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一,楔子 更新时间:2013-10-01 本是阳春三月,阳光庸庸散散的照射着。 京城刘将军府中,精致的院中假山错落别致,绿色的藤蔓绕着形态各异的假山一圈圈缠绕上去显的绿意盎然。西边一大片的桃花林中,桃花一朵叠一朵开的正是艳丽。 微风吹过,幽静的院中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小姐,你小心点,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声音里夹杂着担心和懊恼。 “没事的,这还难不到我呢。”刘诺踩在一块大石头上垫着脚尖努力伸直胖乎乎的小手够着一支盛满花朵的枝头,本是十一二岁人比花娇的年纪,衬着满枝的桃花反而显的娇嫩嫩的。 “咔嚓”一声轻响,刘诺满意的笑了,一张圆鼓鼓的小脸上透露出股得意来,转过身正想炫耀一番,眼角一撇却看见母亲与姑母神色匆忙的朝屋后幽静的树林中走去。 刘诺偏着脑袋好奇的想了想,一双灵动的眼睛咕哝哝的乱转。随手把花扔给了底下的小丫鬟,“你们先把花插到我的房里,我肚子疼要上厕所。”说完灵巧的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提了裙摆悄悄的跟了过去。 初春的早晨,空气还有些湿润,树枝沾满了露水显的青翠欲滴,泥土混合着树叶的清香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新气息。 刘诺小心翼翼的跟在母亲和姑母后面,心里有些得意,走了这么远她们竟然没发现自己,不禁憋着一脸笑意。在转过一个弯时一下躲到一个大石头后面。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却听见姑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怪不得我,是太子要我这么做的,你明知道我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你却偏偏要和他作对,今天如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刚落,父亲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失望:“李润生…你…真不是个东西,我真是瞎眼了,把妹妹嫁给了你,我自认…对你不薄啊…” “哼,自认不薄,那你可知朝中官员只怎么看待我的?说我是借了女人的裙摆爬上来的,哈哈...不过今天一过,看谁还会这么说我。”李润生想起了平日同僚们的冷言冷语,声音透露出些许疯癫,猛然听上去有些另人毛骨悚然,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和。 刘诺听着这尖锐的声音心中涌出一股害怕感,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了,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才走了几步,便看见母亲和姑母也躲在几颗树后面,刘诺心里安稳下来,朝她们奔了过去。 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本来背对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刘诺朝自己跑来,满脸泪水的脸上满是悲伤与害怕。她快速的拉过刘诺,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只听“咔嚓”一声,刘诺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树枝。 “谁?”姑父惊慌的大声问道。 母亲皱了下眉头,低下头不舍的看着刘诺,眼中溢满浓浓的深情。她快速的亲了刘诺一下,低声说道:“诺儿,娘爱你。好好活着”说完毅然把刘诺推进姑母的怀里,脚如坠了千斤铁链般缓缓的走向父亲。 看见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夫君,唐可竹恍若被剜了心般疼痛。他的脸庞依旧是那么坚毅,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曾一次又一次的带兵打的匈奴落荒而逃。可是如今他却死在了自己的妹夫手上,他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唐可竹似乎还能看见他眼中的愤怒与绝望。 每一步仿佛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就这短短的几步,唐可竹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尽了。她伸出芊芊玉手缓缓闭合了他的眼睛,夫君,别怕,可竹会一直陪伴着你。 刘诺被姑母紧紧的抱在怀中,嘴巴被死死的捂住,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走了出去,透过浓密的树荫,刘诺看见了父亲一身是血的躺在了那,心像被钝铁一刀一刀割弑着一般,连呼吸都暂停了。 “爹爹…”刘诺在心底发出嘶声裂肺的喊叫,她拼命的抓住姑母的手想把她掰开。却怎么做都是徒然的,她恨啊,刘诺发了疯似的用指甲狠狠的掐着姑母的胳膊,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 “李润生,自古善恶终有报,人在做天在看,你今生不得善终。”唐可竹双眼血红,含着滔天恨意看着李润生一字一顿的说完,猛然拔掉父亲胸口上的刀狠狠插进自己的肚子。 “夫君,可竹来陪你了。”唐可竹深情的望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用尽了最后的温柔。 “不要,不要啊。爹爹,娘亲,你们不要诺儿了吗?”刘诺心中绝望了,她认命般松开姑母的手臂,控制不住的狠狠的抓向自己,指甲划过细嫩的肌肤,便带开了一条条血痕,丝丝鲜血沁了出来,像蜈蚣般婉转攀爬在雪白的臂膀,触目惊心。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如一把炙热的刀狠狠割在刘诗雯的心上。她却只能紧紧的抱住刘诺,牙齿死命的咬着嘴唇,咬出了血迹却依旧不肯松开口。 过了好一会,刘诗雯听见没有了动静这才能拉着没了生机的刘诺跌跌撞撞往另一边跑去,刘诺侧头看着父母亲的方位,她们俩此刻还如生前般恩爱的相拥着。 阳光从树枝的空隙间洒落下来,晃晕了刘诺的眼,他们抛弃了自己吗,刘诺脑袋一片空白,只余下这一句话不停的回响,心中疼痛席卷而来,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古色古香的屋内,描金紫色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檀香的清幽就这样四处飘散开来。 刘诗雯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刘诺安静的睡着,美丽的眸子早已浮肿,却依旧不妨碍她倾城的容颜。 “林妈,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许久,刘诗雯开口问道,原本轻柔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异常嘶哑。 “小姐,都安排好了,李嫣菲已经代替诺儿陪着将军,夫人他们下去了。”林妈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这都造了什么孽啊,就这半天的光景,将军,夫人就都这么去了,只留下小小姐一个,可怎么活啊。 “那就让她替自己的爹赎罪吧!”刘诗雯呆呆的看着刘诺,眼神有些恍惚,若非自己当初执意要嫁给他,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想到那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刘诗雯心如刀割般难受。 “林妈,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没想到当年我一时心软送走了李润生的私生女如今却有了这番用处,你说我若是让诺儿用李嫣菲的身份回来复仇,会怎么样?”许是想到了什么,刘诗雯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林妈,安排人带诺儿离开,就以李嫣菲的身份活着,记得三年之后才许她回到京城。” “小姐...”林妈犹豫的说道:“只是诺儿还小,就算三年之后,她回来又能怎么样了?倒不如让她安稳的生活岂不更好?” “林妈,诺儿从小跟着我长大,她的脾气性子我自是了解。若是连自己父母的仇都报不了,她也不配做我刘家的儿女。”刘诗雯的语气蓦然变的冰冷无情,恢复了当年那个指点江山的绝世佳人。 是啊,刘家的子女哪个不是耀眼的,刘将军威名远播,只要是他带兵杀敌,匈奴向来闻风丧胆。刘诗雯亦是才貌双绝,曾引来四方争相来求。她们教出的子女岂能差到哪去。 “小姐,林妈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人好好教导她的…” 林妈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她想问一句,那么小姐你呢?怎么安排。可是自己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只能提醒道:“小姐,你还有小小姐要照顾呢,嫣然她还小,还需要你的照顾。”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嫣然,她还要我照顾呢!”似是安慰林妈,也似乎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刘诗雯伸手摸着刘诺的脸柔和的说道:“诺儿,是姑母对不起你啊,诺儿,姑母多想亲手杀了他,可是姑母下不了手啊,他毕竟是嫣然的父亲。不过没关系,姑母知道你肯定更想报仇,我已经安排好了,从今后,你不再是刘诺,你将是李润生的私生女李嫣菲,我要让他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感觉....” 刘诗雯的眼神变的决裂,眼中充满恨意。她从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子,除了对他,她一次又一次的放低过自己的底线。 看着侍卫们护送了林妈和诺儿离开,刘诗雯的眼中再次泛出了泪花:“对不起,林妈,诗雯终究是骗了你,自此事之后我无法平静的面对李润生,也狠不下心来杀害他,说我懦弱也好,任性也好,那么就许我这次吧。” 泪已流干,哀莫大于心死,泪莫大于心伤,刘诗雯一把火点燃了床帏。在火光跳动之中,缓步走向了心爱的琴弦,手指轻动,一丝音符倾泻而出,恍惚中,刘诗雯似乎看见了当年一身白衣的李润生手执玉箫为自己吹奏凤求凰之曲。歌声悠远,铸成了一副不朽的画面。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马车奔跑在略微不平的路上,有些晃动着,刘诺感觉自己像溺水一般,身体不住的起起伏伏。在晕晕乎乎之中刘诺似乎看见了姑母当年才情冠绝京城的美丽脸庞,她一袭白衣倾城容颜,竟引四方王朝争先来求。在自己一脸不解的问起为什么后来会嫁给那么普通的姑父时,姑母的脸上一脸幸福与安详,她的话语温柔动听:“诺儿,你还小,不懂。女儿家最普通的心愿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画面飞转,又看见父母一身血迹的躺在了地上,刘诺走向前去拼命的摇晃着她们的身体,却怎么摇也再不会醒来。爹,娘,你们不要睡了,起来呀,爹,娘,诺儿不会让你就这么枉死在这,诺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刘诺扑在她们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喊道。 即使在昏睡中,一滴滴泪依旧顺着眼角滚滚流了出来。 一夜之间,谣言传遍整个京城,说是,刘大将军因勾结外贼,反目成仇一家被人杀害在将军府中,她的女儿死相更是惨不忍睹,满脸被刀划伤看不清面貌。又说,他的妹夫家也因此被牵连,被人一把火烧了府邸,其唯一的妹妹也不幸遇难。圣上大怒,刘大将军的拥护者瑞亲王被贬边关,三年不得归京。 ------------ 二,三年之后 更新时间:2013-10-05 七月的荷花塘碧野连天,微风轻轻吹过,水波漾漾刹是美丽。 一片碧绿中,只闻采莲女传来阵阵清脆的欢笑声,惊飞了水鸟扑腾而去,却更显的悠绵长远。 突然,一阵轻幽的歌声从湖中传来,语音清澈透明,连采莲女的嬉笑声也安静了下来,仔细的聆听着这动人的天籁。一舟小船破开碧野行驶出来,船上神态各异的三个女子手捧莲子面目含笑,映着碧绿的水色,仿佛从天上划来。 “诺儿,你当真要回去了么?”一身嫣红的卓玛,头上发丝编织成数股小辫全部高高束起绑成一个马尾。衬着她高挑的身材显得英姿飒爽。她随意的撕着手中的莲子,打断了墨兰的歌声,望着半靠着的绿衣女子嘟着嘴愤愤的问道。 刘诺捧着墨兰剥好的莲子,眉目弯弯,伸出手来捻着莲子往自己嘴里送去,碧绿的轻纱随着她的的动作褪到了肘间,更映的皮肤白哲柔软。一颗莲子入肚,刘诺才笑道:“卓玛,有些事任性不得,有些事要自己亲自解决才行,我有自己的事未完成,你不是有你的使命没完么?可任性不得。” 刘诺说完,抽出一方丝帕轻轻展开,抓了一把莲子放入其中包裹好后又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中。 卓玛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如今离别在即,自己心里难受的要紧,她倒好,仍是这副淡漠的样子。 卓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叮嘱些什么。只能撇撇嘴巴,徒自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粉衣女子上说道:“墨兰,你可得好好照顾诺儿,我们说好了,等这些事完了,要好好聚在一起。”原本是对着粉衣女子说的话,偏偏话里话外关心的全是那绿衣女子。 墨兰听了也不恼,看着她关心自己的小姐,脸上露出股愉悦来,捂着嘴角咯咯笑了起来:“卓玛小姐,你放心好了,墨兰就算舍去自己的命也会照顾好小姐的,倒是你,这次回去定要小心才是。” 刘诺听了墨兰的话,总算是露出了副关心的样子,她抬了头温和的看着卓玛,点头说道:“卓玛,你要记得,回去后只有掩盖了锋芒才能生存下去。只有置身事外才知道谁对你才是真心。”说完,拿出一个浅绿荷包递给她,“此次分离,你的危险比我大,最起码我在暗,你却在明,这个荷包里是早年我姑母救的一游侠留给她的,你好好拿着,实在没办法时拆开看看,必要时可救你一命。” 卓玛心中感动万分,伸出手来握着荷包,自己被奸人骗到这,若不是遇见了她怕是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发觉自己欠她的一两句话怎能说的清楚,只是用力的点头答应着。 刘诺见船已快靠岸,岸边卓玛的下属早已带着马匹等候在那,心里微微有些苦涩,这些安稳的日子终归到头了。 搭着墨兰的手刘诺率先下船,回头看着卓玛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此次回去各自珍重,他日定能相见。”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轿子里。 就算早已知道刘诺是淡薄的性子,卓玛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见她直到上了马车果真没再回头看上自己一眼,苦涩的笑了笑,是啊,这才是刘诺,不正是这样,自己才会对她刮目相看的么?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自己的朋友,诺儿,希望他日再见,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卓玛忽视掉眼角划过的泪水,身姿一跃,毅然跨马飞奔而去。 刘诺自一进马车半抬了头看着轿子的顶部的锦绣穗子发呆。墨兰放下车帘看着自家小姐这样不禁叹了口气:“小姐,卓玛小姐已经走了,奴婢看见她哭了。”半响墨兰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姐,你明明也是不舍的,怎么对她偏偏不肯多说半句安慰的话。” “墨兰,卓玛的身份高不可攀,在她们宫中巴结奉承的怕是能排到宫外。你我若也是这样,怕是上不了她的心,”刘诺想到这,嘴角露出了副笑意,她如今可是自己的一张王牌,得用好了才是。 “既然这样,那小姐为何要把那个荷包送给了她,留在身边将来也能救自己一次不是么?”墨兰撇撇嘴巴,哼,明明是自己心软,偏偏还要给自己找了借口。 “蒙古现在正大乱,卓玛这次被人以秘密为父寻药骗到此,必是下了必杀的命令。虽说被我们无意救了,但是那么大批人马个个凶狠怎会现在还没找到我们?反而还让她父王亲信亲自来接了,这么灵通的消息,怕是她身边有高人在控制着。” “不管怎么折腾路程虽艰险可总会取胜,我只不过是做顺水人情罢了。反观我们,这次回去终究是个庶女身份,在报仇之前,还有很多东西我们控制不了。这条退路必须开始就谋划好。” 刘诺把理由掰开了一点点解释给墨兰听,心中却觉得如吞了苦瓜般难受,自己如今连交个朋友都要想方设法利用一下,可真是讽刺啊。 “小姐。”墨言打断了刘诺的思绪,站在马车外低声喊道。“林妈送来了消息。” 刘诺应声让她进来,看着她手上的竹筒眯了眯眼睛。墨言恭敬的站在一旁,刘诺用小刀撬开抽出一张纸条,看了片刻递给墨言。墨言接过并不看,拿过火折子,烧了那张纸条。 刘诺看着火苗跳起舔舐着那张纸条,转眼便烧成灰烬,方才缓缓的开口:“瑞亲王要回京了,李海涛也做了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学生。” 墨言和墨兰低着头,眼睛出现丝忧虑。 当年,李润生为娶刘家小姐为妻,不仅谎瞒了以有妻室的事,甚至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没有相认。后来刘府出事他就纳了原配为妾,对外宣称当年家乡瘟疫横行以为结发妻子也不幸遇难。现在既然找到了她们为了李家后人,为表对李夫人忠贞,只纳为妾不娶他人,正位永是刘氏。一片虚情假意反而赢得了声誉。李海涛正是他那大儿子。 刘诺手指轻轻敲打了下座椅,眼角不留痕迹的仔细看着墨兰,墨言的表情,见她们依旧恭敬,并且满脸担忧,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可是,林妈自三年之前就离开了王府,虽说可以打探消息,但是每次消息的准确性和机密性都不得不让刘诺心生怀疑?这不是一个府中的奶妈所能做到的。 想到墨兰,墨言手中的小块玉佩,刘诺怎么也安稳不下来,那玉佩上面独有的符号,刘诺曾经只见过一次,因为太过怪异,到现在都让她念念不忘。 那符号就是在姑母的房中看见的,她记得当时姑母说这是她自己写的玩的,外人是不知晓的。而墨兰,墨言玉佩的右下角标着个“9”和“11”,和当时的那些符号一模一样。 刘诺心中感到疑惑与不安,这三年来事情太过顺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掌控的棋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幕后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黑手,操控着这一切。 刘诺敛下眼中所有的思绪,即便是这样,自己也只能向前走不是?她有杀父之仇要报,并且也只有顺着执棋人走下去,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知道他究竟是谁。 又想到这几年自己夜夜睡的不安慰,而李润生却越发的春风得意,竟已升到了正三品。于是挑了挑眉头接着说道:“无碍,李海涛再是聪慧,毕竟还未成人。明日应该就会启程回京了,如今总算有能力自保了。三年前的帐该算的也要算清楚才是,总不能让她们那么舒服的过下去。”刘诺顿了顿,看向墨言说道:“前些日子让你散布出去的消息有结果了么?” 墨言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所料不差,李润生已知道消息了,连夜差了手下赶到了园子,此时怕是已经到了。” 刘诺抿住嘴唇,当年姑父为了向父亲表示自己的诚意,答应此生只娶姑母一人,不会纳妾。可是终日压抑在父亲的官位和姑母的才情下最终经不住身边丫鬟的崇拜目光在姑母月子期间两人苟且在一起,若非当年姑母爱着他,念着好歹是他的骨血只且了人送出了府,三年前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他的女儿早面目全非的代替自己陪父母下去了,这可真是天理循环。 刘诺顿了顿,掩盖住眼中的恨意,吩咐道:“从今后,我的名字就是李嫣菲,你们记牢了。” 至于墨兰,莫言,这几年自己冷眼看下去,对自己是真心在意的。恐怕幕后之人的目的并不是自己。 但是他这样帮助自己是为了什么,他又是谁,凭什么这么帮助自己。 刘诺感觉一大片迷雾似乎兜头盖脸的迎面扑了过来,她似乎躲不了,也无力去躲。 ------------ 三,相见 更新时间:2013-10-05 刘诺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小镇的小路上铺满了青色石头,不仅景色美丽,民风也很是淳朴。她的院子就在小镇的西方,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了一棵高大的杨树。 刘诺让墨言在树上吊了一个秋千,秋千旁边砌了一个小石桌子,每天傍晚的时候,王妈会端来几碟点心,她们就着微风谈笑嫣然。 这三年来,王妈和墨兰,墨言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这些刘诺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伤心。记得小时候,爹爹和娘亲大部分时间都在边关住着,刘诺自小是跟着姑母长大的,她的脾气性子其实像极了姑母,一样的聪慧,一样的有自己的主意。 还没怀缅完这三年的点点滴滴,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小院门口。 此时的王妈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她伸直了脖子张望一会,又来来回回的不停走动着。 她心里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小姐得到消息了没有,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王妈小声的嘟嘟哝哝的说道。 马车的轱辘声渐渐由远及近的传来,王妈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心中一喜,是她们回来了。 她赶紧走上前去,一手扶住刘诺一边不住的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可怜的小姐,今日总算熬出头了,老爷没有忘记你啊,今天来接我们回家了。”边说边用手轻轻掐着刘诺。 刘诺看着这三年细心的照料自己的王妈心中涌出一丝感动,她是林妈的远方表妹,这三年来日日细心照料着自己。这份情,如此厚重,却让刘诺心中倍感温暖。 感觉她掐着自己的手臂刘诺忙压低声音安慰她说道:“我都知道了。”然后赶紧低着头,装作一副感动的不知所措的样子。 话音刚落,便见李润生大步走了出来,见了刘诺不禁心中有些忐忑,语气带着一丝异样:“嫣菲...” 刘诺抬头看着李润生,只见他身着丝质灰色月袍,连夜赶路的匆忙让他脸上有一丝疲惫。此刻他正一脸温和的笑着。刘诺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涌出一丝恨意,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紧,极力克制住想要杀掉他的冲动。 小时候,住在姑母家时,有时候腻歪了,她也会调皮的跟着李嫣然表姐唤他爹爹。 虽然李润生只不过是个穷秀才出身,但是他的温文尔雅,还有姑母对他的喜欢,都让刘诺自小也很亲近他。 刘诺抬起手来,无意间抚摸上自己的脸庞。 这张脸已经和三年前的自己有很大的区别,那时的自己是张圆鼓鼓的脸,现如今瘦成了瓜子脸型,曾近光洁的额头现如今用齐眉的刘海遮住了,在眼下方的位置,点了个和那丫鬟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少女的面容本就难以分辨,这样恍惚看上去,简直像极了那个丫鬟。 经力了这三年的变声期,声音也用药水由原来的清脆变成了带有点沙哑。 想到这些,刘诺心中如打翻了调味品般,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如今的自己如此陌生却又熟悉,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如若他只是个陌生人,自己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偏偏这个人,是自己曾经在意的人。 每次想到以前,刘诺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攥住,似要连根拔起一般,疼的连呼吸都是奢侈的。 李润生一直仔细的看着她,见她抬头,一张清秀的脸庞展现在自己面前,虽不如嫣然漂亮,嫣红活泼,但是脸也是清秀可人。 见她眼下的一颗痣,李润生心中了明,这是像了她娘亲罢,她眼下也有这么个痣。许是隔了太久的原因,李润生细细想来,似乎除了这颗痣,他竟记不起她清晰的样貌,心下不觉更加愧疚了。 看来侍卫打探的消息的确属实,刘诗雯当初果真没有舍得杀了自己的骨血,怕以她那傲然的才情也不屑杀了自己的私生子吧。 想到刘诗雯,李润生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对她也算是有几分感情的吧,毕竟那么个美人儿一直钟情与自己,辛辛苦苦的操持着这个家。 但是,就是她太过美好,所以让自己背负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名声,虽不知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燃起来的。李润生仍然记得,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时,心中除了有些惋惜外,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毕竟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女子骑在自己的头顶上。还是个那么才貌双全的女子。 此时李润生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太了解刘诗雯的性子,从而没有仔细的彻查,以至于他日家破人亡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王妈看出了刘诺的异常,生怕刘诺露出了什么手脚,感觉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忙开口说道:“小姐,这就是你的父亲,你不是从小就喊着要父亲的么?”因为有些紧张,声音带着些嘶哑。 李润生只当是刘诺怨他抛弃自己的缘故,也不在意,对着刘诺说道:“嫣菲,你是在怪为父么?” 许是被王妈嘶哑的声音拉回了些许理智,刘诺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半带疑惑的问道:“爹爹?” 刘诺紧蹙了眉头,一脸疑惑。这样的表情应该是初次见到父亲的表情吧? “诶,嫣菲,我是你爹爹啊。”饶是李润生心肠再硬,此刻也不由的有些愧疚起来。 刘诺挤出几滴泪水来,“爹爹...” 欲语泪先流,刘诺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个杀父仇人为什么真的掉的下眼泪来。但是这效果确实异常的好的。 “嫣菲,为父知道你怨我,但是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李润生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她肯开口叫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爹,嫣,嫣菲不怪你。”用别人的名字总是有些拗口,刘诺努力压下心中的别扭开口说道。“当年的事女儿如今也是知道一二的,女儿知道爹爹有自己的苦衷。” “好,好,哈哈。。。”李润生心中满意了几分,不愧是我李润生的女儿,能识大体,岂能那么小家子气,连自己的父亲都记恨着。 “爹爹这次过来看嫣菲,嫣菲已经很开心了。”刘诺想尽力忽略掉他的笑声,谁知那笑容似乎有穿透力般直入脑海。 她握了手,指甲嵌入了肉中,手心的疼通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这次李润生前来,并没有通知自己,也没说会接自己回去,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来。 李润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刘诺,心中更加确定了,看来,这外面的事她的确不知道。 “嫣菲,为父是来接你回去的,那是你的家,你理应回去的。”李润生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漠,毕竟是身居高位的官员,哪怕是父女相认的大事,也能片刻就恢复了理智。 刘诺脸上猛然高兴起来,片刻又闪过一丝恐惧,咬着嘴唇说道:”爹爹,我在这很好,不用,不用回去了,夫人知道会不高兴的。” “嫣菲不用怕,夫人已经不在了。”李润生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如今家中是金姨太主事,她原本是为父的原配太太,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分散了。现如今总算团圆了。” “你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除了你大哥李海涛现在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学生,不能经常回家外,两个姐姐都在家中,你回去就能看见了。” 李润生把家中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遍。 刘诺想了半响,终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嫣菲,近几日宫中有事正忙,为父明日先回去打点。你和丫鬟婆子们慢慢走,别太赶了,以免累着自己。”李润生见如今事情完成了,不想多留,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儿,他始终没有那么亲近。 若回忆以前,只能是徒自增加自己的烦恼。 “嫣菲一切听爹爹的安排。”刘诺低了头恭敬的说道。 李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子好,将来回府也好拿捏得住。 这次竟然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挖出了李嫣菲还活着的消息,自己只能亲自前来接她以堵住官员们的悠悠众口。 也不知道是无意之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到自己曾经的事情又被人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李润生就一阵恼怒,若是真是人为的,定不让他好过。 “那你先去收拾东西吧,准备回府。” 刘诺乖巧的应了声,绷紧了身子转身往房中走去。再次见面自己已经十五了,却是最美年华。 如若没有三年之前的事,此刻的自己应该羞红了脸蛋和父母亲讨论该要嫁给谁家的少年郎。 凭着父母的疼爱,他们为自己挑选的夫君虽不是人中龙凤,但肯定十个忠厚老实,可以托付之人。然而现在,李润生生生毁了自己的幸福。 刘诺挺直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她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这三年她日日都等着今天,李润生,你等着,以前我受的苦他日定要他十倍百倍奉还,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 四,离开 更新时间:2013-10-05 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就算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对不起这个女儿,但是相对于自己的雄伟抱负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对于李润生来说,能亲自来接她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现如今见事情了解了,第二日一早,李润生便带着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城,只留下两个护卫跟着刘诺。 刘诺也不恼,悠悠然的坐在镜子旁边,看着镜中的脸庞怔怔的发着呆。 或许,李润生从一开始接近姑母就是有意图的吧,否则的话,即使现在自己再掩饰,但毕竟和他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只怕他一直都是敷衍对待,对自己不喜的吧,所以根本就没在意过自己。刘诺对此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愤怒。 这样也好,岂不是老天都眷顾自己。刘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略显清秀的脸上浮出丝羞涩的笑容,当真是人畜无害。透过镜子,刘诺看见墨兰,林妈她们犹如陀螺般忙碌的打着转,收拾着东西,心里异常窝心。 “墨兰,东西都打点好了吗?”刘诺撇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扬声问道。 “小姐,都好了,贵重的东西墨兰都随身放着呢。这些东西,是夫人留的贵重的东西,其余还有很多京城的行院中。”墨兰得意的拍了拍自己背后圆鼓鼓的包裹说道。 眼睛四下瞟了一眼,见周围没人,墨兰把身子往前拢了拢,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说起来,我们如今可算得上是个富婆呢。” 刘诺哑然失笑,这该是有多么财迷啊,心里遏制不住的想要调戏她。 刘诺学着墨兰的样子,也微微前倾了身子,指着那包袱说道,“那你都包好了没?可千万要小心啊,我们可都指望着这些东西生活呢。” 墨兰慎重的点了点头,不放心的解下包袱,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的说道:“放心吧小姐,墨兰都包好了。” “噗...”刘诺止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自己果真没猜错,原来墨兰真是个财迷。 墨兰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小姐这无缘无故的是为何而笑?她转过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墨言问道,“墨言,小姐她是怎么了?” 墨言性子颇冷,平日不管刘诺怎么整她,她总是淡着脸,久而久之,刘诺就把目标转移到墨兰身上。不过有了大好时机,刘诺依旧会快而准确的对墨言出手。 “你没看见?小姐刚刚吃错药了。”墨言微不可见的牵了牵嘴角,煞有其事的说道。 刘诺猛然听到墨言的回答,保持着刚刚大笑的样子,呆滞的看着墨言,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墨言竟然也会开玩笑? 这表情落在墨兰眼中,她还真以为刘诺因为李润生先走而气愤的吃错了药,慌忙的扑过来摸着刘诺的脉象奇怪的嘟囔着:“怎么回事?这没有问题啊,难道我的医术退步了?” “呸,你才吃错药了。”刘诺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毛,咋咋呼呼的跳了起来。好吧,看来自己没看出来呢,墨言竟是个腹黑女。 她绕着墨兰转了两圈,发觉自己被墨兰惊吓的思考不出整她的法子,懊恼的瞪了墨言一样,自顾自说道,“好吧,今日就放过你一马。” 墨言喉咙里闷笑两声,丝毫不理会刘诺的恼怒,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刘诺这么热衷于整人了,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墨兰奇怪的看看一言不发的墨言,又看了看有些懊恼的刘诺,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得大叫,“啊,我明白了,墨言你是骗我的对吧,小姐根本就没吃错药。” 刘诺和墨言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现在才明白过来的墨兰,默契的各自转过头。 “好了,小姐,该上路了。”王妈见墨兰还想开口,忙打断说道。 这个墨兰,总是没上没下的,主子就是主子,怎能以下犯上?再说这再拖下去,时间可晚了。 刘诺乖巧的点了点头,王妈对于她来说,不仅是个佣人,更像是长辈亲人。在她面前刘诺总是不由自主的要端庄大方。 刘诺敛了笑意,挺直腰杆带着王妈等人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年的院子上了马车。刘诺向来不喜悲伤感月,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定要走的干脆,自上车后便看都不回头看上一眼,倒是墨兰依依不舍的望了又望。 “墨兰,跟着小姐这么长时间,你要学学小姐的性子,你这样冲动,吃亏的可是自己。”王妈见墨兰这样子,皱了眉头批评到。 “是拉,是拉,知道的。”墨兰回过头来,对着王妈拉长脸做了个鬼脸说道。 “你这是什么样子,跟在小姐旁边要懂得注意四周动静,能在第一时间看出周围人是好是坏,这样浮躁,难免会误了小姐大事。”王妈有些担忧,这个墨兰看着总是没个正行,真不知会不会拖小姐的后腿。 墨兰可怜兮兮的看着刘诺,暗自求救着。 刘诺有些好笑,对着墨兰抬了抬下巴,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角。 “王妈,诺儿有事想要与你商量。”见差不多了,刘诺插过话题。 “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王妈慈爱的看着刘诺,固执的尊崇着主仆之别。 刘诺知道王妈这是担心自己对她们太好了,将来会恶奴欺主,想到接下来的话,心里忐忑不安,“林妈三年前就借故离了李府现在住在姑母京城中的行院中,为了诺儿,你们三年都未见了吧...” “可不是吗,这一转眼还真就三年未见了。”王妈也感慨道。 “所以,诺儿想,这次回去,王妈就留在行院里,跟林妈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王妈心中感到一阵难受,她知道刘诺是不想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跟着受险,可是这三年来,她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着。想到她还那么小,一个人面对整个家庭的仇恨。语气就止不住的低沉下来:“小姐这是嫌弃我这个老妈子了?觉得我不中用了?” 刘诺哪能不知道王妈心中所想,半撒娇的说道:“王妈,这三年来是您细心的照顾我的,我早已把您当做亲人了。您哪能不中用啊,我这不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再说,有墨兰,墨言照顾着我,您还担心什么?墨兰熟识医理,墨言会武,还能让人欺负去不成?” 见王妈依旧板着脸,刘诺叹了口气,她知道王妈是放心不下她,但是,她真的不想王妈一大把年纪还跟着自己受惊吓。这次回去,面对的不仅仅只是复仇,刘诺怕自己已在局中,无法控制得住走向,只能把不相干的人支走。 想了想只能狠下心来说道:“王妈,虽说你是林妈的远方表妹,但是李府人多嘴杂,难免怕有人会打探出来...” 话只说了半句,但是刘诺知道王妈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王妈一听,暗暗骂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怎能忘记了这点,要是给刘诺添了乱子,杀了自己都不解恨。 反观墨兰灵活话多,墨言冷酷心细。这三年冷眼观察过来的确是可信的人,错不了。这才点了点头,自己守住她们的退路,也好全身而退不是。 看来自己猜真是恃宠而骄了,刘诺是小姐,自己不过是个婆子,她能好好的征求自己的意见,已是天大的恩赐了,“那小姐可要记得,遇事千万要量力而行,凡事不要强求。” “若是,若是真的报不了仇,你就到王妈这来....”王妈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的补充道。 刘诺知道王妈句句真心,心中感动万分,又抱着林妈的胳膊好一阵撒娇,对于她亲近的人,她向来不吝啬真心。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墨兰挑开帘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皱了皱眉头,不过才酉时外面竟阴沉沉的。墨兰放下帘子看着刘诺安详的面孔,眼睛柔和了一些,拢了拢刚刚吹散的发髻说道:“小姐,恐怕半刻钟不到就有场雷震雨了。你看要不要找个地方把雨避过去再赶路?” 刘诺伸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刚刚还明媚的天气,此刻已经变的昏沉沉的了,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暴雨了。于是对墨兰点头示意。墨兰赶忙出去通知赶马的小厮。 不过片刻,马车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民房门前。墨言纵身跳下了马车,然后仔细的扶着刘诺下车。 这是个废弃了的小村庄,四周只零散着几户房子都已经破败不堪了。只有这间也还算宽敞,破旧的不是那么厉害。墨兰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垫上软垫坐下,墨言正在外面指挥小厮照看马匹和行李,墨兰忙叫了两个小厮寻找一些木头生火。 刘诺看了看仍就阴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这场雨看来是要挨上一会才会下,今晚恐怕就歇在这了。 待几个侍卫刚打点好外面进来,雨也正好下了起来,噼噼啪啪豆大般的挥洒着。门外马蹄声响起,刘诺好奇的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金丝镶边黑色月华袍男子走了进来,他仪态不凡,衬着瓢泼大雨,恍若仙人。六个黑衣侍卫紧紧的护在身后,跟随着鱼贯而入。 ------------ 五,遇险一 更新时间:2013-10-05 夏日的雨点急而大,刚开始黄豆般大的雨粒现已经连成了珠线般不间断的落下,在凹下去的地面积攒出了小小的水洼,形成了小型的漩涡。这幢原本有些破损的屋子此刻却有些热闹起来。 刘诺仔细的打量着刚刚进来的那些人,领头那男子气势逼人,脸型宛如雕琢般深邃,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似乎只要一眼便能深深的沉沦下去。偶尔间,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他淋着雨走了进来,竟没有丝毫的狼狈之感,有些湿润的秀发反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当真是个世上少有的美男子。刘诺在心中惊叹一番。目光微微下移,见那男子腰间挂着个双蝉衔珠碧绿色的玉佩,心中猛然吸口凉气。当今瑞王爷不仅是个罕见的美男子,腰间也挂有一枚蝉形玉佩,近几日瑞王爷又正巧回京。刘诺细细的打量着,不禁苦笑,这份王者之气也只有当今瑞王了。 瑞王看着已在屋内的人马微微皱了眉头,没想到自己挑了个下雨的天气竟然还能遇见人,待会若过会动起手来,死伤恐怕在所难免。瑞亲王眯了眯眼睛,生死由命也没办法了。 想到三年之前自己所吃的亏,瑞王心中就憋着一股闷气,自己本无意争夺皇位却偏偏被人至于浪峰顶上。 当初皇上登基时自己还小,幸亏被刘大将军带去了边关才幸免于兄弟相残的局面之中。自己这些年来,一直紧守本分,守着边关,或许是功高盖主的原因,太子和皇上一直视自己为眼中之钉,趁自 己不备竟然杀害了刘将军。想到他们一家因为自己惨死,瑞王恨不得把太子挫骨扬灰。 这才放出了要秘密回京的消息,太子就忍不住派人来追杀自己,今日,自己定当让他们有去无回。 瑞王敛下了一身冰冷气息,寻了个角落也不坐下,随意的靠在了那里。 有一种人,她们得天独厚。静止的时候是一副画,动的时候是一道风景。只需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显然瑞王就是这样的人。 刘诺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原因,目光有些不受控制的看着他。见他闭目养神,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慌乱之感,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又仔细看了眼他,刘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一缕缕的理清开来思绪,突然脑中闪过一丝明悟。 当今朝中动荡不安,皇上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其中数太子和瑞王爷拥护人数最多。这次瑞亲王突然回京。身边岂能只带五六人?那些想要他死的人怎会错失这个机会?可是,瑞亲王能得到那么多大臣支持又岂大意。 那么,刘诺心中一惊,难道,他要引他们上钩?以自己为耳? 还真是和传言一样心狠手辣,对敌人心狠也就算了,没想对自己同样心狠。刘诺在心里低低咒骂一声,也不顾看美人了,脑袋飞快盘算着,若是待会动起手来,刀剑不长眼怕自己是难以独善其身,可这样的话,墨言会武就得暴露出来了。 不,这是自己的底牌,决不能轻易亮出,那么,那两个侍卫留不得了,刘诺心中浮出一丝狠意。 想到这,刘诺眼角朝墨言微微示意。墨言赶紧走到刘诺身旁,刘诺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墨兰,若我所料不差,待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若是动了手,那就,等事情快完之时,趁乱杀掉那两个侍卫。” 墨言波澜不惊的脸只快速的闪过一丝迟疑,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刘诺满意的赞叹一声,真是好纪律。 墨兰,墨言跟了自己三年,就是王妈也只知道是姑母挑选给自己的,对其它的事情一无所知。自己为了查清楚这事,当时也费了好大的功夫,却依旧只探查到一些皮毛而已。 其实细细说来,姑母的才情谋略都让她赞叹不已,早在她还尚未及筵,便救了好些乞丐和灾区的人。不仅如此甚至专门建立了培养他们的地方,至于他们后来的安置地方,到现在刘诺也没查到分毫。 就是救助的那些人也是很久前偷听父亲和姑母的谈话才知道的,要不然的话,自己当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刘诺一眨不眨的看着墨言回到原坐上,瞥见瑞亲王依旧淡漠的神色,刘诺不禁捏了捏手指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如此漠视受他牵连,甚至可能因此丧命的无辜之人?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虽说墨兰平日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在正经事上,她颇有灵性。她瞅了瞅有些诡异的气氛,探过头来问道。 “恩,等会怕有一场仗要打。”刘诺坦然告诉她,也好让墨兰有点心理准备。 墨兰眼睛亮了亮,透出一股精光,仿佛猫看见老鼠般兴奋的说道,“真的吗?小姐,墨兰前些日子正好研制一种新药,一点就能迷晕一群人。呆会趁乱可以丢在火堆中,保管他们察觉不出来。” 刘诺似乎还看见了墨兰说完之后,微不可见的舔了舔嘴唇。她生生打了个冷颤,貌似自己和她们两个比起来,简直太善良了。 刘诺见墨兰仍然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回答,她又看了看犹如战神般冷漠的瑞王,想到他视生命为草芥,若自己迷晕他...刘诺想都不敢想下去,她吞了一口口水,若是今个迷晕了瑞王,恐怕,自己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不,不用了,有墨言就行了。”刘诺毅然摇了摇头,为了自己的小命,断然拒绝了满怀希望的墨兰。 墨兰颇为受伤,她的眸子暗淡下来,颓废的缩着头,坐到原地去了。 门外,雨越下越猛,屋内一片寂静,仿佛风暴来临前的宁静。突然,瑞亲王站直了身子,他身旁的六个黑衣卫士也紧紧贴在他身旁紧戒起来。 刘诺心里一惊,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暗叹一声,来了,他们来了。 墨言紧接着站了起来,和那两个侍卫把刘诺等人紧紧护在中间,所有人一致的望着屋外。 正在此刻二十多支箭刷刷的飞向屋内,顿时刀响剑呤,瑞亲王和那几位黑衣卫迅速出击轻而易举的把一大半箭击落,到了刘诺这边的只几支也被护卫等轻易击落。 外面的人显然想速战速绝,见箭攻轻易被卸,破了摇摇欲坠的窗子,各自鱼贯而入。 刘诺看着进来的二三十男子,不禁大脑一阵发木。那二十多男子像饿极了的狼,不带一丝感情,满眼血腥的看向瑞亲王,身形一闪,猛然进攻。 瑞亲王自幼习武,听力,感知自然胜于旁人。突听外面轻微响声瑞亲王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自己借着这场大雨故意只带五六人快速前进,让其余人马快速跟上为的就是引出这些人。 刘诺见黑衣卫持剑反击,忙拉了墨兰和王妈往自己身后边低声叮嘱道:“都不要慌,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刘诺侧头看过去,瑞王的功夫果真了得,他的剑法简单有效,都是为杀人而杀人。他以一敌四,竟不落分毫,杀人的招式被他使了出来竟有种赏心悦目的美丽。瑞王游刃有余的挥着手中利剑,转眼便斩杀了四人。 却听见刀剑割破衣服,刺入肉体的声音。刘诺顺着声音偏头看去,有黑衣人被人一剑贯穿了胸膛,扔了过来。 那男子仍就睁大的双眼,身上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朵浓艳的花朵诡异的绽放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刘诺看着这个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控制住即将喊出喉咙的尖叫声,只觉心中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墨言见状,一脚踢飞了那具尸体,忙把刘诺和王妈护在身后,身子紧紧挡在她们前面不让她们看见。 躲在墨言身后的刘诺,心中稍微安稳一些,感觉身边的人在瑟瑟发抖,她忙转过头准备安抚两句。却见墨兰此时兴奋的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双眼死死盯着还在厮杀的战场。 刘诺嘴角抽了抽,额头的青筋猛然跳了跳,她控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艰难的把头转回去。她生怕自己继续看下去,一个忍不住把墨兰踢了出去。 却见那三十多名男子转眼已经死伤大半了,余下近二十人还在负隅顽抗着。剩下的黑衣人越来越生猛,皆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他们的剑法招招致命。 瑞亲王眯着眼睛一声冷笑,四周顿时又出现二十多个黑衣卫。他抽身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对于自己培养的亲卫,他还是很自信的。况且,他的人马也到了,他们时日无多了! 这次,定要让太子还回点利息才是。 那二十多黑衣人见又进来的人便知道上了当,如今也只能以命相博了,若是逃走了,想到太子嗜血的手段,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死无所谓,万一祸及家人才是万死不辞。 于是大喝一声。更加加快了速度,仿佛疯了一般。 瑞亲王轻蔑的看着还在反抗的他们,仿佛掌控一切的神,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张开紧闭的嘴唇平淡吩咐道:“留一个活口,其他的全杀掉。” ------------ 六,遇险二 更新时间:2013-10-05 刘诺听着这声音只觉的没有任何色彩,犹于说着家常便饭般,顿觉毛骨悚然,传言果真不假,真是是血冷清之人。侧过头看着,早已分不清战况,只觉到处刀光剑影,鲜血早染红了那块地,透着股浓烈的腥味。 黑衣人越来越心惊,眼看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折了进去,瑞王的人却并没伤到几个。见旁边站着几个女子,于是迅速分开三,四个人冲了过去。 身旁的两个侍卫迎上去打斗了起来,但毕竟只是李润生的侍卫,哪比得上太子的死士,只堪堪挡住了两人。 看来,躲不过去了,墨言还是要暴露出来,刘诺才想到这里。 墨言就手持利剑冲了过去,挡住了那两个人。刘诺是见过墨言的身手的,上次救卓玛,她就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斩下了四名高手,要知道那四个高手也是蒙古皇室派出来的,功夫一点也不逊色今天这些人。 墨言出剑的姿势快而诡异,没有多大的花样,皆是刀刀见血,全是杀招。几个回合下来,那两个人就死在墨言剑下。 而恰好那两个侍卫那边也分出胜负了,一个不幸遇难,另一个受了伤。眼见瑞王那边事情快要处理好了,刘诺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里暗叹一声对不起了。 趁着四周没有人注意,给了墨言一个眼神,墨言点了点头,一把利剑毫无防备的割了他的脖子。 刀法快又狠,没发出一丝声响。 刘诺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却在都松散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突然抱住,一把利剑就这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原来是攻击瑞王那边的人见刘诺这边松懈,趁她们不备,冲了过来。 唉,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啊。刘诺刚刚感慨完,就见那二十多个黑衣人除了挟持自己的皆已死亡。刘诺看着嘴角冷笑的瑞亲王,只觉心中苦闷。难道这个黑衣人会认为他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放了他么? 恐怕也只是心存饶幸罢了。 那黑衣人看着瑞王爷含笑的面孔只觉心中慌乱,自己本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好歹也要顾及下她的性命,可是现在看着他玩味的笑容心底突然生出股绝望。自己可是太子身旁的红人,还没享受够荣华富贵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一定要活下去。 那男子看着同伴的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低声吼道:“让我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逃出去再说。 别人没有看见,但是瑞王刚刚可是看见了刘诺手下那个女子的功夫,快又狠,就是自己的隐卫头领对上去,怕也只能险胜。 不仅如此,她竟然那么冷静的下命令让那个丫鬟杀死了救自己的侍卫。 瑞亲王看着那被挟持的女子,只觉的她略微狭长的眼睛看不到尽头。心里有些好奇,能这么果断的下命令杀死保护自己的侍卫,他不信她能这样被挟持住,他倒要看看她如今该如何自救。 瑞亲王冷笑起来,慢不经心的看着他,也不答话。目光透露出些许同情来,感觉就像掌控一切的神玩味的看着苦苦挣扎的人们一样。 刘诺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自己的命握在别人的手上。她知道根本就不能指望瑞王出手相救。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瑞亲王玩味的眼神心中越来越慌,这样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这男子心里压力越来越大,若疯狂起来恐怕自己一丝机会也没有。 手指抖动,一根细针出现在指尖。刘诺看向墨言,眼睛眯了眯,以不可见得幅度点了点头。 看着墨言回示的目光,刘诺提了口气,面带惊慌,声音哀软的求救。一手装做害怕般抓住那黑衣人的胳膊,一只手朝他握刀的手移动,猛然刺去。 旁人还未注意怎么回事,墨言已挥剑刺向那男子,刘诺安然的逃脱了。看着那具还温热的尸体,刘诺心力疲惫,软软的靠在墨兰身旁,瑞王爷,今天这场无妄之灾,刘诺就记下了。 但是此刻不是刘诺任性的时候,她只能认命的走到瑞王面前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你出手相救,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怕是现在已经躺在这里了。” 瑞王这次行动怕是秘密为之,自己更不能拆穿他的身份,否则以皇者独有的气质,当真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刘诺选择了装作不知道。 虽说那两个侍卫已经解决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自己杀死黑衣人的消息传了出去,必会引起李润生的怀疑,刘诺要斩断一切没必要的麻烦。 瑞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刘诺,如此狠心的女子,怎么会好心的把功劳给自己,这样的女子每一句话都有她的目的,万一有什么阴谋,岂不是太冤了,想到这,瑞王爷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来。 “喔,我可没有那能力能救得了姑娘,姑娘自己解决的很好。” 刘诺呼吸一窒,她就知道他不会应了自己的话。 这些年的传闻,还有以前父亲的评价,无一不说明了瑞王的冷漠无情。 说是瑞王年仅九岁就跟着上阵杀敌,面对肢残满地的景象不仅没有退意,还割了敌人的首级以振军心。 三年之前,父母的死和他有着极大的关系。那时凭着他的能力,想要查清事实简直轻而易举,但他偏偏借了这个机会,躲过朝中皇子争斗的局面,并且去了边关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没吃半点亏。 他聪明,冷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也从不轻易帮助对自己没用的人。 刘诺看着他那胜券在握的笑容就觉得恼怒,只是这次容不得你不应,这感谢的话,只要有人听见,且一并传出去就足够了。反正李润生的两个侍卫已死,其它的就算传到了李润生耳朵里,也只会认为是瑞王救了的缘故。 “既然公子不愿承认那就只能算了,嫣菲就默默记在心上了,虽说大恩不言谢,不过还是要谢谢公子。” 刘诺眯了眼睛,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轻轻笑了起来,行了谢礼露出副小女儿般的娇态来。没关系,你若是应了,我还没谢礼给你呢。 话已至此,多说无用。 刘诺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也觉得恐慌,强力撑着说完后,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休息。墨言看着外面雨也停歇了,招呼小厮准备启程。王妈赶紧扶住小姐,一行人走了出去。 瑞亲王看着她们一行人走远了,露出丝笑意,这个女子,很让人出乎意料。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不仅能应付过去,还知道避了锋芒把功劳推到自己的身上。 进退从容,话语不多,句句话都围绕着中心。 “爷,这个女子可有些意思。”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在这片血腥中显得有些突兀。 说话人是瑞王爷的暗卫首领之一刘涛,说起这个人,当真是让瑞王又可气,又好笑。他的身手敏捷,心思灵活,曾几次救了瑞王与危难之中,但此人偏偏唯恐天下不乱,极爱挑些事来娱乐自己。 刘涛说完,竟不知从哪摸了把扇子,哗的撑开,缓缓扇了起来。当真一副偏偏玉公子的形象。 “恐怕还不止。”这个声音则显得冰冷,简洁,语气平缓。他平缓的接过刘涛的话说了出来。 一冷一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是瑞王的隐卫首领林翼,跟随着瑞王出身入死,许是常年征战的缘故,永远都是冷漠,理智的。 林翼不知何时蹲在了刘诺杀掉的那个黑衣人跟前说道。 瑞王见林翼看得认真,有些疑惑,有什么事能让一向冷漠的他开口。 大步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看那个黑衣人见他手臂被刺的地方漆黑一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竟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再细细一看还是麻穴。 “哟,还真是下得了手啊,看起来可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姐。”刘涛不知何时走了上来,看了一眼叫道。 “林翼,你怎么看?”瑞王直接忽视刘涛的话。 “查,不能小看。” 瑞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是该查,古语曾说,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女人,有时候却能毁了一个国家,这样的例子可是多不胜数,尤其是在这乱世中,更是不能忽视。 瑞王高就高明在,从不忽视任何一件小事,千里堤坝毁于蚁穴,这个道理他可一直都懂。 “太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瑞王放下眼前的事,想着这几年太子的所作所为,和以前的大相径庭,眉宇间有些阴沉。 刘涛知道一提起这件事,瑞王的心情都不好,赶紧收了笑嘻嘻的神态回道:“太子以前虽然有几分才能,但是脾气颇为暴躁,凡事及与求成。但是这几年性子突然大变,不仅设计了刘将军,还在这几年里把其他几位皇子拉下了马,是幕后有军师啊。” “哼,不管他的背后有谁给他出谋划策,他都得为三年之前买单。”瑞王眼中阴霾一片,冰冷的吐出这句话。 他的嘴唇很薄,配上他坚毅的下巴,却别有风味。 ------------ 七,太子府 更新时间:2013-10-05 京城太子府金碧辉煌,门栏窗槅皆是精雕细琢,门口蹲有两个气势不凡的大石狮子,朱红大门紧闭着,只余东边开了个小门有下人随意进出着,但也有官兵把手。 有马车滴答滴答的驶来,还未到正门口就远远的停下。 李润生从马车上一个跨步越了下来,向来温和的脸上隐隐透着股焦急之色,步履也不复平日的稳健,有些凌乱。 他径直从东边小门走了进去,因为是常来的缘故,门口的官兵并未阻止。 进了大门,又走了些许路,太子府的景色尽入眼底,只见迎面一带翠绿色假山挡在前面。上面白石形态各异,藤萝顺着石脚攀爬上去,相互掩映着,微微露出条羊肠小径。 李润生轻车熟路的穿了过去,就看见太子常歇的寝殿,这个寝殿位置颇佳,位于花草水木之间,四周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围绕,一带清幽的流水,从花木丛林深处曲折的泻于石隙之下。 还未走近,却听见里面有清脆的歌声传来,声音婉转悠长,颇是动听。李润生努力压下心中的焦急,脸色平缓一些。他恭敬的立在了门外,稍许抬高了声音禀告着:“下官李润生求见。” 等了一小会,里面的歌声停止了,有小厮打开了大门,一群身穿彩衣的舞女们鱼贯而出。见人走完了,李润生方才走了进去。 此刻的太子,衣襟微露,仍拥了个美女在怀,那女子穿着与那些舞女略微不同,媚眼如丝,她正轻轻的揉捏了太子胸膛两下,许是太子先前说了些惹她羞意的话,她婉转了声音说道:“太子,你好坏啊。”声音媚骨天成,赫然就是刚刚歌声的女主人了。 “太子千岁。”李润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恭敬的行了礼。 “李大人不必客气,不知李大人这次来所谓何事?”太子嘴上客气的说道,手上依旧不闲着,和那个美貌女子逗着乐趣。 李润生不敢有丝毫不殆,自古君臣有别,就算是为太子做了三年的事,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 “禀太子,那件事做砸了。”李润生言简意乾的说完,太子性子古怪暴躁,与其拖拖延延还不如明了报道。 “喔,那李大人如何看待?”太子张嘴咬下那个女子递来的葡萄,眯了眼睛问道,无波无谰,听不出喜怒哀乐。 “这次是下官大意了,请太子责罚。”不得不说李润生能混到这一步,跟他的见眼行事有很大的关系,身居高位不仅能揣摩主上心思,还能屈能伸。 “听说,你的女儿也夹杂在其中了?怎么回事?”太子正了正身形,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润生问道。 “下官也是才知道的,这个女儿也是才相认的,下官愚昧,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润生捏了捏手心里溢出的汗水,自古居高位者皆多疑,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丝毫偏袒嫣菲之意,否则的话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被太子紧紧盯着的身躯仿佛被脱光了扔在了太阳底下,没有丝毫秘密可言。李润生心脏不知不觉的跳快了些许,喉咙有些干燥。 太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润生看着,许久才微微一笑,背又靠在椅靠之上。 “李大人不必这么拘谨,你是为本太子做事的,本太子一直牢记着。这事和你无关,是本太子执意要派人去的。令爱也是无意卷进来的罢,还希望李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下官不敢。”李润生松了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好,李大人慢走。”太子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扶了李润生一把,亲自送他走到门口。 李润生头也不敢回,快速走出了大门,在离开太子视线的地方,忍不住的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太子这些年暴躁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如果是以前,自己恐怕走不出这个太子府了。 李润生眼中有些阴霾,这个李嫣菲,还未回来,就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看来,要找人好好看住她,谁知道,这么些年未生活在一起,她的心是否护着自己这个爹爹,对于未知的因素,李润生情愿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 挡住自己道路的人,哪怕是亲生女儿也不行。她若是老老实实的,便到了年纪安安稳稳的出嫁去。若是有任何坏心,那就别怪自己心狠。 “太子,怎么看这件事?”一旁的歌女不知何时也站到了门口,她赤着脚,盈盈而立。看着李润生走远,张开色泽饱满的嘴唇问道。 “握,紫罗有什么高见?”太子听了她的话回过头来,满眼又是笑咪咪的,他温柔的看着这个名叫紫罗的女子,声音充满溺爱。 紫罗嘴唇一撇,跺了跺脚,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她此时娇憨的表情配着她柔软的身段,倒显得三分清纯,七分媚,当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尤物。 紫罗轻声娇嗔道:“太子又在笑话紫罗了,紫罗一介女子,哪有什么高见。” 太子似乎爱极了她这副样子,也不恼,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冷漠无情,“喔,紫罗倒是说说看,看看与本太子是否又想到一块去了?” “紫罗只是觉得李大人这话应该不假,一个自小养在乡村的女子,应该只是碰巧被救罢了。”紫罗似是受不了太子这么柔声细语,脸上浮现一丝羞涩。 “唉,最解我心意者,紫罗也。紫罗和我又想到一块去了。”太子对这个女子当真是宠爱至极,连“本太子”这个自称都免了,却用了“我”来称呼。“李润生帮我们做了这三年的事,可以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若倒台了,他也没有活路,特别是三年前的事,已经是彻底堵死了他后退的路。” 想到三年之前的妙招,太子又忍不住多看了紫罗两眼,那时自己与几个皇子争的正是激烈之时,却又怕瑞王背后来两刀,急的焦头乱额。 却不想碰到了紫罗,她本是青楼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心思玲珑,从乱线中抽出最主要的一条,几个步骤轻易的收买了李润生这个老狐狸,还一举解决了刘将军这个大麻烦。 原本打算刺激瑞王沉不住气对付自己,就好凭这个刺杀太子为由一并解决了他,没想到他倒是能屈能伸,还能借机去了边关收买兵马,面对自己三番两次的挑衅都不为所动。 想到这,太子不由的有些怒气。不过好歹解决了那些畔脚石,现在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瑞王一人了,紫罗那计还是颇有成效的。 “太子当真是心思过人,明知道李润生不能叛变,还偏偏拿捏住了这事,又卖给他一个人情,好让他更加卖力啊。”紫罗心思婉转,片刻就知道太子的主意了。不由半捂嘴唇娇笑连连,不着痕迹的扭了扭腰身。 紫罗扭着屁股又蹭到太子胸前,一双玉手柔柔的捶了他两下。 太子正是气盛的年纪,哪受的了紫罗的引诱,看着她水蛇般的细腰,顿时觉得喉咙一紧,一股热气移上小腹,脑中只想到紫罗那诱人的身段,和细嫩的双腿夹在自己腰间的销魂感觉。 他大手一挥,关了朱红木门,另只手早忍耐不住用力撕了紫罗身上的轻纱。紫罗一袭红色肚兜更加衬的皮肤白哲。 感受到了空气侵入皮肤的凉意,紫罗“啊”的尖叫一声,故意扭捏着想要离开太子怀中,挺翘的臀部来回蹭着太子的下半身,直到一个昻挺之物抵着自己的小腹,这才又娇叫一声,声音柔软,勾人心思。 太子一听这声音,心中一阵颤动,真是一个尤物。双手环抱着紫罗,覆盖上胸前丰满的双峰上,用力的揉捏着,摸到上面嫣红的一点直直的挺立起来,双手又熟稔的捻着那嫣红的葡萄。 紫罗被太子挑逗的娇喘连连,反过头来,伸出丁香小舌不甘落后的舔了舔太子胸前的突起一点。感觉到太子身子僵硬起来,紫罗越发卖力起来。 太子急不可耐的挥手扯下自己的衣袍,与紫罗赤裸相对着。他解开她的鲜红肚兜,也低头朝那嫣红的一点含了下去。 紫罗见太子完全动了情意,满意的挺了挺自己的胸,却用双手半推着太子,喃喃叫道:“啊,不要。” 这句话无疑烧毁了太子仅存的毅力,他一把搂住紫罗的腰肢,轻轻用力一抬,紫罗熟稔的用双腿攀住他的腰,白嫩嫩的双臂紧紧抱住太子的脖子。 太子用力的顶了进去,感受到一股炙热感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眯了眼睛舒服的叫了一声,越发快速的用力律动着。 紫罗双手揽着太子的脖子,在太子看不见的时候,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的笑容,她目光迷茫的看着远方,眼中半是耻辱,半是忍耐。 快了,这一切都快结束了。想到那个人的笑容,还有他期望的眼神,紫罗觉得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八,下马威 更新时间:2013-10-06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阳光透过薄云均匀的撒了下来。 京城的街道伴着阳光也苏醒过来。街道旁边的小吃腾腾的冒着热气,有小贩扯了嗓子吆喝着自己的货品,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他们的声音带有独特的味道,如山路般蜿蜒悠长。 刘诺送了王妈离开后,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莫名其妙的发了呆。 不过巳时,车子到达了李府门口。墨兰率先跳了下来,回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刘诺下了车,刘诺放眼望去,有点哭笑不得,虽然知道自己回来不招人喜欢,却没想到时这个局面。 李府大门紧闭,唯有门口的两头石狮子日以继夜的守候在门前,看得出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依了平常的大户人家,门口是有小厮站在门口的,以备有重要客人进门。 刘诺不温不火,叫了墨兰上去叫门。 墨兰心中有些气愤,再怎么说小姐如今的身份也是李府的三小姐,怎能刚回来就受到如此怠慢。这样想来,敲到门上的力道也下重了些。“喂,快开门啊。” 过了许久,终于有小厮开了门,他松弛着眼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是谁啊?敲什么敲。” “哼,快进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李家三小姐回来了。”墨兰张牙舞爪的冷哼道。 “什么三小姐,我们府中就两位小姐,没听说什么三小姐。”小厮一脸的不高心,说完准备关门。 墨兰眼疾手快的把门给推着,瞪着那个小厮道:“叫你通报你就通报,小心你的狗命。” 那小厮三番两次的被墨兰吼着,也有了脾气,”我说没有就没有。” 刘诺看着墨兰一脸吃瘪的样子叹了口气,墨兰这暴躁的脾气真该改改啊,否则生气的总是自己,这可划不来。 想到这便盈盈的走上前去,从头上拔下一枝朱钗,从容的塞到小厮手中说道:“麻烦你再去通报一声。” 那小厮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朱钗,见它做工精细,知道事贵重之物,嘴角露出副笑意,反正夫人只说要刁难她下,这白捡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当下说道:“那好吧,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 说完又把门给关了。 墨兰张大了嘴巴,看见自家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从容的塞给小厮首饰,再想到自己鲁莽的行为,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墨言嘴角牵起一丝弧线,对着墨兰冷哼一声,颇为藐视的瞅了墨兰一眼。 她的意思是说,就这么简单,还需要你这副表情? 刘诺被墨言赤裸裸的鄙视,有些炸毛,她突然有些好奇,一身医术的墨兰对着功夫了得的墨言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嘴角勾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刘诺低着头途自思索着问题,这不知不觉中十来分钟过去了,夏日的温度高的厉害,李府门口的几颗树无力的耷拉着叶子,就算是站在了门檐阴凉底下依旧是热的厉害。 刘诺摸了摸鼻尖渗出的点点汗水,叹了口气。唉,看来自己这三年来懒散惯了,这才站了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啊。 墨兰看见刘诺脸色有些发白劝道:“小姐,要不去马车上坐着等吧。” 刘诺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她摇了摇单薄的身子,虚弱的对着墨兰说道:“墨兰,你再去敲门试试,我真的受不了了呢。”说完眼角朝犹如闲庭漫步的墨言看了一眼说道:“这次一定要成功,免得被人轻看了去。” 墨兰跟随刘诺的眼光,眼角也瞟了过去,见墨言面无表情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理了理衣襟,气宇轩昂的走上前去,用力的拍打着门。 朱红的大门应声开了一个门缝,墨兰赶紧学着刘诺的样子,挤出一丝媚笑,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还未来得及开口... “叫你们在这等着就等着,敲什么敲?”那小厮大吼一声,“碰”的关了门。 墨兰还保持着刚刚拔下簪子的姿势,僵直在那,在风中凌乱成一座雕像。 “哎哟..”刘诺在心底笑的肚子疼。她就知道,那小厮肯定是得了金姨太的命令才敢对自己大呼小叫。 那小厮第一次接了自己的东西,又让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第二次敲门,因了愧疚心理,是不会等你开口质问的,再加上墨兰先前威胁过他,越发加重了他不会等墨兰开口的几率。 刘诺心里乐翻了天,再加上墨言向来不屑于解释的个性,自己这次定能轻易的离了她们的关系。 刘诺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到墨兰跟前,安慰道:“墨兰,没事的,我相信墨言不会笑你的...” 墨兰悲戚的回过头,却见墨言仍旧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肩膀微不可见的抖了两抖。她慢慢移到墨言跟前,双手拢在袖中,灵活的一翻,一些粉白色药沫粘在了手心之中。 墨兰可怜兮兮的瘪了瘪嘴巴,拖长声音叫道:“墨言...” 一边抬起双手想要拥抱她一下,墨言不动声色的脚一蹬,远离开来。不屑的瞟了刘诺一眼,她意思明白,直了,就这点小意思能难的倒我。 刘诺也没想到能立马让墨言吃亏,反正这日子还长呢,慌什么,姑且走着瞧。 刘诺没有忘记给又一次失利,正在暗自垂泪的墨兰一个鄙视的眼神。满意的看见墨兰眼中升起了腾腾烈火,战意瞬间飙升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丰满的女子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 刘诺一一打量过去。正中便是金姨太了,身着艳红勾勒宝相花纹服,手上戴着嵌玉琉璃金手镯,柳眉丹凤眼,眼神很是高傲。 旁边站着一素色烟水裙女子,鹅蛋脸庞眉目淡淡。刘诺心中一颤,看着她熟悉的面孔心中有些哽咽,这个便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刘诺了。刘诺看着她清瘦的面孔有些心疼,却听见旁边一声娇哼的 声音。 侧过头看去一群丫鬟簇拥着一女子。那女子和大小姐年纪相仿,身着百褶如意月裙。瓜子脸型丹凤眼,眼角微翘轻蔑的看着自己神态嚣张跋扈,这就是家里的二小姐李嫣红了。 刘诺心思一转,看这场景便知李嫣然这几年过的不好,相比以前的温和娴静如今显的太过沉闷。堂堂嫡女竟被庶女的气势生生压了下去。 “嫣菲回来了,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听老爷说你要回来,我一高兴就忘了时间,嫣菲不会怪罪母亲吧。”金姨太上前语气柔和的说道,还不忘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没有半点泪水的眼角。 眼里可没有半点歉意的神色。 自从金姨太回到了府中,怕自己以前的身份惹别人看不起,这几年努力的保养,装的端庄大方,可是依旧掩饰不了自己的本性,见刘诺要回府,心中怒火丛生。哼,一个私生女罢了,当时就不应 该活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偏偏还回来了,自己怎能不气。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下人拦住她们,让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刘诺自是知道她的想法,自己的出身不好,你便好了,还不只是个姨太,并且永远是个姨太。 想到这,刘诺心中冷笑后退一步,面上却带着一副惶恐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说道:“劳烦姨娘记挂着嫣菲,虽说嫣菲在乡村长大可是也是知道母亲已经去世三年了。您这样说传了出去,怕不 知情的怪我不知礼数。” 金姨太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她的意思是我不知礼数了?这些年仗着老爷对自己的愧疚与疼爱李嫣红与李海涛一直喊自己为母亲,嫣然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才让她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原想着老爷好歹对李嫣菲和她母亲异常愧疚,便打定主意给她下马威后再扮了贤妻娘母的样子一张一弛方能巩固自己的形象,谁知这她一回来便提醒自己的身份。金姨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一旁淡然站着的李嫣然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她不应该讨好金姨太才是么? 不管她怎么做,她的存在就是母亲的耻辱,不过是母亲的丫鬟与人私通的产物罢,别想在府中有好日子过。 “哼,一个私生女还要我们来接。”李嫣红看着母亲受瘪,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转头看着金姨太撒娇道:“母亲,我累了我要回房,都说了不来的,都怪你。 金姨太正不知如何回答,听见李嫣红的话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这丫头平时看着莽撞愚笨,今日倒还说道点上去了。忙应到:“你这孩子,怎这么不知礼数。”说完又看着刘诺关心道:“嫣菲,你路 上辛苦了,快进去休息吧。” 刘诺悠然的点了点头,反正自己回来是不讨人喜欢的,如其费力讨好金姨太,倒不如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李嫣然示好,毕竟她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自己得养足了精神方能作战。 ------------ 九,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更新时间:2013-10-06 见母亲开口说要进去,李嫣红总算舒服一些,一个私生女还让我们都来接,架子摆的倒大。 她冲着刘诺瞪了瞪本来就很大的双眼,嘴角冷哼一声,带着丫鬟婆子扭着屁股率先转身进了家门。 刘诺被她的动作弄的忍俊不禁,不知为何,看着她那铜铃般的大眼,刘诺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那个乡村里看见的犁田的水牛。恩,的确有得一拼啊。 李嫣然和金姨太对此仿佛习以为常也跟着走了进去。刘诺看着李嫣然淡漠的神色心中又难受起来,堂堂的嫡女怎能容忍姨太和庶女这样作威作福呢,又想着这几年她一直被蒙在古里心里酸涩难明。 金姨太一边带路一边跟刘诺讲着家常,话里话外无外乎是李润生这些年和她如何恩爱,刘诺左耳进右耳出,专心致志的看着园中景色。 这进了大门便是一条长长的主路,通着正堂,那里是李润生用来待客用的。往右边的小路走了些许步,眼前的景象才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层层假山后面建了大片莲花池,池上蜿蜒着几条紧致的小路 湖中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给本就空旷的湖面凭空添了几分生机。仿佛是傲然的丹顶鹤屹立在广阔的湖面。 湖边建了两处抱夏厅,是用来夏天纳凉用的,湖边的抄手游廊上小路纵横交迫连着不同的院子。这院子位置自是以靠近湖边的为最佳,推开窗户怕是能见到一片美景。 刘诺看着这翻盖一新的李府有些酸涩,姑母当年纵火烧的只是一个院角罢了,李润生这几年过的风生水起,一点旧痕迹都没留下。 金姨太带着刘诺绕过抄手游廊,朝着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这碧叶院是嫣红住的,当初老爷说这里景色最佳,推开窗子就是水波荡漾的湖面,最适合嫣红住了。”金姨太捂着嘴咯咯的笑着,指着刚刚刘诺看的院子说道。 “恩,嫣红姐姐活泼靓丽,确实如此。”刘诺顺着金姨太的话回答道。无碍,说些好听的话又不会少块肉。 金姨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有些气结,看着她依旧没有波动的脸很是恼怒。 “喔,对了,你还有一个大哥,唤作李海涛,因为被翰林院掌院收为学生。所以老爷说让他专心学习,不用回来接你。嫣菲这么大度,应该不会介意吧。”金姨太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颇为自豪,语气有些骄傲。 “恩,大哥才智超群,又是男儿,理应大事为重,父亲安排的甚好。”刘诺依旧顺着金姨太的话说下去。 金姨太咬碎了一口银牙,真不知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懂,哼,看看你待会还能这么不在意么。 走了许久,在刘诺终于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金姨太推开了一个院子,这是位于西边院落的一个小院子,园中满是尘埃,屋子虽然还算完好,但是看起来也是空置已久的,里面堆了不少杂物。 “哎呀,嫣菲,这我得知你要回来的消息太高兴了,忘记了收拾屋子。”金姨太似是现在才想起来一般,惊讶的说道。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墨兰见这处房子与别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由嚷了出来。 “墨兰,闭嘴。”刘诺呵斥道:“无妨,这是姨娘的一番心意,嫣菲怎么能拒绝呢。”刘诺看着这院子心中反而有些高兴,这才符合自己悲惨的形象嘛。 “那就谢谢姨娘了。”刘诺恭恭敬敬的说道:“劳烦姨娘为嫣菲操心了。” 金姨太听见她的称呼,呼吸一窒,但见她神色毕恭毕敬只能咽下这口气。罢了罢了,想到她今晚要折腾一晚才能整理好这个院子,心中又欢愉起来,也不想多留。忙叮嘱道:“你路上辛苦了,今日好好休息吧。午饭我让小厨房给你备好,你让丫环取去就成。” 刘诺忙应到,屈膝告退,带了墨兰墨言行了礼便进去了。 刘诺进了院门并不急着进去反而站在一颗桃树下停了下来,见金姨太离开,招呼墨兰,墨言把行礼垫在地上席地而坐,也不进去整理房间。 “小姐,你怎么就答应了住在这里呢?你看这院子这么破。”墨兰有些生气的问道。 “小姐心思深沉,你担心什么。”墨言目不斜视,仿佛对空气说道。 刘诺知道墨言说自己心思很多,她姑且拿来当赞美的话理解。 “你觉得刚刚反抗有用么?”刘诺斜着望了一眼墨兰道:“你只需等着就可以了,我们今日刚回府,况且还折了两个李润生的护卫,他自会找上门来。” 刘诺的身上透露出一股自信来,她虽不是很美的女子,但是却像幽谷中盛开的兰花一般,带有些许谈谈的,独特的气质。人老的时候,美貌会渐渐衰退,但是气质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越加富有韵味 。刘诺的美是一种从容不迫的美。 墨兰相信刘诺说的话,她既然说李润生要来,就一定会来的。她们只需要在这等着就可以了。 又瞟了一眼再次鄙视自己的墨言,墨兰心中不由自主的盘算着。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摇了摇刘诺的手称赞道:“小姐真聪明,墨兰愚笨了呢。”不经意间手掌滑下来,碰到刘诺的手,灵活的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刘诺心中窃喜,看来墨兰要对墨言出手了。迅速的反手握住药丸,装作困倦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手悠悠移上来。“咕隆”吞下那颗药丸。 墨兰见刘诺配合的喝下了药丸,知道自己没猜错,小姐果真和自己一样想看墨言出丑的样子呢,兴奋的肩膀抖了抖。 刘诺算是知道了,只要墨兰做这个动作,八成有了坏心思。 墨兰见小姐打了哈欠,传染般的跟着伸了个懒腰,手高高抬起,靠墨言方位的手猛然一抖,一些白沫,顺着风撒在可墨言身上。 墨言轻快的跳了起来,不过瞬间,身上犹如千千万万个蚂蚁在攀爬一样。 “哈哈...我改良的强效痒痒粉,效果不错吧。”墨兰压低着嗓子兴奋的叫道。 墨言的忍耐力当真不错,竟死咬了嘴唇,没有吭出声来。她怒视着墨兰,恨不得把她暴揍一顿。 刘诺见这样,墨言都只是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是看不见墨言失态的样子了。 她不甘心的对着墨言说道:“墨言,你可千万不能笑出声,也不能揍墨兰,更不能用武功逃走。这府中定有李润生的人,看见了,我的计划就全完了。” 满意的看见墨言抽搐了面孔,刘诺心情大好,回头看了墨兰一眼以示安慰。 就这眨眼的功夫,墨言已经消失不见了,唉,真是可惜啊,又错过了这个机会,刘诺叹息的摇摇头。 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小白兔在这呢,她扮了大灰狼的表情吓道:“墨兰,你惨了,竟然连墨言你都敢戏弄...” 墨兰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了,紧紧拉了一下刘诺。刘诺侧过头克制不住的笑了,唔,这样一闹,心情好多了。看来下次不爽时,有得玩了。 金姨太正院中,此时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大桌美食,不得不说金姨太很会享受,桌上荤素搭配均匀漂亮,金灿灿的荷叶鸡烤的微微有些焦黄,配着刚刚采摘的碧绿荷叶冒着腾腾的热气,引的人胃口大 动。 李润生下了早朝后又留在太子府中商议了一阵事情,想到折损在瑞王爷手中的几十个高手时,心中还觉得一阵肉疼。只是,嫣菲怎么会和瑞王撞在一起?瑞王竟然还救了她? 太子那似笑非笑的面孔让李润生心里直发毛,跟他做了三年的事情,他是最了解太子的秉性,若刘诺和瑞王有关,他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李润生回来到正堂后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刘诺的身影,疑惑的望着金姨太问道:“嫣菲呢?怎么没来?” 金姨太心中一惊,对于李润生还是有些害怕的,忙说道:“她刚刚回来,可能是正在休息呢!” “是吗?”李润生皱了额头问道,其实作为男人,对于后院之事想来是知道的,只是不要闹的太过他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金姨太的小性子怕是又给她刁难了吧。 “那为夫去看看她。”李润生也不多说,对着金姨太的大丫鬟琉璃说道:“你带我去她的院子。” 金姨太有些慌乱,可千万不能让李润生去那里,李润生是极其爱护面子,若是知道自己给李嫣菲安排到了那里,自己还有好果子吃么? “老爷,你刚忙完,就不要再去了。我让琉璃去请嫣菲过来就行了。” 李润生把金姨太的面目变化都看在了眼里,有些气愤,自己前些日子还叮嘱过她,让她不要为难嫣菲,看来她又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了。 这样想来,语气也僵硬了些:“不必了,我要亲自去看看你给她安排的是哪个院子。” ------------ 十,小逆转 更新时间:2013-10-06 “小姐,墨兰有点饿了。”都一个钟头过去了,李润生依旧还没来,墨兰的肚子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她有力无力的说道。 墨言半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她的稍有湿意的秀发刚刚才晾干,显然是洗过澡赶回来的。刘诺止不住的看了又看,很好奇她这么短时间内在哪洗了澡又冒回来了,均被墨言冰冷的眼神镇压回来。 刘诺有些怀疑,墨兰之前的恭敬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还是现在的她是假冒的,其实只是脸上贴了一块人皮面具。 想到这,刘诺突然亢奋起来。一个不留神,眼角的余光又瞟了过去,正好碰见了墨言眼中跳动的火苗,赶紧移开了目光。 “心静自然凉,墨兰你可得跟...可得好好学学。”刘诺原本想说好好跟墨言学学,但是想到墨言的身手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肩膀,把墨言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天啦,世上有自己这么窝囊的主子了么?刘诺恨不得仰天长啸。 因是习武的原因,墨言向来耳聪目明,刘诺的小动作丝毫没有错过她的眼睛。她的嘴角隐约牵动了分毫。 许是因为李润生的缘故,刘诺报仇的心愿终于有了盼头,人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以前的她虽然也会笑,但是她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可是现在,她会使小性子,会自娱自乐起来。引得自己都不由自 主的想要一起嬉戏。 墨言刚欲开口反驳一句,却听见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忙提醒道:“他们来了。” 墨兰眼中一亮,一下跳了起来,哪还有半点饥饿的状态,拿起放在手边的扫帚赶紧打扫起来。 刘诺有些好笑,这个墨兰啊,真是会演戏啊。 却也赶紧的耐住满身的疲劳,拿了扫帚有气无力的帮忙着。 等李润生进来时,就是这个场景。刘诺正强撑着满身酸意亲自动手打扫着卫生。 李润生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给了他一耳光似的,堂堂李家小姐竟然要像下人一样扫地,这传了出去,让他颜面何存?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好安排?就是安排在这?”李润生指着刘诺冲着金姨太吼道。 见李润生生气了,刘诺停住手中的动作,赶在金姨太开口前火上添油,她努力稳了稳略有单薄的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爹爹,这不怪姨娘,姨娘天天管理府中可能是太忙了,才忘了嫣菲的。没 事的,这些事嫣菲都做惯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润生就想到了她这些年因为自己所受的委屈,这如今接回来了,还过着这样的生活,怒火更甚:“管府中的事太累了?累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金姨太心中那个气啊,这个死妮子,看我下次怎么整你,但当下也只能好好安抚李润生:“老爷,是我的错,没有安排好,我这就命人把艺晴苑腾出来给嫣菲。” 李润生气过之后,脑袋清明了一些。原本就没有打算真的责罚金姨太,只不过看她拧不清状况想要提醒她两句,现在有了台阶,他自然准备顺势下来。 “哼,一个私生女干嘛把那个院子给她。”李嫣红得知了父亲怒气冲冲的过来,怕母亲受责罚也赶了过来。 李嫣红的声音本就清脆明了,衬着这个空闲的档说出来,字字清楚明了。 刘诺一听这句话乐了,李润生原本就没有打算惩治金姨太,李嫣红这样一开口,可就说不定了。看来不需要自己开口了,这李嫣红可真会说话啊,人家哪里痛她就踩哪,专揭人伤疤的啊。 刘诺颇为幸灾乐祸的低了头,自顾自的观看着这场戏。 金姨太一听惊呆了,这三年之前的事简直是府中的禁忌,她平日里私下说也就算了,这个笨女儿怎么蠢的明面上说啊,这真是帮倒忙啊。 她忙用手推了推李嫣红的身子,呵斥道:“嫣红,谁教唆你乱说的,是不是你听了哪个丫鬟的话?” 为今之计,只能把责任推到那些平日里爱嚼舌根的丫鬟们身上了。 谁知道李嫣红并不领情,她理直气壮的对着金姨太回答:“我有说错么?本来就是个私生女。” 李润生听到“私生女”这三个字想的最多的并不是那个丫鬟,而是那个才貌双绝的刘诗雯,李润生根本无法坦然面对。 听见李嫣红一再二的提起这三个字,他控制不住的挥手扇了李嫣红一耳光,冲着金姨太吼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可真长脸啊。既然这样,嫣菲,从今个起,你就住到嫣红的院子去。” 一句话说完,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嫣红捂着疼痛的脸还未来得及说那句经典台词“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就被这接下来的话吓的惊呆了:“爹爹,你怎么能把那个院子给她住,那我住哪啊?” 刘诺有些错愕,这事情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了,这样风头是不是太大了?但是看着李嫣红和金姨太吃瘪的神色,真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你住哪?你住那自有你娘给你安排。”李润生没有给她返还的余地,冷漠的开口。 如今,刘诺和瑞王的关系还未明了,毕竟她在外面长大,心中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他不能让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妨碍他。只有把刘诺处在风头顶上,面对府中女人的为难,若有不对劲,手忙脚乱中 自会露出马脚来。 至于李嫣红,都快说亲了,还这么没脑子,顺便收收性子也好。 金姨太知道李润生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更改,拍了拍李嫣红的手背以示安慰,谁料到李嫣红根本就没会过意,途自在那闹着。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嫣菲说。”李润生挥手让金姨太她们退下,没有理会李嫣红在那闹的昏天地暗。 刘诺也垂了脑袋,温温顺顺的站着,反正有李润生挡着,乐的清闲自在。 若她知道李润生心中真实的想法,估计定会气极而笑,真是好父亲,这就是为人父亲的做法,把自己的女儿置于风浪之中,任其自生自灭。 金姨太不敢忤逆李润生的话,命令琉璃架了李嫣红往外走着。 “小姐,我们也离开吧?”一股温柔的声音轻轻说道。 “哼,小姐,你看看,一个私生女如今还能安排那么好的院子,小姐你是李府的嫡女,难道还比不过她么?”另个声音紧接着说道。 “听雨,闭嘴,这事轮不到你插嘴。”那温柔的声音猛然冷漠起来。 唤做听雨的赶紧闭了嘴巴,显然对于前者很畏惧,不甘不愿的跺了跺脚。 “听雪,你觉得呢?”不知何时也跟过来的李嫣然静静的站在了偏僻的角落看着这一幕。 她欣长的身子有些单薄,她的眼睛莫名有些酸意,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发觉不了她的手此刻紧紧握住,锐利的指甲嵌入了肉中。 “小姐,凡事不能只用眼睛看,有些事眼见不一定为实。”听雪知道李嫣然的执念特别的深,一直以来对母亲,舅舅一家的死耿耿与怀。 其实逝者已逝,活下来的却是最痛苦的。李嫣然的青春美好停在了三年前。她一觉醒来,就被母亲,舅舅他们遗弃在世间。 还在浑浑噩噩之间,父亲就带着金姨太和她的一双儿女回来了。这几年她一直认为是自己被遗弃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人。 “听雪,我累了,回房吧。”李嫣然忽略掉听雪的劝慰。 她只知道,心中有一股声音疯狂的叫嚣着,凭什么这些伤害我的人过的这么舒服。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痛苦,既然让我不舒服,那就一起来吧,一起下地狱吧。 李嫣红,李嫣菲,一起来痛苦吧。 ------------ 十一,反常 更新时间:2013-10-07 李润生见金姨太她们离去,挥手命小斯关了有些破损的院门。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心中微微有些迟疑。 “嫣菲,你现在回到自己家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再委屈自己了。”李润生没想好怎么开口问,先绕了绕圈子。 “爹爹,嫣菲,嫣菲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刘诺突然撇了嘴角,猛的哭了起来,她努力挤出两点泪水,想像寻常子女那样扑到父亲身上去,又生生的止住步伐。 既然你不好开口提这件事,我就帮你开口吧。 “嫣菲,为父知道你路上受了惊吓,真是苦了你了。”李润生看见刘诺想要扑过来撒娇,又极力克制的可怜模样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她毕竟还小,不会装的这么逼真吧? “嗯,嗯,所幸爹爹留下的侍卫拼死相救,嫣菲这才捡回一条命来。”刘诺兴高采烈的说到这,又撇了嘴巴,作势要大哭的样子:“可惜那两个侍卫为了保护嫣菲丢了性命,爹爹,嫣菲拜托你要好 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嗯,为父知道的。”李润生点了点头,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两个侍卫死后,嫣菲是怎么逃脱的?” “握,对了,幸亏有一个公子和他的侍卫相救,嫣菲才逃过一劫。”刘诺似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高兴的说道,片刻又低下头嘟哝道:“可惜那个公子死活不承认,嫣菲都没办法让爹爹谢谢人家。” “握,是这样啊,那想必那个公子不愿别人知晓吧。嫣菲没事就好了。先一起吃午饭,再回园中休息吧。” 见刘诺的回答句句在理,李润生不想再继续问下去,反正人在自己身边,多防备防备就好。 这样想来,李润生打开大门,率先走了出去。 刘诺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丝丝汗意。她知道,倘若刚刚回答稍有不对,李润生绝对不会念及亲情。看来,凭自己如今的力量想要报仇,真是步步维艰,真要想个办法才是。 她默默跟在李润生的身后步入了饭厅,脑袋不停思考着。却听见墨言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装的还挺像。” 刘诺一脸傲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角傲然的翘起,微微抬了下巴,鄙视而轻蔑的扫了她一眼。 墨言被她的表情狠狠刺激了一把,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刘诺没有忽视这个细节,心中乐了一番,怪不得瑞王爷和墨言都喜欢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别人,原来是这样有意思。 等等,瑞王爷,刘诺心中闪过一丝想法,说起来,自己与他颇有渊源,如若和他合作,自己目前面临的困境不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刘诺带着一脸满意跟随李润生进了饭厅。 眼角四处扫了一遍,金姨太脸色难看的坐在了一旁,李嫣红似乎已经听进去了金姨太的劝慰,并没有再哭闹了,只是怒目的盯着自己。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的眼神此时怕早就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刘诺停佩服自己的,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如此调侃自己。 李嫣然依旧低着头,淡漠的自顾自的坐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 “好了,都别站着了,过来坐下一起吃饭。”李润生打破这沉闷的气愤,率先坐了下去。 金姨太和李嫣红一左一右的坐在李润生旁边,李嫣然习以为常的坐在金姨太旁边。这样以来,李嫣菲就坐在了李嫣红与李嫣然中间。 待众人入座,李嫣然侧过脸庞对着刘诺抿嘴一笑说道:“以后我就唤你嫣菲妹妹怎么样?” 刘诺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李嫣然,目光露出丝疑惑。李嫣然应该很恨自己才对,怎会有如此举动。 似是了解刘诺的想法,李嫣然笑容更甚,眼角弯弯,如水的眸子似乎是星光照射的湖面,褶褶生辉。 “你不要惊讶,我只是看见你就想起了我的表妹诺儿,再说,你对我母亲的态度,我看在眼里。”李嫣然也不再意,静静的解释给她听。 李刘诺眼睛有些涩意,是啊,她是最疼爱自己的表姐,这样,可以解释为血缘关系的缘故吧。于是慌忙的点头,怕李嫣然不知道似的,又赶紧说道:“嗯,嗯,好。” “好了,吃饭吧,看你紧张的样子。”李嫣然“噗哧”笑出声来。 “哼,蛇鼠一窝,有什么好得意的。”李嫣红见一直视自己为透明的李嫣然如今对着这个私生女巧笑嫣然,心中怨气横生。 “我们是蛇鼠,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李嫣然抢在刘诺前面回答到。 “你....”李嫣红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又没提防到李嫣然回替她出头,一句话憋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好了,都不要吵了,都是姐妹,应该相亲相爱。这样吵,成何体统?”李润生见差不多了,板着脸说道。 “以前你嚣张跋扈我就忍了,只是现在李嫣菲是我妹妹,也是爹爹亲自接回来的女儿,住的也是你曾经的院子。你若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要是敢挑嫣菲的事,别怪我不念亲情。” 李嫣然一反往日淡然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对李润生的话语充耳不闻,狠狠瞪着李嫣红说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嚣张跋扈了?”李嫣红突然尖着嗓子问道。 李嫣然避重就轻,刺激着李嫣红道:“我说你要是再敢欺负李嫣菲,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嫣红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先是被夺了院子,又被母亲责骂,现在连最讨厌的李嫣然都针对自己。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私生女。 想到这,李嫣红怒火更甚,“哗”的站了起来喊道:“我今个就是欺负了,你能怎么着?” 说完,一扬手把正前的一盘菜掀刘诺。 李嫣然“啊”的惊叫一声,赶紧伸手阻挡,大部分菜水都泼在了她的衣袖上,只有少量溅在了刘诺身上。 所幸饭菜早放了半天,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并无大碍。 李嫣红见菜根本没如愿泼到刘诺身上,又见李嫣然不顾自己去替她阻挡住了,大脑“轰”的失去理智,没顾李润生在场,又掀了一盘菜。 李嫣然似乎也没有料到李嫣红会突然这样做,眼睁睁的看着那盘菜迎面朝正紧张握着自己手的刘诺扑来,刘诺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那菜已经近在眼前。 身子被人轻轻一拉,稍微侧了过去,这力道十分巧妙,既没有全然躲开,又刚好让脸刚刚避过那盘子。盘子里面的菜水泼了她半个肩膀。 李嫣然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高兴和遗憾,因为场景乱作一锅粥,并没有人发觉。 刘诺知道自己是被墨言所救,这力道也只有墨言能控制的这么精细吧。当时的自己正紧张的查看着李嫣然的胳膊,没看见菜是理所应当的。 那么李嫣然呢?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 刘诺还在疑惑当中,却见李嫣然也站了起来,没了平日的端庄,一扬手,一盘菜准确无误的飞向李嫣红。 她紧张兮兮的对着刘诺问道:“嫣菲,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做,连累你了。” 刘诺见她目光真成,只道是自己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这两人的相互关怀,落在李嫣红眼中却异常讽刺,自己好歹是正经的元配之女,都没唤来李嫣然的半分好颜色,这个私生女凭什么让她如此相看。 李嫣红又没有料到李嫣然会为她突然发难,就这样被仍了个正着,她心中火苗蹭蹭的暴涨,手又端起了一盘菜。 “统统住手,既然你们这么有精力,全部给我去禁足半个月,一人抄写二十遍女戒。”李润生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骂道。 “看看都是什么样子,这事个小姐该做的事么?既然不想吃,以后就不用来吃了。以后的饭菜都叫各自丫鬟去厨房取。”李润生实在气的不清,这几年来,家里何曾这样闹腾过。 这李嫣菲菜回来第一天就把家里整的鸡飞狗跳,自己这次决定究竟对不对? 还有那个李嫣然,今日怎会如此反常?李润生看了看满桌的狼藉,又看了眼一屋子形态各异的女人们大步走了出去。 李嫣然一手捂着衣袖,低着头敛下眼中所有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这个处罚结果,她丝毫的不在意。 和李嫣红相处三年,没有人比她更了她了。因为从小被父亲抛弃过的缘故,李嫣红性子刁蛮古怪。她做事极爱出风头,喜欢吸引人的注意。 刺激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忽视她,这样她自然会顺着自己的想法乖乖走下去。 今晚看来果真不错,自己不过稍微对李嫣菲好了一些,她就如此闹腾。 李嫣红,李嫣菲,快了,你们很快会和我一样痛苦,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 十二,李嫣红的报复 更新时间:2013-10-07 一场闹剧最终以日后各自去厨房领饭而结束。 因为不用和她们天天面对面吃饭,刘诺心中反倒有些高兴。送李嫣然回去之后,刘诺带着墨言,墨兰悠悠的走进了碧叶宛。 上午在湖边抄手游廊上只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这个院子。当时觉得这个院子,葱树环绕,绿意盎然,赤红的屋顶隐约探出头来,像极了隐藏在数目中的丹顶鹤。 推开沉重的朱红木门,园中的美景这才映入眼帘。 姹紫嫣红的花朵肆意的书展着腰肢,石子路径藏在幽幽深草中别致舒适。古朴的凉亭绘着大片盛开的梅花,亭亭玉立在花丛中央。真是个好住处。 刘诺唤墨兰准备好了洗澡水,净了身子过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静坐在院中树下。 阳光从树隙中透露过来,印出点点光斑。刘诺半眯了眼睛舒适的仰头对着树顶, 墨言见刘诺安详的面容欲言又止,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闭了嘴巴。 刘诺仿佛有透视眼一般,仍旧盯着前方虚无的空气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觉得李嫣然行为有点奇怪。” 墨言一声不吭,她知道,刘诺下一句就会解答这个疑问,自问自答,是她这几年的习惯。 “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恐怕,时间会来解答吧。”刘诺果真旁若无人的接道。 墨言,墨兰均不作声,两人难的安静的站在她身边。 话音才落了不过十来分钟,就见李嫣红带着丫鬟婆子气势冲冲的闯了进来。 “把本小姐的东西都给我搬走。”李嫣红站在刘诺的身边,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趾高气昂的吩咐道。 丫鬟婆子得了命令,四处散开来,一拨人进了屋内搬衣物用品,却听见茶杯,花瓶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难想象她们搬东西的方式,恐怕不好带走的都砸了吧。 又有一拨挽起了袖子,哗啦啦的走到刚刚还让李嫣菲惊叹的花丛中,毫不留情的扯了花草。 一株株正在怒放的花朵,就这样随意的被仍在地上任人践踏着。鲜红的花瓣随着她们脚步的碾压,溢出丝丝红色花汁,仿佛在哭泣一般。 “喂,你们这是干吗?凭什么这样做?”墨兰脸色涨红,扯了嗓子上前阻止。 刘诺抽了抽嘴角,真亏她想的出来,这样的做法传出去也不怕没人敢要。 “墨兰,不要管她。”李刘诺呵斥道,那样只会加重她报复的快感而已,这种让仇人痛快的事她才不会去做。 “哼,算你识相,本小姐告诉你,这只是一点开胃菜,要是你以后再和我做对,就不是这么简单。” 李嫣红脸色露出一丝得意,轻蔑的看着刘诺。见丫鬟婆子收拾完毕,扭着腰肢走出院子。 “小姐,你看看这样子,你还要忍吗?”墨兰的心情被她们的行为搅得一团糟,忍不住的抱怨着。 “这样多好啊,这夏天眼看快过了,秋天也不用担心打理院子了。依金姨太的性子,可不会派丫鬟帮我们收拾,这样倒省了我们不少事。”刘诺声音半带愉悦的说道。 只是,那笑意未能达底,似乎,李嫣然的反常有了解释不是么?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刘诺愿意做给她看,她的怨气太深了,若是能因此让她舒服点,这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墨兰虽然愚笨,但是也只是正对自己在意的人,因为她们不会害自己,自己不用想哪句话里有着阴谋诡计。 墨兰有些难过的走了过去,静静站在刘诺身边,一起陪她看着埋怨狼藉。 李嫣然院中,听雨一脸喜色的快速回到房中。 “吱呀”推开镂空木雕朱红木门,就看见李嫣然低着头坐在窗边正绣着东西。 “小姐,果真如你所料,李嫣红带了一大群丫鬟婆子去了李嫣菲院子中,把花草全拔了,还砸毁了不少东西。”听雨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当时的画面。 李嫣然依旧绣着手中锦帕,头也不抬。 “小姐,依你看,老爷这次会如何惩治李嫣红?”听雨对此见怪不怪,眼中依旧兴奋,她追问道。 “惩罚李嫣红?”李嫣然反问一句,片刻又摇了摇头道:“不会,他只会提点金姨太几句而已。” 李嫣然的语气带着一丝落寞,“李润生那么宠爱李嫣红疼都来不及,怎会惩罚她呢?” 不过这样做就足够了,李嫣红虽会安静一些时,但是对李嫣菲的怨气也会越积越深。到时若给了她一个引子,这怨恨自己就会燃烧起来。 外出办事的听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睁了眸子晦涩难懂的看着李嫣然,“小姐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其实说来,李嫣菲也是可怜之人罢了。” “可怜之人?我若可怜她们,那么谁来可怜我呢?”李嫣然突然的尖锐起来,她一向是温柔可人的,突然这样尖锐的语气,让她的面孔有些扭曲。 听雪抿住嘴巴,不知不如劝导,她只是怕,怕有一天听雪知道了真相会恨自己而已。警告的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听雨,听雪暗自安排着,看来自己要找机会去见一趟刘主了。 李嫣然终于停了手中的刺绣,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没听进若雪的劝告。 只是途自想着,以李润生对李嫣红的疼爱,必要时候会舍弃李嫣菲护住李嫣红,更何况这种小事。 事实的确如李嫣然所料。 李润生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眉角都没有翘一下,依旧和同僚商量着事情。 等夜幕归西时候,李润生这才提了脚赶回金姨太的院中。 此时的金姨太坐在描金银灰坐垫上,身着四喜如意云纹锦锻端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李嫣红站在金姨太后面,两只手轻轻的捶着她的后背眉飞色舞的讲着,“....娘你没看见她那副憋屈的样子,真是出了口气....” “出了什么气啊?”李润生正好走到门口,接过李嫣红的话问道。 李嫣红心中正高兴着,猛然一听这话,心里吓的抖了两下,往金姨太的身后躲了躲。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润生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皱了眉头呵斥道。 “老爷,嫣红还是个小孩子,你这么严厉会吓着她的。”金姨太赶紧站起身来,接过丫鬟刚刚倒的茶水,递到李润生手上。 “哼,都快说亲的人了,一点脑子都没有。”李润生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么怕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快,忍不住解释道:“你以为我接李嫣菲回来是疼爱她?” 李嫣红嘟了嘟嘴,“难道不是吗?你把碧叶院都给她住了。” 李润生一下被李嫣红的话给嘢了一下,好不容易给自己顺了顺气道,“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李嫣菲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来,依现在朝中紧张的关系被人家先挖了出来,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 “我先接她回来,一可以堵了那些人的嘴,再个,你马上要说亲了,她正好可以堵了你身世的闲言碎语。你倒好,自个败坏自己的名声。” 李润生一股气说完,喝了大口茶。 李嫣红听了父亲的话,知道自己是误解了父亲的意思,眉开眼笑的蹭到了李润生跟前,讨好的帮他揉着肩膀。 “过些日子就是礼部侍郎家的老太太六十大寿了,他一直保持着中立状态,必定会引来各家公子前来拉拢。你到时看看,如果有中意的,为父帮你争取争取,也好过盲目嫁了出去。” 见女儿乖巧的样子,李润生满意的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爹。”李嫣红高兴的跳了起来。 要知道,平时的大家闺秀根本没什么机会外出,更何况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润生能让李嫣红先自主选择,对女子来说绝对是梦寐以求的。 “老爷,那,那天都去还是....”金姨太心中也很欢喜,老爷对自己的嫣红还是不一样的,却又忍不住求证到。 “李嫣然身为嫡女自然要去的,李嫣菲虽是庶女,但是嫣红去了,她不去也说不过去,就一并带过去吧。” 李润生哪不知道金姨太的那点小心思,见她满面的笑容随着自己的话语变得失望起来,又补充道:“她们的婚姻自然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你一并注意就是,但是不能太差,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金姨太眼睛亮了亮,既然她们的婚姻把在自己的手上,就不怕她们掀的起浪花。 李嫣菲还早,两个姐姐未嫁,还轮不到她。关键是这个李嫣然,这几年虽说没和自己闹腾,但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如果,是她自己与人私通,那老爷也怪不了谁了。心中瞬间有了主意,金姨太低下头,扭扭捏捏的捶打着李润生的胸膛。 李润生看着她温顺的样子,满意的揽过她的胳膊,对着李嫣红挥手,让她回房。 李嫣红得了这个消息,心里正是高兴,欢欢喜喜带着翡翠一行人离开了。才走出院门,却听见金姨太的娇叫声响起,欲拒还迎的语气让李嫣红耳根红了。 十六岁,正值躁动的年纪,李嫣红觉得身体隐隐热了起来。 ------------ 十三,拉同盟了 更新时间:2013-10-07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必然就有心计。 很多时候,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你。至于最后的赢家,有时拼的不仅仅只是才智,也是运气。 能安稳活在内宅大院中人,要么有强大的靠山,要么有过人的才智,要么就装疯卖傻。 沈老太太的大寿还有些时日,看似平静的日子越压抑不住有心人士蠢蠢欲动的野心。 金姨太院中,李嫣红一早就红红火火的冲进了金姨太的院子。 此时的李润生刚刚离开,金姨太想着昨夜的缠绵悱恻,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脸庞,途自笑了起来。 李嫣红从门口探进半个脑袋问道:“娘,爹在么?” 金姨太翻了个白眼,啐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你爹早走了,进来吧。” 李嫣红一听,放松了自己紧张的身子,愉悦的跳了进来。她乖巧的端了茶水递给金姨太,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见金姨娘坐在了炕上,忙斜跪在脚踏上,爬在金姨太腿上。 昨日得了李润生的发话,李嫣红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拖着一脸疲乏急匆匆的冲到了金姨太院中。 “娘,那两个人真的要一起去么?凭什么让她们有这么好的机会。”李嫣红昨日回去仔细思量过后,总觉得让她们一起去,有很大的变数。再说她实在不甘心这么好个机会带上她们两个。 “那还能怎么办?你父亲的命令谁敢不听?”许是昨夜受到了滋润,金姨太满脸笑意,本是责备的语气,偏偏带着愉悦说了出来。 李嫣红抬起头看见金姨娘一脸甜蜜的笑容,又想起了昨夜她临走时听到的那欲拒还迎的娇叫,腾的不好意思起来。 她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了出去。 “娘...你想想办法嘛...”李嫣红听出了金姨太的心情颇佳,忍不住摇了摇她的腿,大着胆子继续道。 金姨太被她缠的没了法子,无奈的伸手点了点李嫣红的脑袋,溺爱的叹息了一声,“你啊...” 李嫣红知道有戏,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听着。 金姨太往四处扫了一眼,挥手让身边的丫鬟婆子退下,“娘就告诉你好了,你可得管好你的这张嘴巴,我打算把李嫣然嫁给你那表哥。” “表哥?”李嫣红疑惑的问道,母亲娘家不是在小县城的么?平日又没往来,哪来的表哥。 “真笨,你在京城还有哪个表哥?”金姨太看着她愚钝的样子,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就这么个愚笨的性子,将来嫁人了怎么对付府中的女人们。 李嫣红被她这么一戳,脑袋开了窍,高兴的跳了一下。 “握...娘我想起来是谁来了。”李嫣红有些得意,片刻又撇了嘴巴说道:“这好是好,可是李嫣然怎么会笨到愿意嫁给他啊?爹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要知道这个表哥是京城盐运使之子,方年十八,却特别爱留宿烟花之地,还未娶正妻就已经让好几个丫鬟生了孩子。 家世虽不错,却也没大家户小姐愿意嫁给他。李嫣然那么冷傲的性子,哪看的中他啊。就是父亲为了面子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我看你才是最笨的那个,若是她自己和他私自定了情,你父亲又能怎么办?“金姨太恨铁不成钢,拉过她的耳朵慢慢教道。 “私自定情,怎么可能啊娘。”李嫣红在心底补充道,你才笨呢,人家会那么傻么? 却又不敢说了出来,只能在心里叨念一下。 “那你说,若是李嫣然的帕子在你表哥手上,那她又能怎么解释呢?”金姨太得意洋洋的撇了眼李嫣红说道。 李嫣红眼中一亮,恍然大悟道:“娘,这法子好,那李嫣然就有口也说不清了?” 金姨太见女儿高兴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李嫣然,这次可怪不得我了,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如若你乖乖听话也就罢了,但是你偏偏一次两次的和我作对。 ............. 碧叶苑中,原本绿意盎然的院子此刻显得有些空旷。 自李嫣红带人闹了一通过后,刘诺索性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收拾一下,任由它空置着。 此时的刘诺端坐在院中的凉亭之中,手持书卷自在的看着。因嫌发丝滑到胸前挡住了视线,刘诺让墨兰就这样把头发随意的绑在后面。 她粉嫩的嘴唇微抿,一双狭长的眸子低垂,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了一片阴影。偶尔眨了眨眼睛,犹如蝴蝶翅膀般,轻轻煽动起来。没了平日嬉闹时的狡黠,此时的刘诺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道,散发出圣洁的味道。 手中虽然握着书卷,刘诺脑中却不停的思索着。眼看回来也有几日了,事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刘诺一直提醒自己欲速则不达,报仇要一步一步的来。 可是当墨兰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沈老太太大寿即将来临,李嫣红最近两天神色颇为异常时,刘诺终于安稳不下来了。 她有预料,金姨太恐怕要把手伸向李嫣然。虽然她怀疑姑母可能还活着,若是李嫣然有事,姑母定会出面。可是她不敢赌,这个赌注太大了,她不能拿李嫣然去冒这个险。 只是,自己如今手中可以利用的人还是太少太少了,凭借着一己之力,才刚刚够勉强自保,又怎么能护住李嫣然,又何谈报仇了? 看来,自己得拉一个同盟了,一个强大的同盟。 “墨言,最近外面有什么异常?瑞王调查到我们到了哪一步?”良久,刘诺开口问道。 身居高位最怕的就是有事情超越自己的掌控之中,饶是瑞王这样残忍冷漠的人,只要他有野心,定不会任由自己不清不楚的离开他的掌控之中。 “小姐,瑞王的暗卫目前已经查到了三年之前我们转移了住址。估计不久就能全部查清了。”墨言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佩服之色。 她得了刘主的命令,只是简单的干扰了瑞王的线索,虽说简单,但是刘主带给她们的知识,理念全部都是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这所谓的简单,也是极其不易的,瑞王的手下竟然还能查 到这一步,当真是不简单。 不过,要不是刘主只是想试探一下瑞王的能力,凭他们根本连这步都查不到。想起那个拥有绝世之资的女子,墨言眼中罕见的恭敬起来。 “嗯,那就随他去查吧。”刘诺打定了主意,确定了要和瑞王合作。这样以来,他查出了自己真实身份反倒与自己有利。 “墨言,透出消息给他,李府三女曾救了蒙古可汗最疼爱的公主一命。” 墨言眼中少见的浮现出一丝慎重之意。 “小姐,你难道想要与虎谋皮?”墨兰惊呼。 “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报仇。”刘诺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是打定主意了。”墨言紧紧盯着刘诺问道。 “恩,这是目前唯一能想的法子,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了,根本无法行事。”刘诺面对这样重大的决策时出乎意料的淡定。 “这次瑞亲王安然回京是借了蒙古动乱之势,蒙古与他可起一个牵制作用。” “他若要得皇位能借蒙古势力,必定简单十之一二还不止。若得了皇位两三年内必要休养生息,不宜与蒙古作战。有了自己这层关系,他能省下不少精力,何乐而不为了。” “所以,我与他只是各取所需,只要办完了我们的事,我自会自有办法全身而退。”更何况,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李嫣菲在心中补充道。 墨兰,墨言低头不语,刘诺说的对,这个办法虽然危险,但是如若成了,的确是最有利的法子。只要刘诺下了决心,她们定当全力以赴。 “等等,这样还不够。”见墨言即将离开,刘诺突然叫了起来。 她“呼”的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瑞王可是个十足的老狐狸,只凭这个消息根本打动不了他。 就算他对此上了心,依他的性子不到八成把握根本就不会出手。 反之,若是吸引不了他,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过不了几天太子也定会知晓,那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行,得加大筹码才行,刘诺咬了咬嘴唇,狠下心来说道:“等瑞王得了第一个消息,事隔一天再传出我手中有一串异常罕见的佛珠舍利子。” 朝中皆知沈老太太喜爱念佛,而她的儿子礼部侍郎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如今瑞王想要夺得皇位却没有正经名号,太子想要除去瑞王,也没有恰当理由。 礼部主管科举,祭祀,礼仪可是块大肥肉,也是他们挣抢的重要人物。一个接一个消息放出去,就算这两个都不够吸引人,也会让他好奇她还有什么凭仗。 自己与他而言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凭此他也不会随意丢弃自己把。 这鱼饵放下去了,就等着鱼上钩了啊。 ------------ 十四,意料之外 更新时间:2013-10-08 刘涛最近有点郁闷。 朝中如今风起云涌,好比一汪湖水,看似平静无波,里面却是波涛汹涌。本着混水摸鱼好找乐子的宗旨,跟着瑞王从边关赶回来,却发现整个朝中却约好了似的静了下来。 除了回来的途中遇见的那个女子有些意思外,简直无聊透顶了。 听闻暗卫探查消息遇到了莫名的阻挡,刘涛兴奋的领了命令前去帮忙。哪料他费尽了心思只查到他们是三年之前搬去的,至于从哪搬过去的,到现在连点信都没有找到。 想到这里,刘涛恼怒的捏紧了拳头,自己竟然还被人耍了,用几个假消息差点没让他东南西北跑了遍,可怜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如今全没了。 “怎么?还没查到?”瑞王一手支着下巴,一边慵懒的翻着桌上的书册,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是的,还没查出来。”刘涛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完。 “几天?”瑞王依旧看着书卷,对刘涛的存在直接视为空气。 “十天,十天内再不查出来,我自己提了脑袋过来。”这次的失败对刘涛来说是耻辱啊,连个人的身份都查不出来,传出去自己英明一世的形象都毁了。 “好。”瑞王很满意听到这句话,抬了头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刘涛,是该给他一点教训的,要不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早晚惹出麻烦来。 “王爷,这次虽然没有查明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倒是在东奔西走之间探查到了几样极为有意思的东西,流传甚广。”刘涛想到这次唯一的收获,不敢再卖关子,慌忙明说道。 “喔,是何物?有带过来么?”瑞王也有些好奇,他知道,刘涛向来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能让他称赞的稀罕物,定是奇怪的。 李涛小心翼翼的从腰围之中抽出几个小瓶瓶罐罐,护宝一般的捧着。他走了两步,把这些东西放到瑞王的书桌上。 先拿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乳白色硬块解说道:“这个,他们唤作‘肥皂’,手上,衣服上沾了油渍,用它能快速清理干净。” 瑞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拎起这块白白的东西,疑惑道:“就用它能清洗油渍?” “是的,王爷,属下试过,千真万却。” “那这个是什么东西?”瑞王又拿起旁边一个小瓶子。 “王爷,这个叫做香水,是女儿家用的。它与那些胭脂水粉都不一样,只需涂抹一点,就能香味持久。”刘涛耐心的解说道。 “除此之外,各地还惊现了许多新的做生意技巧,比方说在一个店里花费多少钱可以成为那的贵宾,以后去既能打折,又能体现他的地位。” “还有买一送一,积分法...等等...都是之前没有听过的。” 刘涛把所见到的新奇的东西,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这些东西你可知是谁家制作的?”瑞王郑重起来,就算是从不经商的自己都能察觉到这些东西的巨大市场,那么这些东西的幕后之主,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王爷,属下惭愧,没有查出来。”这是让刘涛再次受挫的事,竟然连几个商家的幕后之人都查不出来。 “本王会加派人手,务必查出来这幕后之人,怕就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瑞王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看来,京城的水越来越混了。 “王爷,有消息传来。”林翼站在门口恭敬的喊道。 “进来。”瑞王眯了眯眼睛。 林翼得了命令,推门走了进来,路过刘涛时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惹的刘涛自信心受挫,手稍微抬了抬,准备破口骂上两句。又想起了自己这几天受的憋屈,老老实实的垂下手,把话给吞了下去。 林翼看着桌上的东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眨眼消失不见,仿佛一直这样波澜不惊,刚刚的只是幻觉而已。 “王爷,有消息传来说,李府三小姐手上有一串罕见的舍利子佛珠。而且,消息和昨天的一样,是有人故意透露给我们的。” 瑞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若说昨天那个消息没让他有多少心动,那么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还真让他有些惊讶。 对于自己来说,既然准备夺皇位,就早就有了应付匈奴的法子。而她传出来的消息,就算对自己没多大的用,但是被对手利用了,也能让他手忙脚乱一阵。 只要能达到目的,瑞王一点也不在乎耍点这样的小手段。 只是,她故意透露给自己,究竟有何用意。想到她能那样心狠的杀掉自己的侍卫,瑞王一点也不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女子。 “林翼,把李府三小姐有舍利子佛珠的消息传给太子。”瑞王没有表情的勾了勾嘴角。 既然你要玩,本王就陪你玩玩,不管你找上本王有何用意,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可千万别让游戏就这么简单玩完了。 想要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才行。瑞王突然有点期待,把事情闹大了她该怎么应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得懂。 刘涛惊讶的张了嘴巴问道:“王爷,这样做,一个不慎,那女子就会陪上性命,当真要如此么?” “难道本王做事,还要你来教?”瑞王斜瞟了刘涛一眼,眼神有些冰冷。 刘涛赶紧闭上了嘴巴,暗自祈祷,希望这次,你也能顺利度过去才好,毕竟那么有意思的人儿可不多见啊。 林翼领了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应声答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府中,紫罗穿了紫色纱衣缓缓走来。 她一袭轻纱只齐脚腕,赤裸着圆润的小脚走在绿草丛中。左脚带着一串五颜六色的铃铛,每当脚步抬起落下,铃铛顺着她洁白的肌肤左右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晶莹透亮的脚指头偶尔从绿油油的草中冒出一个小头,平白勾的人看着她的脚移不开视线。恨不得毁了那些青草,取而代之。 “太子,谁惹你生气了,脸色这么难看呐。”紫罗见太子心情不好,缓步走到太子跟前,坐到了他的腿上,柔柔问着。 “今个从瑞王府传来,李润生的三女李嫣菲手中有一串珍贵的舍利子佛珠。”太子语气有些暴躁。 “喔,又是她?”紫罗时隔不久又听见她的名字,有些惊讶。 “哼,我们被李润生给欺骗了。”太子冰冷的说道。 紫罗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应该不会,我倒觉得李润生现在没有理由背叛我们。” 太子端了茶杯猛的喝了口茶,“紫罗怎么看?” “如果单单只是一串佛珠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她是机缘巧合得到的,还是另有高人相赠啊。毕竟那样罕见的舍利子可不是凭地位就能得到。”紫罗慢慢分析道。 “是有点匪夷所思。” “太子难道担心的是李润生的态度?”紫罗突然想到这点,语气带了丝惊讶,紧接着问道。 “不错,为何他女儿手上有这么串东西,他没有来禀明本太子。却偏偏让瑞王得了消息,这真让本太子不得不怀疑啊。” “太子预备如何?”紫罗敛了平日的媚笑,认真问道。 “哼,自然是拉来问清楚,想要背叛本太子,本太子让他生不如死。”太子猛然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哗”的一声,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碎成了几块,茶水四溅。 “太子不可,这消息虽然传来,但是真是假我们并不知情。而且,看样子瑞王不也没得到那佛珠么?你这样做恐怕会寒了支持你大臣的心。”紫罗也站了起来,秀眉紧蹙,颇为动人。 “我倒觉得这消息像是有人故意透露出来的,想要挑拨你们的君臣之心。为今之计,得静观其变。毕竟,瑞王想要夺得皇位没有正经名号,他比我们更需要那串佛珠。” “喔,就这么简单?那万一被他得到了呢?对我们可不利啊。”太子听了紫罗的分析,心中冷静下来,却又有点担忧。 “无妨,我们只需密切关注瑞王,若他去了李府,那就一并跟去便行。一来,防止他得到佛珠,二来,打个李润生措手不及,看看他的真心到底在那个地方。” 紫罗抬了头,一脸傲气道。虽然她身为女子,但自小被细心培养,就是有朝一日实现自己的用处。她的才情也是让他都赞不绝口的,绝不亚于男子。 想到那个男子,紫罗心底都柔软起来,也是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好,好,就这么做。”太子眼中发出一丝炙热的光芒,他紧紧盯着紫罗看着。 这样的女子用的好,可以载舟,用的不好,亦可以覆舟。如若有一天她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杀了她。 