将小抽屉放于上面。 “这里有三种药与毒和你身上的毒最相似,一是这种万日散,是几百年前的个毒医研制出来的一种药,用在人的身上可使人永远地忘掉痛觉。并且日益强大,不过此药副作用极大,后来被当时的名门正派歼灭之后便已失传,到了老夫这儿也只不过一星片语的记载。”老酒鬼把那几页十分阵旧的纸放了回去国,换了个小抽屉:“至于这一种,叫天蓝草。长得普通会很容易与一般的小草混淆,这种草原也不会至命,只是长时间服食之后,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便很容易与一些药物或是食物产生共鸣,而转变为毒。” 将那草药放回,最后是有些阵旧却非常精巧的盒子,“这里头,是一种神奇的药物,是老夫花了七十多年才寻得了,却从来未有打开过。”不是因为他舍不和打开,而是因为,“这盒子可谓是天下最精巧的锁了,老夫寻遍了天下有名的开锁将,却无人能开得了。” 那么,第三种是最无可能的了,因为连他自己都开不了;第一种也有些诡异,不太一致,那么……“您是认为,是天蓝草作祟?”她是不记得有服过此草的,更不会想到过去十八年里,有谁会在她的饭菜汤里下药,若是在这一年里她可能会相信,但放在地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老酒鬼又是点头,又是摇首,一脸的不确定,“其实老夫也不得而解呀,天蓝草得服用上五年以上才会有效果,此草虽然长得普能,却是十分难寻的,谁会为了让你死去而用如此麻烦且大费周章之事?”要比这种方法好的,那可多了去了,真不必用此种。 “五年以上?”田洱果然还是震惊了,“不可能,一年前我一直在……和家人一起,绝对不可能会是他们的。”那个时代谁会用这种方法?要她死千容易万简单,何需要这般?再说,她的心脏一直都不好,随时都可能没命的,这些不管是朋友还是学校的师生都知晓的事,何必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大费周章。 所以,她很确定是没有可能的。 敛起了眼神,老酒鬼也为难了,“的确,这种做法的人的确是微极甚微的,老夫也只是猜测,也有可能不是这三种。”也许还有旁的,他并不知晓的毒。 “小娃啊,恕老夫直言,你的身体一向可都健康并无大碍?”老酒鬼从要医救田洱开始就变了个人似的,这模样反而叫田洱有些不适应,被他如此有礼貌的问一句,她哪能生气发飙啊,赶紧如实回答:“我的身子,一直都有问题。” 那时查了很多原因,最后在她十五岁那年终于还是查出来了,她的心脏比常人要少一根血管,而且是最小的一根的,安理说大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就是会使她时不时心绞痛之后晕过去。 因无前例,所以根本就查不出是否起因于此。 老酒鬼双眼尽是震惊,“你、你是说……可以看得出,人的心脏有多少根血管?”那双老眼都快要突出来了,模样甭说有多吓人了。 眨了眨眼,看到连身边的段苍玥也颇为震惊的模样,田洱这一瞬间才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得这么详细? “这……”她为难了,吱吱唔唔,“……反正,以前我们家族里,有那么镜子,可透视人体内一切……的,那是我们族里的重大秘密,但是除此之外,旁的什么用也没有的,而借此,我才得以了解得到人体的结构和五脏的治疗。”田洱最后还是找了个毕较合理的说辞。 “原来如此。”听罢,段苍玥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她开膛破肚的手法那么熟练,比那些杀惯了鸡丫的屠手都厉害。 “嗯,嗯。”田洱点头附应,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酒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嚼着田洱的话,左想右想,仿佛也只有这种可能了,眼一变,“可否……” “不可能的,那镜子早就被一些歹人偷走了,而且……”她脸上露了悲伤之色,“我们家……已经没了。”没了的家族,上哪去寻?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家与亲人开这种谎言的,再看田洱那一脸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悲伤,老酒鬼自知自己失言,赶紧救命似地看向一边的段苍玥,可是对方却不理他,而是搂着床上那悲伤中的人在怀,轻声安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现在,他们是亲人,最亲的最亲近的人,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二人寿终。 吸了吸鼻子,田洱从一次在人面前为了家人而悲伤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没事了。”她露着个笑容,看不见眼底笑意的那种,有几分逞强,有几分可怜,看得人心疼极了。 如此一个弱女子,可真是命运多舛啊。 真是,天不佑她。 如此想着,老酒鬼扯出个老笑脸,苦瓜似的脸上倒有几分搞笑的,“哎呀没事没事,老夫那笨孙子他其实和你也差不多的,那小子一身是不与人亲近却与你那么要好,你二人又那么相似,且也般配,不如你就嫁给他呗,那就真成了老夫孙媳了,你说好不好?” 瞧这笑嘻嘻急着拉红线的老酒鬼,田洱还没说话呢,就被段苍玥一个刀子眼过去,“信不信晚辈不敬老再踹您一脚?”这一脚他定然不会再脚下留情了。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不开窍啊,你娶得别人就娶不得了?你哪日对人家不好了,人家要改嫁别人也是可以的,哪里轮得到你说事?” 嗯,这很明显是挑拨离间。 只是,田洱却终于笑了,“噗哧,祖爷爷小心他揍你哦。”到时她可不会拦的,顶多在一边端着板凳看好戏。 ------------ 第248章 田洱是否得救了 “老头,你在那儿盘算什么?”向来温雅的段苍玥看到那老酒鬼在那儿叽咕叽咕的不知在那里嘀咕什么,而且还一脸的算讲,使他不得不问上一句,人活了上百年,总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叫人匪夷所思的,他可担忧这老头子一时发热会对田儿有什么歪念头呢。 “老、老头?”老醉鬼一听这话恼了,“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段苍玥的鼻子,“小子,你说什么!才夫怎么会是老头,老夫还差一年才一百岁!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 “老头,你的手指别指上指上的,晃眼。”段苍玥扶着田洱,可不想看到那枯枝似的手指对着他指来指去的。 “啊,抱歉。”对于这一点,老醉鬼觉得好像做得不对,马上就道歉了,然后嘴脸一变,“什么意思啊你,快说!老夫有名有姓,哪里是老头了?” “嗯?那老头你叫什么?”段苍玥正好扶起了田洱,站了起来的田洱一脸的惊喜,觉得发软的双腿竟然有感觉了,站着让她有力了。 “老酒鬼你做了什么?”段苍玥一怒便出声叱喝,双手扶着软倒向他的田洱,而田洱此时脸上尽是痛苦,额角处的豆大汗珠成了水线往下滑落着,看得他心疼又心急如焚,若不是良好的自制力,他早就一掌拍飞了那老酒鬼了。 终于,老酒鬼从那严肃的神情中回了神,手也松开了,收起了自己的那个小沙包,不理发飙的段苍玥,而是看着田洱问:“可是丹田最痛?” 田洱死过回生一般。全身脱力,听到老酒鬼的问题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真疼啊,还以为要痛死了。手都在发着抖呢,可不吓坏了这个男人了嘛。 老酒鬼脸严肃得有些难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大书架边上的架前,那里好像有无数个小问子,却未有贴着标记。他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小娃你的体内,原本就带着毒,本来那小子的药对常人是无害的,甚至过后会曾加两成的功力,用在你身上却成了致命之毒,这个大约连他自己也未想到的吧。”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给药这小娃服用了。 但是。“你体内因何会有毒?是何毒,你自己都不清楚吗?”他诊不出来那是怎样的毒,是引发两毒相融并生了剧毒,该说这小娃命不好呢。 微愣,“我……身上并没有毒啊。”她好歹也是学医的,自己身上有没有毒她自己知道的,“很……严重?”难得田洱也认真了一回,头与小腹间的绞痛也渐渐散了去,额头的汗水正被段苍玥给擦拭着。他也在专心听着这老酒鬼的话。 点头,“的确是很严重的。”若连他都没多少把握,可见是有多严重了,“最主要的是,老夫并不知道你原来毒了何毒。尽管你说没有,但此毒已长久渗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可你却相安无事活到如今,也实叫人匪夷所思。” 终于翻了很多的小盒子,找出了三个类似抽屉的,端到床边,这会不必他吩咐指使,段苍玥已经将一边的桌子挪了过来,让他将小抽屉放于上面。 “这里有三种药与毒和你身上的毒最相似,一是这种万日散,是几百年前的个毒医研制出来的一种药,用在人的身上可使人永远地忘掉痛觉。并且日益强大,不过此药副作用极大,后来被当时的名门正派歼灭之后便已失传,到了老夫这儿也只不过一星片语的记载。”老酒鬼把那几页十分阵旧的纸放了回去国,换了个小抽屉:“至于这一种,叫天蓝草。长得普通会很容易与一般的小草混淆,这种草原也不会至命,只是长时间服食之后,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便很容易与一些药物或是食物产生共鸣,而转变为毒。” 将那草药放回,最后是有些阵旧却非常精巧的盒子,“这里头,是一种神奇的药物,是老夫花了七十多年才寻得了,却从来未有打开过。”不是因为他舍不和打开,而是因为,“这盒子可谓是天下最精巧的锁了,老夫寻遍了天下有名的开锁将,却无人能开得了。” 那么,第三种是最无可能的了,因为连他自己都开不了;第一种也有些诡异,不太一致,那么……“您是认为,是天蓝草作祟?”她是不记得有服过此草的,更不会想到过去十八年里,有谁会在她的饭菜汤里下药,若是在这一年里她可能会相信,但放在地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老酒鬼又是点头,又是摇首,一脸的不确定,“其实老夫也不得而解呀,天蓝草得服用上五年以上才会有效果,此草虽然长得普能,却是十分难寻的,谁会为了让你死去而用如此麻烦且大费周章之事?”要比这种方法好的,那可多了去了,真不必用此种。 “五年以上?”田洱果然还是震惊了,“不可能,一年前我一直在……和家人一起,绝对不可能会是他们的。”那个时代谁会用这种方法?要她死千容易万简单,何需要这般?再说,她的心脏一直都不好,随时都可能没命的,这些不管是朋友还是学校的师生都知晓的事,何必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大费周章。 所以,她很确定是没有可能的。 敛起了眼神,老酒鬼也为难了,“的确,这种做法的人的确是微极甚微的,老夫也只是猜测,也有可能不是这三种。”也许还有旁的,他并不知晓的毒。 “小娃啊,恕老夫直言,你的身体一向可都健康并无大碍?”老酒鬼从要医救田洱开始就变了个人似的,这模样反而叫田洱有些不适应,被他如此有礼貌的问一句,她哪能生气发飙啊,赶紧如实回答:“我的身子,一直都有问题。” 那时查了很多原因,最后在她十五岁那年终于还是查出来了,她的心脏比常人要少一根血管,而且是最小的一根的,安理说大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就是会使她时不时心绞痛之后晕过去。 因无前例,所以根本就查不出是否起因于此。 老酒鬼双眼尽是震惊,“你、你是说……可以看得出,人的心脏有多少根血管?”那双老眼都快要突出来了,模样甭说有多吓人了。 眨了眨眼,看到连身边的段苍玥也颇为震惊的模样,田洱这一瞬间才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得这么详细? “这……”她为难了,吱吱唔唔,“……反正,以前我们家族里,有那么镜子,可透视人体内一切……的,那是我们族里的重大秘密,但是除此之外,旁的什么用也没有的,而借此,我才得以了解得到人体的结构和五脏的治疗。”田洱最后还是找了个毕较合理的说辞。 “原来如此。”听罢,段苍玥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她开膛破肚的手法那么熟练,比那些杀惯了鸡丫的屠手都厉害。 “嗯,嗯。”田洱点头附应,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酒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嚼着田洱的话,左想右想,仿佛也只有这种可能了,眼一变,“可否……” “不可能的,那镜子早就被一些歹人偷走了,而且……”她脸上露了悲伤之色,“我们家……已经没了。”没了的家族,上哪去寻?