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青丝祭 奈何桥上,我等你。 我给你剩下的时间,让你完成你的大义大爱,这样够么? 我叫顾青丝,是江南书香名门顾家的长女,我的夫君是江湖上威名远播的骆为卿,我本书香世家,他本江湖名门,尽管这样,我还是嫁给了他,只为着心中的那久远的爱恋。 初初见到为卿时,是在我十二岁那年,顾家虽是书香名门,可父亲却识得江湖名门骆家庄的庄主骆世清,那年,骆庄主前来拜访,骆为卿便随他父亲一起,初次踏入顾家。 我曾以为,我的良夫会是陌上如玉公子,翩翩迁迁,一纸折扇尽是文人风气,谈笑之间皆风流,从此琴瑟相谐。可我未曾想过,只偷的一眼,那个身着青裳的江湖少年便从此进驻了我的心门。 顾家乃名门,而我尚在闺中却也才名远扬,是以我初满十三岁时前来求亲之人几乎踏破我顾家的门槛,其中不乏有志之士和文人墨客,母亲每每与我躲在后室观望问我可有中意之人,我却总是娇羞的摇了摇头,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愈发挺拔。 世人皆以为才女佳人乃天作之合,可我顾青丝偏偏却看中了那个白衣翩翩的江湖少年,一见倾心,从此不可自拔。 母亲见此也十分无奈,直至十五岁年岁已到,我跪在堂前央求母亲,如此母亲才幡然大悟,父亲却笑着点头直称,骆家庄的骆为卿是个好男儿。 此时,我才知,我心中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却原来是叫骆为卿,真真人如其名。 我与为卿的亲事很是顺利,两家虽是江湖墨海各有千秋,但到底也算是门当户对。十六岁那年桃花纷飞的季节,我终是嫁给了我思慕了四年的男子。 “为卿,为卿,看看我新画的画可好?”我指着案上墨迹未干的图,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为卿,见他未有反应我便再轻轻唤了一声:“为卿?” “青丝?”骆为卿反应过来,搂着我,细细的看了画,语气中满是宠溺:“青丝画的总是这般的好,总叫为夫惭愧。” 我扭身,浅笑:“为卿,为卿,我便是喜欢这样的为卿。” 他擅武,对文墨虽懂,却并不精通,连一幅像样的墨话也拿不出手,可他有一身好武功,江湖能与之匹敌的怕是少有,又恰是这般年纪。 我抬眼,蒲扇轻遮,我最喜欢的,便是他看我时眼中的宠溺,而我的为卿也总是喜欢看我手持蒲扇娇羞的模样。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的为卿也总是喜欢搂着我这样轻轻的呢喃。 “为卿,传闻,奈何桥边的三生石可定三世的姻缘,若有一天我先走了,我便在奈何桥边等你,等你来一起求上天许我们三世的姻缘可好?” “若有一天我先走了,我便在奈何桥旁等你,不见不散。”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以后千年的岁月,我们竟然连一世都未能在一起。 城灭,北辽步步紧逼,朝廷被逼迁去南方,无奈君主昏晕,朝堂奸佞当道,皇室也依旧偏安于江南一隅。 “青丝,我不可眼睁睁的看着这江山步步沦陷。”抬头看着他满是痛惜的脸,我怎么能忍心拒绝。 “夫君,我虽不愿你奔赴险恶之地,却也不能让你呆在这家中苟且!”我虽深闺之人,可国破岂有安家在?这点我还是懂得,可我又怎么能让他独身前往。 终是沙场见,无奈秋风总袭人,渐凉剑寒,去了红妆赛儿郎,青丝总伴为卿旁,沙场不能见,军事当思量,千山万水机关尽,终是收的些许失地。 捷报传来只是,我深陷囵圄,敌军如狼似虎,我胆颤冷眼相对,这世界,最低不过的不是千山万水的思念,而是宿命。 兵戎相见时,我站在沙场的另一边与他相对,脖颈上抵着敌方冰冷的剑,秋风萧瑟,我看见他站在那头,殷红的眼中透着满满的愤怒。 我的耳边充斥着不堪的声音,看见他脸上的沧桑,我怎么能,怎么还能拖累他? “为卿!”嘶哑的声音从我喉咙中发出,我知此刻的我早已没了当初他见我时的那般妩媚,军旅的生活,我亦早已没了江南女子的温婉:“奈何桥上我等你。” 夫君,我先行一步,奈何桥上的誓言莫要相忘;夫君,我只是先行一步,国破山河等你一一讨要回来;夫君,我只是先行一步,来生再续今世缘! 温热的血顺着剑淌下,湿了我的戎装,眼泪模糊了双眼,我瞪大眼睛,凌乱的发丝随风飞扬,舞乱了岁月的年华。为卿,我的夫君,我用尽毕生来爱你,看见你眼中的愤怒,听见你的嘶吼,我知你不会让我等得太久。 侠之大者,为国为名,我的为卿便是当世之侠,是我顾青丝此生的骄傲,从一开始我便知我的为卿是要流芳千古的,所以我做的不后悔,我们还有剩下的三生三世。 为卿,为卿,是我的为卿啊。 ------------ 第二章 彼岸孤魂 奈何桥上有一缕孤魂,徘徊了许久,来来往往,看着走在忘川上来来回回的人,面无表情。 已经不记得等了有多久,我还是停留在这里,等着我想等的人,那个叫骆为卿,我在人间的夫君,我脑海中始终残留着的缱绻。 我以为我不会等得太久,可是为什么?等了十年,等了百年,已至千年,我还不能等到他的魂魄。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奈何桥上走过的每一个人,独独没有我的夫君,那个温文尔雅,那个为了大义大爱,让我倾尽了一生去爱的人。 我的夫君,我的为卿,你何故让我等了这么久? 前十年,看着奈何桥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站在桥头便许愿,期待上苍不要将你带走,因为我知你还有你未完成的使命。 后十年,桥上人已然没有了那么多,鬼差小九已与我相熟,他告诉我人间现下已是一片太平,我浅笑,只需安心等待,看着这奈何桥上过往的人。 第一个百年已到,小九告诉我,如若还不去轮回,我下一世的命格会比原本的要凄苦,我笑笑,凄苦又如何,我要等我的为卿怎可轻易离去?便是下一世命运比原本的命运凄苦那又如何,只要能跟我的为卿在一起,粗茶淡饭度日我也是极满足的。 第二个百年,我依旧未能等到我的为卿,心中疑惑不已,莫不是我眼花错过了你的离去么,但我依旧选择执着着等待,前世不能相依相守,下一辈子说什么我都不愿与你错过啊。 “丫头,投胎去吧!”孟婆闲暇时便劝我,她看尽生死,甘愿留在此地只等三千年契约满,成就一条修仙道。 只是,我要等一个人,等我的为卿,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 第三个百年,我摩挲着看着三生石上刻着的人名,你与我的名字刻的极深,娟秀好看。可是来来往往的孤魂从不曾有一个会在这块三生石旁逗留过,我的为卿,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承诺? 第四个百年,三途河岸有一个女子,身上着着素白的衣服,披散着头发,这是在这个地方常见的装束,可她却终日对着河岸另一边的开着如火如荼的花,眼中的光竟然认感觉到无比的悲凉,我的为卿,你为何还不曾来? 直到孟婆已经不再劝我,直到小九已经升为判官,我还在三生石旁等待,只是脑袋中已然不再清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竟已经没了知觉,为卿,只要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仿佛会是刺骨的疼痛,我不敢去想,我还是选择等到,为卿,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么?小九曾说等了这么些年,若是还未等到,只怕是魂魄已经不在,可我却不信,说好了要一起轮回,怎么能轻易放弃。 “已至千年,你还是投胎去吧!免得从此难入轮回,就此灰飞烟灭。”已经当上判官的小九终是不忍在我即将等了千年是来劝我。 “丫头,若然你错过了这次的轮回,你便在也不会等得你的夫君了!”孟婆无奈,看着这个等待了千年的女子眼中满是疼惜,若然不是实在等不得,她也不会这般劝她。 “若我投胎,我会是什么?”声如蚊蚋,我已经记不得我有多久不曾开过口了,脑中片刻的清明,我知道我错过了太多的机会,等了千年,上天自然会是有惩罚的,一世比一世差的命格,那么我的下一世会是什么? “千年轮回畜生道。”等了这么久,错过了一世又一世,命格早已经变了,这就是宿命,小九叹息。 我却大笑了起来:“千年轮回畜生道。”好,好的很,仿佛心头还有了那么些的怨,那么些的恨。 千年的等待,我究竟换回了什么? 骆为卿,我的骆为卿,你可还记得奈何桥上苦苦等了你千年的妻子顾青丝么? 看着前方的轮回路,不同的分岔路口走向不同的命运,孟婆手上的汤水是为我准备的,精致的小碗,浑浊的水,无色无味,让我阵阵发呕。 “入得世间,或许你还有机会见得你的夫君。”像是一道曙光,孟婆的话终是让我浑浊的眼中终是透的一丝的清明,我知若入轮回必饮孟婆之汤,忘却前尘往事,宛如一张白纸走向来世。 可是为卿,我的为卿,我怎么舍得忘却。为你,我已经顾不得太多,你不来找我,那我便去寻你,这样好么? 我看着孟婆,笑颜如花,鬼差都是相熟已久,对我甚是怜惜,对我亦没有防备,我转身努力的跑向轮回道,便是此刻,为卿,纵然我已经学会怨学会恨,我也不忍将你遗忘。 孟婆的呼唤,小九的惊呼我通通抛诸脑后,只是在轮回道的入口我却跌倒滑向莫名的深渊,脑袋捧到墙上就此没了知觉。 孟婆看着消失在轮回道的魂魄,幽幽叹息:“终是天意弄人。” ------------ 第三章 青丘之狐 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在这片连绵起伏的山峦中繁衍着狐狸一族,也有少许神庇佑着的人类或是其他的神怪之类的一些种族,这里和凡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这里没有任何固定的法则,但却是强者为尊,强大者往往什么都是对的,这是居住在的这里每个居民都是明白的道理这是大家必须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条约。 然,青丘中,狐族在这里的统治地位却是万万年来也不曾更变的事实,狐帝一族的地位更是便如人间皇族一般的地位。狐族按照修为由浅入深分别为灵狐、妖狐、魔狐、仙狐、天狐;其中天狐,是狐族和六界之中乃传说一般,比如远古神帝――东皇太一,这便是九尾天狐的一个传说。 只是,自从天狐远古神帝东皇太一在万万年前与妖神大战之后用尽最后的力量封印了妖神,尔后灰飞烟灭,在这之后青丘便再也不曾出现过一只天狐,连九尾之狐也没有出现过,也正因为哪一战,狐氏一族就此没落,安分的留在了青丘,极少出现在人间,仙界亦或是其他六界之中。 雨夜,雷电交加,轰隆隆的雷声是青丘最为惧怕的声音,而青丘万万年来都不曾遇到过这般的景象,所以不论是谁都是惶恐不安,便正是在这样的雨夜之中,一声啼哭直冲天际,也惊了外面等候的人。 门开,守在门外的中年男子冲了进去,惊得一室的惶恐,外室的妇人与仆人皆是跪倒一地,惶恐不安的喊着:“帝君。” 此人便是青丘狐帝,邪琦。 “恭喜帝君,喜得公主。”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从内室走出,将初初出生裹在繁花云锦被褥中的孩子抱到狐帝面前,一脸欣喜。 狐帝接过看着襁褓中银白色毛皮的小狐狸大乐,走进内室,对着床上的女子深情款款的说道:“郦儿,辛苦你了。” 床上女子因虚弱过度而幻化成一只银白色的狐狸,身后五条尾巴无力垂在床头,她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可惜是个女儿身。”此狐狸便是青丘狐后,如今狐帝唯一的妻子,文郦。 狐帝大笑摇头:“是个女娃娃怎么了?这孩子就是我心头上的宝贝,断不会输了旁人一分的。” 说罢,他将手中襁褓放至床上打开,却是惊讶万分,只见床上的小狐狸已然奄奄一息,微弱的啼哭很是无力,只见狐狸尾巴处若隐若现泛着红光。 狐帝细看,大惊失色,细数之下竟是九尾,此女天生竟是一只天生的九尾之狐,青丘万万年来不论天生抑或后来修练从不曾出现过一只九尾之狐,便连狐帝青丘之主狐帝也只修得七尾便再无法突破,只得叹息,而这孩子竟然初初出身便是九尾,不可谓不诧异。 文郦不知夫君为何脸色大变,只道认为孩子出生太过虚弱,怕是不好,不由得泪眼涟涟:“夫君,孩子孩子怎么了?” 狐帝方才惊醒,探了脉搏,这个小生命虽然虚弱,但并不是朝不保夕,他将孩子抱到她面前:“你来数数女儿身后的尾巴。” 文郦惊疑,原是尊贵的仙人,剩下的孩子天生便有修为再是正常不过,只是她数了数女儿的尾巴,顿时也是大惊:“怎么……怎么会是九尾?” 狐帝摇头,虽是身体弱了些,可是兴奋之情全在脸上:“青丘没落了这么些年,难道真的是上天垦赐九尾,振兴我青丘一脉么!” 文郦见夫君神色,心中也是感触颇深,转眼一看,之间襁褓中的孩子面色泛紫。不由得惊慌:“夫君,孩子…孩子…” 狐帝亦是惊慌,这出生的女儿气息竟然一点点的微弱下去,分神查探更是不得其法,方才的心思此刻一分也无,只得佑了一口仙气,说道:“郦儿莫急,想那南海观音大士许有办法救得吾儿一命,夫君此刻便去,你好生将养待我携儿归来。” 说完,狐帝便携了襁褓中的小狐狸去了南海,只是却并未能带她归去,于是她从此便留在了南海日日听诵教悔,修身养性。 初时她日日躺在床上,身子嬴弱无法起身,好在昏昏沉沉也不觉时间难过,观音大士日日用净瓶中的圣水为她洗涤,渡过灵气方才度过劫难。 后来她才知净瓶中的圣水却原来是洗涤她身上的污秽,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为何如此便连观音大士也无法算出她的命数,司命星君的命簿上也无她的命格。 就此,她的父君将她的事隐下,青丘便也只知帝君之女生来便是九尾之狐留南海听询观音教诲以求得青丘之福音,青丘上下一时皆为大喜,竟无人曾在意过她出生那晚天降异样。自此轮回的命运初启,磨难、艰辛并着快乐,彼此忘却的前尘往事,却又冥冥中注定了相遇相见相识,再到悲哀…… ------------ 第四章 少年月照 南海的日子很是平淡,只得父君与母后偶来看她之外便再也无人来看她,所以能走时她总是慢慢走出自己的屋子,却不敢走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走的回去。在她能跑时,她总喜欢跑去观音山最靠海边的那片紫竹林去玩耍,里面多是未修练成精的紫竹,终日撩拨他们却无动于忠,可她依旧乐此不疲,知道后来她才知晓竹本无心,她的撩拨对她们而言根本形同于无,不免觉得甚是委屈。 在她可以短暂的幻化成人时,她便常常偷偷跑出观音山,却在有一次无意中拣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将他带回了观音山,却不敢将他带回住处,而将他留在了紫竹林,用自己刚刚学会的极微薄的法术隐匿了他的踪迹,好在观音大士并未有太多的时间顾得她,倒也安安心心。从此每日不再想办法偷偷跑去外面,而是在每日听完早课以后,甚是积极的跑去紫竹林。 “为什么不说话?”她疑惑的看着他,隐隐知道眼前的少年并非自己的族类,只是生的这般好看的人她却从未见过,当初决定拣他时,这般好看的模样确实占了十之**。 见他依旧沉默,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稚嫩的声音幽幽响起,用着很是同情的眼光打量着他:“不会说也没关系,你是我拣的,以后我罩着你,保准没人再欺负你了。” 之后的她还冲着他比画了她身后的九条尾巴,噘着嘴很是得意:“看,父君说冲着我的九条尾巴,我以后会是青丘最最厉害的人,呃…应该是最最厉害的狐狸,是要造福苍生,光耀我们青丘一族的,。” 然,彼时她诚然还不知道青丘的振兴道路是如何的艰难,只是怀揣心中憧憬的那一份心愿,年幼的日子总是过得无比的惬意。 那少年总算是转过冷淡的眸子看了看她,所以她的狐狸尾巴更是得意的摇晃,只是一瞬他又撇过头去,对着冷冷的月光,她却不甚在意,看着他侧过脸当真好看至极,连身为狐狸的他也自惭形秽,这少年要是个女子长大后断然会迷倒众生,可惜,到底是个男的,如此一想,她心中不免有了几分满意。 一直以来,她都只唤他“喂”终于在某一天她突然顿悟,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急急的跑到紫竹林扰了一林子的清静,找出了睡在某棵竹子上的人然后拖到海边:“喂,父君常唤我小九,你呢?我要喊你什么好?” 狐族帝女取名乃为一族大事,是以只有在特定的节日的时候才会取名,更有甚者邀来极为祥瑞之人为之取名,所以在那之前,她父君一直喊她小九,青丘一脉皆喊九公主,全都因为她身后飘飘忽忽的九条大尾巴,这是一脉的荣耀。 面对她的询问,那少年并不作答,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遥不可及的远方,倒是她自己,歪着头看着天,星星很多却不是很亮,好半天她才转过头:“喂,漂亮哥哥,我以后唤你月照可好?” 那少年依旧沉默,暗淡的星光下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见他的头轻轻点了却让她很是高兴,这算是默认了吧。心中不由得窃喜了几分,觉得长日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少不得又近了一分,这比父君前来探望她时还要开心几分。 转而看见月照淡漠的脸,她想起在凡间看到的折子戏,其中一曲说的便是陈世美抛弃秦香莲的那一段,那时那戏子的脸色也是这么的淡漠,一时不由得感慨万千:“月照,你长大后必定会是个极凉薄的人。” 月照不语,可她却还是自顾自地的讲,等待父君来接她的日子实在太漫长了,所以她便谆谆善诱的教导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彼时,她却也忘却了自己不过也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而已。 某一日,她醒来却看见观音悲怜的神色,恍惚记得自己在紫竹林昏迷前明明是月照将她抱住,最后一刻月照的严重分明是有讶然跟惊慌失措,她甚是欢喜的晕了过去,醒来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因是身子不适,观音大士又陪伴在她的身边,这几日她一直隐忍着未去紫竹林,可是当她再回到那里时,月照却已然没了踪迹,任她找遍所有的地方,也未能找到他留下什么信件之类的告别书,为此她黯然神伤了好久。 要走就走嘛,干嘛走得这么突然,就算不对这她说或者是走的突然,也得留下只言片语好让自己不担心啊!就算是不会用笔写,比比画画还是可以的。 月照走的这般干脆,她却还是消沉了好久,直到父君来接她时,她都对他突然的离去还有些少许的惆怅。 ------------ 第五章 狐狸洞府 “父君,母后,你们怎么来了?”每每见到父君她都是极快活的,远远的看见那一身绛紫色,带着巍峨金冠的人,她就飞奔过去,四只蹄子趴在父君身上,身后的九条尾巴很是得瑟的荡漾。 “都快至百岁了,你还这般小孩子心性!”狐帝虽是责备,语气中却满是宠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貌,威严非凡,只在看她的时候眼中透露着柔和。 她扫了扫身后的尾巴,从父君身上跳到母后的怀中,噘着嘴,很是哀怨的对着母后说,拼命的挤出几滴眼泪,好博取同情:“母后,父君不疼孩儿,母后…” 她素来便知晓母后是个极温柔的人,父君很疼母后,一直都是青丘所有男子膜拜的榜样,所有女子心中的天神。所以更加肆无忌惮,蹭进母后怀中,一颗巴掌大的狐狸头四下蹭来蹭去的。 狐帝每每见此只得叹气:“九儿这般心性到底像了谁?” “自然是像父君你了…”她嘀咕了几声,母后浅笑,水眸轻柔,恰是蓬莱鲜花盛开,当真迷晕了她这颗小小的狐狸头。 “观音大士见笑了!”见父君参见来人,她便安安份份的从母君怀里退了出来幻化成人的模样,极恭敬的拜了拜。 “然,帝君今日前来可是要带回此女?”观音大士盈盈笑语,话语一出她抬头看着父君,心下难抑激动。 父君显然无视她的存在:“小女百年化身为人之日即至,虽提前可幻化为人形然礼不可废,不知小女如今之体可适出此净地?” “此地只能让其暂得净化,若要根治,怕是甚难!”她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观音大土,从来都知她体弱,可如今她明明已然好了,却为何还要说她怕根治甚难? “观音大士可有他法?”狐帝无奈的叹息,却也在意料之中,并未太过的失望,他不信这世间当真就没有办法能治好自己的女儿,若是有他法,不管是什么灵丹妙药,还是仙草奇花都要想法办弄过来。 “相闻,紫薇心术或有此能力,帝君不凡去紫薇大帝那试上一试?”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求得出路,狐帝与狐后拜别了观音大士,便怀抱着一只小狐狸踩着祥云离开了观音山。 窝在母后怀中的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观音山,心中顿时无限的感慨,别了小木屋,别了紫竹林,别了月照,而后手拽着母后的锦袍擦了擦她的狐狸脸。转过头,终于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观音山啊!她还甚是宽慰的笑了笑,笑的极是阴险。 只是等父君母后走下祥云,看着眼前她有些懵了:“父君,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 在她的眼前是一座山,山上有个洞,名曰逍遥宫,这便是青丘狐帝的宫殿?若是在以前或许她可以接受,可是自从可以幻化为人形时,曾偷偷跑去过人间,人间帝王的宫殿是何等的气势磅礴,何等的荣华奢侈?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实在无法想象。 “自然!”狐帝很是自豪,自动将她眼中对眼前这个家的疑惑不解忽略,本是狐狸心性,自然不难理解,只是却忘了自己这个女儿从小便在观音山长大,从不曾与狐狸一族的交流,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可是为什么是个洞?”不敢问父君,她只得将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母后。 文郦先是皱了皱眉,忽然见又释怀,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果真让她垂涎三尺,难怪父君这么疼母后,便是她看的三魂都荡漾了,果然美是不分性别欣赏的,她嗤笑,却听得母后说道:“想你在观音山一直住着木屋不知,狐狸原本就该住在狐狸洞府里的。” 母后这般说,她便有些释然了,看着洞中虽不及人类的奢靡却也还是胜过在观音山上的那小木屋很多倍了,而走进去才看见,里面原来是别有洞天,琼台楼阁,繁华景象,比那人间帝王居住的宫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心中更是舒坦。正所谓,不可貌相。 滚在她的狐狸洞的狐狸窝中,她有些晕乎乎的感觉,终于可以不用每日再习早课了,甚好甚好,她的好日子终于快要来了啊!心神荡漾啊。 ------------ 第六章 九尾邪诺 自她回来那天,父君便命青冥跟着她,寸步不离。她没有反对,毕竟青丘的山太多,连绵起伏,她又是个路痴,很容易迷路,而有青冥在,很显然不用在意这些,她可以慢慢逛遍青丘,也可以在累了时候化为狐狸身躲在他的怀中,每天游山玩水的样子很是惬意。 只是让她有些不满的是,青冥的话很少,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开尊口的。一开始她总以为他很像月照,可他与月照有个很大的不同的地方,月照太美,美得让人心神荡漾,而青冥的脸上有一道很长很深的疤痕,从左边的额头划过脸颊一直到耳朵下边,深可见骨,如今痊愈了却留了一道长长的像是蜈蚣的痕迹。 她很感慨,从青冥的右边脸颊,可以看出,他本也有个俊美的面貌,如今生生的变成了让人惊吓的丑颜,也不知遭遇了什么?问了也不会说,到最后只余下她自己一个人惋惜不已,好在自己已经习惯:“若不是脸上的这道疤痕,青冥会是个很清秀的孩子。” 青冥比她小,他是父君数百年前在青丘外拾回的小妖,初听时她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她喜欢拾东西的毛病是来自于父君,她啧啧叹息,父君没有她有眼力,青冥真真不如月照好看。 至于青冥的真身好像是条鱼,她却是从未见过。任凭她苦苦哀求,青冥死活不肯让她看,只得作罢。她虽天生是只九尾之狐又是狐帝唯一的子嗣,地位无比尊贵,青丘上的无论是什么妖或仙都对她毕恭毕敬从不敢冒犯,可也只有父君母后与青冥才知,若是真论真凭实力,她确实是连青冥都敌不过。 “公主呢?”狐帝大怒,却偏偏在百日宴这天,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青冥跪在地上没有言语,醒来原本该在房中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这确确然是他的失职,甘愿受罚也没什么。 彼时,那个不见了的小狐狸正蹲在逍遥宫的后山的一条河边,看着里面的游荡的鱼发呆,明明感觉是月照的气息。虽然很是微薄,可她还是偷偷的跑了出来,却有彻底没了气息,叹了口气,很是沮丧,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抬头,阳光很刺眼,头晕的有些厉害,忽然间天旋地转,脑海中再无意识。 梦中,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有一道光芒笼罩在自己的周身,很舒服,比她躺在厚厚的云锦被子里面还要舒服百倍,原本有些胸闷的感觉此刻竟然都被洗涤了一般,便是在观音山是也没有过这般舒适的感觉,她懒懒的睁开眼,有些微微的愣神。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这个人,当真是这般好看至极,让她有些垂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抱着她的男子,头上戴着嵌着宝珠的紫金冠,眉如远山,面如皎月,狭长的凤眸闪着琉璃般的色彩,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超越了世俗的美态,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 哦不,是神仙!人间的折子戏里面,哪有这般丰神俊貌的男子!真真是让她这颗狐狸头没了思绪,这人怎么可以好看至斯。 “多谢北辰君带回小女!”狐帝的话拉回了早已远离天际的思绪,他从这好看的男子手中接过已然变成狐狸身的女儿。 那男子对她的父君微微一笑,她便又晕晕乎乎,脑海中却想的是这人便是月照长大后也是不及的吧。 “九儿还不快快见过紫薇大帝。”狐帝声音中终是有了平日里甚少有的严肃,她自是不敢怠慢,立时幻化为人性,施之以礼。 原来眼前这人便是中天的紫薇大帝北辰君,如斯之人,难怪会有超出天际的飘逸。这么一想,心中又是坦然,素来只听说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高高在上,那是超越了众多神灵的存在,便是连管辖一方的父君也不敢怠慢,这般神人拥有此番面容,也难怪乎了,如此想着她心思便雀跃了几分。 青丘虽已然没落,父君大抵是青丘之主,所以她的百年定名日终是来了天庭许许多多有名声有德望的仙人,便以紫薇大帝为首。 “小女尚未定名,可否请北辰君赐教一二?”父君对紫薇大帝甚是客气,她却依旧晕晕乎乎的站在母后身边看着紫薇大帝。 “然!”紫薇大帝想了想,笑如春风,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她这颗狐狸头更是飘飘忽忽,母后像是察觉,只得偷偷给她灌输一点真气,稳住她的身形,只听那人字字沉稳敲入心间:“单字一个诺,一诺重于山,他日爱女定是一个一诺千金之人,可否?” “甚好!”狐帝大乐,她却嗤嗤傻笑,于此,一直没有名姓的她,就此有了姓名,邪诺,而那个给了她名字的人,是这六道之中最最让她倾慕之人。 ------------ 第七章 别离 “不瞒北辰君,诺儿自小身体有恙,得观音大士怜悯百岁之前一直住在观音山才保得一命,只是连观音大士也只能让其暂得健康,却无法根治,不知帝君可有办法能治得小儿?” 见四下来道贺的仙人几尽散去,狐帝终是狠下心开口,天上地上无人不知紫薇心术只传紫薇大帝的传人,所以这个不情之请任谁都难以开口,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生来便是九尾确也因此体格不同于寻常人,倒不知是福还是祸。 “竟连观音大士也无法?”原本轻飘飘的眸子此刻变得有些凌重,听着狐帝一说北辰不由得差异,看着眼前依旧有些不在状态的邪诺,婴儿肥还未褪的脸显得很雉嫩,微微有些张开的口笑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使得她圆圆的脸颊两旁露出两个梨窝虽是极浅极浅,却也平添了一份可爱,只是看着其的神游太虚。 北辰皱了皱眉,将手放到邪诺胸口前略留一寸的空间,半晌,竟十分讶然的看着狐帝:“此女生来便是如此?” 狐帝面露悲色,却还是道出实情:“然,无法探得原由,也无算得前世,便连司命星君那仙命簿上也一片空白…” “那倒甚是奇怪!”北辰略垂眼眸,原本九尾之狐万万年来才得这么一只,生来便是位列仙班,过了天劫之后便可进入神道,自此跳出六界轮回。 可这次片片就出了意外,这只小狐狸生来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妖,还伴着一身莫名其妙的浑浊肮脏之气,心下揣摩顿时了然了几分:“帝君亦知紫薇心术轻易不得传,不若这样,本君且将此女先带回紫薇宫,若然此女能有那资质,本君必授之紫薇心术。如若不然,本君也应她长留紫薇宫中以肃浑浊之气,如此本君也可对玉帝有所交待,这样可否?” “如此甚好,多谢北辰君!”狐帝大喜,紫薇大帝虽并未言明一定传授紫薇心术,却已是做到人至意尽,等到日久天长,邪诺的病或许有其他法子可以治愈。 而在此时,狐后趁着夫君与紫薇大帝谈论的时候将她拉至一旁,看着她想着方才的表现,不由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不免担忧不已:“你这孩子,以后可要怎办?” 邪诺抱着母后,在她怀中撒着娇:“母后,有母后跟父君在啊。” “九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年少不知愁滋味,文郦声音有些哽咽,这孩子从一出生就被远送到南海,回青丘不过才月余的时间,这又要再次远离,生的女儿再怎么样也是心头的宝贝,她心中难受:“是我对不住你,不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九儿不怪母后的!”邪诺看着母后笑着,除了不能独自走的太远,其他的她都还是觉得很是满足。 “兴许紫薇大帝能够治愈你,你父君已与紫薇大帝说,今日你可能便紫薇帝君而去,你此番要好好听帝君的话,潜心修行可知?” “母后!”一听父君母后又要将自己送走,邪诺拽着母后宽大的袖子,眼中噙着泪好不让人怜惜:“诺儿不想去。” 彼时邪诺隐隐还是明白若是随那飘渺更胜仙人的紫薇大帝而去,她的日子不见得会比观音山还要好,只是在他身边她竟会是十分的平静,连心中的闷闷的感觉也少了很多。 “诺儿,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你万万不可失去!”母后微微一笑,摸着她的脑袋,温柔顿显:“我的女儿定能彻的康复,也会是青丘最最厉害狐狸哦。” 邪诺低头,哽咽,不想负了母亲的期望,也不想让母亲难过,而她,也不想一直这样。 趴在祥云上泪眼朦胧的看着父君母后,回来不过几年此番却又要离去,当真是极不舍的。 “母后的话记得了么?”母后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双眸像是要沁出水一般。 “记得了!”她哽咽着,此番父君还司法隐去了我的八尾只剩得一尾,如普通灵狐一般,且让她不可泄漏了身份,她虽不是很懂却还是知晓他们是为了她好。 “那么此番,诺儿便劳烦北辰君照拂了!”父君摸摸她的脑袋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可微微耷拉着的嘴角还是宣泄了他的思绪,邪诺自小便是聪慧,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紫薇大帝点点头,祥云起,青丘瞬间便在邪诺的眼眸中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她依依不舍的将探出的头缩了回来,蹲在这个飘逸的不似真实的人身边,心中愈发的忐忑不安,几次哼哼唧唧,却又咽下,抬头许久无力的垂下,那高高在上的人竟一眼也没有看向她,邪诺呜咽一声,眼中竟是迷茫。 ------------ 第八章 师兄阑风 “恭迎帝君回宫!”远远的邪诺便见到这这座立在云间若隐若现的宫殿,跟在紫微大帝的身边身形也仿佛比较容易稳定,这让她稍稍有些快活,她虽是只狐狸,可着实不喜欢狐狸的身子,十分的不便,她从祥云上跳下来是宫门口的两人便跪倒在地向她请安,初时还吓了一跳,待细看才发现原是跟自己身边的人请安,才稍稍放下了一颗扑哧异常的心。 看着眼前的宫殿,邪诺睁大着好奇的眼睛瞅了瞅上面的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紫…紫薇宫…” 不远处的紫微大帝稍稍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狐狸年少很少有识字的,而彼时她不过是相当于人间十岁的孩童,可她却被那轻眯的凤目炫晕了头,红着脸笑了笑:“以前在观音山,左右无事观音跟前那胖胖的小童子还是教我识了点字,只是不多,不多…这些东西难懂的很…”说罢,还摇头晃脑的颇是委屈。 “无碍,以后慢慢学就懂得了!”温润的声音像暖风一样吹过心头,让邪诺的一颗狐狸心扑咚扑咚跳的厉害,却真真让向来疲懒的她有了上进的念头。 “帝君回来了!”刚刚踏入那紫色灼灼的金边大门,便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恭敬的对着紫薇大帝。 邪诺站在北辰身后偷偷看上一眼,只见那人依旧目不邪视,着着青色的衣袍,袖口绣着繁琐的花纹,因是他低着头所以她只要稍稍仰头便正巧可以看见他的脸,又一个俊逸不凡的人,只是心中却又暗暗道,俊是俊,却是比紫薇大帝要逊上几分,心里也就坦然了。 “她便交付于你了!”紫薇大帝幽幽然的开口,回身看着邪诺:“你且同他一道修行可好?” 看着北辰淡笑的脸,邪诺只知点点头,却有些迷糊,待人已走远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却见一旁站着的人很是揶揄的看着她,这让邪诺颇有些不自然的垂首,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好了,跟我走吧!”那人开口,便也是转身就走,顾不上别扭邪诺急急忙忙的跟上。 “喂,你走慢点啊!”实在跟不上,情急之下也就着唤了,前面人倒是停下了,可邪诺却再难维持身形变成了狐狸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赶上,一个跃身便趴上了那人的肩膀。 “你竟是只狐狸?”那人看着她说的话虽是有些诧异,可那语气分明就没有疑惑,只是着实打量了邪诺一翻。 “明知故问!”邪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着,却还是化为了人形。 只见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走吧。”这么一说,邪诺却本能的拽住他的衣袖,生怕他又走的那么快,走了一段路她才知晓紫微宫很大,她又是个路痴,若在这么一个地方走丢了自己断然很难寻的回去。 义阑风回头微微弯着身子看着邪诺,眼光澄澈无比:“这次不会走的那么快了,我叫义阑风,你呢?” “邪诺,我叫邪诺!”这是帝君给她的名字,所以邪诺很自豪的对着他说:“诺,一诺千金的诺。” 帝君希望她做一个一诺千金的人,彼时的邪诺还是不明白这一诺千金为何意,只是知道帝君如此这般想,她便定不负帝君的期望。 义阑风伸出手笑着看邪诺,邪诺虽是犹豫了一会可终是将手放进他的手上,他的手很大甚至掌心有些粗糙,却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很安心,所以从一开始她便义阑风就特别的信任,也很依赖。 ------------ 第九章 神之劫 “你可以叫我二师兄,我们虽跟随帝君修行却没有师父,叫我师兄不过按以往的惯例来的!”义阑风牵着她走在空荡的宫殿内,紫薇宫虽然很大,可是里面的人并不多,只是偶尔见到有一些仙娥经过,她们对义阑风都是十分的恭敬。 “那是不是还有大师兄呢?初来乍到!”对于紫薇宫的惯例邪诺是相当比较好奇的。 “当然,大师兄是东海龙王的大儿子,叫玄穆,他平时很忙,所以很难见到!”语气中毫不掩饰着的敬佩。 “是跟帝君一样的忙么?”她抬头,看着义阑风,很是不解:“他们都那么忙,那为什么你不忙呢?” “我?”因是义阑风抬着头,所以邪诺未能见到他眼中的失落,只是他随后垂下的头对她笑了笑:“我若是很忙,谁来照顾你呢?” 看着他笑着的脸,邪诺忽然没来由的有点心疼,只是当时年幼她未能体会他说这句话时候的心情,等到以后自己知晓了却还是感慨万千。 “那有没有三师兄呢?”邪诺撇了撇嘴,她不喜欢这样尴尬的气氛,所以转了个话题。 义阑风摇摇头:“一千五百年以前帝君带回了我以后便再也未带过一人,千年前帝君历劫以后便更是沉默。” “历劫,历什么劫?”听到有关帝君的事,邪诺睁大着眼看着义阑风,脑海中却想起那个头上戴着紫金冠,身着紫色华服,衣服的前襟和袖口均绣着中规中矩的花纹的男子。 “帝君历的是神劫,过了三劫受了雷霆之击方才能够上位成神,帝君只还差一劫。”义阑风看着邪诺有些痴呆的模样,摸摸她的头,看着她头上顶着的双髻,却还偏偏这样一幅模样,很是可爱。 “神劫?”邪诺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我以后也会这样么?” 义阑风点了点头:“六界众生均需历劫,便是你以后也还是要历劫的,由人到仙,由妖到仙也是这般,你也是一样。”见邪诺一脸的幸福,他不由得笑道:“成神,很好么?” “自然,帝君不也是这样么?”母后说她以后会是青丘最厉害的人,而她也真真存了想法想要更靠近一点,只因她与帝君的距离太远。 “那么好好努力吧!”义阑风笑笑,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却再也不说什么? 邪诺点了点头,半晌以后才开了口:“帝君平日里对你们好么?” “谈不上好与坏,帝君不常与我们接近!”说完义阑风便指着他们面前的一座七成宝塔:“这里便是汇悟塔,里面藏的书大多是我们修行所需的书,帝君事务繁忙不常指导我们,所以修行大多都是靠我们自己。” 邪诺一听,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塔:“这里面什么书都有么?” 义阑风点了点头:“但凡是六界中的书这里大抵还是有的。” “那能进去看看么?”听见义阑风这样说,邪诺直直的好奇,这么一座不算大的塔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书,但凡六界,直至此刻邪诺还不是很明白,她只去过人界,仙界,青丘虽有狐妖却也不多,只是大抵还是能知道妖界的一些事的,至于魔界,鬼界她却是见都不曾见过,而神界她在观音山时倒是有听过观音身边的童子与她玩耍时说过一点,万万年前神族为护众生已然尽数湮灭,而狐族的神帝东皇太一也在那次灰飞烟灭。 ------------ 第十章 原来,这就叫桃花 “不急着进去,你以后的时间大多都会在这里度过的!”义阑风笑着摇摇头:“你要从这第一层开始学起,第一层里面都是以前初级者修行所需要的书籍,这第二层则修为更深一步,以此层层渐深直至第六层,只是这六界如今也只得帝君修到第六层,而也有少数修为甚深的仙君却只得停在第五层的修为万年也无法突破,大多仙人都停在四层,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哇,真的好神奇哦!”邪诺只在南海和青丘呆过,从来也不曾接触仙界,所以对什么事情都是充满着很浓的好奇心。 “修仙也注重机缘,有时候机缘未到,便如在瓶颈一般,明明快要到头却偏偏卡住不得其法!”义阑风看着邪诺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是很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哦!”邪诺点了点头,随后拽着义阑风宽大的衣袍,明明很瘦的一个人却偏偏穿着这么宽大的衣袍,却还是显得那么的和谐:“那你呢?” “我不过是才入第三层而已,玄穆师兄已至第四层了!” 义阑风虽眼看着汇悟楼,却已经领着她向前走了。 “哇,大师兄好厉害哦!”邪诺眼中透着满满的羡慕。 义阑风笑笑没有说话,有些人生来是承受荣宠的,而有些人生来便也注定了远远的观望,看着邪诺,她与他不过是师兄的陪忖而已,看着那个满满信心的小女孩,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你住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院子,紫薇宫甚大,这样的院子更是数不胜数。 “额,我以后就住在这里?”眼前的院子可以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那你住哪?” “我住那边,出门右拐再直走再右拐就到了我的随意居!”义阑风仿佛是极喜欢拍着邪诺的脑袋,直到邪诺恼怒的瞪着他才收回手:“那我走了啊。” 邪诺点了点头,直到义阑风快要走出院子才反应过来:“那帝君住在哪呢?” “帝君自然是住在中宫的,你还有什么事么?” 见邪诺摇了摇头,确定了没有什么事情,义阑风才风姿绰绰的走了。 送走了义阑风,邪诺看着院子外正上方的无字匾额,便伸手凌空一挥,逍遥居三个字便显现在那原本很是平展的木质匾额上,邪诺歪着头仔细看了半天,终是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走进院。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还真的不大,不过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她很是喜欢,更喜欢池塘边那独独立着一株开着粉红色花的树,淡粉的颜色,纷繁的开在指头,当真让她的狐狸眼看的发直,只一眼邪诺便喜欢极了,所以第一次去汇悟楼时,便只为这那一株不知名开着粉红色花的树。 拿着书,邪诺仔细的对了半天,许久才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叫桃花。” 那时,她才知,世上原来有一种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树原来是叫桃树,开着的花叫桃花,紫薇宫中的桃花长年不败,这让她更是欣喜。 ------------ 第十一章 玄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本邪诺抱着的书没过了她的视线所以才没有见到前面的人。 不经意间撞倒,书洒了满地,蹲下身来拾那些书,也一边抱歉的跟撞倒的人道歉,抬头,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剑眉星目,是一张很刚毅的脸,眼中不含任何情绪,邪诺有半刻的呆愣。 记忆中有一个极美的少年也有这样的一双眼,只是那个少年眼却是透着满满的疏离,而这个年轻的男子那双眼分明是冷,生人勿近的感觉,那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师兄,帝君让你去中宫!”邪诺识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有些欣喜的回头,果然不远处便见到义阑风。 玄穆看了看义阑风依旧没有说话,转身,只留下背影,邪诺起身,冲着义阑风笑了笑,那笑像是混着蜜一样的甜:“二师兄,这里麻烦你了。” 说完,邪诺便随着玄穆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义阑风看着远去那娇小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只要看他在总会让他善后,义阑风摇了摇头,无奈的一本一本拾起地上的书,邪诺的天资很好,看什么都能记得住,学的也快,不过百年的时间她竟已经将汇悟塔一二三层的书几乎尽数看尽。 邪诺不敢跟的太近,在紫薇宫这百年她差不多一直窝在汇悟楼和逍遥居里,除了看书便是看书,要不就在桃花树边打盹,一睡便睡个几年,这百年里,她接触的人也是极少的,义阑风便是她接触最多的,便只剩些紫薇宫的仙娥,便连大师兄也是第一次见,想到玄穆,邪诺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张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小声的嘀咕:“长的是挺好看的就是太冷了。” 这么多年,邪诺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见美男思绪就会空白一段时间,中宫邪诺从未去过,不是以前不曾找过,而是她实在是个路痴,出去了便要花好久才能回到逍遥居,而她又从不曾让义风带她去,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是想不通的,叹了口气,不敢跟的太近便很远很远的跟着,知道见玄穆进了一个很有气势的院子,而院门口有两个仙兽守着,邪诺才没有敢跟进去。 站在院门口思量了半天,邪诺走到另一边双手合十使了个决,很顺利的进了院子,她得意的笑了笑,这一招她才学不久,却能使出,而这得瑟也实在是她不曾见过别人学了多久又花了多长时间就能融会贯通,所以邪诺大多时候都是只能做着自鸣得意的份。 邪诺跺了跺脚,无奈的看了看天,她从不知中宫竟然这般的大,好不容易才能知道帝君此时会在紫薇宫,可却无法见到,她从来都很少听到有关帝君的任何消息,只是她知道帝君极少在紫薇宫,而她只想远远的看一眼也是做不到,邪诺极恼自己,却也是无可奈何,转过了这个院子,远远的便见到前面有一个院子的正上方却是桃花坞三个字,邪诺的好奇心一直以来便是极重的,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走进映入眼帘却是另一个院子满园的桃花。 ------------ 第十二章 桃花坞 邪诺直直的盯着这一院子的桃花,像极了花海,脚不由自的迈了进去,院子很大,桃花开得纷纷攘攘,一片繁华。 直到走到其中,邪诺看着坐在前面的人,身着紫金袍,与上次不同的是没有带着紫金冠,一张石桌一壶酒,纵然背对着邪诺,也足足让邪诺秉着呼吸再不敢向前走一步,只是远远的看着。 北辰放下手中的酒杯,金樽桃花酿,千年前历劫归来他便爱极这种酒,彼时天庭还没有这种酒,他便命人四下收罗,从此天庭的桃花酿也由此而来,只是每每觉得不够味,自己酿一点,而这桃花坞中的桃花每一也都是他亲手所种,紫薇宫桃花常年不谢也是他的仙气所呵护着,北辰抚着额头,千年前的劫虽然成功渡过,修为也的的确确比以前更深一步,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如以前,便连这喜欢桃花的癖好也不知从何而来,凡仙历劫总会忘却历劫时的事情,而他自然也不例外。 邪诺只这么看着,风拂过那人垂下的乌黑长发,邪诺只觉得此时她与他每每尽在眼前,却还是感觉到他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谁?”身后的呼吸让北辰拉回了游离的思绪,他的中宫素来极少有人前来,而方才确然是他太过大意,可是纵然是这样,中宫有他张开的结界,他也不会丝毫察觉不到有人闯入了中宫。 “帝君!”乍一听见帝君的声音,邪诺惊了一惊,却还是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 北辰微眯着凤眼,看着眼前的少女:“邪诺?” 听得帝君百年不见却还能叫出她的名字,邪诺欣喜的抬头,看着那坐在登上恍若神人的男子一个劲的傻笑着点头。 百年不见,她已然褪去了婴儿肥,只是笑起时脸颊旁的两个梨涡还是那么的淡,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而她的身形也显然比百年前要稳定了许多,北辰淡笑,算是回应面前那少女满面的欣喜:“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得帝君有此一问,邪诺垂下了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跟随大师兄前来的。” 北辰皱眉,玄穆已走半个时辰,而这天界的半个时辰已是人间的数日,虽说仙人没有感觉可为时也不算短,玄穆他很了解,断然不会带她来这里,他在心中约莫的看了看究竟,倒也不再为难邪诺,只是对于她的气息北辰皱了皱眉,明明两人的气息是相差很远,可北辰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与邪诺的一点也不想冲,难怪她进到桃花坞自己才有感觉:“有事么?” 看见帝君皱了皱眉头,邪诺有些惶恐,随口便说了:“邪诺百年未回青丘,甚是思恋父君母后,帝君可否允邪诺回去看看?” 北辰略略一想,倒也是点头允了,若得狐帝知晓其女在紫薇宫中如今已然能自如稳定身形,不管日后邪诺能不能真的做的他的弟子,这想必也会好有个交代。 邪诺见帝君已然答应,也不敢过多的停留,匆匆辞去,离开桃花坞是,她回头,那个隐没在花海中的人虽是高高在上,却实实在在让她有些迷惘。 ------------ 第十三章 师兄历练 邪诺一路有些失神的回到了逍遥居,愣愣的看着池塘边的那独独立在那里开的有些繁盛的桃花,脑中却一直都是帝君背对着她的的样子。 “小诺?”义阑风原本斜靠在屋檐下的栏杆边,虽算不上是很显眼的位置,可若是从院外走进来大抵还是能看见的,却偏偏让这个眼前这个从百年前便一直呆呆愣愣的傻孩子忽略了,义阑风认命的叹了口气,个把时辰前还替她善后却这一刻又被她无视的够彻底,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唤了声。 “啊?”邪诺回过神,转过身眼中透着疑惑的气息,在看见走过来的人时,有些恍然大悟:“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我不该在这里么?”义阑风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邪诺,尽管她已不复初初见时孩童的模样可性子却还是如百年前一般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师兄!”邪诺拍了拍搁在她头上的那只手,义阑风很喜欢拍她的脑袋,为此她所示十分的不满:“不要再拍了啦。” 邪诺嘟着嘴,忿忿不平的看着义阑风,可义阑风却满不在乎的收回了手:“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就这么对我么?” 百年前,邪诺刚来时,义阑风便早就已经在六界之中历练,这也是紫薇宫中的规矩,凡是修行慢千年着,需去六界历练,极少回宫,而邪诺初初见到义阑风时,便是他刚刚从凡间历练回来修整,而这百年邪诺其实也极少见到义阑风,每次他回来呆的时日也不过几天的功夫,而大师兄玄穆也是第一次见到,则是因为他比二师兄义阑风更忙。 “我的东西呢?”虽是不满,邪诺还是很巴巴的看着义阑风,其实这不能怪她,自从在汇悟楼里明白了狐狸对鸡有特殊的钟爱以后,每每义阑风回来之时她便缠着他,也由此邪诺极其钟爱人间的烧鸡,可每每总苦于自己不能出紫薇宫,而求师兄偷偷从外面带回来。 义阑风好笑的看着邪诺,修行之人切忌荤腥,可眼前这个小妮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无论讲过多少次她还是忌不了口,摇了摇头:“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带。” “这次会呆多久?”听闻此言邪诺的眉头紧紧皱起,歪着身子坐在一旁的缠着紫藤花的藤椅上,摇摇晃晃着抬手够藤椅上方正开的花繁叶茂的紫藤花,紫色的小花一朵朵聚在一起拢成一束,垂在枝头,颇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还能呆多久啊!很快就要走了!”院子里的风不大,可是却吹的义阑风原本就很宽大的袖摆让人平添了一种烦躁。 邪诺抬头,小脸上很是讶异,这次回来呆的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又要走了么:“这么快?” 义阑风点了点头,最近六界像是渐渐地开始有点不安分了,妖魔两界隐约有联合的趋势,他耸了耸肩:“没办法,最近事情很多。” “哦!”忽然想起帝君允自己回青丘呆几日:“那等会我跟你一起走。” “一起走?”义阑风愣愣的看着眼前原本有些皱眉的邪诺忽然间喜笑颜开,这丫头的情绪变化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可是略略一猜也明白了几分,想必是跟刚才突然离去有关。 “帝君允我回家呆上几日。” 义阑风点了点头,果然不假。 ------------ 第十四章 青丘青冥 义阑风将邪诺送到了青丘却没有进去,看着她进去,才安心的离开,相处百年,他怎能不知道邪诺迷糊的个性,而且还不记路,叹了口气,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青冥!”入得青丘邪诺第一个见到的人确实青冥感到很诧异,不过逍遥宫中确确实实除了一些宫女便只剩下在后山的青冥。 “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的?”青冥见到邪诺眼中诧异万分,还夹杂着欣喜,百年不见,他没什么变化,可眼前这个少女却实实在在有了不小的变化。 “额,刚刚!”百年未见,青冥还是如当初一般,邪诺站在他身边却也只矮了半个头的样子,左右比了比,狐狸脑袋有些得瑟:“青冥,百年未见你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青冥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却偏过头不吭声,好在邪诺也不追问下去,偏着头四下思索了一番,才有些恍然大悟的看着青冥,脸上透着兴奋的气息:“青冥,父君母后呢?” “帝君和帝后去东海还未归来!”青冥老实的回答,却在提到青海二字的时候不由得生硬了一点,只是当下情绪掩饰的很好,邪诺未能察觉到这样的不自然。 “啊!”邪诺撅着嘴,径直的坐在了地上,也不在乎身上好不容易才穿的很清爽的衣服,拔着地上的草。 “这一去也有几日了,许是快要回来了吧!”青冥也就着坐在了邪诺的身旁:“不是听说紫薇宫中学不满五百年着不能随便出宫的么?” “恩,是啊!”邪诺躺倒在草地上,嘴中嚼着一根草,翘着腿仰望着天:“这次是帝君允我回来的。” “哦!”青冥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涩:“紫薇宫的人还好么?” “恩,二师兄对我挺好的,帝君也很不错,就是很少见!”想到帝君邪诺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会浮现那桃花林中的一幕,脸有些微微的发红,这样的感觉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能说出口,隐藏的越深越好。 “哦!”青冥转过身,直直盯着邪诺,好在两人都不在状态也就没有发现彼此的不对劲:“那,那你大师兄呢?” 一句话拉回了邪诺有些游离的思绪:“大师兄玄穆我也只见过一面,不过好像不是很容易接近,很冷的样子。” 青冥有些失望的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愣了愣神,紧咬着嘴唇,眉头皱的很紧,胳膊紧紧抱着膝盖,这样的青冥,邪诺是从未见过的,坐起身,用胳膊捣了捣他:“喂,你没事吧?” 青冥才回过神,站起身,背对着邪诺,许久才回过身,脸上还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没,没什么事。” 邪诺到也没什么太过注意,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额,没事那就回去吧!有点困了。” 青冥没有说话,只是跟在邪诺身后,有些失神。 ------------ 第十五章 狐帝大怒 邪诺这一睡其实倒也没有睡多久,因为两天后狐帝夫妻便从东海归来,初时听的青冥说邪诺已在前两日归来此刻在洞中休息,两人皆是又惊又喜,匆匆赶往邪诺的住处。 邪诺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原本缩成一团的雪白的毛绒球球此刻懒懒的伸展开,邪诺伸了个懒腰,因为睡得不是很熟,所以父君母后回来时她便感到了他们的气息,直到他们进入了她的房间,邪诺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这么个恍惚间,狐后早就将邪诺抱在怀中仔细查看,脸上的欣喜之色早就难以掩饰。 “母后,不要挠我了拉!”邪诺很不舒服的四下蹬了蹬自己的蹄子,脑袋却还在母后的身上蹭了蹭。 狐帝欣喜的劲儿此时已然淡了下来,略略一想却皱起了眉头,从狐后的怀中拧出邪诺,直直让狐后惊呼了一声:“夫君……” 邪诺此时只感觉到整个身体被吊在空中,四肢完全没有着地感觉,有些惊恐,可好歹也算是清醒了不少,眼中已然有了几分清明,她自是不明白前一刻还在母后怀中惬意,这一刻怎么的就被父君提到半空中怒目相对,看见父君是真的十分生气的模样,邪诺当下也不敢打着哈哈,眼中噙着泪看着那个正在发着怒火的男人:“父君……” “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虽是感到莫名其妙可邪诺还是摇了摇头,父君拧着她的皮毛真真难受至极,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母后。 狐帝一见邪诺求救的眼光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狐后:“你且莫要帮他,她此番回来定是闯了什么祸事,不然无论如何还未满五百年怎会轻易能出的那紫薇宫的?” 狐帝一眼倒是提醒了狐后,虽是不舍,文郦也只是忍着心痛不再一味的偏帮邪诺,只是终究是夫妻多年,文郦也是明白自己父君的脾气:“你且莫急,先问清楚了,况诺儿素来秉性纯良,定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的。” 狐帝拂袖却也是不语,文郦一见便看着邪诺说道:“诺儿,你告诉母后是否是闯了什么祸事?” 邪诺一听,愣住,可是却是一直摇着那雪白的狐狸头,因是一脸的皮毛狐帝邪琪也是在看不出什么?之间自家女儿的眼中泪花闪闪,当下心也就软了下来,将邪诺放在床上:“那我问你,既然你未闯祸怎生的回到青丘来了,但凡六界之人皆知入得紫薇宫的弟子皆是不满五百年不得出宫的,你可不要欺瞒与我。” “父君!”邪诺一听总算是明白父君生气的缘由,当下眼中的原是闪着泪花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也解释着:“父君……此……此番……你是……错怪孩儿了。” 呜呜………… 狐后见女儿哭得更甚,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抱着邪诺:“那你是怎么能会青丘的?” 邪诺哭声总算渐小,抽抽噎噎的,窝在母后的怀里愣是不堪父君:“前些日子求的帝君,他允孩儿回青丘呆几日的。” 这么一说,屋中其余两人皆是松了口气,只是邪诺越说越是委屈,撅着屁股不看狐帝。 狐帝倒是不在意邪诺此举,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在紫薇宫中百年便也是这么一副狐狸模样?” 邪诺转身:“什么叫这副狐狸模样,父君也是只狐狸。” 邪诺板正着脸好心的给眼前的那个自己父亲的人提醒着他也是狐狸的这一事实。虽然自己从未见过父君化身为狐狸的模样,可这也不能抹杀他确确实实是只狐狸的事实。 狐后轻笑,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夫君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百年来你在紫薇宫中可曾学到什么?” ------------ 第十六章 至阴至阳 邪诺摇摇头:“孩儿不曾觉得学习到什么?只是每日再汇悟楼与自己的住处徘徊。” 狐帝有些失望:“你这孩子怎生得不肯长进。” “百年中也一直未能见到帝君,师兄们几乎也不曾在宫中常呆,汇悟楼有真真无趣……”邪诺从狐后怀中跳出,幻化成人的模样,一袭淡粉的衣服像极了桃花的颜色。 狐帝狐后初一见邪诺,均甚是讶异,百年未见,邪诺竟然活脱脱的生的一副少女的模样,这在青丘不曾见过,通常狐类虽是修行数百年才可幻化为人,便是初初出声便是仙狐的百年可幻化为人性,可那也仅仅是限于孩童的模样,便是修行到千年才方可如同人间的少女一般,可邪诺竟修行不过两百年竟已是如人间十二三岁的孩童一般,真真讶异万分。 “你在紫薇宫中经常幻化为人行么?” 邪诺点头,语气在正常不过:“是啊!她们都是一副人类的模样,而且在那里感觉化身为人很舒服的。” 狐后将手贴至邪诺胸口,又在讶异一番,看向狐帝:“诺儿的修为竟怎的这般混乱?” 狐帝一听,当下隔空感应了一番,的确如同狐后所说,体内有两种气息在纠缠,一种极阴,一种极阳,却似乎都并不排斥彼此:“你平日里可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邪诺摇摇头:“这倒是未曾。” 