太子一只手揽过紫罗的腰肢,无比宠爱的捻了颗葡萄亲手喂给她吃。看着紫罗的巧笑嫣然,太子心底叹了口气,紫罗,你可别叫本太子失望才好啊,若有这一天,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啊! ------------ 十五,一物两相求 更新时间:2013-10-08 金姨太坐在描金银灰坐垫上,端了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 许是李润生知道这几日金姨太心中不是很痛快,只要朝中无事的时候,尽量抽出了时间陪在了她身边。 抬头悄悄打量了李润生一眼,转眼间自己和他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而李润生依旧风度翩翩,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而拥有了男人的独有的成熟气魄。 金姨太不禁感概万分,那些年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啊。如今这个男人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哪个官家夫人,有这份荣耀?无不是与一群女人争着宠。 “夫人,李嫣菲来请安了。”琉璃打破了这份沉寂,开口说道。 金姨太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这几年府里上下都默认了自己为“夫人”,唯独那个李嫣菲总是一口一口一个“姨娘”,偏偏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让你根本无法生气。 幸亏李润生发话,如今府中没有老太太,主母也不再了,该有的孝心礼仪不能荒废,让她们每日前来请安。这才扳回了一些面子。 “爹爹,姨娘早安。”李嫣刘诺带着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今日的刘诺仍旧一身素银纹纱绣裙,裹着她柔软的身子显的异常娇弱。 金姨太一口气差点又憋在了喉咙里面,虽然她每天这么喊,但是每一次都让自己心中如同卡了根刺般难受。 “嗯,坐吧。这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没事的话多跟着你的两个姐姐学学女红,免得将来到了婆家丢了我们李家的面子。”金姨太板着脸训话,找到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刘诺没听到般,看着她便秘般的表情心中闷笑,虽然报仇得慢慢来,但是每天让她吃点瘪,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刘诺四处打量一番,只见临窗大炕上铺着描金银灰坐垫,上面搁着一对石青金钱莽靠背,引枕,被褥皆是一套,都绣有金钱蟒图样,只是颜色各异罢了。 炕上搁着一个雕有牡丹图样的小茶几,上面正放着一盘瓜果,两杯杯淡茶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靠右边方位,则一溜烟的摆放了三张椅子,背靠皆雕有镂空迎客松的模样。位子上方垫着一样的半旧藏青锦绣蜀锦。 刘诺见李润生无动于衷,自顾自的饮着茶水,知道他对自己与金姨太之间的小打小闹是不会在意的。然后盈盈一笑,乖巧的走到右边椅子上。 “嫣菲知道的,倒是姨娘脸色有点差,是不舒服么?”她乖巧的补了一句。 李润生忍不住笑了笑,他又何尝不知她们之间的争斗,这几天自己细心观察,这个女儿一直乖巧的呆在自己院中。虽说柔柔弱弱的,但是偶尔也会争斗两句。 这样的女儿才是正常的,若是她一开始就讨好金姨太,才会让自己不放心。那样做,要么她有深仇大恨能委屈自己。要么,就是没有节操,只顾迎合别人。 只有这样,才是我李润生的女儿,有点骨气,又有些小聪明。 “娘,爹爹,早安,女儿来了。”还在思量中,李嫣红扯了嗓子红红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眼见瞥见刘诺已经安静的坐在了一边,对着刘诺娇哼一声,扭着屁股走到李润生跟前,炫耀的挽着李润生的胳膊。 李嫣然紧跟其后的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掐腰绣梅纱裙,更显得她的腰盈盈一握。 “爹,姨娘,给您请安。”李嫣然柔软的请了安,也不等她回话,偏过头冲着刘诺嫣然一笑,走到她旁边的座位坐好。 金姨太手微微一颤,又是“姨娘”倒还不如和以前一样,不叫才好。 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让她能这么无法无天。哼,想到自己的安排,金姨太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看你到时还神气的起来么。 刘诺真心实意的回了李嫣然一个笑容。 李嫣红见刘诺得意的笑容,总觉得她在嘲笑自己,这个该死的私生女,竟然让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嫣然都跟着她喊娘为“姨娘”,等解决了李嫣然,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老爷,瑞王爷在客厅等你。”有小斯站在门口禀报。 “握?我马上就去。”李润生有些惊奇,这瑞王爷从来没有到府中来过,怎会突然来访? “你们平日无事的时候多聚聚,都是一家人,别有事没事挑个刺。今天就都在这多坐会增进感情。” 李润生最终发话,平了这激流暗涌的场面,站起来理了理衣襟,朝女儿们看了一眼,大步的走了出去。 刘诺根本没注意李润生的话,心中莫名慌乱起来,扑扑直跳。瑞王来了,莫非,鱼儿上钩了?然而她却不知道上钩的可不止一条啊。 “下官参见瑞王爷。”李润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客厅,却见瑞王一袭金丝镶边青色衣袍,笔直的站在那。 “李大人不必客气,本王只是闲来无事,过来逛逛。”瑞王嘴上这样说,却依旧站在那没丝毫客气。 李润生有些无语,有这样的人么?闲来逛逛逛到别人的家中。 “呵呵,瑞王能纡尊降贵来到下官府中,是下官的荣幸啊。” “哟,怎么巧,皇叔也在这里啊。”李润生话音刚落,太子一身白衣大步走了进来接过他的话说道。 “下官参见太子。”李润生手中有些燥热,今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位会一起过来,他可不信这是巧合而已。 “李大人请起,随意就好。”太子笑眯眯的看着李润生说道。 虽然两位主这么说,但是李润生岂敢随意,忙唤了丫鬟端来上好的碧螺春,招呼他们入座。 瑞王也不客气,径直坐到右边座上,“本王就是随意逛逛,你们不必在意。太子与李大人有事随意商量。” 太子心中微怒,他倒会推,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想让自己开口,哼没门。也大步走了过去,坐在瑞王旁边。 “本太子也只是闲来无事,李大人随意。” 李润生被他们的反常弄的哭笑不得,今个是刮了什么风啊。他总不能也学他们这样随意坐着吧。 只能扮了糊涂附和道:“呵呵,难道太子和瑞王有空置时间,不如去园中随意逛逛可好?” 瑞王依旧面无表情,这给了太子机会他不开口,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唉,李大人,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本王回京途中,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说是李府三小姐,死活想要报答救命之恩。” 瑞王顿了顿:“只是,本王觉得只是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便没有相告身份。可本王王妃说,这救命之恩,你让那被救女子一直存在个心结,委实不该。于是便想着过来一趟,一是看看令女是否还有惊吓,二是随意要件物品,以免她整日耿耿于怀。” 太子没有想到瑞王能借那件事开口要东西,脸色有些差,只是人家说的在情在理,却也不好直白拒绝。 又盯着李润生诧异的面孔仔细看着,瞬间有了对策。 “皇叔所言极是,只是,这李府三小姐毕竟只是未出阁的女子,皇叔这样贸贸然的让她以物品相赠,传出去了怕不知情的人知道,反而误解了意思,有损闺名啊。” “不若这样,这自古父债子还,反之,女儿的恩情,也能让父亲偿还,倒不如让李大人出次血,备些礼物送到王府可好?” 李润生听出了太子不愿意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阻止,但是他忠于太子,只能顺了他的意。 “呵呵,太子提醒的是,这小女被救的事,下官也知道一二。却不知道是瑞王出手相救的啊。”李润生又恭敬的向瑞王行了个礼说道:“下官感激不尽,这救命之恩,理应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替她报答才是。” 瑞王不言语,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没想到三年不见,太子变聪明了不少啊。这两个狐狸,装的倒还滴水不漏。 “唉,太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李府三小姐手中有串佛珠,正好是本王寻找已久的,若怕损了她的闺名,本王愿意重金买了下来。” 李润生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冲着这串佛珠前来的。只是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李嫣菲难道自己看错了。 李润生身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怕自己就到头了。 “握?原来皇叔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本太子也是听闻李府三小姐手中有一串罕见的佛珠,前来商议割爱事情的。”太子没放过李润生脸上的任何表情,见他疑惑和忐忑,这才确定了他的确不知情。 见瑞王直接开口,太子也不藏着噎着,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他倒要看看,李润生究竟怎么做。 “下官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啊,要不,唤小女出来,东西是她的,由她做主可好?”李润生努力想着对策。 见瑞王和太子无异议,忙让小斯前去唤李嫣菲前来。 若是太子怪罪下来,为了保住这个家,只能牺牲掉她了,这次就看她的造化了。 ------------ 十六,鱼上勾了 更新时间:2013-10-09 因了李润生临走时的一句多坐会培养感情,金姨太房中气氛莫名诡异起来。 金姨太自顾自的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李嫣红也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瞟过李嫣然时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份兴奋之情。 李嫣然也垂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诺现在哪还有心思看别人,满脑子都在想瑞王这次是不是为自己而来。竟然忽略了这几个女人能安静的呆在一个房内这么长时间。 “三小姐,老爷唤你去前堂见客。”有小厮站在门口恭敬的喊道。 室内的气氛瞬间高涨起来,金姨太,李嫣红,李嫣然猛的抬起头来,出乎意料般的整齐的紧紧地盯着刘诺。 刘诺心脏猛的跳漏了一节拍,她清了清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涩的喉咙问道:“你可知,为什么唤我过去?” 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带着惊奇。刘诺知道,自己这样问不过是多此一举,一个下人哪能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过,看她们眼巴巴的神色,如若自己不表现个诧异的样子,恐怕她们对自己会更加怀疑。 刘诺话音刚落,她们的神色稍微松了一些,又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小厮的回答。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奉命前来的,还请三小姐快些前去。” 话由别人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刘诺看着金姨太她们明显缓和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后轻蹙了眉头看着金姨太,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既然老爷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的,你就赶紧去吧。”金姨太对她征询自己意见有些得意,坐直了身子,贤淑的说道,仿佛刚刚的人不是她一样。 李刘诺站起来恭敬的行了礼,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房内,步履有些蹒跚。 金姨太盯着她有些慌乱的脚步,嘴角牵起一丝嘲讽之意,自己也太大惊小怪了一些,终究是个乡野丫头,见不得台面。才见一个王爷,就慌乱成了这个样子,不足为惧。 李嫣然咬了咬嘴唇,一双芊芊玉手在衣袖中死命的捏紧,指尖泛出一丝白色。她突然站起来,径直的走出屋外,纤细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若雪,去打探到王爷找李嫣菲有何事,查不到实情就自己领罚。” 若雪眼中闪过一丝疼痛,叹了口气。提了口气悄然离去,不过眨眼功夫竟然看不见了踪影,竟也是功夫了得。 受到李嫣然严重忽视的金姨太,表情有些扭曲,控制不住的咬住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哼,李嫣然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李嫣菲迈着小巧的步伐,走进了客堂,里面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李润生正坐在正位上,上面铺着半旧的青缎蜀锦坐垫,虽是主人,他却正襟危坐,没有丝毫松懈。 右方一溜烟的摆着三张桌椅,皆是一样的装饰。两个威武不凡的男子正端茶而坐,细看他们的五官,皆是星目剑眉,眼睛颇为相似。 刘诺脑袋蒙了一下,不是只有瑞王爷在么?那这个是谁? 却见他身着白色月跑,端着茶杯不带一丝感情的紧紧盯着自己。刘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她实在不喜欢他的这种眼神,像极了看猎物的那种占有欲。 刘诺心里一股冷意袭来,恐怕这个人就是当今太子了。想到这,刘诺身体有些微热,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后背开始渗出丝丝汗意。 看来自己这次被瑞王摆了一道,他竟然引得太子和他一同前来。 刘诺几乎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想看看这个始作俑者是什么表情。却见瑞王爷此时正悠闲的端了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水,他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牵起了嘴角。 刘诺又想起了那日他看着自己被刺客挟持时的场景,自己苦苦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意愿,与他来说不过是看了场不相关的戏,仅此而已。 刘诺顿时觉得似乎有条蛇攀沿着爬上了自己的身躯,它冰冷的身体刺激着自己的心脏,让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自己却不能移动分毫。 是的,她怎么忘了,忘了瑞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己怎会如此天真,意图与他合作。 刘诺控制住自己想要落荒而逃的脚步,不停地提醒自己,得冷静,必须得冷静下来,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有何事情?”刘诺几乎凭着本能的问道,声音异常沙哑。 “来,嫣菲,这是太子和瑞亲王。”李润生恢复了惯有的笑容,像个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 刘诺听着李润生的声音,被拉回了一丝理智,是的,自己还有家仇未报,岂能就这样倒下。 她对着太子和瑞王爷盈盈的行了礼,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打量,突然对着瑞王爷惊叫一声,“呀,是你?” 瑞王挑了挑眉毛,薄唇微抿,却丝毫没影响到他恍若仙人的面容。 似乎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竟然还装的滴水不漏,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瑞王没有拆穿她,隐藏住一闪而过的笑意。 见刘诺惊异的表情,李润生心中安稳一些,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真的不知情。 “嫣菲,不得无礼,这个是当今瑞王爷。”他冲着李嫣菲呵斥道。 刘诺吓的身子斗了斗,膝盖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她匍匐着身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王...王爷恕罪,嫣菲...不知道您是王爷...”许是因为害怕,她的回答断断续续着。 太子皱了皱眉头,眼中透着一股豪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刚开始的兴趣现在全没了踪影,这样一个胆小怕死的女人,真的有那串佛珠么?难道传言有误? 瑞王爷不经意的扫了太子一眼,见他厌恶的表情,心中越发好奇起来,真是个聪明的女子,为了掩盖锋芒,不惜这样毁了自己形象。这样的女子若为男儿,当真不可小看,凭这副能屈能伸的气节,就已是不可多得。 “李小姐不必惶恐,你并未做错什么,本王只是随意过来转转而已。” “上次承蒙王爷相救,嫣菲还未谢过王爷呢。”刘诺慢慢爬了起来,姿态相当不雅观,又故意学人家扭捏的神色,配着她笨拙的姿势,颇有东施效颦之意。 太子终于不耐烦起来,自己来是为了那串舍利子佛珠的,可不是来看她报恩的。 “李三小姐,听说你手中有一串珍贵的舍利子佛珠,不知是否属实?”他一边皱了眉头,一边不耐烦的敲打着桌面。 刘诺见他才这么一会就耐不住性子,心中不禁撇了嘴巴,这么没有耐心,就凭这点,他就不是瑞王爷的对手。、 眼角一扫,却见李润生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中冰冷的可以结成冰块了。 这么一眨眼时间,刘诺脑袋飞快的转动着,片刻有了主意。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羞涩的说道:“回太子,是有一串。这是母亲早年留给嫣菲的,说是...”刘诺声音轻柔,头越算低了下去:“说是,嫣菲只是丫鬟所生,若没几件物件傍身,将来怕受夫家看不起。就留了几样,给嫣菲作嫁妆。” 说完,还颇为羞涩的看了太子一眼,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 太子脸色一僵,见她羞涩的表情,心中恶心不已,就这样的品性,还妄存痴念,“说吧,多少钱愿意割爱。” 瑞王爷叹息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没有了那个幕后军事,太子变的愚钝自负。 她的这句话颇为巧妙,这是人家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关键她母亲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东西就贵重了。与她来说不仅是件普通嫁妆也是个念想。 仿佛是为了验证瑞王爷的想法。 只见刘诺脸上的羞涩已经褪下,颇为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子,这...这是母亲留给嫣菲的念想...嫣菲岂能拿它换取钱财。” 太子的额头青筋微跳,他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想要的东西,自是有大把的人排队送来,何曾被一个女子这样戏耍过。 气愤莫名的再次诡异起来,仿佛一触即发。 刘诺心叹“槽糕”,自己如今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这串珠子她是断断不能给太子的。她如今却只能赌上一步,她赌有了这个正经理由,太子怎么也要顾及一下李润生的面子,不会动自己分毫。 刘诺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瑞王爷,他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淡然的喝着茶。屋内此刻的诡异气愤似乎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刘诺恨不得掏开他的心脏看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铁石所铸,她今天无辜遭受的劫难,都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怎能如此的漠视? 刘诺屏住了呼吸,强自镇定,拢在袖口的手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 十七,与虎谋皮 更新时间:2013-10-11 “哈哈...如此说来,倒是本太子唐突了。”太子思量已久,猛然笑道。 方才阴霾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他的笑容豪迈,若是没见过刚刚的事情,还以为他是个豁达爽快之人。 不过是一串佛珠而已,还犯不到为此让李润生对自己生了间隙,只要这舍利子佛珠不落到瑞王手里,与自己没太大威胁。 李润生见太子发了话,心下了然,怕是这佛珠是刘诗雯给她的嫁妆,却被有心人给传了出去,这才引得太子和瑞王争先前来。 现下太子既然能放弃这串珠子,那么瑞王也决计不能得到。 “还不谢过太子不怪之恩。”李润生对着刘诺呵斥道。 刘诺心下微凉,刚刚那么危机的时刻,李润生竟能如此袖手旁观,恐怕自己一个不慎,不说旁人,就是他定会立马舍弃自己的吧。 “谢太子不怪罪之恩。”刘诺顺从的双膝跪在地上,身子匍匐向前,屁股高高的撅起,脸看向地上,隐藏住所有的思绪。 其实作为大家闺秀,本不该行如此卑微之礼,只是自己只是个“乡野村姑”,这样做来更能符合自己身份而已。 “无妨,李三小姐请起吧。”太子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动作依旧高高在上,仿佛视其为空气。 刘诺温温吞吞爬了起来,乖巧的站在一边。 “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你得好好收藏,切莫丢失了罢。”李润生对此恍若未闻,紧紧逼视着刘诺,话语里的警告意味浓烈明显。 刘诺自是听出了他的话外意思,知道他是警告自己不能弄丢了此物。 装作不懂得恭敬的说道:“父亲放心,嫣菲可宝贝这个佛珠的,不会弄丢的。” 太子见李润生说下这些话,脸色稍稍好看些,起身就要告退,李润生慌忙的站起身相送。 刘诺飞快的瞟了一眼瑞王爷,此时的他一副看完了戏,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向来立体的脸庞柔和了一些,墨黑色瞳孔,仿若漆黑的夜色,充满着诱惑与危险。 仅此一眼,就能让女子犹如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他吧,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依旧无怨无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诺努力稳定心神,下了决心。 趁着李润生和太子说话空挡,刘诺偏过头来对着瑞王说道:“瑞王爷,听说你园中有副白居易的‘酒狂’真迹,嫣菲一直仰慕的很。希望有机会能见识见识。”说完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瑞王心中奇怪,自己府中并无白居易的诗词。就算有定是悬挂与书房,怎会放在园中?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白居易号称“诗魔”的由来,是因为了一句著名诗词“酒狂又引诗魔发,日午悲吟到日西”。 瑞王眯眼看了看门外,阳光正好,炙热的烤制着大地,快到午时了吧。 想来,她是邀自己日落之时园中相见吧。 “三小姐果真博学多闻,只是不知有多仰慕?”瑞王试探的问着具体时间。 “嫣菲自小就喜爱白居易诗词,心向往之,恨不得今日便能见识一番呢。”刘诺露出一副我心向往的表情。 “三小姐定能如愿。”瑞王嘴角勾了起来,又高深莫测的眯了眼睛。 李润生送走太子回过身来,见刘诺依旧呆在这,有些不快。 刘诺听到李润生的脚步声,立马开口告退:“爹爹,既然现在没嫣菲什么事,嫣菲就先回院子了。” “嗯,你去吧,记得为父的话。” “是。”刘诺恭敬的应到,转身又向瑞王爷行了个礼。 出了客房,刘诺悄悄叹了口气,墨兰,墨言刚刚并未随着自己一道进去,都在门口等候着,见刘诺出来,赶忙侍奉在左右。 走了好长一段路长,墨兰四处张望一番,方才开口问道:“小姐,没什么问题吧。” “那是自然,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诺摆脱了困境,又露出她的劣性来,自吹自擂的说道。 她自小受了不拘形式的姑母影响,对下人丫鬟很是宽厚,能诚以待人。又被王妈主仆分明的教导给误入歧途,以至于对上位的人际关系分的很是清楚。 墨兰直接过滤掉刘诺自夸的部分,她眼睛飞入一丝兴奋,肩膀又抖了抖,压低声音无比激动的说道:“那我们的计划可以启动了?” 刘诺每次看见她这动作都有种无语的感觉,看来自己一直低估了墨兰身体里潜藏的不安分的因子。 不过,这样的墨兰,真对自己的胃口啊...刘诺也亢奋起来,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无比自然的靠近身子说道:“可以启动了,这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说完,拍了拍墨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墨兰,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 “小姐....”墨兰眼中冒着水泡,感动的喊着。 “白痴.”墨言冰冷的声音很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滚...”二女一同反过头来怒喝道。 时光飞逝,半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刘诺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迈着步伐来回的步踱着。 墨兰的脑袋随着刘诺的身影来转过来,晃过去。 “墨言,你说小姐这样子像不像即将私会自己的心上郎?”墨兰小心翼翼的往墨言身边挪动了两步,满脸求知欲望的看着墨言。 墨言冷眼看着她,没施舍给她丁点表情。在墨兰以为没了下文时,突然开口说道:“小姐,墨兰问你是否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儿。” 刘诺半抬的脚僵硬在半空中,她回过头看着墨兰冷哼一声,出乎意料的没有气恼。 “现在开始实行计划。”她抿了薄唇,吩咐道。 “是。”墨兰一下忘了刚刚的话,飞快的站起身来,抱着上好的琴跟在刘诺身后。 刘诺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坐在庭中的石凳上,素手抚摸着琴弦长叹一口气:“今个就对不起你了。”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长发柔顺的披至腰间。她素面朝天,未施粉黛,有如花瓣般粉嫩的嘴唇光泽诱人。 齐眉的刘海给此刻淡然的她凭空添了几分清纯,仿佛还未盛开的花朵,已经透出浓浓的韵味。 刘诺双手一拨,杂乱无章的音符倾泻而出,她恍若未闻,依旧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听到了时间最美的音乐。 刘诺再不受待见,金姨太为了顾全大局也拨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顺便监视着她的动静。 且说这些府中的丫鬟,虽说不会弹琴,但是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 就府中的两位小姐,也是经常弹奏的,丫鬟们听久了,耳界也是很高的。突听这杀猪似的声音,只觉得身心难受起来。就好比吃惯了山珍海味,却突然被换成了馒头白菜,根本无法下咽。 刘诺越弹越入神,脑袋还跟着晃动起来。 丫鬟们经历了一天的劳累,都想在晚上清静,休息一下。谁知这个李家三小姐,竟突然发了疯似的。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鬟终于忍不住了,慢慢走近墨兰轻声问道:“墨兰姐姐,小姐今个怎么想起弹琴了?” 墨兰拼命忍住笑意,心里对小姐实在佩服,这些主意也就小姐想的出来。 却也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不知道,今个小姐听府上丫鬟们说大小姐的琴技高超,连宫中乐师也是赞叹不已。” “又听说就连嫣红小姐也在京城是数一数二。心里就在意了,说是两个姐姐都这么出色,自己也不能丢了李府的面子,这不,回来就拿了琴来练。” 看着那个小丫鬟脸色变了,墨兰越发兴奋,继续火上加油的说道:“唉,看小姐这样子,估计得一两个时辰了。” 那小丫鬟面色挂不住了,讪讪的说道:“要一两个时辰啊,墨兰姐姐,你看这....” 墨兰心里简直乐翻了,看着那小丫鬟面色挣扎良久,大义凌然的说道:“唉,反正现在也不用这么多人伺候,要不,我给小姐说说放了你们休息算了。” “墨兰姐姐,那就麻烦你了,真是谢谢你。”小丫鬟感激的说道,虽说夫人让看着三小姐,可是她一个从乡下来的私生女有什么好在意的,这看了两日什么也没有。 又拿不到多少钱还要忍受这魔音,她才不要。 刘诺从眼缝中看着墨兰一脸笑意的回来,知道计划成功。 她停下手来,待听完她说的话后,装作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今个我打算好好练琴,就不用你们伺候了,放你们一晚假好了。” “墨言,待会你关了院门,站在门口。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小姐我在练琴,不好意思见客,有事的明日再来。” 丫鬟们听见三小姐发话,都飞快的离开,仿佛多留一会就沾了瘟疫似的。 墨言关了院门站在门口安静的守着。刘诺甩了甩胳膊站了起来,冲着墨兰贼笑道:“墨兰,归你了。” 墨兰张了张嘴巴,之前没说有这么一步啊,她看着刘诺一脸贼笑,吞了吞口水,好吧,看来小姐还记得刚刚的事,这该是有多记仇,多记仇啊。 ------------ 十八,三件事情 更新时间:2013-10-12 火红的太阳渐渐褪去了炙热,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橘色纱衣,映的云朵羞红了脸颊,泛出大片橘色红晕。太阳渐渐压低下来,天地缝合了。 落日的余晖斜撒在大地上,迎着太阳的背面,被拉成了冗长的影子。 刘诺坐在亭中,阳光打在她朝西面的那半侧脸上,柔和了消瘦的线条,显现出难得的温柔。 “李家三小姐真是好兴致,在这样的声音下都能安稳的喝着茶,胃口真是让本王望尘莫及。”瑞王从西边的墙面越墙而入,翩翩走来。 本是不雅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有种行如流水般的潇洒。他从日落的余晖中走来。一身黑色滚金暗绣衣袍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绒边。 这样猛然看去,他像极了水墨画里的翩翩公子。 瑞王独自一人走来,戏谑的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墨兰说道。 墨兰听了瑞王的话,很不好意思的回看了一眼瑞王,然后一脸渴求的看向刘诺。 她眼中的意思太过直白,很明显的想要把这影响自己形象的琴给扔掉,不,烧掉更好,彻底忘了今日的丢脸之事。 刘诺直接忽视墨兰的表情,放下茶杯,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来,慢慢的看着他,仿佛在欣赏美玉般。 “堂堂王爷,竟在偷偷翻入女子闺阁....”刘诺拉长了声音,突然抿嘴笑道:“若让他人看到,还以为是菜花大盗了。” “若不是李三小姐诚心相邀,本王怎会翻墙前来?”瑞亲王大步跨来,坐到刘诺对面。 “喔,不知王爷可拿的出邀请函来?”刘诺芊芊玉手提起茶壶,亲自倒了杯茶水推到瑞亲王跟前。 瑞王眯着眼睛,极为享受这一幕,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刘诺巴巴的看着他一饮而进的茶水颇为肉疼,早知道他是这样喝茶的,自己就不应该拿这君山银针来。 这君山银针素有“贡叶”之称,茶香气清高,味醇甘爽,汤黄澄高,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着淡黄色茸毫。 冲泡后,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 自己的这些可是好不容易从喜爱饮茶的卓玛手中拐来的,平日都不舍得饮用,他竟然就这么一口喝了。 “既然如此,那是本王唐突了,本王就先行告退。”瑞王爷看着她磨牙霍霍的样子,心里好笑,不过是些茶叶而已,况且这君山银针自己府中多得是。 但是见她心疼的样子真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瑞王咂了砸嘴,补充道:“冲水的时候久了些,泡的过了头。” 刘诺眼中闪过一丝火花,咬碎了一口银牙,你坐我的,喝我的,就差人不是我的,还说,还说。 她不悦的嘟嘟嘴,朝墨兰横眉怒眼道:“你声音小一些...” 墨兰被瑞王无辜牵连,她看了看随意而坐的瑞王,想到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很没骨气的抖了抖身子。 又侧头看着瞪着自己的刘诺,知道她是个记仇的主。认命的低着脑袋放缓拨琴的双手。 刘诺出了一口恶气,得意的收起了自己的小利爪。 她抬高了声音说道:“王爷既然来了,岂能就这样离去,若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你可得负责小女子的闺誉。” “不过,您身份高贵,小女子可不敢高攀,只想寻得一良人,也不负母亲临终前的嘱咐。” 瑞王爷忍俊不禁的看着她们主仆俩的互动,她此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只活脱脱的小狐狸,也就只敢对着小白兔挥舞着自己的爪子。 他忍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思量一下,配合的回道:“喔?但是不知这事跟本王有何关系?” 刘诺满意的笑了,取出一方素白锦帕,慢慢打开,里面赫然放的就是那串舍利子佛珠。 这串佛珠色泽饱满,大小均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透露出浓浓的古朴的气息。 刘诺嘴角含笑的说道:“怎能没有关系,王爷想要佛珠,嫣菲想要自主婚姻。这不是一拍即合么?” 瑞王心中闪过丝了然,原来她打的是这主意。 随手取来茶壶,自己给自己续上一杯,一脸戏谑的说道:“恐怕三小姐找错人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怎管的了这事。再说,这佛珠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 刘诺心里骂道,真真是狡诈,自己的意思这么明白,你个老狐狸怎么会不懂? 语气却也只能越发低沉,哽咽道:“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嫣菲只是个私生女,不讨姨娘喜欢,怕是婚事也不会如我心意。” “但是王爷若肯帮忙,父亲定会卖你面子,就是夫家也能给嫣菲个好脸色。这佛珠虽是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但她本意是希望我就此得夫家高看一眼从而过的好一些。” “若是赠与王爷,有王爷相助更是事半功倍,母亲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刘诺说完这些话,擦拭着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巴巴的朝瑞王望着。 瑞王爷冷眼看着她嘟着嘴唇,柔柔弱弱的可怜模样,若不是亲眼见了她毫不留情的杀死自己的侍卫,还当真会觉得她只是个不受宠爱的弱女子。 她的话听起来自己很占便宜,与自己不过举手之劳,可是谁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什么花花肠子。 “喔,不知姑娘想要本王如何帮你?”瑞王直接了当的问道。 “嫣菲只是希望日后有需要的时候,王爷可以出手相助。王爷放心,嫣菲能保证的就是这些事对于你来说,的确只是举手之劳,绝不干扰你其它的事。” 刘诺见瑞王松了口,赶紧表明心意。 “即使如此,本王再拂了李三小姐的心意,岂不是不尽人情,本王就答应你好了。”瑞王见刘诺急迫的表情,原本打算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答应。 或许自己只是好奇她究竟想要干些什么而已。 “那就多谢王爷,日后嫣菲有什么事,还希望王爷记住今日誓言,定要出手相助。”刘诺掩饰不住眉眼里的笑意,立马附和到。 瑞王爷正喝着茶水,听了她的话差点没咬住舌头。 真是不肯吃亏的主,明明最开始所说的只是她的婚姻之事,结果后面一句变成了有事就来找他,最后甚至把这话变成誓言,自己到时岂不是赖都赖不掉。 她的算盘倒打的好,一串珠子,攀到了一个长期饭票。看来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大意了,就直接被她给捞了一爪子。 李三小姐这么说的话,这买卖可就成不了了。”瑞王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瑞王这一句话把她所谓的誓言变成两人的买卖,应不应可就另说了。 刘诺心中那个气啊,他要这么狡诈么,自己已经那么避重就轻的说了,还被他听见了。她眨巴着眼睛,一语不发的看着瑞王,祈求的看着他。 唉,毕竟还是个十五多岁的孩子,瑞王看着她这样子,心突然软了一下。 “那就这样好了,本王许你三件事情可成?” 刘诺心里乐了,眼中一喜,自己原打算的就是这个结果。 仍是装了伤心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个佛珠王爷收好,嫣菲就当卖了人情给王爷好了。” 刘诺眼中的喜色瑞王爷岂能看不见,他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这不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么?自己怎么会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有这么心思狡诈的孩子么? 这世间敢算计,能算计的了自己的怕是只有她了,瑞王眼中喷发出浓烈的好奇。 刘诺无辜的打了个冷颤,她摇了摇头阻绝掉乱七八糟的想法,扬了一张笑脸讨好的问道:“那,嫣菲日后该如何联系王爷?” 瑞王看着这个对自己巧笑嫣然的女子,她的脸很小巧,恐怕还没有自己的一个巴掌大。下巴尖尖的,粉色的嘴唇微抿,婴儿般的肌肤泛着细腻的光泽,此刻她正满含希翼的看着自己。 瑞王扯下随身携带的双蝉含珠玉佩,施舍般的扔给了刘诺,说道:“有了这个,你有办法联系了吧。” 刘诺灵活的接过玉佩,举起手越过自己半个脑袋,把玉佩悬于半空中,抬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玉佩。 这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它的色泽均匀,为罕见的天然玉石。颜色是翠绿色,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大致看去,就有如双蝉含珠。 翡翠中以翠绿色最为珍贵,然后为红色、紫色。绿色中又以鲜嫩、略带黄色调的秧苗绿为最佳,其次为宝石绿、江水绿、油绿,均以绿分布均匀者好。 刘诺咂了咂舌,这王爷就是不一样啊,竟能寻得相似度这么高的天然玉佩,品质也这么好。 她一脸财迷样,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那就多谢王爷了。” 瑞王好笑,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块玉佩自己从不离身,有多少人摸都难摸到一次,她还真不知客气,就这样收了起来。 刚准备调戏两句,却听见门外传来几声声响,瑞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为了见自己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啊。 看这精心布置的场面倒也有些管用,府中之人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这些就留给她自己打发了。 瑞王脸上露出一丝深意,对刘诺笑道:“看来,你有麻烦了。” ------------ 十九,戏耍李嫣红 更新时间:2013-10-13 “你们两个,把她给本小姐拉开,快点。”李嫣红尖锐的嗓音透过院门传来。 刘诺皱了皱眉,以自己的了解,就算此事被人怀疑,也决计不会是她啊。 侧头一看,瑞王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唯有墙边的树尖稍稍晃动了几下,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刘诺对墨兰挥了挥手,见墨兰敏捷的站了起来,赶忙坐在琴旁,一脸陶醉状的继续抚琴。 墨兰对刘诺这么迅速的变脸已经适应了十之七八,她有样学样的板着脸皱了眉头,疾步走到院子门,用力打开。 墨兰一眼看去,李嫣红正被一群丫鬟婆子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了中间,此时的她双手插于腰间,怒视着墨言。 因为不能暴露出自己有武功,墨言的两只胳膊被人一左一右的驾着,头发有些凌乱。 墨兰心里那个乐啊,总算看见了墨言的这个狼狈样,痛打落水狗向来是刘诺教她们的拿手好戏。 对于那个李嫣红,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决计惹不起,墨兰果断的对着墨言吼道:“墨言,吵什么吵呢,小姐好不容易弹顺了手,怎的这么不知礼数。” 墨言见墨兰小人得志的高兴样,一股闷气憋在了胸口,一双黑眸凌厉的看着墨兰。 墨兰缩了缩脖子,还未等她再开口。李嫣红见门打开了,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了闯了进去。 “给我搜。”李嫣红眼中含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大声指挥着。 刘诺停止抚琴,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琴弦。 自己怎么忘了,这些表面工作对于这个脑袋缺了一根玄的李嫣红来说,还真是对牛弹琴。 若是旁人,见了自己能安稳弹琴,定能猜到,就是有那个啥野男子,也早就一溜烟跑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绝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她倒好,还能这样一脸兴奋的捉奸。 “你,你这是干什么?”刘诺站起来,急速走到李嫣红跟前,捧着小心肝指着她叫到。 李嫣红眼中一亮,自己何曾见过这么慌乱的刘诺了,看来那些丫鬟说的果真不错,她果真在私会野汉子。 “哼,李嫣菲啊李嫣菲,今个总算被我逮着了,你竟然敢私会野...”李嫣红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把“汉子”两个子一下咽了下去。 “私会野什么啊?”刘诺明知故问的眨着眼好奇的问道。 李嫣红恼怒的瞪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刘诺,“哼,你不必装了,我都知道了,看我不把这些事情告诉爹爹。” 刘诺心里一惊,这些事情决计不能传到李润生的耳朵里去,他自己就是个耍阴谋的小人。若被他知晓了,他定能猜到,那自己的计划可就毁于一段了。 却在思量之中,丫鬟婆子们已经把院子搜了个底朝天。 “小姐,并未找到。”翡翠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 李嫣红皱了皱眉头,哼,看来,躲的到快了。没关系,自己一定要把这些事告诉爹爹,看爹爹怎么惩罚这个私生女。 李嫣红轻蔑的瞪了一眼刘诺,带着丫鬟婆子准备离开。 刘诺心里慌乱起来,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是针对有些脑子的人,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对于没有把握的事,决计不会挑明开来,她们会等着有十足的把握,给人致命的一击。 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这事会被李嫣红来搅局。与她来说,你再精密的局,她不懂,也不会动脑筋,向来是直接摧毁。 看来对付这样的人,得出奇招了。 “哎哟,好啊,我也好去告诉爹爹,就说姐姐竟然污蔑嫣菲私会男子。这事传出去,还要不要人活了哟。”刘诺一拍大胯,半弯着腰,拿帕子捂了眼睛哭诉道。 这没见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刘诺住在乡村的那三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每次看见隔壁的隔壁那个猪大婶与她男人吵架,都是这个阵仗,长久下来,刘诺也信手学了两三分。 李嫣红被刘诺这叫喊声吓的惊呆住了,她诧异的回过头来,指着刘诺道:“你胡说什么呢,这本就是事实。” “什么事实,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吗?这女子闺誉是多么的重要,你安的是何居心,想要这么诋毁嫣菲,嫣菲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嫡亲妹妹。”刘诺怒斥着李嫣红,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李嫣红被刘诺这么一闹,有些害怕了,若真的是假的,依爹爹那好面子的性子,还不扒了自己一层皮。 却不想失了面子,死撑道:“真的假的,爹爹自会判断。” 跟过来的墨兰看见小姐这强悍的样子,忍不住兴奋的抖了两抖。 “小姐,你不要伤心,是墨兰不好,墨兰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她人这样轻易的毁了你的名声。为了不让旁人这样误会你去,墨兰愿舍了性命,以护你的清白。” 墨兰悲戚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真真一副为了主子清誉舍去性命的样子。 刘诺在心底乐翻了天,哈哈,真是愚子可教也...这个墨兰演起来比自己还要入木三分呐。 “墨兰,难为你有这么心意,你就去吧,小姐我以后每逢你的生辰祭日会为你多烧点纸钱的。” 墨兰呼吸一窒,为什么这戏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按照自己的预想,接下来不是小姐死活不许,主仆二人抱作一团,情深意重,然后李嫣红又感动又愧疚的离去么? 看来小姐的思维真不是我们这常人所能理解的。 “好,既然如此,那墨兰去了。”墨兰说完,有气无力的四处找树准备撞过去。 嗯,这棵粗了,万一真撞死了怎么办,咦,那颗好,细细的,出不了大问题。 刘诺看着墨兰磨磨蹭蹭一点没有诚心的样子,不耐烦的挑了挑眉头,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一手推到墨兰背后帮了她一把。 墨兰还在寻找目标中,背后被刘诺这么一推,控制不住的踉踉仓仓的朝前撞去。 “小姐...”墨兰惊吓的大叫。 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里包含着三分害怕,三分惊吓,还有四分对刘诺的诅咒。这撞上去了,自己还有命没啊,不要啊。 李嫣红一开始也还以为这是刘诺的戏码,要知道这样的戏码自己已经玩的要不要的,谁知道墨兰竟然真的撞了上去,这要是被爹爹知道,自己可就惨了。 逼死庶妹丫鬟的名声传了出去,自己的婚事就真的被毁了。 “拦住她。”李嫣红尖叫一声。 丫鬟婆子们也都慌了神,这出了人命,在这的怕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都七手八脚的扑过去拦着墨兰。 “呀哟,我的手卡住了。” “嘶,我的屁股摔成两瓣了诶。” “唉,让一让,我的脑袋出不来了。” ........ 各种各样的惨叫声迭起,丫鬟婆子们都撞在一起,人仰马欢。 刘诺一脸兴致的看着自己主导的一场人肉搏战大戏,就差没有鼓掌叫好了。 墨兰毫发无伤的坐在某个丫鬟婆子的腰上,一脸佩服的看着刘诺,刚刚的埋怨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姐果真神算,真乃神人也,看来自己还要好好的学学。 墨言看着这对主仆俩把李嫣红戏弄的团团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自己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们好了,这些小打小闹不停止的朝自己招来,不死也脱层皮。 李嫣红见自己带来的人没个站着的样子,全倒在地上了,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的脸色成了酱紫色,肩膀忍不住的抖了抖。 “都给我起来,走。” 刘诺好笑的看着她们蹒跚的爬起来,慌乱的整理了衣襟,迅速站到李嫣红后面。 “唉,姐姐,你不是说要一起去见爹爹,禀明此事的么?”刘诺见她们转身要走,扯着嗓子叫到。 李嫣红的身子明显的僵直了一下,“本小姐何时在这来过,不记得了,你们记得么?” 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一致的摇着脑袋,快速的离开了。 刘诺没有忽视掉李嫣红僵直的身子,笑的肠子都打了结。看来自己比起李嫣红的睁眼讲瞎话还有一段距离啊。 她的脸皮之厚,着实让自己佩服。 墨兰很不好意思的腆着脸蹭了过来,讨好的给刘诺揉了揉肩膀。 “怎么,刚刚在心里骂本小姐骂的爽么?”刘诺一眼角瞟了过去。 “小姐,哪能啊,墨兰佩服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了。”墨兰抵死不承认。 这马屁拍的很到位,刘诺满意的哼了哼,暂且不计较她刚刚眼中的幽怨神色。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墨言在一旁冷哼道。 “小姐,墨兰捶的舒服吧。”墨兰忽视掉墨言的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墨言又道。 “还可以,右边的力道稍微大一点。”刘诺回答墨兰的话,耸了耸右边肩膀。 墨言无力的想要泪奔而去,转身进入房中。 在谁也没有看见的角落里,听雨攒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朝回小跑而去。 这次竟然被她逃了过去,下次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还能再躲过去。 ------------ 二十,听雪 更新时间:2013-10-14 听雨的身子纤细而柔软,她轻快的奔回李嫣然的院子,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门缝。 眼睛四处张望一番,见无人注意,这才抽身进来,回过身把门仔细的关好。 “听雨,你干吗去了?”听雪不知何时飘了过来,站在她身后虎着脸问道。 被听雪猛然这么一问,听雨吓的直哆嗦,她回过头来努力推起一脸笑容道:“没干什么啊。” “听雨,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主子的事做奴婢的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有一天吃亏的可是自己。” “听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见不得我和小姐走的近吗?你总是训我,你有什么资格,你和我一样不过只是个奴婢而已。” 听雨虽说心思比较活跃,但是真真确确的也是看不过李嫣然一直被几个庶女欺压,这才总是卯足了劲想要对付她们。 听雪是李嫣然最器重的丫鬟,可是对这些事一直无动于衷,好不容易自己做了,她还一副教训的模样,听雨怎能不气? “是,我就是去看看那个李嫣菲今日有没有被我害死。可是你呢?小姐那么器重你,结果你什么也做不了,只知道在这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 听雨的语速很快,这些话像下雨般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 不错,今日就是自己故意在丫鬟跟前说李嫣菲近几日一直专心抄写女戒,怎的出去见了一会客晚上就开始苦练琴技。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肯定有鬼。流言传来传去都会偏离了原来的话语,但结果统统都是越传越离谱。 听雨只需开一个头,女人们的八卦和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自会推波助澜,等到了李嫣红那便是李嫣菲夜里私会男子的版本。 李嫣红一听这话,果真直接闯了过去。便有了晚上那出戏。 “很多事,你不了解实情就不要这样枉下结论,你以为这样是帮小姐么?”听雪见听雪不知悔改,脸色越发难看。 “那你说说什么是实情?”不知何时,李嫣然也走了过来说道。 “小姐...”听雪愣住了,自己被听雨气糊涂了,竟然连李嫣然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听雪,实情是什么,你说啊。”李嫣然一步一步紧逼过来,盯着听雪再次问道。 听雨见李嫣红出来了,脸色好转了一些,她悄然走来,站在了李嫣然身后。 李嫣然见听雪低着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心里越发悲凉。 “怎么?说不出来了么?还是实情是连你也要背叛我,站在她们那边?”李嫣然厉声说着,抬起手指着刘诺院子的方位。 听雪“碰”的双膝跪在地上,“小姐,请你不要生气,听雪发誓并没有背叛你。” 李嫣然听听雪这么说,本来暗无生机的眼眸突然满含希翼,她看着听雪,“那你说,实情是什么,只要你说了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就是那李嫣菲,我也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对...对不起,小姐...听雪不能说。”李嫣然眼中的希望太过炙热,听雪几乎丧失了拒绝的勇气,可是,打她被刘主救下的那刻,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 李嫣然最后的一丝希望落了空,就好比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哪怕仅仅只是一份渺小的希望,都能让她给自己一个不放弃的理由。 可是,也被人狠心的打碎了。 “哈哈...”李嫣然气急而笑,她睁大了眸子抬头看着天,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自己还是太傻了,就不该还有希望。 从娘亲,舅舅,舅母,诺儿她们一夜之间抛弃自己时,就不应该存有念想,自己果真是个不祥的人,现在连一直跟着自己的听雪也要背叛自己么?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嫣然哭泣的喊道,她的声音因为之前一直憋忍着而异常沙哑。 “小姐,你不要这样,听雪真的不会背叛你,不管你说什么听雪都会照做。”听雪何尝不知道李嫣然的苦,向来坚强的她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好,那你说,李嫣菲今天究竟见了谁,她下一步要干什么?我可不相信她是个简单的人物。”李嫣然蓦然低下头,指着听雪厉声说道:“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话,你就走把,我不需要你。” 听雪一下瘫倒在地,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么?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听雪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她闭上了双眼,任由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李嫣菲今日设局是为了见瑞王,至于具体商议了什么听雪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李嫣菲想要借助瑞王的势力来对付李嫣红和金姨太她们。” “呵,你还想骗我?李嫣菲的娘亲是被我母亲所杀,她最恨的应该是我才对,怎会去对付她们?”李嫣然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对听雪的眼泪视而不见。 “不,不,小姐,李嫣菲并没有打算对付小姐。她的命是夫人给的,感激还来不急,怎会害你。当年的事情...也许,她并不知情。”听雪见李嫣然越来越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撒了个谎。 “李嫣菲这么做,可能就是想要替夫人报仇。” “是吗?那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要助这个好妹妹一臂之力,好好的帮她对付她的仇人了。”李嫣然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这么说来,李嫣菲从一进府就对自己示好,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先借了她的手除掉李嫣红和金姨太,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爹爹还会饶恕她么? “哈哈...好,听雪,你果真还是忠于我的,赶紧起来吧,早说了实情,不就好了吗?”李嫣然笑眯眯的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听雪。 听雪知道李嫣然已经和从前善良温和的自己背道而驰,越行越远了。 她眸中一片灰暗,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将来有一天,若是小姐知道了所有实情,又该如何面对。 “小姐,那今日的事难道就这样放过李嫣菲么?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听雨藐视的撇了一眼暗如死灰的听雪,把今晚的事仔细的给李嫣然讲了一遍。 “这件事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定会暴露出我们。”李嫣然皱了眉头,仔细分析。 “先不论李嫣红还有没有这个胆量再去揭发李嫣菲,李嫣菲这么一闹,很明显的就把责任推给了李嫣红。不知情的人只会认为是李嫣红心思不正想要陷害李嫣菲。” “毕竟李嫣菲回京不过半月,向来足不出户,哪认识什么京城男子。” “一旦李润生指出这些,李嫣红那个没脑子的哪会深想,马上就会说是有丫鬟在她耳边说的,这样以来,定会查到我们。” “即使侥幸拖了李嫣菲下水,也不过是三败俱伤罢了,我们要做,就要掌控一切的证据,一次性解决她们,免得到时被反咬一口。” 李嫣然心思灵活,转瞬间就把事情的弊端分析的点滴不剩。 若是刘诺在此,定会抓狂的叫嚷道,看吧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也只有李嫣红那个蠢蛋,才会让自己降低智商用那么恶俗的办法对付,我温婉美丽的形象啊。 “小姐说的是,听雨知晓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静观不动,若我所料不错,李嫣菲定能猜出这些事是有人在后面捣的鬼。反正她要对付金姨太和李嫣红,我们不仅现在不对付她,关键时刻还要帮她一把。”李嫣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她的身子有些单薄,只穿了一件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站在清幽的院中,几乎可以乘风而去。她的眼睛弯弯有如月缺之夜,仔细看去仿若旋窝,让人陷了进去再也不愿抽身离去。 盛夏的夜晚,繁星点点,李嫣然的身影映着浓浓的夜色,看的有些不太真实。 良久,她微微叹了口气,在这寂静的夜里有如情人间的低喃。 “好了,都散了吧。”为什么还没开始,她的心就累了。 听雨赶紧上前扶住李嫣然的身子。 “听雪,你要认清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念在你服侍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若有下次,你可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李嫣然背对着听雪冷冷的说完这两句话,也没有理会仍就瘫倒在地的听雪,任由听雨扶回房中。 见李嫣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听雪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倒在地上。 她不过只是个女子,饶是武功再高,依旧只想守住自己在乎的人而已。可是如今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 明明知道所有的实情,却偏偏不能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嫣然越走越远。 听雪扯下腰间的一小块玉佩,玲珑小巧的玉佩,在黑夜中散发出幽幽绿光。如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的右下角雕刻着一个“8”形的小小印记。 显然和墨兰,墨言怀中的玉佩出自一个地方。 “刘主,你明天就会到京城来了吧,听雪已经不确定这条路究竟对不对。” ------------ 二十一,朝花夕拾 更新时间:2013-10-15 京城中的形式越来越紧张,伴随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息,朝中所有势力都纷纷潜伏下去。 在这一片寂静当中,有一件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几乎家喻户晓。 其实细细说来,此事若在平日也引不起这么大的轰动,偏偏是在官员沉寂已经的情况下突然爆发,给了所有按捺不住寂寞的人一个突破口。 话说,京城最红火的青楼场所被人收购,改成了娱乐会所,名叫朝花夕拾。 什么是娱乐会所?这四个字饶是内务学府学识渊博的学士们都没有听说过,只知道,它打破了传统的规矩,可以准许女子进入。 这在男尊女卑的风气中,无意是一枚炸弹,震惊了所有的人。 又传出,收购这个青楼的是一位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之姿,她的眉若烟黛,眼为星辰,鼻为琼瑶,嘴若樱桃,盈盈之姿,美过三界。饶是当年才绝京城的刘诗雯,与她相必不过凡人之姿。 外界对于这件事越传越烈,惹的深闺中的女子都忍不住玩起了女扮男装的戏码,想要见识见识这位把她们比的一文不值的女子。 碧叶宛里,刘诺正埋着身子奋笔疾书。她双腿盘坐在凳中,厚实的刘海遮住了狭长如烟的眸子,露出小巧的鼻尖精致而可爱。 “小姐,你还在抄写啊?”墨兰端了茶水推门进来。 “嗯。”刘诺点头应道,“回来可有些时日了,前些时日没有靠山,只能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现如今好不容易拉拢了瑞王,可不得好好利用,加快步伐么?” “那小姐还写这些个东西作甚?”墨兰走了过来,把茶杯放在桌上,伸手拎起一张宣纸。 却见上好的宣纸上,整整齐齐的一溜烟写着女戒的内容。 说是整整齐齐一点也不为过,刘诺的字实在是算不得好看,她的字一笔一划,不成书法,仿若学字两三年的学生,工工整整的。 墨兰不禁咂了咂舌,颇为叹息的叹了口气。 刘诺听见墨兰的叹息声有些尴尬,气恼的抬头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爹爹是武将,我是武将之女,这字能写成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亏这话刘诺也说的出口,刘大将军是武将不错,可是他的一手好字跟他的人一样铮铮铁骨。退一步讲,刘诺自小跟姑母长大,她的姑母刘诗雯亦是文采飞扬。 她竟然能在这两位的调教下把字写成这样,也委实不易。 但这些墨兰也只敢在腹中诽谤一番,断不敢在刘诺面前嘀咕,要不以她的小心眼,自己可一些时不得安生。 “呵呵,小姐,你看错了,墨兰的意思是,这女戒李嫣红肯定一个字也没动,你何必这么认真?” “你家小姐能和她比么?人家可是府中的千金宝,我不过是个草。万一被有心人挑了出来,麻烦又是一堆一堆的。”刘诺嘟了嘟嘴道,“对了,前些日子让你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墨兰一听,眼睛“呼”的亮了起来,“小姐,总算给我打听出来了,你还别说,这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可真真多啊...” 见墨兰准备大发言论的架势,刘诺眉角一挑,赶紧制止道:“捡重点。” 墨兰遗憾的吞了吞口水,似乎想把那些八卦秘文给吞进肚子里,“唔,符合小姐要求的有三位,一位是内阁大学士次子,方年十八,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可惜自幼带有隐疾,听说活不过二十五岁。” “还有一位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嫡子,好色成性,真正是妻妾成群,墨兰倒觉得这个倒是很好的选择,至于最后一个...”墨兰不由的撇了撇嘴,见刘诺眼角又瞟了来,也不敢卖关子赶紧说道:“这最后一个是左侍郎家的三少爷,说是喜好男风,对一个戏子情有独钟。” 刘诺低了眼,沉思着。 前一位虽然附和自己找的目标,但实行起来有些难度,自幼有隐疾,这事定不是秘密,是瞒不过李润生的。 第二个倒是不错,家里妻妾成群,李嫣红若是嫁到他家去,就她那少了一个弦的脑子,肯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等等,督察院左都御史是站在太子这方的,想要算计他的儿子,就等同于与李润生,太子两人斗计谋。不行,太冒险了。 刘诺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个大好人选,不死心的又回想了一边,认命的转战第三个。 那就剩下左侍郎家的三少爷,他家倒还是中立派,可是那个三少爷喜爱男子啊,这根本没法算计的嘛。 刘诺有些烦躁,绞了狡垂在胸前的头发。 “墨兰,你再把第三个的情况仔细的说一遍。”刘诺每次找不到思路的时候,就喜欢把知道的事情一遍一遍重复,这样总能抓住露掉的信息。 “第三个是左侍郎家的三少爷,这件事可是很隐晦的事,花了大价钱得到的呢,听说他长的很是英俊,但是偏偏喜欢男子。而且还钟情与一名戏子,整日和他苟且在一块呢。” “钟情戏子,整日苟且在一块?”刘诺重复道。 “可不是嘛,听说为了那戏子,至今不愿娶妻,把左侍郎都给气病过了。”墨兰言语中尽是鄙夷。 可不是嘛,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三少爷这样做,简直不孝至极,令人发指。 刘诺眼中一亮,终于给找到突破口了,看来这个三少爷对这个戏子当真是情深意重。要是能从戏子这入手,以遮掩世人之口的由头,定能把李嫣红塞给三少爷。 就算李润生察觉到了不对劲,凭着太子想要拉拢左侍郎,肯定也会松口搏一搏的。 “那这个戏子有没有什么把柄之类的?”刘诺挑眉问道。 “一个戏子能有什么把柄?不过,倒听说他有个弟弟,品行很是出色。这个戏子也是真心疼爱他,怕自己连累他的名声,从来都不对外人提起。”墨兰的话里话外有了些惆怅之情,“可惜他弟弟至今也未博得功名啊。” 恐怕这个戏子也是有几分骨气,要不依着三公子对他的情谊,就算左侍郎对其打压,总能替他弟弟打通一些关系。 这朝中向来是官官相护,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愿意招人入幕,怕落得个买人叛变的名声。要是自己能卖他这个人情,事情估计就稳了大半了。 “墨兰,如何能见这个戏子一面。”看来自己要冒险一次了。 “唔,眼下倒有个极好的机会,只是...”墨兰有些吞吞吐吐。 “说吧,如论如何我是要见上一面的。” “嗯,听说京城中新开了一家叫什么朝花夕拾的娱乐会所,定的是今晚酉时正式开业,这个会所不论男女均可进入。传言,京城至少一半的达官贵人今个都会去捧场,其中不缺乏女子。”墨兰眼中有一丝向往,自己听了后,也实在想去啊。 朝花夕拾?早上的花儿晚上来采取,怎取了如此怪异的名字? “那岂不是要见识见识?”刘诺眼角浮出一丝狡诈之意。 与此同时,瑞王也正拎了眉毛,听刘涛的回复。 “王爷,查到了,李家三小姐竟然是李大将军之女,名唤刘诺。”刘涛完全没了平日的自傲,神色之中有些颓废。 前些时日的莫名阻拦,一夜之间全都缩回了触角,仿佛只是个试探而已。少了那些阻力,刘诺的真实身份一下就水落石出了。等刘涛回过神来再想探查是什么人阻止的时候,竟已经全然没了线索,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嗯?是刘将军的女儿?”瑞王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了平日的冷静。 自己一直最耿耿于怀的莫过于刘将军一家因他而惨死,现在得知他女儿还活着,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是的,当年死的人恐怕才是真正的李嫣菲了。现如今她回来,定是为报父母之仇。”刘涛猜测到。 瑞王暗自点了点头,赞同了刘涛的猜测,她前些日子奇怪的举动也就有了解释。她定是知道自己父母是死在李润生的手上,这才回来报仇的吧。 “好,好,那就由她去报仇吧。”瑞王一连接着说了两声好,显然是高兴坏了;“从今天去,你拨两个暗卫过去,照应着她的安全即可,其它的事情任由她折腾。” 瑞王迈着步子在屋内来回走了两趟,高兴过后,疑惑紧随而来。 刘诺当年不过十二岁而已,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助她逃离了那场危险。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武艺如此高超,又是谁给她的? 为什么刘涛的调查会被人阻止? 还有,这些日子闹得京城中沸沸扬扬的娱乐会所明显和刘涛前些日子带回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出自一处。 这些事情都错综复杂,一件盘着一件。瑞王止不住的怀疑起来,难道这些事情跟她都有关系? 瑞王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有种潜在的危险一步一步朝他,甚至是整个京城,整个国家走了过来。 在没有解决这些危险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 瑞王停下脚步,看着刘涛道,“看来我们今晚也要去那个会所凑凑热闹了。” ------------ 二十二,与她为敌 更新时间:2013-10-16 墨兰一听刘诺发话,抑制不了眼中的亮光,腆着脸凑上去问道;“小姐可是有好主意能出府?” 墨兰的双眼不大不小,眼珠黑白分明,刘诺侧头看去,似乎能从她亮晶晶的眼中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的小小倒影。 这实在是不怪她啊,关键是外面把那个朝花夕拾会所传的神乎其神,实在是勾引她的心思,惹的她寝食难安的。 “山人自有妙计,你给我去准备三套男装来。”刘诺眨了眨眼睛说道。 “啊?不是吧?”墨兰忍不住的拖长了声音,失望的叫到。 虽然平时就有得宠点的女儿装扮了男子出去,可是人家都有侍卫在一边护着,旁人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去招惹她们只能装了不知道的样子,由着那些小姐们的胡闹。 但是但凡有点眼力的怎会分不清男子和女子的区别呢?别说身高不一样了就是体形她也不一样啊,就说男子他有耳洞么?女子她有喉结么?小姐这是什么主意啊。 刘诺眼角一撇就知道墨兰想的是什么了,她忍住想要暴打墨兰一顿的冲动,怎么,自己看起来有那么蠢么? “你给我收回你脑中的那些想法,今晚虽说定有很多小姐偷去,但是肯定是换了男装的。我们若穿了女装过去,岂不扎眼?这男装不过是让旁人以为,我们也是哪家的大家小姐偷偷溜出来的,为自己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唔唔...小姐果真天资聪明,墨兰愚笨了。”墨兰知道自己又猜错了,很狗腿的跑过来替刘诺捏着肩膀。 这倒是的,虽然是掩耳盗铃吧,但是大家对于这些事都已经心照不宣了。真不知那些小姐们怎么想的,扮成男子心里就安稳些了么?墨兰依旧很纠结这些问题啊。 “好了,不用你捶了,你去准备衣服吧,估计今晚溜出去很容易的。毕竟李润生肯定也会陪太子去的,我们等下偷偷怂恿李嫣红一起去,有她当挡箭牌还怕啥?”刘诺摆了摆手,很平淡的说完,接着低头看着桌上的女戒。 墨兰砸了咂嘴巴,也就小姐能把别人算计进去还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自己这点总是学不来了,唉,果真是天赋问题。 “是,小姐,墨兰这就去准备。”墨兰屈了屈膝盖,欢快的迈着步伐离开了。 “唉,把门给我关着。”刘诺继续奋笔疾书,顺便提醒墨兰。 墨兰应声关上木门,身子刚刚出了走廊,却见墨言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好像特意等着自己一样。 墨言的容貌其实很漂亮,脸形很有韵味,不似一般女子一样柔软,反倒很有轮廓感。这种脸型配上她微翘的丹凤眼有种说不清的抚媚,偏偏她老爱板着脸,以至于这种美感像个十足的冰山美人。 此刻她站在树下,墨兰莫名的觉得那树周围的温度也比别处低了不少。墨兰其实有些害怕墨言的,并不是说墨言对她不好,这是气势上的害怕。 “呵呵,墨言,你在等我啊。”墨兰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问道。 墨言动都没动,稍稍抬了眼睛看了看墨兰,以示回答。 “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墨兰也不在意,继续问道。 墨言终于动了动,眼睛在墨兰的脸上扫了一圈。墨兰的脸型有些婴儿肥,眉眼总是弯弯的,乍一看上去,像是林家小妹一般惹人怜爱。 若是不知道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外,当真会忽视掉这个人畜无害的女子,因为她除了迷迷糊糊的表情外,基本上就是咧着嘴笑。 她的思维似乎总是比常人慢一拍,以至于自己每次在墨兰配药的时候都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生怕她一不小心把毒药当成了解药给她们喝了。 所幸这种事情到现在也没发生,除了偶尔吃了她的药无缘无故的腹泻,然后不理解刘主为何让这么个愚钝的人学医外,基本相处的愉快。 墨兰的性子很随意,不记仇,前刻你再怎么惹她生气,后脚她又笑眯眯的同你说话。所以惹的刘诺乐此不疲的热衷于整治她,她也傻呵呵的越挫越勇。 墨言越想越说不出自己本来想要说的话,她摇了摇头,阻绝掉想法,自己不是最恨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么? “墨兰,今晚的那个会所,你们不能去。” “啊?为什么啊?”墨兰好奇的睁大眸子。 “没有原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墨言恢复了那个冷梆梆的性子。 墨兰偏了偏头,有些疑惑的看了墨言一眼,她今日可真反常啊,这不是她该有的性子,她每次这个样子,必定是... “刘主到京城了?这个会所的老板也是她?”墨兰诧异的猜到。 见墨言不做声,墨兰的心止不住的沉了下去。原来,真的是这样。 “不行,我答应了小姐,会陪她去的。”墨兰头一次这么果断的拒绝了墨言。 “我不会让你们去的。” “凭什么不让?墨言,她是我们的小姐,更是把我们当作朋友。”墨兰声音因为气愤有些尖锐。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墨言依旧不动怒,提醒道。 “我看忘了身份的是你吧?”墨兰一脸鄙视,敌对道:“难道你忘了刘主送我们来照顾小姐说的话了?” 墨言怎能不记得,当初刘主让她们来照顾刘诺的时候说,以后你俩就彻底跟着刘诺,没有大事,不必和我联系。凡事紧着刘诺的意思,万事随缘。 自己这三年来,亦是遵守着这条命令,直到前些日子,发现了李嫣然的丫鬟听雪有些不对劲,悄悄跟随她,才知道她也是刘主的人,还知道了刘主的确切消息。 墨言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阻止刘诺见到她。因为刘主的心太软了,万一被刘诺发现了她最终的目的,墨言不知道,刘主会不会被刘诺说服。 仿佛是怕墨言想不起来似的,墨兰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刘主的原话说道:“以后你俩就彻底跟着刘诺,没有大事,不必和我联系。凡事紧着刘诺的意思,万事随缘。” 这些话仿佛像铁锤一般,没随着墨兰说一个字,就狠狠的落下,敲击一下墨言的心脏。 墨言的脸色难看了几分;“难道你忘了刘主的救命之恩。” “我可没忘,我这不是一直遵守着她的意思么?”墨兰嗤笑。 关心则乱,依墨言平日的凌厉定不会让墨兰逼的哑口无言,偏偏她现在的心里满满都是刘主。 她一味的逃避着;“可是,刘主有她的事要完成,我们不能破了她的计划。” “墨言,你错了。我们唯有真心实意的照顾小姐,才是对她真正的帮助,若是有一天,刘主发现我们背叛了刘诺暗地帮助她,以她傲然的性子,定会觉得对不起刘诺。” “那你说,依她的性子会怎么做?”墨兰逼问道。 墨言心里一惊,是啊,以刘主的智谋定时想到了这点,才会让我们断了与她一切的联系,专心的照顾刘诺。 见墨言听进去了,墨兰脸色好转了些,笑道;“更何况,刘主将来一定会和小姐成敌对么?说不定小姐也会赞成刘主的想法呢?” “而且,墨言以为以小姐的聪明才智想不到刘主还活着么?又想不到我们是刘主那边的人么?她这样毫不遮掩的信任我们,是因为真的在乎我们。” “其实墨兰从照顾小姐起,已经把小姐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呢。”墨兰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墨言听。 墨言心里五味杂陈,真的是这样么?那为何我的心还是如此忐忑不安? 墨言见墨兰一脸希翼的目光,忍不住问了,“若是有一天,小姐真的和刘主敌对,你会怎么做?” 墨兰忍不住顿了顿,良久说道;“若有那么一天,我定会遵循刘主意思,好好帮主小姐,与她一战。毕竟,能与那样的女子对战,不管胜利与失败,都是值得的。” 墨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褪去了她一贯嬉笑的表情,她的嘴唇微抿,眼神直直的看着墨言,没带一丝别的感情,只剩下一种骄傲。 墨言向来平静如湖水的心彻底乱了,这三年来,她虽然遵循刘主的话对刘诺恭敬,唯命是从,但是心底却总有一步卖不过去的坎。 素日里,她冷眼看着刘诺与墨兰亲近,觉得这些不在她的责任范畴里。 可是,墨兰的表情,话语太过诱惑,让她止不住的想要放开心扉尝试一番。 然而墨言却没有想到,当那天真的来临之时,她终究选择了一次又一次伤害刘诺,以至于让自己也遍体鳞伤。 墨兰见墨言又陷入了沉思,知道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自古聪明人伤身,深情者折寿,终归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难道和她们一起久了我也被她们感染的变聪明了么?”墨兰眼睛“咻”的一下又亮了,她喃喃自语道。 “啊,对了,小姐交代我的事还没有办呢。”墨兰轻声嘀咕完后,猛然又大叫了一句。她摇了摇脑袋,把这些杂七乱八的东西全部甩了出去。 整个一副被火烧了尾巴的样子,快速的跳了下脚,转瞬间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 二十三,歪打正着 更新时间:2013-10-17 墨兰与墨言的这次对话仿佛是一阵风一样,瞬间了无踪影。 等墨兰捧回了三件衣服的时候,刘诺已经收了笔正半挽了衣袖,露出小半截莲藕般白嫩的肌肤。 她缓缓的走近盛了半盆清水的盆中洗净双手,跪坐在铺在地上的半旧蜀锦锦鼠坐垫上,一脸庄严的盯着面前煮茶的容器。 刘诺拿起一个小小的捻子,轻轻夹了小块茶饼放置炭火上烘烤。这是煮茶的第一步,也是甚为重要的一步“烤茶”。 这一步的火候至关重要,稍不小心容易烤过,茶的香味便过了。没烤到位的话,香味也就挥发不出来,很是考验人的耐心。 墨兰见刘诺神色如此严肃,垫着脚尖,悄悄的挪到墨言跟前,还未站好,突然闻见一股焦香味。 “啊,着火了,着火了,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墨兰后知后觉的跳脚喊道。 刘诺正抬着胳膊专心致志的烤茶,被墨兰这么一吆喝,手一抖,整块茶饼直直的掉进炭火中转瞬间烧起小撮火焰。 这下可真是烧着了,刘诺丧气的低下手臂,半垂着脑袋,忍着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 墨兰这才发觉刚刚的焦香味不过是刘诺手中的茶饼燃起了一小块,只是因为自己学医,对气味比较敏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墨兰吞了吞口水,想要挽救道:“小姐,这个,你怎么会想到要煮茶。” 墨兰的想法多简单啊,希望刘诺能顺着她的话题把思维转过去,然后,然后,就忘了她刚刚犯的错。 谁知道墨兰这么一问后,刘诺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 “那是因为,上次她煮茶给瑞王喝,被别人嫌弃煮过了。”墨言瞟了一眼墨兰,解释道。 谁要你解释啊,是这个原因你就不要解释嘛。墨兰在心底把墨言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刘诺站了起来,绕着墨兰轻巧的转了个圈,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墨兰。 墨兰被刘诺盯的有些发毛,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墨兰,我突然想起来了,今晚我们三人一起出去不太好,院子里肯定需要一个人帮忙打圆场。”刘诺的语气似乎还带有一丝欢愉。 “小姐...不要,墨兰也想去的。”墨兰眨巴了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刘诺。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要不然的话,下次也不带你去了握。”刘诺往墨兰跟前凑了凑,眼里明显闪过报复后的快感,她拍了拍手,满意的拿起墨兰刚刚送进来的衣服。 “墨言,把这些衣物先收起来。”刘诺侧过头看着墨言道:“李嫣红平日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 墨言微不可见的看了一眼沮丧着脸的墨兰说道:“她平日这个时候应该在练习弹琴。” 刘诺低下了头,这个李嫣红素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琴技还是很高的,尤其擅长弹奏欢快的曲子。 还真想不出来,她弹琴时候是什么样子啊。 “唔,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刘诺看着门外,眼中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的李嫣红一脸无聊的爬在桌上,左手轻轻转着桌上的一个空茶杯。 “小姐,听说外面开了一家什么娱乐会所,里面的经营的东西都是从没见过的呢,而且准许女子进入,你要不要去看看?”翡翠一脸讨好的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个风尘女子么?”李嫣红眉角都没有牵动一下,懒懒的说道。 还有七日便是沈老太太大寿了,表哥那边已经都通好气了,自己只需要安安稳稳的等到那天即可。 李嫣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表哥情定已久,然后自己再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姐妹二人前后嫁人,但从此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嫣红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片刻喃喃自语道:“只是白白便宜了那个李嫣菲了,倒让她安稳无事了啊。” 翡翠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劝,却见刘诺带了她的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忙提醒李嫣红;“小姐,李嫣菲来了。” 李嫣红抬头朝刘诺的方向使劲瞪了一眼,感到一阵羞愤,想起她一两次的戏弄自己,脸色难看了几分。 “姐姐,在练习琴技啊。”刘诺远远走来,盈盈问到。 “哼,你没长眼睛么?”李嫣红眼角一撇,看都不看她一眼。 被李嫣红这么一呛,刘诺的身体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看来自己对李嫣红不能使用怀柔战术啊。 “唔,是嫣菲眼拙了。”刘诺有些懊恼。 和这么个不按常理的人对招,总有种无力的感觉,她的想法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以至于刘诺总是要见招拆招。好在,她的思维比较简单,喜怒写在脸上。 “你来干什么?”李嫣红直截了当的问道,脸上明显写着“我不欢迎”。 “上次嫣菲仰慕姐姐的琴技,独自练习了很久还是不得要领,这不想来让姐姐指导指导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诺忽视掉李嫣红的不乐意,很狗腿的拍起李嫣红的马屁。 “算你有些眼力,只是我凭什么教你?”李嫣红脸色好了几分,但仍就轻蔑的看了眼刘诺。 “哼,你以为你的琴技很高么?听说京城有家娱乐会所今晚开业,里面的老板娘有着仙人之姿,琴技堪称天籁,语音真是绕梁三日还不止呢。”墨兰插嘴说道,她的神态话语里尽是鄙视之色。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自己掌嘴。”刘诺呵斥道。 她的眼角其实一直注意着李嫣红的表情,见李嫣红即将动怒,先一步惩罚了墨兰。 “是,墨兰知罪。”墨兰恭敬的跪了下来,扬起素手,开始打自己的嘴巴。 其实这些步骤都是早以商量好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激起李嫣红的好奇心而已。这些招数太过老土,刘诺根本没有打算李嫣红会上当。 但是这样做,不管结果如何,都能让刘诺化被动于主动。 李嫣红若是去了那是最好,刘诺自然能跟随出去。李嫣红若是不去,肯定会派人盯着刘诺,一旦刘诺没去,自会相信刘诺知道自己防着她肯定不敢去了,而掉以轻心。 正所谓最危险的时候便是最安全的时候,刘诺才能险中求胜,趁她放松警惕之后堂而皇之的出去。 要不然的话,依李嫣红一时兴起的性子,要是一高兴向上次直接冲到刘诺院子里去,刘诺还真的是没有办法。 刘诺看见墨兰下手毫不含糊,心也跟着纠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后悔,自己应该换别的法子才对,怎会选择这样的办法。这个墨兰,也真是笨,不知道轻些么?也太实心眼了。 李嫣红见墨兰下手没有水份,心里好过一点,慢悠悠的坐直身子,也不阻止,“你说的是真的,那人的琴技真有那么高超?” “是啊,这件事府中早就传遍了,就是姐姐身边的丫鬟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刘诺笑盈盈的看着李嫣红说完后,皱着眉头看了眼墨兰;“好了,下次再插嘴主子的话,看我怎么惩罚你。” 又见李嫣红不愿,刘诺解释道:“唉,嫣菲好不容易和姐姐说一次话,被一个丫鬟坏了兴致多不好啊。” “哼,那这次就算了,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也想去见识见识了呢。”李嫣红眼睛咕哝哝转了两圈说道:“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刘诺心中一喜,要是她选择这条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去不去?”李嫣红虎着脸,一脸的不耐烦。 刘诺面色挣扎一番,似下了决心般说道:“那好吧,既然姐姐要去,嫣菲也舍命陪君子了。” “好,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准备,到了时候我们后门汇合。”李嫣红迅速敲定了时间,怕刘诺后悔似的,兴奋的跃了起来。 刘诺有些诧异,怎的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不应该啊? 算了,如果今晚她出现了,便一起出去。要是没出现,那只能再找机会了。 这样的话,管她有什么小九九,咱们都不怕。 见刘诺走远,翡翠疑惑的问道:“小姐,你不是说不去看么?怎么,刚刚又答应了?” “哼,她平日从不主动过来,今日一来又是夸我琴技高超,又是丫鬟无意冒犯,这么拙劣的演技,不就是想让我陪她一起去么?”李嫣红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意味。 要是平时自己肯定不会想到这些,偏偏金姨娘最近对自己下了命令,让好好呆在院子里。人一旦冷静下来,很多漏洞自然就浮现出来。 更关键的是,这个让丫鬟出头的法子,实在是老的不能再老了,她用过好多次了。 李嫣红恶狠狠的说道:“正愁没有法子出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她还送上门了。这次,看爹爹怎么惩罚她。” 若是被刘诺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估计才真正的哭笑不得,这算得上是歪打正着么?还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 二十四,九娘 更新时间:2013-10-18 这厢,墨言得了刘诺的命令,悄悄的潜在后门角落里,仔细的注视着门的方位。 天色刚刚擦黑,李嫣红带着翡翠一人朝后门走来了。墨言眼前一亮,飞快的奔向刘诺的院子。 “小姐,她们去了。”墨言这么迅速奔了个来回,气色一点都没有喘。 刘诺边对墨言生出一股佩服之情,边一跃而起,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刘诺眼中有一丝诧异,她还真的去了么? “那我们也出发吧,墨兰,你也一起。”刘诺迅速吩咐道。 “啊?”墨兰有些发怔。 见墨兰惊异的神色,刘诺心里有些感动,真是个傻丫头,自己之前不过是逗她的罢了,她还当真了。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做事。 “再发呆,我们就走了握。”刘诺好笑的挥挥拳头威胁。 “是,是,小姐,走吧。”墨兰欢快的挽起装有那三套男装的包袱,紧紧抱在怀中。 主仆三人挑着偏僻点的小路,往后门走去。 “你们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李嫣红远远看见她们过来,抱怨着。 刘诺也不恼,嘻嘻笑笑的应了。 一行人顺利的出了院门,这才发现李嫣红早以备好马车等在门口。李嫣红率先上了马车,刘诺跟随上了上去。 “你们就这样去么?”李嫣红朝她们的衣服努了努嘴。 刘诺知道李嫣红指的是她们的衣服未换,但是见李嫣红也是女装装扮,怕她有什么诡计,装作不明白的问道:“什么?” 李嫣红瘪了瘪嘴,一脸鄙视的看着刘诺,施施然的拿出早就放在车里的两个遮脸的面具。 这两个面具,是时下女子出去玩最流行的遮挡面容之物。上面是用银饰巧妙的做的挡住眼睛的实心物品,只在眼睛的地方留有两孔。一般做有狐狸,蝴蝶之类的造型,下方是薄如蝉翼的丝绸用来遮挡鼻子和嘴的部位。 刘诺见李嫣红真的有所准备,心里放心下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男装,笑道:“姐姐说的原来是这事啊,嫣菲第一次出来,只想到了这个法子。” 刘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怎么忘了有这么个玩意了,这样一比,自己准备的倒选得有些突兀。 李嫣红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算是对此表示赞同。 马车“哒哒”的匀速行驶,车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小姐,到了,到了。”翡翠一直掀起车帘不住的往外看着,突然喊道。 李嫣红把遮面的物品带好,一张脸就这样隐藏在面具后面,唯有眼睛露在外面。这样看去,果真恍恍惚惚辨不出样子。 “唔,那好吧,我们两先下去,你们三人就在车里换吧。”李嫣红难得的好心的安排着,一脚迈了下去,又补充到,“放心吧,我会把风的,这可在外面,要是你们出了事丢的可是我们李家的面子。” 李嫣红这么一说,刘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傻笑了两声。 墨兰对李嫣红的话恍若未闻,仍旧一手拉紧一边的车帘,把马车封的严严实实的,墨言这才快速的帮刘诺换着衣服。 李嫣红站在门外,回过头来,见帘子果真封的严严实实的,嘴角嗤笑一声。朝街角的方位挥了挥手,一个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迅速奔了过来。 细细看去,那个女子不仅衣服装饰一模一样,甚至是身材几乎也相差无几。若是不开口说话的话,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李嫣红对着翡翠说道:“记得我说的话么?严格按照我下午交代你的做。” 翡翠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李嫣红见那女子已经过来,迅速的朝另一边走去,转眼间身影就淹没在人潮中。 等刘诺换了男装出来,翡翠和李嫣红正站在马车边,四处打量着街道。 听见声响,李嫣红转过身来。刘诺因为素日里总是留有齐眉的刘海,一双眼睛总是隐藏在后面,看不分明。 她如今把齐眉的刘海完全挽了上去,戴上了一顶帽子压住,整个脸便毫无遮掩的显现出来。 刘诺的脸型很好看,是独有的瓜子脸型,她的下巴小巧圆润,很有弧线感。一双狭长的眼睛尤为突出,让人一眼就难以忽视,不知不觉中就陷入其中。 刘诺如今的身材还未长开,这样套在有些松散的男袍中,还挺像大户人家的瘦弱的俊俏小少爷。 “小姐,我们赶快进去吧。”墨兰期待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刘诺侧头看去,不禁“扑哧”一笑。墨兰的脸本就带有婴儿肥,属于可爱类型,这样穿着男装倒显的不伦不类的。 反观墨言,她的脸本就有很轮廓感,换上男装,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柔的感觉,真真是雌雄难辨,像个十足的美男子。 刘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这才抬头打量着不远处的目的地。 却见那栋楼有三层,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把琉璃瓦砖也映的美轮美奂。 大红的朱红镂空窗户尽数打开,有一条条丝绸从楼顶垂了下来,显得五彩缤纷,有如梦幻般美丽。 刘诺忍不住的惊叹一番,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快速跳动起来,“走,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李嫣红依旧高傲的样子,不屑于讲一句话,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刘诺经过这一路,反倒习惯了她突然间有些奇怪的性子,并没起疑。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跟随着走了过去。 还未走进大门,却见四周的街道渐渐变的拥挤起来,这栋大楼的四周挤满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而中间则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正依次朝里面走着。 刘诺趁着这空档时间抬头看了看它的招牌,这招牌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舍去了那些艳丽的色彩,用了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 这块紫檀木素有“非千年不得成材”之说,且树木十有九空,非常罕见。这块招牌是纯黑色木块,它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纹理,透露出浓烈的古朴气息。 上面雕刻有四个大字“朝花夕拾”。这字铁画银钩,当真是气势磅礴。 这样肃穆的招牌配上布置的艳丽的古楼,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的感觉,特别震撼人心。 刘诺随着人潮慢慢走了进去,顿时有种眼睛不够用的感觉。 一进大门,顿时豁然开朗起来。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外的大,却见一楼的为大厅,正中央搭了一个很大的舞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桌椅板凳,很明显是观看表演的地方。 二楼则为包房,有窗子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场景。刘诺眯眼四处打量一番,里面早已人满为患。 至于三楼,目前并未开放,刘诺压下自己的好奇。 “墨言,之前让你打探的消息,查到没?”刘诺侧过头,背着李嫣红小声问道。 “他们在三号包房,上楼右拐。”墨言也小声回答。 “唔,墨兰,等会我和墨言找个机会溜走,你记得跟好李嫣红,有什么不对劲的吹这个。”刘诺摊开手心,里面放置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哨子。 墨兰接过哨子,小心翼翼的放好,点头答应:“小姐,墨兰知道的,你一定要小心。” 话音刚落,一声琴音悠然响起,仿若碧珠掉入玉盘之中,清脆悦耳,熙熙攘攘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随着大厅安静下来,这琴声舍弃了刚刚的清脆,蓦然变的有些飘渺。四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拉着从楼顶垂下的丝绸,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翩然而下,伴着这虚无缥缈的琴声,仿若误入人间的仙子。 俗话说“人要俏,一身孝”,这句话当真贴切。这四位女子身着白衣,皆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们随着琴声肆意舞蹈着,尽情舒张着腰肢。 与此同时,有女子清幽的歌声传来,竟分辨不出方位,仿若天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落幕,场中竟久久无声响,片刻,如雷雨般的掌声才轰然响起。 刘诺四处张望一番,周围的人彻底被吸引了眼光,伸手拉了拉墨言的衣袖,然后悄悄的朝二楼溜去。 去二楼的楼梯上方也用紫檀木刻了四个大字,没有大门的那字气势磅礴,很像是出自女子之手,透露出股温柔旖旎的气息。 上书“天上人间”,刘诺心里愣了楞,怎的这些名字都是如此怪异,但细细想来,却也的确附和场景。 刘诺脚步只稍微顿了顿,接着毫不犹豫的提脚走上楼去。 在刘诺刚刚走上二楼的时候,一袭火红轻纱裹着一个曼妙的女子翩翩落在舞台正中。 她脸上遮有火红狐狸的面具挡住了面容,盈盈立与舞台中央,未开口,却已让人忘了言语。 她的身材仿若天铸,当真曾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她肌如雪白,腰如束素,未露真容,已惑人神。 “感谢各位今日来光临九娘的朝花夕拾。”那女子说道这,委身行了个礼,“之所以取名为朝花夕拾,九娘是希望各位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切莫错过了,再来回味...” 却在这一片静寂当中,李润生在二楼的包房之中抑制不住“呼”的站了起来,他的手轻微颤抖,眼睛死死盯着台下说话的人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 二十五,瑞王爷相帮 更新时间:2013-10-19 此时的刘诺带着墨言悄悄的往陆三少爷的包房中走去,对下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墨言,就是这个包房么?”刘诺站在某个包房的门口,轻轻问道。 见墨言点头,刘诺有些犯难起来,该怎样引那个戏子出来呢?这样进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个陆三少爷直接赶走吧。 “等等。”墨言突然开口说道。 她轻巧的往前面跃了几步,耳朵贴在前面一个包房门上仔细的聆听里面的动静。刘诺忙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响声。 “吱呀”门突然间被打开,一个身影龙腾虎跃的扑了过来,墨言一惊,迅速的就势一个后翻滚了开来。 那身影紧随而上,改用脚攻。墨言不敢应战,再一个反转,堪堪躲了过去。却在此时,刘涛和林翼也奔了出来。 就这么一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招。刘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惊呼道:“瑞王爷。” 瑞王爷反应当真灵活,快要袭上墨言的手当即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盯着刘诺问道:“是你?” 墨言趁着这个空档,快速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安静的站在刘诺后面。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瑞王的动作有多么的敏捷,若是刘诺再晚一点发声,自己肯定要受他一掌。 刘诺没想到里面竟是瑞王,心下有些慌乱,片刻狂喜起来,自古“富贵险中求”这机会不就在眼前么? 她努力的定了定心神,朝瑞王走了两步,眯眼笑了起来,“呵呵,真是巧啊。” 对于刘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结果,只要取得了想要的结果,她一点也不介意过程是怎样的。上天赋予了女子美貌,和惹人怜爱的性子,也只不过是让她多一份生存的技巧罢了。 瑞王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不快。 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有如狐狸般狡黠的女子,今日的她把额前的头发全部挽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张脸显的明媚动人。 就好比被掩盖的珍珠,突然放出了光芒。 她不似自己府中的那些女子,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个个体贴听话。守在自己的院子里,规规矩矩的生活着。 而她,却是个极其随性的女子,为了自己的目的,对于任何个能帮助自己的男子都能如此媚笑。 想到这,瑞王突然有些恼怒她这明晃晃的笑容,语气便有些生硬起来,“怎么,你有什么事?” 刘诺毫不在意他硬巴巴的语气,轻巧的往前又跨了两步,正好站在瑞王的正前方。这才发现自己不过只齐瑞王下巴,站这么近的话需要极其费力的仰望着。 这个发现让刘诺有些愤怒,她又退后两步,依旧媚笑道:“呵呵,真的是碰巧,我们还真有缘分呐。” 瑞王没有忽视刘诺这些小动作,心情稍微愉悦了些,故意往前走了两步道:“是么?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进去了。” 瑞王从不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依前几次的经验,她定是又有事相求。 刘诺原本打算再后退一步,听了瑞王的话,猛的扬起了脑袋,反倒很有骨气的朝前走了一步,“王爷,等等,嫣菲的确有点小事想要你帮一下忙。” 刘诺没有发现,她这样往前走了一步,离瑞王几乎只有一拳相隔。 瑞王低下头,甚至能闻到刘诺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幽的香味,此时的她仰着脸,眼睛弯成了个好看的弧线,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说吧,什么事。”瑞王问道。 “王爷,嫣菲想要与陆三少爷那个包厢里的戏子单独说两句话。”刘诺素手指着那间包房,一脸笑意。 刘涛见瑞王一脸疑惑,终于收起了看戏的神态,笑道:“王爷,李小姐说的恐怕是左侍郎家的三少爷。” 刘诺笑了笑,朝刘涛露出一副感激的笑容。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办。”瑞王清冷的吩咐刘涛,“说本王找他有要是详谈。” 见刘涛颇为无奈的摇摇脑袋,刘诺有些好笑,想到这个气场强大的王爷,刘诺赶紧收起了那些不相干的心思。 “嫣菲谢过王爷相助。”刘诺回过神来,恭敬的行过礼。 瑞王见刘诺转瞬间又恢复的恭恭敬敬的神色,不觉中有些气馁。她每次想让你帮忙时都会露出一脸讨好的样子,事情办妥后,则会回复她惯有的恭敬神色。 “无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瑞王冷漠的说完,转身回到了包房之中。 刘诺恼怒的捏紧了拳头,对着瑞王的背景狠狠的挥了两下。谁料瑞王仿若有透视眼般,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刘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刘诺每次见瑞王的笑容都会抑制不住的感到慌乱,她连忙收了手,又嘻嘻的讨好笑了起来。 瑞王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再次走了进去。 刘诺长叹一口气,心中无限感慨,似乎每次见他都得把自己一整天的笑容都给用尽才行。 刘诺抬起手来,用力的揉了揉有些笑僵了的脸颊,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更何况瑞王爷与自己这还不知道大了多少级。 不过一小会,就见刘涛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刘诺忙走远几步,半低着头悄悄打量着。 却见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身紫色衣袍,眉目如画。他的脸型很柔美,眼角亦是很修长,鼻子高挺,这样搭配起来果真是透露出一股阴柔的感觉。 刘诺摸了摸鼻子,看来这个就是陆家三少爷了,看这样子,恐怕...他是扮女子那一方吧。 刘诺有些羞愧的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了出去,赶紧带着墨言朝那戏子的包厢走去。 待刘诺推开那包厢的门时,一个白衣男子正斜靠在窗台上看着舞台中央。从这个角落看下去,仍然可以看见有一群舞女正翩翩起舞。 这曲舞蹈却很有些奇怪,台中的女子们均穿着一种奇怪的衣服。那衣服贴着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裁剪而出,衣襟齐女子的脚腕处,在大腿两侧则留有高高的开叉口。 不得不说,这衣服非常有韵味,并不是很暴露,却偏偏把女子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们随着轻快的曲子,扭动着身子,饶是刘诺是个女子,也被撩的热血沸腾的。 难怪刚刚她们在包厢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声响无人走出来观看,原来是这个原因呐。 那男子听见声响,回过头来,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问道:“咦,你是谁?” 这声音可真销魂呐,难怪陆三少爷这样钟情与他。刘诺看着这个白衣男子,心中感慨。 这男子的五官也很是俊美,但是与他声音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有一点独有的尾音。 “呵呵,别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了。”刘诺扬了脑袋,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去坐着,微笑的答到。 那戏子又仔细的打量着刘诺,片刻那好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原来是个女子啊。” 刘诺被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弄的有些恼怒,却又不敢露出不耐烦,学着瑞王的样子也不作答,稍稍牵动了嘴角,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那男子终于收起了轻视之色,他自幼在戏院长大,见的最多的便是人无情冷暖,自认看人非常准确。 这女子刚刚进来便是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自己两次未答她的话,依旧能如此从容不迫,想必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人,不能树敌。 “不知这位小姐找逸云有何事。”这戏子问道。 见这戏子开始进入正题,刘诺在心里先赞扬了一番瑞王,这才答道:“我说过,是来帮你的。” “柳逸云,自幼便是戏子,与两年前和陆三少爷交好,有一弟弟,方年十八,本是施展抱负的时候,偏偏正缝朝中动乱之时,至今无半点功名。”刘诺半低下头,悠悠打量着自己的芊芊玉手,缓缓说道。 任谁听见自己的往事被人毫无遮掩的说出来,都会感到一阵愤怒。柳逸云也不例外,听见自己一直羞愧的事情被一女子当众说了出来,他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柳逸云极力握着自己的手,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说道。 是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事埋在人心底的最深处。它们见不得阳光,怕被人提起,静静躺在角落里任由它们腐烂。 只有挖出这些往事,面对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你提出的事情才能引起他们的深思,刘诺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 “我只想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你的弟弟,想不想让他一展抱负而已。”刘诺站了起来,紧紧逼视着柳逸云。 柳逸云的心彻底被打乱了,就是因为在乎这个弟弟,怕他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他才没有让陆三公子帮忙打通关系。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有这个能力么?就算她有,她凭什么帮助自己。柳逸云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柳逸云看着她一脸笃信的面容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 二十六,计成 更新时间:2013-10-20 刘诺满意的笑了,放缓了有些紧绷的身躯,对着墨言点了点头。墨言接到刘诺的命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交给柳逸云。 这样做来实在有些卖弄的嫌疑,但是确实是不怪刘诺啊,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子开口说,我要你去迷奸我的姐姐,再说服陆三公子娶了她吧。这些话实在有违人和,让人接受不了啊。 果真,柳逸云看完纸张上的内容,原本俊俏的脸瞬间变得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能如此狠毒,如此悔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刘诺哑然,默不作声,暗自垂思自己是应该强势的拉着他弟弟威胁他呢,还是来个苦情计呢。 想了半响,唯有长叹一口气,怕就是拉了他弟弟威胁,他若是不做,也不能耐他如何。 这些冠冕堂皇之人想要的不过是个理由罢了,一个给他们所做的坏事披上一层伪装的由头罢了。 刘诺站了起来,直视柳逸云的眼睛道:“敢问柳公子何为狠毒?自古守卫边关者杀人如麻,他们叫做狠毒?自古居高位者无不是手上沾有血腥,他们也叫做狠毒?自古称王者更是让血流成河,他们也是狠毒?” “所谓狠毒不过是相对而言,无故取人性命者,我才说他狠毒。”刘诺的语气有些灼灼逼人,“敢问柳公子,如果有人杀了你父母,毁了你家园,你待如何?” 刘诺的眼里仇恨太深,柳逸云一时怔住突然有些无法回答。 刘诺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语气恢复了平静的自答道:“所以,柳公子还觉得我是狠毒之人么?” “但是,你也不需要用这个法子啊?”柳逸云皱了眉头仍旧有些犹豫,这纸上的法子与女子来说实有些残忍。 刘诺却不这样认为,她灿然一笑,“那柳公子觉得该如何才好?” 柳逸云哑然,是啊,那该如何才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见柳逸云说不出来,刘诺继续解释道:“柳公子说此计狠毒,我却不敢苟同。自古女子嫁人之后,若得夫君宠爱,成为正妻,亦是要小心翼翼侍奉公婆,调节好小妾之间的关系。若不幸沦为妾室,那更是要苦心争宠。” “但嫁与陆三公子,只要心宽一些,倒是比寻常女子更舒适一些。不用争宠,亦无公婆管制。如此说来,这计如何狠毒?” “歪论,这些都是歪轮,若这样说来,天下女子何须嫁人,全剃了头做姑子去,岂不是更好。”柳逸云被刘诺的道理虎的一愣一愣的,片刻反应过来,据理反驳。 刘诺稍微愣了愣,抚掌笑道:“秒极,秒极,柳公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是算来算去,柳公子似乎算露了人心。” “人心不足啊,不为名就是利,否则怎会有那么多小妾子女被正室压迫,亦有正室子女被宠妾迫害?” 刘诺的笑容很明媚,这样说完后,把头稍微往柳逸云那里凑了凑,一脸狡黠。 柳逸云呆呆的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竟从里面看见了纯净之色,仿若天空般的纯净。心神一阵恍惚,能这样理直气壮的陷害自己姐姐的人怎会有如此纯洁的眼眸。 不过,人心不足,不为名就为利,这倒是个极其真实的理由。他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些,才和她商讨的么? 柳逸云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张口,语气也生冷起来,“那姑娘许我什么?” 刘诺收起了明媚笑容,坐了下来颇为正式说道:“听说柳公子的弟弟一直想要拜入户部尚书之门,我许你这个怎样?” “我如何相信你?”柳逸云有些诧异。 “这样如何,等你弟弟拜入了户部尚书之门,你再来履行这件事。”刘诺眯了眼睛,状似毫不在意。 柳逸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也明白这女子竟然有能力安排这些,就不怕他反悔。 刘诺见事情完结,由衷的笑了笑,“柳公子弟弟的事这两日就会办妥,我们的事,我会随时让人通知你的。” 见柳逸云再次点头,刘诺眯眼朝外扫了一眼,眼光突然直直的盯在二楼的某个包房里。 却见那间包房之中,有一女子静静而坐,她身穿一身火红轻纱。黑而亮丽的秀发挽成高高一个发髻,唯有耳边弯弯留下两小撮垂至胸前,更显的身材曼妙。 此时的她一手端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举止自然慵懒。未见真容,观其身姿已是举世无双。 这个身影如此倾城,如此熟悉,与三年之前甚至没有丝毫改变,仿佛不过昨日才离开。 刘诺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了起来,很多次,她就是这样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习字,作画。 “姑母。”刘诺喃喃自语,突然疯了一般朝门口飞奔而去。 刘诺的脑袋现在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要去找到她,要去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姑母。 墨言见刘诺突然奔了出去,心一下提了起来,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失态的。难道,她看见刘主了? 来不及细想,墨言紧紧的跟着跑了出去。她脑袋里也一片空白,不知为何,总是有股想要阻止她们见面的冲动,总觉得她们若是见面了会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 墨言不敢上去阻拦她,只能控制不住的喊道:“小姐,你怎么了。” 刘诺根本没有听见墨言的喊声,撒开脚步,尽了自己最大的速度飞奔着。 此时的瑞王,因为又一时心软,帮刘诺引了陆三公子来包房。 本就无事找他商讨,却又不能放他离开,包厢里的气氛无比尴尬起来。 见瑞王老神在在的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水,陆三公子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不知王爷找草民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陆三公子虽为左侍郎三公子,但并未考取功名,只喜爱经商,旗下有不少铺子。 瑞王放下茶杯,撑起一只手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嗯,听刘涛说陆三公子颇为懂乐趣舞蹈,本王正巧不曾见过这些女子身穿的衣服,便想请教请教。” 瑞王下巴一抬,示意舞台上的那些女子。 陆三公子疑惑的转过头去,却见那些女子身上的衣服确实是不曾见过,那一聊均是用上好绸缎随着玲珑有致的身形裁剪而成。 “回王爷,草民也未见过。”陆三少爷左思右想,实在想象不到瑞王找他前来是为这事的。 若是要谈国家形式,带兵作战,文字书法,瑞王都能谈个一二,偏偏对这些舞蹈衣服实在没什么兴趣。瑞王朝刘涛瞟了一眼,示意他接过这个话题来。 刘涛心里苦闷不堪,王爷倒好,答应人家佳人的请求,却把难题丢给我们。这些东西,咱自己也不懂啊。 感受到瑞王的眼光传来威胁之意,刘涛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是啊,这些我也没见过呢。” “....”这说了等于没说吧,瑞王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 却在此时,瑞王耳尖的听见有人呼喊:“小姐,你怎么了。”瑞王心里奇怪的认定此事定跟刘诺有关。 他的身体先一步思想站了起来,急速的打开门朝发声的地方望去,却见刘诺瘦小的身影正好消失在眼前。 瑞王的心犹如是平静的湖水被投进了一枚小小的石子,泛起点点涟漪。虽然动静很小,但是却驱使着瑞王身不由己的跟着刘诺奔了过去。 瑞王几次见到刘诺,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哪怕是上次他故意带了太子前去,她依旧迅速巧妙的脱身了。 然而从没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神色,瑞王一想到这些,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担忧起来。 他调整了呼吸,脚尖轻点底面,不过几息之间就追上了刘诺。他伸出手臂一把拽过刘诺问道:“你怎么了?” 刘诺从没觉得这栋楼如此之大,路途如此遥远,她努力的奔跑却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刘诺有些恼怒的回过头来,见到瑞王那张熟悉的脸,刘诺慌忙中带有一丝惊喜,她紧紧回抱住瑞王的胳膊,结结巴巴的说道:“她,她还活着,还活着。” 瑞王看着她这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皱了眉头再次问道:“你说谁活着?” 刘诺被瑞王清冷的声音拉回少许思绪,抿紧了嘴巴,一下松开瑞王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那间包厢门口。 她张开嘴巴大口的吸了口空气,感觉胸口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一些,这才抬起了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古色古香的木门。 随着赶来的墨言也捏紧了拳头死死盯着这个门。 瑞王感觉胳膊一松,心里涌上一股小小的失落之感。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刘诺抬起手来轻轻抵在那个木门之上。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刘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突然丧失了推开这扇门的勇气。她又吸了一大口空气,她闭紧了双眼,狠下心来手微微用力一推。 “吱呀”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缓缓打开。 ------------ 二十七,陈年往事 更新时间:2013-10-21 刘诺使劲睁大眸子,不敢眨眼,生怕这样一恍惚,里面的人儿就消失不见了。 随着木门打开,却见包厢里面空无一人,唯有桌上的茶杯还静静的冒着热气。 刘诺这一推门已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见里面竟没出现那熟悉的身影,终于控制不住顺着木门缓缓的瘫倒在地。 刘诺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若被人连根拔起一般难受,双眼空洞的死死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瞬间晕染开来。 瑞王见惯了太多生死离别的惨烈场面,早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却被她了无生机的某样弄的实在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两句。 一声清脆的哨叫声传来,仿若鸟叫,一声比一声急切。 刘诺猛然抬起了头,有些空洞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她皱了皱眉头,快速站了起来。 “瑞王爷,谢谢你今日相助。”刘诺扬起她惯有的笑容。 刘诺的脸上还沾有点滴泪水,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肿,里面晕染着点点湿意。此刻,她仰着脸,略有些讨好的看着瑞王。 瑞王咽了一口气,微微突起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一上一下,透露出一股异样的性感。 “无事。”瑞王亦是清冷的回答。 得到了瑞王的答复,刘诺的脸色终于露出些许慌乱,这哨叫声正是墨兰发出的,怕是她那边有事发生了吧。 看出刘诺极力隐藏的焦急之色,瑞王终于发话了,“有急事就先走吧,你接下来想要办的事,本王会相帮的。” 刘诺惊讶的张了张嘴,片刻又颓废的死死闭上。她怎么忘了,他可是瑞王,聪明冷漠的瑞王,自己这些小动作,他怕是猜的一清二楚了吧。 想到这,刘诺认命的低下了头,行了礼后带着墨言急急忙忙的赶了下去。 瑞王看着她有些瘦小的身子裹在宽松的男袍之中略显的有些柔弱,此刻的她才有些十五岁的女子该有的姿态。 良久,见刘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瑞王才压抑了心底冒出的那些晦涩难言的情绪,提起步伐转身回到自己的包房之中。 等众人都离开了这个包厢,原本挂有一副巨型山水水墨画的地方突然裂开了一个一人之款的门洞来。 那袭红衣女子带着几人款步走了出来,她略微偏了脑袋对着门口处怔怔发呆。 “刘主。”有一女子轻声喊道,侧头看去,竟然是听雪。 “唔,她是不是很像我?”这红衣女子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却是比我当年可强多了呢。” 她的声音很软糯,带有一点点卷舌音,这样的话语配上她倾城的身姿,倒显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记得当年她六岁的时候,府中的丫鬟们见府里只一位夫人,连侧室通房都没有,又都欺我性子善良,都蠢蠢欲动,想勾搭上位。” 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里,开始娓娓道来,“那时候的诺儿正住在我的家中,当时的她喜欢把额头露出来,一双眼睛就这样骨碌骨碌的乱转,个子还小小的。” 似乎想起了刘诺当时小小的可爱样子,她的嘴角也牵起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被哪个丫鬟乱嚼舌根被她听了过去,那么小个人儿,竟不知从哪弄来春药,哄骗那个丫鬟喝下,在整府男家丁面前脱光了衣服,后来羞愧的跳湖自尽了。” “那丫鬟再如何过份,也不能用如此的法子对待她啊,况且诺儿还是个女子。当时我气极了,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谁料想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做的错了。她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如此拎不清身份的丫鬟,诺儿没割了她手足,拔了她舌头塞进瓮中已算仁慈。不过让她喝了被茶水,是她自己受不住别人冷言冷语跳湖自尽,干诺儿何事。’” “诺儿见我脸色铁青,又紧接着抱着我的胳膊撒娇道‘姑母,诺儿是觉得这丫鬟想要勾引姑父做妾侍,到时旁人还不知道怎样说她,诺儿怕她将来想不开,于是于心不忍,就提前帮她锻炼锻炼,可是一片好意。’她这话说出来,我当时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啊。” 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仿若雨后的彩虹照亮了整间屋子,如此闪耀夺目。 “后来在我严厉管制下,她总算收敛了性子,对待身边亲近的人极好。但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下手仍是毫不留情。”她这才转过身子看向听雪道,“唔,这一晃眼见诺儿这么大了,倒是忍不住回忆起了往事,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雪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之色,她恭敬的垂了头道:“刘主,听雪是想说说关于嫣然小姐的事。” “嫣然?”她恍若明月的眸子透露出一股无法掩盖的忧伤,三年了,自己何尝不思恋自己这个女儿。 记得当年自己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婴儿,整个世界与她而言是那样的陌生。但是她却有一个哥哥,一个对她极好的哥哥。是他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的,更是用血和泪水拼搏出了一条仕途之路,当了将军。 这其中的艰辛,唯有自己才知道啊。可是自己呢?被所谓的“京城第一人”的名称迷惑了心智,竟然还妄想在这个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可笑的想法啊,就是这个想法害的哥哥,嫂子双双惨死,害的她不敢见与那个负心人长的颇像的唯一的女儿。 她心里有愧亦有恨啊,这些思绪日日夜夜的纠缠着自己,让她彻夜难眠。她有何脸面去见自己的女儿? 这红衣女子当真是当日身葬火海的刘诗雯。 刘诗雯思量很久,眼中终究恢复了清明,语气一贯柔和,“嫣然的事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这几年她心中亦有怨恨,不做些什么,恐怕消除不了她的恨意。” “刘主,这样的话,刘诺小姐那边。。。”听雪支支吾吾的说道。 “嫣然虽聪明,但是凡事喜欢考虑的太过细致,这虽是优点,却给了诺儿充足的时间用来反击。诺儿虽然心狠,却知晓一切实情,必不会伤害嫣然。她们俩日后虽然会有损伤,却也是唯一抛弃往事的锲机。” 听雪眼中露出一丝释然,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既然刘主都这样说,那定是没错。 她“噗通”一声跪下,恭敬的磕了几个头。 “唉。。。”刘诗雯叹息一声,扶起听雪道:“你不必如此,你从今后只需跟着嫣然,凡事听她的命令即可,以后不必来我这了。” 听雪见刘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的包袱终于放下,深深的看了这个曾经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一眼,红了眼眶。 她努力憋回那些眼泪,毅然的转身离开。 “刘主,真的这样决定了?”旁边一男子开口问道。 “说了,唤我九娘。”刘诗雯侧过头,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个男子。 却见这男子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肤色有些黝黑,五官俊朗。他抱着剑立在一边,如不开口说话,倒像是空气一般。 刘诗雯又冷冷撇了一眼这个男子道:“唐演,从你三年之前把我从火海之中救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才是。” “三年之前,你救我出来时说的话可还记得?你说‘如果你还想不开自杀的话,我就杀尽你曾救下的人,然后再去向你谢罪。’因为这些话,我连自杀的权利也没有,日日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原本以为再回想那日她救自己时刻,自己会憎恨万分,却没想到,竟已经平淡了不少。 唐演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如若再选一次,我依旧会如当日一般。” 是的,会如当日一般,从当年你救下我那刻,我就已经没了心。只要能让你活着,哪怕是被你恨着又何妨? “罢了,罢了,我不想再谈以前的事了。”刘诗雯对这个倔强的人已经没了办法,这三年来,这样的对话实在是太多了,“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嫣然和刘诺的事倒没有什么,但是你不觉得瑞王爷和刘诺两人将来怕难以善终么?”唐演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 刘诗雯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似乎忽略了,刘诺和瑞王两人。 瑞王这人,自己曾听哥哥谈过很多次,自古无情帝王家,瑞王他是个根本没有心,不知道爱的人。 但是刘诺呢,她一方面生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把生命视为早介。一方面又被自己带入了太多现代的观念,对亲近的人极好。 如若为了报仇,刘诺必定会拉同盟,瑞王无疑是第一人选。 关键就在这,若他们俩将来没有感情也就罢了,若是动情了呢?刘诺受自己的影响太大了,她会不会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她潜藏的狠毒的性子,必定会逼出来,也必定容不下瑞王的那些妻妾们。 瑞王亦是无心,那他到时又会如何对待这样的刘诺? ------------ 二十八,杀了她 更新时间:2013-10-22 刘诗雯心思婉转,不过片刻就想到了这件事的关键点。自己千算万算却算露了这点,但凡沾上了“情”这个字,都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样呢? 刘诗雯皱紧了眉头,一只手扶上额头道:“唐演,你说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两人?” “还不一定会发展成这样,我只是怕万一。”唐演思量片刻,却不敢让刘诗雯出面,这样会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只能宽慰道。 “不,我了解诺儿的性子,她一定会这样做的。”刘诗雯否决掉唐演那可能存在的万一。 刘诺是自己一手调教起来的,自己怎能不了解她呢。她除了心思果断外,还有一点就是自己也比不上的,那就是手段狠毒。 说到底,李嫣红和金姨太二人与以前那件事来说其实也是无辜的,但是看她如今的动作,似乎连她们都没打算放过。 刘诺是至情至性之人,李润生杀了她的父母,这仇已经深埋在她心底。为了报仇,她最后一定会选择出卖自己的婚姻,攀附上瑞王。 “你所担心的无非是刘诺爱上瑞王,但是,万一是瑞王先爱上刘诺呢?”唐演把事情转换了一面说道。 刘诗雯被唐演的说法给震惊了,依自己的想法,刘诺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对于瑞王这样如此出色的人,并且还屡次帮助自己,难免会产生感情。 但是她忽略了,刘诺如今的性子如瑞王这样的男子来说仿若罂粟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瑞王爱上她并不是没有可能。 瑞王那样的人,要么不爱,爱了又岂是那样容易轻言放弃的。 “唐演,不管他们两谁爱上了谁,恐怕最后都难以善终,这才是你最开始想要提醒我的吧。”刘诗雯闭上了眼睛,感情这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自己的目地与瑞王想要的是处于对立局面,就算刘诺和瑞王克服了种种困难,但是终究中间还牵扯到了自己,他们注定无缘。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目的,他们俩我亦不会干涉,恐怕也干涉不了。这些,是他们的宿命。”刘诗雯的语气有些萧瑟。 “是。”唐演见刘诗雯不打算出面了,放心下来。 刘诗雯又垂思片刻,“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加紧布置了,希望这一切能在刘诺和瑞王产生感情之前成功。” 却没想,人算不如天算,一系列意外终究逼得刘诺把计划提前,她和瑞王仍是不可控制的走上了那条路,这却是后话了。 却说刘诺那边,她听了墨兰的哨铃声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还未走近墨兰,墨兰早就耐不住性子扑了过来,没等刘诺开口问,就焦急的说道:“小姐,不好了,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李嫣红,是假的。” 刘诺心里微微一顿,片刻“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侧过头看去,那两个女子的面具已经摘下,正悠然的坐在桌旁。 一个正是翡翠,另一个只是李嫣红身边的二等丫鬟,她的身形和李嫣红很相似,再加上出现的次数不多,以至于刘诺,墨兰她们竟然根本没发现。 刘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难怪平时一向和自己不对头的李嫣红,今个在马车上会那样安静,就是为了接下来做准备吧。 呵呵,好一个李嫣红,自己竟大意了,她再藏不住心思,终究是在大户人家摸爬滚打了三年,岂能真的如此不堪。 “说,具体怎么回事。”刘诺忍住焦急对墨兰问道。 “小姐,你和墨言上去之后,李嫣红她们一直都一句话都不说,连发现你不在了也问都没有问,还和翡翠一起说要出恭。墨兰觉得实在是奇怪,又不敢让她们两一起离开,和翡翠拉拉扯扯之间,就把她的面具给弄掉了。”墨兰指着扮李嫣红的那个丫鬟快速简介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么说来,这期间,你们一直没有分开过?”刘诺皱了眉头,抓住关键点问道。 “是的。”墨兰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低下了头。 “呵,我倒小看了李嫣红,没想到,她竟然趁我们换衣服时来了个偷龙转凤。”刘诺捏紧了手指,今个这样一闹,李润生势必会起疑,看来所有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哼,还算你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小姐现在恐怕已经都告诉老爷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翡翠早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来,上前一步还颇为得意的看了眼刘诺。 