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家与亲人开这种谎言的,再看田洱那一脸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悲伤,老酒鬼自知自己失言,赶紧救命似地看向一边的段苍玥,可是对方却不理他,而是搂着床上那悲伤中的人在怀,轻声安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现在,他们是亲人,最亲的最亲近的人,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二人寿终。 吸了吸鼻子,田洱从一次在人面前为了家人而悲伤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没事了。”她露着个笑容,看不见眼底笑意的那种,有几分逞强,有几分可怜,看得人心疼极了。 如此一个弱女子,可真是命运多舛啊。 真是,天不佑她。 如此想着,老酒鬼扯出个老笑脸,苦瓜似的脸上倒有几分搞笑的,“哎呀没事没事,老夫那笨孙子他其实和你也差不多的,那小子一身是不与人亲近却与你那么要好,你二人又那么相似,且也般配,不如你就嫁给他呗,那就真成了老夫孙媳了,你说好不好?” 瞧这笑嘻嘻急着拉红线的老酒鬼,田洱还没说话呢,就被段苍玥一个刀子眼过去,“信不信晚辈不敬老再踹您一脚?”这一脚他定然不会再脚下留情了。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不开窍啊,你娶得别人就娶不得了?你哪日对人家不好了,人家要改嫁别人也是可以的,哪里轮得到你说事?” 嗯,这很明显是挑拨离间。 只是,田洱却终于笑了,“噗哧,祖爷爷小心他揍你哦。”到时她可不会拦的,顶多在一边端着板凳看好戏。 ------------ 第249章 悠闲的小日子还有只小动物 “……你看,这些根本都断了,就是再重回去也活不成的了,你怎么这么笨啊!”白老头一手抓着被田洱连根拔起的种,好叫荠蕨的药菜,指着田洱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地吼骂着,恨不得把老眼都瞪出来似的。然后一脸的悲伤,眼角还挂着假的泪珠,“老夫的宝贝啊……明明可还可再食用两年的……”竟然被这死丫头连根拔起了! 田洱已经被这上百岁的老头子指着鼻子骂了有近一个时辰……嗯,两个钟了,此时还赖坐在菜地边,屁股连挪都没有挪动一下,掏了掏被念出茧的耳朵,田洱似乎流年般的无甚在意,“那是这里最宝贵的药菜?”大约是晒着这暖日有些懒意,田洱打了个哈欠,好想睡…… 骂得也有些累了,听田洱终于不再缄口,还主动问了个问题,白无敌又瞪过来,“当然不是!那边那一块,看到没有,就是紫叶的那一块,是最珍贵的,你莫随便去摘了……不对,不准去拔了,最好别靠近,听到没?”不知到时她会做出什么来,若真那样他可就真没地方哭了。 听罢,没什么精神的田洱咧嘴一笑,“那您也别骂了,看吧,我拔的不是那边最珍贵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说着,她作势要起身,“不然,我过去拔那紫叶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至少颜色看起来很好吃。 “啊!”这会老头子又跳起来了,手一伸就拦住去路,“你、你你还想破坏老夫的紫岚?!你、你你……这个,老夫不怪你了,千万别过去,你千万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听到没有?”这个不拔已经被拔了,那边的紫岚千万不能让她有去摘的念头! 于是。田洱又变回懒懒的模样,继续坐在菜地上,手支下巴下。“这个怎样都行吧,但是……您那边那个山药没关系吗?我看到一只……嗯。好像是松鼠的东西在那儿啃着。”田洱视线瞟了过去那边的篱笆处,果然是一只长得小小的,十分可爱的毛绒绒的小东西,正抱着那一个时辰之前挖出来的山药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啃着,“其实,它在那儿肯了蛮久的了。”田洱补了一句。 “啊!老夫的山药!”白老头箭似的冲了过去,而且还非常灵巧地避开了一路过的所有植物。大喊着:“……又是你这只小偷!上次偷吃老夫的白藕就算了,这次还如此胆大地来偷吃!别跑,你别跑——” “呵呵……”田洱笑得很愉快地支着下巴,看着那个花甲老头追着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在满园地跑。因为要避开园里的植物,老头闪得十分的狼狈,倒是那小东西丈着自己身子小,也踩不坏什么东西,跑起来肆无忌惮的。 “……小家伙加油。别被逮住了,这老头子会煮了你的哦。”田洱在旁边添油加醋,引得那小东西停了下来,对着这边“吱——”了一声,而追它的白老头也转过来。瞪着看好戏的田洱张牙舞抓:“谁要吃这小偷了?别坏了老夫的名声!还有,谁是老头子了,老夫还差一年才一百岁!”喊完继续追着那小东西跑。 嗯嗯,真是有活力啊。 田洱不禁就这么想了,完全没把老头子的抱怨装进脑子里。 “唆”的一声,小东西往这边窜了过来,田洱还没来得急躲,就一东西给扑了过来,本能地她只得伸手去接,这一接不得了了,原来就是那小东西,它挺有灵性的,仿佛知道这个人类不但不会伤害它,甚至还会保护它,直接就往田洱的怀里钻了。 “你这只混蛋小偷!”白无敌追了过来,瞪着那钻进了田洱怀里的小东西,“你把它交出来。”好了,给了他可迁怒找茬的借口,瞪着田洱那意思是不交他就反脸。 没空去理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田洱垂首看着怀中的小东西,“你可真是聪明啊,知道往我这边钻,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反你交出去?”田洱笑眯眯地说着人类的语言,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大约是想讨好田洱,那小东西抬头对着田洱从喉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萌萌的,很好听的。摸了摸怀中的小东西,“嗯,毛绒绒的挺可爱的。”田洱说。 “什么可爱,这小偷三天两头来偷老夫的这里的宝贝!简直就是可恶的惯犯!你快把它交出来,不然老夫连你一起打。”白无敌下巴抬得老高的,就是想要给田洱为难。 “好吧。”田洱妥协,“给你吧,你最好把它煮了,大约会很美味的。”说着便将那小东西往白无敌的怀中塞去,然后在那小东西一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之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嗯,时间不早了,不知段苍回来了没有。”她喃一句,完全不管那一人一兽抱在一起都一起瞪着她,眼里尽是怪她的无情,这才转身就看到园中的那个男人,他立在那儿迎风飘扬的衣裳,风逸得很。 看那模样,他立在那儿许多了,大约是与她一样笑着看那老头子追着小野兽跑来跑去挺好玩,二人相视而笑,身后那老头子在那儿怒喊:“……你个没善心的,简直就是、就是……坏人!”活了上百岁,连骂人都不会。 段苍玥轻步走了过来,双眼明明并没有看路,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些植物,竟一株都没有踩到,就这么到田洱身边,田洱转回首看身后那憋得脖子都粗了却骂不出话来的老头子,“噗哧”一声又笑了,“祖爷爷,要不你就养了这只小东西呗,它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它,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天天来折腾他的园子他都睁只眼闭只眼?以他那还算不俗的武功,要对付一只只有两巴掌小的小东西还不容易? 天天追着它跑来跑去,也只有这种人做得出来。 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白无敌老脸挂不住,鼓鼓的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田洱笑呵呵的,心说这老头儿可真是可爱得紧啊,真是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总想欺负一下。 将人搂进怀里,段苍玥虽然不喜欢这姓白的老头子老让田洱做他孙媳儿,不过这会儿也觉得他蛮值得可怜的,伸手搂住了根前调皮的女子,小声在她耳边说:“好了,别欺负人家一个老人了,怎的到这小园子来了?” 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哪里有欺负他?不就不小心拔了他一些药菜么,他就指着我说了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哦!还想借那小东西来迁怒我。”田洱学会告状了。 笑了笑,搂紧了那笑得十分活泼的人儿,他喜欢这人儿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很宠溺地说:”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吧,我给你做饭可好?”他之前有做过,她还说挺好吃的,一直以来都很忙也没什么机会为她做点,就连这种小事都没时间与机会。 “好。”田洱笑答,任着男人搂着他,然后冲那还在与怀中小东西纠结的白无敌喊了一声:“祖爷爷,你的山药好了没,做饭啦。”她挺饿的了。 努了努嘴,白无敌终于还是没将那小东西给怎样,往地上一放,走回去捡被啃了个头的山药,瞧那小东西也没跑掉,于是有些别扭地说:“不嫌弃一起来吧,老夫不会让那小娃娃煮了你的。”嗯,这是个好借口,终于老脸上露了笑容,抱着锄头与山药就出了小园子,回到天井。 田洱将那些自己连根拔起的青菜……嗯,应该是药菜,拿到天井处洗,段苍玥不让,“还是让我来吧,你到上面坐着。”上面是指檐台处。 不过,田洱不乐意了,“我不要,我还不是那么累,所以我来洗。”田洱在小菜园坐着晒了一个多时辰的暖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这会儿倒没累到又要找地方坐,做点事会让她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的。 “好吧,那我来打水。”段苍玥也不那么坚持,总之他会一直留意,只要她稍有不适他便会阻止的。 天井的井口并不大,边上有个系了长绳的水桶,专门打水用的,田洱也自知自己那点力气打一小半桶还行,若连续打够洗东西,她会累得直接掉下去淹死自己的。 见二人那一来一往多恩爱,白无敌再次努了努嘴,“老夫做去烧饭。”得到二人望过去应声之后,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别太累了。”虽 然这种小事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完全称不上累,可对于如今的田洱来说,那可是件体力活。 眨了眨眼,田洱笑应:“嗯,我不会勉强自己的。”然后见那只小东西摇着长长的尾巴跟着,又补了一句:“别把那小东西给烤了哦,我不喜欢吃烤的,炖的话我会尝一口的。” “……吵起了!”白老头在那边挥着拳头瞪她,然后在那边叽咕叽咕地不知嘀咕着什么,反正必定是在说田洱的事。 ------------ 第250章 :好吃的饭菜 “……你看,这些根本都断了,就是再重回去也活不成的了,你怎么这么笨啊!”白老头一手抓着被田洱连根拔起的种,好叫荠蕨的药菜,指着田洱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地吼骂着,恨不得把老眼都瞪出来似的。然后一脸的悲伤,眼角还挂着假的泪珠,“老夫的宝贝啊……明明可还可再食用两年的……”竟然被这死丫头连根拔起了! 田洱已经被这上百岁的老头子指着鼻子骂了有近一个时辰……嗯,两个钟了,此时还赖坐在菜地边,屁股连挪都没有挪动一下,掏了掏被念出茧的耳朵,田洱似乎流年般的无甚在意,“那是这里最宝贵的药菜?”大约是晒着这暖日有些懒意,田洱打了个哈欠,好想睡…… 骂得也有些累了,听田洱终于不再缄口,还主动问了个问题,白无敌又瞪过来,“当然不是最强章鱼分身最新章节!那边那一块,看到没有,就是紫叶的那一块,是最珍贵的,你莫随便去摘了……不对,不准去拔了,最好别靠近,听到没?”不知到时她会做出什么来,若真那样他可就真没地方哭了。 听罢,没什么精神的田洱咧嘴一笑,“那您也别骂了,看吧,我拔的不是那边最珍贵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说着,她作势要起身,“不然,我过去拔那紫叶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至少颜色看起来很好吃。 “啊!”这会老头子又跳起来了,手一伸就拦住去路,“你、你你还想破坏老夫的紫岚?!你、你你……这个,老夫不怪你了,千万别过去,你千万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听到没有?”这个不拔已经被拔了,那边的紫岚千万不能让她有去摘的念头! 于是。