狐帝淡下思绪,却紧皱着眉头,邪诺自小的身体便是很是怪异,不提其本尊浑浊不堪不说,便是这体内的气息也是这般的怪异,加上她无从谈起的命格,狐帝一时只觉得忧心匆匆,只是青丘万万年才出的这一只九尾之狐,而青丘又至万万年前远古神帝灰飞烟灭后,青丘已大不如从前的风光,邪诺便是青丘以后的希望,只是这孩子如今的样子,体内的至极的阴阳现在虽相融合,可一旦有个万一,后果却真真不堪设想,狐帝淡了口气,有些无所适从。 文郦陪着狐帝,这许多年的夫妻,她怎能不清楚狐帝心中所想,看着不远处正在独自惬意的邪诺:“夫君,我知你对诺儿很是看重,只是诺儿偏生的那样的身子,不管以后如何,你我都深知她虽有些顽劣,可到底是秉性纯良……” “但愿天佑我青丘之福吧。”狐帝看了一眼邪诺,眼中尽是宠溺的目光,他只邪诺这么一个孩子,是他心头的明珠,不管以后会如何,都算是天意吧。 “父君,母后,你们看,这便是紫薇宫中的桃花,我特意带回来的。”邪诺将手掌平展开,施了个决,小小的还有些肉肉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截桃树枝,上头的桃花粉粉嫩嫩的开的正艳,只是片刻间,桃花竟然尽数枯萎,邪诺惊奇的看着瞬间枯萎的桃花眼中闪现的不可思议的神色:“怎么会,怎么会……” 狐后笑笑,万千风华,将邪诺手中的桃枝拿起:“诺儿,人间桃花三月才开,一年只开一次,便是青丘虽是四季如春可还是有春夏秋冬之分,现在已是秋季,况你将桃枝拿出,桃花又离了仙气,自然是不能存活的。” 听狐后这么一说,邪诺恍然大悟:“人间的桃花竟是只有春季才开的么,人间三月当真是个好时候。” ------------ 第十七章 识途 离开青丘时,又少不了一番折腾,邪诺也大大的失落了一番,狐帝却送了她一件宝物,这是邪诺两百年来第一次拥有的宝物,一个小哨子,只有半截小手指的长度,戴在身上像是一件小小的挂饰,金色的光在阳光下有点让邪诺觉得有点晃眼,却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一吹便出来了一只仙鹤,雪白的羽毛,此刻邪诺就坐在仙鹤上回紫薇宫。 想来父君想的就是周到,知道她不太识路,有了这只仙鹤就不会她苦苦的纠结于认路这个问题了,这样想想,心下更是欢喜,便赏了仙鹤一个名字:“仙鹤啊!以后我便叫你识途可好?” 不知识这半空中的风太大,还是仙鹤自己的原因,总之仙鹤的翅膀是抖了一抖,却被邪诺自顾自地的认为是仙鹤听她这么一说便很开心的抖着翅膀示意了一下一般,邪诺更是得意:“识途啊!你能不能带我去人间玩玩?我想去看看母后所说人间桃花的样子。“ 究竟是紫薇宫中的桃花更美,还是人间的桃花开得更好,以前是自己怕去了也找不着地方,现在不同了,有了仙鹤识途她还怕什么呢?” 识途一听,当下苦不堪言,他不过也才是只修行不过百年的仙鹤而已,狐帝收他时也只是让他识得了去青丘与紫薇宫的路,不管在天下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凭着自己与青丘和紫薇宫的气息回到这两个地方,可是若是去其他的地方,他却是实实在在也不是识途而是只迷途的仙鹤了,识途不语,径自忽略掉邪诺的话语,继续往紫薇宫的方向飞。 “识途?”邪诺拍了拍身下的仙鹤,没反应? 继续拍…… 还是没反应,无奈之下只好爬到识途耳边大叫了一声,识途再次抖了一抖,邪诺终是满意的笑了笑,这下总算是听到了,也不枉费她冒着危险这半空中挪动自己:“你能不能带我去人间走上一走?” 识途很痛苦,这是不用怀疑的,得了个名字不说,好歹不算太难听,而事实上他确然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边要维持着平衡不让邪诺掉下去,一边还要接受邪诺惨无人道的摧残,换着是那只仙鹤也受不了这种待遇的,原以为被狐帝看中自己修为会有所作为,当初不知道羡慕死仙鹤山的多少同类,可如今想想,识途万分的感慨,在仙鹤山慢慢修行或许要强多了,总好过跟了这么个主子接受摧残要好,这般想想,却有觉得自己辜负了狐帝对他的信任。 想当初狐帝让她跟着邪诺,他一听原来是狐帝之女,便当下就应了,此刻想想狐帝对他那么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渡给他五百年的灵力想来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说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这句话当真一点也不假,如今自己深刻的认识到了。 “识途只识得回青丘与去紫薇宫的路,其他的路一概不识?”说是不识得其实是自己还未曾去过又如何识得,但凡去过一次,识途也信自己有那个本事能识得出来。 邪诺一听,自己的鸟儿说话了? 这么一想,邪诺更是兴奋倒也暂时忽略了他不识路这个问题了:“你居然会说话?” 识途悔啊!还不如不说话,拍了拍翅膀,识途努力在努力的维持着平衡,也放慢了速度,实在是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太会折腾了:“请主子坐好了。” 邪诺一听便也乖乖的坐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快,快带我去人间走上一走,我要去看看人间的桃花。” 识途翻了个白眼,只是眼小又被羽毛遮着别人看不见,闷闷的回着邪诺,感情她将他先前的话自动忽略了么,便又再说了一遍:“识途只识得回青丘与去紫薇宫的路,其他的路一概不识?” 听识途这么一说,邪诺有些傻眼,感情这只仙鹤的认路功夫只比她好上那么一点点? 无奈之下,那人间的桃花以后再去吧!自己回去真得努力的修行,或许能期盼早点去看那人间的桃花了,想到帝君,邪诺嗤嗤一笑,从来不曾想帝君那么个与桃花既不想搭配的人在桃花林中却显得离她是那么的进。 ------------ 第十八章 时光荏苒 回到紫薇宫的时候,紫薇宫依旧如往日一般的祥和,邪诺也依旧如往日一般每日忙于奔波在汇悟楼与逍遥居之间,说是奔波其实不过是她自己瞎折腾,毕竟整个紫薇宫是找不出一个比她更闲的人了,而识途在邪诺回到紫薇宫以后便躲进某个角落独自修行去了,在每每发现邪诺吹哨逗他玩时,恼怒之下却再也不肯出来见邪诺。 邪诺叹口气,将书放在脑袋上对着阳光,叹了口气,再将书拿下来,认认真真的看着,邪诺虽然喜欢玩耍,可是在看书的时候却是极其认真的,这汇悟楼的第二层比第一层要难,所以便看得更为仔细,也许只有她在看书的时候会让人误会她是个极其温婉的女子。 北辰到汇悟楼时,便看见向阳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袍的少女就那么随意的靠坐在地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片刻之后便将书拿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看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一幕没来由的让他感觉到很温暖,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有多么的冲动,皱着眉,压下心中的感觉,而后无声无息的退出这样的安静的世界。 三百年的时光对于邪诺来说其实是很正常的,她是一只狐,九尾狐,虽不能不天地同寿,不能有永恒的生命,可是她们却还是能活很久很久,这是凡人所不能比的。 不想看书的时候,邪诺也会很大方的让自己休息,在紫薇宫中闲逛,以至于认路的功夫好了不少,看吧!人果然还是需要锻炼,一个地方呆久了就算再复杂,连邪诺这么个路痴也能很熟悉紫薇宫中的路。 “你们怎的这么慌乱!”某一日邪诺在中宫外面晃荡了很久,终于见到有人经过,却见是一群仙娥面上均露出很着急的样子。虽然说好奇心能害死猫,可是邪诺不是说,却是只百折不挠的九尾之狐。 “回邪诺大人,是义阑风大人手上了。”那个被邪诺拉住的仙娥意见邪诺便赶紧施了个福,宫中三个弟子,独独这个邪诺大人是她们所避之不及的,此时遇见了,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二师兄受伤了?”邪诺一脸的不可思议,脑中的弦像是嘎嘣一声,断了,却还在嗡嗡作响。 “回大人,是的,请让奴婢们先行过去伺候。”那个仙娥有点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几乎快要将邪诺抓着她的手给掰开,可是她不敢,没那个胆子。 邪诺放开了她的手,一群仙娥见邪诺自顾自地的在发呆,便做了个福无声无息的退下所以在邪诺消化完这个消息以后,身边已然没人,邪诺瘪瘪嘴,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在义阑风的住处邪诺还是十分熟悉的。 “师兄,师兄!”刚进义阑风的住处,邪诺毫不客气的踢开了门,叉着腰大吼着,她从来在义阑风的面前都是这般随意的模样,习惯也就成了自然,只是还未见到义阑风却见院子里的另一个人,冷冷的一道光让邪诺有些哆嗦,立刻站好缩了缩脖子,也不再大大咧咧的,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玄穆师兄。” 玄穆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装作无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玄穆大人,邪诺大人!”屋子里的仙娥一见来人是玄穆和邪诺,尽数跪倒在地叩拜。 ------------ 第十九章 白衣男子 玄穆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皱着,他这师弟在着紫薇宫中虽算不上是十分出色,可是却也是不容小觑的,这千年来别人都以为他很是随意,可是义阑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怎么能不了解他,能让别人伤他伤到躺在床上这种程度,这人定然不能小觑:“这次怎的弄得?” 义阑风尴尬的笑了笑,靠坐在床边,对着屋子里的仙娥挥了挥手,仙娥们很快的收拾干净便退了出去。抬头正好看见邪诺站在玄穆的身后对他挤眉弄眼的,不由得笑意更甚却不敢对着邪诺努嘴,毕竟他对这个师兄还是有几分的畏惧,很是惭愧的说着:“只怪平时学艺不精,负了帝君的厚望,也让大师兄操心了。” 玄穆看到他的视线投向了身后,脸上却不动声色装作不知,走至床边,将手搭到义阑风的脉搏处,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连邪诺都看得见那一抹惊讶之色:“怎伤的这么重,对方是什么人?” “这人我看的并不真实,只是与他交上手的时候我连十招都没能过得了。”义阑风越说越是愧疚,出道这么些年,这样的情况他也不过是第一次遇见而已。 “竟是如此!”这么一听,玄穆几乎是一惊,魔界什么时候居然出现过这么厉害的人物,义阑风的道行虽然不是很深,可也绝不算浅的,面对那人居然连十招都没能过。 “什么人居然这么厉害?”邪诺一听脸上的表情便已是能够充分体现她此刻内心的惊讶:“连二师兄那么厉害也过不了十招?” 义阑风摇了摇头,一脸的莫名:“我也不知道。” 邪诺一看,便是撅起了嘴:“那是他太厉害了。” “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看清么?”玄穆皱了皱眉头,对于邪诺他素来接触的不多,可是尽管这样,但凡与她稍稍接触便能看透她。邪诺太过单纯,像一张白纸,这般的人却是不适合在紫薇宫中呆着。虽然她小有天赋,可却并不算高,他不明白帝君怎么会将这样的人带进宫中,不过他却知但凡帝君所做均有他的道理。 义阑风紧皱了眉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没看清,不过身着一袭白衣。” 那人的一身白衣,就着背影那飘然若仙的感觉连我都惭愧,若不是靠近时那毫不掩饰的的妖魔气息,恐怕连义阑风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个白衣蹁跹的男子竟然会是魔界中人,而在交手的时候义阑风能看出他并不想取他的性命,不然此刻还能回到紫薇宫的恐怕就是他魂魄了。 “你且休息吧!我去回禀帝君。”玄穆转身便走,到也不曾理会一直站在他身后一脸兴致勃勃的邪诺,这便恰好称了邪诺的心。 邪诺站在门口远送着大师兄,直到连气息也没有了立刻跑回房内,那样子看在义阑风眼里也是止不住的摇头,这丫的脾性什么时候才能如她人一般安安稳稳。 ------------ 第二十章 那……那好吧 “师兄,师兄?”邪诺走到床边好奇的打量着义阑风,在她记忆力她从没有见过义阑风有受伤的时候,而仅此一次便伤的这么重,将手搁置他的胸前,纱布再次浸染成红色:“这里疼么?” 义阑风摇了摇头:“不疼。” 邪诺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分明苍白的脸色,额间还有少许的细汗,这分明就是书中所写的疼痛压抑的样子,况上的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还记得以前自己摔倒时都那么疼,他怎么可能不疼? 义阑风看着沉默的邪诺,嘴角依旧噙着笑,伸出完好的右手揉了揉邪诺有些零乱的发髻:“许久未见,可曾好好修行么?” 邪诺撅着嘴,拍掉在自己头上的手,答非所问的来了句:“明明很疼,还那么逞强,佛祖也说过,修行之人不可打妄语,师兄你骗人。” 义阑风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抖了抖,若不是捧腹大笑会牵动伤口他也不用这样苦苦的压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三百年不见,邪诺果然变得比以前要更可爱了,至少学会了反驳。 邪诺白了他一眼,将手放在义阑风胸前的伤口处,眨巴着眼睛半响,方才狗腿的问道:“师兄,这里一定很疼吧。” 见她神色有变,义阑风打了个寒颤:“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 小脸突然一变邪诺眯了眯眼盯着他的胸口,有些不可思议:“真的不疼?” 义阑风叫苦不迭,不用多想这小妮子心中定是有了想法,连忙回答:“真不疼,一点也不疼,不信你戳戳。”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义阑风觉得自己有点二。 果不其然,邪诺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戳了戳,义阑风疼白了一张脸,愈加痛恨自己的二,却听邪诺眨巴着氤氲的大眼:“我就知道师兄很疼,还骗诺儿呢。” 义阑风尴尬的笑了笑!”是师兄不好,是师兄不好。“ 眼眶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收住,速度之快让义阑风为之咋舌,只见红唇白齿的相碰,"师兄,前些日子诺儿看了一本医术,你要不要试试诺儿是否可以融会贯通了么?” “该不会我是第一个尝试你医术的人吧?”义阑风笑笑,看着邪诺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还在自顾自地的打着哈哈。 “是啊是啊!”邪诺点头,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可爱归可爱,可总让义阑风觉得带了点奸诈的成分。 “师兄……”邪诺看见义阑风一脸的呆滞状有些不满,她的医术还只有识途见识过,如今师兄受伤这么大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已经有人诊治过了,就不劳烦诺儿出手了!”义阑风对邪诺此刻的态度还是觉得这样的偏向奸诈的感觉比较多,额间仿佛有着冒冷汗的感觉,这小妮子平日里很少看医术,怎的今日这么的……额……狗腿! “这样更好啊!诺儿再在他们的基础上为师兄诊治,师兄肯定会好的更快的。”邪诺继续煽动,师兄向来疼她,不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疑惑,但是邪诺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师兄定然会答应的。 “额……”义阑风有些犹豫,再看了看邪诺,却还是点了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那好吧。” 从以前他就很纵容邪诺,不知道为什么?义阑风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这样的心思或许只有在很久以后自己才能明白,注定了以后要欠她,所以如今才会这般的纵容。 紫色的氤氲围绕着义阑风的伤口,邪诺的手就这么的停在距离伤口上面一寸的地方,淡淡的氤氲越渐越浓,邪诺皱着眉头,心中默念着口诀,却突然间顿住,连义阑风都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 邪诺摇摇头,刚刚那样的感觉很淡,而时间又过的太久了,四百年已过,连自己都对那南海紫竹林里捡来的男孩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而如今师兄这伤口上的有很淡很淡像极了他的气息:“没什么。” 见邪诺不想回答,义阑风也没有追问:“你可仔细一点,小心别让我的伤再加重了,不然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资源让你试验了。” 邪诺白了床上的人一眼,轻哼一声:“去去去,居然敢我不相信诺儿。” “不敢不敢!”义阑风笑笑,不再言语。 ------------ 第二十一章 诺儿乖,师兄错了 “感觉怎么样?”邪诺瞪大着言情看着床上皱着眉头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痛苦的人。 义阑风摇摇头,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想害死我啊。” “啊?”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给别人疗伤,所以邪诺的心里本就没什么太大的把握,而再看的师兄此刻面露的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慌了神,趴在床上,眼中立时便噙着泪水,好不让人怜惜:“怎么办,怎么办?” “诺儿,诺儿…………”义阑风躺在床上,让邪诺眼瞅着便像极了喘不过气的模样,口中的喃喃低语仿佛有着不甘心的感觉。 邪诺拉着义阑风的手,眼中噙着的泪偏偏不愿让它落下,像是想到什么“我去找帝君,帝君一定有办法救得你的,我去找帝君。” 都怪自己学艺不精却还偏偏央求师兄,想想便欲觉得愧疚,如今只盼着帝君能救师兄了,这么想着便站起了身准备去中宫,可是义阑风拉着她的手却不松开:“师兄,你先放手,我去找帝君,帝君一定有办法可以就你的。” 义阑风睁开原是闭着的眼,却忽然间大笑起来:“不用去找了,我逗你的呢?” 看着眼前原本气息几乎没有的人此刻正捧腹笑着,邪诺有些来不及反应,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去让义阑风有写傻眼,有些发白的瓜子小脸上原本噙在眼眶里不肯落下的泪此刻如雨一般落下,邪诺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要知道邪诺极少哭得,便是以前连飞行之术从高高的空中落下摔得鼻青脸肿的她也不曾哭,可这第一次在义阑风面前哭,义阑风便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太过了。 邪诺蹲坐在地上任凭义阑风如何哄着也还在嚎着,她是真的吓坏了,从小自己接触的人就不多,义阑风算是和她相处比较久的人了,她是那么信赖他,也是那么重视他,她哭的并不是他的相逗,而是真的怕他有什么事。 忍着痛,义阑风下了床,轻拍着邪诺的背部,眼中满是愧疚,这小妮子从以前就吃准了他,不过她的天赋真的另他刮目相看,不过习了一边医术,原本他只能躺在床上,可如今至少能下的床来,是指伤口依旧没有好,可内伤却不至于那么重了。 “好了好了,诺儿乖不哭哈,师兄错了!”忍着胸口的痛,义阑风有些懊恼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这下好了,这小妮子偏偏的哭得越来越凶了。 邪诺偏过身子还是不肯打理义阑风,让你担心,让你骗我,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发不可收拾,而从这一点也深刻的证实了女人是由水做的,便是这么半大不小的刚刚脱离少女稚气的狐狸,只要是女的都有这么水做的一说。 “诺儿,诺儿,师兄真的知错了,乖啦!不哭哈。”义阑风皱着眉头,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补救这么个道理。 邪诺依旧不理,只是抱着头,不肯看着一旁心急如火的人。 “师兄答应你等下次我出去一定给你带好吃的,诺儿不哭了哈。” 显然义阑风以前有很多次外出都忘了给邪诺带好吃的,可是这样就想哄她不哭,没门。 “那,那师兄答应你等师兄伤好后带你去凡间玩好么?” 义阑风有些没辙,却突然想起了邪诺一直以来的心愿,邪诺一直都想去凡间,可是到底四百年过来了还是没能去成,有点动摇,不过还是委屈,只是哭声已然有了很大的转折,渐渐改为抽泣。 “不许骗我!”嘟着嘴,邪诺依旧还是有些气恼的。 “恩,这次是真的!”义阑风松了口气,只是这回他可难办了。 “呀!”邪诺看着义阑风的胸口,原是刚刚换过洁白的纱布上有露出了丝丝血迹,这回倒是看得真切,邪诺眼中便又噙着泪:“疼么?” 义阑风看着邪诺此刻看着他的胸口,自然也就明白着她口中所说的,即便是此刻疼的额头有着冷汗流出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疼。” 邪诺有些不信,却还是将义阑风扶到床上躺好,这师兄从来就不会照顾自己,以前也是现在还是,真真叫她操碎了这颗狐狸心啊。 ------------ 第二十二章 说好了不骗我的 “说好了不骗我的!”邪诺轻哼,果然眼前这个人是极不可靠的,单是看着这么一身宽大的衣袍配着单薄的身子,她就郁闷了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这个小人,对,绝对是个小人:“再也不要理你了。” 义阑风摆摆手,叹了口气,靠在汇悟楼三楼的栏杆边,风有些大,吹动着他的衣袍像极了一面招摇的旗子:“我也没有办法,师兄最近一直在宫中我找不到机会带你出去啊。” 伤好已有一段时间了,若不是当初邪诺将他当做试验品来试验,或许此刻他还躺在床上不会好的这般快,想带她出去的心是真的,只是这段时间帝君没有给他任务,看来师兄也没有任务所以一直呆在紫薇宫中,这让他实在不好偷偷的带邪诺去凡间,对此他也是十分为难的。 邪诺放下手中的书,无视于义阑风一脸无奈的样子,变回狐狸模样跳到义阑风的胸前,两只爪子紧紧的搂着义阑风的脖子,呲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人:“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想敲掉你的牙。” 这个龇牙咧嘴其实在邪诺看来是算不上的,狐狸嘛,张开嘴就是那模样,对于本人而言这实实在在是算不上龇牙咧嘴的:“你敢。” 邪诺狠狠的瞪了义阑风一眼,一个爪子拍下去,嘶拉一声,义阑风彻底的呆愣住,若不是此刻靠坐在这靠边的栏杆边他一定会想要有跳起来的冲动,感情这小妮子把他的衣服当成训练爪子的东西了? “别,别,这身皮是你师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过来的,千万千万手下留情啊。” 邪诺轻哼,再是一生干脆的撕裂声:“佛祖说过,事出必有因,万事皆有因果系,因而做错了事也必然也会有惩罚的。” 邪诺说的一本正经,义阑风无语相对,只得叹息,这小妮子下手实在太毒,每每都让他猝不及防。 “邪诺大人,帝君寻你前去中宫!”素日打扫汇悟楼的仙娥站在正在嬉闹的两人面前,双眼盯着地上,面无表情。 邪诺停住了继续破坏的动作,听着仙娥的话便抬头看了看汇悟楼下,果然那里站着一个粉色衣服的仙娥,平日里这除了帝君,两位师兄,邪诺还有打扫这里的仙娥,其他人是不得进入这汇悟楼的,邪诺自义阑风的胸前跳下化成了人行,看着义阑风的衣服她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对着义阑风裂了嘴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大摇大摆的随着仙娥走了。 义阑风看着一身的残破的衣服摇了摇头,便是一幅少女的模样,可这小孩子心性还是那么的十足啊。 ------------ 第二十三章 然,你这样已然很好 进了中宫邪诺是从来也不敢造次的,其实她并不是怕帝君,只是总觉得那般的人物那般的气势就让她神往,况中宫的大殿也是邪诺第一次来。虽然这大殿里只有邪诺一个人,可是她还是不敢随意的张望,只是偷偷的打量着大殿。 中宫的大殿不是很大,这里毕竟还不是紫薇宫的大殿,不过却装饰十分豪华,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级别最高的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邪诺看着这摆设有些皱了皱眉头转而看向了地上,而地面上则是铺满了二尺见方的大金砖,淡黑、油润、光亮,邪诺用脚踢了踢,不涩不滑的感觉,正准备蹲下身子的时候却立刻站直了身子,眼神却看向了门口处。 一如往昔的一拢华丽的紫衣,玄纹云袖,腰系玉带,其实每每看见着这样的帝君,邪诺总会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如今看着这冰冷奢华的大殿,邪诺像是有了几分明了,父君也是青丘之主,看起来虽然比较严肃可却事实上要比帝君给人的感觉近的多,却原来是眼前这个人在她看来或许本就是不适合这样的奢华。 “帝君!”北辰走到邪诺身边的时候,邪诺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垂下的眸子掩饰去了心里面的思绪,慌乱不已。 “然,许久不见可曾好好修行?”北辰坐在九龙金漆宝座上面,温和的语气,像极了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淡淡的,连感觉都是那么的淡。 足有百年未见了,邪诺抬起头,眼中的欣喜一眼便可见,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已习得汇悟楼第三层。” 北辰有些讶然,却面不漏色,眼前这个不过才五百岁的孩子,至少在他而言还是个孩子的人居然能习得汇悟楼的第三层,这便是也和当年的他差不多了,点了点头,恍然想起,她原是只九尾之狐,想来这九尾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邪诺见帝君许久未有回答她,却偏偏又在抬头的时候看见帝君的皱眉,想想平日里的自己,心下有些惶惶然,难道是帝君怪自己平日太过懒惰不肯好好修行,如此一想,邪诺有些哭丧:“帝君莫怪邪诺,邪诺以后定会好好修行不再偷懒的。” 北辰看着殿中慌乱的邪诺,有些愣神,却很快便反应过来:“然,你这样已然很好。” 便是北辰这么淡淡的一笑,邪诺有些飘忽忽的感觉,当真是灼灼其华,而北辰却看着这下面兀自发呆的人却摇了摇头,修行虽是极好,可这性子还如当初一般,要看透她怕是只要看看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可以了,只是这样的邪诺让北辰有些犹豫了,只是却轮不到他细想,便见一个仙娥来报:“帝君,青丘狐帝在外等候。” ------------ 第二十四章 魔君慕流觞 “请!”北辰挥手,仙娥领命退去。 邪诺却听得真真切切,青丘狐帝不正是自己的父君么,三百年不曾相见,邪诺做梦也想回青丘,只是来时父君千叮万嘱不要再无事回青丘了,可这三百年自己却实实在在找不到回去的借口,此番父君居然来了? 邪诺在北辰面前从来不敢太过的放肆,只是那眨巴着眼睛看着门外,还有手紧紧握着衣服的动作却是显示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邪琪缓缓走近大殿时带着爽朗的笑声,远远便打了声招呼:“紫薇帝君许久不见。” 北辰微笑点头示意,紫袖轻摆,愈发飘逸:“请坐。” “父君!”邪诺见到父君真真无比高兴,只是帝君在一旁看着,她不敢如同往昔一般幻化成狐狸的模样趴到父君身上得瑟的摇着自己的比一般同龄仙狐短却在数量上颇占优势的尾巴,很安份的对着父君礼了一福,却真真吓坏了狐帝邪琦。 “多谢北辰君对小女的管束!”狐帝一连道了几声谢足以见得他极满意紫薇宫对邪诺的**,邪琦虽也为帝君,可终究还是不及紫薇大帝,况青丘早已没落多时,而中天却是盛极,狐帝自身又十分钦佩北辰,固而虽喊其北辰君可礼数却实实在在是低下几分。 “邪琦君客气!”北辰淡笑,温润的话语像三月的暖风直直迎面吹来,惬意至极:“ 此番请帝君前来便也是为邪诺的事情商量一二,以便征的邪琪君同意。” “北辰君请说!”两人似乎都依然忽略邪诺本人,只是偶尔目光落到垂首站在一旁安安分分的人身上。 北辰眉头轻蹙,却不急着说是何事:“帝君可知这凡间现下为何模样?” “久未去凡间,却也略有耳闻!”早在千年前妖魔两界便已有隐隐融合的趋势,而在百年前已然也推出一位妖魔两界的首领,原是妖魔两界皆有声望的魔君慕流觞。 北辰点头,低叹了一口气:“魔君一出,怕是两界已然融合了啊!说来惭愧,前些日子紫薇宫弟子义阑风曾前去魔界,却负重伤回来,遇见之人连十招都不曾避过。” “竟有此情况!”邪琪大惊,义阑风他是听闻过的,资质在仙界之中已是绝顶:“那伤他之人?” “怕便是魔君慕流觞!”对于慕流觞本人北辰也从未见过,他大多时候都呆在昆仑上之巅修行,也极少会回紫薇宫,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魔君心下掂量不准,而仙界之人对这个人的认识也是极少的,只是如今妖魔两界殃及凡间,他便再不能坐视不理了。 “此人竟有如此厉害?” 北辰点头:“现在妖魔两界的声势日益旺盛,已然殃及凡间了。” “如此便不能坐视不理了,凡间淳朴,万万经不起这番折腾!”却突然想起万万年前曾出现过的模样:“此番,此番他们会不会冲着妖神而来?” ------------ 第二十五章 昆仑羽扇 “如今还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妖神之事!”妖神万万年前被远古神帝东皇太一封印了以后历时这万万年知道的人早就已经不多了,而连仙界也便只有为数不多且道行高深的一些人知道而已:“不过怕是不能不防。” 邪琪点头,心下思虑甚深,封印妖神青丘便是其一主力:“莫不是要早早禀报天帝才好。” “天帝已经知晓,只说暂时不动,更多人知道这封印越是不安全!”早在之前北辰也早就将此事禀告之天帝商讨对策,天帝只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邪琪点头:“确然,只是就是不知妖魔两界之中有多少人知晓就是了。” “不过,人间帝君便也是其一之薄弱之所在!”话说至此,北辰看了看站在一旁兀自发呆的邪诺,两人谈论了这许久,邪诺能安分的站在这里早就神游太虚去了,不过她对这万万年前之事虽有所耳闻,只是却不知晓这封印,所以一提及这个封印便也好奇的拉回了神智。 “确然,这不可不防!”邪琪点了点头。 北辰定定的看了看邪诺,看的邪诺一阵恍惚:“诺儿在紫薇宫虽尚不足千年,不过她道行却已经足够,我想让她前去守护人间帝王,不知邪琪君之意?” 邪琪现下有些了悟,找他前来原是为此,心下略略一阵思量:“诺儿心性太过单纯,不知可能当得此重任?” “父君,我可以的!”邪诺一听,原来是打算派她入凡间的,抬眼一见帝君直直对着她温和的笑意,心下也不由得只想揽下这份差事,她不想负了帝君的信任:“师兄他们早年便已经去历练,诺儿也想早早可以去历练。” 邪琪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索性一开始也就没有想阻拦,只是心下有些犹豫的看着紫薇帝君:“北辰君也只小女的身子,不知去了人间可有什么大问题?” “此番我也想到了,人间帝王集天下帝王正道之气与一身,有帝王之气佑之可保她足矣!”北辰浅笑,将手翻开,默念了诀,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小巧的羽扇:“此番我讲过这把昆仑羽扇赠与你,原是打算千年之宴你出师是才赠与你的,可既然你提前出师了,那么也该将这个送与你的。” “谢帝君!”邪诺双手高高举起,那把小巧的羽扇便落到了邪诺的手上,纯白的羽扇,玉骨相连,真真让邪诺一眼便就喜欢上了。 邪琪摇了摇头,转念想想:“那便多谢北辰君对诺儿的厚爱了。” 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邪诺总父君离开紫薇时少不得又被父君说一通,只是说归说,到底是爱子心切,便将前些日子寻来原就是要给邪诺的宝玉清蝉拿了出来:“这个记得时时不要离身,可净化周边的污浊的。” “女儿知道了!”邪诺笑笑接过,眨巴眨巴了眼睛:“记得跟母后说我想她了。” 邪琪点了点头,便招来祥云离去。 ------------ 第二十六章 异体 “确定要去凡间了?”义阑风斜靠在栏杆边,脸上的笑容往往是他心情大好时候才会有的。 “那是!”邪诺在房里左右翻翻,这要去凡间了可不能马虎了,对于帝君交给她的任务自然是要百般重视的,只是在恍然间看见义阑风脸上的笑邪诺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来到了义阑风的身边:“话说,我去凡间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义阑风干笑几声,极不自然的起了身子:“没什么?这样刚好顺道可以带你去人间了而已,总不算每日被人念叨着为了承诺了。” 邪诺狠狠的瞪了义阑风一眼,平白的让自己亏了,不过既然能去凡间了,那么怎样去的也是无所谓的了:“就你这般没出息的样子。” 殊不知这一句话却让义阑风大笑出声,他居然让这个脑经不清楚的邪诺说成了没出息,看来自己果然是没有出息了:“想不想知道这次你在凡间的样子。” 邪诺回身,好奇的看着义阑风:“不是我现下这般模样么?” “自然不是!”义阑风摇摇头:“仙人模样岂是一般凡人可以见得的,每每我们去凡间总是要借异体的。” “异体?”这个邪诺倒是从未听说过:“什么异体?” “就是指将死之人的身体,等到她死后我们便负载其身上完成要办的事情。” 邪诺一听大喜:“这样是不是就有好多个异体了么?” 话刚说完便被师兄赏了一记栗子:“当然不是,一次任务只得一个异体,这异体还要与你原本的元神不可想冲,可不是好找的。” 邪诺点点头:“要是异体受了重创怎么办?” “异体连着元神,异体受创,元神自然也会同样的创伤,一旦异体某个部位受到的伤害无法治愈时,元神便要及时脱离异体,否则你连元神也无法弥救了!”义阑风皱了皱眉,见邪诺听得一脸听得仔细的模样倒也稍稍放了心:“这个千万要记着。” 邪诺点了点头:“记下了。” “收拾好了没有?”义阑风抬头看看天,差不多该是时辰了。 “啊!要走了么?”邪诺大惊,看着一团糟的屋内有些沮丧,左右收拾却不知道要带些什么好。 义阑风无奈的看着屋中慌乱的人:“其实带与不带没多大的差别,在凡间这些大多都是用不到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邪诺有些气竭,瞪着某人,可某人却一点也没有良心发现。 “你没有问我,况且我以为你要收拾的是一些法宝,可是……”义阑风看着一地的书籍和糕点,颇有些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只是碍着某人的火爆脾气苦苦忍耐着。 其实除了每每瞪着义阑风之外,邪诺也极少对其有什么肉体上的苛责,极偶尔的只是让其衣服破个大洞,或者偶尔不经意间的修炼诀时不小心让火烧其身而已。 “快点走吧!吃了怕是来不及了,一旦选好的异体魂魄被带走,而你来不及附身的话那异体便要作废的。” “哦,知道了!”邪诺将手上的东西全扔了,停了义阑风的话,却也只将迷途带在了身边。 ------------ 第二十七章 黑白无常 “啊!义大人您可总算来了!”黑白无常焦急的等在异体身边,远远的看见义阑风便施礼,显然是极熟悉的样子。 “让你们久等了,抱歉!”义阑风淡笑,一派清风道骨的模样,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只可以在邪诺看起来却还是瞪了瞪眼,脑海中乍现假装斯文! “这位想必就是邪诺大人了吧!”黑白无常两人再次施礼,他们这些阎王殿的人见到这般的人从来都是巴结的,冥界不若仙界,身份高低贵贱一眼明了。 邪诺原是站在义阑风的背后,所以只能见得前面两人大抵是一人着黑装,一人着白装的模样,可是凑前一看,吓得有些不轻,一只手很是自然的拉着义阑风宽大的袖袍。 只见眼前白无常额脸色极其惨白,明明是喜笑颜开的脸却让邪诺平白的觉得阴阴嗖嗖的感觉,再一看他的面部,嘴巴竟露出长长的一截,邪诺暗自比对了一下仍在自己口中温热的舌头,只觉得不可思议,再看看站在一边的身材稍稍矮小一点的黑无常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邪诺拉着义阑风袖袍的手又紧了紧,他的舌头竟也如同白无常一般突吐出长长的一部分,只是模样却很是煞人,真真叫邪诺这颗狐狸心扑通扑通在胸口跳动着。 “仙人莫要怪罪我们长得这副模样,惊了仙人是我们的不是!”白无常看着站在义阑风身边的人那么一副模样,心下有几分明了,便抱着歉意的拱手说着。 “二位莫要自责,实在我这位小师妹长年呆在紫薇宫不曾见过这万千世界!”义阑风对着黑白无常笑了笑,却还是转身将站在他身后的人推到了前面:“你可莫要看这两位是这副模样,其实心底是不错了,要听听他们的故事么?” 邪诺被义阑风说着有些过意不去,便好生站好,却还是不敢看向一旁的两人,只顾着看着脚上穿着的上好的锦缎靴子。 “凡间有一人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另一人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说完义阑风看着邪诺渐变的脸色,微微笑了一笑:“这个故事怎么样?” “这八爷真傻,明知天将降雨,还不同八爷一起回去,还有这七爷,八爷失踪,却不晓得好生照顾他的家人还有自己的家人,却要去寻死,这七爷比八爷还要傻!”邪诺嚼着嘴,丝毫没有看到旁边的三人皆是脸色有些生硬,各有所思的看着她。 义阑风摇摇头,这小妮子是真的这般单纯头脑简单啊!只是义阑风想想邪诺的话,倒不是说没有几分道理的,可现下也只能把剩下的故事说完:“可若不是这样阎王爷怎么嘉勋其信义深重,而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以此免去轮回之苦,然现世也有人说说,谢必安,就是便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这也算是纪念他们的一种方式,这样一直流芳百世不好么?” 这么一说,邪诺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人便是谢必安,一人便是范无救,这么一想这他们的故事倒也不害怕了,反倒是比对着自己的脖子看向了那初初让她有些害怕的人:“原来你们的舌头变成这样是因为这个?” 两人点点头,只是明明该是笑着的却让邪诺看的有些寒碜:“流芳百世好么?” “个人缘法吧!”黑白无常相视一笑,这其中的滋味怕是只有他们才能清楚:“时间到了,仙人请随我来。” ------------ 第二十八章 千年畜生道 “你们说的异体便是这个么?”邪诺睁大着眼睛看着院中一脸痴呆的女子,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着嫩黄色的衣服,只是明明很华贵的衣服却是十分狼狈的呈现在中人面前,邪诺一脸疑惑的看着义阑风:“师兄,你们说的异体便是这个么?” 义阑风点点头:“就是这个。” “可她明明活的好好的啊!”只是怎么看着也不太像个正常人,只是这句话邪诺没有说出口,邪诺不是很确定。 “仙人莫急,且先往下看!”白无常站在他们身后阴阴的冒出这么一句让邪诺立刻禁了口。 果不其然,只见原本坐在草地上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步履不稳的向前走这,嘴里喃喃低语,在邪诺看来颇有些疯疯癫癫的感觉,正当邪诺有些恍然的时候,只听见众人惊呼起来:“呀,公主落水了,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邪诺之间顿时间,底下的院子里面慌乱一片,原本还是疯疯癫癫的人在水中挣扎不过一会便已然开始下坠,而岸上的人已然还是无措的慌乱,不过已然也有不少的人跳入水中,义阑风幽幽叹息:“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这便是宿命,这昌平公主前世做的孽太多,祸国殃民,今生才得这么吃痴痴颠颠偿还前世的罪孽,早死对她来说也算是开恩了!”白无常的话总是让人在晴热的白天都有阴风阵阵的感觉。 “恶人便当有此恶报!”黑无常的脸面原就极是恐怖,说出的话配着这样的面孔,当真绝配了。 邪诺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自己天生比较凉薄,只是这么看着,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悲戚,总是觉得人生变幻的太快,便是她是只狐狸,可是自小身体本就羸弱的她此刻仿佛更能体会到那个魂消湖中的女子,或许她并不痴癫,或许是在临死前那么一瞬间的清醒,总之,邪诺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那个痴癫的人临死前的表情明明是宽慰的笑着。 一瞬间,一缕淡紫色的氤氲从那个被捞起来的女子身上浮起,邪诺识得那时人的魂魄:“下辈子她会是什么?” “历尽十世的苦难轮回门,然后轮回千年畜生道,再入皇家富贵门!”义阑风算上了一算,这昌平公主注定了皇家的身份,却只是苦了这之前轮回的岁月。 邪诺喃喃低语,十世苦难轮回门,千年历尽畜生道,心中没有来由的一阵抽痛,看着布袋一阵怜惜,手上赫然出现的是一缕自己的头发,毛发离了身子仙气的滋润,在手上赫然由黑到银白色,她将这缕毛发送给了那缕魂魄。 白无常惊道:“仙人,这,这,这人如何能承受的起仙人的滋润啊。” “我不过是免去她千年轮回畜生道,免了她皇家宿命之苦而已!”邪诺自是明白这些,原就在汇悟楼闲暇时也曾看一些有关六界的书籍,所以对这些轮回之事还是稍稍懂得一些:“若是司命星君问起,我邪诺一人承担。” 黑白无常相继看了一眼义阑风,见他没有反对倒也只能领命受着站在一边了一边。 义阑风只是看了一眼邪诺,眼前的人虽是深皱着眉头,却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也只是无奈的叹息:“你总是这般任性。”擅改凡人的命格对于一个闲人来说其实责罚并不重的,只是看着机缘也看着天意,而这帮人改了命格也算是其中的机缘之一,所以他不阻拦也不赞同,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而已。 ------------ 第二十九章 我没走,还在原处 邪诺笑笑,只是深思着不语。 “仙人,时间到了!”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白无常提醒着前面的两人。 邪诺反射性的皱眉,看着低下院子里已被众人救起却已然没了生机的身体:“我当真要附身到那个人身上?” 义阑风点点头:“自然。” 只是话音刚落,邪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邪诺便是看着漂浮着半空的人愣了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义阑风:“这便算是附身了?” “差不多吧!”义阑风点点头,不过还差一点点:“一会你在异体上苏醒了就可以了。” 邪诺转头,很是好奇的看着上面的人:“那醒了以后我要怎么做?” “昌平公主身前虽是痴痴颠颠,可是极是被太上皇宠爱,一般而言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剩下的就是你需要好好的完成你的任务了!”见师兄说的云淡风轻邪诺便也不曾当了一回事,点了点头便允了。 “如此便可以了?”虽有些不可置信可邪诺却是极信师兄的:“我知道了。” 邪诺很不自在的将自己的元神融入这具已然有些微凉的人体中,顿时只觉得一阵哆嗦,冰凉的寒意沁人心中,让她不自觉的咳了出来,有些慌慌张张的看向空中,却哪里看的到人影,极微弱的声音自喉咙发出:“师兄…” 却是这一句不清不楚的呢喃吓到了围在邪诺身边所以的人,直到邪诺晕过去时才有人慌忙的喊着去宣太医。 想来还是极不适应,邪诺皱着眉看着底下手忙脚乱的人,那具异体因得了她的一缕仙气所以还存着体温,正想着重新附身时却得见师兄的声音,顿时一阵欢喜。 “我早便知你尚不能适应,只是你需得时间习惯!”义阑风轻叹,终归不过才五百年的仙体 ,不能融入异体也是极为正常的,更何况这具异体原就极缺灵性:“不荐再等些时日,我替你再寻一具异体吧。” “总归是要习惯的!”邪诺摇了摇头,蹲在异体身边,突然的回眸一笑却让义阑风愣了愣:“对了,刚刚我怎么没见到你?” “你见不到我可你却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不是么?”想起之前邪诺慌乱中的模样义阑风只得微微叹息,他更加有些不明白帝君为何这么早便让邪诺出紫微宫,原是千年可邪诺本是仙体才不过六百岁,对于仙人来说,六百岁也不过才是个懵懂的年纪而已。 听师兄这么一说,邪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了想还颇理直气壮的说了说:“谁让你消失的那么突然。” “我没走,还在原处,只是你入了凡人的身体所以看不见,不过你要离开异体的时候需得记着留一口仙气保证异体的不腐不败方便下次再入异体!”义阑风敲了敲邪诺的头,一如往常一般。 邪诺点点头道了声明白了,义阑风眼见着她再次入得义体以后方才离去。 一别经年,再相见,却道物是人非,你非当年的你,我却依旧怅然懵懂,轻蹙黛眉,芳华无限。 ------------ 第三十章 御医庐清 翻了身眨巴了眼,邪诺只觉得今天的狐狸窝极是柔软,让她一睡再睡一点也没有想醒的欲望,只是老天却偏偏不遂她的狐狸愿,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似是夹杂着满腔的激动:“公主醒了,速去禀报太上皇,等等,也一并请御医过来。” 虽是有些慌乱,可屋里的宫人毕竟是训练过的,很快便各自领命退去。 邪诺有些惊慌的睁开眼,眨巴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身着着粉色衣服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见她坐起身立时面露大喜之色,带着一屋子的众人跪地叩拜:“公主长乐无极。” 邪诺有一瞬间的茫然,可到底是青丘狐帝之女又是紫薇宫的弟子,虽一直过着闲逸的生活,可这般的场面太抵还是见过不少的,如今只是一人可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喉咙有些嘶哑却还是发出了极微弱的声音,在偌大而又安静的寝殿里也让众人可以听的见:“你们是谁?”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有来?”紫苏的脸上或忧或喜之色让跪在她身后的人更是一脸茫然,于今昌平公主的寝殿接着慌乱,却大抵都忽略了床上已然坐起来的人。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庐清进屋的时候屋子里的人还皆欣喜的看着他,让他很是莫名,这个昌平公主他是知晓的,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当初也是皇上便是如今的太上皇中意的儿媳妇,可哪知十年前却受惊吓,痴痴癫癫了这么些年,五年前新皇登基因着顾家的门望却是娶了其姐顾如眉,太上皇怜其痴傻便恩泽了昌平公主这么个身份,这些事都是庐清来宫里之前便已发生的事,他最多也只得个听说。 “公主怎么了?”众人都是知晓昌平公主痴傻,所以庐清并未想的太多便径直的问着走出门帘的紫苏。 却见紫苏极小心的样子,连声音都压的极低,至少是邪诺听不见的声音:“公主开口说话了,从落水以后便已经开口说话了,第一句听得有些含糊没有听清,第二句却是问我们是谁?” 要知晓这昌平公主自从痴癫以后,都一直是依依呀呀的说着话,也从未说出过一句清晰的话,可今日这落水醒来以后却已然开始说话了。 “当真?”庐清直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初他来宫中的时候也曾奉命给昌平公主医治过,他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候的昌平公主确然是中毒已深已然无法医治了,庐清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医术,之所以说中毒也是他反复验证出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御医都说昌平公主确然是受了惊吓,可是都那么说他也只能这般的说着,更何况她中毒已深早就无法医治了。 ------------ 第三十一章 悬丝切脉 “众人都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般惊喜!”紫苏点点头,很严肃的样子。 “派人去皇上那里了么?”庐清低头思索了一会,却愣愣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紫苏摇了摇头,她原就是太上皇身边的女官,那年她失手打碎了太上皇心爱的玉石龙腾原本是要株连九族,可却偏偏误打误撞让那时还只有八岁的昌平公主给救了,却哪知第二年昌平公主便成了痴傻的呆儿,太上皇怜悯便将她接到宫中,自此紫苏便跟随者昌平公主:“还未,只是通知了太上皇。” 紫苏话音刚落便听外面长呼一声:“太上皇驾到。” 屋内的人立时不敢耽搁,随着紫苏走到了门边跪迎:“太上皇长乐无极。” “免了吧!”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进了屋子,虽算不上是白眉鹤发,却已然看似极其沧桑,此人便是这汶国的太上皇望岳丘:“昌平怎么样了?” “回禀太上皇,微臣尚未来得及为公主把脉!”庐清虽已然起身,可回答这君王的话还是十分恭敬。虽然他从来都是厌烦这宫中的繁文缛节,可这来这宫中便是他的宿命,逃不掉,躲不开。 在庐清回答之时,望岳丘早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内室断然是不允许外臣入内,所以庐清只得留在了帘外听候差遣。 “把脉吧!”太上皇一声令下,自然有人收拾妥当,悬丝切脉则是这宫闱之中外臣给女子把脉的最通常的方法,邪诺看着紫苏将一根极细的丝线系在了自己手腕的脉搏处,然后再引着这条丝线到了门帘之外,她还只是在书中见过这种诊治的方法,如今亲眼见着自然是有极浓厚的好奇之心。 邪诺看着手腕上的丝线,只是这么轻轻一拨,便听见门帘外传出清脆的声音看,极是好听:“公主可否让下官安心把脉?” 邪诺一愣,却是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望岳丘,只见他的眼却是看向门帘,眼神中却隐隐有着赞赏之色,那眼神像极了帝君看着大师兄玄穆时的神色,邪诺便再也不动,就这么安静的秉着呼吸,等待着门帘后的声音,只是却又听见一声叹息:“太上皇,恕臣之罪,臣请入帘探视。” 说这句话的时候庐清是提着心吊着胆的,只是他刚刚的把脉若是无错的话,昌平公主的脉搏是根本不在动的,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况在这深宫之中,他呆了三年,自然也是明白不可行错一步。 望岳丘素来都是极其看好庐清,至少当得御医三年从未看错过一次,为人也素来正直且喜欢独来独往,这便更让他看好,只是入得内室这要求的确不是很好,可是好却好在他在内室也不无不可,略一沉吟便也准了。 紫苏见得太上皇点头,便走至门帘出将其掀开,也让一屋子屏住呼吸的宫人暗自里松了口气:“庐御医请。” ------------ 第三十二章 难寻脉搏 “公主,微臣进来了!”话音刚落,从掀开的门帘中,邪诺便见了一袭深褐色官服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庐清的人长的不想他的声音,至少在邪诺看来是有些小小的讶异的,自然,庐清的声音很温婉,可是本人却长的很是阳刚,就像是原本应该是笛声,却愣是从箫声里面吹出了了笛声一般。 庐清低着头,该有的礼数自然会是周全,拱手抱在头前:“恕臣无礼。” 邪诺没有开口,望岳丘却是来了句:“不必拘于礼节,看好韵儿才是首要。” “臣,遵旨!”听得此言,庐清自然不会再拘于什么宫中繁琐的礼节,便径自走到床边,也自发的忽略掉邪诺探究的眼神,看见紫苏扶公主躺下,便伸手试着昌平公主的脉搏,触手冰凉,庐清更是讶然,抬眼看着床上一脸天真的女子,眼中浑然一片清明,红润的脸庞,呼出的白色雾气,这分明就是生气,可是缘何他却无法探到她的脉搏? “公主醒来可有什么不适?”许久探寻脉搏无果的情况下,庐清只好看着邪诺问着。 邪诺摇摇头,却有想了想:“腹中有些疼痛。” 望闻问切庐清一一试过,却毫无所获,可眼前的人确然像个普通人正常的呼吸脸色也正常的红润,只是依旧触手冰凉没有脉搏。 “怎么样?”望岳丘皱了皱眉,他自然是看出了庐清眼中的讶异:“韵儿怎么样了?” 庐清思量许久,方才转身回答:“回禀太上皇,公主已然痊愈,至于腹中疼痛,定是因为刚刚落入水中所致并无大碍,再开服伤寒的方子便可。” “昌平公主当真已经痊愈?”望岳丘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微臣不敢欺瞒!”庐清躬身,再次答道。 望岳丘一听大笑出声:“甚好甚好,遣人去告诉皇上了没有?” “奴婢这就遣人去通知!”紫苏应着便走了出去。 “你以后每日便都来替韵儿把把脉吧!直至她痊愈为止!”这么说自然是怕床上的人痴癫再次复发,望岳丘看着床上的人,这孩子自小便心底善良,却苦了这么些年,既然好了自然不能再让她痴癫下去。 “微臣遵旨!”庐清领下命令,太上皇这一说恰是中了自己的心意,他还未探明白邪诺为何探不见脉搏,心中的猜测却还只能是猜测而已。 ------------ 第三十三章 冬日雪 “公主,今日感觉怎样?”因是奉了太上皇的命令,庐清进出景华院都是十分的方便,无需通报无需递送腰牌便可进入。 邪诺坐在阁楼上看着底下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她从不曾见过这般奇怪的现象,南海没有,青丘没有,紫薇宫也没有,她想不通这么美的世界为什么自己以前不曾见过:“那是什么?” “公主指的是什么?”庐清只见邪诺随手指向空中,可一眼望去他却什么也不曾瞧见,在他看来那些正在缓缓飘落的雪花再是正常不过。 “就是这个啊!”伸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手掌中,邪诺将它递到庐清的眼前,尽管她身上没有温度,可是屋内添了炉火十分的暖和,那片薄薄的,雪白色的六角极美的雪花便融化在邪诺的手中,邪诺皱眉,却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手中已然化成水的雪花。 庐清看着邪诺的表情却是几不可闻的扬了扬嘴角,伸手,一片雪花飘落到自己手上:“这叫雪花,只适合在寒冷的地方,有了温度它便融化成了水。” 邪诺转身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这么美的东西却只适合寒冷,真真可惜。” 邪诺的声音不大,听着却让人莫名的感触,庐清从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却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公主该吃药了!”紫苏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很安静,两人都看着窗户外的世界。 邪诺意见紫苏手上的汤药便立刻皱起了眉头,想来以前都不曾喝过这么苦涩的东西,自己生病也只需要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让观音大师为她净化便可,可来到这人家却不曾想要喝下这么苦涩的东西,邪诺摇摇头,很直白的拒绝:“我不要喝。” 见到主子这样,紫苏也无法只得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庐清,这几日相处下来,她看的出主子还是比较听庐清的话,果不然,庐清给了紫苏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让她退了下去。 “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些药虽苦,可是你前些日子落水千金之躯怕是容易落下病根的!”庐清端着药碗,这碗还很烫手,不过在这寒冬之际凉的也快。 邪诺很想告诉他,这具身体如今不过是靠着她的仙气才能不腐不败,而她有仙气护体又怎么会畏惧这样的小病,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师兄临走时的交代不能不考虑,皱着眉,却还是接过了碗,一饮而下,也省了庐清的长篇大论,相处几天,她可是怕极了庐清文绉绉的时候。 见邪诺将药喝下,庐清便将桌上的蜜饯递给了邪诺,却不想邪诺摇了摇头:“不用。” “不是怕苦么?”庐清看着邪诺甚是不解。 “既然已经选择喝下,那么为什么还不能品尝这样的苦涩的味道呢?”在邪诺看来,既然选择了接受,那么不论紫薇怎样,也要试着接受。 庐清听着倒是顿了顿,随后却笑出了声:“公主好脾性。” ------------ 第三十四章 是帝君么 雪后的日子真真是极好,阳光看起来也极是温暖,邪诺便命人在院中弄了副藤椅,像是在自己逍遥居的模样,只是可惜这里没有桃花:“紫苏,以后我要在这里种上一棵桃花。” 紫苏笑着却引着庐清进了院子:“公主,你看谁来了。” 见到庐清时,邪诺很开心,在这宫中邪诺见到的人极少,除了每日去拜见一下太上皇便就一直蜗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当真无聊至极:“庐清过来啊!最近很忙么,都不来看我。” “确实有点小忙,回了趟家!”庐清笑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包装极好的东西:“猜猜这是什么?” 邪诺摇摇头,确实站起身子一把抢过,回身很是得意的看着庐清:“不过可以拆开看看。”庐清嘴角上扬,呼出的白色雾气,极是无奈的样子。 邪诺小心的拆开外面包裹着精美的丝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手掌心大的四正四方的雕花盒子,那盒子隐隐还散发着檀木的香气,打开盒盖,邪诺看着盒中的东西,极是欢喜,那是一朵白色的雪花,六角的棱,雕工很是惊喜,像极了融化在自己掌心里的雪花,邪诺将那朵白玉雪花放到自己手上,就这么放到庐清面前,笑颜如花:“这个,我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便好!”也便不枉费他寻着了雪山之巅的白玉亲手雕刻了这么久:“给你把把脉吧。” 邪诺像平日一样伸出手,依旧冰凉的肌肤这让庐清皱了皱眉,自己调养了这么久没有道理毫无起色:“公主恕臣直言,您的肌肤一直都是这么冷么?” 初始邪诺还是愣了愣,却忽然想起异体终究是与正常人的身体有些不同,纵然她入主异体,可异体终究是异体,她也变不了这样冰凉的体温:“以前我是记不得了,可醒来之后便就一直是这样了。” “是么!”庐清也并没有在意太多,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不在言语。 入夜极是寒凉,邪诺却并没有睡着,只是百无聊奈之际兀自对着漆黑的世界发呆。 “帝君,是帝君么?”忽然间,邪诺睁大着眼从床上坐起来,只因突然间觉得还是有些不同的气息进入了自己感知的范围。 北辰很惊讶,他来时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却还能被邪诺感应到,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想想便索性显出了身形。 夜明珠的光在无星无月的夜间显得很通亮,让邪诺能很清晰的看见房中一身紫衣飘渺的人,一时欢喜满满充斥着心头,却也忘了礼数,便只是愣愣的来了句:“真的是帝君。” 能见到你真好,只是这句话邪诺闷在了心中没有说出口,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矫情了。 ------------ 第三十五章 初动情 看着床上有些痴傻的邪诺,北辰也只是淡淡一笑:“来看看你如今在凡间可适应么?” 以前他怎么算也算不出安稳了千万年的紫薇星为何会突然有了变数,可自从邪诺离了紫薇宫宫星再动,北辰试过,自己能算得着天上地上甚至是六界万万众生的命,只是却再也算不出自己的紫薇命格还有眼前这孩子的命格,只是至少现下可以肯定出了一点,他命里的变数一定与她有关。 “呃?”帝君的这翻话让邪诺听得无疑小小的欢喜了一翻:“甚好甚好,邪诺过的甚好。” “如此便好!”北辰点头,波澜不惊,一如邪诺见过无数次的样子。 “帝君要走了么?”良久,邪诺才呆呆的说出这么句话。 北辰自然是点点头,从南海回紫薇宫时恰经过这个地方,便顺道过来看看而已,如今看过了见邪诺本体与这异体与这凡世都无冲撞那么自己便也是要回去的。 “哎呀呀!”邪诺其实是不想喊的,可无奈听见帝君的话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堵,难受至极。 “怎么了?”初时见邪诺说她甚好北辰心便安然,可突然间见床上的人有些哼哼,便走进仔细一看邪诺皱着眉脸色确然有些不样。 “这里突然觉得有些堵的慌!”邪诺指了指胸口,这一刻的她还依旧并未能体会到此时涌在心田里这样酸涩的感觉究竟代表了什么。 看着搭在自己手腕处的手,却原来帝君的手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白,比自己的肤少要偏一些黄,真真好看,他的两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肌肤,别样的旖旎,帝君的指尖有些粗糙,有些温热,只是一如往昔平稳安定,按在她手腕处的力度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却偏偏让邪诺隐隐有些失落,道不清理不明,只是那么难受着。 邪诺抬起头,帝君温热的呼吸虽是极浅,却让邪诺有些恍惚,之后她又慌慌张张的垂下头,她虽不懂缘何这般,皱眉却偷偷的看了一眼帝君,甚好,他不曾注意到自己,此刻邪诺方才隐隐有些明白或许这便是母后说的失态,只是她忘漏了,她此刻面颊却真真如三月桃花,粉嫩怡人,心跳,慌张,掩饰,脸色岂能不嫣红? 北辰收回手站立在床边,邪诺的神色自是落入他的眼中,他皱了皱眉,纵然经历万世,可是他却读不懂眼前邪诺的小女儿心态:“心口堵闷,可能是尚不能与异体好好相融,再熟悉熟悉异体应当要好的多。”查不出她的毛病,另则邪诺体内原就气息不稳,纵然是他也难下个定论。 想来也是,邪诺偏着头,想起以前在南海的日子却又皱了眉头。 看着眼前性子单纯的邪诺,北辰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原本不打算说出口,却还是想告诫一番:“在这人间固然好,可终究比不上天庭的日子,莫要动了凡心,到时候回头也难。” 邪诺点点头,却不再言语,百般琢磨着帝君的话,久了,不知不觉中睡了,醒来却懊恼自己居然在帝君面前睡的这么踏实,却不知北辰原就是入了她的梦,他要走便又恢复了邪诺的梦而已。 ------------ 第三十六章 花蒂弱 “公主怎么了?缘何哀声叹气呢?”今日辰时紫苏才能唤醒依旧睡梦中的邪诺,却见床上的人立时坐起身并没有像平日一般还得在床上纠结一段才肯磨蹭着起床,只是还有不同的是此刻邪诺紧皱的眉头。 邪诺摇摇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心中这般的思绪要怎么说出口。 紫苏见主子不说便也不问,依寻往日一般替她梳洗装扮,自公主数日以来的装扮,应是全然好了的样子,而医圣庐清也说是好了,紫苏自是万分欣喜万分,每日替其妆扮也忙得不亦乐呼,幸得太上皇眷顾,冒平公主在宫中的一切皆比照其他公主不曾有丝毫的怠慢。 看着紫苏在一旁为选衣服而愁,邪诺不甚苦恼,她总是扭不过紫苏,以前总念个诀便可以换一身衣裳,如今却里三层外三层套上,当真浪费时间虽然她并不在于乎时间:“随便寻一件便好。”邪诺对穿着素来极少讲究的,索性这副异体的皮囊虽算不上美倒也算的上是清秀,穿上任何衣服虽都不会显得有多好看但也都不觉得有多不适合。 “公主,皇上今日巳时会从凤翔山祈福归来,公主如今安好少不得要去相迎的自然穿着要与寻常不同!”说话中,紫苏便挑中了一件紫色的宫装:“公主,这件可好?” “确然!”邪诺想了想,看了看紫色的华服,那颜色像极了帝君衣服的颜色:“不要紫色。” 而在她看来,也只有帝君那般的神韵的人才配穿的起这样华丽的颜色,看着一旁的粉色的宫装:“就那件吧!那颜色很像桃花的颜色。” “公主为何会喜欢桃花,您以前喜欢的不是这寒冬中盛开的梅花么?”紫苏整理着主子身上的衣服却忽然想起主子十年前还未痴癫时候看着满园梅花时的欣喜。 邪诺一听有些愣了愣,随之便反应过来,紫苏却原来说的并不是她,而是那已然魂归奈何之人,其实她很想告诉紫苏,那是因为盛开中的桃花,记忆中便有那么一处,常年花开不败,美的极为壮观,可想想却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只得转移了话题:“你说的是我痴癫之前么?” “是啊!”紫苏点点头,并没有想太多,替主子整理好衣服便引着她坐到铜镜前,细细的打理着头发:“那时候您还念了首诗:“什么更怜花蒂弱,不受岁寒移来着,只可惜我听的不是很真切。” 邪诺听了听,反秉读了几句,却也没懂出个什么只得作罢,等到自己日后明白了当时顾清韵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却也只能从心里的发出一阵阵心酸,怜惜那个脆弱却又坚强的女子。 引用:“更怜花蒂弱,不受岁寒移来着”出自张九龄的《庭梅咏》,原文是“芳意何能早,孤荣亦自危。更怜花蒂弱,不受岁寒移。朝雪那相妒,阴风已屡吹。馨香虽尚尔,飘荡复谁知。” ------------ 第三十七章 初争 “今日梳个牡丹髻可好?”时下宫中便最最流行这样的妆扮,顿了顿紫苏才又说道:“总不能让人一直小瞧了去。” 紫苏说的邪诺并不是很懂,可见她一脸开心倒也没有反对,由着她去:“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本还是想问些什么?却听紫苏匆匆忙忙来了句:“呀,辰时三刻了,公主先用点早膳,然后便该去朝阳门迎圣驾了。” 只是未等邪诺吃完早膳便在紫苏的催促下匆匆的往朝阳门赶去,看见路上匆匆而过的人,邪诺讶然:“她们也是去朝阳门的么?” “是的,皇上皇后祈福归来,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凡宫中的妃子以及皇子公主还有大臣们都要去相迎的。” “还这等麻烦!”便是紫微宫也没这等的麻烦,邪诺轻蹙眉头无意的说着:“这皇上皇后年年如此,不过是来回折腾人罢了。” 却见紫苏猛然拉了拉邪诺,对着她摇了摇头:“公主,这话不可乱说的。”邪诺正好奇着想问为何不能说时却听一旁响起轻哼。 “原以为昌平公主痊愈是为大喜,今日一见,好是好了,这脑袋啊…”陈淑兰掩面轻笑一声,丹凤眼斜睨了一眼邪诺,声音缓缓而出:“这脑袋啊!还是不如以前好使呢…” 紫苏极是气愤,却还不得不施礼福了福:“我家主子大病初癒,不周到之处还望淑妃海涵。” 邪诺倒对陈淑兰的讥讽没有太大的感觉,一来她并非真的冒平公主,痴癫了十年的人并不是她,二来她一九尾之狐若与一个凡人计较被师兄知道了少不得要大笑一番,顿了顿,却是说了句:“紫苏,在太上皇那里我怎从未见过她?” 紫苏一听,看着主子一脸天真的表情,掩了掩面,不敢让陈淑兰看见自己的笑意:“公主有所不知,太上皇素来喜欢雅静,这宫中啊只有极少得太上皇看的上的人才有资格去拜见太上皇,而太上皇让您日日去请安足以见得他对您的宠爱了。” 陈淑兰见面前主仆二主自顾自的说话,竟然还将太上皇搬出来,恨得有些牙痒痒,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人拉住:“淑姐姐,这圣驾快要到朝阳门了咱们也得快得去了,迟了怕是不好的。” “奴婢参见宜嫔!”紫苏朝着来人福了福身。 “莫要多礼,这圣驾怕是快要到了,你们也速去朝阳门吧!”说着龚心宜便拉着一脸不甘的陈淑兰离开,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邪诺,对着她笑了笑。 “这人倒是不错!”邪诺也回笑着随后转身看了看紫苏,却听她轻叹:“宜嫔倒是个好人,宣德一年入的宫便已是嫔位,可这四年过去,与她一起入宫的人都早已升的升恩宠的恩宠,可她还是一人也极少走动后宫关系。” “这人倒是不错!”邪诺也回笑着随后转身看了看紫苏,却听她轻叹:“宜嫔倒是个好人,宣德一年入的宫便已是嫔位,可这四年过去,与她一起入宫的人都早已升的升恩宠的恩宠,可她还是一人也极少走动后宫关系。” ------------ 第三十八章 九节鞭 “走动关系?”邪诺本就如一张白纸,不懂并凡尘世故更何况还是这后宫深潭。 “这您日后自会明白,我们先去朝阳门吧!”邪诺点点头,便又是匆匆赶往朝阳门。 “我一直不懂您为何让她来到这里,现在却是又些懂了!”紫微宫中,北辰面前有一方一寸方圆的铜镜,而铜镜上赫然是邪诺在凡间的样子。 北辰拂手,铜镜又变成一副正常铜镜该有的模样:“之所以不让你去也不让玄穆去原因也在于此,邪诺生性太过单纯又有顽疾在身,若派去其他地方恐怕不妥于其身,而这人间帝王之处集龙气正气与一体,一来可护其身,二来这后宫争斗也可磨练其心智。 义阑风点点头,只是有些事北辰不说便凭这两点他也是赞同邪诺去的:“可此番她莫不是真要一直呆在凡间?” 北辰摇摇头:“自然不是,不久便会回来的。” 义阑风虽不懂帝君的意思却也不问详细,至少他还是清楚帝那对邪诺总要宽松纵容一些,当然相比之下也要用心一些,不过无论怎样,邪诺能得帝君照拂终归是她的福气。 “若遣你去魔界,你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么?”思量许久,北辰还是说出了口。 “为帝君效劳是阑风的荣幸!”从帝君带他回紫微宫那一刻,不管帝君让他做什么?义阑风定当竭尽全力:“阑风尽力。” “此去一路艰险,我从未送过你什么?这把九节鞭便送于你了!”北辰取出九节鞭送于眼前的人:“上古的神器中便有一名唤龙噬的九节鞭,便是此物,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变化无穷。” “多谢帝君!”义阑风跪地拜谢,帝君的信任让他更为感激,看着手上的龙噬,心中欣喜更果难抑,只见此物由鞭把和鞭头之间有九个节,用三个圆环连成,中间的环一边配有一个环称为响环,五个环形成了梅花形,义阑风手握着九节鞭,臂略前伸,屈肘,右小臂与地面平行,鞭身自然下垂,鞭头朝地,两手中指轻抵鞭头、鞭把下端,往上一推,推出圆环,随后横扫前滚,时而抛向空中,时而如棍飞舞,真是动人各异,千姿百态,只见鞭速时快时慢,缠绕得法,真是巧缠快放,绕体转出,鞭鞭带响,顺势而发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变化无穷的感觉。 北辰见此物在义阑风手中不过初初使用便能舞的这般的好便也觉得很是欣慰,点了点头,如此便也放下了不少的心思。 ------------ 第三十九章 回宫 “真要跪下么?”邪诺颇有些无语,她不想跪,自小也从未跪过。 如今要让她跪一个凡人,尽管这人是人间帝王她也觉得着实委屈了那么一点。 紫苏点头:“自然。”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一声声尖锐皇喊声自远而近的传来,原本有些喧闹的朝阳门顿时变得极为安静,众人急忙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待第二次声音传过来,众人早就站好在等候,四周悄然一片,寂静无比,邪诺是好奇的,这凡间的礼数显然要比这天上还有青丘严格的多。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第三次声音传来时,站在女眷中邪诺远远皇便也还是看见了进了朝阳门的金銮,只是太远她看不清楚,正勿自发呆时候,身边的人却一把将她拽下,待邪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然如同众人一般跪倒在地,很是哀怨的看了一眼紫苏,却在此时震耳的声音传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望岳祯坐在金銮上看着底下的众人,眯着眼略略的扫了一下,方才与皇后顾如眉一起走下金銮。 路过女眷处时众人却见顾如眉走到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身边:“韵儿?” 邪诺愣了愣,抬头有些迷茫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却见那女子生的倾国倾城之容,眼中柔波似水,远比自己如今这异体要好看的多,只听那女子的声音极是温柔,便一时也是有了不少好感。 “幸得上苍怜佑!”顾如眉擦拭了下眼角:“来,韵儿到我身边来。” 邪诺被顾如眉身边的人扶起,只是她还是愣愣的没有说话,感觉到身边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便转过头去,只见那人 身上穿着的明黄的袍子照的她有些头晕,浑然的王者气息与帝君的极为相似,只是他没有帝君那般的飘忽的神韵。 顾如眉看着眼前相互探视的两人,眼中诡异的的光芒一闪而逝,只见她笑着拉着邪诺的手:“韵儿,还不来见过你的姐夫。” 姐夫二字顾如眉咬的有些重,像是刻意的提醒,只是他却不知眼前的人早已并非与她一起从小玩到大的顾清韵了,邪诺并没有 理会顾如眉的话语,却还是皱了皱眉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原来帝君让她保护的便是眼前之人,一脸的严肃,不似帝君的平易近人。 更何况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带着几分玩味,她虽不通宵这人间的人情世故,可是却也不是毫无所知的。 望岳祯看了看邪诺也看了看顾如眉,这一眼看的顾如眉有些胆颤,只是随后看着大步向前走的帝王悄悄的松了口气,便携着邪诺也跟了上去。 “众卿平身!”一身不大不小却极为浑厚的声音响起,望岳祯这样的君王气质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谢皇上,皇后娘娘!”万人的声音响彻朝阳门的上空响起,直直震撼了邪诺,站在这大殿之处看着底下的众人,再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人,邪诺皱了皱眉。 ------------ 第四十章 裕景厅之争 邪诺来了养生殿的时候,便有宫人将她带去了裕景厅,邪诺对这里是极为熟悉的,养生殿本就是太上皇的居所,而她每日都会来陪太上皇用午膳,只是此刻的裕景厅内坐着的显然不是太上皇一人,还多了望岳祯与顾如眉。 “来了就过来坐吧!”望岳丘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子,在邪诺原本打算敷衍一下礼仪的时候便先开了口。 既然是不用行礼,邪诺自然是极为开心,只是她却不知她这看似单纯开心的样子却让在场的某人受了不小的打击,可这打击顾如眉还不得不咽下,再堆出笑脸:“父皇,想来韵儿现下得上苍保佑这痴傻之病已然好的差不多了,这荒废的十年理当补上一补,首先这皇家注重的便是礼仪,要不明儿个臣妾便遣宫中最懂礼仪的嬷嬷去教导一番?” 望岳丘却是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眼,随后才看了一眼顾如眉,那一眼让顾如眉 差点后悔自己刚刚说出了那番话,只是毕竟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后,气势上至少还是要理直气壮,见太上皇没有回答自己顾如眉便再转换了心思。 “世事变化万千,想来我这可怜的妹妹苦了这么些年不说,叔父一家又惨遭霍乱,真真可怜,如今的上天眷顾,托皇上太上皇的洪福如今已然好了不少。虽然这心智尚不能如同正常的人可也实为大兴!”说着顾如眉的眼眶便已然湿润,接过身旁的嬷嬷递过来绢巾擦了擦,却也不忘看邪诺一眼。虽然宫中的人皆说顾清韵已然痊愈,可是据她的眼线却发现顾清韵的脾性大便,便连当初九岁时的伶俐也比不得,况又有失忆这么一说她便更有恃无恐:“父皇,臣妾,臣妾以后定当好好的**韵儿。” “不必了!”望岳丘冷冷的一句,如同当头一棒,让顾如眉这些功夫全然白费:“既然上天这般注定,何不保留韵儿这份天真可爱,她不喜欢礼数那么便免了她的礼数,她不喜欢的东西自然也不要逼她喜欢。” “可是父皇,韵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啊!”顾如眉见太上皇的态度极为坚硬,望岳丘素来都不喜欢她,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这样驳她的面子,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邪诺看着他们二人只见的对话,愣了愣,许久才反映过来他们谈话的焦点原来是自己:“嫁人,为什么要嫁人!”很白痴的一句话却化解了厅中的气氛。 “嫁人便是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望岳丘看着一脸天真的人儿笑了笑,眼中的怜惜让望岳祯皱了皱眉,也让顾如眉的心像是狠狠的被鞭笞了一下。 “就是找个夫君么?”这下邪诺倒是懂了,却是皱了皱眉,想到夫君二字,邪诺脑海里顿时想到的便是帝君的身影,顿时恍然,若是在人间找了个夫君,帝君也说了在人间这情字是万万触碰不得的,而在邪诺看来若找个夫君定当是自己极欢喜的人才可以,可眼下像是轮不到自己选择的一般,笑脸皱成一团,略显得有些苍白:“不要,不要,我不要。”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的夫君便是当今的皇上岂可说不要便是不要的!”望岳丘的话让顾如眉的脸色顿时惨白,却说不出话,说来她不过是顾清韵的代替,这一根刺像扎在心里怎么的都不自在。 “父皇!”此时开口的确是一直不曾开口的望岳丘:“此事还有待从长计议。” “也好!”望岳丘点了点头,一顿房便吃的尴尬万分。 ------------ 第四十一章 紫薇帝宫 “公主,皇后传召!”景华院从来就很少的人来,而如今这皇后一回来便传召邪诺,这让足不出户的邪诺有些小小的讶然,而她又没有顾清韵的记忆,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只得愣愣的看着紫苏。 “公主,皇后乃公主的堂姐,这召见自然是为了诉诉亲情,去吧!”在紫苏看来这不过是最最正常的事情,可想了想有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如今公主忘记了前尘往事,想必皇后是不会为难公主的,况还有太上皇的庇佑,只是这后宫的纷争,这皇后的脾性她还是了解一二,只是自己心下有些担忧。 邪诺点点头,其实只是习惯性的看看紫苏,毕竟不知道这人间的规矩更何况还是这后宫的规矩,还是多听听多看看的好。 “参见皇后娘娘!”邪诺见着皇后的时候并未有行跪拜之礼。 “大胆,参见皇后娘娘居然不行跪拜之礼!”钱嬷嬷是宫里面的老人,自皇后初初进宫之时便跟随在她的身边。 “我怕折了你们的阳寿!”邪诺说的很倘然,第一次是被紫苏拉下来的,自己未有注意,怕是折了这人间帝王帝后不少的阳寿,邪诺为此还懊恼不已,这有一自然不能有二。 钱嬷嬷欲再说什么?却被顾如眉拦住:“本宫这妹妹啊!凡宫中的礼都是被太上皇免了的。” 邪诺见皇后倒也是不难相处,召来便也只是小聊了一些有的没得便让她 回去了,而其中邪诺都只以自己已然失忆尽数敷衍了过去,可是这却也让紫苏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一直站在凤仪宫的门口来回的走着,一见邪诺出来便也安下了心。 “前面是什么地方?”回景华院的时候邪诺经过的是御花园,而再往前面走却见一个气势极为宏大的院子。 “回公主,前面是紫薇帝宫,里面供奉的是紫薇大帝!”紫苏说着,却见着昌平公主一脸极为欣喜的表情,然后便快步的走向了院子,一边还说着:“这样啊!那一定要进去看看的了。” 院子的门口有人守着,一见有生人靠近便将手中的大戟交叉靠到一起拦着来人的脚步:“未有皇上手谕,任何人不得踏入,擅入着死。” 皇上手谕? 邪诺没有见过,可是说不让进便不进么,邪诺却来到了院子的转角处看了看院子的高度,正要穿墙而过之时,却被紫苏拉住:“公主,这高度想必您也是过不去的,不如咱回去吧。” 邪诺笑笑:“这高度算什么?”然后再紫苏还在呆愣的时候便拉着她穿过了墙进了紫薇帝宫。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紫苏看着邪诺,眼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是讶异,是害怕还是不相信,揉了揉眼,看着身后的墙,却被邪诺一把拉住:“走吧。” 紫苏害怕的退后了几步,邪诺看着紫苏的样子,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神仙吧!只得先自己先进了紫薇大殿,紫苏总会跟上自己的。 ------------ 第四十二章 人间紫薇君 邪诺走进大殿,殿内基台三层重迭,每层台上边缘都装饰有汉白玉雕刻的栏板、望柱和龙头,三台当中有三层石阶雕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而最最惹眼的却是大殿正中间一个硕大的雕像,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帝王打扮,旁边有威风凛凛的武将护卫,十分高贵威严,邪诺皱眉,这男子的眉眼与帝君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公主,公主!”紫苏终究还是跟着邪诺进了大殿,看见邪诺伸手欲爬上案台。虽然还对之前的事情有些害怕却又唤住了:“公主不可。” “为何?”某人一脸的无邪,让紫苏原本心中的胆怯少了几分,却还是不敢轻易的靠近。 “莫要得罪了神灵。” “这人要比帝君老的太多!”脑海中闪现的是桃花林中的背影,还有帝君看自己时温和的笑:“你可知,紫薇帝君可当真没有这般的严肃。” 紫苏听着邪诺的话,只觉得云里的来雾里的去,看着邪诺,眼前这个主子某不是真的脑子有了问题,神智连九岁的时候的都不如了?仔细想想越觉得有可能,便就顺着她的话文下去:“公主见过紫薇大帝?” “自然是见过了!”说起帝君,邪诺心中不自觉的有点雀跃,连她自己都道不清说不明:“帝君的神韵也是无人能及的。” 只是邪诺的这一句话刚刚说完,紫苏便忽然倒地任邪诺左右摇了摇也没有知觉,郁闷之际却有欣喜的回头:“帝君,是帝君来了么?” 北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在人间的庙宇只有帝王宫殿之处才有,而有什么动静心里便能感应的到,邪诺的气息传来时他便看着天镜中的影像,哪知她竟对着一个凡人越说越离谱,所以便现了真身。 “当真是帝君!”邪诺起身,跑到北辰的身边,这六界无人不对紫薇大帝恭敬有加,可是邪诺偏篇喜欢站在他身边,一点也不怕他:“我便知道是帝君。” “下次莫要对凡人说出任何有关仙界的事情可知?”依旧冷漠的表情却透着少许的无奈。 “为何?” “怕扰了六界的秩序!”轻柔的话语虽如清风拂过,吹走不留下任何痕迹,可在邪诺看来却是用心记住。 邪诺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会有下次了。” 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快,相见便是决定了分离,怪谁?注定这样的命运,留下的结果也只能自己尝,可便是这样,她也甘之如饴。 紫苏醒时是在自己的房间,匆匆起来赶去主子的房间,却见着了一个从不曾踏进过景华院的人惊讶万分。 ------------ 第四十三章 再争(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苏一见到房中站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便立刻跪倒在地。 望岳祯冷冷的看着面对着他依旧一脸无辜的邪诺,原是奉着父皇之名前来看看,哪知却弄得自己气愤不已,拂袖离去之时却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紫苏:“教好你的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该有个分寸。” 紫苏虽不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只能忙不迭的懦懦称是,直到皇上离开了景华院才敢起身走向屋内:“公主,皇上怎么了?” 邪诺掰了掰手指:“不过是说他犯了征太岁,如癸巳日逢丁亥流年,日主干支沖克太岁,曰征,其年灾祸不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反吟伏吟,涕泣零零,此人家人或本身有病耗刑喪之事!”邪诺道出脑海中的话,看着紫苏渐变的脸色,却又立刻说了:“这不是我说的,书上说的。” “你就这样跟皇上说了?”紫苏听得此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主子,想着皇上临走时的神情,顿时只觉得乌云罩顶。 “差不多是这样的话!”邪诺想了想,原是要好意告诉他期间或许可寻着解救之法,可哪知那人间的帝王脾性一点也不好,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叫她这颗小心肝还给吓了一跳。 紫苏看着自家的主子,这脸上哪有一丝的悔意,想来明日还是寻那庐御医好好问问才好,却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她去问,这边却又奉着皇后的旨意的人来了。 在紫苏跟那些人交谈不成拉扯的期间,邪诺想了想,听着意思像是自己跟望岳祯说的那番话被传到了外面去了,这么一来,便有了这么一出,想来那皇后虽然长的柔柔弱弱的样子可到底是看自己不顺眼的,还好自己虽上了异体可这神仙的本事还是留着的,到底还是能看的出几分人心。 “紫苏,莫要着急,我不过是去去就来!”丢给了紫苏一个安心的眼神,邪诺便甩了甩袖子,安心的跟着那群说是宫中内侍的人走了,到底是不敢私下审问自己,所以来的地方也就是太上皇的住处,只是待邪诺进了大厅却是看见了一屋子的人皆然用着不同的神色看着自己,有疑惑,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也有鄙视…… “韵儿,他们说的可是事实?”望岳丘虽说年岁已大,可到底还是半生的帝王并不糊涂,一句话便压着全场的气势。 “确有说过!”邪诺回答的很倘然,是就是是,否就是否,她素来都是这般的干脆。 “父皇,韵儿懵懂无知,请父皇饶恕她诅咒皇室之罪!”望岳丘还未来得及说话,厅中的众人便只见皇后站起身盈盈拜倒在那掌握着天下权势的两人之前,手拿着绢帕擦拭着眼泪,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邪诺,厉声道:“犯了错还不跪下。” ------------ 第四十四章 再争(下) 便是再不愿意,可邪诺还是跪下了,在人间这么久总还算是摸索了一些门道,其他人或许可以不跪,可是面对着这眼前的帝王之气的人还是得跪着,想着到也释然了,总归是帝王之气嘛,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上位的两人,却还是忽略了顾如眉之前所说的话。 望岳祯则是一如既往的一脸的严肃,什么也不说,只这样冷眼看着低下的纷争,他素来便是最最讨厌这后宫之争,况且他原本也对这后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冷眸看着自己的皇后和一脸白痴样子的邪诺,顾如眉跟了自己三年他怎会不知她的脾性,再看了看旁边粉色衣襟呈一脸白痴样子的女子,无论顾清韵幼时如何的冰雪聪明如今也只是让自己一再摇头,她终究是斗不过顾如眉的。 “韵儿,此番话是谁教你的不成?”望岳丘见自己的儿子毫不关心此事也是十分的无奈,再听闻顾如眉之言,帝王还未判罪,而顾如眉竟然给昌平公主定下了罪,面对着众人他也只得顺着问了下去。 邪诺摇摇头,素来心性单纯的她如何能知这其中的曲折,只是凭着性子回答:“不曾。” 邪诺话刚落音,众人偷眼看着上位的人,便是望岳丘隐忍着神色众人却也还是能瞧出个一二,终归是不太好,望岳丘见邪诺如此的不懂自己一番心意,只得叹气:“罢,罢,此事便交由皇上处理!”想来以后也帮不了这皇室什么了,看了看邪诺,只是可惜了,想起数十年前的一念僧人的预言,顾家有女留芳古,他日可解皇室一难,如今想来却全然不是一回事情了。 “如此……”望岳祯看着父皇古怪的脸色,从他执意要求他娶顾家女子为妻他便疑惑,只是从未解了这个惑,顾清韵不成轮得顾如眉,却没想到了此刻父皇竟还不肯说出缘由,那么是否可以说明顾清韵不用留下了,顾家在顾如眉当了皇后不再像以前一样安分在江南而是势力日益庞大,仅三年便不能小看,不可不除了:“那么,诅咒皇室之罪,皇后其罪该当如何?” “请父皇,皇上怜惜臣妾的妹妹乃痴癫初癒,纵然人是不再痴癫,可却只是幼童的思想,请父皇,皇上开恩!”顾如眉听着皇上的话心下有些不安,咬了咬牙,却还是满口的为顾清韵求情。 邪诺看着这一来一往,却突然说了一句:“你莫要求他,他本就不想放过你的。” 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这一句恰恰道出了望岳祯心中的想法,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只见望岳祯眯着眼睛看着邪诺,似笑非笑的来了句:“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邪诺抿嘴一笑:“这还不简单,你心中此刻便是在想,顾家的势力日益庞大,如今便是给你找了除了顾家的一个好的借口!”末了,邪诺还看着望岳祯来了句:“我说的对嘛?” ------------ 第四十五章 赐婚 望岳祯不想眼前这个白痴的顾清韵竟全然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虽是惊讶却也只能不动声色,挥了挥袖子:“你们先退下!”众人便只等着这句话,诺了声退了出去,便是再幸灾乐祸或是存了什么心思也不敢透露半分。 待其他人走了以后,原本就寂静的厅中更是一片悄无声息,只见顾如眉一脸灰败的看着望岳祯:“她说的是真的么,你我三年夫妻,你如今竟然是这般想的?” 冷声泣泪的质问却只换来一句冷哼:“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何必问我?” “三年夫妻,三年的夫妻一点情也没有么?”这叫顾如眉如何能相信。 “便是三十年也一样,你已经威胁到我的江山!”望岳祯摇摇头,三年夫妻确实是半点情分也无,况平日里让顾如眉在这后宫也霸道了够久,如今的结局也只能怪她自己自找的:“来人,将皇后送回凤仪宫,没有孤的旨意不得出宫半步,也不得任何人进凤仪宫。” “诺!”顾如眉见来的是皇上的亲卫兵便知自己已然没了戏,便只得起身离开。 “至于你么!”望岳祯话虽是对着邪诺说着,脸却渐渐的转向了自己的父皇:“父皇,你还不打算告诉孤么?” “原也就没有打算隐瞒的!”望岳丘便将一念僧人的预言说了一遍。 望岳祯才恍然大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看来还不得不信了!”邪诺一语道破望岳祯心中的想法,到现在望岳祯还是有些不信,可是父皇这么一说却也有了些相信。 “不如请国师来算上一算吧!”望岳丘想了想,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甚好。” 如此邪诺依旧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在次日景华院随着一道圣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面对着一张明皇明皇的圣旨,更在宣读圣旨太监的讨好的眼中,邪诺有些沉默,她大抵还是听懂了圣旨上的意思,无非是国师夜观星象,确然证实了邪诺之前好心对着望岳祯说出的那番话,而解此劫非一人不可,而顾清韵痴癫十年,如今是收了紫薇星的眷顾,正所谓紫微高照福寿康,贵人助力呈吉祥,夜人逢之必见喜,昼人逢之无灾秧,定可解皇室此劫,所以便有了圣旨赐婚这么一说 景华院的众人见主子沉默了许久连大气也不敢出,而来宣读圣旨的太监自然知道这圣旨上的意思,纵然自己在皇帝面前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红人,可是也不敢得罪这位即将成为后宫一主的邪诺,只得眼巴巴的盼着邪诺能尽快的接旨,好让他早点回去复旨。 “紫苏!”邪诺终于是开了口,天空开始稀稀落落的飘了些雪花:“扶我起来。” “诺!”紫苏起身扶起了邪诺,眼见着主子转身便是朝着屋内走去,看着李总管的惊愕的眼神,咬了咬牙却还是喊住了自己的主子:“公主,这圣旨……” “收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全然没有其他女子接到圣旨时的模样,李总管看了看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却也是不动声色将圣旨交予紫苏也是一样。 ------------ 第四十六章 再见月照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这雪一连下了几日还在下着,让邪诺心中有说不出的烦忧,不过因着这凡间过年,景华宫一片热闹,这让邪诺心中更是有些不自在。 “回公主,今儿个正月初八了!”紫苏停下了手中的活:“说起来还有两个月您就要大婚了,这日子过额真快。” 听见了大婚二字,邪诺哼哼了两声却不在再开口说话,挠了挠头看着天空:“这宫墙之外是什么?” 说到了宫墙之外,紫苏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娘是宫里面的乳娘,我自小便长在这皇宫之中,从未踏出过这里。” “那你不曾好奇过么?”邪诺不再看着窗外,而是转身直直的看着紫苏。 紫苏却是莞尔一笑:“曾经也好奇过,问过宫外来的姐妹,可是久了,却又不好奇了。” “为什么?” “因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很简单的一句话,邪诺看见了紫苏带笑的脸庞,她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是邪诺却不同,看着天空,这九重云霄的宫墙才是她习惯了的地方。 这几天的邪诺一直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 “月照,你是月照么?” 是夜,月明星稀,待房中所有人都睡了以后,邪诺总感觉憋闷的慌,便来到了屋顶看着夜幕,一轮皎月独显光辉,想起了南海的紫竹林,许久她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月色了。 “月照,月照!”起身,邪诺颤抖的呼唤了两声,这气息很是熟悉,几乎是陌生的熟悉。 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宫墙纸上,绝世而独立,蹁跹不染世俗之色,冷冷的眸子因隔的太远,邪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欣喜的掠过一片琼楼,单脚落地停在了那白色衣袍的人面前,巧笑倩兮:“月照,是你么?” 慕流觞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说不出的熟悉,隐在月色中她却偏偏喊出了他一个不曾被人叫过的名字,可眼前这人他确信自己以前从未有见过,他退了几步,眼中是冷漠而疏离。 “你不记得我了么?”邪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眼中的戒备,拽着他白色的衣袍:“我是邪诺啊!观音山紫竹林的邪诺啊。” 慕流觞皱眉,听着邪诺说的话,他想起了五百多年的紫竹林,彼时那紫竹林中的小狐狸不过百岁,还未能时常幻化为人行,可他却还是偏偏见过她化为人形是的模样,与现在相差甚远,不仅仅是这容貌,还有这世俗的味道。 “月照,你当初为什么不迟而别,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失落了很久?”看着慕流觞眼中已然淡下的戒备之色,她欣喜万分,全然把此刻仍由的疏离当成了是当初的不爱说话的某人:“你如今还不会讲话么?” ------------ 第四十七章 我会害了你 听着邪诺的话,慕流觞还是想到了以前,那次邪诺晕倒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是十分诧异的,后遇见观音大士才明白了一二,他是魔,她是仙,仙体不堪浑浊的仙,不得沾惹半点外界的污浊,而之所以晕倒便是邪诺与他一起是沾染上的污浊之气超过了邪诺自身的净化的能力,而当时自己的伤也已然痊愈了,便没有了留下的借口,只是他却不曾想以后的岁月里竟只有在观音山紫竹林的那段时间自己像是真的活过一般。 “你不要离我太远啊!这样会听不见我说的话的!”邪诺试图靠近一些,却见月照还是退了几步,始终与她保持了几米的距离,想了想邪诺却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骗你的?” 邪诺将异体平稳的放在稍稍平一点的地方,而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站在慕流觞面前时,转身看着慕流觞眼中透露出来的惊讶是,却是笑出了声,丝毫没有淑女的形象:“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我的在人间的异体,喏,看我这个样子应该还是比较熟悉的吧!”说着,邪诺站着身子转了一圈,雪白的云锦在这样的夜光下虽不足成年女子一般的妩媚,却也是绝代的风华,本是狐狸一族,却又是有说不出的清韵雅致。 “是你!”慕流觞嘴角微扬,不经意的弧度给那清清冷冷的脸上少了一丝肃杀之气,邪诺看的有些呆愣,桃之妖妖灼灼其华也不过如此,明明是一个男子却只能让她用美丽来形容,想了半晌,却是叹了口气,怪只怪狐狸脑袋太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慕流觞从未想过再见会是在这个时候,这种的情况下,想起以前不是没有去南海看过邪诺,那时候的她还不叫邪诺,是个没名没姓的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可如今却有了名:“邪诺?” “邪诺,帝君取的名字!”邪诺咯咯了笑了几声,却忽然睁大着眼瞪着慕流觞,眼中竟是不可思议:“你会说话,你居然会说话?” 看着邪诺满脸的表情,慕流觞却是觉得有趣极了,活了这一千多年,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笑:“我本来就会说话。” 邪诺撅着嘴,磨蹭了半天,很是不情愿的问着:“当初为何不辞而别?” 慕流觞没有回答,只看着她,仿佛只要这么看着邪诺,不安躁动的心便会安定下来,可是终究他是魔,她是仙,而且还是无法沾染半点污浊的仙:“我会害了你。” 我会害了你,怕害了你,所以不敢靠近,一直远远的看着,却哪知你回了青丘便从此没有再见过,失落了五年多年,直到此时慕流觞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何对五百年前那只小狐狸有了牵挂,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是那颗心很不安分让自己无法自拔。 邪诺点了点头:“如今不怕了,我有父君的宝玉清蝉可净化我周身的污浊!”却突然想了想,会不会连你也一起净化了? 听邪诺这么一说,慕流觞也只她知自己是妖魔,倒也不矫情:“我乃千年的魔,应当是无碍的。” 如此便好,邪诺喜欢和慕流觞呆在一起的感觉,轻轻松松,不似对帝君的敬畏还有道不明的情绪,也不似对义阑风大呼小叫,只是这样的感觉像是由来已久。 ------------ 第四十八章 巫咒 紫苏看着对着天空傻呆呆的看着邪诺,突然有些叹气,转身刚刚出门却偏巧遇见了正进院子的庐清。 “庐御医!”紫苏见了礼,想起了主子最近的状态便忧心的开了口:“偏巧御医来的好,公主近日总是茶饭不思,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听紫苏说的断断续续,庐清倒是有些急了,已然确认了昌平公主痊愈了,那么他一个外臣自然不好经常进入内宫,而这每月一次也是循着惯例来的。 “喜欢……”紫苏咬咬牙,便是大逆不道也需要说出口:“公主从早上起床开始便喜欢看着天空,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天空,一直到晚上,经常傻笑,有时候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却没有声音,很是吓人!”说起最近的遭遇紫苏隐隐觉得背后有些微凉。 庐清皱眉,听着紫苏的话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推门进去,却见里面的女子正如紫苏说的一般,正傻笑着看着透明的天空,不想他悄无声息的进门那女子便回头,笑颜如花:“你来啦。” 庐清是自小在山中长大,庐氏一门隐居于世已有千百年,一直盼着修行得道,只是此次却是背负着使命下山不仅是要行医救人也要行善积德,他是数百年来家中最有望修得正果的人,如此便只差那么一点,刚进屋子他便觉得不对劲,只是却不能观察个子丑寅卯来,庐清淡笑,却依旧不动声色:“恩,宫中的老惯例。” 邪诺点头,朝着空中笑了笑,慕流觞隐在半空中,寻常人怎能见得,纵然是庐清也只能察觉一二而已。 “你在看什么?”庐清看向空中,仔细看看却是皱了眉,终究是修道之人,便是慕流觞隐藏的比较好,可是还是能稍稍的观察到那里的黑色的一些气息。 “没,没什么?”邪诺见庐清皱了眉,想想却觉得凡人对这些事情定是觉得不可思议,便只想这隐瞒过去。 庐清见其不肯说,倒也没有为难,查完了脉便离去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不多几日,宫里却是传出了不大不小的传言,这皇宫被妖气围绕,显然是有了妖孽,传言能被传开,当权者自然是要平息谣言,如是邪诺皱眉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皇上,这梅树下果真有巫咒!”一个身着道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将在景华院梅树边挖到的一个布偶拿了起来,端正的让望岳祯看的明确。 物证已有,人证便是景华院的宫女宝珍,邪诺认得她是每日打扫院落的宫女,对着众人,邪诺有些百口莫辩,可是这叫一直直率性格的邪诺怎么能忍受被诬陷的滋味,瞪着眼迎上了望岳祯怀疑的目光:“不是我做的。” 那样的眼神一尘不染,那样的言语铿锵有力,一句话让望岳祯愣了愣神,却很快恢复,冷冷的下令:“打入大牢,直到孤王查清事实真相。” 邪诺不知道大牢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可看着望岳祯的脸色,看着紫苏担忧的眼神,却也略懂了一些,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当下便嚷嚷了起来:“你这个糊涂帝王,明明不是我做的,你却要惩罚我,你处事不公。” 随着这么一闹,望岳祯是没了性子,居然公开的说他,这叫一直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受,一挥手,邪诺无奈的被架走了,却偏偏是个仙人不能对凡人出手,苦恼见却一阵狂风袭来,驾着邪诺的几人被吹倒地,邪诺却安安稳稳的站住,众人大惊,隐约有些闲言闲语,果真是个妖孽。 邪诺一见,看着半空中的慕流觞更是有苦说不出,见侍卫们又围了上来要架着她,知道是躲不过便等了望岳祯一眼:“我会自己走。” ------------ 第四十九章 真身 进了大牢,邪诺看着黑洞洞的牢内,四面的木头笼子严严实实的隔绝成的一个个小空间,新年皇帝大赦天下积德,所以此刻牢内很安静,邪诺寻了一处草堆子坐下,幸而自己是只狐狸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讲究。 慕流觞一直跟着邪诺,见其居然在牢内也不骄不躁随遇而安倒也是如同外面一样惬意,便现了身站在牢笼旁边“你本是仙人,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呢?”慕流觞看着牢内的脏乱有些皱眉。 “帝君的任务还需完成,我怎可任性妄为!”帝君说,等到时机到了便来接她,她在等这个时机:“何况这也不算糟践自己,你忘了我本就是一只狐狸啊!狐狸嘛对住的地方不是有多么讲究的。” 慕流觞低声笑了笑,这么一笑倒让邪诺看傻了眼,男生女相,许是那一脸的冰冷又许是那眼中不怒自威的的神色,真真是有倾这天下之容,便是狐狸成年后的容貌在他面前也要逊上几分:“月照,你的真身是什么?” “问这个做什?”慕流觞自然不知那小狐狸的脑袋里面想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看着她呆滞的目光,初初一对上,她便收回眼光垂下眼眸,脸颊旁隐隐有些红晕,活了千百年慕流觞却不知道那是女子的羞涩,只当是邪诺的气恼所致。 “就是想问问!”邪诺颇有些扭捏背过了身,随后却又转身:“其实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居然比狐狸长的还漂亮。” 仙界《六国志》里面曾经提到,这六界之中惟狐狸一族可有千变万化之能,男者皆是六界少有俊男,女者更是无人能及之姿容,修炼越高深,容貌越美,可是在慕流觞面前,这六国志显然说的不是很确信。 慕流觞听的一愣却只是笑笑不语,邪诺听的许久未听见声音便知他不肯说,方才抬起头来:“说嘛,你当初连倒在血泊之中也未现真身,若是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早已是不能维持着原本的真身了,所以更加好奇。” “真想知道我的真身?”慕流觞凤目威胁,看着一脸好奇之色的邪诺却又说了:“那么我便想想吧!想好了告诉你可好?” 邪诺点头,瞪大的双眼在异体清秀的小脸上虽显得格格不入却很是可爱:“那你快想啊!早些想好了早些给我看。” “好!”应了这一声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等这一想却是邪诺在邪诺最最不能接受的时候,慕流觞靠在牢笼边,月白的长袍紧贴着身子,让邪诺看的有些心神荡漾,颇为不自在,原是邪诺想开口时,慕流觞却先开了口:“有人来了!”说吧便隐了身形,邪诺能感知他的气息还未离去所以也不着急,便看着刚刚从前边走过来的人,却正是庐清。 “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邪诺知道庐清进后宫是很难所以开口便问道。 ------------ 第五十章 八卦乾坤阵 庐清皱眉,走进邪诺身边那种不安的气息愈发的浓烈,看着关在大牢里的邪诺还是一脸的笑意,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如今你大祸临头还不着急。” “不是我做的,上天自会给我一个公道!”没有做过的事情邪诺自是一身坦然,更何况她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只是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却是庐清所不知的。 庐清皱眉,却是反复问了:“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么你周身为何有污浊之气,那里又是什么?”庐清指向慕流觞隐身的发现,而随之也有一枚法印从手中而出现在了半空中呈现了一个紫色氤氲气息的八卦图,在氤氲气息的围绕下那团漂浮在中的黑雾就越显得清晰。 “庐清!”邪诺焦急的看着口中念诀的男子再随后看向空中,慕流觞是妖魔的事情邪诺一早便知,看着庐清使出的乃是八卦乾坤阵遂有些担忧的看向空中。 慕流觞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庐清,此时不过还是一个凡人竟然有如此的修为实属不易,若能潜心修炼他日定成大器,八卦乾坤阵原是由昆仑派初创时清微真人所研究出来的,其阵主要是针对妖魔邪道时所用,慕流觞叹息,他为魔千年其实一般人可以用阵法控住的,看着庐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知其已经快难以维持,也难怪庐清原就是一届凡人哪能有能力支撑这个阵法,看着邪诺的神色也就没有为难庐清,只是大袖一摆轻轻松松破了八卦乾坤阵。 庐清眼见着慕流觞不仅破了自己的阵法更甚至露出了原本的身形,而自己却被震退到一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掉嘴边的血迹,倔强的倚在牢笼边喘着粗气。 隔着牢笼,邪诺见此情况更是忧心的喊了一声:“庐清,你有没有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庐清看着邪诺眼中的焦急霎时觉得很是温暖,放低了声音:“无碍。” 邪诺嗔怪的看了看慕流觞:“下手没个轻重,一个凡人哪能经得起你如此对待。”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在庐清说自己无碍的时候语气终究是放软了不少。 慕流觞笑笑却未言语,三人的身份估摸着彼此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庐清方才扶着墙却在要离开的时候又回身问道:“宫中妖孽作祟是否是你所为?” “不是!”慕流觞冷冷清清的话语让庐清愣了愣,庐清皱了皱眉与慕流觞对视了一眼方才离开,既然宫中不是他们所为,那么便是有其他人所为了。 “他会信我们么?”邪诺看着庐清离开的方向,真真觉得可惜。 慕流觞没有回答,庐清临别走的一眼他看的很是清楚,他不信自己,却是相信邪诺,如此便已经足够,来到人间便按人间的规矩办事,想来邪诺在这大牢里面也呆不久了。 ------------ 第五十一章 桃花忆起相思 果然不出几日便有圣旨来到,昌平公主遭淑妃陷害,如此邪诺便又重回了景华院,紫苏少不得要弄个火盆去去霉运后便是景华院的宫人夫人恭贺,邪诺一眼扫过,却见素来一直打扫院落的宝珍却是不见了,等邪诺进了屋子才向紫苏细细问来。 “宝珍如今何在?” 紫苏将沏好的茶水替与邪诺手上,方才说道:“公主记她做什么?这个宫女便是串通淑妃陷害您的,如今怕已是不在人世了。” 邪诺一听眼神黯了黯,便说了声累了,紫苏便率众人退下。 “月照,人界早有说,这人间修行难得正果只因便是这人的寿命甚短所以不成正果,如今我看不然!”待人走后,一直跟在邪诺身边的慕流觞方才现身。 “怎么说!”对于人界修仙的事情慕流觞也曾耳闻,这人界修得正果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有此一说,当时在六界还吵得沸沸扬扬,如今听得邪诺说起不由得也好奇一二。 “你看,我来这人间也有几月,见到的却不如这天上这青丘的单纯,我看借着这仙界的感知看人间人的心思,看一个便讶然一份,这心里想的与说的竟是大不相同,实难参悟的透,更甚者宝珍之命说无便无,真不知这夺宝珍之命的人会折上几个阳寿,这更犯了修仙之大忌!”邪诺沉吟了一会,这人界的命竟如草芥一般,叹了口气才又说道:“我看啊!倒不是人界的人寿命短,而是自己没有把握的好,所以才不能修成郑正果,人界的欲望着实让人心颤啊。” 看着邪诺一脸严肃的表情,慕流觞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枉费她竟然想到了此,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我乃魔,你说我可修的成仙。” “也无不可啊!只要修身养性,魔亦成佛!”邪诺笑笑,眯起的眼睛像极了半弯的月亮,在漆黑的夜空唯它无二。 慕流觞听得邪诺此言不由得心中一暖,竟似像三月的春风酥酥麻麻,惹得心痒痒,看着邪诺的眼神便再温柔一分,这样的感觉很温暖竟也奇异般的熟悉。 “公主,今日寻来的书好看么!”紫苏笑呵呵的看着主子,却见着主子皱着眉头遂问道:“怎么了?不好看么?” “那到不是,很好看,只是这上面女子的甚是决绝,看的有点心酸!”邪诺看着野史,擦了擦眼角的泪。 紫苏抬头看了一眼那书,她素来看的书便少,就好奇的问道:“公主看的是何书?” “青丝芳华之年遇骆家为卿,一眼便已倾心,桃花纷飞之节嫁与其,一时恩爱无比,天下乱,为卿为众,入得沙场青丝不弃,怎奈沙场无眼,青丝成俘虏,一剑泣血来生守前缘!”读完这几句,再联想着自己看到的内容,邪诺眼中便又噙着泪花摇摇欲坠,好不惹人怜惜。 “可惜一对鸳鸯!”紫苏听完也吸了吸鼻子,眼中早已红润:“这女子何其大义,他们来生必当相守。” 前世不知,今世不知,相见不是,相守更难知,命运难道,福祸难以相依。 ------------ 第五十二章 花期早 淑妃毙,帝婚近,后嫉之,诺再遇险,一步一步都是自己预算好了的,北辰眯着眼看着通天镜中的人影,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不过才几日未见邪诺像是懂得了许多,只是眉眼间却无了在紫薇宫时的清朗,只是含笑的眸子却还是如往常一般一眼便可见底,他不常看邪诺在人间的情况,上次还是阑风在时看的,眼下阑风怕是敢不回来了的,叹了叹气,拂袖间通天镜便与一般铜镜无二。 “公主,明日大婚,今日莫要再往外处跑了!”自从上次的巫咒事件以后,邪诺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没有去外面,只是前些日子看见御花园中有几棵桃花,如今正打了苞正欲开放,所以每日邪诺便会前去御花园中看着那桃花,一呆便是几个时辰,紫苏眼见着主子吃过了饭正欲出门时堪堪拦住。 “明日大婚还是明日的事情,为何今日便不许去?”邪诺性子急,想她好不容易从冬天盼到了这春暖之日,原是说桃花三月才开,而这北方需得更晚一些,可邪诺每日坐在其身边,灵性十足,这桃木偏偏得了这个机缘,正好与其他桃花早半个多月开放,看着这花开的架势怕是就这两天了,便越想越急,偏偏紫苏此刻又不肯她出去:“好紫苏,我便去看看园中的桃花开了没有,去去就来还不成么?” 紫苏犹豫了一会却还是说了:“不成!”再随后想起邪诺耿直的性子,自上次巫咒以后虽然变得好多了,可是大祸没有这小祸还是不断,想起太上皇的嘱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主子出了院子,当下心思便算是更定了。 邪诺见紫苏一脸的决绝却也无法,可是心中却是有痒痒,只得哭丧着脸回了屋子,紫苏看着主子的背影却也是无奈,当下便差院中的宫女碧荷去御花园瞧了实在,碧荷回程欲报时,紫苏却有拦住了,想了想在碧荷耳边说了几句,碧荷点头看着屋中的背影掩面笑了笑才说道:“呀,大姑姑,方才路过御花园竟见一奇景!”紫苏应是宫里的女官更是昌平公主的谨慎侍婢,二十岁的年纪可旁的宫女却是要称一声大姑姑。 “哦!”紫苏拉长了音,看着屋中背对着自己的声音稍稍动了动,方才咳了咳说道:“是何奇景?” “往年啊!这桃花总要到三月中旬乃至末才肯开放,可这才不过是二月下旬这御花园中的桃花竟欲要开放似地,这可足足提早了一个月呢?”碧荷啧啧称叹了几声:“大姑姑,你说这不是一奇景么?” 邪诺应是生者紫苏的气所以一直不肯回头,却在碧荷话音刚落便走了过来:“那桃花究竟是开了还是未开?” 碧荷匆忙行礼了以后方才答道:“还未开放,怕是还要过两天了。” 邪诺听了心中便了然了几分,却还是对着紫苏摆了摆脸色回了屋里,只是脸上不再有恼怒之色,看着空中,皱了皱眉,慕流觞这几日却是未有出现真叫她无聊透顶。 ------------ 第五十三章 婚变 翌日一早,邪诺迷迷糊糊中便被紫苏叫醒,只是在自己未有清醒是被折腾着来来回回,带自己清醒的时候便坐在铜镜前一眼便看见镜中的人儿,头顶着凤冠金丝编就,上面缀着点翠凤凰,并挂有珠宝流苏,珍珠颗颗圆润,直直晃的邪诺花了眼。 紫苏啧啧称赞:“皇上真是有心,就着凤冠,不知耗银多少,岁不及皇后大婚,却也几乎是相差无二了。” 邪诺白了紫苏一眼,只觉得头上的凤冠极为沉重,实难忍受,左右动了动脖子却见紫苏大叫:“公主,不要乱动,好不容易梳理而成,切莫要弄散了。” 难受至极却还不能动,对邪诺而言真真是酷刑,想了想她该不会真的要嫁给这个人间帝王吧!越想心里便越慌张,开什么玩笑,她可是青丘的公主,紫薇宫门人,可这帝君的吩咐,邪诺想起来凤目微眯,如春风般的人,只是这么一想,心头便已是醉了,连紫苏连声呼唤也未能听见。 紫苏见主子的样子,掩面而笑:“公主平日里总是不在乎,如今到了大婚想来也是害羞了啊!”紫苏若是知晓邪诺心中所想怕是不会笑的这么欢,偏偏不知道却还是好好的取笑了一番。 邪诺嗔怪了紫苏,却在紫苏搀扶下缓缓起身,张开双臂套上了宫袍而后又被盖上了鸳鸯红盖头,因是赶了时间所以邪诺只是见着了身上大红的衣裳却未有看清楚样子,坐在轿中径直顶着红盖头巾角边缘的明晃晃的明珠看着,只觉得心里一阵烦乱,有些不好的预感。 “落轿。” 轿子颠了颠落了地,打断了邪诺的思绪。 邪诺下了轿,扶着喜娘的手一步步走上了红毯,跨上台阶的时候,她的心跳了一跳,仿佛是步入了另一个世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果然还未等众人望岳祯说话,邪诺便一把扯掉了头上的鸳鸯红盖头,一眼便对上了望岳祯愣神以及随之而来的恼怒,只是在望岳祯未反应过来之时,却又见邪诺扔掉了头上的凤冠,腾空跃起对着空中乱舞一阵,偌大的乾清殿顿时沸沸扬扬。 众人不知,邪诺却看的清楚明白,来者不善实为妖也,凡人看不见可她却不是凡人,回身一扫,便见一妖正欲靠近望岳祯,因着帝王之气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邪诺看的真确,一时慌了神便直直飞向望岳祯的身边,看着左右涌来的侍卫,邪诺噘了噘嘴,念了个诀,众妖现于空中,众人一见惊慌不已,却碍着帝王之面不好将害怕说出口,只是不停的抖着腿,更有胆小者竟当场晕了过去。 一阵慌乱中,众人回头,只见原是打入冷宫的皇后顾如眉率着众多将士走进了进来,大笑道:“望岳祯,与你夫妻三年,如今你竟将本宫打入冷宫之中,本宫原是念着夫妻之情不肯让你为难,可如今实在是你欺人太甚怨不得我了。” ------------ 第五十四章 缘由 这么一听,众人才恍然明白,原这一切竟是冷宫皇后的阴谋,更是跪地伏首不敢吭声,只有邪诺与那些妖物纠缠。 顾如眉走上的重重台阶,目光直视着望岳祯,眼中毫无往日的柔情,却恰恰是冷冽的如寒冰夹杂着不屑之色随后看向半空中的邪诺:“这么些年原来还是你装疯卖傻,当初一把火没有烧的干脆如今正好也一并除了你。” 邪诺一听之下便大悟出来,原来顾清韵如此全是顾如眉所赐,只是顾如眉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如今指挥者顾清韵躯体的却是非顾清韵本人,想来那顾清韵的魂魄怕是早就已经轮回去了,闪身之际险些遭到了妖物的偷袭,邪诺堪堪避过便再也不敢分身,得了空闲便抽身闪过来到了望岳祯的身边,此行便是护住人间帝王,切莫要负了帝君的期望。 望岳祯皱眉,冷冷的看着顾如眉,明黄的龙袍忖着肃杀之气,口中说出的话字字都带着冷意:“顾家一门千年忠烈,却不曾原来是勾结妖孽的一群乱党。” “少说废话!”顾如眉冷哼一声,既然夫妻之情已然不在,原来在心头的那一丝顾虑也没有了,那么久不要怪她手下无情了,怪只怪顾家祖辈当初心慈手软,明知他们是妖怪还不早早收了去,反收父亲为义子,想其父亲,顾如眉啐了一口,如今这天下怕早已是囊中之物,何必还这般大动干戈,一挥手下,小妖们便又蠢蠢欲动。 望岳祯见邪诺挡在自己身前,是极为不快的,一个眼神示意下,他身边的众多侍卫将邪诺团团围住:“顾家乱党一个不留。” 邪诺又惊又气,她就他他却不领情还反过来对付她,不由得大喊道:“你怎的这么不识好歹,我明明是救你,你反倒来对付我!”身边的侍卫一直围着自己,邪诺又不能对那些人真的动气收来,气的直直跺脚,眼尖这望岳祯提起腰中的剑便迎向了那些小妖,又气的骂道:“你打不过他们却还要拼命。” 一个闪身,那些围着邪诺的侍卫们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邪诺便已经绕了出去,直直奔向打的正颇为吃力的望岳祯,看着望岳祯背后的突袭的一剑,大惊之下拿出藏在袖中的昆仑扇,此扇她从未用过,一挥之下,那个原本偷袭望岳祯的额小妖便立刻被打为原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如眉瞧的真确,看着地上打为原型的蛇妖已然没了气息,大惊失色,顾清韵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法力,还有如此厉害的宝物:“你究竟是谁?” 邪诺借着昆仑扇很快的将其他一些小妖都打为了原型,前面因是第一次用所以用的太过妖物当场便没了气息,后面她拿捏住了分寸,也只是将妖物打为了原型,听着顾如眉的话,站在空中,冷冷一笑:“顾家救你一族一命,你却不知回报反害顾家满门惨遭灭门还遭世人唾骂,如今亦想谋夺这人间帝王之位,实为可恶,我便是奉了天命而来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 第五十五章 清韵殇 望岳祯讶然的看着站里在空中的女子,一身大红的金凤双舞云锦袍,凤冠虽已不在,青丝散落在空中飞舞,却丝毫不损那端庄的气质,仅是秀气的小脸上此刻竟是别样的惊艳,细眉向下,微皱的眉头,眼中透着愤怒直直看向顾如眉,什么时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那个他望岳祯一直不曾注意过的人儿竟有如此大的变化了。 顾如眉瞪着双眼看着邪诺,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苦心经营的计划经就这样被邪诺摧毁,她怒极反笑道:“本宫苦心经营了六年怎可让你轻易便摧毁了。” 刚刚说完,众人只见顾如眉处黑气涌现,在她身旁站着的几人均是周身围绕着黑气,有大胆的看去不禁骇的晕了过去,国舅竟变成蜈蚣精的模样,邪诺看的真切,心中也隐隐一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拼命压抑着,看着低下的人这些都是帝君要自己保护的,此时怎可胆怯。 