刘诺不理会她的挑衅,脑袋不停,一直盘算着。 今晚连瑞王都来这了,那么太子是不会不来的,这样的话李润生肯定也来过这。 四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依旧聚精会神的观看着节目,没有注意这边的小动静。 现在舞台的表演正在兴头上,就算李嫣红派了小斯前来找李润生,在太子面前,李润生断然不敢走早,怎么也会拖一会再走。 这样想的话,李润生最起码有一大半的可能还在路上或还在这,只有一小半的可能在家,要么也可能只是刚刚到家。 这样算来的话,自己还有机会,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还来的及。 “墨言,扭她们出去,在偏僻地方给我绑了她们。”刘诺瞬间想通所有情况,吩咐完墨言又对着墨兰说道:“等下给她们吃了春药,再找两个乞丐来给她们泄火。” 翡翠和那丫鬟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间被刘诺的话惊的没了丝毫颜色,她们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张口大骂。 “墨言,点了她们的穴道。”刘诺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今个太阳甚好一般。 墨言在刘诺刚开口时就领悟过来,迅速点了那两个丫鬟的穴道。 刘诺抿着嘴一言不发,转身往外面走去。 墨兰,墨言赶紧驾着那两个丫鬟跟着走了出去。 刘诺一脸愠色,带着她们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对着墨言点点头道:“先解了翡翠的哑穴。” 墨言手指一翻,在翡翠身上飞快的一点。 “李嫣菲,你个贱人,怎能如此狠毒,小姐和夫人不会放过你的。不,还有老爷,我一定要告诉他,你今晚出来就不见了,肯定跟哪个野男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简直和你娘一样不要脸。。。” “再点了她。”刘诺听到自己想要的,不耐烦的吩咐到墨言。 见耳边终于又恢复了清静,刘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自己猜的果真没错。她们果真怀疑自己和某个野男人有染,这事被李润生知道的话,他铁定会彻查的。到时难眠会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不,不对,依李润生的性子,更怕的是他连查都不查,直接控制了自己来做诱饵,或者直接打发的远远的。 今个一定要让翡翠站到自己这边,永远无法说出来这件事。 “翡翠,你可真天真的要紧呐。”刘诺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对翡翠的威胁毫不在意。 她迈着轻巧的步子缓缓的走到翡翠跟前,抬手折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说,我一个私生女,如何能在十五年后安然回到李府。你再想想,我一个私生女,李夫人如何会给我那么串价值千金的佛祖舍利子。甚至,金姨太和李嫣红小动作也不断,为何偏偏却没有整治了我这个小小的私生女?” 随着刘诺每说一句话,翡翠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 刘诺见差不多了,又开口说道:“这些,只能证明,我的背后,自然是有人相助。李嫣红难道想不到这些么?不,她当然想的到,她把你丢在这,不过是舍弃了你这颗没用的旗子罢了。” 刘诺见翡翠的脸上彻底没了颜色,连嘴唇都惨白,对着墨言再次点了点头。 翡翠见墨言解了自己的穴道,哆哆嗦嗦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总之,你现在的确在我手上,我也的确准备打算喂你吃了春药,再找几个乞丐,送你一场盛大的洞房花烛夜。翡翠,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刘诺故意凑了脑袋上去,一脸笑眯眯的,仿佛是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若不是被墨言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翡翠定会被刘诺弄的落荒而逃。她看着刘诺这样的表情,从心底生出一股害怕的感觉,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翡翠感觉自己浑身颤抖起来,控制不住的喃喃说道。 “不这样,那怎么样,你可真叫我为难,总不能放了你,害了我自己吧。”刘诺撇了撇嘴巴,像个孩子一样,一脸为难。 翡翠眼睛一亮,急切的喊道:“不,我不会说出今天的事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么?但是要我如何相信你呢?”刘诺有些为难,皱紧了眉头,她来回走了两步。 思量片刻又高兴的喊道:“对了,我有办法了,要不,你杀了她,我就相信你。” 刘诺说完,手一指,指着被点了穴的另外一个丫鬟。 ------------ 二十九,败露 更新时间:2013-10-23 刘诺话音一落,瞬间变的寂静无声,仿佛唱的正欢的戏子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那丫鬟刚开始已经被刘诺的话吓的七荤八素的,脸色的铁青。见她的手如今正指着自己让翡翠杀了自己,恨不得瘫倒在地。 她瑟瑟发抖着,死命的睁大眼睛,满眼都是恐惧的神色,一张小脸由铁青色变得惨白惨白。 翡翠呆滞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逃走,浑身却动弹不得,“不,不能,不要杀人。” 翡翠感觉自己掉入一个巨大的深渊,仿佛从此万劫不复。 “你个魔鬼,你不是人,不是人。”翡翠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滴了下来,浑身打着哆嗦。 她不要杀人啊,自己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丫鬟,最多只是仗着李嫣红,欺负下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们。 刘诺有些不耐烦了,没了在这陪她们的兴致,说道:“那好吧,要不你杀了她,要不她杀了你,要么,就把你们两个扔给乞丐,选吧。” 说完退后两步,图自玩着自己的手指。 “墨言,也解开她的穴。“刘诺想了想又抬着下巴指着那个吓坏了的丫鬟,“我数三个数。” 那个小丫鬟见穴道被解,僵硬的身子这才能轻微的移动分毫。她强力的支撑着,生怕一不小心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那丫鬟死死咬着嘴唇,眼中先是绝望,又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变的狰狞起来,她缓缓的伸出手来,说道:“给我一把刀。” 因为紧张,她的声音仿佛是撕裂了口子的翁,嘶哑难听。 刘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股狠劲还真不错。只是可惜了啊,人有时候还真是不得不信命,谁叫你是小丫鬟呢,留下来还是没有太大的用处。 却见刘诺刚刚慨叹完,翡翠见那丫鬟真的开口要刀,从惊吓变成了憎恨。她面目狰狞,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小丫鬟竟真的要杀自己。 见墨言真的缓缓掏出了一把刀,翡翠最后的理智如紧绷的琴弦终于承受不了压力,一下断了。她疯了一般尖声叫着,冲上前去率先夺过那把刀。 墨言见手上的刀被拿,迅速站到刘诺身前,把她护好。 翡翠夺过刀后,大叫着疯癫的奔到那个丫鬟面前,一扬手刺进她的肚子中。 那丫鬟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倒在了翡翠的面前。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翡翠一下子松了手,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丫鬟,眼神空洞的不停说道。 她的手还沾满了那丫鬟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墨言,给我收好这把匕首,上面可刚好映上了翡翠的掌纹呢。”刘诺对这一幕很满意,笑眯眯的吩咐着。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翡翠道:“好了,现在我相信你了。唔,接下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见翡翠仍旧呆滞着,刘诺不再理会她。在原地等着墨言处理好尸体,就带着她们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翡翠经过这一会的时间,硬生生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如今为了生存,人也杀了,自己除了听命与她,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马车呢?”刘诺看见原本停在这的马车现在已经换了样子,知道定是李嫣红搞的鬼,仍旧止不住的问道。 “小姐怕中间出了披露,被你察觉出来,于是在我们进去不久,就让车夫把马车赶了回去。这样的话就算你发现了,也来不及赶回家。”翡翠现在很怕刘诺,她缩了缩脖子,语气有些颤抖。 刘诺心里的火苗腾腾的长了起来,四处一看,这个时候街上哪还有出租的马车啊。看来,今日的事怕没有那么简单的就能解决了。 此时的李润生正坐在回去的马车上。 他的手仍然拢在袖中,渗出了丝丝汗意。他挺直了腰杆,努力平复着仍然激烈跳动的心脏。 李润生的眼中有些阴霾,今晚的那个红衣女子分明就是刘诗雯。 饶是她今日带了面具,没露出真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爱穿一袭白衣。但是自己和她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绝对不会认错,哪怕她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如今的她却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如果说她以前是山谷中的幽兰,高贵,漂亮带有一些空灵。现在的她却像炙热的蔷薇话,耀眼,夺目。 想到这,李润生的手再次紧紧握住。 他甚至说不出来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愤怒?震惊?憎恨?但是更多的竟然是生气,生气她怎能如此妖娆的出现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这些美丽本应该只属于自己一人。 如果不是太子在场,李润生早就上前一问究竟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心里总算清明了一些。 还有,那个李嫣菲为何今晚会偷偷溜出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她们俩串通在一起的。 不,很有可能,李嫣菲根本就知道刘诗雯还活着。否则的话,她一个小小的私生女,如何能安然回来,又如何有那串佛珠,能吸引瑞王。 那么她们这次回来,是有什么目的么? 除此之外,三年前的大火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润生感觉到头脑一阵发麻,这些事千丝万缕,串成一连串,理都理不清。他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途自兜兜转转着,找不到出路。 李润生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一场危险正慢慢的靠近自己。 “老爷,到了。”外面小斯的喊声把李润生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李润生压下所有的迷惑,露出一丝狠意。若是她有任何不对劲,就把一切直接扼杀在摇篮之中。 “爹爹,你总算回来了。”李嫣红早在门外等了半天,见李润生回了,急忙的扑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李润生下了马车,站直身子,紧盯着李嫣红问道。 李嫣红被李润生有些冷肃的语气吓了一跳,她有些害怕的看了眼李润生,转瞬又高兴起来,是啊,爹爹越生气,那个私生女不就越惨吗? “爹爹,今个女儿正在练琴,李嫣菲突然就跑了过来,一直讲那个青楼如何如何的好。话里话外的诱骗女儿一起过去,幸亏女儿聪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让翡翠她们装扮成女儿一起跟了去。”李嫣红的语气无不洋洋得意。 “是啊,老爷,你说嫣菲一个女儿家的,怎么能拐骗自己的姐姐去那样的地方。这传了出去,名声不就全毁了吗?”金姨太知道李润生一直最注重名声,拣了这点来补充着。 她看了眼仍然高兴的李嫣红,从心底透露出股满意来。看来自己的女儿还是个机灵的,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没敢有动作,就等着沈老太太大寿,解决了李嫣然那个大麻烦。谁知道,这个笨女儿竟然脑子开了窍,把李嫣菲给治住了。 “这么说,翡翠她们一直跟着李嫣菲。”李润生心里有事,根本没注意到金姨太乐呵的表情。 “那当然,女儿就知道她出去私会野。。。私会男子去了。特意让翡翠监视着她呢。”李嫣红见父亲没听重点,又强调了一边,好在反应快,及时把那三个字给咽了下去。 金姨太一直听着李嫣红的话,见她差点说露了嘴,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要是李润生听见女儿说出那么粗鄙的话,又要生出风波了。 于是忙忙补充道:“是啊,上次李嫣菲无故支走所有丫鬟,八成就是为了私会那个男子。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握,简直丢了李府的面子。” 李润生对金姨太一口一个丢了李府面子正不耐烦,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那是什么时间的事,怎么我会不知道?” 金姨太心里“咯噔”一声,暗暗恼怒,怎的,一不小心就说露嘴了呢。上次那件事可是李嫣红理亏呢。 李嫣红见上次的事被金姨太说了出来,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站在金姨太身后,不再言语。 金姨太吞了吞口水,挑拣着说道:“呵呵,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前些日子,她突然说要练习弹琴,把所有的丫鬟都撵了出去,自个呆在院子里。后来有丫鬟传出,说听见里面有男子的声音。可不是为了私会那男子么?” 李润生来回走了两遍,咬紧了牙齿,“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金姨太“呵呵”讨好的笑了两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还不是嫣红那个蠢丫头,心眼又直,哪有李嫣菲那样的弯弯道道。。。” “说重点。”李润生实在没有耐心听她绕。 “嫣红听到消息后,带着丫鬟婆子去验证是不是这样情况,谁知道,那男子早跑了,还被李嫣菲闹的人仰马欢,不就没敢说了嘛。”金姨太飞快的说完。 竟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温良的女儿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竟小看了她。 李润生有种被愚弄了感觉,大声喊道:“给我去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她回来。” ------------ 三十,审问 更新时间:2013-10-24 李润生的话音刚落,刘诺带着墨兰,墨言们进了家门。 刘诺早已换了女装,脸上还着笑意,嘻嘻笑笑的跟墨兰,墨言说着话。 等进了院门,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院中站了一院子的人,脸上浮出一丝惊讶。原本欢快的步伐有些迟缓,她温温吞吞的走过来对着李润生喊道:“爹爹,姨娘,你们怎么在这啊。” 金姨太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想了想又憋了回去,指着刘诺痛心疾首的说道:“嫣菲,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半夜不在房中,去哪了?” 刘诺见她忍笑忍的有些幸苦,心里替她感到难受,想笑就直接笑出来么,用不用这样。 经历了这一路,刘诺反倒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今日这一事算是让李润生彻底起疑了。自己如今所能做的,不过是撇开自己今日的嫌疑,为自己筹划些许时间,谋下一条出路而已。 刘诺缩了缩肩膀,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嫣菲,嫣菲听说外面开了一家会所,所以,偷偷溜出去,去看了一下。” 李润生一直注意着刘诺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异样,心里有些恼怒,究竟是她隐藏太深,还是真是无辜的? 他语气不觉冰冷起来,“你出去,究竟是干什么?” 刘诺似乎被李润生这样子吓了一跳,她有些发抖的跪在地上低声说道:“是嫣菲不乖,惹爹爹生气了。因为在乡下长大,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稀罕之事,一时忍不住,所以就偷跑出去。。。” 刘诺似乎以为李润生怪罪自己偷偷溜出去玩,慌忙解释着。 李润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微微皱了眉头。若是平日,这借口也说的过去,偏偏,是今日,偏偏遇见了她。 李润生不好直接责怪这个女儿,又实在不想放过这次审问机会,朝金姨太使了使眼神,示意她来问。 金姨太跟了李润生这么多年,对于他的一些小动作不说十分了解,起码也能猜个八分。见李润生给了权利,嘴角微微翘起,扭捏着身子走了过来。 金姨太用手帕轻轻遮掩住抑制不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道:“哟,嫣菲你这话说的可就诛心了,虽然你从小生活在乡下,但是这并不是老爷所情愿的。你这样说来,岂不是叫老爷难堪?” 金姨太并非李嫣红所能比的,三两句就轻易的把刘诺话给解了,顺带还踢了回去。 毫无意外,李润生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怎的,她还真是一直对此怀恨在心么?这样心心念着这件事,不是纯粹接自己的过错么? 刘诺暗叹一声“坏了”,李润生因为出生卑微,又一直被人笑作是借着女人的裙摆爬上来的,因而对过去的事,尤为在意。 而素日里,金姨太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只要拿捏住自己的婚事,就翻不了天。因而并没有刻意的找过自己的麻烦,只是,要是有机会能踩上自己几脚,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还会补上两盆脏水。这样才更能显示她宝贝女儿的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挑了她在意的人儿,才能乱了她的阵脚不是。 刘诺似乎有些惊讶金姨太会这样说自己。她一脸错愕的看着金姨太,有些接不过话头。 片刻抽抽噎噎的“姨娘怎能这样说呢,嫣菲不是这个意思。” 她又转过身对着李润生解释道:“姨娘教训的是,是嫣菲的错,不该提起过往。”刘诺拿帕子捂了捂眼角又哽咽的说道:“嫣菲不过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也想有个好的家室,可以嫁个好的人家。” “得知爹爹来接嫣菲的时候,嫣菲高兴的几天都未睡觉。。。后来回来了,见了两个天仙似的姐姐,心里更是高兴坏了。嫣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一想到可以和她们一样住在这,都忘了自己是从乡下来的。” 刘诺似乎被金姨太说的话吓破了胆,有些文不对题的哆哆嗦嗦的解释着:“只是嫣红姐姐素日里总是说嫣菲不过是村姑,见识浅薄。嫣菲想要和姐姐一样,也会弹琴,会吟诗作对。这不听了丫鬟说今个开的那家会所的女子情艺无双,这才引了嫣菲好奇的心思,想要。。。” 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非常的明确,自己压根就忘了以前的生活,是你女儿总是提起,还引诱我出去,我也只是受害者。 刘诺说完,又捂了帕子,哭成一团。 李润生神色复杂的看着刘诺,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 她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句句在理,没有漏洞可抓。若这些都是真的,也就罢了,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等到了年纪,寻个人家打发出去,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万一不是真的。那她就太可怕了,这么小的年纪,条理清晰,处事不惊,偏偏还唱作俱佳。 “你怎能如此狠毒,自己偷偷出去私会男子,还偏偏把责任推到自己姐姐的身上,你心眼狗吃了。”金姨太见刘诺要把自己的女儿拖下水,慌忙的骂了一句。 刚骂完,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总体来说是嫣红不对,怕被她抖露出来,又对着翡翠使眼色说道:“翡翠,今个你一直跟着她,你说,她干吗去了。” 其实原本李嫣红对翡翠交代过,不管刘诺有没有单独离开,去私会男子,在中途都悄悄的跟她们走散。 只管咬紧了嘴巴,说是她们中途偷偷离开了,自己想要跟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被她们甩掉了。 李嫣红的算盘打的的确不错,当时人那么多,李嫣红的脾气又如此暴躁,想要刻意走丢是很容易的。 但是,没想到,却偏偏被墨兰给无意撞破了。 翡翠见金姨太突然提到自己,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急急忙忙的跪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今日一直跟着嫣菲小姐,没,没看见她私会男子。” 翡翠早先被刘诺的手段吓破了胆,只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大不了被金姨太和李嫣红责罚一顿而已,总好过落到刘诺手里。 李嫣红见翡翠没有按照自己交待她说的做,冲上来踢了她一脚吼道:“你个贱婢,怎么不说些实话。” 翡翠既不敢说出刘诺中间出去过,又不敢得罪李嫣红,生生的受了她一脚,闭了嘴巴,缩在一团,只顾发抖着。 “够了,一个女儿家,怎么随便动手打人。”李润生有些烦躁,他冷冷的瞪了一眼李嫣红。 李嫣红被李润生这么一瞪,有些害怕,又缩到金姨太的身后。 一个,两个,都是蠢货,两个人竟然都没有诈出她的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到底,李嫣菲根本就是个乡下丫头,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她们两人都给对付了,这才不正常。 李润生紧紧盯着刘诺,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但是刘诺一直低着头,压根看不出什么异常。 “嗯,怎么都在这呐?爹爹,这么晚还没睡呢?”李嫣然带了听雪,听雨缓缓走了过来。 她笑容满面的扫了一圈,又惊讶的喊道:“呀,嫣菲妹妹你怎么跪在地上,多冷啊,快起来吧。” 说完,走上前去,伸手扶了两把,却没有扶动。 “嫣然,你怎么过来了。”李润生沉下脸来问道,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这些儿女们,竟然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眼线。 “呵呵,爹爹,女儿前些日子听说,今个外面要开了什么会所,一直好奇想要去看看。” “但是你也知道,嫣然身体不太好,就没有去,后来听说嫣菲妹妹想要去见识见识,就让她把我这一份一起看了。这不,想着她要回了,就来探听探听。” 李嫣然嘴角含笑,盈盈说完,又对着刘诺问道:“是吧,嫣菲妹妹。” 刘诺心里又麻木了几分,今个事这么一出,明摆着李润生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就算自己说破天去,不过是给自己争取了几天谋划的时间罢了。 李嫣然这次出来,往好了想,可以快点结束今天这出戏。往坏处想,她素日对谁都不亲近,怎么偏偏对自己这个给她母亲蒙羞的私生女如此亲近。 不过是加深了李润生的怀疑罢了,毕竟自己这次回来,太过诡异了,让他到现在都不知消息是怎样放出来的。 刘诺不想开口说话,胡乱的点了点头。 李嫣然见刘诺承认,又笑了起来对李润生说道:“所以嫣然就过来了咯,不过爹爹你们守在这都是为了什么啊。怎的还都来了,弄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李润生被李嫣然的几句话架的有些难堪,他沉了脸,一言不发。 李嫣然对此毫不在意,她偏着脑袋想了半响,又笑道:“不会是因为嫣菲妹妹偷偷溜出去玩吧?这有什么啊,李嫣红不也是溜出去过么?” 李嫣然说完,下巴还朝李嫣红那边抬了抬,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意味。 ------------ 三十一,逼迫 更新时间:2013-10-25 李嫣红原本躲在金姨太的后面没有出声,被李嫣然这么一挑拨后,露出一些尴尬之色。 她原本今个是打定主意来看刘诺的笑话,谁曾想被李嫣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裸裸的给抖了以前的糗事,脸色“刷”的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呢?”李嫣红抑制不住跳了出来,指着李嫣然想要破口大骂,又怕李润生责罚自己,不禁又羞又怒,扭捏了两下又扑到金姨太怀中假意嘤嘤的哭了起来。 金姨太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哭的厉害,虽猜测出来八成是装的,但是想到当年自己还正怀着李嫣红的时候,李润生就因为自己前途抛弃了自己和一双儿女。 现在好不容易接回来了,李嫣然不仅不给自己好脸色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拆了李嫣红的台。 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禁悲从心来,半假半真的搂着李嫣红“心啊肝啊”的叫了一阵然后自己哭诉道:“是娘对不起你啊,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名分,让人就这样随意指着你的鼻子骂你,都是娘的错啊。” 李润生被她们这样一闹,越来越心烦,看着抱做一团的母女二人,知道是自己亏欠她们的,不能责骂分毫。 再看仍旧一脸傲然的李嫣然,心里叹了一口气。 最后见仍就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的刘诺,突然觉得有些刺眼来。且不论她这恭顺的模样到底是不是装的,光她回来这些时日,家里就没清闲过。 心里突然就有些后悔接她回来,李润生脸色越来越阴郁,来回走了两步,停下脚步说道:“好了,都别哭了。今个的事,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还说不清楚。” 他没有丝毫感情的看了看刘诺,接着说道:“但是李嫣菲偷偷跑出去的确不对,一个女儿家,怎能如此不注重名声。我看啊,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 李润生三两句就把刘诺给禁足了,然后回过身来安慰金姨太,“你也别哭了,这些时日多上上心把嫣红,嫣然的婚事给敲定了,再给嫣菲择户人家罢。” 刘诺听了李润生的这些安排依旧无悲无喜,其实说到底,倒是有些为真的李嫣菲抱不平,若是她还活着,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轻描淡写的让一个姨娘随意给自己找户人家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金姨太见自己的付出见了成效,微微舒适一些,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后,半娇嗔道:“老爷,说到底她们都是李嫣红嫡亲的妹妹,我定会好好的挑选的,你啊,放一百个心吧。” 金姨太本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因为李润生这几年不曾纳妾,收通房,她仍保持着自己半天真的性子。两个人的时候,依旧总忍不住撒撒娇,增加闺房情趣。 今个被李润生哄的如此舒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不小心又娇腻起来,倒惹的一群人不知如何应对,恶心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李嫣红站在金姨太身边,脸色有些微红,她悄悄拉了拉金姨太衣襟小声叫道:“娘......” 李嫣然眼尖的注意到了李嫣红的小动作,撇开脸去,依旧保持着淡淡鄙夷的神态,默不作声。 刘诺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一小块土地,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丫鬟们早练就了“任由风起云涌,我自巍然不动”的绝技来,仿佛从始至终都未曾听见,看见。 要说李润生也的确早就被官场历练的脸皮若铜墙铁骨一般,他举手握拳抬在嘴边咳了两声道:“好了,就这样吧,都各自回院子去。” 又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刘诺说道:“你也起来吧,在院子里无事的话,就多抄几遍女戒。” 李润生见事情就这样完结了,却没有探查到丝毫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禁有些不甘心。 却见刘诺恭恭敬敬的回答,“是,嫣菲紧听爹爹的教诲。” 就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用尽了力气,却没伤别人分毫。 李润生甩了甩袖子,罢了,罢了,不管她究竟有没有二心,现如今把她困在院子里,过些时日挑个人家嫁了,也算尽了自己的责任。 想虽是这样想,但心里仍然有些介怀,李润生不想再在这停留,转身离开院子。 金姨太见虽没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狠狠给刘诺打上两板子,但是好歹把她的婚事彻底拿捏住了,也满足起来,扭了身子拉着李嫣红跟着李润生一起离开了。 李嫣红见人都走光了,戏曲落幕了,又上前把刘诺扶起来,整了整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温和的问道:“嫣菲妹妹,你的膝盖还疼么?” 刘诺抬了头,对着李嫣然咧了咧牙齿,有些不在意的笑道:“唔,被你这样一问,反倒不疼了。看见姐姐的话于嫣菲来说,可不是神丹妙药么?” 李嫣然心里却是一惊,她有些错愕的呆看着刘诺不言语。脑中有如一道闪电骤然亮起-- “表姐,怎么你一摸,诺儿的腿就不疼了,莫非你藏了神丹妙药不成?”-- 刘诺见李嫣然错愕的表情,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摇了摇李嫣然的胳膊,又说道:“嫣然姐姐怎么发呆了,莫不是被嫣菲猜对了,你还真藏了什么神丹妙药?” 李嫣然被摇晃了两下,收回了一些心思,有些神不附体的说道:“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些鬼什子东西。” “呵呵,嫣菲这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么?不过,还是要谢过嫣然姐姐,要不是你今个派人去接嫣菲,这事恐怕更加严重呢。”刘诺说完,松了李嫣然的胳膊,又自顾自的玩起自己的头发。 “嗯,不过是担心你这个丫头罢了。”李嫣然又缓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刘诺的额头,“好了,这么晚了,我就先回院子了,你早些休息。” “嗯,知道了,姐姐慢走啊。”刘诺笑盈盈的说道。 她的五官隐藏在院中,看的不太分明,唯有眼睛仍然亮晶晶的。仿若一湾湖水,倒映着点点星光,显得波光潋滟,美不胜收。 李嫣然这样直直的看去,又被搅乱了身心。她突然发现,若是忽视面前这个女子的脸庞,她的眼睛跟诺儿竟然一模一样。 李嫣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住了,她的脚步有些不稳,踉仓两步。没敢回头,就这样直直的走了出去。 刘诺看着她这样子,似乎觉得更好玩了,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墨兰见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旁人不知道,但是她可是知道,小姐刚刚是故意这样做的。 墨兰咽了一口口水,蹭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刚刚为何要故意那样做啊?” 刘诺瞟了墨兰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只是她总算计我多没意思啊,我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行么?” 墨兰在风中凌乱了,她彻底败给了刘诺,好吧,给自己找乐子,吓唬自己的姐姐,给自己找乐子。 李嫣然出了刘诺的院子,又走了好几步路,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暗自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巧合罢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李嫣然抄了手臂双臂环抱着,夏日的夜里仍旧有些凉意,微风夹杂着点点湿意迎面扑来,让她不自觉中打了个寒颤。 听雪,听雨跟着她身后慢慢的走着,许是太过寂静,听雨找了话题微微活跃着气氛,:“小姐,今个为何要帮助她们啊?” 李嫣然没有回头,她的侧脸被听雪手中的灯笼打了些许阴影。橘黄色的烛光打在迎着灯笼的那半边脸上,柔和了轮廓,有股温暖静默的感觉。 她低着头注意着脚下的青石小径,修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投下小小的阴影遮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今个让马车去接她,只是不想让她那么早就出了这场局。”她说完抿了嘴巴。 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至于去她院中帮她说话么?不过是给她点压力提早对付金姨太和李嫣红她们罢了。” 听雨皱了眉头,有些不理解李嫣然的意思,又想到是夜晚,李嫣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又开口问道:“怎么会呢?小姐今个去,不是替她解了围么,要不现在她还跪在那呢?” 李嫣然笑了笑,依旧温和的解释道:“爹爹在朝为官,习惯了掌控一切,最怕的确是有什么意外出了他的掌控之中。我素日里,一向对人冷漠,从未对谁示好过。结果偏偏对这个私生女露出好感。” “不禁如此,还处处维护她,而她却是我娘的耻辱。可是,我却偏偏和她相处的好。你说换谁都会怀疑的吧?” “爹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一旦他怀疑了,就不会容忍有什么变数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此说的话,可不是把她逼得要早些对付她们么?” 李嫣然说道这,心里越发疑惑起来,想起今晚的事,又不禁迷茫起来,那些真的只是巧合么? 她停了脚步。她皱了眉头看向听雪道:“你说,她对我处处忍让,究竟是什么原因,真是是以为我娘是她的恩人么?” 听雪原本静静的跟随着李嫣然,被她这样一问,心里猛然停了两拍,忐忑的抬起头来。 ------------ 三十二,谋出路 更新时间:2013-10-26 其实这个理由确实有些勉强,刘诺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私生女罢了。就算以为自己是因主母当初一时慈心拣了一条性命,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对付金姨太她们。 听雪知道,这件事在李嫣然心里就好比是长在皮肤上的脓包,挑破了,怕里面流血流脓溃烂不堪。不挑破又日日夜夜长在肌肤上,让她摸不得,看着又扎心。 因而这些时日她一直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今日又偏偏问了出来? 听雪不敢说出实情,又不敢不回答李嫣然的话,嘴巴张了张,像是溺水的鱼儿死命而微弱的呼吸着,“小,小姐,这具体是为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 李嫣然的脸庞一半映在烛光里,一半隐藏在黑夜中,这样恍恍惚惚间,有种妖艳至极的魅力。 “听雪,你说你不知道,但是为何之前又那么肯定她不会伤害我?”李嫣然自上次的事之后,对听雪的态度猛然间冷淡下来,如今的语气也越发的冰冷。 听雪跪了下来,脸上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犹如喝了黄莲汤,苦到嗓子眼里去了,吐不出,咽不下。但是又偏偏是自己心甘情愿饮入的。 听雪心里泛出一丝酸意,这个世间上有太多太多的和自己一样的人,拿着砒霜毒药甘做琼浆玉液-- 今日从会所出来后,唐演提了口气,悄悄追上自己叮嘱说:“若是李嫣然逼问起你,为何屡次帮助刘诺,你就说,是刘主当初许诺了她好处的。至于该怎样圆这些话,你应该知道吧。” -- 听雪把灯笼拿稳,抬高一些,双膝跪在地上,眼睛有些发涩,“小姐,其实有些旧事本不应该再提,可是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无需再隐瞒下去。” “当年夫人走的时候,派了人去找过李嫣菲。大意上是说,若是她能答应夫人,忘了当年的仇恨,不起丝毫害你之心。夫人就会安排她回来,还给她一部分贵重物品傍身。” “若是她不能答应这些个条件,就直接了解了她。至于具体还做了什么,就是奴婢也不知道了。” “但是,夫人当年反复叮嘱过奴婢,他日若是李嫣菲能回府,一定要劝解小姐你。” 随着听雪每说一句,李嫣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难怪听雪一直不肯相告这些,这些年来,“夫人”二字对于自己来说就是禁忌。 她死死守着这份底线,不听,不想,亦不原谅她突然离开自己。 这些真相,可不就是那脓包么?挑破了,那些肮脏的事情悉数的涌了出来,不仅恶心,而且让人作呕。 李嫣然这些想来,就真的觉得有些反胃,脚步有些不稳,踉仓了两步,扶住院中的一颗小树,干呕起来。 未呕吐出些什么,眼泪就这样“哗哗”的流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这就是一个好笑的笑话,这三年来,自己虽然不听有关于她的任何往事,可是仍是不由自主的为她辩解过。 那场大火是个意外,人哪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她这样安慰过自己无数次,可是听雪今个的话突然让她明了,她怎么忘了,她的母亲才华举世无双,怎会就这样死于被场火灾。那么多人逃了,怎么她就逃不出来? 原来,她那才情卓越的母亲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死,布置了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都知晓,可是偏偏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还说什么让那个私生女帮助自己,这些可不真是好笑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李嫣然仰了头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滴落下来。 她抬手捂了自己的心脏,觉得身体的那个地方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起来。 “小姐,你不要这样,夫人,肯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听雨见李嫣然这样,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李嫣然回过头来,对着她巧然一笑,虽仍旧梨花带雨,但是却偏偏美的惊人。 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指着自己的胸口,露出罕见的有如孩子般的笑容问道:“听雨,你说我明明这么高兴,怎么这里会感觉到这么疼痛了?” 听雨的眼泪还未止住,被她这样一问,又汹涌的流了出来。 听雪未等李嫣然发话,私自站了起来,伸手摸干了自己的眼泪,亦是哽咽的说道:“小姐,夜深了,我们回房吧。” 李嫣然出乎意料的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她们两人搀扶着。 听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李嫣然,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道路,偶尔眼泪模糊了视线,溢了出来,滴落在地上恢复片刻清明,又再次循环起来。 听雪突然明白了唐演的意思,刘主还活着的消息难免会走露出来,她也会渐渐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与其将来一下子让李嫣然知道这些事,承受不了。 不如循序渐进,慢慢的让李嫣然一点一滴的了解实情。 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舍了生命,只一心一意的愿意对她好。唐演对刘主,亦是舍弃了太多,太多。 这边,李嫣然哭的撕心裂肺,那边,刘诺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墨兰,墨言伺候刘诺洗了睡下后,墨兰从衣柜里抱了半旧的素灰绣花被子铺在屏风处的小榻上。 关好门窗,吹了烛蜡,墨兰舒舒服服窝在被子。 闭了眼睛还未进入睡眠中,就听见刘诺在床上辗转反侧,把梨木床晃的“咯吱咯吱”轻响。 “小姐,你身上是不是有跳蚤啊,需要药么?”墨兰半撑了身子,带着一丝兴奋对着刘诺喊道。 刘诺原本翻的正欢,被墨兰这样关怀的一问,僵直了身子,无声的捏了捏拳头,“唔,墨兰你最近的药销不出去么?” 墨兰点了点头,又想到刘诺看不见自己的肢体动作,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答道:“是有一点呐。” 刘诺悄悄起身,抱了枕头下地,她光着脚丫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挪到墨兰跟前,“你-说-什-么-。”刘诺拉长了声音问道。 “啊,鬼啊。”墨兰惊叫一声,一下钻到被子中,瑟瑟发抖道:“你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小姐的肉嫩一些,求求你去吃她的吧。” 刘诺的脸色黑了又黑,她一手掀开墨兰的被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墨兰睁眼一看,见是刘诺站在自己的跟前,“哇哇”的抱住刘诺高兴道:“小姐,是你啊,刚刚吓死墨兰了,有一个女鬼站在墨兰跟前。墨兰叫她要吃就吃奴婢,千万不要去找小姐。” 墨兰说完,又左右看了一下,颇为自豪的说道:“她走了诶,太好了,下次有什么困难,墨兰还会挡在小姐前面的。” “噗......”刘诺被墨兰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弄的又好气又好笑。 她一手揪了墨兰的耳朵,装作恶狠狠的说道:“好啊,没看出来墨兰如此的护着我,既然这样的话,本小姐有点热的睡不着,你替我扇扇子吧。” 见刘诺笑了,墨兰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瞬又恢复她缓慢一拍的性格道:“遵命。” 墨兰一溜烟的爬了起来,扶着刘诺的肩膀让她坐着,屁颠屁颠的找来竹扇,缓缓的给刘诺扇着风。 感受到凉风扑面,刘诺的心情也平稳了下来。她把脚也缩在床榻上,屈膝抱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还在想接下来的事么?”墨兰一边扇扇子,一边轻轻问道。 “嗯,是啊。”刘诺闭着眼睛道:“现在李润生禁了我的足,又把我监视的严严实实的,原定的计划基本废了,还不知道金姨太什么时候把手伸向嫣然表姐,怎能不急。” “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担心也没有用呐。”墨兰安慰道,“嗯,小姐,原本怎样计划?” “原本打算在沈老太太大寿之前把.....唉,总个现在不能出去了,不提也罢。”刘诺说了一半,越发觉得无力,所幸闭了嘴巴不再言语。 回来快一个月了,报仇的事没有丝毫进展,反倒一时大意露了马脚,被李润生给怀疑了。现在李润生怕是在加快进程为自己寻户人家,给打发出去吧。要是那样的话,报仇岂不是更加艰难。 在这个府中自己没有丝毫势力,又有金姨太看着,李嫣红动不动就寻点事,还有李嫣然也总是火上添油,挑拨关系。 自己的一小点动作,就如湖水里的鱼儿,不论怎样用力折腾,也不过是带点涟漪罢了。 刘诺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淤泥之中,卯足了劲也不过只是往前走了一丁点。 墨兰只道刘诺是担心李嫣然的事情,撇了撇嘴道:“小姐,依墨兰看,嫣然小姐可聪明的要紧了,你根本就不必担心她。” “再说,她毕竟是府中嫡出的小姐,为了府中的脸面,婚事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金姨太想要算计她的话,也没地可以算计。” “小姐你想想,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官员们都不敢互相来往,怕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名声。府里没有生人进,你怕什么?” 墨兰也不知刘诺具体在担忧什么,想到什么安慰的话都倒了出来,絮絮叨叨的安慰着。 刘诺本来也没有把墨兰的安慰放在心上,随意的听着。 却越听越激动,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原来,竟然是这样。 ------------ 三十三,初次见李海涛 更新时间:2013-10-27 刘诺突然顿悟,怪不得金姨太这些时日会如此的安静。 因了这些日子自己一直猜测金姨太会对李嫣然下手,导致整日心神不安,总是想东想西,却是杯弓蛇影罢了。 其实自己早该想到,金姨太一直颇为惧怕李润生,就算有了小心思也是断然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那些小动作的。 但是沈老太太的大寿,却是一个完美的锲机。 大寿之上,宾客众多,就算主人家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可仍然会有照看不到的地方,那些龌龊的心思躲在阴暗的角落可不得生根发芽么? 与此说来,金姨太的计划有八成就安排在那日。 刘诺咬了咬嘴唇,把腿从榻上放了下来,站起身来。她提起脚往前走了两步,却遇上屏风挡住了道路。想要后退两步,却又回到了原点,这样终究是不甘心。 刘诺皱了眉头,仔细的盘算着。 墨兰不敢打扰刘诺思量事情,跟了过去,依旧轻轻的扇着风。 感受着清风吹面,刘诺刚刚冒起的烦躁情绪又被压抑下去了。她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自古富贵险中求,伴随着高额风险的向来是泼天的富贵。 就把那个计划也改到那一天,所幸让那一天乱个彻底,说不定能乱中求胜,闯出一条生机。 刘诺挥手找来墨兰,贴了她的耳朵,吩咐道:“等明天,你就去......” 墨兰的脸色先惊讶,再担忧,后来带着一丝赤裸裸的兴奋来。她睁大了眼睛,肩膀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想通了一切的刘诺,终于感到困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露出猫一般的姿态来。眯了眯她狭长的眼眸,却带着睡莲含羞半开般清新的气息。 一夜好眠。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倾泻出柔柔的光辉。早晨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气味,又夹杂着花草的幽香迎面扑来。 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湿意,缠绕着肌肤,慢慢侵透进去。皮肤也如玉石般,冰冷而柔滑。 墨兰一早就醒来了,去出忙活了半天,这才轻手轻脚的来唤刘诺起床。 察觉到有人进来,刘诺就醒了,仍旧眯眼缓了个神,刘诺这才开口唤道:“墨兰,墨言,我要起来了。” “来了,墨兰正准备唤小姐起床呢。”墨兰听刘诺说了话,这才放开手脚忙活起来。 她去衣柜取了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又说道:“小姐昨个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经让墨言去做了。怕被人发现,墨言天刚刚擦亮就去了,这会也差不多回了。” 刘诺嗯了一声,朝墨兰手中的衣服看了一眼。 墨兰吐了吐舌尖,解释道:“小姐,今个李海涛要回来了,你再穿那么素会不会不太好?” 刘诺眉毛一挑,有些诧异,“李海涛要回来了?” “是啊,今早金姨太身边的大丫鬟琉璃过来说的,说今个李海涛要回来,先解了小姐的禁足令,等会收拾好了,过去请安。”墨兰一边解释,一边给刘诺穿好衣服。 刘诺默言,刚开始穿的如此简单,是为了让金姨太认为自己小家子气罢了。要是现在再如此穿着,怕是会让人觉得她苛刻庶女,何必打了她脸面,让她难堪,同时给自己找麻烦了。 墨兰见小姐同意了,又愉悦起来,大胆的把她拉到铜镜边坐好,挽上一个如云高髻堕马髻,留了两撮青丝垂直胸前。 素手拨了拨没有几样头饰的盒子,墨兰撅了撅嘴,明显有些不满。 刘诺见她这样子有些好笑,途自从盒中拿个了个绿雪含芳簪插在发间,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如今的自己身体还未长开,又留了齐眉的刘海,挡住额头,更显的年纪幼小。就算墨兰再如何费了心思,也装扮不出李嫣然那样出尘的味道和李嫣红那样艳丽的感觉。 刘诺站起身来,随意的转了转,所幸自己的个头还不错,要不然的话倒真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总归是可笑。 这样的自己才是让金姨太最满意的吧,即使穿上了上好的衣服,依旧像个丫鬟,那么的不起眼,对她没有丝毫的威胁。 “吱呀”就在墨兰哭丧着脸的时候,墨言开门进来了。 刘诺眸子亮了几分,神采风扬,“墨言,瑞王怎么说。” “小姐,瑞王说答应你的必会做到的,不用担心。”墨言毕恭毕敬的回道。 “呵呵,好,如今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诺拍了拍手,一脸笑意。仿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迎着朝阳,生机勃勃。 墨兰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她张了张嘴巴,喃喃自语道:“好吧,算是我刚刚看错了,小姐这样也是挺美的。” 刘诺没有听到墨兰的这些话,带了墨兰,墨言往金姨太院中走去。 未走到房中,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意。 刘诺迈开步伐,推门而入。金姨太今日穿了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脸上涂了少许胭脂,更衬的她喜气洋洋。 此刻她坐在描金素灰蜀锦垫上,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脸笑意。李嫣红这次却没有站在金姨太身后,正拉了那男子的胳膊,露出娇憨的神态,不住的撒着娇。 刘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男子一眼,李嫣红肖母,他却像极了李润生。 他穿了素白绣竹男袍,眉眼温和,鼻梁挺直,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总是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和。 这样的男子,却是最容易蒙骗女子的,也是最讨女子欢心的类型。 当年,金姨太,姑母可不就是被这样的一副皮囊给骗了么? 这些打量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刘诺不动声色的收敛住心思,笑意盈盈的对金姨太俯了俯身:“姨娘,早安。” 金姨太今天心情大好,罕见的没有被刘诺影响,她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自个坐着吧。” 刘诺又行了礼,安安静静的自己走到一边的凳上坐好,依旧嘴角含笑。 李海涛的笑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文尔雅,他朝刘诺这边看了几眼,对着金姨太提醒道:“娘,这个想必就是我那个刚接回来的妹妹吧?” 金姨太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呵呵的笑了起来,几乎合不拢嘴道:“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个就是你前些日子接回来的妹妹。” 金姨太说完,又带笑的宛了一眼李嫣红,“你这孩子,你哥哥刚回来不知道,你不知道提醒娘么?” 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是怎么听都带着一丝高兴。 李嫣红也听出来金姨太并不是真的怪她,笑眯眯的回道:“娘,哥哥每次回来,就我们一家人,这不都忘了还有其它人么?” “这孩子怎么说的。”金姨太又假意说了李嫣红一句,看向刘诺道:“来,嫣菲,给你介绍介绍,这个就是你大哥,李海涛。” 刘诺算是终于明白了,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真是个真理。李海涛和她们可不是一家人么?如此的默契。 刘诺笑盈盈的看她们一家表演完节目,见金姨太又绕到了自己,只好结果话题,“唔,这个就是大哥么?早就听说大哥不仅相貌堂堂,才思敏捷,今日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 自古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金姨太平时再不待见刘诺,听见她夸奖自己的儿子,也乐的合不拢嘴。 “姨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李嫣然掐着这空档,也走了进来。 刘诺心里不禁苦笑,这些日子,只要要来行礼,李嫣然的时间必定掐的准准的,刚好晚自己半盏茶的时间。都准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天天派人守着自己过来,再跟来的。 她径直的走了进来,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李润生道:“哟,原来是李府大少爷回来了。” 李嫣然的这表情可真是高难度,偏她一脸笑容,仿若百花盛开,又如春风拂过水面,叫人无比舒适。但是语气又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刘诺从没见过李嫣然这样的神态,就算她平日再怎么不待见金姨太很李嫣红,最多只是单薄如陌生人。却也从没如今日这般满身是刺。 李海涛也只不过露出了一瞬间的尴尬,转瞬间又恢复了笑容,他看着李嫣然道:“嫣然妹妹今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李嫣然轻蔑的看了一眼李海涛,冷哼道:“这儿,可是我的家,我是李府嫡出的小姐,哪儿不能去?” 李海涛被李嫣然这么一呛,讪讪的道:“那是自然。” 李嫣然又冷哼两声,对李海涛视为无物,朝着刘诺走来,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她温和的问道:“嫣菲妹妹昨日可休息好了?” 刘诺见金姨太,李嫣红她们对此情景毫无反应,彻底惊呆了。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李嫣然的话,心里却疑惑万分。李海涛做为李家唯一的血脉,必定是被李润生视为珍宝的,究竟是为什么,能让他如此容忍李嫣然这么直白的鄙视? ------------ 三十四,墨兰的心思 更新时间:2013-10-29 刘诺的沉思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就有小斯得了李润生的命令唤李海涛去了书房说话。 待李海涛温和如玉的和众人告别离开后,李嫣然和刘诺也寻了理由告别离开。金姨太连假意挽留的话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李府院中超乎寻常的安静下来。 碧叶苑中,偌大的两层精致朱红楼阁美轮美奂。四面窗户皆是雕空玲珑木板,里面景致不一,但大多数都以花草为主。或恣意绽放的牡丹,或水中挺立的荷花,或随意舒张的雏菊。 而顶梁之上的屋檐,翼角与柱子皆是互相辉映,朱红缠绕而上,鹤立郁郁绿色之中。 放眼细看,却会发现,院中异常空旷,并无想象中的繁花盛开之景,大门敞开的主房里面,亦是简单的放了些桌椅,连上样点的瓷器装饰也没有。 刘诺安然的坐在院中的亭子中,手执毛笔,仍旧抄写着“女戒”。写写停停,半个时辰过去了,却并没抄上几页。 刘诺颇为气恼的放下了笔,只手撑起了下巴,干脆看着墨兰在院中来回走动。 墨兰察觉到了刘诺的目光,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她睁大眼睛看着刘诺,两眼亮晶晶的说道:“难道小姐也和墨兰想的一样。”她没有回头,一只手胡乱的指着院子道,“觉得这院子太过空旷了?” 刘诺顺着她的手四下看了一眼,眯了眼缓缓的说道:“唔,这空旷点,就少了不少蚊子,是挺好。” 这个对话已经重复了三四次了。墨兰知晓再说下去也是和以前是相同的结果,只会以刘诺的一句“要是真的满园春色,岂不是把小姐我给压没了,在者,卫生你来打扰,还有修剪枝叶的活。” 墨兰认命的低了头,不言语,独自垫着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 刘诺看着她这副沮丧的样子,有些好笑。可能是学医的缘故,墨兰对着花草有着执着般的喜爱。前些日子,李嫣红带了丫鬟婆子毁了院中的百花,墨兰心疼了好一阵子,直到现在也难以释怀。 “好了,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了,到时院中的花草随你喜好种,再给你派几个小丫鬟打下手可以了吧。”刘诺一边安慰墨兰,一边悠悠的晃着脚尖。 “小姐说的可是真的?”墨兰瞬间神采飞扬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掰了掰,又伸出一根道:“唔,墨兰要三个。” 刘诺眉毛也没抬起,支吾了一声,算是应答。 墨兰仍旧捧了手指,“呵呵”傻笑着,就好像那三根手指就是活生生的三个小丫鬟一样。 她傻乐了一会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扭了扭身子,一脸羞涩的扭扭捏捏的说道:“小姐,你要做的事还没做呢,难道,你为了墨兰就放弃了.....” 刘诺无言的看着她天马行空的乱想,被她这黄花闺女见了心上人的语气动作生生的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刘诺思索到这,无奈的打断她的幻想说,“墨兰,你想岔了。” 刘诺幽幽的说:“今个李海涛回来倒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刘诺顿了顿又说道:“就是给瑞王的那串佛珠,他是打算送给沈老太太的。这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等沈老太太大寿完了,定会传到李润生的耳朵里,到时候,你说我该如何解释?” 墨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往刘诺跟前走了两步,紧张的问道:“那小姐预备如何?” “目前有个想法,只是还在思量当中,需要一个锲机才行。”刘诺皱了皱眉头,手指握拳,伸出一根食指,在桌上圈圈点点,“希望,能按照我的想法进行才好,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墨兰。”刘诺又抬起了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严肃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么?接下来的行动,成败再此一举。败了,只能拼死离开这,再找机会报仇。成了,也不过只是多了一次转机,但是面对的局面可能更糟糕。” 墨兰的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酸意,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小姐,墨兰等你问这句话等了三年,从三年前见到你,我的主子就只是你一个了。” 刘诺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直以来,对于墨兰,墨言,一人侍两主的事,她从没有挑明。 不只是因为怕无人可用了,也是因为自己早就把她们当作了亲人。 墨言生性孤傲,想要征服她,必须要得到她的认可才行。但是墨兰却一直傻乎乎的,对自己一根经的好。 而这次的这个话题确实个极佳的机会,刘诺这样想来,就毫不犹豫的问了。听到墨兰的回答,刘诺微微放下了心思。 见周围的气氛被墨兰弄的煽情起来,她冲着墨兰龇牙笑道:“如此说来,墨兰可是我的人了,那感情好,等将来本小姐没了银子还能拿你换点钱花。” 墨兰正被自己的话感动着,被刘诺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过来。她狠狠的瞟了刘诺一眼,扭过身子来,夸张的扭着臀部离去。 刘诺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片刻后又从新提了笔抄写着,嘴角却不知不觉中越扬越高。 这几天风平浪静的生活转瞬间就过去,时间一晃就到了沈老太太的大寿之日。 素日一早,刘诺就带了墨兰,墨言去了李嫣然的院子中,计划着今个无论如何都要跟她捆绑在一块。 见李嫣然刚刚起来,就亲自去柜中挑了件素白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交给旁边的听雪,看着她伺候李嫣然穿上后,又站在了听雨旁边指挥着她给李嫣然梳绑秀发。 听雨柔巧的挽起上面青丝在左侧扎成百花分肖髻,又从满桌头饰中挑了镂空金橘金步摇插入发间。 刘诺微微皱了眉头,拔下那支金步摇,挑了素白色牡丹花样插入右侧,把下半青丝拨至左胸前面。 李嫣然本就气质出尘,一身白色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更衬得她如花中仙子一样美丽非凡。发间的一枚牡丹丝绢花更是点睛之笔,让她更似仙子般出尘。 李嫣然脸上依旧柔和的带着笑容,她对刘诺的有意示好,欣然接受。两人各怀心思,却又默契的扮演了亲亲好姐妹。 听雨,墨兰两人见了李嫣然的装扮,掩饰不住的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李嫣然半羞红了脸,无比自然的拉了刘诺的手娇嗔道:“嫣菲今日怎有闲暇时间来给我打扮,你的那些女戒可都抄好了。” 她的语气亲昵,动作自然,倒真的像机了自家姐妹。 刘诺似乎就爱李嫣然的这些话语,动作。她瞟了一眼李嫣然好不伤心的道:“姐姐这是取笑嫣菲呢?” “算我说错了,可以嘛,我可没有取笑妹妹的意思。”李嫣然抿了抿嘴角笑道:“只是,今个你这么巴巴的赶来给我装扮是为何啊。” 刘诺眯了眼睛,嘻嘻笑道:“今个达官贵人众多,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好给嫣菲找个姐夫啊。给你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啊” 毕竟只是闺中女子,哪比的上散漫长大的刘诺,李嫣然被刘诺几句话就说的羞红了脸颊。 听雪,听雨本来正整理床铺,,听了这话突然抬头,吸了口气,诧异的看了看刘诺,见她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样子“扑哧”一声都忍不住笑了。 墨兰对自己小姐这中性子已经见怪不怪,反倒看李嫣然满脸通红的脸更觉好笑,心心念着,谁叫你总是算计我家小姐,脸上却丝毫没有闲着,“嘿嘿”的笑了出来。 李嫣然见墨兰她们笑的那么欢畅,原本并没怎么红的脸现如今红色一下子蔓延开来,只觉脸火辣辣的红到耳根。 她啐了一口刘诺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刘诺腹中诽谤,我就不信,你猜不到金姨太今个会对你动手脚,你算计了我那么多次,今个又拉着我做挡箭牌,不收点利息怎么行。 刘诺见李嫣然实在臊不过可,这才拉了李嫣然,带着丫鬟们往金姨太院子赶去。 今日的李嫣红穿了大红烟罗绮云裙,头上插了四蝶金步摇,俏生生的站在那,仿若四月的朝阳,热情如火。 她原本高兴的神色,再见到李嫣然时明显的褪去了,脸色有些难看。 李嫣红知道李嫣然一直不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今个就特意穿了正红色,顺便告诉旁人,她也是李府嫡出的小姐。 却没想到,李嫣然竟把素白的衣服穿的如此美丽,自己和她站在一起,反倒更加输了几分气质。 金姨太偷偷的掐了几下李嫣红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大事要紧。 在她这个年纪看来,当然更加喜爱自己女儿的穿着,大红大紫,看着都喜庆。 “好了,都到齐了,就赶紧去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金姨太拉了李嫣红的手率先走在前面。 刘诺,李嫣然也都各怀心思,含笑的顺从跟随着走了出去。 ------------ 三十五,沈老太太大寿一 更新时间:2013-10-30 等金姨太带着李嫣红她们一行人到了沈府的时候,李沈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放眼看去,只见四扇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端端正正的书写着“沈府”两个大字,这字端正笔直。门梁的上方悬挂了两对正红“寿”字大灯笼。门前的朱红柱子上亦是缠绕了大红丝绸,四处喜气洋洋。 这沈大人果真如传言中的一样,正直古板。刘诺刚刚在心里称赞完,转瞬间就随着贺寿的人群走到了李府正门口。 却见金姨太正携了寿礼跟一位夫人攀谈着。 那夫人身穿了大红纱裙,袖口上绣着白色的蔷薇,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绣着密麻麻的蔷薇锦簇图,随着她的动作显得鲜活起来。 她看上去却异常年轻,艳丽绝伦,面容极其美貌,粉脸红如霜枫,媚眼如丝,丰乳肥臀,却不失婀娜之态,眉梢眼角间更是秋波流盼。 刘诺还在思量这个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却听见金姨太唤她为“沈夫人。”刘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传言正直无私的沈大人的妻子竟是如此风姿。 还在惊叹中,刘诺听见李嫣然的轻笑声,刘诺侧头看去,李嫣然正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刘诺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太过直白,赶紧的收敛了自己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对着李嫣然端庄抚媚的一笑。 小动作还没做完,金姨太拉着李嫣红又往正门走去,刘诺有些不解,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般有宴会,送完贺礼后,女眷都是去后院游玩的。至于我俩无人理会,那是因为......”李嫣然看出了刘诺的不解,凑过头来,小声的解释道:“每次有宴会,金姨太总是拉着李嫣红逢人介绍,当然就有意的忽视我俩拉!” 刘诺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示意了解,嘻嘻回道:“那姐姐以往都是做了透明人啦?今个可幸好拉了妹妹我作陪。” “那我岂不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李嫣然笑容满面的回道。 刘诺抬了抬下巴,眼角微翘,瞟了一眼李嫣然,颇为自得道“不用谢。”神态十足。 李嫣然瞪大了眼,一手掐了掐刘诺的臂膀,无语的看了半响,然后跺了跺脚,恨恨说道:“果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噗。”刘诺抑制不住的低声笑了。 “呀,这位就是嫣红妹妹吧,早就听母亲说过,今日见来,真如四月娇阳一般,明艳艳的。”一声清脆声打断了刘诺的闷笑。 刘诺抬头看去,面前站了一个鹅黄纱裙女子,她五官小巧,脸庞精致,额头光滑而饱满,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嘴唇。一头乌发梳成蝴蝶状的发髻,置于脑后。 “这位就是沈府嫡出的小姐,沈书棋。”李嫣然凑了过来,解说道。 刘诺点了点头,又突然疑惑的问道:“那位沈夫人的女儿?”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机警的,谁想到怎变的这么愚笨了?”李嫣然好笑的紧了紧拽着她的手道:“那个沈夫人是继室。” 刘诺被李嫣然一出接一出的爆料弄得接受力暴涨。 “这两位,想必就是嫣然妹妹和嫣菲妹妹了吧。”沈书棋和金姨太寒酸了几句,又走了两步,拉了李嫣然笑道:“果真是漂亮,远远一看像仙女一般呢。” 刘诺很有眼色,知道这次只有自己一人被忽视了,退了一步,半躲在李嫣然身后装着羞涩。 李嫣然眼角撇过刘诺的这些小动作,对着沈书棋点了点头道:“姐姐真是个剔透的人儿,今个来了这么多人,都能一一认出来,这番记忆,嫣然只有羡慕的份了。” 刘诺从来不知道李嫣然还有如此长袖善舞的一面,心里半甜蜜,半忧愁。 喜的是毕竟是自家的姐妹如此优秀,愁的确是她这些心思对付的却是自己。 沈书棋听了李嫣然的话,明显更高兴了几分,“这这张小嘴啊,莫不是早上吃了蜂蜜的?好在今个小姐们都是我在招待,待会人到齐了来个才艺展示,看你还如此油嘴滑舌么?” 这些不过只是些场面话而已,这句话说完,明显是作为这次谈话的结束语。李嫣然很有眼色的抿嘴微笑,并不回答。 “好了,你们三人就跟着书棋去那边玩罢。”金姨太一直微笑着,见话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沈书棋对着金姨太大方的告别之后,带着刘诺一行人绕过青草小径,来到了后花园,看了一眼院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小姐们笑道:“妹妹们,先在这院中玩耍片刻。庭中备有瓜果,糕点,茶水。湖中有小船,也可以去划船,但是要注意安全。待会人到齐了,我们来个才艺展示,可好?” “书棋姐姐安排的如此周到,我们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些东西甚好,都是我们喜爱的。”李嫣红抢先急急的回答到。 沈书棋意味深长的对着李嫣然笑了笑,这才转身又往回走去。 等沈书棋一走,李嫣红揣着小姐架子,率先带了翡翠,还有另一个大丫鬟玉珠往亭中走去。 刘诺知道,今个李嫣红,金姨太们期待的怕是最后的一个才艺表演。 为了今日的这个计划,刘诺让墨兰好好的打探过宴会的一些情况。现如今的宴会总有这个不成文的活动。那便是,每次宴会都会让未出阁的小姐们来一个文艺展示,前院的适龄男子也会来参加。 说是为了这些小姐妹们互相认识。实际上不过是给少有机会出门的女子们一个择偶机会而已。 刘诺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默默盘算,离表演还有一个时辰,她的手拢在袖中,微微有些汗意,看来得加紧实行计划了。 刘诺攒紧了衣袖,尽量平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清了清嗓子,让声音更显得平淡一些,“嫣然姐姐,不如我们也去亭中坐会吧。” 李嫣然侧头看了看刘诺,眼光深邃,看不出心思,她沉思片刻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刘诺被李嫣然这么一看,心越发猛跳起来,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以为李嫣然对她接下来的动作已经了如指掌了。 所幸李嫣然只看了一眼,就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表情,带着刘诺也去了李嫣红的那个亭中。 还未走到亭边,墨言突然在身后拉了拉刘诺的衣襟,刘诺装作不经意的落后李嫣然一步,回头见墨言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见第一步计划实施成功,刘诺稍微松了一口气。 亭中的石桌上早备有了一些葡萄,糕点,茶水。见李嫣然坐下,刘诺也随意的坐在她的身边。率先拿了一小块糕点塞进嘴巴,囫囵的吞了两口,这才发现李嫣然仍然干坐着。 刘诺嘻嘻笑着,又捻起了一块糕点,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指甲里的白色粉末不觉的洒落下来,正好掉在了糕点上方。她半讨好的把糕点塞给李嫣然笑道:“喏,嫣然姐姐可不要嫌弃啊。” 李嫣然无奈的瞟了她一眼,接过糕点,轻轻抿了一小口。 刘诺低着头吃着自己的糕点,斜过眼睛,看着李嫣然,见她吃下,又松了一口气。 李嫣红一直冷着脸,独自喝着茶水。一杯入肚,却见李嫣然捧了肚子,神色稍带尴尬。 “嫣然姐姐,你肚子不舒服?”刘诺关怀的问道。 “唔,有些闹肚子,无碍的,我先去方便一下。”李嫣然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刘诺不语,只捂了嘴巴笑着。 “你个死妮子,这有什么好笑的。”李嫣然边站了往外走起来,边笑着骂道。 李嫣然带着听雪,听雨往院子偏侧走去,走了一大截距离后,她捂着肚子突然停住,对着听雪说道:“你留在这,注意看看刘诺有什么动作。” 李嫣然回头隐隐约约看见刘诺还坐在那,脸上并无笑意,她抿紧了嘴巴。 等李嫣然走远,刘诺这才回过头来,见李嫣红仍旧低头喝茶,死死的盯着翡翠片刻嘟囔道:“墨兰,这儿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还是去跟着嫣然姐姐一起吧。” “好啊,小姐,墨兰也觉得这不好玩呢。”墨兰点头附和着。 刘诺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带着墨兰,墨言也往李嫣然去的方位走去。 等刘诺离开后,翡翠的眼中有些恐惧,她的脚微微有些发抖,脑中只有刘诺昨天的警告,她一脸笑意的说,“明个你只要收到了我的眼色后,就对李嫣红说上面我教的这些话,否则的话,你就陪那个小丫鬟去吧。” 翡翠移了移有些麻木的脚,咬紧了嘴唇,努力装出不屑的啐道:“哼,一个,两个都去私会野男子,真真是不要脸。” 李嫣红听了这话,抬了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 翡翠撇了撇嘴巴道:“奴婢前几日听丫鬟说大小姐去年无意间和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陆三少爷见了一面,两人一见钟情。这次知道他也要来,所以约了地方私会呢。真真是不要脸。” 玉珠有些诧异的插过话:“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三少爷?听说那人长的很是英俊,很多小姐喜欢呢!” 李嫣红听到这心中一惊,这几年看着她不争不抢的还以为她真的消停了,哪知道还存了如此心思。倘若真让她结了这么好的亲事,那岂不是又要踩在自己的头上。 不,不行,母亲说过要把她嫁给表哥,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 三十六,情事定 更新时间:2013-10-31 每次在闺阁女子才艺展示的前一个时辰,也有男子携伴到后院来的事发生,所以,后来的宴会对此素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之子。 所以在李嫣红听到李嫣然,刘诺她们私会男子的消息并没有怀疑。 李嫣红咬紧了嘴唇,死命攒了手心,猛的站起来准备往金姨太的那边奔去,她提着裙摆小跑了两步,突然止住了脚步。 不,不行,这样慌忙的跑去的话,只会让她们的奸情公之于众,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她们,让她们如愿的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李嫣红回头望去,见刘诺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了,她眼睛一闭,心一横,把裙子更加撩高了几分,带着翡翠,玉珠悄悄跟了上去。 李嫣红一直悄悄的跟随着刘诺,见刘诺出了后院,并没有去茅厕,而是从旁边绕了过去,往更远的一片竹林走了进去。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感觉到这地方似乎太过偏僻,心中有些犹豫。眼角瞥见翡翠,玉珠仍然跟随着自己,心下又安稳一些。毫不犹豫的跟随走了进去。 这片竹林位于沈府的西北方,竹子的长势异常茂盛,郁郁葱葱的。李嫣红走进这片竹林,闻着竹叶独有的清香,心情也不知不觉中轻松起来。 突闻一声笛响,声音抑扬顿挫,婉转动听。李嫣红四处一看,却没有发现刘诺的身影,她想了想,循着笛声而去。 却见满目绿色之中,有一白衣男子挺拔而立,正吹奏着玉笛。他的袖口绣着绿色竹子,衣袍下摆亦是浓浓绿色,相互辉映着,仿若天人之姿。 这男子正是和刘诺前些日子达成协议的戏子柳逸云。此刻的他眼光有些迷离,全身心的融入在这笛音当中。 许是想到这几年当戏子的心酸,又想到了陆三少爷对自己的情深意重,更是思考了许久,那个李家三小姐和自己的这比交易。 其实,在那个李家三小姐找自己之前,自己就已经在担心,担心这份畸形之恋不得善终,担心自己唯一的弟弟似锦前程毁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在她找自己谈条件的时候,只稍微挣扎了一下,仍是答应了她。 如今自己的弟弟已经被户部尚书收了他当门徒。他如此聪慧,若有人提携日后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柳逸云的笛声随着他的思绪忽高忽低,或飘渺或清晰,直击心扉。 李嫣红情不自禁的又走近了两步。 柳逸云似乎听了她的脚步声,停止了吹奏,回过身来,他面容俊秀,眼若桃花,嘴唇微薄。李嫣红从没见过如此帅气的男子,只觉心不自觉快速跳动起来,顿时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地,呆滞在那里。 许是见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佳人,他的眼中微微流淌出一股失望。 李嫣红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表情,竟被他紧蹙的眉头扰乱了心神,心里先是满满的失落继而涌上来了一股心疼。 这时,他身旁一小斯上前来唤道:“三少爷...” 柳逸云挥手阻止他说话,依旧含笑的看着李嫣红。 李嫣红听了声‘三少爷’又见那男子衣着不凡,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个就是李嫣然要来私会的人督察院左都御史家的三少爷,想到他恐怕是在这等李嫣然,心里却异发不舒服起来,竟攀上了这么好的一男子。 见那小斯还有话未说完,李嫣红突然想到,莫不是这小斯来告诉他李嫣然正在哪出等他?而他阻止那小斯的说话,是怕被我知晓了这事还是不想过去了? 李嫣红还未想明白,嘴巴先快过大脑,脱口自报家门:“是陆三少爷么?小,小女子是李府嫡出的小姐,李嫣红。” 话刚说出口,李嫣红就察觉到了不妥,她的声音到了后来也越发的低沉,有些扭捏。 还别说,李嫣红现在的这样子非常动人,她一身正红站在一片绿色之中,脸色微红,仿若含苞待放的花朵,青春美好。 那男子似乎也被李嫣红这副娇羞的样子给迷住了,他微微愣了一会神,片刻清醒过来,只是眸中的神色越发光亮。 那男子挥手让身旁小斯离开,优雅的朝着李嫣红走来他双手抱了拳,“李小姐,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在下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真像是天仙一般。” 他的声音异常富有磁性,仿若儿时吃过的麦芽糖一般,香甜而黏稠。 李嫣红听着他的声音,只觉的心都酥软了一般,仿若化为了一江春水,“不,无碍。” 李嫣红放低了声音,用了这十几年来认为最柔的语调。 “呵呵,看不出李小姐还是个如此的妙人,不知是否有时间陪在小走两步。”那男子连笑声都酥软入骨。 李嫣红早忘了礼数,羞红了脸颊呆呆的点着头。忙挥手让翡翠和玉珠就在这候着,缓步跟在这男子的身后。 看着李嫣红面目含羞的跟着那个男子走了,玉珠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若出了事可怎么办?心中念头一转,急忙转身预备和翡翠商量,商量。 “玉珠,小姐就这样跟男子走了总归是不妥,要不,我先回去偷偷告诉夫人,你就在这偷偷前去跟随着,注意这边的情况?”还未等玉珠开口,翡翠就先说道。 这些年来,除了李嫣然和她的两个大丫鬟外,其它的人一直唤金姨太为夫人,可以说,李润生除了没给她一个正经身份,其它的待遇,私下称呼都以正室夫人为标准。 “嗯,好,那你可要快些。”玉珠没有思考太多,点头表示赞同。 翡翠见玉珠同意,提了裙角,往外跑着,却在这时,从玉珠身后突然出来一人,用手帕捂紧她的口鼻,片刻玉珠晕倒在地,这人却是墨言。 翡翠见玉珠晕倒在地,赶紧跑了回来,看着墨言,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小姐交代的你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搞砸了她的事,你知道下场吧,唔,不对,是你全家人的下场。”墨言叠好手中的手帕,悠然的放入怀中。 若是刘诺在场就会发现,在自己面前冷漠,顺从,甚至偶尔还有一些腹黑的墨言,此刻竟如此残忍。 翡翠缩了缩自己的手脚,慌忙的点头,“奴婢都知道的,都知道。” 墨言又淡淡的看了一眼翡翠,不再做声,转瞬间消失在这片竹林之中。 而柳逸云领着李嫣红不觉走到了林中一偏僻的屋子,见她目光羞涩,对她柔和的笑着,“累了么?要不,我们先进去休息片刻?” 李嫣红见他如此温柔体贴,比爹爹对娘亲要好上一万倍都不止,心里半甜蜜半嫉妒。 柳逸云端起个镂空的紫金香炉,优雅的点着一块香薰,顷刻一种异样的香气飘了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回头见李嫣红也已脸色红润,眼神迷离。 柳逸云久经情场,只闻一点此香味就知道它是催情圣药,他仍攒了一点放在自己的手上,细微的转动了一下,这些也是那个女子交给他的。 心里越发的疑惑,难道她真的只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出小姐么? 李嫣红此刻却坐如针毡,她不知为何,闻到了这个香味总觉的身上炙热难耐,恨不得撕毁了衣裳,抱着冰块才好。她控制不住的扭了扭身子,微微张了樱桃小口呼吸着。 “李小姐,你感到很热么?”柳逸云收回思绪,深情的看着李嫣红道。 李嫣红被柳逸云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她含笑的摇了摇头,极力让自己坐好。谁知,她越想努力控制自己身体,心中越发燥热,她忍不住的扯开一点衣襟。 柳逸云见此,站了起来,往李嫣红身旁走了几步,靠近她站好,微微弯下腰,抬手扶上她的额头道:“唔,怎么有些热呢?” 他的手掌刚贴上李嫣红的额头,李嫣红舒服的叹了一声,觉得浑身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一些。 阵阵舒适过后,李嫣红感觉自己的身心被他搅的荡漾起来,她想要得到更多。她控制不住的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胸上慢慢划过去。 “李小姐。”柳逸云柔声叫着。 他的声音原本就异常磁性,此刻这样喊来,却犹如一从火苗扔在了满桶油中,呼啦啦炙热的燃烧起来。 李嫣红竟有的一点思绪被燒的了无痕迹,她把自己胸口的衣襟又扯开了几分,站了起来。她的双眼有些迷离,拉过柳逸云紧紧的抱住。 似乎感觉到他的衣服阻碍了那冰冷的触感,李嫣红无力的拉扯着那些衣服。她的双脚此刻已经有些无力,柔柔的瘫倒在柳逸云的怀中,手上并没有几分力气,这样扯来,不过只是犹如小猫的爪子轻轻恼了几下。 李嫣红呵气如兰,炙热的气息吐在柳逸云的颈脖之间,像羽毛拂过一般,异常酥痒。 柳逸云的理智也渐渐的归于混沌,他咽了咽口水,一手扶住李嫣红的腰肢,一手覆盖住她胸前柔软的高峰。 ------------ 三十七,菊花残 更新时间:2013-10-31 李嫣红的身体又往前面凑了凑,紧紧贴着柳逸云。她的双手胡乱的挽过柳逸云的脖子,生疏的贴过自己的脸颊。 柳逸云被她生疏的动作撩拨的火急火燎的,双臂抄在李嫣红的身下,打横抱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了竹屋里面的一张小床上,让她平躺在上面。 他低下头轻轻含住李嫣红的耳廓,慢慢吮吸片刻,又探出了舌尖缓缓的游走着,他一边舔舐着至耳洞边,一边嘶哑了嗓子,柔声叹道:“不要紧张,让我们一起来享受这人间的炙热。” 他原本无比磁性的声音,此刻因情欲的关系而有些嘶哑,异常的蛊惑人心。 柳逸云仔细的看着李嫣红的脸色,见她面已潮红,眼光迷离,嘴唇鲜红,仿若任君采摘的模样。他一手抚摸上她的脸庞,一手轻轻退掉她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 柳逸云一手覆盖上她左边的坚挺上,轻柔有力的揉捏着,另一只手从她腰部抄了过来,搭在她挺巧的臀部,微微用力揉捏。 李嫣红自进来开始,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只觉和平时所闻的都不一样。这个香味仿佛侵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慢慢的啃食自己。却见眼前男子,眉目如画,温柔异常。 只知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他缓步向自己走来,声音磁性。所有意识都消失,只听见他说:“不要紧张,让我们一起来享受这人间至乐。”他的声音仿若有魔力一般,平复了自己所有的紧张。 他的手修长而冰凉,感觉到自己的双峰被他的大手包裹着,被他揉捏着,心里体会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李嫣红挺了挺自己的腰肢,渴望得到更多。 柳逸云见此,停止手上的动作,低下头含起双峰上一点,慢慢吮吸着。他的唇一点一点往下移动,仿若火苗一般,点到哪,燃到哪,李嫣红就稍微抬高了那处。 柳逸云双手抬起了李嫣红柔白的大腿,低头凑上前去,舌尖稍稍探出,探进那抹幽黑的神秘花园,缓慢的滑动,吮吸。 李嫣红顿时只觉饥渴难耐般,难以自控的呻呤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缓解自己的舒适,只抬了手又胡乱的撕扯着柳逸云的衣物,她的身子不自觉的不断扭动着。 柳逸云见状,抽出李嫣红的丝绢在她身下铺好,三两下的脱下自己的衣物,把身下的火热推了进去,随后缓慢的移动起来。 李嫣红只觉身体一疼,下身一股酸胀的感觉,她皱了眉头有些难受的哼了出来。 柳逸云见此稍微停顿了一下,又低下头吮吸着她双峰上的嫣红,感觉到李嫣红不再疼痛,才快速的律动着。 先前的疼痛慢慢的被一种难以言说的舒适代替,一股满足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身体仿佛充实了一般,李嫣红继续加大幅度扭着身子。气息加重,呻呤声越来越重。 柳逸云随着她越发粗重的喘气声加快了动作,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发猛烈的撞击起来。红绵软帐,翻云覆雨,室内一片春色。 一场情事完毕,柳逸云看着思绪依旧不是很清晰的李嫣红,轻轻含了一口水把一粒药丸渡到她嘴里。看着她沉沉的睡下,缓缓的把衣服为她穿上。 伸手拿起粉红牡丹丝绢,上面映了一抹血色,角落绣着嫣红二字。柳逸云把丝绢放入怀中,退出屋子关上门,向另个院子走去。 柳逸云出了竹屋,往东边走了些许路,这才看见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他三两步的走了进去,推开朱红镂空木门,却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衣服的男子,斜靠在梨木椅上虽在讲话,却并无笑意。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回过头来,见是柳逸云,不觉嘴角微瘪,一脸小女子模样。 柳逸云见状忙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腰肢,放低声音哄到:“不要生气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的。” 那男子反手抱着他,撒娇道:“那女子,是不是很美啊,美的你这么久才回来。” 柳逸云皱了皱眉,生气道:“你是堂堂陆府三少爷,你父亲马上要为你娶妻。好不容易想个这个主意,那女子已非完璧之身,娶了她我才好继续留在你身边。你若不喜欢,我何必去趟这样的浑水?” 那男子神色疼痛起来,伸手覆盖住柳逸云嘴,示意他不要赌气说这些话。轻声安慰道:“柳郎,是我错了,不要生气。我的不就是你的么?那个女子,也只能你要得。” 旁边一严重被他们忽视的男子忍不住咳了两声道:“柳兄,陆三公子,这还有一个活人呐。” 这男子,容貌只算俊朗,并无特别出奇的地方。他随手撑开扇子,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沈公子,这份情,算是我陆某欠你的,你改日有什么要我做的,到时直接找我便是。”这紫衣男子面对这个沈公子并无多少柔情,扯了脸,平淡的说道。 这个沈公子却是那沈书棋的嫡亲哥哥,奈何兄妹俩的生母早逝,那个继室又极为受宠,连带她的一双儿女地位也水涨船高。 生缝乱世,他不想冒着风险入朝为官,却见陆三少爷的生意却越做越好,没有靠山可靠的情况下,萌发了也想经商的想法,这才巴巴的帮了如此一个忙。 虽然见陆三公子如此不给面子,他也不恼,途自摸了摸鼻子笑道:“陆三公子见外了,见外了,这地原来是我母亲抄写佛经之处,后来她去世了,也没有几个人会过来,颇为清静。在下有事就先告退了,你们请便。” 沈公子一边说完,一边站了起来往外走着,又冲他们挤眉弄眼一番。 柳逸云被他的话和动作弄的有些尴尬,干笑道:“沈兄,这话可说的......” 沈公子呵呵回笑两下,关了门,离开了这个院子。 柳逸云见他还是离开了,边摇了摇头,边无奈的对着陆三公子道:“这个沈兄,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儿。” 陆三公子显然是吃醋了,又撅起来嘴巴,神色不愿道:“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儿?”他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许。 柳逸云好笑的揽他入怀,揉了揉他的下巴,“呵呵”闷笑两声。 陆三公子见自己心上人这个样子,心中的怒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伸手解开他的衣襟,滑入他的胸膛,找到前面突起的两小点慢慢揉捏着。 柳逸云亦低下了头含住他的两片红唇,辗转吮吸着。 陆三公子被他吻的心神荡漾,嘴角溢出一丝兴奋的声音,扯过身子,用力的撕毁了他的衣服。毫不留情的咬噬着他的肩膀。 柳逸云被他激烈的动作,弄的情致高涨,紧紧抱住他的腰肢,撕扯掉他的衣物,两人赤裸裸的纠缠在了一起。 刘诺一直等在竹屋的不远处,早在见柳逸云离开那个屋子,刘诺就给了翡翠解昏睡的药丸让翡翠进去照料着她,让她在才艺展示之前叫醒李嫣红。 见自己的第一个步骤完美成功,刘诺心情大好,步伐也轻松了许多。 等回到后院的时候,李嫣然正紧蹙了眉头,一脸担忧,看见刘诺一脸愉悦,知道刘诺的计划成功了,心里长松一口气。 她侧头看见听雪依旧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心里安稳许多,确定没有露出马脚,这才又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嫣菲妹妹去哪了?可让姐姐好找啊,还以为你贪玩掉到湖中央了呢。” 刘诺眨了眨眸子,一脸笑意道:“不过是跟着李嫣红一块,实在无聊的要紧,就四处逛了逛,去好风景去了啊。” 刘诺说完,还对着李嫣然调皮的眨了眨眸子。 李嫣然总觉得刘诺话中有话,“去看风景。”那又指的是什么?还是她知道自己找人跟踪她? 李嫣然又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露出马脚,依旧笑道:“妹妹怎还如此贪玩,下次可要先只会姐姐一声,免得又白白的担心一番。” “是拉,嫣菲知道了,下次一定。”刘诺拉了李嫣然的胳膊,又撒娇装无奈,“唔,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才艺展示了,要不,我们还是去亭中坐会呗,刚刚四处转悠了一会,脚都酸了。” 李嫣然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去了亭中。 刚刚入座,却见一小丫鬟端着茶水走来。咦,为何刚刚没有丫鬟侍奉,这会就有了?这想法只在刘诺心里一闪而过便消失了,毕竟今日宾客众多,有一些照顾到的也是很正常的。 李嫣然见那丫鬟端来茶水,就把丝绢随手放在桌上准备伸手接住。谁知那丫鬟手指一滑,茶杯一下跌落在桌上,浸湿了丝绢。 那小丫鬟见状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绕,李嫣然见她吓的不停抖动的身子。忙出言安慰道:“没事,你不要紧张,把这东西收拾下去便罢。” 岂料那丫鬟也是个固执性子的人,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声音执着的说道:“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这丝绢,让奴婢清洗干净罢,否则奴婢不愿起来。”说完仍旧磕着头。 ------------ 三十八,金姨太的算计 更新时间:2013-11-01 那个小丫鬟说到做到,真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 见她额头开始红肿,李嫣然无奈的笑了笑,忙点头答应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 李嫣然把那条打湿的手帕递给了那个小丫鬟。 那丫鬟见状又跪着磕了两个头谢罪,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拿了丝绢离开。 刘诺看着那丫鬟把那帕子视为若珍宝的样子,砸了咂舌道:“嫣然姐姐,这沈府的规矩是不是特别严啊,怎的这丫鬟如此的胆小。” 李嫣然嘴角微翘,“噗哧”笑出声来,她点了点刘诺的额头道:“这些丫鬟的生死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而已,更何况今个是沈老太太大寿,她们的一言一行均是代表着沈府,能不这么小心谨慎么?” 刘诺恍然大悟般夸张的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平稳一点,看来之前的担忧倒真的是自己瞎想罢了。 沈府的后花园景色颇为美丽,凉亭依湖而建,坐在亭中四处观望,正前却是大片接天连叶的碧绿荷叶,每缝微风吹过,荷叶依次晃动着,仿若起了层层波浪。 而凉亭的后方依次是姹紫嫣红的百花盛开之景,靠近底面种了郁郁葱葱的建兰,它的花瓣较宽,形态好似竹叶一般,花多葶长,气味香浓绵长。 其中依次种了一簇簇芍药,它们形态,颜色各不一,状似荷花,颜色粉嫩,花瓣宽大。有的却如乳白菊花,花瓣由外向内逐渐变小,而有的又像蔷薇,颜色艳丽,花瓣极度增多,由外向内渐小...... 慢慢看去,还有很多描绘不出形状颜色,真正是恍若天宫。 湖中游玩的各家小姐们已经三三两两乘着小舟归来,她们的服侍,发式,各不相同,在这碧水荡漾的湖中,宛如一副灵动的画卷。 刘诺眯了眼四处打量着,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情突然有着全所未有的淡然。仿佛自己也是二八年华,也是怀着萌萌发芽的春意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正含羞着,紧张着,期待着,等着即将到来的才艺展示。 岁月静好。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也不过是如此吧。 刘诺只沉浸在了这种情绪一会,就不由自主的清醒过来,继而涌上来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一种置身局外的感觉。 刘诺扯了扯嘴角,如含了一口黄莲汤一般的苦涩。她暗自指责自己一番道,还在妄想些什么,这些,早已经被李润生给毁了。 远处已经有了两三个男子结伴走进了后院,刘诺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正在此时,却见李海涛正和一面容清秀的男子携伴朝这边缓缓的走了过来。 李嫣然也看见了他们,低下了头,接过听雨刚刚倒的茶水,小口抿了起来。 李海涛大步走上前来,满脸笑意的说道:“嫣然,嫣菲,你俩在这啊。”他打完招呼又对着刘诺说道:“嫣菲,前些日子大哥一直没有时间回府。你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呢。” 见李海涛已经过来主动说了话,刘诺和李嫣然不好再装作没有看见。刘诺站了起来行了个见面礼道:“大哥。” 李嫣然跟着刘诺站了起来,却并没有说任何话。 李海涛仍旧温和的笑着,就好像这个笑容,还有嘴角勾起的这个弧度,已经练过万儿八千次一般,他又重复的说道:“三妹不是怪大哥这些时日没有回来吧!” 刘诺对他如此后脸皮搞的有些无语,她在心里鄙夷了他一番,面上只能恭敬的说道:“大哥说的哪的话,是嫣菲不对才是。回来的路上受了惊吓,这几日身子也一直不好,总是呆在院中,没有出门。前些日你回府,也没有正经的去拜见过你,是嫣菲的不对。” 刘诺这话亦是半真半假,她在路上遇见刺客的事也没有必要隐瞒,想必李润生早就告诉过他。至于自己呆在院中,就是李嫣红那个藏不住话的也早就嚷嚷过自己私会野男子,被禁足吧。 果真,刘诺这么说完。李海涛面色有些尴尬,他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尖道:“即是如此,三妹可要小心身体才是。” 李海涛说完这句话,又慌忙的转移到话题,他拉了旁边那个男子一把,把他拉直自己身边,介绍道:“这是我表弟,京城盐运使宁大人之子,你们唤表哥就可以了。” 刘诺心里有些不满,就算现在有男子可以入后院,但是都是两三个扮作了文雅,观看着花草,互相对着对子。也没必要拉了个男子和自己的妹妹总在这讲话吧。 这个时候的表哥,也是如外人一般,并不能单独跟女子见面,谈话。 李嫣然显然也发现了,她的脸色有些不善,拽了拽刘诺的手道:“我们还是去那边玩耍罢。” 刘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准备同李海涛告退,却见金姨太携了大群官家夫人款款而来。 “哟,可巧了,几兄妹都在这呢。”她尖了嗓子,大声兴奋的说道。 刘诺听着她话中抑制不住的高兴劲,心里又泛起了疑惑。怎么,今个的事,都赶的这么凑巧。 刘诺来不及细想,在这么多夫人面前不能忘了礼数,否则的话,自己犯上的名声一准传遍京城,这是大忌,根本没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 金姨太见刘诺和李嫣然温顺的行了礼,又满脸笑意的对周围贵妇笑道:“我家嫣然素日喜欢清静,不知今日有什么高兴的事,和这表兄弟两聊的这么高兴。” 刘诺皱了眉,金姨太这话说的不清不白,太容易引起人的误会了。 李嫣然也听出了这点,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只不过是大哥看见嫣然和嫣菲妹妹坐在这,就来打了个招呼,只是早了姨娘的一句话的时间而已。” 李嫣然的这句话非常有技巧,点名了是李海涛主动来找的她们。又说明了只早了金姨太一句话的时间,既然只是一句话,李海涛又是来打招呼的,那就是在她来之前,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更别提有什么高兴事谈的那么高兴了。 恐怕之前金姨太和李嫣然并没有交过手,她明显没料到李嫣然能这样迅速的反驳,还滴水不漏。 不过,她素来也是胡搅蛮缠的主,擅长搅浑水而已,她愣了一会,捂了嘴巴笑道:“这孩子,我不过是问问而已,怎的惹了你那么多的话,哎呀,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们老了,插不上嘴了。那你们兄妹好好聊,我们先走了。” 金姨太明显不想给李嫣然再开口的机会,噼里啪啦的讲了一通后,并没有给李嫣然答话的机会,又对着旁边的一群夫人说道:“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这儿就留给年轻人咯。” 旁边一个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接过话茬道:“今日沈家可特意邀请了京城有名的戏子来唱一回,听说那戏子是半月只唱一次,平日有钱也请不到的。待会可要好好看才是。” 旁边的一个年纪略小夫人听了脸上微微笑了起来,语气愉快的说道:“对呢,我早先听过一次,的确好听,那声音像黄莺一样,真是好听极了。我一直想有机会定还要细细听上一回,这可好,正好赶上了。” 几句话下来,一旁的几个夫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纷纷点头同意,朝侧园走去。 李海涛见金姨太走远,也拉了他那表弟告辞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刘诺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说不出来,脸色阴郁起来。 她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抓也抓不住。 还未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刘诺却看见李嫣红带着翡翠和玉珠遮遮掩掩的走了过来。 她的发式已经不是之前来的那一种了,仔细看去,脚步还有些不稳,没有了平日的稳健。 李嫣红见快到园中,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翡翠,玉珠一眼。见她们都缩了缩身子,嘴巴紧闭着,这才又回了头往园中走来。 李嫣红并未再来亭中坐着,在离亭子七八步的地方就停住脚步,看着花朵发着呆。 刘诺眼尖的看见,李嫣红隐隐朝李嫣然看了一眼,那眼神里有一丝担忧,又有一丝幸灾乐祸,和兴奋。 刘诺见她现在这副极力隐藏着的开心的样子,心情大好,忘记了刚刚思考的问题,心里不住的笑道,看过些时日,你还能如此开心么? 李嫣然也看着李嫣红,眼中声色难言。 越来越多的人慢慢的朝亭中拢来,刘诺知道今天的重点戏就要到了。她很有眼色的拉了李嫣然也退到亭子的外边。 “呵呵,各位姐姐妹妹们可是九等了,玩的可还尽兴?”沈书棋人影未到,声先到。她的声音很清脆,这样大声说来,却一点也不突兀。 随着她一身鹅黄纱裙款款的走来,气氛明显活跃起来,她走进人群之中,又笑道:“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可还要多多包容啊,就这样,也要了我的命呢!可累坏我了。” 她的语气有些俏皮,话音刚落,在这的千金们都拿帕子捂了嘴角吃吃的笑了起来。 ------------ 三十九,才艺展示一 更新时间:2013-11-02 虽说此时的大家闺秀向来是笑不露齿的,奈何总有一些人喜爱溢出点点声音,彰显自己的柔媚。 因而,在沈书棋的话音刚落时候,各种各样的笑声都轻轻响起,有的恍若黄莺出谷吟唱,有的有如风儿拂过风铃,有的仿若雨水叮咚落下.....它们交织在一起,却也有一种别致的味道,若一曲天然的曲乐,自然和谐的奏响。 “今个这儿这么热闹,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人也来凑凑热闹吧。”一声苍老的声音此刻插了进来,“唉,人越老,就越爱和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呆在一起啊。都不会介意吧。” 刘诺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位穿着大红八团喜相逢厚锦裙的老太太正拄着拐杖缓缓走来。她的发丝已白了十之五六但依旧神采奕奕,虽拄着拐杖,步履却依旧稳健,此刻的她一脸慈爱的笑着。 沈书棋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半埋怨的语气道:“奶奶,你啊,可是老顽童了。”虽语气是埋怨的,但是话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股撒娇和欣喜的意味。 这老太太慈爱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骂道:“怎的,你还不愿意我这个老妇人出来,那我回去罢。” “嘻嘻...沈老夫人可是误会书棋了不是,她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我们能听出来那高兴劲。” “就是,你能来看啊,才是这些小辈们的福气了。” “可不是么,呆会还要请沈老夫人多多指出这些小辈们的不是呐。” ...... 随着沈老夫人的到来,又跟过来了许多官家夫人,虽然知道这是沈老夫人与沈书棋的趣语。又见小辈们与沈老夫人毕竟隔了两辈不好插话,怕冷了场,都很有眼色的打着圆场。 沈老夫人笑的眉眼弯弯,“呵呵,你们呐,一个一个都还跟以前一样,这样能言善辩的,让我这个老妇人都不知如何反驳呐。” 沈书棋知道自家奶奶今个是高兴,一直抿着嘴巴只是笑着。见时候差不多了,才又笑道:“奶奶,你可就别再多说了,还是赶快开始吧,要是再继续说下去,耽误了妹妹的才华展示,我怕各位姐妹们可不依了。” 沈老夫人又咧着嘴巴笑了,连忙点头称是。 沈书棋刚刚准备问从哪家女子先开始,却见瑞王爷和太子也来到了后园之中,正走到各府少爷之中。 今日的瑞王舍去他的一身黑袍,反而穿了藏青绣兰月袍,袖口亦是绣了多数盛开的花朵,仿佛还透露出阵阵幽香。他的腰间缠了白锦拽袍腰带,上面缀着一枚乳白麒麟玉佩。 衣袍的胸前亦有一枝纤细盛开的兰花攀附在胸口,却给他冷漠的脸庞凭白添了几丝性感。此刻的他薄唇微抿,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星目仿若漩涡,只那么一眼,就让人沉迷进去。 而太子今日穿了黄色绣蟒袍,皇室独有的明黄让太子就是那样随意一站,却依旧是不可忽视的风景,能让所有女子飞蛾扑火般的扑上前去。 在场所有人都恭敬的行了礼,却压抑不住比刚刚更为炙热的情怀,与越发紧张的气氛。 太子爽朗的笑了,没有了私下的狠历,倒有了一些平近易人的感觉,“呵呵,都免礼,今个是沈老夫人大寿,最大的人是她,都不必拘谨,随意玩耍。” 瑞王亦是跟随附和了两句:“尽兴就好,本王和太子亦在旁边观看而已。” 有了太子和瑞王的加入,沈书棋不敢再向之前一样主持着活动,倒是束手束脚的呆了片刻。 沈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自家孙女的手背,安抚她。站出身来说道:“既然如此,今个我这个老妇人,就倚老卖老,主持这次的活动罢。毕竟隔了两辈啊,有什么不对的,可不要顾及什么,指出来啊。” 众人纷纷谦让着,说着“沈老太太是见多识广,我们这些小辈女子都是班门弄斧,还请您老不要见笑。”之类的话,一时间,气氛倒是颇为友好。 “既是如此,那哪家的姑娘最先表演,来个开门红了。”沈老夫人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沈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园中大多女子的脸上都出现了挣扎之色。都是想上又怕自己过于主动,而显得不够矜持坏了自己在太子和瑞王面前的形象。 刘诺侧头看着瑞王如同抹了烟灰一般臭着的脸,这才反应过来,瑞王上次在会所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唔,还有柳逸云的弟弟拜入户部尚书门下也是他帮的忙。两次相帮,还没有好好的谢过呢。 但是见他此刻臭着的脸,刘诺不由自主的想着是不是他和他府中的姬妾们一起滚床单时也是这样的表情。不由闷笑着,若是此刻没有这么多人,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咬着帕子放声大笑。 这实在不怪她,记得当时她在那个小镇时,那邻墙左右的婆娘们动不动就会拉着她们男人的耳朵尖声叫着:“怎么?老娘天天伺候你吃喝拉撒,你还不满意啊,小心晚上不准你上老娘的床,也甭想拉着老娘滚床单。” 那些男人们也不会顾及有人还在左右,要么梗着脖子说:“咋的,老子晚上还不伺候你了呢,老子去窑子抱一个丰臀细腰的婆娘去,她们的本领可比你强多了。” 要么就红着脸,伏低做小的哄着自己婆娘:“这还在外面了,怎么说这些话题,我错了还不行么?晚上我好好伺候你?” 每逢这时,刘诺就拉着墨兰痴笑不已,墨兰更是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刘诺和墨兰听的津津有味而哭笑不得,走也走不了。 其结果都会被王妈妈给拉回自己小院,苦口婆心的教导:“小姐,你是千金小姐,怎能去听那些乡村人的墙脚?如此没羞没臊的事,切莫再做了。” 但下次,有这样的事,刘诺和墨兰依旧乐此不疲的听着。 其实刘诺那时住的地方,民风异常淳朴,那些乡下汉子们只有极少数会纳妾,都会抱着自家婆娘过一辈子。 那里的娱乐亦是少的可怜,基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了,就会抱着自家婆娘上炕头滚床单。 刘诺知晓这些事,倒还不是她和墨兰听墙角听来的。而是救了卓玛后,她过惯了热闹的生活,对那的简单日子实在不满。于是三人经常背着墨言,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看人家夫妻俩赤着身子炕上打着架。 用墨兰的话说,人家这是身体的正常需要,但凡有生命的都会做这档子事。她们医学上,把动物这样的举动叫做“交配”。 然后墨兰的这句话,一再的引诱着卓玛每次见了她就想到了“兽医”。对,就是乡下经常给猪,狗,牛看病的医生。 墨兰本打算好好的给她们两人普及一下医学常识,没想到被灌上了这么一个名声,从而让她伤心难过了好长的时间。 可以说,刘诺的那三年其实过的异常随性,在自己父母被杀后,她早就抛弃了什么“千金小姐”的束缚,狠狠的放纵了自己一把。最起码,在当时的那个社会,就这些事情,已经算是很放纵了。 可能是刘诺的笑容太过猥琐,刘诺很清楚的看到,瑞王在察觉到她笑的时候便转过头来看了看她。 在看见她如此笑之后,原本黑炭般的脸更是冷漠了几分,都快赶上千年寒冰了。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李嫣然也侧过头去,晦涩不明的看了他好几眼。 刘诺杂七杂八的想法还没有维持太久,场上寂静的局面已经被打开了。 一身玫红百褶裙的圆脸笑姑娘站了出来,她的眼睛圆溜溜的,脸蛋亦是圆鼓鼓的,一脸天真烂漫的说道:“我是户部尚书幼女,付雪怡。今个我就先献丑了,就权作抛砖引玉可好?” 刘诺听了她的话,眸子被拉了过来,户部尚书之女?说起来,这个户部尚书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否则的话,柳逸云怎会答应自己,去做那件事。 那个付雪怡说完,脸色有些微红,更显的娇憨可爱。她站了片刻,就开始动了起来。 她的舞姿不像现在的女子那样柔软的扭着腰肢,甩着水袖,垫着脚尖翩翩起舞。而是快速的旋转,继而高抬了腿脚。 她一身玫红的纱衣随着她的动作,如花朵全数绽放一般,明艳动人。她时而仿若翱翔的大雁,时而可以感受到乘风驾马的愉悦感,时而仿若翩翩飞舞的蝴蝶......舞姿很快,很有节奏感,也异常愉悦。 这样的舞蹈让看惯了温柔旖旎的舞姿的人眼前一亮,待她舞毕,都纷纷喝彩起来。当然,这其中就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 “付姑娘真是好舞姿啊,这可是塞外的舞蹈啊。”见付雪怡舞完,沈老夫人开口问道。 “是呢,沈老夫人真真是见多识广,这还是早年我跟着爹爹去边关的时候所学的。今日就搬来献丑了。”付雪怡刚刚跳完,脸色红润,气息微喘。 ------------ 四十,才艺展示二 更新时间:2013-11-03 “付姑娘这句话可是过于谦虚了,这舞跳的确实不错。”沈老夫人笑盈盈的对着付雪怡说完,又对着众人说道:“那么接下来,是哪家姑娘的表演呢。” 有了付雪怡打头阵,沈老夫人这次话音一落,便有女子站了出来。这次站出来的却是李嫣然。 刘诺面带笑意的侧头看去,李嫣然此刻并没有像一般女子一样含羞而笑,而是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嘴角微扬。她本就是一身白衣,头上无任何发饰,一朵白色牡丹丝绢花插在浓密黑亮的秀发之中尽情绽放。 这样的穿着却并不显得惨白,也没有人觉得在这喜庆的日子不适合。那是因为,在临走之时,刘诺特意挑了大红珊瑚耳垂,与大红珊瑚手镯给李嫣然带上。这样搭配起来,给她出尘的气质,凭空添了一丝抚媚。 其它家的女子,亦是有人也穿了白色纱裙,却不敢如李嫣然一般一身素白。她如一只白鹤,昂首挺胸傲然而立。 沈老夫人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中不住赞叹道,明眸皓齿,傲骨铮铮,倒是一个好模样。李夫人在天有灵,也会深感欣慰啊。 可能是联想到自家孙女也是这样一个苦命的人,自幼丧母,她拉了李嫣然的手说道:“这个就是李府大小姐李嫣然吧,当真是个好模样啊。比起当年李夫人的才情倾城,竟不相上下,我这个老妇人一看就欢喜的紧呐。” 李嫣然知晓沈老夫人是在为自己撑门面,亦是回握住沈老夫人的手道:“还劳烦老太太记得嫣然母亲,母亲在世的时候亦是常常提起老妇人呢......” 李嫣然学了刘诗雯的样子,拿捏着语气笑道:“世人都道诗雯是京城第一才女,却不知,那沈老夫人更是魄力十足。一个女子竟然把家照料的如此之好,还培养出沈大人这么一个好官来。” “噗哧。”沈老夫人被李嫣然这个模样给逗乐了,呵呵笑了起来。 见今个的主角笑了,旁人再是羡慕,嫉妒李嫣然,也只能陪着笑容。 刘诺心里赞叹不已,恐怕李嫣然是知道金姨太不会给她寻户好人家。也猜想到金姨太会动手脚,这才参与到了这场才艺展示之中了。 李嫣然见氛围已经调动起来了,拉了裙摆盈盈行了个礼道:“嫣然才艺不禁,若论舞姿,比不过刚刚的雪怡妹妹,论书法,比不过大学士之女,陈惠儿姐姐。论棋艺,谁都知晓书棋姐姐棋艺高超。” 李嫣然边说,边含笑四处看着,“好歹还有琴技拿的出手,今个就为大家弹奏一曲如何?” “妹妹这可是自谦了不是,谁都知道,当初李夫人一曲‘红豆’缠绵悱恻,不知揉碎了多少人的心。一曲‘保家为国’直到现在边关战士听了,还都情绪激昂。”一位一身绿衣的女子站了出来说道。 她的眉目如画,特别精致。绿色的纱裙上并未如寻常女子一样绣了各种花草,而是绣上了变化的白云,裙摆处,绣上了碧波荡漾的湖水,当真是美丽至极。 她亦是带着丝丝笑意接着道:“惠儿一直很是仰慕,想必嫣然姐姐的琴技也尽得李夫人的真传。”她又走了两步至亭中道:“不如,嫣然妹妹弹奏,惠儿就在一旁作画可好,这样又能给接下来要表演的妹妹节省时间不是?” 周围出现了咝咝抽气声,和惊叹声。 刘诺眉头一挑,明白了这个便是李嫣然口中所说的大学士之女陈惠儿。其实陈惠儿提出的这个要求,对于李嫣然来说并无任何影响。反倒是对与作画之人来说很有难度,在别人弹奏时作画,对自己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一般作画时候都要求静,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心神与画溶为一体,才能赋予一副画的灵魂。 而陈惠儿若要在李嫣然弹奏时作画,无形中增加了两点要求。一是作画的时间必定要与李嫣然弹奏的时间前后相差无几才行,一般弹奏一首曲子肯定会比完成一副画的时间要短。而若是一曲完结,陈慧儿的画未完,就会让人失去兴致。 再则就是曲调风格,若是李嫣然弹奏一曲鼓励人心的曲子,你去画一副小桥流水的美景,有再高的技巧,画的途中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说,这样猛然一听,陈惠儿的要求对她自己是十分苛刻的。 刘诺侧头看了李嫣然一眼,见李嫣然显然在思考问题,只片刻,她的眸子又有了神采。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有一丝恨意。 刘诺皱了眉头,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想的不对么?她突然想明白了。 陈惠儿若真如她的名字一般贤惠,就不会在李嫣然占据了全场人的眼神的时候站出来,装的如此大度。 她这样一说,明面上无疑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画技很高超,毕竟,她早就扬名在外了。 而李嫣然若是弹奏的曲目很难,她就算画的不好,人家也会谅解,只会觉得是李嫣然在为难她。 若是李嫣然弹奏的曲目简单,她必定画的出彩。那时旁人更会觉得她的画工出神入化,如此苛刻的条件,她都能完成。反而觉得李嫣然是徒有虚名,琴技只有一般。 所以这样说来,陈惠儿是给李嫣然出了个难题,而她,不管画的如何,都是赢家。 李嫣然心里也早想到了这些,她咬了咬嘴唇又温和的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惠儿姐姐提出来了,妹妹可有不应之理,就这样决定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小斯搬来早就准备好的古琴。又有小斯为陈惠儿支好了小几,备好了上好笔墨。 李嫣然和陈惠儿洗净双手,一人坐到石桌旁边,一人傲然站立。随着李嫣然开始弹奏,陈惠儿也开始动了起来。 素手轻拨,一曲柔和的曲子倾泻而出,曲调如泉水叮咚缓慢的静静的流淌着。前奏过去,李嫣然红唇为起,开口唱到:“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她的歌曲轻柔婉转,仿佛为人们展现了一副副优美的画面,就好像一个女子的心思全部展现在了眼前。 她的忧伤,她的高兴,她的等待,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李嫣然把这首曲调稍微拉长了一些,一曲唱完,往陈惠儿那边看了一眼,见她还在绘画,李嫣然很和善的又重复唱了一遍。 她的动作做的似乎有些隐晦,但是仍是让旁人都看出来了,并且听出来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歌曲,好为陈惠儿争取时间。 李嫣然的形象不觉中又高大起来。 只有刘诺却轻轻的皱了眉头,旁人或许从未听过这首曲子,但是她听过,这首曲子正是姑母曾经弹奏过的。而且,这首曲子除了李嫣然现在唱的上半段,其实还有下半段。 而李嫣然为了打破刚刚的局面,舍去了下半段,把上半段的节奏拉长了。于是原本够陈惠儿作画的时间,变的不够了。 不得不说,李嫣然真真是聪明灵活,她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打破了僵局,并且扭转了局面,让原本不利于自己的形式,变成了她是最终的赢家。 对于李嫣然的做法,刘诺并不反对,反而是相当赞成,对于想要踩自己一脚的人没有必要去示好,那样只会让她觉得你更好欺负。 待陈惠儿画完,李嫣然也很快的收了尾,一曲完毕,却仍然有种余音绕连的感觉,久久不散。 众人抑制不住的纷纷鼓了掌,叫着好。 沈老夫人也是满脸赞赏有加,她高兴的说道:“现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们这些老人,可要靠边站啊。” 陈惠儿脸色有些铁青,她这次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面上只能强撑笑意。见墨水,色彩差不多干了,便让丫鬟举起画展展示给人们看。 她的画和李嫣然的曲子很是应景,画了碧水荷花,一身着绿衣的女子慵懒的坐在湖边,看着水面发着呆。 这画,画面布局得当,水波荡漾,女子水中的倒影亦没有漏掉,当真是一副好画。 其实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画出如此神情兼备的画,技艺当已是非凡。 沈老夫人看完,连声赞叹:“呵呵,果真是技艺高超啊。这么短时间作出此画,实属不易。” 夸奖完后又对着李嫣然道:“老古话说‘虎父无犬子’,这落到嫣然这,也算对应了半句。” 李嫣然低头抿嘴笑着,不语。要是再谦虚就有些矫情了。沈老夫人对她进退的当越发满意,说了好几声“好”。 却在这时,外围观看才艺展示的各府公子们那出现了一股骚动。 李海涛嬉笑的嚷了一句话,那句话尤为刺耳,如惊天霹雷一般,让李嫣然,刘诺听后顿时面色铁青,心下慌乱起来。 ------------ 四十一,计谋一 更新时间:2013-11-04 刘诺和李嫣然回过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却见李海涛一手拿了一素粉帕子,正满脸暧昧的对着他的表弟挤眉弄眼道:“咦,表弟,老实交代,你怀中怎会有我嫣然妹妹的手帕?” 那被问的男子涨红了脸,吱吱唔唔的说道:“这......表哥,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关你何事?” 他并未正面回答李海涛的问话,反而扭捏着的神态不愿作答。而他们这样的对话落在众人耳朵里却更引起人的遐想。 “咯,我看啊,李家小姐定时和她那表哥早就郎情妾意,借着今个来表明心意呢。” “很是可能,要不怎么女子的贴身手帕会在男子手上?再说,之前我们跟着李夫人,诺,就是原先的金姨太四处闲逛的时候,还看见了她和自家表哥聊的很高兴呢。” “唔,不太可能吧,李家小姐相貌如此出众,怎会看得上那个男子?” “怎么不可能,当年那样才情出众的李夫人不也嫁给了什么都一般的李大人么?” ...... 各种议论声顿时纷纷响起,说什么的都有,她们的话语甚至透露出一股八卦的愉悦感来。 刘诺看着那手帕,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之前那个丫鬟不小心打湿而拿走的帕子。她突然有种忘了呼吸的感觉,脑海中那些理不清的思绪开始渐渐连贯起来。 刘诺仔细的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连贯了起来,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真真是个精妙的局。 从一开始的那个婢女拿走手帕来个“手帕传情”,到李海涛领了他表弟来闲聊,然后金姨太又领着一群贵妇见证他们的情深。 这几件事,看起来不过是普普通通,但是却布置了个精妙的局子,让你防不胜防,根本无处可辩解。 就算她们咬了牙不承认,那下一步那个婢女就会来作证吧,她们人证,物证俱在,都让自己无可辩驳。就算有人不信,可在这风气严谨的古代谁还会娶这个名声有了污点的女子? 刘诺满口苦涩,回头看了一眼李嫣然,见她面如死灰,心里更加难受,她稍微呆了一下,突然敛去脸上的担忧,继而抿嘴笑道:“呀,嫣然姐姐,这下可好了,嫣菲总算找到这个帕子了。” 她又拉了李嫣然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撒娇道:“嫣菲早先看你这个帕子绣工如此精妙,就拿过来把玩了一番。谁知道,一迷糊,竟弄丢了,怕你生气一直不敢对你说呢,没想到竟然被表哥拾到了呢。” 刘诺边说,边悄悄的掐了掐李嫣然的手臂,示意她回过神来。 李嫣然被刘诺掐的有些疼痛,这才回过神来,她依旧有些心惊,笑的有些勉强,“你这个调皮的,这帕子岂能乱放,被那些不怀好意的捡了,岂不是胡乱败坏我们女儿家的名声,下次再这样不小心,仔细你的皮。” 李嫣然随口就接下了刘诺的话,并话里话外的表明了自己的帕子真的是丢的。若是他还想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是心怀歹意罢了。 李海涛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时之间又拉下了脸。只有他那个表弟,竟真是个没脑子的,只是想着这快要到手的美人,怎能让她就这样跑了呢,便作了一脸悲戚的样子道:“嫣然,怎的,你竟然不承认了呢?” 他的表情很是悲痛,又似乎是不忍心责怪李嫣然,只恼怒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不是答应你了,过些时日就去李府下聘,怎的,你就生气了,你难道忘了,这帕子就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我们还有丫鬟为证呢?”说完把帕子展开在众人面前。底下綉的嫣然二字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这举动一做,众人更加疑惑了,两人各执一词,反倒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刘诺心里的担忧又冒了出来,这事得速战速决了,拖长了总归是对女子的名声不好。 她一脸悲愤的站了出来,也不顾及女子该有的礼仪,指了他的鼻子说道:“这帕子明明是我不小心弄丢了,你这样做是何居心?你这岂不是挑拨了我和嫣然姐姐的关系?再说了,但凡是丢了帕子的被你捡到就是和你定了情,那谁家小姐没丢过帕子,岂不是都应该嫁与你呢?” 刘诺知道一个人作战远没有一群人的力气大,她毫不犹豫的拖了周围女子下水。 果然,四周女子都是在后院摸爬滚打过的,那些小计谋中的弯弯道道她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刘诺的几句话就让她们明白了,今个怕是有人要陷害李嫣然了。就算有人不喜她之前出尽风头,但是身为女子,必要时候还是要统一作战。 见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鄙夷,李海涛表弟明显的有些慌乱起来,他努力的平稳自己的心情,面带求助的向金姨太那边看去。 李海涛见自家表弟乱了原来的计划,早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见他正向金姨太求助,心里更加慌乱了。 这个蠢货,李海涛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自己原本交代他的原定计划是,在拿出李嫣然的帕子后,不要表明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定要弄的模糊不清,好让人遐想。 按照一般女儿家的心态,这个时候她一定会矢口否认,说这帕子是自己不小心丢了。虽然刘诺和李嫣然最后力挽狂澜让人不在怀疑是自己和他有奸情,但是大体上和李海涛预料的也相差无几。 到了这一步也千万别挑明出来,只管装作被抛弃后还为她着想的惨样,把帕子还给李嫣然还为李嫣然说好话。 这样做完后,就是立马没有什么结果,但是短时间内也决计没有人愿意给李嫣然下聘,到时再推波助澜,传些谣言出来,这们亲事也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自家表弟竟然是这么一个蠢货,自以为是的鲁莽说了出来。只是事到如今,自己根本就不能阻止,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是自己这边心中有鬼,现在被揭穿了,演不下去了吧。 只希望,母亲不要那么愚笨才好,否则的话,今个这事,不仅没有收拾了李嫣然还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 金姨太收到自己侄子的求救眼神后,心里先是一惊,怎的没有按照之前的剧本来。后来便是一喜,直接挑明了岂不是更好,免得按照自家儿子的计划,又要拖一段时间,万一有变数怎么办? 金姨太用帕子捂了捂嘴巴,笑道:“嫣菲,这个好歹也是你的表哥,怎能这样没有礼数。”她数落完刘诺,又对着自己侄子说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你要是存心败坏了嫣然的名声,可别怪我不饶你。不过,要是你所说的是实情,我倒是挺愿意成全你们的一番情意。” 金姨太的一番话,似乎很是公正,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但是刘诺的心情却越发紧张了,她明摆着今日定要收拾了李嫣然。 旁人一件人家自家主事人都出来了,身为外人岂能插手别家的事,都闭了嘴巴,安静的站在一旁。 金姨太那侄子见局势明显的对自己有利了,理了理衣襟,又装了温文尔雅,说道:“姑母,小侄和嫣然很早前就相识了,一来二去渐渐相识,便互生情愫。喏,她还特地送了小侄她的贴身帕子来作为我们的定情之物。” 他又抖了抖手中的帕子对着众人道:“可能是嫣然怪罪我没有及时的去下聘礼,这才生了我的气,不愿意承认。我可以叫出那个丫鬟来作证。” “哼,嫣菲妹妹早就说过,那帕子不过是她一时贪玩拿了过去,怎的你随便叫一个丫鬟,便能诬陷我么?”李嫣然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收敛了笑容,对着金姨太侄子冷哼一声。 又道:“你既然说这帕子是一个丫鬟让我送给你的,那那个丫鬟是谁?可是我这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中的一个?在这的人恐怕都应该知道,若是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和隐私的事必定是要交与自己的心腹丫鬟,怎会随便交与别人?” 李嫣然挺直了身子,头头是道的说了出来,就是旁边的人也不住的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金姨太见自家侄子脸色难看,答不上话,忙插嘴道:“清者自清,若是没有这事,嫣然又何必害怕把那丫鬟叫出来对证了?”她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又笑道:“我倒记得嫣菲手上连那时间少有的佛珠舍利子都有,怎会稀罕你那一手帕,还要拿过去玩耍。” 见众人既惊讶,又疑惑,金姨太这才最后拍板道:“即是如此,那还是就叫那丫鬟过来对证吧,是非公正,这儿不有这么多人判断么?” 刘诺心下慌乱,金姨太一直坚持叫了那丫鬟过来,这么说来,那丫鬟必定是听从她们的命令。而金姨太又不会笨到来买通沈府丫鬟,那么那丫鬟就是从李府带过来的,而且还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否则她怎会有如此把握? ------------ 四十二,计谋二 更新时间:2013-11-05 刘诺脑中不敢停顿,飞快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只是这个局金姨太怕是布置了已久,不仅安排了个面生的丫鬟,还把每一种情况都想到了。 就算这次最终能撇开了李嫣然的嫌疑,那她的名声也毁了啊。如果,要把众人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走,除非有什么更劲爆的事发生。 刘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个想法再次蠢蠢欲动起来,想到这个想法,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这是一次豪赌,输赢只占一半,就像之前她对墨兰所说的一样,赢了,自己只会面对更艰难的局面。输了,这次沈老夫人大寿一过,她就得立马想办法,拼死离开李府。 刘诺的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没有想到,自己盼了三年,终于盼来可以回京复仇了。却是如今这样的局面,蹦跶了那么久不仅没有给李润生带来丝毫挫伤,反而还要选择拼死离开。 刘诺还在犹豫之间,却见一个小丫鬟正被人绑着,推推搡搡的走到众人的跟前。 刘诺定眼看去,认出这个丫鬟便是之前给李嫣然端茶水的那个小丫鬟了。只是这真实情况就算现在说出来,这个小丫鬟也不会承认的。 那丫鬟站在众人中间,柔柔弱弱的缩着肩膀。 “说,你是谁,这帕子是不是你给表少爷的?”金姨太虎了脸,厉声吼道。 那丫鬟又缩了缩脖子,胆怯的看了一眼李嫣然的方位道:“奴婢,奴婢是春丫,是李府厨房里帮工的小丫鬟。这帕子,这帕子是,是奴婢给的表少爷。” 金姨太旁边的大丫鬟琉璃很有眼色的站了出来,说道:“不错,夫人,这丫鬟是厨房帮工的。” 金姨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私自给了表少爷,是有人指使的,还是你自己有什么私情,偷偷了给的?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就捆了直接卖给人贩子。”金姨太怒着眉目,语气依旧严厉。 那丫鬟被吓的一抖,直直跪了下来,对着金姨太磕头道:“求求夫人不要把我卖给人贩子,我说,这帕子是嫣然小姐给奴婢的,让奴婢交给表少爷的。” 李嫣然一口闷气直直憋在胸前,她抬了手,指着这个丫鬟厉声说道:“你休得胡说,我见都没见过你,你怎能这样污蔑我?” “嫣然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啊,你说你和表少爷互生感情,又不敢让听雪,听雨两位姐姐暗自传手帕,说是怕被人看着,影响不好,这才找的奴婢啊。”那丫鬟说完,又是挤了几滴眼泪。 哽哽噎噎的说道:“你忘了,你找到奴婢还是因为奴婢跟听雨姐姐是同乡了,你才放心把这事交给奴婢的。” 李嫣然听完,脸色又僵硬了。她侧头看了一眼一脸惊吓的听雨,抿嘴不语。 那听雨也被吓的腿脚哆嗦,她站了出来,指着那丫鬟说道:“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休得污蔑我家小姐。” 那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哭诉道:“听雨姐姐,你怎能不承认了,我们的家乡都在萧县梧桐村,你住上存,我住在西下存呐。” 听雨一脸惊呀,又生气的朝那丫鬟怒视着,似乎想要扑上去撕裂她的嘴。 刘诺这才知道了金姨太有恃无恐的原有,原来,这丫鬟还真能和李嫣然扯上关系,这样说来,李嫣然这次是有理也讲不清了? 刘诺闭了眼睛,努力压下心中慌乱,看来自己这次只能赌一把了。 “呵呵,金姨娘,您今个可真是给大家送了一出好戏呢。”刘诺捂了嘴巴,笑意盈盈,“嫣然姐姐那帕子的确是嫣菲拿的,可是为什么会到表哥手里,甚至还有丫鬟出来作证,嫣菲也是奇怪的紧呢。” 金姨太只当是刘诺,李嫣然没有了办法,胡乱纠缠着不想承认,她亦是笑着问道:“那嫣菲能否给姨娘解释解释你手上有那么些珍贵的东西,又怎会看的上嫣然的这帕子,又怎会偷拿去贪玩?” 刘诺又低了头,半侧过眼去看向瑞王,见他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抿了嘴巴观看着,心里一股邪火往外直冒。怎的,今日这个局面就是因为你当年放纵了李润生所导致的,竟然还能如此淡然的观看? 想到这,刘诺的胆子顿时肥了起来,她抬了头对着瑞王盈盈一笑,半娇嗔的说道:“怎的,事到如今,这事可捂不住了诶,我可要把这事说出来了喔。”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瑞王,见后者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眉头,没有说一句话,都吃惊的吸了一口凉气。 刘诺又眉目弯弯的笑了,解下自己的荷包,拿出一枚双蝉衔珠玉佩半举过头展示到众人的眼前。见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刘诺知道她们也认出来了这枚玉佩的原主。 刘诺又羞答答的说道:“其实我和瑞王爷是旧识了,早在一个月之前父亲接我回府的时候,我在途中却遇见了匪徒,就是被瑞王爷出手相救的。不仅如此,他还把他随身佩戴的玉佩曾与了我。” 刘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瑞王,却见他又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刘诺咬了咬牙齿,坚持的说了下去,“那时,我就对瑞王心意相许了,就想着送个什么样的礼物给他。我想着瑞王爷见多识广,那些珍贵稀罕的玩意儿,他早就见多了,又见嫣然姐姐帕子上的牡丹绣的委实精妙,这才偷偷拿了,想要照着绣上一副。” 金姨太脸上的微笑褪了下去,她实在不愿意相信,瑞王爷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又心知拿帕子绝对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她拿去的。 于是咬了牙道:“嫣菲这话,姨娘实在不懂,怎的你一个女孩家难道还不会女红么?还有,既然想学的话,又为何不让李嫣然亲自教导了,这样岂不是更好?” 刘诺面色更是羞红了,她跺了跺脚道:“嫣菲不过是在乡野长大,根本就没有人教嫣菲女红。再说,这本就是一件羞人的事,我怎好意思对嫣然姐姐讲,多不好意思啊。” 刘诺的这一番动作,一番话是小女儿姿态十足,没有什么漏洞,大家又纷纷把目光转向那个一直一边看戏的瑞王爷。 瑞王爷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诺,不言语。 对于刘诺的一番做法,其实他并不是很反感,反而相当赞赏她的才思敏捷,灵活多变。 在这场戏中,她本就势单力薄,却偏偏想尽办法的要救出自己的姐姐,甚至把自己的名誉都倒贴了进去。 只是这场豪赌,瑞王却并不怎么高兴的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被人无意间当作了利用对象。