田洱又变回懒懒的模样,继续坐在菜地上,手支下巴下。“这个怎样都行吧,但是……您那边那个山药没关系吗?我看到一只……嗯。好像是松鼠的东西在那儿啃着。”田洱视线瞟了过去那边的篱笆处,果然是一只长得小小的,十分可爱的毛绒绒的小东西,正抱着那一个时辰之前挖出来的山药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啃着,“其实,它在那儿肯了蛮久的了。”田洱补了一句。 “啊!老夫的山药!”白老头箭似的冲了过去,而且还非常灵巧地避开了一路过的所有植物。大喊着:“……又是你这只小偷!上次偷吃老夫的白藕就算了,这次还如此胆大地来偷吃!别跑,你别跑——” “呵呵……”田洱笑得很愉快地支着下巴,看着那个花甲老头追着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在满园地跑。因为要避开园里的植物,老头闪得十分的狼狈,倒是那小东西丈着自己身子小,也踩不坏什么东西,跑起来肆无忌惮的。 “……小家伙加油。别被逮住了,这老头子会煮了你的哦。”田洱在旁边添油加醋,引得那小东西停了下来,对着这边“吱——”了一声,而追它的白老头也转过来。瞪着看好戏的田洱张牙舞抓:“谁要吃这小偷了?别坏了老夫的名声!还有,谁是老头子了,老夫还差一年才一百岁!”喊完继续追着那小东西跑。 嗯嗯,真是有活力啊。 田洱不禁就这么想了,完全没把老头子的抱怨装进脑子里。 “唆”的一声,小东西往这边窜了过来,田洱还没来得急躲,就一东西给扑了过来,本能地她只得伸手去接,这一接不得了了,原来就是那小东西,它挺有灵性的,仿佛知道这个人类不但不会伤害它,甚至还会保护它,直接就往田洱的怀里钻了。 “你这只混蛋小偷!”白无敌追了过来,瞪着那钻进了田洱怀里的小东西,“你把它交出来。”好了,给了他可迁怒找茬的借口,瞪着田洱那意思是不交他就反脸。 没空去理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田洱垂首看着怀中的小东西,“你可真是聪明啊,知道往我这边钻,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反你交出去?”田洱笑眯眯地说着人类的语言,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大约是想讨好田洱,那小东西抬头对着田洱从喉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萌萌的,很好听的。摸了摸怀中的小东西,“嗯,毛绒绒的挺可爱的。”田洱说。 “什么可爱,这小偷三天两头来偷老夫的这里的宝贝!简直就是可恶的惯犯!你快把它交出来,不然老夫连你一起打。”白无敌下巴抬得老高的,就是想要给田洱为难。 “好吧。”田洱妥协,“给你吧,你最好把它煮了,大约会很美味的。”说着便将那小东西往白无敌的怀中塞去,然后在那小东西一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之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嗯,时间不早了,不知段苍回来了没有超级星际战士全文阅读。”她喃一句,完全不管那一人一兽抱在一起都一起瞪着她,眼里尽是怪她的无情,这才转身就看到园中的那个男人,他立在那儿迎风飘扬的衣裳,风逸得很。 看那模样,他立在那儿许多了,大约是与她一样笑着看那老头子追着小野兽跑来跑去挺好玩,二人相视而笑,身后那老头子在那儿怒喊:“……你个没善心的,简直就是、就是……坏人!”活了上百岁,连骂人都不会。 段苍玥轻步走了过来,双眼明明并没有看路,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些植物,竟一株都没有踩到,就这么到田洱身边,田洱转回首看身后那憋得脖子都粗了却骂不出话来的老头子,“噗哧”一声又笑了,“祖爷爷,要不你就养了这只小东西呗,它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它,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天天来折腾他的园子他都睁只眼闭只眼?以他那还算不俗的武功,要对付一只只有两巴掌小的小东西还不容易? 天天追着它跑来跑去,也只有这种人做得出来。 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白无敌老脸挂不住,鼓鼓的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田洱笑呵呵的,心说这老头儿可真是可爱得紧啊,真是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总想欺负一下。 将人搂进怀里,段苍玥虽然不喜欢这姓白的老头子老让田洱做他孙媳儿,不过这会儿也觉得他蛮值得可怜的,伸手搂住了根前调皮的女子,小声在她耳边说:“好了,别欺负人家一个老人了,怎的到这小园子来了?” 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哪里有欺负他?不就不小心拔了他一些药菜么,他就指着我说了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哦!还想借那小东西来迁怒我。”田洱学会告状了。 笑了笑,搂紧了那笑得十分活泼的人儿,他喜欢这人儿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很宠溺地说:”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吧,我给你做饭可好?”他之前有做过,她还说挺好吃的,一直以来都很忙也没什么机会为她做点,就连这种小事都没时间与机会。 “好。”田洱笑答,任着男人搂着他,然后冲那还在与怀中小东西纠结的白无敌喊了一声:“祖爷爷,你的山药好了没,做饭啦。”她挺饿的了。 努了努嘴,白无敌终于还是没将那小东西给怎样,往地上一放,走回去捡被啃了个头的山药,瞧那小东西也没跑掉,于是有些别扭地说:“不嫌弃一起来吧,老夫不会让那小娃娃煮了你的。”嗯,这是个好借口,终于老脸上露了笑容,抱着锄头与山药就出了小园子,回到天井。 田洱将那些自己连根拔起的青菜……嗯,应该是药菜,拿到天井处洗,段苍玥不让,“还是让我来吧,你到上面坐着。”上面是指檐台处。 不过,田洱不乐意了,“我不要,我还不是那么累,所以我来洗。”田洱在小菜园坐着晒了一个多时辰的暖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这会儿倒没累到又要找地方坐,做点事会让她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的。 “好吧,那我来打水。”段苍玥也不那么坚持,总之他会一直留意,只要她稍有不适他便会阻止的。 天井的井口并不大,边上有个系了长绳的水桶,专门打水用的,田洱也自知自己那点力气打一小半桶还行,若连续打够洗东西,她会累得直接掉下去淹死自己的。 见二人那一来一往多恩爱,白无敌再次努了努嘴,“老夫做去烧饭。”得到二人望过去应声之后,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别太累了。”虽然这种小事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完全称不上累,可对于如今的田洱来说,那可是件体力活。 眨了眨眼,田洱笑应:“嗯,我不会勉强自己的。”然后见那只小东西摇着长长的尾巴跟着,又补了一句:“别把那小东西给烤了哦,我不喜欢吃烤的,炖的话我会尝一口的。” “……吵起了!”白老头在那边挥着拳头瞪她,然后在那边叽咕叽咕地不知嘀咕着什么,反正必定是在说田洱的事。 ------------ 第251章 :欢喜犹豫 “……你看,这些根本都断了,就是再重回去也活不成的了,你怎么这么笨啊!”白老头一手抓着被田洱连根拔起的种,好叫荠蕨的药菜,指着田洱的鼻子吹胡子瞪眼地吼骂着,恨不得把老眼都瞪出来似的。然后一脸的悲伤,眼角还挂着假的泪珠,“老夫的宝贝啊……明明可还可再食用两年的……”竟然被这死丫头连根拔起了! 田洱已经被这上百岁的老头子指着鼻子骂了有近一个时辰……嗯,两个钟了,此时还赖坐在菜地边,屁股连挪都没有挪动一下,掏了掏被念出茧的耳朵,田洱似乎流年般的无甚在意,“那是这里最宝贵的药菜?”大约是晒着这暖日有些懒意,田洱打了个哈欠,好想睡…… 骂得也有些累了,听田洱终于不再缄口,还主动问了个问题,白无敌又瞪过来,“当然不是掌中长生最新章节!那边那一块,看到没有,就是紫叶的那一块,是最珍贵的,你莫随便去摘了……不对,不准去拔了,最好别靠近,听到没?”不知到时她会做出什么来,若真那样他可就真没地方哭了。 听罢,没什么精神的田洱咧嘴一笑,“那您也别骂了,看吧,我拔的不是那边最珍贵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说着,她作势要起身,“不然,我过去拔那紫叶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至少颜色看起来很好吃。 “啊!”这会老头子又跳起来了,手一伸就拦住去路,“你、你你还想破坏老夫的紫岚?!你、你你……这个,老夫不怪你了,千万别过去,你千万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听到没有?”这个不拔已经被拔了,那边的紫岚千万不能让她有去摘的念头! 于是。田洱又变回懒懒的模样,继续坐在菜地上,手支下巴下。“这个怎样都行吧,但是……您那边那个山药没关系吗?我看到一只……嗯。好像是松鼠的东西在那儿啃着。”田洱视线瞟了过去那边的篱笆处,果然是一只长得小小的,十分可爱的毛绒绒的小东西,正抱着那一个时辰之前挖出来的山药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啃着,“其实,它在那儿肯了蛮久的了。”田洱补了一句。 “啊!老夫的山药!”白老头箭似的冲了过去,而且还非常灵巧地避开了一路过的所有植物。大喊着:“……又是你这只小偷!上次偷吃老夫的白藕就算了,这次还如此胆大地来偷吃!别跑,你别跑——” “呵呵……”田洱笑得很愉快地支着下巴,看着那个花甲老头追着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在满园地跑。因为要避开园里的植物,老头闪得十分的狼狈,倒是那小东西丈着自己身子小,也踩不坏什么东西,跑起来肆无忌惮的。 “……小家伙加油。别被逮住了,这老头子会煮了你的哦。”田洱在旁边添油加醋,引得那小东西停了下来,对着这边“吱——”了一声,而追它的白老头也转过来。瞪着看好戏的田洱张牙舞抓:“谁要吃这小偷了?别坏了老夫的名声!还有,谁是老头子了,老夫还差一年才一百岁!”喊完继续追着那小东西跑。 嗯嗯,真是有活力啊。 田洱不禁就这么想了,完全没把老头子的抱怨装进脑子里。 “唆”的一声,小东西往这边窜了过来,田洱还没来得急躲,就一东西给扑了过来,本能地她只得伸手去接,这一接不得了了,原来就是那小东西,它挺有灵性的,仿佛知道这个人类不但不会伤害它,甚至还会保护它,直接就往田洱的怀里钻了。 “你这只混蛋小偷!”白无敌追了过来,瞪着那钻进了田洱怀里的小东西,“你把它交出来。”好了,给了他可迁怒找茬的借口,瞪着田洱那意思是不交他就反脸。 没空去理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田洱垂首看着怀中的小东西,“你可真是聪明啊,知道往我这边钻,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反你交出去?”田洱笑眯眯地说着人类的语言,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大约是想讨好田洱,那小东西抬头对着田洱从喉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萌萌的,很好听的。摸了摸怀中的小东西,“嗯,毛绒绒的挺可爱的。”田洱说。 “什么可爱,这小偷三天两头来偷老夫的这里的宝贝!简直就是可恶的惯犯!你快把它交出来,不然老夫连你一起打。”白无敌下巴抬得老高的,就是想要给田洱为难。 “好吧。”田洱妥协,“给你吧,你最好把它煮了,大约会很美味的。”说着便将那小东西往白无敌的怀中塞去,然后在那小东西一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之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嗯,时间不早了,不知段苍回来了没有屌丝道士最新章节。”她喃一句,完全不管那一人一兽抱在一起都一起瞪着她,眼里尽是怪她的无情,这才转身就看到园中的那个男人,他立在那儿迎风飘扬的衣裳,风逸得很。 看那模样,他立在那儿许多了,大约是与她一样笑着看那老头子追着小野兽跑来跑去挺好玩,二人相视而笑,身后那老头子在那儿怒喊:“……你个没善心的,简直就是、就是……坏人!”活了上百岁,连骂人都不会。 