邪诺见蜈蚣精与皇后竟分散开,蜈蚣精则是直奔自己而来,而皇后却是向着望岳祯而去,欲去救望岳祯是身旁这只蜈蚣精已然冲上前来与自己纠缠,欲用昆仑扇却发现这只蜈蚣精竟不想之前那些小妖一样那么好对付,蜈蚣精欺近身前,昆仑扇却未能发挥大的作用,真真让邪诺焦急万分,只得幻化出一只剑来与蜈蚣精搏斗。 “保护皇上,护驾,护驾……”邪诺正与蜈蚣精搏斗之时,顾如眉已然走到望岳祯的面前,隔着混乱来救驾的重重侍卫,手一张一柄缠绕着黑色之气的剑便出现在她的手中,这凡人如何能是这蜈蚣精的对手,不到片刻,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倒了一地。 百忙之中邪诺瞧的真切,之间顾如眉手上的剑直直的指向望岳祯,不由得心中一慌,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快,借着掌风使出一掌打在蜈蚣精的身上再借力退的远一点才将手中的昆仑上使出十分的法力中给蜈蚣精致命一击,收回昆仑上才隐隐发现手上竟如针扎一般疼痛却无暇顾及的来到望岳祯前面挡住顾如眉迎面而来的一剑,那一剑虽未碰到邪诺,可邪诺却承受了那剑上的瘴气,带着望岳祯退后了数丈,落地之后,胸口一闷,多年来不曾有的感觉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邪诺只觉得脑海中浑然一片,胸口针扎一般疼痛,紧握着胸口,只觉得快要窒息,却惦着帝君的期望,邪诺只硬撑站着。 望岳祯看着邪诺额头上竟不满汗珠,才发觉她脸色异常惨白:“清韵,清韵,你怎么了。” “无碍!”这两个字几乎是邪诺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出,大敌当前怎可有碍,邪诺却只自己已然撑得不久。 顾如眉瞧出写端倪,冷笑一声便满满走向邪诺,却未知邪诺还未等她走近便已然到底,双目紧闭,惊诧之余正欲对望岳祯下手,只听见耳边一阵密语,脸色大变头立刻遁走,紫薇帝君已来,速逃。 众人见顾如眉日化为青烟消失,昌平公主不省人事这一连串的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北辰暗叹,幸而自己来的巧,不然邪诺怕是难救,可这其中却还是算漏了一些什么?疑惑归疑惑,北辰抱着邪诺并未出现在凡人面前,至于异体嘛,早就不是世上之人,任务完成,异体归还,以至于庐清来的时候摸着已然冷却的脉搏,大悲不已。 时年,世人皆知皇后顾清韵葬与皇陵,皇上散六宫嫔妃从此不纳一人,为惦皇后救国之恩。 ------------ 第五十六章 昆仑净地 黑暗无穷无尽的袭来,邪诺极是害怕,自南海回来以后便再也没有这样害怕过,捂着胸口,北辰看清楚了邪诺的挣扎,便是昏迷也是这么的难受么,北辰将邪诺抱在怀中,许久才见怀中的人停止了挣扎。虽然恢复了平静脸色却还是苍白的吓人,皱了皱眉。 梦中不再挣扎,邪诺醒的也是极快,睁着眼不再是景华院的房间,邪诺一惊急忙的做起,左手初初使上劲便是锥心的疼痛,不禁叫出了声,:“哎呦!”此番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白色的布条层层包裹住。 北辰原是在院子外,听见了屋内的声音知晓邪诺醒了便走进了屋:“好些了么?” 邪诺看着帝君直直愣神,反应过来却极是委屈,两眼瞬间便蓄满了泪水,却还是倔强的说:“恩,无碍,此番有负帝君托付,还望帝君责罚。” 北辰知她是极痛,却强忍着倒也不说破:“那是千年的蜈蚣精,你应付不了也是正常,不必自责,况你做的很好,何须责罚?” 邪诺眨巴着眼,用袖子将眼泪擦去,听着帝君一说立时变笑了:“真的?” 北辰点头:“然。” 听得此言邪诺更是欣喜万分,掀开床上的杯子站了起来,谁知初初站定便是一阵昏眩,抬起右手便欲扶着床,却哪知右手才初初碰到床便针扎一般的疼痛,这一阵折腾刚醒的邪诺便又晕了过去,北辰瞧着无奈,只得再将其抱到床上,这千年的蜈蚣精瘴气竟是如此的厉害,邪诺又经不得瘴气,想来便是算漏了这一点。 邪诺再次醒来的时候,北辰已经不在了,只是留下了几个仙娥,其中领头的轻烟便说:“帝君临行有交代,这里是昆仑山净地,嘱你在这里呆完一月方可离去,且不可踏出远门半步,一个月后可先回青丘再回紫薇宫。” 邪诺听闻却是傻了,只是睁大着双眼道:“一定要足足呆完一个月才可离去?” 轻烟点头:“是的,帝君嘱咐说邪诺大人旧伤未愈不宜出去,不过这昆仑毕竟是人间,一日不似天上一日,所以这一月应是不难过的。” 邪诺一听方才放下心,这人间一年对于邪诺来说也不过是弹指挥间:“帝君常来此么?” “不常来此!”轻烟放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百年才来一次已算是不错的了,不过一呆总会呆上几日的,昆仑上下极为尊敬帝君故此处很少有闲人过来。” 邪诺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些什么?看着轻烟正擦拭着屋内的东西,不由得想起紫苏,紫苏对自己真真是极好的,再想想人间一行竟然还是没有见到人间的桃花多少都觉得有些失落,抬起手却又呆了呆,这千年的蜈蚣精比自己的岁数还要大上许多,一开始便是自己太掉以轻心了。 ------------ 第五十七章 昆仑衣蔷 在昆仑净地邪诺足足呆了一个月方才离开,离开之时果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连手上的伤也已痊愈,净地不愧是净地,邪诺满足的看着身后的小院子,这一月虽枯燥了些,可大部分时间邪诺都是睡过去的所以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且慢走。” 伸手从怀中掏出法器正欲唤识途是,邪诺只听见一人唤住了自己,邪诺回头,只见是一个身着嫩黄色衣服的少女:“你说的可是我?” 衣蔷点头,因是跑着来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恩。” “找我有何事?”邪诺看着眼前的女子极是可爱,看着样子约莫着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便是很欢喜一分。 衣蔷低着头,只是悄悄打量着邪诺,一直知道紫薇大帝带了一人过来,很早便想来看看,可偏偏父亲不让,如今还是背着父亲来的,索性赶上了,想起心中所想的人,羞煞万分,脸色更红。虽然她父亲是昆仑一派的掌门,可因自小家教甚严,又因极为惧怕父亲,所以养成了衣蔷这般的性格。 邪诺见衣蔷的样子便开口就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不要扭扭捏捏让她看着都心急。 衣蔷还是沉吟了许久,才终于狠下心抬起头:“你,你!”话还未到两句却又低下头声如蚊蚋。 邪诺真真焦急的心头痒痒,眼前这个少女的说的神秘她还真没有听清,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你说大声一点,我没听见!”可话刚刚说出口邪诺便后悔了,看着衣蔷泫然欲泣的样子邪诺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只得放软了声音哄着:“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邪诺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衣蔷抽泣了几声,抬起头,红红的脸,噙着泪的眼,真真让人怜惜:“我叫衣蔷,就是想问,想问,你可识的玄穆大人?” 嘎?玄穆? 看着衣蔷的样子,邪诺也犯了糊涂:“你问的可是东海的玄穆师兄?” 衣蔷一听,顿时欢喜的不得了,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就是他!”想起上次父亲带自己去东海祝贺龙王寿诞之时看见一个背影,衣蔷便更含羞了几分。 “认识!”邪诺撅了撅嘴,就是不熟而已,想起玄穆师兄冷冰冰的样子,邪诺打了个哆嗦,当然衣蔷是不明白邪诺此刻心中所想:“你找他有事?” 只见衣蔷摇了摇头:“没,没,没事!”说完便匆匆离去,看着衣蔷离去的背影,邪诺感慨万分,挠了挠头,果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邪诺站在原地左右想了想衣蔷面对自己的样子,许久,眯了眯眼,真真看不透她的心思,摇摇头,算了,下次若是碰见师兄问问便是了。 ------------ 第五十八章 再回人间 离开了昆仑山便是要去青丘了,邪诺坐在识途身上喃喃自语:“要不要回人间看看呢?还是直接回青丘呢?” 邪诺没了主意,识途也没了主意,只得放慢了飞行速度等着主子给个准话,可纠结许久,主子却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顾及它的感受,末了邪诺拍了拍识途,下手不狠却也不心软:“识途,要不你来说说我要不要回人间看看。” 要知道,识途是一只仙鹤,还尚未修成人形的仙鹤是问如何能说人话,如是在等了许久末有答案的情况下某人急了:“你不回答我那我便在你身上拔一小撮毛数下,要是单数咱就去趟人间,要是双数咱就直接回青丘,你说这样可好?” 识途一听,顿时吓的抖了几抖,可邪诺不知却反以为识途认同她的做法,极为开心的拍着识途说了声:“识途你真好,既然认同我的意见,那我便拔了啊!”话刚落音,邪诺手起毛脱,伴着一阵刺痛,识途华丽丽的风中凌乱了。 识途真真是有苦说不出,闷声闷气着在,两眼迷雾朦朦,主子下手当真一点也不心软,正当识途悲戚戚之时,却听见背上数了很久数的人拍了拍自己:“识途,三百零三根,是单数啊!走,去人间!”又是一拍,识途泪奔了。 是谁说跟了仙人要比自己好,是谁说仙人都是面目慈善从不虐待他们这些苦苦修行的禽类的,识途此刻只想把那些个说这样的话的人狠狠的骂一通,他的主子面目虽然慈善,可这些假象只有自己才明白,识途悔啊!早知这样,还不如跟着众鹤们一起所在山上修行。总要比这样受虐待的好,识途自己想着自己的,却又冷不丁的听着背上的人说道:“呀,还有一根毛藏在袖子上了,三百零四根双数,要直接回青丘么?” 邪诺嘀嘀咕咕了许久,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都怪你的毛太细软了,花了好大一会功夫居然还数漏了一个,算了还是去人间一趟吧。” 识途听得此言彻底的崩溃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去人间,拔了它的毛不说反过来还说他的不是,这天理何在啊!识途纠结了。 邪诺站在景华院外,没有现身,再来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同的,景华院已不是原来景华院,以前的景华院若称作是小家碧玉,那么如今的景华院便是大家闺秀,走进院内,寂静悄然,不似以前在时的欢声笑语不断,坐在藤架上轻轻荡着,邪诺撅了撅嘴,还是没有自己的逍遥居里面的好,略略逛了一圈,邪诺才发现这里的人极少,只有打扫的宫女在,房中的摆设还是如原先一般,丝毫未动,却比自己在的时候还要干净几分,没有看见紫苏,邪诺叹了口气,颇觉得有些可惜。 “这皇后还真可怜,痴癫了十年,刚刚当上皇后还到一天便这么去了!”一个宫女一边擦拭着桌椅一边小声的跟旁边的宫女说着,而此时邪诺刚刚走到门外便停下了脚步,却不想正面迎来一人也在她面前站着了,邪诺很是高兴正欲唤紫苏,却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也只是偷偷前来,只得忍下心中想唤的思绪。 ------------ 第五十九章 残花 “想来这皇上也挺可怜的,皇后走后从此再不近女色,与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另一个宫女也接过话,十分可惜。 “大胆奴才,岂敢在背后议论是非!”紫苏推门进去,极为恼怒。 “大姑姑饶命,大姑姑饶命啊!”屋内的两个小宫女一见,吓得面色全无,不停的跪地求饶,不过一会的额头上便是青紫一片,邪诺看的极不忍心便转过头去。 “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紫苏狠狠的说道,转身,邪诺很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泪,心下一阵酸酸的感觉,想要换去离去的紫苏,便哽在喉咙,唤住了又怎样,自己终究还是要离去的。 再来御花园的时候,邪诺只看见院中几棵桃花,一时凋零的所剩无几,倒是满树的桃叶青青绿绿的挂满了枝头,邪诺从地上拾起一片已经残了的桃花。虽然依旧粉嫩可是却断然没有紫薇宫的桃花开得好,想着自己走之前心心念念的盼着看人间的桃花与仙界的有什么不同,可终究不是早了便是迟了。 风起,残花落到,竟牵引出邪诺别样的愁绪,究竟是什么样的愁绪,便是连邪诺自己也读不懂,抬头,转弯处便站着一人,邪诺吓了一跳,明黄的龙袍直直晃着邪诺的眼,仔细一看,邪诺拍了拍胸口,敢情原来不是看自己的,而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几棵桃树发呆,只是没有一会,望岳祯便叹了口气拂袖走了。 “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慕流觞的出现显然也吓了邪诺一跳。 邪诺看着慕流觞极美的容颜,愣了愣神:“月照,你当真一日比一日好看!”看的她这只小狐狸的心直直砰砰的跳着。 慕流觞嘴角微扬。清清冷冷的脸上没有了那对别人的疏离:“那我不介意你多看看!”上次因有事走了回来却再也寻不见邪诺,得知了皇宫内发生的事情,慕流觞十分着急,可是邪诺就像是没有了踪迹,连气息也搜寻不到,只是慕流觞却明白邪诺定然是去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便在这里一等便是一个多月,终于等到看到了邪诺的本人,看着她毫发无伤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变得踏实。 “月照,我要走了!”邪诺低着头,脚不安分的踢着土。 “恩!”慕流觞应了声,却没有再说别的看,只看着邪诺等待她说下面的话。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邪诺背着身,声音有些哽咽,她舍不得离开慕流觞,可是不可能不回紫薇宫的。 “我知道!”慕流觞看着邪诺的背影,嘴角却还是微扬,末了来了句:“我等你。” 邪诺不再多说话,只是转过身子看了看慕流觞,却突然笑了:“你说的哦!”说着便唤出了识途,一刻也不停留的回了青丘,慕流觞看着邪诺的背影皱了眉头,心中的思绪不断的想冲出来,可却始终过不了心中的坎。 ------------ 第六十章 亲授仙法 邪诺回了青丘少不得就是夫君母后一番询问,只是还没能进洞,邪诺便被自己的父君赶回了紫薇宫,邪诺坐在识途身上是极其恼怒的,难得帝君准自己回来可这回来不过一会便被赶走,这滋味真真不好受,可无法也只得会紫薇宫去。 刚刚到了逍遥宫却又被帝君唤了去,邪诺恭敬的站在中宫大殿等了许久北辰才来:“帝君。” “之前去人间一趟想必已有不少收获了吧!”北辰浅笑,只是邪诺却未看清那笑意未至眼底。 “收获颇多!”邪诺低头答道,若不是仗着自己是仙人能看透凡人的内心,可能有很多事情邪诺都不能明白,可是看透了,心却一阵阵的发凉,以前自己的世界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一切都是清清朗朗,不会像凡人那样有那么多道的花花肠子。 北辰点头:“如此便好,知晓自己的不足才要弥补。” “邪诺谨遵帝君教诲!”邪诺依旧不敢抬头,可是却丝毫不影响自己的思绪纷繁复杂的乱飞,帝君的气息就在身边,围绕着自己,邪诺心中自是有些窃喜。 “以后日日来中宫我授你五灵仙决!”北辰想了想却还是说了,邪诺终究还是不同的,想着仙魔之间日益严重的形势,确实有这个必要了。 “是!”邪诺欣喜万分,帝君居然要亲授自己仙法,这让她如何不欣喜呢?“邪诺定当用心学习。” 出了中宫,邪诺还是十分开心的,毕竟自己还是帝君第一个亲授仙法之人,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只看见路过的仙娥对她福了福:“玄穆大人,邪诺大人。” 嘎?玄穆? 原来这些仙娥不仅仅是对着邪诺一个人福了福啊!邪诺转身,果不其然,玄穆不知何时便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却是路过的样子,正眼都没有瞧邪诺一眼便已然大步走开。 “喂喂,玄穆师兄等等我!”邪诺的反应则是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玄穆已然走了有一大段路了。 玄穆一直知晓邪诺是有些怕他的,也不说破,听她居然喊了自己到也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事?” “师兄,你可识得昆仑的衣蔷?”邪诺自顾自地的说着,到也没有看见玄穆在听到衣蔷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转变的脸色,却又听邪诺说道:“上次她还问我认不认识你,哎,哎,师兄你别走啊!”话还未说完,玄穆便走了,邪诺有些恼怒,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想想,玄穆与衣蔷还真是一对怪胎,都不正常,邪诺挠了挠头,纠结万分,谁说女人心海底针,依邪诺看,有的时候师兄心海底针还差不多,索性邪诺的性子单纯在这件事上到也没有纠结许久,等回了自己的窝窝睡上一觉还是比较实惠的。 ------------ 第六十一章 优昙婆罗花 邪诺一直以为帝君会在中宫教他,可是不曾想等邪诺睡醒了以后再桃花坞中寻得帝君以后,帝君却又带着她回了昆仑净地。 “帝君,为何要来这里?”邪诺看着自己上次呆了一个月的地方,颇为疑惑。 “五灵仙决,修习之时虽无太多要求,但求静心,凝神,修行之时要摒除一切杂念方可修行,而昆仑净地无人打扰,有事世间灵气汇聚之宝地,若你修行亦可事半功倍!”北辰手捻一旁开的正盛的优昙婆罗花:“这人间怕是也只有此处才能开出这般纯净的花了。” 优昙婆罗花是传说中的仙界极品之花,因其花“青白无俗艳”被尊为佛家花,其花花形浑圆,犹如满月,远远看去,白色的花朵像是卷了千堆,有瑞祥之气缭绕,便是连邪诺也是只在书中见过二位真正看见过,如今看见了便更是一脸欣喜:“上次来的时候我却怎么没有见到花开? “优昙婆罗花岂是那么容易便可见到的!”北辰浅笑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拂过花朵:“优昙花者,此言灵瑞,三千年一现,如今你见到已是万幸,要知晓这六界能见此话者并不多。” 邪诺一听,惊诧万分:“此花不仅因地开花,居然三千年才开一次?” “正因如此才稀罕!”便是连自己也不过才见过几次罢了:“正所谓人身无常,富贵如梦,诸根不缺,正信尚难。况值如来得闻妙法,不为稀有如优昙花?” 帝君的最后一句话犹如喃喃自语,倒让邪诺听得不是很正切,邪诺倒也没有计较,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老了好几辈子的花直直惊叹,北辰叹气,终究是小孩子心性,末了想想,倒也难怪她了,本就还是个孩子罢了:“莫要再看了,且随我来。” 听到帝君的吩咐邪诺怎敢怠慢,立刻便跟了过去:“帝君有何吩咐。” 等邪诺跟随者帝君进了屋子,邪诺才惊叹出声:“哇哇哇,帝君,不曾想这里还别有洞天,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书。” 北辰轻笑:“这世上的书何止千万,不过这里面的书你可莫要小看了。此番你的任务便是看了这边架子上的书!”北辰指着房子进门最左边的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累着满满的都是书。 “这么多?”邪诺站在架子前有些呆滞,这架子立在自己面前看似不过一丈,可上面堆积的满满都是书,不敢说有千本八百本却是足足的了。 “这不过是五灵仙决其中的一些知识罢了,基本的还是要懂得的!”北辰说的很轻松也很理所当然,自己当年便也是这么看过来的,至于看了其中能领悟到多少也就看邪诺自己的造化了:“从最下面的第一本开始看,由左至右由下到上,一本也不可丢下,须知这五灵相生的关系是水生风,风生火,火生土,土生雷,雷生水,少了解了其中一个步骤也难修行的。” 北辰的表情很严肃,邪诺的表情有些欣喜有些沮丧,可随之却有立刻欢喜开来:“邪诺定当用心看不负帝君一番教诲。” ------------ 第六十二章 五灵由来 北辰走后,邪诺便一心扑到了五灵仙决上,从书架最底层第一本开始看起,蹲着久了便也什么都不顾的靠着旁边的书架坐在了地上。 据书上记载,当天地处于“混沌”状态时,有“盘古”生于其间,盘古身体不断成长,原来的混沌状态不能容纳其身体而分裂:“清气”上升为天:“浊气”沈降为地;天地距离九万里,天地间灵力已经全部被盘古吸纳进体内,盘古失去了生存的能量来源,逐渐委顿而死,其身体崩解,原本蕴藏在盘古身体内的“灵力”逸散,结合天地间光、色、型变幻成不同的形体,成为“神”,居于天,而盘古骨肉沈降于地,形成山川。剩余没有成型的灵力则分解为“水”、“火”、“雷”、“风”、“土”“五灵”,散于天地之间,而盘古之心悬于天地之间成为连接天地的纽带。 邪诺看到这里顿住,想起北辰的话,五灵相生的关系是水生风,风生火,火生土,土生雷,雷生水,少了解了其中一个步骤也难修行的,却原来是这般缘故,只是看到后来的邪诺却是皱了皱眉,神不老不死,这句话倒让邪诺反反复复来回读了几遍。 神不老不死,而邪诺是仙,终有一天会老会死,脑海中一袭紫衣孤立在天地之中的那人的气魄,直到此刻邪诺才明白,那原来是神的气魄,仙人如何能记得上? 天地间又不断有灵力聚合形成新神,因神为清气所种,天地间清气胜而浊气衰,维持天地距离的清浊平衡被打破,因此天距离地越来越远,而帝君又何尝不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呢?邪诺心中酸涩却道不出缘由,只得由着心中的酸涩渐渐的抵达心中每个角落。 许久,邪诺才抬起头,原是仙娥轻烟的轻呼:“邪诺大人怎地在此?” “帝君嘱我在这里静修!”收拾了情绪邪诺才从地上站起,腿脚有些发麻活动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如此是轻烟打扰了,大人继续修行!”轻烟眼中带着羡慕之色,然后从然的退了出去。 邪诺深呼了一口气,心中的情绪才已至平淡,这第一本书讲的便是五灵的由来以及五灵仙决的一些知识,五灵环环相克,生生不息,构成天地间力的源泉,所谓五灵,就是水、火、雷、风、土五种巨大的自然力,他们是维系整个世界能量平衡的源泉,而在人间,五灵之力被女娲补天遗下的彩石所吸附,成为五灵珠,是人间最强之力,只是如今六界却都不知道这五灵珠如今在何处,只是万万年前那场六界的劫难之后五灵珠便也从此再没了踪迹。 看完了第一本书以至天黑,邪诺走出书房便想起来时看的优昙婆罗花,便就着去看了一看,却哪知花已然呈现枯败之色,越是美的东西却原来越是难以维持,这便让邪诺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心情又显得有些失落。 ------------ 第六十三章 慕流觞且伤 慕流觞来的那天,邪诺正在练习五灵仙决中水系的玄冰咒,这是水系仙术中的中级,威力虽然不大,但是范围广,带着病毒,而慕流觞便是自这一片水雾茫茫中出现在邪诺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一脸的惊喜,白衣女子便朝着空中而去。 “想你便来了!”一如既往的温柔,邪诺因是听着慕流觞的话难免有了女子的害羞垂下了头,却也真真忽略了眼前的人深邃的眼眸中透出的神色,心疼,欢喜,还有深深的自责。 “呀!”邪诺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慕流觞眼露惊恐:“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凡间的灵力汇聚之地,你万万不可留在这里,会被净化的。” 慕流觞笑笑:“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有所以才来了,让你等了这么久,他还怎能让她再等? “知道你还来!”邪诺嗔怪了一声,拉着慕流觞便向昆仑山下而去,只是刚刚行至山下,身后之人却略一用劲将她拥入怀中,邪诺愣了,说出的话有些结巴:“月……月照?” “别动,一会就好!”感觉到怀中不安分的人在挣扎,慕流觞极其温柔的说着。 听着慕流觞的话邪诺没来由的只觉得一阵心酸,便也很安静的不再动,只是还未到一会,肩头便十分的沉重,邪诺隐隐的闻到了血腥之气,不由得大惊,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月照?” 没有回应,邪诺自知不好,缓缓自慕流觞怀中退出,却是一个没有扶稳连着慕流觞一起倒到了地上:“月照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嘴角有血丝不断渗出,邪诺径自用着衣袖擦了擦可血仿佛还是没有止尽的从慕流觞嘴角溢出,邪诺立时便红了双眼,这可如何是好,她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最不济的还是那次师兄受伤可到她去的时候也都已经包扎完毕了,邪诺半抱着慕流觞看着触目惊心的血顿时大哭了起来。 “是邪诺大人?”小心翼翼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邪诺转身擦擦了眼泪,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她还是记得的:“衣蔷,衣蔷你能不能救救他?” 衣蔷看着邪诺的慌乱不由得也慌乱起来,小步跑到了邪诺身边,看着地上一袭黑色面容惨白的男子,有些脸红只是眼下却顾不了那么多,执起手来却大惊:“邪……邪诺大人,此人……此人乃魔界之人。” “你可能救?”邪诺哪有什么心思顾得太多,只是一心扑在了救人之事上。 衣蔷听着邪诺的神色,心下倒也明白二人关系断然不是很简单,索性也就从怀中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幸得随父亲学过一点医术,这是金丹碧霄丸,可暂时止血,不过要就他还需要有个安静的地方养伤才可以。” 邪诺自衣蔷手中接过药丸:“多谢。” 昆仑净地自是去不得,青丘定然回不去,邪诺想想果然还是下山的好,正欲走时却又被衣蔷唤住:“邪诺大人,我随你一起去,这凡间有些规矩大人定然是不晓得的。” 邪诺左右思量了一会,衣蔷的话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便向山下行去。 ------------ 第六十四章 月照之毒 下了山看着衣蔷打点着一切邪诺不得不佩服衣蔷,在她看来动不动就脸红的人居然能这么快找到地方安顿下来。 听着邪诺的话衣蔷却是腼腆的笑了笑:“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以前跟师兄们一起下山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久了便也就会了。” “你们下山做什么?不是该好好修仙的么?”邪诺好奇,她生来便是神仙自然不懂这些。 “我们昆仑素来都是力求仙道的,昆仑虽然是这凡间修仙的大派,里面大多都是由修仙资质的人,可毕竟是凡人,历练积德也是通往修仙之路所必须的!”因是跟邪诺呆的久了,到底是比较熟悉可,衣蔷也不再是那么的害羞,说话总不在结巴了。 邪诺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懂,可大抵还是知道了一些了。 衣蔷看邪诺的视线看着床上的人,皱起了眉头:“紫薇大帝知晓么?” 邪诺稍稍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却也马上平静下来,眼神有些飘忽:“帝君繁忙如何能知这些!”事实上帝君确实是很少管她们的,不论是她还是两位师兄,帝君那么高高在上而她便是瞻仰也用了全部的精力。 衣蔷看着邪诺淡锁的眉头,她不是身在邪诺那个位置所以不明白,却也只能是安慰:“人界如今倒不是很安分,妖魔颇有些猖獗,想来仙界总要想写办法的!”只是话刚说完,衣蔷却有脸红了起来,想起邪诺大人之前救的便是魔界中人,便又结巴着说道:“我并……并不是……说大人的朋友!”到最后竟是声如蚊蚋,。 邪诺却是笑笑:“月照虽是魔界中人,却是极好的。” 衣蔷红着脸,看着邪诺并不介意的样子倒也是心安了几分,只是没有再开口却听邪诺说道:“现在六界都不平静,上次我便是受了伤才去了昆仑净地的,而月照想我想来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衣蔷叹了口气:“他的样子像是中了毒,可这种毒我却从未见过,我现在能做的不过是抑制毒发,可到底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衣蔷眼中满是愧疚,学医多年竟然对着床上的男子所中的毒素手无策。 “那么,便有劳了!”邪诺心急却也无法,慕流觞自从回来以后便一直昏迷着,自己尚且救不了他便是衣蔷也没有办法,她认识都是仙人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到怎么能救慕流觞,眼下也只能过一步算一步了。 将邪诺安排妥当了以后衣蔷便就先回了昆仑,邪诺对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慕流觞兀自发呆,看着便想起来慕流觞找她时的确是有些异常,可是左右想想却也是想不通,便随着心思去。 只是当下邪诺还是比较恼的,自己不懂医术以前便是学过一点可是仙魔却是有别,她便是想用自己的仙气就他也是无法,反而更当心会将他净化了,邪诺叹了口气,数月不见床上的人愈发的让人心疼,手轻触到他紧闭的眸却又很快的收回,只觉得心中像是左右不是滋味。 邪诺一连守了几日可慕流觞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衣蔷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使得她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或许是该回去找找衣蔷了,离开之时邪诺看了一眼房内的慕流觞便设了个结界才安心离去,希望月照能等到她回来。 ------------ 第六十五章 玄稳相救 再回昆仑时邪诺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在昆仑山口等候着她,一个青袍男子对她拱手道:“仙人可是紫薇宫的邪诺大人?” 邪诺看着这青衣男子有些愕然,随即想起了衣蔷,定是衣蔷知晓她等不及了便派人来接她,如此邪诺便高兴的回道:“可是衣蔷遣你来等我的?” 青衣男子见对方默认心下了然,便愈发的客气:“邪诺大人请随我来。” 邪诺自是开心的跟着他走,只是等到进了昆仑大殿邪诺更想不到的却是一直繁忙的帝君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因是心虚邪诺垂下眼眸,掩去心中不安的同时也不愿看帝君眼中所包含的意思:“帝君怎滴来了?” 邪诺双手直直的垂下,身体僵硬着极不自然,任谁也能看的出不正常,北辰自然更是了然却也不对着昆仑派的人当面说破:“随我回去。” 清清这冷的语气不喜不怒,可是邪诺却知帝君是怒了,便是平日里帝君也是这般清清冷冷可是那双凤眼总会半眯透着笑意,可如今邪诺分明看不见帝君眼中有一丝笑意,邪诺更不敢忤逆,乖巧的跟着帝君却不是回了昆仑净地而是紫薇宫。 进了紫薇宫没有帝君开口邪诺自然不敢离开,便跟着他进了中宫,便是在那中宫大殿,那人坐在上面一语不发,任着邪诺站在下面惴惴不安。 “今日去了哪里?”偌大的宫殿便只有两个人,北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威严,让邪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去…去了凡间!”不敢说假,可月照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 “恩?”北辰轻哼,细细观察着邪诺的表情,如今才发现邪诺说谎时总是垂眸,而她的手也总是不安分的拽着衣裳,眼神也总是喜欢飘忽着,便是连说话也结巴,便连说话也都结巴,这么多破绽她当真以为他不曾注意么,北辰有些恼是自然的,便是不说话,就着这份威严便要逼得诺自己主动开口。 邪诺不敢开口,只是许久,真到邪诺快要受不了自时候外面竟然来人通传,大师兄玄穆求见,邪诺的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北辰眯眼,眼中的神色邪诺看的不是很明白,只是大袖一挥来人便领着大师兄玄穆走了进来。 “玄穆拜见帝君!”玄穆拱手,银色的衣袍愈发显得冷峻,一进大殿他便察觉到殿内的诡异气氛,皱了皱眉头却想起衣蔷的所托不得不硬着皮头汇报了当前六界的一些现状,大多便是妖魔两界大抵有对付凡间的趋势且愈演愈烈:“其间似是听说魔君慕流觞身受重伤,妖魔两界皆在寻找其踪迹却毫无所获i。” 大抵是说道妖魔两界皆有声望的魔君时,北辰才开了口:“如此……”北辰的话顿了顿,目光扫过邪诺,方才开了口:“你也随玄穆一道去寻吧!至于能不能找得到,且看你是否尽心尽力。” ------------ 第六十六章 人在何方 邪诺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跟随者玄穆领命而去,邪诺出了中宫虽还有些不安可到底是不用对着帝君那份压力倒也减轻了不少,也明白刚刚若不是师兄及时来到,自己怕是什么都招了,那么且不说自己与魔界中人相交有罪,单单便是如今身受重伤的月照怕是也难逃一劫,邪诺兀自发着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早已经停下了脚步便直直的撞了上去:“师兄,对……对不起。” 玄穆看着失神的邪诺,皱起了眉头:“为帝君不知,你身上原是极为纯净的仙气如今沾染上的污浊之气是谁的便是帝君不问你也是隐瞒不了的。” 邪诺惊慌的抬起头来看着师兄,她竟然忘了这一点,难怪帝君会如此对她,自己心虚竟然也忽略了,如积木听的师兄一说便更是心虚,也明白了先前确然是师兄特地前来解了自己的危,要说的话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多谢师兄。“ 玄穆自然是知道邪诺为何道歉,只是极为鄙视的冷哼了一声,也是看着衣蔷曾经帮过他的份上好意的提醒:“帝君最后一句话话中的意思你该好好琢磨一下。” 这么一说邪诺才反应过来,尽心尽力? 顿时邪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曾想原来帝君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么个意思,月照如今昏迷不醒,且不论他在魔界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至少在邪诺面前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对她的关心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月照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是一直在凡间伴着她度过那些不知岁月的唯一的一个人,可是仙魔自古便是不两立的,邪诺紧紧咬着嘴唇,看着玄穆离去的背影,泫然欲泣。 她究竟该要怎么办? 月照又要怎么办? 师兄相救之恩又要如何去还? 帝君,帝君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这些个问题便一直缠绕着邪诺许久也未能想到什么办法,只是跟在大师兄身边寻找魔君,只是眼见着日子这么一天天过,也不知道什么是个期限,况且月照在自己离开之时还是在昏迷中,这让邪诺如何能不着急,如今只盼着他能自己早些清醒好有自保能力,也幸亏自己临走之时设下了仙障。 “师兄今日又要回紫薇宫复命么?”跟在玄穆身边久了邪诺便也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紫薇宫一趟,上次自己跟着他回去了,这算算日子怕也是差不多了,邪诺趴在窗边看着玄穆,这日子带下来邪诺倒也习惯了玄穆的冷冰冰的样子。 仔细想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恩!”一如往常一般,玄穆的说出的话绝对是能有多简单便有多简单,好在浅显易懂。 “这次我不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邪诺说话时眼神看着窗外,玄穆看了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应了声:“好。” 邪诺没想师兄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极为开心,不过等开心过了却又伸着懒腰,如往常一般倒在床上昏昏入睡的模样。 ------------ 第六十七章 你便是你 玄穆见此倒也是十分无奈,收拾好了便唤出灵物自行离去,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刚刚床上还是昏昏入睡的人此刻竟然起身唤出仙鹤也跟着离去。 回到昆仑山下的某个小镇,邪诺看着自己设下的结界已然没了,便匆匆跑到屋内,果然如所想的一般慕流觞已经不在,若是一般的人她设下的结界自然是破不了的,只是中了毒的慕流觞能在哪里,除非,邪诺心中没来由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后有人将自己轻轻抱住,这让邪诺原本不安静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惊喜过后便是责怪还有这愧疚:“我以为,我以为……” 哽咽说不出话,眼眶已经温热,慕流觞只是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我怎么能再丢下你一个人呢?” 邪诺因是心中的思绪也没有注意到慕流觞所说的话,只是转身趴在慕流觞的怀中大哭,她以他醒了却发现自己没有救他便再也不会陪在她身边了,她以为他毒发以后就这样死了,她以为他恼:“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一个人的……” 慕流觞笑笑,心中却是无比的满足:“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需要说的太多,他都明白,任邪诺在他怀中哭着,他却也不说,只是嘴角已然是微微上扬。 突然间,邪诺推开慕流觞,抓着他的衣袖左看看又看看:“你为什么会中毒,现在有没有感觉怎么样,我救不了你!”说完了这句话,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便又顺着邪诺的脸颊流了下来,终究还是她太没有用了。 “我中的毒现下已经没事了!”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硬是将毒压了下来,慕流觞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再担心了。 “真的?”邪诺只觉得不可思议,衣蔷都无法知道他所中的是什么毒而素手无策,而之前还奄奄一息的人此刻居然说自己已经没事,这怎么不让她觉得惊讶。 “真的。” 慕流觞回答的很肯定,便是邪诺真真无法从他诚恳的眼中看出一点异样:“那便好。” 慕流觞淡笑,那样的笑直直让邪诺晕头转向:“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我以后便长笑可好?”邪诺说什么便是什么?慕流觞不反驳也不愿说不愿。 邪诺歪着头想了半天,模样煞是可爱:“自然是好的,不过只许笑给我一个人看。”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邪诺更是高兴,笑起来的眼睛半眯着,嘴角的浅浅的酒窝愈发看的清楚,原是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如也已愈发的清丽,稚气半脱让慕流觞有些慌神,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桃花树下那个清丽的女子对自己盈盈而笑,那声音仿佛还是耳边回荡:“夫君,今年的桃花开得甚好,我喜欢。” 邪诺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却又仿佛是在看着她想着一些别的事情,叫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回答,便再唤了一声:“月照,在想什么呢?” 慕流觞笑笑不语,只是看着邪诺的眼神愈发的温柔,只是邪诺却没有看见:“呀,时间不早了,师兄可能要回来了,我得走了。” 慕流觞点点头:“下次再找你。” “嗯!”应了一声,邪诺便从唤出识途匆匆离去. 某柒的话:关于慕流觞的身份明天会有番外哦,大家猜一猜吧!看诸位是否能猜的准确,另外,本人男主是北辰大家不要误会啊!额,留言的亲们实在太少了,柒很惭愧,因是新手写的不好不要见怪。。。捂脸爬走。。。 ------------ 第六十八章 慕流觞番外 在妖界我是妖,在魔界我是魔,千年前醒来我便是一株寄生在一株已有百年的兰花妖身上,可事实上我确实魔,一个忘却了前尘往事的魔。 千年来,我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六界,无心无情,挡我路者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可事实上我却不曾将谁真的杀死,留着一条命陪我这个行尸走肉我才仿佛不会觉得孤独,可渐渐的妖魔都怕了我,仙界追杀我,可也是那一次,我碰见的却是中天北极紫薇帝君,我以为必死无疑当初却也是存了这个死的想法,我的人生缺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有力,可却偏偏我没死,还遇见了她,那个扎着童髻的小狐狸。 彼时我不知她的名字,彼时我不知她是谁,只是呆在她身边没来由的我会安心。 看着她摇头晃脑的问着竹子为何不说话不理她,我却面不改色,竹本无心如何能说的话,又如何能听得进你的话呢? 看着她撅着嘴说,以后罩着我,活了千年第一次我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像是没有活过的一般,她总是恼我不说话,恼便恼吧!我就是不说你能怎样,月照月照,真真是个好名字,我看着月空,从此便喜欢上了每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只是我不知,跟我在一起她居然会承受不住,一直知道她身体不好却原来竟是不能与污浊共存,我本是妖魔,又岂是纯净? 离开南海时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既然她容不下我我便不可再呆在她身边,我不想伤害她,从心中便是不想,再次游荡在六界,我的心竟然不再那么的孤独,只因脑海中经常想起那个扎着童髻的小狐狸。 再次相见没想到却是在五百年后的人间,彼时她不是她,我却还是我。 又是月明星稀,我立在人间最高的地方,帝王居住的宫殿,我不曾想到她竟也在那里,清丽的容颜让我皱起了眉头,可等她原本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又皱了眉,这少女不是有多艳丽却是绝代的风华,雪白的云锦在夜空里扬起,我的心猛的一震,我的小狐狸,你竟是我的小狐狸。 看着她呆愣,看着她皱眉,看着她撅起的嘴,我笑了,这千百年来我第一次知道了笑究竟是什么滋味,邪诺,原来你叫邪诺,她却不知我看她的眼神黯了黯,青丘邪氏一族掌管青丘万万年了我岂会不晓,原来眼前这人居然是青丘之主的女儿,邪诺公主。 “当初为何不辞而别?”面对着她的质问,我为何要走,怕害了你,我是魔你是仙,是一直经不住魔的仙,我如何还能留下害你呢?便是远远的看着你,我的心也就满足了,如今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笑与你聊聊天我已是心满意足,如何还能再多求?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当我得佛祖指示去了忘川河边的时候,当我饮下混着曼珠沙华的瑶池水的时候,我却看见了我的前世和我今生的的来历。 前世的骆家为卿,今生我却是中天北极紫薇大帝一千六百年前历劫之后从元神里分离出来的一份,我成魔却原来是紫薇大帝历劫之时对前世的执着,可仙着万不能有这般执念,所以才将那份成魔的元神寄托在了一株百年兰花身上,我抚着忘川河旁三生石上那两个相依相守的名字,顾青丝,骆为卿,瞬间泪如雨下,青丝,我的青丝,我究竟让你等了多久。 孟婆说,六百多年前曾有个女孩在这个桥头等了千年,最后轮回了那个尘封了万万年的轮回道,我大痛,青丝,我的青丝,我究竟让你度过了什么样的千年岁月,回头去寻,我终于知道为何在你身边我终于不再感觉到孤独,只因此生我只为你而过。 邪诺,我前世的妻。 小柒的话,慕流觞的身份是比较离奇曲折的,亲们可能会猜到他前世是骆为卿,可与北辰的关系却很难猜到了是吧!呵呵。。。 ------------ 第六十九章 衣蔷的心思 只是邪诺不想,她是走了可是却来了不该来的人。 北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可眼中却是含着笑意未至眼底:“不曾想诺儿藏起来的人是你。” “那又怎样?”慕流觞看着眼前的人,五百年前他差点丧命在他的手上,只是再次相见他心中却再不如当初的平静,只是大笑起来,他却原来是眼前这人元神中的一部分,他是仙界至尊的仙人,而成魔的他却也是妖魔界的魔君,这如何不让他觉得可笑。 他道为何这妖魔两界为何都寻不到魔君,他们定然也万万想不到堂堂妖魔两界推举出来的魔君居然被邪诺的仙气结界给护住了,北辰半眯着眼睛,面上一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的情绪,见慕流觞笑的猖狂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慕流觞却扬了扬嘴角,他确然打不过他,那么早早离去也未尝不是上计,紫薇大帝不能守护的由他来守护,他不能背负他愿意来背负甘之如饴。 北辰看着慕流觞消失却也未有去追,慕流觞虽是妖魔两界之首可却是不掌实权,如今杀了他反而会给妖魔两界以可趁之机,北辰皱眉,对于慕流觞的挑衅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他无法接受区区一介魔君看他的眼光中居然有同情。 “师兄,什么时候能回去?”春去秋来,邪诺已然在人间呆了小半年,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偶有不同也就是看着玄穆除除妖,之所以说看,原因乃是基本上玄穆一出手妖物必死无疑,根本轮不到她上场。 “等!”玄穆一如往昔简单明了,初始的时候邪诺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看着客栈下的人流,邪诺却突然看见了一袭鹅黄色的衣服兴奋不已:“衣蔷,衣蔷……” 听见有人喊自己,衣蔷回头看了看,却在一个客栈二楼的窗口边看见对着她摇手的人的,便去寻了邪诺,待看见屋内的人时,却不曾想看了玄穆,顿时红了半边脸,低着头的问候声如蚊蚋:“玄穆大人,邪诺大人。” 玄穆见是衣蔷只是点了点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办点事情。” “去吧去吧!”邪诺摆手却没有察觉到某人失落的目光,只是转身之时看见衣蔷傻呆呆的看着门口撅了撅嘴:“衣蔷,回神啦。” “啊?”听着邪诺喊了自己,衣蔷的脸不由得变得更红:“怎么了?” “师兄走了!”邪诺抓起桌上的糕点便往最里面塞,在凡间其他的倒是没有学到,不过这吃的可是不少:“你作什么一直看着他的后脑勺?” “啊!没……没有!”衣蔷立在一旁自己发呆,许久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真的没有?”彼时邪诺不知衣蔷对玄穆的目光中包含了什么?可后来自己明白了,却也真正的心酸了。 衣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上次那个中了毒的人如今在哪里?我上次去院子里面已经没人了。” “你说的是月照啊!他自己好了!”几个月没见月照,邪诺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想想昆仑时月照抱着自己的时候邪诺只觉得脸颊发烫,说着便转脸看着窗外。 两人聊了许久,因是衣蔷有事,昆仑的师兄又在等着便也早早的离开了。 ------------ 第七十章 花木宫 凡间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邪诺一本正经的跟玄穆说那天空飘着的六瓣冰花名叫雪花,却挨了玄穆一记冷眼,便被告知回了紫薇宫。 再见帝君的时候是在桃花坞,人间大雪纷飞的时候,桃花坞的桃花还是依旧开的极是灿烂,邪诺刚刚靠近帝君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声音便传来了:“回来了。” “嗯。” 北辰走到邪诺身边与邪诺擦身而过的时候,邪诺才发现原来帝君竟然高自己许多,自己抬起头刚刚到帝君心脏的位置:“发什么呆,跟我走。” “啊?”邪诺回神,小跑着跟了上去:“去哪儿?” “花木宫!”北辰稍稍放慢了脚步,让后面的人跟上。 花木宫,六界的花木皆归其管,花木有灵却最无情,若说妖精与凡人成仙不易,可这花木却真真比他们要难修仙,花木无心,修行万年才得一心有了世间的七情六欲,邪诺听说过却一直不曾去过那个传说中的花木宫,听帝君要带自己去自然是很开心:“去那里做什么?”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邪诺便坐在帝君的祥云上自己摆弄着手耸了耸肩,北辰讶然:“恭贺花木宫宫主修得上仙,快要到了。” “哦!”从祥云上爬起,邪诺整了整理衣服,便站在帝君身后,帝君说是快要到了,自然是提醒自己不要失了紫薇宫的规矩。 邪诺愈发的乖巧,北辰的嘴角轻轻扬起,只是站在他身后的邪诺却无缘一见。 一路向南而行,自帝君说话之后不过半个时辰邪诺便远远的看见了一座仙山,云雾缭绕,当行的近了,一路上尽是花开,芬芳扑鼻,邪诺打了个喷嚏:“这花实在太香了。” 北辰稍稍放慢了脚步让身后的邪诺跟上:“花木宫宫主掌管着这六界的花木,如今其宫主修成上神之位,自然是大喜之事如何能不让百花为之绽放。” 邪诺点头,吸了吸鼻子,总算是稍稍习惯了这样花海的气氛:“那花木宫也是日日百花绽放么?”要是花木宫宫主每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的话,估计站在哪里都香飘十里。 “自然不是,每种花都有她的时令的,违了时令开放是要折其修行的。” “哦!”看着花木宫近在眼前,邪诺便不再说话,安分的站在帝君的身后,花木宫不似紫薇宫的雄伟大气,相反显得比较精致秀气,白玉宫殿之外远远的便见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女子率着众人来接应。 “恭迎中天王大驾,请!”黄衣女子引着紫薇帝君与邪诺走进了花木宫内。 ------------ 第七十一章 素锦上仙 邪诺见到花木宫宫主苑清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苑清,只见这女子比自己的样子稍成熟一点,之间她身着这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真真让邪诺看的目不眨睛。 “诺儿,还不速来参见花木宫宫主!”北辰自然是察觉到邪诺站在他身后偷看着别人,为此他颇感觉到无奈,第一次见到邪诺的时候她也是傻呆呆的看着自己。 听着帝君的话,邪诺方觉自己还未见礼:“邪诺参见宫主。” 苑清原就不恼邪诺这般无礼的看着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待她到自己面前见礼的时候,她一惊,左右身边无人,她便开口问道:“竟是九尾?” 北辰答道:“确然。” 苑清活过这么些年,执掌花木宫也有数千年,可九尾天狐便只是听说过,也从未见过,如今见得自然是讶异万分:“原来数百年前的青丘的传言竟是真的。” 邪诺只是大抵猜到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却不曾想这么一听自己居然是六界的传言:“邪诺自幼身体便不好,家父恐我惹上祸事,便隐了我的九尾只留一尾,然修行高的人却还是能瞧得出来。” “原来如此!”苑清点头,转而便向邪诺说道:“方才见到狐帝想来见到了老友便走开了,你可要去寻寻?” 北辰看邪诺一脸的欢喜之色,便道:“来了便索性去看看吧!也好解狐帝思女之心。” “谢帝君,谢宫主!”邪诺福了福身便蹦蹦跳跳的走了,等到再回来时,却见北辰浅笑,与苑清两人便作于亭中,石桌纸上是由彼此内力幻化出来原是数百年前未下完的棋局,旁边有众多仙人看着。 邪诺不会下棋,便只站在一边看着二人落子,只是身后忽然传来的身影让原本极其无聊的邪诺回身看了看,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女子盈盈走来。 “此棋局看似平静如水,实则陷阱四伏,乍一看,执红子的苑清上仙会有胜机,只是这棋局构思太过精巧,着法深奥精妙,变化繁复多端引人入胜,是一则车卒大斗车兵的高深排局,胜负怕是难料,素锦来迟还望中天王与宫主莫要责罚!”来人正是天帝长女素锦,众人只见她一袭紫衣云锦,式样简单却盈盈大方的对着二人福了福。 ------------ 第七十二章 入席 “素锦上仙客气!”苑清一说,一些仙人讶然,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居然会是上仙,自然邪诺也不例外,这么一比较,仅仅一个花木宫宫主是上仙不错,可这素锦居然也是,而邪诺却还在中等仙人的位置上晃荡,果然自己还是丢了帝君的脸面。 素锦报以微笑,见众人皆来到了时辰却也未有开席便好奇的问道:“还有仙人没来么?” “东仙源派尚未前来!”对此,苑清也觉得甚是奇怪,照以往来看,这东仙源派是不会来这么迟的。 关于东源仙派邪诺还是略知一二的,见书上曾说东源仙派的所居的地方乃是极东地区的海上,全县岛屿呈西南-东北走向,以岱山岛为中心,诸岛屿呈“x” 型分布,由404个岛屿组成,但是其中住人的岛屿仅有16个,皆为各个级别的东源派的弟子居住着,那里冬夏季长,春秋季短,无霜期长,东源仙派原就历史悠久,听闻那里的风光秀美。 “我们还是先行入席吧!边吃边等!”苑清为主自然是走在前面,北辰与她一同,素锦便跟在其后:“素来便闻中天王棋艺精湛如今一见,素锦佩服,改日还需向中天王讨教一二才好。” “然,素锦过谦了!”北辰淡笑,不冷不热却有着该有疏离,待素锦还要说些什么?北辰却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发现邪诺,便对着苑清说道:“诺儿年幼顽劣,本君可否去寻寻?” “中天王请自便!”苑清知晓邪诺身体不好,倒也没有阻拦。 “敢问宫主,中天王口中所说的诺儿为何人?”素锦从来不知紫薇宫何时又多了一个人,居然可以让中天王亲自去寻。 “想必是紫薇宫的新来的弟子吧!”苑清也没有说邪诺原是青丘狐帝之女,想来也没有必要说。 北辰在之前下棋的小亭子里面寻到的邪诺,只见邪诺一个人蹲在地上不发一言,便道:“怎滴还在这里?” 邪诺大惊,她以为帝君早已随着众人先走了,不曾想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回身眼中的泪便落下,说出的话哽咽着:“帝……帝君,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丢了丢了帝君的……脸面。” 邪诺话是呜咽着说完,北辰初始是没有听懂,猜了猜懂了**分,邪诺见帝君犹豫的神色:“果……果然,帝君……我还是……丢脸了!”说完便嚎啕大哭,这让北辰倒是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邪诺这般伤心的模样。 “谁说你给我丢脸了?”北辰将她抱起仔细的哄着,终究是个孩子。 “花木宫宫主与素锦都是上仙,而我却还是在这般的位子,帝君带我出来不会觉得丢脸么?”邪诺泪眼朦胧,趴着两手拽着北辰的衣服以示自己内心的纠结。 “你才不过六七百岁,还是个孩童这怎能与她们想必呢?诺儿要是也好好修行,怕是不用数千年便是上仙了!”北辰对于邪诺的思想很是无奈,自己从来都是很少与人亲近,只是独独对邪诺有了例外,他虽不知心中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境倘然倒也这么做了。 “当真?” “恩,走吧!”北辰笑笑,亲手替邪诺擦了眼泪,随后便牵着邪诺去了大厅。 ------------ 第七十三章 前往东源 等到了大厅,众人只见中天王牵着一个从未漏过颜面的小仙进了厅内,众人皆感到十分讶异,只见着中天王径直牵着那小仙走上了他的位置正欲坐下,天女素锦却开了口:“中天王,素锦这边尚有一个空位,不若让邪诺过来这边?” “然,不用!”北辰坐下以后,便让邪诺坐在自己身边,邪诺垂着头不敢看底下众人,苑清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示意身旁的小仙,小仙领命而去,不等片刻便见那小仙领着众人前来布菜。 宴会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见有来了一只体型似麻雀的青蓝色小鸟,众人大惊,竟是西王母跟前的青鸟,众人皆以为是西王母派青鸟前来恭贺,却不想听其来传:“东仙源派有难,请求援助。” 仅是数十字竟然骇到众人,苑清皱着眉头:“东仙源派今日未来已是有些不对劲,中天王如何看?” 北辰一如淡笑,道!”此处为南,离东仙源派不是很远,不若命各派弟子去先探个究竟?“ “便依中天王的意思!”一时间因是此次来人极多,所以便是弟子们浩浩荡荡也是不少人,只是苑清看着嘈杂的人群有些皱眉:“这样会不会颇无主见?” “素锦愿领他们前去!”素锦嘴角扬笑,主动领命。 苑清看了看中天王见其没有反对,倒也就顺水推舟道:“如此便有劳素锦上仙。” “诺儿,你也随他们一起去吧!”北辰忽然开口,让一旁的有些分神的邪诺吓了一跳,明明像是看见了青冥怎地忽然间却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眼花? “弟子领命!”不过帝君吩咐,邪诺自然拱手领命,算了,若是真是青冥,许不定去东源仙派的路上便就能见到。 素锦行在前头,众人便也尾随,这些都是各个门派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以虽不及素锦上仙,可到底也远远落不到哪里去,邪诺便混在这一群人当中,只是因是念着找人,所以便一直骑着识途在队尾徘徊却也不掉队,突然间只听极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邪诺回来却是衣蔷:“你怎滴也来了?” “昆仑与花木宫素来交好,宫主升的上仙之位,我父亲少不得要来的,刚好东源仙派请求援助师兄们自然也要前去相帮,我恐师兄们手上无人照应便央着父亲一起来!”衣蔷因是和邪诺很是熟悉,此番讲话倒也不再害羞。 “你的师兄?” “便是在前面!”衣蔷指着前方身着灰袍,衣襟处镶着白边的几位正御剑而行的男子。 “为何你不是御剑而行?”邪诺看着衣蔷坐在一个极大的葫芦中间,便好奇的问道。 衣蔷一听却笑了:“不是我不想,只是我自小身体便不好,不能修炼纯正的昆仑派的修仙方法,无法御剑而行父亲便将这宝玉葫芦送给了我。” ------------ 第七十四章 必成大器 衣蔷的话让邪诺想起父君送她识途,送她宝玉清蝉时候的清景,再加上衣蔷也是与她一般自小便身体不好,便更是觉得与衣蔷投缘:“衣蔷这般好心肠,定成大器。” 话音刚落却听衣蔷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邪诺却又是一脸认真的道:“不过是想修个仙人的身份,衣蔷的心小,不需要成什么大器,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便已是足够!”话到最后衣蔷眼中的神色是邪诺从没有见过的,神采飞扬中还夹杂着的幸福的神色,在很久以后邪诺才明白过来她眼中的神色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却终究只能在回忆中想象那样的神色。 “心爱的人?”邪诺自小便是被寄予了厚望,无声的看了看自己背后,九尾,注定生来便是与他人不同,而她也从不愿让帝君丢脸,所以便期盼着自己能厉害一点再厉害一点,而在自己身边的人也都是与自己一般,所以她不懂衣蔷心中所想:“便只是这样?” 衣蔷看着头上的天空,转眼却已是羞涩,声如蚊蚋:“恩,这样便已是足够。” 邪诺却笑了,想想方才说道:“那么怎样的人才是自己心爱的人?” “认定了他,心里想着他,事事为着他这样的人便是自己心爱的人!”好比是她认定了玄穆,不仅仅是幼时定下的婚姻,明明知道他心中又作他想却还是义无反顾。 邪诺左右也没有听出个头绪出来,只是心中闪现着帝君与月照的脸面,不时便有了烦躁:“算啦算啦”她此生还是为着成大器者而活了,也好振兴没落的青丘也不让帝君失望。 “呀,我们都快掉队了!”衣蔷才突然发现她与邪诺已经遥遥落后在众人之后。 邪诺却笑着:“无碍,我们追上去就是了。” 邪诺总是喜欢笑出声:“咯咯”的笑声没有丝毫的防备,那略显得少许幼稚的脸上笑意浓浓,灵动的眸子满满浸透了笑意,许是这样的真实也感染了一旁的衣蔷,她也便跟着笑了起来。 