第二方面,瑞王又突然觉得,还好她拉的是自己,若是别人,若是太子,她岂不是性命都不保。 瑞王在这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东西,刘诺却并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瑞王是以为她为了救姐姐而把自己搭进去,定会捧腹大笑。 其实,她只不过是发现自己的复仇之路越来越艰难,想拉个强大的后盾罢了,再加上现在李润生对自己看管的越来越严,而那串佛珠的事又迟早会暴露出来,这才不得已为之。 而李嫣然的事,都还不一定了,充满了变数,就算这次栽了个跟头,只要她们两抵死不承认,闹个拼死表清白,怕是也没人相信金姨太的话了。更何况还有李嫣红这张王牌不是。 不过刘诺并不知道瑞王的想法,只是见瑞王抿了嘴巴不言语,眼神透露出丝丝寒意,刘诺心里越发没有底了。 刘诺又往前走了两步,可怜巴巴的拉了瑞王一小点衣摆装了可怜道:“王爷这是怪罪嫣菲了。只是嫣菲想让王爷明白,自从王爷救了嫣菲的命,嫣菲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刘诺心里隐隐猜到,但凡是高位都不会高兴就这样被人设计进去,她此刻只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从此以后都归顺他。 见他仍是不言语,又咬牙道:“王爷的侍卫什么,嫣菲不敢强求会听我定点话,但是嫣菲的丫鬟,甚至是朋友,都会听命与王爷的话。” 刘诺把“朋友”二字给特意咬重了一些,她知晓瑞王能听的懂这话。 话说,那些皇室子孙们,娶妻妾都会娶那些有势力的,而刘诺却悲催的发现,她曾经相救,并且留为退路的卓玛,华丽丽的升级为了自己的娘家亲人。 瑞王抿着的嘴巴,突然咧开笑了,他柔和的拉过刘诺的手,一脸温柔的说道:“嫣菲是在担心什么,本王与你的事早晚会公之于众的,又怎会怪你。只是本王先前觉得,你还太小,还不宜谈婚论嫁,这才没去提亲。” 刘诺的小手被瑞王的大手给包裹着,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干燥,被他握着,没有一点的汗腻感。刘诺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来。 瑞王又侧过头对着金姨太说道:“既然今个瞒不住了,这倒也好,本王就先下聘礼,决意娶嫣菲为本王侧妃。具体日子,等本王下聘礼之日再商议,这些日子可别让本王的爱妃受委屈了啊。” ------------ 四十三,蝴蝶效应 更新时间:2013-11-06 金姨太被这一系列变故给彻底惊呆了,感觉到瑞王爷正逼视着自己,只是慌乱的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此甚好,是我家嫣菲的福气。” 瑞王爷一番恩威并施之后,又对着刘诺温柔的说道:“对这些安排,你可还满意?这些日子你可不要再调皮了。” 刘诺生生的抖了两抖,不知道为何瑞王怎会突然如此配合,她努力扯了扯嘴角,一脸甜蜜的语气,“嫣菲哪有调皮啊,王爷总爱逗嫣菲。” 待刘诺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又觉得自己的亲事就这样被瑞王的一句话给顶夺了,实在有些不甘心。 她学了以前小镇上出来买果子的青楼女子,扭了两下屁股,一双小手在瑞王胸前隐晦的捏了两下道:“讨厌。” 刘诺很清楚的看见,在她做完这些动作之后,瑞王的身子也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瑞王一把捏住她捣蛋的小手,一面又笑着说道:“好了,本王和嫣菲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他这句话说完之后,瞬间又恢复了那个抹了碳的脸色对着说道:“至于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个情况,还希望李夫人要好好的处理才是。” 金姨太面如死灰,她突然无比后悔找了这么个蠢货来,又后悔没有听儿子的话,结果不仅把这事给办砸了,还引火上身了。 瑞王见金姨太脸色奇差,不好把沈老夫人的宴会弄的不愉快,又太抬高了些许声音,笑着对众人说道:“哈哈......今个不仅是沈老夫人的大寿,也还是本王和嫣菲情定之日,可谓是双喜啊。” 沈老夫人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对今个这场闹剧,瞬间平复了心情,遗忘在了脑后,知道瑞王爷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赶忙接过话茬道:“呵呵,真是大喜,大喜啊,没想到我这个老妇人的宴会能有如此福气。各家的姑娘们,可也要好好的表演好节目才好啊。” 众人又都很有眼色的接着忙活着才艺展示,金姨太和她侄子的事就仿佛只是一场闹剧,被风这么一吹就了无痕迹了。 只是有李嫣然,付雪怡和陈慧儿的一番精彩表演在前,刘诺和瑞王的劲爆消息在后,接下来的表演就平淡了许多,各家的千金们就算铆足了劲也不过是反应平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热闹。 李嫣然自刚才到现在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低着头看着地上有些怔怔发呆。刘诺依旧站在瑞王的旁边,只道她还在因为金姨太这次的算计而伤神。 她们俩目前却只是貌似神和罢了,刘诺亦是根本没有立场去安慰李嫣然,唯有希望她自己能够看开一些。 只是刘诺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一次疏忽,却把她和自己最亲的表姐彻底给推上了对立的局面,反而越走越远。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她不停的回想,要是当年她能腆着脸上去好好的安慰她一番,告诉她,她嫁给瑞王亦是情不得已的,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她们俩会不会就不用这么分隔这么多年。 谁也没有看见,李嫣然拢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攒在了一起,透明的指甲毫不吝啬的嵌进了嫩白的肌肤中,掐出了丝丝血迹。 李嫣然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愚蠢,就在刚刚,她还以为,以为刘诺是真心的想要帮助她。她久久封藏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已经冰雪消融了。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被所有的人遗弃了,而真相永远都是那么的残酷,她果真还是想借助自己往上爬而已,还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毫不怜惜的踩着自己往上爬。 尽管夏日韵味正浓,太阳正猛烈,李嫣然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掉入深渊,那里寒冷而黑暗,不见天日。 而在场的人此时都有那么一些心不在焉,却依旧坚持着观看下去。 唯有太子,在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金姨太后,脸色亦是不善,悄悄的走了出去。 瑞王低头看了一眼满脸趣味的刘诺,嘴角扯了扯,也安稳的陪着她观看节目,只是悄悄的把一只手伸到身后,对着后面的林翼做了一个动作。林翼没出任何声响,也悄然的离开人群。 太子出了后院,跟还在前堂招呼客人的沈大人,打了招呼借故离开。 原本这次去后院的除了女眷们,就是小一辈的公子们,而太子亦是和她们属于同辈,瑞王虽长一辈,但是他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儿子,如今不过二十七八,比太子不过只大得了五六岁而已,于是也一起跟了过去。 而那些官员们,都是沈大人在前堂招待他们喝茶,谈论一些公事,国家之事。 李润生正是在此列,此刻的他还并不知晓后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见到太子脸色不善的走了出来,又借故离开了。心里开始“突突”跳个不停。 李润生可没有太子那样大的权利,只能忍下心中的疑惑,他悄悄的招了跟着自己的一个机灵的小斯,打了眼色让他去后院探查一些到底发生了何时。 一时之间,因为金姨太的一个小小的计谋,一连串的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一个细小的动作,最终导致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挡也挡不住。 那小斯的办事效率奇怪,不过片刻,后院发生的事情就一字不露的传到了李润生的耳朵里,惊的李润生浑身冰冷。 李润生一直都知道金姨太的小九九,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竟然挑到这样个场合来实施计划。这个蠢妇,李润生攥紧了拳头暗自骂道。 明明自己已经说的够隐晦了,李嫣然,李嫣菲的亲事任由她做主,只要不要太离谱就可以了。可是她倒好,竟是个没长脑子的,这样一闹,朝中上下不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说的好听点的是后院女子的一点龌龊心思,说大了,就是连家事都管理不好,怎样为官员。 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的局面正是紧张的时候,前有不死心的皇子们百般挑刺,后有瑞王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连往日嚣张跋扈的太子都收敛了性子不敢妄动。 这件事一过,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双眼睛盯在太子身上。不,还不止,李润生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一点,那瑞王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瑞王能在皇上,太子两面围剿下,安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可见他的心思有多么深沉。 他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而他现在竟然答应娶嫣菲,那他又有什么目的? 李润生一直魂不守舍,不停的思考着这件事的原因,可能引发的后果,结果越来越心惊胆寒的。 先不论他有别的什么目的,恐怕现在太子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了吧,如今,得先去太子府看看太子那边是什么个状况,好解了自己的嫌疑,至于那个蠢妇,回去再收拾她。 沈老夫人的大寿,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一行人看完了才艺展示。又陪着老夫人看了半天嗯嗯啊啊的戏曲,吃了宴席,这才纷纷告别离开了沈府坐回自己的马车。 待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沈府,沈书棋这才拖着满脸的疲惫蹭到沈老夫人的跟前,讨好的给她揉捏肩膀。 沈老夫人朝大门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家孙女的手背,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说道:“唉,你这个孩子,有什么要问的跟我回我院子吧。” 沈书棋一脸笑意,调皮的说道:“还是祖母了解我。”她一手扶住自家祖母,一边说道:“今个的事我倒现在还没理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沈老夫人今日操劳了一天,也确实是累了,半靠在沈书棋的肩膀上说:“我虽然只是个内宅妇人,但是也经历了一个朝代的变迁,不管是大事,还是内宅之事也还算看的清楚。今个之事,恐怕其中还是有不少的弯弯道道。” “先说那李嫣然,是个清高的主,她是断断不会看得上那李夫人娘家的侄子的,那帕子,那丫鬟必定是她们安排的。” 沈书棋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哼,还李夫人,不过是外人顾及场合这样随口叫唤的罢了,一个姨太还妄想沾染嫡女的婚事,真真是掂不清身份。” 沈老夫人看了看沈书棋一脸鄙视的神色,心下有些微凉,她怎么忘了自家孙女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主,这些小伎俩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不过是害怕自己将来的婚事也被如今的沈夫人给胡乱插了手,这才拐着弯提醒自己。 想到自己一直这么些疼爱她,她却还拐着点心思,沈老夫人的心有些不太舒服,“你放心,你的婚事必定是由我亲自挑选的,是不会交与她的。” 沈书棋察觉到了沈老夫人的语气冷了下来,知道她是经历过两个朝代的,亦是一手挑起整个沈府的,自己在她身上这样用心思,触犯了她的麟角。 沈书棋忙又伏低做小的说道:“祖母,书棋错了,不该瞎担心的,你不要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沈老夫人又道:“不过,书棋倒是真的没看出来,那李家三小姐和瑞王爷真的两情相悦吗?” ------------ 四十四,蝴蝶效应一 更新时间:2013-11-07 沈老夫人见沈书棋如此的小心翼翼,心里晦涩难言,毕竟只是个闺中女子,又遇上了姨娘刁难嫡女的事,担心也是正常的罢,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她慈爱的摸了摸沈书棋的脸,“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室家族里哪有什么真爱,李家三小姐想攀上瑞王是人之常情,至于瑞王愿意接纳她,则必定是她有可利用之处。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祖母。”沈书棋被沈老太太萧瑟的神色弄的有些心神不安。 “书棋,如今京城风雨飘摇,瑞王和太子都觊觎着那至高位置。太子没有抓到瑞王任何把柄,没有理由斩杀瑞王。瑞王亦是出师无名,不能争夺皇位。但是这个僵局早晚会被打破的,到时谁胜谁败还很难预言。祖母希望,你能嫁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远离朝中动乱......” “祖母。”沈书棋打断沈老夫人的话,睁大眼睛道:“怎么会呢,这皇上肯定会把皇位传给太子的啊,瑞王怎能争夺的了?” “书棋,祖母是不会看错的,那瑞王眼中的野心蠢蠢欲动,他性子又沉稳,凡事都能冷静处理。而反观太子,他不过因为瑞王要娶李家三姑娘就甩了袖子离开。就算太子是正经继承人,可是没到最后谁又知道结果?”沈老夫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可是,可是,不管如何争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总不能祸及我们吧。” “之前是这样的,可是这次大寿这样一闹,就不一定了。太子是个小心眼,他必定会以后院管理不当逼你爹选择一边站队了。选对了,就是荣华富贵,选错了,怕是满门抄斩了。”毕竟是幕西之年,沈老夫人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萧条。 沈书棋被沈老夫人的分析吓了一跳,她的心也“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语气有些梗塞道:“那爹爹会选择哪一方呢,祖母。” “若选瑞王,太子肯定当时就会大发雷霆,想尽办法打压沈家。而瑞王现在不能出丝毫差错,唯恐被灌上叛变的罪名,亦是不敢阻拦。若是选了太子,就怕将来是瑞王夺政,他就算再沉稳,对于前朝太子余孽也不会仁慈。”老太太一头头的分析。 “那,那怎么办?”沈书棋一脸慌乱。 “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逃过一劫,只要你爹能自请其罪,甘愿一家被贬到苦寒之地,再向瑞王表明心意。一旦出了京城,让瑞王的人接应。瑞王将来就算接了皇位,也缺乏得心应手的大臣。所以他不会置之不理。”沈老夫人眼睛一亮说道。 “可是,祖母,你怎会知道,是瑞王坐上皇位,也有可能会是太子啊。”沈书棋不敢大声反驳,只低了声音小心的喃喃道。 沈老夫人见沈书棋缩头缩脑的样子,也不能责骂她,恐怕,不只是她这样想,就是他爹也会这样想吧。不,这次是关系到全家存亡的关键时刻,一定要让他听自己的。 “书棋,祖母这辈子走过的桥比走过的路还要多,不会看错的,就这样吧,过些时日,我就给你找户殷实的家,也总比你将来跟着我们受一圈的苦好。”沈老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道:“去给你爹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快一些。” 沈书棋跺了跺脚,有些不愿,又不敢反驳祖母的话,只能吩咐丫鬟们好好的扶了老太太,自己带了自己丫鬟往爹爹院子赶去。 刚刚说话的那一会功夫,沈书棋已经扶着沈老太太到了园子门口,等沈大人急匆匆的赶来时,沈老夫人已经坐在榻上上闭眼休息了。 两个小丫鬟坐在脚榻上给沈老夫人轻轻捶着腿。 “母亲,你找儿子来有什么事情。”沈大人坐在另一边的榻上,放低声音问道。 沈老夫人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悉心照料着。因此,沈大人对自家母亲非常尊敬。 沈老夫人听见声响睁了眼睛,看着自家儿子道:“你对今个后院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沈大人低了头,他知道母亲说话一向是有深度的,但是又不明白瑞王跟李家三小姐结婚又干自己何事,于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儿子愚钝,请母亲明示。” 沈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是自家儿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所幸他还听自己的话。“唉,罢了,罢了,那我再问你,你就没想过站在哪一边?” 虽然沈老夫人的话不明不白,但是沈大人毕竟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下就明了了,“还未想过,只是先前不是母亲你说,先不忙站队的么?” 沈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道:“是啊,我原先想,你的性子中规中矩,不适合拍了马屁走捷径。两边都不站队,日后不管谁登基,都不会拿你怎么样,虽不如那些一早归顺他们的人升职快,但好歹不求立功,只求无过,能安稳过下去。” “只是如今,怕是事情不由人了,那李家三小姐是李大人的女儿,那李大人是一直跟着太子的。太子如今吃了这么个闷亏,岂会善罢甘休,必会想尽办法借着这个由头,让你归顺与他。” 沈大人越挺越眉头紧锁,他皱了眉头问道:“那母亲可是有什么主意?” “我这倒是有个主意,你这次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知道么?”沈老夫人敛了神色,严肃的吩咐道。 她见李大人点头示意,把刚刚在院子里跟沈书棋说的方法又吩咐了一遍。 李大人也不敢大意,一字不露的牢牢记住,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 沈老夫人对自家儿子如此听话,很是高兴,总算缓解了心中的担忧,挥了挥手让他回房去了。 可是沈老夫人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家儿子没有问这样做的原因,而导致了最终的沈家败落,还搭上了聪明剔透,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孙女沈书棋。 李大人出了沈老夫人的院子,直接奔回了自己院子,却见千娇百媚的沈夫人刚刚沐浴完毕,只穿了素白纱衣裙。 这裙子是她每晚休息的时候才会穿的,纱衣很薄,在摇曳的烛光中更衬的她肌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 这如今的沈夫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门户子女,家境只算殷实罢了,当初沈大人正去了墨宝斋为沈书棋选购围棋,碰上了她带着自家丫鬟购买书画。却不想她出门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正巧扑在了沈大人的怀中,这样一来二去,俩人就互生情愫。 虽说沈老夫人起先对这么亲事不太满意,后来看在她为自己添了一双孙儿,孙女的份上也倒没有为难她。 这沈夫人也是个聪明剔透的主,虽然如今她的地位已经稳固下来了,但是仍是卯足的力气,在床上把沈大人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沈夫人见沈大人进了屋,连忙把他拉到榻上坐好,又端了一碗人参鸽子汤来给他。 沈大人盯着她看着,见她每走一步,白色轻纱就在她半隐半现的肌肤上轻轻蹭过。心里仿佛也被一双柔软的手轻柔的撮捏着,酥痒难耐。 他三两下的大口喝完参汤,又递给了沈夫人放在桌上,一把抱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手就急不可耐的覆盖在她的双峰上,轻柔缓捏着。 沈夫人的脸上透出一股潮红来,在他的腿上不耐烦的扭捏了两下。见沈大人兴致高昂,沈夫人的小手在他的胸膛捶捏了两下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道:“今个老太太找你有什么事呢。” 沈大人见自己的好事被阻止了,又讨好的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嘱咐我,若太子来逼问我站在哪一边,就自请罪,去贫寒地区呆几年罢了。” 沈夫人听的一惊,原本笑盈盈的脸色一下降了下来,若是真的去了苦寒地带,自己的一双儿女怎么办,不也要跟着一起受苦么? 自己原先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通过沈府的丫鬟口中探出沈大人惧内,性子中规中矩,沈夫人又过逝了。这才又是巧遇,又是摔跤,嫁了进来。 他要是去了苦寒之地,自己不是白白忙活了么? 沈夫人不敢质问,只能轻声轻语的问道:“这是为何呢?这太子是正经的皇位继承人,他早晚会登上皇位的,为何还要避开呢。” 沈大人四处打量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皇室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只是老太太说了,这将来登上皇位的十有八九是瑞王,这才给我们谋了退路,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沈夫人见沈大人这样畏首畏尾的神态,心中有些闷气,这沈老夫人虽说经历了两个朝代,但是毕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说的能有谱么? 她有些不愿的说道:“老爷,不是妾身胡乱编排老太太什么话,只是你看,这自古夺得皇位的不都是皇上的儿子么?就算有什么内战,从来都是皇子们互相残杀,哪听过有王爷夺得皇位的。” “再说了,你现在若是得罪了太子,怕是没出京城一家老小都见阎王去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老太太叫你支持瑞王,她可说出了原有的,可说出了为什么瑞王会登上皇位的?” 沈大人被沈夫人这么接二连三一问,也疑惑了,按道理说,沈夫人说的确是事情,那瑞王爷再有能力,终究是王爷,哪能争的过太子? 想到这,沈大人的语气亦有些讪讪的,“老太太并未说原因。” ------------ 四十五,蝴蝶效应二 更新时间:2013-11-08 “那不就得了,要妾身说啊,还是归顺太子妥当一些,老太太的法子实在是有些不靠谱啊。”沈夫人又恢复了笑容,劝解道。 沈大人疑惑的皱了眉头,他思前想后一番,开始有些犹豫了。 沈夫人见他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又扭了妞屁股,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的胸膛上揉捏了一番,勾的沈大人刚刚熄下去的邪火又蹭蹭的冒了出来。 两人相拥着滚到了床上,闹的梨木床“咯吱咯吱”的轻微摇晃起来。 而太子府那边,此时的气氛异常严肃。 李润生自离开沈府,立马坐了马车赶到了太子府,他步履生风,没有敢停下来休息分毫。 李润生刚进了太子府大门,就有小斯过来通告道:“李大人,太子正在书房等你。” 李润生步子稍微停顿了片刻,对着小斯点头笑了笑以示回应。又提了脚步往书房走去。 心里却越发的慌乱起来,心道,看来太子这次可是真的动气了,要不不会守在书房等着自己,还特意派了小斯来告知。 那紫罗也真是个有本事的女子,这才三年,就把原本喜怒无常的太子教的如此懂得人心,竟如此了解自己,知晓自己会第一时间来太子府。 转过那人工湖泊,过了九曲回廊,这才到了太子的书房。 依旧是朱红木雕大门,但是细细看去,才能发现不同之处。木门上的木雕没有半丝花草的影子,刻画的均是猛兽和苍松。 有那猛虎扑食瞬间,气势待发,有那鹰翱翔百空之景,大气磅礴,亦有苍松长与奇山峻岭之巅,傲视苍苍...... 细细看来,竟然没有一副画是相同的,而细微之处,连那老虎的毛发,鹰的眼神,苍松的针叶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李润生停在书房门口,伸手抱拳,稍微弯了一点身子恭敬的喊道:“下官李润生,求见太子。” 许久,太子慵懒的声音这才传了出来:“是李大人啊,进来吧。” 门口的小斯推开了木门,李润生撩起了衣袍,这才提步走了进去。李润生隐晦的看了一眼太子,却见案上铺着一张完成了一大半的两虎厮杀图,他正提了笔,专心致志的画着。 紫罗穿了一身紫色的纱衣,安静的立在一边,为太子研磨。 那画中的两只老虎互相撕咬着,却平分秋色,看不出谁输谁赢。 一山不容二虎,饶是李润生这么远远的看了一眼,也能感觉到这画中透露出的凛冽的杀气。 等了良久,太子这才放下了笔,抬了头盯着李润生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李大人找本太子有何事?” 要说这太子和瑞王俩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连这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是一个样。或许,但凡是皇室宗亲,都有这么一个与生俱来的表情。 “下官的确是有事想与太子商议。”李润生混迹官场这么久,对于察言观色,颇为精通,见太子铁了心装糊涂,只能自己老老实实的说道:“都是下官管教不当,导致下官的贱妾做了一件蠢事。” “她本想使了法子让下官的嫡女与她娘家的侄子结门亲事,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让瑞王娶了下官的三女儿。”李润生知晓太子早已经猜到所有的实情,只拣了关键几句简单的说明。 太子抿了嘴巴不言语,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这个老狐狸,本次说的话都滴水不漏,演戏的功夫可真是一流,难怪连当年那么出色,又名的才女都被他骗了。 要说换作任何人,为太子做了这么些年的事,都难免会有些拎不清楚,忘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要这,要那的。 但是李润生是个例外,他从未表现过有任何不耐烦的,也没有借此邀功,见了自己仍然是毕恭毕敬的。 不得不说,他的这些做法,很让自己喜欢。 太子想到这,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那事情已定,李大人又有如何看法。” 李润生见太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忙表明心意道:“下官的三女儿自小没有养在李府,接回来不过数月,下官与她并不亲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下官就全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太子很满意李润生的话,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他不会和瑞王有分毫的来往,永远归顺太子。 “呵呵,李大人这样做岂不是太绝情了,这儿女好歹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紫罗见太子没有说话,就插了进来开口说道:“李大人无事的时候亦是要关心关心她才好啊,总要了解她在瑞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瑞王对她贴不贴心才是。” 李润生微微垂下眼睑,不断思考着,听紫罗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自己探查瑞王那边的动静了。 可是,自己要是这样贸然答应的话,恐怕太子会以为自己早就有了这样的一份心思,心里有所介意。 于是装了糊涂道:“下官愚昧,还请紫罗姑娘明示。” 紫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润生,又见太子也正看着自己,于是掩嘴一笑,“不过是想着,李府三小姐自幼生长在乡村田野,若说相貌只算清秀,若说才艺,更比不过京城随意一家的闺秀们。就有些好奇,这样的女子怎能入得了瑞王的眼界。” “这瑞王爷的正妃可是左丞相的次女,两个妾侍亦分别是户部尚书家的和左都御史家的。而李家三小姐一跃就成了侧王妃,可见,总有一些特别之处才是。”紫罗懒懒散散的说着。 太子也疑惑的皱了眉头,说实话,这件事中处处透露出古怪,他也一直想不明白,这样想来,他又紧盯着李润生看去。 紫罗见李润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猜想他恐怕也蒙在鼓里的,又道:“这件事定有隐情,李大人也没有想到她会有瑞王的玉佩吧。否则的话,你家那夫人又怎会愚笨到当着瑞王的面,给李嫣然下绊子。” 见李润生露出惭愧的样子,紫罗又接着道:“不过好歹,这条线索浮在了明面上不是,总比躲在暗处好一些。瑞王的那边,李大人还是注意下消息,就算她传出的消息是错的,可是无风不起浪,拿过来我们分析分析,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下一步的做法。” 随着紫罗说完,太子的脸色终于明朗起来了,他一把拥过紫罗说道:“紫罗真是一人顶十人啊,听你这样一分析,本太子怎么觉得这样一搅和,反倒对我们有利。” 紫罗侧过脸来看着太子,一只手捶了捶他的胸膛道:“太子先不忙着高兴,还有件事,要是办成了,这才是这次最大的收货呢。” 太子眼中掠过一丝喜色,急忙的说道:“紫罗,快些说,要是再吊本太子的口味,看本太子晚上怎么惩罚你这个小妖精。” 太子紧了紧拥住紫罗的手臂,暧昧的说道。 紫罗见太子当着李润生的面这样赤裸裸的调戏自己,只装了害羞的神色半低了脑袋。 又风情万种的瞟了一眼太子道:“就是沈大人的事,太子明日只管派人去请了沈大人来府,斥责他后院管理不严,竟然让人家好好的大家闺秀平白遭了陷害。怎么严重怎么说,这次定能逼的他站在太子这方。” 太子心思一转,立马明白了紫罗的话,抑制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 紫罗又道:“沈大人这人,一直中规中矩的,在官位上爬不上去了,太子可以直接纳了沈大人之女沈书棋为妾室。一旦太子将来登上皇位,她可就是妃子了,这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他必定不会拒绝。” 李润生把紫罗说的在心里过了一遍,也不由的赞叹道:“确实是个好主意啊。” 太子脸上亦是高兴的神色,只是心里抵不住的有些怒意,手轻微有一些僵硬。 要说这主意确实不错,可是换做任何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如此轻描淡写的让自己纳妾都会有些怀疑,怀疑她到底爱不爱自己。 特别是皇室男子,都天生带着一些自恋,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喜欢自己,而自己谁也不爱。 紫罗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太子的异常,立马紧跟着说道:“太子,虽说让你纳沈大人之女为妾,是紫罗提出来的。但是紫罗一点也不想,也不愿意你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只是,紫罗爱你,爱你的一切,它包含你的雄才伟略,紫罗只是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说到这,紫罗低下了头,语气哽咽道:“哪怕,让紫罗怎样委屈都行。” 自古女人容貌天赐之,以此为本,可衍生万计。 有这么个佳人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太子岂能不解风情,况且,如此聪明的女子,天下,也只有本太子才配得上不是么? 金姨太的一次计谋,如蝴蝶效应一般,那些之前隐藏的所有小小细节,被这次的羽翼波及,都慢慢扩散,变大了。 当事情一串串连一串的时候,那些事情又将仿若多米诺骨牌一个连一个倒塌,直到局势稳定方能化解。 ------------ 四十六,蝴蝶效应三 更新时间:2013-11-09 时隔一日,太子派了人去沈府态度恭敬,语气强硬的请了沈大人到太子府探讨国事。 具体怎样谈论的无人知晓,只知道沈大人回到沈府的时候,满面红光,一脸的春风得意。 待沈老夫人让丫鬟叫了沈大人到自己院中跟他问完话后,怒气攻心,险些瘫倒在床上。 她抬了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儿子,半响却未说的出一句话。 她张大了嘴,原本打算大骂一声“糊涂”。这话到了嗓子边却怎么也溢不出来,沈老夫人的嘴无声的闭合住。 她看了一眼不知悔改,虽有些担忧却仍然一脸喜色的沈大人。又看了一眼扑在自己腿上正满眼含泪关怀的看着自己的沈书棋。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道:“书棋,告诉奶奶,你像不像嫁给太子为妾,不想的话,奶奶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让你离开的。” 沈老夫人这时却没有自称“祖母”,此时的她不过只是寻常人家的老人而已。 沈书棋眼眸闪了一下,她半遮半掩的说道:“祖母,你要保重身体,书棋还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沈老夫人由衷的生出一股“儿大不由娘”的萧条之感。见沈书棋眼神虽然闪闪躲躲的,却压抑不住将要嫁给太子的期盼与喜悦。 沈老夫人到口的责骂悄无声息的消灭殆尽了,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再多说有何意思。 沈老夫人无力的挥了手让沈大人和沈书棋都离开。 沈书棋也突然不太想继续呆在这,她站了起来,向沈来太太告别道:“祖母,你不要伤心了,这是孙女自己选择的,孙女不会后悔的,你还是保重身体罢。” 说完,沈书棋和沈大人离开了沈老夫人的院子,脑中又想到那个玉树临风,独一无二的男人,沈书棋满心的喜悦。 沈老夫人无力的靠在背靠之上,闭了眼睛思虑了半响,又重新睁开了眼眸,她还不能倒下,沈家还需要自己支撑下去。 想到这,沈老夫人又让丫鬟去找了沈书棋嫡亲的哥哥,沈家大少爷。祖孙俩商讨了一上午,最终沈家大少爷也是一脸喜色,心满意足的出了府。不久,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又多了几家规模宏大的商铺。 这却是后话了。 只知道,沈家大少爷从沈老夫人房里出去之后,沈老夫人瞬间老了四五岁,她自诩她这一辈子看人准确,却没有想到,还是高看了自己孙女,低看了自家孙子。 将来,若是沈氏一族想要侥幸拣回一命,都还要靠她这个孙子啊。 沈家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里,偌大的行园有些萧条,来来往往的仆人,丫鬟并不是很多。若是从天空俯视着往下看,只看得到满园的郁郁葱葱和金色的琉璃瓦砖。 偶尔有人影走过,也是神色匆匆,忙忙碌碌的样子。 在瑞王府东侧的一个小院中,瑞王正挺直了腰杆站在一颗白杨树下方,他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隐隐有些怒气。 “......王爷,就是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林翼把从沈府探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讲完,低声问道。 瑞王抿了嘴巴,半响勾了勾嘴角道:“本王原打算借力这件事,一来试试为太子出谋划策的那人的本事。二来,也是逼一逼沈家,让他早点站队。本王还以为沈家有那个沈老夫人在,是不会看走了眼,没想到还是让本王失望了啊。” 林翼没有吭声,依旧安静的站在那,等待瑞王的命令,透明的仿佛像空气一 般。 “那太子的幕后之人,倒是还有些才智,竟能这么快就乱中抽丝,逼的沈家站在了太子一方。还用沈家小姐的婚事压的他沈家无法反悔。不过,这倒是有点像女子的做派。” 林翼眼中闪过一丝佩服道:“王爷猜测的不错,下属派人去探查过,并没有见太子府中有什么幕僚出现。反倒他府中有一名叫做紫罗的姑娘,地位非常特殊,太子亦很宠幸她。” “喔?”瑞王眼里出现了一丝感好奇道:“这样说来,给太子出谋划策,甚至与三年前的事情都是一个女子所为了。” 瑞王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若是这样倒正好歪打正着了。 三年之前,自己的根基还不稳定,正好借了刘大将军的死急匆匆的离开了京城,并没有去探查给太子出计谋的是何人。 如今才查出来,那人竟然是个女子。要是这些消息让刘诺知道了,恐怕她会很乐意去对付她吧。 瑞王想起了刘诺那张经常对着自己讨好的笑的脸,嘴角的趣味越来越浓。 要说原先娶她为侧妃,只是为了挑拨李润生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又能利用她的事逼沈家站队。现在,却有了更好玩的事情了。 虽说他瑞王想要夺得天下,不需要靠女子帮忙。但是对于后院的许多事情,和那女子的心思,怕是只有女子才能了解。有人能帮你全数解决,还是会轻松不少。 如此说来,这个侧妃,倒是娶的不太冤枉了。 “那沈大人还想当皇亲国戚,简直是异想天开,难道他以为,那太子必定会夺得皇位么?简直是好笑,这皇位自古是有能力的人得之。”瑞王又想到了这件失算的事,嗤笑道。 他睥睨着眼,傲气冲天。 沈大人的确是忘了,忘了那瑞王身上流淌的也是皇室血液,他们皇室血统里,对王位有着天生的占有欲。他们自小就被灌输着,弱肉强食的理念,在他们的思想里是没有退缩的。 “林翼。”瑞王收敛了他所有的表情道:“去让人把王妃还有两位姨太接回京城,本王要好好的迎娶那位未过门的侧王妃。” 见林翼有些疑惑,瑞王解释道:“倘若那刘诺连本王府中的几个女人都应付不了,又怎么配帮本王对付那太子的人,本王府中从来不留无用的人。” 瑞王想起了前几次的相帮,自顾自的解释道:“那前几次,就当是偿还她父母对本王的恩情罢。接下来的事,就看她自己的本领了。” 林翼点头表示明白。 瑞王又说道:“把刘涛给找回来,那会所的消息先不忙着查探,这么些时日也没有见到她们有什么动静,只要不倒戈太子那方就先不管。让他和那侧王妃好好的熟悉一下,将来也好帮她做事。” 眼眸一闪,瑞王嘴角又勾起了一丝笑意:“还有,送往李府的聘礼也可以去准备了,她在沈老夫人的宴会上可没有对李嫣红少动手脚。若是不出意外,李嫣红过些时日就该出嫁了。” 林翼见瑞王所有的事情安排完了,身形一闪,消失在院中。 瑞王把双手置于背后,半抬了头看着天空。 这京城的天和他们那边关是一样的蔚蓝啊,只是在那边关是行军打仗,过的是饥寒交迫,茹毛饮血的日子。而太子在这京城里,过的奢侈糜烂的生活。 这京城的风气也该换一换了。 刘诺怎么也没有想到,金姨太这次这么一捣乱,竟然牵连了前朝,让京城本来安静的氛围又再次悄无声息的紧张了起来。 相对与外面的紧张气氛,李府里面也比以往凌乱了一些。 李润生从太子府回来之后,心里仍然有些愠怒。虽说太子这次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但是想到金姨太这次背着他所做的事,李润生就有些气闷。 又想到向来懂事听话的李海涛也搀和了进去,李润生怎么也压不下去这把怒火。 这次要是不好好的教导她,下次指不定她又做了什么蠢事害了自己。李润生这样想来,就冲着身边的丫鬟大声喊道:“去把夫人找来。” 小丫鬟缩了缩脑袋,赶紧匆匆忙忙的朝金姨太院中奔去。不到一刻钟,金姨太带着琉璃小跑的过来了,看着地上一地的茶水杯子,金姨太想到李润生爆裂的脾气,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跪到了地上。 李润生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更觉生气,一脚踢到她身上。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金姨太被踢的七荤八素的,只能咬紧牙说道:“老爷,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啊,只知道是妾娘家那侄子拿了嫣然手帕,说是她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妾也是被蒙在鼓里啊。”金姨太说完,悲悲戚戚的哭着起来。 不得不说,金姨太是白跟了李润生这么些年,一点也没学会李润生处理事情的态度,只一味的推脱着。 李润生见她死不承认,心里越发生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你娘家的侄子那副样子,嫣然会看上他,你骗谁呢?” 金姨太也知这理由说不过去,却不敢招认,只是哭着。 好歹是跟了自己这么些年的,见打也打了,也心知金姨太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李润生又软和道:“唉,你我夫妻也是十几年了,你怎能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你可知道你这次这样一闹,让我在百官文武面前怎么抬的起头。” 金姨太在李润生这么软硬兼施下彻底慌了神,哽咽道:“老爷,妾身错了,妾身实在不知道瑞王会突然出来搅局啊。” 李润生见金姨太承认了,眼中有些寒意,但是脸上却依旧笑容不减,他扶了金姨太起身说道:“无事,好在这事太子已经解决了,既然李嫣菲以后就是侧王妃了,你要多关心她才是。” 金姨太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但是又不敢反驳,只能咬了牙答应。 而此时的刘诺正舒适的泡在木桶里,墨兰在后面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李嫣红回到院子时神情恍惚,脸色仍带着红润,一回来就直奔净身房了。” ------------ 四十七,杂乱 更新时间:2013-11-10 刘诺满意的叹了口气:“恩,现下虽然平静,但是李嫣红一旦知道真相,就算没有证据恐怕我们也不会好过,在去瑞王府之前的这些日子你们都要小心点。” 刘诺又想了想道:“怕就怕金姨太鱼死网破,到时候墨兰你要提醒听雪,听雨照料好李嫣然。”她揉了揉额头继续道:“就是看不清瑞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瑞王发似笑非笑的表情,刘诺心里就一阵心悸。她可一点也不认为瑞王会那么好心的,轻易的帮助了自己。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 墨兰瘪了瘪嘴道:“要奴婢说啊,李嫣然可比小姐你有主意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照顾。” 她嗤笑一声,又有些紧张道:“倒是小姐你才要自求多福,好好想一想怎么对付那个冷面王爷。就是奴婢这个识人不清的,也能看的出来,他不是个好相处的。” 刘诺神色怔怔的,半响叹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和他的利益不冲突不是,这样也能好好的相处了。 刘诺索性不去想这些,嘴角一勾,嘻嘻笑道:“墨兰哪有识人不清?我看你都分析的挺准的嘛。” 她好笑的看了一眼墨兰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那表姐可的确是有心思的。她的事情,怕她早就考虑过了的,我就是帮也帮不到哪去啊。” 墨言见气氛如此融洽,也难得的勾了勾嘴角。忙拿件淡红亵衣上前伺候穿上。 刘诺穿了衣服,朝着屋内走了过去,许是感觉离目的进了一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第二日一早,翡翠提了裙摆,急急忙忙跑回李嫣红的院子。 推开了朱红木门,却见李嫣红正坐在桌旁神色呆滞,脸上半羞半焦急。 自昨日回来,李嫣红心中就忐忑不安。既担心陆三公子不来提亲,又怀念着那份柔情,整夜难眠。 今日一早,便且了翡翠去院子打探消息。这刻见了翡翠进来,李嫣红急忙站了起来,脱口而问:“怎么样?陆家三公子有没有来?” 因为跑的有些快,翡翠感到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站立着喘了两口粗气,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来了,他现在正在夫人人院子呢!” 李嫣红听了面色一喜,提了一夜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觉的满心欢喜,按捺不住。 她坐下去,又站了起来,嘴里不停自语道:“对呢,父亲这几天繁忙,是母亲接见呢!不行,我得去看看。”李嫣红自顾的向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突然折了回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又皱了起来,喊道:“翡翠,快,把我那件紫绡翠纹裙拿来,伺候我更衣。” 李嫣红重新更完衣带着翡翠和玉珠赶到前堂时,李海涛也正在那陪着说着话。 李嫣红四周打量了下,见陆家三公子依旧白衣胜雪,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脸色霎时再次红了起来。李嫣红轻轻屈膝向金姨太见了礼,神色温婉。 金姨太满脸含笑,点了点头,刚准备介绍。却见一紫衣男子站起身来,神色慵懒,语气软糯的说道:“金夫人,李兄,打扰了,府中现在还有些事等着在下回去处理。这事,还需你们向李大人提提。” “这是件大事,等老爷回来再禀了他,得让他做主才是。”金姨太温和的说道“既然陆三公子府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而李嫣红打一进屋,心里,眼里都装满了那个满脸含笑,温和而雅的白衣男子。 她一直偷偷的看着陆家三公子,见他也不时的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只觉羞的厉害。根本没主意到场中的异常,也没注意金姨太的话。 见他也站了起来,随那个紫衣男子走开,李嫣红的心中满是失落,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金姨太看着自己这没出息的女儿,眉头皱了一下,又露出丝笑意。 笑盈盈的看着李海涛说道:“你觉得这事怎么样?虽说是陆大人之子,可毕竟是个庶出的。我们家嫣红性格贤淑,长相出众,哼,到时提亲的怕是能排出城。”金姨太看着一眼相貌与自己颇像的嫣红笑盈盈问着李海涛。 李海涛面色有些沉重,自己在官场也混了些时日,对那些隐私之事也略有所闻。这事若是真的,那自己的妹妹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现在朝廷动荡,若真能结成亲家也是极好的。若将来有个什么事,他家也会帮着。只是,我听人说,那陆家三公子喜爱男风。”李海涛面色慎重的说道。 一旁的李嫣红也缓过了神色,听见大哥这样说,心中恼怒的冲口说出:“那些人乱嚼的舌根,陆家三公子才没有喜好男风。” 金姨太见自家女儿这么大的反应,奇怪的瞟了她一眼道:“怎的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李嫣红心中一惊,吱吱唔唔的说道:“女儿,女儿只是见陆三公子那么仪表堂堂,不像是,是外面说的那样。” 金姨太心里有些好笑,看来女儿真是大了啊,都知道害臊了。 但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才能的,这么说,必定是有依据的。心中一时间也烦躁不按,挥手让他们退下,决定还是让老爷回来再决定。 李海涛也奇怪的看了眼面带愠色的妹妹,随即离开了。李嫣红心中也很是着急却又说不出口,跺了跺脚,也带着翡翠,玉珠离去。 那柳逸云随陆三公子出了李府直奔附近的凤云客栈,刚进房门,陆三公子就腻在柳逸云怀中,语气柔软的说:“那个女的真不廉耻,一个女子怎可这么随意的会客,害的差点穿帮了。” 柳逸云抱着陆三公子的腰,见他媚眼如丝的对着自己笑着,内心的欲望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入流倒也是件好事,也就不会心生内疚了。柳逸云看着那略翘的嘴唇俯身压了上去。 陆三公子“唔唔”叫唤了两声,一双手亦是急不可耐的攀爬到他的脖子上,探出舌尖,炙热的回应着。 而此时的刘诺正收拾着先前抄写的“女戒”,她一张一张的理好,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摞,抚平放在精致的描金铜盒中。 她的手修长,有些苍白,骨节亦是分明。指尖触摸到描金蔷薇花上,那种粗糙感,和金属独有的质感浸透到自己的肌肤,手指也冰凉起来。 虽说自己先前的努力不过有如小小的石子投入到了湖面中,但是这荡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再有那么一阵风推波助澜,倒也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的顺利简单了,顺利的有些出乎刘诺的意料之外。 待李润生回了府,李嫣红竟然亲自跑去相求,说自己也对陆三公子有意,而李润生亦是看重了陆府的势力,还有陆三公子的商铺,与李嫣红一拍即合,各有心思,同意了这桩婚事。 等陆三公子带着媒人和聘礼来下聘,双方又默契的秉着越快越好的理念,挑了下月初八,这个大吉大利的日子。 刘诺亦是听墨兰讲,那陆府对这个新娘子也很是满意,带来的聘礼满满当当的放满了院子,喜得金姨太,李润生险些合不拢嘴。 李嫣红眼见自己即将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未来的夫家又如此的宠爱自己,心里满是欢喜。早就把李嫣然,李嫣菲的事情抛在脑后,老老实实的呆在闺房中绣着嫁衣。 或许在她的心里面,认为那瑞王娶刘诺为侧妃,不过是为王府多添了个妾侍,不,是丫鬟才对。哪比得上自己,是嫁给陆三公子作正经的夫人。 刘诺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之快,按照她原本的想法,那陆三公子要娶李嫣红也并不是什么很急切的事情,她还以为最起码会拖到三个月之后。 李嫣红的事情刚刚定了下来,瑞王的人又到李府走了一趟,话里话外的表示,他非常中意李家的三小姐,希望能早日抱得美人归。望李润生要把李嫣然的婚事也紧一紧,可以先找到好人家,定个亲,至于婚期,随李府的意思。 因为此时的婚事,也是要尊崇长幼有序的,小女儿要出嫁,上面的姐姐虽说不一定要嫁出去,但是最起码要定了亲才行。 瑞王这样插了一脚,又把刚刚气氛松散一些的李府,搅的热闹起来。 一时之间,李府求亲的人骆驿不绝。眼看李家的两个女儿嫁的都是非富即贵,那些求亲的人,什么心思都有,几乎踏平了李府的门槛。 刘诺刚刚提起的心还没有放下,被瑞王这样一搅合,又提了起来。 这瑞王,简直是故意的,他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他也应当知晓那李嫣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可他还这样做,岂不是让她生生的打了李嫣然的脸,李嫣然是那样清高的女子,怎能容忍的了来娶自己的人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嫁给了瑞王的缘故。 依那李嫣然的性子,又不知道会怎样给自己下套子呢。 刘诺不禁抚住额头,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把瑞王大卸八块。 ------------ 四十八,礼物 更新时间:2013-11-11 在李府所有人都忙的焦头乱额的时候,李嫣然原本清静的院子越发寂静无人了。 听雨得了李嫣然的吩咐,这些日子一直注意着其它几人的消息。今日又在府中转悠了一圈,这才提了裙摆,急急忙忙的往回跑着。 到院子时,李嫣然难得的没有看书作画,而是挽了袖子,颇有兴致的指挥着听雪拔掉院子里开始枯萎的花枝。 “小姐,快坐下休息吧,这些活让听雨和听雪做就可以了。”听雨抹掉了额头溢出的丝丝汗水说道。 “唔,无事,反正我也闲的慌,这样运动运动倒是比呆坐在那有意思多了。”李嫣然侧过头对着听雨笑笑,见她因为小跑回来,呼吸还有些粗重,又关怀的说道:“倒是你,累了吧,诺,先休息一下。” 听雨很久没有见到李嫣然这样恬静了,一时间被她的笑晃晕了眼,呆怔在那。 李嫣然见此,笑的更欢快了,她抿了抿嘴道:“听雨,怎的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没,没有,只是听雨很久没有见到小姐这样笑了。”听雨挠了挠头道:“对了,小姐,今个来提亲的是国子监祭酒家为他家的大儿子来的。” “国子监祭酒?倒比前日那个通政司参议高了一级,好歹也是四品官员了。”李嫣然状似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小姐。”听雨见自家小姐还有心情笑,不禁咬着嘴唇,恨恨的跺了一脚道:“怎的,你还有心情笑呢。” “那李嫣菲,李嫣红都只是庶女,一个却嫁给了当今瑞王,一个却嫁给了二品大官儿子。怎的,小姐你,却偏偏沦落到这个局面。”听雨一边说,一边竟真急的掉了几滴泪。 她抽噎了两声,又说道:“小姐明明才是李府嫡出的小姐,相貌才艺都不输给她们分毫,怎么凭白遭这样的罪?” “呵呵,听雨可活回去了,怎越发爱哭鼻子?”李嫣然隐藏住眼中的苦涩与恨意,只装作无所谓道:“要不是她们俩嫁的这么好,哪有这么多人来向我提亲呐。” “小姐,你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听雨又恨恨的跺了脚道:“要不是金姨太给你下绊子,闹得名声受了损,那些阿猫阿狗们,哪敢上门求亲。还有那李嫣菲,也急巴巴的赶着嫁给瑞王,不是逼着你选一个么?” 李嫣然咬了嘴唇,默不作声。 她自顾自的扯了一枝还有生机的花枝,却见它叶子还是绿油油的,根却已经有些腐烂了。 有些事情,不就像这些植物么?外表看着光彩照人,实际上内心早就腐烂了,烂的连根都不剩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熬到要嫁人的年纪,求了爹爹找户殷实,可靠点的人家嫁过去就可以了。 谁曾想,她们为了自己心底的一些私心,为了攀爬上那富贵人家,逼迫着自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成了奢侈。 李嫣然又想到了那日在宴会之上见到的瑞王,他的脸型刚毅,眸子仿佛鹰一样的锐利。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那,就有了势不可挡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 李嫣然心中的不甘与期盼像春天里的杂草一样,疯狂的滋生,生长着。哪怕是熊熊烈火,此刻都烧毁不了她的期盼。 她心中有股声音强烈的叫嚣着,只有那瑞王才能与你匹配,只有嫁与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此生才是值得的。 随着这股声音说完,李嫣然的心激烈的跳动着。 她呆滞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的婚事先不用紧张,这些日子金姨太正操心李嫣红的嫁妆,对于我的事情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再说,她刚刚还被爹爹训斥过,也不敢贸然插手我的事。” “我原本想着,等李嫣红嫁了过去,就把李嫣菲在沈老夫人大寿上对她动手脚的事给透露出去,好为我们争取时间。可是现在想来,还是不能这样做。那瑞王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娶李嫣菲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怕是不得善终。” “可是总不能白白的让她们就这样欺负到我的头上吧,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总要利用起来才是。“李嫣然说完,看着听雪道:“听雪,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瑞王身边有个护卫叫做林翼。正是当年我娘救下来送给了舅舅,让舅舅带着他上战场的,你去打探下是不是他。” 听雪并没有多问,点头应到。 李嫣然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她捏紧了手掌,准备着反击,报复。 而刘诺一直等到李嫣红大婚,也没有见到李嫣然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跟自己越发的亲近,来往的越发频繁外,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刘诺也曾想过要是李嫣然不愿意草草的出嫁,就帮助她出府,躲在林妈,王妈看守的行院去。 可是后来想了一想,李嫣然并不是像自己一样野了三年,对于嫁给平民也无所谓。说不定,她想嫁的,是那非富则贵之人。自己不了解她的想法,何必乱帮些忙,不知情的人,怕是还以为自己炫耀自己嫁的好,来膈应她。 两人溺在一起,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半月既逝。 等李嫣红出嫁这日,刘诺和李嫣然也难得的一起带了贺礼前去送李嫣红。 到了李嫣红的闺阁时候,李嫣红正穿着大红嫁衣,一脸幸福的坐在梳妆台上。饶是那照人梳妆看不分明的铜镜,也难掩盖住李嫣红的一脸喜气。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被李嫣红宝贝的抱在怀中。 和李嫣红一脸高兴对应着的是金姨太险些溢出的眼泪,她坐在李嫣红的身边,一脸不舍的看着李嫣红。 旁边有喜娘活跃气氛说道:“哎呀,我说夫人,这小姐的模样长的真是周正,我送了好几十家的姑娘,也没有见过这么标志的人儿。要我说啊,这小姐长的如此有福气,嫁过去必定是享福的,夫人不必如此伤怀。” “噗。”那喜娘的嘴如涂了蜜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哄的金姨太一下乐呵了。 “是啊,娘,我这是高高兴兴的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的,你哭丧个脸作甚。”李嫣红激动的好几个时日没睡好觉,又见娘亲这样副脸面,心中也有些不快。嘟着嘴不愿的说道。 “哎呀,哎呀,老古话说的对,‘女大不留人,留来留去留成仇’,这还嫁人了,这这样说话。”金姨太点了点李嫣红的头,有些气恼。 李嫣红还准备反驳两句,眼角一撇见刘诺和李嫣然正一起走了过来。满脸高兴的打着招呼:“你们也过来送我来了。” 可能是因为要出嫁的缘故吧,李嫣红的心情难得的好,对她们也是由衷的笑了。 刘诺和李嫣然也对着她回了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大喜事,又都是自家姐妹。” 李嫣然又笑了笑,拿出一副画卷来说道:“这是送你的礼物,你可不要嫌弃啊。” “翡翠,快收好。”李嫣红是真心开心,唤了翡翠收好,又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会嫌弃,这个将来我一定挂在房中。” 刘诺也抿了抿嘴,笑着拿出自己的礼物送给李嫣红。 李嫣红有些惊讶的看了这个盒子一眼,却是个描金铜盒,上面有簇簇蔷薇盛开,精致漂亮。 李嫣红心里有些好奇,拿了这盒子想拆开看看,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一时间无人说话。 刘诺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戏谑,她清了清喉咙有些尴尬的说道:“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好奇的话可以拆开看看。” 李嫣红被人拆穿了心思,有些讪讪的道:“呵呵,也没有很好奇,早晚能看的。”一边手不停的打开了铜盒。 却见精致的盒子里,安安稳稳的放了一摞纸张。李嫣红好奇的拿起一张看了看,越看脸色越难看,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 那纸上的字称不上好看,只算得了周正。上面写的内容,李嫣红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手写的“女戒”。 这就好比,你拿了个苹果,外表看着光洁诱人,咬了一口发现里面都坏了,偏偏你还不能扔掉,还要对人家说好吃。 刘诺简直要乐翻天了,她强忍了笑意,装作一脸小心翼翼的对着李嫣红问道:“这是嫣菲抄写大半个月才写完的。和那‘女戒’原本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少。嫣菲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的,想着这‘女戒’流传了这么些年,是书中的瑰宝。特意诚心诚意的抄写了一遍,送给姐姐,姐姐可还喜欢这份礼物?” 李嫣红气的身子抖了一抖,咬牙切齿的说道:“喜欢,妹妹亲手抄写的,怎么不喜欢。” 李嫣然总算知道了刘诺所送的礼物,感到实在好笑。 她看了眼脸色不善的金姨太,又看了一眼强撑着的李嫣红,心里越来越乐,笑的肩膀也忍不住的抖了起来。 刘诺睁大眼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喜欢就好,我还以为嫣红姐姐不高兴呢,怎的板着脸,吓死我了。嫣红姐姐你笑一个嘛。“ 李嫣红的身子又抖了抖,嘴角牵起,露出了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 四十九,忆往事 更新时间:2013-11-12 金姨太隔的远,并没有看到那纸上的内容,但是见自家女儿是强撑着的笑意,也有些不愉快,她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吉时快要到了,你们俩出去玩。” 刘诺和李嫣然对视一眼,都看了两人眼中的笑意,默契的告别离开了。 李嫣红素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在刘诺她们临走的时候已经忘了这些个不愉快,还很愉悦的跟她们告了别。 半个时辰过后,李嫣红披了嫁衣,领了十里嫁妆轰轰烈烈的嫁了过去。金姨太此次是下了本钱的,那满车绫罗绸缎怕是耀红了百姓的眼睛。 整个李府喜气洋洋的,丫鬟婆子们都忙的脚不沾地。 刘诺悄悄的在园中摆了几个小菜,四盏酒杯。她先给自己带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着那三个空杯子说道:“父亲,母亲......”最后个杯子刘诺原本是为刘诗雯准备的,“姑母”两个字到了嗓子眼,她又生生的憋了进去。 良久,刘诺叹了口气,又把那个杯子收了下去。 她又举起了酒杯,心中满是萧条,“爹爹,娘亲,诺儿今个唤你们回来,是想让你们一起看看李润生的女儿走向悲凉之地。为了这大好的日子,诺儿敬你们一杯。” 一杯饮完,酒有些微辣,刺红了眼眶,若是自己出嫁,父母也是这般用心,这般宝贝的吧!刘诺给自己再倒上一杯,再说道:“爹爹,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诺儿看见姑母了,她果真没有死。只是她现在躲着诺儿,诺儿找不到她。” 饮进第二杯,刘诺的眼泪止不住划了下来,李润生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自己和嫣然的幸福。多少夜里她哭着醒来,她恨啊,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若是当年姑母没有嫁给李润生,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曾经也怨过,恨过,可是再看到她的时候,刘诺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是由衷的希望能找到她,在报了仇后,和李嫣然,姑母一起好好的生活着。 刘诺捏紧了杯子,低着声音说道:“爹爹,其实诺儿一点也不怪姑母了,只要让她不要再躲着诺儿就行了。” 刘诺低声说完,给自己再倒一杯,还未饮入,便已醉了。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她没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只是咬着牙齿低声抽泣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语不成句的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 那话虽然低,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在旁边偷看已久的瑞王耳里。 “爹,爹爹......娘亲,诺儿,诺儿想你们,诺儿只是想你们在我身边,这就够了啊......” 许是因为自幼习武,从而导致他的听力异常灵敏的原因。刘诺的刻意压抑过的哭声,直击瑞王的耳膜。 他快速的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 瑞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一趟,从今早起,他就一直有些好奇那刘诺看看她看到自己一手策划的事情顺利完成是何种高兴摸样。 去陆府送了礼后,不知不觉中就拐到了这里,却不料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他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小在军营长大,看惯了生离死别,在他的眼里,眼泪不应该留给死人。若在战场上,死了个人就像这样哭着,抱着,伤心的难以自拔,只会把自己的命也白白的给搭进去。 他一面有些厌恶刘诺这样软弱的一面,一面却又对她这样子,无端的生出一股心疼来。是的,是心疼,就像小针快速的扎了一下他的心脏,但是转瞬间又了无痕迹了。 瑞王又停滞了一下,转身离开了院子,像一阵风一样,没有留下半点影子。 刘诺这样哭过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她让墨兰收拾了这些东西,就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刘诺其实并睡不着,她知道外面现在正热闹着,只是这热闹跟她一点也不沾边。她也知道,此时的金姨太,李润生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躲在这屋里,倒也清静。 刘诺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小时候不管自己再怎么调皮捣蛋,爹爹也会乐呵呵的宠着,爱着。 其实她小时候又懒又贪吃,总会偷偷的去厨房偷喝爹爹的汤,再加半瓢水进去。每次娘亲发现了,就指责她不懂事,说这些是给爹爹补身体的,他在外面行军打仗没有吃的。 每到这时,爹爹都会护着她,说他在外面吃的很好,上山打的野兔,下河抓的活鱼,就地取材,烧烤着吃,贼香贼香的。还是自己女儿懂事,体贴自己,知道自己想喝一些清淡的汤。 其实自己在家,哪缺吃的啊,只是很久才见爹爹一次,这样就能让爹爹宠着自己。 是呢,那时她还赖床,总是喜欢抱着被子不起来,不喜欢绣东西,不喜欢写字。母亲总是担心自己将来没有人要,嫁不出去。 爹爹就会抱着自己,说他家的女儿是个金疙瘩,又不是丫鬟,她嫁人是要人疼的,不是给人家使唤的,要刺绣不是有丫鬟么?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扭断他的手,让他还敢不敢。 刘诺想着想着眼泪就又流出来了,她又想到了那天爹爹娘亲出事的那天。 记得那天早上,她还跟爹爹说过,说她新学了一道汤,是用桃花做的。这是她不知道在那本禁书上看到的,那书大意上是讲一个女子为了追求她心爱的男子亲自做饭什么的。那书当时并不能在书店里明面销售,只是闺阁女子或是夫人偷偷看的。 那道桃花汤就是上面的,她兴高采烈的准备在爹爹面前卖弄,当时爹爹还夸奖说她懂事了。后来李润生就来了,说找爹爹有机密的事情要谈。爹爹就让她自个去摘桃花,等他谈完了,就回来喝,要是好喝的话,就奖励她一件白狐披风。 刘诺当时就兴奋坏了,可是没有想到,等来的确是亲眼看见父母死在李润生的手上。 刘诺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有些疼痛,她把脸朝被子上蹭了蹭,感觉被子已经潮湿了一大片,她没有去管它,依旧这样直挺挺的躺着。 其实她也想过,冤有头债有主,这错事是李润生犯下的,她没有必要让李嫣红去偿还。可是一想着,父母的死,自己这些年受的苦,还有李嫣然的苦,她的心就针刺一样的疼痛。 这一切都是李润生的错,李嫣红要怪就怪她投错了胎。凭什么自己过的如此惨,你却在那舒舒服服的。 刘诺有时也会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自己以前那样的娇气,那样任性,从来都是有什么写在脸上的。可是如今的自己变的会揣摩人的脸色,会吃自己讨厌的菜,会按时起床。这要是有一天也死了,爹爹,娘亲会不会就不认识自己了呢。 刘诺一会想想这个,一会想想那个,想到最后,不知道又怎么想到了瑞王。其实说实话,那瑞王眼中的戾气太重,她根本就喜欢这样的男子。她还是喜欢他爹爹那样的,对着娘亲总是温柔细语的。 要不是自己报仇的路越走越艰难,她怎么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男子。不知道爹爹知道自己最终嫁给他,会不会气的想要抽自己一顿。他原本也是希望自己嫁一个老实本份,任由自己折腾的人家吧。 刘诺东想西想,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日暮归西了,墨兰正好提了食盒进来,她把食盒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把刘诺扶起坐好,又抽了枕头垫在刘诺的身后。 可能是睡的太久了,刘诺一时间有些昏昏沉沉的。 墨兰把刘诺垫好,又去取了食盒,便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姐,你可不知道,自从瑞王要娶你为侧妃的消息传了出来,这府上的丫鬟婆子的态度可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呢。” 她搬了个简易小几放在床上支好,把食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依次排好,“以往的时候奴婢去拿饭菜,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晕晕吞吞的,磨蹭到最后才给。现在倒好,这样大的日子,她们也不问小姐为何不是陪着外客一起吃,反而一下就准备好了。” 墨兰说完,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啐道:“一群狗眼子。” 刘诺低头看着小几上的菜,色泽诱人,倒是比之前的那些边角边料好了不少。刘诺勾了勾嘴角,小声的嘟囔道:“看来这嫁给瑞王,也还是有好处的嘛。” 墨兰没有听清刘诺的话,张口问道:“小姐说什么?” 刘诺拿起筷子道:“没事,没说什么,今个菜这么多,一起吃吧。”她说完又四处望了一遍道:“墨言怎么不在,她去哪了?” 墨兰回头给了刘诺一个安心的笑容道:“还能去哪,她溜到陆府去了,怕李嫣红今日发现了不对劲,闹了出来。她在那盯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好及时传回消息,小姐好想对策,免得陷入被动。” 刘诺眉头挑了挑,抿嘴没有说话。 ------------ 五十,李嫣红回门 更新时间:2013-11-13 刘诺吃过晚饭,就让墨兰拿了书卷过来,又躺在床上开始看着书打发时间。 外面的杂事都整理完后,墨兰又抱了针线进来,烛火因为燃烧的有些久了,火焰开始有些跳动。她拿了精致的剪刀,减去一截烛芯。见火苗稳定了,这才坐在一旁安静的绣着。 墨兰进屋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温馨和睦的光景。 刘诺听见声响抬头看着墨言,许是因为烛火的原因,她的脸看的并不是很分明。柔柔的光线给她的脸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她原本消瘦的脸丰盈了许多。 “小姐,这几天应该没事的。”墨言关了门,走进来说道:“今日李嫣红被送进了洞房后,发现那陆三公子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就闹了起来。” “好在,陆三公子早就防着,老早就把丫鬟婆子们都且走了。他直接拿了李嫣红处子血的那个锦帕威胁她,李嫣红本就理亏,最后在翡翠的劝慰下只能独自躲在房里哭着,也没敢再闹。” “嗯,跟之前猜想的也相差无几,陆三公子现在是局内人了,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刘诺点了点头,又叹息道:“不过这平静的日子怕是只维持得到她回门了,到时候恐怕又是一锅乱粥啊。” “小姐别担心,只等嫁到瑞王府,她们就是知晓了实情,咱们也不怕。”墨兰抬了头,安慰道。 刘诺嗤笑一声,“李嫣红那定是猜不出是我们动的手脚。不过就怕她怀疑到李嫣然的头上。” 刘诺想了想又道:“不,我最担心的是李嫣然接下来的动作。她肯定不愿意就这样草率的嫁出去,但是到现在又没有任何动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啊。” “小姐,想这些做什么?她不管怎样动作,都是为了不嫁人,这次可害不到我们,到时你在一旁帮助就行了。”墨兰睁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上的针线活。 刘诺眉头一挑,细想了一遍,笑道:“墨兰说的是,我倒是还没有你想的通透,不管她怎样决定,我们只管静观其变就行了。” 刘诺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李嫣红三天回门这一天,李嫣然那边也丝毫没有动静。 这一天一早,刘诺就向金姨太告假,说是昨个贪吃,吃坏了肚子,今日就不来前厅了。 刚说完,李嫣然也过来了,所做的事情竟然跟刘诺一样,只不过她寻的理由是昨晚睡觉没有盖好被子,导致今日有些风寒,怕过给了李嫣红。 金姨太只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就同意了。刘诺闭着眼睛也能猜到她的小九九,她现在是又多了一套说法,什么自己只是个姨娘,哪敢管她们。她们一个要嫁给瑞王,一个是府中的嫡女,她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她们的脸色。 若说在没有确定要嫁给瑞王,刘诺的确很在意这些小礼节,可是现在这些对与她来说,没有半点影响。 刘诺深深的体会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这有权没权,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在她们走后,金姨太好好装饰了一番,亲自指挥着丫头婆子们把屋子好生打扫了一遍,又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几个李嫣红爱吃的菜式。都收拾的差不多时日,李海涛领着李嫣红及陆家三公子进来了。 金姨太细细打量,见李嫣红梳着天鸾簪双环髻,上插支四蝶金步摇,正下面斜了支碧绿滴水簪。她身着大红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少了份活泼天真,多了分雍容华贵。 陆三公子似乎对紫色特别钟爱,依旧一生紫衣,嘴角含笑。她们并排走了进来,给金姨太行了礼。 金姨太满意的点了点头,眉头眼角都是笑意。 待几人坐下,丫鬟们奉上茶。金姨太边吃着茶,边细细的同嫣红叨唠着以前的事。 李海涛也没有闲着,找着话题和陆三公子聊着天。 陆三公子不冷不热的回着话,有些心不在焉。 聊了一会,柳逸云的贴身小斯在李府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陆三公子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伸手端起茶杯掩饰住满脸的笑意。 那小斯进来,向众人一一行礼,然后对着陆三公子道:“公子,绸缎庄出了些问题,需要你去处理。” 陆三公子眉头皱了起来,重重的搁下杯子,说道:“没见到我今日有事么?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 “公子恕罪,只是事情有点严重,需要您亲自处理啊!”那小斯连忙磕头道。 金姨太见状也不好不理,原想他只是个庶子,自家宝贝女儿嫁了过去怎么也得拿捏住性子。 于是和李润生商议着他晚点过来,却没想还没开始就出了这档子事。虽心中有些不快,又不能失礼,依旧温和的说道:“没事,日后来日方长,既然有急事你去忙把。” 陆三公子站起身来,连连陪着不是,说了些客套话便随着那小斯离去。 他一出李府,便急匆匆的向街角那个不起眼的马车奔去。掀开帘子,看着那个眉目分明的白衣男子,陆三公子一下扑在他怀中说道:“逸云,还是你了解我。人家在里面快闷死了......” 李嫣红看着他离开了,再也笑不下去了脸色顿时煞白,死死的捏紧自己的手指,眼睛涨的通红。大脑一片木然,良久,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金姨太神色一滞,赶忙走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庞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儿,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欺负你了?” 李嫣红终于压抑不住,哭倒在金姨太的怀里:“娘亲,我该怎么办呢?他,他不是那个人,他不能人道啊。” 金姨娘听到这话,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不是那个人?怎么又不能人道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李嫣红哽咽了两声,低声说道:“他根本就没有和我入洞房,府中的丫鬟们,她们都说,都说他喜欢男子。” 金姨太握在手里的丝帕翩然掉落,眼中心痛难忍,她大口吸了一口气。 半响她指着李嫣红的鼻子说道:“当时不让你嫁给她,你非要嫁,怎么现在出了问题就回娘家哭诉?” 李嫣红本就觉得自己委屈,本想着回到娘家,自己母亲总是向着自己的,谁知道她竟然也责骂自己。不禁又气又恼,捂了帕子直掉眼泪。 李海涛右手用力的捶在茶桌上,忙挥手让屋内的丫鬟婆子门口伺候。 他走到李嫣红跟前,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尽量放缓声音说道:“嫣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要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你不说清楚让我们怎么帮?” 李嫣红本就是个没有注意的,听自家哥哥这么一说,慌忙的把沈府的事讲了出来。 说自己原本是听说李嫣然私会男子,就跟了过去,不知怎么的就碰见了一个白衣,然后迷迷糊糊之中就失了身。后来见来提亲的人里有他,还以为他就是陆家三少爷,谁知道根本不是...... 李海涛越听脸色越沉,李嫣红是没见过什么市面的,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被人算计了。可是这中间的弯弯道道,李海涛一想,就明白有人设计了陷阱让他亲妹子往里钻。 可是,这又是谁设计的?若说是李嫣然的话,那个白衣男子分明是陆三公子的人,他见过好几次了,他们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这局是李嫣然和陆三公子一起设的?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的骂了李嫣红一句:“简直蠢到家了,还没看出来被人陷害了么?” 李嫣红被李海涛这么一骂,又开始不住的掉眼泪。 金姨太知道了自己女儿是被人陷害的,心疼的搂着她,对着李海涛说道:“你知道自己妹妹被人陷害了,还不想办法,在这骂她做什么。” 李海涛皱着眉头来回走了两圈道:“这些事情你先瞒着爹爹,不要让他知道了。他那么爱惜面子,要是知道嫣红早就失了身,肯定会怪罪嫣红的。其它的事情我们在慢慢商议。” 金姨太慌忙的点头答应,又搂着李嫣红哭成一团。 李海涛见抱在一起哭泣的母亲和妹妹亦是有些烦躁,自己的妹妹糊里糊涂的就跟了过去,连证据都没有,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重重的叹息了两声,大步走出门去。 前厅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另外两个院子的人的耳朵里。 李嫣然停下了手中的刺绣,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李嫣红果真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要是她不敢说,只捂紧了嘴巴,那她可就白等这么些时日了。 这事情从她的口里说出来,接下来的步骤可就容易了不少呢,“听雪,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李嫣然侧头看着听雪说道。 “小姐,那林翼的确是夫人当初送到舅老爷那去的。”听雪低头回答道。 李嫣然垂下头,又开始绣着手中的东西说道:“把林翼最近的行动给摸清楚,这回我们可要给李嫣菲送个大礼呢。” ------------ 五十一,李嫣然失踪 更新时间:2013-11-14 沈老夫人的大寿给本来就严峻的气氛又多添了一笔,李嫣红的大婚过后,久久没有动静的瑞王开始借着他即将迎娶侧妃的由头,开始把本居住在边关的家属迁回京城之中。 因为担心路上遇到劫匪,瑞王又多派了一些人来保卫她们。他的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式玩的相当娴熟,那些小斯佣人早就换成了侍卫混进京城。 太子收拢了沈大人,又见自己心腹李润生的女儿嫁去了陆家,手中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 虽有些怀疑瑞王此举是为了让自己人马进京,但是人家要娶侧妃,正室回京自然是理所当然,因此又不能动他分毫。 只是暗自让自己的人马看牢瑞王,不要让他做出出阁的举动,只要等到皇上归天,他就能顺利登上皇位。 这消息一时间长了翅膀般传了开来,气的刘诺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 “好一个瑞王,真没想到他是个这么不肯吃亏的主。”刘诺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恶狠狠的说道。 “噗。”墨兰捂了嘴角呵呵的笑着,“小姐,奴婢倒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有资格娶你呢,你们俩挺像的。” 她一边说,一边凑上前去,上下瞟了两眼,又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真的很像。” 刘诺被墨兰的话呛的一口气噎住了喉咙,她狠狠宛了一眼墨兰道:“我怎的和他像,他是谁,是杀人不眨眼的瑞王,是任何事都不吃亏的瑞王。” 刘诺拔高了些许声音,厉声说着,“他就帮了我两个小忙,结果生生的换得了一大堆好处。一串价值连城的珠子,一个挑拨太子和李润生的机会,一个弄清沈家立场的时机,还把他的侍卫光明正大的弄回了京城,关键是,还娶了这么个贤良淑德的侧王妃,不,还有那卓玛,连卓玛都卖给他去了。” 刘诺越说越觉得自己吃了亏,早先还没有想到这些,虽然口中不承认,但是心里还是对他有些感激的,现在这样一想开了,刘诺才知道,自己被他利用的连碴都不剩了。 墨兰还从没有见过有谁能把自家小姐气成这个样子,虽说那李润生害了刘诺双亲,但是刘诺对他满满都是恨意,像这样子气极了倒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小姐,虽说那瑞王利用了你不假,但是你也利用了他啊,没有他这个侧菲的身份,这些日子的安稳生活哪来的?李嫣红的事情一出,金姨太就算猜不到是你做的,怕是也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了煮的吃了吧。” 刘诺理亏的耸了耸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得到的这些,跟瑞王得到的那些一比较,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啊。” 墨兰看到刘诺吃亏,很没有良心的想要大笑一番,她硬生生的憋下险些冒出来的笑意道:“小姐,这来日方长的么,总能扳回两局,不能说,你总是输给瑞王爷吧?” “哼,怎么可能,你也说了来日方长,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了。”刘诺终于理顺了心中的气,捏了拳头对着墨兰说道。 墨言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激将成功等着看好戏的墨兰,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嘘。”墨言突然制止住刘诺和墨兰的谈话,“有人来了。” 刘诺忙收敛了神色,认认真真的接着看书。 “三小姐,你看见我家小姐没有?”听雪在门外扬高了声音问道,她的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墨兰赶快打开了木门,让听雪进来。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府中的么?”刘诺见听雪一脸的焦急,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 “中午小姐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李嫣红和她丫鬟两人神色匆忙,闪闪躲躲的,就偷偷跟过去看。隐隐约约之中,听见她们说什么,三小姐正在外面,什么害的她失了身,不能让她那么好运的嫁给瑞王,找人了结了她之类的。” “小姐一听吓坏了,就带着我们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却发现有些不对头,就让奴婢回去找人来帮忙,她和听雨先跟着,好留记号。等奴婢带了人赶过去,再也看不到人影,奴婢找了一大圈,都找找不到人。只好回来看看,兴许她一早就回了。”听雪越讲越急,眼眶有些微红。 她哽咽的问道:“三小姐你回来了,那小姐呢?” 刘诺呼吸一窒,片刻心“砰砰”的狂跳了起来,她走上前去两步,抓住听雪的肩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嫣然姐姐她,她不见了?” 她的眸子很黑,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听雪,那瞬间,像极了林中孤独嗜血的狼。 听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奴婢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小姐,她,她恐怕出现了意外。” 听雪说完,又恳求的拉住刘诺的手臂道:“三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报官吧。” 刘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实在不能再承受任何人离开她的消息,她捂住自己的心脏,感觉有只手又紧紧掐住了它,让它不能跳动。 刘诺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好让空气更加流通一些,她张了嘴大口的呼吸了两口,极力冷静下来。 不,这件事根本就漏洞百出。首先,李嫣红应该不会蠢到对自己动手,自己现在即将是瑞王爷的侧妃,她哪来的那个胆量。 难道,她实际上是为了对付李嫣然?所以说是想了结自己,实际上只是为了引李嫣然出去? 可是,李嫣然好歹也是李府的嫡女,她再想动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做这么明显的主动啊?那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雪见刘诺一直沉默不言,显然是在思考问题,她咬了咬牙,再次说道:“三小姐,我们报官吧。” “不,不能报官。”刘诺摇了摇头,“嫣然姐姐现在不见了还没有两个时辰,就算我们报官了,人家也不会受理的。” 刘诺说完,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问,李嫣红绝对不敢对李嫣然动真格。难道,她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找人毁了李嫣然的清白?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更不能报官了,这样岂不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我们还是想出去找找吧,听雪,你把你们今天的路线都仔仔细细的说一遍,我们再找一找。”刘诺说完,见听雪同意,又对着墨兰说:“墨兰,你就守在府中,万一她们回来了,也好有人通知我们。” 墨兰点了点头,她知道李嫣然对刘诺的重要性,认真的叮嘱道:“小姐,你不要着急,会没事的。” 刘诺死死压抑住的眼泪险些流了出来,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听雪,墨言,我们走吧。”刘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忍住鼻尖的酸涩,带着她们往外面赶去。 刘诺刚走出院子,有一道身影快速的朝瑞王府赶去。他的面貌很是一般,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到踪影。 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瑞王府里,他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瑞王的书房。 “出了什么事?”瑞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声音有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担心。 这个暗卫就是当初得知刘诺的真实身份,怕她被李润生看出异常,特意派过去保护她的安全的。 一般来说,这些暗卫,不到刘诺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会现身。所以瑞王现在看到他,心里也不觉有些担心。 “王爷,三小姐没事,是李嫣然出了事情,好像失踪了。”那暗卫恭敬的答到。 他们暗卫执行命令的时候,上级从来不会解释原因,只会直接吩咐他们去做。因而,暗卫只知道要他去保护李家三小姐,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失踪了?怎么回事?”瑞王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暗卫把刚刚发生的消息又细细的讲了一遍。 瑞王低头思考了片刻,良久叹了口气道:“带几个暗卫去帮着她一起找,再派两个人去跟踪李嫣红,看看她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是。”那暗卫应声,又悄然离开了。 瑞王依旧保持着原姿势站立着,他的眉头有些微皱。虽然说他对这件事了解的不是很细致,但是从大体上来说,这件事疑点多多,似乎并不是像表面这样简单。 那李嫣红虽然鲁莽愚蠢,但是应该不会挑选到这个时候动手,况且,她的身后还有那金姨太不是。 她再不济,也是在后宅生活了这么些年的,也决计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看来他这个未过门的小侧妃,要面临的事也多着,杂着呢。这次,倒看看她能查出来些什么。 在刘诺匆匆忙忙的出去寻找李嫣然的时候,李嫣红却一脸惊慌失措的从院子东侧后门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掩饰不住的害怕。 她径直的往金姨太的院中赶去,还未走到屋内,就抑制不住的喊道:“娘亲,娘亲,救救我,快点救救我。” ------------ 五十二,局 更新时间:2013-11-15 李嫣红一边喊着,一边疾步走到屋内,刚推开门,金姨太因为听到了李嫣红的呼喊也正好走到门边。 李嫣红一下抱住金姨太,有些瑟瑟发抖:“娘亲,快救救嫣红,快救救嫣红。” 金姨太见自家女儿这样,也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嫣红,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李嫣红看着金姨太,眼眶有些微红,她咬着嘴唇,半响开始说道:“娘亲,我前几日回门的时候,李嫣然来找过我,说之前的那件事,都是李嫣菲搞的鬼。当时她的的确确是肚子有些不舒服,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无意之间听见李嫣菲跟丫鬟说这事,她才知道了实情。” “我起先也不相信,可是李嫣然说,如果是她做的,怎么现在会沦落到随意选择一家定亲,而李嫣菲却即将嫁给了王爷。她说她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随便嫁了,而我肯定也想报仇,不如一起合作......” “那你们把李嫣菲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蠢,那李嫣菲即将是瑞王的人,你这样做,让我们怎么向他交差?”金姨太忍不住打断了李嫣红的话,厉声厉气的指责道。 李嫣红急的跺了跺脚,急忙忙的说道:“不是这样的,娘亲,你听嫣红说完啊。我起先也不同意,后来李嫣然说,我们也不是真的动她,就是把她骗出去,找几个男子绑架她就可以了。只要她和那男子单独呆在一起了,就算没发生什么,名声也就全毁了,到时候她势必嫁不给王爷。这样的话,我既报了失身之仇,她也不必被逼嫁人。” 李嫣红说到这,语气又开始颤抖起来,她见金姨太又想开口,便赶忙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没敢答应,就回去思考了两天。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那陆府的人虽然对我客气有加,但是那些丫鬟婆子在我背后总是指指点点的。我越想越生气,就让丫鬟给李嫣然带话,说愿意和她合作。” “今早,李嫣然的丫鬟来找我,说是李嫣菲出去了,我就赶紧通知早先找到的人,让他们去抓她。后来,我实在不放心,也悄悄跟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些人认错了人,把李嫣然当作了李嫣菲,把她给绑了塞到马车里去了。我正准备出去让他们放人,结果旁边冲出来了一个黑衣人,抢了马车逃走了。” “我带着丫鬟找了好大一圈,都找不到踪影,那李嫣然,就这样不见了。”李嫣红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讲完这些事情。 因为紧张,她的手有些冰凉,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金姨太又气又急,“你这个蠢货,上过一次当还不知道反省,怎么不和娘商量啊。” 毕竟母女连心,见李嫣红已经吓的面色惨白,金姨太实在不忍心再骂她,只能宽慰道:“你先不要紧张,现在才过了两个钟头而已,李嫣然说不定是被人救了,等晚些就会回府。” 金姨太想了想,自觉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那人要是路见不平,想要救李嫣然,又怎会蒙着面? 她见李嫣红还有些发抖,知道她在这只会帮了倒忙,如今,要把她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才是。 “嫣红,娘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只有你和李嫣然知道?” 李嫣红紧张的点了点头,“是的,毕竟是对付自家妹妹,我怎敢到处说。” 这就好办了,这事情毕竟是不光彩的,怕是那李嫣然也不会对旁人讲吧。金姨太想通了这点,心稍微稳定一些:“那现在就好办了,嫣红,你先回李府去,要是有任何人问起李嫣然的事情,你只管咬紧了牙说不知道,你今日就回娘家拿了一点东西。” 李嫣红点了点头,又对着金姨太嘱咐道:“娘亲,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放心吧,你是娘的骨肉,娘自然会帮助你的。”金姨太拍了拍李嫣红的手背,安抚她紧张的心情。 又叮嘱了翡翠,玉珠,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好好的照顾好李嫣红。 等李嫣红出了府,金姨太收敛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又如往常一样,开始支会丫鬟婆子们收拾院子。 眼见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刘诺的心越来越焦急,她带着听雪,墨言沿着李嫣然走过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她不死心的问了周边居住的居民,嘴巴都干渴的险些磨出了水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刘诺心灰意冷的蜷曲着身子,缓缓的蹲了下来。 她开始不停的回想着,盘算着中途可能出现的漏洞。 从听雪的话里,可以得知李嫣然是害怕李嫣红对自己不利,所以悄悄的跟着她,来到了郊外。 等等,李嫣红今早并未回李府,她是如何听到的?那换种假设,假设李嫣红根本就不准备对自己还有她不利,那这一切岂不都只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她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她不愿意慌忙嫁人的对策? 刘诺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不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又累又饿。 “听雪,墨言,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府,把此事禀明爹爹,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刘诺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刘诺虽然是对着她们两说的话,眼角却死死盯着听雪,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见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迟疑,却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刘诺心里终于可以确定,李嫣然是安全的。 墨言,听雪都点头同意,三人又急匆匆的赶回了李府。 刘诺心里又陷入了新的一轮纠结中,这件事是李嫣然自导自演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她希望自己怎么做?是把这件事闹大,拖李嫣红下水。还是把这件事化小,让她先过了婚事这一劫? 想来想去,刘诺想的又有些头疼。这个李嫣然,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和自己通气,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善后吗? 等刘诺带着听雪,墨言回到李府的时候,李润生和金姨太难得的都等在回院子的亭子中。 “嫣菲,怎么样,找到嫣然了吗?”金姨太赶忙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 刘诺稍微迟疑了一下,见墨兰也站在外面,这才知道李润生和金姨太怕是早就去自己院中问过墨兰。 想到这,刘诺眼中也露出一丝焦急和失望,“还没有找到。” 金姨太不知道刘诺到底知道多少详情,只能试探的问道:“今天中午,我正准备找你和嫣然一起商量下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和你的嫁妆问题。没想到丫鬟说你们都不在府中。我就去了你院子,问了墨兰才知道你们出了府。” 金姨太边说,便仔细的打量着刘诺的神色,“我就又换了小斯前去找你们,谁知道他看见你四处寻找人,拉了那的居民才知道,原来嫣然竟然不见了......” 刘诺心下了然,怕是金姨太问了墨兰自己去哪了,墨兰不知道自己找不找得到李嫣然,就隐瞒了她失踪的消息,只说了她们出府玩耍去了。 但是这样的话,又出现了个疑点,如果这事情是李嫣然自导自演,那金姨太紧张个什么?要说她找自己真是为了嫁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那么李嫣红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刘诺原本准备把这件事情闹大,可是现在突然间又不想这样做了。先不说李嫣然把自己当靶子用,关键这件事现在是疑点重重,自己这样贸然这样做,会不会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爹爹,今日嫣菲正在屋里看书,嫣然姐姐身边的听雪突然找到我说,说嫣然姐姐不见了,嫣菲一听就急坏了。忘了跟你们禀告,就急匆匆的一起出府寻找去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刘诺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讲完。 她决定还是把这些难题踢给李嫣然自己的人去解决,就算这整件事不会牵扯到自己,但是刘诺现在一点都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利用,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可以。 听雪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又急忙掩盖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老爷,今日小姐说想出去逛逛,可是走到郊外的时候,说有些饿了,让奴婢回去给她买些吃的。等奴婢买完之后再回来,小姐已经不见了。” 刘诺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的,她一方面对于李嫣然真的没事感到高兴,一方面又对李嫣然这样利用自己有些难过。 李润生一脸严峻的听完这些话,脸色异常阴沉,“那还不赶快通知人去找?还愣在这干什么?” 金姨太显然没有想到闹了一圈会是这样个结果,若说刘诺不揭穿李嫣红她还能理解,她的娘亲毕竟是被刘诗雯害死的。可是那听雪,是李嫣然的丫鬟,为何也不说出来,还是说,李嫣然也瞒着她? ------------ 五十三,求助瑞王 更新时间:2013-11-16 还未等金姨太想个明白,李润生已经招了小斯们准备出府寻找。 因为已经快要入夜,李润生让刘诺带着丫鬟先回去休息。刘诺看着李润生欲言又止和刻意讨好的神色,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这些可不都是沾了瑞王的光么? 刘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每次一闭眼,不是梦见自己看见李嫣然回来了,高兴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却被她狠心的一刀捅进肚子。就是梦见自己和她反目成仇,对持相望。 这些梦做的异常真实,刘诺险些有些分辨不出真假,从梦中惊醒了好几次。她干脆睁了眼睛,在床上躺了大半夜,直到天边开始泛白,渐渐亮了。 刘诺回来的这几个月,一直紧绷着玄,不敢放松警惕。李嫣然这样一闹,她越发觉得心力交瘁,经常直直的看着院中开始泛黄,凋零飘落的树叶发呆。 墨兰看着自家小姐这个样子,心里也异常难受,刘诺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开始打开了自己封闭的心。现在却又有想要蜷缩进去的迹象,墨兰的心里也越发的慌乱了。 墨兰依旧深深的记得三年之前初次见到刘诺的样子,那时的她整天整夜一句话都不说,每到夜晚根本就难以入睡。 自己也曾经提过,晚上给她守夜,可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就算自己强行守在她的身边,她依旧会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那时自己医术刚刚被刘主认可,正是满心的想要展现一番,因此在见到刘诺那样子的时候,就止不住的想要医治好她。 后来,刘诺在自己全心全意的照料下,终于开始了好转。但是也仅仅只是抿嘴对你笑一下,墨兰直到现在还记得,刘诺第一次对自己笑的时候,自己心中的感动和心酸。 是的,是心酸,就像母亲听见自己孩子初次喊“娘亲”时候的感觉。墨兰觉得那笑容,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以至于让自己这辈子至生难忘。 李嫣然这一失踪,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刘诺这三天来,几乎没有怎么开口。她该吃饭的时候张嘴吃饭,睡觉的时候,就睁了眼,发呆到天亮。 墨兰抿了嘴角,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呆了半响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中午刘诺看书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李府,往瑞王府走去。 瑞王府中,向来嬉笑惯了的刘涛此刻也一本正经起来。瑞王正笔直的站在刘涛前面,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这么说,这一个个的都把主意打到本王的头上去了?” 刘涛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说道:“王爷,事情也没你想的严重,依属下看,那李嫣然只不过不想就这样慌忙的嫁人,所以才出了此招的。” 瑞王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刘涛道:“她不想慌忙嫁人那是她的事,可是她万万不该打主意打到本王的头上,她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帮她。” 刘涛心中暗暗叫苦,王爷派自己去追查那商铺的幕后老板,自己没有查出来已经够没有面子了。好不容易,招了自己回来,却偏偏又碰到那李嫣然失踪了,又让自己去查。 这去查就查吧,可是一查,却发现,那李嫣然被绑,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可那李嫣然竟然算计好了时间,让路过那的林翼给救了。 那林翼是谁,是瑞王的贴身护卫,是暗卫的首领。李嫣然现在躲在郊外的一处村民屋中,说自己如今已经名声不保,死活都不愿意回去,逼的急了,就说自己清以死表清白。 那林翼被弄的实在没有了办法,只好回来求瑞王相帮,这才引的瑞王大发脾气。 刘涛无奈的撇撇嘴道:“可能是她见王爷您之前在沈府的时候出手帮助过她妹妹,这才想到您仁心仁德,会帮她这个小小的忙。” 瑞王嗤笑一声道:“刘涛,你这些时日追查那幕后的老板,追查傻啦?那李嫣然绕了这么大个圈,连当年被她娘所救的林翼都被拉了出来,只是为了躲过这次嫁人?” 瑞王嘴角的嗤笑越发厉害,“她要是只是不想随意嫁人,大可以直接求了本王,让本王帮她保媒。或者干脆借着这次机会离开。万不必想尽招数,攀扯到本王的衣摆。她就一句希望本王相帮,本王该如何帮她?” 瑞王直直的盯着刘涛问道,刘涛的嘴角动了动,最终咽下所有的话,沉默不语。 “只要本王答应了她,那外人会如何看待?她自己父亲都没有找到她,却被本王找到了。那不是告诉所有人,自己和她有些什么么?”瑞王见刘涛不说话,帮他回答道。 刘涛沉默了半响,这才长叹一句:“可是王爷,林翼那边?” 瑞王眼中愤怒又隐隐开始冒了出来。 “王爷,外面有个叫墨兰的丫鬟死活要见您,属下怎么也拦不住她。”有个侍卫在院外恭敬的说道,“她说她是李府三小姐的丫鬟。” 这一个个的真当本王是心慈手软的不成?瑞王心里的怒火越发的大,这一个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一个又想怎么样? “都是废物不成?连个丫鬟都拦不住?”瑞王阴着脸,声音都带有寒气。 刘涛无力的扶住额头,真还真是添乱啊。 那侍卫没有料到王爷这么大的脾气,只能小心的解释道:“属下们不敢随意动她,那丫鬟手上有些本事,不知不觉中就让门外的人肚子疼的肚子疼,全身痒的全身痒。所以来问问王爷您的意思。” “呵,真是有意思,都快爬上本王的头顶来了。”瑞王气极而笑道:“那就让她进来,本王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她还要算计本王什么?” 那侍卫长叹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那边,同伴们被那丫鬟整的浑身难受,这边,瑞王爷的气场压人啊。 刘涛无奈的揉了揉眉毛,心中越发紧张起来了。 瑞王冷笑着盯着门口疾步向自己走来的墨兰,她穿了一袭绿色纱衣,向来眉开眼笑的脸上此刻全是焦急。 墨兰急匆匆的走来,给瑞王行了礼,然后一下跪在地上说道:“王爷,奴婢求你救救小姐。” 瑞王依旧冷笑着,这倒是巧了,一个李嫣然让他救她,再来一个刘诺,也让他就她。他是大罗神仙不成,一个,两个,都赖上了他。 墨兰的心中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瑞王能救得了小姐。是因为每次谈论到瑞王,小姐就咬牙切齿的么?还是因为瑞王现在是小姐的未来夫君,对于小姐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吧。 墨兰本来就有些犹豫,现在见瑞王只顾冷笑,而不言语,心中越发没底了,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你家小姐,要本王救什么?”瑞王冷笑已久,终于开口问道。 墨兰“砰砰”的又磕了两个头,她的力气用的极大,没有丝毫含糊。这样磕来,额头上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王爷,奴婢知道,依王爷的本领,想必已经知道李嫣然小姐失踪了。小姐知道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愿意睡觉,总是发着呆,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墨兰说着,说着,语气又有一些哽咽,“所以,奴婢斗胆来求王爷帮助。” “呵,墨兰姑娘想必高看本王了,你家小姐不说话,不睡觉,不应该找本王,应该去找大夫才对。”瑞王冷了眼,没有丝毫情意。 墨兰每次见瑞王,他虽然语气冰冷,但是话里话外总是含有一丝笑意,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冰冷。她一下瘫坐在地,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片刻又跪着爬到瑞王的跟前,请求道:“王爷,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姐。” “奴婢跟了小姐三年,好不容易见到小姐开心了一些,有了些人气。如今,她又慢慢的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奴婢真的很担心啊。”墨兰哭着,又说道:“当年奴婢刚见小姐的时候,她不说话,不睡觉,只呆呆的坐在那,你送她吃的,她就张嘴。刚开始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还没有吃完,又全都吐了出来。” “她不敢睡觉,一睡觉就做噩梦,做的浑身被汗水浸湿了,也到了点就乖乖的趟在床上睡觉。后来奴婢才知道,她这是恨啊,是恨意支持着她想死,也不敢死。她知道不吃不睡就活不下去,就报不了仇。所以才拼命的强迫自己......” 墨兰已经哭的有些语不成调:“她现在终于好了,会笑,会闹,还会因为王爷你利用她咬牙切齿的生气。这样的小姐,才是完整的......” 瑞王听着听着,眼中的气愤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一些,他的心中隐隐有些酸意,忍不住板着脸打断了墨兰的话,“那又如何,她这毛病,本王可帮不了她。” ------------ 五十四,瑞王的对策 更新时间:2013-11-17 墨兰苦苦强撑的信念终于坍塌下去,她一时忘了尊卑,自顾自的喊道:“王爷,怎么说你也是小姐的未来夫君,难道看见小姐这样子,你就真的无动于衷?” 瑞王刚刚冒出头的那一丁点心软,彻底的烟消云散,他蹲下身子,一只手紧紧的钳住墨兰的下巴,咬着牙齿说道:“这样说来,你们这一个个的翻到本王的头上,都是想着她是本王的侧王妃不成?” 瑞王的语气冰冷的仿佛结出千年寒冰,“那本王就告诉你们,别说她目前还不是本王的侧王妃,就是是,那也不过是本王多养的一个贱妾,一个暖床的女人而已。你们要是再敢拿捏到本王的头上,本王就让她连个暖床的都做不了。” 墨兰的下巴被瑞王捏的有些泛青,她的心随着瑞王的话一寸寸冰冷,一寸寸碎掉。她真的做错了,她怎么忘了,这是瑞王啊,是那个掌管生死的瑞王。 现在怎么办,自己不断没有帮助到小姐,还把小姐的处境弄的更算糟糕。墨兰睁大了眼睛,面如死灰。 刘涛看着墨兰这样了无生机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异常难受,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死死的压在他的心中。 他知道,瑞王平日里虽冷漠,却决计不会像今日一样无情。只是这一个个的小动作都赶到了今日,这才引的他暴躁如雷。 刘涛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墨兰,“墨兰姑娘,你还是快点回府吧,你所说的,王爷真的无法帮你。” 墨兰睁大了眼,像没有生机的木偶,她张开了嘴巴,声音异常嘶哑,“奴婢只是求王爷早些迎娶小姐过门,这样简单的事情怎会办不到?” “啊?就是这?”刘涛张大了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他一脸苦笑的看着墨兰,又看了看同样有些诧异的瑞王,问出了瑞王的疑惑,“你就这来求王爷早些娶你家小姐?” 墨兰点了点头,哽咽道:“是啊,奴婢想着李嫣然小姐已经失踪了,与其让小姐整日等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不如早些嫁了过来。这样的话,小姐既可以有了自己的家,又分算了注意力。” 墨兰解释完,眼泪依旧往下直掉:“奴婢以为王爷早晚会娶小姐,所以早些也会无所谓,没有想到,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根本不愿意。” 刘涛真是哭笑不得啊,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至于让你一进来又是磕头,又是讲故事么? 他无奈的站了起来,撒手不管这件事情,只是盯着瑞王,只是那眼中怎么看,都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瑞王冷冷撇了刘涛一眼,脸色掠过一丝不自然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嗯,墨兰姑娘你先回吧,这件事本王心中自有安排。” 墨兰慢慢的爬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有些长,腿脚还有些疼痛,墨兰忍不住的踉仓了一下。她极快的稳住身子,恭敬的给瑞王行了礼,转身预备离开。 墨兰提脚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坚定的看着瑞王道:“王爷,奴婢来求你的这件事,小姐根本就不知道。请您千万不要迁怒到小姐的身上,要打要杀,只管对着奴婢,求求您千万不要针对小姐。” 墨兰眼中的视死如归的神色太过严肃,瑞王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他缓缓点了头,答应,“你放心吧,本王不会记得今天的事情的。” 墨兰这才又回过头来,缓步走了出去。 瑞王看着她有些步履蹒跚,长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好看的眉毛,抿嘴不语。 刘涛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呆滞了半响,还是开口问道:“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瑞王抬了头,看着天空,久久终于发话道:“那李嫣然既然想牵扯到本王的衣摆,就如了她的愿。刘涛,休一封书信给李润生,就说李家小姐路上遇到劫匪,被本王的护卫相救,现在正在寺庙修养。”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记得表明,那李嫣然惊吓过度,现在不愿再提及亲事。 然后说本王想尽快迎娶李嫣菲,到时再接李嫣然来府中跟李嫣菲做个伴,顺便好开导开导她。” 刘涛有些不明白瑞王的做法,疑惑的问道:“王爷?那你的意思是接李嫣然回王府?” 瑞王勾了勾嘴角道:“那个李嫣然不想嫁人,本王就让她不嫁人。她想牵扯到本王,本王也如她所愿,接她回王府。只是,到时候,外人也只会以为,本王虽救了她,但是她一直呆在寺庙里,后来是本王的侧王妃,想念自家姐姐,这才接了回府。” 他顿了顿又道:“想要算计本王,赖在本王这里,门都没有。” 而墨兰那边,她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神情恍惚的。等到了李府,她这才垫了脚尖悄悄的从后门溜了进去。 墨兰一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丫鬟,婆子。等到了院子的时候,墨兰这才发现,刘诺现在并不在院子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松了紧绷的那个玄。 “墨兰,你去哪里了。”墨言面无表情的站在墨兰身后,冷着声音问道。 墨兰被墨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还在狂跳不止的心,“墨言,你走路带点声音好不好,吓死我了。” 墨言死死盯着墨兰额头的伤,她的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伤口旁边还沾有一些灰迹。 “你的额头怎么了?”墨言的语气有些冰冷。 墨兰“呵呵”干笑两声,解释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磕在额头上。我现在去处理一下,墨言,你可不要告诉小姐。” 墨言望了一眼墨兰,眼神又瞟到远方,干巴巴的说道:“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墨兰皱着眉头,有些疑惑。见墨言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身后,墨兰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扬起笑容。 她一脸甜蜜的转过身来,喊道:“小姐。” 刘诺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她看了看墨兰额头上的伤痕,又盯着她还红肿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墨兰,你回来了?没事就好。” 刘诺那洞察一切的神色,让墨兰没由来的感到心酸,她鼻尖有些酸胀,眼眶又有些微红。 墨兰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小姐,奴婢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有没有好好的吃饭啊?”她的语音里还带有很浓重的鼻音。 刘诺抬手抚摸着墨兰额头的伤口道:“嗯,有好好的吃饭,诺,你问墨言,吃了两大碗呢。” 墨言神色晦涩难言,她点了点头道:“是的,吃了两碗,吐了一次。” 墨兰一听,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赶忙拉着刘诺的手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啊......”墨兰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蹲着身子,开始哭了起来,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尽一样。 刘诺有些呆滞的眼神终于清明了一些,她忙蹲了下来,摸着墨兰的背道:“你不要哭了,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不成么?” 墨兰又大声的哭了几声,这才拖着浓重的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 刘怒被墨兰这样孩子气的举动逗的闷笑了几声,墨兰这才抬起头,吸了吸鼻子说道:“墨兰哭好了。” “隔”她因为吸的太用力了,导致打了个重重的隔。 刘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安慰墨兰。 “哈哈哈哈......”躲在一旁看了一会的刘涛终于忍不住的捂着肚子笑出了声。他怎么没有发现,这墨兰这么有意思呢。 墨兰走后,瑞王就让自己立马休书一封带着李润生,他也害怕这主仆二人又生出了什么事情,忙快马加鞭的赶来,却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一幕事情。 墨兰本就有些难为情,现在被刘涛这样一闹,脸彻底的红了。她捏紧了拳头,站了起来,朝刘涛那边走去。 刘涛还在那捂着肚子哈哈笑着,根本就没有把墨兰放在眼里。 墨兰眼疾手快,趁着刘涛笑的张大嘴巴的时候,一下子扔了一个药丸进去。刘涛一下停止了笑容,抬了手,指着墨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墨兰一脸贼笑,看着刘涛不说话。 “隔”刘涛说完,没一会,就开始打着隔。他的这个隔,打起来就每完没了,一个连一个的。 “隔,墨兰,隔,你快给,隔,给我解药,隔。”李涛一脸苦笑,对着墨兰说道。 墨兰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站到刘诺身后,不言语。 “隔。”刘涛实在是后悔啊,这自古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自己怎么会去招惹她们啊。 他哭丧着脸,很没有骨气的讨好墨兰道:“隔,我的好姐姐,隔,你给我,隔,解药,好不好。隔,墨兰姐姐......” 墨兰心中的恶气终于出了,总算顺畅一些,她从荷包里拿出一枚药丸,扔给了刘涛。刘涛赶忙接住,吞了下去,这隔这才制止住。 刘诺冷眼看完这一切,终于开口问道:“你过来有何事情?” ------------ 五十五,聘礼 更新时间:2013-11-18 刘涛伸手顺了顺自己胸口的气,这才飞快的解释道:“林翼前些日子外出办事的时候,无意见碰见李小姐被绑匪劫持,就救下了她送到了寺庙修养。受李小姐所托,特休书一封,告诉李大人,她暂且不想谈论婚事,只想安稳的抄写经书。” 刘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李嫣然她果真没有事,她果真只是为了逃避婚事而已。 刘涛见她面色愉悦了些,又探过头来,好笑的眨了眨眼,揶揄道:“顺便领了瑞王爷的命令,来告诉李大人,要早先迎娶王爷未过门的侧王妃。” 刘诺被刘涛揶揄的表情弄的窒了窒,她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忍不住咳了一下。 墨兰神色有些不自然,脸色有些差,她急忙站了出来,把刘诺护在身后道:“既然说完了,那你还不赶快走。” 刘涛“哇哇”的跳着退后了两步道:“墨兰姐姐,你这可不是过河拆桥么?我这么辛苦的过来传话,你也不给杯茶水?” 墨兰眉头一横,“砒霜你要不要?” “唉,唉,真是好心没好报。”刘涛一边摇头,一边往门外走去。 刘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笑的说道:“瑞王那样个冰冷严肃的人,怎能容忍如此轻佻的属下。” 墨兰低了脑袋,不知在思考什么,只支支吾吾的随意嗯了几声。 刘诺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吃了饭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 待第二天一早,瑞王爷的聘礼就送到了李府。满园贵重的聘礼几乎晃花了墨兰的眼,也总算冲走了墨兰心中的郁结。 李润生看着摆了一院子的聘礼,心里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这些礼物件件贵重,怎么看,都觉得那瑞王相当中意那李嫣菲。那先前的打算是不是可以更改一下? 李润生的思绪只在转瞬之间,片刻就恢复如常,当着刘涛的面忙让小斯把这些聘礼送到了刘诺的院子中。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相比自己的雄心壮志,简直不值一提。 墨兰看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惊红了双眼,啧啧,真是好东西啊,墨兰一边打开一个盒子一边惊叹道:“啧啧,鸡蛋大的夜明珠,真是罕见啊。这色泽均匀,玲珑剔透,质地极好,佳品,佳品。” 然后关上,手又移了另一个箱子发出更大的惊叹:“哟,半人高的红珊瑚,这颜色可真正,这样的鲜红,墨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呢,况且这么大个的。”她一边感叹,一边再关上箱子,打开另一个盒子。 “哟,粉色的珍珠手链呢,啧啧,看这珍珠手链,粉色的已经属罕见,况且这一串各个色泽均匀,大小一致,难得,难得...”刘涛见墨兰又打开了一个盒子,脑袋探了过去,替墨兰感慨到。 墨兰拿着这串珠子正准备开口说话,见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被人抢白了去,狠狠的瞪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刘涛。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盒子。 哼,看在还有那么多好东西要看的份上,就先不跟你计较。 墨兰宛了一眼刘涛,迫不及待的又打开了个箱子,入目的是件大红嫁衣,料子很是柔软,触手犹如牛奶般光滑。 墨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见那人又先一步说道:“哟,王爷可真是心细呢,知道小姐定是没有准备嫁衣,连衣服都准备好了。看这料子,薄如轻翼,可不就是天蚕丝编织而成的嘛。” 刘涛这句话是捏了嗓子说的,故意模仿了墨兰的声音说的。 墨兰的嘴张的老大,正是准备说话的样子。眼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刘涛给憋了进去,墨兰气急,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她伸出手帮自己合拢嘴巴。 双手死死的捏紧,努力的忍住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 此时的刘涛压根还没看出墨兰的怒气,仍旧伸着脑袋等着墨兰开下一个箱子,见她久久没有动作,不禁催促到:“快点看下一个啊,看下一个啊。” 墨兰身体忍不住的抖了抖,咬牙切齿的说:“墨言,给我点他。” 刘涛见她回答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疑惑的问道:“啊?什么?” 话音刚落,墨言已经迅速的过来点了他的穴。看见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墨兰心里才好受些。 她弯了眼角“嘿嘿”的笑了起来。也不理他,背对着他,拿了个帕子仔细打量着:“啧啧,这个喜帕真是精致啊,竟是双面绣呢!针脚竟然全都隐藏在里面,看不出来,这鸳鸯戏水绣的可真逼真。” 刘涛被她说的心痒难耐,想要去看看,他知道王爷送的可都是好东西呢,他在府中时都不敢看,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了,却被墨兰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墨兰姐姐,好姐姐,给我看一下呗。”刘涛扯了嗓子继续发挥他无赖的形象。 墨兰也不理他,关上这个盒子,又打开另一个盒子,看了片刻突然叫道:“呀,这是什么东西啊,是动物么?怎么这么奇怪,长了五条腿,两条尾巴,猫的脑袋,狗的身子呢。” 刘涛一听,心里更加激动,天呐,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忙求道:“墨兰姐姐,天仙姐姐,我的祖宗,你给我看看吧,我就看一眼,瞧瞧是什么样子的。” “噗”刘诺看着他俩的活宝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涛你还真信啊,墨兰这是逗你玩呢!”刘诺有些忍俊不禁,这刘涛平日也是很精明的样,怎么在墨兰手上就这么愚笨呢。这样想来,又笑了起来。 连一贯冷漠的墨言也勾了勾嘴角,她一挥手点开刘涛的穴。 刘涛见自己的穴被解了,一个飞跃到了箱子跟前,一看箱底安稳的躺着一对精致的花瓶不觉闹红了脸。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兰,颇为受伤的叹了口气,扮作了失落的样子就要告辞离开了。 看着刘涛这副摸样,主仆三人又笑作一团,墨兰对他吐了吐舌头,哼,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不行。 整个院子的气氛因为刘涛送的聘礼而明朗了很多,墨兰忙着整理这些聘礼,登记造册。 不久,就有婆子传来消息说,刘诺和瑞王爷的大婚定在了下月初八。刘诺皱头,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快,竟然只剩下半个多月了。 她忙让墨兰拿了银钱打赏了前来送消息的婆子,那婆子喜笑颜开的接了银钱离开。 如今,自己这身份明摆着不同往日了,那婆子怕是自己偷偷来告知自己消息的,想要巴结巴结自己。 刘诺忍不住嗤笑一声,要说这地位可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以前对你不屑一顾的人转瞬间对你卑躬屈膝。难怪那李润生卯足了劲,往上爬着。 因为有了瑞王爷的周全准备,刘诺的这些时日过的前所未有的舒适,每日里除了吃饭,就是看书,然后睡觉。 刘诺这边放宽了身心,舒适的过着日子,但是别处却有几处人家夜里都难以入眠。 瑞王府里,随着瑞王妃和几个姨娘的到来,总算多了一些人气,那瑞王妃正是当今左丞相的次女,名唤王梓玉,性格端庄大气,打理事情亦是井井有条,深得府中上下的人心。 她是个极其会打理家事的,才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府中各处的卫生事物都收拾妥当了。 那院中疯长的杂草野花也拔了个干净,到处干净整洁,庄重中又带着一丝大气。 忙完了这一切,王梓玉这才喘了一口气,端起茶水小口抿了一口,微微的叹了口气。 还未缓过神来,远处就传来陆姨娘清脆的声音。 “姐姐,姐姐,你在么?”陆姨娘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扬着声音喊到。 王梓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呵斥道:“你这像个什么样子,怎的这样没有规矩?” 陆姨娘乖巧的止住步伐,片刻又眨巴着眼睛委屈的说道:“姐姐,你可听说了没,王爷这次给那女子送的聘礼,件件不凡。那大红的珊瑚摆饰,颜色那样的正,又那么大个,我看重了好久的。央求了王爷几次,他都笑着绕过了,这次,竟然也送了过去。” 陆姨娘说完,看了看王梓玉的神色,见她面色也有些阴沉,又叫苦道:“还有那夜明珠,早先人家送到府上的时候,我就跟王爷说过,这明珠又大又亮,翰哥儿正是学习的时候,点了烛光难免有些伤眼睛。用这珠子是再好不过的,这么亮,翰哥儿往后就是晚上习字,也不用再怕伤了眼睛。” 陆姨娘口中的翰哥儿真是王梓玉生的大儿子,今年已经九岁了。 王梓玉的眼睛闪了闪,片刻低下头敛了下去道:“陆姨娘,你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过了,这王爷喜欢谁,就自然多疼爱她一些。这当初,你进王府的时候,不也是有什么好的都巴巴的送到你的院子中么?” “王爷疼谁,就是谁的福分,我们这些做妻妾的也都应该让着些。那些个东西不过是物件罢了,你要是喜欢,我房中还有株珊瑚,虽没有那株成色好,但也是佳品,你就拿去罢。” 陆姨娘见王梓玉这样不温不火的回答,恼怒的跺了跺脚道:“姐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五十六,大婚前昔 更新时间:2013-11-19 王梓玉端了茶杯,一只手掀起茶盖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徐徐的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听说这将要嫁进来的侧王妃,不过只是个私生女而已。也不知是何等姿色,竟然让王爷这样的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往后她进了府,你可要给我收敛一些,别惹她不开心,到时候要是她一状告到王爷那去,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王梓玉说完,站了起来,示意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说:“唉,为了这婚礼,我可忙活了好几天,现在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不过到时候那侧妃进府了,怕是我们都得清闲下来。” 王梓玉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说完,便径直走到了后房中。 陆姨娘原本想来探一探王妃的口风,顺便看看能不能挑拨一下王梓玉和即将入府的侧王妃的关系,谁想却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心里越发不平起来。 她恼怒的咬了咬嘴唇,思考半响,最终扭着腰肢离开了。 躲在门帘后的小丫鬟,见陆姨娘走了,这才飞快的走了进去,对着王梓玉说道:“王妃,陆姨娘已经走了。” 王梓玉嗯了一声,指挥着两个丫鬟给自己捶着肩膀,这才叹了一口气道:“这还没进府,一个个的都闹腾了起来,看来又没有什么闲散日子过了。” 一旁的大丫鬟春红轻笑两声,手脚麻利的给王梓玉添了一杯茶水道:“王妃也别忧心,王爷这些年来不过才抬了两位姨娘入府。那付姨娘又是个中规中矩的,极其省心,这陆姨娘也是个有勇无谋的,都翻不了天。王爷也一直敬重着你,府中大小事都让着您做主,这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王梓玉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手点了点春红的额头道:“就你嘴甜。”她笑了笑又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王爷这后府人数的确不多,他又是个明白事理的,我自是不担心那侧王妃能逾越到本王妃的头上去。只是,这侧王妃还未抬进府来,就获得了这么大的恩宠,怕就怕她一时蒙了心,到时恃宠而骄,搅的府里一团糟。” “王妃,本来王爷的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应该插嘴,老奴今个就多嘴插上一句话。”旁边的一位老嬷嬷,插嘴说道:“王爷是个做大事情的人,是不会儿女情长的。他既然要娶那位为侧王妃,总归是有些原因的。先不说其它的,单是我们这次回京城,可都是借着这婚事的由头。光凭这些,王妃就不应该担心,这些东西怕都只是补偿那位的。” 这老嬷嬷爱怜的看着王梓玉说着,这王梓玉是她奶大的,她在后院的事情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向来处理的非常妥善。偏偏对于前院之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王梓玉想了想,眼角又露出丝笑意来,“方嬷嬷,难怪母亲总夸你,凡事考虑的周全,处事妥善,让我多听听你的意见。您是我奶娘,要是将来我有什么事考虑的不太周到的,您只管提出来便是。” 方嬷嬷受宠若惊的弓了弓身子道:“王妃这样说,岂不是折煞老奴了。你处事向来周全,嬷嬷一直放心着呢。只是你要记得一点,你是丞相府嫡出的幼女,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不管旁人怎样翻腾,是越不过你的。那侧王妃再得宠,你只管坐在这,忍着她,容着她,时不时的让她和姨娘们斗一斗。那王爷心中像明镜似的,自会处理的,万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王梓玉眉目一转,挥了挥手,让小丫鬟们停止捶肩膀,笑着拉了方嬷嬷的手撒着娇道:“嬷嬷,还是你疼我,你说的我都记得了,你放心吧。” 日子这样一晃,就到了刘诺要出嫁的前一晚上。 李润生犹豫了几天,终归叫了小斯唤刘诺到书房之中,想要叮嘱几句。 