段苍玥轻步走了过来,双眼明明并没有看路,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些植物,竟一株都没有踩到,就这么到田洱身边,田洱转回首看身后那憋得脖子都粗了却骂不出话来的老头子,“噗哧”一声又笑了,“祖爷爷,要不你就养了这只小东西呗,它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它,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天天来折腾他的园子他都睁只眼闭只眼?以他那还算不俗的武功,要对付一只只有两巴掌小的小东西还不容易? 天天追着它跑来跑去,也只有这种人做得出来。 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白无敌老脸挂不住,鼓鼓的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田洱笑呵呵的,心说这老头儿可真是可爱得紧啊,真是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总想欺负一下。 将人搂进怀里,段苍玥虽然不喜欢这姓白的老头子老让田洱做他孙媳儿,不过这会儿也觉得他蛮值得可怜的,伸手搂住了根前调皮的女子,小声在她耳边说:“好了,别欺负人家一个老人了,怎的到这小园子来了?” 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哪里有欺负他?不就不小心拔了他一些药菜么,他就指着我说了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哦!还想借那小东西来迁怒我。”田洱学会告状了。 笑了笑,搂紧了那笑得十分活泼的人儿,他喜欢这人儿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很宠溺地说:”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吧,我给你做饭可好?”他之前有做过,她还说挺好吃的,一直以来都很忙也没什么机会为她做点,就连这种小事都没时间与机会。 “好。”田洱笑答,任着男人搂着他,然后冲那还在与怀中小东西纠结的白无敌喊了一声:“祖爷爷,你的山药好了没,做饭啦。”她挺饿的了。 努了努嘴,白无敌终于还是没将那小东西给怎样,往地上一放,走回去捡被啃了个头的山药,瞧那小东西也没跑掉,于是有些别扭地说:“不嫌弃一起来吧,老夫不会让那小娃娃煮了你的。”嗯,这是个好借口,终于老脸上露了笑容,抱着锄头与山药就出了小园子,回到天井。 田洱将那些自己连根拔起的青菜……嗯,应该是药菜,拿到天井处洗,段苍玥不让,“还是让我来吧,你到上面坐着。”上面是指檐台处。 不过,田洱不乐意了,“我不要,我还不是那么累,所以我来洗。”田洱在小菜园坐着晒了一个多时辰的暖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这会儿倒没累到又要找地方坐,做点事会让她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的。 “好吧,那我来打水。”段苍玥也不那么坚持,总之他会一直留意,只要她稍有不适他便会阻止的。 天井的井口并不大,边上有个系了长绳的水桶,专门打水用的,田洱也自知自己那点力气打一小半桶还行,若连续打够洗东西,她会累得直接掉下去淹死自己的。 见二人那一来一往多恩爱,白无敌再次努了努嘴,“老夫做去烧饭。”得到二人望过去应声之后,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别太累了。”虽然这种小事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完全称不上累,可对于如今的田洱来说,那可是件体力活。 眨了眨眼,田洱笑应:“嗯,我不会勉强自己的。”然后见那只小东西摇着长长的尾巴跟着,又补了一句:“别把那小东西给烤了哦,我不喜欢吃烤的,炖的话我会尝一口的。” “……吵起了!”白老头在那边挥着拳头瞪她,然后在那边叽咕叽咕地不知嘀咕着什么,反正必定是在说田洱的事。 ------------ 第252章 :离去 这一日,是天晴。 “段小子,这些你去处理,记得一定要按着上头写得找全了,别这种小事都办不来,到时莫怪老夫非让清酒那小子来照顾田娃娃,省得便宜了你!”白无敌瞪着段苍玥,又开始使唤了,而且外加一半的威胁,他那模样巴不得段苍玥什么都办不好,可以有机会让他 尽管又寒上几分了,却是天晴万里无云的,是个出行的好日子。段苍玥这些日子以来,被白无敌使唤得很上手,常常在外面买这个购那个也是常有的事,而他自己做得也无怨的,毕竟只要出去都是为着田洱的事。再者,他出门也可以勘察状况,目前二人的安全很重要,田洱的治疗慢慢地有了起色,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今日田洱睡得倒是有些晚,这会儿也还未起来,段苍玥受了白无敌的使唤便回到房中,看着那天真无邪地睡颜,眼底便含上了笑意,他喜欢田洱这般毫无防备地面对着他的模样。俯首在那睡颜上轻轻地亲吻了下,抚了抚那睡得有些乱的发丝,“好好睡,我去去就回。”声音轻得怕惊醒熟睡之中的人,怕扰了她的清梦。 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段苍玥积极地办事去了。 睁了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如死水般的沉寂,什么都没有了。 上了一套圆袖束身青衣,将头发绑成了个简单的束发,换一切准备好,田洱的背上挂着她那个包裹悠然仙途。身上带上了她的那一套手术刀之外,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很简洁的并不多累赘。 “真的决定了吗?”年岁的白无敌望着这个有些颓废的小姑娘,知道她已无路可退了,心疼着问了一句。如果她希望,他愿意拼上老命也会保她的。 点了点头,田洱双膝而跪,这是她来到这边之后,头一次跪人,“田洱蒙得老前辈相救相助,大恩大德一生铭记在于永不相忘!”这份恩情,她无以回报,只有这一个磕头。 田洱只拜了一下,就被白无敌给着急地托了起来了。他哪里舍得让她跪着? “不能多帮你,老夫很是愧疚啊。”明明,是自己孙子的过错,她不但不怪罪,这么长时间来受了非人的罪过却未有埋怨一句他那笨孙子。还带着感恩的对待他礼敬友爱。 尽管常常惹他生气。但他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为了逗他高兴。 不想多说些门面的话,田洱再次颔首,没有以往的那种调皮搞笑,一张俊俏的小脸没多少表情,“那,大恩不言谢了,田洱就此别过。”说完不敢再看老人家那不舍的眼神,转身离去。 有些分别,是一生必须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她还不习惯这种场面的面对,尽管她还会疼痛不舍,可却又必做无疑。 大步离开了白院子,田洱一路奋向城外,这里离城北门并不远,她快步而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才出城门不远,便看见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在那儿,对城门而望。 “驾云!”田洱果然看到了那匹非常有灵性的马,快步奔了过去抱着那马头蹭了又噌,“好久不见,驾云有没有想我?” “噗噗!”驾云的双眼瞪得老大,鼻子喷气也有些粗,仿佛就在怪田洱丢下它那么久,田洱抱着它抚摸着,“抱歉啊,事出有因,当初也是万不得已才让你去通风报性,没想到你如此厉害还会追到这儿来,若不是几日前闻得你的嘶叫声,我还不敢确定你追着我来了这儿呢。” 她有七成是相信着驾云会追来的,只有三成担忧它找不着目标,毕竟马不像狗,没有狗鼻的灵敏,可透过空气而嗅到千里内外的熟悉的味道。 “噗。”驾云很快就原谅了这个人类,这个它唯一的主人。 田洱高兴地表扬了驾云,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阵之后,这才骑上了马,拍拍马颈,“驾云啊驾云,今日之后你主人我就要亡命天涯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会很大仁大义的……嗯,绝不原谅你。” 自言自语了一番,田洱往后看了一眼那座相对而言并不那么豪华雄伟的雨时城,她在那儿住了一个多月了,谈不上感情,却有舍不下的。 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她的前路,一片茫然的道路。 情网何咎,谁知心忧。 双腿驾马背,“驾!”一向清响,俊马长嘶一声前蹄双起,如疾风射出,一下子便窜出了几十丈。两路边的扬柳眨眼而逝,仿佛逝去的夹杂着一些难辩的东西。 垂了眸子,田洱如何阻止执念生板,再凄凄惶惶也不能回首。 系无解的死结在自己身上,果然连自己也解不了的。 驾云跑得极速,却能惊奇地能感受到,背上滴落几滴灼热的水珠,人类的情感它是不懂的,亦不能理解此时它的主人为何如此悲伤,它所能做的便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来分散她的悲伤。 以驾云的速度来算,田洱一天便跑了近八百里,中间只停过半个时辰歇息,仿佛是极限般,但田洱知道驾云完全可以承受末世之炮灰也不错。所以当天夜里,一人一马进了一座小城,那小城的名字很特别,叫雨回城。 流雨梦过,回首望断。 牵着驾云,田洱找了家客栈而入,客栈的店小二很眼尖,一眼人在门前望着他便跑了出来,又是哈腰问安又是帮着牵马,就是田洱不想住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位姑娘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看她犹豫的面色,想来对这客栈并不是那么的满意,不过没关系,有一等店小二哥在,那定是会服侍得妥妥当当,叫来客满意而归的。 田洱想了想,“住店吧,先住一晚。”满不满意,会不会多住还得看情况了。 “哎,好勒,您往里请!”店小二招呼人往里,“您的马已众后门牵进去,您尽管放心。” 被领着到了柜台前,掌柜的也甚是热情,笑容满面的笑得很灿烂,登记田洱的房间时并未需要身份牌,只问了名字,田洱随便报了个,便让小店给带路上房了。 客栈并不是特别大,田洱被安排在院子里的一间房,面前是个园子,圈着有无数间客房,门都闭着,不知是否住了人。田洱只看了一眼,也没有跟小二哥打听那些事情,进了房间还算满意的。 “姑娘,这间是上等房,里头有阁间,您若不喜到澡堂去,可以传唤小的,小的让人给您送热水。还有边上过去便是食堂,您有想吃的尽管吩咐,小的随传随到!” 点点头,“先给我上壶开水吧,杯子用开水泡过再送上来。”田洱进了房间,取过小二哥手中的钥匙,换了粒碎银子,在小二哥高兴的哈腰保证中,关上了房门。 房间大得像间屋子,用帘子将里室给隔开了,使得进门的人不能一眼看尽床铺。尽管不豪华却也干净,被褥与桌椅都挺干净整齐的,也没什么地方给她挑剔。 而且,她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才坐下便有人敲门,是那小二哥的声音,田洱起身去开门,果真看见是方才的小二哥,手中端着盘子,上头放着水壶还有杯子,田洱伸手去触碰杯子,还热热的大约是刚从被开水泡过。 小二哥将东西望好在桌面,哈着腰陪笑着问了句:“姑娘晚餐是要送上来,还是您到前堂去吃?” “送到房间里来吧,现在还早,你先让人给我弄些热水,我想泡个澡。待那之后,你再将饭菜送来吧,饭菜并不挑,你就让厨房看着做就行了。”田洱吩咐完便又坐回了椅子上,从行囊里取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的马有些挑,劳麻你让马厮挑些好的料子喂食,水要加一小勺盐,嗯……记得让马厮别太靠近我的马,不然伤着了我可不负责的。别的,就没有了,你下去吧。” 一一记下了田洱的需要与吩咐,小二哥点头首就退出去了。 尽管怪了些,但毕竟人家是姑娘家,而且还是个大方有钱的大家闺秀,要求再怪也不足为奇的。只是……如此俊的姑娘,怎的独身在外呢? 小二哥再好奇也不敢去打听的,掂了掂得到的小钱,马上就笑容灿烂了,高高兴兴地去将事给办好。 重新关上了门,田洱回到桌边将掏出来的东西放在桌面,那是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头净了些似丸子的东西,她拿了一粒置于杯中,取水壶往里灌水,丸子遇水即化,原该清透的开水倒入杯中化了丸子之后,变成了淡绿色,看样子倒是挺吸引人的。 田洱收起东西,这才吹了吹,将那杯青绿水给慢慢地饮尽了。 喝完了水,这才收拾着东西放到床边,换洗的衣服也取了出来,挂到屏风上,看了眼屏风上的阁间倒也干净清爽,看来上一次租客之后这里人有好好打扫过。 ------------ 第253章 :平静的日子难求 这一日,是天晴。 “段小子,这些你去处理,记得一定要按着上头写得找全了,别这种小事都办不来,到时莫怪老夫非让清酒那小子来照顾田娃娃,省得便宜了你!”白无敌瞪着段苍玥,又开始使唤了,而且外加一半的威胁,他那模样巴不得段苍玥什么都办不好,可以有机会让他 尽管又寒上几分了,却是天晴万里无云的,是个出行的好日子。段苍玥这些日子以来,被白无敌使唤得很上手,常常在外面买这个购那个也是常有的事,而他自己做得也无怨的,毕竟只要出去都是为着田洱的事。