待邪诺靠近时,素锦便早已听到那笑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仙鹤上笑的毫无气质的女子,嘴角却也扬起了一抹笑,却是极为讽刺,不过是一个野丫头如何能跟她天女相比,这么一想素锦心中便是更舒坦几分,倒也不纠结于北辰先前对邪诺的呵护,北辰何许人物,如何能看的上这么个野丫头。 “东源快到了!”衣蔷极是熟悉去东海的路,她自小便在东海长大自然知道东源在哪里。 “哦!”邪诺应了声,见衣蔷向昆仑派的几个人靠近,自己原就是孤身一人索性便也跟了上去,索性昆仑的弟子都是十分客气,到让邪诺白白的受了他们的礼待。 ------------ 第七十五章 东源滕清 待到众人来到东源仙派时皆大为失色,原本以美景著称的东源仙派居然呈现一片焦黑,像是糟受一场大火的一般,一草一木皆是枯死,带走进位居半山腰处的东源仙派大殿时也无一人的踪迹,而此时一直在队尾的邪诺却瞧见一人偷偷的离开,与衣蔷相互使了眼色便也偷偷的尾随着而去。 “什么人!”屋子的转角处却见前面人有所警觉的回头,邪诺一看确实极为高兴的跑到他的身边:“青冥,许久不见了。” 青冥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看着邪诺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茫然,随后却又恍然大悟,几百年不见邪诺确实变化的有些快,早已不是当初还有婴儿肥时的模样,认出后年时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公主。” “清哥哥!”衣蔷从旁边站了出来,柔柔弱弱的声音眼中还噙着泪。 “是你!”青冥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此刻居然能碰见衣蔷,脸色显然有些不好。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衣蔷看着滕清的脸,手抚上额上的伤疤,像极了蜈蚣的的腿一般斑驳:“是滕伯伯的金络锏所伤是么。” 金络锏,邪诺听得一愣,她曾在书上见过,金络锏乃东源仙派至尊之物,这锏不似一般的锏,四棱长越四尺,这金络锏与旁的锏不同之处便是这锏无刃,每距六七寸有节,而这无刃锏真正意在怒诉斥责,传闻这金络锏便是仙人也留伤痕,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青冥别过脸,向后退了几步,只是不肯开口说话。 “我,我以为你死了!”衣蔷走进,娇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当初拦下了滕伯伯,回头再去寻你你已经不见了,玄哥哥与我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找到,当初……当初他被龙伯伯锁在了水晶蚌内不得出来,所以才没能去……” “他与我何干?”青冥倔强的说道,可见衣蔷的样子终究是不忍,他,玄穆,还有衣蔷三人便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只是后来的变故他被父亲逐出了东源仙派生死未卜,玄穆去了紫薇宫,而一直养在东海的衣蔷也就回了昆仑,如此便再也没有见过。 邪诺虽不知青冥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可衣蔷却是再清楚不过:“玄哥哥去了紫薇总以后,我也只见过几次,得知你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笑过。” 青冥怎么不知玄穆找他,听着衣蔷的话心下疼痛难忍,却还是说着:“便当我死了,莫要再提起,你……你且与他好好的过吧!”青冥忍下疼痛拂袖离去。 “清哥哥,你是在恨我么!”看着青冥萧索的声音,衣蔷却是大声喊道,跑了过去拉了他的衣袖,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青冥一个走身人已是不见,衣蔷蹲倒在地上大声的苦了起来,口中却喃喃的说着:“清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 第七十六章 往事难忘 邪诺看着两人只见的变化迟迟没有想的明白,她也不懂青冥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厉害,只是看着蹲在地上大哭的邪诺只觉得万分心疼,可见衣蔷真真是伤心无比她也无从安慰,便只站在旁边安静的守着她,任衣蔷趴在自己身上大哭,在邪诺看来,就便是以前的自己,若是想哭便好好的哭个够,心中方才不觉得憋得慌。 只是想着方才衣蔷与青冥的对话,邪诺便是揣摩了几分,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青冥曾问过她玄穆的事情,而恰巧衣蔷也有问过,那么衣蔷的口中的那个玄哥哥是否就是玄穆呢? 东海玄穆,昆仑衣蔷,再加上青冥在东源仙派的又是这么的怪异,这不能不让邪诺觉得这三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看来只得等到衣蔷哭停了以后才能问她这其间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另邪诺万万没有想到的青冥原名竟叫滕清,是东源仙派掌门的独生子,而在五百多年前被逐出了东源仙派,而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竟然比自己足足大出了五百岁:“究竟是犯了什么错,青冥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逐出东源?” 虎毒还能不食自,而东源掌门素来仁义闻名,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邪诺很是不解,却见衣蔷紧蹙这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还记得那时,我们三人一起玩的多开心啊!我偷偷思慕玄哥哥,当我知道龙伯伯有意我与玄哥哥的婚事的时候我真是欢喜,足足乐得几晚上都难以入眠,可我见玄哥哥却在听到之后却是脸色极为不好,我问他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他却还是笑着说,没有的事,可是后来……后来我却无意中见到,见到……” 说道这里,衣蔷原本停止的泪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邪诺叹了口气,心里却听着挠着痒痒在,果然玄穆便是衣蔷口中的玄哥哥,她从见到玄穆便能一直觉得他一直都是极为冷淡,却不知道曾经的玄穆为何样子:“你……你见到了什么?” 衣蔷突然有些失神,眼神中却居然有了愧疚,那种深入骨髓的愧疚,连邪诺都震撼不已:“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们,若不是我,玄哥哥不会不回东海,若不是我,清哥哥便不会被滕伯伯打成重伤然后被逐出东源从此生死未卜,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衣蔷说的不清不楚,看着衣蔷悲戚的神色也不好再问,大抵是衣蔷的原因才变成这样,所以衣蔷自责,三人的关系也变成这样,可说不上来,刚刚青冥的眼中分明没有怪衣蔷的意思,反倒也是愧疚:“莫要伤心了,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不是?” 邪诺话刚落音,却见衣蔷停止了大哭,抬起头,眼中担心显然可见:“糟了,东源仙派遭此劫难,清哥哥,我们快去找清哥哥……” 邪诺当即便也想起来青冥的身份,挠挠头,自己果然也是糊涂了。 ------------ 第七十七章 九丈烟瀑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邪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偌大的宫殿居然没有一人,连最后一间屋子自己也看了,也没有任何人。 衣蔷颤抖着看着眼前原本熟悉的东源:“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滕伯伯呢?师兄师姐们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衣蔷是一直随着青冥一样喊东源仙派的人,况昆仑又与东源素有交情,所以这么称呼东源仙派与青冥同一辈的人也不算过分,邪诺安抚着焦急的衣蔷,却在忽然间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邪诺素来嗅觉就比较灵敏,心下便觉得很是不安:“衣蔷,跟我来。” 转过了宫殿的后门,两人便向山后走去,看着落后后面的衣蔷一声轻呼,邪诺转身问道:“怎么了?” “衣服扎到了刺!”衣蔷正欲拉扯衣服的时候,却猛然间看见了地上还未全干的血迹:“这,这是……” 邪诺看了看:“未干的血,快,快去看看……” 来到山腰的另一侧,血腥味便越来越浓,直到真的走到血腥味极为浓郁的地方时,邪诺看着眼前的惨状有些沉默,而衣蔷则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东源有瀑九丈烟说的便是邪诺眼前这个长九丈高九十九丈的瀑布,往日烟雾密布的九丈烟留下的居然会是血雾,随风飘过,浓郁的血腥味让邪诺只觉得口中泛着酸水,放出识途然后衣蔷躺在识途身上,邪诺便终身飞上了瀑布之巅。 密布的尸体便在这九丈烟的源头,纵横交错,邪诺几乎看不见有一个人有完整的尸声,零零碎碎竟全然像是毫无感觉一般任人宰割,偌大一个东源仙派怎么会变成这样,邪诺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传上来,低头,只见自己素白的小靴子也早已染上斑驳的血迹,邪诺转身不停的干呕,却听见身后声音:“你不该来这里的。” 是,是月照,邪诺转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照在这里,难道,难道,邪诺抬头:“你也在其中?” 她不是没有想过,仙魔终究是不两立,可若有一天她与他真的两立要怎么办:“你希望呢?” “自然是没有!”月照走进,素白的袍子不奢华也不让一丝血迹,邪诺看着他眼中有些迷惘:“当真?” “我来的时候便已是这样!”慕流觞掏出怀中的方帕递给眼前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女:“这样会好受一点。” 邪诺接过,将方帕捂住鼻子,一股淡淡的兰花味便在鼻子便围绕,深呼了一口气,果然好了很多,只是两人之间都陷入了沉默,慕流觞见着却是笑的苦涩:“诺儿,你信我么?” 像前世一般,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今生你还信我么?一时之间,慕流觞心中极为忐忑,而诺儿,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呢? ------------ 第七十八章 对立难调 邪诺抬头看着慕流觞的眼,直直的看着,慕流觞便这么与她相对也不说话,只是嘴角一抹笑极为温柔,可他却显然没有发现原本平展的眉头现下随着沉默的时间也渐渐的有了些褶皱,邪诺却突然眯眼笑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对眼前的人说道:“你说的我便信。” 明明相处时间不长,明明仙魔不两立,明明一切都太过巧合,可邪诺却信了,只为心中那没来由的坚定:“我信你。” 错愕还是欣喜,慕流觞早已分不清,只是在听到邪诺的话时却恨不得将她狠狠抱住,也恨不得想告诉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你可知我便是你前世的夫君,强按住胸口的冲动,若是说了她会信么,若说了,她是会远离自己还是…… 只是恍然间却想起他不过是紫薇帝君遗弃的一个部分,若她知晓她又要如何选择? 眼中痛苦乍现,原本黑色的瞳孔变得猩红,将原本一脸喜悦的邪诺生生吓得变了脸色:“月……月照,你怎么了?” 听着邪诺的有些惊骇的话语,慕流觞惊了一惊,赶忙平复自己的心情,知道猩红的眸子再次清澈起来,邪诺才消除了自己眼中的戒备,这无疑让慕流觞心中的思绪繁复无比的翻腾,却还是说道:“抱歉。” 背过身,自己终究还是让她害怕了,仙魔仙魔终究是不两立的啊!邪诺看着慕流觞转身时眼中的没落,心下懊恼万分,拉着他的衣袖:“对不起。” 听着邪诺的道歉,慕流觞心中更是自责,却抚着邪诺的发髻:“傻丫头,明明是我吓到你的。” 邪诺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的声音传来:“公主。” 青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语气中有着不可抑制的愤怒,看着邪诺身边的那个男子:“是不是你?” 咬牙切齿,邪诺听得骇然,她从没见过这么愤怒的青冥,看着他周身仙气徒长,邪诺便挡在了慕流觞的身前:“青冥,不是他做的,月照不会骗我的。” “公主让开!”青冥看着邪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害我东源三千七百六十二条人命,如今铁证如山还要作何解释。” “青冥!”邪诺还欲拦阻,却只见恍惚间青冥便朝慕流觞袭来,从自己身边擦过便与慕流觞交起手来,眼见着这两人打斗的不亦乐乎,邪诺心中急闷兰花手帕掉落也顾不得捡,只一心想让他们停手:“你们不要打了啊。” “我父亲在哪里?”青冥显然已经顾不得许多,这九丈烟瀑上的不过都是门下的说不上话的弟子,而怀字辈以上的弟子包括自己的父亲皆不见了踪迹。 慕流觞冷哼,却不语,只是见招拆招却只是防御倒也不反攻,不过是看在邪诺的面上不与他计较,却不知青冥招招都下狠招,邪诺不敌两人干眼瞪着也极为着急,便硬着皮头冲到了两人中间:“你们俩停手啊。” ------------ 第七十九章 叛逆仙道 只可惜青冥早已听不进邪诺的话,用着紧存的理智说道:“公主请让开。” 这两人谁都不想伤害邪诺,可偏偏邪诺夹在中间,慕流觞只得小心的护着,邪诺如何看不出来慕流觞眉眼中已有的不耐烦:“青冥,你打不过他的。” “那又如何?”话是这么说可是青冥的神色明显的顿了顿,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与自己交手的这个妖魔居然会这般的厉害。 “不想知道滕掌门的下落么?”灵机一动,且不问慕流觞会不会告诉她,先让两人停下打斗才是首要,见着青冥收手邪诺才放下了心:“月照,你可知滕掌门的下落?” 慕流觞皱眉,他虽是魔君可到底也只是个空壳子,妖魔界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况且他本就无心者六界到底变成何样:“不知,不过……” 邪诺见慕流觞皱着眉头,见着青冥的样子更是着急:“快说啊。” “之前确实听过仙界会有人带着他们偷袭东源。”慕流觞顿了顿,方才抬眼呢看了看邪诺:“不好,与你们一起前来的人怕是有难了。” “你说,你是说仙界有人投入了妖魔的门下?”邪诺脑海中百转千回,却半天理不出一个头绪,看向青冥却也见他是一脸的不思其解的样子:“有难,是什么意思?” “今日可是花木宫大宴?” 这么说青冥倒是明白了几分:“东源有难仙界必遣援兵,而今日大多门派之人皆去了花木宫,各大门派无人镇守,怕是有难了!”说着青冥眼中便又深邃了几分。 “不错,而你们前来若只是门下弟子们,这里怕是有了埋伏,借此也可挫仙界锐气!”慕流觞接过青冥的话,看着邪诺渐渐苍白的脸。 “我为什么要信你!”青冥眉眼中已是几分相信,想起慕流觞说仙界有人投入妖魔门下,脸色也是有些不好:“况我们仙界也断不会有人投入你们妖魔门下。” “信不信由你!”慕流觞自然是毫不在乎,从始至终他在乎的不过只是邪诺一人而已。 “青冥,我们去前山!”若是慕流觞说的是真的,那么素锦上仙他们怕是真的有难,唤起背着衣蔷的识途却见慕流觞没有跟上来便看了他一眼,见他对自己一个释然的笑便也明白了几分,到也大方的回到:“谢谢你。” 她怎不知慕流觞是不想连累她,若让他与她一同出现在前山,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妖魔界的人在一起素来便是这六界的忌讳啊。 “她怎么了?”邪诺兀自愣神之际,乍一听见青冥的声音还愣了愣,半饷才明白过来青冥口中的她是识途圣上的衣蔷。 “大抵是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吧!”九丈烟瀑血雾绕,落尽天河东源魂,三千多条人命究竟有多么的残忍,邪诺看着头上的天空,阴沉沉的的天空果然连人的心情都变得这般的抑郁。 ------------ 第八十章 锁仙网 听着邪诺的话,青冥皱了皱眉,看了看伏在识途身上眉宇间不复平展的衣蔷,还记得小时候他们三个人中间便数衣蔷喜欢笑,她的脸本来就小,只是那双眼睛很大,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她的眼神很灵动像是时时刻刻在笑一般,可再见她的眼中却再也没了笑意。 “你明明很担心她,为什么之前还不理不睬的离开?”邪诺叹了口气,只是看着他视线落在衣蔷的身上却也明白了一些。 青冥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走吧。” “你可知你走后她口口声声说着的都是对不起!”邪诺看着前面的人顿了顿,却还是不回头:“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怪自己。” 衣蔷的性子明眼人一见便可看的通透,见青冥毫无反应邪诺也无法只得沉默这前行,许久才听青冥喃喃说道:“是我们对不起她。” 邪诺不懂却听出了她声音中的颤抖,再看了看衣蔷,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想了许久却是挠了挠头,是什么她看不透,真真烦人,转瞬间便来到了前山,一路的寂静无声让青冥起了警戒,却在二人快要到达东源仙派大殿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猖狂的笑声。 “你们仙界素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下落入我们手里这滋味怎么样?”邪诺背靠着转角处只见一张硕大的织网网住了一片天像极了结界一般,四周则是有八个妖魔界的女子握着这织网的端口,很明显这八个女子便是控制着织网的人,而在织网里面则是与自己一起前来的素锦上仙一众,只是众人脸色皆是苍白恨恨的看着站在网上的人。 素锦紧咬着唇看着上面一干人等,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卑鄙。” 雷鸣大笑,转瞬却有变了脸色一双眼睛直视着素锦:“传闻中天资过人的天女素锦也不过如此。” 一个眼神,众女皆知雷鸣的意思,于是便在锁仙网上施加法力,网内的众人脸色便有欲苍白一分,而原本站着的素锦上仙也支撑不住而坐在了地上,其中更有仙龄尚浅着已是口吐鲜血。 “魅罗的锁仙网果然不同凡响!”雷鸣赞赏的看了一眼八女中的一人。 魅罗魅声一笑,无限风情:“那是自然,入得魅罗的锁仙网神仙也难逃,我们施加一份力里面的人就要多承受十倍的法力。” 邪诺看的甚是忧心便只想往外冲,幸的青冥及时拉住,小声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去就他们啊!”邪诺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青冥,没见到素锦上仙他们快要撑不住了么? 青冥叹了口气:“你能打得过他们?” 邪诺摇了摇头,脸面倒不是很确定,她从未遇见过真正的对手,而先前那次的蜈蚣精自己显然是惨败而归:“那要怎么办?”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忧心。 ------------ 第八十一章 擒王 “看见那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女子了么?”青冥想了想以后还是决定先让锁仙网里面的众仙出来的好,这样再对付他们或许把握要大一点,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看见了是刚才那人口中的魅罗!”邪诺一听转眼便明白了几分:“擒贼先擒王?” 索性在凡间呆了几个月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其中邪诺便是记得自己看过这样一个例子,只是到底记得不太真切,但是擒贼先擒王这几个字邪诺却是一便就记住了。 邪诺的话让青冥顿了顿,随后无奈的笑道,这虽然算不上擒贼先擒王这里面的主子显然是那个站在网上的那人,而若是换种方法在那八个女子当中这魅罗怕就是那个王了吧!这么算来邪诺说的倒也算不上错只是也不能算对便是了。 两人当下想法一拍即合,青冥不太方便出面所以便有邪诺来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你真的可以么?”青冥还是见着邪诺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跟随她的时间虽然并不长可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邪诺拍了拍胸脯,冲着青冥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看着办。” “公主,不可硬拼,托着便可!”青冥总是有些不放心。 邪诺想想也就应了:“知道了。” 邪诺能走出来是殿前的人万万想不到的,素锦皱着眉头看着邪诺,却见她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彼时众人只是惊叹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这般毫无畏惧的走了出来,一时间众仙面面相觑,只是都在心中猜测而他们宴会时都只是在外宴如何能知晓她便是中天王带上内宴的邪诺。 雷鸣皱眉看着半路走出来的邪诺,见她面上毫无怯色而自己又摸不准她的能力,只得喝到:“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还不速速拿下!”这后面一句话却是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众妖魔说道的。 顿时众妖围攻而上,这却让邪诺想到那时在凡间是也是面对着众妖,那时候她要保护的是望岳祯,而今日她不过是想就被控在锁仙网中的一众仙人,随即众人只见那女子仅是娇笑一声:“那便来试试啊。” 众妖见状到底是仗着人多,便围攻上来可他们哪里知道邪诺的想法,若是硬拼或许胜算比较大,只是可惜邪诺好似只为和他们玩耍一般如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在众妖之中围绕,也没有打算出手,众仙只是看着皱眉,但凡仙界有些修仙资质的人所不熟但大多还是有个熟面的,可这女子却从未见过,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而雷鸣见邪诺只是小孩子心性一般玩着手底下的众人顿时大怒一声呵斥众妖便退后:“臭丫头。” 邪诺见雷鸣出来便也不再玩闹,伸手显出手中的昆仑扇,洁白的羽扇忖着她身上素白的衣服竟有说不出的风华,素锦瞪着,心中若有所思而恰在此时不知谁说出了邪诺的身份。 ------------ 第八十二章 风起一式 “她,她是紫薇门下的弟子!”说话的人正是昆仑派的子弟,那时便是他在昆仑山下引着她上山的。 众仙幡然想起:“莫不是中天王数百年前在青丘带回紫薇宫的青丘狐帝之女?” “不曾想中天王还真带回了一个女子入了紫薇门下。” 这么一说众人解释欣喜:“素闻紫薇门下弟子个个天资过人,这下我们可是有救了。” “是啊!是啊……” 素锦紧咬着唇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着邪诺,心中的思绪倒也说不出来反复着,听着众人的话更是气恼自己的大意,原想着能在众仙面前做个表率,也让中天王对她另眼相看,可如今却只能在这妖魔的锁仙网下动弹不得,更何况前来救得便恰巧又是她。 雷鸣显然是听到锁仙网中众仙的话,顿了顿手中紧握的雷鸣鞭不由得紧了紧却还是哼了一声:“不曾想竟是紫薇宫门下的子弟,不过入门数百年看你有何能耐。” 雷鸣鞭扫过,邪诺堪堪避过引得众人心中一阵惊呼,心里原是还有些底气可如今却看着雷鸣的实力竟大大超出了众人所想,而雷鸣也显然觉得先前自己确然高估了邪诺的实力不由得大笑道:“原来不过是会了逃跑的功夫,紫薇宫门下弟子这般无用。” 邪诺眯起眼来看着雷鸣,诚然雷鸣的话让她很是生气,她从未试过五灵仙决中的风如何能与这昆仑扇相结合是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如今看来不过是正好了:“那你便看好了。” 昆仑扇出,邪诺反手转身轻轻一舞,心念一动一道疾风而出,直直向着雷鸣袭去,五灵仙决中邪诺习得最好的便是冰系的,可她尚且还不能在没有少水的情况下使出,风系便习得相对较弱,而邪诺现在使出的便是风系中的风起一式只是随着昆仑扇倒也发挥出了几分力道,而雷鸣鞭使出,与卷风缠在一起,只是纠缠了片刻风起便瓦解,邪诺脸色微微发白,只是背对着众仙所以他们看不见,而看着雷鸣此刻脸上显然不好受。 恰在此时,锁仙网的正东方却突显弱势,场中情况立刻显现,魅罗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立刻说了声:“收网。” 另外七个女子立刻听从吩咐的收了手中的网,只是锁仙网反噬口中皆吐了血,饶是魅罗也未能逃过,只见她惊恐的看着青冥:“东破阵,你,你居然是……滕清?” 滕清两个字几乎是魅罗颤抖着说出:“不可能,不可能,我亲眼看着滕主将你斩杀的,不可能……” “原来那个叛徒是你!”青冥冷冷的看着魅罗,这个父亲数百年前收养的义女,他眼中4 雷鸣不解,只是看着青冥:“他是何人?” “掌门唯一的儿子,东源少当家滕清,不过数百年前被逐出了东源!”魅罗退后了几步,不敢直视着青冥,当年青冥之所以会那样被逐出东源仙派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且不说滕清便是让玄穆知道定是饶不了她。 ------------ 第八十三章 魂落奈何 魅罗见雷鸣看着她若有所思顿时拱手到:“属下以为他数百年前已经死于那老头的金络锏下,不曾想居然还活着 。” 雷鸣冷哼一声,一眼扫过青冥,随后大笑几声:“今日便到这里,他日再落入我手中断然会要了你们的命,我们 走。” 众仙们依然没有锁仙网的束缚若再对他们怎样,雷鸣亦是知晓自己讨不了什么便宜不如狠狠羞辱一番离去,只留 下怒目对着他们的众仙,众仙皆是惭愧不已,虽都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因是被锁仙网束缚着所以皆是好了不少的灵力。 对着救了他们的邪诺更是感激,而众人又皆知邪诺是紫薇门下的弟子亦是青丘狐帝之女皆大为赞叹。 “果然是紫薇宫门下的弟子,吾等很是惭愧。” “青丘狐帝得的好女儿啊……” 众人应声附和,邪诺连连摆手:“我,我……”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看着众人的热情皆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应付了众人,转身一看却早已不见了青 冥,便是连识途身上原本昏迷着的衣蔷也就没有身影,问了识途才知原来衣蔷已然醒了是跟着青冥离去的,邪诺才放 下心。 “对了,这么半天我们却未有见到东源仙派的人,刚刚那个东源的少当家呢?”不知是谁说出的话拉回了众人的 思绪,他们因是一来东源便糟了埋伏,所以自然不知东源仙派三千多条人命早就已经魂归奈何。 “对啊!人呢?”众人这才房间青冥早已不见:“快点去找,问清楚事情。” 邪诺自然是知晓青冥的事情,知道他不想面对着众人,只得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这前山没有人影不若我们去 他处寻寻?” 说罢,众人便附和着应了是,邪诺便小心的引着他们往后山而去,还未至九丈烟瀑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众人大惊 ,自然争先的往九丈烟瀑而去,待看到那崖上面纵横交错的残缺尸体的时候皆大惊失色:“这,这究竟是怎么会是? ” 更小胆小者早已是脸色发白硬扛着站在一旁,邪诺见过所以倒也没有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的那般震惊,满目凄凉 的说道:“东源三千多条人命便在于此……” 没有争斗,没有反抗,或许就在梦中便再也睁不开双眼,再也看不到这花花世界,人命究竟是什么?邪诺对着这 人间的烈狱倒也不明白了。 “我们在前殿的时候你在哪里?”素锦便站在邪诺身边,话音显然让邪诺惊了一惊,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已然来过 这里了一样。 “邪诺生性贪玩,又落后于众人自然来的较迟。”邪诺的身子微僵了一下方才幽幽转身,璀璨的眸子看着素锦。 “不然,素锦上仙以为邪诺在哪?” 素锦秀眉微蹙:“但愿如此。” ------------ 第八十四章 玄穆寻清 “今次你做的不错!”桃花坞中桃花依旧,还是她与帝君,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邪诺却不明白,这次不过是误打误撞救了众人却被这仙界大为赞扬,帝君很开心邪诺知道,从来到紫薇宫到今日,这还是第一次邪诺觉得这般靠近帝君,一颗心不由得扑咚扑咚乱跳。 而听着帝君的赞赏,邪诺挠了挠头,想着自己救人的经过自觉十分不好意思,垂着眸讪讪的笑了笑:“这是邪诺该做的。” 北辰点了点头,看着邪诺的神色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你在东源仙派可见到什么?” “东源掌门的义女魅罗叛变了,许是因为她所以东源仙派才这么容易惨遭横祸!”却突然想起青冥的话便又说道:“好像东源的掌门以及怀字辈以上的人皆不见了,想来是被掳走了。” “哦?”北辰眯眼,看着邪诺的脸色若有所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邪诺听得一惊:“数百年前家父曾救过被逐出东源仙派的少当家滕清,便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青冥,当初我也不知他的身份,只是当我们一行随素锦上仙来到东源的时候我见他独自一人离开便心生疑惑跟了上去,由此才知晓的。” 省略了慕流觞的过程,大致的也差不多,索性帝君没有心生疑惑,只是问这邪诺:“你可知滕清如今在哪里?” 邪诺摇了摇头:“他随诺儿救了众人以后便离去了。” “帝君!”邪诺话音刚落便听玄穆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倒让毫无防备的邪诺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玄穆有些不好的脸色,又想起衣蔷说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而滕清是万万不愿让玄穆知道他如今尚在,那么刚刚的话他是否听到了? 只是看着玄穆也未有看她,她只得怯怯的叫了声:“师兄。” “诺儿的话刚刚听见了?”北辰看着邪诺与玄穆两人的神色,抿了口茶。 “听见了!”波澜不惊倒是有北辰的几分样子,只是苍白的脸色却不似平时的玄穆,而这三个字却让邪诺惊了一惊。 “你可有把握找出滕清?”北辰自然知晓当年东海龙王将他送来紫薇宫时候说的话,可滕清是东源的关键所在,不能不找到,也不能让他落入妖魔的手中,而玄穆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有派他去怕才能找回滕清。 “有!”简单的一个字却让邪诺听出了气愤,邪诺茫然的看向帝君:“帝君也知晓他们之间的事情?” 北辰只是看着邪诺淡笑不语,邪诺皱眉,为何她总感觉每个人知道的都比她多,而她只能蒙在鼔里,拍了拍头:“糟了,要是让青冥知道是我说的定然不会原谅我。” 北辰却看着邪诺懊恼的样子笑出了声:“他不会有心思怪你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若他有心思怕是还要怪上一番,只是邪诺却没有听出,也只是傻笑。 ------------ 第八十五章 坞中浓情 “阑风回来了,你去看看吧!”北辰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邪诺说道。 “真的啊?”邪诺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好久都不曾见过二师兄,她也曾问过帝君义阑风去了哪里可得到的回答总是他出去办事,之后便不了了之:“帝君,诺儿先行退下啦。” 北辰点头,便看着那个一脸傻笑的女子一蹦三跳的离开了桃花坞,他素来心性寡淡而却在此刻有了些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吧!桃花坞的桃花开了千年,第一次有了些不同,挖出深藏在桃花树下的桃花酿却只能闻闻却不敢喝,一樽桃花醉百年,便是连他也是如此,而这多事之秋又岂容自己贪杯? “帝君!”素锦盈盈一拜,痴痴的看着把酒酿封存好再亲手置入坑中埋起来的北辰。 “素锦上仙何须这般客气!”北辰浅笑,自觉有些醉意,今年的桃花酿果然比往年要好上很多。 素锦见北辰不是以往的清冷便是愣了愣,转瞬心中却是无比的欢喜:“帝君不介意可素锦却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北辰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起身一双星眸不经意的扫过素锦:“上仙今日前来有事?” “素锦先前太过大意幸得紫薇门人相救,实为感激!”素锦看了看北辰见他脸色没有哦一样,方才说了下去:“素闻紫薇门下弟子皆是由其自己发展,素锦看邪诺天资聪慧,中天王为何不考虑收为弟子好好传教?” 北辰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素锦却又即刻转身,想起狐帝原就打算让他收邪诺为徒,再加上她身体的原因,其实收为徒弟是再好不过,只是这却还是让北辰思虑再三才说:“素锦上仙的意见确实不错。” 素锦听北辰的语气,心中的大石确实放下了不少,娇笑道:“那到时候的拜师宴中天王可别忘了素锦。” “自然!”北辰浅笑,却不再说话向着桃花深处走去,素锦却不再跟上去,这六界她自诩没人能比她更了解北辰的一言一行,数千年的痴恋,对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早已成了习惯,只是她不懂的却是千年前历劫回来之后却变了许多,而这桃花坞却是她最读不懂的地方。 桃花深处流连,前世苦恋生不能一起,死苦等千年,今生再见,谁知谁,过着今生相见不相识,真真是前世桃花林下醉,今生坞中藏浓情。 “师兄,师兄,你回来了么?”来到义阑风的住处远远的便听到邪诺的声音,只是带走进去却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义阑风的身影,帝君是不会骗她的,那么师兄究竟去了哪里? “邪诺大人怎滴在此处?”路过的仙娥见到许久不见的邪诺,也是最近受仙界大受赞扬的人时到不似以前远远的躲着,反而有些亲切的接近。 ------------ 第八十六章 诺儿,我累 “我师兄回来了没有?”邪诺见到有人便拉着仙娥的衣袖问道。 “刚刚还见阑风大人在您的住处啊!”仙娥笑道,看着邪诺焦急的样子,纷纷抿嘴打趣:“敢情是邪诺大人许久不见阑风大人,心中甚是想恋呢。” 邪诺瞪了一眼仙娥们,却娇笑着说道:“我就是看他死了没有!”都这么久没见了,也不曾记得她,哼,看见了准饶不了他。 “师兄,师兄!”又是一阵风风火火的邪诺回了自己的窝,却在进门的时候憋见一抹极为张扬的红色衣角,走进了看确实义阑风斜倚在栏杆上,宽大的袖摆隐隐晃动,而那身着宽大红衣的人此刻正闭目休憩,似乎不曾察觉有人到来。 邪诺撅了撅嘴,凑近看去,义阑风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个男人居然会有这么好看的睫毛当真客气,义阑风秉着呼吸,原本就在假憩的他自然是知道邪诺的接近,她的呼吸几乎就在他的脸上,心有一刻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睁开半眯的眼他便见着吓得直直退后了两步:“你做什么突然睁开眼睛?” 许久不见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责怪他,不过好在是意料之中,这丫头对所有的人都很温柔却独独对他这样,义阑风站起身,险些没有站稳,邪诺将他扶住:“你怎么了?” 邪诺不傻,她明显的觉得义阑风不若以往,他脸色的苍白是她从未见过的,义阑风却摇头只是将她搂住,低头喃喃的说了句:“我好累。” 是的,他是真的很累,当初接了帝君的龙噬他便再也没有轻松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帝君独独派他去妖魔界,原来这与自己的身世是有这么大的关系,只是义阑风却不知帝君知道的有多少,紧紧握着龙噬的手有些发白,鬼阳,义阑风从未有想过如今掌握着妖魔两界实权的鬼阳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以前花木宫中的前任牡丹仙子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当他从妖魔界出来以后便去了花木宫,直到苑清承认他才心死,索性帝君知道的并不多,还记得那时苑清冷冷的说了句:“你的身世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告诉中天王!”他才稍稍放下心,帝君尚且只是怀疑,若他真知自己是鬼君的儿子,怕是自己再也回不了紫薇宫了。 义阑风自嘲,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便是鬼阳的儿子又如何?他怎么对自己,不过是喂下了一颗让自己受着他的控制罢了,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诺儿,我累。” 义阑风紧紧搂着邪诺这让她从未感觉过他的悲哀,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是邪诺从未有过的,以前在紫薇宫总局限在这一方的世界里面,可当自己真的出了这紫薇宫,来到了这多姿多彩的六界还有形形**的人过后,她却总在想着以前的日子。 ------------ 第八十七章 不复以往 在南海时她的身体虽不好,可是她却很开心,紫竹林还有认识了月照,在青丘时,青冥总是拦着她做这个做那个,可是她却度过可一段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有青冥更有父君母后的疼爱,在紫薇宫。虽然不能随便出宫,可是她却认识了帝君,玄穆还有义阑风,还有人世间最美的花桃花。 可如今的邪诺却明显的感觉到了现在的世界早已和自己先前认识的不容,多姿多彩,却要残酷的多,义阑风哽咽的声音便也牵扯到了邪诺。 “傻丫头,你哭什么?”看着邪诺眼眶中的泪,义阑风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里好难受!”邪诺指着胸口,从何时开始她也渐渐的习惯了胸口的这种酸涩,义阑风揉了揉邪诺的头发,却还是说了句:“傻丫头。” “风哥哥,这次你去了哪里?” “问这个做什么?” 邪诺趴在栏杆之上托着下巴看着义阑风,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只是想说,那个地方让哥哥这么累,以后就不要去了,诺儿也不去。” 义阑风却是苦恼的神色看着邪诺:“那要是帝君要我去呢?” 邪诺沉吟了半饷,脸色很是为难,帝君的既然会派人前去定是有顶顶要紧的事情,转眼看了看义阑风:“那诺儿代替你去就是了。” 义阑风大声的笑了,手揉了揉邪诺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傻丫头,从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是以前的义阑风了,那个地方不仅仅是妖魔两界还有自己的心,搁不下,放不开,便背负着鬼阳之子的这个身份,他便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紫薇门人了:“若是真的有事情,还不如我自己办的利索。” “你……”邪诺气竭,转过身子不肯理义阑风,确实自己没有他办的利索,那又怎样,哼,小瞧她,亏的她还想着替他分忧,他居然还嘲笑她。 义阑风靠坐在栏杆上,他早便习惯了邪诺对他这番的不知规矩,只是她不知道他怎么舍得让她去涉险,若是可以,便这么一辈子让她单纯着开心着该有多好。 “风哥哥……” “恩。” “东源死了好多人,以前曾看书中说九丈烟瀑是这六界最最美丽的景色,可我第一次见却再也不敢忘记!”邪诺看着池中的水,想起了东源时看到的一幕幕,便在脑海里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大:“四周的血雾充斥在我的周围,在瀑布的崖山我几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邪诺将头埋进衣袖中,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义阑风宽大的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听邪诺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死人,也第一次知道了便是亲手养大的人原来也可以背叛,魅罗,魅罗为什么要那么做?” ------------ 第八十八章 你说,便信 邪诺因是埋着头,所以看不见对着她的义阑风此刻眼中的痛苦之色,一直养大的孩子原来也可以背叛,一句便直直深入他的心间,他何尝不是帝君养大的,可鬼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还有临走时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紧皱着眉头,上天偏偏要这么捉弄他,那好啊!他就要看看便是他的父亲又如何,他偏偏要扭转自己的命运。 邪诺见义阑风许久未答复她的话,她抬起头便是见到他复杂的神色显然是在想些什么东西:“风哥哥?” 一声喊没有听见,她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义阑风才回过神来:“或许魅罗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邪诺哼了一声:“便只有你向着她,无论怎样背叛就是不对的。” “若我有一天也背叛了帝君你会不会怪我?” “你怎么可能会背叛帝君呢?”邪诺好笑的看着义阑风,这样的事情是不能会发生的。 “我是说万一呢?”义阑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明明在问却有满不在乎的样子。 邪诺想了许久,歪着脑袋说道:“那定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这样的事情想也不要想有,我说的对么?” “为什么会这么信我?”义阑风浅笑,笑意直打眼底,这丫头从不知什么叫放心之心不可无。 “因为是你说的我便信!”因为是你在我进入紫薇宫的时候牵了我的手,邪诺便只想到那时她迟来紫薇宫时,纵然是捉弄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她在哪里迷路他也总会第一个找到她。虽然每每总免不了要责怪一番,而是却还是会从凡间偷偷的带东西给她。 义阑风只是无声的看着天空这六界越来越不安宁了啊!突然间胸口竟疼的厉害,他从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是却在此刻竟然疼的无以加复,蹲在地上,邪诺下的不轻,看着义阑风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竟是出了冷汗:“风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会,怎么会变得这样?”邪诺下的眼泪直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帝君,我去找帝君,你等会。” “没……没事!”义阑风紧紧捂着胸口,可疼痛一阵阵的袭来,不多时便只觉得眼前只剩下奔跑的邪诺随后转入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帝君,帝君……”四下找了许久,邪诺却一直没有见到帝君,却最后再沐华池找到。 “哎哎,邪诺大人……”无暇顾及身后喊着自己的仙娥,邪诺一门心思的便只有叫帝君救是师兄,破门而入,一阵雾气传来邪诺愣了愣,转到屏风之后一个偌大的温泉池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未回过神来的邪诺只是愣愣的看着站在池旁斜披白袍的帝君,他的头发还湿哒哒的低着水,脚上未来得及穿鞋便只着脚站在白玉上,什么话到嘴边只是邪诺低声喃喃的喊了声,声音小的几乎自己快要听不见:“帝君……” ------------ 第八十九章 碧落深渊 看着帝君半眯着眼,毫无表情邪诺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转过身,仿佛又觉得不够,挪到屏风后面才有时间平复自己那不安分的心,可她却总感觉屏风后帝君在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总算是变得通红,火辣辣的感觉让邪诺只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帝……帝君,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匆匆忙忙做什么?”说话间北辰便也穿好了衣服,来到邪诺面前,北辰突然的来到显然又下了邪诺一跳,想起方才邪诺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软,书中总说美人出浴,那那那方才应是帝君出浴,真真羞死人了,这么一想邪诺的头埋得更低,连北辰的话也未听见。 北辰皱眉,颇有些不懂邪诺此刻究竟是怎么了?看着她的模样不似平时倒让他有了些不耐烦:“这么匆忙有何事情?” “啊!”北辰的话邪诺总算停了进去大叫了一声,糟了,怎么忘了师兄还在等帝君去救,也管不得许多,拉了北辰的手便走这说道:“帝君,快,快去看看二师兄。” 北辰被她的此举也有些愣了,反倒真让着邪诺牵着自己走了,看着邪诺的小手牵着自己北辰皱了皱没有,却也没有说什么?殿外的仙娥见两人出来恐帝君责怪,均跪在门口半句话也不说,只是哪知北辰便被风风火火前来的邪诺大人又风风火火的带走。 邪诺回来时义阑风早便晕死在地上,北辰皱眉将他扶进屋内把了脉后,眉头却皱的更紧,邪诺心中的不安继续扩大:“帝君,师兄有没有怎么样?” “碧落泉!”吐出三个字,北辰看着义阑风倒是若有所思。 “碧落泉?”邪诺大惊,相传这样的毒药便只有在万万年前的那次仙魔大战中出现过之后便没了踪迹,而她能知这些全然是偷偷翻看了禁书,偷偷的看了一眼帝君,索性帝君记挂着师兄的伤势到也未曾看她。 “只可惜连我也尚未能确定是否是碧落泉,万万年前的事情到如今也是在太过久远了,只是他这番的症状却是像极了中了碧落泉的模样!”北辰将手从义阑风的脉搏上拿开,说起碧落泉到也并不避讳邪诺:“只是这碧落深渊应是无人能下的去,而这万万年来也段不曾有人犯过大罪而入的碧落泉,究竟给他下毒的人是从何取得碧落泉的?” 邪诺苦恼,碧落深渊也只是六界的而一个神话,没有人知道碧落深渊在哪里,而传说中入得碧落深渊的人无一能活着回来,所以那是个恐怖的地方在,至少在邪诺看来若不是真犯了人神共愤的大罪,那个碧落深渊是无缘一见的:“万万年前有过碧落泉的毒,会不会从那时留下来的?” “有可能!”北辰皱眉。 “帝君可有办法救是师兄?”既然帝君知晓义阑风中的是这碧落泉的毒想必还是有办法的,邪诺有些欢喜,只可惜她从来只知道这碧落泉的存在,其他的却真真是一无所知。 ------------ 第九十章 六成把握 北辰摇头:“难。” 一个字让邪诺刚刚有些欢喜的心沉入谷底,一双眼睛焦急的看着床上皱眉挣扎的人,便是连昏睡这毒都那么折磨着他么:“帝君既然知晓,为何就不得师兄?” “碧落泉是用下毒之人的血为药引炼制的,而救阑风自然也需要这人的血,这恐怕只有炼制这药的人才能救他!”北辰叹气。 “那要怎么办?”邪诺眼中噙着泪,怎么会这样,不过才不见多久,风哥哥怎么会让自己变得这般狼狈。 “只能先暂缓这毒了!”索性北辰还知晓碧落泉的一些事情:“只是这次怕是要为难花木宫的宫主了。” 邪诺听到这里方才放心下:“帝君,我们快去花木宫啊。” 北辰浅笑,邪诺做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这性子真不知道是随了谁:“好。” 再次造访花木宫的时候,花木宫不似前一次的花木繁盛,只是却比的其他地方自然还是要胜上三分的花木繁盛,苑清看见中天王带来昏睡的人便是轻蹙了眉头,这人不久之前来过,不曾想竟是紫薇门下的人:“他怎么了?” “想来时中了碧落泉的毒!”北辰的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不骄不躁。 “果真?”苑清却在听见中天王的话时大惊,就着替义阑风拔了脉,波澜不惊的眼中渐渐的显得沉重:“果真不假。” “你可有几分把握保住他的性命?”北辰素来便知苑清极爱研究这医术,在加上她主宰着这六界的花木,所以北辰并不是十分担心。 苑清眼中有一丝欣喜,再次把了把义阑风的脉搏,转而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似是思量着什么一般,邪诺看的焦急却见帝君神色坦然却只能按捺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只见苑清皱眉,眼睛定定的看着北辰:“只六成把握,我只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若要痊愈尚需药引,不过究竟是何人对他下如此重的毒手?” “药引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北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义阑风,眼中若有所思,苑清也看着床上的人,这碧落泉万万年都不曾见,而制作的方法又极其复杂,下毒的人很明显只想让其臣服而并不是说想取其性命,而中天王又似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苑清也不便再过问,送走了中天王她便一心专研如何控制着义阑风毒的扩散。 邪诺知晓义阑风总算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到也稍稍放下了心,坐在祥云上,只觉得一阵颓废,风哥哥中毒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果然自己真真是一无是处:“帝君,我是不是一无是处……” 北辰转身看着坐在祥云上毫无形象的邪诺:“怎么说?” “每次身边的人有事,我都帮不上忙……”月照也是这样,玄穆,衣蔷还有青冥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而她妹妹还要靠别人保护,想着父君母后的期望,不由得更是泄气,这样的她如何能去振兴没落的青丘。 ------------ 第九十一章 莲有并蒂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也足够强大了便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北辰浅笑,仔细的安慰着。 “是么?”邪诺看着帝君有些疑惑,转而眸子却又是转为欣喜:“那我以后便再勤奋一点。” 北辰点了点头,邪诺天资本就在六界少有,只不过这许多年未曾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也源于身体内的阴阳两极相互压制而停滞不前,而再加上她的身体,北辰皱眉,若然紧紧是身体污浊,那么不该这么长时间还是这般得不到半点净化,看着邪诺的眼睛逐渐便的深沉,让邪诺看的一阵惊慌,垂下眼眸。 “把手给我!”邪诺见帝君神色凝重,立刻站起身乖乖的将手伸了出去,却什么也不敢问,只见帝君的神色更是不好看,邪诺大气也不敢喘。 果然,果然,北辰放下邪诺的手,果然不是身体污浊这么简单啊!她的元神比她身体更要污浊千倍:“帝君,帝君,这不是会紫薇宫的路啊。” 走到半路,邪诺见北辰突然转向,便大为疑惑,见北辰不回答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帝君去哪里她跟着便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想起先前闯入沐华池时的情景,邪诺看着北辰的背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到底是帝君出浴啊!想来到底是和旁人是不同的。 邪诺兀自出神,北辰摇头,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这么出神,便再唤了声:“诺儿?” “啊?”邪诺慌忙回神又左右想起先前的事忙低着头不敢看这帝君。 “前面便是司命星君的府邸,你且在这边等我吧!”北辰心中有事到也不想管的太多,再加上邪诺素来便是这副迷糊的模样,北辰也没有想到额太多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邪诺左右是无事,便在这四周转了起来,池塘里面的莲花开得正好,邪诺本就小孩子心性便拨弄这莲花,左晃晃右晃晃,一根茎上面竟是长出了两朵莲花,这是她从未有讲过的。 忽然间,只听莲花池内传出声音,生生吓得邪诺立刻将手收了回来:“谁?是谁在里面?” 一声娇憨的声音传了出来,“姐姐,姐姐我好痒啊。” 另一声便是一阵叱呵:“痒也要忍着,平时星君怎么说了,又忘了么?” 邪诺听的奇怪倒也看明白了,说话的便是这莲花,顿时胆子便是大了起来,这姐妹两感情当自己不存在啊!“喂,你们说的星君是谁?” “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娇憨的声音不依不饶,她一说话连着莲花便是抖了几斗。 “我好奇啊!问问不行么?”邪诺无聊便拿着她们来打趣。 “我偏不说!”仿佛很不屑的样子。 “小妹,不得无礼!”另一个温润的声音便是刚刚叱呵了的莲花,到底是妹妹听姐姐生气了便不再说话:“小妹说的是夜魇星君。” ------------ 第九十二章 夜魇星君 “奇怪”邪诺讶然:“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个星君?” 邪诺话音刚落便见池中走出两个着着粉色衣服的小女童,左边的女童显然比较稳重,右边的女童一出荷花池眼神便东张西望,最后才将视线落到邪诺身上,说道:“姐姐长的真好看。” 邪诺笑了笑,拍了拍右边女童的头:“怎么说?” 左边的女童撇了一眼她,她便不敢说话,而做大姐的怎么都要拿出点风度,便替小妹回答了:“每天经过这池边的都是要去凌霄宝殿上朝的星君,大多都是白胡子的老爷爷要么就是四方脸的叔叔,是真真见不到好看的姐姐。” “最最讨厌月老爷爷,每次都要挠我们!”右边的女童眼中果然是愤怒万分,还直直跺脚,可见着月老真不受她的待见。 只是邪诺一听愣住,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她们两个实在是极少见到有女子经过这里所以才说她长的好看,真真让个她的满腔欢喜落了空,只得正了脸色问有关夜魇星君的问题:“夜魇星君是谁?” 只见眼前两个女童均摇了摇头:“没有见过,我们很多年前便被夜魇星君置入了这里沉睡了许久,直到几千年前才苏醒过来!”左边的女童说道,只是却吓了邪诺一跳,感情这两个女童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果然汗颜啊。 “是啊是啊!只是记得沉睡的时候星君对我们说了很多话,只是我都不大记得了!”右边的女童说着便撅了撅嘴:“姐姐你还记得么?” “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连说了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对了,你们姐妹俩怎么长在用一根茎上?”邪诺好奇的看着她们俩,便是幻化为任性两人居然长得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姐姐,你没有听过莲有并蒂么?”左边的女童皱眉。 “哼哼!”右边女童哼了几声,十分骄傲的说着:“我们便是世上难寻的至宝,并蒂莲,是夜魇星君一手栽培的。” “额!”邪诺无语的看着两人,从两人的言行来看,这两个女童是极为信任他的,只可惜她也不知夜魇星君,看来回去得好好翻翻汇悟楼了,匆匆与那姐妹俩道别却接了一个寻人的差事,不过看着两人都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她实在不好意思不答应,况且寻人嘛,左右无事,也没有说寻多就不是? 回了与帝君约好的地方,便见帝君站在那里候着,看着邪诺的神色若有所思:“去哪里了?” “去了那边的莲花池!”邪诺指着来的方向,顿了顿才说道:“那莲花池内居然长出了并蒂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北辰讶然,那沉睡了万万年的并蒂莲数千年前虽然已然渐醒,可到底也没有谁能让其幻化为人性,北辰看着邪诺的身上愈加的深邃,直看的她心惊胆颤。 ------------ 第九十三章 末路黄泉 邪诺搓了搓手,也琢磨不透帝君的心思,而这两天她也一直很安分只是不过就是,就是突然闯进沐华池。莫不是帝君因为这个,突然间邪诺睁大眼睛:“帝……帝君……”剩下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自己咽回肚子里面去。 邪诺欲哭无泪,天地良心,她实在不是故意的。 北辰看着邪诺的变幻莫测的神色,只是转身便走:“走了。” “哦!”邪诺匆匆跟上,也不管多说,不管怎么来看帝君的脸色都都是不好,想来到底是生气了,愈想便愈是颓废,回去的路上倒也没有再说话。 司命星君那里居然没有邪诺上一辈子的记载,而在邪诺出生的时候只是狐帝来过一次,却也是没有任何消息,真真是奇怪无比,这天上地上竟然没有丝毫关于这丫头的任何记载,偏偏也不是天生天养,却还带着这么一身的污浊,便是连灵魂里面也是如此,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北辰想不通。 从狐帝那里问出无果,北辰便转眼来到花木宫想看看呆在这里已有数日的义阑风,却被告知几天前,义阑风已经走了,皱了眉头,到底也没问多少。 苑清看中天王眉头紧皱,原是多年好友便也只得宽慰:“帝君因何事烦恼?” 北辰讲邪诺的情况一应说出:“狐帝说诺儿出生之时青丘确实出现了异像,只是倒也再未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只是司命星君那里居然无果,如此本君也不敢轻易传授紫薇心经。” 苑清大惊:“君上居然要传她紫薇心经?”但凡习得紫薇心经的人便也注定可下一个中天王的身份,而邪诺不过数百岁,资历尚且还不够不说,怕是难服众。 “本君知你担心什么?只是若晚些怕是没有时间了,再加上那丫头的身体!”北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远远的紫藤花在花架下荡漾:“索性她心性比较单纯,况这最后一劫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也无任何征兆怕是有的好等。” 见帝君心中有数,苑清也不好说的太多毕竟这也只是紫薇门下的事情,却突然皱眉:“既然是轮回投胎,帝君不凡去地府看看?” 北辰恍然明白过来,纵然这一掌生一掌死,司命司活人之命,这地府乃鬼之领域,若然司命册上没有记载许是地府这边出了问题,或许还真能地府寻些线索:“不凡去寻寻?” “一道!”苑清见北辰释然,对着邀请自然不好拒绝,索性便随着一道打开了入得地府的大门,苑清初进地府便只觉得阵阵恶臭袭来,见帝君脸色毫无异常,便也只得忍受,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只剩下一条阴暗潮湿的小路隐隐可见一些光线通向前方,此之为黄泉路。 “人人都道,末路黄泉,从未来过这里,今次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不同到也担得这末路黄泉!”北辰喃喃自语,心中的情绪似是有些无法理解,只得幽幽叹息。 ------------ 第九十四章 彼岸妖冶 苑清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倒也释然,打趣着说道:“倒不知我们前世走在这条路上是怎么样的感觉。” 