见刘诺随着小斯前来,低眉顺眼的乖巧的站在那,李润生到嘴的话,又险些噎在喉咙里面。 李润生看着这个并不亲近的女儿,心里晦涩难明。他看了刘诺半响这才端了茶水说道:“嫣菲,这些年爹爹一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如今,你回了也没好好的陪你说说话,是父亲的错。” 刘诺垂下眸子,从善如流的说道:“爹爹,嫣菲能看见你就知足了。” 李润生点了点头道:“如今你要嫁人了,可是你娘亲毕竟不在你的身边,你身边也没有个知心的婆子教导着。爹爹就想着,把李妈给你带过去,凡事也好提点一二。” 他口中的李妈,正是金姨太身边的一个得力婆子。 刘诺本准备拒绝,话到口边,突然又想到,与其这样拒绝他,他再想别的法子来监视自己。倒不如收下,放在明面上防着。想到这,刘诺乖巧的点头答道:“谢谢爹爹,嫣菲也怕到了瑞王府有些礼数不周到,既然爹爹都帮女儿想到了,女儿就接受了,谢谢爹爹。” 李润生眉头一挑,心里安稳许多,这些日子里,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女儿是个难控制的,总觉得她是个有心思的。特别是李嫣然失踪,竟然又被瑞王救了,这些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这都需要好好的查探才是。 李润生压抑住心中的想法,又慈眉善目的叮嘱道:“既然嫁给了瑞王,以后凡事要紧着他的意思,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在府里要懂事一些,不要和那些姨娘们争风吃醋,记得么。” 刘诺点了点头。 李润生盯着她,犹豫了半响,终于开口说道:“嫣菲,你要记得,这李府是你娘家,要是在瑞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就回来找爹爹。” 刘诺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这李润生怕是想说,要是瑞王有什么事,有什么计划,直接回来找他吧。 刘诺抿嘴笑道:“爹爹,我记得的。你是嫣菲这世间上唯一的亲人,嫣菲知道的。” 李润生又灰色难言的看了她半响,终于摆手说道:“好了,你明日就要出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诺依旧恭敬的点了点头,低声告了退。 二日一早,刘诺还在被窝里,就被墨兰风风火火的掏了出来,才睁了眼,就见金姨太带着喜婆,丫鬟们涌了进来。 “哟,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这嫁人的前一夜还能睡的如此安稳,可见将来嫁人了,日子过的顺顺心心的,夜夜安睡。”那喜婆一进门,喜话就随口说了出来。 乐的墨兰拿着刘诺前夜给的银钱不住的打赏着。 刘诺被丫鬟们伺候着漱了口,净了面,穿上了瑞王送来的大红嫁衣。 那上好鸳鸯戏水嫁衣,裁剪得当,衬的刘诺越发的苗条。 那喜婆倒吸一口凉气道:“哟,姑娘这嫁衣料子可是顶好的,我伺候了那么多姑娘出嫁,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的料子呢。” 那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给刘诺散了发,对着镜子开始打理着刘诺的脸。刘诺只觉得那胭脂水粉呛进了眼,忙闭上眼睛。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还像在梦里一样,如此的不真实,怎么一眨眼,就嫁人了呢。 还在沉思当中,刘诺感觉到在自己的脸上动作的手便消停了。有手开始扯了自己的头发,开始挽着。 刘诺死死僵直着身子,抿嘴不言语,任由她们挽着头发。 这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刘诺终于听见喜娘开口说道:“好了,姑娘睁眼看一看,啧啧,姑娘这样一打扮起来,真是好模样啊。” 刘诺听到这话,心里终于紧张起来了,她突然有些不敢睁眼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刘诺双手纠缠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半响,才颤颤巍巍的睁了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姿色非凡,眉若柳叶,眼如星目,微翘的嘴唇小巧饱满。 她平日的刘海被喜娘完全梳了上去,饱满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整张脸顿时抚媚了起来。 她的眉眼修长,喜娘在眼尾的地方,用了烟灰色的眼笔微微往上带了一些,这样看去,几乎勾了人的魂魄。 刘诺从没有想过,自己这样打扮起来,也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刘诺的脑海突然就蹦去了姑母之前最喜欢的这些诗词,这一切如此恍惚,犹如梦境般,自己竟然就这么嫁了,刘诺的心“砰砰”的激烈的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来,新娘握着这个苹果,快要上花娇了。”刘诺还在恍惚中,手中被塞进了一个通红的苹果。 她慌忙的握住,又大口吸了两口气。 这样恍恍惚惚之中,刘诺被盖上了头盖,眼前的视线都被遮挡住了,只看得见一片红色,和脚下的小片地方。 有人上前扶住她,她站了起来,靠着她的指引,往外面走去。 ------------ 五十七,婚 更新时间:2013-11-20 刘诺在喜娘的搀扶之下,上了花轿,刚刚坐稳,又感觉到轿子被抬了起来。她赶紧握紧了手中的苹果,稳住自己的身形。 外面的喜庆的乐声,欢天喜地的吹奏着,轿子随着那音乐有节奏的轻轻晃动着。刘诺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船一样,险些晃晕了脑袋。 就这样晃晃悠悠之间,轿子终于停了下来,透过轿帘的空隙,刘诺看见一只脚有力的踢了踢轿边,大红金丝喜袍随着他的动作在脚边翻滚着。 刘诺知道这是新郎给新娘的下马威的习俗,她也知道,此时瑞王正站在轿门口,想着他那波澜不惊的面孔,刘诺本来稍微平稳一些的心又突然紧张起来,心脏突突的跳动着。从今天起,他就是她的夫了。 来不及再想些什么,刘诺就被迎下了轿子,头上的鸳鸯戏水喜帕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看得到脚下的一小方地方。 手中的苹果被人拿了过去,有一条大红的柔软的丝绸又塞到了自己的手上。刘诺本就不喜欢这未知的东西,这样一抽一递之间,脚步不禁踉仓了一下,险些自己绊倒自己,还未来得急皱起眉头,一双大手安稳的扶住了自己。 刘诺条件反射一般一反手牢牢的抓住那人的手,低头看着那大红金线镶边袖口,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安稳下来了。 握紧那只手,刘诺又随着他进入了正堂,听从旁边人的指导,她和瑞王又拜了天地。 随着一句扯高了调的‘送入洞房’,刘诺总算送了一口气。她头顶着凤冠霞帔晕晕转转的跟着瑞王走进了新房,身体只觉得异常疲惫,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眼下坐在柔软的床上恨不得什么也不管的倒下来睡过去。 “你在这等一下,本王还要出去陪客。”瑞王爷一直扶着她坐好了,方才开口说道,转过身准备出去想了想又停下脚步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快些回来的。” 刘诺心里有些郁闷,你是王爷,你做什么还需要向我汇报么?心中虽诽谤着他,却也只能端正的坐着,不敢有丝毫闪失,身子有些酸胀,散了架般的难受,刘诺忍住把衣服头饰统统扔掉的念头,自己安慰自己在心底叨念着“我是木头,我是木头....” 等瑞王爷再次推开门进屋时,就是这么个光景,刘诺耷拉着脑袋有些没有精神,瑞王爷就是不掀开喜帕,也能想象她此刻郁闷的神色。 看到刘诺此刻有些焉焉的样子,瑞王闷笑两声,不知怎么就想到初次见她时,她抿了嘴,强装镇定,指挥着丫鬟对抗那些不要命的劫匪们。 这事情不过才过了四个多月,自己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果断,有些心狠的女子竟然会嫁给自己,会做了自己的侧王妃。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 想到这,瑞王的心柔软了一些,他忙挥了挥手,把屋内的丫鬟喜娘赶了出去,有些不顾礼仪的坐在刘诺身旁,看着她如葱般修长细腻的手紧紧缠绕在一起,像缠绕在自己心间一样。 瑞王爷抬起头来想掀掉她头上的喜帕,却突然感到有些心慌,他抬了抬眉头,心里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心中这样想着,瑞王爷手一抬,喜帕便掉落下来。 他一时之间有些怔住了,此刻的刘诺面色微红,几缕秀发垂在耳边,更显的耳朵晶莹透亮。她额前的刘海此刻都被挽了上去,整张脸异常的抚媚动人。她的眼睛有些狭长,眸子漆黑光亮,抚媚中又带了几分的纯洁。 瑞王心里突然充实,安稳了。她不是个小丫头了,她如今是自己的妃子,是自己的女人了。 这样想来,瑞王又闷笑了两声,站了起来,拿过桌上早已经备好的合卺酒。他一手递了一杯给刘诺,一手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一杯。 刘诺紧张的心,总算安稳了不少,她定了定心神,这才伸手接过那杯酒。 一时之间,室内的气氛旖旎美好,两人都没有说话,挽了手臂一口饮下了那合卺酒。 从今后,他就是自己的夫了。刘诺在酒水落肚的时候,不知怎们就想到了这句。她觉得自己今日委实有些奇怪,思想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东想西想,杂乱无章的。 随着这酒精的刺激,刘诺的胆量总算大了起来,她抬了头,眉眼露出丝丝笑意,小心的看着瑞王带着丝讨好的说道:“王爷,我可不可以叫我的丫鬟?” 瑞王爷眉头皱了皱,这洞房花烛夜叫她们干什么?还未开口便见她仿佛了解似的瘪了嘴,带着丝女儿般的娇憨解释道:“那个,我饿了。” “嗯。”瑞王憋了笑意,闷声的点头答应。 自己娶了三个女人,每一个洞房的时候,都紧张的坐在这,压根不敢说自己肚子饿了。唯有她,这样随性的说了出来。 这种随意的相处,瑞王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与喜欢。 刘诺的神色明显愉悦起来,她大声的喊着墨兰墨言进来。 墨兰,墨言一直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刘诺的声音后忙推门走了进来。知道她这一路折腾来早就饿了,吃食早已准备好了,便唤人送来吃食,让人准备好热水。 瑞王爷坐在一旁看着她神色愉悦的吃着饭菜,满足的舒了口气,起身准备去净房沐浴,刚走身走了两步,怕她不知道自己哪去了乱想,便回过头来语气柔和的说:“你先吃,本王先去沐浴。” 刘诺刚吃了一口的饭菜咽也不好,吐也不好,瞪大眼睛满眼都是埋怨的点着头,真是的,你是王爷,我是你的妾,你有必要说么? 瑞王见她这样鲜活的表情,又闷笑了两声,转身去了净身房。 刘诺总算自在了一些,也不慌了,悠悠然的吃完饭。等她刚刚吃好,瑞王正好沐浴回来。如今已是秋季了,夜晚的空气还有些微冷,他只穿了一身白色丝绸亵衣,亵裤,几步踏进房里,坐到了床上,斜靠在枕头上。 刘诺感觉到随着瑞王的进来,本就有些清冷的气氛,突然暖了起来。 她脸有些微红,连忙阻止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站起身来,低低的跟瑞王说自己要去沐浴了。 瑞王好脾气的嗯了一声。 刘诺被眼前旖旎的气氛弄的几乎落荒而逃,急匆匆的冲进了净身房。 墨兰早在刘诺吃饭的时候,就备好了热水。 刘诺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闭了眼,一直呆呆的坐在里面。直到水微微有了凉意,墨兰在旁嘟着嘴不乐意的提醒道:“小姐,你都洗了半个时辰了,就是泥人都洗干净了。今天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要知道等你的是个王爷,他可是亲自带兵斩杀胡人的爷,他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刘诺心里一窒,睁了眼斜望着她,张了张嘴又颓废的闭上,认命的点点头,让她们穿上亵衣仔细的理好了,才磨磨蹭蹭的往房中走去。 墨兰墨言知趣的关上门,守在门口。刘诺进了屋,看着床上睡了的瑞王爷心中掠过一丝窃喜,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小心的躺下,轻快的舒了口气。 瑞王爷一直眯着眼睛,看她做贼似的的上了床,心中充满笑意,嘴角不禁微微往上扬着。 刘诺满意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子正准入睡,却被一只膀子压上了腰间,她不习惯的扭了扭身子,又不敢拿开。刚又闭上眼睛,却感觉又有只腿搭在了自己的大腿处。 刘诺恼怒的睁了眼,小心翼翼的把瑞王的手脚搬了过去,见瑞王依旧闭着眼睛,她长舒一口气,这才重新的睡好。 还未等她闭眼,那胳膊又搭在了自己腰间,刘诺恼怒的咬了咬嘴唇,干脆不去理会,安然的睡着自己的。直到感觉全身被压住了,她不满的睁开眼睛,却碰上瑞王爷一脸戏谑的神色。 刘诺脸一红,又不自觉的摇了摇身子,瑞王爷整个压在她身上,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涨的通红,她极力想抽身出来又不敢动作太大,腰身细细的扭着。瑞王爷眉头挑了挑,感觉身子下的柔软轻轻蹭着自己的肌肤,说不出的舒适,身体慢慢炙热起来。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激起自己的欲望么? 感觉到了下身的异常,刘诺呼的止住了身子,她面色潮红,极力降低自己的声音,眯了眯眼温和的说:“王爷,我,不,妾困了。” 瑞王爷听着那声软糯的声音,带着丝柔腻,带着丝撒娇,犹如有只猫咪在他心底挠了一下,浑身酥软难受。 他张了张嘴巴,哑了嗓子柔声喊道:“诺儿。” 他向来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蚀骨般的磁性,刘诺被他的一声诺儿,几乎唤的热泪盈眶。 看着他满眼柔情,刘诺恼怒的咬了咬贴上自己的嘴唇,罢了,罢了,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样想来,身体彻底柔软下来,刘诺闭了眼睛,学着瑞王的样子,张了嘴,轻轻含住他探过来的双唇。 ------------ 五十八,他的那些女人们 更新时间:2013-11-21 翻云覆雨,一夜柔情。 天色不过卯时,瑞王就悄悄的起来了,他一只手支起半边身子,侧过头看着刘诺猫着身子还在沉睡,瑞王的脸上浮出一丝暖意的笑容。 他抬手把刘诺脸前的几缕秀发扶到耳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自己穿了衣服。 打开门时,正是墨兰当值,他飞快的举起了手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墨兰噤声,另一只手反过身后把门顺便带着关好。 瑞王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叮嘱到墨兰:“让你家小姐......”话到半响,他又住了口,途自笑了笑接着说道:“让侧王妃多睡一会。” 墨兰抿了嘴角,轻轻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 瑞王这才又提起脚步,快速的走出了院子,只余下长袍的衣襟处无声的上下翻滚着。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墨兰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刘诺还沉稳的睡着,便压低声音喊道:“小姐,唔,侧王妃,快起来啦。” 刘诺昨晚被折腾了半宿,又是初次,身上散了架一般的酸疼着。她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被墨兰一吵,脚往侧边一抬翻了身子,闭着眼睛央求道:“好墨兰,让我再睡睡,实在是困。” “侧王妃,呆会王妃会派婆子来收圆房帕子的,等会还要去见王妃,还有两个姨娘,再拖一会,就晚了。”墨兰提醒道,这侧王妃与正王妃虽只隔一个字,可地位可也是云泥之别,说好听点是侧王妃,难听点就是高等点的妾。想到自己家这么出色的小姐,今天要去侍奉别的女人,墨兰心里也有些闷闷不乐。 “王妃?什么王妃。”刘诺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迷迷糊糊的问道。 墨兰叹了口气,颓废的说道:“你忘了,前些日子王爷就把王妃从边关接了回来,按规定,侧妃每天早上要去侍奉王妃。” “唔,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刘诺终于有反应了,掀了被子一下坐了起来。 墨兰看见刘诺两节莲藕般嫩白的手臂就这样露在外面,赶紧又拉了被子把她盖上。 刘诺低头一看,一丝红晕就飘到了脸上,她竟忘了,如今自己已嫁给瑞王了。想到这,忙拉紧了被子把自己给裹紧了,这才叫墨兰给自己穿衣打扮。 看着墨兰转身去拿衣服,刘诺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低头想了半响问道:“墨兰,府中王妃还有两个姨娘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墨兰有些诧异,随即脸色有些微红,“侧妃,墨兰,墨兰不知。” 刘诺无力的扶额,看来,自己首先就大意了啊。 “侧妃,这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王妃打理的,她叫王梓玉,乃丞相府嫡出的幼女,很得府中上下人的欢喜。而且她还生有两子,是府中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大少爷叫翰哥,今年九岁。二少爷叫文哥,今年不过六岁,都留在边关。”李妈没有理会守门的两个小丫头阻拦,一下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开口说道这些事。 刘诺眉头一挑,有些不快,虽然自己现在很需要这些情报,可是也由不得任何一个人,一个下人,随意的忤逆自己的意思。 墨言飞快的走了上来,一脚踹到李妈的心窝上,那力道用的十分有力,李妈捂着心窝,一下瘫倒在地上。 她不敢有丝毫不悦,强力支撑着,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央求道:“侧妃,老奴如今是您的奴隶,万不会存有任何害您之心啊。您手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是聪明机警的,府中那些个肮脏的事,她们都不好沾染,您留老奴一命,这些事都让老奴来做。” 她说完,又不住的磕着头。 刘诺有些心动,李妈说的不错,自己还有墨兰,莫言,对于后院之事了解的太少,要是没有个稳重妥帖的人来提点着,打理着,难免会吃暗亏。可是这个李妈确是李润生的人,太过倚重了,反倒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她可不信,这李妈见自己如今是侧妃,就想踹了李润生这原来的主子,来抱自己的大腿。自己这侧妃的位置,在李润生的眼里,怕是也是糊里糊涂的得到的。自己这大腿还是太细了,恨不得比不过李润生的胳膊,那李妈怎会心甘情愿的帮助自己。 可是,要是总是把李妈这样冷落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对自己更是不利。 刘诺长叹一口气,片刻才扯了嘴角,一脸笑容道:“墨兰,墨言,还不赶快把李妈给扶起来。” 她说完,又对着李妈一脸亲切的笑道:“李妈,你是爹爹给嫣菲的老人了,嫣菲自是信得过你。你怎的,怎的如此惊慌了。”刘诺说完,又低了头一脸羞涩的说道:“只是,昨个这事,毕竟是嫣菲的第一次,实在是个害臊的事,就没有叫李妈来服侍。” “现如今,我们都是一家子的人,嫣菲还要依仗你,帮嫣菲多出出主意,怎样才能抓住王爷的心,让王爷,让王爷能多来嫣菲这呢。” 李妈神色明显松弛了一些,她抿了嘴微微笑道:“侧妃这是折煞老奴了,帮侧妃解忧,是老奴份内的事情,侧妃只管吩咐就是的。” “嗯,那首先还要劳烦李妈,给嫣菲讲一讲这王府中的一些事情。” “咳,什么劳烦不劳烦,侧妃这是客气了。”李妈虽这样说着,但是神色又恢复了之前在李府时的那种傲慢。 她走了几步,把墨兰正拿在手中的玫红锦簇百合裙给抽了出来,放在衣柜中,手在里面扒了扒,找了一件嫩黄百花掐腰裙出来,这才说道:“这府中啊,除了正王妃,还有两个姨娘,一个是陆姨娘,正是那左都御史家的姑娘。她的性子直爽,泼辣,行事不喜欢在意别人的态度,尤其爱玫红色的衣服。侧妃要是今个穿那件衣服,难免会跟一个姨娘撞了衣色,到时别说自己不好意思,还平白招惹了那位主。” 这古时的发式衣式极多,一般府中身份低微的每次更衣的时候,还要避免与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撞了衣色。若是出现了意外,轻则丫鬟婆子被罚俸禄,重则,怕是要挨板子的。 虽说刘诺地位比那陆姨娘的高,但是那陆姨娘脾气火爆,难免会凭白招了她的恨意。这样总归是得不偿失的。 就好比路上遇见了一只疯狗,你让着它,避着它就好了,没有必要上去和它斗。 刘诺心中一惊,赶忙的点头谢道:“谢谢李妈提醒,李妈说的极是。” 李妈有些自傲的笑了,微不可见的瞟了一眼墨兰道:“侧妃年纪还小,对于这事总会有疏露的地方,这时候,丫鬟就要牢牢记住,要提醒主子才是。” 墨兰咬了咬嘴唇,没有做声。 李妈伺候刘诺穿上衣服,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是付姨娘,她是户部尚书家的,她的性子一向温和,生有一女,年纪尚小,不过才两岁多。侧妃对她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守着这个位子,将来再生了一儿半女,地位就巩固了。” 刘诺一窒,生孩子,这该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咳,李妈,这还早呢,不是,我们还是慢慢来。”刘诺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 李妈笑着点了点头,又伺候刘诺净了面,轻快娴熟的把发丝全部挽起,在发髻上斜插两支玉簪,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了镶玉金丝镯给刘诺带上,想了想扯了块玉佩给她。 刘诺看着自己满头,满身的饰品皱了皱眉头。 李妈仿佛知道她想的什么似的,忙提醒刘诺道:“侧妃,这初次见面,见了姨太们可是要给见面礼的,这些镯子,玉佩只管给就是了。” 刘诺刚抬了一半的手讪讪的放下,讪笑道:“我晓得的,李妈放心就是。” 刚打扮完毕,王妃派来的婆子也正好过来拿那圆房帕子。墨兰闲了半响,终于有事情可做了,连忙到床边拿起那早就叠好的帕子给了那婆子。 等那婆子告退离开,刘诺正才站了起来,带着墨兰莫言,还有李妈往正妃那边赶去。 因为昨夜的劳累,刘诺的腿微微有些颤抖,她在心里死命的骂了瑞王一通,又途自打起了精神。 等刘诺带着墨兰,墨言来到王妃院中时,里面正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她赶紧收敛了神色,半低着头轻快的走了进去。 刘诺端端正正的王妃行了个礼,旁边已有丫鬟快速的递来了茶水。刘诺伸手稳稳的接过了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王妃说道:“姐姐请喝茶,嫣菲来的有些晚,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等了好一会,王梓玉这才伸手接过茶杯慢悠悠的端到了嘴边。刘诺这才抬起头偷偷打量着,不觉惊叹一声,真是一副美人图。那王梓玉仿佛是二十六七的年纪,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浓浓的风情,手端茶杯稳而不晃,入口半点声音都没有。 “妹妹既然嫁进了王府,以后要谨言慎行,凡事要已王爷为主,和姐妹们相处愉快,切莫有小姐脾气。”王梓玉喝了茶水,把杯子递给身边的丫鬟。 一手拉过刘诺的手一边取下头上的赤金孔雀簪来说道:“妹妹这摸样清秀可人,姐姐好久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女子了,这个簪子就当是姐姐的见面礼了,别嫌弃才好。” 刘诺接过那簪子,心中冷笑,这赤金孔雀簪虽美,却并不受宫中女子喜爱,这孔雀再美却是上不了台面的,俗语说,孔雀开屏自作多情,鸟中王者只有凤凰。王梓玉这是告诉自己,莫要忘了身份,不识抬举。 ------------ 五十九,首次过招 更新时间:2013-11-22 刘诺深吸一口气,安慰着自己不恼,不恼,这俗语还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好歹咱还是只孔雀。 想到这,刘诺笑眯眯的伸手接过簪子,她又盈盈的行了礼说道:“姐姐把自己心爱的簪子给了妹妹,妹妹欣喜还来不及了,这簪子妹妹一定好好保存。” 刘诺拿着这簪子一脸欣喜摸样,她半举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一番,这才看了看王梓玉又低下头有些羞涩道:“以后妹妹想姐姐的时候,就拿出这个孔雀簪,可不就看见姐姐了嘛!” “噗。”陆姨太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现在逮着这王梓玉吃瘪的时候,又怎能亏待自己。 这个王梓玉自小就生活在女人间的战斗中,以往都是她死死的压制着她们,如今,却也吃了瘪。 这侧妃也是个妙人啊,她这话说的真妙,这簪子人家接的欢喜,是因为是你送的,见到它就犹如看见了你。 只是可惜了,要是你只是个姨太,自己倒真愿意好好结识,结识。只是,这王梓玉的地位稳定,又生有两子,根本无法撼动她的位置。倒是这个侧妃的位置,就成了香饽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到。 刘诺微微皱了眉头,虽说自己反驳了王妃的话,但是个明白人此时都不会笑,这个人怕就是那个陆姨太吧。 刘诺眼角微微打量着她,却见她果真一袭玫红蔷薇掐腰裙,生的面红肌白,一双眼睛眉波敛漾,盼顾生辉。胸前的两团白肉高高的耸起,几乎要越出衣衫。衬着那玫红衣襟,却发勾引人心。 当真是个尤物。 这是刘诺对陆姨太的评价,可惜了自己不是男人,否则的话,倒是真不忍心对她下手。 刘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片刻又装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朝王妃问道:“怎么,是妹妹说错什么话了么?” 她说完,睁大了眼睛,巴巴的看着王梓玉。刘诺心中欢乐,年纪小真是有好处啊,自己十五六岁的年纪和她们一比可不还是个小孩子嘛。 王梓玉看着刘诺唯唯诺诺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她应该只是无意的吧,毕竟年纪还小不是。 只是这王府,还有那皇宫大院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任由你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单纯,只要进了这深墙大院可都由不得你了。 王梓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她端了茶杯,慢慢的吹了一口气道:“妹妹说的没错,想必那陆姨太初回京城,又忘了礼仪。那这段时间就把女戒多看几遍,也抄写几遍,免得在新来的妹妹面前忘了礼数,说出不去不太好听。” 刘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她这才知道,这王梓玉才是高手,只几句话就禁了陆姨太的足,还把怨恨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一禁足,怕是她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这才是个中高手,管你说话多么占据上风,口头上赢了又不能长块肉。她忍了下来,又博得了大度的名声,又能把你拉下马。自己真是受教了。 刘诺知道不管有没有王梓玉这个举动,这陆姨娘都不会和自己好好相处。所以压根就没有必要向她示好。 刘诺笑着看完陆姨太屈膝应答王梓玉的话后,又平稳的坐回给自己准备的位置上。 在一旁一直含笑不语的付姨太站了起来,走到刘诺跟前,她接过身边丫鬟的茶行了个礼,又笑着说道:“侧妃年纪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小上不少,看着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好相处的。” 刘诺知道这些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她笑眯眯的细细的打量她一番,却见她气质清丽,样貌清新,也是美人一个啊。 心里不禁对瑞王一阵埋怨,虽只三个妻妾,但真是各有韵味,真是艳福不浅啊。心中虽这样想来,面上依旧笑道:“陆姨太客气了,陆姨太不嫌弃嫣菲年少无知,嫣菲就很是欢喜了。”说完褪下手上的镶玉金手镯递给付姨太笑道:“一点小心意,不要嫌弃才好。” 付姨太盈盈的谢过后,陆姨太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膝盖稍微蹲了蹲说道:“妾陆氏见过侧妃。” 刘诺也不气恼,接过茶杯,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道:“难怪王妃姐姐要罚你熟读四书五经,原来陆姨太你的礼数果真,不是很周全啊。” 陆姨太呼吸一窒,死死的盯着刘诺,这个死丫头,真以为自己是侧王妃就了不起了,哼,来日方长,看整不死你。 王梓玉自是看见了陆姨太脸中的狠色,她端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视线,哼,这后院争斗,总要捧起来一个,压下去一个,挑起来两个人的争斗,王妃之位才能巩固不是。若都是安安稳稳的,这位子坐的才不放心呢! 王梓玉只当是没看见这些事,又拉着她们讲了一些话,告诫了几句。无外乎是要和睦相处,都是侍奉王爷的,也是个缘分。要为王爷早些开枝散叶,好好服侍他之类的。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我看妹妹们都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王梓玉的这句话犹如天籁般飘到了刘诺的耳边。 呼,终于完了啊。刘诺在心里感叹一声,都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虽是这么想,刘诺面上依旧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她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今个听了姐姐的话,才发觉嫣菲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呢。” 王梓玉对刘诺面子工程还是很满意的,笑着说道:“妹妹这才嫁进来,日后有的是时间。对了,妹妹身为侧妃,身边只两个大丫鬟怎么够用,这样吧,春月,春香,你两以后就跟着侧王妃了。以后要好好服侍她知道么?” 王梓玉说完,对着她身边的两个二等丫鬟招了招手。 “是,奴婢遵命。”春月,春香站出身来对李嫣菲行了行礼。 “奴婢春月,见过侧王妃。” “奴婢春香,见过侧王妃。” 刘诺知道这两个人是推脱不了的,这院中的几个女人,哪个身边会没有她的眼线了。想到以后的生活都要被人监视,刘诺心中有些不快。 “那妹妹就谢谢姐姐了。”刘诺笑意盈盈的告了谢。 王梓玉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院子中原先的粗使丫鬟还有六个,你自己带了两个大丫鬟,一个婆子。这两个正好填补你二等丫鬟的位置,也算是刚刚好的。” “妹妹知道的。”刘诺笑着接过话茬,又恭敬的告了退,这才带着李妈,墨兰,墨言她们一行人离开。 等回到了园中,刘诺的神色才放松下来,她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春月和春香,这才开口说道:“虽说我现在是侧妃了,但是府中很多的礼仪,还有规矩并不是很懂。既然你们跟了我,那自然要时时刻刻以我为本,若要是我不小心犯了规矩,你们却没有提醒的......” 刘诺说到这,语气一顿,又严厉的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样懒散,不尽忠的奴隶,想必王妃姐姐也不会再收留,我就直接打发了出去,做人贩子。” 刘诺可不天真,她也不认为自己在府中示弱,就能让那些个女的放过自己。如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扯下这层遮羞布,反正那王爷也是个狡猾的。这些小动作他能容忍,但是做过了,怕是他首先就要除去那人。 春月,春香神色一屏,对望一眼,都点头答应到:“是,侧王妃。” 刘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妈道:“李妈,这两人就补二等丫鬟的位置,我还是习惯由墨兰,墨言伺候。她们就交给你安排了。” 李妈见刘诺这么快就把事情交给她了,神色一喜,忙恭敬的屈膝答应了。 刘诺又捶了捶有些酸胀的腰肢,带着墨兰,墨言走了进去。 等进了屋去,刘诺再也懒得支撑下去,几步走到榻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墨兰一上午都没有什么机会开口,这时见刘诺清闲了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给刘诺捏着肩膀问道:“小姐,那李妈不是李润生的人么?还有那春月,春香,她们毕竟是王妃的人,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她们?” 刘诺笑着看了一眼墨兰道:“那李妈是李润生的人不错,但是我们要是不用她,她肯定会想前方设百计的接近我们。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呢,到时被有心人拉拢过去,利用了,岂不更是得不偿失?倒还不如留在身边,让你丧失警惕呢。” 见墨兰点头,刘诺又说道:“墨兰,你要记住,这皇宫大院和这王府中的女人们都是层层筛选出来,她们又是自小生活在这勾心斗角之中。她们不仅美丽,而且个个聪明。你以为我们装作不理那两个丫鬟,其它人就会放过我们么?不,不会。” 刘诺说到这,又长叹一口气,“就是这警告,也无非是不给旁人落下口实罢了。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么?那事成了,处境会更糟,你看,是不是?我们的艰苦奋战,从今天起,才正是开始了。” ------------ 六十,午饭 更新时间:2013-11-23 刘诺说完,见墨兰脸色有些发白,又安慰的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家小姐我好歹也是洪福齐天,这些事还是能应付的。只是,以后这王府中,你就少做事,少说话。凡事不是有那李妈和那两个二等丫鬟么?只管指挥她们做。这做的好了,就赏些银两,做的不好嘛,那我们就更有理由撵上出去。” 墨兰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小姐。还是你想的周到,墨兰还以为,还以为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才......” “傻丫头,怎么会呢,这几年多亏有你和墨言在身边,我才走到今天。只是现在局势不一样了,做事情必须要谨慎。墨言向来沉默少语,我不担心。就是怕你,是个藏不住话的。” 墨兰又赶紧点了点头,低着脑袋给刘诺捏着肩膀,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等李妈安排了那两个二等丫鬟的事宜,又推门走了进来,对着刘诺行了礼问道:“侧王妃,这午饭时间快到了,你看你想吃些什么?奴婢让厨房给备着。” 刘诺抬了头,疑惑的问道:“都是在各自院子里吃的么?” 李妈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骄傲道:“侧王妃这就不知道了,这府里各院的午饭,向来是有丫鬟去大厨房里取。一般每个院子都有固定的份额和银钱,也有院子的主子嫌弃不好的,就会拿了银钱去添菜。毕竟在一处吃的话,一群女人围着王爷,哪还能融洽的吃完。” 刘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嗯,我明白了。那王爷都是在哪吃的?” “这王爷向来是不定的,想到哪便到哪。实在忙着了,没有时间吃,自有人提着食盒巴巴的赶去。” 刘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实在是枯燥的很,难不成这府中的女人,日日吃了饭,就翘首以待,等着王爷来。 李妈还以为刘诺是因为见不到王爷而伤心,又安慰道:“侧王妃也不用担心,你这刚嫁过来的,王爷前几天肯定会过来的。” 刘诺见李妈想岔了,也不解释,这样也好,才正常不是。只拖长了口气,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李妈说的极是,是我想多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按照府中的份例取就好了,我才嫁过来,还是稳妥些好。” 李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又笑了起来道:“侧王妃说的极是,是老奴糊涂了。” 她说完,又出了们,吩咐门口的春香去厨房取食盒了。 见香香离开,李妈这才又走了进来说道:“对了,侧王妃,这春香与春月,老奴就让她们管着院子的小丫鬟。只有王爷来了,人手不够的时候,才能进屋内服侍。” 刘诺看着李妈一脸的骄傲,对她的做法也很是赞同,这管理过事的人,安排起来的确是井井有条。只是可惜了,不是自己的人,她一边想着,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李妈安排的妥当,这样安排自是极好的。” 李妈又笑着虚应了两句,各自又忙各自的去了。刘诺有些无聊,带来的那写书,早就读了好些遍了,自己又不是个喜欢弹琴,作画的人。 唉,看来还是要想办法从瑞王的书房里弄两本出来才好,一直听说他是文韬武略,那书房里的书,想必都是精品,甚至,还有孤品,也都不一定。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应当想办法解决了那李润生,报了父母之仇才是。报了仇后,还要找到姑母,不管她怎样的有才能,毕竟也是一个母亲。嗯,还有李嫣然,她正好躲了出去也好,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顾及她了。这些事情还是要瞒着她,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些实情,也不知道承受得住么。 刘诺又好一阵的长舒短叹,杂七杂八的想着。 一直到了正响午时分,春香又去了厨房,提了两大盒食盒回来。 李妈站在门口接了食盒,又提了进来,依次拿出来放在桌上。足足的四菜一汤,一份主食。 王梓玉的管理还是非常得当的,光从这厨房的荤素搭配就看得出来。有小炒牛肉,红烧鲫鱼,茄子烧肉,还有盘清炒白菜。加了小蝶酸酸爽爽腌制的白萝卜做开胃菜,又提了大碗人参乳鸽汤。 主食是蒸的玲珑剔透的水晶饺子,皮薄馅多,特别引人食欲。 这些菜式不是很贵重,却有荤有素,都是下饭的菜。 刘诺看了一下,又有些疑惑,这些菜的份量挺足,根本不像一个人吃的饭菜。她挑了挑眉头唤道:“李妈,你来看一下,这菜是怎么回事?” 李妈布置好饭菜就站在了一旁,听刘诺这样喊道,忙站了过来,看了一下脸色便有些难看,“侧王妃,这应该布置的是两个人的饭菜。” 刘诺神色一窒,脸色有些难看,李妈让春香去传饭菜,肯定不会蠢到说要两人份的。那这饭菜,到底是谁搞的鬼,又打的什么注意。自己这才来的第一天,就这样急不可耐的动手了么? 李妈显然一下想到这些,已经叫了春香进来。 春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见刘诺面色很差,忙跪在地上。 刘诺缓了一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不快,对着李妈挑了一眼,自个却端起茶杯缓缓的喝着茶水。 李妈心领神会,站了出来,严厉的问道:“春香,我问你,这食盒可是你亲自拿的。” 春香点了点头,“是奴婢拿的。” “那你可知这里面是两个人的饭菜?” “奴婢知道,奴婢去拿的时候,那厨房的管事婆子说了,说王爷中午定是在侧王妃这用膳的。她们早就一并弄好了,让奴婢直接拿过来,免得呆会又跑一趟,还让王爷饿着。”春香缩了缩脖子说道。 刘诺一时有些气着了,重重的放下茶杯,“那这食盒是有人吩咐下去,这么做的,还是那婆子自作主张的?” 春香觉得这个侧王妃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就这么小点事情,怎的就这样纠缠不休。难怪王爷今日中午没有过来吃饭,自己伺候王妃也有三年了,这府中的事也知道的不少。那陆姨娘,还有付姨娘,抬进府的前三天,王爷都是去她们那吃喝睡的。 “回侧王妃,奴婢也没问,想必是那婆子自作主张的吧,毕竟以前府中有姨娘进来的时候,王爷前三天吃喝,都是在那。” 刘诺没有错过春香脸上的不屑的表情,总觉得心里有口闷气,一直憋在胸口。她盯了春香半响,最终无奈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这是自己小题大做么?没有人指使,那婆子敢这样直接做俩人份的么? 这事传了出去,说的好听了,是自己新婚燕儿,想着王爷会在这吃,便直接叫厨房做了俩人份。往大的方面说了,就是自己狂妄自大,还探查王爷的行踪,否则,又怎会提前预备食物。 这府里,自然是有人会探听王爷的行踪的,可没有蠢到拿到明面上的。那王爷是谁,岂是你能打听的,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是别处的细作? 刘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原以为,凡事让她们去做,就可以避免把自己还有墨兰,墨言牵连进去。可是自己却忘了,她们现在是自己的奴婢,出了事,哪是自己能摘掉的。 “墨兰,把这饭菜原封不动的装起来,提到厨房去。告诉那婆子,春香提错了饭菜。”刘诺有些头疼,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道。 墨兰点了点头,又依次放了回去,提着这食盒,轻巧的走了出去。 等墨兰再回来时,饭菜都换成了一人份的,刘诺这才缓缓吃着。 吃过午饭,刘诺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她只留了墨言一个人在屋内侍奉着,其它的人都打发出去轮流休息了。 这一觉睡的极浅,又很不安稳。刘诺迷迷糊糊之中,总是做着噩梦。梦中的自己似乎总在逃跑,好像有什么人追赶似的,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墨言一只跟随着自己。 等刘诺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全部汗湿了,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神,开口问道:“墨言,我睡了多长的时间。” 这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 墨言忙走了过来,摸了摸刘诺的头,体温还算正常,只稍微有些偏高,怕又是有些忧思过度了。 “小姐,你不过才睡了半个时辰,还早着呢,要不再睡会?” 刘诺摇了摇头道:“不了,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再睡下去,怕是更疼了。你给我倒杯冷茶来。” “小姐,你现在有些低烧,不能喝凉茶,还是喝热茶吧。”墨言的神色比以往温和了不少。 刘诺侧了头想了很久,眼中似乎有些不太清明,最后点了点头,“那好吧,就倒被热茶,让它稍微摊凉一些。” 墨言去倒了热茶,又服侍着刘诺穿了衣服。等穿的差不多了,茶水也能勉强入口了。她忙端了过来说道:“还是喝烫一些的吧,暖暖胃,舒服一些。” 刘诺接了过来,先小口抿了一口,感觉到温度接受的了,这才大口的喝了下去。一股暖流一下涌入胃里,总算舒适了一些。 刘诺刚刚喝完,还未放下茶杯,却听见刘涛在外面和墨兰似乎吵了起来。 ------------ 六十一,野史 更新时间:2013-11-24 刘诺抬了抬眉,对外面的事充耳未闻,她三两下喝完茶杯的水,又对着墨言示意,让她再倒了一杯过来。 墨兰显然并不知道刘诺已经醒了,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侧王妃正在里面休息呢,你别大呼小叫的行么?” 刘涛依旧是那笑嘻嘻的模样,语气轻佻的回着:“墨兰姐姐,我们这也是就相识了,你怎的对我这么的不客气。岂不是太伤我的心了?” “呸。谁是你的旧相识,怎的这么不要脸,再说你来能有什么好事。”刘诺就算没有看见墨兰的表情,也知道此时的她定是挑了眉头,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 “墨兰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呗,我找侧王妃真的有事。” ...... 刘诺这一杯茶喝完,这才让墨言伺候她穿了衣,走到了外房,示意墨言让那刘涛进来。 刘涛嘻嘻笑着走了进来,看见刘诺的时候,突然敛了笑容,装作无比正经的样子行了礼道:“奴才参见侧王妃。” 刘诺轻哼一声,干脆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涛。 刘涛等了一会,见刘诺依旧这样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又讪讪的自个直起身子道:“侧王妃今日可还好。” 他不提还好,一提又勾起了刘诺的火气,好个瑞王,就算这婚姻是个交易。但是她人也嫁到了瑞王府,便宜他也占了,自己也算是他的妻了。他倒好,就是抬进的两个姨娘,前三天也吃在那,歇在那。 可是到了自己这,就这样闻也不闻,他是什么意思,是存心让自己难看? 刘诺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紧盯着刘涛,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好,我吃的好,睡的好,还有这么些丫鬟婆子伺候着。” 刘涛还不知道自己一句问候的话竟然引的刘诺想到了这么多,一时之间被刘诺这模棱两可的话语给弄的有些糊涂了。 暗叹一句,这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还是像墨兰这样的好,多直白,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女人才可爱。 “那就好。”刘涛只能顺着刘诺的话答道。 还未等他来得极说出下一句,却见刘诺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放下的了茶杯,冲着墨兰说道:“墨兰,给我把他撵出去。” 墨兰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也知道刘诺今日一天都没有顺心过,忙领了命令走向刘涛。 刘涛见墨兰一脸贼笑的朝自己走来,退后了两步,忘了自己来这的本来目地。他可知道,这墨兰看着单纯无害,下起手来,也委实让人吃不消。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的,你打不得,骂不得,这亏可不只能让自己受着么。 看着刘涛一步步往后退着,墨兰心中有些恼怒,你竟然还敢退,自己难道是那洪水猛兽不成?墨兰原本真打算只是捻他出去,现在被他这样一弄,心中恼怒万分,手掌一番,有一些白色粉末。 墨兰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知道自己想捉他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又走了两步,突然脚底一滑,身子就向地上扑去。 刘涛眼见墨兰要摔掉,心里猛然一顿,行动快过了大脑。快步的往前一跃,一只手拉过墨兰的手,使了劲,把她环抱在怀里。 墨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一只小手在他怀中轻轻按了按,然后快速抽出身来,看着他巧笑嫣然。 刘涛暗叫一声糟糕,看到她得意的笑容知道自己又中招了,心中一阵懊恼,真是的自己刚刚怎么会心软救她,就应该让她摔倒在地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没嘀咕完,墨兰刚刚按的地方顿时奇痒无比。李涛“啊”的叫了起来,不住的抓着。他央求的看着墨兰,想要她给解药。 墨兰嘴一撇,好心的提醒道:“我这可没有解药,你还是趁早去太医院吧。” 刘涛顿时气结,身上实在是痒的难受,也不纠结在这呢,风风火火的往外奔去。刚出了院子,突然想到王爷交待的事情,让他告诉侧王妃,说是今日有事,中午没赶来吃饭,晚上再过来陪她。 转回身走了两步,又想到身上的痒,刘涛嘿嘿笑了,这倒霉的事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扛了吧,大家一起来才有意思嘛!想通这点,刘涛转身毅然再次奔向太医院。 还在忙公事的瑞王爷哪里知道自己就这样被刘涛推到了战斗前沿,忙完事情后,他快速往回赶去,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刘诺那狡黠的笑容。 他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闷笑两声。 进了院门,瑞王挥手止住了丫鬟们的行礼,独自悄声推开了房门。 刘诺正慵懒的斜靠在靠窗的小榻上看着书卷,一双脚也搁了上来,放在了小几的下面。 腿上盖着层蜀锦兰花薄被,背后垫着同样花式的藏青色靠枕。因为是到了深秋季节,刘诺穿的也并不是很多。她在肩上披了上好的兔毛披肩,洁白的绒毛轻轻拢着刘诺嫩白的肌肤,衬得她肌肤柔如白雪。 平日的散发因为已经嫁人的原因高高盘起,只余几缕发丝随意的散落了下来,多了一份异样的风情。 想着这份改变是因了自己的缘故,瑞王心中突然充实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打了一场胜战。 瑞王三两步的走了过来,坐到刘诺的对面,低头一看,她的脚正在自己跟前,还裹在薄被中左右两下晃动着,不由的又笑出声来,“在看什么书呢?” 可能是场面太过温馨,瑞王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清冷,反而温柔旖旎。 刘诺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道:“野史罢了。” 瑞王似乎很喜欢刘诺的这种随性,也不恼,兴致颇好的又问道:“野史?什么野史?” 刘诺显然正看在兴头上,轻轻“嗯”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妥,又开口说道:“八段锦。” 瑞王顿时呼吸一窒,脸色明显有些微红,他张了嘴,片刻又闭上,最后忍不住的问道:“这也算野史?” 刘诺终于缓过神来,眉头一挑,诧异的看着瑞王道:“怎么,你也看过?” “咳。”瑞王尴尬的抬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倒不是因为自己也看过这本书,只是,怎么说呢,这八段锦实际上是禁书,讲的是那男女欢爱之事。 瑞王对于刘诺能这样的光明正大的看这所谓的“野史”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实在是既意外又佩服。而且,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这样平淡无奇的谈论这些东西。 就好像谈论今天天气甚好,吃过午饭没有。 “唔,以前略微扫过一眼。”瑞王含含糊糊的说完,见刘诺仍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觉中有些郁闷。又讪讪的开口说道:“你怎的,看这书,就没有别的书籍?” “有啊,醉春风,怡情阵,摘锦倭袍,一片情,同拜月。嗯,大概就是这么几本。爷,要不你替妾挑一本。”刘诺放下了书,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含笑的盯着瑞王问道。 瑞王面色变了变,时青时白,随着刘诺的话音落地,他抬手指着刘诺半天不语。这,这,这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憋了半响,终于开口说道:“你日常看的书都是这?” “那倒也不是。”刘诺似是想了一会,伸了手掌握成拳头,又一个一个指头给掰出来数到:“还有弃而钗,蜃楼志,锦上花,可惜这三本让卓玛给拿去了。” 瑞王一时被刘诺气着了,他一下站了起来,恼怒的向门外走了两步,快到门口又突然止住脚步。他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出去。 似乎是稳定了自己情绪一般,又回过身来,三两步走到刘诺跟前,躬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何必看这些书,这些事,本王完全可以亲自教你。” 刘诺仰着小脸,一脸笑意的盯着瑞王,她伸了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半响又嗤笑道:“爷这话,妾可真是听不懂了。这书怎么了?听爷这话,可也是都看过这些书的。再说了,看看这书,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罢了。若都是爷你理解的这意思,那爷府中这么些女人,岂不是都需要你言传身教,那可真是累坏你了?” 瑞王一时语塞,半响突然又笑了起来,他又凑近了一些刘诺,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道:“本王理解的意思,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什么意思?嗯,诺儿,你说说看,爷理解的是什么意思。” 刘诺顿时目瞪口呆,现在这局面是怎么回事?怎的,这场面一下子逆转过来了呢? 刘诺又舔了舔嘴唇,瞟了瑞王一眼含笑的说道:“爷说的话,妾又是不懂了。” 哼,这装糊涂,和稀泥,可不都是你一个人会。 瑞王好笑的看着刘诺装傻,抽掉她手中的书,紧挨着她坐下,两只手楼住她的腰,圈在怀中闷闷的说道:“诺儿,当真是闲着有些无聊了?” “怎么会无聊了,妾今日哪还有空闲时间,一早就被......”刘诺脱口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她暗自责骂了自己一句,今个是怎么了,怎这样失了分寸。这些事,不是早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么? 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胸的郁闷与委屈突然的烟消云散,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笑意盈盈的模样道:“王爷,的确是有些无聊,这才拿了这些书本打发时间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叫让丫鬟给拿去烧了。” ------------ 六十二,本份 更新时间:2013-11-25 瑞王刚刚充盈起来的归属感瞬间也消失的了无踪影,他很敏感的注意到了刘诺突然就改了的称呼。仿佛刚刚她那活色生香的样子不过是幻影罢了,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时刻清醒着,保持点距离,把自己关在安全区域里,对外面满怀戒备。 瑞王这时才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像刘诺一样把一个“妾”字,还有“爷”字叫的那样有韵味,那样的随性。 他叹了一口气,又带着一丝半哄着的语气问道:“怎么了,诺儿?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刘诺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错愕与心酸,她低下头,收拾掉手中的书卷。又笑意盈盈的抬起了头,语气带着丝欢愉与欣喜道:“我能受什么委屈啊,王爷晚上在这用膳么?我现在就让墨兰去厨房吩咐一声。” 瑞王晦涩难言的盯着她,知道她又缩回了自己的营地,很难再露出那样的真性情。只叹了口气道:“叫她吩咐去吧,本王先去书房办点事情。等弄好了,再让丫鬟来通知本王。” 刘诺恭敬的低了头,嗯了一声。 瑞王站了起来,大步的走了出去。刘诺看着那还敞开的木门,一时之间也是五味杂成。 墨兰,墨言和李妈见瑞王走了,又都鱼贯而入。墨言依旧老样子,没有过多言语,抿嘴站在一旁。墨言看了看刘诺,张了嘴巴,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叹了一口气,也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李妈面上越发恭敬了,她走了过来,半躬着身子,温和的说道:“这嫁给进了王爷的女人都是这样,守着自家院子盼着王爷过来,要是再等一两年,添个一儿半女,这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侧王妃又何必置气了,老奴瞧那王爷带您已经是极好的了。” 刘诺低了头,随意的“嗯”了一声。 李妈的话就代表了他的意思,那他还是希望自己和瑞王搞好关系,安安稳稳的坐稳这侧王妃的位置了。好在这获得消息呢,还是想把自己培养成靠山? 李妈见刘诺同意了自己的说法,面上又带着丝愉悦问道:“那王爷今晚可是在这用膳?” 刘诺抬了头,也看着李妈温和的笑着,“嗯,爷今晚是在这,李妈你去厨房里通知那管事婆子。” “是,是,老奴是糊涂了,侧王妃是有自己主意的。”李妈连连点头,她搓了搓手,又笑着转身出去了。 刘诺紧盯着小几上的茶杯,久久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好好的哄哄他,这日子才能安稳,事情才能更顺不是么? 瑞王书房里,桌子上的折子已经批的七七八八了,他笔直的背对着大门处,眼睛紧盯着挂在墙上的大漠雄鹰展翅翱翔图。 “王爷,最近各处都安稳下来了,太子没有抓到任何把柄。只是宫里传来消息说,最近太子去皇宫越发频繁了,属下担心他......”林翼站在了瑞王身后,恭敬的禀告着。 瑞王双手置于身后,捻了捻大拇指上的一枚翠绿色扳指,“担心他犯上,逼宫?哼,他目前还没有那个胆子。皇上虽然身体越来越差,但是宫里的药材足以给他再吊个两三年。” “这皇上也是越活越胆小,越活越不想死。想当年他亲手迫害兄弟的那骨子气魄去哪了?本王估计他也是怕现在和太子一起合作处理了本王,他就得立马命归黄泉,这才拖着,任由本王回京,给太子找一些事情做。” “这事先不要管,本王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吧,去把刘涛叫进来。” 林翼恭敬的又躬了躬身子,快速的走了出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过一会,刘涛又推门走了进来,小心的关了门,刘涛看着瑞王笔直冷俊的背景,又咽了一口口水,嘿嘿的干笑道:“王爷找属下来有什么事情?” 瑞王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刘涛道:“本王问你,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情?有人给侧王妃难堪了?” 刘涛心中一顿,额头上的青筋不安的跳了跳,难道王爷知道了?小心的试探着问道:“王爷说的,属下有些不懂。” “刘涛,侧王妃最近好像有些闲的无聊了些,要不这样吧,你从今天开始起,就去她手下当差吧。”瑞王仍旧笑眯眯的说着。 “王爷,您今日交代的事,属下忘记了跟王妃禀告。”刘涛哭丧着脸回答着。 瑞王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冰冷的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府中厨房里的婆子,今日给侧王妃准备两个人的饭菜,说是王爷你,每次抬人进来的时候,前三天必定是休息在那,吃在那的。”刘涛没敢隐瞒,赶紧说道。 瑞王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半响说道:“本王倒没有想到,这府中的女人们的胆子越发大了。这没有主子的吩咐,那婆子敢这样自作主张的么?哼,还真以为本王宠着,容着她们,就不会动她们了么?” “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若是没有她们娘家,连个玩物都算不上。先不提这侧王妃与本王还有用,就是没用,那也是本王抬进的人。” 瑞王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又眯了眼睛说道:“刘涛,传本王的命令,厨房的管事婆子,胆大包天,妄想替本王拿主意,以下犯上,杖棍二十,撤掉管事婆子一职。其它的婆子,罚三个月银钱。” 刘涛心中一顿,半响低头应到,悄无声息的出了书房。 瑞王又沉默了半响,这才抬了脚,往刘诺院中走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的暗了起来,刘诺让人在房中点了烛蜡。整个室内蕴育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瑞王背着手,漫步踱到房内,刘诺已经沐浴完了,穿了素白锦衣,只在袖口和领口绣了几株含苞待放的幽兰。随着她的动作,兰花若隐若现,仿佛也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刘诺听见瑞王的脚步声,脸色带着一丝愉悦道:“你回来了,快点过来,我们吃饭吧,都饿死我了。” 刘诺眉眼带着笑意,弯成半弯月牙一般,她的语气勤快旖旎,带着浓浓的娇憨气息。 瑞王不知怎么的,心神微微荡漾了下,他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嘴角勾出丝笑意,“既然饿了,怎么不让丫鬟去唤本王过来。” 他说完,三两步的走了过来,拉着刘诺的手,柔声问道。 刘诺笑着推了推他,皱着鼻子,小声的说道:“你远一些,这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呢,让人看见了,不好。” 她一手推了推瑞王,奈何自己的那一点点力气,与他相比,不过是蚂蚁撼大树一般,没有丝毫用处。 刘诺跺了跺脚,索性由他牵着,小声的解释道:“不是怕你有要紧的事没处理完么,只等了一会,不是什么要紧的。” 瑞王看着刘诺这样子,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似乎这样的刘诺,只应该出现在梦境了,这样的她,太过美好,有些不够真实。 春香提了食盒进来,她小心翼翼的面色含羞的看了一眼瑞王,又赶紧拿出饭菜,依次布置好,带着丝兴奋说道:“王爷,侧王妃,奴婢伺候你们用膳。” 刘诺悄悄的撇了一眼春香,又一脸笑意的看着瑞王道:“呐,爷,这么多人抢着服侍您呢,妾就不跟她们抢功了,可坐着吃饭咯。” 瑞王被刘诺再次改的称呼拉回了思绪,他紧盯了一眼,仍旧笑意嫣然的刘诺,片刻,又笑着眯了眯眼,看着春香道:“本王记得,你好像是王妃那边的丫鬟?” 春香没有想到王爷竟然还记得她,一时间又喜笑颜开,她忙屈了屈膝,恭喜的回到道:“回王爷,是的,奴婢早先是伺奉王妃的。” 瑞王脸色一下清冷了下来,难怪这个小妃子,一二再,再二三的摆着脸色,闹着小性子,原来受了这些委屈。 不过,倒是没有发现,她是个这样霸道,占有欲强烈的人。这样的醋坛子,做个妾,有自己的恩宠,宠着她,护着她,她又是这样个聪明的人,会保全自己,倒是极好的。 要是做了正妃,甚至将来,有可能做那皇后,终归是差了一些。那样的位置,还是应该王梓玉那样想的开的人去做,才是最妥当的。 不过片刻,这些想法,就在瑞王脑海里转了个圈,他又勾了嘴角对着春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你去告诉王妃,她是一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自己的人,自己给掌管好,不要一不小心,损了自己的身份。” 春香惊诧的看着王爷笑着脸说出这样心寒的话,一时间怔在了那。 “怎么?听不懂么?”瑞王的笑彻底收敛了,盯着春香冷哼道。 春香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点了点头,又告了退,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刘诺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瑞王替她处理完这事,一时间又有些无力。 心里蹭蹭的冒出一股邪火来,他松了牵着刘诺的手,一把拦在她的腰上,低下了头,在刘诺耳边轻轻问道:“怎么,爷替你解决了这些个麻烦,你该怎么谢谢爷呢?” ------------ 六十三,应当做的事 更新时间:2013-11-26 刘诺又眯着眼睛笑了笑,她微微侧过头,往上翘着,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波光流转,“爷,这是为人夫君应当做的。” 瑞王呼吸一窒,他抬了抬下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既然这是为人夫君应当做的,那你也做做为人妻子应当做的事。” 瑞王说完,又眼神无比暧昧的朝刘诺胸口处的衣襟瞅了瞅。 刘诺一口气憋在胸口,恨不得把瑞王狠狠的咬上一口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她眼睛在瑞王身上扫了一眼,片刻又突然笑了。 刘诺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抬了起来,她捏住瑞王的衣襟,又柔媚的说道:“爷,既然你要求了,那妾怎么的,也得做到是吧?不过,妾做这事,实在是没什么经验,还真是有些紧张,爷,爷你不要笑话妾。” 瑞王感觉到刘诺的手在自己的胸膛不断的蹭着,摸着,心不觉的紧了一下。刘诺的语气轻柔,似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心里不断的柔捏着,搅的他心神荡漾。瑞王咽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粗重,“诺儿你放心,爷自不会笑话你的,爷可以教你......” 刘诺脸上的笑意更重,她手不停的脱下了瑞王的长袍,含笑的重复了一遍:“那爷可要教妾喔。” 刘诺眼角撇见瑞王脸上已经带着丝情欲,笑意更盛,她把瑞王的衣袍搭在臂间,猛的退后两步,扬声叫到:“墨兰,李妈,拿针线来。”、 墨兰,李妈听见刘诺的喊声,走了进来,恭敬的应了声,赶紧拿来针线。 瑞王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猛烈的跳了跳,半响,他才又挥了挥手,语气有些烦躁的说道:“出去,出去,都出去。” 墨兰,李妈不知道瑞王为何突然发脾气,都吓了一跳,忙又恭敬的屈膝告退。 瑞王朝着刘诺走了两步,指着那针线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刘诺挑了眉,一脸惊讶的问道:“爷难道不知道么?这是缝补衣物,刺绣用的啊。” 瑞王又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他抬了抬下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盯着刘诺说道:“本王当然知道它是缝补衣物用的,本王是问你,你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刘诺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了无比委屈的样子,手不停的揉着瑞王的衣袍说道:“爷,爷不是让妾做做为人妻子的事么,妾想着,妾从未亲手为你缝补过衣裳,可不就是妾失职么?所以,所以就......” 看着刘诺这委委屈屈的样子,瑞王的呼吸又粗重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又问道:“那你说什么做这事实在没经验,还紧张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妾从未做过针线,当然就没有经验。而且这是爷的衣袍,妾这生疏的技巧在这上面动针,自然就是,就是紧张了。”刘诺缩了缩脑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而且,爷你还说了,你会教妾的,嗯?” 瑞王恨不得仰天长啸,自己就不应该,不应该多嘴问这的,简直是自己找罪受。他又吸了一大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良久又问道:“那你打算在这上面绣个什么?” “绣个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爷喜欢。不过妾看这衣服裁剪得当,绣工精良,根本就不需要加什么。所以,所以妾打算在袖口绣株幽兰就可以了。”刘诺一边装作仔细的打量着,一边说道。 嗯,绣个兰花,自己还是能搞定的。 瑞王看着自己的小妃子像个狐狸一样,小心的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他抿了嘴,半响又幽幽的说道:“难为你有这片心,既然这样的话,那什么幽兰也太女儿化了,你就在这袍子上绣只鹰吧,记得,本王最喜欢的就是本王书房里挂的那副鹰。你就照着那副绣。” 刘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这是不是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哟。 她吞了一口口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半响才不相信的又问道,“王爷要我,绣那副鹰?” 瑞王上前一步,好笑的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他见刘诺那后悔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仿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的愉悦。 瑞王一脸的笑意盎然,他又朝着刘诺走了一步,正好可以看见她的头顶,可以看见她乌黑光亮,柔顺的长发。瑞王的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声音也有些嘶哑,他张了嘴说道:“那么现在,爷来教你,为人妻妾的另外一件事情。” 他说完,不顾刘诺惊讶的表情,把她拦腰抱起,就往内室走去。 刘诺吓的手足无措,捶着他的胸膛,却觉得像是捶在了石头上一样。她认命的放弃了自己这个小主动,开口想要阻止,这,这晚饭还没吃了。 呸呸,这个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自己的身子,到现在还有一些酸疼呢。刘诺脑袋不停转着,急忙的开口道:“唉,还没洗澡呢。” 瑞王终于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盯着刘诺看道,“是呢,那爷带你去洗澡,咱们,洗了澡再来。不,咱们今天换个花样,边洗边玩怎么样,嗯?” 自己的这张嘴哟,刘诺恨不得照着这张惹祸的嘴打上一巴掌。 还没有等刘诺再说出一个阻止的法子,瑞王已经抱着她去了净身房。 丫鬟,婆子们慌忙,迅速的准备好了沐浴的水,见瑞王摆手让伺奉的丫鬟们离开,又都快速的退了出去。 瑞王抱着刘诺,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舍不得松手。他低下头,看着面色有些潮红的刘诺,开口说道:“诺儿,爷帮你脱,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性感,温度似乎总是比自己要高一些一样,刘诺这样想着,越发觉得他的身上像沾了火一般的炙热,烧得自己也难受万分。 刘诺眼神有些迷离,极力的扭了扭身子,几乎下意识一般的“嗯”了一声。 瑞王心中雀跃起来了,他的大手覆盖在刘诺胸前的衣襟上,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不会脱女子的衣裳,这,这些衣裳该怎样解开? 他的手停在那柔软的双峰上,一时间,进退两难。刘诺也感觉到了瑞王的异常,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瑞王一眼,又低头看着那停在自己胸口的大手,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掌管生杀的王爷,不会脱女子的衣物。 “噗。”刘诺抑制不住的捂着嘴角笑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似繁星,似皓月。浴桶里的热水还冒着烟雾,整间屋子氤氲而旖旎。 瑞王被刘诺的笑给拉回了一些思绪,一时间既尴尬又恼怒,他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大手一用力。 只听“嘶哗”的一声,刘诺身上上好的丝绸裙,已经从胸襟处撕毁了。她又急又怒,看着还对着自己一脸邀功的表情的瑞王就是一爪子。 这样挠了一爪子似乎还不解气,刘诺想了想,又张了嘴巴,在瑞王的肩膀上就咬了一口。 瑞王只觉得刘诺这些动作像猫挠了自己一下,酥酥痒痒的,浑身的情欲都被她调动了起来。 他又三两下的把刘诺剩下的衣服给扒光了,不顾她的惊慌,走到了浴桶跟前,把她放在了里面。又三两下的扒光自己的衣服,也跳了进去。 刘诺一声惊叫,慌忙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脸色绯红,直叫道:“你出去,你出去......” “嘿嘿......爷现在怎么出去,嗯,又怎么舍得出去。”瑞王脸皮奇厚的蹭了过来,弄的水哗哗的作响,他一把拉过刘诺,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隔着流动的水,两人的肌肤相互蹭着,摩擦着,惹的刘诺也有些心神荡漾,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些,大着胆子,睁了眼睛,对着瑞王道:“你现在怎像个孩子一样。” 瑞王“嗯”了一声,也不恼,脑袋埋在刘诺的胸前开始吮吸着她胸前的双峰。 刘诺抑制不住的呻呤了一声,猫着身子想要退后,谁知瑞王的两只大手仿佛钳子一般,紧紧的钳住了自己的腰肢,压根就动弹不得。 刘诺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她的一双手,不知道该搁在哪为好。鲜艳的红唇,越发的娇艳欲滴。 瑞王一双大手稳稳的拖着刘诺的臀部,稍稍用力,使得她面对面的跨坐在自己的腿间。他的眼睛更加深邃黑幽,他紧盯着刘诺的红唇,俯过头来,轻轻含住,辗转反侧的吮吸着。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浑身瘫软在自己的怀中,瑞王的一只手又滑到她双腿间的幽深处,轻轻的滑动着,几乎泛滥成灾。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轻声低喃道:“诺儿,诺儿......” 刘诺眯着眼睛,不住的“嗯”着。 听着她柔软软糯的声音,瑞王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填满了,充实了。他一双手又托着她的臀部,稍稍的太高一些,身下的火热缓缓的推了进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他两只大手掐住刘诺的腰,手中盈盈一握的感觉让他的心越来越柔,他抑制不住的激烈的撞击起来。 ------------ 六十四,难得闲情 更新时间:2013-11-27 一番云雨之后,刘诺瘫坐在浴桶里,心脏剧烈的起伏着。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微凉,瑞王喊了丫鬟进来添了一些热水。 等水面又开始冒着蒸蒸热气,瑞王这才嘴角含笑的又搂过刘诺的腰,在她耳边低低说道:“诺儿,这换一个地方是不是,要好玩的多?我们下次,再在这来一次,嗯,怎么样?” 他口中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刘诺的耳垂间,惹的她刚刚褪去的羞涩又涌了上来。刘诺觉得自己的耳根烫的厉害,她推了推瑞王的胸膛,嘟着嘴,有些不乐意的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的好体力么?你都不知道,你实在是,实在是......” 刘诺说着说着,几乎羞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头紧紧的埋着,恨不得埋进了浴桶里。 看见她鸵鸟般的姿态,瑞王的笑意更甚了,他拉着刘诺的柔软无骨的小手,耍赖般的问道:“实在是什么,爷实在是什么?” 刘诺呼吸一窒,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脸颊飞快的靠近瑞王的耳朵,咬着嘴唇说道:“爷你这上面实在是厉害的紧。” 她说完又退开一些距离,看着瑞王“吃吃”的笑了起来。 整间屋子都春光明媚了起来。 瑞王的心又荡漾了一下,他暗自暗恼一句,唉,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她还小。这样想来,他又拉过刘诺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抱着说道:“唉,你个调皮的,你不要动,让本王就这样抱抱你。” 刘诺才扭了两下,感觉他的肌肉又紧了一些,忙止住身子,老实的坐着。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旖旎美好。 “咕咕”刘诺的肚子实在忍不住,唱起了空城计。 瑞王揶揄的看着刘诺,咂巴了嘴,半响叹道:“诺儿,难道,你还没吃饱?要不,爷再喂喂你?” 刘诺刚刚腾起的尴尬感,瞬间聊无踪影,她咬了牙,狠狠的瞪了一眼瑞王,气鼓鼓的说道:“你还说,饭都没吃,你就这样,这样,我都快饿死了,快,快起来。” 瑞王从不知道刘诺还有这样可爱,活色生香的一面,一时惹不住又笑了起来。 刘诺对他实在没有办法,他是王爷,打不得,骂不得。偶尔使使小性子,还要想想能不能在他接受的范围内。要是碰上他心情正好,就算自己的运气。要是一不小心惹毛了他,怕是就此被他的那群妻妾们踩在脚下。 这种日子可不真实悲哀么?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只看一个男人的心情。 要是以前,要是以前爹爹娘亲还在,她们为自己挑一个夫君,虽说不能任性妄为,但是最起码,也会稍微的平等一些,对,就是平等。这个词,还是姑母告诉自己的,她说男女之间,本就应该是平等的。女子为男子还要生养孩子,照顾父母。不管论功劳苦劳,女子付出的不比男子少。 那姑母呢,就是为了这个平等,所以才,才会要求姑父此生只许娶她一人的么? 现在不论这到底是对是错,可是,这不就是天下女儿家最大的愿望么,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刘诺越想,越觉的心寒,心里有股浓浓的忧愁,化也化不开。 瑞王皱了眉头,见刚刚还欢笑的刘诺,突然家哀伤起来,忍不住的低下头,低低的问道:“诺儿,你怎么了?” 刘诺被瑞王的话拉回一些思绪,又强笑起来了,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想着,要是我爹爹娘亲还在,看见我嫁给了你,不知道会是何种表情。” 瑞王仔细的看了看刘诺的表情,心中叹了一口气,是呢,自己怎么就忘了,她是背负血海深仇的。 “能怎么想?刘大将军要是知道是本王娶了你,还不高兴的跳脚,有本王这个乘龙快婿,其它闲杂人岂能入得了他的眼睛。”瑞王眯了眯眼,笑道。 刘诺啐了他一口,“呸,怎的妾以前没有发现,爷你脸皮生的这样的厚。唔,对了,要叫岳父大人,什么刘大将军。” 瑞王也不恼,笑着站了起来,走出浴桶。刘诺“啊”的惊叫一声,慌忙的捂着眼睛嚷道:“你起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这样,这样......” “本王这样怎么?诺儿又不是没看见过,咳,要不要摸摸?” 刘诺就算蒙着眼睛也能猜到瑞王眼中揶揄狂傲的神色,她的脸越发的羞红,尖叫道:“你,你给我转过身去,不要对着我。” 瑞王闷笑两声,转过身来,两下穿好了衣服,喊了墨兰,墨言进来伺候刘诺穿衣。 见她们两人走了进来,刘诺还可怜兮兮的呆在浴桶里不肯起身,瑞王又闷笑两声,转身先回到了房内。 桌上的菜显然是重新做来的,瑞王看着一桌子搭配有致的菜点了点头,这王梓玉在打理府中事物,还有大局上,相当的沉稳,妥当。 不过片刻,刘诺也穿了素白丝绸亵衣亵裤走了进来,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几缕秀发贴在脸颊上还有胸口,多了几分柔媚。 瑞王拉了她过来,让她做在自己的身边,又让墨兰,墨言拿了帕子给自己和刘诺绞干净头发。两人边聊边吃,气氛愉悦的吃了晚饭。 待吃过饭后,刘诺的心情也似乎明显的好转了一些,她指挥着李妈她们收拾了碗筷,又回过头来,看着瑞王道:“王爷,这会离睡觉还早,你要不要去书房再看下折子?” 瑞王点了点头,摸了摸她小巧的鼻子道:“嗯,本王是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跟我一起去书房吧,本王正好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刘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答应。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外面的天气一下冷的厉害,你要多穿一些衣服。”他一边说,一边兴致颇好的亲自打开了刘诺的衣柜。挑了一件嫩青掐腰小薄袄,想了想,又拿了件雪白松鼠蜀锦披风来。 他把这些衣服递给了墨兰,让她伺候着刘诺穿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拉着刘诺的手,看向屋里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不必跟着伺候了,呆会本王会和侧王妃一起回来的。” 丫鬟,婆子们恭敬的躬了身子低声应到。 瑞王这才拉着刘诺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低低的讲着话:“这件雪白松鼠蜀锦披风,诺儿穿起来,确实好看。以前本王还在边关的时候,那的气候寒冷,有时粮草送来的不及时,本王就会带着一些侍卫去山上打些兔子,貂子之类的下来做吃食。” “有时还会猎到几只狐狸,那狐狸可狡猾了,不容易逮到。尤其是捉活的,就更加不容易了。不过它们的皮毛雪白蓬松,又柔软,本王想着,要是用这些给你做件披风,可不是又保暖又好看么?诺儿,你觉得怎么样呢。” 刘诺低低的“嗯”了一声,也接过瑞王的话说道:“嗯,诺儿知道,诺儿小的时候,爹爹也曾带过这貂子皮做的披风。那皮毛浓密,质地极好,诺儿每次穿出去,都惹的别人羡慕不已呢。” 刘诺说着,说着,语气越发低沉,鼻音也重了不少,“记得爹爹临死的那一天,还对我说,若是我上午能为他做一道桃花羹,下次回来,就送我一件雪白狐狸披风。只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瑞王停下了脚步,他走到刘诺的对面,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坚定的说道:“诺儿,刘大将军的仇,本王一直记在心上,从未忘记过。你放心,本王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好。”刘诺重重的应道,抬起了头,紧盯着瑞王,“我只要求一件事情,就是这仇,得我亲手来报,他们,我要亲手杀掉。” 瑞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那原本黑暗闪亮,纯洁无比的眼睛里迸发着强烈的恨意,那么一瞬间,像极了黑夜中的狼。 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又拉过刘诺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深秋的夜色,空气蚀骨般的寒冷,院中的树木花草都已经凋零枯萎。到处都已经显现出萧条之景。 瑞王的书房选的是靠近王府东边的地方,位置有些偏僻。刘诺的小手被瑞王的大手包裹住,温暖而舒适。他们俩这样静静的走在游廊上,都没有言语。 府中的丫鬟婆子并不是很多,更别说这偏僻的地方了。但是刘诺知道,这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侍卫。 瑞王一直抿紧了嘴巴,看到自己的书房快要到了,半响又终于开口说道:“诺儿,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本王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当年,那个背后设计,陷害你父母的人,本王已经查到了。” 刘诺抬起的脚步突然止住了,她紧盯着瑞王看着,身体不知不觉中细细的颤抖起来。她张了嘴,努力的让声音平稳一些,却最终仍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 六十五,天兆 更新时间:2013-11-28 刘诺刚刚那静谧美好的样子仿佛不过是个幻影罢了,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 瑞王心里没由来的突然有一丝后悔,自己本来就能够应付这些。刘诺还小,这些苦,就不应该归她承受,她就这样做个简单的,幸福的小女人,由着自己宠着,爱着。她不应该再牵扯进来啊。 可是,自己娶她,本就是为了应付这些事情,要不然的话,娶她有何用?自己王府里,不需要一个花瓶一样的女子,碰不得,重不得,只能看着,那又有何用? 瑞王的纠结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他很快的敛下了自己所有的思绪,脸上依旧看不清神色。 “那个人叫做紫罗,住在太子府中,太子这几年的行动,都是她在背后指示的。” 刘诺一脸的茫然,语气有些疑惑,“紫罗?她是什么人?为何会帮助太子?” 瑞王理了理刘诺的衣帽的边围,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个本王也让人查过,但是她的背景看似相当简单,不过是个穷困人家的女儿,因为无力抚养被卖到青楼妓院做了花魁,后来就被太子买了回去。” “听说那紫罗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更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那三年前的事,还有后来的几个皇子落马,包括前些日子,前些日子他们拉拢的沈大人,都是那紫罗的主意。” 刘诺微微蹙眉,肯定的说道:“既然这紫罗有这样的本事还有智慧,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你们查到的,只是个穷人家的女儿。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瑞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又拉着刘诺的手边走边说道:“不错,本王也不相信,又派人重新查探,这才发现,这紫罗一家原本在西北那边住过。” 西北那边,那就是匈奴地界,也是卓玛的家园。紫罗从那边过来的,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匈奴派到中原的细作。 一时之间,刘诺只觉得心口酸胀难受,就是为了那权利,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眼睛都不眨的杀害了自己父母双亲,手握那么多的人命。 “王爷,那你预备如何做?”刘诺眼中的酸意几乎快盛不下了,她可不相信,瑞王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为何不说。 “本王最近也有些头疼,这紫罗是女子,心思诡异,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应对,所以本王需要你的帮助。”瑞王说完,眼睛紧紧的盯着刘诺道:“诺儿,你可愿意?愿意帮助本王?” 刘诺只觉的整个身心苦不堪言,愿不愿意?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她缓缓的点了头,隐藏掉内心的伤痛,努力使语气平静一些,“嗯,诺儿,自当是愿意的。” “哈哈......好,有诺儿的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瑞王的话音刚落,他们也正好走到了书房的正门处。 瑞王的书房很简洁,不过是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院子中并没有丫鬟婆子,只有四个侍卫守在门外。 他拉着刘诺的手,推开了镂空锦鱼朱红木门,走了进去。书房里面的空间很大,批阅折子的书桌放在进门处的右手边,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沙漠雄鹰展翅翱翔图。 房间的左侧,则依次拜访了三四个书柜,里面的书籍整整齐齐的摆列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舒适。 瑞王拉着刘诺脚不停的走到书桌位置,从桌子上扒了几下,抽出一个折子来,递给刘诺观看。 刘诺迟疑了半响,见瑞王又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伸手看着。 良久,她放下手中的折子道:“这是大臣还有皇子弹劾你的折子?嗯,借着大婚,趁机把侍兵调回城内,要求让你返回边关?嗯,这倒是都是对的。” 瑞王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重点。” 刘诺轻咳两声,又勾起一丝笑意道:“重点是,这是好事啊,既然有大臣和皇子联合弹劾你,而皇上却没有动静,只能说明,皇上他不愿意你出京城啊。不过,这却也能说明,皇上心中必定有把握,把你给拿下,否则怎么会任你在京城。” 瑞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凝重,“为何这样说?” “嗯,你想一想啊,皇上如今不愿你离开,定是怕王爷你一走,就没人可以牵制太子,他的命就到头了。但是这么多年看来,皇上又不是昏君,他就算再老,现在再怕死,也不会放任你一直呆在京城,和他的儿子夺皇位。所以说,他手上必有秘折之类的,临死也会拉上你。”刘诺边想,边缓缓的解释道。 瑞王低下头,来回跺了两步,半响又抬起了头,一脸愉悦的看着刘诺道:“诺儿,有你一人,可真是胜过十万熊军。本王先前就一直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头,现在总算明了了。哼,想拉本王一起去死,也要看看你活得到那个时候么?” 刘诺低着头,抿嘴不语,她仔细的想了想这几年来紫罗的行事作风。目前看来,她相当的喜欢,并且擅长借刀杀人。但凡有一小个机会,她都会利用起来,并且借机达到自己的目的地。 她这种人,只在乎目的,不在乎过程,什么人命,在她眼里不过是草芥罢了。对,就是这样,她是匈奴派到中原来的,怕是太子越残暴不仁,对她们越加有利。那么自己能不能利用这点,创造一个机会,让她钻进去呢。 刘诺又想了半响,抬了头看着瑞王,“王爷,如果,你今日对我说这样事情,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原计划是怎么样的?” 瑞王紧紧盯着刘诺,眼睛黑亮有神,“本王原本打算,让边关的士兵们,伪装分批进京,拿下皇位。” “王爷,这样做,固然直接了当一些,可是,你可有正当的理由,登上那皇位的理由?” “理由?当年李氏皇帝夺得江山的时候,一首‘杨花落尽李花开’就成了天兆。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多不胜数,本王又有皇族的血脉,理应顺从天兆,登上皇位。”瑞王睥睨着眼,豪气冲天。 刘诺被他这样的样子,惊的心脏情不自禁激烈跳动了起来,“王爷果真是一方豪杰。只是,王爷这样做难免会落人口实,毕竟弑君的由头,足以给后人再反叛的机会。我们要做,就要做的干脆,利落。” 刘诺说完,眯了眯眼睛,眼里露出一丝狠意道:“想必太子现在比你更希望皇上死掉,我们不如给了他机会,让他去完成这一步。” 刘诺说完,又靠近瑞王,轻轻嘀咕道:“王爷你调令边关士兵回京的消息,要小心的放上出去,最好让太子有所察觉,然后,我们在这样......这样做。” 瑞王越听越惊奇,片刻终于忍不住感叹一句,“诺儿,这计谋真是好主意,虽说有一丝风险,但是自古富贵险中求,此计本王甚为喜欢。” 刘诺低下了头,挽起袖口,一边给瑞王研磨,一边笑着说道:“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王爷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这些折子给批阅完吧。” 王梓玉那边,有小丫鬟正双手垂在一边,恭敬的禀告着:“王妃,王爷今日一回来,就直接去了侧王妃院子,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王爷就,就抱着侧王妃去了净身房,两人一起沐浴,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那小丫鬟说到这,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她咬了咬牙,无比羞涩的接着说道:“王爷和侧王妃两人在净房里呆了一个时辰,其中添了一次的水。后来出来后,吃了晚饭,王爷又带着侧王妃去了书房,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 王梓玉握着茶杯的手,死死的颤抖着,她极力稳住茶杯,半响重重的扔在桌上,语气带着丝颤抖道:“方嬷嬷,你看看,那位侧王妃果真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着。这王爷,几时,几时对我,对那陆姨娘和付姨娘这样过。” 王梓玉越说越失了身份,忍不住的站起身来,“王爷什么时候这样糊涂过,大白天的做那档子苟且的事情?” “哎哟,王妃,你可要小声一些,他是王爷,这些事,本就不应该是你能打听的。”方嬷嬷赶紧走上前来,小心的扶着王梓玉坐下来,“王妃,难道春香带的话还不清楚么?王爷怎么说,说要你做好你的事,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他这话有什么深意,你可想过?就是要让你记得,你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侧王妃再是得宠,不过是个高等点的妾,你又何必放在心上?你别忘了,你为王爷生过两个少爷,这份情意,哪是她们能比得上的?王爷现在不过是贪图她们年轻貌美罢了。” 王梓玉越听越悲伤,忍不住的扑在方嬷嬷的身上,语气哽咽的说道:“可是嬷嬷,你知道么?我爱他啊,这些年来,他对我敬重有加,凡事尊着,重着,我一直以为,以为我对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明白,但是,我一见王爷对她,与以往对旁人都不一样,我就忍不住的害怕了。” ------------ 六十六,回府 更新时间:2013-11-29 方嬷嬷一手扶着王梓玉的后背,一边安慰道:“王妃,你一直是个玲珑剔透的,你看看那其它的人,能走到最后的,一直陪着自己夫君的,都是正妻。那些妾啊,妃啊,再得宠,终归越不过你。何况你还有两个少爷,可万万不能做什么糊涂的事。” 王梓玉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满心的心酸,又伏在方嬷嬷的身上,哭了好大一会功夫,这才好受了些。 方嬷嬷见王梓玉好了些,又拍着她的背说道:“王妃尽管记住,那侧王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连你也得凡事让着她,顺着她。记住,凡事任她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去。” 王梓玉疑惑的抬起头盯着方嬷嬷看了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心中一时明了,点了点头,答应到:“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便是。” 刘诺和瑞王在书房又耽误了一会功夫,这才又携手回到了院子。 因为今日琐碎的事情太多,刘诺又悲又喜之下,越发觉得身体疲劳的难受,到了房间的时候,几乎快合上了双眼。 瑞王见她这慵懒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挥手让身边的丫鬟褪下,自己亲手替她脱了衣裳,塞到了被子里。 刘诺眯着眼睛在被子里来回打着滚,直到感觉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躺在了自己的身边,这才赶紧的滚了过去,摆好姿势,窝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瑞王好笑的看着刘诺小猫一样的打着滚,蜷缩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的把她揽在怀中,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起身的时候,见刘诺仍然睡的低沉,悄悄的穿了衣服,走出屋外的时候,对着向他行礼的墨兰说道:“等会你去王妃那告诉她一声,说是侧王妃身体有些不适,今日就不去行礼了。嗯,就说是本王说的。” 墨兰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兴奋,连忙屈膝答应。 等刘诺睡到日晒三杆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突然惊坐了起来,嘴里嚷着:“墨兰,墨言,快,快服侍我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晚了?” 墨兰,墨言,李妈迅速的进来,聚拢在刘诺身边,李妈去了衣柜找今日穿的衣服,墨言去准备盐水漱口,墨兰则来到刘诺跟前,侍奉她起身。三个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墨兰一边走了过来,一边带着丝丝笑意道:“侧王妃,王爷一早就让奴婢去王妃那给你告过假了,你尽管睡,不要紧的。” 刘诺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告过假?那说的是什么原因?” “嗯,说的是侧王妃身体不适咯。”墨兰显然心情很是愉悦,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唔,惨了,被他害死了。”刘诺郁闷的抓了抓脑袋,又一下扑到床上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也不在乎多一些了,既然这样,那我接着睡好了。” 李妈,墨言正忙碌的身影随着刘诺的这一句话皆一震,半响李妈无奈的笑着哄到,“侧王妃,还是早些起来吧,这样睡的时间太长了,头会犯疼的。现在亭中的菊花开的特别艳丽,打理的又好。出去转转,人的精神气都会好一些。” 刘诺扑在床上,被李妈后两句给勾出了残意,她捂着被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李妈说的有道理,我不知道在哪本野史上,看到有用那菊花做出的点心羹汤的办法。那时看的时候就觉得美味异常,不如我们试试吧。” “噗。”墨兰看着李妈张了嘴,一脸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李妈,你不知道,我们家侧王妃,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你说东来,她能想到西。” 刘诺“呼”的坐了起来,对着墨兰横眉怒眼道:“墨兰,你讨打了,怎么编排我呢。” 因为是才醒来的缘故,刘诺的嘴微嘟着,睡眼迷离,说不出的可爱。 一行人见她这样子又都捧着肚子笑了起来。都赶紧的替她穿了衣服,伺候她漱了口,李妈又给她把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坠马发髻,只在发间插了个镂空菊花金步摇用来应景。 刘诺三两下的吃了早饭,就带着墨兰,墨言,李妈去了花园看菊花。 今日的阳光大好,慵慵懒懒的照了下来,说不出的旖旎舒适。刘诺一路走着,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刘诺带着她们绕过抄手游廊,去了湖边的亭子里,湖边的风有些微凉,冷的她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李妈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忙站了出来说道:“侧王妃,这湖边风大,小心着凉了。不如老奴回房中拿一件披风来,这样侧王妃既可以看风景,又不怕着凉了。” 刘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李妈了。” 李妈又屈了屈膝,恭敬的应了两声,这才飞快的转过身小跑离开。 刘诺不着痕迹的对着墨言点了点头,墨言见李妈身影快消失不见,这才跟了过去。 一时之间,亭中只剩下刘诺和墨兰两人。刘诺笑了笑,刚准备带墨兰去别处逛逛,突然看见刘涛带着李嫣然走了过来。 刘诺知道,刘涛对于王府来说,怕是个异类,是唯一能在后院之中随意行走的。不过现在不知考虑这些的时候。 刘诺一脸惊奇的看着李嫣然,满脸的高兴,她小跑两步到了李嫣然的跟前,连忙拉着她的手,惊喜的喊道:“嫣然姐姐,你来了。” 李嫣然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她抽了抽自己的手,连忙屈膝行礼,“李嫣然见过侧王妃。” 刘诺眼中露出一丝无奈,片刻又笑着拉了她的手,嘟着嘴不悦的说道:“嫣然姐姐和我生疏了不成?咱们两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许这样生疏,你像以前一样,直接唤我名字可好?” 李嫣然努力的扬起一抹笑意,低低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嗯,嫣菲妹妹。” 刘诺紧紧的抱住李嫣然,心里又涩又喜,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这就足够了。这世间上,只有自己和她,是血脉相容的。哪怕她有自己的想法,那又有什么关系。 李嫣然身体僵硬了一下,半响有些不自然的抬了手臂,环抱住刘诺。 “咳,咳。”刘涛一个大活人被这样严重的给忽视掉了,实在是忍不住的咳了两声。 墨兰眉头一挑,连忙很有颜色的拉过他的胳膊,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刘涛,咱两过去说会话,我正好,正好找你有些事情。” 刘涛面色一喜,也不理这边了,忙点头答应,随着墨兰去了百步开外的地方。 一直到远处传来刘涛的惨叫声,刘诺这才松开抱住李嫣然的手臂,关怀的问道:“嫣然姐姐,之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嫣然眼中盛出了一些泪水,她哽噎着说道:“嫣菲,我那时,那时只知道自己就这样慌忙的嫁人,实在是害怕的紧。后来,我让听雪去打探下来的都是什么人家,结果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人家......” “我想了几天,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嫁掉,就逃了出去。后来所幸被瑞王爷的人马找到了,他说要送我回去,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回去了。所以瑞王爷就接我回王府了......”李嫣然说着说着,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刘诺呼吸一窒,顿时有些无语,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想回去,王爷就接她回了王府?这话让旁人听见了会如何想,还是,她本身就像让旁人误会? 刘诺心里刚刚燃起的激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心里百味杂成。是呢,自己怎么忘记了,她是自己的表姐,是那才貌双绝的刘诗雯的女儿,怎会心甘情愿的随意嫁人,怕是只有这瑞王,才是她所希翼的良配。 可是她也不想一想,这王府的水多混,她没有半点靠山,又如何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自己已经折了进去,万不能让她也折了进去。 这样想着,刘诺又拿了帕子捂住嘴角笑道,“肯定是王爷怜悯嫣菲刚刚进府,怕我拘谨,特意让姐姐进府陪我。这样最好了,姐姐尽管住着吧。”刘诺说完,又低下头,一脸羞涩的自语道:“难怪王爷昨晚上,还说要给嫣菲一个惊喜,真是的,也不早说,看他回来,我还理不理他。” 李嫣然看着刘诺一脸的含春羞涩,心里犹豫喝了黄莲汤一样的苦涩,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帕子,忍住身体的颤抖。心里涌出千万个不甘心。 “嫣菲妹妹才情卓越,王爷自然放在心尖尖上疼着。”李嫣然一嘴的苦涩,强颜欢笑的说着。 刘诺只抿嘴羞涩的笑着,似乎认同了李嫣然的说法。 正在这时,王梓玉的大丫鬟秋菊走了过来,对着刘诺行了行礼,笑着说道:“侧王妃,王爷一早就让人告诉王妃说,李家小姐要来府中。王妃等了一早上,可能到了,特让奴婢请您还有李小姐过去一叙。” ------------ 六十七,一台戏 更新时间:2013-11-30 刘诺一脸笑意的拉着李嫣然对着她说道:“呵呵,原本我还想多霸占你一会的,现在倒好,王妃姐姐可和妹妹我抢来了。”她说完,又侧过脸对着秋菊笑道:“劳烦秋菊你跑这一趟,你回去禀告王妃姐姐,就说我们立马过去。” 秋菊又笑着行了礼,脚步迅速却有条理的离开了。 刘诺又拉着李嫣然问了问她在外面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之类的话,也相携着渐渐远去。 等她们都走远了,陆姨娘这才从亭子不远处的几颗柏松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她嘴角勾起一丝趣味的笑意,“原本出来散心,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有趣的事,两姐妹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这戏码可比那些戏文要有趣的多,我又怎能错过呢?” 她说完,扯了扯衣襟,一手抬起来拢了拢并没有被风吹乱的发髻,这才扭着身子愕娜多姿的走了过去。 刘诺和李嫣然到的时候,王梓玉正一脸恬静的绣着孩子的小坎肩,她放缓了声音,语气温和的对着身边的方嬷嬷道:“这孩子的衣服啊,要选那些质地柔软的衣料来做,上面最好不要绣什么花色。小孩子本就长的快,绣的再好,也穿不上几年。况且,他们的皮肤那样嫩,那些针线难眠会咯住肌肤。” 她说完正巧抬头看见刘诺和李嫣然,忙挥了挥手叫到,“来,妹妹,你来看看,姐姐这衣服做的怎么样?” 刘诺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王梓玉给唤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疑惑,王梓玉就站了起来,颇为熟稔的拿了衣服稍稍抬高,对着大门处的光线,好让刘诺看的更仔细一些。 刘诺连忙压下刚刚冒出的疑惑,仔细看了看,这才笑着说道:“姐姐这衣服针脚整齐,都藏在衣服里面,做的是极好的。是给翰哥儿和文哥儿做的吧?” 似乎是提起了两位少爷,王梓玉的脸色很是愉悦,她笑意盎然的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这两个毛孩子,身子长的极快,这才一年,去年的衣服就都穿不得了。” 她说完,这才突然想起了李嫣然还站在一边,侧过头,一脸惊讶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李嫣然,李小姐吧?真真的好相貌,简直就像仙女似的。” “可不是么?说句不怕侧王妃见怪的话。我远远一看,她的颜色竟然比侧王妃还要胜过不少。”王梓玉的话音刚落,陆姨娘正好走了进来,接过她的话说着。 她说完,这才又对着王梓玉和刘诺行了礼。 王梓玉今天心情极好,她对陆姨娘的话一点也没介怀,笑意盈盈的免了陆姨娘的礼,又接着说道:“呵呵,都是极好,都是绝佳的人儿。就连爷也把侧王妃视为心尖尖上的人呢。” 李嫣然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行礼好,还是该接话好,又被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弄的既惊喜又恼怒。 惊醒的是自己的相貌一向是自己最为得意的,恼怒的是,那刘诺,竟然能在王府中过的如此的如鱼得水。 刘诺自陆姨娘进来,始终稍稍低着头,一语不言。 这些人的心思,还有李嫣然的心思,都快赶上司马昭之心,简直就是路人皆知了。只是,这又怎样,别说自己不爱王爷,也不会永远留在王府中争宠。就算是爱,也是做好了应对这些人的心理准备。 更何况这中间还牵扯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让她知道这府中的弯弯道道,也算是件好事,她那样的聪明,希望能想的通才好。 刘诺这样想着,干脆抿了嘴一直带着笑意,随着王梓玉拉了李嫣然的手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闲聊着。 她一面问着李嫣然琴棋书画之类的可还精通,又问着李嫣然中意什么样的男子,只管说出来,自己也好替她物色物色。王梓玉的一番架势倒是一点也不像拉她来叙叙的,反倒像是替谁相亲的。 李嫣然被羞红了脸,肌肤越发的白里透红,如出水莲花般惹人怜爱。 陆姨娘眼睛一闪,总觉得王梓玉和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了。她侧过脸来,见事情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刘诺仍旧老神在在的听着她们闲聊,心里也越来越郁结。 她想了想,拿了手帕,捂了捂嘴角,“侧王妃,这府中如今只两位少爷,再就是还有付姨娘家的一位姐儿,你现在进了王府,又极得王爷的宠爱,可要早日开枝散叶,也添一位少爷才好啊。” 刘诺一口茶含在嘴里,吐不得,咽不下去。心里一阵的无语,这陆姨娘,真的是没脑子,就算王爷的子嗣不多,也轮不到你开口说这话啊。 她费力的把茶水咽了下去,瞪大眼道:“陆姨娘,咳,王妃姐姐前些日子让你看的女戒看了没有,这话怎么的也轮不到你说吧。再说了,你进府都一年多了,都没有动静,我这才来几天。” 陆姨娘没有想到刘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驳了自己的意思,还这样赤裸裸的打了自己的脸,她一时之间涨红了脸。 王梓玉见气氛一下子僵直了,忙笑着打了茬道:“陆姨娘不过是开句玩笑话罢了,妹妹又何必当真,这府中的姐妹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何必伤了这情份?” 她说完,似乎又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的爷贵为王爷,后院里只我们这几个姐妹,也算是很少的了。我看过不了多久,我这个作为姐姐的,就要为王爷再择几位妾侍进来,也好为王爷开枝散叶。” 王梓玉说完,直直的盯着刘诺道:“所以,其实陆姨娘说的,倒也是为了你好。” 刘诺挑了挑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说王梓玉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这王爷的父皇,母后,早就魂归黄泉了。这子嗣问题上,可不就应该归王梓玉这个正王妃操心么? 这姐妹几人闲话家常聊些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 刘诺心里很是无奈,其实要说现在,她也觉得要个孩子是最好的。只是一来,她还小。二来,大仇未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恐怕不会允许她有孩子。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个福分。 也许也是因为这么原因,刘诺才对李嫣然还有刘诗雯那样的在意,说不定,她们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姐姐说的极是,倒是妹妹的做法失了分寸。”刘诺服了软,顺着王梓玉的话题就势说着。 李嫣然一直紧绷着身子,眼中时亮时暗,把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心里过上一遍,极力分析出来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几个女人一直聊到一个多钟头,王梓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关切的看着李嫣然道:“这不知不觉中,都过了这么的久,看我这糊涂的,连时间都忘了,李小姐才到王府,都未曾好好的休息吧?” 李嫣然连忙摇头道:“劳王妃还记挂在心上,嫣然不累。” “那怎么行,这女人啊,要多休息,少操心,才能活的舒适。”她说完,又拉了李嫣然的手道:“况且,你和你妹妹这么久没见了,也还有很多的话题要聊吧。” 李嫣然一脸羞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聊聊吧,李小姐的院子我已经让秋菊给收拾好了,就在侧王妃院子的西侧,相临着呢,这样来往也方便一些。” 王梓玉说完,又看了看刘诺,显然是在征询她的意思。 刘诺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她总觉得,事情仿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简单。她连忙点头道:“姐姐安排的极好,就这样吧,劳烦姐姐了。” 王梓玉笑了笑,挥手招来秋菊道:“秋菊,你领着李小姐去她院子看看,对那的布置是否满意,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赶紧回禀我,我也好早些换掉。” 她说完,又对着李嫣然道:“现在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想着你还是先去看看你院子吧,这来日方长的,你们两姐妹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呢,也不急于这一会。” 李嫣然连忙行了礼道:“劳烦王妃挂在心上了,你这样玲珑剔透的,安排的定是极好的。” 王梓玉笑着点了点她的头,笑道:“你这张嘴甜的。” 她说完,就然后秋菊带着李嫣然径直去了院子。刘诺一时之间就这样被冷落下来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向王梓行了礼,这才离开了。 刘诺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如果说她能看懂王梓玉和陆姨娘的心思,但是她现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李嫣然的心思。 或许是以前的她一直住在刘诺的心里,现在的她既让刘诺从心底抗拒,又委实不相信她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刘诺一路走着,一路有些心神不灵,到了院子门口,墨言正好站在门边,对着刘诺悄悄示意道:“王爷在里面。” 刘诺在那边压抑的怒火蹭蹭的涨了起来,她捏紧了拳头,心中很是不愉快,要你自作聪明,把李嫣然接回府干什么?自己喜欢沾花惹草那就去勾引别的女人。别把注意打到她的头上啊。 ------------ 六十八,恃宠而骄 更新时间:2013-12-01 那厢,李嫣然看完了院子这才一脸的满意,笑意盈盈的送走了秋菊。 听雨刚刚进府的时候就被丫环直接领到了院子,先打点行礼,现在见李嫣然空闲下来了,这才走了过来,紧张的问道:“小姐,怎么样了?那李嫣菲没有针对你吧?” 李嫣然笑了笑,一脸的随意,“瞎说什么呢,我们俩可是嫡亲的姐妹,她又怎会针对我呢。” 听雨一脸的疑惑,有些忐忑的问道:“小姐?” 李嫣然一边打量着院子的风景,一边似是无意的说道:“听雨,我们这次来王府,只是为了看我那嫡亲的妹妹,什么王爷,什么正王妃,跟我们可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李嫣然说完,又接着说道:“这王府里,妹妹越得宠,我们才越好过,况且我们还得时时刻刻的避着王爷才好。毕竟,你家小姐我,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听雨仍然还有些疑惑,但仍是低着头,恭敬的应了。 李嫣然的手无意间抚摸上了一株开的正艳的菊花,那菊花肆意的绽放着,妖娆多姿。她锐利的指甲无意间掐入其中,花汁溢出,沾染了满手。 自己算尽了一切,一环连着一环,最终也如自己所愿,王爷接自己回了府,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王爷连自己一面都没见,直接扔给了王妃。 从自己不愿嫁人,到遇上林翼,再表明不愿意随意嫁人,这中间并无差池啊?依那林翼有恩必报的性子,定会向王爷求情,自己不愿回府,那他定会把自己接到王府。 李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松开手掌,她拿了帕子擦干净残留在自己手中的残汁,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听雨,听雪,我们只是在李府中做客罢了,不管陆姨娘还有王妃有什么动作,有什么心思,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也不敢去阻止,知道么?” 听雨,听雪躬了躬身子,低声应答到。 那边,刘诺努力吸了口气,这才让墨兰推开了朱红木门,快到响午了,阳光从门处斜斜的撒了进去,透露出一股金色的光辉。 瑞王的脸一瞬间显的有些柔和,此时他听见了声音也正好抬起头看向刘诺,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线,放缓了声音道:“你回来了?” 刘诺从鼻子里溢出一丝“嗯”声,大步踏了进去,她毫无顾忌的坐在了瑞王的对面,自顾自的紧盯着他看着。 瑞王原本正拿了本书卷看着,被刘诺这样一弄,明显有些不自在,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本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刘诺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怎么,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不知道?” “好事?什么好事?”瑞王困惑的问道。 刘诺心里一阵恼怒,她抬手指着瑞王,气急败坏的嚷道:“什么好事?我问你,那李嫣然,是不是你接回来的?” 瑞王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笑道:“原来是这事啊,是本王接的,怎么了?本王不是想着,怕你想她么?正好给你做个伴啊。” 刘诺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越发有气。 是呢,你不在意。你只管做了,就拍拍手走人,谁敢拿你怎么样,谁又敢说你半句不是。 可是自己呢,就是因为他一时兴起的一个举动,就有可能和自己的姐姐走向对立。自己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王府和李嫣然相遇。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李嫣然为敌,最最没有想到的是,那李嫣然竟然如此的没有眼力,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刘诺的心激烈的起伏着,她忍不住的嚷道:“想着和我做个伴?那你怎么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嗯?我是你养的一只鸟么?” 瑞王的脸色彻底难看了,怎么?自己做事还要向她汇报么?她以为自己是谁? “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你不过是本王养的一个贱妾罢了,你以为你是谁,能这样直接的责问本王?你简直是恃宠而骄。” 瑞王这样说着,就忍不住的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钳住刘诺的下巴,冰冷的脸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刘诺。 刘诺被瑞王突然间冷下的脸,吓的顿时收回了理智,她死死的抿着嘴巴,不发一语。 瑞王用力一摔,刘诺控制不住的匍匐在桌子上了。 “李嬷嬷,给你家主子好好的讲讲什么是三从四德,下次别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白白坏了本王的兴致。” 瑞王双手覆在身后,冷冷的说完这句,脚也不停的离开了院子。 刘诺顿时心灰意冷,一下瘫坐在地上。是的,自己怎么就忘了,忘了他是瑞王,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妾侍。 这可不就是恃宠而骄么?以为他这几日的宽容与疼爱,是长久的。可是却忘了,他的骨子里是冰冷嗜血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是。 李妈自刚刚刘诺进来就一直注意着刘诺的表情,见她又使了性子,连忙在一边使着眼色,奈何刘诺压根就没有看自己。 现在见瑞王说出这话,吓的几乎魂不附体,她连忙上前扶起刘诺说道:“侧王妃,您这又是何苦呢,老奴这几日冷眼看下来,王爷对您真心是宠爱,您看您整日的没有遵守规矩,我啊我的说着,王爷哪次怪罪了?我们女人啊,图的不就是这份恩宠么?有了这份恩宠,再生一个孩子,这一生不就圆满了吗?您又何必这样的较真呢?” 李妈说着说着,见刘诺脸色越来越冷,吓的一“咯噔”连忙住了口。 刘诺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会,终于还是极力的收敛了神色,扑在桌子上半哽咽的哭泣道:“李妈,我刚刚是在是忍不住,才发的脾气。我也没有像到王爷会这样的恼怒。” 李妈见刘诺听进去了自己的劝告,又带着丝笑意,忙招手让墨兰去打了一盆子的热水给刘诺净面,劝慰道:“侧王妃也不用急,这两人之间哪有不吵架的,那老古话不是说,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合么?今日就先这样过了,明日正好是您三天回门的日子,到时候你服个软,哄两句,就会没事的。” 刘诺一脸悲伤的点了点头,又扑在桌子上假意的哭了一会,这才对着李妈略带撒娇的要吃她亲手做的桂花酥。 李妈想着现在正是金秋,先前采的桂花现在也晒得正好,连忙笑着应承道:“现在做那桂花酥倒是极好,今年的雨水足,这桂花开的有香又浓厚,保准做的桂花酥又甜又香。” 她一边说完,又一边笑着走了出去。 等她走远,刘诺脸上所有的忧思全部都敛了下去,急急忙忙唤来了墨言。 墨言飞快的走进,躬下身子凑在刘诺跟前低低的说道:“李妈果真是给李润生送消息,上面写着‘一切顺利,王爷对三小姐果真是有情分的,昨晚上两人一起在书房商量事情有半个时辰’。” 刘诺眼中寒光一闪,冷笑两声道:“哼,这样正好,我原本还担心直接告诉李润生那些话他还不信,现在看来,胜算又多了几分。” 墨言似是没听见一般,又恢复了那冰冷少语的样子。 墨兰却是一脸的担忧,她看着刘诺半响,终于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侧王妃,不,小姐,不管怎样,你还有奴婢和墨言呢。” 刘诺本就没觉得怎样,被墨兰这样一说,心口觉得堵得慌,眼睛又酸又涩。 刘诺和瑞王这样一闹,瞬间传遍了整个王府,一时间,府中的女人都又高兴又期待着。 刘诺却仿佛像是无事人一般,吃过午饭又去了李嫣然的院中拉着她东聊西聊着。 一直到了晚上,瑞王依旧没有过来,刘诺百无聊奈的吃了晚饭,又闲着无事看了一会野史,耳边却始终传来瑞王若隐若现的玩笑话。 嗯,诺儿,你想知道这些,本王直接教你便好,又何必看这些呢? 他那温暖,暧昧的气息似乎一直缠绕在刘诺的耳边,弄的她心神不安,终究还是放下了书卷,准备沐浴睡觉。 等刘诺沐浴完后,终于有两个打扫院子的粗使丫鬟无意间的对话让她听了个正着。直晓瑞王今个晚上去了陆姨娘的院子。 刘诺一时间又觉得心力疲惫,也不愿追究那丫鬟究竟是不是无意的。 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去了房间,扯了被子就蜷缩在里面开始昏睡着。刘诺睡着睡着,不知怎么就又想到了“恃宠而骄”这个词语,是的,自己现在,可不就是恃宠而骄么? 在没有遇见瑞王的时候,自己兢兢业业的,只想着报仇。拉拢着墨兰,讨好着墨言,恭敬着李润生,隐忍着金姨太,忍让着李嫣然。 可就是因为这几日的宠爱,就让自己险些忘记了自己的目地,也让自己越发的得寸进尺。 这女人啊,就是容易日久生情,也容易眷念,习惯人的恩宠,这才几日,自己就这样的依赖着他了。 刘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只听见外面的风似乎又刮的猛烈了起来,有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外面似乎落雨了。 ------------ 六十九,生病 更新时间:2013-12-02 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淋了一夜。 刘诺在宽大的床上辗辗反侧,似乎睡着了,又好像一夜都没有睡着。总觉得身子冰的厉害,整夜都未曾暖和起来,直到感觉似乎快要天亮,整个身子又火烧火撩的炙热起来了。 刘诺头晕的厉害,感觉到整个屋子似乎都天旋地转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巴,喉咙也嘶哑的厉害,“墨言,墨言。” 刘诺一手支撑起来身子,眯着眼睛喊道。 墨言本就是习武之人,睡眠很浅,刚听见了声响就已经起来了。她迅速的披了衣服从外间的小榻上起身,轻巧的转到了刘诺的跟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刘诺努力的笑了笑,扯起嘴角勾出一丝笑意道:“墨言,我渴了,要喝水。” 墨言的视力比平常人要好上许多,她很明显看到了刘诺有些不对劲,急忙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点出一点亮光,这才发现刘诺的脸红的厉害,泛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她连忙探出手来,摸着刘诺的额头,一股烫手的炙热感一直传到心坎里去了。她缩了缩手,连忙把刘诺扶的坐了起来,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板着脸说道:“不行,你这烧的厉害,不能喝凉水,奴婢去给你烧些热茶来。” 刘诺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心都干渴的厉害,她摇了摇头,撒着娇,“不要,墨言,我真的好渴,你就给我喝一点点就好了。” 墨言没有理会,飞快的起过身,去了隔壁唤醒墨兰,墨兰一阵惊呼,急匆匆的披了衣服就冲了过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她赶紧把手搭在刘诺的脉搏上,皱着眉头,半响才说道:“侧王妃,你这又是忧思过度,邪气入体,导致的高热。呆会奴婢就写个方子抓些药回来,好好的喝上几天,热就退了。只是你再这样忧思过度的话,迟早会把身子给透支完的,到时候亏空的厉害,就是再好的药也补不好你的身体。” 墨兰说完,脸色也差的厉害,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的憋了憋嘴,带着一丝哭腔道:“侧王妃,你再这样下来,怕是这一辈子就真的与孩子错失缘分了。你得听些话,好好的调养好身子。” 刘诺看着墨兰这说哭就哭的性子实在是无奈,她又努力的笑了笑,打着趣道:“墨兰,你这金豆豆,实在是不值钱。我这不是没事么?况且,我这身体,我知道,怀孕的机会本就不大,怕是只有万分之一。这调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刘诺说着说着,见墨兰似乎又要哭出来了,急忙举手扮作投降的姿势道:“咳,墨兰,我这是说笑的了,我好好的养还不行么?只是你千万别在药里面加那些苦的厉害的药,实在是让我难受的厉害。” 墨言趁着这功夫已经把屋内的烛火都给点燃了,看着屋内总算亮堂一些,她这才甩甩手,把火折子上的火星给灭了,听了刘诺的话不禁回过头来看着她嗤笑道:“墨兰,你尽管把那些最苦的药通通的加进去,好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知不知道好好爱护身体。” 墨兰的脸色有些差,显然是在极力的忍住怒火。 刘诺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言,半响抬了手指着墨言,对着墨兰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竟然这样对待我。” “噗。”墨兰被她们俩逗的笑了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哼着浓重的鼻音道:“奴婢倒是觉得墨言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是该往里面加些苦药,好让侧王妃你长长记性。” 墨兰话音刚落,见刘诺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又连忙的吐了吐舌头,飞快的站了起来,对着墨言喊道:“墨言,侧王妃刚刚不是说她要喝茶么?我现在去给她烧一壶,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用凉手帕覆在她的额头上,先降降体温。” 墨言冷冷的撇了一眼刘诺对着墨兰说道:“你放心去吧,她的大仇未报,死不了的。再说了,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生病了,我们还怕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拿了手帕浸在凉水里,专心的弄了起来。 墨兰带着一脸的笑意,这才转身往外面走着。 刘诺很没有骨气的缩了缩肩膀,见墨言一直抿着嘴巴不发一言,又忍不住的讪讪的说道:“墨言,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喝两幅药就好了,咳,你也知道,墨兰的医术那么的高。” 墨言拿了帕子过来,把刘诺压在床上,用帕子搭在她的额头上,冷着脸说道:“侧王妃真是个聪明的人儿,还知道奴婢怕你一不小心出了事,担心瑞王爷杀了奴婢。不过你放心,奴婢还真是不担心,就墨兰的医术,只要还吊着一口气,保准能救活。” 刘诺被墨言的话噎的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她恨恨的盯着墨言看了半响,最终乖乖的钻进被子里一言不发。 墨言见刘诺这副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她嘴巴紧紧的闭着,最终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 当年的刘主,占尽了这两样,如今的刘诺,也要步上她的后路么? 墨兰有时闭上眼睛,仍然仿佛可以看见三年之前,刘主被唐演救回来的时候衰弱的模样,那时侯的她,比刘诺当时还要心伤。 最起码那时候的刘诺一心想着活下去,哪怕是吃了吐,也会努力的再吃下去。而她却不一样,不吃不喝,只是想要死去,没有一丝的生机。 当年自己家乡突遭瘟疫,整个村子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是刘主,那么一个嫡仙一般的人救了自己,还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有时候,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感情会让那样聪明美丽的女子,连活都不愿意活下去。自己是经历过生死,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躺在自己的跟前,比谁都渴望活下去。 也是因为这些,自己才会对对生命有着同样渴望的刘诺侧目么? 墨言一时间也有些凌乱,理也理不清楚自己的思路,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搭在刘诺的头上,感觉帕子也被刘诺炙热的体温给捂的热了一些,这才连忙的拿了下来,又在凉水中浸泡了一会,再次叠好,搭在她的额头上。 这样仿佛弄了几次,天边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模模糊糊之中,似乎开始看得清人影了。 昨夜的细雨已经停了许久,院子里有的地方仍然有少量的积水。 瑞王站在刘诺院子的大门处,抬起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会。这样早早的赶来,呆会又该怎么说? 瑞王无奈的停下了脚步,索性站住,他揉了揉额头,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现在这做法,叫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咳,要是早知道自己一夜没有见她会如此心神不宁,昨儿中午就不应该那样指责她,要是当时稍微的服个软,刘诺那嘴硬心软的性子,保准就不会生气。 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那样的较真起来了呢? 瑞王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昨夜在陆姨娘那,却总想着她,甚至运动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浮现出她的巧笑嫣然。她那性子,指不定怎样嗤笑自己。 瑞王边想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见刘诺的房间里已经透出了一些光亮,在这深秋大院中,在这寂静漆黑的夜里显的格外的温存。 心不知不觉柔软了几分,咳,她如今是自己的妻妾,自己宠她,爱她,可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瑞王这样想着,最终又提起了步子,大步的走向前去,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刘诺正平躺在床上,两只玉手伸在外面,高高的举了起来,无聊的晃着。她的手臂洁白,肌肤细腻,在这晕润的光线中透露出浓浓的旖旎的气息。 刘诺似乎是听见了门响的声音,声音愉悦,透露出浓浓的娇憨的气息,“墨兰,你总算来啦,快些,我的口渴死了。” 瑞王从不知刘诺私底下的性子是这样的柔和,随着她的话音,心也融化的软软的。他绕过外室,走进里面,闷笑的提起桌上早极摊好的凉茶,亲自倒上一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这才发现,此时,他的女人,正举着双手,无聊的相互闲玩着。瑞王被刘诺这样稚嫩的一面又逗的闷笑着。 刘诺听见声响,这才侧过头来,却见是瑞王站在自己的床边,她一时间又恼怒,又心凉,还带着一丝丝的欢喜与委屈,半响终于还是忍下了所有的情绪,又扬起了她惯有的笑容,“王爷,你来了,你快坐,妾马上起身。” 墨言也对着瑞王行了礼又站在了一边。 瑞爷见刘诺突然见变了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失望。他极力忍住心中的怒气,这才看见她的头上还搭着帕子,脸色泛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皱紧了眉头,把手中的茶杯递给墨言,走上前去,俯身摸着刘诺的额头。 “嗯,怎么烧的这样的高?” ------------ 七十,圈养 更新时间:2013-12-03 刘诺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是面带着笑容。她的眼睛随意的到处溜达,见瑞王的鞋子已经被雨水湿透了,衣摆处还有些脏乱,忙岔开话题道:“王爷,你的鞋子湿了,会有湿气侵入体内的。嗯,你先脱下来吧,妾让墨言给你拿一双换掉。” 她说完,又扬高了声音,“墨言,去柜子里把王爷的那双牛皮靴子拿过来。” 刘诺边说边又笑意盈盈的看向瑞王道:“那靴子,是妾用了几层的牛皮叠合在一起,用了针线密密麻麻的打的底,妾原本还打算用兔毛裁剪成垫子垫在鞋子的下面。但是后来又想到,爷的运动量大,垫的太厚了,反而会不散热。于是就用了硬质的粗棉做了垫子,这样既舒适又散热,倒是极适合爷你穿。” “这眼下又下了场秋雨,气温定会骤降,爷现在穿,是最适合不过了。这可是妾在待嫁期间,唯一自己备下的嫁妆,爷可还喜欢?” 在这说话的空档中,墨言已经拿了那靴子过来。 瑞王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是一双长筒靴子。只在周边缝合处用了金线走针,其余的没有一点修饰。鞋子的底下,仍然可以看得出歪歪曲曲的粗麻线,确实如刘诺所说的那样,走的密密实实的。但是,那做工也粗糙的可以。 瑞王眼角一撇,看着刘诺一脸期盼的模样,心中又软又感动。自己的鞋子,向来多的来不及穿,有王梓玉精细绣的,也有陆姨娘拿了大把银钱买的,但是从来没有一双,是这样的简单,粗糙。 但是偏偏这双靴子,让他的心里止不住的柔软着。 “嗯,做的不错,本王很是喜欢。”瑞王眼角满满的笑意,他看了一眼刘诺,一手抚摸着刘诺的脸颊。 墨言蹲下身子,替瑞王更换了鞋子,鞋子的松散感让墨言心中一窒,这鞋子,果真做的大了。 刘诺见瑞王穿好了,双眼亮晶晶的,她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双眼紧盯着瑞王的脚,兴奋的说道:“你,你走两步看看。” 瑞王眉头稍微皱了皱,又飞快的扶平了,他顺从的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语气带着笑意道:“嗯,不错,大小刚刚好。” 刘诺的目光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晃动了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舒适的靠在枕头上道:“之前做的时候,墨兰还说这鞋子定然大了,说看爷的体形,那脚没有这么大。” “可是她又没为男人做过鞋子,怎么会知道,这男人可比我们女人的脚大多了。