再者,他出门也可以勘察状况,目前二人的安全很重要,田洱的治疗慢慢地有了起色,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今日田洱睡得倒是有些晚,这会儿也还未起来,段苍玥受了白无敌的使唤便回到房中,看着那天真无邪地睡颜,眼底便含上了笑意,他喜欢田洱这般毫无防备地面对着他的模样。俯首在那睡颜上轻轻地亲吻了下,抚了抚那睡得有些乱的发丝,“好好睡,我去去就回。”声音轻得怕惊醒熟睡之中的人,怕扰了她的清梦。 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段苍玥积极地办事去了。 睁了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如死水般的沉寂,什么都没有了。 上了一套圆袖束身青衣,将头发绑成了个简单的束发,换一切准备好,田洱的背上挂着她那个包裹冷月风荷全文阅读。身上带上了她的那一套手术刀之外,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很简洁的并不多累赘。 “真的决定了吗?”年岁的白无敌望着这个有些颓废的小姑娘,知道她已无路可退了,心疼着问了一句。如果她希望,他愿意拼上老命也会保她的。 点了点头,田洱双膝而跪,这是她来到这边之后,头一次跪人,“田洱蒙得老前辈相救相助,大恩大德一生铭记在于永不相忘!”这份恩情,她无以回报,只有这一个磕头。 田洱只拜了一下,就被白无敌给着急地托了起来了。他哪里舍得让她跪着? “不能多帮你,老夫很是愧疚啊。”明明,是自己孙子的过错,她不但不怪罪,这么长时间来受了非人的罪过却未有埋怨一句他那笨孙子。还带着感恩的对待他礼敬友爱。 尽管常常惹他生气。但他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为了逗他高兴。 不想多说些门面的话,田洱再次颔首,没有以往的那种调皮搞笑,一张俊俏的小脸没多少表情,“那,大恩不言谢了,田洱就此别过。”说完不敢再看老人家那不舍的眼神,转身离去。 有些分别,是一生必须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她还不习惯这种场面的面对,尽管她还会疼痛不舍,可却又必做无疑。 大步离开了白院子,田洱一路奋向城外,这里离城北门并不远,她快步而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才出城门不远,便看见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在那儿,对城门而望。 “驾云!”田洱果然看到了那匹非常有灵性的马,快步奔了过去抱着那马头蹭了又噌,“好久不见,驾云有没有想我?” “噗噗!”驾云的双眼瞪得老大,鼻子喷气也有些粗,仿佛就在怪田洱丢下它那么久,田洱抱着它抚摸着,“抱歉啊,事出有因,当初也是万不得已才让你去通风报性,没想到你如此厉害还会追到这儿来,若不是几日前闻得你的嘶叫声,我还不敢确定你追着我来了这儿呢。” 她有七成是相信着驾云会追来的,只有三成担忧它找不着目标,毕竟马不像狗,没有狗鼻的灵敏,可透过空气而嗅到千里内外的熟悉的味道。 “噗。”驾云很快就原谅了这个人类,这个它唯一的主人。 田洱高兴地表扬了驾云,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阵之后,这才骑上了马,拍拍马颈,“驾云啊驾云,今日之后你主人我就要亡命天涯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会很大仁大义的……嗯,绝不原谅你。” 自言自语了一番,田洱往后看了一眼那座相对而言并不那么豪华雄伟的雨时城,她在那儿住了一个多月了,谈不上感情,却有舍不下的。 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她的前路,一片茫然的道路。 情网何咎,谁知心忧。 双腿驾马背,“驾!”一向清响,俊马长嘶一声前蹄双起,如疾风射出,一下子便窜出了几十丈。两路边的扬柳眨眼而逝,仿佛逝去的夹杂着一些难辩的东西。 垂了眸子,田洱如何阻止执念生板,再凄凄惶惶也不能回首。 系无解的死结在自己身上,果然连自己也解不了的。 驾云跑得极速,却能惊奇地能感受到,背上滴落几滴灼热的水珠,人类的情感它是不懂的,亦不能理解此时它的主人为何如此悲伤,它所能做的便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来分散她的悲伤。 以驾云的速度来算,田洱一天便跑了近八百里,中间只停过半个时辰歇息,仿佛是极限般,但田洱知道驾云完全可以承受容婉。所以当天夜里,一人一马进了一座小城,那小城的名字很特别,叫雨回城。 流雨梦过,回首望断。 牵着驾云,田洱找了家客栈而入,客栈的店小二很眼尖,一眼人在门前望着他便跑了出来,又是哈腰问安又是帮着牵马,就是田洱不想住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位姑娘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看她犹豫的面色,想来对这客栈并不是那么的满意,不过没关系,有一等店小二哥在,那定是会服侍得妥妥当当,叫来客满意而归的。 田洱想了想,“住店吧,先住一晚。”满不满意,会不会多住还得看情况了。 “哎,好勒,您往里请!”店小二招呼人往里,“您的马已众后门牵进去,您尽管放心。” 被领着到了柜台前,掌柜的也甚是热情,笑容满面的笑得很灿烂,登记田洱的房间时并未需要身份牌,只问了名字,田洱随便报了个,便让小店给带路上房了。 客栈并不是特别大,田洱被安排在院子里的一间房,面前是个园子,圈着有无数间客房,门都闭着,不知是否住了人。田洱只看了一眼,也没有跟小二哥打听那些事情,进了房间还算满意的。 “姑娘,这间是上等房,里头有阁间,您若不喜到澡堂去,可以传唤小的,小的让人给您送热水。还有边上过去便是食堂,您有想吃的尽管吩咐,小的随传随到!” 点点头,“先给我上壶开水吧,杯子用开水泡过再送上来。”田洱进了房间,取过小二哥手中的钥匙,换了粒碎银子,在小二哥高兴的哈腰保证中,关上了房门。 房间大得像间屋子,用帘子将里室给隔开了,使得进门的人不能一眼看尽床铺。尽管不豪华却也干净,被褥与桌椅都挺干净整齐的,也没什么地方给她挑剔。 而且,她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才坐下便有人敲门,是那小二哥的声音,田洱起身去开门,果真看见是方才的小二哥,手中端着盘子,上头放着水壶还有杯子,田洱伸手去触碰杯子,还热热的大约是刚从被开水泡过。 小二哥将东西望好在桌面,哈着腰陪笑着问了句:“姑娘晚餐是要送上来,还是您到前堂去吃?” “送到房间里来吧,现在还早,你先让人给我弄些热水,我想泡个澡。待那之后,你再将饭菜送来吧,饭菜并不挑,你就让厨房看着做就行了。”田洱吩咐完便又坐回了椅子上,从行囊里取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的马有些挑,劳麻你让马厮挑些好的料子喂食,水要加一小勺盐,嗯……记得让马厮别太靠近我的马,不然伤着了我可不负责的。别的,就没有了,你下去吧。” 一一记下了田洱的需要与吩咐,小二哥点头首就退出去了。 尽管怪了些,但毕竟人家是姑娘家,而且还是个大方有钱的大家闺秀,要求再怪也不足为奇的。只是……如此俊的姑娘,怎的独身在外呢? 小二哥再好奇也不敢去打听的,掂了掂得到的小钱,马上就笑容灿烂了,高高兴兴地去将事给办好。 重新关上了门,田洱回到桌边将掏出来的东西放在桌面,那是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头净了些似丸子的东西,她拿了一粒置于杯中,取水壶往里灌水,丸子遇水即化,原该清透的开水倒入杯中化了丸子之后,变成了淡绿色,看样子倒是挺吸引人的。 田洱收起东西,这才吹了吹,将那杯青绿水给慢慢地饮尽了。 喝完了水,这才收拾着东西放到床边,换洗的衣服也取了出来,挂到屏风上,看了眼屏风上的阁间倒也干净清爽,看来上一次租客之后。 ------------ 第254章 :茫茫人海 这一日,是天晴。 “段小子,这些你去处理,记得一定要按着上头写得找全了,别这种小事都办不来,到时莫怪老夫非让清酒那小子来照顾田娃娃,省得便宜了你!”白无敌瞪着段苍玥,又开始使唤了,而且外加一半的威胁,他那模样巴不得段苍玥什么都办不好,可以有机会让他 尽管又寒上几分了,却是天晴万里无云的,是个出行的好日子。段苍玥这些日子以来,被白无敌使唤得很上手,常常在外面买这个购那个也是常有的事,而他自己做得也无怨的,毕竟只要出去都是为着田洱的事。再者,他出门也可以勘察状况,目前二人的安全很重要,田洱的治疗慢慢地有了起色,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今日田洱睡得倒是有些晚,这会儿也还未起来,段苍玥受了白无敌的使唤便回到房中,看着那天真无邪地睡颜,眼底便含上了笑意,他喜欢田洱这般毫无防备地面对着他的模样。俯首在那睡颜上轻轻地亲吻了下,抚了抚那睡得有些乱的发丝,“好好睡,我去去就回。”声音轻得怕惊醒熟睡之中的人,怕扰了她的清梦。 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段苍玥积极地办事去了。 睁了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如死水般的沉寂,什么都没有了。 上了一套圆袖束身青衣,将头发绑成了个简单的束发,换一切准备好,田洱的背上挂着她那个包裹网游之绝世无双。身上带上了她的那一套手术刀之外,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很简洁的并不多累赘。 “真的决定了吗?”年岁的白无敌望着这个有些颓废的小姑娘,知道她已无路可退了,心疼着问了一句。如果她希望,他愿意拼上老命也会保她的。 点了点头,田洱双膝而跪,这是她来到这边之后,头一次跪人,“田洱蒙得老前辈相救相助,大恩大德一生铭记在于永不相忘!”这份恩情,她无以回报,只有这一个磕头。 田洱只拜了一下,就被白无敌给着急地托了起来了。他哪里舍得让她跪着? “不能多帮你,老夫很是愧疚啊。”明明,是自己孙子的过错,她不但不怪罪,这么长时间来受了非人的罪过却未有埋怨一句他那笨孙子。还带着感恩的对待他礼敬友爱。 尽管常常惹他生气。但他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为了逗他高兴。 不想多说些门面的话,田洱再次颔首,没有以往的那种调皮搞笑,一张俊俏的小脸没多少表情,“那,大恩不言谢了,田洱就此别过。”说完不敢再看老人家那不舍的眼神,转身离去。 有些分别,是一生必须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她还不习惯这种场面的面对,尽管她还会疼痛不舍,可却又必做无疑。 大步离开了白院子,田洱一路奋向城外,这里离城北门并不远,她快步而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才出城门不远,便看见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在那儿,对城门而望。 “驾云!”田洱果然看到了那匹非常有灵性的马,快步奔了过去抱着那马头蹭了又噌,“好久不见,驾云有没有想我?” “噗噗!”驾云的双眼瞪得老大,鼻子喷气也有些粗,仿佛就在怪田洱丢下它那么久,田洱抱着它抚摸着,“抱歉啊,事出有因,当初也是万不得已才让你去通风报性,没想到你如此厉害还会追到这儿来,若不是几日前闻得你的嘶叫声,我还不敢确定你追着我来了这儿呢。” 她有七成是相信着驾云会追来的,只有三成担忧它找不着目标,毕竟马不像狗,没有狗鼻的灵敏,可透过空气而嗅到千里内外的熟悉的味道。 “噗。”驾云很快就原谅了这个人类,这个它唯一的主人。 田洱高兴地表扬了驾云,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阵之后,这才骑上了马,拍拍马颈,“驾云啊驾云,今日之后你主人我就要亡命天涯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会很大仁大义的……嗯,绝不原谅你。” 自言自语了一番,田洱往后看了一眼那座相对而言并不那么豪华雄伟的雨时城,她在那儿住了一个多月了,谈不上感情,却有舍不下的。 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她的前路,一片茫然的道路。 情网何咎,谁知心忧。 双腿驾马背,“驾!”一向清响,俊马长嘶一声前蹄双起,如疾风射出,一下子便窜出了几十丈。两路边的扬柳眨眼而逝,仿佛逝去的夹杂着一些难辩的东西。 垂了眸子,田洱如何阻止执念生板,再凄凄惶惶也不能回首。 系无解的死结在自己身上,果然连自己也解不了的。 驾云跑得极速,却能惊奇地能感受到,背上滴落几滴灼热的水珠,人类的情感它是不懂的,亦不能理解此时它的主人为何如此悲伤,它所能做的便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来分散她的悲伤。 