前一辈子是什么样,北辰从未想过倾尽这一生不过淡泊二字,师父曾教诲无悲无喜无乐无哀方能成为至尊,师父未做到所以早早便离了这中天王的位子,想起师父离开的缘由,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这是他最最想不通的地方,只是那个女子也是只九尾之狐罢了,北辰的神色不由得更加深邃了一份。虽然他至今也未能明白师父对那女子的感情,只是离开之时师父如释重负的表情让他至今难忘。 初初行至奈何桥旁的时候,阎王便带着十殿的人前来迎接,地府之中这许多年何曾有中天王与花木宫宫主这般的神人来过,破天荒的第一回阎王自然甚是激动,鬼差想报的时候真真是难以相信,索性不仅自己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来了:“恭迎中天王,苑宫主。” 北辰皱眉,只需要稍稍提示阎王便明白了中天王的意思讲旁人打发,只剩下他与中天王以及苑清,阎王抹汗:“不知中天王与苑宫主为何事而来?” “本君需查一人!”北辰道出了邪诺出生的时辰,便只看着幽幽的忘川有些呆愣,忘川无尽冤魂魄,奈何桥上无常人,但凡路过这奈何桥后的魂魄,但凡饮下孟婆手中汤药的魂魄面上再无常人的喜怒哀乐,只是一张张面色惨白两眼空洞的魂魄,北辰看的一阵,原来无喜无悲无乐无哀的样子竟是这样。 阎王哪里知晓北辰心中想法,只看着中天王神色不好,暗道不好,中天王所说的生辰乃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他如何知晓,不说这阎王殿里鬼魂无数便是平时这些也都是判官的事情,只得硬着皮头说道:“中天王稍等,这人生辰乃是数百年前,容下官去遣判官前来。” 北辰点头,阎王即刻亲自去找判官,苑清摇头:“三途河岸彼岸开,果真红的妖冶!”说的便是这地府唯一的景色,曼珠沙华,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所以若说这天下花木,便只有这曼珠沙华是花木宫所不能把握的。 北辰顺着看去,面前的一片火红色的花朵,极为刺目,心中的思绪竟然透着心酸,平生第一次他懵懂了,阎王领着判官前来:“判官小九给中天王请安。” 北辰到也未看小九,只是报了邪诺的生辰,小九见过最大的官便是阎王,此刻看着这个神一般的人物,连放着手上的命簿都险些抖落到地上,顺着生辰推轮回的时间,小九翻了几遍也没有踪迹,只得答道:“回中天王,命簿上没有此人。” 北辰皱眉,终是转身看了一眼小九,见他虽是紧张却不慌张,只是竟然连命簿上都没有,苑清更是讶然:“你可仔细看好了么?” 小九委屈,又翻了几遍:“确然没有。” ------------ 第九十五章 青鸟传信 苑清不好再说,只见着中天王走到三生石前停住,左右只是看了看,便道了声:“回去吧。” 送走了两位尊神,阎王与小九方才平静下来:“中天王口中的人怎么会没有记录?” 小九摇头:“尚且不知!”他却是恰恰忘了数百年前那个擅闯轮回的女子。 “此番,帝君打算怎么办?”苑清的意思很明显,担忧也很明显,邪诺的前世便好像是跳出了这六界一般莫名其妙,而这中天紫薇大帝之位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玉帝却是六界最最尊贵的人物了。 “不急!”果真是天意,从邪诺出现以后北辰总算不出自己的命数,而心中总有一些焦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不道不明参不破:“本君心中有数。” 苑清不语,认识这数万年她自然知晓北辰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不妥之举,出了地府北辰便回了紫薇宫,只是还未到紫薇宫的时候北辰远远的便见邪诺坐在门口,双手托着腮似是思索着什么?脸上的苦恼顿仙煞是纠结,北辰眯眼,渐渐的却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是对的,邪诺究竟适不适合这中天王的位置,这般的心性太过单纯,可能服众? 北辰兀自思索却已至宫殿门口,邪诺一见顿扫阴霾一蹦一跳的去相迎:“帝君,您回来啦!”语气之中颇有谄媚的意思。 北辰不过“嗯”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邪诺,径自往里面走,邪诺不依不饶跟在身后:“帝君,帝君……” “何事?”北辰停下脚步,终于发现某人的行为似乎超过了异常,还想起初始的时候这丫头见到他便唯唯诺诺,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得这般胆大了,除了依旧不敢直视着他之外,却是比寻常亲昵许多。 邪诺见帝君停下脚步,心中有些忐忑却也顾不得许多:“帝君,帝君,方才王母娘娘的青鸟来过。” 北辰依旧应了一声,等着她往下说:“瑶池仙会能带我去么?” 邪诺一脸的期盼,可见帝君只是听了以后便转身就走也并没有告诉她答案便是有点急了,只是看着帝君的意思想来是不愿意,邪诺站在原地显然有些颓废。 果然,果然帝君还是不愿意带自己去的,她一直以来便只是听说瑶池是什么样却从未见过,不过是想见一次而已,邪诺很是哀怨的看了一眼在前面缓缓走这的紫色身影跺了跺脚,等了这么半天都白等了。 “还不快跟上!”北辰无奈的摇摇头,只一句话让身后的人灰溜溜的跟上。 邪诺跟在帝君身后只一个劲的傻笑,却偏偏忘了还在不久之前自己忐忑的心里,而与她恰恰相反的却是北辰此刻紧皱着的眉头,瑶池仙会难得会开一次,此次非王母寿诞那么召集众人说的莫不是东源仙派的事情了,三千多条性命一朝被灭着实残忍了点。 想起上次与玉帝的谈话,北辰的心思不由得更深了一步,灵虚阁从来都是禁地,玉帝是断然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只是上次却与自己谈到了,他也明白了一二,过了万万年看来妖魔界又蠢蠢欲动了,看来这六界的大祸随即便至了。 ------------ 第九十六章 瑶池仙会 邪诺啧啧惊叹,凌云钟乳原来竟是此番模样,远远便见瑶池上矗立尖垂**,瑰丽的色彩,而瑶池下方池水竟是平静如镜。而悬在上空的凌云钟乳吸收天地精华,瑶池圣水便也是因此而百年方得凝聚一滴的圣水,此圣水经过千年过滤,纯洁无瑕,实为难得也是极为罕见的药引,只是这瑶池圣水天下间唯有王母所掌,也因此极为受人尊敬。 然而这些以前便是只在书中见过,如今自己亲眼一看方才明白为何这瑶池圣水乃是天界的宝物,百年才凝一滴圣水还要经千年的过滤才有一滴,物以稀为贵如何能不珍贵? 北辰来时瑶池中青鸟所传信的人皆已经到了,便来不久之前才与自己分手的苑清也已经到了瑶池,双目交汇而过,而苑清的目光却停在了站在北辰身边东张西望对一切皆充满好奇的女子身上,这便是北辰欲收的徒儿,也是义阑风醒时口中所唤的名字,上次不曾注意,此次看了果真太过单纯。 玉帝与王母高高在上,两人虽是雍容华贵却是十分的慈祥和睦,众人见中天王已到瑶池内安静异常,玉帝等中天王落座以后方才开了口:“今日让王母青鸟传信让大家前来所为便是数日前的东源仙派的事情。” 玉帝虽是慈祥可此刻眼中却是透着冷冽的愤怒,看着瑶池仙会前来的众人,大多皆是仙界颇有声望此刻显然都是极其愤怒,东源一派虽说在仙界不如昆仑,却也是声名赫赫的门派,可如今便这么轻易被灭满门,且掌门与数十弟子皆无踪迹,实乃仙界大辱。 素锦见众人不语,遂躬身上前:“启禀玉帝,东源那日女儿曾与众人前去哪知糟了埋伏,索性得紫薇门人相救,不过那日虽被埋伏却也听得一二。” “说来听听!”玉帝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的长女,在仙界也是颇有些声望,自己膝下无子便只得两个女儿,小女儿尚且年幼只素锦一人索性不辜负他的期望。 “东源仙派之所以如此容易被颠覆乃是因为出了内贼,此女便是东源掌门所收的义女魅罗!”素锦顿了顿方才说道:“说来也奇怪数百年前被逐出东源的少当家滕清居然也在那日出现,说来也奇怪,那日魅罗一见滕清便像是极为害怕。” 此番话一说完,低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知道当年内情的人皆是惋惜眼中甚是却是万般复杂,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为这魅罗叛变而不可思议也为着那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心生疑惑,而苑清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北辰,却哪知正巧见了北辰的神色变了变,最后还对着一旁的邪诺说了些什么。 “竟有此事?”玉帝脸色惊讶不是十分明显,显然这件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却不是很详细。 素锦点头:“中天王身边的紫薇门人便可证实,当初救了素锦与众人的便是她。” ------------ 第九十七章 尚未收徒 素锦的话无疑是将众人的视线尽数集中到了邪诺的身上,一时之间众人的脸色又是各异,青丘狐帝早便见到自己的女儿站在中天王的身旁,如今听素锦这么一说却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在东源救了众人的紫薇门人正式自己的女儿,自然他这个做父亲是无比的开心,青丘没落多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会,一时便高兴的合不拢嘴。 而当初亦是有众多门人的的执掌着在这里,皆是大叹:“英雄出少年啊!这么一个小女娃娃居然救得众人委实不错……” 邪诺还兀自懵懂,只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帝君,看见北辰赞赏的一笑她却是红了脸垂下了头,心里惴惴不安,帝君这般的人物果然还是不适宜笑的,这么一笑自己便承受不住,啧啧,邪诺心里还是偷着乐了。 玉帝看了看邪诺,方才微笑看着北辰:“果然不愧是中天王教出的好弟子。” 素锦嘴角微泯笑意自心里而出,眼中半含着笑,她早在先前便同父王说过中天王预收邪诺为徒一事,彼时父王还说中天王收徒一事不会儿戏,如今见众人都对邪诺大家赞赏,想来连玉帝都不会反对,什么时候收徒只看在中天王一人的意思了。 北辰听玉帝一说乍愣,随后却又说道:“臣尚未收徒!”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邪诺并非是他的徒弟,若算起来不过紫薇门人而已。 “早晚而已,早晚而已!”底下众人附和,由此可见众人都极其看好邪诺。 北辰却是若有所思,收邪诺为徒也是自己心中所想,可到底还是觉得哪里出了别扭,一听众人都劝自己收邪诺为徒弟,他心中顿时觉得别扭,只得敷衍着道:“紫薇收徒从来都是六界大事,邪诺资历尚且,尚需要磨砺这收徒一事待日后再说吧!届时必请众人前来。” 众人一听也是点了点头,紫薇收徒从来不会如此草率,中天王如此说倒也是有理,便不再说其他,苑清看了看中天王倒是有些奇怪,先前急着收徒的也是他,那时她还担心着玉帝与他人不同意,可如今众人同意了,却轮到中天王犯了难,她何时见过这般的北辰。 邪诺想了想却是咬了咬嘴唇,轻蹙这眉头,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滋味甚是难受,看着帝君的背影若有所思。 终究是言归了正传,北辰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玉帝打算怎么办?” “第一个目标便是东源,众位不觉得奇怪么?”玉帝轻咳一声,说话间看向了北辰眼中已是确定,第一个便是东源怕是不简单啊!东源不算大派却也不小,终是算的上万万年前留下的不多的派别中的一派,是以门内人虽然不多,可是却是极有威望的。 北辰略略想了想,也明白了玉帝的意思叹了口气,终究是要说的说的早也好让众人有个心理准备:“莫不是为了封印的魔帝?” ------------ 第九十八章 瑶池商谈 所谓一时惊起千波浪大概所指的便是北辰此刻所说的话了吧!提到魔帝在场的人虽然大多那个时候还未在可到底也是听过不少的,而亲眼见过万万年前那场大战的皆是神色大变,仿佛是不了相信一般的看着上位的人。 如此瑶池仙会上原本的平静变的再也不平静,原本众人心里隐藏的不安此刻皆是明朗了起来,玉帝看着底下的众人,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众人静了下来:“若真如中天王所说,那东源仙派怕只是个开始。” “为何单单从东源仙派开始?”说话的是苑清,花木宫本就在这六界占了不轻的分量,更何况她此刻所说的也是众人心中所想。 玉帝沉吟了许久,似是思索这其中利弊的关系该不该说,众人见玉帝深皱着眉头,眉眼间难得的凝重皆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思量了许久玉帝方才缓缓的开了口:“万万年前哪一战六界生灵涂炭,朕实感痛心。” 彼时他尚未是玉帝,可与魔帝的那一占神祗尽数湮灭,但凡资历甚深的仙人也未能幸免,彼时他哪里有这资格当上这玉帝之位,可临危受命不得已挑起这个重担,而那时的北辰也不过是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从那之后六界虽是一片萧条,可到底自己还是撑过来了,如今这六界的祸难怕是又要来了,玉帝感慨:“六界再不能如上次一般了。” 北辰皱眉,那时候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不过玉帝曾经说过,自己尚且还有点那时候的记忆,便是自己这般的心也怜悯万分:“玉帝所言甚是,但凡有任何吩咐吾等万死不辞也要守护这六界。” 北辰的话显然得到了众人的符合,一时间倒是众人皆是愤慨,他们是仙,神界覆灭以后守护这六界的重担便落到仙界身上,着实沉重却义不容辞。 “好!”玉帝连说了几声好,从位置上站起来滚金的大袖一挥,转眼神色无比凝重:“大家可还记得魔帝?” “魔帝?”众人不解,但凡六界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魔帝的,他便是万万年前那场大劫的罪魁祸首。 “不是已经神行俱灭了么?”众人惊奇。 “万一没有俱灭呢?”说话的靠在角落里面的一棵树旁,纯白的衣袍忖着飘逸的长发,修长的手指,金色的樽相交辉映,众人一见大惊,这人这人极少在六界中出现过,此刻却在这瑶池中出现想来到底不是普通的人,只是众人一时摸不准他的身份只得看着玉帝与中天王,见二人神色之中更无异样,便更是诧异。 “许久不见!”北辰淡淡开口,眼眸中含笑的看着那俊逸洒脱的男子。 众人只见云曦一步一晃的走上了台阶,显然是喝多了的模样不得是紧皱眉头,却见上面的人不在意只觉得这人想来到底不是什么平凡的人物,只是脸面上不好发作一时心中疑惑万千。 只是那般飘逸的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呢? ------------ 第九十九章 璇玑宿主 “许久不见你身边倒是多了个玲珑的女孩儿!”云曦笑着,话虽然是对着北辰说可这眼神到底是看向邪诺的,一杯酒在邪诺面前晃着,云曦眼睛半明半暗的看着邪诺:“酒,可是个好东西。” 邪诺愣了一愣,倒是很顺从的闻了闻他手中的酒,果然有淡淡的香味传来看了看那纯净一眼便可看见金樽地步的花纹,邪诺再闻了闻似是闻到桃花味一般,眼见着便是有些馋了却在伸手的一瞬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疑惑的抬头。 那人,是帝君。 北辰浅笑,定眼看着云曦:“诺儿不擅饮酒,你莫要逗她。” 云曦耸了耸肩似是无所谓一般,将金樽里面的额酒一饮而尽,却仿佛是醉了的一般:“无论多久不见你,你总是这般对本君,本君真真是心寒。” “本君也不知璇玑宿的宿主什么时候会心寒了!”北辰依旧不动声色,旁人瞧不出来可他云曦却是看出来了,说出他的身份分明是叫他好看。 果不其然,众人一听璇玑宿顿时大惊,璇玑宿一直流传在六界,却只是极少的人见过璇玑宿的宿主,从来都是神出鬼没,仿佛只是六界的传说一般,不想原来真的有璇玑宿,看着这个年轻的人众人怎么能不惊讶,相传璇玑宿的宿主能窥破天机,知旁人所不知,晓旁人所不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厉害到怎么样的程度。 难怪玉帝如此纵容他这般,也难怪中天王与他这般相熟,一时间众人的各种复杂的神色齐齐落到云曦的身上,这个传说中前中天王,也就是北辰的师父,只是众人的眼神直直让云曦打了个寒颤,瞪了一眼北辰,气恼十分气恼啊!转念却眸光一闪,只见云曦摇摇晃晃,因是离着邪诺最近,如是邪诺便也出自本能接住了他,却听云曦靠在她身上却是面对着玉帝说道:“本君不胜酒力,还望先行退下。” 玉帝倒也不恼,只是挥手准了,众人一见云曦的模样,果然面色泛红确然是一副醉了的憨态。 “不介意让这女娃娃扶本君去歇息一下吧!”云曦半睁着桃花眼,眼眸中含笑的看着北辰,而邪诺早便在云曦的浓浓的醉意下便也晕晕乎乎不知如何反应,见帝君点头,到仿佛是有股力量掺着她往外边走的一般。 等到了瑶池殿外,邪诺却听耳边的人说道:“本君没有醉你倒是醉了!”随后便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邪诺却恼了,推开云曦,怒目相对:“你才醉了,明明是你醉了我才扶你出来的。” 云曦一愣,倒是许多年来不曾有人敢如此大胆的对他了,玩性大气,指着邪诺的鼻子说道:“你看看你脸上那么红,分明是醉了的模样。” ------------ 第一百章 桃花佳酿 邪诺大惊,就着一旁的池水一看,果然嫣红一片,顿时委屈万分:“我又没有碰酒为何会醉?” 云曦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邪诺:“有没有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邪诺点头:“那又怎样?” “想来是本君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你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便醉了!”云曦点点头,觉得自己说的很是正确,可他却没有告诉邪诺,这桃花酿不擅饮酒的人只一闻便可有四分醉,若轻泯一口可醉上数日,喝的越多便醉的越久,他一直疑惑北辰千年前是如何能酿制出这般清澈醉人的酒,只是北辰不说别人也无从得知所以一直便是云曦心中的遗憾。 邪诺眨巴着眼睛愣是顶着云曦看了半天,紧蹙着眉头似是在思考这什么一般,终于打定主意方才缓缓道:“你长得……是还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云曦好奇的问道,实在想不通邪诺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没帝君的好看!”邪诺笑嘻嘻的看着云曦骤变的脸色,只是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满足,两手也毫不客气的揉了揉云曦的脸,果然没有帝君长得好看。 云曦看着邪诺如此大胆的动作不可思议的退后了好几步,一副自己被侵犯了的模样,指着邪诺说道:“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因是脑袋依旧迷糊着,邪诺哪里能听得到云曦的话,只是憋见垂在云曦身侧的葫芦,上面的盖子之前在拉扯之间垂落在葫芦的一侧,一时间酒香四溢,邪诺素来鼻子便比较灵敏,径直的朝着云曦扑了过去。 许是未来的急反应,云曦便就被邪诺的扑过来的冲力撞到了身后的花池边,邪诺却是不在乎两人什么模样,只是一把抢过那悬在腰间的葫芦,对着便是一口,当真有淡淡的桃花香味在口中萦绕,酒香味顺着喉咙缓缓直下,一股芳香沁入心间,香甜过后竟是辛辣无比的感觉,直直由心间铺天盖地的感觉直入脑海,邪诺雾眼朦胧,显然已经醉了。 北辰来的时候便是见到这么一副伤风败俗的模样,脸色却是极为平静,一手拎起已然醉的不轻的邪诺,只一双平静的眼睛看着云曦,云曦被瞧的有些胆颤,立刻摆手道:“不关本君的事情,你知道本君是看不见得,是她自己扑过来抢本君腰间的葫芦的。” 世人皆不知云曦虽有眼却无神,一双桃花眼虽是好看,却只能终日的沉寂在黑暗之中,旁人不知北辰却知晓,他自小便在云曦身边如何能不知,看着邪诺一脸的悲戚之色,显然是心神不宁受了桃花酿的影响,桃花酿哪里是寻常人都承受的住的,叹了口气,却不言语。 云曦素来都是知晓北辰的脾气,倒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这孩子与本君颇有些渊源,如今她这么对本君,本君自然该担起一些职责的,不若让本君领她会璇玑宿吧!等她长大了你便前来喝本君与她的喜酒算了。” ------------ 第一百零一章 旖旎桃花 这么一想云曦越是觉得可行,点了点头他倒是十分认同自己的意见,却在见到北辰一脸铁青的神色之后却又心虚的低下了头,转而看向被邪诺紧握在手中的属于自己的葫芦。 “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北辰冷冷开口,忽略自己心中的不悦,却看着不争气的邪诺十分的恼怒。 云曦退后了一两步:“本君……本君能看的出来什么?” 北辰看着云曦,见他脸色有些异常,原是不想说可看着邪诺模糊不明的身世也是该得到解决:“诺儿有九尾。” 晴天霹雳,云曦惨白了脸色,他虽无眼可是心却能感受到,他原先的不确定此刻得到了证实,可他却只能苦笑,随后却又像是发了狂的一般大笑,口中只是喃喃唤着:“青儿,青儿……” 青儿是个女子,一只九尾之狐,曾是云曦挚爱的女子,每每云曦不可自控便是因为这个叫青儿的女子,除此之外,北辰却已无所知,看着云曦如此模样,心中居然有了惭愧,为了知晓邪诺的前世他却要这样逼迫不仅抚养了自己还教导了自己的师父:“师父……” 云曦哪里听得见,只是两行清泪落下,空洞的眼中早已经不见了任何色彩,只是这么些年北辰从那双已没有焦距的眼里再也瞧不出什么了,只是他却知道他内心的自责,他的愧疚,看着远处的白色的人影,狼狈再不复潇洒,他却只能惭愧的说着:“师父,对不起……” 可是云曦已经癫狂哪里能听得到北辰的话语,北辰漠然的看着云曦白色身影从自己面前消失才叹了口气,抱着邪诺却是一脸的沉重。 为何,为何你会是只九尾之狐? 邪诺醒来时真真的满脑海的还是桃花的香味,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也有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帝君手握着一柄桃木剑却舞的凌厉,白衣翻飞,眉宇间不是淡漠,神色之中亦没有疏远,那样的帝君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只见他对着一个粉色衣装的女子亲昵的笑着,仿佛是要倾尽自己的温柔,而那女子巧笑倩兮,芊芊玉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 她看着桃花林中舞剑的男子,为何邪诺总能感觉到她的感受,那样的刻苦铭心仿佛要刻进自己的心里,直到醒来时邪诺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明白自己怎会做了这样一个梦,旖旎却又梦幻。 “哎呀,邪诺大人,你还在睡着啊!”说话的是紫薇宫的仙娥,匆匆忙忙的走进房间,看着在床上坐的邪诺很是吃惊。 邪诺总算是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心急如焚的仙娥倒有些错愕:“怎么了?” “玄穆大人回来了,还抱回来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匆匆往中殿去了呢。” 邪诺一听大惊,先前大师兄便是寻青冥去的,便焦急的问道:“那男人长的什么模样?” ------------ 第一百零二章 不容之恋 “看的不清楚,青色的衣裳上面都是血迹!”仙娥想着当时的模样觉得有些骇然,随后又想起一些便说道:“那男人脸色有一道疤。” 话未落音,邪诺已经步出了房门,出了门方才知晓自己睡的地方竟是桃花坞中的一间房子,难怪自己醒来是还闻到阵阵的桃花香,只是因着心中有事便也未作停留匆匆忙忙的走了。 “帝君,请你救救他!”玄穆跪在地上,只一双眼看着青冥满身的血迹。 北辰沉吟,却未来的急开口说话之时只见门口闪现一个人影,匆匆跑了进来大声的喘着气,显然是跑着过来的,邪诺一进屋一眼见到的便是满身是血的青冥,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由的变得瞬间便青,因是玄穆跪在地上,她便扑了过来,哽咽这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似是不可思议:“他怎么了?” 青冥的见状极为惨烈,原本就有这伤疤的脸上,两行血泪顺着脸颊直直在那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两行猩红的印记,看着让人触目惊心。而他身上青色的衣袍已是不见几分干净之处,冰冷的血早已在衣服上凝固起来,邪诺从未见过这般的青冥,抬起的手又无力的垂下便只这么看着玄穆怀中的人。 北辰看着邪诺瘦弱而有颤抖的身体,素来寡淡的他却只觉得心中一阵阵闷的慌,径自顺着心思说道:“莫要担心,他虽是眼睛没有了,可到底命还是能保住的,只是玄穆你可要想好了。” 帝君的话无疑是让邪诺松了口气,可到底还是心里有些疑惑,帝君要让大师兄想好什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邪诺好奇,看了看帝君继而又看了看玄穆,见他神色凄凄倒也不问,只将疑惑放在心底。 玄穆原见帝君神色凝重以为不肯酒,可此时听帝君言语见有缓和,顿时欣喜答道:“弟子想好了,恳请帝君救他。” “只是他从此再无眼睛了吧!”北辰叹息,东源仙派的麒麟石终究是丢了,看来妖魔终究还是知道了魔帝未死不过被封印了而已,当年魔族到底还是有人尚在,而那时神祗湮灭而仙界终究无力去追捕那些遗留的妖魔,以至于为了今日六界即将大祸而埋下了隐患。 索性瑶池仙会上,玉帝授意之下众人也都知晓了这一些怕是心里有所准备了,只是还好魔帝封印之处便只得他与玉帝两人知道,而这封印要解北辰原以为妖魔要寻得至少许不少时日不曾想这六道封印中的一道竟然已让他们知晓,且已然夺去了东源一直数千年便藏在滕清双眼中的麒麟石。 玄穆颤抖的手抚上青冥的眼睛,这双曾经明亮若流波的眼睛从此便再也不能睁开了,终究是他的错却要让他来承受,他悔恨也从不曾料到他与他会走到这般境地,不过是场不为世俗所容忍的爱恋罢了,哽咽的声音自垂下头的那人口中说出,让邪诺听得一阵心酸:“请帝君救他。” ------------ 第一百零三章 玄穆之殇 我是东海的太子,自幼便被教导着以后要撑起东海的重任,所以父王对我极为苛责总不允许我与他人一起玩,便是连父王侧妃所生的弟弟妹妹们也总是离我极远,彼时我不甚在意,再加上母后早故,便一直过着那样循规蹈矩的生活,习惯便也成了自然。 最初的最初,我随龟丞相走过重重的水帘来到了自己所不知的世界,那里有温暖的阳光,有青翠的柳儿,嫣红的花木,碧波重岚云淡风轻,只一次我便喜欢上了这东海水晶宫头顶的这片世界,可我是毕竟是条白龙,数千年来便生活在水中,而彼时我也尚且年幼不能离水太久,所以每次来到这样的世界我总是极为快活,也极为自在。 认识滕清,纯粹是自然,我从不曾想有那样的男孩子竟然长得比我的妹妹还要好看,听父王说他竟是在我们东海海域的东源仙派掌门的独子,那时他每每站在滕掌门的身后都是极为安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不管是谁也看不出他笑着的时候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旁人皆不知我与他相识其实很早。 我笑,若不是早与他相识,只怕我也会被他这般乖巧的模样所欺骗,他委实是我见到过最最调皮也最最不讲道理的人,明明生的比我小上几千年,脑海里装着的东西却是每每让人大吃一惊。 只是,久了,也就习惯了。 衣蔷来的时候他已是少年的模样,他总记得初初来时衣蔷来时是极为怕人的,每每见到了人总要躲的远远的,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总是苍白着,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衣蔷每日几乎都谁在水晶宫中最为珍贵的蚌壳之中,一动不动好似便要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一般。 滕清是极喜欢逗弄衣蔷的,可衣蔷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却没有害怕,每每总让滕清气恼却又不敢真的逗弄她,因为衣蔷太过脆弱,也或许,是因为在那一次他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衣蔷说自己累了,眉眼中却是累极的样子,那时候他们不做他想,可在折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却从敞开的窗户外看了瘦小的衣蔷缩在角落里,大大眼里满是痛苦之色,紧咬的嘴唇已泛着血丝,纵然泪流满面也不肯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 自那以后,滕清便极少再在衣蔷面前淘气,不知是什么时候唤起她蔷儿,便是这一声便是千年,我从来都知晓蔷儿怕我,可却不知她心里竟偷偷的喜欢我,那时父王与昆仑给我与蔷儿订婚时,她眼中的欢喜我是知晓,可终究我只能负她。 她不知我心中所想,我与滕清实则两情相悦,却为这六界所不容,大逆不道之恋如何能公布于众,便是偷偷摸摸可这次定亲便是个尽头,这让我如何能舍得让滕清悲伤,我曾誓愿不愿理会众人目光只愿与他相守,不得已我只希望蔷儿能明白,看着她睁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质问,我无力垂首。 若我知她因此差点命丧,若我知晓他日我还得滕清如此,我便不会这般冲动,让我们三人都陷入两难的境地,怎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被送上了紫薇宫,蔷儿在蚌壳中沉睡醒了之后便回了昆仑,滕清则不知下落。 原是两小无猜的三人,竟落得这般,到底是是否是天意我已然弄不清了,只是看着床上失去双目的滕清,我的自责又岂是他人所了解的? ------------ 第一百零四章 照魂灯引 “你这个逆子!”龙王大怒,看着跪在殿中的儿子,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儿子甚是恼怒,手中的水晶盏摔倒地上应声而裂,化成零零碎碎的水晶并着粉末,便在玄穆面前尽数摊开,若不是千年前的事情,纵然中天王这个位子再怎么尊贵荣宠,他也断然不会讲他最最喜爱的儿子送上那遥远的九天云霄之上。 玄穆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垂首跪在地上,便是琼浆玉液和着碎片溅到自己身上也不甚在意,父王素来都以他为傲,在这东海出了父王他便是最最尊贵之人,父王将他捧在至上,可到底是他不孝,可是感情一事又有谁能说的清楚,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喜欢上了滕清,若不是后来父王让他与蔷儿结亲,那么他们之间也万万走不到这一步吧!千年不曾回过这东海水晶宫,这一回来便讨要东海的至宝照魂灯,当真是心中百转千回,可就滕清刻不容缓,还是开口说道:“请父王借我照魂灯。” “你……”龙王大惊,这一来便要借的便是照魂灯,东海的至宝,龙王素来知晓玄穆的脾性若要明着问他自然不说这照魂灯用来做什么?转了转心思便换着法子问道:“你可知这照魂灯从不轻易拿出的?” “知晓!”玄穆依旧垂首,心中难定,这些年便是连他自己也只是在父王救衣蔷时见过一次,原是那次需用他的魂魄来催动照魂灯方能催动照魂灯,好比是大夫开药是需药引一样,他的魂魄便是那照魂灯的药引,只是那次以后他从此便再也不曾见过。 “既然知晓,你可知照魂灯每拿出必引魂动,而其主要是治愈将死之人!”龙王说的极慢,细细的看着玄穆的神情,不再是千年的浮躁冲动,心中略有安慰到底是长大了一些,只是自己心口却依旧是梗塞难咽,他像极了他的母后:“你可知上次为何要用你的魂魄?” 玄穆摇头,很是讶异为何父王会提到这件事:“玄穆不知。” “在蔷儿之前,照魂灯曾经救过你的母后!”龙王叹息,思绪变得深沉。 玄穆则是抬首讶然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然白发的人,记忆中父王从不曾说过母后,而他自己也对母后的印象极浅,只是知晓她是个极温柔的人,如今听父王说起怎能叫他不惊讶,只是既然曾用照魂灯救过母后,那时母后重病为何不再就一次? 像是知晓玄穆心中所想一般,龙王悠悠道来:“照魂灯的灯引便是前一人的魂魄,上次救蔷儿之时原该是用你母后的魂魄,只是你母后不再便只得用与她血缘最亲的你,而你母后之所以不能用照魂灯乃是因为照魂灯只能救人一次,第二次若然再性命垂危便再无机会司救只能任着阴阳两隔。” 玄穆大惊,他从不知晓照魂灯竟然有居多束缚,再想来心中心境竟是如此的不同。 ------------ 第一百零五章 黄泉相陪 “如今要我拿出照魂灯也可以,不管你就谁但都需得应我一个要求,可否?”龙王似是已然妥协对着玄穆好说着。 “什么要求?”玄穆大喜,父王果然还是妥协。 “想来本王一生都视你母后为毕生之爱,她虽已不再你在本王心中便愈发的重要,如今你……”龙王顿了顿却还是往下说了:“你误入歧途,此番是本王的疏忽对不起你母后,若你可应了与昆仑的婚事,本王便将照魂灯借与你,如何?” 玄穆一滞,父王所说的误入歧途许是便指他喜好滕清,可看父王满脸的痛意玄穆心中也有不忍,只是滕清,还是先救他为首要:“我应便是。” 龙王手中立时便现出一盏青铜双莲并开的铜灯,乍一看再是普通不过,若不是知晓它便是至宝照魂灯便是放在角落中怕众人也只以为不过是盏生了铜锈的青铜灯罢了:“可否告诉父王你要救的是谁?” 照魂灯在手,玄穆便说的也是大方:“滕清。” 龙王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如今听玄穆说的也是**不离十,到也并没有多加为难只是皱了皱眉头:“若今日父王不与你这照魂灯,你当如何?” 一番话问的玄穆顿了顿神,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顺着心意回答:“若然滕清不活,玄穆定当黄泉相陪,这是孩儿千年前欠他的。” 千年前原本该是两个人承受的,他却让滕清一人承受至此生死未卜,寻遍六界已是数百年,如今滕清已然又回自己身边,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再离自己而去,只是应了与蔷儿的婚事,他所背负的便更重了一点,蔷儿若知会如何? 龙王看着大步跨出殿外的玄穆,细细思索着他的话,到最后却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手中拿起琼浆玉液就着饮了起来。 “邪诺大人,邪诺大人!”彼时邪诺一心守在房门外寸步也不肯离开,帝君不允许她进去怕扰了他的灵气,她便只能在这门外站着直跺脚,玄穆在听得照魂灯三字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离开她甚是不解,只是到底还是明白玄穆比自己要紧张青冥的多,想来那照魂灯应是个可以救青冥的宝贝,便巴巴的站在殿外盼着玄穆能早点回来,只是恰在这时听得紫薇宫的仙娥远远的便唤着来了,很是匆忙的样子。 “做什么?不能小声一点么!”邪诺大怒,须知这是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最忌讳这种吵闹,可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一声吼显然比那仙娥的声音似是要打上许多。 仙娥因着受邪诺一吓倒有些唯唯诺诺,细声的喘着气说着:“宫外有人求见,未得容许也无拜帖况下婢们之前也从未见过她所以未允许她入内,只是眼下帝君不见,玄穆大人也不在,只得来问问邪诺大人是否允她进来?” ------------ 第一百零六章 衣蔷引魂 邪诺本就心中担忧青冥的事情,如此又见有人来扰自然是心中不快活,随便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拜帖你们瞧着眼生,帝君眼下也无暇分神,你让她过些日子再来等候吧。” “下婢领命!”仙娥慢慢向后退去,却在欲转身的时候又被邪诺唤住。 紫薇宫素来以严谨出名,若不是不允寻常仙人前来拜会,怕是早就门可罗雀了,也会如现在这般的冷清,邪诺细细思索,六界都知紫薇门风若然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应早先递过拜帖的,可这人没有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不及递,眼下六界又不甚安宁,邪诺皱了皱眉:“我随你一同去看看。” 来到门口,邪诺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站立着的人,鹅黄的衣服楚楚可怜的神色,眼中已然是通红一片,邪诺拉过她的手,虽是有些懊恼却还是庆幸自己跟着来了:“怎的来了这里?” “邪诺大人!”说着,衣蔷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自父亲那里听到消息,她几乎是狂奔着来到紫薇宫。 一声邪诺大人早在先前还好,可如今听得只让邪诺觉得万分别扭:“莫要在大人大人的叫了,便唤我邪诺吧!”以前不知她与大师兄的关系方还能承受的住“大人”这一称呼,可如今既然知道了便是万万承受不住的,若不是中间出了某些事情,她真与大师兄结城连理,想来现在孩子怕是都该满地跑了。 “清哥哥,清哥哥怎么样了?”衣蔷是万般个不相信父亲所说的话,可心中疑惑到底还是来了,先前在东源之时清哥哥还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站着,这一转眼怎么就命在朝夕。 因是知晓衣蔷口中的清哥哥便是青冥,心下也只觉得凄凄,摇了摇头:“进去再说吧!帝君正给他续命,等着大师兄拿照魂灯过来。” 衣蔷脚下一顿,原来父亲说的竟是真的,心神恍惚中只听邪诺欣喜的唤道:“大师兄回来啦。” 玄穆显然不知道衣蔷会来的这么快,从她的神情看想来已是知道他与父王的约定,只是在看到衣蔷时偏过了头没有说话。 邪诺不明所以便拉着两人向青冥那跑去:“大师兄,照魂灯带回来了没有。” “带回来了!”玄穆应道,思绪却是不定。 三人各怀心思却只为一个目的,北辰看见之后却是淡皱了眉头:“诺儿,你先去外面守候。” 邪诺撅着嘴看了看其他玄穆与衣蔷,倒也不好说什么?领命依旧去外面等候,只是心里却是担忧不已,只是不多时却又见玄穆走了出来,衣蔷却留在里面:“大师兄?” 玄穆惶然抬头,邪诺讶然,这样的玄穆是她从未见过的,这般憔悴眼中竟是泛着忧愁,极累的样子竟不是平时冷冰冰的样子,这样的玄穆看着竟让人有说不出的心疼:“大师兄……” 看着玄穆的样子,邪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有些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自己是永远也无法参与进去,就好比青冥,玄穆与衣蔷三个人的世界,她邪诺只能驻足于门前。 ------------ 第一百零七章 血泪鸳鸯 “帝君!”邪诺应是靠着廊边的柱子,所以北辰一出来便可看见。 玄穆听得邪诺的看便即刻站了起来:“他怎么样了?” 北辰定定的看着玄穆,直到他觉得略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方才缓缓说道:“不多时便可醒来。” 邪诺知晓两人说的都是青冥,只是衣蔷进去许久眼见着帝君出来她却没了动静,隐隐有些直到衣蔷能来且与帝君独自留在房中应是与治疗青冥有关,只是邪诺到底还是不怎么确定:“那衣蔷呢?” “她有些累了,在里面休息着!”北辰看了一眼玄穆,眼中神色不明,只是略略叹了口气方才转身走了。 邪诺不懂帝君眼中的含义,只是看着玄穆的神色,想了想却倒是随着帝君而去,倒是让先前走在前面的北辰回了头,半眯着凤眼看着她:“怎地不想进去看看?” 邪诺双手交缠在一起,左右还是觉得自己离开是正确的,师兄所需要的空间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给的:“呃,师兄怕是要进去的吧。” 北辰点点头,放慢了脚步好让邪诺跟上自己的步伐。 “为何青冥会受那么重的伤?”邪诺好奇,先前是因为担心青冥的伤势故而一直没有询问的机会,现在得了空倒是还牵挂在心:“那人真真可恶,上了青冥不说还将他的一对眼珠子生生挖去,实为可恶。” 北辰皱了皱眉,心中仿佛摸索去突然只觉得一惊,东源麒麟石原就为一对。虽然唤作麒麟石却实实在在是一对鸳鸯石,青冥的眼睛,莫不是他的眼睛竟是藏那麒麟石的地方? 邪诺见帝君平静的脸上竟出现了疑惑而后的清晰,便连皱紧眉头的模样也是这么好看,她倒是低低叹息想着青冥那张脸,原本就有着伤疤此刻又失去了双眼,到真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 北辰回过神来却看着看着邪诺兀自这般反复纠结,云锦衣袖轻挥,这丫头总算不似以前的呆呆傻傻:“诺儿可曾听过血泪鸳鸯?” 邪诺摇头,饶是她看遍六界大多的书卷,却真真不曾听过这血泪鸳鸯的故事:“不曾听过。” “相传上古的时候有凤凰族二公主恋上了凡间之人,仙凡本就不能相恋,此番的爱恋定然容不得着世间,那二公主每每偷偷去看望那凡人,可总有一次叫凤凰族的族长知道,便将二公主用禁术禁住,然后将那凡人生生用着红莲业火化为灰烬,二公主见着心爱的人招烈火焚身却无从相救,凤凰悲鸣原是浴火重生,可她拼着命浴火却与那凡人一同化成了灰烬,只留下一对血泪鸳鸯石,后来这对鸳鸯便一直被二公主的灵兽麒麟护了起来,直到万万年前的为了封印这对鸳鸯石才从那时渐渐的淡出了这个六界,故而六界如今知道这故事的人并不多!”北辰说完,低低的叹了口气。 邪诺却已然震惊不已:“这二公主也真真痴心,可为何这仙凡不能相恋?” ------------ 第一百零八章 墙里墙外 “这便是天规。” “这天规便同紫薇宫的宫规一般繁琐,着实无趣!”邪诺皱眉:“殊不知这天规那是死的可不似这二公主一般活剥乱跳,我却看不惯这样的天规,多番束缚真真没有道理。” 北辰听得邪诺这般说,顿觉得胸中火烧:“天规便是天规,这六界但凡不尊天规之人必受的该有的下场,若如你这般说那这六界岂不是一片混乱?” 帝君从不曾这般厉声责问自己,便是以前生自己的气可总不至于这般责问自己,邪诺怯怯的看着北辰却不语。 见得邪诺便的小心翼翼,北辰却又暗恼,视线看向自己走出来的方向,心中也说不出究竟是多了一份沉重还是有些说不去的轻松,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倒不如从前的干净明朗,看着邪诺一身的少女的装扮,这孩子不知从何时起竟喜欢上了那样粉色的衣服,每每见到她总是一身粉粉嫩嫩的感觉,像极了桃花坞中飞舞的桃花。 邪诺痴痴的看着北辰,这一刻竟见他眼中的迷茫,看着他的手不过渐渐的抚向自己的额头,自己心中竟如打鼓般的感觉,仿佛整个心都要跳出来的一般,尽管是这样却为何自己心中竟是满满的喜悦,可哪知若春华秋玉的手却在离她额头一寸的地方停住,继而收了回去,她看着帝君的匆匆离去,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失落。 她究竟是怎么了? 脑海中想起醒来之前的那一幕,竟然会是这么的真切,邪诺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脚不安分的在地上踢了踢方才离开却突然才发现帝君到底没有跟她说青冥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麒麟石与青冥又何关系,还有最最奇怪的便是衣蔷与救青冥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一直缠绕着邪诺,而她却无法理出一个头绪,左右思索便是挠着头也只得叹口气作罢,想着青冥差不多该是醒了,倒不如去问个仔细总比自己苦思冥想的要干脆的多。 却不曾想邪诺还不曾到青冥的住处便只听得隔墙的声音很是熟悉,衣蔷的声音显然有些颤抖,虽说本不应该这般偷听,可是到底是心中的好奇心在作祟着,邪诺悄悄隐去自己的气息,隔着墙便听着两人说话。 “玄哥哥,当初若不是我清哥哥断然不会被逐出东源,若不是逐出东源或许便该不会有这样的祸事,当初只怪我,怪我身体那般虚弱经不起些许……”似乎是觉得不好说不好,衣蔷顿了顿方才说道:“无论怎样当初都是怨蔷儿,如今玄哥哥好不容易才寻得清哥哥,莫要……莫要再顾虑太多了。” 衣蔷话音落下,许久这墙里墙外都不曾有声音,若不是还能感应到些许的气息,她都快要以为那两人已然走了,只是却听到玄穆极轻的声音:“蔷儿……” ------------ 第一百零九章 衣蔷之心 “玄哥哥,我说的皆是肺腑之言,我们三人便是自小一起长大,且不说清哥哥醒来会万分悲戚,便是凭着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在当初就会央求作罢,只是那时蔷儿无能为力已是不对在先,如今龙伯伯的意思还想再叫你我二人结亲已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到底是心中有所感悟,衣蔷便不是以前那般悲戚戚的感觉:“我只愿,只愿你与清哥哥二人以后能好好的便足矣,至于这婚事蔷儿定当想办法退了去,此时定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听到这里邪诺方才有些明白甚至更是有些惊讶的,听着衣蔷的意思倒像是师兄喜欢的人竟是青冥,这怎么可能,邪诺不敢呼吸的大声,只得小心的憋着,满满的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 “对不起……”所有的一切也只能化为这三个字,玄穆看着笑的有些勉强的衣蔷倒真不知还说些什么?她对他的心意他从来都知,只是给不起他的心意,却不知这娇小的女子竟然能这么深明大义,便是青梅竹马般的一起长大,他恍然也只觉得自己从未看清楚她。 “莫要再说对不起了,你快回去吧!清哥哥怕是要醒了,只怕他承受不住这双目已失的打击,你莫要再叫他生不好的想法了!”衣蔷不断催促着玄穆:“这便快到宫门口了,我自己回去便可以了。” 玄穆欲送她出宫门却不想叫衣蔷一直催促着自己回去,而心头到底牵挂房中的人,只得默默的应着走了,直到玄穆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衣蔷眼中的泪方才无声的落下,许久等到衣蔷哭够慢慢离开紫薇宫,邪诺到底是心中不太放心衣蔷,便一路跟着去了,只是不到半路邪诺却还是庆幸自己跟着来了,眼前这前面的人从云头跌了下去,邪诺匆匆指示识途过去将那昏迷的人接住,见她一脸凄凄的样子,只得叹气:“这世间情爱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能将人折磨至斯?” 将衣蔷送回昆仑之时,昆仑掌门意见自己女儿那般的样子顿时紧皱眉头大叹几声冤孽,而衣蔷的母亲则是泪眼涟涟,邪诺方才感悟原来这衣蔷的如此的性子倒是有与其母像了七八分,如此颇有感慨,父君从来都只是说她的性子不知似了谁,而自己又摸着良心细细思索一番又有了几分顿悟,凡间总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话在衣蔷母女面前显然十分合适,只是用着自己的身上确实颇为牵强。 想来母后的性格十分的温婉,总是用着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着她,可她却不曾秉承母后的任何优点,不得感慨一声,原来凡事都是有特例的啊。 昆仑掌门待感慨完,只见邪诺双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颇为凄凄倒是以为连她也瞧不过去,心中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却不知邪诺的迷离全然只是感慨衣蔷与其母的性格,却是自顾自的怒道:“若不是当年东海曾救小女一命,若不是与龙兄交情不虚,吾如何能再将吾儿许与那小子。” ------------ 第一百十一章 彼时不见 邪诺见昆仑掌门发火,愣了愣神想起先前衣蔷曾与玄穆说的话,如此听来却原来昆仑掌门也并非愿意将女儿嫁与师兄,而他们之间的协议如今便正随了他们的愿,想来也是不错的,便陪着笑道:“掌门说的甚是,说的甚是。” “将吾儿弄成这番模样,吾定要与龙王讨个说法!”昆仑掌门越说越痛心,想来自己与妻子数千年恩爱便只得这么一女,自小身体不好可到底是掌上宝不曾亏待,千年前那小子因为那些不齿之事便误了自己的女儿,那时可忍,如今却是万万忍不得的:“这叫吾如何能一忍再忍。” 邪诺听得此言心中万分焦急,若叫龙王知晓师兄与玄穆的事情,他们定然不能顺利一起相伴,如此可如何是好:“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还需从长计议。” “不,吾即刻便要去讨个说法!”昆仑掌门显然还在气头上,便是邪诺相劝也无法,邪诺顿住,却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一声虚弱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只见床榻之上的衣蔷已然醒了:“爹爹。” 其母喜极而泣,两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其父眼中的盛怒好歹是有了缓和:“蔷儿,爹爹这就去问问那小子何苦逼吾儿至此,好歹也要为你讨个公道回来!”他这宝贝女儿在别人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明珠,可在他而言确实至宝,况昆仑素来都是修仙大派,少不得在六界有着不小的地位。 “爹爹勿怒,此番是女儿自求的,与他人无关!”衣蔷勉强着从床上起来,原本站的就有些不稳再加上身子虚弱,幸而邪诺眼尖又离的近,倒是就近搀扶了一把让衣蔷靠在自己身上,索性衣蔷本就娇小,邪诺倒还是能承受的住,看着衣蔷眼中透出的感激,自己也只能笑了笑回应。 “你!”昆仑掌门大怒却无可奈何,眼见着女儿这般只得摇头叹道:“如今这般,吾且不论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亲是万万再也不能续下去的,那东海送来的聘礼吾立时退了去!”说完只两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有着征询意见的意思。 “女儿但凭爹爹做主!”衣蔷欠身,眼中毫无波澜便是连回答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可若是邪诺不知她,师兄以及青冥之间的事情,也不懂衣蔷柔弱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一颗心,或许她见到这样的女子只觉得她不过是自来便听从父亲意见的人儿罢了,毫无主见便如这凡间的人一般。 只是懂了,所以看着她这般的眼神,邪诺心中莫名的酸了,心疼着却无可奈何,想要说的话也因着众人的面只得咽回了肚子里面,最后只得诺诺的说道:“这六界的好男儿多的是,多得是。” 衣蔷看着父亲不解的眼神,倒也是微微一笑,顺着邪诺的话说道:“这六界的好男儿确然多得是!”只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却是纵然有再多的好男儿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如玄哥哥一般的人了,也万万再找不到如清哥哥般对自己那么好的人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碧霄白玉 “女儿还小,总会遇到合适的!”其母见衣蔷的的确确好似放下了的模样,无法只得劝着自己的夫君离去。 “衣蔷!”众人离开邪诺却还留在了屋中,到底是心里不踏实,可转身只见衣蔷眼中的泪止不住的下流,便好似那春雨打在梨花上一般让人怜惜。 “一直都知道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放不下,其实自小清哥哥是待我极好极好的,反而我倒是有些怕玄哥哥的,可最后我喜欢上的却还是我怕的人,要说我们有缘无分可到底也不是那么回事,若是无缘,我们三人如何能自幼一起长大,可若是又分,何至于此?” 直到已走的时候,邪诺对着绵连群山脑海中却还是衣蔷的话,缘分,缘分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情爱,情爱又究竟是何物? 左右思索不得其解只得挠了挠头,却随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识途啊识途,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你主子坏话了。” 识途抖了抖翅膀,却苦于说不出话只能任着邪诺误解:“乖乖,不要抖了,我已经知道你是同意我的说法了是吧。” 识途悲愤,可到底主子还是主子总不能因着误解便将她扔下那层层云霄之下吧!识途叹气,有没有任说你坏话他是不知,不过凭着自己主子这般不温不火什么都半知半解自知自解的性子,若是没有被人说倒是不太可能,最起码现在被她蹂躏着的识途肚子里面是没有什么好话的。 邪诺轻笑着抬头,只见碧空之下一人身着白衣立于天空之中,出尘不染莫过于此,只是那人左手一只通透碧翠的萧,萧尾悬着流苏并着小巧的白玉挂坠平白增添了一份可爱,断然与那负手而立的是不搭的,邪诺撅了撅嘴却还是迎了上去,也不问些什么只劈头盖脸的说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这个物什,萧瞧着道还好,只是那挂坠倒像是个女孩子用的。” 慕流觞轻抿着笑意,只看着手中的萧目光甚是依恋:“这萧,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 “看你宝贝的样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妖送的!”邪诺轻哼,从慕流觞手中将那碧萧夺了过来,触手温润细细瞧了瞧末端的挂坠,小巧的玲珑七角白玉,不似通常的玉那般圆滑倒也不膈手,紫色的流苏细细的垂下,不曾交接在一起可见此流苏的线用的是极好的:“倒也是真花费了一番功夫弄的,难怪你是如此爱不释手的模样。” “诺儿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好!”听着邪诺的嘲讽,慕流觞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愈发的觉得她与以前长的虽然一点也不相同,可这性子到底还是留着几分相似,就着着生气的样子便是十足像了以前。 “本仙才不稀罕!”随手便将着碧萧扔了出去,明知慕流觞的眼中分明是喜爱万分却还是这般故意为之,到底还是会接住的:“本仙乃一仙狐,终究是要修成正果的,且看那是本仙之容是不是无人能及,彼时何愁这六界没有人送我稀罕的玩意。”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清者清也 慕流觞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不曾将这碧萧收了起来:“诺儿可知这碧萧的来由?” “这与我何干?”听得慕流觞如此正经的对这她说,邪诺确然心中是好奇了,认识慕流觞以来她还不曾知道见过他有将什么东西看的这么宝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倒也不等者邪诺反应过来,慕流觞便将她携上了他的云头直直朝着南方而行。 邪诺索性也不挣扎,有故事看做什么不去,只是慕流觞却带着她在凡间,也遇见了不可思议的人,其实倒也谈不上遇见,说是她好奇心太重才减到的或许更合适。 不大不小的木栏校园,小屋算不得有多宽敞却极为干净明亮,脱去了云锦繁织只着着这么一身的青裳布衣竟让邪诺觉得有看不出的舒适,只见他见到慕流觞的时候是极为高兴,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祖师。” 邪诺缩在慕流觞的身后不敢出来,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庐清,她也好奇,之前见面时打的正欢的两人此刻怎么会一个就成了祖师了? 慕流觞哪里知晓邪诺的小心思,径自便将身后的人给拖了出来:“诺儿,这便是那拥有碧萧之人。” 眼见着没法躲藏邪诺倒也不好意思再缩在慕流觞的身后,只得硬着皮头打了声招呼:“庐清。” 庐清抬起头,却见眼前着女子身着着粉色的衣裙,头发便只用着粉色的衣带绾了个极简单的发髻,看起来甚是粉嫩可爱,庐清只见着她细细打量,随即便是苦笑一声喃喃低语道:“怎么可能会是她,莫不是我真的糊涂了。” 想来那女子早就在大婚之时便依然逝去,怎么可能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便是穿着差不多又如何,那样貌她虽不及眼前着女子,可他却是深刻心中不曾也不敢忘记,怪只怪他当时没能够尽早的赶回来,如此便生生阴阳相隔,如今便是连后悔也早已经迟了。 邪诺不明就里,只见着庐清满脸的失落,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慕流觞,却见慕流觞只是无奈的摇头。 庐清见着邪诺似是被自己吓到了的模样:“倒是在下唐突姑娘了。” “不碍事不碍事!”受不了庐清拱手对着自己,邪诺立刻跳开,以前是公主的身份不得已现在嘛,没了束缚自然不愿拘泥与这些个礼仪了。 庐清笑了笑:“不知祖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可否说说你着碧萧的来由?”庐清见着慕流觞看着邪诺眼中透出的温柔倒甚是讶异,况他亦是知晓祖师是知 晓这断故事才寻的回这碧萧,他却不曾想千百年前那如传 奇般的人物如今竟会是魔君,只能苦笑一声果真是宿命弄 人。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昔忆昔 “碧萧原来不叫碧萧,在师父的手中的时候还是叫血泣,近两千年都一直这么流传了下来的,只是我却不愿如 此唤它,如此便一直用着唤碧萧!”庐清说着却看了看慕 流觞,只见他一脸温柔的看着那个被他唤作诺儿的女子, 甚是祥和,心中约摸有了些想法,只是到底还是不确定的。 “血泣?”邪诺皱了皱眉,却不曾想这碧萧竟然有这 些年的历史了:“这名字委实悲催了一点,不如碧萧好听 。” 听着邪诺的话,庐清有些恍惚随后却很快的回过神来 ,这性子竟然也随了昌平公主的性子:“在下也是这么认 为。” “那这碧萧为何被唤作了血泣呢?这其中应是发生了 什么事情吧!”既然是故事,那么血泣必然是有来由的。 “诚然,确实如姑娘所说,一千多年前,乃南国时期,那时的北方有北辽一族步步紧逼,这南朝的朝廷原再这大地中央,开人如此被逼不得不迁去南方,无奈彼时南朝君主昏晕,又复朝堂奸佞当道,皇室也依旧偏安于江南一隅,如此北辽才更猖狂!”说着庐清顿了顿欲往下说,却见慕流觞摇了摇头只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祖师还不愿让这女子知晓过往。 邪诺素来知晓这人间的朝代是过不久便是要更以此,所以倒对庐清的南国什么的倒也未有十分在意,想来便是一千多年前存在的那个国的名字罢了:“接下来呢?不过是两国相争怎么会扯到这碧萧?” “且听我慢慢说来!”庐清笑了笑,见邪诺的样子便更是亲切几分:“那时江湖有骆氏一族颇有声望,骆氏有子骆为卿亦生的风流倜傥,而江南亦有书香名门顾家,亦有一女顾青丝才情远扬,偏巧这两家之主又是认识,两家的子女又适逢婚龄,自是定下了亲,相传两人在一起十分惬意恩爱非常,而当初这骆家为卿送与这顾家女子的定亲之物便是这碧霄,那上头的七角玲珑石便是这顾家小姐亲手做出来寄上去的。” 邪诺只见过人间戏折子上面倒是写的一些情爱故事生生让人催泪,不过却多是贫寒书生与富家千金的故事又或者是书香小姐与书生的故事,可庐清说的故事却甚是得她的心欢喜的紧:“这不是最好么,我倒从未见过这书香门第的女子竟与一个武学蛮人结亲,听得他们有个这般结局倒是十分欢喜。” 邪诺将慕流觞手中的碧霄又拿来仔细看了看,却见着七窍玲珑石的一侧上面却正是刻着为卿与青丝的字样,对着故事倒更信了几分:“这顾家小姐甚是手巧,甚是手巧!”摸着这玲珑石邪诺平白的亲切几分,愈发觉得爱不释手,便是连白玉下边的流苏也觉得愈发的顺眼。 “只是这却不是结局:“庐清转过身嘴角微扬,看着 屋前开的大片大片的黄色的小花,花开香气淡艳,满枝黄 金,甚是可爱,只是对着此时的心情竟有些苍凉。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闺大义 “难不成又横生了什么变故?”邪诺好奇万分,见庐 清欲说还休却又偏偏不急着说不来的样子却与以前不同了 ,只是邪诺无法,只得催促着让他快点说完。 “那是国不成国,家不成家,骆为卿乃大义之人怎能 忍受那南朝小朝廷一味的偏安,况百姓又处于水深火热之 中他亦是万万忍受不了的,便号召着那时江湖上热血的人 士与朝廷主站派共同抗敌。” 听到这里邪诺点了点头,附和着道:“确然是个侠义人士,那顾家小姐呢?” “顾青丝本就书香门第之人,素来柔弱原本不该上那 金戈铁马的战场,可她却偏偏随着夫君同去,彼时有句话 却叫做,妾虽不能与君供战,可愿在后方助君一臂之力, 这话流传千年深为闺中女子钦佩!”庐清说着却也是赞赏 不已,想来祖师母确然让他有几分钦佩。 “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多见!”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前所 看的戏折子里面的故事,邪诺听的甚是痴迷,浑然不知自 己原就是那戏中之人,前世正式那深明大义的女子。 “那是的两人,一人战在外,一人谋军中配合的甚好 ,也为南朝收复了不少失地,只是好景不长,北国谴来的 奸细趁着骆为卿外战之时俘虏了顾青丝,而那大义女子落 入敌手面对着敌人却毫不柔弱,宁可自刎也不愿连累自己 的夫君,后人只觉这故事甚是凄凉却荡气回肠,千百年来 人再不复见便只留这碧萧尚在人间,故而成为血泣也是源 于这里。” 庐清见邪诺细听自己倒说的也有写感触,看着祖师眼 中的迷茫,他知他定时忆起了那一千多年前的日子,只是 到底是旧地依在却物是人非,也不知眼前这女子若知自己 便是那故事中深明大义的女子心里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心境 。 邪诺听完只觉心中压抑十分难受,眼中已然含着泪 光,便是在回了紫微宫以后还是觉得庐清这故事像是走进 自己心中一般,直直敲打着她的灵魂一直不得停歇,便是 做梦中也仿佛纠结,梦中便好似梦到了那故事中的情节一 般,万军对垒之际,有一身着狼狈的女子被挟持在高处, 那横心的自刎像是真是的一般让邪诺惊醒,便是醒了也只 对着空荡的逍遥居兀自发着呆。 玄穆来是便只看见傻呆呆的邪诺,尽管心有疑惑却还 是为着心中的事情开口道:“你若无事之时能否陪陪滕清 ?” 邪诺一听半天才反应过来,此清非彼清却原来说的是 青冥,一想到三人之间的纠结邪诺颇有些同情,更何况青 冥双目已失,心中定然不好受,原该早就去看他的,怪只 怪庐清的故事实在让她的身心颇为难受如此才耽搁下来, 而如今师兄却亲自登门弄的她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应该的应该的。”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色锦鲤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色锦鲤 见邪诺一口应着玄穆才放心的离去,不过玄穆才走没 有一会邪诺便晃晃悠悠的问着宫娥寻青冥去了,不过见到 青冥的时候邪诺实实在在吓了一跳,他怎么能瘦成这样, 好似皮包着骨头一般,让邪诺看的极为心疼,便连脚步也 不自觉的放轻了,生怕打扰了那个正靠着斜榻面朝着一片睡莲的池塘。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青冥浅笑,没有明眸的地 方空洞洞的一片让人生生的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便是连 邪诺也不例外。 “青冥!”知道他原本该是叫滕清,邪诺却还是喜欢 唤他青冥,抬手便让站在青冥身边的两个宫娥退去了邪诺 才就近坐在了床榻旁边,自从青冥变得如此他身边就再也 不曾离过旁人:“本该早来见你,无奈一直忙着所以耽搁 到现在才来,近日觉得好些了么?” “有照魂灯相助我如何能不好?”青冥自床榻上坐起 ,摸着下了床榻就着莲湖缓缓靠近。 邪诺欲伸手去扶,却在还未碰到青冥的时候轻轻让开 ,一双手便在半空中尴尬,见青冥的退避之意十分明显邪 诺无法只得将双手背在身后却听青冥开口道:“我虽眼已 无,可到底心还在。” 邪诺懵懂,这眼睛没有了自然看不见这路,便是心还 在又有何用?不过也是瞧不看摸不着,只是这些话却没有 说不口,只是尴尬着开口:“前面便是湖小心落了水。” 话刚说完便只听“扑咚”一声,邪诺只觉得眼前一花 青冥便再也不见,反倒是水上溅起了好大的水花,邪诺顿 时急的直跺脚:“青冥,青冥你不要吓我啊!”而自己由 苦于身上没有避水珠也不是有多擅水性只得站在岸边干着急。 “青冥,青冥你出来啊!别吓我!”只是无论如何邪诺都不见这睡莲下平波的湖水中有任何涟漪,便好似青冥没有掉进去一般,没有挣扎什么也没有。 恍然间,一尾金黄色的锦鲤从远处游来,邪诺甚是好奇,可这却是这湖中她现在唯一可见的生物,只得用着知微与它对话:“小锦鲤,我有一个好朋友掉入湖中了,你能否帮我去看看?” 邪诺说完眼看着那小锦鲤还是兀自游得畅快不由得恼怒起来:“你若不速速去,我便将你放入那三味真火中烤上一烤看你怕与不怕。” 邪诺瞪眼,可那小锦鲤却只是朝着她的方向游了去,继而还在邪诺面前游了游,直直让她火冒三丈,好啊你这个小锦鲤,敢情是将本仙的话不当回事是啊!只是邪诺讶然不过顷刻那小锦鲤周围生生隔出水帘,只见一人从水帘中走了出来,恰是青冥的样子,素白的衣服上不沾染一丝水滴,青冥笑道:“你不是素来便想看看我真身是什么么,如今看见了怎地一副呆傻的样子?”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冥往昔 彼时邪诺才反应过来,敢情那湖中被自己威胁着的小锦鲤便是青冥,邪诺好奇的绕着青冥转了几个圈,难怪师兄会让青冥来这湖边,锦鲤不能离水太远,更何况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也是元气大伤之时,故而更需常入水中静养,邪诺点头笑道:“同是水中之物,果然般配。” 邪诺说的无意,可青冥却听得有意,不过瞬间原本轻松的气氛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与生分,青冥缓缓背过身子,终究终究还是让人知道了他与玄穆的关系,终究自己的那样选择还是无法逃脱。 那年,他跪在父亲面前请求父亲将他放逐到东源禁地面壁之时,父亲确实是不忍,东源禁地便是东源弟子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才会被流放到此地,荒凉之地每日必受烈火焚身之苦,而到的夜晚却又是收的冰地极寒之苦,这冰火两极之罪岂是寻常人能受的的,而万万年前祖师门下的一个弟子背叛了师门才被流放进去,而随后的万万年来东源便再无弟子被流放进去,反倒是听说六界中曾有一人自请进去,也不肯可哪里抵得过他的苦苦哀求,他知他不孝却也知他与玄穆之间的禁恋是万万不会被这六界所认同,而他已经害的蔷儿昏迷亦不想连累玄穆身败名裂只得选择独自承受,跪在父亲书房前整整十天他都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心意,整个东源只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被罚跪这自醒,可哪里知晓他心中这般的难堪。 十天,他跪在门外十日,父亲便十日不曾出门,只是十日后出的门却不说一语,只是领着他来了前殿重伤后将他逐出了东源,他万分讶异也不可思议,他从不知晓父亲的决定居然是将他逐出东源,逐出他活到这么大唯一熟悉的地方,他昏迷之时是倒在一个极脏的泥泞里,醒来了却是在青丘,而重伤也很快便恢复他彼时才知父亲竟不曾下重手,所谓的重伤不过是血流多点却不曾伤及要害,他一直疑惑直到这次东源惨遭横祸他才醒悟过来,却原来在那时父亲在房中十日便是算出了东源将遭此横祸,故而将他逐出东源,为的是保住他一命还有自己眼中的麒麟石。 青冥将手缓缓的伸到自己的眼睛处最后却无力的缓缓垂下,忽略这邪诺的话语只是径自说道:“鱼的眼睛从来不过是个摆设,所以有没有眼睛我从来都是无所谓的!”只是他从青丘醒来之后顿时只觉得眼前明亮过于往常,现在才是终于知晓那都是东源至宝麒麟石的缘故,他到底还是没能够护住麒麟石也负了父亲的所托。 邪诺听得尴尬,看着青冥的神色似有不愉,只恨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引得他想起了伤心事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要怎么接下青冥的话,只是尴尬着站在他身边。 有些人自己再不能熟悉,有些事再不复往日的天真,不过流年辗转,瞬间寂灭,类似的故事类似的人,这万千的世界,不同的结局不同的人,不过最后都还是要承受罢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落塔下 “邪诺大人,可好找到你么!”宫娥找来却见邪诺正化作狐狸模样斜挂在汇悟塔第四层的檐廊一角呼呼大睡,这可让宫里面的宫娥找的费劲,邪诺大人睡的位置虽然很显眼,可这地方终究也不是个地方,寻常人哪能猜得,若不是将这偌大的紫微宫翻了个底朝天不得已才问的玄穆大人,求他算上一算谁能知道这位主子竟来到这么个地方,可平地的这么一声惊呼还是没能将邪诺惊醒,只见那檐廊上的银白色羽毛的狐狸兀自抖了抖自己的毛发又径自睡去。 宫娥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位主子万万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可偏偏上头还有更厉害的主子,不得已才推诿寻常之时一名稍稍胆大的宫娥硬着皮头去唤:“邪诺大人,邪诺大人?” 复叫又不行,那宫娥无法只得再走上前去唤了唤,可那知邪诺大人实在能睡,只得推了推那窝成一团的狐狸身,只见缩在毛绒绒的身体中的头总算是伸了出来,邪诺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迷蒙清晰可见:“何事?” 总算不发火,宫娥说道:“天女素锦上仙来了。” 邪诺挠挠头:“她来做什么?” “素锦上仙原是来找帝君的,可帝君偏巧不在便只说了要找您,您看是否见上一见?” 邪诺想了想,自上次瑶池仙会以后倒再不曾见得那人,自己又与她素无交集,她来做什么?“前去推诿一番说本仙不在就是了,莫要再扰了本仙的好梦。” 宫娥诺诺称是便退下,只是到的院中只是却又被四楼那人唤住,正好奇之余,却见邪诺起身之时一只脚下悬空,另外一只脚却偏有没有站稳,直直朝着塔下掉去,众人慌神倒只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而邪诺显然也被自己吓着了,未有现出人形也忘了自己一身的仙法,眼见着即将落地,两只爪子倒只遮住了眼睛,云曦来时便只见得这么诡异的一幕,不过纵身便将那只即将落地的小狐狸的尾巴抓住,彼时只道不过是只贪玩的狐狸,见着地下众人只道:“没见这孩子快要掉下来了么,怎的也不见一个上前的,本君到不知如今的紫微宫的宫娥怎这般的无用。” 宫娥唯唯诺诺却不敢辩驳,这人她们不熟识,可自称本君这仙界倒是没有多少人,遂她们不敢轻易得罪,只得这般尴尬这盼着邪诺大人能应对。 果不其然,邪诺挣扎了几下云曦便放开了手中的小狐狸,只见她瞬间便变成了人形竟是自己在瑶池仙会上自己徒儿身边的那个女子,想着自己方才竟是拎着她的尾巴许久倒也有些尴尬:“我只道不过是个贪玩的小孩子,竟不想是你?” 宫娥们听得此言纷纷垂目掩笑,邪诺更是大窘,瞪了云曦一眼,彼时她还不知云曦竟是帝君的师父,瑶池仙会那时她又喝的大醉自然不曾听得帝君与云曦的谈话:“你也忒无理了点。”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信与不信 云曦笑道:“怪本君,怪本君不知原来紫薇帝君身边的好弟子竟还能从高空摔下来不知了反应。” 邪诺羞红这脸背过身,直直气的跺脚,冲着宫娥们说道:“去,去回了那素锦上仙,便只称没有找到本仙!”都怪那素锦上仙,若不是她,她定然还能睡在那塔上好不快活,也不至于在这以外人面前这般狼狈。 宫娥听得此只得纷纷领命而去,也解了众人憋笑之苦,这邪诺大人每日便只能欺负她们这些唯命是从的宫娥,遇到个能说的便只能任者别人欺负,不过这紫微宫寂清许久若不是有这么个主子,怕不知还要寂清多久。 “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点,这素锦可是天帝长女你竟能这般回绝人家!”云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粉嫩的女子,究竟是年龄小,不懂这其中的一些事情。 “她原就不是来寻我的!”邪诺顿了顿,撅着嘴说道:“而且我本来就不是有多喜欢她,为什么要勉强着自己见她,况为了见她我从那塔上摔了下来,更可见此乃是天意,不得见不得见的说。” 云曦听着笑道:“明明是不相见,却拿出这些个理由,倒也真是孩子心性。不过听你这一言倒是颇信天命。” 邪诺想了想:“天命这东西信与不信有什么差别?” “无差,信也是如此,不信也难违天命。” 云曦说的深沉,邪诺不甚明白,只是眨巴着眼睛问道:“若是我偏要违逆这天命会如何?” 云曦眼神却显得痛苦清晰,自己的亲身经历便恍然像是在眼前一般清晰可见:“违天命者必受万劫不复之苦,丫头,若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妄想违这天命,这后果断然不会是寻常人能受的的。” 彼时却听邪诺娇笑着道:“若实在担不得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邪诺话刚落音,云曦便只傻呆呆的看着她,这话,这话千万年前也曾有人说过,仿佛犹在耳际。 不过,不过一死而已,只是让你飘零在这六界,青儿,青儿一生唯一负的人便是你,若有,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来生,明明都知她已无来生,云曦也不怨她,明明两小无猜可她恋上了不该恋的人,怪只怪他无理挽回,最后她魂飞魄散,这六界再无了她的踪迹,而自己千万年来也一直浑浑噩噩,她说她唯一负了的人是他,可哪里知晓,这天上地下她不曾负过一人,彼时他肩负着六界安危,可她却用自己的命去救了这六界。 “你……还好吧!”邪诺见云曦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痛苦,倒也真正的心疼这个在瑶池仙会上潇洒不羁的男子竟然会是个这么容易便痴痴颠颠的人,倒也十分感慨。 天命,天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等到自己能明白之时才最最的无可奈何。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徒手挖酿 “丫头,陪我去喝酒吧!”云曦拉回神智,浅笑着说道,自己浑浑噩噩千年从来便是以酒为伴不过却是孤身一人,如今倒拾到只这么有趣的狐狸,倒不妨一起去喝。 “好啊!”邪诺爽快应者:“只是要去哪里喝?” “跟本君来便是了!”云曦看着邪诺一脸的馋样只得无奈的摇头,却笑的苦涩。 桃花坞中桃花酿,传香千里,断人心扉,云曦很是熟练的便将桃花树下埋了数百年的桃花酿亲自用手给挖了出来,开坛便香气扑鼻,煞是好闻。 “为何要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念个决不就可以了么?”邪诺瞧着云曦再次徒手挖着地上的土甚是不解。 “嘘!”云曦示意邪诺小声一点方才说道:“莫要惊了着桃仙的精气,这徒手刨土也便是为了这酒更好喝,味道浓香醇厚,再莫要大声嚷嚷了。” 邪诺听着觉得十分莫名却看着云曦煞有其事的样子倒真不再大声说话,只是眼见着几坛尚带着泥土的罐子从土中而出,她不由得还是左右看了看,一脸的顾忌与胆颤:“这怕是有些不妥吧!”毕竟是帝君的地方,若让帝君晓得她领着外人来盗他的酒的话不知会不会生气。 “无碍!”说着云曦便喝上一口,这酒味果然香醇浓厚,这徒儿总算不白收,竟然能酿出这么好的酒,直直能深入自己心间的酒。 邪诺哪里知晓云曦心中的想法,只是看着他如此糟蹋帝君的酒还在帝君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觉得心惊胆战更多的却是心疼:“若帝君知晓要怎办。” “有事本君一并担着便是,莫要畏首畏尾不成大器的样子!”云曦实在受不了邪诺这般的扭捏,伸手便从地上拿起一坛酒径直扔到邪诺怀中:“接着,这天上地下谁不想喝这桃花酿,偏你有福却不懂得去享。” “邪诺才不是这般无用!”说是气话却也是打消了邪诺心中的疑虑说道最后邪诺却是抿着嘴笑了笑,接过那酒坛的时候颇有些吃力,酒坛虽不大只是心疼将这酒坛抱了个满怀却是脏了这一身衣裳,只是不过瞬间却又抛诸脑后,桃花酿溢出酒坛的芳香扑鼻而来这如何能让邪诺抵挡的住,喝上一口邪诺愈是发觉自己喜爱这般的味道便大口的喝了起来。 许久,云曦喝的痛快之余见邪诺许久没了声响,抬头只见邪诺早便是狐狸模样趴在酒坛上显然已经是醉了的模样,云曦摇摇头只觉得好笑,不能喝却偏偏还将自己的头向着酒坛里面蹭着,眼光扫过她的尾巴却忽然忆起这孩子原来也似只九尾之狐,如今虽然只见得一尾显然是有人故意使得障眼法,这青丘自青儿去了以后便再也无一只九尾之狐,倒不曾想这如今倒还有只九尾之狐现世了,只是不知这对于这孩子究竟是福还是祸罢了。 ------------ 第一百二十章 醉酒之言 北辰回来之时早远闻到了酒香,只道是师父这次又来却不曾想待入得院子的时候,只见云曦的头枕在了邪诺的狐狸身子上,两人大醉的不省人事, 寻常之时师父在这里怎么折腾却都不曾这般醉过,而自己也怜惜师父往日来的痴痴颠颠故而倒对他的一些举动一再忍让,可如今见得他竟带坏邪诺却是让他颇为皱眉。 使了个诀便将邪诺提到手中,彼时北辰只觉得恼火,这孩子也真真叫人费心,怎的这般胡闹,自己不过离开不多时便一时此番模样,这般性子如何能叫他放心的收她为徒又如何能安心将这六界托付与她,北辰闭目,到此境地,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在自己修成神道之前逼迫与她了,千年来自己成神的最后一个劫难终于隐隐有所动了。虽然尚不知这是个什么劫可凭着以往的经验来说,怕是成神大劫也快到了。 眼见着如今紫微宫下无多少弟子,自己瞧着玄穆之意怕已是指望不上,阑风虽然素来与自己比较亲近可到底资质不如邪诺况他身世怕是过不了这众人的一关,便只剩邪诺,此番一想北辰心意倒是坚定了不少,提着邪诺辗转便来到湖边将那只睡的正香的狐狸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湖中。 不过瞬间,原本桃花正浓的香味转而便是令人窒息的难受,邪诺不停的挣扎只觉得眼不能睁嘴巴不过初初张开便有水灌了进来,邪诺方才有些清醒不得的挣扎破水而出方才觉得好受许多,但入得地面之上便又觉得昏睡袭来径自趴在岸边呼呼大睡。 北辰更是气恼,明明已是如此狼狈却居然还能睡着,不过再扔而已,一次不醒便两次,两次不醒便三次,总能让你有一次醒着。 到底是经受不住这反复的折腾,邪诺大怒再次从水中爬起来的时候总算是仔细看了看眼前,看见依旧着着一身紫衣的帝君邪诺却倒是认为自己看错了,晃悠悠的走到北辰面前却在离他不过三尺的距离停住,揉了揉眼方才道:“咦,莫不是真的眼花了么?” 北辰皱眉却不语只等着她自己清醒,却哪里知晓邪诺脑中本就因为那桃花酿的原因故而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只见邪诺走进几步蹭了蹭北辰的衣服,却是皱了皱眉:“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的紫色。” 彼时北辰很想告诉她,并非他喜欢紫色而是原本属于这中天王的衣服便是这般的紫色,只是却没来得及说便应邪诺说道:“素锦上仙也是穿着这般的紫色,不好看不好看的说。” 北辰淡淡看着那只再次醉酒的小狐狸,先前的怒意经过这几番折腾也是渐渐散去,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邪诺,粉色衣服遇见了水顿时有些通透,活过这万万年的北辰如何见过如此虽觉得有些不好可到底也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将邪诺变回了狐狸模样带回了紫微宫。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箭流星 这次的醉酒让邪诺在以后的日子里面苦不堪言,她不懂为何帝君就这般突然的对她这么凶并且严格,自己 的五灵仙诀本就修行的一般,这里面的体系太过庞大而自己平时又花的不多的时间去研究所以领悟也只到了一 般的程度,可前些日子帝君一探她的修行虽面上无喜倒也不是恼怒的模样,平平淡淡的感觉放佛是不在意的模 样。 邪诺两手交错,口中默念着口诀,顿时翻开的两手中生生现出一团约莫三尺的火团,再继而两手分开,那 火团便随着双手对半分开,邪诺手中不停的翻飞,那火团便随着她手的方向移动其尾部也隐隐脱出一小段火焰 ,只是这般情况不过维持片刻便径自消失,而邪诺却是早已经馒头大汗跪坐在青翠的草地上。 这般修行已是不少时间,邪诺这次真的是苦撑了许久,看着坐在翠竹中手捧着一本书的帝君心中倒是半是 埋怨半是不解,以前帝君哪里这般关心过她的修行,而如今却又不知怎滴竟是时时刻刻在督促这她让她好生为 难,看着他满脸严肃的样子邪诺也只能怯怯的问道:“帝君,邪诺能否小憩一会?” 听得此言北辰方才从书中抬起头,见着邪诺的样子倒是皱了皱眉,这孩子水系的法术使得最是不错,可其 他的却是颇为头疼,这五行仙诀本就相辅相成才能发挥更打的作用,也只能将这五行修炼到同等的程度放才能 在试用之时配合的更好,不然皆是做了无用之功,好比是水与火并不相容,而两者未能相当的话,便会反噬从 何还互相磨了这修炼原本的程度,北辰想想只觉得心头烦躁,偏邪诺生来便有些固执,又尚未领悟到这五行仙 诀的精髓他便只好这般督促她,也只盼着自己能成大悟之道前将她好好磨砺一番了:“继续。” 便只是两个字几乎让邪诺崩溃,邪诺眨巴着大眼看着帝君,似是不可思议,却见帝君一脸正色自己倒不敢 多说,只得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而又一心念起了诀,再次使出之前自己尚未完成的招数。 北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那前面不远处的人正苦苦思索,双手不停的交错,随着手而行的火焰总算比较稳 定不再是先前的时有时无自己微微有些讶异,这才不过多久她学的已是不少,再看着邪诺,发髻歪歪斜斜的凌 散着哪有半分女孩子家的风范,不由得摇了摇头。 转过身的邪诺显然不知道帝君正在看着自己,只是这仙诀自己显然有所顿悟,自己所修行的这招便是一箭 流星,未使出之前便是两个火球带着萤火围绕在自己手边,使出只是却是漫天的火雨,原本邪诺以为这样的话 破坏力会是极大,可是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却是虽是火雨,可到底这团火雨最后针对的却都是只有一个目标。 一箭流星,一箭流星,邪诺心中反复呢喃却原来这一箭说的便是这火雨的针对性,而这流星显然便是说这 团火雨使出之时的形态,如此一来想着先前所学习的招数便觉得愈发的高兴,学的也极是开心,像是找到一种 默契一般与这之前自己最为厌烦的火系互相的磨合着。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昆仑之难 北辰看的颇是欣慰,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若要照着这般下去他倒不是担心邪诺在能力这方面的修为了,反倒是担心她的性子,终究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性子尚不稳,也只能自己日后慢慢教导,若能稍稍清冷理智一点则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着空中突现的青鸟北辰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皱起来,听着青鸟的话语北辰一惊只顿在原地片刻,邪诺不知却见青鸟便蹦跶过来,许是狐狸心性,每每见到鸟类自己总要逗弄一番,而那青鸟意见邪诺顿时慌张的拍了拍翅膀飞到帝君身后,只可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邪诺。 北辰叹口气,拦下了正欲逮青鸟的邪诺,不时便将青鸟的口信告知与她:“昆仑遭袭,昆仑掌门已遭不测。” 邪诺听完愣在原地,带到反应过来方才跳起来问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衣蔷,衣蔷有没有怎么样?” 到底是自己的朋友,邪诺一听昆仑的事情便想到东源,妖魔手法真真可恶,昆仑掌门既然已遭不测那么衣蔷会怎样,邪诺不敢想象。 北辰摇头:“尚不知晓,天界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邪诺心中担忧,只得自请命而去,想着衣蔷与青冥,玄穆二人之间的关系,邪诺走时倒问了声:“可否让师兄与我同去?” 北辰抬眸,眼中神色半暗不明:“若他愿意便可同去。” 邪诺告谢之后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往昆仑,而自己也谴着识途去紫薇宫告知玄穆昆仑的事情,想来师兄少不得要来的,又想着三人之间的纠结,衣蔷到底与青冥都与妖魔有了深仇大恨,叹了口气邪诺只得屏了心中想法只一心往昆仑赶去。 再到昆仑只是却不如上次的心情,上次衣蔷虽是昏迷可到底只是身子太虚况与其他两人之间的纠结,尽管这样到底是无什么大碍,而昆仑掌门虽是个极容易暴躁的人可也是真性情所在,与人倒很是容易亲近,而衣蔷的母亲便好似自己的母后一般是个极为温柔的人儿,若不是这样的事情,三人定是相当和睦的一家吧。 只是到如今邪诺一步步走上这昆仑的台阶,台阶之处早已经无一片干净的地方,尽数染上了血水,而道路两旁鲜血淋漓金属倒下的都是昆仑的弟子,还有便是天兵天将们正收拾这残局,所到之处再无仙山的雅韵而此刻更多的则是压抑与悲愤。 “邪诺仙君!”众人见得是紫薇宫的红人,也由于上次东源的事情这天兵天将之中少不得也有不少人认识邪诺。虽然大多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可见到邪诺倒也恭敬的喊上一声,这紫薇宫到如今便只有三位弟子,到最后便是没能当得这个中天王的位子但在六界也是极为人尊敬的人了。 “你们可有见到昆仑掌门之女衣蔷?”邪诺不知从何找起,可相对于自己去找,或许这些天兵天将们会比自己找的更快吧。 天兵天将哪里知道衣蔷是谁,纷纷只得摇头:“不知邪诺仙君说的是何人?” “是昆仑掌门唯一的女儿!”邪诺神情焦急不假,说到这里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衣蔷,衣蔷,要怎么跟他们说衣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总是柔柔弱弱的么?可他们不懂衣蔷柔弱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一颗坚强的心,若是衣蔷遇到这样的事情又会是怎么样? 邪诺不敢想,真的不敢想,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血流成河的昆仑山,这般仙境的一个地方怎么会变得如此,邪诺对着这如人间烈狱一般的世界茫然不知所措,衣蔷算是她唯一的能交上心的朋友。 “不过是想修个仙人的身份,衣蔷的心小,不需要成什么大器,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便已是足够。” “认定了他,心里想着他,事事为着他这样的人便是自己心爱的人。” 衣蔷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她便是这么个没有同邪诺一样一心想成大器的人,她说她的心小不过只是想与心爱的人一起恩爱,事事为她而已,可如今可如今她却要承受这般的痛苦,生死未卜自己未能寻得到她。 邪诺对着偌大的昆仑不知所措,她寻遍了整个昆仑却没有找到衣蔷,桃红色的衣服早已染上未有名姓人的鲜血,裙摆血迹斑驳便是连一双素来不染尘埃的鞋子也早已见不到当初的颜色,只剩下赤目的颜色让邪诺越看月心惊胆颤也越来越心寒。 玄穆在得知识途的信后便立刻赶往昆仑,看着这般的昆仑玄穆亦是所不能接受的,只得庆幸滕清没有一同前来,左右都没有寻得衣蔷却看见傻呆呆站在昆仑大殿的邪诺:“你可寻得衣蔷?” 邪诺回过神来看是玄穆,顿时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颤抖的声音早已宣泄主人心中的感受:“她说她的心小不需要成什么大器,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便已是足够。” “她的要求便只有这么多,只有这么多!”邪诺哽咽:“那般一个明媚的女子,那般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衣蔷怎么能,怎么能承受的了这么多?” 是,衣蔷是一个像太阳的光那样温暖人心的女子,她没有多好看,却清秀的想让人与她亲近,她没有多厉害,却会帮助邪诺救一个魔教中人,她没有多坚强,却能坦率的接受这六界的禁恋并诚心的祝福。 衣蔷便是这么傻的一个女子,却那么真,那么温暖,比她要强上许多,邪诺放声大哭,却想起云曦的话,天命,难道这便是衣蔷的天命,注定改变不了的是么? 可此刻谁也不知邪诺有多想改变这一切,改变衣蔷的命运,至少能让她活下去,活下去就好。 玄穆沉默许久,他从未知道邪诺口中的衣蔷如此的个性,如此的容易满足,他与衣蔷生活千年却也读不懂这般的衣蔷,究竟是自己负了她,负的彻底。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池中血花 看着玄穆别开眼,邪诺却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自己尚未去找,拉着玄穆的衣袖问道:“你可去昆仑净地了么?” 玄穆摇头,一脸的茫然:“不曾,那里寻常人是上不去的。” 邪诺听得心中尚有一丝希望,随便用衣袖擦了擦泪迹斑驳的脸拉着玄穆便走:“我知道怎么去!”记忆中衣蔷曾去过昆仑净地,只是未进得里面,如今整个昆仑便只剩下昆仑净地邪诺尚未寻找过,或许,或许衣蔷会在那里。 刻不容缓,天兵天将们只觉得风风火火间紫薇宫的两名弟子便已至极远的地方,几个闪身便已是不见,不由得纷纷慷慨,紫薇宫的弟子果然不同于一般仙界的人,而众人便只有羡慕的份。 只是到的昆仑净地之时邪诺依旧看见昆仑净地之外斑驳的血迹,只是却大多数穿着各异的衣服,单看其样貌而言也绝非昆仑的弟子,想来应是妖魔中的人,邪诺看着那些尸体直直气的紧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才进了昆仑净地。 索性这边的结界尚未招到破坏,想来到底是帝君设下的寻常人无法破的这才能保住昆仑净地这方寸之地的净土吧!邪诺抬头看着昆仑上空的阴霾,原本是人间至纯之地,如今却是昆仑数千弟子惨遭毒手数千怨灵聚集之地,邪诺叹了口气,倒真不知这般的怨气要多久才能尽数散去,又要多久才能恢复这昆仑山的修仙福地原本该有的灵气了,便知是这昆仑净地也不知到底能保住多久了。 进了小院,依旧可见斑驳的血迹,邪诺四下看了看,皆是青衣小袍的昆仑弟子,众人只是坐在聚集坐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众人都显得十分狼狈,脸上的污色,青衣小袍上叶都是染上不知谁的血迹,或许是自己也或许是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大多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为着自己受的伤而隐忍着。 轻烟原是在照料着受伤的众人,见是邪诺过来便小跑着过来:“邪诺大人。” 邪诺看了看轻烟手上的药瓶与白色的绷带明白了几分,想来轻烟正在为受伤的人包扎,这昆仑不比仙界,修行大大多都是人界中人,所以有的尚未修成仙身的受伤了要治愈是倒不是像他们一般稍稍包扎了再调调内息便是可以的,而大多数受伤严重的都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治愈。 轻烟看着衣蔷的神色,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帝君在这里设下结界,他们怕是也难逃此劫,只是昆仑的长老们!”衣蔷看了看门外,将头偏向了一方声音哽咽这说道:“妖魔中本就以人数占了上风,昆仑的弟子大多又是凡人如何能与他们相斗,昆仑长老们便在这结界外护着这些弟子,妖魔退去后他们也都一一坐化了。” 轻烟说的声音极小,四周却很是安静,远一些的人没有听到的仍在闭目养神,近一点的弟子听到的大多只能恨恨的紧握着拳头,目中悲痛无比却与自己的无能为力交错着形成复杂的神色,邪诺见过这样的神色,像极了那时的青冥。 邪诺正欲说话只是却见玄穆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径直往着一个方向去了很是诧异,抬头望去邪诺跟着走了过去,带目光看到之处又更是诧异,两眼的泪水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颤抖的声音似是要倾泻出邪诺此刻心中的胆颤:“衣蔷。” 那池中人,一身鹅黄色的衣服裹着身子,右手紧握着长剑便是连昏迷也是紧紧不放,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虽狼狈却很干净,而那原本一双明亮的大眼此刻却紧闭,那娇小的女子便躺在那池中,玄穆一脚便跨进池中欲抱出她却听轻烟在后面喊道:“仙君莫要如此。” 邪诺回头,疑惑不解,水有寒气这轻烟应是知晓的,又听着轻烟叫玄穆仙君想开轻烟是不识玄穆的:“这是我大师兄,玄穆。” 轻烟顿了顿,朝着玄穆福了福方才说道:“玄穆大人,衣蔷师姐带着众人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快不行了,后台便靠在那池边,起先我是以为她睡着了,可是久不见她抬头心中便有不好的感觉,待我细看时已经没了气息,便连身子也早已是冰冷。” 轻烟看着衣蔷说的话既轻且慢,却让邪诺与玄穆听得心惊胆颤,紧握着拳头却无从发泄,邪诺自是不用说梨花带雨的哽咽着却始终不愿发出声音,轻烟缓缓接着说道:“这无疑是已然仙去,可是却是很奇怪的是不到半刻,池中才谢不久的优昙婆罗花复又重开了,原本白色的花朵此次却开得鲜红夺目,而其连经竟然将衣蔷师姐包裹进了池中,我欲将她抱出来可恨奇怪的却是找遍了一个池子我也没能找到师姐,不过在过一刻钟那优昙婆罗花有变成了白色的模样将师姐从水中缓缓托了出来,我凑上前去看师姐竟然已经有了脉搏,便连身子也渐渐暖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师姐竟然又活了过来,所以我觉得很是奇怪,我在这里数千年也不曾见过这番的景象。” 邪诺听着好奇很是惊奇,只是呆呆的看着衣蔷:“那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只得禀了帝君再说了!”玄穆看着一院子的人,想来天兵天将们还未能寻到这个地方所以这些弟子才只能暂避这里,现下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叮嘱着邪诺道:“你先在这里,我去叫些人过来再去禀告帝君!”玄又朝着衣蔷看了看:“蔷儿就拜托你了。” 邪诺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玄穆,却还是点了点头应着:“知道。” 看着玄穆离去,邪诺才走进池中将衣蔷的发髻重新整理了一番,先前看过凡间的书上又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衣蔷你心悦的那人确实知道的啊!可这结局呢? 当真不能勉强么?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木机缘 北辰来时看着这一情况也觉得很是诧异,只是看着满布阴霾的昆仑山,到底不是长久之地:“这优昙婆罗花可经不起这怨灵聚集之地的怨气。” 邪诺一听也只得请来花木宫的苑清宫主,只是众人倒也不知这花木宫的宫主本该是花木之首,可这优昙婆罗花却不得苑清的呼唤,径自扎根在昆仑不肯离开,苑清无奈,只得以本尊的的花木之灵的灵气与其交流,只是待得苑清与其交流只是也是讶异万分,待醒时众人才知,这株优昙婆罗花竟修行已有万年,可以说是扎根深厚,也难怪不停车苑清的召唤。 “那修行万年应是可以修成人形了,却为何不现出原形来与我们交流!”邪诺讶然,要知道狐族千年便已是不大不小狐妖了也早便能修成人形到处晃荡了。 苑清抿嘴:“花木之类修仙本就不如人兽类,花木本无心可修行却只有修的有心方能成人形,可这样的机缘却是极难得到了,便好似这优昙婆罗花,原就是至尊花木,可修行万年却还不能修成人形便是为了等着这一个机缘。” 邪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池中的衣蔷颇是忧心:“那如今为何会是这样,她会不会有什么?” 苑清摇了摇头:“看她之意并无不善,对她该是有好无坏,也说不定……” 见着苑清顿了顿,邪诺却是急了:“说不定怎样?” “这或许也是她与那优昙婆罗花的机缘!”接过话的却是北辰,心中默算着确然已有了**分的明了,这优昙婆罗花确实与衣蔷有着较深的机缘,如今便只有这一种解法才能理顺这其中的原因的。 苑清点了点头:“中天王正解。” “只是这昆仑如今看来着实不是这优昙婆罗花所呆之处,不知苑宫主可有办法让其换地而居?”北辰抬头,这怨气丝毫不见散去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妖魔连灭东源与昆仑这两个大门派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做的滴水不漏,让他们都来不及反应也无法司救。 “我之前也问过,可那优昙婆罗花却说并非是她不愿离开这里,而是那女子不肯离开!”苑清指了指躺在池中的清秀女子,那是靠的太近仿佛也能感觉到衣蔷心中的依恋,不甘绝望却仿佛还有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时的苑清很是疑惑却读不懂这复杂的心思只得作罢。 “那如今如何是好!”衣蔷不想离开,那优昙婆罗花便也不离开,邪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丝毫办法,平生第一次邪诺痛恨自己的无能。 苑清摇头,看着邪诺一脸的期望却也是没有办法,花木便是这样的性子,而优昙婆罗花看来是认定了衣蔷为自己的机缘,那么便只会一心相待至死方休:“我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能靠着这结界撑着了罢,也只能希望她能早日醒来,只要她愿意离开这花便会随她离开。” “那她何时能醒过来?”昆仑是衣蔷的根之所在,便好似自己的狐狸洞,她的逍遥居一般若让邪诺轻易离开邪诺想也定是不愿意的,这么一想到也明白了衣蔷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只是邪诺却不了解衣蔷对这昆仑的依恋远远要比邪诺心中所想要深的多。 邪诺自小便咋南海,后来青丘到后来却又在紫薇宫,这其中对这自己所居之处的依恋到底没有衣蔷那么强烈,况除了这里衣蔷确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去了,而邪诺却是不同。 “照着如今这个样子,这婆罗花应是在为她治疗,这是六界都少有的,想来用不了便会想吧!”苑清解释道。 突然想起帝君曾给自己说过优昙婆罗花乃是三千年才开花到底不是凡品,而之前听轻烟说的心惊胆颤,可 事实上这花却是也将衣蔷治活了,那么剩下的衣蔷醒来应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如此一想邪诺一直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我在这里守着结界便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北辰点头,看向苑清:“你可随我一起去九霄?” 苑清点头:“事已至此想来也是必要的了,自然少不得要去。” 两人相携而行可帝君却最后留给邪诺的话让邪诺深思良久:“素闻这优昙婆罗花可令人换了性格忘却前尘倒不知是真是假,若衣蔷醒来时当真忘了你莫可再提起前尘了,醒来之后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会受不了这打击的。” 邪诺呆愣许久,却在几日后衣蔷醒来之时果然得到证实,是夜邪诺趴在池边打盹不过晃神的瞬间衣蔷似醒非醒的从池中坐起,起先迷茫而后眼神竟再不见丝毫的朦胧,邪诺惊醒想起北辰的话,想来衣蔷到底是选择忘却前尘,心中颇有些悲痛混着欣喜已是倒让邪诺不知所措,愣愣的仍旧趴在池边看着池中的女子陌生的神色以及一脸的清冷。 “邪诺大人!”衣蔷盈盈一拜,明显透着疏离之色,从水中而来脚边却不沾丝毫的水迹。 邪诺愣了愣却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衣裙,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衣蔷!”剩下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的样子不似以前的天真可爱,而神情也早不现丝毫亲近,明明是她的好朋友此刻却到真真让邪诺体会了戏折子中咫尺天涯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了。 衣蔷见邪诺尴尬的神色却是十分不解,记忆中,记忆中自己是认识她的,只是却如今什么都是模模糊糊只知道自己该这般的对待:“这几日多谢邪诺大人的照拂,衣蔷无已感激,请受衣蔷一拜。” 邪诺一见几乎要跳起来,立马扶住真的要去拜上一拜的衣蔷,记得自己当时便说过唤她邪诺便好想来她也忘记了,只是如今这般倒是让邪诺浑身的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后来邪诺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情倒不如衣蔷这样忘记更要幸福一些。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且忘前尘 衣蔷见邪诺如此不由得心生奇怪,心中只觉得自己这般做还是没有错的,可为何眼前之人偏偏有这般的神色,皱了皱眉,想来也许是自己以前与她还是相交不深的缘故吧。 邪诺紧闭双眸,心中却是深呼了一口气似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笑的极为灿烂:“衣蔷醒了便好,无需这么客气!”虽是如往常一般却多少还是疏远了许多。 衣蔷见邪诺恢复了正常只道是自己先前是看错了,淡笑给以回复却不再言语,半响衣蔷却是朝着邪诺福了福身:“衣蔷先行告退。” 邪诺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半垂首的人只得无奈:“你可还记得受伤之前的事情?” 衣蔷左右思索一番说道:“大致还是记得的,昆仑的弟子怕是所剩不多了吧。” 衣蔷说的镇定,眼中也确实是无明显的悲痛之色,便好似说着的不是昆仑的事情一般:“我父亲应是不在了吧!娘亲也是为了护我而过身!”衣蔷说着确实朝着昆仑净地外看了。 邪诺瞧的真实,便只有说到这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衣蔷是皱了皱眉头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细却笔直,这样的衣蔷,这样的衣蔷绝对是她所陌生的,如果换做以前的衣蔷怕是早就苦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吧!可如今中然面对的是这样的事情也还是这般镇定,这却让邪诺茫然了:“你如今要怎么办。” 衣蔷顿了顿看着身后的跟了上来方才继续向前走,只是却总是落了邪诺半步:“昆仑弟子所剩不多了。” 邪诺自然是知晓,昆仑弟子剩下的不过是那日能逃到昆仑净地的那些人了不过百人,衣蔷虽然活了下来可是若不离开此地只帕那优昙婆罗花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可长居此地那花定是不能长久:“不若你先随我回紫微宫可好?” 衣蔷却是很是坚定的摇头:“多谢邪诺大人眷顾,只是衣蔷还想留在昆仑。” “你可知优昙婆罗花乃至纯之物定然在此地待不了多久!”走的太慢,邪诺索性架起祥云径直朝着昆仑大殿飞去,路过的阴霾昆仑再无晴朗之日:“你可看见这些怨气?” “我知也看见了!”被救的那日衣蔷便已是知晓,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如你这般要如何能活下去?”邪诺看着衣蔷甚是不可思议,总觉得她淡漠的让人心酸,便是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么? “我若离开,昆仑怎办?”偌大的昆仑大殿如今便只只是空空荡荡,如果她离开昆仑要怎么办,父亲临死前的托付怎么办:“昆仑不能无。” 仅这五个字她便要撑起整个昆仑,邪诺心疼却是极为佩服,这要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颗心才能支撑起来的重担,若是换做邪诺自己,她想她也愿意如衣蔷一样吧!想着倒也释然,与衣蔷并肩而立着:“有你,昆仑何惧无希望?” 衣蔷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邪诺,随后却也笑了只是极浅的笑:“谢谢。” “如今,你来对前尘往事还记得多少?”邪诺问的小心翼翼因是背对着衣蔷倒也没让衣蔷看出来什么? 衣蔷皱眉颇是不解:“衣蔷自小便呆在昆仑,所谓前尘往事不过尽是在昆仑的一些喜怒哀乐罢了,倒也没有什么记得与不记得的。” 邪诺茫然回头,却是反问道:“自小呆在昆仑?” “自然!”衣蔷答的肯定,便好似真的一般。 如此邪诺倒是明白了几分,想来衣蔷忘记的大概便是在东海的日子,忘记了玄穆与滕清,邪诺想想却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至少可以不用假装着欢喜了,这恐怕也是之前衣蔷心中所愿吧!如此也好。 临行之前,邪诺只是还是将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宝玉清蝉送给了衣蔷,还记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去凡间之前父君送给自己的,如今倒是更适合衣蔷:“这也是至纯之物。虽然不能有多大的用处,倒还是能净化你周围的杂物。” 衣蔷自是推诿一番,这宝玉清蝉在仙界也是颇有些声望的,对衣蔷来说自是名贵:“此般宝物衣蔷怎么受之。” 邪诺却嗔怪道:“若真当朋友你当受无愧。” 邪诺如此说,衣蔷想了想也只得收下别在了腰间,只是倒是不曾想这一别物是人非,待到最后的最后这宝玉清蝉却还是别在自己的腰间可邪诺与自己却再不能如此平静的坦诚相待了。 邪诺不过才出了昆仑便见到了玄穆,只见他坐在云头有说不出的寂寥,邪诺笑了笑却还是加快着速度靠近:“师兄怎么在这里?” 直到听到邪诺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着邪诺欲说还休的样子倒让邪诺沉闷不住:“师兄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玄穆沉吟许久,却还是问了:“她怎样?”邪诺既然回来那定是代表衣蔷已然无事,只是却不知具体情况罢了。 “师兄既然关心为何不亲自去看?”邪诺反问,却是连讽刺的笑也给不了,他们三人中没有谁对谁错,错的便是这命运本该如此,谁也奈何不得,若说衣蔷的事怪玄穆的话那么委实也是对玄穆不公平了。 “不去或许更好!”他立在云头这许多日却也不曾去看过衣蔷,看了又能怎样,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邪诺见着玄穆的样子甚是心酸,以前一直凌风俊逸的师父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的颓废,玄穆虽一直以来与她不大亲近可到底心中还是偏帮着她,想想却是拉着玄穆的衣袍蹭了蹭:“衣蔷已然无恙,只是不愿意离昆仑,可怜昆仑的重担从此便落到她一人身上了,只是许是优昙婆罗花的缘故,衣蔷性子大变到也是刚毅了许多,邪诺是万万比不上的。” “那便好!”玄穆松了口气,只是眼中神色依旧复杂。 “只是她好似忘了一些事情,东海的事情还有你与青冥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以后还是莫要再提的好!”邪诺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真真切切再不管玄穆作何反应便化作狐狸模样跳到玄穆怀中娇憨这说道:“师兄我好累,你带我回去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退去铅华 “师妹。” 邪诺睡的迷迷糊糊之时隐隐听到玄穆的声音,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懵懵懂懂的看了看抱着玄穆:“师兄你叫我?” “衣蔷的事情阿清尚且不知!”剩下的话玄穆没有说出口,只是将头偏到一边颇是忧心。 邪诺从玄穆怀中跳出来待到幻化到人形之时才发现竟然离紫微宫是极近了:“这事自然是不能说的,况青冥现在的状况也颇是让人忧心怎可再给他添堵?” 玄穆的意思邪诺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有责怪反而只能相帮,这对青冥对衣蔷都好,既然是大家都好,瞒上一瞒又有何妨呢? “多谢!”看着邪诺,玄穆只觉得那以前在自己眼中还是个孩子的邪诺却再不像个孩子,她懂得的或许都放在心里从不曾说出。 “只是你要怎办?” 邪诺问的模糊,却不代表玄穆不懂:“我早已有了退去之心,只是如今六界正值纷乱之时我断然是离开不得的,只盼这纷乱尽快过去,我能与阿清寻一处偏山灵地做一世散仙也好?” 邪诺迷茫,却是不懂玄穆的意思:“你是紫微宫的弟子,东海的太子怎能这般离去?” 玄穆苦笑:“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二人,如何再能对不起,只是蔷儿此生我算是负了。” 看着玄穆无可奈何的样子邪诺却想起那时云曦曾对自己说过,这就是天命,那这样的算不算他们三个人的天命呢? 邪诺谈了口气,只能苦笑着安慰一番方才与玄穆分道而走,看着玄穆的背影依旧是那么沉重也只能希望日后能有一日他真的与青冥去做那逍遥散仙能得一世快活了吧。 停在原地愣了愣身邪诺转身却没生生把自己的魂给吓跑,看着里在不远处的两人,一人紫衣肃穆一人白衣胜雪,遥遥一看真真般配,邪诺看着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诺诺跑上前去:“帝君,苑宫主!”说罢也对着两人拜上一拜。 北辰依旧似笑非笑,只是苑清却笑着说道:“倒是比往日里要知礼的多了。” 邪诺听得一愣待回过神来却原来苑宫主说的正是自己往日里的样子,横冲直撞确实没有多守礼节,这么一想邪诺倒是挠了挠自己那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发髻,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还小,那时还小……” 北辰看着她娇憨的样子倒是觉得十分有趣,最近一直为着这六界的事情忙碌倒是很少有好心情,再甲伤官刚刚邪诺与玄穆的对话北辰只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邪诺总算不再是以前那般到算得上是可喜了:“近日也未曾休息吧。” 邪诺点头,纵然是之前才睡醒不过才片刻怎能抵的过她之前不眠不休的数日,况且那时又为着那昆仑净地的结界又耗费了不少的心力现在已然是极累却还是硬着皮头说道:“有点,有点而已。” 北辰看她的样子却还是有些心疼:“早些回去休息吧!后面还有事情尚需去做。” “啊?”邪诺疑惑抬头眼中颇是有些委屈,这日日事情也是真多,看着帝君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一步一跨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往紫薇宫走去,邪诺无语的抬头,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原先那最是逍遥不过的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苑清看着北辰的神色却是明白一二的,复又看着邪诺期期艾艾的神色原本沉重的心也变得轻松,看着邪诺毫不顾形象的坐在云头任着自己那朵祥云慢悠悠的往紫薇宫飘,他们所站之地本就离紫薇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这孩子却偏不肯走这过去倒是有着几分倔强:“想来是真的累了,不过半大的孩子倒也真真是为难她了。” 北辰浅笑,邪诺最近这些日子的表现他总算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资质也是甚高,许是因着这九尾之狐的缘故,只是若是因着九尾之狐可偏偏却又不敌九尾之狐的资质,在这中间不尴不尬。” 苑清听北辰如此说这九尾之狐甚是吃惊的看着邪诺离去的方向:“那九尾之狐当真有那般厉害?”苑清是从未见过九尾之狐,自然这九尾之狐也只能一直是传说中的,所以对其了解并不是有多深。 “自然!”北辰点头:“我幼时见过那远古神帝的女儿只是过的时间久了自己也记得不大真切了,不过确实是很厉害,便是那份悠然的气质也不是寻常神祗可以相比的。” 那便是师父心中思恋的女子,便是万万年过去了,师父容易依旧在只是那女子却早已灰飞烟灭从此不立于这天地之间,只是那女子虽与师父有婚约喜欢的却是一个堕入魔道之人,如此也酿成这六界大祸,也因此天命愤怒九尾一族未就为数不多,在那场混战中不是战死便是战后为了守护这六界尽皆化作了灵气修补六界了,至此九尾一族也就再无轮回。 “中天王可还记得万万年前的那场大战?”苑清不过万岁自然是无缘见得六界先前那场灾祸,也甚是好奇。 北辰摇头:“那时年幼怎能见着,只是听得漫天的怒吼与凄凄的哀啼一生只一次也是不敢再听第二次,如今的六界却是再也受不得那万万年前的覆辙了,彼时尚有九尾,如今九尾只剩下邪诺一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一时之间恐也难成气候。” 苑清点头:“确实,只是如今这解除魔帝封印的麒麟石与震天戟都已经被妖魔夺去,怕是灾祸迟早便是要来的。” “该来的逃不过!”北辰紧皱眉头,如今只能守护其他神器拖延些许日子了,至于究竟能拖多久谁也不知道了,不过如何开启魔帝封印这世间尚无人知晓,便连他与玉帝也不得知,想来那妖魔那边因是也暂不得知了吧。 苑清点头,右手却是放在了腹部,花木宫呆呆相传拾灵镜便在自己腹中,照着这样下去花木宫迟早也是逃不过这一劫,如今只能防患于未然了,守株待兔的感觉真真让一直以来冷静的她第一次有些惶然。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梧桐秋落 回到紫微宫邪诺便大睡了一觉,醒来时正巧碰到宫娥们一脸的喜色,邪诺甚是好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紫微宫清修多少年这些宫娥脸上何时见过这般的喜色,睁着一双水眸大眼问着眼前的小宫娥:“她们做什么这么开心?” 小宫娥面生的紧,邪诺以前从未见过,是以这小宫娥倒也不曾见过邪诺,亦是睁着一双眼好奇的打量着邪诺,见她与自己差不多大小,只是身上的穿着却显然比自己的衣着飘逸许多,天衣无缝这还是她修得仙以来所见,况邪诺的样貌也是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好看,小宫娥心下一个思量显然已经明白眼前这人要比她的职位高上许多:“你是谁?” 邪诺反倒被问的噎住,要知道紫微宫的宫娥们素来看见她都是绕着路走的,生怕一个不留心就被邪诺缠住,失了宝贝烧了衣服或者哭笑不得,偏这一个小宫娥却反问这她是谁:“你不认识我?” 小宫娥仔细的在脑海中思一番,自己成仙也不过数日也平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缘能进这紫微宫,要知道与她一道成仙都极是羡慕她,为此在进紫微宫的前几日她总兴奋的难以入眠,复又看了看邪诺才重重的点头:“确实不认识,你也是紫微宫的人么?” “自然!”小宫娥的样子极为有趣,邪诺索性趴在廊边与她聊天:“你是新来的么?” 小宫娥点头,听到她是紫微宫的人也就恭敬了许多,板起一张娃娃脸却甚是可笑继而又变得甚是兴奋的样子:“恩,才来不久,姐姐你在宫中是何职位?”听得邪诺也是紫微宫中的人,这小丫头倒是亲密上许多,再加上听着邪诺的口气显然是比自己呆在紫微宫还是要久的,便自然而然的叫上了姐姐,却不知她不过是紫微宫里面的一个洒扫的丫头而邪诺却是中天王心中所中意的下一任人选,这一唤倒真不知说是给自己多提了多少个品阶还是让邪诺平白的低了多少个品阶。 邪诺愣神,素来便无人称她为姐姐,而这小宫娥倒是个真性情,邪诺也是有心逗弄清了清嗓子便说道:“紫微宫弟子,邪诺。” 听到邪诺自报家门,那小宫娥嘴巴张的极大,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只手颤抖的指着邪诺:“你……你……你当真是邪诺大人?” 邪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板起脸来仅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态倒与帝君有了三分相似却也是风华万千,再不似以前那孩子气的邪诺,那仿佛如天籁般的声音便缓缓从邪诺一张一合的嘴中而出:“自然。” 小宫娥见得如此哪里能受得了,再加上狐族本就随身带着魅惑,自然更是钦服直直让这小宫娥语无伦次的说倒:“邪诺……大人。” 邪诺这般本就是装的严肃不了多久便“扑哧”笑出了声,觉得这小宫娥着实有趣:“你叫什么?” 小宫娥见邪诺并无拘束的样子也不计较自己先前的无理,想想自己先前竟唤她为姐姐如此不由得羞红了脸,只诺诺低着头回答者这邪诺的问题:“婢子名唤秋落。” 邪诺看着她的样子倒想起以前与衣蔷在一起的时候,衣蔷也总是融一羞红了脸便好似秋落如今这般:“为何要叫秋落呢?”秋落秋落,当真是个悲凉的名字,前天的叶子会落,化作了尘埃最后消失不见,待到来年的秋,复有落叶却再不似去年那个一模一样的叶子了。 “秋落本是一颗梧桐,前世修得福分落根于人间帝王所居之处才能得此间帝王机缘修成正果!”秋落说的凄然,回忆中只见那一人常立在她的树下却看向一个莫名的地方,彼时她还未修成人形之时很是疑惑,等到她修成人形之时那机缘之人却已是日日昏睡每日醒时不过一个时辰待再过几日确实昏迷不醒:“那世君王是郁郁而终的,我看过数代君王从没见过有一世帝王如他那般。” 邪诺听着故事甚是好奇,人间君王她曾记得自己还是去过那人间也在那人间宫殿呆过愈发觉得亲切,再加上因为衣蔷的缘故,故而也是知道那花木与人间机缘的问题:“如他哪般?” 秋落笑笑:“那世君王为情郁郁而终,这是极为罕见的,那时我见他总是看向皇宫某一处直到深夜,后来修成人形时我曾去过,听说那曾是那王后所居之地,只是红颜薄命,那王后为救君王而死!”想来他至死心中想的还是自己的皇后,那个连他不省人事之前还喊着的女子。 邪诺听着甚是觉得悲戚:“那后来那君王轮回去了?” 秋落低头,却不敢实话实说,她忘不了那君王临死前眼中的不甘所以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他冰封起来至于极低之巅冰封起来,这本是大祸可秋落却还是照着他的要求这般做:“他最后只留下这么个名字便再不醒,人间的人便是如帝王那般尊贵的寿命正寝之时除了轮回还有怎样的选择?” 邪诺点头:“确实没有,除非修道但也仍需资质甚深才可,可这般的人那确实万里挑一的!”邪诺却不知正是由着这秋落的话说下去却忽略了秋落其实从始至终都未有说出那人间帝王究竟是否是真的死了,便只一心认为他不过是轮回去了。 秋落耸耸肩:“机缘之主去了,我便修得了仙正巧这紫微宫添新宫娥便得了机会来到这里。” 邪诺不以为意,只是对紫微宫添加新的宫娥倒是十分疑惑,紫微宫多少年都未有添新的人如何近日会添,着实让人疑惑:“总共添了多少人?” “不多,不过二三十个罢了!”秋落比比划划,想起从数百宫娥中挑出的二三十个中便有自己秋落甚是开心,此番一想先前心中的落寞方才少了许多,自己总算还是幸运的的如此便有些雀跃不已,花木本就寡情所以秋落虽是对那机缘之主的故事颇心疼却到底还是多了些淡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后神劫 “竟有二三十个之多!”邪诺哑然,也想起之前看到 的宫娥们都极是开心的神色确然是少见,想来也是跟这写 新来的宫娥颇有些关系了:“你们说紫微宫有喜事究竟是 何喜事?” 秋落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看着邪诺:“邪诺大人竟然 不知?” 邪诺眨眼却是反问道:“怎的,我该知晓?”不过是 睡了十几日而已,醒来时便好似周围的一切与以前都不相 同了。 秋落沉默却还是耐心解释道:“帝君神劫已有福祉, ”说罢秋落四下看了看方才大着胆子靠近邪诺轻声低喃, “传闻只一个字,情。” 邪诺低低敛眉,心中却琢磨开了,情?难道帝君的最后一劫竟会是情劫? 邪诺细细思索一番,要说这情字倒是有不少,却究竟是修道之人常说的七情六欲中的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 ,还是俗世常说的亲情? 邪诺百思不得其解,反而愣愣然的问着秋落:“这帝君的劫与你们何干?” 秋落一问反倒是噎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周围的人都极是开心我也开心!”花木情薄如何纵然机缘之主因情而伤可到底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故而也没有太多的体会,自然也宇邪诺一般在这情得世界里茫茫然而不得其法。 邪诺皱了皱眉,却恍然想到玄穆与青冥之间那应是也有情,极深的那种,想了想若是帝君是如玄穆与青冥那般的情的话,邪诺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再想到那一身紫衣肃穆的人便好似再也呆不住了的一般,一心只想赶往那人身边。 