爷长的这样的英俊不凡,肯定会穿这么大的鞋子的。” 瑞王被刘诺的思维逻辑弄的哭笑不得,他又坐回刘诺的跟前,忍不住笑着问道:“那诺儿就给男人做过鞋子?你又怎么会觉得越是英俊不凡的男子,嗯,那脚就越大?” 刘诺轻飘飘的扫了一眼瑞王,嘟着嘴,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是自然,我小的时候就为我爹爹做过鞋子,我爹爹当时还说什么‘脚大江山稳,手大掌乾坤’。这说的可不就是你们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儿么,再说了,我当时给爹爹做的鞋子,他说穿起来刚刚好,和合脚。” 瑞王眉头一挑,一口气憋在胸前,这才总算明白了那刘大将军视若珍宝的丑陋的鞋子竟然是出自自己的这个小侧妃之手。 咳,这叫做报应么?那时的自己总拿着那鞋子笑话刘大将军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总把这样的鞋子随身携带着。现在可好,报应在自己的头上了,如今的自己,不也是拿着这鞋子,咳,当作宝么? “咳,咳。”瑞王想到这些事情,竟然真的一个忍不住,就咳了出来。 刘诺听着瑞王的咳漱,忍不住的探过头,关切的问道:“爷,你怎么了?难道也凉了?怎么这样的咳漱。” “咳,咳。无事。只是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瑞王边咳边解释着。 经过了这么一会时间,墨兰已经烧好了茶水,也去了府中自备的药房,简单的整理出了几味调养的药,正巧端了进来。 她双手稳稳的托住药碗,又用手指勾了一个茶壶,步履平稳的走了进来。 墨兰先去了桌上放好茶壶,这才小心的端着药碗走到了内室,“侧王妃,喝药了。”墨兰放低了声音喊道。 瑞王见墨兰端了药过来,忙上前两步接了过来,挥手止住一脸诧异,正准备向自己行礼的墨兰。 碗中的药水透露着浓浓的药草气息,一股股热气正缓缓的往外冒着,瑞王一只手稳稳的端好,一边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把刘诺牢牢的圈在怀中,然后才轻轻的摇晃着药碗,徐徐的吹着汤药。 刘诺皱了眉头,顾左言他的讪笑道:“对了,爷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瑞王神情不变,抿着嘴角尝了一点汤药说道:“嗯,温度刚刚好。” “对了,爷,你说我今天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刘诺仰着脸,一脸的希翼。 “嗯,也不是很苦,能接受的了。”瑞王砸了砸嘴,说道。 “握,那件嫩绿掐腰棉袄?那件会不会太朴素了?”刘诺说着又轻轻皱了皱鼻子。 “嗯,乖,两口就喝完了。”瑞王满眼柔情,低声哄着。 一旁的墨兰看着这俩人神一般的对话,险些凌乱了,她不由的扶额在心里感叹一句,果真,她们的思维,不是我们这种奴婢所能领悟的。 刘诺气恼的吸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瑞王有些闷闷不乐。 瑞王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就这样端着药,放在刘诺的嘴边。任凭刘诺耍出怎样的手段,也不急不恼。 刘诺盯着他看了半响,最终灰溜溜的,赌气的自己夺过药碗,仰着头,一饮而尽。 良药苦口。 这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刘诺只觉得那苦涩似乎蔓延到了自己整个身体,苦到嗓子眼了,苦到心坎去了。 她恼怒的瞪了瞪瑞王,却见后者依旧一脸笑意,甚至还语气愉悦的对着刘诺笑道:“诺儿真棒,竟然一口气就喝完了。” 刘诺满满的怒气,全化作了一腔笑意,她忍不住的捂着肚子“哎哟”的笑了起来。直笑出了眼泪,刘诺又打着胆子,捏了捏瑞王的脸,眼睛还噙着一丝泪意道:“你真样子,真真是好笑,还有,我又不是孩子,不就是一碗药么?” 瑞王见她笑的有些喘气了,忙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道:“是,你不是孩子,也不是你,看着那药在那哭丧着脸。” 他说完,把碗递给了身边的墨兰,又摸了摸刘诺的额头道:“还是烫的厉害,今天还是不要回李府了,该天再去吧。” 刘诺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今天不去么?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总不能白白的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吧。” “怎么放过了?你身边不是留着一个鱼饵的么?还操心这些?”瑞王揶揄道。 “你怎么知道?”刘诺有些气馁,鼓着腮帮子。 瑞王眯了眯眼,似无意又仿佛提醒着刘诺道:“别看本王这院子,侍卫不多,但是一只苍蝇飞进来,本王也会知晓。更何况,她那样的愚笨,还知道把那信件绑在猫的腿上。” “不,还算是比较聪明,机智的,知晓用猫来传递信息。” 刘诺满口的苦涩,这也是在变相的警告自己不要妄想折腾什么花样么?是呢,这才是瑞王。而自己,也只有这样子,才是和他友好相处的最好模式。 刘诺又扬起了她惯有的笑容,笑着打趣道:“爷果真是威武不凡,真是件件事情都难逃你的手掌心。” 瑞王紧紧盯着刘诺看着,又伸手把她揽在怀中,听不出的喜怒哀乐道:“诺儿,本王有些后悔了,本王现在觉得,本王的雄才伟略只有你能懂得。你不是本王想要利用的筹码,你是本王的宠妾。本王需要你在身边,看着本王有朝一日,坐上那至高的皇位。本王会一直的宠着你,爱着你。” 刘诺的心里亦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如果自己这样答应了,就会彻底沦为他的宠妾么?就如同他豢养的金丝鸟一般?那样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么? 可是他说出的话语,又是那样的诱人,这世间上的女子,不都是期待着这些么?那为何自己的心里又是那样的不甘,与心酸? 刘诺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把头埋在瑞王的胸膛中,耳边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那就先这样吧,让自己先放纵一下吧。 瑞王感觉到了刘诺的顺从,心中止不住的欢喜起来,他又摸了摸刘诺柔顺的头发,无比温柔的说道:“诺儿,你先睡一会,这些事本王都会好好的处理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知道么?” 刘诺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躺了下去。 瑞王一直守在她的左右,直到刘诺睡着了,这才轻轻的起身离开了房间。他径直的去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桌前,在一堆的折子中来回挑拣了两下,看了片刻,又扔在桌子上,低声唤着:“林翼,计划开启吧。” 四周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低低的一声男音应到:“是,王爷。” ------------ 七十一,初冬 更新时间:2013-12-04 自刘诺病后,瑞王和她之间的关系却前所未有的和谐,亲密了起来。 他们俩很有默契的忽略掉那天中午的争论,白日里笑着看看菊花,夜里,刘诺陪着瑞王吃了晚饭就会去书房为他研磨,看看折子。 随着这时间的流逝,天色越发的寒冷,已经进去了初冬季节。 而和瑞王的闲情雅致相比,太子和李润生那边却越发的着急上火。 此时的太子府中,气氛越来越严谨,他手里死死的捏着一个朱漆密封的信件,那信件已经拆开了,里面的纸张却被揉捏成了一团,攥在太子的另外一只手上。 紫罗见太子神色压抑,脸色难看,扭着腰肢蹭了过去,低声问道:“太子,发生了何事?” 太子隐隐的看了一眼紫罗,虽是初冬季节,但是她穿的是嫩绿齐腰小棉袄,下身是一袭及脚腕的棉布长裙。随着她每走一步,短袄就会左右摇晃,腰间的嫩滑细肉就若隐若现的,格外勾引人的心思。 她的这么独特的情趣是太子府中任何一个妾侍所不能比拟的。 太子看着看着,心就干渴的厉害,他揽过紫罗的杨柳细腰,一只手顺着腰肢处滑了进去。手中的温暖感,让他止不住的心猿意马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们得到的消息果真不错,那瑞王的确开始把他边关的人马在向京城转移。”太子一边揉捏着手中柔软的腰肢,一边冷着声音说道。 紫罗垂下眸子,思索了一会,疑惑的问道:“难道他想强攻下来?不,这不可能啊,如果他打算强攻,怕是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他应该清楚,这样做的话,没有正当的理由,文武百官是不会认同的。” “这正是本太子也在思索的地方啊。”太子也有些疑惑。 “禀太子,今日瑞王的折子送了过来。”门外,有侍卫双手捧着折子恭敬的送了进来。 “拿进来。”太子放开搭在紫罗细腰上的手,转过身来,结果那侍卫手中的折子,他拿过折子仔细的看了半响,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厚。 “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紫罗也不由的皱了眉头问道。 “这个瑞王,竟然向父皇进言,说什么,古流传有秘术,有取阴补阳之说,特进献一批年轻貌美的女子,希望父皇享用并长命百岁。”太子一声冷哼,不屑的说道:“就父皇那年纪,体力,送这么批女子不是让他死的更快么?” “不,皇上如今越老却越发喜欢那些年幼的女子,可是他好歹也是一代明君,碍着那文武百官的面子,并没有大肆选那幼女。这瑞王难不成是在投其所好?”紫罗一边说着,又一边的摇了摇头,“可是这瑞王做事,向来得绕几圈来想,才能明白他的目的,他绝对不会做无用功。” 太子侧头看着紫罗,不由的也皱了眉头,“喔?如此说来,那瑞王可还有别的目的?” 紫罗虽面色有疑惑,但是仍然坚定的点了点头道:“那瑞王早不进献,晚不进献,偏偏赶在他调了大批兵马回京时进献,定然有什么隐情。” 紫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太子,又沉思了一会,贝齿咬了咬嘴唇道:“太子,是时候让李润生去打探了,那李嫣菲可是他的幼女啊。” 太子阴着脸,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挥手招了侍卫进来,低声吩咐着。 那侍卫恭敬的听完,又快速的走了出去,径直的往李府走去。 这太子府的动向,不过片刻就传到了瑞王的耳朵里,他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鱼儿可上钩了。” 而刘诺此时却对这些事情却一无所知,自那天早上瑞王说了那些话之后,他果真再也没有同自己讲过这些事情。 这些日子他宠着自己,疼着自己,仿佛真的像是在实现那天所说的话。 此时的刘诺正让墨兰去唤了李嫣然来自己院子里闲聊,她一只手支在小几上,正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百无聊奈的转着茶杯。 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响起,刘诺也没有管仍旧“咕噜噜”打着转的茶杯,径直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就往外走,边走边兴奋的嚷道:“嫣然姐姐,你可来了。” 瑞王的脚步一顿,片刻又提了起来,他大步的走了过去,伸开双手,一下抱着刘诺,转了几个圈,一边揶揄道:“怎的,光想别人,也不想本王。” 刘诺被瑞王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抱,吓的惊叫了两声,双手不停的捶着瑞王的胸膛,“你,你给我放开。” 瑞王好笑的看着刘诺惊慌失措的模样,闷笑道:“那本王可放了。” 刘诺看着自己被瑞王这么悬空横抱着,思量了一下,万一他松手会摔成什么模样。 “不,不要放。”刘诺最终还是很没骨气的摇了摇头,自觉的环抱住瑞王的脖子道:“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瑞王抱着刘诺走到小踏上,把她囚禁到自己的腿上,仍旧环抱着她,闷着声音答道:“这不是想你了么?” 刘诺好笑的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紧盯他,玩笑道:“唔,那让我来看看,你哪里想我啦,唔,是这里,还是这里,还是这里?” 刘诺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先是指着瑞王的脑袋,又滑下心脏的位置指着问道,最后停留在了瑞王的两腿之间,笑的无比暧昧又肆意。 瑞王呼吸一窒,被刘诺的大胆弄的心痒难耐。 他狠狠的按住刘诺的脑袋,对着她的嘴就准备咬下去,最终仍是不忍心,只轻轻的如小鸟一般,啄了一下。 刘诺被瑞王的举动又弄的嘿嘿笑了起来,她毫不顾及的凑到瑞王的耳朵边哈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咬我啊。” 瑞王被刘诺这调皮的模样逗的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把抱着刘诺道:“诺儿,别闹了,再闹,本王就真的忍不住了。诺儿,这些日子越来越冷了,不如明日本王带你去郊外的行院住两天吧,那有一个温泉,诺儿这体寒的身子,泡一泡是最好不过了。” 刘诺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关键的时刻,能就这样出去游玩么?她刚想发问,却突然听见墨兰的声音传来,“嫣然小姐,你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也不进去?” 刘诺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糟糕”。她愤愤的瞪了一眼瑞王,张着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又赶紧的从瑞王腿上爬了下去,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襟,她清了清嗓子,连忙走了出去道:“嫣然姐姐,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李嫣然的神色一顿,片刻又恢复了笑意,她柔和着声音说道:“我也是才来,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王爷的声音,正疑惑着进不进去,恰巧墨兰姑娘就走了过来。” 瑞王在里面也听见了李嫣然的话,也没好再躲在里面。他刚刚实在是太忘形了,以至于这李嫣然走到了门口,也没有发觉到。 这刘诺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在嗤笑自己还是习武之人,竟然连这点警惕都没有。 “李小姐来了,那你们姐妹两好好的聊聊,本王现在要去书房看看折子。”瑞王走了出来,也一脸的笑意。 李嫣然连忙屈了膝行着礼。 瑞王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盯着门口两个看门的丫鬟,语气颇为严厉道:“这有人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本王留你们有何用,来人啊......” “王爷。”刘诺连忙开口制止道:“这不管丫鬟们的事,是我说的,只要是嫣然姐姐来了,都不必通传的,嫣然姐姐是我的亲人,我们不分彼此。” 刘诺一边说着,一边又拉着李嫣然的手,亲亲密密的摇晃着。 李嫣然似乎是有些不还意思一般,微微低垂着脑袋。 瑞王心里冷哼一声,这李嫣然心思深沉,这让她知道刘诺和自己关系亲密也好,好歹她也是刘诺的表姐,要是能自己了断了这心思最好不过了。 瑞王又对着刘诺笑了笑,温柔的拢了拢刘诺的衣襟,笑着说道:“那本王先去看会折子,诺儿记得让丫鬟们多生些炭火,以免着凉了。” 刘诺气的磨了磨牙齿,恨不得把瑞王咬上几口,这个瑞王,明知道李嫣然在这里,还做出如此暧昧的事情,不是凭白的让自己惹她恨么? 之前,瑞王白天都会忙着公事,根本不会像今日回来的这样的早,自己想着要是李嫣然次次来,都需要通报,心中会不平,这才对丫鬟说,随她进出。 刘诺恨恨的叹了口气,又拉着李嫣然笑意盈盈的说道:“嫣然姐姐,我们进去坐吧,这站在外面有些冷意。” 李嫣然轻声嗯了一声,心里却翻天苦地的苦涩着,她是故意的么?故意让自己撞见她与王爷如此恩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好让自己明白自己在瑞王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李嫣然飞快的敛下自己的思绪,抬着头看着刘诺温言细语的问道:“妹妹这是要和瑞王爷去行院住两天?” ------------ 七十二,行院 更新时间:2013-12-05 刘诺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她拉着李嫣然坐在了小塌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开口道:“嫣然姐姐,我也不知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说完又放下了茶壶,语气犹豫不定的继续说道:“想来我不说,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还和王爷吵了一架,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咳,不过是我多嘴问了他一句为何会回来的这样的晚,就惹的他怒斥我不懂礼数。你说说,虽然我从小长在乡村,但是也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叫什么,说句难听的,不就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么?” 刘诺信口胡掐着,只管拣了难听的来败坏着瑞王的名声,“气的我大病了一场,这个你也知道,醒来后,我也就彻底明白了,这王爷的恩宠,薄的就如雨露一般,不过个把时辰,就点滴不剩了。要不有句话怎么叫做,均沾雨露,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刘诺眼角轻轻往上挑了一点,见李嫣然仍旧是看不出喜怒,又继续说道:“这说的有些远了,总之,我算是看透了,这王爷的恩宠根本来不长久,我如今,只能在他还没厌烦的时候,好好的站稳脚跟。这一辈子,不就这样了么?嫣然姐姐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最起码,还能自主的挑选自己的夫君。” 刘诺说完,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真的,趁着现在我还得王爷的恩宠,嫣然姐姐只管去挑自己喜欢的男子,到时候,我求了王爷替你做媒,总比妹妹我一辈子锁在这牢笼里,等着他偶尔想起来时,就给点恩宠要好上一万倍。” 刘诺心一点点提了起来,她说的句句是心里的话,她也知道,这些道理李嫣然必然是懂得的。只要李嫣然同意了自己所说的,自己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会让她如愿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 哪怕,哪怕是一辈子做了王爷豢养的金丝鸟,压着那男子只许娶李嫣然,自己也愿意。 李嫣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内心里几乎惊涛骇浪,她抿了抿嘴巴,最终从刘诺手中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道:“妹妹,你今日可是不舒服?你如今得到的恩宠,可是天下所有女子羡慕不来的。怎么这样东想西想的?” 她说完,又拍了拍刘诺的手背,安慰着说道:“这些忤逆的话,姐姐我只当是没有听到,下次可不要这样说了,让旁人听见了,还不知道生出怎样的事端了。” 刘诺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她突然觉得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样,是代表了她的想法么?这些,可真的是她想要的么?那么自己是否也应该成全她? 刘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她突然丧失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觉得心生都疲乏的厉害,她侧头喊道:“墨兰,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去生些火炉来。” 李妈侍奉人侍奉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刘诺不想再继续和李嫣然说话,忙走过来轻声问道:“侧王妃可是觉得身子乏了,想睡觉了?” 刘诺双眼看不出神色,怔怔的盯了一眼李妈,点了点头道:“嗯,你这样一说,倒是真的觉得乏了。” 她说完,又对着李嫣然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嫣然姐姐,我这身子实在是困的厉害,不如,改天我去你院子中找你吧,怎么样?” 李嫣然也一直带着笑意,站起身来,关切的看着刘诺道:“妹妹的身体要紧,你先去休息吧,改天我再来。” 刘诺嗯了一声,笑着看她走了出去,心灰易冷的靠在了小塌上一语不发。 墨兰赶紧去柜子中抱了一床薄毯子过来,把刘诺的鞋子褪下,双脚抬起放在小榻上,又把薄被给她盖上。 刘诺感觉到了被子带给她的温暖气息,这才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休息了起来。 李妈赶紧让墨言去生了手炉过来,一边在刘诺耳边温言细语的劝解道:“侧王妃,你的这心思,嫣然小姐迟早会明白的,你也不必忧心,她一时之间,可能只是想不转而已。” 她说着说着叹可一口气道:“唉,要是老爷知道,你这样处处的为嫣然小姐思量,不知道会有多开心了,你没回府之前,老爷还怕你会和她们生疏了,相处的不好,现在看来,不过是多虑了罢了。只是这嫣红小姐是个苦命的,嫁给了那么个人,要是她也能得你照拂一二,也是她天大的福分。” 说到底,这李妈是金姨太当年回京时,她那娘家的人特意花重金请来的一个婆子,这几年相处下来,她自然对李嫣红的感情要深厚一些,跟李嫣然却没什么情意。 “李妈,你这话说的可是远了,我哪有什么能力照拂她们,我如今不也是泥菩萨过江么?”刘诺闭着眼睛,不冷不淡的回答着。 “是,是,是老奴糊涂了,这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李妈连忙陪着小心,“那侧王妃就不要为嫣然小姐伤神了,如今她的婚事也不急了,何不寻个理由把她打发回李府了,留在这,反倒是个祸患。” 刘诺心思一动,思量了一会,这才又装做无意的说道:“唉,我也这样想过,只是,这如今外面的局势不明,王爷心中又是有思量的,我怕不久便会有场动乱了,嫣然姐姐,还是呆在王府是最安全不过了。” 李妈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她迅速的收敛了表情,又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侧王妃,你啊,就是担心的太过了,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这事是关系到那至高的位置,那李府毕竟只是官员住宅,自然是安全的。” “李妈,这次危险的就是那文武百官之女。唔,你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我累了。”刘诺似乎话只说了一半,就匆匆的住了口,闭上眼睛小歇着。 李妈又安安稳稳的退去了一边,依旧若有所思。 刘诺这样闭上眼睛竟然真的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被瑞王安安稳稳的抱在了怀中。 “什么时辰了?”刘诺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见自己正窝在瑞王的怀中,又闭上眼睛问道。 可能是睡的姿势不太好,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还早,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才吃晚饭,你要不要再睡会?”瑞王把下巴搁在刘诺的肩膀上,低声说着。 刘诺摇了摇头,想动一动,身体却疲惫的厉害,懒洋洋的。她干脆换了个姿势,又安稳的躺了下去,“王爷,我们明日真的去行院住两天么?” 瑞王嗯了一声,低下头,轻轻的含了一下刘诺晶莹剔透的耳垂,“诺儿想去么?” 刘诺歪着头想了半响,又点了点头,语气有些犹豫,“我只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想去,咱们就去。诺儿,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瑞王的声音说不出的旖旎,“至于其它你担心的事情,到了时候自然会一点点解决的,你不要在担忧了,本王说过,本王以后会一直宠着你的。” 他说着说着,似乎觉得那耳垂不能够满足自己的欲望,又往底下蹭了蹭,探出舌尖在刘诺纤细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 他的手,他的唇仿佛沾了火一般,游走到哪,刘诺就觉得哪被燃烧了起来。她轻轻蹙起了眉头,嗯了一声,声音说不出的婉转与动听。 刘诺侧过头去,正好对着瑞王的下巴,他的下巴上还能看见浅浅的胡茬,刘诺看着看着只觉得心也酥酥的,她舔了一下嘴唇,伸出手来,在瑞王的下巴上来回抚摸着。 入手是极其细微的感觉,手心处酥痒而刺激。 刘诺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她突然想了冬日的午后,在懒懒的阳光下,倚靠在池塘的栏杆处,对着满池的锦鱼投下些许鱼饵。那锦鱼的胆子向来是极大的,每到这个时候,它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游了过来,张着嘴,一口口叼食那些鱼饵。 有时候,自己也会把手伸进水中,那些鱼儿也会争先恐后的游上来,轻轻的亲吻一下手心,也是这样的柔软细腻。 感觉到瑞王的大手已经覆盖上了自己胸前的双峰之上,刘诺忍不住的扭了扭,低低的唤道:“王爷,别闹了。” “嗯,叫爷。”瑞王又揉捏了一下,威胁道。 刘诺忍不住的顿了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最终服软喊道:“爷。” 瑞王“呵呵”闷笑两声,这才不甘不愿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手却依旧没有放开。 一时之间,气氛又有些微妙,刘诺努力的想了想,终于挑起了话题,她侧着头,眼睛亮晶晶的问道:“王爷,太子那边可有动静,他们可上了勾?” 瑞王眼中寒光一闪,闷声答道:“差不多了,只等我们去行院住上两天,回来后,一切就成定局了,这次成败很快就会知晓了。” ------------ 七十三,男人的分类 更新时间:2013-12-06 第二天一早,王梓玉亲自收拾了瑞王的衣服,一路把瑞王和刘诺送到了大门口。她伸手理了理刘诺的衣襟,温柔细语的笑着说道:“妹妹,此番去行院就劳烦你好好的照顾爷了,可惜这院子里的点点滴滴都理不开姐姐的打理。” 刘诺点了点头,笑着回答:“这可不就是能者多劳么?姐姐是个有本事的,能打理起这样多的事情,我什么也帮不上忙,这只能躲开玩耍了。” “你这个机灵的小淘气,最数你会说话。”王梓玉又亲亲热热的点了点刘诺的鼻子,转过身对着瑞王叮嘱道:“爷,现在天气寒冷,你每次去庄子的时候,定会去打猎,这冬日里的动物最是凶狠,可千万要当心。” 王梓玉说完,又想了想道:“还有,虽然只去两天,但是也要记得多穿些衣物,还有,妹妹毕竟是个娇嫩的,爷也要多顾及下她的身子。” 瑞王眼神无比深邃,他怔怔的看着王梓玉,半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这府中就劳烦你多费费心了,你为本王做的,本王都记在心上,也只要你这样的,才当得本王的正妃之位,其余的什么也不要多想。” 王梓玉点了点头,无比害羞的看着地上,轻轻的靠在王爷的怀中,难得的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梓玉是爷八台大轿,明媒正娶娶进家的夫人,理应事事为爷着想。况且,为爷做这些事情是梓玉的福分,梓玉心甘情愿。” 刘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们依依惜别,不知为何心中腾起一股巨大的苦涩之情。这王妃做到王梓玉这样的,确实没有什么话可说,能这样笑意盈盈的送自己的丈夫与妾侍一起出去游玩,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很难的吧。 但是更苦涩的,怕是身为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吧。那种感觉,就好像这短短的幸福不过是自己偷拿别人的,待梦醒了,人散了,终究要还给别人,什么都不会剩下。 自始至终,自己只不过是个过路人,他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 刘诺越想心越凉,宁为穷人妻,不为富家妾,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吧。 等瑞王和王梓玉依依惜别之后,他这才上来牵了刘诺的手,两人携手上了马车。这次出来,刘怒依旧只带了墨兰,墨言二人。至于李妈,她怕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吧。 王梓玉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瑞王和刘诺的马车行驶远了,脸上的笑容才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她随意的拍了拍手,带着方嬷嬷和秋菊走了进去。 “方嬷嬷,这个月,她们的葵水怎么样了?”王梓玉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妃,这个月,王爷基本上没有去两个姨娘那,葵水必然都是正常的。嗯,等等,好像中途有去过陆姨娘那一次,说起来,她的葵水,似乎还没有来。”方嬷嬷边说,边挑起了眉,诧异道:“总不会有这样巧的事情,这陆姨娘抬进府中,一年都未有孕,这侧王妃一进门就有喜了?” 王梓玉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凌厉道:“是啊,这侧王妃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一进了府,久久不孕的陆姨娘一次就怀上了孩子。” “王妃。”方嬷嬷喊道:“这还不一定了,咱们还是得找了大夫来看,才是正经的。” “嗯,秋菊,去找大夫来,为陆姨娘和付姨娘请平安脉,就说这天气骤降,王爷让妹妹们好好的注意身体。”王梓玉吩咐完秋菊,又补充道:“记得,有任何结果,先来告诉本王妃,陆姨娘那只管先瞒着。” “王妃,你这是?这王爷的子嗣可谋害不得啊,王妃切莫做糊涂的事情。”方嬷嬷心中一惊,连忙叮嘱道。 王梓玉对着方嬷嬷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语气平静的说道:“嬷嬷,你这是多虑了,如今,我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断然不会做那样的糊涂事,况且,王爷也说了,我的地位摆在那,谁也无法愉悦过去,又怎会担心这些事情?不过是怕,这陆姨娘毕竟一年都未曾怀孕,这月份又小,万一大夫一不小心把错了脉,凭白惹的人白高兴了一场。” “再说了,这万一陆姨娘真的怀有王爷的子嗣,府中人员虽然少,但是难免有那居心叵测之人,害了她,我们反倒是失了大过,等王爷回府时再宣布,岂不是更好。” 方嬷嬷仔细想了片刻,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最终点了点头,示意赞同。 王梓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方嬷嬷,越是老了,反而越是犹豫不决了,这世间的事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凡事畏首畏脚,难成大器。 等秋菊唤了大夫给陆姨娘和付姨娘请完平安脉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这些时日里,王梓玉又亲自给自家的两个儿子写了简单的书信,问他们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有没有好好的练武功。 等把信差人送了出去,那大夫也已经在前院等了许久。 王梓玉净了净手,又拿帕子擦干净,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那大夫是王梓玉回到了京城,差的娘家人举荐的一个医术了得,可靠的人。 他见王梓玉出来了,这才又恭敬的弯了腰,对着王梓玉行了礼。王梓玉摆了摆手,问道:“可都还好?” 那大夫恭敬的回答道:“这付姨娘身体安好,陆姨娘却像是怀了身孕,只是月数太短,还诊的不太真实,需要再过半个月前来复查一次。” “可有几成可能是怀了身孕?”王梓玉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淡然问道,“还有,你是如何对陆姨娘说的?” “回王妃,有七成把握是怀了身孕。”那大夫说完,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的说道:“小人告诉陆姨娘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导致葵水未来,再加上最近有些郁结与心。” 王梓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忙示意秋菊上前塞给那太夫一个沉甸甸的银子,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大夫了,还请您半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 那大夫连忙接过银子,又恭敬的行了礼,这才快速的退了出去。 王梓玉神色如常的喝完茶水,又问道秋菊道:“最近李家小姐可有何动静?” 秋菊屈了屈膝盖,“王妃,那李家小姐没有任何动静,如往日一样,不是绘画便是抚琴。” “这个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可见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王梓玉赞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扶她上位,是否会成为一个威胁啊。” “王妃,恕奴婢愚钝,王妃为何要扶李家小姐上位,奴婢倒觉得那个侧王妃虽得宠,但是行事光明磊落,就算知道自己院子有我们的眼线,也没有理会。王爷现在迷恋她不过是一时的,时间长了亦早晚会厌倦的。”秋菊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梓玉叹了一口气,靠在椅靠上,揉了揉额头道:“你说这侧王妃光明磊落?却不知这正是我所担心之处,她行事处处不怕我们知晓,也没做什么,就已经引的王爷对她如此与众不同,万一做了什么,那这个王府岂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那李家小姐虽聪慧,但是偏偏却落的有些俗气了,未必会入得了王爷的眼。” 其实这王梓玉说的也对了大半,但凡这些皇室贵族,地位尊重之人,他们会允许自家的后院玩些阳谋,却容忍不了她们自以为是的玩些阴谋。 这阳谋在这后院之中,说的好听点那叫做情爱中的情趣,这情爱之中玩些情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王梓玉还有一些话隐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早年她还是姑娘的时候,那时候的教引嬷嬷便说过,这但凡男人都逃不过这几种,一是,薄情之人,他们对谁都薄情,遇上这样的夫君,你只需拿捏住后宅大院,不怕他们翻了你去。 二是长情之人,这种人有个显著的特点,便是处处留情,对谁都长情,这种人也好拿捏,参照第一条便是。 第三种,便是假深情之人,这种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总是喜欢那些柔弱的小妾,遇上这种,你不能一味的宽容大度,也不能胡搅蛮缠,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情况下,还要刚柔并进,这种情况则稍微复杂一些。 第四种,确是真深情之人,这种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深深的陷入了其中,难以自拔。若是遇上了这种,你就只能抓住权利了,然后自求多福。 之前的王梓玉,一直以为那瑞王是第一种人,薄情之人。这样的人,和自己相敬如宾,并有着一双儿子,王梓玉也是满足的。 可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之外,她现在怎么看,这王爷都步入了第四种,还是最有理智的那种。她也知道,这样的王爷在地位上必定不会亏待自己,但是所谓的情爱,却是再也难分自己分毫。 只是,经历了情爱的滋味,再想忘怀,又哪是哪样容易的,王梓玉满心里都充满了不甘,她不甘心啊。 “秋菊,把陆姨娘怀孕的消息小心的透露给李家小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动静。”王梓玉又喝了一口茶,却再也品不出它的甘甜来,入口的满满都是苦涩。 ------------ 七十四,计谋 更新时间:2013-12-07 却说李嫣然昨个自刘诺那回来之后,这几日强装平淡的心思,再一次翻滚了起来。 她自然是知道刘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凭什么这样处处苦心的帮助自己,她和自己非亲非故,不过是占了个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但是这层关系,对于这个世间来说,太过薄弱,薄弱的连主仆之情都比不过去。 李嫣然不信,怎么也不信刘诺会这样倾尽全力的帮助自己,那她这样做是为什么?想来想去,不过只是不想自己嫁给瑞王,不过是怕自己将来有一日分了她的恩宠,她现在这样的风光,自然是怕。 李嫣然越想,心里越发的难受,所以她才会那样直白的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不是总说,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她一定会帮助自己么,那自己就明确的告诉她自己心中所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做。 总归这王府中,自己不进来,还有其它的女子进来,她难道还会拒绝不成。 李嫣然这样想了一圈,心中才渐渐的安稳下来。她叹了一口气,眯眼看了看外头,今日阳光大好,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听雪,拿了我昨日绣了一半的绣品,咱们去亭中晒晒太阳。”李嫣然侧过头,吩咐着。 她先站起身来,带着听雪,听雨往前花园走去。 但凡世间上有人想要故意透露消息给你,不管你在哪,总能碰巧的听见或看见。 李嫣然才出了院子,绕了抄手游廊,走到一处假山那边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小丫鬟凑在了一起嚼着舌根。 “唉,你知道么,陆姨娘这次的葵水还没有来,听秋菊姐姐说有八成的把握是怀了孕了。”这丫鬟明显是压低着声音,那声音能让李嫣然刚巧听见。 “怎么可能,她抬进府一年多都没有怀孕,怎么这次这样的巧,就怀了?”另外个丫鬟很诧异的问道。 “这可说不准,王妃好像让大夫来请过平安脉了,的确是滑脉,只不过月数有些小,还不是很确定,但是有八成的把握是怀了。只等半个月后确诊就可以了。” “那陆姨太这次不高兴坏了,她平日的性子就那样,嗯,那样的泼辣,现在还不对谁都目中无人了。” “还没呢,听说王妃怕万一没怀,惹的她白高兴一场,这消息就压着呢。只是,我倒觉得收益最多的,是那位侧王妃,才进府不过月余,久久不孕的陆姨娘就怀了,这份运气,是旁人所不及的啊。”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听说这王爷这一个月,差不多都歇在她那呢,这次去行院,也是带着她,这就足以想想她的恩宠了。哎......” ....... 这两个小丫鬟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小了,慢慢走远了。 李嫣然感觉她们已经走远了,却没有继续走出去的兴致了。 “小姐,这丫鬟说的可是真的么?”听雨皱了眉头,犹犹豫豫的问道。 “或许是吧,如果不是,这些小丫鬟又怎么知道,又怎么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李嫣然盯着那假山,闷闷的说着。 这些,恐怕都是有人示意的吧,只是这样做,那人有什么目的,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孩子?这怎么可能,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况且,现在她最担心的应该是侧王妃才对。那么,她就是想一波推一波,直到到了侧王妃那,再爆发出来? 对呢,这样的手段,才是这当家主母的手段。 “听雨,你知道陆姨娘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么?”李嫣然似乎毫不在意的问道。 “嗯,她平日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爱好,不过是喜欢到处串串门,再个就是去花园逛逛。” “嗯,没事,我不过是随意的问问,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府中抬了一筐山楂来,那颜色红艳艳的。最近我不是很有食欲,你去拣一盘来,我先去亭中坐坐。 ”李嫣然边说,边往亭子方向走去。 听雨恭敬的屈了屈膝,一溜烟的小跑着。 听雪看着听雨走远,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这山楂是益气活血的,它,它具有滑胎的功效。” 李嫣然瞟了一眼听雪,轻飘飘的说道:“我只不过是自己吃而已,你担心什么?早年听说,丞相府家的小女儿王梓玉,自幼喜欢调香,一手香料调的是出神入化。” “我猜想着,趁着王爷这两日不在,她院子里的香恐怕要换上一换了,唔,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旁的东西没有。”李嫣然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随意的说道。 而李润生那边,前行的马车发出“嗒嘀嗒”的声响,李润生端正的坐在车内,闭了眼整理一下思路。 据李妈传过来的消息来说,这次瑞王必定是准备开始动手脚了。这先是调兵入京,再是进献幼女,中间必然是有联系的。 可是那句“就是担心文武百官之女”又是何意思?这能进宫服侍皇上,可是天大的恩赐,李润生无力的揉了揉额头,看来这有些时候,女子的思维的确只有女子能解开啊。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李润生跨步跳了下来。他匆匆的从东边小门走了进去,直接奔去了太子的正室。 “太子千岁。”李润生对太子恭敬的行了礼,“上次让查的事又有了一些眉目了。” “嗯?说来听听。”太子拍了拍紫罗的臀部,示意她起来,走到李润生跟前,仔细的问道。 李润生不敢隐瞒,连忙把李妈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太子越听越疑惑,始终卡在刘诺的那句话中,半响看着紫罗问道:“紫罗,你怎么看这句话的?” 紫罗一直都站在一旁,听见太子问话,这才走上前来,仔细的想了想,挑选着语句,开口说道:“太子,最近瑞王可还有什么别的动静?” “旁的动静倒没有,不过是去行院之前,顺手又拟了一份贡献少女的名单,那名单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皆是按照往日的惯例,寻的都是官员之女。”太子边说边笑了起来,“这说起来,人选里面竟然有不少我们这方的官员之女,这可不是在给我们做嫁衣么。” “喔?”紫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是这样。” 紫罗心中的迷雾似乎开散来,心中隐隐知道了瑞王的计策,这瑞王怕是已经有了法子了结皇上,这次这样大费周章,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替死鬼而已。所以才在进献的女子中安放了大量太子的人,只是为了到了最后关头,把谋害皇上的罪名推给太子。 然后他就能打着为皇帝报仇的旗号,公然围剿太子,只要太子倒台了,其余的几位皇子也都是不堪一击的。呵,这可真是好计谋,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冷漠而嗜血。 至于刘诺所说的那句费解的话,他们男人自然是难以理解,恐怕在他们眼中,我们女子能做那天子的女人,哪怕是一天,这也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女儿家的心思,不过只是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既然瑞王想了这么个好法子,要是凭白浪费了岂不可惜,完全可以将计就计,把这法子借了过来,只需在进献的人中,换上几个他的人,到了必要的关头,依葫芦画瓢,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 不,这里面,还是要让太子的人占大多数。虽说,一般的女子入了后宫是无上的荣耀。但是更多的父母却是不愿意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遭这样的罪,更何况去给个将死之人做妾。这样的话,既能了结瑞王,又能让太子和支持他的官员有了间隙,自己这上十年潜伏的目的,可就是为了这啊。 为了助他一举夺得中原,统一世界。 紫罗的心不知不觉的快速的跳了起来,她隐隐有种预感,预感到自己这上十年的付出,终于快要见到成效了。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对着太子说道:“太子,紫罗怕是猜到了瑞王的计谋。” 太子面色一喜,神情有些激动,连忙揽过紫罗的细腰,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道:“握?紫罗,你可想到了什么,说给本太子听听。” 紫罗强行压下心中的厌恶,对着太子媚笑道:“若紫罗所猜的不错,瑞王定是想谋害皇上,借机推到进献入宫的幼女头上,然后打着清君策的名义,拉太子下马。要知道,那进献的少女中,可是大半是拥护你的官员的子女,想拉一个来做垫背的,可是太容易了。” “什么?”太子心中大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好个瑞王,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不行,本太子一定要去禀告父皇。” 太子说完,又急急的松开挽着紫罗腰肢的手,准备离去。 紫罗慌忙的拦住太子,眉头一跳,语气严厉的问道:“太子,你就这样去找皇上说的话,他会相信你的话么?再说了,就算相信了,他又会处理瑞王么?说句难听的,他现在最防备的人,不是瑞王,恐怕是你吧?” 太子抬了一半的脚,迟疑的放了下来,他怒目的转过身来,重重的打了紫罗一耳光,恶狠狠的说道:“贱婢,你说什么呢,本太子就这样的不堪?” ------------ 七十五,烤肉 更新时间:2013-12-08 紫罗慌忙的跪在地上,但是身子笔直,语气坚硬的说道:“太子恕罪,紫罗一时糊涂,但是你仔细的想一想,紫罗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 太子打紫罗的手还停止在半空,他神色古怪的想了半响,终于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赶忙扶起紫罗,愧疚的说道:“紫罗,打疼你了吗?是本太子不好,刚刚一时气愤,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紫罗摇了摇头,语气哽咽的说道:“太子,紫罗不怪你,紫罗说过,早在当初你把紫罗从烟花之地带回府中的时候,紫罗就发过誓,要一心一意的对你好。紫罗刚刚之所以冒犯你,只是怕你一时着急,做错决定了。” 见太子神色缓和了一些,紫罗又紧接着说道:“这如今,皇上的身子虽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有那么多上好的补品吊着,活个一两年是决计没有问题。所以这一两年内,皇上也决计不会动瑞王的。这其中的道理,想必太子参的透彻。” 紫罗说到这,又缓了一口气,“只是,这瑞王岂是个安份的人,他定然会想方设法的夺得皇位的。所以说,就算你这次告诉了皇上,那又能怎么样了。” 太子来回的走了两步,眼睛闪过一丝狠意,他紧盯着紫罗道:“那我们该怎样做好?” 紫罗眯了眯眼睛,语气无比冷酷的说道:“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计就计,由你把瑞王这个计谋借过来,就着这采阳补阴之说,让皇帝再选一次秀,我们趁机塞些人进去,了结了皇帝,把责任推到瑞王身上去。等瑞王的人马进了京,就越发落实了他叛变的名声,到时就可直接拿下他,又一举夺了皇位。” 太子眼睛亮了亮,坚毅的点了点头,又犹豫的问道:“可是,在这宫中谋害皇上是何奇之难,紫罗是否有什么好主意?” “太子,紫罗自小被卖至青楼,早先得到一个异域商人的奇药,它只需要以一个女子为载体,只要那女子与男子交欢过三次,就能让毒侵入他的体内,短时间内在不知不觉死去。”紫罗说到这突然起身跪倒在太子跟前,哭泣道:“为了太子的雄才大略,紫罗愿意亲自进宫去办这件差事,只希望他日太子如愿,能给紫罗一份安稳之地,让紫罗能每日看上太子一眼就足矣。” “紫罗,你放心好了,本太子不是无情之人,你若帮我完成了这件事,我必将让你宠冠六宫之中。”太子感动的扶起紫罗,抱着她说道。 “紫罗姑娘好计策啊,只是瑞王这边的女子定谁好呢?”李润生思前想后,觉得这个计划颇为完善,遂开口问道。 “我有一人,你看可行与否,瑞王的得力臂膀,兵部侍郎幼女付雪怡怎么样?”紫罗说道。 “她?这倒是个极好的人选,她的姐姐正好也是瑞王的妾室,就是那个付姨太。”李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觉高看了紫罗一眼,可惜了个女儿身,这等眼界计谋,若是男儿,定压一片官员。 “好,就这么决定了。这却是天意啊,前几日瑞王的那折子,本太子因担心他有什么计策,就压下来了,并未呈给父皇。”太子站起身来,大笑起来:“这次,定让瑞王死无葬生之地。” 在府中女人想法设法对付刘诺,太子准备斩杀瑞王的时候,这两个正角却正一脸笑意的在行院旁侧的山地上骑着马。 “诺儿,你,你这也太不堪了,这才骑了多大一会呢,就累了?”瑞王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刘诺懒懒的坐在早地上,笑着说道。 刘诺半挑起眼角,嘟着嘴说道:“我早先哪知道,这骑马是这样累人的事。这才一会呢,就颠的我实在是难受,不骑了,不骑了。” 瑞王一个翻身下了马背,走到刘诺旁边,也随意的坐在她跟前,看着漫天的白云悠悠的说道:“你啊,这是太懒散了,记得本王小的时候,第一次骑马,不过八九岁的样子。那时,正缝皇帝继位,刘大将军,就是你爹爹,怕本王也难逃这次厄运,连夜带着本王骑马赶去边关。” “唔,那时后,你爹爹生怕皇上一时反悔,又不想放过本王。连夜快马加鞭,那时候的本王不过那么大点,又是第一次骑。中途恨不得松了马缰,但是,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咬紧了牙齿,骑了几天几夜,这才能休息。等下马的时候,本王的腿早就被磨起了泡,几天都难以下床。” 刘诺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瑞王,眼中渐渐有些酸涩,她闷声“嗯”了一声,靠在瑞王的怀中,“王爷那么小的时候,就那样的坚毅,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是啊,好在都过去了,也好在那时候的皇上看本王年幼,又看在本王是他留下的唯一的弟弟,终究是放过了本王一马。”瑞王也随着刘诺的话,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 “诺儿除了想要骑马,还想要干什么?咱们这几日统统的补上可好?” 刘诺心里涌出浓浓的甜蜜,眨巴着眼睛想了想道:“嗯,除了骑马,爷你再带我去打猎吧,打完猎我们就在院子里烤肉吃可好?或着,这样冷的天,用来做一热锅子也是不错的。嗯,就我们两人,也太不热闹了,咱们就不要林翼,刘涛,墨兰,墨言她们干看着,都一起吧。” 刘诺边说,边坐直身体来,一双修长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瑞王,一脸的期待。 瑞王觉得一股暖意似乎直接流进了胸膛,笑容又越加深了一些,“好,好,那你们先去院中准备其它的吃食,本王和刘涛他们去打猎,如何?咱们又要做热锅子,又要烤肉,诺儿这这样的瘦,可要多吃一些。” 刘诺闭着眼睛,飞快的凑过前去,在瑞王的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又赶快退后叫道:“诺,赏你的。” “咳。”瑞王眼睛又深邃了一些,凑过脸道:“诺儿,你这赏也太轻了一些,再来个可好。” 刘诺从来没有看见瑞王这样无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爷,没想到,你的脸皮,也这样的厚......” 话还没有说完,瑞王一只手握住了刘诺的后脑勺,嘴唇就凑了过来,他趁机长驱直入,快速的探出舌尖来,在刘诺的口腔里扫荡了一遍。感觉自己的小妻子还未进入状态,瑞王又含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吮吸着。 刘诺只觉得心中一麻,思维也渐渐的模糊了一些,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着。瑞王的气息灼热,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脸上的红意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处。刘诺忍不住的也伸了舌尖进去,立刻感觉到被瑞王的含住,吮吸了一会,又相互纠缠,追逐着。 这个吻,一直吻到刘诺精疲力尽的瘫倒在瑞王的怀中才算完结了,她气喘吁吁的倒在瑞王的怀中,有些气恼的隔着瑞王的衣襟在他胸口处的一点上用力的扭了一下。 瑞王身体一颤,语气有些嘶哑,“嗯,诺儿,是不是本王没有把你伺候好,还想要?” 刘诺刚刚褪去的羞红再次涌上来了,她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嘟囔着:“这还是大白天呢,你就不能收敛些。” 刚说完,却见瑞王低着头不再言语,又觉得他这样实在是,有些可怜,忙安慰道:“咱们晚上再来。” 刘诺话音刚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她懊恼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恨恨骂道,我这个没脑子的。 瑞王听了刘诺的话又眉开眼笑了起来,他抬起了头,拉着刘诺的手道:“既然诺儿想晚上再来过,本王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他说完,又凑进几分,贴着刘诺的耳朵道:“晚上,咱们再换个姿势怎么样?” 还未等刘诺踹上一脚,瑞王飞快的起身,纵身跳在马上道:“诺儿,本王就带着刘涛,林翼先去打猎,你们去屋里准备好辅料,等着我们。” 见刘诺点了点头,他这才喊了声“驾”,纵马飞奔离去。 大约走了百米距离,刘涛和林翼也骑了马带着弓箭从行院处汇合过来,三人迅速的消失在刘诺的视线之中。 刘诺一直看着瑞王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微微有些晃神。 “回神啦。”墨兰和墨言一直立在远处,远远的跟随着,见瑞王去打猎了,这才走了过来。墨兰三两步的跳了过来,伸出手来,在刘诺的跟前摇晃着。 刘诺被墨兰这样一闹,这才回过神来,恼怒的瞪了瞪墨兰道:“还不快回去准备吃食,小心晚上我们一行人把你给排除在外面。” 墨兰皱了皱鼻子,语气不平的小声嘟囔着:“哼,那我就在里面下泻药,看你们还吃不吃。” 所幸这话没让刘诺听见,主仆三人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等墨兰拿炭火生了一盆火来,墨兰准备的一些配菜也清洗赶紧了,整整齐齐的码在庭院之中。 ------------ 七十六,醉酒 更新时间:2013-12-09 刘诺双手抄着火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道:“等他们打猎回来,这天色恐怕也渐渐晚了,但是吃这烤肉啊,锅子,我还是觉得要在敞阔的地方才够味道。这用炭火烧的火苗,忒小了,墨言,你说我们干脆用木头,架几堆大火来怎么样?这样既暖和,又有趣。” “只要你不怕呆会被熏成熏鸡便可以。”墨言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刘诺,开口说道。 刘诺满心的兴致被墨言几句话给泼熄了,半响才缓过气来,终于不甘心的说道:“要不,我们在中间用木柴烧一堆旺火,用来烤肉,再点一盆炭火,用来煮锅子,怎么样?” 墨言奇怪的瞟了一眼刘诺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刘诺很有眼色的吞了一口气,默默的转到墨言那,指着满桌堆的满满的素菜道:“这些菠菜,香菜,也太少了,墨兰,你再去准备一些。” 墨兰惊讶的看着满满一桌的素材,老老实实的“喔“了一声,转身去添食材去了。 待她再次准备好了素材之后,瑞王和刘涛,林翼已经提了满满的猎物回来了。刘诺笑眯眯的赶紧凑了上去,巴拉着他们手中的战利品。 “这野鸡长的真壮硕,我们用来烤的吃可好?洗干净了划几个口子,一烤油滋滋的直冒,嗯,味也特别的香。爷,你说怎么样?”刘诺盯着瑞王手中的野鸡一脸兴奋的说着。 “嗯,好,诺儿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瑞王看着刘诺这么可爱的一面,也觉得好笑,闷笑着应了。 刘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走到刘涛跟前,看着他手中的野兔笑着说道:“这野兔的肉质鲜嫩,用来熬汤做汤底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就用来做汤底可好?” “嗯,你安排就好。”瑞王放下手中的野鸡,笑道。 刘诺又转了一圈,最后叹了一口气,“这简直就可以叫做大丰收了,这么些东西肯定吃不完的。不过这些不重要,要不,等会我让墨言煮一些酒来,就着这些食材,我们好好的吃。嗯,对,有酒有肉,这才叫做趣事不是。” “诺儿想喝的话就喝一些吧,不过可不许喝的太多,我原本也不是很喜欢喝煮的酒的。在边关的时候,总觉得喝两口酒,火辣辣的,才够爽快。但是今日有你们这些女子,还是要煮的喝才好。”瑞王也难得的说了这么多。 一旁的刘涛也显然很是愉快,他三两下把瑞王放在地上的野鸡提了起来,一脸笑意的奔到了墨兰跟前笑道:“墨兰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处理这些东西可好?” “呸,谁是你姐姐。”墨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道:“这些我来做就可以了。” “墨兰姐姐,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子,这些宰宰杀杀的事还是交给我们男人好了。”刘涛脸皮奇厚,毫不在意的接过来说道。 墨兰边走边嗤笑一声,“你也算是男人么?” 刘诺在一旁听的哑然失笑了起来,却看见刘涛依旧不恼不怒的贴了上去,跟着墨兰往厨房走去。 “你这丫鬟,也挺有意思的。”瑞王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 刘诺笑着瞟了一眼瑞王,语气忍不住的自豪着,“那是自然。” 那语气神态像极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一行人分工明确,各自忙碌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东西才慢慢的准备好了。刘诺率先抢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了下来。 野鸡被林翼串在准备好的铁棍上,细细的翻滚着,以备让它受热均匀。刘诺闻着这香味,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她四处偷望一眼,见大家都在忙着,赶紧的拿着桌上的酒,小口喝了一口。酒精入肚,带着一股微辣的感觉,直暖和到了胃中。 瑞王虽也在烤着鸡肉,但是刘i诺的举动却没有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拿了小刀,轻轻插了插野鸡。 感觉到翅膀的地方已经熟了,忙扯下了一块,递给刘诺跟前道:“诺,喝了酒拿这掂掂胃。” 刘诺自以为做的隐蔽,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很是不好意思的接过那鸡翅膀,顺便狡辩道:“我什么时候喝了,你眼花了吧。” 说完,赶紧把鸡翅膀塞到了自己的口中,惹的一群人闷笑不已。 等闹剧过来,这热锅子和烤野鸡也算是熟了,大家就着这东风,明月,笑笑吃吃,过着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幸福。 此时的刘诺还有瑞王却没有想到,这一段日子,将成为了她们在京城中最幸福的时光。等他们回了京城,终究是越行越远。 刘诺的酒量一直不好,很是浅,不过才三杯下肚,她的脸色就潮红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笑着。 吃了晚饭,瑞王率先驾着刘诺回了房间,只余下其余的人打扫场地。 “额,这是谁家的少年郎,怎生的这样的英俊?待我抢回去可好?”刘诺脚步有些虚浮,吃吃的笑着说道。 瑞王驾着刘诺这样走着,实在是累的慌,他又被刘诺现在的话语惹的闷笑连连。 侧头看去,却见刘诺穿了一袭粉色桃花云雾烟罗衫俏生生的靠在自己肩膀,头上梳同心髻参鸾髻,插了四蝶金步摇,金步摇的坠子正好垂在耳朵上方,把晶莹剔透的耳裙完全展现开来。 “好啊,你抢我回去,可要好好的爱我啊。”瑞王闷笑着回应着刘诺,连自称都没有用。 “嗝,那是自然,你如此的英俊。”刘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顺从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逸轩,唤本,唤我逸轩。”瑞王亲了一口刘诺。 “等等,不要你亲我。”刘诺气的站了起来,她怒目着瑞王道:“我来,我来亲你。” 瑞王看着刘诺小嘴嘟嘟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忙应答道:“好,好,你亲我。” 刘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抱着瑞王,胡乱的贴上自己的嘴巴,吮吸着。 感受到怀中的小人不安分的扭动着,瑞王呼吸粗乱了一些,他抱着刘诺的腰肢又紧了一些,用力回应了一下。 又把头埋在刘诺的颈间,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不要再动了,小心我把你吃掉。” 刘诺听了这话,似乎觉得好笑,巴巴的扒着瑞王的衣服,嘟囔道:“吃掉,那就吃掉我吧。” 瑞王浑身一颤,对着刘诺的脖子用力吮吸了一口。声音说不出的磁性,“乖,先去洗澡。” 他说完,把刘诺打横抱了起来,就往净房冲去。 瑞王三两下的扒开刘诺的衣服,伸出舌头在刘诺的脖子上舔了一下,“乖,叫逸轩。” 刘诺感觉身上一麻,脑袋还有些不清明,但是也不愿就这样的喊着,只不情不愿的喊道:“吴逸轩。” “是逸轩。”瑞王这次直接换上了轻轻咬噬,好笑的纠正道。 刘诺忍不住的叫了两声,“逸轩。” 瑞王再也忍不住了,把刘诺放在水中,飞快的褪去了自己的衣物,赶忙跨步站了进去,搂着刘诺亲吻了起来。 一直到水的温度渐渐冷却了,瑞王才抽身出来。刘i诺显然累的厉害,拍打了瑞王两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半坐在瑞王的腿上,脑袋垂在他的肩膀上,睡的迷迷糊糊的。 瑞王无奈的亲手伺候着刘诺穿衣,又把她抱去了房间。 这一觉,刘诺睡的极是沉重,似乎很久都没有睡的这样安稳过了。 一直睡到日晒三杆,刘诺这才晕晕沉沉的起来了,她闭着眼睛又躺了片刻,神智才恢复过来。 刘诺揉了揉脑袋,仔细回想着昨天,之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唔,似乎还看见了一个特别美的少年郎。 ------------ 七十七,汤水 更新时间:2013-12-10 少年郎?刘诺惊呼一声,又暗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怕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吧。 墨兰,墨言赶紧的进来伺候了刘诺梳洗,又笑着说道:“侧王妃,得快些,王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今日该回府了。” 刘诺闷声“嗯”了一声,任由她们折腾,呆洗漱完毕,墨言又端来一碗小米粥,配了点腌制的咸菜,倒也爽口,刘诺吃的很是尽兴。 一直等到了快午时的时候,众人这才回到了王府。王梓玉早就得了前行的小斯通知,携着一行人站在大门处等候着。 刘诺和她们浅浅的闲聊了几句,见瑞王去忙公事了,自己也借了舟车劳顿的理由钻进了自己的院子中。 一时之间,府中倒也风平浪静,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子。 时隔几日,皇上下旨奖了太子府黄金白银,珍珠古玩不计其数,说是因为太子孝心可表,赐予嘉奖,以示后人。 当月底,在刘诺和瑞王的意料之中,即将入皇宫的幼女人选都已经选定。这次充实后宫的幼女选定了十户大臣之女。皇帝准许她们在家呆三天,以拜别父母。 一时之间,众位大臣对太子颇有微词,但是却又敢怒不敢言,朝廷之中的气氛再次微妙了起来。 在这微妙的气愤之中,瑞王府的陆姨娘被确诊为喜脉,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瑞王大为高兴,又赏赐了她不少饰品,特意陪了她几日。 陆姨娘借口怀胎前三个月胎形不稳,又多要了几个丫鬟婆子,自此在府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无论去哪,都挺着个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 刘诺最近也有些疲惫,拘了墨兰,墨言在院中呆着,不许她们出去闲逛,说是以免冲撞了陆姨太,但是府中的女子都心知肚明,其实更怕被她赖上,凭白惹了一身的骚。 王梓玉仍旧是不温不火,笑眯眯的模样。此刻她正招待着刚刚给陆姨娘把完脉的太夫,细细的问着情况。 “回禀王妃,这陆姨娘身体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条理便行。”那大夫恭敬的说着。 王梓玉喝了一口茶,眼角对着秋菊使了颜色。秋菊会意的散了周围的丫鬟,让她们出去伺候就可以了。 这大夫见周围无人了,这才又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王妃,这陆姨娘的胎像似乎不是很稳妥,约莫是吃了什么益气活血的食物。你看,需不需要小人开些安神补胎的药物?” 王梓玉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似乎是无意的说道:“她不过是第一次怀孕,有很多常识不知道而已。呆会本王妃自会派了婆子去照应着,只是这事万不可传到她的耳朵里,万一一不小心动了胎气,王爷怪罪下来了,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那大夫浑身一震,连忙弓腰道:“王妃说的是,是小人糊涂了。”他说完,又伸手抹了抹额头趟下的汗滴。 秋菊连忙上前塞了他几个金裸子,送了他出府去。 这几日王梓玉的事情虽然都有意的瞒着方嬷嬷,但是她毕竟冷眼看了不少人的争斗,王梓玉的这些小动作,她还是猜的一清二楚。 如今却木已成舟,想要阻止,根本就不可能了,唯有希望能让她从此事中摘出来。就算将来陆姨娘出了事,也让人怀疑不到她的身上去。 方嬷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唉,自己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以前粘着自己,听自己话的王梓玉如今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了。是呢,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她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自己的两个儿子着想。 为了他们将来的地位,怎么也要谋划谋划。这事,也怪不得她,只是终究是急了些,这些事情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方嬷嬷想到这些,又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去,柔声的说着:“王妃,你别怪老奴多事,这事情既然是做了,咱们还是要做的干净才是。” 王梓玉脸色一青,语气有些清冷,“嬷嬷,您这是有些糊涂了罢,我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这凡事可都在为陆姨娘着想啊。” 方嬷嬷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不禁愣了愣,片刻一脸的悲伤道:“是,是老奴是糊涂了,只是老奴如今年纪大了,万事考虑的不太周详,想向王妃求个恩赐,允许老奴回乡养老去。” 方嬷嬷这辈子就伺候着王梓玉长大,又随着她嫁人来到了王府,心中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爱着。哪还有什么亲人,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王府终究不是以亲那天真灿烂的少女了。 也怎么就没有想到,会走到这样的一个局面。 这与她没有关系?可是她怎么也不知道掩盖掩盖,那府中的厨子往日里并不会备山楂这种酸涩的果物。就算有,也只是偶尔为之,可是自从陆姨娘疑似怀孕的时候,就接连买了半个月。 那瑞王能在皇上的残酷镇压下,活的这样的随性,岂是那样好糊弄的? 就算这山楂没有经过王梓玉的手,每次只是李嫣然领了一些回去吃。可是李嫣然毕竟只是个客人,她哪来的权利采购这些? 再说了,陆姨娘这个嘴馋的,上次撞见了李嫣然吃山楂,回去就自己领了不少。她不知道怀孕这方面的禁忌,难道王梓玉不知道提醒?王梓玉心心念念的利用着李嫣然,可是她又不想一想,这李嫣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对付了,会这样简单的给你利用。 这事给暴露了,她只会说自己对什么都毫不知情。她只是一直喜爱吃山楂,知道厨房抬了一筐,便差人拿了一两次。至于陆姨娘,她也不知道。许是她见过一次自己吃,也嘴馋了吧。 不论王梓玉隐瞒的再好,可是那瑞王是谁,还有这王府里,哪有什么真正能瞒得过他的? 唉,罢了,罢了,自己的确是老了,这些事情管也管不了了。 方嬷嬷顿时心灰意冷,没有估计王梓玉的再三挽留,执意要求离去。王梓玉近日也不喜欢方嬷嬷的这些做派,留了几遍后,见她真的铁了心后,又褪手腕上的秋菊绕金手镯送了方嬷嬷,约定了下月初十再送她离去。 等方嬷嬷离去打点行礼了,王梓玉这才看着秋菊问道:“那厨房的山楂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么?” 秋菊点头应答,“王妃都处理好了。” 王梓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我房中的熏香都拿外面去处理掉,万不可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 王梓玉说完,又站了起来,往屋内走去,边走边吩咐道:“之前交代你的事,可以开始做了。” 这样又过了几日,墨兰见刘诺一直闷在屋内,实在是无趣,便缠着她笑嘻嘻的说道:“侧王妃,眼看这几日天气越发的阴冷了,趁着今日天气大好,我们出去转转如何?” 刘诺摇了摇头,慵懒的说道:“不要,这出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呆在屋里看看书,睡睡觉。”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墨兰可怜的撅了嘴巴,又转过话题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天气确实是大好,咱们就出去晒晒这一身的霉气好了。” 墨兰连忙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去了衣柜拿了素白蜀锦松鼠披风伺候刘诺穿上。又拿了描金小手炉塞到刘诺手中,这才扶着她往外走着。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深冬季节了。院中的树叶早就凋零了,到处都透露出一股沧桑的意味。 刘诺一路走走停停,随意的观看着,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墨兰,墨言,转眼,又过了一个年头,你看,转眼间,我们可相识了四年了。明年年初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啊。” “侧王妃可是又在感概了,其实奴婢倒希望时间再过的慢一些,唔,这样奴婢就能多跟着您一些时日。”墨兰侧着头,笑意盈盈的说着。 刘诺被墨兰的话给逗的笑了笑,正准备回话,却见王梓玉带了丫鬟婆子从侧面那条路上走了过来。 “姐姐。”刘诺屈膝行了礼,笑着喊道。 “妹妹,出来晒太阳啊?”王梓玉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嗯,你倒是个会享受的,这阳光的确是极好,这个点晒着确是正好的。” 刘诺笑着“嗯”一声,又看了看王梓玉身后丫鬟们端着的汤罐问道:“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呢?” “还能去哪呢,这陆姨娘不是有身孕了么?我就特意熬了汤,准备去看望看望她,妹妹可要与姐姐一道去么?”王梓玉抬手揉了揉脖子,无奈的笑道。 刘诺回了王梓玉一个笑容,正准备拒绝,却见秋菊从远处奔了过来,一脸的惊慌,显然有什么急事。 她慌慌忙忙的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妃,不,不好了,那新来的丫鬟不知怎么被那管事嬷嬷打了一顿,现在要死要活的闹着呢。你快些过去看看吧。”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王梓玉的脸色瞬间奇差,片刻又转过头来看着刘诺抱歉的笑了笑道:“妹妹,这,那的事姐姐现在要去处理一下,这汤,都已经做好了,左右你现在没有旁的事情,不如你替我送去可好。” ------------ 七十八,流产 更新时间:2013-12-11 刘诺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容不得自己躲清闲啊。 “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姐姐有事就赶快去吧,这汤我会送过去的。”她说完,又示意墨兰接下那汤。 王梓玉又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这才急匆匆的带着众人离去。 见王梓玉走远,刘诺这才对着墨兰示意,“墨兰,检查一下这汤水,嗯,还有汤盅和盖子,都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墨兰点了点头,把汤盅给了墨言接好,打开了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汤底,等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又自腰间的丝带上抽出一小个包裹,一层层打开来,里面整齐的码了一行银针。 墨兰的手指在上面扒了扒,抽出其中的一枚,插入汤盅里,等了片刻才拿了出来,没有一丝异样。墨兰仍是有些不放心,拿了汤匙小心的喝了一口这才去确定道:“侧王妃,没有问题。” 刘诺“嗯”了一声,又笑了笑道:“是我太过小心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刘诺心里腾出了一股无力感,这,何止要小心一些,还要容让一些。就算生了两个少爷,站了王妃位置的王梓玉,行事不也得处处小心么?更何况自己呢。 这就是嫁给王爷,嫁给那些达官贵人的必修之课吧。刘诺又自嘲的笑了笑,这才带着她们直奔陆姨娘院子中去了。 陆姨娘的院子是个三进三出的小院,院子中间本就不是很大的场地,被挖了一小个池塘。只远远的看去,就能看见里面的锦鱼一簇簇的紧拥着,各色各样的,很是可爱。 “嬷嬷,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替姐姐给陆姨娘送汤水来了。”刘诺站在陆姨娘的门口处,面带笑意的对着门口的婆子说道。 那婆子恭敬的行了礼,笑着说道:“那还劳烦侧王妃在门口稍微等一下,这陆姨娘怀了孕后,身子就疲乏的厉害,眼下怕是在休息了。” 她说完,就径直的转了身去了房中。 这一等,便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刘诺不由的左脚换右脚,两只脚换着使力,好让自己舒适一些。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丫鬟打了开来。 “哎呀,原来这侧王妃来了,你这奴才,怎的不早些说呢。”陆姨娘依旧穿了玫红色的掐腰棉袄,一双凤眼宜喜宜嗔。 她一只手撑着腰肢,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刘诺娇笑道:“哎呀,这肚子里有个娃娃就是麻烦,行动起来一点都不方便。好在王爷心疼妾不易,就免了妾的一切礼仪。这不能向侧王妃行礼了,侧王妃可不要见怪啊。” 她说完,又腾出手来捂着嘴角娇笑着。 刘诺眼角微微往下瞟了一眼,那陆姨娘肚子不过才两个月,压根就看不出来孕状。她这样,简直是,太过了。 “无事,不过只是一个行礼而已,我之前就觉得累赘的很。这王爷的子嗣最大,我自然是不会追究陆姨娘的无礼。”刘诺眯了眼睛笑着说道。 陆姨娘显然没有想到刘诺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被她呛的呼吸一窒,片刻,又扬起了笑容,“呵呵,是啊,侧王妃说的是,这左右王爷的子嗣最大。所以我不得不凡事小心啊,这肚子里面可是个金疙瘩了。” 她边抚摸着,边又惊叫一声道:“呀,说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让侧王妃一直站在屋外呢,快进来吧,这深冬季节的,可别冻着了。” “无事,倒是陆姨娘凡事得先紧着自己肚子里的这个金疙瘩才是,我不过是替姐姐给陆姨娘送一盅汤而已,既然现在送到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刘诺边说,边用眼角示意墨兰把汤水递给陆姨娘的丫鬟。 “嗯,那还劳烦侧王妃替妾给王妃说声谢谢了,这汤我一定都喝了,喝的干干净净的。”陆姨娘见刘诺这样说也不挽留,依旧堵在门口。 见刘诺带着丫鬟们走出了院子,陆姨娘这才又扭着腰肢进了房门。她一屁股坐在榻上,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把这汤水给我倒掉。” 那丫鬟怔了怔疑惑的问道:“这不是王妃送来的么?要倒掉么?” “哼,不管是谁送的,眼下都信不过,这汤水自然是不喝为好。”陆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又舒舒服服的靠在靠枕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儿子啊,娘亲为了你可万事都小心了,你千万得好好的出生啊。” 陆姨娘自言自语的说完,又觉得有些无聊,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小丫鬟说道:“走,我们去院中逛逛,今日的太阳大好,出去走走定时不错的。” 丫鬟们连忙去衣柜中拿了披风给她系上,又一左一右的在两边服侍着。 这才刚刚走到了大门口,陆姨娘隐隐觉得肚子十分的不舒适,她皱了眉头,一手捂着肚子唤着身边的丫鬟道:“快,快去给我找个大夫来,我肚子有些不舒适。” 小丫鬟心中亦是一惊,便慌忙的松开手准备出去。 “等等。”陆姨娘连忙的唤道,又从头上拔了一个梅花含芳钗来,塞给那丫鬟道:“去别的地方找个大夫来,记住,这件事情万不可以传了出去,快去。” 那丫鬟捏了那珠钗慌忙的塞进衣袖中,连连点头,这才又再次匆忙的离开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丫鬟领了一名大夫从后门处悄悄的走了进来,直奔陆姨娘的院中。 陆姨娘的肚子一阵阵的疼痛着,她捂住肚子,脸上隐隐有汗滴出来,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紧张与担忧。 这大夫一进院子,就有丫鬟带着他去给陆姨娘把脉,又留下几人守住门口处。防止有外人进来。 “怎么样了,大夫?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什么事情吧?”陆姨娘见那大夫皱了眉头,忍不住的问道。 “唉。”这大夫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把脉的手,又把覆在陆姨娘手中的丝帕收了起来,“恕老夫直言,夫人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还是节哀吧。” “什么?”陆姨娘心中一紧,一股闷气直撞胸怀,掀的她险些晕倒过去。 旁边的丫鬟赶紧上来扶住陆姨娘,小声的劝解道:“陆姨娘,凡事想开些,这孩子,还会有的。” 陆姨娘张了嘴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唯有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许久她才哀嚎道:“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他还来不及到这世间上看一眼,怎么的,就这样没了?”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四处茫然着,猛然又看着大夫,哀求道:“大夫,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不论你要什么,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救救他。” 那大夫显然已经看惯了生老病死之事,只放缓了声音安慰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这孩子,已经没救了。你还是好好的调养身体,你这样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那你告诉我,我这孩子原本还好好的呆在我的肚子中,怎么就,就这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陆姨娘仍旧是不相信,只睁大了眼睛流着眼泪问道。 “这孩子,头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许是因为太过劳累,也可能是因为本身的体质问题,也可能是吃了某种不应该吃的食物。总之,这头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那大夫温温吞吞的说着,又皱起了眉头道:“不过我观你的脉象,你的身体状况很是不错,似乎是吃了什么活血的食物。” “夫人,你可以想一想,你最近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么?” 陆姨娘睁着眸子疑惑的说道:“不应该吃的东西?没有啊,我吃什么一向都小心翼翼的,都会问过有经验的嬷嬷。” “等等,大夫,要说特别的食物,我前些日子倒吃了一些山楂。难道,它有什么问题么?” “唉。”那大夫又叹了一口气道:“就是这了,这山楂是健脾开胃、消食化滞、活血化痰的良药。但是同时又对子宫有收缩作用,在孕妇临产时有催生之效,并能促进产后子宫复原,能增强机体的免疫力。” “但是它在怀孕的前期,亦是有滑胎的功效啊。” 随着那大夫的话说完,陆姨娘脸色越发的惨白,半响才咬了牙齿悲惨的惨笑着道:“好啊,这一个个的,当真是心狠手辣,竟然都想置我肚中的胎儿与死地啊。” 旁边的老嬷嬷见自家的主子失了心智,连忙拿了金子塞到这大夫的手中说道:“大夫,这些事还劳烦你保密,不要对外人说起。” “老夫知道的,等会我开一副流产的药给你,你带回来熬了给夫人喝下去,好把肚中的孩子流出来。虽说他现在还只有一丁点,但是在肚中久了,会危机到夫人的性命的。”那大夫接过嬷嬷手中的金子叮嘱道:“好好劝劝夫人,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万不可伤了身心,这以后就难怀上孕了。” ------------ 七十九,利益 更新时间:2013-12-12 老嬷嬷连声说是,这才又送了老大夫小心的出了府。 等她回来的时候,陆姨娘仍旧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身无力的跌坐在小榻上。 老嬷嬷连忙的走了过去,柔声的劝慰着陆姨娘,“姨娘,你凡事想开些,那大夫说的不错,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将来想想,万事都得保重身体。” 陆姨娘只睁大了无神的眸子,“簌簌”的流着眼泪,“嬷嬷,我盼了这孩子,盼了一年多,这才好不容易怀上了,可为何就这样说没就没有了呢?” 这老嬷嬷也是一直跟着陆姨娘的,眼下看见她如此心伤,亦是忍不住的直掉眼泪,双手搂住她道:“姨娘,这孩子总会有的,眼下,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身子,才能为这未出生的公子报仇。这孩子已经没了,你得想个办法,谋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否则的话,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么?” 陆姨娘忍不住的推开了老嬷嬷,失声尖叫道:“嬷嬷,如今,如今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怎能,怎能利用他来谋取利益,这还配为人母亲的么?” “是,是老奴说错了,姨娘你不要着急,左右小心身体才是。”老嬷嬷慌忙的陪着小心道:“可是,这件事你该如何对王爷说,说肚子的孩子没了,是被人谋害的,让他查出凶手?” “我的傻姨娘,这自古后宅之中,见不到天日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就算王爷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是他总得顾及这,顾及那的,又怎会替你铲除凶手?” 陆姨娘听了老嬷嬷的话,又忍不住的扑在榻上不住的哭泣着,半响又才低声问道:“那嬷嬷,我该怎么办才好。” 老嬷嬷又走上前来,摸了摸陆姨娘的脑袋,柔声的说道:“姨娘,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得先分析分析。” “你看看,你最早一次请平安脉的时候,是侧王妃和王爷去了行院。那时候,你已经怀了身孕,可是大夫只说你是水土不服,导致的葵水未来。老奴估摸着,那个时候,王妃定是已经知道了你怀有身孕。” “之后,你之所以,吃了山楂,是因为看见了李家小姐吃,这才谗了嘴。这也可以说,李家小姐是姨娘你流产的诱因。不过,她毕竟只是客人,既没有权利知道指挥府中采购山楂,又不会知晓你那时怀了身孕。” “所以,老奴猜测着,她定是受了谁人的指使,这其中确是王妃最有嫌疑了。只是不知道,李家小姐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陆姨娘止住了眼泪,依旧泪眼朦胧着。她张了口,半响才哑着嗓子问道:“可是,嬷嬷,那王妃,已经有了两位哥儿,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孩子?” “是啊,这也正是老奴糊涂的地方,老奴冷眼看着这王妃的行事,是个端庄大度的,理应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啊。”老嬷嬷也皱了眉头。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办才好?该怎样才能,才能换回些利益?”陆姨娘说道最后这句话,又忍不住的直流眼泪。 “唉。”老嬷嬷叹了一口气,“姨娘,还记得侧王妃刚刚送来的那盅汤么?我们如今,只能全赖在那上面了。” “等会,那大夫送来了堕胎药后,老奴让丫鬟煎了你喝掉,等你,等你有了反应之后,我们再滴两滴在那汤盅里。你只管说是喝了那药后,就开始不舒服的,然后就发觉见了红。要是侧王妃不承认,你就哭冤枉,哭自己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孩子,总不会自己弄死他。” “至于那汤究竟是侧王妃还是王妃送的,王爷会怎么处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你只求王爷给你,不,给你们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交待便可以了。” 陆姨娘点了点头,又拿起帕子,拭了拭眼泪,“嬷嬷,你说王爷会惩罚王妃还是那侧王妃。” “不管他这次惩治了谁,与姨娘你都是有益的。老奴估摸着,这次,怕是侧王妃难逃劫难了。她终归是没有靠山的,只是,这也是她的命,谁让她没有任何靠山,就做了侧王妃。就像那孩子,与你没有缘分,是一个理。姨娘,你要看开些。” 而陆姨娘这边这悄悄谋划的时候,刘诺却颇为苦闷。 她原以为,自己嫁了瑞王,早就做好了几女共侍一夫的准备。可是看见瑞王扶着陆姨娘,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珍宝的时候,心中仍旧难以平静。 特别是看着陆姨娘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的时候,若说不嫉妒,那是骗自己的话。 “唉。”刘诺再次叹了一口气,又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的,似乎又有些倦意。 她连忙唤了墨兰过来,让她伺候着自己小睡一会。 刘诺这一觉睡的极不深沉,迷迷糊糊之中,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等昏昏沉沉的噩梦过了,好不容易刚刚进了梦乡,却听见墨兰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扑在床上喊道:“侧王妃,侧王妃,你醒一醒,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刘诺忍不住的揉了揉脑袋,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她知道,若非没有大事,墨兰是万不会扰了自己的睡眠的。 “侧王妃,那,那陆姨娘流产了。”墨兰的声音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哭腔,“她说,说是喝你您送过去的汤才流的产。现在,王妃还有王爷她们都过去了。” “怎么办?侧王妃,我们该怎么办?” 刘诺听着墨兰断断续续的说完,终于理清楚了思路,这陆姨娘流产了,竟然好巧不巧,在自己送了那盅汤之后,这下好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刘诺虽心中这样想着,但是面上却不露出分毫,只快速的坐了起来,安慰道墨兰,“墨兰,你也别着急,这汤原本是王妃送给陆姨娘的,和我们实在没有太大的关系。况且,你不是事先检查了么?那汤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那王爷又不是个没长脑子的,自然会查明真相的。你快些扶我起来,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嗯,先别哭了,你再哭,人家还会误以为我们这是内疚了。” 刘诺很是佩服自己现在的心镜,不知为何,还能这样的从容淡定,啰啰嗦嗦的讲了这么大串。 墨兰一听赶忙的抹了脸上的泪水,慌忙的站起身来,伺候刘诺穿衣。 墨言一直抿嘴不语,只在一旁打着下手。唯有李妈面色有些闪烁,在远处磨磨蹭蹭着。 等刘诺,带着墨兰,墨言风风火火的赶到陆姨娘的院子中的时候,府中该到的都已经到了。 此时的陆姨娘正哭的险些岔过气去,她死命的叫唤着自己的乖儿子,声音异常凄惨,惹的王梓玉坐在床边不住的抹着眼泪,好声好语的安慰着,“陆姨娘,你千万要保重身子,你还年轻,这孩子还会有的。” 瑞王爷也坐在床边,拉着陆姨娘的手,说道:“梓玉说的不错,你好好照顾自己,本王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陆姨娘又抽了抽鼻子,一下扑到瑞王的怀中哭道:“王爷,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他还那样的小,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他的爹爹就没了。这可让妾,让妾该怎么活啊。” 刘诺冷眼看着这一屋子的场景,心中既冷又好笑,这叫什么事,是让自己来看这一大群女子围着一个男子相互卖好夺宠的么? 瑞王刚回过头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刘诺嘴角还未褪下去的冷笑。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有如深秋季节的枯草一般,被一把火点着了,烧的火烧火燎的。 “怎么?你看见陆姨娘丢了孩子,就这样的好笑么?本王原先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心狠的女人?”瑞王自己还未想个明白,这些话便直直的说了出来,他一瞬间有一些愕然。 刘诺脸色也沉了下去,语气亦是清冷,“那王爷想让妾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是像她们一样,拿着帕子捂着眼角,假意的哭泣么?那么不好意思,妾素来随意直白惯了,自问这些违心的表情,妾做不到。” 刘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话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待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已经晚了。 瑞王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的走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钳住刘诺的下巴,眯着眼睛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见到陆姨娘没了孩子,还很欢喜了?” “你的心怎么如此狠毒,就算换了旁人,见了别人没了孩子,也会觉得同情可怜。更何况,你们还是姐妹,都是本王的女子,你竟然一丝怜悯都没有,还能笑的出来,本王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瑞王说完,又眯了眯眼睛,松了钳住刘诺下巴的手,只滑下去,用力的戳了戳刘诺心脏处的位置,冰冷的说道。 瑞王的力气奇大,刘诺只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却不知道,是心里面在疼,还是他戳的原因。 ------------ 八十,戏码 更新时间:2013-12-13 一时之间,房中的气氛又僵直了起来。 刘诺的脸色奇差,她后退了一步,只抿着嘴不愿意再说话,生怕一开口,就又说了什么无法挽回的话语。 唯有陆姨娘又不住的趟着眼泪,声音嘶哑的说道:“王爷,你要为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妾的确是喝了侧王妃送来的汤水后,这孩子,才,才没有的。” 瑞王紧盯着刘诺,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问道:“陆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王爷你这是不相信妾么?”刘诺瞬间觉得心灰意冷,一股寒意似乎从脚底窜了起来,流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几乎让她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张了嘴,直视瑞王的眼睛问道,声音却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的平静。 “本王自然信的是真相。”瑞王仍旧紧盯着刘诺,缓慢而平静的说道。 刘诺心灰意冷,一腔酸意汹涌而出,几乎溢满整个眼眶。 在此之前,她想过嫁入王府和瑞王相处有无数可能的场面,亦有想过,有一天两人会刀剑相持,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冷漠的怀疑自己谋害了他妾侍的孩子。 更不知道,还会在自己慢慢的交付真心给他的时候。这可真是好笑,自己怎么忘了,他原本就是个没有心的。 果真是没长记性啊,刘诺终究忍不住的自嘲一笑,开口说道:“如果说那汤水是王妃让妾送给陆姨娘的,王爷你信么?” 瑞王冷冷的瞟过刘诺,看向王梓玉问道:“你怎么说?” “冤枉啊,爷,这汤水是妾叫妹妹送来的,这不假。可是那汤水是妾亲自看着丫鬟熬的,绝对没有问题。妾怎会,怎会去谋害陆姨娘的孩子。妾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万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王梓玉连忙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瑞王跟前,哭的万分委屈,“爷实在不信的话,可以叫大夫去检验那汤水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瑞王对着还立在一旁的大夫点了点头。 那大夫连忙的走上前去,陆姨娘身边的老嬷嬷指着桌子上的汤盅说道:“就是这汤了,姨娘喝了之后,就嚷着腰酸背疼的,我们就去给她捶腿,捏肩去了。就没来得及送还回去。” 大夫点了点头,端起那汤盅闻了闻,又拿了一枚银针探如其中。片刻拿出来之后,针尖却是乌黑的。 他放下那盅汤,走到瑞王跟前,行了礼道:“禀王爷,这汤里面确实有堕胎的成份,里面含有藏红花。” 瑞王的脸色铁青,他眯了眯眼睛,缓缓的扫过刘诺还有王梓玉,冷着声音说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诺心里冷笑,这可真是好笑,自己之前才让墨兰检查了那盅汤,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怎么这片刻,里面就有了堕胎成分,这事情,可也真是诡异,自己这次真是百口莫辩了。 刘诺感觉到了墨兰一脸的惊讶,在自己后面欲言又止着。她连忙对着她轻轻的摇了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这说出来了,事情越发难收拾,还会引起别人的挑拨。 难不成,人家陆姨娘会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与刘诺这边一语不发,没有任何表情相比的,则是王梓玉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瞬间跌坐在地上,拼命的摇着头,“爷,没有,那汤的的确确是没有问题的。妾可以,可以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若你还不相信,妾可以发誓,若那汤水有问题,妾以后都将不孕。” 可见这自古扬长避短,举重避轻的本领向来是与生俱来的。王梓玉拿着这汤发的誓倒也确切聪明的很。 她这话说了出来,要是还有人敢在此刻挑起她话里的语病明显是找罪受。 况且,这陆姨娘是咬定了汤有问题,大夫也检查出了汤有问题,王梓玉也发誓自己送的汤没有问题。林林总总的说起来,有问题的便是刘诺了。 显然众人都是聪慧的,也都一瞬间的想到了这点,齐齐的把目光盯向她。 惹的刘诺一瞬间有些失神,这王梓玉的法子虽有些不雅,但是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法子。 可是自己却不能受用,这一嘛,是自己内心还是保持着一些清高的,这样不雅的法子,用起来难免有些不利索。二来嘛,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唱演俱佳的戏子,演不出她这样的逼真。 这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自己已经失了先机。毕竟王梓玉已经用了此法子,自己再用,则有些偷盗的嫌疑,旁人势必不会相信。 刘诺这一瞬间就把这法子的优点缺点想了个遍,自认为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于是又只能坚定着自己的立场道:“这汤,姐姐怎么送到我的手中的,我就怎样送到陆姨娘手中的,决计没有任何问题。” 这话一说,基本上就等同于没有表态,事情依旧回到了原点。 “好,好,好。”瑞王气急而笑,接连说了三声的好,他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漠到极点,“你们当真什么都不愿意承认么?” 他原本就知道这后院之中就没有干干净净的,总会有人为了争宠,或着私人恩怨,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遭遇到,一想到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这样的心狠手辣,他就止不住的心寒。 王梓玉跪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匍匐在瑞王的腿下哭道:“妾也不知道怎么会成为这样,但是妾真的是无辜的,妾请求爷除了我这正王妃的名声,以求清白。” 瑞王晦涩不明的盯着王梓玉半响,终于叹了一口气扶起她道:“你不必这样,我们俩好歹也是结发夫妻一场,本王必不会不信你。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 王梓玉感动的扑在了瑞王的怀中,哭的一塌糊涂。 待她终于抑制了自己的情绪,瑞王这才转过头来,盯着刘诺看着说道:“你呢,有什么话说?” 刘诺看着瑞王和王梓玉演了半响的郎情妾意,好不感动,这才发觉到他竟然问的是自己,又习惯性的冷笑一声道:“王爷心中不是有一台明镜么?怎么还问妾有何话要说?” “妾先前问你是否相信妾时,你答的是,你自古相信真理。刚刚姐姐要你相信她时,爷你答应的是,你们好歹结发夫妻一场,你自是相信她的。怎么?这才短短一会的功夫,王爷你就失意了?这也不打紧,妾愿意帮你好好的回想回想。” 刘诺从不知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竟然也能说出这样大片的道理。她在心底不住的抚摸额头,看来自己真是被气的不清啊,否则怎么会这样的大动肝火,性情大变? 嗯,还有,那冷笑的习惯当真不是个好习惯,得改。 在刘诺这边深切的检讨的时候,瑞王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似乎从没有想到过刘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瑞王又愣了愣,极力的收回思绪,冷着声音叫好道:“好,好,本王却不知,侧王妃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你这样一说,本王倒记得了,本王的确不信你,半点也不信。说到底,你不过是本王才纳回府的妾而已,不过是本王多宠了你两天而已。你竟然当真这样的无法无天了?” “看来,侧王妃是山野乡村长大的,不知道四书五纲该怎样的写。无妨,今日本王定让你长长记性。不过本王看你如今的性子,已经有些根深蒂固,寻常的法子定然是无效的。咱们就不做那些无用功了。” “来人,把侧王妃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这王爷估摸是被自己气坏了,竟然这样舍得说话,说了这么长一轮。刘诺仍旧有些恍惚,在心里低低的疑惑道。 “不要啊,王爷,求求你开恩,侧王妃身子骨不好,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她的命都没有了。奴婢愿意替她挨这二十大板。”墨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磕着脑袋。 刘诺被墨兰的“砰砰”声给唤回了思绪,这才知道,原来是瑞王要惩罚自己。她面色惨白,强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墨兰说道:“墨兰,你起来,不过是二十大板而已,我还承受的住。你快些起来。” 瑞王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继而带着一丝笑意道:“果真是个忠心的奴婢,不过,你毕竟是一个奴婢,替主子挨打的话,最起码得加一倍才行。” “好,奴婢愿意,愿意挨四十棍。”墨兰咬了咬牙齿,坚定的说道。 刘诺睁大了眸子,心知说服不了墨兰,只死命的瞪着瑞王道:“王爷,不懂事的是我,不关墨兰的事,你不也说了么,她不过是个奴婢。何必脏了你的手,打她我也长不了记性。” “你以为,你就比她的身份高了很多么?”瑞王冷冷的瞟了一眼刘诺,漫不经心的说道:“况且,本王倒觉得,打她,或许你能更长记性一些。” 刘诺似乎从来都不知,原来瑞王有这样的冷漠与残忍的一面,她瞬间惊呆在原地,似乎还能听见心脏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 ------------ 八十一,墨言挨打 更新时间:2013-12-14 “王爷,这些事真的和墨兰没有关系,你要教训,就教训妾吧。”刘诺低声的哀求着,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的放低姿态,来哀求瑞王,哀求自己的夫君。 “爷,就当妾求你。”刘诺低着头,破开了自己的心哀求着。 瑞王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趣味,他勾起了嘴角,依旧饶有兴致的笑道:“本王记得,本王之前就说过,你以为你比她的身份就高贵一些?你有什么资格哀求本王?这才短短一会的功夫,侧王妃你就失意了?这也不打紧,本王愿意帮你好好的回想回想。” 呵,这可真是现世报啊。刘诺无奈的苦笑,这不就是验证了报应循环的理么? 她伸出一只手来捂住胸口的位置,只觉得那只正钻心的疼着。她失声笑道:“好,好,爷的话,妾可记牢了,您是王爷,你尽管打。只要你打在她身上多少下,妾自当还在自己的身上。妾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欠不得人的人情。若是欠了,心里就会百般的不舒适,非得立马还上才是。” 瑞王显然没有想到刘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有下去。最后咬了嘴唇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既然侧王妃有这样的美德,本王又怎能阻止。” 他说完,紧跟着刘诺走了两步,紧紧的逼视着她,一只手挑起刘诺的下巴,对着她冷笑道:“不过你那要那样做了的话,本王就只好责罚墨兰,墨言,照顾不当。对于这样照顾主子都照顾不好的奴婢,本王一向觉得留着没有太大的用处。” 刘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有些颤抖了起来,她极力的忍住这种不感觉。生怕被瑞王瞧出了一丝半豪。 瑞王满意的看着刘诺这样子,对着屋外的侍卫喊道:“还不快进来,吧墨兰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刘诺只是无力的双手低垂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她的这辈子,其实过的肆意任性。早年父母健在的时候,她是大将军之女,府中亦只有自己一人,父母是百般的宠爱。后来去了小镇,墨兰,墨言又随着自己的性子闹着,不会管教。 这一辈子,除了之前李润生残害了自己父母,刘诺这样的无助过外。就剩下了瑞王逼迫的这次,就这样,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狠狠的逼的自己低入了尘埃。狠狠的逼的自己,不敢言语半句。 一直影藏在后面的刘涛也忍不住的站了出来,恭敬的跪在了瑞王的面前,语气前所未有的正经了起来。他请求道:“王爷,请你让我代替墨兰姑娘挨着四十大板吧。” 刘诺的眸子又溢出了一丝希望。 瑞王只冷冷的扫过去,眼神又冷了一些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就六十大板。” 刘诺和刘涛面色皆白了一些。 墨兰伸出手来,擦拭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给瑞王磕了一个头,“谢谢王爷。”她说完,又看向刘诺,眨巴了下眼睛,泪水却“簌簌”的流了下来,“小姐,奴婢还是喜欢这样唤你。以后你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奴婢挨打一次会很疼的,你可不能老这样,那奴婢可就遭罪了。” 她说到这,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赶紧的擦了一下,又笑着说道:“不过,就算小姐下次犯了事,只要奴婢还在,奴婢也愿意替你再挡一次,所以,小姐你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刘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簌簌”的落了下去。她哭的很是无声,没有半丝声响,眼睛睁的大大的,连眨都没有眨,眼泪就这样直接滚出眼眶,再也停不下来了。 瑞王挥了挥手,那两个侍卫连忙走了进来,刘诺换忙的转过头去。 那连个侍卫刚驾着墨兰走了两步,墨言突然站起来说道:“王爷,请你等等,奴婢和墨兰一起侍奉侧王妃的,理应由奴婢来挨这个打。” 瑞万盯着墨言看了半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点了点头。 墨兰死命的摇着脑袋,不愿意墨言来唤自己。倒是墨言干脆,直接走上前去,点了墨兰的穴。 你侍卫很快的带着墨言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就听见了板子打在人肉上的声音。这侍卫的力道用的相当的不含糊。众人即使在室内,也能听见从院子中传来的声音。 倒是那墨言当真是一条汉子,至始至终都未曾吭出一丁点声音。 刘诺绷紧了身子,笔直的站立着,只用力的咬紧了牙齿,终究是一语都未发。墨兰带着祈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刘涛看着,希望他能帮自己解了穴道。刘涛却只能偏过脑袋,装作了没有看见。 一时之间,室内的气氛寂静无声。只听的见众人的呼吸声,还有墨兰的哭泣声。 一下,两下,三下......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外面每传来一声响声,刘诺就在心里默念一声。直到这四十下都完了,刘诺终于还是咬着嘴唇笑了笑,她看着瑞王,扬起了自己的嘴角,柔声问道:“王爷,现在你也惩罚了妾的奴婢,妾亦是长了教训,这辈子都不会忘怀。请问,你心里的气顺了么?请问,妾可以回去了么?” 瑞王只勾了嘴角,丢给刘诺一丝冷笑道:“还希望本王的侧王妃,能记住今日的教训。这教你礼仪的事的确是过了,可是这路姨娘孩子这事,本王可还没有查清楚,又怎能放你随意出去?” 刘诺心中一直被钝刀来回割着,已经没有了疼意,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那就劳烦王爷你快点审问。” 瑞王又转过了头,不再理会刘诺,只快步的走到了陆姨娘的跟前,柔声安慰着:“你身体可还经受的住?刚刚有没有吓着你?” 陆姨娘眼中的泪意并没有完全的干,依旧红肿着,惹人怜爱,“妾,妾无事。” “无事就好,那你好好的休息,我们孩子的事,本王自会给你交代。”瑞王安慰完她,又清飘飘的扫过刘诺和王梓玉道:“这件事,本王一定会查个清楚,在这段时间,王妃你,还是先卸下府中的事宜,交由付姨娘管理。至于侧王妃,这些时日,就不要出了你的院子,好好的在里面反思吧。你们谁也不许探望她。” 王梓玉似乎没有想到瑞王这次会这样的大动肝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担忧,又飞快的敛了下去。 刘诺倒是依旧平静,且难的的受了礼仪,对着瑞王行了礼道:“妾遵守王爷的命令。”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都下去吧。”瑞王似乎真的疲惫了,只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 刘涛这才飞快的解了墨兰的穴,墨兰却再也不看她一眼,只冲了上去,扶着刘诺,“小姐?” 刘诺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幸亏墨兰来了,否则的话,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她回给墨兰一个安抚的笑,语气透露出浓浓的倦意道:“墨兰。” 这语气极为的依赖,墨兰似乎又看见了几年之前的刘诺一般,不由的鼻子一酸,“小姐,墨兰在这呢,一直都在呢。” 刘诺终于放了心,头靠在墨兰的肩膀上,任由她驾着自己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深冬季节,园中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枯萎了,树枝光秃秃的纵横交错着,给碧蓝的天空切成了一片一片的。院中原本并不空旷,可是墨言却孤身一人躺在院子中间临时搭起的长凳子上,孤寂的吓人。 墨言素爱穿素色的衣服,她身后的血迹此刻蔓延了出来,犹如绽放的大片妖艳的曼陀罗一般,慑人心魂。墨言其实生的极美,此刻因为受了酷刑,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平添了一副柔弱之美。 刘诺心中仅存的侥幸,终于坍塌了。她原想着,瑞王总该顾念着一丝旧情,对墨言手下留情,却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狠心,这样的要至墨言与死地。 刘诺心被攥的紧紧的,她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凄惨的喊道:“墨言。” 刘诺的声音向来是漫不经心的,且带着一丝嘶哑。瑞王听过她冷漠的声音,撒娇的声音,愉悦的声音,平淡的声音,恭敬的声音,却独独没有听过这样凄惨的叫声。没有来的,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难受的咬紧。 “墨言。”刘诺再次凄惨的喊道。 墨兰本没有起伏的身体听见刘诺的喊声后,终于缓慢的动了一下,她想要抬起头,最终仍是没有做到,只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意道:“我还没死呢,你这样叫做什么?” 刘诺听见墨言还有力气贫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彻底的晕了过去。 墨兰失声尖叫,赶紧扑了过来,搭着刘诺的脉,最终也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瑞王被墨兰的尖叫引了出来,见到这副场景,所有的平静终于化为了乌有,他三两步的跨了过来,弯下腰抱着刘诺,见她即使睡着,脸上依旧糖着泪水,素来平静无波的心,终于惊涛骇浪着。 ------------ 八十二,刘诺有孕了 更新时间:2013-12-15 “去,唤个大夫过来。”瑞王对着紧跟着自己出来的刘涛低低的吩咐了一声。便直接抱着刘诺回到了她的院子之中。 墨言身体仍旧是不能移动,她素来平静的脸上也无比的紧张,只费力的偏过脑袋,轻声叫唤墨兰道:“墨兰,小姐她,怎么了?” 墨兰怔怔的回过头来,看到墨言关切的神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墨言,小姐,小姐她有孕了。” “有孕了?”墨言皱了眉头重复的问了一遍,又苦笑的继续趴在凳子上,喃喃自语道:“这一劫,不知道她还能否跨得过去。” 而瑞王抱着刘诺直奔去了刘诺的卧房,不过片刻,刘海涛就带着一个大夫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那大夫还喘着气,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只把药箱放在桌上,便赶紧奔了过来,小心的把一方丝帕搭在刘诺的手腕上,伸出手来屏气凝神的把着脉。 长久,那大夫才收回手来,叹了一口气道:“王爷,这位夫人,怕是有了身孕。” 瑞王心里突然溢出了一丝喜悦,就仿佛时幼年的时候第一次独立打了一只熊一般。不,比那还有愉悦,空荡荡的心瞬间就满了,由衷的生出了一股满足感。 他大步的走上前去,摸着刘诺的脸,刘诺依旧在昏睡着,一张小巧的脸裹在宽大的被窝中间,尤其险的小巧精致。 “诺儿,这步,本王确实走的急了一些。本王亦是知道你的性子,那样的清高,又倔强。你又怎会做出谋害陆姨娘孩子那样的龌龊的事情呢。”瑞王摸了摸刘诺的小脸,又缓缓慢的说道:“只是这件事,明里暗里都指向了你,你又那样的,那样的不屑一顾。本王不做出什么,保不齐她们还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冤枉着你。” “可偏偏你所有的聪明劲就是不愿意用在这上面,你当真那样的绝情,那样的不喜欢本王?连争都不愿意争?不过,这也都算了,谁叫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呢?这次法子虽然激烈,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本王无法顾及这后院,这法子也是最能保护你的。况且,你现在还怀有本王的孩子,本王更不能让她们伤害到你。” “只是,本王现在势力还单薄了些,这次背后之人,之事,本王能猜测到十之八九,却还是拿她们没有办法。你且再等一等,等时机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便成了个引子,她们欠你的,终归是要还你。” 瑞王一句句的说完,见刘诺仍旧安然的沉睡着又不由的一笑,“本王却没有想到,你看那两个丫鬟如此的之中。不过,在本王的心里,她们却抵不上你的一星半点。” 早在瑞王坐在刘诺跟前的时候,刘涛已经带着那大夫去了前厅候着。等他说完这些,这才走去了前厅,看着那大夫问道:“这侧王妃的身体可都还好吧。” 这大夫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礼,“禀王爷,老夫刚刚未说完的地方,便是说这夫人,她的体质虚弱,忧思过度,实在不易怀孕啊。” 瑞王皱了眉头,没有由来的感到一阵的心慌,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这刘诺又该怎样的绝情,自己和她是否真的难以走到一起。 他抿了嘴角,语气冷冽道:“本王要保住这个孩子,你可有办法?” 那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露出一丝忧愁,半响无奈的应答道:“有是有,但是那要夫人配合老夫,且再也不能忧思过度,刺激她了。” “好,那你就去准备吧。”瑞王舒了一口气,微微放松了一些心神,且了那大夫县回去准备。 而墨兰那边,王梓玉最终且了丫鬟,帮着墨兰一起送了墨言回来。 她的臀部早就有些血肉模糊,看着个非常的吓人。墨兰咬着嘴唇,谢绝了其他人的帮助,只自己一点一点的处理着这些伤口,不过才撕开了几道衣布,泪水便已经悄然留下。 这泪水落在了墨言的伤口上,激的墨言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墨兰,倘若你真的觉得心疼的话,就拿一边去掉眼泪。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乘机报复我。” 墨兰被墨言的话弄的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她抽了抽鼻子,拖着浓厚的鼻音道:“你怎的还有心情开这个玩笑?” 墨言见她笑了,这才又趴在床上道:“你是大夫,其实也看的出来,这伤,只是表面上有些吓人而已。还不算严重,最起码没有内伤,不过修养一些时日便可以了。” “早些年就听说,说瑞王带出来的人,行军打仗都是好手。这板子打人更是厉害,面上看着不甚严重,但是处处皆是内伤。所以由此看来,他这次倒是手下留情了。”墨言眯着眼睛缓慢的说着。 墨兰轻手轻脚的减掉后面被血黏在一起的衣服,咬着牙齿闷闷的回道:“这样的严重,竟然还说是手下留情了,若果不手下留情,那我们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墨言“嘶”的抽了一口凉气,“你手轻些,我又不是木头。”她皱了眉头,感觉到墨兰的手脚轻了一些,这才又说道:“可不是么?在这府中,所有的生杀真的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小姐,本就不应该留在此地的。” 墨兰想起这些时日的遭遇,心中也是五味杂成,只恩了一声,又陷入了寂静当中。 待那大夫开了药,伺候刘诺喝下,有过了两个时辰,刘诺这才又悠悠的醒了过来。她睁了眼睛,看着素净的被子有些怔怔发呆。过了很长时间终于缓过神来来,连忙喊着“墨兰。” 墨兰处理好了墨言的伤口就过来了,侍奉着刘诺,眼下见她醒来,慌忙的走上前去,一只手扶她起来,一只手拿了靠枕垫在刘诺的身后道:“小姐,你可要吃些什么?” 刘诺被墨兰的称呼弄的又有些神情恍惚,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就这样唤我吧,还是这样,听着舒适。”她说完,又对着墨兰笑了笑,‘我还不饿,墨言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些时日,就可以下地走路了,除了睡觉要趴着睡外,其余的都和以前一样。”墨兰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笑着回话。 刘诺眯着眼睛,一副满足的笑容,“恩,不错,连墨兰你也会说笑了,想必她的伤势也是无碍的。对了,墨兰,我怎么会晕倒了?” 墨兰整理被子的手停了停,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一些,带着一丝兴奋道:“对了,小姐,瞧墨兰这糊涂东西,小姐如今怀了身孕了。肚子里可有墨兰的小小主子。” 刘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幸福,“墨兰,你说,我怀孕了?”刘诺显然还不是很相信,又追问了一遍。见墨兰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又垂着头笑道,“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怀上孩子。” 她的眼中溢出点点泪水,她抬着头对着墨兰笑道:“墨兰,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不管他的父亲是谁,我都期盼着她的到来。这样就足够了。我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但是从今天起,我会努力的照顾自己,把她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墨兰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仍旧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刘诺的话。 刘诺愉悦的惊呼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墨兰,你不知道,现在只有他,才是我最亲近的人。” 瑞王发火的这件事终究在府中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浪,王梓玉被暂时的免了权力,刘诺被禁了足,陆姨娘因为流产,身体不适,呆在了自己的院子中,不易出来走动。一时之间,府中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期间,皇上挑选的那些个幼女都尽数去了皇宫。听宫中传来的消息,皇上最近身体越发的健壮,能夜夜留宿新进宫的幼女殿中。 瑞王眼见事情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预料中发展下去,终于开展了自己计划的下一步。不过两天,全国各地传出了流言。说是他们耕田开山,挖出了天兆,那天兆上说什么“江山不易姓,吴王变吴皇”。 这一天兆挖了出来,惹的太子的阵脚大乱,但是由于紫罗进了皇宫,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商量的人选。只能派了一批又一批的兵马前去查探,阻止那谣言的传出,以免动摇了明心。 自那件事过后,刘诺越来越有些漫不经心,她开始对外面的事情置之不理。只守着自己的院子,兴致来的时候,便让墨兰拿了水果压制成果汁缓慢的喝着。 墨言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如今也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刘诺最近又喜爱上了看她一步步的学着走路,总是一脸的兴致,似乎很是愉悦。 不过月底,皇宫终于传来了皇帝病逝的噩耗。太子立马派了人马围困着瑞王府,说是瑞王意图牟朝篡位,下手杀了皇上,现在要捉拿归案。 府中所有的人都惊恐不已,唯有刘诺对此仍是置之不理,在院子里该玩的玩,该笑的笑。 ------------ 八十三,瑞王登基 更新时间:2013-12-16 太子府的人马由于先前派出了一部分去堵住各地的流言,再抽调出一批包围了瑞王府,剩下可以调遣的已经为数不多了。 而瑞王边关的人马皆在这一两日赶回了京师,由于太子先前敬献幼女的行为已经寒了不少大臣的心,本来就处于中立状态的大臣们又纷纷的倒向了瑞王那一方。 时隔一日,皇宫中传来消息,此次皇上病逝,原因是因为太子敬献幼女,导致他心力衰竭而死。 瑞王又打起了“亲君侧,顺应天兆”的旗号,公然拉开了战斗的帷幕,让人捉了太子府中的人送去了宗人府。 而在这一时期,沈家的大少爷和陆家的三公子作为全国数以数二的商户人家,为表忠诚,敬献不少的黄金白银给了瑞王,助他整治京城。 这年冬月二十六日,瑞王在众望所归之下,登上了皇位,改名号为创世一年,自封为吴皇。不日,吴皇下达了号召,免百姓税收三年,前朝太子因行次先皇,自缢与太子府中。他的妻妾则尽数发往边关。而因为此次沈家有功,沈书棋也乃忠臣之后,皇上开恩,准训她回沈家,可自行嫁人。 举国上下,皆感谢吴皇盛恩。 而由于吴皇才登基,杂事众多,后院之事暂且不理,依旧按照原来的制度。 刘诺只觉得一晃神,这前朝都已经变了模样,肚子里的宝宝如今已经有三个月份了,刘诺有时觉得一切都不甚真实,仿佛是在浑浑噩噩的做着噩梦。 墨兰近几日似乎爱上了缝制宝宝的衣物,不停的做着小鞋子,小衣物。而墨言伤好之后,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只是偶尔看着刘诺有些怔怔发呆。 “小姐,你看,这是奴婢今日赶制的小鞋子,你看,怎么样?奴婢特意在上面缝制了一个老虎图形,这样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啊。”墨兰扬了扬手中的小鞋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刘诺。 那鞋子才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随着墨兰的摇晃,上面的小老虎也跟着摇头晃脑的,煞是可爱。 刘诺满意的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道:“恩,真好看,只是我从不知道,原来这孩子的衣服啊,鞋子啊。竟然只有这样大点。”她说着,挑起了几件小衣服在胸前展开,又挑了嘴角道:“诺,你看,这才多大啊,这么小胳膊小腿的,还未出生都已经让人把心都融化了。” “可不是么?小姐啊,这将来不管奴婢的小小主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奴婢都欢喜的很,恨不得,一样做一些。”墨兰说着说着,觉得自己都有些糊涂了,索性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些时日,瑞王都忙的厉害,如今局势已然明朗了下来,他这才抽了时间来了刘诺的院子。 才走到门口,屋内的欢声笑语便传了出来,瑞王的心也止不住的柔和了起来。 “诺,墨兰说的对,不管男孩女孩,总归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也是万分喜欢的。”他信步走了进来,语气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的霸气。 刘诺微微的怔了怔,这才发现,原来这自称“朕”的是瑞王,是自己的夫君。她不由的偏了头,半是嘲笑,半是冷笑,这皇室的血液当真的神奇,在这身份地位的称呼上竟然能转换的如此自然。刘诺在心里低低的嘲弄了一番。 她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低眉顺目道:“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饶恕妾的失礼。” 其实女人和男人之间不就是那样几种相处的模式么?他宠爱你时,你可以恣意妄为,他不宠爱时,你就老老实实的认清身份,恭着敬着便行。 就像以前卓玛说的一句话一般,他爱你的时候,你所有的任性都是天真烂漫的表现。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对他再是温柔,依旧不过是恬不知耻。恩,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怎样回答卓玛的?对了,是笑她,“你不过也是小小年纪而已,怎弄的像经历了好几段悲欢离合的爱恋。这未经过验证的语句,我向来是不相信的。除非有一天,我真的经历了这些。” 刘诺想着想着,心中又有一些悲伤。她连忙制止掉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暗暗的埋怨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又越发的爱胡思乱想了? “诺儿,你当真与朕这样的生疏么?”瑞王只是皱了好看的眉头,说完这些话又抿着嘴巴。 刘诺偏了偏头,确定他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又勾起了一丝冷笑道:“皇上说的这些话,妾又有些不懂了,这之前是皇上说的,妾太过高看自己了,妾的身份地位在你心中不过与墨兰,墨言一般无二。妾日日夜夜谨记你的教诲,怎么你现在又来埋怨妾和你太过生疏?你这样反复无常,妾很是迷茫惶恐,不知如何做才好。” 瑞王叹了一口气,最终退让一步,走到刘诺的跟前,拉住她的手道:“罢了,罢了,朕原本就没有打算诺儿你会服个软。” 感觉到瑞王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手,刘诺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瑞王却强硬的拉着刘诺的手,并不愿意放开,他拉着她坐在了榻上,缓缓的说道:“诺儿,如今太子那边的已经彻底倒台了,拥护太子的一些官员,该打发的,朕也都已经打发了,至于李润生,朕没有处理,想留着给你处理掉。” “恩。妾谢谢皇上。”刘诺低着声音谢了瑞王,心中却觉得空落落的。最开始,就是对李润生的仇恨一直支撑着自己,让自己苦苦存活着。也是因为为了复仇,自己才会嫁给瑞王与虎谋皮。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目的达到了,自己却并没有当初想的那样的高兴呢? “先就这样吧,妾还未想好该怎样处置他,等想好了,再说吧。”刘诺底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就当是为了这个孩子积一些福分吧。” 瑞王随着刘诺的目光也低下头来,看着刘诺的肚子。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刘诺这些时日倒长的圆润了一些。反倒给她添了一份祥和的气息,瑞王轻轻的蹭过头来,笑着应道:“恩,诺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种温存的场景不过只维持了大半个时辰,刘涛就催了过来,“皇上,朝中还有许多事还未处理......” 才只开了个头,瑞王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冰冷的应道:“朕知道了,马上就来。”他说完,又理了理刘诺的衣襟,温柔的叮嘱道:“记得好好的吃饭,朕晚些再过来看你。” 等瑞王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刘诺这才从荷包处掏出了一小张纸条,她轻轻的展开,却见上面眉飞色舞的写着一行列小字,“诺儿,我这的动乱都已经平息了,是我哥哥登上了皇位。其中之事,太过曲折,不过你当初留下的那枚药丸,却救了我一命。想必你的大仇也已经报了吧,如果没地方去,来我这吧,我欢迎你的到来。卓玛。” 刘诺心中封藏的那份渴望又活了过来,她知道,只要离开了这,自己除了腹中的宝宝外,还能有墨言,墨兰,还能有卓玛。还有那广阔的,一望无际的草原,就像卓玛说的一般,“我们草原的孩子,是自由的精灵,在这可以享受风的拥抱。” 这样想着,刘诺的心也仿佛燃烧出一股熊熊烈火来。对了,只要离开这,那么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墨兰,墨言,你们快过来。”刘诺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激动了起来,她带着一丝愉悦,眯着眼睛满是满足的说道:“你们俩可愿意跟随我一起离开这么?” 墨兰,墨言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释然,又紧跟着齐齐的点了头应道:“奴婢愿意。” 刘诺手一挥,摇头晃脑的说道:“如此,甚好。这些时日,瑞王,不,皇上一定很是忙碌,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前些日子,他正好下了禁足令,这可是我们离开的大好时机。” 她说着说着,眼睛一亮道:“墨言,你注意着前朝的动静,一旦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我们就乘机离开。这些时日,都去准备一些银钱,还有干粮。” 墨兰,墨言应声离开,匆匆的去忙自己的去了。 不过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刘诺终将是离开了,却不是这样简单而轻松的离去了。她或许未曾想到,自己离开的那日,是那样的狼狈,那样的满心伤痕,以至于,再也没有勇气踏足这个京城。 却说刘诺这边,正匆忙准备离开的时候,瑞王那边也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打的他措手不及。 刘涛急匆匆的唤走瑞王,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书房,一脸的焦急道:“皇上,不好了,前几日,就在皇上登基的时候,各地出现了一批反抗者,他们打着‘反对封建,提倡明主与和平,百姓当家做主’的口号,开始大肆反抗了起来。并且,并且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正是那朝花夕拾还有前些日子冒出的那些奇特的商铺。” ------------ 八十四,下雪了 更新时间:2013-12-17 “反对封建,提倡明主与平等,百姓当家做主?这都是什么话?简直是闻所未闻,异想天开。”瑞王皱了眉头冷哼一声。 “是啊,这些口号一喊出来,就震惊了许多官员与百姓,待他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措施,更引得百姓纷纷附和。”刘涛一脸的郑重,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说道:“皇上,这次的斗争非比寻常,皇上您才登基不久,蒙古那边,新帝也正好登基了。如今,可以称的上是内忧外患了。” “这些,朕都知道,不论这次这场动乱好不好压制,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并且,当初太子那幕后的军师紫罗,如今也不知所踪了。朕一直怀疑,她是蒙古那边派来的细作。”瑞王揉了揉眉头,“恐怕这次的事情并不是那样好处理的,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先查出那朝花夕拾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支持这次叛变。” 他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刘涛,你记不记得之前,朝花夕拾新开的时候,侧王妃的失常表现,那时候朕就应该查一查的。只是太子的事情一直牵制着朕,就忽视了,你现在从她那下手查起。” “说起来,这侧王妃这边,才是疑点重重的。先不说当初刘大将军夫妇二人逝世,她不过才十三岁,如何能逃离出京城。就说这些年,她能衣食无忧,并且收了墨兰,墨言这两个丫鬟,就够让人觉得奇怪了。