以驾云的速度来算,田洱一天便跑了近八百里,中间只停过半个时辰歇息,仿佛是极限般,但田洱知道驾云完全可以承受官场桃花运。所以当天夜里,一人一马进了一座小城,那小城的名字很特别,叫雨回城。 流雨梦过,回首望断。 牵着驾云,田洱找了家客栈而入,客栈的店小二很眼尖,一眼人在门前望着他便跑了出来,又是哈腰问安又是帮着牵马,就是田洱不想住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位姑娘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看她犹豫的面色,想来对这客栈并不是那么的满意,不过没关系,有一等店小二哥在,那定是会服侍得妥妥当当,叫来客满意而归的。 田洱想了想,“住店吧,先住一晚。”满不满意,会不会多住还得看情况了。 “哎,好勒,您往里请!”店小二招呼人往里,“您的马已众后门牵进去,您尽管放心。” 被领着到了柜台前,掌柜的也甚是热情,笑容满面的笑得很灿烂,登记田洱的房间时并未需要身份牌,只问了名字,田洱随便报了个,便让小店给带路上房了。 客栈并不是特别大,田洱被安排在院子里的一间房,面前是个园子,圈着有无数间客房,门都闭着,不知是否住了人。田洱只看了一眼,也没有跟小二哥打听那些事情,进了房间还算满意的。 “姑娘,这间是上等房,里头有阁间,您若不喜到澡堂去,可以传唤小的,小的让人给您送热水。还有边上过去便是食堂,您有想吃的尽管吩咐,小的随传随到!” 点点头,“先给我上壶开水吧,杯子用开水泡过再送上来。”田洱进了房间,取过小二哥手中的钥匙,换了粒碎银子,在小二哥高兴的哈腰保证中,关上了房门。 房间大得像间屋子,用帘子将里室给隔开了,使得进门的人不能一眼看尽床铺。尽管不豪华却也干净,被褥与桌椅都挺干净整齐的,也没什么地方给她挑剔。 而且,她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才坐下便有人敲门,是那小二哥的声音,田洱起身去开门,果真看见是方才的小二哥,手中端着盘子,上头放着水壶还有杯子,田洱伸手去触碰杯子,还热热的大约是刚从被开水泡过。 小二哥将东西望好在桌面,哈着腰陪笑着问了句:“姑娘晚餐是要送上来,还是您到前堂去吃?” “送到房间里来吧,现在还早,你先让人给我弄些热水,我想泡个澡。待那之后,你再将饭菜送来吧,饭菜并不挑,你就让厨房看着做就行了。”田洱吩咐完便又坐回了椅子上,从行囊里取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的马有些挑,劳麻你让马厮挑些好的料子喂食,水要加一小勺盐,嗯……记得让马厮别太靠近我的马,不然伤着了我可不负责的。别的,就没有了,你下去吧。” 一一记下了田洱的需要与吩咐,小二哥点头首就退出去了。 尽管怪了些,但毕竟人家是姑娘家,而且还是个大方有钱的大家闺秀,要求再怪也不足为奇的。只是……如此俊的姑娘,怎的独身在外呢? 小二哥再好奇也不敢去打听的,掂了掂得到的小钱,马上就笑容灿烂了,高高兴兴地去将事给办好。 重新关上了门,田洱回到桌边将掏出来的东西放在桌面,那是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头净了些似丸子的东西,她拿了一粒置于杯中,取水壶往里灌水,丸子遇水即化,原该清透的开水倒入杯中化了丸子之后,变成了淡绿色,看样子倒是挺吸引人的。 田洱收起东西,这才吹了吹,将那杯青绿水给慢慢地饮尽了。 喝完了水,这才收拾着东西放到床边,换洗的衣服也取了出来,挂到屏风上,看了眼屏风上的阁间倒也干净清爽,看来上一次租客之后这里人有好好。 ------------ 第255章 :谁? “哈哈,就知道大哥喜欢这类的!”边上有人笑哈哈地附和,脸上尽是些猥琐神情。 田洱看了眼,边上不多的路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却个个都躲得远远的,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有人会上前来搭救的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淡啊。 好吧,人不救我,我自救吧。 小眉一挑,田洱眯着双眼笑眯眯的,嘴里还啃着烤红薯呢,咽了咽之后才道:“这位大哥,您有何见教?”好歹,先礼后兵嘛,这个世间恶人比比皆是,她得学会宽容的,要宽恕这些即便是恶却也是条生命的人。 那带头人被唤大哥,可乐了,嘿嘿直笑,“哥想跟美娇娘玩玩。”嗯,很坦率直接的人啊,田洱想着,这样的人更应该宽恕的。于是,她笑得更加亲和了,“这位大哥,小女子还有急事在身,您不如找旁人与您玩儿去?”然后侧身看了看其身后好几个弟兄,“实在没办法,找你的这些兄弟也行啊,人挺多的嘛。” 于是,边上的那些路人,不管是有意看好戏还是无意为她担忧着,心里此时不约而同地想:这姑娘是不是缺根筋啊?可不是,都这会儿了还没看清状况,真为她捏把冷汗了兵临天下全文阅读。 那男人笑得更欢乐了,“美娇娘如此可爱,哥就只想跟你玩称。”这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伸出了手,就要摸田洱的小脸,只是田洱还未反应,只闻那人“啊”了一声,不算惨的惊叫。 “啊,小枝。别乱吃东西,这手可能会有病毒的,你吃下染了什么怪病怎么是好?”田洱一脸担心地看首肩上的小枝,小枝刚才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伸过来的手,这会儿被甩好在它松得开,虽有些踉跄却还是安全地立在田洱的肩上。 “吱!”小枝瞪这个迟顿的主人,很是不满。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它不出马哪里行? 笑着伸手摸了摸朝自己吱吱乱叫的小家伙,田洱声音很温和:“好了好了,知道你关心我,我这不是没事嘛。”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可小枝仍瞪着那双灵气的眼,什么叫没事,一会就出大事了! 没办法,它不会说人话。只能干瞪着。 “……小这畜生活腻了!”那疼过之后的男人原本脸上的猥琐笑意全无,露了狰狞的凶样,瞪着田洱和她肩上的小东西,“娘们,你怎么赔本大爷?” 好了,口气和语法都变了。 无声地摇了摇头。田洱很同情地看着那人,“这位大爷,您本是好人该长命的。唉……”先是一串的感慨,再来一串的悲伤惋惜,煞有介事的模样可不把人吓坏。 “什么意思?”那男人瞪田洱,因为他觉得被咬的手仿佛更疼了,错觉? 继续用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他的最后遗容一般,把人看得毛骨悚然,她才摇首惋惜地道了一句:“小女子的这只小家伙看起来毛绒绒顶可爱的,而且小小的也无甚杀伤力……但是,被它咬过。没一人能活下来的,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惋惜着又一条生命的陨落。 “……你、你是说,这小畜生有毒?”那人大惊。难怪觉得被咬的手更痛了,赶紧垂首一看,艾玛,都变色了,真、真真是有毒! “什么,有毒?”其身后一帮人才明白过来田洱那模样的意思,赶紧表示关怀地围了上来,有人“哎呀”一声,喊着:“是真有毒啊!都变黑色了!怎么办 怎么办……” 嗯?田洱奇怪了,偷偷瞄了一眼,真是变黑了,有些奇怪地转首看看肩上一脸若无其事的小枝,很小声地问:“小枝,你牙上带毒的?” “吱。”小枝应她,当然,她是没办法理解这回答是承认还是否认。 然后,便有人迁怒了,“臭娘们!这东西是你的吧,快把解药交出来!”这一吼,那些人都上前围住了田洱,大有她不交出解药就决不放过她的趋势。 田洱很无辜地笑笑,“无药可解的,没事,不会马上死的,只要不断动怒不有大喜大悲什么的,还能活很长,不然……”她很认真地拖了后音,“你可以先试着暴怒一下,明天天亮之前,你就会死哦。”说完她露了个大大的灿烂而明艳的笑脸,十分天真无邪的笑脸,都叫人无法直视了。 “……”从默。 那男人脸部表情扭曲,可最后还是很怕死地没有发飙,努力地深呼吸着,就怕自己真忍不住暴虐了起来,然后笑眯眯的,对田洱继续笑,“姑娘,真没解药吗?”嗯,连称呼都改变了,因为他觉得手很疼。 田洱无奈地摇首,一脸同情,“小女子也很同情你,没想到小枝会误会你的举动以为你是要伤害于我,唉,我该向你道歉的。”一脸的歉意。 “谁要你道歉了!是……”刚发怒的人想到自己的小命,强忍着又咽下那口气了,然后再努力地吸着气,露了张二盼可亲的脸色,“姑娘怎会带如此危险的畜生出门?”明明是笑脸,可话却从牙缝里出来的少女大召唤。 这话,让田洱更无辜了,“小枝平时不随便咬人的,不然死多少个我都数不清了不是?今日真的只是个意外,哪想您会忽然伸手过来?它只是保护我。”愧疚地敛了眸子,“当年,小女子还是豆蔻之年,有个小伙伴就是过于喜欢小女子,本身小女子也挺喜欢他的,没想到他忽然就亲过来,被小枝一口咬过之后也没当一回事,晚上回去就……这么没了。”唉,多可怜啊。 “……”那些人一脸白目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毕竟真被咬了的。所以最好他们一致看向他们的的老大,只见他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搓着手说:“想来也有缘能在此相遇,不如姑娘就到我们那儿玩玩吧。”一个眼神,那些还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反应倒是灵敏的,直接就扑上来想要抓人,却只小枝尖叫了一声,“吱!” 那些人给吓得不敢乱动了。 张牙舞爪的小枝跳立在田洱的头顶,冲着那些想扑过来的人“吱吱”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吓得这些人都怯步了。 田洱笑笑,他们怯步,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了小枝真的可以咬死人。 毕竟,天下没有不贪生怕死之人。 “没关系,你们动粗吧,小枝咬不到所有人的,至多在最后挣扎着咬到七八个就能被他们弄死了。”田洱说得那个叫轻松啊,听得那些人和小枝都寒气而出了,她这不是摆明了让这些人杀了它嘛? 可,那些人却越发的畏惧不敢上前了,有的更甚地退了几步,你挤眼我弄眉的,都让别人先上。 那为首的男人,想怒喝这些贪生怕死的手下,可又动不得怒,只能不断地吸着气,让自己消气,“……你们快上啊,抓住她就行了。”这话,是带着笔意说的,说得有那么点云淡风轻的意味,哪有平日的凶狠,使那些手下有种奇怪的错觉,一点都不畏惧于他,都不肯先动。 就让他怒吧,今晚死了大家可都解放了不受再受这种人虐待…… 有一个人如此想,就有两个人。 于是,大家非常有默契的谁都不肯上前,干脆有人煽风点火,“老大,不如您上吧,您喜欢这娘们,咱们兄弟不能抢了老头的风头,是不?”说得还若人厌地陪笑着、 那男人一听怒火噌地又上来了,可马下又被他压下去了,将瞪人的目光都改为温柔的爱抚了,“阿呆,平时怎不见你如此会说话?没关系,老大让你们上你们就上。”他是笑着说的,所以神情有点儿诡异。 拍了拍手,田洱已经吃完了那只烤红薯,嗯,好香呢。 听到田洱的拍手声,所有人都看着她,却见她笑眯眯的,好不可爱,“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都是好人,好好服侍你们的老大哦,别让他忽然就动怒了可了不得了,若真因此而暴毙了,我会愧疚的。”她点头,然后露着灿烂的笑容,“那死法别说有多残忍了,我都不太想回忆了,全身血管暴裂,七巧流血,死不瞑目似的瞪着人,别说有多恐怖了。”说着她自己还不忘抖一抖 ,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得人觉得那回忆真是恐怖啊。 “那我告辞了,有缘再见。”田洱挥挥手,头顶着那还在晃弱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光明正大地走在那些人不由自主让出条道的路上,完全没有害怕地离开了。 “……老大?”有人唤了一声那还笑着却笑得有些僵硬的男人,只见他面色诡异,仿佛已无药可救似的,看得人不寒而栗。 逗了逗头上的小枝,“其实,你会不会咬死人的?”田洱问它,虽然刚才的全是瞎掰的,但好歹她也是有点儿担心真会咬死人啊。 ------------ 第256章 :可以改变 “哈哈,就知道大哥喜欢这类的!”边上有人笑哈哈地附和,脸上尽是些猥琐神情。 田洱看了眼,边上不多的路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却个个都躲得远远的,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有人会上前来搭救的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淡啊。 好吧,人不救我,我自救吧。 小眉一挑,田洱眯着双眼笑眯眯的,嘴里还啃着烤红薯呢,咽了咽之后才道:“这位大哥,您有何见教?”好歹,先礼后兵嘛,这个世间恶人比比皆是,她得学会宽容的,要宽恕这些即便是恶却也是条生命的人。 那带头人被唤大哥,可乐了,嘿嘿直笑,“哥想跟美娇娘玩玩。”嗯,很坦率直接的人啊,田洱想着,这样的人更应该宽恕的。于是,她笑得更加亲和了,“这位大哥,小女子还有急事在身,您不如找旁人与您玩儿去?”