一个会武一个会医,岂是寻常小姐能调遣的?” “若是,没有出现这件事情,朕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就不得不让朕怀疑她到这王府的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仇这样的简单?”瑞王眯着眼睛,一句接一句的说着,似是说给刘涛听着,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良久,他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刘涛下去,“好了,就这样吧,不管此事跟侧王妃有没有关系,切记一定要回禀给朕。侧王妃,只有朕可以动她。” 刘涛低声应了一声“是”,飞快的离去了。 瑞王盯着书桌前的大漠孤鹰图怔怔看了良久,却始终迈不开步伐。 他仍然记得,这幅大漠孤雁图是当年他第一次带兵打仗,缴获匈奴的一副图。这个孤雁图,他一眼便相中了。 那是的他一身血迹,却依旧固执的持着剑走入了敌方的军营。当时残阳如血,映着漫山遍野的尸首,凄惨而绝望。他一步一步的踏着敌军的尸首,直接进了主帅的帐篷。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副大漠孤鹰图,它睥睨着眼,随意的滑翔着,恣意的凌驾在众人之上。 这些年,自己始终记得并坚持着自己当初的选择,一步一步的登上了皇位。可以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欣喜? 瑞王眯了眼睛又随意的看了一圈,只看着书桌旁的下面小几上安安稳稳的摆放着一双做工粗糙的男靴子。他呆呆的看了片刻,嘴角勾出一丝柔和的笑容。 但是只维持了一刻,就幻化成了无尽的苦涩之意。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在陆姨娘那说,一定会查出事情。可是事实的真相如今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的脑海中,却根本没办法去解决。 先不说那王梓玉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她娘家的势力,如今也是自己万分需要依靠的。再退一步说,那刘诺虽好,但是却做不了一宫之主。她的性子,说好听点叫做太过冷傲,不屑于掌管后宫事宜。说难听点,怕是生性薄凉,那其他人根本就难入她的眼。 所以说,就算知道了这事是王梓玉做的,自己却根本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瑞王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如今自己掌管了天下,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自己,也真的如那大漠孤鹰一般。 在刘涛着手调查朝花夕拾幕后的老板的时候,刘诺却似乎恢复了先前的随性,这几日又变得温和如初。 这几日,天气阴阴沉沉的,在午时过后,天空洋洋洒洒的漂起了雪花。墨兰一阵惊呼,她跑到雪中转了几个圈圈,扬着手,任由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又迅速的冲到了屋内,对着刘诺笑道:“小姐,你看,这雪可真大啊。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美极了。” 刘诺巴巴的看着墨兰浅绿色的棉袄上留着的几个水印子,很是委屈的撇了嘴道:“墨兰,你确定你衣服上面还能看到雪么?” 墨兰低头看着看自己的衣襟,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双手合拢放在嘴中哈了一口气,嘻嘻笑道:“小姐,这外面可冷了,又滑。你是不能出去的,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了?” 她说完,许是感觉到在外面冻了半天的手暖和了起来,这才又安慰着刘诺,“这雪也下了足足一刻了,要不奴婢去树枝上积两堆雪,拿进来你来?保准不会像之前那样一下子就融化了。” 刘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着墨兰兴致昂然的样子,还是很是不甘心的问道:“墨兰,你确定你不是觉得好玩才这样来来回回的跑着的?” 墨兰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挥了挥手,以表示自己的无辜,“怎么会呢,外面那样的冷,要不是为了让小姐你看看这雪花,墨兰会这样来回跑么?” 刘诺被墨兰这样直白的反问给噎的窒了窒,最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对着墨兰的方位探了一些身子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误会墨兰你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家小姐我也不是丝毫不体谅人的主。那墨兰你就好好的呆在屋内吧。屋内暖和,决计不向外面那样的寒冷。” 刘诺说完,又很是真诚的看了看墨兰,一脸的怜爱看着墨兰道:“可怜样的,你瞧瞧你的小脸,都冻的通红通红的。” “......”墨兰却没有料到刘诺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诧异的瞪了刘诺半响,慌忙的摇着手,似乎觉得这样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又把头摇的向拨浪鼓一般的说道:“不辛苦,不辛苦,为小姐你做这点事情,墨兰又怎会觉得辛苦呢?” 瑞王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又碰见了刘诺戏耍她的这个憨厚的丫鬟,不由的闷笑两声道:“诺儿,你这是又调皮了。” 刘诺脸上的笑容飞快的僵硬了一下,瞬间又笑了起来。她盈盈的站了起来,走到瑞王的跟前行了礼,又边替他脱掉外面的披风,边笑着说道:“皇上这每次来的可是万分赶巧,都是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等着妾笑话墨兰的时候就来了,这可不是就误会了妾么?” 她边说着,又把手中的披风递给墨兰,这才空出手来,无奈的两手一摊道:“下次皇上来,还是让门口的小丫鬟通知一声妾吧,否则的话,此次这样误会着,难免就觉得是真的呢。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叫三人成虎。” 瑞王其实及其喜欢刘诺这样缓慢的说着话,随意舒适。他任由刘诺解开了披风,又后退两步,稍稍避开她一些,这才伸手拍了拍发间和鞋子上的积雪道:“诺儿小心些,免得着了凉意。” 刘诺看着瑞王这样的小心谨慎,干脆的转过身去,扭着腰肢坐在榻上道:“这一个个的,都让我小心着凉意,这个不允许我出去,那个进门了,还离我三步之远。既然我这样的娇贵的话,你们何必还进来,也不怕过了凉气给我。倒不如,直接把我困在这屋内,一日三餐就让丫鬟开个门缝从那送进来。保准传不出凉意来。” 瑞王好笑的看着刘诺这小孩子气的动作,紧走了两步,接过墨兰递来的暖炉,把手烘热和了,这才双手环住刘诺的腰肢道:“诺儿说的办法倒是甚好,朕可以考虑考虑。” 刘诺诧异的挑了眉头,瞪着瑞王,半响又抬了手指着瑞王的鼻尖说道:“你,你还当着想这样做?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犯人?” 瑞王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的说道:“诺儿,你哪见过犯人有这样的待遇?”他说道这,又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低声闷笑着:“你这样的,可是朕的心肝宝贝。” 刘诺被瑞王最后一句的心肝宝贝,激的不由的抖了一抖,她脸上飞过一丝红润,不由的跺了跺脚道:“呸,你这当了皇上,怎越发的不正经了?” 瑞王把头搁在刘诺的肩膀上,又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刘诺的肚皮,低声的问道:“诺儿,我们的孩子,可还调皮么?” “恩,很听话,又乖巧又不闹腾。妾一点反应都没有。”刘诺也抬了一只手覆盖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的抚摸着,语气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安详与温柔。 “我们的孩子,理所应当是乖巧的。”瑞王满意的盯着刘诺的肚子看了看,又侧过头看着刘诺问道:“诺儿,你是不是很想出去看看雪景?那朕带你出去看看吧,总这样闷在屋内,难免会有些无趣。” ------------ 八十五,逃离一 更新时间:2013-12-18 “真的?”刘诺喜笑颜开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怕瑞王反悔似的,飞快的喊着:“墨兰,墨言,快把我的披风拿来。唔,就拿那件松鼠抱枝的披风,那件厚实一些,再给我准备一个暖炉。” 瑞王好笑的看着刘诺又急急的站了起来,她似乎是觉得墨兰,墨言的动作太过缓慢。自己去拿了一双防滑的长筒靴子来,脱了鞋子,蹭蹭的换上,站在瑞王跟前轻盈的转了一个圈圈道:“皇上,你看,妾穿这个怎么样?好看么?” 因为月数还小的原因,刘诺的体形并不臃肿,反而多了一种珠圆玉润的感觉。她身上嫩黄色的掐腰小棉袄趁着她越来越圆润的脸,越发明亮动人。 瑞王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语气透露着懒懒的味道:“嗯,朕的诺儿,自然是极美的。” 刘诺微微躬着身子,瞪了一眼瑞王,“哼,没一句实心的话。” 刚刚说完,还未回过神来,却见瑞王长手一挥,就把刘诺环抱在怀中。惊的刘诺忍不住的惊叫一声,连忙双手护住肚子。 等瑞王把刘诺固定在了怀中,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些做法不过只是多余的。他的动作虽猛烈,却极其的小心,很是巧妙的护住了刘诺的肚子,并没有磕磕绊绊。 刘诺紧悬的心这才放进肚子,又挑了眉毛怒目的盯着瑞王,装了生气的模样道:“皇上,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怎的如此的,嗯,不知礼数。” 瑞王把自己的脑袋轻轻的蹭了过去,很是得意的笑着,“诺儿,你得抱住朕的脖子。” 刘诺见瑞王话不对题,又生了倔强的性子,偏过脑袋冷哼一声,两只手死死的相互握住,就是不愿意勾住瑞王的脖子处。 瑞王闷笑两声,突然站起身来。刘诺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平衡,下意识的赶紧环抱着瑞王的脖子,忍不住的惊叫一声。惹的瑞王大笑不已,“诺儿,你这可是投怀送抱?” “呸。”刘诺忍不住的啐了一口道:“谁投怀送抱了?你这是耍诈,不算数的。” “好,好,不算数,那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总要算数吧?”瑞王似乎是耍赖耍上了瘾,又装作要坐下去的样子。 刘诺很是无奈的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又不情不愿的嘟着嘴,老老实实的把手环抱在瑞王的脖子处道:“皇上,妾现在投怀送抱了。” “诺儿,你真是,咳,真是......”瑞王接连说了两句真是,却始终说不出下面的一句内容。最终又闷笑的捏了捏刘诺的脸颊,溺爱的说道:“真是调皮,快些去把披风披上,咱们出去看看雪景吧。” 刘诺点了点头,胳膊微微用力,把脑袋凑了上去,嘴唇轻轻的点了一下瑞王的脸颊,又嘻嘻笑着挣脱了瑞王的怀抱,高兴的跑到墨兰跟前,让墨兰伺候自己穿上了披风。 瑞王摸着被刘诺亲吻的地方,怔怔的笑了笑,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墨兰伺候完刘诺穿上了披风,又从墨言手中接过他的披风,准备伺候他穿上。刘诺笑意盈盈的止住了墨兰的动作,从她手中拿过瑞王的披风,亲自都到瑞王的跟前,仰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他穿上。 又绕到了瑞王的前面,细心的系上了两边的束带。刘诺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瑞王对此很是配合,任由刘诺打量着,甚至还颇为配合的转了个圈。刘诺“噗哧”一笑,眉目成了一弯弧线。 瑞王这才走上前来,拉过刘诺的手,把她的小心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两人缓步的朝屋外走去。 外面的雪下的已经有些时候了,地上已经铺就了一层薄薄的,白白的雪花。 这雪刚下的时候,一般先是小粒小粒的,像是粗粗的盐巴一般。等过了一些时辰,才会纷纷扬扬的越下越大,犹如漫天遍野的鹅毛一般,很是美丽。 刘诺和瑞王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了这样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 “真美啊。”刘诺双眼亮晶晶的,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她说完这句话,又把手从瑞王的手中抽了出来,伸到漫天雪花中,轻轻接住了一枚。 雪花晶莹剔透,飘落在刘诺的手中,缓缓的融化了。刘诺觉得手心处一阵凉凉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 瑞王连忙拉过刘诺的手,把她紧紧的包裹住,眉眼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样?冷么?” “不冷。”刘诺特别硬气的回了他一句,却又忍不住的抖了抖。 瑞王赶紧把她的衣襟整理了一下,拢了拢她的披风,拉着她缓步的绕着游廊走着,一边又闲话家常道:“诺儿似乎很喜欢这下雪天?” 刘诺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嗓子寒冽冽的难受,赶紧的用鼻子呼吸着,瓮声瓮气的答道:“不喜欢,妾一点也不喜欢这下雪天。” “你看看,这冬日天气又冷,风又烈,刮在人脸上像是刀子一般的。而且还不能出去晒晒太阳,也不能看看花草。若要妾说啊,妾最喜欢秋天了,唔,皇上你看,那初秋的季节,暖暖的,秋高气爽的。还有那大大的螃蟹,还有肥硕的鱼儿,怎么看,都是个好季节。” “朕还以为,你这样的喜欢看雪,是很喜欢的缘故。”瑞王小心的看着刘诺的脚下,边走边问道。 刘诺偏了偏脑袋,有些疑惑的问道:“妾很喜欢看雪么?妾不过是闷在屋内实在是无聊极了,想出来透透气罢了。这风雪虽美,这寒梅虽香,但是妾却不甚喜爱它们。” 瑞王听了刘诺的这些话,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着刘诺,“诺儿,你放心,等事情再稳定些,朕一定让你活的自由自在的。” 刘诺眼神有些闪烁,低下了头,胡乱的嗯着。 瑞王又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也这样承诺过她。她却仍然被王梓玉给陷害了,如今这样闪躲着,还是不相信自己么? 他又摸了摸刘诺的脸,察觉到她脸上已经有些凉意了,又说道:“诺儿,外面天寒,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刘诺又低低的应了一声。 自这日过后,瑞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每次来看刘诺也只呆得了一会,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墨言越发的沉默,整日说不了几句话,唯有刘诺问她外面的情况时,她才会略微有些笑容的答道:“皇上刚刚登基,外面忙着大赦之类的,虽是杂七杂八,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小姐尽管放心。” 自从陆姨娘的事情发生之后,那李妈就被瑞王送回了李府。院子中皆换了几个会武艺的小丫鬟,刘诺随身伺奉的却只要墨兰,墨言。 因而刘诺以往的消息都是由墨言探听的,所以听闻墨言这样说,也自是相信,虽仍旧有一些疑惑的地方,也只能压了下来,放下心来。 眼看离自己出逃的时机越来越近,刘诺心中也越发的紧张,心底处的不安也越老越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力压下心中的紧张。 待三日之后,墨言终于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那便是瑞王今日有事,不会回来。至于什么事情,墨言只支支吾吾的说着不是很清楚。 墨言不过是个小丫鬟,他是一国之主,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刘诺在心底这样一遍一遍的说服着自己。 早在她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每日晚上,刘诺就会换着法子折腾着墨兰,墨言。一会说自己突然想吃西边街道的酸梅,且了墨兰出去买。一会又觉得东边酒楼的酥皮芝麻饼好吃,让墨言快点买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丫鬟还有守门的侍卫还会盘问一番。到了最近两日,那些丫鬟,侍卫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任由她们进出。 刘诺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这日夜幕刚刚降临,刘诺就穿了墨言的衣服,梳了一样的发髻。因为是深冬季节,厚重的小棉袄正好能挡住她微微粗壮了一些的腰肢。这样迷迷糊糊看去,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墨兰早就趁着之前出去的时候把贵重的物品悄悄的稍带了一些出去。如今留在这的,不过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些刘诺并不想要的头饰首饰。 看着这屋内无比熟悉又陌生的事物,刘诺忍不住的鼻尖微微烦着酸意。她不住的叮嘱墨言道:“墨言,你要记住,等我和墨兰出了大门,你就找个时机溜了出来。我们出去之后,就立马和王妈汇合,驾着马车直接出城。后门处给你留了一匹马,记得么?” 墨言点了点头,理了理刘诺的衣摆道:“小姐,墨言都知道的,这些侍卫还困不住墨言。你别管我,尽管的跑,墨言定能赶上的。” 墨兰也凑了过来,劝着刘诺道:“小姐,你还不相信墨言的武艺么?她定是能全身而退的,倒是你,那李润生怎么办?嫣然小姐呢?你去不去看她一眼?” ------------ 八十六,逃离二 更新时间:2013-12-19 刘诺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又扬起脸对着墨兰璀璨的笑了笑道:“李润生那边,想必等我们离开之后,皇上他自会处理的。你放心,皇上他,是个有主意,有魄力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 “嫣然表姐那,我还是不去了,去的话,只怕又生出一些事端。她本就是个极聪明的,没有我在,她会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就这样吧,只要我们离开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墨兰点了点头,也吸了吸鼻子,拖着浓厚的鼻音道:“嗯,墨兰会一直跟着小姐在一起的。” 刘诺静下心来在屋内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一切如常,没有丝毫异常。这才清了清嗓子,作了无意状嚷道:“墨言,前几日我听皇上说,街边西面有家老字号的酒楼,那做的荷叶烧鸡,鲜嫩美味。你去买一只回来可好?我想吃那个了。” 屋外的小丫鬟相互对视一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屋内很明显的沉寂了一会,就听见墨兰劝合的声音插了进来,“好了,墨言,小姐既然想吃,你就去一趟,也不是多远的路程。” 她边说边打开了门,拉着似乎不是很情愿的墨言往外走着,边走边继续说着:“嗯,要不下次小姐想吃什么,就归我去买,你就再劳累这一次吧。” 她们边说着,边慢慢蹭蹭的走出了院门。 到了后门处,两人几乎是故伎重演,墨兰一路安慰着所谓的墨言出了后门。刘诺一路提着心吊着胆,手紧紧的攥紧墨兰的手。 待两人出了后门,墨兰赶紧扶着刘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面奔跑去。大约走了百来步,就有一个马车正等在那里。 “王妈。”墨兰连忙轻轻的喊道。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老夫人在墨兰的声响过后,掀开了车帘,走了出来。她一脸惊喜的上下打量着刘诺,嘴唇颤抖了两下,急忙扑了过来。扶着刘诺的胳膊连连问道:“小姐,小姐你可还好。老奴是日日夜夜的都担心着你呢。” 这个老妇人便是当初在那小镇照顾刘诺的王妈。 刘诺努力扯了扯嘴角,给了王妈一个安稳的笑容,一只手紧紧握住王妈的手,这才说道:“王妈,诺儿一切安好。” 她说完,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王妈的眼中也溢出了一些泪花,连忙拍了拍刘诺的手,哽咽的说道:“好,好,好就好。” 她边说,手脚也不停歇。扶着刘诺上了马车。墨兰在后面紧跟着也上了马车,扯紧了马车上面的帘子,这才对着外面喊道“启程吧。” 感觉到马车行驶了起来,王妈这才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刘诺,心疼的说道:“小姐,你这过的,可是不好?否则又怎会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京城?” 那逃离王府的过程虽说不是激动人心的,但是却的确够让人提心吊胆的。刘诺本就身子骨不是很好,又怀有身孕,经历了这一会,已经累的不是很愿意说话。 但是她知道,自己回京后的大概情况,墨兰,墨言也会支会王妈一声,比如自己嫁如了瑞王,如今瑞王登基做了皇上。但是也就因为王妈只知道表面的情况,才更觉得自己苦。 刘诺强力支撑着,只摇着脑袋道:“王妈,诺儿真的没事。只是想你了,再加上诺儿还是觉得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才适合诺儿。京城这深宅大院,太孤寂了,诺儿呆不惯的。” 王妈这才伸手摸了眼泪,连忙点头道:“是,是,小姐这自由自在的性子又怎能适合那样的生活。咱们离开也好,也好。” “小姐,这天正晚了,你先睡上一觉,王妈在这照料着。这赶马的,是行院的老人了,你放心吧。” 刘诺看着王妈一脸的怜悯,知道自己的安慰并没有起上太大的作用。这王妈毕竟活过了这么多的年头,吃的盐比自己吃的米饭还多,怎会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说服了的。 自己这次回京复仇,先嫁给了瑞王,瑞王又登基做了皇上。可是在李润生没有出半点事的情况下又连夜带孕出逃,这些,处处显示着自己过的不好与狼狈。 刘诺知晓这些,但是同时也知道。王妈在明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而出逃的时候,还能这样的帮着自己。这些除却那卑微的主仆之情,还是她对自己的疼爱。这也是因为这,才越发的难能可贵。 墨兰是这样,墨言也是这样,还有王妈。她们都是刘诺的亲人,至亲的亲人。 刘诺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满心的苦涩。这些和自己本就没有血缘的人都能这样的疼爱自己。可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呢?一个李嫣然处处帮衬着别人陷害自己。一个刘诗雯,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一个,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也是自己肚子中孩子的父亲。不仅不相信自己,恐怕对自己没有丝毫爱意。 刘诺越想越心凉,又闷着脑袋点了点头,这才趴在王妈的腿上,眯着眼睛小睡着。 这一觉又不安稳,睡的也不舒服。刘诺只睡了一个时辰,就晕晕乎乎的又醒了过来。 王妈察觉到了刘诺的苏醒,连忙低声说道:“小姐,咱们才出了京城,你再抓紧时间睡一会吧。” 刘诺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开口问道:“墨言赶上来了么?”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也干渴的厉害。墨兰连忙上来看了看,拿出了一枚药丸要刘诺含在嘴里。 “这药丸对胎儿是没有影响的。”墨兰连忙解释着,又补充道:“墨言还未赶上,不过估摸着也是这个时辰里的事,小姐勿要担忧。” 刘诺又“嗯”了一声,接着趴在王妈的腿上准备睡觉。墨兰忙把她身上的绒毯又盖紧了一些,又把马车中唯一的一个碳盆挪到了刘诺的脚下,仔细的注视着。 刘诺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墨言进马车的声响超醒的。 如今已经进入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这深夜时候,温度更冷的厉害。墨言挑着车帘进来的时候,还带着阵阵的凉意。惊的刘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墨言呼出的气体也带着一团白色的雾气,她并没有理会冻的通红的手也脸颊,只看着刘诺问道:“小姐,你身体可还好?” 刘诺以前从不知道骑马是怎样一件幸苦的事,自上次和瑞王去了行院学了两天后,方才知道那滋味。 眼下温度正低,夜色正浓,墨言只身一人骑着马赶了过来,张嘴却问刘诺好不好,惹的她几乎又险些流下了眼泪。她连忙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预备拉住墨言的手,给她暖一暖。 墨言却飞快的缩回了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怀孕了后,怎还越发变的多愁善感了?将来可还怎样教你孩子变成你那样的?” 刘诺素来知道墨言语气冰冷,但是现在才觉得,这语气哪里冷了,分明就是一盆火,烧的自己浑身暖意洋洋的。 她抿了抿嘴,抑制住眼中的酸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我怎便的多愁善感了,我不过是觉得你站在这,挡住了这马车内唯一的光线,想要拉你一把而已。你也太,咳,那个自信了一些。” 刘诺说着,又装作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上下扫了一眼墨兰。 墨兰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径直的走到马车里面坐了下来,闭着眼睛不理会刘诺,只冷冷的飘来了一句话,“那就好,你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子该有多难看,寒颤死人了。” 刘诺呼吸一窒,好半天才又理清顺了自己心中的闷气,侧头一看,墨言靠在马车的墙壁上,似乎已经是睡着了。 刘诺连忙示意墨兰拿了棉毯替她盖好,这才又回过头来,眯了眯眼睛继续睡着。等刘诺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的墨言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弧线,笑的温暖而舒适。 等来了墨言之后,刘诺这次才睡的安稳了一些,甚至还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一会梦见了瑞王追问自己为什么离开,一会梦见李嫣然在那对着自己笑着唤道:“诺儿,诺儿・・・・・・” 迷迷糊糊之中,刘诺再次被惊醒了,抬头一看,车帘已经被墨言打了开来。一眼看去,正巧能看见她的脸色奇差,惨白惨白的。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帘子缝中仍然可以看见,外面人影绰绰,都举着燃烧的正旺的火把,瑞王正抿着嘴唇,一脸冷意的盯着这马车看着。 即使隔了这么的远,即使还隔着墨兰还有这车帘子,刘诺仍然被他的眼神给惊的抖了一抖,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瑞王似乎并没有打算下马,只严严实实的堵了马车的道路。刘诺既不能前行也不能后退,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声。只余下侍卫手中的火把“呼呼”的燃烧着,跳跃着,更显的瑞王脸色晦涩不明。 ------------ 八十七,回府 更新时间:2013-12-20 刘诺忍不住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身子不由自主的往王妈怀中靠了靠。 她的这一举动,似乎彻底的惹恼了瑞王。却见瑞王眯了眯眼,纵身一跃跳下了那匹黑马,他大步的走上前来,跳上了马车,只微微躬了身子便预备进马车里面来。 墨言守在马车的门口处,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对着瑞王就刺了过去。刘诺被这一惊变惊的一声惊呼,却见瑞王慌忙闪躲之间,被墨言的剑划过肩膀的旁侧。 他连忙往后避让着,墨言紧随着他下了马车,手脚不停,继续进攻着。旁边的侍卫准备上前帮衬着,瑞王抽了空,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说完后,只赤手空拳的迎了上来。 刘诺这才反应过来,在墨兰和王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却见场面已经阻拦不住了,墨言所用招式招招致命,根本就不顾及自身的安全。 瑞王一边避着她的剑锋,一边寻找着她的漏洞。最终在墨言再次冲过来时,一脚蹬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纵身跃到了墨言身后,踢在了墨言的腿腕处,又迅速的夺得了她的兵器。 墨言吐了一口鲜血,死死的闭着嘴巴,无波无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墨言?”刘诺挣脱了墨兰和王妈的手,急急忙忙的奔了过去,眼看快到跟前的时候,瑞王却突然挡在了中央,只冷冷的看着刘诺道:“来人,这个人行刺朕,把她捆上,送去大牢,等朕亲自审问。” 他说完,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捆住墨言。 刘诺止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瑞王,喃喃的喊道:“皇上・・・・・・” 瑞王这才走上前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刘诺道:“朕的好侧妃,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他似乎是整夜没有入睡,眼睛还有丝丝血迹,向来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堪。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墨言划破,白色的亵衣被鲜血染的通红的。 刘诺有些手脚无措的指着他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慌乱道:“你,你的胳膊受伤了,快,快叫人来看看。墨兰,墨兰・・・・・・” 瑞王依旧冷冷的看着刘诺,仿佛并未听见刘诺的话语,片刻侧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把她们压回去。” 他说完,大步离去,走了两步,似乎仍是有些不解恨。又回过身来,拉着惊惶无措的刘诺往他的黑马那边走去。 刘诺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的踉仓了一下,脚步虚浮的跟着他跌跌撞撞的走着。直到到了那匹马的跟前,瑞王这才盯着刘诺看着,示意她上马。 刘诺不由的捂住肚子,退后了两步,拼命的摇着脑袋,哀求道:“皇上,是妾不对,不应该逃跑。可是妾如今怀了你的孩子,胎像现在还不稳,不能骑马。”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带着一丝的茫然与惊慌失措。极力的伏低做小着,为了肚中的这个孩子,她又一次的舍弃着自己的尊严,哀求着。 瑞王这才有了一些反应,终于开口说道:“喔,你不说,朕倒忘了,原来你还怀着朕的孩子。”他说道这,浑身的怒气彻底被激了起来,一只手钳住刘诺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道:“既然你知道,你怀了朕的孩子,为何还这样的狠心?” “嗯?朕真的想刨开你的心看一看,看看它是不是石头做的。朕对你这样的宽容,忍耐,你为何要这样的做?” 刘诺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她一时之间有些惊愕,在她原来的想法之中,瑞王虽对她宽容宠爱,亦不过犹如新得到的“玩意”一般,应该是没有感情的。自己离开这京城,他知道后,不过是派人寻找一番,找不到,过了十天半月行册封大典之后,又会新进一批佳人,其中亦有他中意的“玩意”,断不会如此的失态。 刘诺对视着瑞王的眼神,看着他一脸的受伤的姿态,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道:“对不起。” “呵,果真是你,果真是你。”瑞王接连说了两句果真是你,钳住刘诺下巴的手越发的使劲,他狰狞着面孔狠狠的问道:“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的做?” 刘诺被他的这句话彻底问住了,脑袋有些迷糊,迷茫的看着瑞王,“什么为什么?” 瑞王惨淡一笑,松了钳住刘诺的手,又忍不住的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是啊,什么为什么,你本就无心,从未喜欢上朕,自然会这样的做。毕竟她才是你的亲人。朕这才是真的在自讨没趣。” 他说完,踉仓着上了马,只吩咐到侍卫,天亮之前,侧王妃的马车必须回到府中,便纵马离去了。 刘诺面色惨白,这离开的一路,王妈都是吩咐车夫尽量拣平稳的路走,免得太过颠簸,动了胎气。 如今马车离开京城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离天亮,不过只有一个多时辰。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想要赶回京城的王府中,势必会挑选小路,还会快马加鞭。这样的话,自己可还受的了,这腹中的胎儿又如何受的了。 刘诺捂着肚子,慌慌忙忙的奔跑了两步,凄厉的喊道:“皇上,皇上・・・・・・” 奈何瑞王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只余下她凄厉的喊声回响在山间。墨兰和王妈赶紧奔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刘诺。 刘诺的腿不由的一软,几乎瘫倒在墨兰的怀中,忍住心中的恐惧,紧张的看着墨兰,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墨兰,“墨兰,怎么办?怎么办?帮我保住这孩子。” 墨兰忍住眼中的泪水,不停的点着头,安慰着刘诺,“小姐,你不要紧张,有墨兰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眼看着刘诺终于缓过神来,墨兰的背依旧紧绷着。在黑夜中,她的腿微微的颤抖着。 很快就有侍卫过来,强行要求刘诺,墨兰她们上马先一步离开,因为墨言行刺瑞王,则被几个侍卫压着走在后面。 墨言的嘴一直紧紧的抿着,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这才微微张开,贝齿咬住了嘴唇,流出了丝丝血迹。 小姐,对不起,是墨言对不起你。可是当初我的命是刘主给的,如今为了她的大业,我愿意舍弃性命。只是,从今往后,墨言这条命便是你的了,如果这次墨言不幸丢掉了性命,那么来世,墨言就是做牛做马也会跟随着你。 墨言绝美的脸上,终于流下了泪水,笼在夜色中,再也看不清。 墨兰和王妈扶着刘诺上了马车之后,把所有的毛毯都垫在了马车座上,尽量让它更柔软一些,以便减少刘诺颠簸带来的震动。 “小姐,你先吃下它。”墨兰拿了一枚药丸给了刘诺。 刘诺没有丝毫的犹豫,吞下了那颗药丸。墨兰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看着她安然的入睡了。 “墨兰?”王妈忍不住的叫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墨兰给了王妈一个安慰的笑容,“王妈,你放心,这个药只是让小姐睡了过去,并且能安抚她紧张的心情。她现在太焦虑了,心思深沉了,对胎儿更不好。” 她说完,坐了下去,又对着王妈说道:“王妈,咱们一起,把小姐放在我的腿上,她的头就枕在你的怀中,这样能安稳许多。” 王妈点了点头,两人合力安置好刘诺。她一只手摸着刘诺的脸,一边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我可怜的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让你受了这样的罪。” 墨兰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住了眼泪,如今墨言不在跟前,小姐昏睡着,等到了府中,不知道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 小姐腹中的胎儿本就来的不是时候,按照自己先前的调理,理应再等上一两年再怀孕才是最好的。如今怀上了,便怀上了,这生一次孩子,其实还能条理好很多的疾病。可是,这样折腾一次,回去后,她要是还伤神这孩子怕是难以保住了。 墨兰忍不住的抬起了头,看着马车的车帘怔怔发呆。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当时小姐嫁给瑞王的时候,自己就是死也不应该同意。这瑞王,怎么这样的冷血无情。他难道看不出来么,小姐是喜欢他的。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这样卑微? 小姐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这样极力的保住这个孩子。记得小姐以前念过的一本野史上不是写着么,只有爱一个人,才会觉得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自己就算不知道什么是情爱,可是也能看出来,瑞王又怎么没看出来了? 墨兰这样想着,鼻子又有些酸意,她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冰冷的气息一下呛进了她的喉咙,辣的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墨兰又胡乱的抬手摸掉眼泪,低头看着刘诺安详的脸旁,心中又哭又涩,她不知道,这等着小姐的,究竟又是怎样的局面,小姐这身子,究竟抗不抗的住。 ------------ 八十八,王梓玉的往事 更新时间:2013-12-21 等刘诺回到了王府的时候,依旧还在昏睡着。因为瑞王并没有说怎么处置她们,墨兰和王妈就扶了刘诺回了院子。 院中除了多增添了几个丫鬟外,和之前的几乎没有什么任何的改变。 刘诺睡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自这日过后,又过了两三天,瑞王也没有再来,刘诺不知道他是在忙着,还是在躲着自己,不由的心急如焚。 她不知道墨言在哪,也不知道瑞王究竟把她怎么样了,整日的有些不安。 奈何世间的事,向来都是不可揣测的。在第四日的时候,王梓玉终于带着丫鬟婆子过来问候,看望刘诺了。 她来到刘诺院子的时候,刘诺正巧还在吃饭,她刚刚塞进口中的饭,菜还未嚼乱,就这样直直的哽在了喉咙处,噎的她不由的又喝了一大口的汤水。 王梓玉没有了往日的端庄抚媚,只是皱了眉头看着刘诺,那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带着一丝鄙视。她缓步的走来,只站在一旁,似乎觉得这房间也脏的厉害。 “好些时日不见妹妹,妹妹似乎比以往更是豁达了,就这些饭菜,姐姐看你也吃的甚是香甜,想来妹妹之前在乡间,早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王梓玉勾起了嘴角,藐视的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刘诺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桌上的两个菜,一个清炒白菜,一盘咸菜,就这一碗白米饭。 虽说自己在乡间小镇的时候,日子不如这京城的奢华,但是也是殷实的很,王妈一直很是疼爱自己,各种食物都捡着好的买进来。 可是,自己如今还怀着身孕,就算想要高风亮节有骨气的饿着,也得为自己肚子中的孩子着想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刘诺愿意抛弃那不能食用的气节。 刘诺这样想着,又低头扒了两口饭。墨兰站在一旁忍不住的侧过身来,抹了一把眼泪。 王梓玉被刘诺的主动气的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她半响才憋下心中的闷气,咬牙切齿道:“呵,真是上不了台面,也难怪这样的美人,皇上他也舍得吩咐下人只上这样的菜饭。” 刘诺盯着桌上盘中只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根青菜伸去筷子,胡乱的塞进口中,只嚼了几下又生硬的吞了下去,连带着有些隐隐泛出的酸意一起咽回肚子中。 “姐姐到妹妹这个不受宠的人这,只是为了自降身份说这些么?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已经说完了,妹妹我也听完了,还劳烦你出去,我现在想要睡觉了。”刘诺并没有看王梓玉,只盯着桌上的空盘说着。 想来,这王梓玉之前的端庄得体的形象做的太过久了,这猛然间转了性子,也不知道那刻薄的人会怎样痛打落水狗。只踩着这些,不疼不痒的说着。 刘诺在心底还安然的评价了几句,又不由的好奇,这要是换做陆姨娘来,说不定又是另外一副场景了,她可不会随意的气成这样。不过,也终归是因为王梓玉是爱瑞王的吧,否则怎会这样失了分寸,自己不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这腹中的胎儿,所以这样的卑微么? 刘诺这样想来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腹中,心不由的又软上了几分。 王梓玉本就紧紧的盯着刘诺看着,见她的手移上了腹中,脸色不由的又差了些许,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终究是冷哼一声道:“妹妹你就不想知道墨言是怎么样个下场么?” 刘诺的手瞬间僵硬了,她的身体不由的抖了抖,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王梓玉看着,语气有些颤抖道:“她,她怎么样了?” 王梓玉对她这样的神色显然很是满意,抬了手拢了拢耳朵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能怎么样,这自古敢行刺皇上的人,自然是罪可当诛。” “不,不可能。”刘诺匆忙的打断了王梓玉的话,只摇着头道:“不,不会的。”她其实很想说皇上不会这样做的,不会这样狠心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了墨言想要置他与死地的狠气,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王梓玉早就料到了她不会相信,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来扔给了刘诺,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自己看看吧,想必这枚玉佩,你总该是熟悉的。这是她死了之后,我派了丫鬟去拿的,就是为了给妹妹留了念想。若不是你怀有爷的骨肉,就凭你们主仆勾结做了那样的事,他又怎么会容你活着。” 刘诺伸手接过那玉佩,急急的看着它的右下角,那上面一小个“11”仍然清晰可见。她不由的嘴角哆嗦着,面色越发的惨白,眼泪“簌簌”的落着。 “墨言。”刘诺失声的喊道,墨兰和王妈也扑了过来,看着这玉佩,忍不住的掉着眼泪。 这几年来,尽管墨言一直冷言冷语着,甚至也不爱说什么话。但是刘诺一直习惯她在自己的身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天各一方。 墨兰的眼泪也不停的流着,她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哭出声来,只是无声的落着。又哑着声音劝慰道:“小姐,如今还没看见墨言的尸体,这也许并不是真的。这个玉佩并不能代表什么啊。” 墨兰又摇了摇刘诺的身子,哭着哀求道:“小姐,你还怀有身孕,不能这样动气啊。万一,墨兰说万一墨言她不在了,她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啊。小姐,你千万要保重身子。” 王梓玉看着她们主仆三人抱作一团,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语气也凌厉了起来,“李嫣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既然勾结外人偷了这皇宫的布置图给那九娘,害的皇上如今内忧外患,夜夜不安。又何必装作这样受了委屈的样子。要我说,不止那墨言该死,你也该死。” 刘诺哭的心痛难忍,根本没有注意听王梓玉的话,只模模糊糊的听进去了几个字,直觉觉得她说的有些奇怪,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这忍了三年的眼泪似乎是积攒在这一次都要汹涌的流了出来,心疼的一抽一抽的。除了哭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去做的。 墨兰终于是没有忍心,拿了银针,封了刘诺的昏睡穴。看着她安然的倒在自己的怀中,眼泪仍旧是不住的往下落着。 王梓玉见局面有些混乱,带了丫鬟婆子转身的离去了。 她的背也挺的笔直的,有些萧条之意。自己这前二十多年,几乎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小的时候,那些教引嬷嬷们就夸自己有着母仪天下的仪容。 当年嫁给皇上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瑞王,并且是个不得宠的王爷,终年不得回京。那时候的自己那样的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嫁给他,是他莫大的荣幸。就算爹爹说他不是池中之物,也觉得自己定能做那人中之凤。 却不曾想,那个洞房花烛夜的夜里,他一袭红色金丝滚边大红衣袍,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时,就彻彻底底的沦陷了。 最初的那几年,自己和他琴瑟和鸣,相处的恩爱和睦。后得老天垂涎,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可以说这辈子,女子的心愿,尽数实现。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两个可爱的孩子。 就算后来,又抬进来了陆姨娘和付姨娘,皇上他对自己依旧是相敬如宾。恩爱有余,除了偶尔,心底总觉得似乎是缺了什么。 直到这个李嫣菲入了王府,心底的疑惑终于解开了。那便是王爷虽对自己好,但出了除了温和有礼的笑容外,竟然从未有过其余的表情。 自己竟然从不知道,他除了那温和的笑容意外,竟然还有冷漠,残酷,生气,宠溺的表情。他的表情那样的丰富,却全都是因为那个女子,那个叫做李嫣菲的女子。 哪怕自己再怎么不管前朝之事,但是通过爹爹,也知道当年刘大将军的一家都是被李润生所害死的。皇上这次回京,定会替他们报仇。可是如今不仅没有,还娶了他的女儿。并且为了这个女人,连带的又接了李嫣然回府。 他以前所有的冷静,冷漠都抛弃了,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恩师都忘在了一旁。 可是,自己始终记得,记得教引嬷嬷的话,只要自己把握了这个家,那正室的位置总归是自己的。 但这些冷静终究还是在他带着李嫣菲去了行院彻底的时候,彻底的崩溃了。自己一手策划,毁了陆姨娘的孩子。并且嫁祸在了她的身上。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还是选择保住了她,即使他打了她的丫鬟。 这在旁人看来,可能是对她的惩罚。但是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年,又岂能看不出来这些是对她的宠爱。 因为在此之前,爹爹派人来告诉过自己,他最近有动作了。肯定无法分身,亦是顾及不到府中。他的这做法,好好的护住了李嫣菲还有她们的孩子。可笑的是,自己这些年的深情都敌不过她的一笑一颦。 ------------ 八十九,谈判 更新时间:2013-12-22 王梓玉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捏住,她抑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身子,又绷紧了背。 在今日之前,在今日自己的爹爹派人通知自己之前。这样大的事情,自己竟然还被皇上蒙在古里。他想怎么样,难不成他还以为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还能保得住那李嫣菲不成? 她和她的丫鬟连手偷窃了皇宫侍卫的详细分布图,又连夜逃走。这样大的事情,几乎可以用叛国来形容。他竟然还妄想保护她? 王梓玉想到这,又觉得满心的苦涩。他这样心心念念的想着她,可是他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一国之君,怎能如此的糊涂。既然这样的话,这坏人,就由自己做了吧。 他喜欢她,自己就先保下这个孩子。只是这李嫣菲却是留不得了,在这之前,只能先一点一点磨掉他们之间的情义。 “秋菊,今日我们做的事,知道的人都打点好了吗?”王梓玉停了下来,看着满目萧条的景色,轻轻问道。 秋菊躬了躬身子,语气微快的回到:“都打点好了,那些院子里的侍卫丫鬟太过忠心,不能用金银解决的,也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女子可是一个魅惑君主的妖女,他们都不愿意看着皇上沉迷与女色,做个昏庸无道之人。” 王梓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着面前苍白的树枝道:“如此就好,记得,这些事尽量做的隐晦一些。我看她倒是个有骨气,有些傲然的女子。经过今天之后,必然会有举动。不管她要离开府中也好,还是很那些人传递信息也好。都相帮着。皇上他,是个聪明的。我们不能做的太过。但是她自己愿意背叛,相比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唉,凡是还是小心一些,我们已经越了皇上的底线。只希望他还是个明主。” 刘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透彻了。她睁着眼,满目都是黑色。刘诺的思维微微恍惚了一下,下午的记忆才慢慢的回笼了。 许是事情太多了,这么多的事情汹涌的涌入她的脑海,让她一瞬间有些难受。脑袋疼的厉害,刘诺在黑夜中抱紧了脑袋,无声的落下了眼泪。她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吵醒了在外间榻上安睡的墨兰。如今她和王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她不能再让她们担忧伤心。 刘诺边哭边回想着之前的往事,心中之前一直死死压抑的那些疑惑,终于在泪水的浸泡下生根发芽了。之前,她一直可以忽略着那些事情,只一心一意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想要保护这个羸弱的孩子。 可是,就是因为自己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中,导致了事情完全的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葬送了墨言的性命。让墨兰跟着自己担心,让王妈这样大的年纪跟着自己害怕。 自己这几个月究竟做了些什么?说起来,这些年来,她们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照顾自己。而自己一直认为她们是姑母的人,从而任意的使唤她们。归根究底,她们欠的是姑母的人情。并不是自己的啊。自己才是这些年来,最自私的不是么? 一直蜷缩在自己的伤心处,任性的挥霍着她们的宽容,简直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一般。 早在皇上他打了墨言的时候,这种种的疑惑,就接二连三的浮现起来了。不得不说,皇上他当初打墨言,的确是为了自己好,就算是最后,禁了自己的足,也是希望自己和腹中的胎儿好。 只是,他并不应该打墨言来保护自己。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接受他用这个方式来保护。就说这计策,难道他想的出来,就不怕别人看不出来?那王梓玉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些年,难道她就猜不出来? 后来,这院子里的侍卫尽数更换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出另外一个疑惑。这更换的侍卫,无不是武艺高强。留他们在这保护自己,这似乎有些太过异常了。若是那王梓玉想要害自己,他们难不成还能动手惩治她?自己一向不喜欢外出露面。若出陷害,那也只有附中的人会了,自己又禁着足。这些侍卫既然不是防着她们,那便是有其余的用途了。 再说第三处,既然这些丫鬟,侍卫这样的武艺高强,那警惕之心也必定很是高。又岂会被自己这样简单的伎俩所骗,让自己和墨言,墨兰离开京城那样的远? 最后一点,便是今日王梓玉所说的,她说自己和丫鬟偷了这皇宫侍卫的分布图。若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疑点重重了。一是那皇宫侍卫的分布图,向来是机密图册,所藏之处隐秘异常。若真是被墨言所偷,她该如何知道这位置所在? 就算她知道了位置所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了,还有赶上自己,简直就是不可能。除非它是一份假的,是皇上他故意放置在那,引诱墨言去偷的。 刘诺越分析越心惊,越想越苦涩。除非,这些问题,有一个假设,若这个假设成立了,所有的问题变迎刃而解了。 便是墨言拼死所帮的人与她的渊源颇深,亦和自己有关系。只有这样,皇上他那所有的异常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便是他这样的安排,这样的布置,不过是防着自己。防着自己背叛他,伙同那人抢夺他的皇位。他这所有的布置,不过都只是用来试探自己而已。 自己以为的他所谓的深情,全部都是假象,也仅此而已。 刘诺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内心无比的苦涩,仿佛吃了黄莲一般,苦不堪言,说不出来。 原来,这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怀疑自己。从来都未曾动过真心。可笑自己竟然还以为,以为他至少对自己是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的,是喜欢过自己的。 刘诺又想到了墨言身上的那枚玉佩,她隐隐知道了这个藏匿在黑暗处的人,找到了那个一直以来,操控一切的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曾近最爱,且最崇拜的亲人,是自己的姑母,那个才貌双绝的刘诗雯。 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天大的笑话一般,这些年来,自己这样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有一日,可以亲手报仇雪恨,然后和李嫣然一起相依为命。结果她整整等待了三年,回京努力了大半年。到头来,事实却嘲笑这一切只是个好笑的笑话。 那刘诗雯明明这样的有能力,偏偏躲在暗处,看着自己苦苦挣扎,看着自己嫁给那瑞王,再看着自己和李嫣然周旋。刘诺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疑惑,她不知道,这刘诗雯看着这些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在笑着看自己苦苦挣扎么? 刘诺有些无助的蜷缩着身体,紧紧的环保着自己的双腿。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躲在这里,沦为那瑞王与刘诗雯斗争下的牺牲品。她苦苦挣扎了这样的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好好的活下去。既然这样的话,她不要再这样躲下去了,要好好的活着,逼她们一个一个的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刘诺一直晕晕乎乎的想到了天亮,直至感觉到腹中有些不明显的刺疼。这才闭着眼睛,平复下自己所有的心情。 直到墨兰来服侍自己起来,刘诺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随意与淡然。 待吃了早饭,刘诺站起身来,又猛然的蹲下,捂着肚子惨厉的叫道:“墨兰,王妈,我的肚子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此时的墨兰正收拾了她的餐具送去了厨房,只余下王妈一人在屋内。被刘诺这样凄惨的声音一叫,她明显慌乱了起来,冲到刘诺跟前,也一溜烟的叫着:“小姐,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快来人看看啊。” 门外的两个小丫鬟飞快的走了进来,她们看了看刘诺,又相互对视一眼,很明显对这样的场面有些手足无措。刘诺眼角瞟了上来,有捂着肚子“哎哟”的叫唤着,“快,快去叫姐姐来,她是主母,凡事有她定夺,必定是不错的。” 这两个丫鬟一听,连忙点头,一人留在这继续看着,一人赶紧飞奔着去唤了王梓玉前来。 刘诺昨天仔细的思量过,这皇上虽对自己并无半点情义,但是这些种种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却是自己受宠非凡。凭着昨日王梓玉前来所说所做,就能确定她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敌意。 如今自己怀着皇上的孩子,她必定是拿自己没有办法的。但是她肯定很乐意看着自己通敌卖国,如今自己在这府中,孤立无援。只有她能帮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有她能帮自己办到自己想办的事情。 刘诺深深的闭上眼睛,忍住自己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只躬着身子,等待着王梓玉的到来,和她好好的谈判一次,希望能皆大欢喜才好。 那小丫鬟的速度果真是相当的快,不过只是想了一些事的时辰,她就带着王梓玉又匆匆的赶来了。 ------------ 九十,合作 更新时间:2013-12-23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疼的这样的厉害?”王梓玉提了裙摆,匆匆的走了进来。秋菊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心谨慎的扶着她的胳膊。 只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王梓玉今日的表现就像忘记了她昨日恶狠狠的模样。 刘诺抬起了头,眉眼都皱在了一起,很是配合的握住了王梓玉的手,虚弱的说道:“姐姐,我,我肚子疼的厉害,你去帮我叫太医可好?” 王梓玉连忙的点头道:“妹妹放心,来的途中,我已经叫了太医过来。对了,快来人啊,快去通知皇上。”王梓玉一边说着,一边眼角扫过刘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刘诺知道,若是现在自己不出声阻止,自己不仅见不到瑞王,并且也失去了和王梓玉的合作。她慌忙的叫出声来,“等等,姐姐,皇上他如今才登基不久,必定是国事繁忙,这些小事,还是不要打搅他好了。我这是第一次怀孩子,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懂,姐姐你陪在这就好了。” 她说完,又揉了揉额头道:“只是这么多人都挤在这,实在是有些闷。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姐姐让她们出去可好?” 王梓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连忙点头附和道:“妹妹说的极是,姐姐我这,简直是急的糊涂了。”她说完,微微的侧过脸,对着身边的丫鬟婆子说道:“除了秋菊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都出去伺候。” 周围的丫鬟婆子连忙行礼,又依次的退出门外。 刘诺回过头来,看着仍旧紧张的王妈,柔和的一笑,“王妈,你也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唤你进来。” 王妈不情缘的看了看王梓玉又盯着刘诺看了两眼,见她仍旧抿着嘴,面色坚毅。最终也只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刘诺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王梓玉,见她神色松弛了不少,这才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姐姐,咱两好歹也算做姐妹一场,竟然也从未这样坐下来,清静的说说话,倒真是可惜。妹妹我如今也算是个待罪之身了,就冒昧用了这个法子特意请姐姐来,帮妹妹出出主意。” 王梓玉温和的笑了,带着一丝雍容华贵,她一只手理了理发件的珠钗,一边笑着回道:“妹妹这说的,却是太客气了。你如今怀着皇上的孩子,恩宠正浓。又怎能说是戴罪之身?不过是皇上太过疼惜你,特意来保护你而已。” 刘诺听着王梓玉的试探之话,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倒是沉寂了良久,又才叹了一口气道:“姐姐难道不知,这皇上的恩宠,不过只是雨露而已,又岂能希望它久远?妹妹自问,我承受不了这样的恩宠。姐姐应当懂妹妹话中的意思?” “那你想要我如何帮助你?”良久,王梓玉才收敛了自己的深思,张嘴问道。 刘诺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她就知道,这王梓玉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实际上在这深宅大院之中,特别是在皇宫之中。每一个女子,无不是家中悉心调教的。她们才艺双绝,心思慎密,做事老练狠绝。 她从不认为在这样的人群中,玩些阴谋诡计能玩的过她们。所以进了王府这么长时间,刘诺除了特别小心饮食外,根本不敢玩一些小花样。 在这样的环境中,你要懂的示弱,要让对方知道,你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样她才会对你放松警惕。哪怕,刘诺如今想要逃离这里,也不敢盲目的欺骗王梓玉。她只能用自身的利益来换取想要的帮助,再借机逃离,仅此而已。 要知道,女人的这些伎俩永远欺骗不了女人。偶尔只能骗骗那些自大的男子而已。 刘诺低下头,又思量了一下,这王梓玉如今希望获得的利益不过是自己离开而已。但是她也定然不会这样直白的送自己出去,那样只会让瑞王更加恨她。所以说,她能给的不过只是一个梯子的功效,能不能出去,还得自己来拼搏。 “姐姐。”刘诺双手搭在王梓玉的手背上,双眼炙热的看着她道:“我想离开这,您帮帮我?” 王梓玉紧紧盯着刘诺看着,最终掰开她的手,又缓缓的笑道:“妹妹可能是高看了姐姐的能力,你的这要求姐姐办不到。” 刘诺依旧不肯放弃,双手又搭在她的手上,语音带着一丝哭腔道:“姐姐,如今墨言不在了,我,我想要出去,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 这谈话如今就好比一个谈判,刘诺知道,王梓玉想做成这个交易,自己也想。可是又如何能在自己想的前提下,拿到最大的利益。那最好,就由对方开口,这才是最合适宜的。只要了解了对方的底线,你所有的还价就顺理成章了。 就好比你去市集买一样东西,有些拿不定主意,该还多少银两好。这时候,大多数人的做法会说,你少一些,你说少多少。也有商铺老板说,你想多少钱买下,你开个价钱就好。这些都是为了摸清对方的底线,从而做出最好的划算。 刘诺现在,便是如此,她不知道这王梓玉到底能帮她多少,又不愿轻易透露了自己的底线。只能紧紧抓住王梓玉想要和自己合作的这个心态,表明自己想要出去,却没有办法。 王梓玉这次并没有立马掰开刘诺的手,只有些犹豫的说道:“妹妹,你应当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放你离开。” 刘诺期期艾艾的松了王梓玉的手,满是萧条,她似乎很是无助,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语气悲伤难言,“你怎么办?姐姐,我真的不愿意呆在这了。哪怕皇上他对我再好,这里终归不是我的家。我自小在乡村生活的恣意惯了・・・・・・” 王梓玉仔细的看着刘诺的神色,又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道:“妹妹也不必如此伤心,虽然姐姐不能帮你离开这,但是你想要出府一会,或者,和别人传个信之类的,姐姐都是能帮的。” 刘诺捂在手心处的双眼忍不住的亮了亮,看来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些,原以为,这王梓玉只会帮自己传递一些消息,却没想,竟然还能够出府。这样,自己的机会就越发的大了。 “可是,可是我出去了,又能怎么办了,以往的事都是墨言打点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她们的消息・・・・・・”刘诺尝试着再争取一些利益,最后能给自己增添些可用之人就最好不过了。 王梓玉随着刘诺的话,眼睛里时喜时忧,最后终于咬了咬嘴唇,说道:“妹妹,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能不能救出她,便看你自己了。那便是墨言她只是重伤,还不至死。我能帮的就是这么多了。其余的,都看你自己的造化。” 刘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诈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她猛然张大了嘴,眼泪又流了下来,不住的点头道:“是,是,谢谢姐姐。这些就足够了。” 这几天里,刘诺经历了大悲大喜,整个人似乎一会在地狱之中,一会又在天堂。这下紧绷的玄松弛下来了,突然觉得满身的轻松。 她站了起来,对着王梓玉行了礼道:“姐姐的经验果真比那良药还要好上一些,按照姐姐所说的话这样一做,肚子还真的不痛了。” 王梓玉也站了起来,温和的看着刘诺,“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当年我怀她们的时候,一个一个皮的厉害,闹的我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呢。” “对了,姐姐,我必竟是第一次怀孕,有许多事情还不知道呢,你明日能不能派一个婆子来再来给我讲解一些。”刘诺便说着,边用手指蘸了一些茶水,在桌上缓慢的写下李嫣然三个字。 王梓玉点了点头,示意她懂得了这些意思,她状似随意的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日一早,我便让那婆子前来,给你好好的讲解,讲解,免得你整日无事的瞎操心。” 两人又说说笑笑了一阵,秋菊趁此时打开了门,刘诺忙行了礼,恭送王梓玉离开。 墨兰和王妈一直等在门外,见王梓玉离开了,这才又鱼贯而入。墨兰手脚利索一些,连忙拉着刘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没有事吧?” 刘诺见她们进来了,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这才发觉肚子又有些隐隐疼痛着。她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墨兰,柔和的摇了摇脑袋,又伸了手给墨兰道:“墨兰,瞧瞧我的脉搏,你看看这肚中的孩子保不保得住?” 墨兰心里猛然的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刘诺,慌忙的搭在她的手腕处,小心谨慎的把着这脉搏。 良久,面色有些难看的回道:“小姐,你又忧思过度了?” 刘诺一脸的苦笑,“如今这光景,我还有得选择么?墨兰,你实话告诉我,这孩子究竟,究竟还保不保得住?” ------------ 九十一,玉佩 更新时间:2013-12-24 墨兰失神的站在那,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刘诺也不催促,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墨兰,那眼神深邃幽暗,仿若透过墨兰盯在了身边的虚空上,又仿佛从未走神过,一直注视着墨兰。 良久,墨兰终归是长叹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刘诺道:“小姐,这孩子,墨兰保得住,只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你什么也不要想,专心的养这个胎。若你无法做到专心,墨兰这,有一味药,可以让你慢慢的忘却了这些往事・・・・・・” 刘诺惨然一笑,面色有些虚白。她不得不承认,墨兰所提的条件太过诱人。若是在昨日之前,她也许会选择这条路,忘了那仇恨,好好的与瑞王生活在一起。只是昨日之后,她却彻底丧失了选择这条路的权利。 如今墨言还在受苦,王妈和墨兰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将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还有那李嫣然,从始至终,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蒙在鼓里的可怜人而已。她们,都是自己的牵挂,自己又怎么那样的自私? 刘诺侧过头去,看着身边的梨花木雕,语气惆怅的说道:“终归,我与这个孩子是没有缘分的。墨兰,你应当知道,我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墨兰,你去准备药吧,若是能・・・・・・”刘诺说到这,语气有些哽咽,又停顿了许久道:“若是能,护住这身子,还能怀上孩子。哪怕那药毁了这身体的根基,我也愿意。墨兰,你应当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墨兰,你应当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刘诺的这句话几近于如影随形,深深的刻在墨兰的脑海里。 墨兰自然是懂的刘诺的意思。自古以来,有的人身体羸弱,拖着也许能活个上十年。但是他不甘心总是半死不活的,便会用那狼虎之药。把身体所有的机能逼发出来,那样他便能向正常人一般的活上个三年,运气好的,也许还能活个五年。 刘诺所求的这药,便是这样的功效。其实就她本身而言,本就忧思过度,伤了根基。又仓促之间怀了孩子,若是细心调养,只不过比常人要更加娇贵一些,只是却偏偏又舍弃了这孩子。 要是就这样,仅此作罢,她日后不过只是难以再有身孕,还能如正常人一般,活个七八十载。但是,她偏身想要个孩子,这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了。 “小姐,墨兰懂你的意思。”墨兰最终擦干净了眼泪,开始准备刘诺的汤药。 事隔一日,有老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进了刘诺的房中。刘诺且了王妈笑意盈盈的打发了那个老嬷嬷。这才看着那两个小丫鬟笑道:“嫣然姐姐,别来无恙?” 此时的李嫣然做了丫鬟打扮,一身翠绿色的小棉袄依旧压不住她清美的面貌。听雪依旧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小心谨慎的护在她的身后。 刘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听雪,又看了一眼紧抿着嘴的李嫣然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道:“听雪,你也墨言好歹是出自一处,倘若我现在寻求你的帮助,你愿意么?” 或许是刘诺的态度实在不是很想求人相助的模样,听雪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嫣然。 李嫣然只低着头,仿若未闻。刘诺“砰”的一声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看着李嫣然厉声说道:“嫣然姐姐,你我姐妹一场。我自问回府之后,对你恭敬有加,你为何,为何连这样的小忙也不愿意相帮?” 李嫣然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些诧异来,她似乎没有想到在她面前向来温和的刘诺今日怎会如此的厉声厉色。 不过只诧异了一瞬间,又紧接着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淡淡的瞟了一眼刘诺,微微一笑道:“嫣菲,你今日所说的,我就当没有听见过。你要知道,那可是杀头的罪。我好歹念着一份姐妹情意,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对得起你了。” 刘诺眉头一挑,失声的笑道:“哼,姐妹情意?李嫣然,你对我何曾有半丝的姐妹情意?自打我回府以来,你次次在李嫣红面前煽风点火,激的她处处与我做对。我好不容易嫁与了瑞王,你却又来阻拦着。若不是你,我怎会落于今天这样的局面?” 李嫣然微微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来。她还未再反驳一句,就见刘诺冲了过来,神色激动的拉着她道:“李嫣然,那陆姨娘的孩子,是不是你在中间推波助澜的?” 李嫣然被刘诺一句接一句的话炸的有些晕头转向的,听见她这样问自己,只慌忙的想要否决道:“不是,这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做的何必要赖在我的头上。” 她说完不由的下意识的推了一下刘诺。 李嫣然,你终归还是在府中长大的,不适合嫁去那深宫后院之中啊。刘诺心里泛出一丝苦涩。便借着李嫣然推出去的力道,一下跌坐在地上,撞的椅子都零散的倒在一起。 “嘶。”刘诺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手捂着肚子,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在李嫣然还惊慌失措,目瞪口呆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刘诺时。墨兰已经扑了上来,迅速的拿了一枚药丸喂到刘诺的口中。听雪也急忙的上前帮忙着,两人一起扶着刘诺去了榻上。 唯有地上还留有点点的殷虹,有些触目惊心。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之后,这才回过头,一眼恨意的看着李嫣然道:“李嫣然,你好狠的心啊,我家小姐这样的忍让你,爱护你。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她是・・・・・・” “闭嘴,墨兰。”刘诺慌忙的插过话语,止住墨兰的话。又看着李嫣然,一脸痛苦的说道:“你,你快走。今日之事,只当没有发生过的。” 李嫣然茫然的看了看一脸恼怒的墨兰,又看了看刘诺带血的衣裙,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墨兰,“墨兰,你,你要说的是什么?” 墨兰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又一脸歉意的看了看刘诺,终于带着一丝哭腔道:“你难道看不出,小姐,小姐她是刘诺么?是你的表妹,诺儿啊。” 刘诺低下头,伴了一副恼怒的模样,狠狠的推开了墨兰道:“你胡说什么?” “奴婢没有胡说,小姐,你把那玉佩拿出来。奴婢经常看见你拿着那半枚玉佩怔怔发呆。”墨兰似乎有些慌乱。 李嫣然听见了墨兰提出“玉佩”二字,终于忍不住的跌坐在地。她看着刘诺,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她从脖子间拽出一个绳子来,上面挂了半枚莲花形状的玉佩。这玉佩是她母亲当年拜托宫中御用玉匠定制而成,而另块玉佩就在自己的表妹身上。 这两块玉佩拼凑在一起,连中间的纹路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合成了一朵碧绿荷花。这块莲花巧就巧妙在花纹的纹路精细异常,荷花的纹路都是随性而发,是完全仿造不来的。 李嫣然看着这半块莲花玉佩忍不住的“簌簌”的流着眼泪,她终究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只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诺道:“你的那玉佩・・・・・・” 许是太过紧张了,这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刘诺似乎又想了良久,最终自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另外半块玉佩。 李嫣然慌忙的抢过那玉佩,两只手一手一只,努力的拼凑着。却因为紧张,几次都未曾拼好。她依旧固执的握在手中,最终颤颤巍巍的拼凑住了。 看着那中间重合的异常完美的纹路,李嫣然的脸上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面如死灰的呆滞了良久,这才抱住刘诺失声痛哭着,“诺儿,诺儿,我原先只觉得你异常的熟悉,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诺儿,你为何,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便哭,便凄厉的叫着,又慌忙的松开了刘诺的脖子,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道:“你肚子怎么样?腹中的胎儿,可有没有事?” 刘诺一脸的苦笑,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面色惨白的安慰着李嫣然,“表姐,我的身体我知道,这孩子本就保不住的。当日我父母惨死的时候,受了惊吓已经落下了病根。这些时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就算没有你,他也是保不住的。” 她的话虽然委婉,但是李嫣然仍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摇着头,胡乱的安慰道:“不,不会的。我的诺儿向来是洪福齐天,这孩子定然是没事的。我,我去找太医。” 刘诺急忙的拉住李嫣然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有些吃力,“表姐,你不要去。你难道还不清楚诺儿如今的场景么?你去了,不仅没有丝毫的用处,反倒会连累你的。” “况且,我身边的丫鬟,墨言会武,墨兰善医,你完全不必担心。他可比那些庸医厉害的多了。”刘诺强颜欢笑的安慰着李嫣然。 “诺儿・・・・・・”李嫣然终于忍不住了,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刘诺,又活着是为了那肚中流失的胎儿。 ------------ 九十二,再次相见一 更新时间:2013-12-25 刘诺也不阻止,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一边有些怔怔发呆。 这自古所谓的计策,向来不看你的这计谋是否高超,是否没有丝毫的漏洞。须知所谓“计策”一词,所代表的便是虚假之事,但凡是虚假的事情。那必然便会有漏洞的。 那么它为何会胜?不过是看你如何运用罢了,最主要的,莫过于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计策。很多时候,那人甚至知道你在设计他。不过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他要么忽视这些,要么就算知道,也愿意看着你继续下去。 刘诺今日对李嫣然使用的这些漏洞百出的小伎俩,便是如此。她所仰仗的不过只是李嫣然对自己的疼爱,与李嫣然渴望自己活着的这份希翼。这份感情,会让她把注意力只集中在自己是否安好上面。从而忽视了,为何只在她轻轻一推,刘诺就跌坐在地上。亦会忽视掉,为何她没了孩子,还能如此的处之泰然。 同样的,刘诺既然敢叫了李嫣然前来,又敢明目张胆的做这些小动作。也是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王梓玉势必会拦住一部分,再透露一部分给瑞王。好让瑞王知道,她一直在背叛他,想逃离他。瑞王不管是为了让自己心灰意冷也好,还是为了引出背后之人也好,也都会任由这事情发展下去。 最终目的,不过只是刘诺和瑞王将会渐行渐远,从此再也了无痕迹。 但是刘诺知道,自己除了按照这样做外,再也没有了出路。她只希望着,按照这样的局势走下去,能把姑母引出来。趁着她们两厢争斗之时,自己能和李嫣然一起逃离这里。去那卓玛所说的,用碧草所形成的草原湖泊,过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个包含着美好希翼的愿望,是刘诺向前的最大动力。 待李嫣然哭的声嘶力竭之后,刘诺这才缓缓的捧了她的脸,笑着说道:“我们俩当年也不过只是三年未见,你怎么就变的这样的多愁善感了?诺儿倒是对你以前那样冰冷害羞的模样,喜欢的很。” 李嫣然看着刘诺这样子,反倒有些愣住了,她一直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刘诺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又抿着嘴笑了,“表姐,你这些年做的很好,若是诺儿处在你这位置,也不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你终归没有泯灭你内心的善良,只是挑拨下火焰而已。” 她说完,眸子冰冷的看着地上道:“若是我是你,我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李润生和金姨太。若我是你,必定也会在李嫣菲还未嫁给瑞王之时,就让她无法翻身。所以,你不必愧疚,你做的已经是很好了。” 李嫣然怔怔的流着眼泪,不住的摇着头道:“诺儿,我,我当初不知道你是诺儿。我・・・・・・” 她说道这,又捂住了嘴巴道:“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怎么办?” 刘诺冷冷的笑了,一手撩了撩滑落在脸庞的碎发,又缓慢的说道:“表姐,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事,我也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见李嫣然诧异的表情,刘诺咽了咽涌到嗓子眼的苦涩道:“你应当知道的,我和皇上,再也没有可能,拖着这个孩子,只会让我无法面对。如其这样,我倒希望他从来不曾来到世上。” 刘诺说完,只握着李嫣然的话,看着她坚定的笑着说道:“表姐,你愿意相信我么?” 李嫣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刘诺抿着嘴惨然一笑,慢慢的讲了这些年的事。只是她终归没有告诉李嫣然所有的实情,仍旧是选择了隐瞒一部分的事实。 她告诉李嫣然说道,当年刘大将军夫妇,惨遭太子那方的毒手,两人被杀的时候,恰巧被刘诺和刘诗雯看见。 刘诗雯为了保护刘诺,亦为了保护李嫣然,选择了一把烧了李府,把所有的事情带走了。只派了人送刘诺离开,让她长大了再回京城与李嫣然相认。 只不过因为害怕太子那方察觉了她真实身份,所以不得已下,只能换了李嫣菲的身份出现。 而刘诗雯其实也并没有死掉,在临死的时候,被当年她所救的人救走了。但是也因为怕太子发现而隐藏起来了。直至这次太子离世,刘诗雯这才出来了。但是由于这几年来,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她预备和瑞王争夺天下。 而自己却被怀疑了,遭到了他的囚禁。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仍旧是留不得的。自己如今除了想办法离开,寻求刘诗雯的庇佑,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她希望获得李嫣然的相助,必定,这李嫣然才是她唯一的女儿。 这事情半真半假,刘诺淡淡的讲完后,竟然生出一种处在局外人的感觉。她不由的又唏嘘不已。她原以为自己再提起父母死亡的时候,会难以坚持住,却没想,除了心底淡淡的刺疼以外,更多的确是释然。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却日日夜夜被仇恨所折磨,几乎不是原来的自己。 李嫣然吃惊的听完刘诺的故事后,长久难以平静下来。她睁大了眸子,睁大了嘴巴,半响才颤抖着声音问道:“诺儿,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娘亲,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李嫣然第一个活着用了疑问的语气,第二个则是感叹,激动的语气。这足以证明她彻底相信了刘诺的话。 刘诺看着李嫣然,坚定的点了点头,她苍白着脸,带着一丝无助道:“表姐,咱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否则的话,诺儿真的,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李嫣然一边哭着一边点着头,她紧紧的抱住刘诺道:“好,好,咱们去找她,咱们去找她,诺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刘诺嘴角勾起一丝胜利的笑容,眉眼也安定了下来。 她终归还是利用了李嫣然,让她背负着害死了自己孩子的责任,让她以后永远怀着愧疚的心理,这样对自己和她其实也是最好的结果,最起码,她们之间恢复了之前的亲密。 这就好比,你打了一个人之后,要给她一颗糖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自己直接找来李嫣然,告诉她自己是诺儿。她就算相信了,也会怨恨你为何一开始不告诉她。是因为耍着她好玩么? 但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你再告诉她,你是诺儿。那么她满心的便会心疼你,觉得她先前那样对你,还让你没了孩子,是她的错。以后势必会心疼你,听你的话。 这孩子,总归是没有的,为何不利用他换来最大的利益?想来他在天有灵,也会高兴万分的。 刘诺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心底的忧伤越来越浓重,一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许是自己最近没有休息好,累了吧。刘诺在心底沉沉的叹息了一声。终归是觉得累了。 告诉了李嫣然这些之后,刘诺又和她悄声的探讨了一下怎样引出刘诗雯的步骤。看见李嫣然眸中隐隐的期待与兴奋,刘诺的心里难得的有些安慰。 到了事情安排好后,刘诺让了墨兰跟着她一起出去办这件事情。墨兰虽有些依依不舍,不敢离开刘诺的身边,但是为了刘诺的愿望,她依旧跟了过去,临走之时,仔细的叮嘱了刘诺喝药,又不放心的叮嘱了王妈一遍。 刘诺在她们离开之后,安安稳稳的喝了药,调养了身体,又和衣而随着。直到半夜睡的有些迷迷糊糊之中,王妈蹭了过来,拍着她的脸叫她起来,“小姐,小姐,快起来了。夫人来接我们离开了。” 刘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又觉得眼皮仿佛挂了千斤重的铁链,仍旧忍不住的闭上了。只在半睡半醒之计,仿佛听见了刘诗雯温和的声音,“诺儿,你先睡一下,等你醒了这一切都好了,你安心的睡吧,姑母在这。” 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安抚了刘诺烦躁,孤寂的心,刘诺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她闭上眼,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刘诺再次清醒过来之时,李嫣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见她醒来,她一脸的兴奋道:“诺儿,你醒了?我把你带出来了,你可高兴?” 刘诺眯了眯眼,点头称赞道:“表姐,你当真是了不起,竟然把诺儿带出来了。” 可能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娘亲,李嫣然没有了之前的冷漠,话语中难得的带着一丝孩子气道:“那是自然,来,来,你快些喝药,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你的姑母可好?” 刘诺怔了怔,原本,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质疑刘诗雯,却在看见了李嫣然这样轻松幸福的笑容后,消失的无声无息。 李嫣然没有察觉到刘诺的异常,小心的扶起刘诺,又犹犹豫豫的说道:“诺儿,你的身体,娘亲找了神医看过,那人是墨兰的师傅,医术很是高明。他,他说,你这胎可能是与你缘尽与此了。但是,他会帮你好好调养的,将来还想要孩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 九十三,再次相见 更新时间:2013-12-26 在李嫣然的吞吞吐吐之中,刘诺总算明白了这调养之由。以往民间有个老方法,要是要妇女生了孩子,没坐好月子,会非常损害身体。解决的办法,便是让她再怀一个,用第二次月子来调养身体。是能把之前的一些毛病都给调养好的。 民间的意思是说,这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机能都恢复了最原始的时候,是非常的脆弱的,就好比如重生一般。只要你用对了药,然后休息好,反倒能养好很多的疾病。这是孩子送给娘亲的第一份礼物。 刘诺被李嫣然的话拽入了沉思之中,良久点了点头笑道,“嗯,这倒比我预想之中的要好上不少。我那几年的损伤若是被调养好了,倒是不枉费这孩子来到肚子一趟了。若是有来世,就让我偿还他罢。” 她的语气虽带着笑意,但是话中却再也找不到了她以往的明媚春光。 李嫣然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终归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还是先好好的修养吧,诺儿,我先出去的。” 刘诺没有吭声,含笑的看着李嫣然惆怅的走出了房间。 在李嫣然走后,墨兰和墨言紧接着走了进来。墨言的身上似乎还有伤口,不过只是这几步路,便走的有些冷汗直流。 今日也许是心事杂乱繁多,刘诺一直没有注意到,墨兰素日带着婴儿肥的下巴在不知不觉中清减了不少,反倒带着一丝清冷的模样。 墨言坚持的走到了刘诺的跟前,一声没哼,她看着刘诺半响,终于开口说道:“你的身体可还好了一些,若是没好,就再躺着睡觉罢。若是再损伤了,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被神医所救。” 刘诺只觉得这样的墨言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墨言,话里话外都冷冷的才好。刘诺微微的挑起了嘴角,笑着说道:“墨言,你这是浑身的伤好了,嘴这样的毒。想来那皇上并没有把你怎么样,要不怎么还这样的嘴硬。” 墨言的眼中闪了闪,语气依旧冷冽如初,“你都没有怎么样,我自然也不会怎么样。”她说完,走上前来,小心的扶起刘诺道:“吃些什么?” 恐怕只有墨言自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边是,你要一直的好好的,那我也定然会努力的让自己好好的,好好的一直跟在你的身边。那句夜晚中的诺言,我会用终生来实现它。 刘诺顺从的借着墨言的力道坐了起来,只看着她点了点头道:“弄些清冷的东西吧,我现在也吃不下旁的东西。” 见墨言离开了,墨兰这才走了过来,眼光闪烁的看着刘诺,抿嘴不语。 刘诺只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拉着墨兰的手,笑着道:“很多事情,我也是才想明白的。墨兰,随遇而安吧。咱们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墨兰点了点头,眼泪就流了出来,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嘟囔道:“小姐・・・・・・” 从墨兰的口中,刘诺终于知道了李嫣然去了朝花夕拾后逼出刘诗雯的所有始末,也知道了李嫣然这次也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日,李嫣然遵循刘诺的主意,带着墨兰和听雪去了朝花夕拾,意图寻找刘诗雯。 奈何刘诗雯根本就是有意的躲着李嫣然,她经历了这三年的积累势力,虽不能说足以对抗朝廷,但是在她掌管的地方,仍旧算的上是只手遮天。 因而在李嫣然进入了朝花夕拾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刘诗雯。刘诺把自己和刘诗雯的位置对换了一下,也知道,她当时的心情定然是既复杂又欣喜。复杂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欣喜的是,自己这么些年没看见她,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的看看她了。 李嫣然带着墨兰和听雪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的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可她相信刘诺的话,知道她定然不会骗自己。 在那时候,李嫣然是又悲又怒,冲去了二楼的一个包房,打开了门。好让来来往往的会所的人能看见里面的场景。李嫣然打碎了桌上的茶杯,抓了一个锋利称手的,比划在自己的手腕处。对着虚空的地方哭诉道:“娘亲,你既然不愿意见嫣然,那就永远都不要见面好了。” 她说完,按照“野史”里的桥段,闭上了眼睛,手用力的往下使劲着。只是这破碎的茶杯终究没有划入到她的手腕之中。刘诗雯还是带着唐演及时的出来了。 其实就算是刘诗雯当时没有出现,估摸着那碎茶杯也不可能划进李嫣然的手。毕竟听雪当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嫣然仔细的看着。谨防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嫣然这样一闹,终归是逼出了刘诗雯。也救出了刘诺还有墨兰,墨言她们。这再老的桥段,再土的法子,只要起了作用,便是最有用的。 按照刘诺现在的想法,她并不是很想见刘诗雯,她不知道见了她后该是斥责她现在的行为还是扑在她的怀中,叨念着这些年的苦楚。 但这两者,都不是刘诺所想做的。刘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再度陷入了沉思。 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并且来的快而急。刘诺不过才等了三天,刘诗雯便带着唐演走了过来。 刘诺眯着眼睛,看着刘诗雯款款的走了进来。当时正是午时,阳关从门的地方斜斜的撒了进来。给屋内带来些许暖意。 因为是逆着光的原因,刘诺并看不清刘诗雯的脸。但是只从她的身姿便可以看出,她依旧是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丽姿态,仿若妖娆灿烂的花朵,盈盈立在那。不论怎样站着,都是一副绝妙的画。 “姑母?几年不见,你可安好?”刘诺没有想到,最先开口说话的竟然是自己。 她的语气听起来竟然很是平静,亦听不出大喜大悲来,只像是久别重逢的邻居,只淡淡的问候一句而已。 倒是刘诗雯的语气,听起来反倒有些似感慨万千,她的手轻轻的抬起,捋了捋脸颊上的秀发道:“诺儿,这几年未见,你倒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性子。” 刘诺微微的侧过脸,盯着面前的茶盏,勾起了嘴角,带着一丝冷意道:“喔?是么?我倒觉得姑母你,变的诺儿认不得了呢。” 刘诗雯又叹息了一声,仿若盛开的正是炽烈的花朵,猛然凋零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惆怅。她走了进来,比邻着刘诺而坐,看着刘诺说道:“诺儿,你还在恨着我么?我走到今日这步,不过是无奈之举而已。你自幼跟随我长大,聪慧机警,应当是懂得我的想法的。” 刘诺只抿着嘴,一言不语,仿佛是桌子上长了一朵花一般,吸引人注意。 “诺儿,你如今也这么大了,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应当知道这世间对女子太过苛刻,太过残忍。”刘诗雯紧紧的看着刘诺,又似乎看着更遥远的地方,缓缓的说道:“你知道么?我原先住,原先经过这样一个地方。那里的男女是平等的,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般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们可以去赚钱,可以四处游玩。那里的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个女子,自然一个女子也只能嫁给一个男子。” “诺儿,那样的生活,才适合我们女子居住的,才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样子。你难道不想居住在那的地方么?一个民主平等的国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拥有一个完整的相公,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刘诺有些怔怔的听着刘诗雯的话语,她以前一直都知道,知道刘诗雯骨子里的叛逆,与她的稀奇理念。但是那时的她尚且幼小,只觉得这或许是每个有地位而貌美女子的小任性。就好比如那皇宫里的公主也是让驸马只娶她一个的。 却没有想到,她的内心里,竟然还潜藏着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这简直是太狂妄了。 刘诺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对人们来说,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但是自己如今处在的这个国家,经历了几千年,想要骤然改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况且哪次改革不是意味着流血,如今才经历了一次变乱,再经历一次,百姓们又该如何承受?她一时惊讶的难以言喻。 刘诗雯笑了笑,她仿佛料到了刘诺的心中所想,只是安慰她道:“你这样惊讶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不过诺儿,如今已经有很多人愿意加入进来,她们都期待着这场变动。你看,这会所,还有整个国家,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有我们的人,你不必担心。毕竟自古以来,有变动便是有流血的。过去了,便一切都好了。” 刘诺仍旧是处在震惊之中,似乎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想法,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诗雯,极力的说道:“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成功的了?” ------------ 九十四,小小 更新时间:2013-12-27 刘诗雯眉目如画,她含笑的把手搭在刘诺的手背上道:“诺儿,你得相信,这世界上的人心,都是不满的。为了利益,他们都舍得放弃一些东西的。有的时候,甚至是自己的亲人,有的时候,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她说完,又怜悯的看了一眼刘诺,站起身来,“诺儿,谢谢你,帮我圆的那个谎,嫣然现在一点也不恨我。我也知道你这些年来过的并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子,等那一日到来之后,天下的男子还不任你挑选。” 刘诺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撒那个谎,不过是为了表姐而已,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刘诗雯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刘诺紧紧闭上了双眼。这事情变的太快了,也变的太多了。她觉得这些事情完全超越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虽说历史上也有那女皇帝登上皇位的例子。但是事,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要不这几千年来,为何独独只有那一例。 而且,就算那女子当年侥幸得了皇位,也没敢动这世界的格局与思想。这思想岂是那么容易轻易就能改变的? 刘诺只觉得心力疲惫的厉害,又唤了墨兰扶自己去小睡一会。 在这浑浑噩噩之中,转眼间,一个年头就过去了。今年的除夕,因为接二连三的动乱,压抑的百姓人心惶惶。京城街道上再也不付往日的繁华,只余下许多落魄的意味。 在这其中,刘诺随着刘诗雯一起搬离了当初她来的行院,又换去了另外一个偏僻一些的院子当中。 瑞王因为才登基不久,不敢对这次反叛采取武力强力镇压,带着官兵以捉拿太子余孽的民由,关闭了刘诗雯的几个明面上的大的商铺。 刘诺每日听着墨言带回来的信息,压抑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疼痛着。墨兰和墨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刘诺知道,那是因为她们以前就是孤儿,要么是家境潦倒的穷苦人家。 因为被刘诗雯所救,所以才能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一般。所以她们在骨子里,都带着对刘诗雯的尊崇与爱戴。最初听见这计划的时候,想必她们是从心底开怀的,觉得这样拯救那么多的和自己一样的孩子。但这份期盼,最终会随着战争的越演越烈,越来越多的孩子流离失所,而消失殆尽的。 元宵佳节那天,经过了快两个月的调养,刘诺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彻底的不去理会外事。带着墨兰,墨言去了京城的街上。 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瑞王那方并没有什么动静,刘诗雯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避一只眼的,随了刘诺的心意。 刘诺披了厚厚的金丝镶边黑色斗篷,一张精致的脸埋在了丝帕后方,发髻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姑娘发髻。仿佛看上去,不过只像哪家的大家小姐,外出游玩。 虽然今年的元宵佳节不如记忆中的繁华,但也是应了这元宵之景的。四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的店家摆了擂台,竞相猜那灯谜。 刘诺一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其实她一直爱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多么有钱有势。有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幸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刘诺走着,走着,就看见墨兰盯着一处看着,再也挪不开步伐了。她顺着墨兰的眼光看去,却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一身脏兮兮的趴在地上捡着别人扔在地上冰冷的馒头。 那馒头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的脏兮兮的,她也没有在意。两只手紧紧的抱在怀中,连擦拭都没有擦一下,就往口中塞去。 墨兰抿着嘴快步的上前,一下打掉那孩子手中的馒头,语气有些颤抖道:“这很脏,不能吃。” 那孩子显然没有想到这到手的馒头竟然被别人打了下去,突然委屈的憋了憋嘴巴,放声哭了起来,“我的馒头,我饿,我饿・・・・・・” 生声脆生生的,刘诺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女孩子。 她也连忙走了上去,蹲在那女孩的身边,柔声的安慰道:“这馒头脏了,不能吃了,你不要哭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可好?” 那女孩抽抽噎噎的止住了眼泪,鼻子还一吸一吸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姐姐。” 刘诺被这一声“姐姐”叫的心也忍不住的抖了抖,慌忙的点头,“是的,姐姐不会骗你的,姐姐不会骗你的。” 那女孩这才点了点头,拖着浓重的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雀跃的笑意。 刘诺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斗篷,把她小心的包裹了起来。这才拉着她露在外面的小手往前走着。 等她们刚刚离开这个地方,瑞王带着刘涛和林翼也走了过来。瑞王只看着这地方怔怔发呆着,只看得见如水的眸子里似乎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孤寂。 “刘涛,林翼,一个时辰之后,朕要在京城的西侧的行院中,看见她的身影。”瑞王的声音若这寒天冷地之中的冰水一般,冷漠的响起。 刘诺带着那小女孩吃了东西,又带着她买了衣服。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尽量放缓了声音,扮了亲切可人的样子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小女孩眨巴了眼睛,撅了撅嘴道:“我。我不记得了。” 刘诺神色一顿,心里又叹了一口气,笑着回到,“嗯,那姐姐给你娶一个可好?”见她点头,刘诺又笑着说道:“那你要记得握,你姓刘,就叫刘小小,唔,好不好?你看,你这么小点,就叫小小好了。” 刘诺说完,似乎是怕这孩子不喜欢这个名字一般,边比划边说道。 那个小女孩想了想,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大大的比划了一下,问道:“那姐姐这么大,是不是叫刘大大啊?” 刘诺的呼吸一窒,看着墨兰,墨言努力忍着笑的样子,又看了看小小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的扶住额头,有些无力的解释道:“咳,姐姐我不叫刘大大,叫刘诺,刘,诺。记得了么?” “刘-诺。记得了。”小小点了点头,按照刘诺的语音重复了一遍,欢愉的点了点头。 刘诺这才放心来,勾着嘴角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头。 还未等她回过头来,四周突然出现一批穿着黑衣的侍卫。刘涛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着刘诺行了行礼道:“侧王妃,该回府了。” 墨兰,墨言慌忙的挡在刘诺的前面。 墨兰睁着眼睛,眸子里的情绪难以分辨,只看着刘涛怒斥道:“你来干什么?你走,我们小姐是不会回去的。” 刘涛很为难的看了一眼墨兰,张了嘴唤了句:“墨兰・・・・・・”又终究是撇过了脸,只盯着刘诺看着。 刘诺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只觉得这些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若是瑞王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行踪,反倒才让自己惊讶。她对着墨言,墨兰示意,让她们两人让开。 刘诺又低头看了看小小一脸惊讶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又对着刘涛说道:“我也他,倒是有些事情,该说清楚一些。但是我现在不是你们的侧王妃了,劳烦你唤我刘诺。” 她说完,抿着嘴角笑了笑,似乎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道:“这样吧,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总不能让他来见我吧,那我就去见他好了。唔,你觉得怎么样?” 刘诺偏过头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刘涛,眸子仿若水般干净透亮。又仿佛拢在烟雾之中,看不分明。 刘涛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仍旧记得,初次见她时,她看着还很小。十五六岁的年华,拢在有些松散的衣袍之中,却只像十三四岁一般的大小。 那时的她倔强而坚强,面对一屋子的血腥,竟然从容的面对着,淡定的指挥着。 一步一步的,走的既纠结又坎坷。刘涛不可否认,她的这些经历虽然比寻常的小姐家,更让人心疼。可是瑞王还有自己还有那许多的暗卫,都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自己强壮起来。 看着她自己挣扎,心硬起来。只是因为这毕竟是她自己的路,她必须要自己成长着。这个道理,原本就是瑞王讲给他听的。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能听见瑞王的喃喃自语道:“其实我应该想明白的,有我护在你的身边,这就够了,为何还要逼迫着你成长起来。” 刘涛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任务现在完成了,他又一脸苦涩的看了一眼墨兰,见墨兰冷哼一声撇过脸去,又对着刘诺点了点头。 早有侍卫赶来了马车等候在旁边。刘诺让墨言抱起了小小,一行四个人钻进了马车中去。 ------------ 九十五,伤害 更新时间:2013-12-28 等刘诺下了马车后才发现,刘涛带她来的正是自己和瑞王当初出来游玩的那个行院中,她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就拉着小小的手,进了院子。 门口处有侍卫把守着,他们拦下了墨言,墨兰,对着刘诺躬了躬身子,恭敬的说道:“皇上有令,只许侧王妃一人进去。” 墨兰,墨言赶紧的上前一步,紧紧的贴着刘诺。刘诺侧头想了一会,对着她们含笑的点了点头道:“不妨,你们就在外面陪着小小,我一会就出来。这有的事,总该是说清楚的。” 墨兰,墨言这才点了点头,微微让开身子,眼光一直跟随着刘诺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刘诺顺着抄手游览缓慢的走着,说是有事要与瑞王说清楚,但是刘诺并不知道自己与他有什么可以说清的。只是内心总是有种期盼,竟然隐隐的盼望着想要与他见上一面。 刘诺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四处看了一眼,索性就坐在了游廊旁留的石凳子上。即使隔着衣料,石凳上的冷气也传了过来,惊的刘诺忍不住的就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起双手,放在口旁,轻轻的哈了一口气。两只手来回搓着,又眯了眼睛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错,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刘诺下意识的又把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上,这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本应该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可是如今,自己却终究是舍弃了他。若是,当初刘诗雯没有选择走上这条道路,只一心的报了仇,然后和自己还有李嫣然生活在一起,又会怎么样了? 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嫁给瑞王,亦不会舍弃了自己这第一个孩子?只是,这时间的事情哪是能顺从你的心意的?姑母她,毕竟有自己的想法,与自己的打算。但这叛国的罪名,她当真做好了承受这后果的准备了么? 在这一瞬间,刘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看不清她们了。看不清她们内心的想法,李润生是这样,姑母她,何尝也不是这样? 刘诺想来想去,索性把双腿也抬在这石凳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一直静静站在那的瑞王,在见到这一幕时,终于还是动了起来,他三两步的走到刘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诺,微微眯了眼睛。 刘诺察觉到不对劲,就急忙的睁开了眼睛,见瑞王一脸愠怒的盯着自己。还未想透这是为什么,就看见他伸了手用力的把自己拽了起来。 “嘶,痛,你轻一些。”刘诺有些抑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瑞王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冷冷的盯着刘诺道:“痛?原来你还知道痛,那你可否告诉朕,你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时,可觉得痛否?那你再告诉朕,你背着朕与那叛贼联系,险些置朕与死地的时候,你的心,是否会痛?” 刘诺原本想好的台词,在这一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她看着瑞王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知道我没有要那孩子?” 瑞王这才松了手,鄙夷的推开刘诺,冷漠的说道:“你以为,有什么事情能够瞒住朕?” 刘诺不可置信的看着瑞王,她原以为这瑞王最起码,会对这腹中的胎儿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惜。可是,他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选择了舍弃这个孩子。 那时候的自己,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很多个夜里,其实也盼望着他来。只要他能让自己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他呢,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那王梓玉一点一点的逼迫自己,看着自己在又惊又怒之下,动了胎气,保不住这个孩子。 刘诺想到这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处升了起来,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好谈的了。” 刘诺低下了眸子,她原本打算告诉瑞王,那孩子没有了,念着他好歹是孩子的父亲,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可是如今,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 瑞王眼中的鄙夷,尽数的落下,又升起了腾腾的火焰,他两只手钳住刘诺道:“你告诉朕,你为何要杀死朕的孩子?难道他真的那样要你厌恶么?你为何这样的狠心?” 刘诺只觉得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孩子?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么?从你最开始把我困在那院子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有今日才对。” “你设计让我自以为是的逃离王府,又把我捉住,捆了回去。你可知道,那时的孩子还那样的小,那样的不稳定,怎么能忍受得住那样的颠簸?然后,你又绑了墨言,让我整日的担心受怕着,夜夜不敢入睡。” 刘诺一字一顿的说着,只觉得满腹的心酸,需要找个地方诉说下去,“对了,我还险些忘记了。你的好王妃,不,是未来的皇后。那样三番两次的害我,你可放在心上?你可知道,当她来告诉我墨言的死讯时,我是有多么的恨你。亏我还妄想着,想着你定是忙于前朝之事,无力管这院中之事。” 刘诺说到这,只觉得心肝脾肺里的泪水,都已经流干了,她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道:”你可知道,我明明未曾与我姑母勾结,却又为何选择顺从王梓玉的路线走?那是因为,我想着,既然苦苦等你不得。你看着我反叛,总该会来见我一面吧,那样,这孩子岂不是就能保住了。可笑的是,在那时候,你得到了这个消息时,你又在干什么,你又在怎么想?” 刘诺满意的看着瑞王后退了一步,一脸的苍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原来用深情来骗人,看着他们受伤是这样好玩的事情。 至于这之前的话就算真的是自己内心中所曾希望的,那又怎么样。自己和他终归是不可能的。 瑞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体似乎还有些颤抖,他死死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一脸傲然的盯着刘诺道:“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朕是一国之君。朕现在要你呆在这行院中,你哪也不允许出去。” 刘诺只淡漠的撇过他的脸,轻轻的抬起自己的手,观看着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你杀了我的孩子那刻,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确定,你要留我在这?” 瑞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是依旧强势的站在那,点头道:“是,你必须留在这,朕说过,你只需要在朕的身边就好。” 刘诺微微侧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喔,皇上你竟然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但是我却记不得了。许是随着你的孩子一起丢失了吧。” 元宵夜的天气依旧冷的厉害,瑞王拢在黑夜中的身子并看的不是很分明,连带他又踉仓了一下,也彻底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他的脸异常的苍白,又勾起了一丝笑容,缓缓的说道:“无碍,朕记得便行了,诺儿,你好好的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他说完,终究是迈着缓慢的步伐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诺睁大了眼,看着瑞王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的蹲下了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或许旁人不知,但是她自己却知道,她曾经有多么渴望这份情感。她多么渴望有一个家人。 就连这次,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留了下来。难道真的是恨他么?只是这次,隔着孩子的性命在中间,刘诺如何也做不到,忘了这些事情。却只选择了这样的相互伤害。 刘诺直哭了许久,这才止住了眼泪,又擦干了脸,带着一丝笑容,紧绷着背缓慢的离去。 而躲在远处柱子后面的瑞王,终于没有忍住,徐徐的跌落在地上。肩膀处的血迹在黑夜之中,也看不见分毫。 刘涛飞快的从远处出来,恭敬的蹲在瑞王的跟前,说道:“皇上,你的这伤,需要尽快的处理一下。” 瑞王摇了摇头,语气已经听不出来起伏,“无碍,这只是小伤而已,你先退下,让朕静一静。” 刘涛站了起来,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又终于忍不住的回过头来问道:“皇上,你为何不告诉侧王妃实情,想来,她会谅解你的。” 黑夜中寂静了许久,终于还是发出声响来,“告不告诉又能怎么样了?她姑母这次犯的是叛国的罪,是株连九族的罪。朕势必留不得她,这事早晚都会发生的,何必枉费她到时候,又白白的伤一回心,这样恨着,也很好。只要她不离开,不被丞相府人找到,将来朕必然会让她光明正大的回宫。” 刘涛亦叹了一口气,良久又问道:“那咱们撒下去的网,何时收回?” “快了,下个月初,咱们就开始收网了。她怕是没想到,她既然能放细作在咱们这,咱们亦是有人跟随着她。可惜了这么一个天资聪明的人。”瑞王眯了眯眼睛,有些寂寥的说道。 刘涛“嗯”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了,夜更深了。 ------------ 九十六,过往 更新时间:2013-12-29 “既然她选择留在了那,便由着她去吧,终归是我欠了她的。”刘诗雯挥手阻止到回来报告刘诺行踪的侍卫,语气微微有些疲惫道:“好了,就这吧,你先下去。” 那侍卫点了点头,轻巧的离开了书房。只余下唐演依旧抱着一柄剑立在门口的方位,一语不发。若是没人注意的话,几乎会把他与周围的空气混为一团。 刘诗雯有些疲惫的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伸了纤细的手指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唐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唐演眉头都未曾条挑动一下,依旧静静的看着刘诗雯道:“只要是你想要去做的,我自然舍弃了性命,也会跟随着你。” 刘诗雯无奈的站了起来,一袭紫色綉兰掐腰棉袄,把她衬托的越发艳丽。刘诗雯朝着唐演走了过来,嘴角带着柔柔的笑容道:“你知道么?你这句话可说了三年,不,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真不知道那天来临的时候,你是否会说道做到。” “到了那天你自然会知道的。”唐演深深的看了一眼刘诗雯,平淡的说着,就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甚好一般,没有丝毫别的意味。 “喔?”刘诗雯的语调扬高了几分,又带着丝戏虐,看着唐演媚然笑道:“那你可得记住了,若是哪天我一时高兴,不愿意留在这世上,你可得先到那黄泉路上给我探探路啊。要知道,我甚是讨厌那一个人的滋味。” 唐演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记得今日的话的。” 刘诗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只是眼中却并没有半丝的笑意,只剩下幽深的落寞与孤寂。 自这日过后,瑞王的动作越发狠戾了,有的时候为了抓住刘诗雯的暗线,甚至不顾那些无辜的百姓。每一次消息传来之时,刘诗雯只觉得心越发的承重,立在寒风陡峭的窗边,久久不能言语。 而蒙古那边的动乱终于平息了下来,他们借了这个大好的时机,一边修生养性,一边悄悄的且了细作慢慢的来到了中原。当这个消息传到了刘诗雯的耳朵里时,她的笑容也终于是越发的少了。 转眼便又一个月过去了,这年的冬天似乎是特别的长也特别的寒冷,刘诺只知道,等自己察觉到外面的紧张气氛的时候,终归是晚了一步。 那天,刘诺只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到了半夜的时候,刘诗雯突然来到了她的房中,轻轻的对着她笑道:“诺儿,姑母将要离开了,你记得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替姑母照顾好嫣然,姑母对不起你。” 只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了,连带着刘诗雯哭泣的无助与伤心都是那样的真切。 刘诺第二日起来,仍旧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不由自主的揉了揉额头,有些怔怔发呆。想着昨日的那个梦魇,刘诺又不由的心疼的一阵一阵的。 她微微的撇过目光,看着桌上的一封朱漆密封好的信封时,终于难以平静下来。刘诺连唤墨兰,墨言都忘记了呼喊,急急的奔了过去,甚至带倒了两三张小凳子。 刘诺的手有些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写着,“诺儿亲启”的信件,仔细的看完,心中翻腾起了惊天的波涛。 “姑母,姑母??????”刘诺慌乱的喊道:“墨兰,墨言,快,咱们快走。” 墨兰,墨言慌忙的赶了进来,看见刘诺一脸的慌张,不由的有些担忧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刘诺急急的抓住墨言的胳膊嚷道:“墨言,你知道的,你知道姑母昨日来过对不对?” 墨言底下了头缓缓道:“是。” 刘诺忍不住的踉仓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道:“那你是否知道她们从哪里走的,墨言,你知不知道?” 墨言摇了摇头道:“墨言不知,刘主走的时候,让墨言从今以后跟在你的身边,一直保护你。” “姑母。”刘诺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双手捂住脸颊道:“墨言,你不知道,这行院中,处处都是皇上的人,姑母她走就走,不应该来着,皇上他,他不会放任姑母离开的。她的威胁太大了,皇上赌不起。你告诉我,姑母从哪里走的,咱们去找她,找她们,现在天才亮,定然来得及的。” 墨言,墨兰只惊异的睁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最终摇了摇头。 刘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出去,她不由的跌落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道:“墨言,墨兰,姑母还有表姐都在那,她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刘诺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拔了头上的簪子,冲出了屋外,对着自己的脖子喊道:“你们出来,都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 四周的树梢轻轻摇晃了两下,便有两位隐士悄声站了出来,对着刘诺行了礼道:“侧王妃。” “我不是你们的侧王妃,说,皇上在哪?不说的话,我便死在这。”刘诺紧紧地攥紧那簪子,狠狠地逼视着那两个侍卫。 其中的一个侍卫站了出来,微微底下了头道:“侧王妃,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是不可能说的。”他说好又示意旁边的一个暗卫,预备着夺了刘诺的簪子。 刘诺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大声唤道:“墨兰,墨言,你们两人看着这侍卫,不要让他们上前。若是他们敢妄动一步,我就死在这。” 墨兰,墨言赶紧的护在刘诺的前面,微微抿了嘴巴道:“是,小姐。” “我可等不及你们慢慢思考,我数三个数,一,二??????”刘诺手中的簪子往前又进了一些,柔嫩的肌肤留下了丝丝的血迹。 那两个侍卫明显慌张了一些,两人又对视一下,终于软了下来道:“侧王妃,皇上的行踪,真的不是咱们能知道的。” 刘诺只抿着嘴一语不发,手中的簪子又深入了一分。刚开始的点点血迹,现在已近流的染红了半个衣襟处,刘诺似乎觉得心都麻木了,没有丝毫的感觉。 两个侍卫终于慌了起来,他们知道刘诺这次是来真的,又对视了一眼,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类似烟火炮竹的东西。用劲扭开,对着天空燃放起来。 这边的声响才消失,远处也传来了一样的声响。那两个侍卫聆听了一会,这才对着刘诺说道:“皇上在京郊处的东侧那处悬崖。” 刘诺的虚弱的道了一声“多谢。”又对着墨言说道:“你去骑马来,你带着我,咱们俩脚程赶快一些。” 墨言连忙的跑去了马房,不过一会又骑了一匹健硕的白马、刘诺一手拿着簪子,在墨言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背。墨言连忙纵身跳了上去,两人很快的就消失不见。 这一路赶的很是紧凑,刘诺坐在马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颠了出来,想到刘诗雯留下的书信,她的眼泪又险些溢了出来。这些年,她所疑惑,所怀疑,所有的事情终于串联了起来,还原了刘诗雯这些年真实的生活,亦消灭了刘诺所有的憎恨。 其实每一个女人,最大的归宿,不过只是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当年李润生没有做那件伤天害理之事,便不会有今日。 刘诺翻开那厚厚的书信时,第一页写着的便是:诺儿,女子家最普通的心愿,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诺儿,我仍然记得当年第一次见李润生的时候,他一袭白色的蜀锦袍洗的有些泛旧,却干净整洁的站在一群书生中间,神奇自若的样子。那时候的我虽然才情傲然,但是就是不喜欢那些自恃甚高的达官贵人之子,于是才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怀。但是那时候的我却不知,就是这场情怀,讲毁了自己的一生亦葬送了哥哥嫂子的姓名。 因而那第一天见面的场景,那本来觉得无比甜蜜的场景,却成了纠缠了我这么些年来,最深的噩梦,即使在午夜睡熟之时,我依旧会被吓醒,继而难以入眠。 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事情,直到今日,我都不想再提及了。我只知道,在这情爱的事情上,姑母一直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自当年他杀害哥哥之后,我终归只无法面对这事情,在送了你离开之后,选择了死亡。 可笑那时候我的愚蠢,竟然没有想到应当杀了他,毕竟我还有你,还有嫣然。这辈子,姑母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心软了,这一心软,便把我们三人的命运彻底的颠覆了,推向了不同的道路。 当时我自杀之时,被唐演无意撞见,于是被他所救。之后,他带我去了边关,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只可惜当时的我一心求死,根本就对外面的事物没有丝毫的兴趣。唐演他最终被逼无奈,只得狠下心来要挟我说,若是我敢死的话,他便杀光所有我在乎的人,便自杀来报答我当年的救命之恩。 ------------ 九十七,悬崖 更新时间:2013-12-30 或许当时我心里也是有着生生的不甘,总之就是因为了这句话,我选择了活下去。 诺儿,时至今日,你或许也知道,很多时候,便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念头,亦或者是一件事就足够毁了人的一生或者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而这件事给我最大的影响,便是满心的不愿与不甘。我不甘这一辈子就活在这样一个国家里,只能任由自己的夫君随意的娶妻纳妾,亦不愿一辈子围绕着男人过日子。 诺儿,或许这些话说的有些杂乱无章,但是你得记住这些话,的确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你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的那个地方的人们么?不管你怎么想的,又或者是怎么认为匪夷所思的。但是我想告诉你,那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绝非我所杜撰出来的地方。 对,我要说的便是这个地方,就是那个地方太过美好,可以称之为男女平等的国度。所以我想尽了我所有的力量,让所有的女子都能过上那样的日子。诺儿,这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吧。但是人就是这样,在连生命都不愿意要了的话,是什么奇怪的想法都会存在的。 也只要这个目标与愿望支撑着我走了下去,直到今日。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倒不是说这个理想的国家错了,错在我太高估了我自己内心的承受能力,我以为只要能改变成这样的国家,即使流血牺牲也是值得的。 但是看到那么多含冤受屈的人,我真的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来。诺儿,姑母走了,姑母觉得,这三年来,我执着的是我不应该执着的东西,其实这个世界终将会改变,但是它需要一个过程,一个让人们缓慢接受的过程。 在此之前,我只想补足我这些年来欠缺嫣然的生活。至于你,姑母觉得你有你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解决。姑母能做的便是来看看你,看看当年,我最疼爱的诺儿。 哥哥的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诺儿,我恨李润生,即使现在的恨意将慢慢减退。但是我依然希望还在的时候,你能了解了他。这是我目前唯一的遗憾了。 话到这里,便匆匆的结束了,虽有些杂乱无章,但是刘诺依旧能从中间理出那主要的线段。 亦能知道,当年的刘诗雯也是那样的痛苦的活着。其实她并非什么都不愿意做,也不是不愿意报了这个血海深仇。说到底,终归还是没那样心狠而已。 刘诺也知道,凭着这些年来姑母的努力,还有她满腹的才华与一肚子闻所未闻的见解,若真的想要去瑞王对抗,根本就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被打败。她不过是心软了,不忍心再见到有人因为战争而受苦。 刘诺窝在墨言的怀中,死死压抑住心中的担心,只能暗自祈祷,祈祷着姑母现在已经逃离走了,这些不过是自己的遐想而已。 但是随着朝目的地越来越近,那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却不断的敲击着刘诺的灵魂。 墨言的马骑的极好,在快要到悬崖处的时候,刘诺终于看见了抿着嘴角的瑞王与处在悬崖旁边的刘诗雯和李嫣然,唐演他们。 “姑母??????”刘诺忍不住的开口唤到,冷冽的寒风却一下灌入了她的喉咙,呛的嗓子火辣辣的疼着。 墨言急忙的勒住马绳,翻身纵了下来,又回过头来扶着刘诺下马。刘诺急急忙忙的下了马,便朝她们那边奔了过去。瑞王早就使了眼色,示意侍卫上去阻拦着刘诺。 “让开。快让开。”刘诺失魂落魄的尖声叫道。 那两个侍卫只拦在刘诺的前面,挡的严严实实的。刘诺突然转了眸子,紧紧地盯着瑞王,一双黑亮的眼睛迸发出满目的希翼,她跌跌撞撞的扑向了瑞王,慌忙的拉住他的手臂道:“皇上,皇上,求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姑母她,她不会与你抢皇位的,求求你,放过她。” 那两个侍卫只拦在刘诺的前面,挡的严严实实的。刘诺突然转了眸子,紧紧地盯着瑞王,一双黑亮的眼睛迸发出满目的希翼,她跌跌撞撞的扑向了瑞王,慌忙的拉住他的手臂道:“皇上,皇上,求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姑母她,她不会与你抢皇位的,求求你,放过她。” 刘诺极力的压低声音,不住的哀求道。 瑞王只抿着嘴巴,爱怜的扶住刘诺的肩膀,对着她温柔的笑道:“爱妃,你要看清楚,这是叛国之贼,九娘。不是你的那什么姑母,她早在四年之前就死在火堆里了。这个,只是与她貌似的人而已,诺儿,你是因为太过思念她了而已。” 刘诺慌忙的摇着头,惊恐的睁大眼睛道:“不,不会的,我不会仍错的。皇上,她是我的姑母,求你放了她,她没有谋反之心的。” 瑞王抿了嘴角,久久的不语,最终对着身后的刘涛道:“她怕是思念成疾,有些糊涂了,你们送侧王妃回府。” 刘诺慌忙的摇着头,猛然咬了咬嘴唇,就势拔下了刘涛手中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之间,微微眯了眼睛道:“放她们离开,否则我就死在这。” 瑞王脸上的冷意越来越重,他冷冷的看了刘诺半响,终究是低下了声音哄到:“诺儿,你这是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不要再闹了,嗯?你真的是认错了。” 刘诺咽了一口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瑞王,语气带着一丝颤抖道:“皇上,你当真要如此的把诺儿逼上绝路么?”她说着,说着,语气终究是伤心难耐,“咱们之间,便真的连一丝的情谊都不曾落下么?