然后侧身看了看其身后好几个弟兄,“实在没办法,找你的这些兄弟也行啊,人挺多的嘛。” 于是,边上的那些路人,不管是有意看好戏还是无意为她担忧着,心里此时不约而同地想:这姑娘是不是缺根筋啊?可不是,都这会儿了还没看清状况,真为她捏把冷汗了天逆最新章节。 那男人笑得更欢乐了,“美娇娘如此可爱,哥就只想跟你玩称。”这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伸出了手,就要摸田洱的小脸,只是田洱还未反应,只闻那人“啊”了一声,不算惨的惊叫。 “啊,小枝。别乱吃东西,这手可能会有病毒的,你吃下染了什么怪病怎么是好?”田洱一脸担心地看首肩上的小枝,小枝刚才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伸过来的手,这会儿被甩好在它松得开,虽有些踉跄却还是安全地立在田洱的肩上。 “吱!”小枝瞪这个迟顿的主人,很是不满。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它不出马哪里行? 笑着伸手摸了摸朝自己吱吱乱叫的小家伙,田洱声音很温和:“好了好了,知道你关心我,我这不是没事嘛。”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可小枝仍瞪着那双灵气的眼,什么叫没事,一会就出大事了! 没办法,它不会说人话。只能干瞪着。 “……小这畜生活腻了!”那疼过之后的男人原本脸上的猥琐笑意全无,露了狰狞的凶样,瞪着田洱和她肩上的小东西,“娘们,你怎么赔本大爷?” 好了,口气和语法都变了。 无声地摇了摇头。田洱很同情地看着那人,“这位大爷,您本是好人该长命的。唉……”先是一串的感慨,再来一串的悲伤惋惜,煞有介事的模样可不把人吓坏。 “什么意思?”那男人瞪田洱,因为他觉得被咬的手仿佛更疼了,错觉? 继续用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他的最后遗容一般,把人看得毛骨悚然,她才摇首惋惜地道了一句:“小女子的这只小家伙看起来毛绒绒顶可爱的,而且小小的也无甚杀伤力……但是,被它咬过。没一人能活下来的,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惋惜着又一条生命的陨落。 “……你、你是说,这小畜生有毒?”那人大惊。难怪觉得被咬的手更痛了,赶紧垂首一看,艾玛,都变色了,真、真真是有毒! “什么,有毒?”其身后一帮人才明白过来田洱那模样的意思,赶紧表示关怀地围了上来,有人“哎呀”一声,喊着:“是真有毒啊!都变黑色了!怎么办 怎么办……” 嗯?田洱奇怪了,偷偷瞄了一眼,真是变黑了,有些奇怪地转首看看肩上一脸若无其事的小枝,很小声地问:“小枝,你牙上带毒的?” “吱。”小枝应她,当然,她是没办法理解这回答是承认还是否认。 然后,便有人迁怒了,“臭娘们!这东西是你的吧,快把解药交出来!”这一吼,那些人都上前围住了田洱,大有她不交出解药就决不放过她的趋势。 田洱很无辜地笑笑,“无药可解的,没事,不会马上死的,只要不断动怒不有大喜大悲什么的,还能活很长,不然……”她很认真地拖了后音,“你可以先试着暴怒一下,明天天亮之前,你就会死哦。”说完她露了个大大的灿烂而明艳的笑脸,十分天真无邪的笑脸,都叫人无法直视了。 “……”从默。 那男人脸部表情扭曲,可最后还是很怕死地没有发飙,努力地深呼吸着,就怕自己真忍不住暴虐了起来,然后笑眯眯的,对田洱继续笑,“姑娘,真没解药吗?”嗯,连称呼都改变了,因为他觉得手很疼。 田洱无奈地摇首,一脸同情,“小女子也很同情你,没想到小枝会误会你的举动以为你是要伤害于我,唉,我该向你道歉的。”一脸的歉意。 “谁要你道歉了!是……”刚发怒的人想到自己的小命,强忍着又咽下那口气了,然后再努力地吸着气,露了张二盼可亲的脸色,“姑娘怎会带如此危险的畜生出门?”明明是笑脸,可话却从牙缝里出来的邪魅仙主,命犯桃花最新章节。 这话,让田洱更无辜了,“小枝平时不随便咬人的,不然死多少个我都数不清了不是?今日真的只是个意外,哪想您会忽然伸手过来?它只是保护我。”愧疚地敛了眸子,“当年,小女子还是豆蔻之年,有个小伙伴就是过于喜欢小女子,本身小女子也挺喜欢他的,没想到他忽然就亲过来,被小枝一口咬过之后也没当一回事,晚上回去就……这么没了。”唉,多可怜啊。 “……”那些人一脸白目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毕竟真被咬了的。所以最好他们一致看向他们的的老大,只见他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搓着手说:“想来也有缘能在此相遇,不如姑娘就到我们那儿玩玩吧。”一个眼神,那些还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反应倒是灵敏的,直接就扑上来想要抓人,却只小枝尖叫了一声,“吱!” 那些人给吓得不敢乱动了。 张牙舞爪的小枝跳立在田洱的头顶,冲着那些想扑过来的人“吱吱”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吓得这些人都怯步了。 田洱笑笑,他们怯步,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了小枝真的可以咬死人。 毕竟,天下没有不贪生怕死之人。 “没关系,你们动粗吧,小枝咬不到所有人的,至多在最后挣扎着咬到七八个就能被他们弄死了。”田洱说得那个叫轻松啊,听得那些人和小枝都寒气而出了,她这不是摆明了让这些人杀了它嘛? 可,那些人却越发的畏惧不敢上前了,有的更甚地退了几步,你挤眼我弄眉的,都让别人先上。 那为首的男人,想怒喝这些贪生怕死的手下,可又动不得怒,只能不断地吸着气,让自己消气,“……你们快上啊,抓住她就行了。”这话,是带着笔意说的,说得有那么点云淡风轻的意味,哪有平日的凶狠,使那些手下有种奇怪的错觉,一点都不畏惧于他,都不肯先动。 就让他怒吧,今晚死了大家可都解放了不受再受这种人虐待…… 有一个人如此想,就有两个人。 于是,大家非常有默契的谁都不肯上前,干脆有人煽风点火,“老大,不如您上吧,您喜欢这娘们,咱们兄弟不能抢了老头的风头,是不?”说得还若人厌地陪笑着、 那男人一听怒火噌地又上来了,可马下又被他压下去了,将瞪人的目光都改为温柔的爱抚了,“阿呆,平时怎不见你如此会说话?没关系,老大让你们上你们就上。”他是笑着说的,所以神情有点儿诡异。 拍了拍手,田洱已经吃完了那只烤红薯,嗯,好香呢。 听到田洱的拍手声,所有人都看着她,却见她笑眯眯的,好不可爱,“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都是好人,好好服侍你们的老大哦,别让他忽然就动怒了可了不得了,若真因此而暴毙了,我会愧疚的。”她点头,然后露着灿烂的笑容,“那死法别说有多残忍了,我都不太想回忆了,全身血管暴裂,七巧流血,死不瞑目似的瞪着人,别说有多恐怖了。”说着她自己还不忘抖一抖 ,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得人觉得那回忆真是恐怖啊。 “那我告辞了,有缘再见。”田洱挥挥手,头顶着那还在晃弱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光明正大地走在那些人不由自主让出条道的路上,完全没有害怕地离开了。 “……老大?”有人唤了一声那还笑着却笑得有些僵硬的男人,只见他面色诡异,仿佛已无药可救似的,看得人不寒而栗。 逗了逗头上的小枝,“其实,你会不会咬死人的?”田洱问它,虽然刚才的全是瞎掰的,但好歹她也是有点儿担心真会咬。 ------------ 第257章 :司徒木的再次出现 “年轻面具男子?”听了田洱那着急的解释,段碧瑜也微微一愣,“先不说这男子有未有戴面具,若真是有女子向您表白,是不会通过谁将东西交于您。这么看来,并非是哪家千金看上了您才送的这锦盒子。” 一听完,田洱一颗半提的心猛然就放下了,赶紧拍拍胸脯,“可不是!哪有人会忽然看上我的?还是个女人?别开玩笑了,这比半夜鬼吓人还要恐怖好吗?”田洱责怪地瞪向让她提心吊胆的段碧瑜,真是吓得她险些就要晕过去了。 同样也松了一口气的段碧瑜也一脸的奇怪,“若不是哪家千金赠于的,又会是些什么人呢?为何只送盒子不给钥匙?”真是怪事天天有。 摇首,“我也不得而知。”若知道了,她就不会问了,“我还以为是你给我留着。”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段碧瑜了,可是看现在这情形,大约也不是她,那到底会是谁为了什么而给自己留下的呢? 思索了一下,“不如,扔掉吧。”这样至少会少一些麻烦,如此棘手的东西留在身边大约是个危险讯号。 摇了摇头,田洱不是很赞成这个主意,“我总觉得,这东西很重要。”若真扔了也许是个极大的损失,捧着盒子翻来覆去,仍是找不到答案。 放下盒子,“这个暂且先不说,碧瑜知道哪一国黑发墨瞳最为普遍寻常?”田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以前总嫌弃自己的黑发。黑得发油发亮的,总想染别的颜色,只因为很麻烦她一直未有去染秦女潇潇。这会儿是真心想染了,却不知上哪找染发的色素了。 原来黑色还能很招摇的。 听了田洱的问题。段碧瑜也有一丝为难,“青丝墨瞳在七国之中,都是罕见稀奇的,若到了一些藩邦部落甚至还会被誉为天神下凡。您若要问哪儿最普遍,碧瑜也说不清楚。不过,听说月国国主子书千雨就是墨发墨瞳,他一度被月国国民当作天神下凡救世而生,全国国发都十分爱戴于他,若听到哪国人论起国主是非,必会引起众怒。” 睡了眨眼。“这么厉害?”好吧。从来没想过黑发黑瞳还能这么罕见的。“那,有没有染发的颜料?”不过,染了发眼也染不掉啊。这里又没有美瞳,怎么办呢? “这……”段碧瑜更为难了,“您想染掉发色?” 点头,“不染掉到哪都可能被找到,段苍玥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还有一个魔宫的杀华,那可是妖孽啊,尽管她不相信那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但始终得防着。 虽然这事,段碧瑜也有想过,只是。“这……染布的颜色倒是有的,只是那种太伤了,一不小心头发掉光了如何是好?”可不是,那种放了矾的颜料,可不是好玩的,“再说,您的眼也改不了色啊。” 为难地坐了下来,真是麻烦。 “以你看,段苍玥的人马大约什么时候会找得到我们?”她离开有两日了,虽然驾云跑得快,但并不能保证段苍玥的马跑得不快,“他让我去死这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不管誓言再好听,命是我自己的便只能由我自己决定,任他再好听的甜言蜜语我也不可能平白为了个不认识的人去送死。”这话,尽管有着怨恨,却不狠毒。 她是喜欢那个男人,但是…… 敛了眸子,她只要坦坦荡荡。 爱与不爱,放不放得下,只要自己坦荡了便问心无愧。 看着田洱的决绝,段碧瑜神色有些紧,“其实……”该怎么说呢,能怎么说呢?“大哥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只是要救花容一个人的苦衷。 听这狡辩一样的话,田洱噗哧一声笑了,自嘲的那种笑,“不得已?即便是为了天下人的命,都不应该拿我的命去换,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我就注定要为了那些命而不能自己。凭什么?”笑话,是谁规定的? 一顿,难为色的段碧瑜被这话给震了一下,是啊,凭什么呢? 瞧段碧瑜的神色,田洱误以为她的想法,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任你们谁要我也不会轻易就犯,所以你也别为了旁人说话了。”不然,她不高兴便将人赶走,反正有驾云的小枝,她也不会过得孤独的。至少这些小家伙不会理所当然地想要她的命。 “……碧瑜知错了。”段碧瑜垂首,的确是错了的。 被影响了心情,田洱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她需要喘口气,“你别跟着。”阻断了段碧瑜的脚步,田洱出了屋子,这间客栈没有以前住的豪华,并没有后园子,所以田洱出了客栈就往人少的方向行去。明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段碧瑜的,只是心火上来了就有点控制不住,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性命被旁人置咀。 “吱……”小枝不知何时窜上了田洱的肩头,弱弱地吱了一声,仿佛知道它的新主人心情不好,而去安慰她一般,然后用小小的脑袋蹭着田洱的脖子。 伸出手,揉了揉小枝的小脑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是啊,自己的小情绪,还是有人……不,有小动物关心的。即便,自己大约……被天下人抛弃了,但它们却仍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也不会惹她不高兴数码暴君。揉着小家伙,“小枝,你说我该怎么办……” 该,如何是好? 离真相越近,她越害怕 。 害怕那是她无法承受的结局,害怕一些她怎么也承受不住的东西。 唉,谁可垂怜? 