既然如此,你就把我们三人埋在一处,也好了了诺儿的心愿。诺儿只愿,愿你能替我了解了那李润生便够了。” 刘诺说着说着,一行清泪又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看着远处临崖而站的刘诗雯,语气微微大了一些道:“姑母,这一次,你休想再抛下诺儿。” 刘诗雯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她紧紧依在唐演的身上,只看着刘诺道:“你怕是仍错了人吧,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么大一个侄女,我倒觉得,你似我妹妹一般。” 即使到了现在,她的语气依旧带着些笑意。语气有些轻佻。 即使旁人看不透什么,但是刘诗雯却看的清楚,瑞王他虽是一国之君,但是凡事也是有约束的。若刘诺这次与叛贼扯上了关系,怕是终究难逃一劫。瑞王他不过是想保护刘诺而已。这样,就足够了。 刘诗雯又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盈盈而立的李嫣然,这辈子,自己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她把自己眼角的泪水死死地逼了回去,只看着李嫣然又大声的说道:“我原先竟然不知,这皇上竟然宠爱的是他身边的诺儿,还以为是这个未曾嫁人,便接进了王府的李嫣然,这白白的掳错了人,可真是不划算。” “要不,皇上你想一下,我用她换了我的性命可好?”刘诗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只余下李嫣然一脸的震惊呆在了原地,唐演飞快的点了李嫣然的哑穴。又立在刘诗雯的身后。 刘诺心里一慌,她知道,姑母这是想救自己与李嫣然,她也知道,她还想用李嫣然逼自己活下去,不要做傻事。 她慌忙的又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死死地看着刘诗雯道:“姑母,你不要以为用这个法子,诺儿就会苟延残喘下去。诺儿不会,你若敢死,诺儿定然也会追随下去。” 刘诗雯含笑不语,只紧紧地盯着瑞王,一语不发。 瑞王低头思索了良久,又抬起了眸子,看着刘诗雯道:“你若放了李姑娘,朕可以保你不死。 刘诗雯的笑容越加的深了,她知道,自己这是赌赢了。她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李嫣然小声的说道:“嫣然,娘亲对不起你,事到如今,娘亲觉得有些真相,你有权利知道,一辈子蒙在古里太过糊涂了。” 她说完,咽了一口气,又缓缓的说道:“当年,是你爹爹亲手杀害了你的舅舅和舅母。那诺儿之所以隐瞒了所有的实情,只是不想你太过痛苦。娘知道这事实太过残忍了,但是你有权利知道真相。娘亲已经让诺儿,替我杀了他,你以后万不能怪罪于她。” “嫣然,娘亲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与诺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娘亲爱你。” 李嫣然睁大了眸子,死死地盯着刘诗雯,眼里的泪水滴滴的流了下来。她从未有过这样无力的感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连拉上一把,叫上一声的权力都没有。她恨啊,恨的心痛难耐。 刘诗雯再次看了刘诺一眼,又扫过瑞王,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盛道:“和你们这样一起,挺是无聊的。既然这样,我便不奉陪了。我本就不属于这,我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刘诗雯说完,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唐演身上,却半响说不出话来。 ------------ 九十八,迷幻 更新时间:2013-12-31 此时正是寒冬季节,本就天寒地冻的,冷的厉害。特别是这处又靠近悬崖地方,风比其他地方更要大上不少。 刘诗雯创穿了一身鲜红的斗篷,如一朵盛放的寒梅一般,傲立在悬崖的旁边。肆虐的寒风把她的衣袍吹得上下翻滚着,亦把她齐腰的秀发吹得漫天飞舞。仿若一只火红色的蝴蝶一般,在寒风中颤抖着,想要迎风而去。 她紧紧地注视着唐演,眸子的思绪千千万万。最终又吸了一口气道:“唐演,你的情谊,从始至终,我都知道。你也应当知道,我并不如这个世间寻常女子一般,那样的在意那三从四德,四书五纲。亦不会遵守着从一而终。只是,我遗憾的是,我始终被仇恨蒙蔽着眼睛,没有草早一些看清楚这些情愫。” “唐演,若有来世,你的这份情怀,我定然不会辜负与你。只是,今生终将是就此作别了。”刘诗雯说道这,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三年之前本就应该离开这个世上,虽说终归被你所救,但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几年来,我其实过的也甚为开心,最起码了了我三年之前心中的怨恨。这几年来,我并不曾后悔。” “唐演。”刘诗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道:“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若是没有我拖累你,你定然会有办法活下去的。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这算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刘诗雯的身体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风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唐演即将说出的答案而紧张的原因。 唐演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刘诗雯,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余的,全部都是虚无的。 刘诗雯等了良久,终究是又叹息了一声,“唐演,不要让我死都不安心,不要让我恨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闭着双眼,柔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着。便往后仰了下去,唯有双臂舒张开来,仿若蝴蝶张开了羽翼偏偏起飞着。 “嫣然,娘亲爱你,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刘诗雯留下的最后的一句话,唐演却始终没看其他的任何人,视线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刘诗雯,见她跳了下去,也义无反顾的紧紧跟随着。 一时之间,唯有寒风又卷着一些枯枝扫过刘诗雯刚刚站立的地方,四周一片的寂静。 “姑母??????”刘诺失声尖叫着,只觉得心脏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着,“姑母??????” 刘诺惊慌失措的丢了手中的长剑,跌跌撞撞的往悬崖处赶去,却因为之前在马背上颠簸了许久,又对持了很久。最终只走了几步,就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刘诺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又爬了起来,再一次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这看似短暂的一条路,刘诺却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瑞王终究是没有看着刘诺这样继续下去,连忙走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刘诺,轻声安慰道:“诺儿,都过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刘诺无力的倚在瑞王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哭着,手狠狠地掐着瑞王的臂膀,却因为力量悬殊,只在他的手臂上留下几个指甲印而已。 她有些茫然的在地上摸索着,最终紧紧地握住不远处的一个石头,不顾一切的砸了下来。 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又或者是思绪混乱,刘诺这砸下来的时候,也未曾留心砸在那个方位。她的脑海里,只回旋着一句话,毁灭掉吧,毁不掉自己,毁掉他也是好的。 因而,她只不顾一切的砸了下来。那石头却直直的砸向了刘诺和瑞王的手臂上。有鲜红的血液彼此纠缠着流了下来,混合在一起,绕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仿若连理枝一般。 刘诺的心理似乎好受了一些,再一次的抬起了手,想要再砸了下去。瑞王却反手把她的手置于胸怀,快速的点了她的昏睡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刘诺,瑞王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而被唐演点了穴的李嫣然早已经昏了过去,正被林翼抱在怀中,一行人这才离开了此地。 刘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行院处。她皱了皱眉,只觉得头还昏昏沉沉的疼着。墨言,墨兰依旧小心的守在窗边,再看见刘诺清醒的时候,忍不住的惊叫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墨兰才张开说了这句话,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刘诺皱了皱眉头,柔声安慰道:“墨兰,别哭。”才一开口,声音就嘶哑的厉害,入耳的全是沙哑的声音。 刘诺一手抚摸着这嗓子,一边微微的侧过头看着墨兰。 墨兰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怎么回事,连忙擦了眼泪道:“无事,只是因为进了冷风,又说话过度造成的,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刘诺微微点了点头,缓慢的闭上眼睛,轻轻说道:“姑母她,真的死了吗?” 一时之间,屋内的氛围又再次冷了下去。墨言走了上来,终于开口说道:“皇上下令,说刘主乃叛贼之首,不准人去寻找她的尸首,说是要她任由野兽叼走。” 刘诺眼角的眼泪再一次滑了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许久又缓慢的问道:“嫣然,表姐她,怎么样了?” 墨兰又为难的看了一眼墨言,抿了嘴巴不愿意发话。墨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她离开了。说是要去寻找她的娘亲。让你不要牵挂,日后有机会的话定然会再见的。” 墨言说完后,墨兰又赶紧上前补充道:“小姐不必担心,那皇上的侍卫首领,林翼跟着表小姐一起离开的。” “嗯,这样倒也很好,离开这,真的很好。”刘诺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着,“那李润生一家又怎么样?” 刘诺只是不停地问着,不愿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墨言的嘴抿的越发的紧了,好半响,终于说道:“活的越发好了,皇上他,还升了他的官。” “哈哈??????墨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恨失败?报了这么长时间的仇,却最终害死了我自己的亲人,这该是怎样的讽刺啊。”刘诺只闭着眼睛大笑着,直到眼泪挂满了脸颊,依旧止不住。 直至过了许久,刘诺才又嘟囔道:“墨言,墨兰,我累了。” 墨兰,墨言赶紧上前替刘诺盖好被子,柔声的说着,“小姐,你累了便睡吧,我们一直守在这。” 自这日过后,刘诺便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醒来的时候,又重复着这上面的问话。瑞王自然也得到了信息,且了宫中的御医,依次前来把着脉。 奈何这病并无根迹可循,御医们除了开了一些续命用的上好医药,维持着她体内的生机,避免她长久不进食而断了生机,则再无它法。唯有墨兰知道,刘诺又陷入了自己的心结之中,除了她自身想要活下去外,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瑞王知道了这后,整夜都不曾离开刘诺的身边,柔声的讲着以往的事,想要唤醒她的求生毅力。但除了偶尔会稍微动一下外,始终陷入了沉寂当中。 而此时的刘诺在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她十一二岁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调皮捣蛋,阳光明媚。院子里的大片的桃花总是经久不衰的开放着,刘诺最喜欢躲在其中等着阿爹来唤自己出去。 这日,刘诺又甩开了几个烦人的小丫鬟,偷偷溜去了母亲的房中,却见她正在整理小孩子的衣物,看着那小小的,虎头虎脑的衣服,刘诺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她一会摸摸这件衣服,一会又摸摸那件衣物。总觉得似乎是少了一件。便疑惑的问道阿娘,“娘亲,为何这些衣服少了一件啊,你个老虎样子的小鞋子呢?” 她的娘亲温和的看了一眼刘诺,又看了看满床的小衣服道:“这是你小时候穿过的啊,哪有什么小老虎的,你是不是记错了?诺儿。” 记错了?不会啊,刘诺满心的疑惑。她明明记得,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过,这小老虎最是可爱了,将来给宝宝做鞋子,漂亮极了。 这句话说的如此的清晰,自己定然不会记错的。刘诺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这,似乎就非要找到那双鞋子一般,不住的翻捡到那堆东西道,“娘亲,一定会有的,你找找看,你快找找看啊。” 她的娘亲赶忙的帮刘诺翻捡着这些衣物,一边翻一边又说到,“诺儿,你要相信娘亲,娘亲定然不会骗你的,你想想看,你是否在旁出看见过,然后记错了?嗯,诺儿,你好好的想一想。” 刘诺被娘亲这样一问,也有些糊涂了,抱着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涨的她头昏脑花的。她不由的蹲了下来,不住的嚷道:“娘亲,我的头疼的厉害,实在想不起来了,你快些帮诺儿揉一揉,诺儿不要想这些了。” ------------ 九十九,贵妃 更新时间:2014-01-02 若是以往,她必定会走上前来,细心的给刘诺揉一揉脑袋,并且哄着她道:“要是觉得头痛,就不要想了。” 但她却只是看着刘诺,又微微的笑了起来,温和的说道:“诺儿,娘亲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你,你一定要自己想起来,你好好的想一想,在哪看见了那种老虎鞋子。” 刘诺被追问的头疼欲裂的,她死命的揉着脑袋,不停的问着自己,“我究竟在哪里看过这鞋子,究竟在哪见过。” 大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住的传来,“小姐,你看这老虎鞋子是否好看,将来不论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穿上它定然是很可爱的。” “墨兰,墨兰说的。”刘诺抬着小脸看向她的娘亲,无助的说道:“娘亲,是墨兰说的。” 但她只笑着点了点头,又紧接着说道:“是的,诺儿,你真棒。那你现在告诉娘亲,那墨兰是谁,为何会和你说这些?” 刘诺怔怔的看着她的娘亲,总隐隐觉得奇怪,她的娘亲不会这样严肃的逼自己想这些的啊。一会又觉得大脑又疼了起来,以往的一幕幕不停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最初是在那桃花盛开的三月,自己提了裙摆小心翼翼的跟着姑母和母亲往林子中走去。刘诺心里害怕极了,不住的摇着脑袋,让自己不要进去。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她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步子,小心的走了进去。 画面又转了过去,刘诺只见到父亲与母亲一身血迹的倒在那草地上。她拼命的想要叫喊起来,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接下来的画面越转越快,似乎是走马观花一般。刘诺看见自己对着一个男人巧笑嫣然道:“你是这里想我,还是这里,还是这里。” 随着自己每说一句话,手指便一次的指向那男子的大脑,又滑到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他的两腿之间。 那男子也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着,他对着自己说:“诺儿,你放心,有本王就够了,你只管安心的生活着。” 刘诺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住的对着自己默念着,“这些不是真的,这不是自己。自己现在还和父亲母亲在一起。” 但是这句话并未阻挡住画面的扭转,刘诺眼睁睁的看着它越跳越快,一会是自己捂着肚子,对着他笑道:“宝贝,你快些出来,娘亲爱你。” 一会又看见自己一脸的泪痕说道:“对不起,娘亲还是放弃了你。” 直到最后,刘诗雯一身鲜红的披风,毅然的跳下了悬崖,所有的画面终于禁止了。而刘诺也泪流满面的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哭着。 “诺儿,你要记住,你是爹爹与娘亲的宝贝,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诺儿,我们一直在你的身边,你不孤单。诺儿,娘亲还有你爹爹,我们爱你。”伴随着这句话说完,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刘诺的眼前。 “娘亲??????”刘诺放大了声音喊到,猛然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可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墨兰了。”墨兰一下扑到刘诺的床边,忍不住的直流眼泪。 她一边的流着眼泪,一边不住的擦着说道:“小姐,你一睡就睡了十天,吓死墨兰了??????” 刘诺有些迷糊的看了一眼墨兰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抿嘴不语的墨言,一时之间又是伤心又是心酸。想起那梦中的景象,刘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只是梦。那些,定然是因为母亲对自己不放心,前来给的嘱托。 想到自己的父母亲,刘诺又忍不住的用双手捂住脸颊哭了起来,悲痛欲绝的喊道:“娘亲,爹爹,你们为何要抛弃诺儿。” 刘诺一时之间沉寂在自己的伤心处不可自拔,连瑞王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察觉到。直至哭了很久,刘诺这才觉得心中的郁结好了许多,这才又抬起头来,却又蓦然的呆滞了。 瑞王正皱起了眉头紧紧地注视着刘诺,很明显看的出他有一些憔悴,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却显得眼睛通红的,若细细看去,仍然能看见里面的一条条血丝。 刘诺只觉得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推开了瑞王道:“你来做什么?怎么,来看看我有没有死,来看看我现在是否过的好?还是来嘲笑我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诺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竟然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似乎自己以前与他在一起的种种情怀,不过只是梦一场,现在梦醒了,一切就当烟消云散而已。 瑞王只稍微的怔了一下,继而眼中略过一丝激动,他心中长叹一口气,终究是敛下所有的情绪道:“你既然活着,那便好好的活着,你可不要忘记,那李润生,除了你自己去复仇外,无人会代替你去。” 刘诺的心一酸,却发现,仅仅只是酸胀了一下,竟然连眼泪也不曾有了。她微微眯了眼睛道:“我自然是记得,我错就错在,以为自己除了一个人,还会有其他人愿意与我一起。现在既然想开了,便也了解了,人生在世,唯有自己才能帮助自己。” 瑞王站起身来,背对着刘诺,声色终究是落寞道:“即是如此,你就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尽管去通知刘涛,他会协助你的。” 他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提了步伐,缓慢的往外走着,快到门槛的时候,却又听见刘诺清冷的声音道:“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是你的妾,理应随你回去才是。现在天下太平,皇上该挑个黄道吉日行了册封大礼了。妾虽身份低微,奈何妾的爹爹是皇上你的恩师,亦是忠心与皇上,为皇上而死的。妾相信皇上定然不会负了爹爹的一番忠心。” 瑞王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景象,那时的她虽然也是这样清冷的意味,但是毕竟年幼,又是第一次见。瘦小的身子还有一些瑟瑟发抖着,却偏偏强装了镇定。 可是如今,她已经学会了慵懒的靠在靠枕上,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即使再违背她的内心,她依旧不在乎了。 “朕自然是记得。诺儿你贤良淑德,又是朕的恩师之女,理应封为贵妃。” 瑞王眯了眯眼睛,缓缓的说道,“朕一会就派人接你回宫,你先好好的休息吧。” 直到瑞王彻底的跨出门去,刘诺这才瘫倒在靠枕上,闭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创世二年春,皇上正式的举行了登基大典,又册封丞相之女,王梓玉为皇后,刘将军之女,刘诺为贵妃。因为国初定,这年的选秀并未举行,后宫仍由原来的几位为主,只各自提携了几位貌美的丫鬟做了美人。 朝中官员里,除了论功行赏外,就属丞相最为风光,不仅女儿做了皇后,自家的儿子也封了异姓王爷,这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荣誉了。 除此之外,李润生也连升两级,做了二品官员,也是风光无限。 一时之间,刘诗雯的那次反叛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再也无人谈及此事。 而后宫之中,却以刘诺最为受宠,皇上特意为她筹建了一袭桃园,不仅免了她诸多的礼节,且皇上书房之中,唯有她能随意进出。 转眼便又是阳春三月,桃花也开始悉数打了骨朵,远远看去,有些呆头呆脑,甚为可爱。 刘诺站在桃树下吸了吸鼻子,只觉得满鼻子的香味。嘴角也勾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小姐,你要查的消息,墨言都查好了。”墨言轻巧的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刘诺侧过头来,这才发现她已经出落的明媚动人了。刘诺穿了一袭桃红色的小夹袄,眉间画了桃花妆,发髻全部盘起,只留下了几小束随意的垂在耳间。倒是多了几分足足的韵味。她微微的挑了眼角道:“喔,说来听听。” “小姐所料果真不错,那李嫣红真的没耐得住寂寞,与院中的侍卫偷情。只是陆三公子很是需要这个挡箭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那李嫣红毕竟也是我的表姐,咱们也不能让她太过辛苦与提心吊胆的,这样吧,墨言,选两个貌美些的戏子,给我光明正大的送过去。”刘诺轻轻的着了小枝花苞,轻轻的说道. 墨言低声应了一声,又迅速地消失不见了,唯有桃枝又微微的颤抖着。 陆府中,李嫣红把丫鬟送来的食物全部掀倒在地,这种日子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从她嫁过来,那个陆三公子压根就不看她一眼,府中的人早就知道他不能人道,对李嫣红指指点点。陆老夫人知道是陆府亏欠了她,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对她平日的任性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那陆三公子却越来越过分,竟然夜夜不归,这传出去,这可怎么得了。李嫣红看着这满屋的奢华之景,心中却越发悲哀,忍不住的又扑在桌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 一百,偷情 更新时间:2014-01-03 李嫣红不由的跺了跺脚,恨恨的坐在凳上,扬声喊道:“翡翠,让你准备泡的茶水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翡翠慌慌忙忙的提了茶水进来,快步的走上前来,她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水,又退到李嫣红的身后。 李嫣红刚准备端起茶杯,便见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她行了行礼笑道:“陆三夫人,这两个丫鬟是李大人特意送来给你的。说是怕翡翠一人照顾不过来,这两个是经过悉心调教的。” 李嫣红粗粗的扫了一眼,却见那两个丫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是个美人胚子。李嫣红随意的“嗯”了一声便不在理会那大丫鬟。 倒是那丫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的行礼告退道:“若三夫人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老妇人那还等着奴婢回话了。” 她说完,便又盈盈的转过身去,直到出了门口才轻轻的啐了一声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三夫人,呸,什么东西。” 那丫鬟走后,李嫣红越发觉得有些气闷,恼怒的把桌上的茶杯扫了下去。 翡翠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然后小心的上前去捡着那破碎的杯子。这些时日,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等清拣完了所有的碎片,翡翠这才站了起来,又低声说道:“三夫人,奴婢去给你准备洗澡水。” 见李嫣红点头,翡翠这才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飞快的走出了房门。直到到了某个转角处,眼中才掠过一丝狠戾的气息。 不过片刻中,翡翠就与小丫鬟们准备好洗澡水和一些事物,李嫣红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她正准备留下翡翠伺候时,却见那两个小丫鬟站前一步说道:“三夫人,让奴婢俩人来伺候你吧。” 李嫣红瞟了一眼她,见她眼神深邃的望着自己,不知觉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俩人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对着翡翠挥了挥手,看着翡翠连忙带着丫鬟们走了出去,这才走上前去一边慢慢的退掉她身上的衣服一边说道:“奴婢叫竹叶。” 另外一个也紧跟着走了上来,接着答道:“奴婢叫竹枝。” “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李嫣红笑了笑,很是随意的说着。 竹叶一边轻轻的褪下她的衣裙,一边无疑的碰撞着李嫣红裸露在外的肌肤。压低了声音回道:“三夫人喜欢便好。” 洗澡水的热气腾腾的升了起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竹叶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酥酥的,异常好听。 李嫣红似乎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了起来,极力的吸收着些雾气,浑身都异常的舒适。那被竹叶与竹枝碰触过的地方,也跟随着蔓延出一股股奇怪的酥麻的感觉,直奔到了李嫣红的心坎之中。 心中似乎有种毛躁躁的感觉,有种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想要萌芽出来。 这种感觉,李嫣红其实并不陌生,这是身体渴望异性的抚摸,这是自己在渴望性趣。 李嫣红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给吓了一跳,她不由的看了看身后两位貌美的丫鬟,觉得有些可耻,自己怎能在丫鬟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李嫣红还未从情欲中退出,又听见那竹枝说道:“小姐喜欢就好,奴婢还会一两招推拿待会给小姐按按,保准还喜欢。” 她说完,顺势脱完了李嫣红的衣服,扶着她走进了木桶。手略带一点点劲在肩膀上揉捏着,李嫣红不由的叹了一声,“好舒服。” 那竹叶见此,也伸出手来,顺着她的后背划至胸前,然后无比轻柔的缓慢的揉捏着。 她的手仿佛有魔力般划到哪,哪就感觉到一股颤动。 李嫣红又觉得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的面颊潮红,知道有点不对劲,睁大了迷蒙的眸子,想要阻止,身体却渴望得到更多。这股感觉让她有点不受控制的扭动着身子,却又让那双手向更深处滑动了些。 李嫣红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无力的呢喃道:“不,不要。” 竹叶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委屈模样的说道:“三夫人不喜欢竹叶这样么?”她一边说,一边加重了点揉捏的力道。 李嫣红见她这样,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轻轻的叫道:“不,我喜欢。” 竹叶见此,干脆起身站到了浴桶之中,低下头含住那早就翘起来的嫣红的两点,辗转反侧的允吸着。一只手却在哪早就泛滥成河的两腿之间来回的摩擦着。 “啊,不,不要。”李嫣红心痒难耐,一边挺了挺身子,让她的手指越发的进去了一些,一边摇着通红的脸颊。 竹枝在后面也半低着脑袋,不停地允吸着她的后背还有脖子之间,李嫣红浑身彻底的颤抖着,终于从心底涌出的一股渴望最终战胜了理智,她一边抱住竹叶头,让她埋在自己的胸间,一边不住的扭着身子,让她的手指来回动作着。 竹叶与竹枝看着她彻底沦陷的眸子,嘴角泛着一丝笑意,都抽离了手,看着她祈求的双眼脱下衣服,却见下身高昂,竟是两名男子。 竹叶和竹枝都跨进了木桶,一人坐在浴桶之内,把李嫣红抱在自己的腿上背对着自己,然后不停地揉捏着她的胸部。一人正对着她半蹲着,吻上她的嘴。 李嫣红被弄的娇喘吁吁,不住的呻咛着,眼睛半眯半闭,倒是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娇羞美艳来。 随着李嫣红扭动的动作越来越大,竹叶干脆两只手托起李嫣红的臀部用力的挺了进去。听着李嫣红发出一股满足的喟叹,竹叶越发快速的律动起来。 直到他直直的进了那花园的最深处,竹叶这才满足的哼了哼,又低下头吻了吻李嫣红嫣红的嘴唇,抽身出来。竹枝见此,迅速地揽起李嫣红的腰肢,让她半爬在浴桶边缘,也用力的挺了进去。 李嫣红只觉得心底处不停地颤抖着,随着竹枝的动作叫的越来越快。待事情完毕后,李嫣红瘫靠在竹枝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彻底的说不出话来。竹枝伸手摸着李嫣红的脸低头吻了下去,李嫣红先是一愣,既而热烈的回应了回去。 “听翡翠传来消息,李嫣红晚上睡觉也留了竹叶与竹枝贴生伺候呢,怕是又缠着做那挡子事。” 刘诺坐在藤椅上听着墨言的回复,面上却依旧漫不经心着,她伸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勾了嘴角微微笑道:“她这样白天黑夜的和那戏子裹在一起,怕是用不了多久会被人发现的,我们只等着看结果了。” 她说完又侧过头来,看着墨兰问道:“皇上来了没?” “还没,皇上最近似乎有些繁忙,小姐要去找他么?”墨兰低声答道。 “不会了,他自己会来的,则天也快黑了,去准备晚饭吧。”刘诺说完,终归是叹了一口气。 而李嫣红自从竹叶与竹枝来了之后,不分白天黑夜日日与他颠鸾倒凤,几乎不知天地为何物。 陆老夫人虽说对李嫣红的任性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并不代表着她不知道李嫣红的所作所为。听了李嫣红院子的小丫鬟的报道她整日和丫鬟同吃同住,陆老夫人气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李嫣红的院子。 本是青天白日的,李嫣红的房门却紧闭着。李老夫人见此更是气愤,直接的就这么闯了过来,翡翠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地低着头,一语不发。似乎是被这阵势所吓,忘记了通知李嫣红。 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并未问过李老妇人,只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却见李嫣红正和两个男子翻云覆雨中,惊的这群妇人忍不住的大叫着捂了眼睛道:“真是不知羞耻。” 不知谁先发现的,惊呼一声:“哎呀,这男的不就是那两个小丫鬟么?” 陆老夫人一看,可不是吗,那男子本就长的眉清目秀,这几天天气比较冷,穿的是立领衣裳,刚好挡住了喉结,再捏着嗓子说话,真真是以假乱真。李老夫人心里生气,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一激动硬生生的昏倒在地上。四周的女子见陆老太太晕倒都慌了神,哪还管的了蜷缩在床上的李嫣红啊,七手八脚的把她搀扶回院子。 李嫣红见这仗势,吓的呆呆的,见竹叶与竹枝穿衣服要走,忙拉住他问:“你要到哪去啊,不要丢下我。” 竹叶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去领钱了,哪还管的了她啊,不耐烦的说道:“能去哪啊,跑啊,不跑留在这等死啊。” 李嫣红听了回过神来,忙喊翡翠进来帮忙穿衣,可翡翠也早就跑的没影了,李嫣红只能胡乱的穿好衣服,抱着几个贵重的金银首饰乘乱跑了出去。 等出了院门,门口正好友一辆马车,李嫣红赶紧钻了进去,吩咐道:“到东街李府。” ------------ 一百零一,对策 更新时间:2014-01-04 而那陆老夫人在大夫的整治下,也悠悠的醒了过来,她一手扶住胸口的位置,一边痛心疾首的问道:“李嫣红呢?把她给我带来。” 正在一旁照拂的一位富贵的女子回到:“母亲,刚刚你昏倒了,我们光顾着你了,结果李嫣红她,她跑了。” 陆老夫人一听,一口气又噎在了胸口的位置,险些又晕了过去。四周的丫鬟,婆子们又忙做了一团。 好在那大夫并未来得及远去,又赶紧上前来给她扎了一针,陆老夫人这才又悠悠的醒来,只不住的说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让老三写了休书给我送到李府去。”陆老夫人说了还不解气,补充道:“给起亲自送到李大人的手上去。” 李嫣红一脸惊吓的回到了府中,一进大门疯疯狂狂的朝金姨娘的院子中奔去。一边惊慌失措的喊道:“娘亲,娘亲,快救救嫣红。” 金姨太此时正在屋内给李润生绣着鞋垫,听见李嫣红的声音,先是一喜,后又担忧的放下手中的鞋垫,急急忙忙的小跑出来。 李嫣红三两步的跑了上去,一下抱紧金姨太哭喊道:“母亲,母亲救救嫣红,女儿这次死定了,肯定会被爹爹打死的。” 金姨太看了看李嫣红衣衫凌乱的模样,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她一边对着琉璃说道:“去,把嫣红的衣服拿件来。”一边又摸了摸李嫣红的脸,关切的问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李嫣红的身体抖了抖,又赶紧的缩了缩脖子道:“娘,娘亲,我,我??????”李嫣红说到这,脸色又羞愧又难看,却突然转过话头道:“娘亲,你为何送两个男子给女儿,你这是在害我啊。” 金姨太不由的感到一阵的迷茫,她仔细的想了想,又疑惑的问道:“娘亲什么时候给你送过两个男子?” 她说完,又上下打量了李嫣红一番,脸色又瞬间惨白道:“我的乖儿,你难道,难道与那男子做了什么不成?” 李嫣红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绯色,半响才咬着嘴唇,恨恨的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送了那两个男子给我,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如今,现如今被撞了个正着,你自己想办法替我解决。” 金姨太万万没有想到这李嫣红会承认,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的话。不由的觉得脑袋一晕,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身后的几个丫鬟们,纷纷的上前扶住金姨太。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做出如此不知好歹的事情,怎么还说出这样混账的话。”金姨太忍不住的指着李嫣红大骂着。 李嫣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抬了头道:“娘亲,现在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再说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快想想办法,若是爹爹知道了,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做出这档子事,哪里还瞒得住啊。”金姨太一边失了神的喃喃自语道,一边不住的想着法子,“要不,嫣红你先回姥姥那,在那躲一阵子可好?” 李嫣红皱了皱眉头,想起那个穷县僻壤的地方,不由的露出些许厌恶的神色,“娘前,那地方也太穷了些,哪有京城繁华,我不要去。你再想一想法子嘛。” 话音刚落,却见金姨太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紧张的瞪着自己的身后看着。 李嫣红心里一咯噔,心知不好,也半抖着身子转过头来,李润生和李海涛正一脸怒容的大步的走了进来。 李嫣红紧张的缩了缩身子,半躲在金姨太的身后,小声的哀求道:“娘亲??????” 金姨太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强力的支撑着走上前去两步,笑着说道:“老爷,海涛,你们回来了?” 李润生脸色铁青的冷哼了一声,他甩了甩手,指着金姨太的鼻尖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看我不打死她,来人,拿棍棒来。” 金姨太慌忙的抱住李润生的胳膊,哀求道:“老爷,嫣红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她的不对,可是你也不能用棍棒啊。她的身子那样的柔弱,还不被打死啊。” “打死她最好,省的别人笑话我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情?”李润生怒气冲冲的指着李嫣红,恶狠狠的说道。 李润生看着她这样子,闭了眼睛,狠下心来:“海涛,明个,把嫣红送到庙里去吧,咱们李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李嫣红一听,害怕的哭了起来,她赶紧走上前来抱住李润生的腿求道:“父亲,父亲,求求你不要啊,嫣红不要做姑子,不要啊。” 见李润生无动于衷,李嫣红又哭着央求金姨太道:“娘亲,你劝劝爹爹,让他不要送女儿去寺庙。我去了那里,一辈子就毁了啊,还不如死掉好了。” 金姨太赶紧走了过来,搂着李嫣红,两人抱着哭作一团,“老爷,你不能把嫣红送到寺庙去啊,你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李润生被她们母女二人哭的心烦意乱,不由的皱了眉头对着李海涛道:“你都告诉你的娘亲,看看她的宝贝女儿都做了些什么事?那外人又是怎么说的。” 李海涛显然也被气的不清,他板了脸,拉过金姨太,很是不悦的说道:“娘亲,嫣红她,她这次实在做的太过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两名男子公然的行那鱼水之欢,还被捉了个正着。” 他说道这,面色越加难看道:“那陆府中的人竟然带着休书拦在了爹爹下朝回家的路上,现在,恐怕真个京城的官员都知道了这档子丑事了。” 金姨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李嫣红,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李嫣红只是缩了缩身子,途自的低下了头。金姨太见她默认了,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直窜到脑海里。 她又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缓过一些神来,苍白着脸,无力说道:“海涛,可是她是你的妹妹,况且你也知道,那陆三公子根本就不能人道。你说,这让嫣红该如何是好?” “什么?那陆三公子竟然不能人道?”李润生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金姨太问道:“这事情,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金姨太垂下了脑袋,也往后面退了两步。 倒是那李海涛走上前来说道:“当时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嫣红已经嫁了过去,并且失了身子。况且当时的局势紧张,即使告诉了爹爹,爹爹也没有办法可行,只是给你途添烦恼而已。所以我和娘亲就商议着,等格局稳定了,再跟你说,想办法解决这事。” 李润生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大骂道:“糊涂,这事能瞒着我么?即使当时不易行动,你也应当告诉我,我们一起教你妹妹该如何做,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啊。你娘亲没有见识也就罢了,怎么你也枉读了那些圣贤书了?” 李海涛被李润生骂的无从反驳,只怔怔的呆在原地,许久才说道:“海涛这次是糊涂了,可是此事也颇为蹊跷,那陆府的后院怎会有两个男子呢?” 李润生也思量了一会,这才又对着李嫣红说道:“你过来,这两件事情都详详细细的讲上一遍。” 李嫣红连忙的点头,颤抖着把她如何遇上那陆三公子,又如何错认的他。又如何和这两个假丫鬟走在一起的经过,慢慢的说了出来。 李润生越听越怒,越听越气,最后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身后的树上道:“这是有人,要整垮我们李家啊。” 李海涛连忙上前问道:“爹爹,那人是谁?会是刘诺么?那个假李嫣菲。” 李润生的面色又阴沉了些许,他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是的,怕就是她了。我原以为,她并不知道当年的那件事,只是回来看李嫣然的。没想到,她终究是为复仇而来的。” 李海涛有些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还准备再问,却见李润生又缓慢的说道:“这事,你不要问了。竟然是刘诺做的,那嫣红这次恐怕是不好过了。” “海涛,你明日就对外宣称,我们家没有李嫣红这样的女儿,除了她的名单,送她去寺庙做姑子吧。如今刘诺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我看,我们恐怕是难道一劫了。我原先还在疑惑,这皇上为何会留下我们一命,原来,不过是为了让刘诺亲手报仇而已。” 李润生颓废的说完,又看着一脸惊恐的李嫣红道:“等送你去了寺庙,我就会联系你的外公,外婆,让她们悄悄的接你离开。你日后万不可再踏入京城一步了,唯有这样,或许方你抱住你的一命。” “海涛,趁着你现在并未封官,找个机会,收拾一些细软,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谋生,你这样聪慧,定能明白爹爹的意思。你可要记清楚了。” ------------ 一百零二,相遇 更新时间:2014-01-05 李海涛一直受到李润生的悉心培养,不过几句便知晓了他的安排。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自断羽翼,希望能让刘诺放自己一马,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爹爹放心便是。” 李润生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累了,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道:“那就这样吧,你先去准备吧。” 李海涛行了大礼,这才拉着仍旧还在哭泣的李嫣红离开了。一时之间,偌大的院子这才越发空旷了。 而刘诺那边,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所有的消息,她缓缓的睁了眸子,含着一丝笑意道:“倒没想到,这李润生这几年倒变的善良了一些了。不过,他以为这便能抹杀当年犯下的错么?简直太过天真了。” “墨言,你去告诉那寺庙,困住那李嫣红,就六年吧,若她能在那坚持六年,我就绕她一命。还有那李海涛,夺了他所有的银钱,一个柔弱书生,没了钱,又不能考科举。这辈子,便就这样了吧。这也是我对他留下的最后的慈悲。” 刘诺一手遮住眼睛,一边从手指的缝隙说看着暖洋洋的太阳道:“去,拟一份告示,就说这李大人,忠心为国,对亡妻也甚为的忠诚,这么些年未再娶妻。特赐两名女子给他,一个做妻室,另一个,便是平妻。你说怎么样?” 说道这里,刘诺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笑容道:“记得,找那漂亮些的,勾人些的,李大人也许喜欢那样的女子。” 墨言低了头,恭敬的应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刘诺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墨兰笑道:“你看,对待敌人,就应当是这样的,一手连着一手,弄的他措手不及,连想法子,通知人的机会都没有。这样,才能置他与死地。我之前不就是被别人这样整治的么?” 墨兰的脸色浮现出一丝心疼,转瞬间又隐藏了下去。 刘诺又懒洋洋的躺了一会,直到瑞王走上前来,捏了捏刘诺的鼻尖笑道:“爱妃今日过的可还舒心?” 刘诺这才起了身子,给瑞王行了礼,笑道:“皇上这是在笑话臣妾?妾日日关在这里,可有什么舒心不舒心的。” 其实刘诺很多时候也很是奇怪,自己如今竟然能和他这么和谐的相处着。敛下了自己的所有的仇与恨,真的如他的一个爱妃一般。 瑞王也坐了下来,一手揽住刘诺的腰肢,一边小声的询问的道:“那朕过几日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刘诺侧了头,想了半响还是摇头道:“还是不要了,皇上你日理万机,哪有什么闲散的时间,可不能为了让我出去解解闷,便撇下了这众多官员啊。妾可不想被人骂作祸国殃民。” 不去了,去了的话,等报完仇离开,又是一番不舍了。刘诺在心里补充着。 瑞王叹了一口气,又抱了抱刘诺的腰肢,轻声说道:“诺儿,你放心,盛宠必衰,丞相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刘诺低下了头,轻声的“嗯”了一声。这自古以来,这句话是圣言,被验证了无数次,就算那丞相终究被铲除了,那下一个呢,会是自己么? 如今经历了这些日子,刘诺就算再不去打听,也知道当日的瑞王或许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虽身为一国之君,但是却被丞相死死压制,许多事情根本就无法由着自己的本意。若落了口实,足以毁灭了这到手的权力。 若说错,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错误之处,只是自己与他之间如今隔了太多的东西,亦隔了姑母的命,还有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刘诺做不到忘却这些事情,和他好好的生活。 “天色渐黑了,咱们先回寝殿吧,这凉气也该起来了。”瑞王抬头看了看半空,又低下头对着刘诺说着。 时隔一日,墨言就带了两位妖娆,貌美的女子去了李润生的府中。并未多说两句便离开了,只知道自她走后,李府几乎鸡飞狗跳,大吵了起来。 而瑞王爷趁着这几日,大肆整治了一番,先是发现这丞相府的嫡子,那位册封不久的异性王爷强抢民女,被人一状纸告上了御状。又被人揭发,那丞相借了官位之便,大肆贪污钱财。 皇上无比痛心,但是念其功劳甚大,只消了官籍,贬为平民。王梓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时怒及攻心,晕了过去。 等她在次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她侧过头来,幽幽的看着秋菊,还未开口,眼泪便滑下来了。 秋菊连忙走上前来安慰道:“皇后,你可别再伤心了,左右小心身子才是。” 王梓玉止住泪水,嘶哑着声音问道:“秋菊,皇上可曾来过?”她说完,急切的望着秋菊。 秋菊看着王梓玉这样的神情,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犹犹豫豫的说道:“禀,禀皇后,未,未曾。” 王梓玉猛的一下闭上了眼睛,又深吸一口气,长久终于叹了一句:“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秋菊连忙走上前去,半躬着身子劝慰道:“皇后,你不要伤心,许是皇上最近太忙了,抽不出身来。” “呵呵??????”王梓玉凄厉的笑着,“太忙了,抽不出身来,秋菊,本宫还不至于那样的糊涂。他这是在怨本宫,怨本宫逼迫了那刘诺。” “本宫自嫁给他以来,就独独的做错了那一件事情,可就这一件事情,便让他如此的怀恨在心。不惜这样的迫害我的爹爹与兄长。秋菊,你说,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本宫难道做错了么?” 王梓玉一脸的伤心与气氛,话语凌乱的说道,“秋菊,来,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本宫要去见皇上。” 秋菊急急忙忙的扶了王梓玉起身,又唤了丫鬟前来给王梓玉沐浴更衣。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王梓玉这才带了丫鬟往御书房走去。她径直的走上前去,却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了,“皇后娘娘,皇上有命令,他办公的时候,不允许人随意进出。还劳烦你在外面等候片刻,待属下进去禀告一番,再进去。” 王梓玉眉头一挑,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忤逆了瑞王的意思。 侍卫见状,连忙进去禀告了瑞王。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侍卫又走了出来,歉意的说道:“皇后娘娘,您先请回吧,皇上他,现在没有时间。正在处理事情。” 王梓玉眉头一挑,摆了摆手道:“无妨,本宫在这等着罢。” 刘诺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桥段太过恶俗也太过普通,但是,有时候往往就是那最简单的招式才是打击人最深的,才能让对方被践踏在脚底。 所以当她知道王梓玉去了御书房且被拦在外面的时候,直接带了墨言,墨兰和大批的丫鬟也奔去了御书房。 “姐姐,你也来找皇上啊。”刘诺距离王梓玉很远的时候,便笑意盈盈的打了招呼道。 王梓玉亦侧过头来,对着刘诺含笑道:“原来是妹妹来了,怎么,你也来找皇上?” 刘诺走上前来,抿嘴笑道:“可不是么?今日是在也有些无聊,便准备来问问皇上,他晚上想吃些什么,妹妹好提前备着啊。要是准备的他不吃,那岂不是浪费了么?” 王梓玉满色一僵,瞬间想到了自己苦等皇上等不到的局面,和那一盘盘被倾倒的菜肴。 刘诺又凑进些许笑道:“你说对吧,姐姐。姐姐你向来主管宫中大小事宜,对此,应当比妹妹我要尽心多了吧。妹妹这倒是让姐姐见笑了呢。” “哪里,哪里,此事妹妹想的甚为周到。”王梓玉脸色有些僵硬,生硬的回道。 刘诺这才直起腰来,看了看身后道:“你们都在这等着,皇上办公,素来不爱吵闹,我一人进去便可以。”她说完又对着王梓玉施礼道:“那妹妹我就先进去了,姐姐你请自便。” 王梓玉的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见刘诺提了裙摆,径直的进了那御书房。两侧的侍卫,从始至终未曾阻拦,一时之间又气又恼,险些又晕倒了在地上。 不过只恍惚了一会,王梓玉仍旧挺直了身板,一直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 刘诺进了御书房时,瑞王正皱着眉头批着折子。她缓慢的走上前去,绕到瑞王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揉捏着道:“皇上,什么折子啊,看的你这样的眉头紧锁的。” 瑞王轻轻“嗯”了一声,又冷笑道:“哼,还能是什么折子,都是帮着那老家伙求情的。” “简直是不知死活,真是年纪大了,连情况都拧不清了。”瑞王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回过头看着刘诺道:“怎么,今日倒有时间来找朕了?” 刘诺轻笑两声,又绕到瑞王的前面,一手揉了揉他的胸膛,一边抿了抿嘴道:“那是自然,你的皇后都来了,妾自然不会落下的。这不紧赶慢赶的赶来了么?” ------------ 一百零三,了解 更新时间:2014-01-06 瑞王看了刘诺半响,终究还是勾了嘴角,笑着揽住刘诺的腰肢道:“你来了。可看见了让你欢喜的场景没?” 刘诺撇了撇嘴,半叹了一口气,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这倒可惜啊,妾竟然没有看到,皇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她说完,眨了眨透彻的眸子,戏虐的盯着瑞王看着。 瑞王无奈的点了点刘诺的鼻子哄到:“要不,朕让皇后进来,圆了你的希望?” 刘诺眯了眯眼,只笑着不作答。这边是帝王的宠爱了,他宠你的时候,待你如珠如宝,连曾经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都随意的拿来讨你欢心。他不宠你的时候,哪怕是受尽苦楚,死在他的面前,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种爱,何其的卑微。 刘诺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即使留在这,也并不曾开心。她又勾了勾嘴角笑道:“皇上,那你先忙,妾先去准备你爱吃的菜喔,等忙完了,便早些过来。” 见瑞王点头,刘诺这才盈盈的走了出去,见王梓玉依旧站在门外,不由的上前笑道:“姐姐还在这等着呢,皇上今日甚为忙碌,是不会见你的,何不早些回去?” 王梓玉淡漠的撇了一眼刘诺,抿了嘴巴道:“这便不劳烦妹妹挂心。” 刘诺又笑着行了礼,便带着等在外面的墨言,墨兰,缓缓的离开了此地。此时正逢三月,空气仍旧有些寒冷,站在一处久了,便会觉得身体寒的厉害。 还未走的太远,刘诺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碰“的声音。墨兰便在耳边低低地说道:“小姐,皇后她跪在了那里。” 刘诺眯了眯眼睛,却已经没了很久之前的怜悯情绪,只扯了扯嘴角道:“无碍,不用去管她。” 王梓玉这一跪,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膝盖已经麻的厉害了。只觉得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也只咬紧了牙齿,一语不发。 如今,自己的爹爹,兄长还等着自己去救。只要自己做的了这些,消了那贵妃心中的气,消了皇上心中的气。爹爹,兄长才能安稳下去,才有希望,再富贵起来。 经历了这些,王梓玉这才明白了奶妈当初的无奈和那叹气声。她是看的多了,知道这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以为他对自己总有那么几分情怀。就是这份希翼,葬送了自己的爹爹啊。 直到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瑞王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眯了眼睛看着王梓玉道:“你起来吧,朕是不会为难你的,你毕竟为朕生了那么两个出色的儿子,即使看在他们的份上,朕也会保全你的。” 他说完,又走下那几层阶梯,弯着腰冷冷的盯着王梓玉说道:“不过你得认清楚了,朕留下你的命,是因为你的那两个儿子。这个天下,还是朕说的算,你不要妄想掌握朕的行踪。不要以为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情,朕不知道。” 王梓玉张了张干涩的喉咙,终究是不甘心的问道:“皇上,难道妾这几年的辛辛苦苦都抵不过那几件错事么?皇上,你究竟,有没有爱过臣妾?” 瑞王似乎是思索了很久,终于冷漠的开口道:“皇后,你得认清你的本分。” 王梓玉所有的希翼瞬间被击败了,只仰着头干笑道:“好一个认清本分,哈哈??????妾真是糊涂了,妾日后定当认清本分。” 随着这句话说完,王梓玉的力气彻底的消失了,眼睛一闭,便晕倒在地上。 瑞王长叹一口气,对着秋菊说道:“扶皇后回去,找太医好好的看看,日后好好的照顾她吧。” 便提了脚步,大步的离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有人来禀告说,王梓玉肚子里已经怀了身孕,有连个月了,只可惜因为连日的打击。再加上今日跪的时间太长,凉气入体,不幸流产。日后,再难怀孕。 刘诺一之间呆滞在原地,久久不愿言语。眼看这一步一步走的甚为稳当,可是自己为何再也高兴不起来? 而王梓玉经历了这场变故,也彻底的死了心,只一心一意的抓着权力,教导着她的两个儿子。 瑞王终究是又恢复了王梓玉兄长的异性王爷的身份,给了王梓玉一个交待。 一个月后,墨言也传来消息,金姨太彻底疯癫了。不过是先得到女儿被困在寺庙的消息,后又得知李海涛沦为了乞丐。而李润生不仅春风得意,还娶了妻室。 又恰逢她不小心的推到了怀有身孕的正室,惹的李润生大怒,禁了她的足。几重打击之下,她终究没能抗住,疯癫了。 墨言虽三言两句的描绘完了,但是其中的曲折与无奈,刘诺也定能猜出几分。自己送去的那两个人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怕她们的功劳占了大半。 这如今该了解的了解了,唯有李润生,终归是自己的心结,终归得自己去了解。 次日一早,刘诺便带了墨言一人,去了李府。 还记得一年之前,自己初回到这的时候,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园的姹紫嫣红几乎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不过一年,院子已经萧条的厉害了,处处都是落叶之景。 刘诺有些恍惚,若是当年,李润生没杀了自己的父母双亲,此刻又是怎样的场景了?这个问题,刘诺想过无数遍,却次次得不到结果。 刘诺径直的走进了李润生的书房的院子,这里,以前是姑母最爱的地方,是他与姑母作画题诗的地方。在这了解,终究是圆满了。 墨言疾步的走上前去,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屋外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溢了进去,一瞬间,刘诺有些恍惚。等了一会,她这才又提脚踏了进去。 李润生似乎早就知道刘诺要来一般,一直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沉思着。听见了门的声响,这才说道:“诺儿,你来了。” 刘诺抿了抿嘴,良久,又咬着牙齿道:“你不要这样喊我,你不配。” 李润生“哈哈”的笑了起来,直到笑的觉得鼻尖有些酸涩,这才又说道:“诺儿,不管怎么说,我终归是你的姑父不是?” 刘诺勾了嘴角,亦冷冷的笑了起来道:“姑父?原来,你竟然还知道你是我的姑父,那我问你,你杀害我的父亲娘亲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是我的姑父。你可记得,我的姑母,那样的爱着你?你怎么做得出来?”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活不长久,李润生此时并未辩解。只是低了头,很久后又才问道:“诺儿,你的姑母,究竟是怎么死的,是死在那场火灾之中么?前些日子盛传的九娘,究竟是不是她?” 刘诺也闭上了眼睛,姑母和李润生早就便应该在四年之前结束掉,今日,便这样完结吧,如此最好,毕竟姑母曾经那样的爱过他。 “当年你杀害我父母双亲的时候,我与姑母正躲在那巨石后面。后来,姑母便安排人送我离开了,只是她觉得愧对我和我的父母,又不忍心杀了你。便自己纵火,自焚在那场火灾之中。” 刘诺说着,说着,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你应当也听见过,姑母死之前,彻夜弹奏着那首‘凤求凰’的曲子。她至死都爱着你,不愿伤害你。” 李润生的面色瞬间惨白,没有了丝毫的颜色,良久才大喊一声道:“诗雯,终究是我负了你啊。” 他说完这句话,嘴角边溢出了丝丝的血迹,彻底的了无了生机。 墨言迅速地走了上去,伸出手在他的鼻尖探了探,摇了摇头道:“死了。” 刘诺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直到今日,所有的事情,终于了解了。这样,真好。 刘诺没有离开,只站在那,不停地无声的流着眼泪。阳光打在她的身后,把的影子拉的有些修长,显得寂寞而空虚。 这边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便传回了瑞王的耳朵里,他站立了很久,才低声说道:“终于是完了,她要收的债,终于收完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竟然这样的在乎她了。在乎她的一举一动,一喜一乐。如果说,最初她能打动自己的,便是她那报仇的韧性。自己想做的,不过是冷眼看着她慢慢的强壮起来,冷眼看着她挣扎着,成长着。 那么从何时起,她把自己彻底的拉进了她的身后,感受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瑞王不知道,也有些迷茫。或许是从她在沈老夫人大寿之上,那样不顾一切的维护李嫣然。又或者是她巧笑嫣然的讨好自己。自己似乎是习惯了,她在身边的一切的日子。 如果当初,当初自己和她的孩子还在,现在又会怎么样?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受了严重的伤,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她的安危。还有便是,自己那样多的心腹都守在那里,因此便大意了。 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大意,竟然彻底的把自己与她推向了对立。 ------------ 一百零四,计 更新时间:2014-01-07 瑞王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 李润生死了之后,刘诺只觉得自己所有坚持的动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经常对着窗外渐渐繁盛起来的花朵,怔怔的发着呆。 很快,便有消息传来,蒙古那边新帝登基了。特派了他们的卓玛公主前来中原,以示两国友好。 刘诺从未向今日这样感谢上帝听到了她的祈求,满身心的等着卓玛的到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即将淹没在这压抑的宫殿中,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希望。 时隔一个月,在五月初的时候,卓玛便到了京城。 刘诺得到这个消息后,一早便且了墨兰,墨言为自己梳妆打扮。特意煮了上好的龙井,等着她的到来。 “诺儿,一年未见,你过的怎么样啊?”卓玛在侍女的带领下径直的走了进来,依旧带着往日的俏皮,欢愉的说着。 刘诺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卓玛。她比一年之前,似乎要高了一些,也成熟了不少。脸上的天真与青涩,终究慢慢的减去了。 刘诺扬了扬眉,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道:“自然是不错了,倒是卓玛你,更漂亮了。” 卓玛嘻嘻的笑了,三两步的蹭了过来,紧挨着刘诺站好,拉起她的手道:“那是自然,诺儿,我好想你,你可想我了。” “让我想想。”刘诺故意歪了头,做出了沉思的样子。直惹的卓玛不愿意的叫了出来,玩闹的拍了拍刘诺的手,做出撒娇耍泼的样子来。 她又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的对着刘诺道:“诺儿,你可知道,我们蒙古的新王是谁?”未等到刘诺回答,她又厥了厥嘴迅速地回答道:“就知道你不知道,竟然是我的哥哥,我的那个傻哥哥,是不是很意外?” 刘诺只来得及“啊”一声后,又点了点头到“喔”。 不过很快,刘诺便知道了蒙古那边这一年的多有动乱与结果。 当年卓玛被人骗了出来,为父皇找解药时候,幸亏被刘诺所救,才避免了她三伯的派出的人马下达的格杀勿论的命令。 后来,来接她回去的,亦是她那装傻充愣的二哥的手下。说起她的二哥,卓玛以前的评价便是“天妒英才”。据说,她的那个二哥,自幼无比的聪明,机警。可是不知为何,在九岁那年,一场高烧,便把他烧的有些痴傻,记不得人也有些糊涂。 于是,这下任新王的位置,一直内定的便是卓玛的大哥。 三年前,卓玛的父皇,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欲传位给她的大哥,却在这个时候,在边关作战的时候,不幸遇难了,卓玛父皇也就一病不起了。 后来,便有了卓玛被骗,外出寻药的情节了。再后来,卓玛知道的便是她回去之后,她的那二哥已经恢复了神智,暗地里迅速地掌控了他父皇手中的那部分势力。 后来,便是她与她二哥里应外合的把她父皇送出了皇宫,经过整治,却得知他是被人下了毒。而刘诺送给卓玛的药,确实能解百毒,机缘巧合之下,便救回了她的父皇,顺利的夺了皇位。 卓玛描述的有些语无伦次的,甚是简陋。但是刘诺稍稍的清理了下思路,便知道她口中的二哥,定然是个有大智慧的,懂得藏拙的人。那样小的年纪,便如此的果断,下的了决心,蒙古此番,也是因祸得福了。 卓玛龙凤凤舞的讲完了这些后,顺手拿起早就放凉了的茶水,大口的喝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刘诺道:“诺儿,我的便就是这样了,你的呢?” 刘诺微微的眯了眼睛,思考了良久,又缓缓说道:“我的?大仇报了,其中有过一个孩子,不过我与他缘分太浅,就这样错失了。” 卓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有些无措的防下手中的茶杯,双手揪了揪自己的衣襟,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诺儿,我不知道,你??????” 刘诺笑了笑,摇着头道:“无碍,这些都过去了。我只是羡慕你过的那生活,自由自在的,真好。” 卓玛的眼睛亮了亮,赶紧说道:“有何羡慕的,不如你去我那玩些时日吧,你定然会喜欢上那的。” “嗯,我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刘诺也肯定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卓玛又在这呆了一会,直到快到了用膳的时候,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刘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心中有一个很大的想法,悄悄的滋生着。弄的她的心也忍不住的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若是成了,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样一晃,便到了夜晚,刘诺早早的让墨兰伺候自己洗了脚,又趁着瑞王还未过来的时候,光着脚丫,赤脚走在冰凉的地上。只到冷的她不住的抖了抖,又才坐下。 听到门发出的轻微的“吱呀”的声音的时候,刘诺赶紧的把脚塞在鞋子里。披了件较为厚实的衣袍,静静的看着书卷。 瑞王含笑的走了进来,径直的走到刘诺旁边,把她揽在怀中道:“今日可曾开心?那卓玛公主可是你的老相识了,要不要多留她些时日,好陪你解解闷。” 刘诺拖长了声音“嗯”了一声,又徐徐说道:“留长些时间,她还不是要走,到时候不也惹的人,白开心一场?” 瑞王好笑的点了点刘诺的鼻子道:“你这些,是什么奇怪的思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是很正常不过的。嗯,诺儿觉得冷么?为何还穿这样的厚实?” 刘诺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慵懒的靠在瑞王的怀中,伸出自己的脚丫子道:“诺,你摸摸,暖和么?我一向畏寒,自然就手脚冰一些的。” 瑞王摸着刘诺冰凉的脚,脑袋埋在她的脖子处,轻轻的亲了一下道:“是冷的厉害,你还是多穿一下,明日朕让太医开一些驱寒温补的药,你好好的喝下去。” 刘诺不情愿的摇了摇脑袋,干脆把两只脚都翘了起来,放在瑞王的怀中道:“不要,苦死了。我日后穿的多一些,还不行么?” “唔,最讨厌冬天了,你说,那些整年生活在寒冷地带的人,都是如何过日子的啊?那怎么受的了。” 瑞王闷笑两声道:“他们早就适应了那样的坏境的。” “是么?要是我,我就适应不了,我倒是想去那样一个温暖的地方,要是四季如春,那便是最好的。”刘诺歪了歪头,带着一丝期望。 “不过,这倒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要想了,免得败坏了自己的性质。”刘诺又怅然的摇了摇头,郁结的看着瑞王道:“皇上,妾想去卓玛那玩些时日,你说好不好?” 瑞王皱了眉头,有些不悦道:“诺儿??????” 刘诺又飞快的吐了吐舌头,撒娇的哼了两声,“我开玩笑的呢,你还当真了。皇上,你先去沐浴,我在床上等你。” 瑞王疑惑的盯着刘诺看了看,见她真的神色如常的去了内室,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去了净身房。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刘诺已经蜷缩在床的里面,安稳的睡着了。他缓步走了进去,轻轻唤道:“诺儿,诺儿??????” 刘诺只“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往里面挪了挪,又睡着了。 瑞王也跟随上了床,捞过刘诺的腰肢,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与紧抿的嘴唇,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安稳的入睡了。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卓玛回蒙古的那天。刘诺那天并未去送她,只坐在院中,看着池中的鱼儿,怔怔着发着呆。 刘诺知道,卓玛定然是满心的失落,定然也在哪城门口等了又等,可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刘诺必须忍住自己去送她的心思。她一定要忍住,这样,她才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去过自己想要的,那幸福,自由的日子。 她这一站,便在鱼池旁边,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当有侍卫把着禀告个瑞王的时候,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良久才无奈的苦笑道:“她这是,在生朕的气啊,真是个倔强的丫头,为了目标,忍这么长的时间。”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刘诺再次早早的洗了睡了,瑞王轻手轻脚的上来的时候。她冷着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讲话的冲动,紧紧地咬紧了牙齿。 瑞王看着刘诺紧绷的背,良久闷声笑道:“诺儿,诺儿??????” 见她仍旧是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你若是还不答应,朕就返回了,不许你去蒙古了。” 刘诺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了,透露出股兴奋来,这事,成了。 她飞快的转过身来,对着瑞王亲了一口,语气也愉悦着:“皇上,你说的可是真的?并不是在骗我?你若骗我的话,我便,便再也不理你了・・・・・・” 刘诺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语气腻的吓人,不由的脸红了不少,带着一份异样的性感与诱人。 ------------ 一百零五,再逃 更新时间:2014-01-10 刘诺带着墨言离开京城的那一天,阳光甚好,暖洋洋的照射在大地之上。让人忍不住的困意连天,她眯了眯眼睛,狡黠又懒散的半躺在马车之中,不住的对着瑞王还有墨兰挥手告别。 瑞王终究没有太相信她,让刘诺留了一个丫鬟在京城之中。刘诺的眼光无意的扫过刘涛的时候,便决定了留下墨兰。这场赌,太过盛大了,可是她却不得不去赌一把。 转眼便过去了五六天了,随行的队伍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京城之中。刘诺这些日子要么呆在马车之中,要么就呆在留下休息的客栈之中,并不曾露面说话。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到了第十日,这里正好处在交界的地方,往北走,是天气寒冷的极寒之地,那里生活着世代的匈奴。而相反的地方,则是云南大理,那里气候怡人,风景优美。 刘诺早就在心底盘算了无数遍,制定好了一切的计划。若自己在这消失不见了,瑞王必定会让他们去云南的方向寻找。这样的话,自己就有足够的时机逃亡匈奴地界。 那里的人向来凶残,没有章法。瑞王定然想不到自己会去那,是的,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么?那里虽然寒冷,但是不要紧,只要能逃离这里,在哪里,与自己来说都是天堂一般。 刘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忐忑,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这些安排。直到确定没有丝毫遗漏的地方,她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了第二日,刘诺的房中,传来一声巨响,两边的房门迅速的打了开来。几个身体灵活的丫鬟,快速的跃了进来。 刘诺的眼风一扫,有些愠怒的指着墨言说道:“怎么?没了墨兰,你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么?你看看,我的这些衣服,你都洗成什么样子了?这让我怎么穿?” 墨言低了头,恭敬的跪了下来道:“是奴婢的错。” 刘诺似乎是不太愿意和她说话一般,气的皱起了眉头吼道:“你把我这件衣服拿着,去买件一模一样的,若买不到的话,就不要回来了?这衣服可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我的,我平日最爱的便是这件了。” 刘诺抖了抖手中的金线镶边的富贵牡丹裙,裙摆处确实撕了一条大裂痕,很是碍眼。 墨言又恭敬的应了声是,拿了那衣服便退了出去。 刘诺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般,随手指了两个丫鬟道:“你,还有你,跟我一起出去逛一会吧,我要去买件如意的成衣。” 被点到的丫鬟连忙站了出来,恭敬的答道:“是。” 刘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让她们侍奉了自己更衣,又取了个四面黑纱围绕的帽子带了上来,那轻纱颇长,一直垂到了刘诺的腰间位置,把她的相貌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这才带着丫鬟们,缓慢的走了出去。 刘诺似乎极其喜爱逛铺子,这些日子,每到一处大一些的集镇,刘诺都会带着丫鬟,挨家挨家的逛了过去。乐此不疲的试着衣服,并买回一大堆去。 她今日买衣服的兴致也很是高,不过三五个店铺,身边的丫鬟们皆都提了满满的几包。到了又一家的时候,她一眼便又看中了一件,命店家拿了下来, 便去内室里试去了。 饶是这些丫鬟们都有武功在身,也禁不起这样的逛着。不知不觉中都有些累了,便也没在意,只在门口守着。 刘诺一推开门,便赶紧的关了,看着早就等候着的墨言,激动的问道:“怎么样了?可准备好了么?” 墨言轻轻的点了头,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年轻姑娘道:“怎么样?” 刘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姑娘和自己身形很是相似,的确可以以假乱真。她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那姑娘说道:“姑娘,你呆会出去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要讲,径直的走到墨言给你说的那家客栈,那房间号码可记得么?” 那女子点了点头,笑着回道:“都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 刘诺舒了一口气,终归是叹了一口气道:“你记得,等天色黑了,便换了自己的衣服离去,一定要记得。” 墨言这才上前拉住刘诺的手道:“咱们得走了,时间不等人。” 刘诺咬了咬嘴唇,狠下心来,拉着墨言毅然的从后门处,小心的躲了出去。 “因为时间的关系,准备的有些仓促,小姐莫要介怀。”墨言边走边说道:“我们俩还是骑马离开吧,这样的话,能够快些。” “王妈那我也早就联系好了,她在离着一夜的路程处等着我们。我想着,这段路,太赶时间,都在一起反倒难离开,小姐觉得怎么样?” 刘诺忍住眼中的酸意,轻轻的说道:“无妨,这样安排甚好。咱们赶一赶就可以了。墨言,谢谢你。” 墨言“嗯”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笑着看着刘诺道:“小姐说的见外了,跟着你是墨言的福分。只是这段时间,小姐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她说完,小心的扶着刘诺上了马,自己又纵身跳了上去。 这一夜赶的很是急,刘诺一夜都不敢停歇,直到天亮之后,在边界的某个小镇里,王妈早就立在马车旁边一直焦急的等待着,看见了刘诺过后,忍不住的流了两滴眼泪,扑过来喊道:“小姐,你可总算来了,担心死王妈了。” 墨言飞快的下了马,又扶着刘诺下来了。主仆俩搀扶着走了过去,抱在一起许久未曾讲的出话来。 “王妈??????”刘诺吸了吸鼻子,喉咙似被塞了一团棉花一般。 “好,好,来了便好,小姐先去马车休息休息,王妈带着人来赶马车,你不要急,咱们现在可以慢一些。只要入了寒楚之地,便好了。”王妈一边点头,一边安慰道:“王妈来的时候,你林妈叮嘱我,去了寒楚之地,便拿了你的莲花玉佩,找到一个姓刘的人家,他早年受了你姑母的恩情,自然会相帮的。” 提起刘诗雯,刘诺又觉得满心的酸意,只不住的“嗯“着,再也讲不出话来。 等瑞王知道这个消息之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怎么回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样一个大活人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他挺直了腰背,脸色气的惨白。 回来报信的人,只跪在地上,一语都不敢发出来。 瑞王站了起来,来回的走了两步,突然对着身后的刘涛说道:“去,把墨兰给朕带过来。” ------------ 一百零六,寒楚之地 更新时间:2014-01-13 刘涛的脸上浮出一丝凝重的神色,最终低声的回道:“是。” 等刘涛再次回来的时候,墨兰正低头跟在他的后面,她的头一直都低着,导致瑞王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墨兰走了进来,恭敬的给瑞王行了礼,这才小声的说道:“不知皇上找奴婢有何事情。” 瑞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皱了眉头,看着墨兰道:“墨兰,你家主子到底去哪了?给你留下了什么口信?” 墨兰惊讶的抬起头来,诧异的问道:“主子不是去了蒙古么?皇上不是同意了么?” 瑞王脸色一变,忍不住的踢了墨兰一脚,正中她的胸怀,他恶狠狠的看着墨兰,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那样平静:“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朕么?你若不说实话,朕就砍了你的脑袋,挂到城墙外去,朕就不相信她不会回来。” 墨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一瞬间有些愣住了,这果真是跟在她的身边有些长了,连笑容都像了几分。 “皇上,她既然走了这步,也就定然想到了今日这出。她既然想到了这些,还愿意走掉,自然便不会在回来了,皇上你何必为难我一个奴婢。”墨兰微微的眯了眼睛,笑着说道。 “哈哈・・・・・・”瑞王气急而笑,“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你家主子这样的抛弃你,你竟然还护着她,可真是忠心啊,朕还不信她当真这样的狠心,就这样的不顾你的生死。” 瑞王一字一顿的说完,对着刘涛道:“把墨兰压如大牢,四处公告,一个月后处决掉,朕还当真不信她真的什么也不顾。” 刘涛心中一惊,连忙的跪了下来,“皇上,请你网开一面啊,墨兰说的对,贵妃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既然打定主意要走,定然想到了会有今日的。” 瑞王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刘涛,难道连你也想抗旨么?” 墨兰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暖意,她看了看瑞王道:“皇上,主子当时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了一封书信,让奴婢交给您。” 她说完,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双手递给了瑞王。 瑞王有些慌乱的接过那书信,急切的展开了,脸上的神色从惊慌到惊喜最后到满脸的愤怒与无奈。 心中所写的并不多,只寥寥几语,却足够击垮瑞王的心神。 “皇上,妾的肚中如今有了你的骨肉了,你可欣喜?若墨兰有个三长两短,下次你看见的便是我与他的尸体。若你真的不顾这份情意,执意为你皇家的面子,那我就自当我爱错了人,即便死去也无怨无悔。 你我之间隔了我姑母与我孩子这两条人命,终将是回不到之前了。即使你可以不在乎,我却忘不了。倒不如各自放开,又何必互相伤害。我姑母之前有一句话说的甚好,女子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也是我的心愿。若你有一天想通了这些,我们定然还会再见。” 瑞王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离了出去,手中的信纸也翩然离去。他死死的捏着拳头,手上的青筋都看的很是分明。 良久,他才再次看着墨兰道:“她真的,怀有身孕了?” 墨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的,有一个多月了,就是怕皇上你不信,还特意让王御医诊断过了。” “那怎么朕不知道?那王御医为何不禀告朕?”瑞王皱了眉头,始终不太相信。 墨兰咬了咬嘴唇,叹息道:“因为主子告诉王御医说,说她想亲自给皇上你一个惊喜,作为惊喜之事,御医必然不会提前禀告的,何况她那样的地位,皇上那样的宠爱,谁又敢忤逆她的意思?” 墨兰的这语气说不上的平静,仿佛在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 瑞王良久,才苦笑一声,“她这是算计好了一切,就是要离开朕啊。”他说完,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满心的骄傲与气愤。一是骄傲这样的女子是自己的心尖上的人,一边又气愤她就这样说走便走了。 瑞王来回走了两步,终于停下脚步吩咐道:“既然贵妃闲的无聊,你们就好好的陪她玩玩,记得,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她想要离开,朕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等等,你们派一部分人去蒙古沿着蒙古那边赶去,另外的人马便去云南,至于那寒楚之地,也派一些人马,朕就不信她还能飞了不成。” 刘涛低低的应了一声,转瞬间便离开了,唯有墨兰失神的跌坐自地上,眸中浮出一丝悲哀之意。 而刘诺和王妈汇合之后,精神总算放松了一些,她一觉睡到了天亮睡的甚为的香甜。等她醒来之后,肚子中传来了浓烈的饿意,刘诺只觉得整个身心都柔软了下来。 “小姐,来,先喝一些清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得先养养胃,吃些清淡的食物。”王妈端了一碗清粥走进了马车,扶起刘诺道:“咱们已经出了那个小镇了,再赶两天的路,便能到达目的地了。这个粥,王妈一直用小炉子偎着,又黏稠又热乎,保准你喝了还想喝。” 刘诺眯了眯眼睛,只觉得暖到了心窝之中。记得以前姑母有时都很是疑惑,觉得有些下人近乎于愚忠,这一生似乎只为主子而活,不顾个人。她努力了那么长的时间,又何尝不是想人人平等,那些人能有自己的生活。 其实刘诺到今日都不是很明白她的这想法,但是她却知道,姑母那样的想改变这些人的思想,但是这些人,依旧把她当做主子一般,愿意为她舍弃生命,这便是他们的信仰,其实他们比自己更有骨气,更有信仰,才是真的值得自己敬佩的。 刘诺用力的点了点头,接过那碗粥,抱着就喝了起来,没有了宫中的礼仪,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唉・・・・・・”刘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王妈的手艺果真不错,连碗粥都做的如此香甜,诺儿很是喜欢。” 王妈慈爱的宛了刘诺一眼,笑着说道:“这个小调皮,还是这样的油嘴滑舌的。” 刘诺又捂着嘴“哧哧”的笑了起来。 “诺儿,你这如今可有了身孕,凡事都得当心一些,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莽撞了。”王妈笑意盈盈的接过碗,又笑着叮嘱道,只说的刘诺不停的点着头。 这样一路紧赶慢赶,刘诺与墨言一行人终于平安的赶到了寒楚境地,这的天气很是寒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的难受。刘诺恨不得整天的呆在被窝之中,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了眼睛。 王妈找的那户刘姓人家,在这一片也算是个人物,见到了那个莲花玉佩之后,并未多问,便安排了刘诺入住,给她安排了新的身份。 刘诺知道,依了瑞王的性子定不会轻易的这样放弃,在自己安定下来之后,刘诺就让墨言带了自己的信前往了蒙古。 看着墨言飞速离开的身影,刘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希望能打的了他措手不及,彻底忘了自己。 ------------ 一百零七,蒙古大王 更新时间:2014-01-14 墨言得了刘诺的命令,一路上未敢停歇,直接赶去了蒙古王室,找到了卓玛。 卓玛自上次见了刘诺之后,就央求了自家哥哥,打听过刘诺的事情,知道依了她的性子,必定会做出什么。因此这些时日也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 墨言很轻易的便见到了卓玛,拿了刘诺交给她的书信送给她。卓玛欢快的打开了书信,惊讶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对着墨言笑道:“墨言,这上面的主意,真是绝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好诺儿的任务的。”她说完,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快,去把大王找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那侍卫恭敬的低头应答了,又飞快的转过身,小跑离去。 卓玛笑着拉了墨言的手,开心的说道:“诺儿现在可好?她在哪里?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墨言稍稍低下头,敛下所有的表情道:“卓玛公主问的这么多,墨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呢,我离开小姐的时候,她还在路上,只相约着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在联系。身子已经大好了,和以前一样,随意的很,没有什么大碍。” 墨言知道,刘诺既然没有告诉卓玛这些,定然有她的顾虑,这蒙古的大王,野心不在瑞王之下,她如今给了他这些法子,已经是万不得已了。自然自己怀有瑞王孩子的事情,是一点也不能透露的。 卓玛也没有多虑,只不断的点头笑道:“那是的,她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她安定了下来,我再去看她好了。” “等小姐安定了下来,她定然会通知公主你的。不过,皇上还在寻找她,可能一时半会,都安定不下来的。”墨言抬了头,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卓玛。 这会的功夫,那侍卫已经带着蒙古大王过来了。 卓玛惊呼一声,欢快的跑到了他的跟前,笑着说道:“喏,二哥,你看看,这是诺儿给我的,你看看,是不是如我跟你说的一般,才情卓越?” 墨言连忙的行了礼,半低着脑袋,抿嘴不语着。 那大王笑了笑,出乎墨言意料之外的温和,倒没有蒙古人的爽朗,“这就是你口中的诺儿的丫鬟,墨言?” 卓玛点了点头,又跑到了墨言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对,就是她当初救的我,她武功可厉害了。” 墨言有些不自在的抽出了胳膊,带着些疏离的笑着道:“公主过誉了,不过是碰巧罢了。” “喔?墨言姑娘倒是好运气,竟然碰巧就能杀了我们蒙古的四名大将?”那蒙古大王似乎是笑着说着,但是话语中冷意十足。 墨言这才抬起了头看着他,却是有些一怔。他比寻常的蒙古之人要消瘦一些,反倒带着许多汉人的味道,唯有眼睛和鼻子像蒙古人。 “喔,那运气果真有点好。”墨言只愣了一下,便又低了头,顺从的回到。 卓玛在一旁看的“哈哈”直笑,半响才捂着肚子道:“怎么样,二哥,她们都是很特别吧,让你不相信,吃亏了吧。” 她说完,又看着墨言道:“墨言,是不是觉得我二哥不像是蒙古人?那是因为我们的祖母是汉族人,所以也算有一半汉族的血统的。” 墨兰只低头“嗯”了一声。倒是那蒙古大王,也对着卓玛笑了起来,半响又笑着说道:“卓玛说的果真不错,这墨言姑娘真是个别致的人。” 墨言心底一惊,手微微的捏了捏,凭着自己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个蒙古大王并没有相像中的那样温和。 “好了,那你陪墨言姑娘好好的逛逛,诺儿姑娘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的完成的。”他又摸了摸卓玛的脑袋,笑着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卓玛作了不耐烦的样子推搡着他出去,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着墨言道:“好了,墨言咱们走吧,我先带你到处去逛一逛。” 墨言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原本打算拒接,但是想到了蒙古大王的那语气,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道:“嗯,那好吧,咱们走吧。” 卓玛带着墨言一路逛着,语气也异常的愉悦。墨言的眼睛不停,飞快的记住所有的路线,还有每一处的士兵,出口。 刚逛了一个院子,就有一个紫衣姑娘缓步的走了过来,那女子梳着姑娘的发髻,但是地位又似乎很高,来来往往的士兵丫鬟都对她行着礼。 “紫罗姐姐。”卓玛大声的叫了一声,挥了挥自己的手臂朝她喊着。 那紫衣女子听到了她的喊声,也笑着挥了挥手,缓步走了过来,“卓玛,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原的客人?” 她笑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言,柔和的问道。 卓玛点了点头,“嗯,她叫做墨言。”她说完又看着墨言道:“墨言,这是紫罗郡主。” 墨言心中涌出一股疑惑,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她抬了头,看着紫罗,行了礼。 紫罗这才点头笑道:“倒是个标志的人儿,难怪卓玛这样的欢喜,那你们继续逛吧,我先走了。” 直到紫罗走远,墨言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紫罗郡主?她是你那个叔伯的女儿?倒长的与你没有半点相像的。” 卓玛捂着嘴笑了,“她不是我叔伯的女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自然是不像了。” “喔?”墨言疑惑的回了一声。 卓玛的脸上浮出一丝不自然来,拉着墨言的胳膊道:“走啦,你问这些做什么?这里面的事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的。” 墨言迅速掩盖下自己的好奇,也笑着转移话题,“只不过顺带提了一句而已,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逛?” 而蒙古大王离开了卓玛的宫殿后,径直去了书房,展开了刘诺的书信,仔细的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这个诺儿姑娘,倒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的这丫鬟,也有趣的很。” 他说完,又唤了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找一些人,按照这上面写的法子去做,记住一定要万无一失。” 那侍卫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派人去盯着那墨言,有什么异常的动作,记得随时通知我。还有,要是能查出那刘诺的位置是最好不过了,去查查看。” 那侍卫低声应了一声,这才飞速的离开了。 ------------ 一百零八,紫罗兰 更新时间:2014-01-15 时隔不久,京城各处的米粮商铺的存货都被人悄悄的定制了,蒙古使者也带着一些人马进京朝拜中原皇帝,说是希望他允许他们带回一些中原的佛祖雕像,进入蒙古让人朝拜,宣扬中原文化。 瑞王听了各处探子的回报之后,不由的皱了眉头冷笑道:“哼,这些蒙古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借了这样好的名头,想要偷偷运送粮草回去,朕又怎会如他所愿。” “刘涛,截了那些粮草,至于佛像么?咱们就送他一尊,让这些野蛮人也知道咱们中原的文化骨髓。” 刘涛低声应答了,又有些犹豫的问道:“皇上,那贵妃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看?” 瑞王一动不动的盯着远方,眼中神色难以分辨,“有大半个月了,她可真下了决心。刘涛,收回部分兵力,集中在寒楚之地去。朕这些时日思考过,若她还在中原,朕派了这么多的人马,绝对不会连半点信息都没有。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去了寒楚之地,只有在那里,才能脱离本王的视线。” 刘涛又应了一声,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瑞王久久的看着窗外,良久叹了一口气道:“诺儿,你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当真是以为朕找不到么?朕不过是念着一丝旧情而已,若哪天你们磨灭了朕的耐心,朕也会毁掉这些旧情。再给你一些时间,你还是不回来的话,那李嫣然就得回来了。” 刘涛办事的效率异常的迅速,不过几日,蒙古偷运出去的粮草尽数被截了回来,大批的人马最终只带回了一栋巨大的铁浇筑的佛像。 蒙古大王站在城外的官道上,看着面容慈祥的佛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一旁一身黑衣的墨言道:“墨言姑娘,你家小姐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用这样简单的法子,便弄回了这么多的生铁,咱们蒙古的铁向来稀少,这次可能补充许多兵器了。” 墨言的面上也蒙了一层黑纱,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的清淡,被风吹散开来,反倒带着一丝的飘渺,“大王过誉了,不过是些小计谋罢了。既然这件事大王已经完成了,墨言也该离去了,就此告辞。” 蒙古大王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只哈哈笑着说道:“墨言姑娘,且慢,你帮本王做了这么大件事情,岂能就这样离去?不如多留几日,本王也好多招待几日,以表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墨言身边的侍卫都上前一步,摆出了戒备的阵势。 墨言眼角微微扫了一圈,勾起了一丝笑意,点头道:“如此的话,那墨言就再多呆些时日好了,小姐如今还在四处转悠着,一时半会也无法找到落脚点,墨言倒也不必急着回去。” “好,好,那墨言姑娘请吧。”蒙古大王依旧笑了几声,又做了请的姿势来。 唯有远处的树木稍微的动了动,便又了无声息的,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一般。 瑞王听了探子的回报之后,再次又疑惑起来,之前自己也以为这蒙古是为了这批粮草而来的,但是直到这佛像出了京城,自己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这生铁还有粮草都是他们所却之物,其实不管他们弄回去哪样,都对他们有利。 而看蒙古大王这些年来的行事作风,虽知道避了风头,隐藏实力,但是不像是会想出如此两面有利的法子的人。和才怀疑到刘诺的头上,便派了人前去跟踪着。 只是刘诺这样做是何用意?她为何会去帮助那蒙古族人?这样做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瑞王想的有些头疼,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这个刘诺,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主意,都让人难以琢磨。那刘诺究竟在不在蒙古?她想出如此法子,又成功了,那蒙古的大王对此又是什么样的想法?这和蒙古的仗是打还是不打?这都是疑问,马虎不得也随意不得。 比起瑞王和蒙古的大王,刘诺显然要过的舒心很多,她如今的肚子已经有些胎像了,腹中的孩子时不时的还会动上一动。虽然这里的天气很是寒冷,但是刘诺并不敢一天到晚的呆在屋内。 这头一次生孩子最是困难的,很多人都过不了这关,死在了这个关节。因此刘诺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四处逛逛,好活动活动身体。 墨言走的时候,刘诺曾经叮嘱过,若非重要的事情,千万不可联系。这些时日来,刘诺总共就收了一张的信纸,上面并没有写字,只画了一朵紫罗兰的花朵。 刘诺只看了一眼,便烧毁了这张纸条,若是别人,刘诺或许早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可偏偏是这紫罗,这名字刘诺怎么可能忘记?她便是当年杀害自己父母的主谋,那太子的幕僚。 这场平静可来的有些太过短暂了。刘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原本挑起这事,不过是想探探那蒙古大王的底,瞧瞧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野心。 依了那卓玛的性子,恐怕自己的名字早在他耳边提了几百次,依了那高位的性子,怎么也会来打探清楚,这样对自己太没有利了。还不如让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且表明自己和瑞王已经彻底没了关系。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提醒提醒瑞王这蒙古大王的野心而已。 却没想到,墨言去了一趟,竟然得知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倒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啊。刘诺再次感叹了一声。 如今,自己恐怕非要去蒙古一趟了,不管是为那未了解完娥恩怨,还是那蒙古之王扣押墨言,逼自己过去的理由,这一趟,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刘诺揉了揉眉头,捏紧手中自己让王妈綉的一方手帕来,那手帕上面只绣着一朵简简单单的紫罗兰的花朵。这消息,如论如何都得给到瑞王的手上,只要他看到了这帕子,自然能猜到这一切的。这如今距自己失踪已经有大半月了,他也猜得出来自己来的是寒楚之地,只要再等两天,这帕子就可以万无一失的送了出去。 ------------ 一百零九,来蒙古 更新时间:2014-01-16 想通了所有事情之后,刘诺反而并不心慌了,依旧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直到两天之后,那方绣着紫罗兰花朵的帕子到了瑞王的人马手中,刘诺也才又带着王妈慢悠悠的赶去了蒙古。 其实说来也是好笑,刘诺现在虽然自认为和瑞王已经没了太大的关系,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两人又出乎意料般的默契。比如说这次,刘诺之所以能这样放心大胆的去蒙古,那是她知道依了瑞王的性子,当他知道那紫罗是蒙古之人,也必定会放纵自己去打探那的情况。 而事实的确是这样,直到刘诺一行人快要到达蒙古,瑞王的人马依旧没有出现。 有时候刘诺也会觉得好笑,那瑞王根本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心中只有天下。可是自己怎么就放心不下他?自己这样下定决心去蒙古,真的只是为了复仇么?想来想去,不过都是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这一路走的极为的平稳,刘诺到达蒙古的时候,那卓玛还有墨言早就等在了城门外面。见了刘诺的声音都急急的奔了过来,刘诺也笑着走快乐几步,愉悦的唤道:“卓玛,墨言。” 卓玛一下拉住了刘诺的手,笑的眉目弯弯的,“诺儿,你可终于过来了。” 刘诺偏了偏头笑道:“在路上耽搁了几天的时间,倒是来的晚了些。我可一直记得你说的话,说这蒙古是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我自然是想着念着要过来的。” 卓玛飞快的点了点头,连带着语速也有些快,“那是自然,我们这的姑娘都随意极了,哪有中原的礼数多啊,不是不许这个就是不许那个,诺儿,你肯定会喜欢我们这的。” 刘诺侧过头,微微的扫了一眼墨言,又笑着看着卓玛道:“卓玛,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许多事情并不能由着咱们自己。有时候,咱们也得为他人而活。我毕竟是中原的贵妃,这次是逃离京城的,说白了,叫做戴罪之身,根本就不能呆在这太长的时间。若是引起了两国的战争,咱们谁也担当不起的。” “知道了诺儿,我如今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道理我都懂。不过你既然来了一趟,总该在这玩几天吧。”卓玛抓住刘诺的胳膊甩了甩,笑着撒着娇道,“咱们就不说这些了,来,我先带你自出逛逛。” 见刘诺没有反对,卓玛这才笑着欢呼一声,又拉了刘诺的手,往城内走去。 刘诺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来蒙古,看着哪里都觉得很是新奇,也索性随了卓玛的意思,笑意盈盈的陪着她逛着。 倒是不远处的某个茶楼二楼,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紧紧地盯着刘诺所在的方位,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 “皇上。”旁边一男子低声的唤道:“咱们为何不直接接贵妃回京?” 这黑衣男子才回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却慢慢退下了,他皱了皱眉头道:“她的心中有个结未解开,就算是把她绑回去了,她也是不乐意的,倒不如由她折腾去,朕一直守在她身边,保护着她,总归是没错的。况且当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双亡,这样的仇恨,她又岂能放下?朕原先逼她逼的太紧了一些。” 他微微抬起脸来,这才看清面容来,竟然是原本应呆在京城紫禁城中的瑞王。只是向来处事不惊的脸上如今透露着一丝疲惫来。 那侍卫听了瑞王的话,预备褪下,却终于忍不住的问道:“皇上,你为何不向贵妃解释,当年皇后收买门口的侍卫逼迫她,最后以至于,以至于贵妃流产的时候,你也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切。” “况且,那时候丞相看管的正是严厉,咱们得根基不稳,压根就不能有什么大动作。皇上要是跟贵妃说了这些,依她的性子,必定会理解你的。” 瑞王的眼神微微严厉了一些,语气也有些冰冷,“你逾越了些。” 那侍卫慌忙的跪下,“属下知错。”却始终僵直着身子跪在那里。 瑞王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你以为依了她的才智,会看不清这些么?虽说朕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后来朕知道了真相后,又做了什么?说铲除了丞相?那本就是朕会做的,他功高盖主,理应如此。而当时帮助皇后的那些侍卫,都因为忠心与朕,才帮衬皇后的,朕又如何能责怪他们。” “所以这样说来,其实就算朕知道了当初的实情,因为了身份,更因为这个位置,还有要为天下苍生负责,朕也不能拿他们怎样。”瑞王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只是忍不住的摆了摆手道:“连着赶了几夜的路,倒是乏了,你先下去吧,朕先休息休息。” 那侍卫这才应答了一声,然后恭敬地站了起来,飞速的退了下去。 唯有留下瑞王独自在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这九五之尊,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有意思。行为处事反倒越发的处处受限制,倒还不如普通百姓一般。” 他感慨完这句之后,又缓缓的勾起了嘴角笑道:“诺儿,咱们得孩子可还调皮么?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朕倒是希望咱们的孩子是个男儿,依了你的聪明,只要好好教导,成就必然不输给朕啊。” 而街道上面的刘诺怎么也想不到瑞王会为了自己来到了蒙古,依旧和卓玛一起兴致勃勃的逛着,墨言小心的守在刘诺的身边,防止有人不小心撞住了她。 一直到刘诺的腿逛的有些发酸,她才终于忍不住的停了下来,依然意犹未尽的四处看了看这才不甘心的说道:“不逛了,不逛了,咱们还是先休息休息,明日再逛可好?” 卓玛也笑了起来,猛然拍了拍脑袋道:“呀,看我的这记性,诺儿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理应先休息才对。那咱们今个就先回去,明日再出来吧。反正现在是在蒙古,随时都可以出来的。” “嗯,那就这样定了。”刘诺最后拍板定下来了,卓玛这才叫了身边的侍卫去赶马车。 ------------ 一百一十,顺从心意 更新时间:2014-01-17 直到了夜晚的时候,蒙古的大王也并没有来见刘诺,只且了人好好的伺候着她们主仆几人。刘诺只强力的忍下心中的疑惑,送走了卓玛之后,这才看着墨言问道:墨言,确定了吗?不是重名之人?” 墨言摇了摇头,微微的降低些许声音,“不会是重名之人的,我夜晚时候打探过了,的确是她。咱们先现在该怎么办?” 刘诺扶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的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茶杯道:“咱们唯今之计,怕是只能静观其变了。我估摸着这蒙古的皇帝现在并不是很想打仗,毕竟他们蒙古才安定下去不久。但是他又不想放任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一个扣留中原贵妃还有皇子作为人质的机会,这才拖着不见咱们。” 恐怕也只有这个理由了,若现在就打仗的话,会惹的民声哀怨,这不是蒙古之王所愿意看见的。但是扣留了自己还有肚子中这未出世的皇子,瑞王定会前来要人,只要他先动了手,蒙古这方便有了足够的理由,甚至还能派个能言善道的游者说服四散的匈奴一起攻打中原。 但是他怕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了,那瑞王向来是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主,又怎么会为了自己做出那鲁莽之事?刘诺忍不住的苦笑几声,若事情真如自己心中所想的这样,那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不管怎么说,这肚中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出生,那样自己将彻底的陷入被动之中。 所以这样说来,自己现在要做的,怕是逼那蒙古之王来见自己了。只有见了面,接下来的事情才能一步一步的安排下去。刘诺忍不住的柔了柔眉头,又看着墨言道:“墨言,咱们如今怕是只能等了。” 见墨言点头,刘诺又笑着问道:“也不能完全闲着,趁着这些时候,咱们应当好好的打探下这宫内的路线,还有那紫兰的行踪。” “嗯,这些墨言一直在留意。” “那咱们就先不要慌,过两天,肯定有人比咱们还慌,咱们就只管揣着明白当糊涂就行了。”刘诺拍了拍手,嘴角勾出一丝愉悦的笑意来,“喏,就这样定了,你也不必太紧张,那瑞王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必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这宫墙外面,定然埋伏了不少他的人马。” 墨言也笑了起来,“奴婢不紧张,不管小姐说什么,奴婢只管照着做便是的,总没有错的。”墨言的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有种无比熟悉的味道,这语气怎么会那样像墨兰的语气。 想起墨兰,墨言就觉得有些惆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再见到她。 刘诺说放下心来,便真的放下心来,和卓玛一起游玩了两天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卓玛,我来这已经两天了,也该走了,如今蒙古才安稳下来,万万没有理由因为我和中原恶交。” 卓玛一脸的惆怅,拉着刘诺的手撒娇道:“再玩两天呗,诺儿你还没见过我二哥呢,他这两日公事繁忙,没来得及见你。你再等两天好不好?” 刘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伸手揉了揉卓玛的脸颊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我很早之前便告诉过你的,如今我的身子越发的沉重,若不找个落脚点,这孩子可要再路上生下来了。” 提起这个孩子,卓玛的脸色明显的温和了一些,她想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诺儿,可是咱们说定了,若你找到落脚点,一定要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玩玩可好?” 还未等刘诺回答,墨兰又迅速地补充道:“诺儿,如今你不愿意回宫,我也不能勉强,可是你真的做好了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的打算了么?毕竟你们原不像我们蒙古一般,在这事情上面看的比较豁达。” 刘诺侧头想了想,半响又叹了一口气道:“卓玛,事在人为,总归是有解决办法的。” 是的,总归是有解决办法的。若自己将来生个女儿,定然要好好的教导她,让她日后找一个商户人家便足够了,不要求大富大贵。若生一个儿子,就不让他去入朝为官,最好也做个生意,自由自在的,遇上喜欢的女子便娶回来,一心一意的对待她。 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让人无比的向往着。 刘诺的心中无比的惆怅,又勾起了一丝笑容来,“卓玛,既然如此,我便不去向你二哥告别了,你替我向他请罪。若将来有机会,我定然亲自前去拜访.” “改日就不必了,我现在可就在这里了,诺儿姑娘倒不如现在就拜访拜访如何?”刘诺的话音才落,后面便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容来。 刘诺心中暗笑,这时间可掐的正好,出来的很是时候。 刘诺只微微的躬了躬身子,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道:“早就听说了大王你文韬武略,是个难得的英明的君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大王连诺儿何时离开这样的小事都能了解的如此透彻,倒真让诺儿好生佩服。”她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的挑了眼角,一脸揶揄的看着这个蒙古之王。 蒙古大王没料到刘诺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句话来,怔了片刻之后,又再次哈哈的笑了起来道:“早就听卓玛说过,诺儿姑娘聪明伶俐,就是男子也得逊色三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倒是比传言还要厉害啊。” 刘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蒙古之王可真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凡事嘻嘻哈哈的笑着,倒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想法来,来,自己似乎更喜欢瑞王那张寒、脸,比这看的倒是顺眼多了。 她眉头一挑,又回道:“喔?是么这些诺儿倒是不知道了,不过大王来的正好不过了,我刚刚还与卓玛说我要离开了,央了她替我向你告别,现在你来了,我便直接告诉你,也好省了卓玛的功夫。” ------------ 一百一十一,心意 “恐怕要让诺儿姑娘失望了,前些日子公事繁忙,一直没有时间答谢诺儿姑娘你对卓玛的救命之恩。今日本王特意设了宴席,预备好好的宴请姑娘。诺儿姑娘总不会拒绝吧?”他面色带着一丝询问的表情,但是语气又含着一股强硬。 刘诺低下了头,做出思考的样子。看如今的阵势,自己是离开不了了,却不知道瑞王现在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会不会派出人马和自己接应。 她叹了一口气,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然大王的宴席都设好了,那诺儿就只能先谢过大王的款待了,再多打扰几日。”刘诺抬了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哈哈,诺儿姑娘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蒙古之王也跟随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相谈甚欢。 等一行人离开了这里,一身黑衣的瑞王这才走了出来,他的面容有一些严肃,挥手招来刘涛道:“派人联系蒙古宫殿中的细作,一定要确保贵妃的安全。” 刘涛点了点头,再次隐藏在人群之中。 这场宴席并没有很大的阵势,说白了不过是蒙古之王还有卓玛,再加上刘诺的一场三人的宴席。刘诺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如今自己的身份特殊,若传了出去,那些保守派的官员,必定不会支持蒙古的大王留自己在这,怕招来中原的对抗。 若这样说来的话,其实自己倒是还有很大的机会脱身的。刘诺小心的盘算着,要怎样做,才能既逃脱了这蒙古之王的掌控,又能彻底的和瑞王断开联系? 直到这场宴席终结了,刘诺也没有理出一个很好的思路。表情平淡的和蒙古之王还有卓玛告了别。 卓玛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自家二哥,又看了看一脸无趣的刘诺,最终憋回了话,叹了一口气。 墨言侍奉刘诺睡着之后,小心的退出了屋外。她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这才又叹了一口气,猫了身子飞快的离去了。她匆匆的飞离了宫殿,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直到了宫殿后方的一处小巷中,墨言这才推开了其中的一个门,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墨言轻巧的站直身体,戒备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回过头来,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俊朗,带着一丝的刚毅。他没有一丝的表情,看着墨言道:“墨言,朕想问问你,你如今到底是谁的奴婢?你是依旧忠心与刘诗雯,还是衷心与刘诺?” 墨言的神色不变,冷冷的看着他道:“皇上,刘主是不是还活着,你拿着她的玉佩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瑞王抬起头,眯着眼睛道:“你只需先回答朕的问题即可,否则,朕就不敢保证,你的那刘主,还有李嫣然都活不活得下去。朕原先,一直都以为你是刘诗雯的人,所以才会几次的放任与王梓玉陷害刘诺。可是如今你又愿意为刘诺来这蒙古,一直保护她,倒又让朕看不清了。朕实在是好奇的厉害。” 墨言勾了嘴角冷笑一声道:“若说皇上你看不清墨言,墨言倒是觉得你才是真的看不清你自己。先说说最开始刘诺在沈老夫人宴会上的事情吧,虽然是她最先给了皇上你不少的有利条件,想要你帮忙解围。但是其实那些条件与你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那太子,还有这蒙古,恐怕至始至终都不在你的眼中吧。” “虽说刘诺她为你策划了几个主意,但是在那之前,宫中的人马,你早就安排好了吧。还有,王梓玉污蔑刘诺之时,墨言虽没有阻止,那是因为我知道,刘主终有一天会和你站在对立面的,而刘诺若跟你在一起,必然会干预到刘主的大事,这才任由她污蔑刘诺,好逼她离开你。” “可是你当时正被丞相逼迫的厉害,只能污蔑她,这才是保护她的最好方式。至于后来孩子没有了,不过只是意外一场而已,皇上你最后不也替她报仇了么?还有你下命令不许人找刘主的尸体,不过是给她一线生机而已。皇上你这样处处为刘诺着想,墨言可以理解为,自始至终,你都是爱着她,并且深爱她么?” 墨言语气平淡的说完,终于扬起一丝揶揄的笑容道:“不过皇上似乎是不太会爱人,倒是把刘诺一步一步逼的越发远了。这倒是怎么办才好?” 瑞王紧紧的盯着墨言,等她说完之后,终于笑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墨言道:“恐怕刘诺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 墨言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苦笑,转瞬间便又消失了。她不知道么?恐怕是她一直都装作不知道吧。 “皇上你来找墨言到底是为了何事?”墨言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盯着瑞王看到,“刘主她还活着对不对?” 瑞王侧过头来,避开墨言的视线,“她活不活着已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如今既然已经跟着刘诺,是不是只需要关心她的安危才是?我这里有一个救她的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墨言眼睛亮了亮,她看着瑞王点了点头,“你说,我愿意。” “好。”瑞王勾起嘴角笑道:“朕这里有别人教的一个同心蛊的下蛊方法,还有蛊虫。只要你把这蛊偷偷的下给蒙古的大王,你和刘诺自然能安全逃离。只是这蛊是同心蛊,意思便是说,如果你死了,那蒙古的大王也活不了,若是他死了,你也活不了。怎么样,现在你还愿意么?” 墨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瑞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皇上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若墨言给蒙古之王中下那同心蛊,那他的生死岂不是掌握在你的手上了。日后若你想除掉那蒙古之王,只需杀了墨言就行。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 一百一十二,失算 瑞王眯了眯眼睛,语气也清冷起来了:“这倒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墨言半低下头飞快的盘算着,很快又勾起了一丝笑容道:“皇上怕是太小看了蒙古之王的才智了,他既然能在局势这么严谨的情况下夺了这王位,自然就不会那样轻易的让墨言给他下了蛊。依墨言所见,那蒙古之王对他的妹妹卓玛倒是真心实意,不如把蛊下在她的身上,效果也是一样的,你说怎么样?” 瑞王的眼睛又深邃了些,良久他扬起了笑容道:“如此也行,那还劳烦墨言姑娘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递给了墨言一个黑色的盒子,细细的交代了下蛊的方法与时机等。直到墨言全部掌握了之后,她这才又悄悄的离开了这个院落,迅速地返回了王宫之中。 墨言下这同心蛊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不过借了刘诺的名义送了一碗莲子粥便搞定了一切,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墨言又寻了个夜晚,悄悄的去了蒙古之王的书房,她尽量的控制了自己的动作,才踏上屋顶,便听见蒙古大王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不知姑娘三更半夜前来找我到底是所谓何事?” 墨言的心忍不住的快速跳动了两下,她秉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屋顶之上。 “姑娘,夜里寒气深重,你躲在屋顶之上也不怕被风吹凉了身子,还是下来我书房说话吧。”那蒙古大王再次开口说道。 墨言这才确定他是说的自己,这才起身,小心的跳了下去。 “大王真是勤勉,这么晚了还在批折子,倒也没睡。”墨言缓缓的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 蒙古大王抬头看了一眼墨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放下手中的折子道:“原来是墨言姑娘啊,你不也是好雅兴么》这么晚不睡觉,倒是到我的书房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和我谈谈心的?” 墨言向来性子冰冷,从未被人如此轻佻的调戏过,但是她素来也是心冷的人,不过只呆滞了瞬间,便又神态自若的答道:“大王说的也是,这么晚过来不是谈心又是做什么?可不知大王你是否有这个闲情雅致。” “喔?既然对象是墨言姑娘,我自然是有时间的。”蒙古大王朝着墨言走了两步,勾起嘴角笑道:“不知墨言姑娘前来找起,要谈些什么?” 墨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原本就不是很喜欢笑,如今在这烛光之中这样随意的笑着,倒是万种风情,让人忍不住的心神荡漾。 “不知大王可听说过同心蛊这三个字?若没听说过,墨言也不介意解释解释,那便是若两人中有同心蛊,则代表着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人也必须死。”墨言一边说着,一边又又眼角瞟过蒙古大王,继续笑着说道:“咱们再说说,你如何放我还有我家小姐离开可好?” 墨言说完,不等蒙古大王的回答,紧接着说道:“喔?我这说的有些乱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前些日子正好得到了同心蛊的方法与蛊虫,为了试验是不是真的,便用了自己还有卓玛公主作为试验。大王,你说这同心蛊究竟是不是真的啊?真的是我死了,卓玛公主便活不成了么?” 蒙古大王听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紧紧地逼视着墨言,飞快的跃了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掐住墨言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卓玛身上下了同心蛊?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这样做?” 墨言被他掐的有些难以呼吸,面色有些铁青。这个蒙古大王,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却没想到身手这样的好。她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努力的开口说道:“墨言能想怎么样,不,不过是想和小姐离开这里而已。墨言也很珍惜自己的这条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舍弃的。” 不过才几句话,却说的她满脸通红,说完后又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哈哈,好,好一个墨言,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忤逆本王的。难道你以为,一个卓玛就能阻止本王的江山大计么?”蒙古大王的力道加深了一些。 “咳,墨言既然敢来,自然就有了完全之策,在卓玛身上下同心蛊,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方法而已。小姐那样的聪明,你以为她就没有计策了么?”墨言固执的仰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蒙古大王道:“到时候,就是怕你人财两空。” “呵呵,墨言姑娘倒是说的对,本王没有完全之策,也不会那样盲目的做了决定。”他的手中的力道稍微松了些许,“本王一记得你说的,你是个惜命的人。你自然得惜命一些,你若是死了,卓玛便得死,到时候本王即使拼着两国开战,也要你家小姐血债血偿。” “墨言,难道没人教过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得承担责任么?你既然选择用这种方法来威胁本王,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蒙古大王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点了墨言的穴道,他的目光从墨言的脸上一直往下看着,又笑着说道:“墨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长的很漂亮。特别是你长年习武,身体均匀有力,特别诱人?” 墨言的穴道被点,感到很不安全,忍不住的怒声问道:“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蒙古大王又笑了笑,他伸出手来摸着墨言的脸道:“本王相信,你如今要特别珍惜这条命,你既然威胁了本王,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什么,要不然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如今本王就看中了你这个人,这条身子,你说如何是好?” 墨言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皱紧了眉毛,大声呵斥道:“你给我住手,你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 “那可晚了,墨言。”蒙古大王再也没有耐心说下去,他说完这句话手,几下剥开了墨言身上的衣物,看着她修长匀称的身体,他又笑着补充道:“本王劝你最好不要叫喊,若是传了出去,传到了你的小姐耳朵里,你说依她那冰雪聪明的性子,又会怎么样?” 蒙古大王很是满意的看见自己这句话说完之后,墨言立马的闭了嘴,只是用力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瞪着自己。 ------------ 一百一十三章,条件 墨言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因为长年习武的原因,她的身形匀称而富有弹性。在这轻微的晃动之间,又再次碰撞上了蒙古大王结实的胸膛。 入怀的柔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他只觉得一股炙热感至小腹之中灼灼的升腾了起来,直击自己的脑海深处。 “墨言,你的身体远比本王想象的更加美好。本王改变主意了,你若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本王愿意放你家主子走,你说可好?”因为情欲的原因,他的声音也变的有些嘶哑。 墨言心中猛然一怔,似忘了挣扎一般,许久又清冷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蒙古之王轻声一笑,微微低下头,看着墨言洁净的侧面,突然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不过,本王倒是很怜惜你呢。你为了你的主子做了这么多的事,你可知她是怎么想的?”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慢慢僵硬的身体,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再次接着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做,你家的主子会感激你么?你以为,你家的主子到蒙古来,真的只是想要躲避你们中原的皇帝么?” “墨言,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语气仿佛若冰冷的蛇一般,自墨言的脚底处,蜿蜒的攀爬了上来,几乎让她毛骨悚然,周身上下,亦是冰冷一片。 墨言只僵硬着身子,一语不发,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在这黑夜之中坚定而透亮。 她的这反映实在是出乎蒙古之王的意料之外,他忍不住的诧异了些许,语气也带着他不易察觉的愠怒,“哼,墨言,你如此冰雪聪明,应当也看的出来,你家主子所做之事,皆都是想帮助你们中原的皇帝,来试探我蒙古的实力吧?”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蒙古之王的心猛然提了起来,这却是自己大意了。竟为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侍女,说出这些话来。 需知两国对战,对方的任何一个小消息都是极其机密的。很多时候,成功与失败,往往不过只在一个小小的细节之中。 蒙古之王素来心思深沉,自几年之前,察觉到了蒙古的内部变化之后,便装疯卖傻,躲过一劫,心思更是常人少见的深沉。 他也知晓,不论是蒙古还是中原,都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动乱,都不易再次争斗。但此番刘诺既然前来试探他的深浅,他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弱势,让人觉得蒙古好欺负。因而才一次一次的阻拦住刘诺,想要对方知道,蒙古并不是一块肥肉,谁都能轻易的咬上一口。 这样的试探与对决,虽双方都心知肚明,却偏偏又不能说出口来。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蒙古之王更加知晓,关于这些事,他应该一个字也不会吐露出来。偏偏此时,面对墨言冰冷的性子,他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不了自己。 在这沉默之中,蒙古之王的心思已经转了几道弯,还未来得及开口挽回这话。却听见墨言清冷的声音再次悠然响起,“即使是这样,那也是她想要的。既然是她想要的,墨言自然会竭尽全力相帮与她。” 她的这句话自始至终,和她的性子一般无二,清冷的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有。可偏偏,这样清冷的声音,听在蒙古之王的耳朵中,却让他的内心再次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钳制墨言的手臂,一边慵懒的摇晃了下手腕。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本王的要求了。” 见墨兰并不做声,他好看的桃花眼这才微微眯了眯,略微有些嫌弃的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等你家的主子事情完结之后,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本王。” “还不走。”他说完之后,彻底的背着墨言,又恢复成了初次见墨言之时的样子。冷漠而深沉,让人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看清。 墨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旷了,那刚刚被蒙古之王钳制住的地方彻底的暴露在空气之中,透露着蚀骨的凉意。 许久,她这才捂住心口的位置,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如此失落的心情,究竟是因为了刘诺的缘故,还是因为了这和她同样冰冷的蒙古之王的缘故。 她只知道,这蒙古之王,和这广阔的蒙古上的狼一般。凶狠而残忍,即使他现在不会选择打仗,他也不会允许中原来轻易的试探他。如果试探了,他必定要寻回些什么,才会继续的匍匐在这平原之上。 而此时的刘诺也睡的并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之中,她依旧轻轻的皱着眉头。一会梦见的是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子,一会又梦见了墨兰悲戚的脸,小声的质问着她,为何要丢下她。 直到最后,画面一转,却是墨言清冷的站在刘诗雯的跟前,冷漠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的神色。 刘诺浑身香汗淋漓,终于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墨言。”她嘶哑着声音,轻轻的唤道。 “恩,小姐,你醒了?”墨言刚刚走进屋中,便听见了刘诺的呼唤,连忙走了进来问道。 看见墨言还在身边,刘诺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她缓缓的坐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些许,“墨言,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便回京接回墨兰,再回到以前住的地方,过之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不好?” “恩。”墨言的眼中闪动了一下,半响才上前掖了掖刘诺的锦被道:“好。” 得到了墨言肯定的回答之后,刘诺终于安稳了下来,这才再次钻进锦被之中道:“恩,那你快出去睡吧,再闹腾便天亮了。” “恩。”墨言虽口中答应着,却并不行动,只轻柔的说道:“小姐,你先睡吧,墨言守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