只是,田洱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司徒木,那个她信了十七年之后,开始怀疑的人,一个就像亲大哥一样存在的人。 “……世界,真小啊。”手还揉着小枝的小脑袋,田洱望着眼前的一脸儒雅的男子,略青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了个发髻,用一根玉簪插着;他穿了一件青衣,外头披了件大暖袍。是了,天气转冷了,是该穿多一些了;一双无神的眼淡淡地望了过来,没有瞳色的,淡得就像一潭死水。每回看到,田洱的心都人揪着疼,很难受的。 司徒木脸色有些冰冷,跟在地球那对田洱总是忍不住咆哮的司徒木简直判若两人,他冷淡地开口:“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并不是偶遇,这天下间也不可能如此之多的偶然。 轻眨了一下眼,田洱一脸的‘我猜也是如此’的神色,然后笑了笑,“是要抓我回去吗?”现在的她,不相信很多人,不巧的,连眼前这个让她本该心系的人,她也不相信了。因为,他出现在太过诡异,而且他……变了。 点了点头,“你在外头很危险。”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头游荡,以她为目标的人太多了,危险无处不在,“跟我回去,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司徒木立在那儿,并未有上前逼迫,口气也仍是那么的冷淡,就像个陌生人。 田洱也定在那里没有动,收回了揉着肩上小枝的手,淡淡地望着一两丈外的人,那张脸还是那么的英俊,还是那么的熟悉,不一样的只是那种表情。 “能告诉我,你是属于哪一方的吗?需要我的命,还是我的其他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拼命都想要得到的?”田洱开始怀疑,也许那个阴谋,在她未出世就开始凝聚形成了,她不过是阴谋的一枚也许十分重要的棋子。 即便再重要,棋子也永远只能是棋子,哪会有好结果? 终于,那无神的眸眨了一下,冷淡的表情有了一丝的转变,那大袍子下的手动了动,伸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样小东西,田洱望过去却震住了。那是一枚钥匙,小小的却让她瞬间便明白了何用的,蹙着眉头,“那个盒子是你送来的?”他要搞什么花样? 摇了摇首,“不是我送的,但是钥匙一直都在我的手中。”顿了一下,“有人想让你将盒子打开,所以将盒子送到你的手中了,但是,唯独那个盒子是你不能打开的。”收回了手,同样也收回了那枚钥匙,司徒木的话没有虚言,“跟我走,不会伤害你的,只有我。” 旁的人,不管是谁接近她,最后都必定是要伤害于她的。 任何人。 田洱此时的神色已经变了,双手捏得紧紧的,久久之后才缓缓地松开,“如果我说不呢?”她自己的命,不想听别人使唤,即便这个顶着司徒木一模一样面孔的男子,她也不想听。 见过花容,她越发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司徒木了。 “你别无选择。”一句话间,田洱已经落入了司徒木的手中,单后就被捏住了喉咙,却不疼的,只是身后堵着一块肉墙告诉她,她挣扎也没有一丝用。 咬着牙,“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马上就食言了吗。 耳边响起司徒木的声音,“我的确不会伤害于你,即便用手段将你带回去,也不会伤害于你。”至多不过让她一时受制罢了。 ------------ 第258章 :司徒木的出现,离真相有多远 ps: 谢谢【krystal南、东坡闲士、王牌、小小火紫、……】各位大侠的票票!!!小女不胜感激,就此鞠躬! 被捏着最脆弱的喉咙,身后被肉墙牢牢地抵着,田洱知道自己是反抗不了的,垂了眸认命似地道了一句:“那让我回客栈取东西。”这个要求并不难,更加不会苛刻,田洱知道这个人必定会同意。 松了手,司徒木并没有太为难田洱,点了点头之后随着田洱往客栈行去。小枝知道是敌是友,一见自己的新主人得以松开,它便毫不畏惧地朝这个公人类“吱吱”地叫着,叫得有些尖锐凶狠。田洱转首揉了揉肩头的小枝,带着无奈的认命说:“莫气了,你不是他对手。”这话,仿佛就像在说自己不是对方对方一样,再无奈也无可奈何。 听着田洱那无可奈何的话,司徒木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很安静地跟着田洱回到了客栈。还在房中为自己的过失而愧疚难过的段碧瑜瞧见去而复返的田洱那神色比方才还要阴沉时,不由得一怔便看到了其身后跟着的本司徒木,出于杀手对危险的本性认知,她抽出剑跳到了二人之间,剑指来人,一脸煞气黑暗血统最新章节。 田洱瞧了一眼尽是警惕的段碧瑜,很淡然地问了一句:“你是他对手吗?”没有质疑也不苛责,只是寻问罢了。而回答她的不是段碧瑜,而是司徒木本人,“她不是我对手。”即便是这样单打独斗这女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还要带上田洱这个累赘。 “好吧。”田洱应了一声,“既然你不是他对手,还是把武器收起民来吧,我们收拾收拾就随他出发了。”反正都得走。只是大约又要入虎口了,明明刚从狼窝出来。 段碧瑜非常不甘心地将剑收了起来,高手过招未必需要出招,她的确不是眼前这男子的对手,也的确知道田洱并非甘愿要跟着离去,所以她的不甘中带着懊悔,悔自己不够强大。 田洱的东西并不多,就一个小包袱,段碧瑜去牵来田洱的驾云,驾云倒也识得她。也就任着她牵出了客栈。不过在上马之前。田洱被拦了下来。“坐马车吧。”司徒木牵过驾云,驾云不动他只是一个瞎眼神过去,驾云如此高大的俊马竟然不由得一抖。颤颤地迈出了步子。 抿了抿嘴,这是怕她跑路啊?查得可真是清楚。 上了那驶过来的马车,驾云给段碧瑜来骑,也是得到了田洱的许可,驾云才免为其难让她上背。 马车里二人面对面坐着,田洱一直用瞪视的目光瞪着对面这张熟悉的脸庞,可对方真当自己是瞎子完全不买她的账,直接无视掉了。不得已,田洱才得开口:“我们要去哪里?”好歹她也是当事人,总有知晓权吧。 听到声音。对面的司徒瞎子微微地动了动脖子,没有投来空洞的视线,应答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 说完,他微微一愣,因为田洱说得比他还要快,并且一字不差。田洱用白眼来瞥他,“这种回答我老早就知道了,换一种行不行?”这些人是在卖弄什么? 不知是田洱的话中有趣,还是她说话的态度好玩,一直冷着脸的司徒木难得的笑了,那种温和且儒雅的笑容,那种暖人心窝且熟悉的笑容,徐徐回应田洱,“我记得,一年前的你并不是如此。”至少,没有如此……嗯,该如何形容呢,是了,是一种坦荡无谓的。一年以前,她还只是个被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千金小姐,尽管她懂得世间的艰辛却从未亲身经历过,就像是一朵开在温室里的花儿,出了温室大约就会死去。然后,如今的她,仿佛就像一朵开在路边的小野花,妖艳却蓬勃不息。 眨了眨眼,“一年以前的司徒木也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冷着脸对她,至少不会一意孤行强带她走,至少……会很疼爱地揉着她的头告诉她不用怕,一切有他。 司徒木笑了笑,“现在的我,才是原来的我。”这一点,至少他没想过要骗田洱,也没必要骗她。 “那,以前的司徒木是假的,只是假装出来的吗?”这个回答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难道以前自己信了十多年的人,家族信了十多年的那个神算,其实只是个骗子吗?那些关怀与在意都只是虚情假意? 这如何让她接受? 挪了挪位置,司徒木面向田洱,尽管他看不见也要用那空洞的眼神看她,关且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不,以前那个我,也是我。”这是他的回答,“只是,那不过是我的一部份,而现今的我,才是完整的。这么说,你可理解了?” 田洱微张着嘴,一脸的茫然,哪里理解得了? “……你、你是说,在地球的司徒木,只是……你的分身?你是鸣人?”好吧,后面一句她是本能地吐槽,与问题无关。不过却听得司徒木微愣之后又笑了,“你知道我不看动画的。”虽然他知道谁是鸣人,“但性质与分身不一样,去地球的我,还是我,只是……” “只是?”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留一半超级娱乐成就系统! “只是,只带了一部份记忆而去,为的是保护你在地球能完好地活到十七岁。”司徒木暴了惊天的消息,听得田洱如雷轰,下巴都快要掉地了,指着他抖了半天没抖出一句话来。 这……在讲奇幻故事? 说的人很从容,“既然你都来到这个世界了,还有可以让你如此震惊的事吗?”那语气,淡然的来有点儿嘲笑,听得田洱瞬间回神,瞪他,“闻所未闻就不能让我震惊一下啊?再说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你再说清楚一点。”口气很冲,有点儿泼妇的味道。 司徒木也不介意她这般模样,继续解释她的疑问,“其实,你应该知道你是不凡的了,但你远远猜不到自己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我也一时说不清楚,这还需要你一步步走下去。而你必须相信的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这一点。” 口气太过严重,田洱有种正襟危坐的错觉,眨巴着眼看着这个认真严肃的男人,这种语气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窝心……“你,真的是司徒木吗?不是冒牌?” “你是想考我吗?”相信十多年,有一些只有二人才知道的秘密,不管考多少他都能回答,只要这样能使她信服,他是无妨。 “真的可以考你?”田洱试问,得到对方点首之后,她想了想,决定问个近一点的问题,“去年二月十三情人节那时我发烧了,哭着对你说了句什么话?”那时,离她穿越过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离得这么近他大约会记得吧。 司徒木想了想,便回答:“你那时说,‘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想离开’。”顿了一下,仿佛是忆起了不好的往事,让司徒木有些难过,连淡然的神情也染上了愁色,“还有,十四才是情人节,那日你也未有发烧,只是晕倒了而已。”她这个体质,是很难感冒发烧的。 眨巴眨巴着那双汪汪大眼,田洱总算是相信了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把自己踹进时光机的那个司徒混蛋。 牙一咬,“我现在特别想踹你一脚。”田洱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真心话。换来司徒木淡淡的回应:“你可以试试。”那一身寒气,仿佛就是在说,有种你试试。 的确,田洱有点儿没那个胆,若是换了以前的司徒木她的确没什么好顾虑的,可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并不清楚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一个不小心把他给惹毛了,到时受什么罪她可预料不到。摸着下巴,“既然,你有办法把我送来这里,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去?”这个人都来去自如了,再送她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不可能。”司徒木一口就拒绝了,听得田洱险些就暴跳起来,他继续说,“送你回来已属勉强,以现如今的我不可能再将你送到地球。再说,你本来就属于这里,毋须回到那个不属于你的地方,你待在那里,迟早是会没命。”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骗过她,地球没有她可以活下去的能量。 “……”田洱自然是不相信的,努着嘴在那里诽谤着。 挠了挠头,背靠着车栏,一副问不清楚也没关系的模样,田洱又瞥了过去,那张脸仍是冷淡的,没有任何亲昵感,自然也没有人前的那种纵容与疼爱。 “……那什么,你的眼怎么了?”面对陌生人,田洱的态度有点儿复杂,一半是对着原来的司徒木才有的任性,一半是对着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的嚣焰。尽管,这个人有点儿……讨厌,但他的确是司徒木的,至少这点她可以少少地依赖一下,所以关心也在所难免。 而司徒木却在此时闭上了双眼,头靠着车栏,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微微地摇着,在田洱瞪了半响之后才徐徐回道:“这是代价。” 是身为预言一族唯一继承人的代价。 ------------ 第259章:过于震惊的事实让人郁闷 ------------ 第260章:坦然【我已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