秋落眼前不过一花,原本呆在自己身前的那身着粉色天衣的风华女子不过瞬间便已至数丈之外,秋落不由得从心底感慨,到底是紫薇宫的弟子,她们这些仙子终是比不过的。 “帝君帝君……” 远远的北辰便听邪诺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门口,果然不过刚刚抬头便见邪诺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北辰无奈的摇头嘴角却是微扬:“何事跑的这么急?” 邪诺三步并着两步跑到北辰身边,然后却在房间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帝君一人不假方才站在北辰面前,左右挠了挠头只觉得心中甚烦却理不出一个头绪。 北辰看着邪诺这般奇怪的动作与古怪的神色颇是不解,只得问道:“怎么了?” “帝君!”邪诺喃喃喊出口,却低着头思索着到底该不该说,想了想却滕然抬起头:“帝君最后的劫是不是已经现了?” 北辰点头:“是的。” “那,那么是不是……”邪诺顿了顿,看着北辰似笑非笑的神色却又垂下了头撇了撇嘴:“她们说,她们说帝君最后的一个劫是情劫……” “确然!”北辰回答的很淡定,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偏偏邪诺听得别扭,只觉得在听到帝君的答复的时候自己心里更是烦乱,便好似那断藕的丝线一般怎么理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得看着北辰愣神。 “这情劫有什么不对?”北辰哪里知晓邪诺心中所想,况北辰的七情六欲早已经淡了,只是凭着自己的灵力觉得邪诺心中所想确实杂乱。 被帝君这么一问,邪诺倒是说道:“帝君,您看这世间的情可是有多种,这情是否是喜、怒、哀、惧、爱、恶、欲还是那凡间的戏折子中那才子佳人的故事呢?”末了,邪诺才想起戏折子中所说的情却实在是太少了,而自己所见的比如秋落的机缘之主故事里的人物可不是才子佳人,又好比那庐清告诉自己的故事也不是才子佳人,可那样的故事却让邪诺实实在在的震撼了,还有便是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例子,玄穆与青冥,这般的禁恋难道就不是情了么? 北辰听邪诺问着似是繁琐可到底还是付诸一笑:“那又怎样,这劫近两千年才现不过是一字而已,不管是哪样,神之人确然无七情六欲,断却也好。” 邪诺见帝君无所谓的神态不由得生气起来:“帝君可真淡然!”说出话带着倔强之意。 北辰自然是感觉到邪诺在生着气,起身来到她面前却是笑了笑:“便是诺儿也会有这么一日!”九尾之狐出声便成仙,而九尾确然又不寻常,生来便带着灵气纵然邪诺自小身子不好,可到紫薇宫这么些年已然好了不少,假以时日自己再将紫薇心诀传给了她她便可清心净灵,那么她自身的灵气便会更胜确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潜心修炼,抛却一切自然便能早日修得正果。 “成神有什么好处?”邪诺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北辰,两眼轻抬,想起自己以前不过是齐他的胸口,现在却是已经到了他的肩部,而此刻帝君靠的这么近邪诺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却是加快了,左右想想有点不对劲,垂下头只觉得脸颊处似火一般的在烧着,而自己的心此刻则是慌乱不已却又不似痛先前一般的慌乱。 “这六界之人莫不希望自己成神的!”北辰淡淡说着,语气与寻常的时候一般,不喜不忧不苦不乐,就那般淡淡的:“与天地同寿,受万人敬仰。” 北辰还没有说出口的却是成神则是要肩负起这六界的重担,成神者,六界便容纳至心中,是以这万万年来不曾有人修成神便是因着各种各样的缘故在这六界有了羁绊,而万万年前的神祗一族其实是上古的时候遗留下的,而由仙修炼的不过少之又少,而那时的神祗尚有七情六欲,到了这万万年后若想成神却非得抛个干净不可。 “那若我修神是不是便可与帝君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邪诺不懂那些,只听到帝君所说的与天地同寿,她现在不过是个狐仙,可狐仙却也是有寿命的,只是比凡人活的久,却尚不能与天地同寿罢了。 “诺儿喜欢跟我在一起么?”北辰看着邪诺认真询问的神色不由得反问道。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饮酒风波 “自然是喜欢的!”邪诺重重的点头,人人都怕帝君不敢靠近帝君,可是从最初的最初邪诺就是想靠近他,仿佛与他在一起自己就会很快活一般。 “那么就好好修行吧!”北辰浅笑,神采飞扬,邪诺便只看着他那样的神色也足以沉溺在其中,自然是点头心中甜蜜万分,自然也是一心想着只要修成了神便可与帝君一起长长久久,这让邪诺也瞬间忘却了最初来找帝君的目的,只顾着心中的那膨胀的满足,真真快活无比。 “邪诺自然是要好好修行的!”这时的承诺邪诺却不知自己却再无机会去实践。 自从这些日子以来邪诺便宿在了桃花坞,这也全是北辰的意思,原是由事情让邪诺去做却又改变了想法,转而让邪诺修起了紫薇心诀,算算日子也差不多,紫薇心诀修行起来其实并不难,不过看个人悟道的程度了,只是邪诺虽然儒笨却还算的是颇有慧根,或者也正是因着这单纯的心思心中如白纸一般才修行的神速,不过几日的功夫已然到了紫薇心诀第三层。 “诺儿!”日日与邪诺在这桃花坞中,北辰倒也成了一种习惯,自然也习惯那小狐狸偶尔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私自挖出一坛桃花酿偷偷地喝着,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邪诺每每只是浅尝他倒也没有阻止,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此时邪诺正抱着一坛酒对着桃花树坐着,暮然间听帝君唤自己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立刻放下怀中的酒坛,站在酒坛前似乎还想掩饰什么?看着帝君似笑非笑的神色,邪诺顿时满脸羞红:“帝……帝君。” 北辰见邪诺心虚的模样只是无奈的轻摇着头:“以后莫要饮的多了!”北辰倒也并未阻止邪诺饮酒这个习惯,想想自己一千多年前历劫回来又何尝不是也有饮酒这个习惯,不然这桃花酿是从何而来,只是这些年却是淡了,也不怎么饮酒了,不过酿酒的习惯却是保存了下来。 有些习惯不是想戒就戒了的,也许是自己心中本就不想戒掉,尽管理智是这般告诉自己,可是不愿却反而记得更深。 邪诺挠了挠头,甚是不好意思:“呃……我记下了!”偷偷看了一眼帝君,确认他无怪罪之意邪诺方才安下心来。 北辰点头:“紫薇心诀修习的怎么样了?” “第四层稍稍有点难度尚需花费一段时间。” 北辰极为赞许,很满意邪诺此刻的表现:“身体感觉呢?” “说也奇怪,自从修习这紫薇心诀以后,以前胸口那样窒闷的感觉竟然变的淡了许多,便连每每运行气息的时候也无比的通畅不似以前的偶有阻塞。” 邪诺想了想,这紫薇心诀倒是甚是奇怪,每每修行更深一点便觉得心意四通,原本滞留在自己胸间的那些窒闷的气息竟渐渐的已然淡化,这让邪诺无比的快活,要知道自己活了快千岁便被自己身体被的那股窒闷之气压抑了千年。虽然外表看起来她的确与常人无二,可是有谁知道幼时的她呆在南海几乎连站立都是颇为困难,而后在青丘,每每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累,而来到紫薇宫自己渐渐的要好起来,可是每每隔了一段时间邪诺总会觉得胸口难受无比,而与月照每每相处之后这种窒闷感会更强烈也更频繁一些,只是邪诺从不说,她不愿让人担心,只觉得这样不过是忍忍便过了,说出来反而矫情。 “这紫薇心诀本就有净气灵神之用,每每修行更深一层自己心境便会通透一分,也淡然一分,你原本的元神也不知怎么沾染这污浊,如今这紫薇心诀正好可以克制,故而你运行气息的时候会比以前要通畅上许多!”北辰细心解释,其实紫薇心诀若要用在与人争斗时是毫无用处的,它不能给你任何的帮助,不过这六界也只有紫薇心诀离神之界是最近的,紫薇心诀每每修行一层,修行之人的心境便会开阔一分,也会变得淡然,也渐渐的看透这世间的七情六欲,而自己修行不过是刚达第十层,只是尚未突破这无妄的境界,或许等到突破这一层,自己为神之日便指日可待了吧。 “原来是这样!”邪诺极是高兴,想起了当初父君为何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刻苦修行原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到帝君的赏识以期望能习得这紫薇心诀可以让自己痊愈,如此一想邪诺更是快活,只差着好好的上蹦下跳一番了。 北辰看着邪诺还是孩子气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邪诺的世界里面不是黑就是白,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高兴了也就是高兴的模样,如果说伤心虽然不至于放声大哭,可任谁也可以从她皱着的眉头中看的出来她不开心的程度究竟是极不痛快还是稍微有些不悦。 “帝君帝君,那就是说我有一日便可与师兄他们一样么?”邪诺眨巴着双眼,一双明眸中尽是激动之色。 “自然!”北辰伸手接过风起时掉落的一瓣桃花,将它递到邪诺面前:“总有一日会全好的,便好似这花瓣离开了桃花树一般不会再复发,只要诺儿肯用心修行。” “那是!”邪诺撇了撇嘴随后却是咯咯笑了起来:“那便好,这样父君母后就不用再担心诺儿了,诺儿也不用再担心不能不一些地方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许是被邪诺的笑声感染了,北辰也只觉得心中有一些什么东西暖暖的甚是舒服,而噙在嘴边的那一抹笑他竟也没有发现这是第一次自己不是习惯性的微笑着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着。 “帝君会饮酒么?”邪诺平静下来以后看着脚边的酒坛依旧有些尴尬,想起这些都是帝君亲手所酿所以才大着胆子好奇的问道。 “会!”北辰回答的仔细,看着酒坛却是有些晃神:“很久没有再饮了,忘了味道了。” ------------ 第一百三十章 五灵琴出 听着帝君的回答这让邪诺有些失望:“为什么不饮了?” 北辰却是笑的清爽:“淡了便就不饮了!”心中那样的感觉淡了所以也就不饮了。虽然至今为止北辰还没有弄清楚那时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可到底这许多年该淡的还是淡了,到如今这个时候已然是无所谓了。 邪诺听得懵懵懂懂也不敢多问,帝君到底是帝君,有些事情问也问不出什么?邪诺却是眨巴着眼又问了其他的事情:“帝君的桃花酿酿的可真好。” “那次历劫回来,不知怎地便就想着酿,也很疑惑自己也就会了!”北辰说的很坦然,每每酿这桃花酿的时候自己还是极为开心的,每一道步骤都是自己去做一一步不落。 “帝君教教诺儿好不好?”每每如此,邪诺总会撒娇似的跟北辰说着,到如今两人之间这般的亲昵便再是正常不过的。 北辰却着实低头沉吟了些许时间:“让我叫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看着北辰欲言又止的神色,邪诺知晓定然是帝君有要求的,顺着便问道:“不过什么?” “待你将这五灵琴用好我才会教你!”瞬间,一把形状极像古筝,呈淡粉色,泛著柔和的白色光芒的古琴便现在了北辰手中。 邪诺看着北辰手中的五灵琴颇是皱眉:“这是琴么?”自己见过古琴自然晓得古琴长的是何模样,纵然脑海中印象不是那么的深刻可好歹却还是知道绝非是帝君手上的个模样。 北辰看着邪诺疑惑神色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解释:“寻常的古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而这三尺六寸五却也是有缘故的,这恰是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而琴面般宽约六寸厚约二寸,可眼前这琴却是长七尺二寸,不过也是五弦,内合五灵,与这琴弦分别一一对应着,其他的倒与其他的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这琴体都是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北辰另一只手指着说眼睛也时而看着邪诺,见她确实在认真听着,才缓缓说其他的东西。 “丫,这琴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邪诺惊诧,她倒是从不知以前在自己眼中一直被称为乐器的东西居然还会有这么多的讲究,听着帝君讲解着这着实让邪诺讶然了一番。 北辰笑道:“这世间万物皆有缘故,以后莫要小看了。” 邪诺点头:“知晓了。” “这五灵琴与其他琴不同的地方还有这五灵琴是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的乐器,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甚至能够净化已被魔界气息沾染的心灵,乃上古时期众神留下的神器之一,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不过能否指使这神秘的力量也要看个人了!”北辰淡淡抚着琴弦,手指轻抚只听缓缓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传来,不过是单调的轻抚便已是无上之音。 不过片刻邪诺便止不住的较好,睁大这眼睛好奇的看着这怪异的古琴:“真好听。” 北辰浅笑,将这五灵琴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若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这个你需要记牢了。” 邪诺狠狠的点头,却不知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只是两眼看着那五灵琴一副欲试试的模样:“帝君我给以碰碰它么?” “这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了!”北辰无奈的摇头却发现言语举止间对邪诺有着些许的宠溺:“这五灵琴可有着自己灵魂自己的意思,她若是不愿意让你触碰我也没有办法。” “啊!居然还会这样!”邪诺玩性大起,帝君也不是反对的样子便蹭蹭的跑到石桌边看着那五灵琴,左右看了看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索性便伸手去摸那五灵琴,哪知邪诺的手不过刚刚配到琴弦便立刻被反弹了回来,指尖尚且还有被针刺了一般的疼痛。 “咦,怎么会这样!”邪诺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随后却又看了看那五灵琴,明明是个不动的东西却会自己反抗? 北辰有话不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邪诺与五灵琴的互动,五灵琴初始之时确实对人会有抵触的心里,可邪诺会紫薇心诀也修习了五灵仙决,这两样东西都是试用五灵琴所必备的,所以要让五灵琴接受邪诺不过是看邪诺会如何待她,又要如何与她只见互相联系直至心意相通,这样在以后用以来方能得心应手,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五灵琴与邪诺相处的话,那或许还会弄巧成拙,五灵琴性格虽然怪异不过确实至情之物,所以只能靠也诺自己与她互相磨合了。 邪诺见帝君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邪诺性子本来就比较倔强又素来在帝君面前喜好面子故而就算狐狸的心性在那里,遇到有伤害自己的便不想再碰,可此刻帝君看着自己邪诺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下那个面子不去碰五灵琴的,只得大着胆子在将自己的手缓缓的伸到那五灵琴钱,不过才最初抚摸那五灵琴的琴面哪知这次那五灵琴的反应更是激烈,愣是朝着邪诺的方向自己震动,以琴音攻击,数十道如细针般的强劲气息便直直朝着邪诺袭来。 “哎呀呀!”一时间邪诺呆住待反应过来那强劲的气息依然到了自己的面前,纵然反应有如何的快可也还是有不少打到自己的身上,针扎般的疼痛,邪诺躲到北辰身后再不肯出来。 北辰好笑的看着邪诺与那五灵琴的互动,再见邪诺睁大眼睛眼中还闪烁这泪花如此委屈的模样,北辰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也是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慢慢来,五灵琴甚是调皮,尚需慢慢磨合。”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朝朝暮暮 邪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上前去,只是拽着北辰衣服,站在他的身后:“这五灵琴也忒的不讲理了点。” 北辰见她的样子便是躲在他身后也是一副戒备十足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摇头:“许是久未被人触摸故而变得有些调皮罢了,你且放下心来与她交流,她认同你了你才可与她交流也才能从而达到心意相通。” 邪诺撇了撇嘴,看着那五灵琴似有不甘:“她都不肯让我靠近,如何能让她认同我?” 北辰淡笑转身:“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得到这五灵琴认同,至于怎么让她认同这便看你要如何去做了。” 帝君的话干干脆脆,邪诺却万分苦恼,看着摆放在那石桌上的五灵琴颇是郁闷,帝君当真便丢下她与五灵琴独自交流,邪诺自然不敢与那五灵琴交流,只得抱着桃花酿倚靠这桃花树斜坐着与那五灵琴大眼瞪小眼。 对,就是大眼瞪小眼,不要问邪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全是感觉,她总一股脑的认为那五灵琴正在瞪她也惹得她不能安心饮者桃花酿,左右思索不定,邪诺索性便丢下桃花酿走了出去。 不过才刚刚走出紫薇宫不过半个时辰,远远地邪诺便听见两个孩子争吵的声音,邪诺素来就是好奇心甚重,自然是蹭蹭的跑去看热闹。 “我说走那边,你偏不信,跟着你走倒好了,来时的路不见了不说也没有找到那位姐姐。” “走那边还不是一样,这路都差不多,哪里知道哪里对哪里。” “那,那现在要如何是好?” “我哪里知道……” 两个孩子的声音都极是委屈,而邪诺待到面前看时正见是两个穿着青绿衣裳的孩子,两个孩子身高都不过三尺,圆圆的脸蛋,眉心皆有一朵半开未开的莲花,邪诺愈看愈是觉得这两个还是真真无比可爱:“你们在找什么?” 两个孩子咋一听身后有声音皆是吓了一跳,抱在一起方才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邪诺,脑海中甚是迷茫,只是片刻那左边的孩子便问:“姐姐,那位姐姐也喜欢穿粉色的衣服是么?” 右边的那女孩稍稍镇定一点将那妹妹护在了身后,却也是径自忽略邪诺与自己的妹妹交流着:“傻妹妹,这世上喜欢穿粉色衣服的人多了去了。” 那后面的孩子挠了挠头,随后却是掰着手指说道:“可是姐姐,我们自池子里面出来统共就看见了三个人,一个是月老我们远远见着就躲了,一个是面无表情的宫娥,还有一个便是她!”那孩子说道邪诺的时候还特意将手指向了邪诺,让邪诺一脸的莫名。 那站在前面的那孩子显得有点委屈却还是一脸的倔强:“那也要仔细认清了的好。” 后面的那小孩点头:“那姐姐,我们能找到她么?” “我们找啊!总能找到的。” 邪诺怎能看着这两个孩子如此轻易的便将她一个人撇下然后聊自己的,不过通过她们的谈话总算还是知道这两个孩子在找人,而且还是在找一个同她一样穿粉色衣服的人:“喂,你们是不是在找人?” 两个孩子好歹算是回头看了看邪诺,见她站在自己身边撇了撇嘴:“你是谁,站在这里做什么?” 邪诺哽噎,却反说道:“我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说?”两个孩子明显像是从哪里跑出来迷了路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又要问我们在做什么?”后面的女孩不甘示弱的对这邪诺吼道。 那前面的孩子瞪了她一眼:“暮暮,莫要如此无理。” 那叫暮暮的孩子顿时极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却随后又瞪了瞪邪诺直直让邪诺无可奈何才委屈的垂下眼眸,好似邪诺便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邪诺也委屈却也不好意思和两个小孩子较真,只得忍着:“不说算了!”哼了一声便是要离开的样子。 “姐姐慢走!”那小女孩唤住邪诺。 “什么事?” “姐姐你是不是去过司命星君的府邸?” 邪诺仔细思索一番却还是摇头:“不曾去过,怎么了?” 一听邪诺没有去过,那两个小女孩极是失望的互相看了看,那叫暮暮的孩子便说道:“姐姐,姐姐怎么办,还找不到那位姐姐,明明答应了我们要去找星君的,却不见了。” 那小女孩说的伤心,明明眼中噙着泪却还是憋着不肯哭出来,邪诺左右挠了挠头,却忽然想起许久之前自己也曾答应过要替人找一个叫夜魇星君的自己却俨然抛到脑后了,心下不由得汗颜,那是池边的貌似是一对并蒂莲,幻化为人时正式一对长的一样的的小女孩,邪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不由得汗颜:“你们是不是那同经而生的并蒂莲?” “你怎么知道?”两个孩子看着邪诺皆是一脸的戒备。 邪诺一听,果然是她们两:“你们要找的是夜魇星君么?” 两个孩子都点了点头,从疑惑渐渐变的十分开心,纷纷拉住邪诺的胳膊,一人一只围在邪诺左右:“姐姐姐姐,你是不是那个姐姐?” 邪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啊。” 两个孩子一听邪诺应答自是开心的不得了,蹭着邪诺说道:“姐姐姐姐,那你有没有帮我们找夜魇星君啊?” 邪诺尴尬的笑了几声,看着她们一脸期盼的神色颇是觉得 “这样子啊……”两个孩子俱是可怜的神色看着邪诺,很失望却也未有责怪的样子。 这让邪诺心中颇不是滋味,于是拍拍胸脯说道:“最近虽然颇忙,不过,不过我还是会仔细留意那星君的下落好不好?” 听着邪诺信誓旦旦的承诺两个孩子要哭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只是却还是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邪诺:“姐姐这次是说真的?” 邪诺被弄的有些苦笑不得,只得点头应道:“自然,姐姐从不说假话的!”复又想起先前自己确实忘了要找什么星君,所以才有加上了:“先前是太忙忘了而已。”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寻仙命簿 “姐姐,这次真的能寻得到星君么?”年长的那个女孩还是颇有些忧虑的看着邪诺。 邪诺点头:“自然,我邪诺说的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那就好!”那女孩许是看见邪诺的神色极是认真才放心下来:“我叫朝朝,这是我的妹妹暮暮,这名字也是星君留下来的。” 朝朝暮暮,到真真是个好名字,邪诺看着两个孩子眼中的惆怅颇有点受不了:“好啦好啦!姐姐定想办法替你们早些寻到夜魇星君好不好,不过你们星君长什么样子的啊?” “不知道,只是星君的声音很好听,温温软软的,那时候我们还在梦里睡着,醒来星君没了也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点气息也没有倒很是奇怪!”朝朝说着,鼻头有些红,只是低着头,而暮暮则是拉着邪诺的袖子小脸红红的。 邪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模样都不知道她要如何去找,最终只得应者两个孩子将她们送回了原来的池边才回了紫微宫。 头疼,果然头疼,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夜魇星君,实际上这仙界很多的人邪诺都是没有听说过,或者是听说过但是也仅仅只是止于听说而已,到如今她不得不来着汇悟塔翻箱倒柜的找六界记载在册的仙命簿。 “呼!”邪诺合上仙命簿的最后一页,看着快一人高一米见方的仙命簿邪诺很是惆怅,从来不知这仙界一族竟会有这么多人,而且当真什么仙人都有,蛇虫鼠蚁,花草树木,什么天上飞的地吓跑的大多都有成仙的,只是看这命薄上的果然花木类的仙人还真是十分单薄的一族啊!连自己都找到了,邪诺很好奇的看了看,只是觉得上面写的风华无限,智勇双全乃后生模范,还将她在人间的历练以及东源的壮举写了出来,言辞间的大加赞赏着实让邪诺汗了又汗,只是这仙命簿上有一些好比是帝君的档案是一片空白,玉帝的档案也是一片空白,但凡这六界的领头人物都是一片空白,不过却还是都有一个硕大的名字会显示在那一片空白的页面上的,好比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下面还附带了人名。 “北辰!”邪诺轻声低喃了几遍,只觉得胸中无比的开心,有种感觉直直抵达心里,甜而不腻却很容易让人满足,原来帝君竟是唤作北辰,邪诺笑了笑,却不知这一抹风华竟可以让这时间都无了颜色。 翻遍了这一本厚厚的册子,邪诺很颓丧,根本没有那什么夜魇星君的,这要如何去找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邪诺无可奈何的回了桃花坞,满脑子的夜魇星君,看那两个孩子的模样这夜魇星君确实是像在的样子,可到底为什么这仙命簿上竟然会没有记载,邪诺很是疑惑。 “帝君,凡是仙人都会在仙命簿有记载么?“邪诺手忖着石桌,看着对面的一脸安详之色正看着书的北辰,这仙人竟有这般的神色,莫不是真要成神而去了么? “恩!” 北辰并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哼了一声。 “那有没有什么情况是没有入籍的啊?”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可实际上邪诺已然垂下头看着石桌并不十分光滑的桌面,夜魇星君,不知道怎么的邪诺就是不敢直接问帝君知不知道这个人,心中总还是隐隐有着忧虑。 “被剔除仙籍的人自然便不再记载仙籍簿上了!”那白玉般的长指轻轻翻过一张纸。虽然是在回答着邪诺的问题,可是眼睛却依旧看着书上目不转睛。 “哦!”那那夜魇星君是被剔除了仙籍么,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被剔除仙籍的气息会不会也随之消失呢?”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不过也说不一定,如果没有灰飞烟灭的情况那么气息还是有的,可能原本的气息会比较弱吧!”北辰只当邪诺一时好奇并不曾想的太多,邪诺的思维是比较跳跃的,而自己素来也一直都是习惯了的。 “只有灰飞烟灭气息才会彻底消失么?”邪诺没来由的心突然觉得很难受,只觉得鼻头酸涩的难受,照这么说来那夜魇星君就是灰飞烟灭了么? 朝朝暮暮若是知道会不会很伤心呢? 北辰起先到是不怀疑,可听着邪诺嘴中总是纠结这“灰飞烟灭”这四个字而且又加上叹气的声音听得自己颇有些心烦,索性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邪诺却见她一脸失落的盯着石桌手还不停的在石桌上画着圈圈颇是有些奇怪:“怎么了?” 邪诺不曾想帝君会突然站到自己面前便被吓了一跳,有些愣神的看了看帝君确实撅了撅嘴:“没什么?” 北辰见她有心事却似不想说的样子倒真也没想的太多,他素来便不会管的太严,出了在邪诺修为这方面其他的事情倒也真无所谓:“与五灵琴处的怎么样了?” 邪诺听得帝君提醒才突然想起来自己那日居然丢下五灵琴就独自跑了,接着便遇见了朝朝暮暮,紧接这自己为了去查找夜魇星君的一些事情直到先前也一直没有时间与那五灵琴相处,如今帝君问起自己到真是讶然,可偏偏更糟糕的却又是她连五灵琴在哪里都不知道,回来了桃花坞还就真不见了五灵琴自己也没有在意,只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得干咳可几声看着帝君说道:“忘了,忘了相处。” 北辰无奈的摇了摇头,邪诺不知这五灵琴究竟有多么重要,这是上古诸神留下的神器,寻常的仙人哪能得到,更何况这五灵琴已然具有灵性可独立成体这在六界也是实属难见的,且不说这是件具有灵性的上古神器再说这也是封印魔帝的封印之一,如今这个时刻还是不宜丢失了,可邪诺对此却颇不在意实在是让北辰无可奈何,若是换做她人只怕也会说邪诺暴殄天物,偏邪诺依旧不自知着实让人无语,北辰翻手而出,五灵琴立时便现在了北辰的手中:“这五灵琴莫要丢了才好。”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蠢蠢欲动 帝君虽然没有责怪邪诺,可她却还是觉得很是羞恼耷拉着闹着别扭,站起身子一只脚慢慢的踢着脚下的土。 北辰见状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将琴放在了石桌上,就着谈了起来,此时北辰不过将它当做了最普通不过的瑶琴罢了,不知为何此时却想谈这瑶琴,自己极少像今日这般心绪不定,或许可以以琴声来平复自己的思绪吧。 邪诺见帝君兀自弹起了琴甚是新鲜,毕竟帝君从来都只是那般高高在上,不要说弹琴便是连说话也是极为吝啬的,所以邪诺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显然是很幸运的,寻常人哪能听到这中天王的琴声? 琴声是欢快的,便好似连带着这满院子的桃花也跟着愉快,邪诺顺着自己的心意便站在这石桌前的一方空地舞了起来,那一刻,邪诺只觉得在梦中见过,只是不同的是那梦中的女子是弹着琴,而那男子却舞者剑,那一刻,邪诺也仿佛真正的感觉到那梦中女子心中的满足,那心意相通的感觉让邪诺觉得很是满足,伴着瑶琴,和着这飘落的桃花,邪诺竟觉得恍如隔世。 邪诺嘴角噙着笑,那紧闭的双眸极是满足的模样北辰清楚的看在眼里,眼前那个孩子粉色的衣服随着舞动的风忘我的飞扬,看着她的脚下落下的桃花竟再她周围的一寸之地落得洋洋洒洒,北辰眼中透着赞赏,只是还有着更多的却是迷茫,只有他自己猜知道胸口的这块地方有什么蠢蠢欲动,那是他以前从未感觉过的东西,继而看向邪诺的眼光中却实实在在带着迷惘,曾几何时竟觉得这样的场景竟是那么的熟悉?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北辰想不明白,看着邪诺却觉得心中极是疼痛,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站起,北辰顺着脑海中的意思却来到那个正舞的忘我的那人面前停下,这样的感觉记忆中好像是曾有过,那是那是在什么时候? 琴声突然的停止,邪诺便也无法再舞下去,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帝君竟然近在咫尺一时间竟然也是愣住,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帝君眼中看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邪诺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北辰的手缓缓伸向邪诺的面颊之处,不过初初碰到却又闪电般的缩回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青白,急急转身大步的离开,便是在走了极远的路北辰依然只觉得那藏在袖中的手,指尖竟是火一般的热,那感觉绝对是陌生的,可是他却算不出自己的命,算不出后面的路。虽然这般已是习惯,可北辰却还是讶然自己竟然也算不出邪诺的命,再抬眼眼中的神色却是恢复了那样的淡然。 自帝君走后许久,邪诺还是久久不能回神,脸上那被帝君抚过的地方恍然还留着帝君的气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着这般的快,又为什么自己心里竟然有着蠢蠢欲动的喜悦,她究竟是怎么了? “北辰,北辰……”明知道这样是大逆不道,可邪诺竟然无法控制自己,明明,明明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待到双手颤抖的接住落下的泪的时候邪诺会觉得心有些痛彻心扉的疼痛,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自己心中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一连几日,整个紫薇宫内都没有帝君的消息,邪诺可以感受到帝君仿佛是在故意躲着他一般,如此邪诺不由得在这桃花坞中日日叹气,也日日与那五灵琴大眼瞪小眼,只是唯一的收获可能便是与这五灵琴竟然相处的颇为融洽,也不知道怎么的自那日以后五灵琴似乎便不再抵抗邪诺的靠近,甚至邪诺抚着她的时候也不会有抗拒,但是也不是说有多么的配合就是了,想来着也是最近来最开心的事情了,好歹有了点进展,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左右闲来无事便翻箱倒柜的去找琴谱,到不知是真的自己天分高还是自己素来无琴这东西就是那么有缘,总之邪诺用的很顺手也谈得很顺手,以至于云曦来的时候满是吃惊的表情,像是怪物一般打量着邪诺:“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喝酒与胡闹,不曾想你居然还会弹琴?” 邪诺听着身后有声音自然是回头看了,见到白衣潇洒的云曦复又听着他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再加上心中原本就因为帝君的事情郁结于心,所以也就没有好脸色:“如今你可失望了?” 云曦眼尖,一眼就认出那石桌上的瑶琴便是五灵琴有些小小诧异,他如何不知这五灵琴便是中天王的象征,自己当初便是将这五灵琴丢给了北辰自己就此隐匿了踪迹,等过的久了自己稍稍清醒一点才回这紫薇宫,索性北辰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倒将这紫薇宫管理的仅仅有条:“他竟然将五灵琴传给你?” “怎么,你有意见?”见云曦这么吃惊,邪诺却是依旧不明就里,只道是帝君又教会她一样的东西而已,况北辰也从没有说到这五灵琴便是中天王的信物,故而邪诺也就没有读懂云曦眼中的惊讶,只是看着他的样子没好气的反驳者。 云曦却是很淡然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北辰素来心中便是有数的至少比他要强,既然传给邪诺定然有他自己的思虑,再加上邪诺的九尾之狐这重身份,想来不过时间而已,这九尾天赋迟早还是会现的,传给她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的大劫将至了么?” 邪诺很是颓然的点头:“听说是的。” “想来也是!”云曦点了点头,看着远处云曦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他原也是这仙界最有希望成神的,可到底到头来自己却只能是仙,他心中情根深种如何能成神,只是便是不成神他也心甘情愿,至少留着青儿的影子了此残生也算是足愿了。 受不了云曦的落寞,邪诺故意岔开话题以活跃气氛:“你来又是喝帝君的酒么?”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狐族公主 云曦点头,笑的云淡风轻可却像是忽略了自己那微蹙的眉头一般:“自然。” 邪诺撇了撇嘴,道:“这个你怕是不能如愿了!”她就知道这人从来来这边都是来喝酒的。 云曦疑惑:“为什么?” “因为没有酒了,便是有也只酿的不过数十年而已不够味!”这是邪诺翻遍桃花坞得出来的结论。 “北辰没有再酿了么?”云曦讶然,片刻便反应出邪诺话中的意思。 邪诺点了点头:“是的!”她自己也颇为苦恼,可帝君不仅不酿酒了也不肯教她如何酿,偏偏还来一句该教时自然会教,只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彼时让邪诺很是气愤,帝君也忒小气了一点,不肯教她直到这桃花坞的酒尽数都快没有了邪诺便沮丧了。 “莫不是真的这般淡了,连以往这最喜爱的事情也不做了,看来倒真是成神的前兆了!”云曦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赞赏,北辰自小便是被看好的果然不负众人所望啊。 邪诺的神色有些暗淡:“是不是成神便真的就看淡了?” “也不一定,若是由仙修神,那自然得什么都看淡,若是真正的是神祗那么七情六欲还是如常人一般的!”青儿便是,比他要强上太多,当初他与她的婚约不过是神祗与仙界的联姻,而当时他又何尝不是众所希望能修成神的呢?只是哪里知晓他最后居然会喜欢上了青儿,那般活泼,那般调皮也不喜欢按着常理的青儿,初初自己也从不曾想到会居然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可是到自己迷足深陷的时候却是再后悔也来不急了。 邪诺干笑了几声,她多多少少还是觉察到云曦 有一段故事却不肯说,想来那段故事定然是破不如意的:“对了,你可知道夜魇星君?” 原本邪诺是想打算缓和一下气氛,可这夜魇星君四个字却着实让云曦的心沉了几沉,邪诺因是侧着身子对这云曦自然是没有看见他面色的青白以及瞬间的死灰般的神色,而后邪诺却又兀自的发着牢骚:“我居然没有在那仙命簿上找到那什么劳什子的夜魇星君,害我平白将那么打那么厚的仙命簿翻了个底朝天!”邪诺越说越是委屈,到最后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曦苦笑:“你一个仙人什么时候学的那凡间的话语了!”他之所以知道便是那时的青儿也总是喜欢往凡间跑,学了些这样的话回来。 邪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上次无意中学的,无意中学的!”仙人有仙人的矜持,但凡是仙人总会不屑于一些凡人的东西,就好似玄穆每次听自己学者那凡间的人说话是总会瞪她。 云曦笑笑不知可否:“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曦是个很怪的仙人,邪诺偏着头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人,从他对帝君的态度看来邪诺能猜出他身份自是不会太低,见他不但言语只见没有不赞同之意反而让邪诺小小的诧异了一下,看着他单薄的身子邪诺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悲凉,云曦是她遇见过最沧桑的人,突然想开口唤他可邪诺竟然发现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算合适:“那个,你跟帝君关系很熟是么?” “我若说我是他师父你信么?” 云曦说的云淡风轻却让邪诺吓出了一身汗,愣愣的摇了摇头:“不信!”可若是不信的话想着以往帝君与他之间的一些举动若说他是帝君的师父倒也是说的过去的,更何况这中天王的酒其实寻常人想盗便能盗的? 嘴上虽然说着不信可是邪诺到底还是相信了几分,看着云曦的眼神透着不可意思却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片刻却又撇了撇嘴:“真看不出来帝君的师父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彼时云曦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小妮子刚刚一副打量着他的样子不是吃惊于他是北辰的师父这句话,而是吃惊于这样的师父怎会么教出那样的徒弟,不由得苦笑不止:“那又怎样,我还是他师父。” 邪诺蹲下身子拾起刚刚飘落的一片桃花,轻哼一声却还是笑着说道:“说的也是。” “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夜魇星君?”说道夜魇云曦还是不自觉的胸口紧缩,却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 “还不是那两个小鬼头,让我去找的,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也就没有忍心拒绝!”邪诺说到后来看着云曦越来越差的脸色声音也逐渐的变小,以前不知道云曦的身份自己好歹还是随意了一点,如今知道了又怎么能再随意。 “两个小鬼头?”如今知道夜魇的人怕是早已经寥寥无几了,怎么还会有两个小鬼头知道,云曦十分不解,当年的事情随着时间早已在这六界已然渐渐淡忘了吧。 邪诺点头:“就是在靠近司命星君府邸不远处的一个莲花池啊!那里面长着一对并蒂莲,那两个小鬼头就是她们。” “那并蒂莲居然开花了!”云曦心一惊,那一对莲花确实是夜魇亲自种下,而且还是与他最爱的青儿一起种下的,那个时候他隐在远处看见原以为自己会不在意可竟然等回到紫薇宫以后第一次觉得气氛,可到底也只能怪自己的薄情才让青儿渐渐的远离自己,夜魇的出现还有对青儿的细心呵护才最终酿成大祸。 夜魇,本是星君,地位虽不如云曦可却也是当时在仙界是极有名气声望的仙人,他与云曦最最不同或许便是云曦素来寡情薄义,可夜魇不同,他从来都是无拘无束天上地下任他行一般,如此才认识了九尾天狐一族的公主,只是那九尾公主自幼便与仙界的中天王又婚约,两人无奈被迫分开却不曾想拿夜魇竟然坠入魔道修得魔神,自此魔性大发统一了妖魔两界自称魔帝,便造就了万万年前的那场灾难,后世人对此都颇是感慨,可到最后那狐族公主灰飞烟灭,那魔帝封印,只剩下他云曦飘荡在这六界过着寂寂生涯。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收徒前兆 “夜魇星君的事情你可有再问其他的人?”云曦看着邪诺的眼神着实让邪诺打了个寒颤,双手摆了摆立即澄清道:“没有没有,原本打算问帝君来着没问出口。” 云曦皱眉:“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夜魇两个字。” “为什么?”邪诺十分不解,为什么看着云曦的表情邪诺觉得这个夜魇十分的不简单。 “你可知万万年前那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谁么?”云曦闭目,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青儿若不是为了他也不会灰飞烟灭。 话说到这个份上,邪诺虽然不是十分明白可至少心中也猜出了个**不离十:“莫不是就是这个夜魇星君?” 云曦点头,隐在袖子下面的手在颤抖,紧握的拳头无法回忆当初,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怎样,在这寂寂生涯便只剩下他一个人如孤魂一般飘荡在这个世界,仙虽然不能与天地同寿,可却也是活的不短。 邪诺惊住:“不是说万万年前那人是魔帝么,怎么会,怎么会是夜魇星君?”夜魇星君好歹也是个仙人,怎么可能成为魔帝,这也实在让邪诺觉得不可思议。 “自甘堕落,永坠魔道!”这八个字云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邪诺自然明白这话中含义,只是久久不能回神:“这便是堕仙?” 堕仙的厉害之处邪诺曾在书上见过,若由仙入魔此之便成为堕仙,但凡堕仙额头之处会有堕仙之印,初始之时会是若隐若现,待得堕仙之印真正形成之时便再也无法挽救,这是第一次邪诺是真正了解堕仙的可怕之处,夜魇星君入魔道竟不过朝夕之间便已成魔帝,万万年前的六界那场灾难让整个神祗覆灭,真正是可怕之极,只是现在的邪诺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入了这堕仙的行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邪诺大人,邪诺大人……”彼时邪诺正打算去昆仑净地去看看五灵仙诀,却在还未出的紫薇宫的时候远远听到有人唤她,回头便见秋落向自己这边跑来。 “秋落?” “恩啊!”秋落气喘吁吁的停下,笑如春光般明媚:“邪诺大人好久不见啊。” 邪诺点头:“是啊!有什么事情吗?” “外界传言都说帝君欲收邪诺大人为徒是么?”秋落询问着外面传的风风雨雨的事情,好不容易看见邪诺大人自然要问个明白。 “嘎?”邪诺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秋落看着邪诺的神色不似有假顿时有些失望:“您还不知道?这事情在外面可传的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呢。” “哦!”邪诺只是轻轻应着。 秋落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顿时诧异万分:“邪诺大人,帝君收你未徒你不开心吗?” “还好!”邪诺其实无所谓,帝君说过修了神便可以跟他一起了,她不在乎什么收不收徒,只要能跟帝君在一起便好了,其他的事情邪诺还真的是不怎么在意。 秋落见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更是复杂,难道这上仙都是这般不冷不淡的态度?这难道也就是上仙跟她们这些初始仙人的区别,这倒真让秋落领教了,她也想朝着上仙的行列进步着,而邪诺无疑就是她的目标,看来她以后也要学会邪诺大人处变不惊的形式方式,这般才有上仙的风范。 秋落看着邪诺大人离去时的背影,愈想愈觉得应该是对的,以后自己也要这般冷冷淡淡的这样才能成大器,其实她是不知道邪诺如今变得这样全部是因为一门心思的正研究着这五灵琴究竟要如何配上这五灵仙诀使用。 再次来到昆仑。虽然依旧有阴霾密布可总比上次的要干净很多,那血腥味也早便淡去,昆仑的人依旧不算多可总比以往要多了,而邪诺则是很赞赏的看着衣蔷:“不过百日不见,昆仑竟变了许多。” “天上百日人间百年,昆仑坐落在人间,在这凡间也算是不短的时间了!”衣蔷笑了笑,把弄着别在左边的流苏。 衣蔷一袭青衣袍上面并无繁琐的花纹,只是衣襟与袖口之处的青色稍浓,头发也利索的扎了个极简单的发髻,看上去其实真真平淡无奇,可若是你看她的眼睛的话便会被她征服,邪诺笑了笑,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此刻却是异常的坚定:“你,总还是不容易的。” 衣蔷无声的笑了笑,闭眼随后却看向了天际的远处:“邪诺大人,中天王若要收你为徒你肩上的担子岂不是比我还重?”从那次醒来的时候有些事情衣蔷是真的看淡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如今的她只是再也做不起曾经的衣蔷了,什么只愿得一心人,如今在衣蔷看来不过是一句空话了而已,她想要的其实真的很少,可便是连这些如今都是奢望,更何况如今的她还身负血海深仇。 “只是现在还没有不是?”邪诺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想了也没有用,等到事情来了的时候再说。 衣蔷笑笑却不语,这样的邪诺她是认得的,邪诺对她好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如今她却只能装作失忆来面对一切,因为是记得所有的事情的话她会承受不了,所以只能这样选择。 该来的事情总会来,不该来的你想让他来也来不了,邪诺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在看见许久没有谋面的帝君今日突然出现而且还让自己去中宫大殿的时候,邪诺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其实心中是明白的只是不肯定罢了。 果然不过在中宫大殿的门口之处,邪诺之间大殿内一片肃穆,两排皆十二个宫娥皆身着紫衣盛装手持着琉璃灯盏立在宽阔大殿的两旁只待她走进去,而视线再想上看去,玄穆站在右侧的台阶上面正微噙着笑看她,站在玄穆身边的便正是司命星君与记录官,那记录官正左手持笔右手捧着一本本子欲下笔的模样。 ------------ 一百三十六章 拜师大典 “还不快进来!”北辰的淡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的人心中竟有不自在的感觉。 邪诺被帝君的声音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走了进去,看着帝君的神色不似平日的那般半是含笑,再看看一旁的司命星君与记录官皆是皱着眉头的模样,邪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脚下,声音也是若有若无一般显得很是软弱无力:“帝君。” 北辰半眯着眼看着下面的邪诺,这丫头此刻怎地这么不争气:“可知今日我叫你来何事?” “邪诺不知!”邪诺双手紧握,手心竟然已经沁出了汗,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此刻邪诺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她该如何是好,帝君是真的要收她为徒么? “跪下!”北辰的声音很软却很是坚定,他素来便是了解邪诺的性子,尚需磨练,只是他却知晓若再不收她为徒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上次在桃花坞自己竟然会失控,这是第一次让北辰惶然,明明再有一步便额成神,如今是半点差错也不能出的了。 邪诺听帝君的语气很是坚硬,便立刻跪下,只睁大一双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前面的人,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帝君半眯着眼似乎是要要她闭嘴的模样,邪诺承认看了以后她还是真的很不争气的闭上了嘴,果然听到旁边有人开了口:“中天王真打算收此女为徒?” 说话的人正是司命星君,他本事受玉帝之意前来的自然是有开口说话的权利,何况他翻遍了司命簿居然也没有此女的定命故而颇是怀疑,说出的话自然也是三思以后才说出的,毕竟还没有人会拂了中天王的面子,尽管这是玉帝的授意。 “若不打算我会禀告玉帝?”北辰眯着眼,不温不火的神色中却一反寻常的透着冷冽之气。 “小臣明白!”司命星君哪里是那种一般的角色,看见中天王的意见已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况且玉帝的意思也没有明确的要反对他何必要再多说。 邪诺不明白怎么的此刻见到的帝君竟然不似往常一般的温润如玉,这样的帝君让她觉得十分的陌生,看着帝君的神色已定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而帝君想来也是明白,所以才这般快的打算收她为徒吧!邪诺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帝君说的一些什么她竟然只觉得晕晕沉沉不知所措,看着上面那个难得着了紫薇大帝那繁琐的衣袍的人如今是真的铁了心的要收自己为徒弟了。 玄穆看着邪诺的恍惚的神色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邪诺,只得再帝君话音刚落之时便用着传音米术提醒着邪诺:“速叩上三叩。” 听着玄穆的话音邪诺迅速的叩上了三叩方才回过神来,这算是拜师了吧!果然听得上面的人说道:“如今既然是我门下弟子,来日必会成为这六界的中流砥柱,吾师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邪诺,邪诺定不负帝君期望!”邪诺说出的话几乎是咬着字说出口的,一时间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明明,明明自己是懂的的,可是此刻怎么会这般的难受,明明这也是六界中人谁不期盼的可是为何此刻自己竟然笑不出来了? “起来吧!”北辰的声音极为冷淡,看着跪在的下面的邪诺却是若有所思,只是心中的心意已定无论如何说来这是一开始自己便想的如今不过是实现罢了。 玄穆显然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立刻大步走到邪诺面前虚扶起跪在地上的邪诺:“恭喜师妹!”名为恭喜其实不过是打破这样令人不适的环境罢了。 待得只剩下两人之后,邪诺却苦笑着问:“师兄,你明明比我更有资格的,你难道不恨我么!”玄穆是众人心中的中天王徒弟的人选,可如今居然变成了她,从之前在中宫大殿中玄穆依旧相帮着自己来看这让邪诺很是疑惑。 玄穆的身子僵硬了一会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我曾经也以为会是我,可是现在却不期盼了,我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思,此生不过希望与阿清一起罢了!”玄穆明白自己心中想要什么?那时以为阿清已经不在了可如今既然有机会他便要好好珍惜,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师兄……”邪诺怯怯的叫住,指着胸口说道:“可是帝君收我为徒,这里很难受。” 玄穆看着邪诺突然间泪流满面的神色吓了一跳,瞬间却又是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只是半天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想着邪诺方才的神色,想着邪诺看帝君的眼神,玄穆方才明白过来,这样的眼神他是在熟悉不过的,那时衣蔷便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只是邪诺还不明白,若真是如此,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邪诺如孩子一般的躲在玄穆怀中哭泣,玄穆却不能说什么?这六界谁不想做中天北极紫薇大帝的唯一弟子,偏偏邪诺有这个殊荣却如此的悲戚,看着她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心中为什么那样酸涩难受,玄穆知道却不能说,他与阿清虽是禁恋,可到底却还是他在淡出这六界之人的心等适合的机会还可以远离是非,可她对帝君的感情足以让她在这六界没有生存之地,一时间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无奈,只是觉得天意弄人,若有一天邪诺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又该如何自处? 那时候玄穆不知道,可当自己亲眼看着事情发展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却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幕,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依稀还能想起那时候的邪诺调皮的神色,怯怯的唤他的时候,还有将青冥看的比命还重的邪诺却是再也回不到当初那般的天真,那般的开心了,可若是自己陷入如她这般的环境中,怕是也没能够有她那般的坚强吧。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丘传闻 邪诺呆愣愣的看着桃花坞中的人,许久才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乖巧的唤了声:“师父。” 北辰转身,其实早在邪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说等着她进来,明明一切都照着他的意思发展了,可是听着她唤了声师父没来由的心入谷底一般转身看着垂头的邪诺,许久也不曾说出话。 “师父唤徒儿来有何吩咐?”气氛突然变得很是怪异邪诺感觉得到,可久久这样她却也受不了只得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她不敢抬头,她在怕什么?可是连她自己也读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还未曾回过青丘?”若不是狐帝差人前来他或许不会过问此事,可到底也不能落了别人的口实,紫薇宫的宫规虽然严谨可也没有到不让门中子弟回去的道理。 “还未曾!”邪诺小退半步方才答道,不知怎么的今日与帝君站在一起总觉得太过压抑,直到退了半步方才觉得好受许多。 北辰自然察觉到邪诺的动作,但只是皱眉却不说,邪诺在与他赌气,凭着知微北辰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到邪诺心中心中的所想,这万万年来何尝有人敢轻易得罪他,偏生收的这个徒弟自拜师大典以后便一直生着闷气:“得空回去看看吧。” “徒儿遵命!”邪诺将那徒儿两个字咬的极重,倒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的,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无比,况原也就想回青丘去看看可少不得要告知一下帝君,如今这样也正好。 北辰看着邪诺离去是的背影竟是有些茫然,叹了口气这六界谁不想做他的弟子,中天王一生只收一名弟子,这也就注定了下一任中天王的人选,可这丫头却还如此的不领情,倒好似是自己逼迫的一般,只是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再回青丘,邪诺原就不需要再骑着识途,可是偏偏心中不爽的很便将正在长眠的识途放出来打算狠狠的蹂躏一番方才能解气,只是将识途唤醒看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邪诺却笑了,长久以来心中的阴霾至少还是散去了不少,识途跟着邪诺这么些年修行自然也是增了不少,虽还不能幻化为人形可好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了。 “怎么了?怎么了?”识途睁着还不想睁开的眼,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幕显然有些惶恐,待看到邪诺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面孔以后才扑闪扑闪着自己的翅膀埋怨道:“又怎么了?” “我要回青丘!”邪诺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自此邪诺总结出了一点,看着别人不开心她会开心。 识途极是委屈的缩了缩脖子说道:“你如今已经不需要我了。” 邪诺哪里不知道识途的意思,却还是故意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呢?不管去哪里我都要骑着你。” 识途再一次华丽丽的泪奔了,无奈却还是只得让邪诺坐到了自己的身上:“主人……” “恩!”邪诺轻哼了一声。 “你不开心是么?”识途闷声闷气的说着,日日跟她在一起如何能不知道她整日唉声叹气的,便是连弹琴的时候那调子哪里能成个像样的调子。 邪诺将头靠在识途的颈边,许久才说道:“识途,你长胖了。” 识途听到却是火了:“这不叫胖。” “明明就是胖了!”邪诺抓着他的毛说的很仔细。 “我这是长大了好不好!”识途再一次的风中凌乱了,具体总结出一点千万不要跟邪诺狡辩,她会回报的你无比残忍好比是现在的邪诺就是勒着他的脖子。 青丘听闻邪诺欲会青丘皆是夹道欢迎,只是众人苦于不知道邪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日日都站在青丘的入口之处翘首以待,只盼都来一观这个青丘的少主,要知道邪诺素来便极少在青丘露脸,所以青丘极少有见过邪诺真正的模样。 “你可曾听说过,公主生来便是有九尾,听闻公主降临那日青丘居然雷电交加,下了好大的雨。” “真的假的?”众人自然是不是很相信,却仿佛又想起近千年前的确有这样的一个夜晚,可青丘若出现那样的场景皆是不祥之兆,可偏生别人传的邪乎,若是说有九尾之狐诞生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岂不是九尾天狐?”要知道青丘万万年不曾出现过一只九尾,故而一拨人听到这样的话题便又聚集到一起讨论的好不热火。 “听闻只是九尾而已,不过只是个仙狐。” 众人一听唏嘘一片:“到底是不是九尾?” “你有见过公主的九尾没有?” 众人皆是摇头:“没有,我们哪有那个殊荣,便是见到一只五尾之狐也是极少见的。” 尽管如此,众人却也宁愿相信邪诺确实是有九尾。 “哎哎,你有没有听说过公主生的倾国倾城,那容貌无人能及?” “是吗是吗?你有见过?” 狐族本就注重美貌,况狐族的人又多是美貌之人,但凡在这青丘之上的狐族出现在人间莫不都是祸国殃民的角色,所以若是连他们自己都形容成倾国倾城那么想来在六界应是无人能及了,所以若是听到谈论这个话题很快便也能围城一个硕大的讨论圈对邪诺的美貌自己的描绘一番。 “那个,听闻公主一人在东源战退了一众妖魔救了素锦上仙等人。” “真的真的吗?” “恩,公主当真是有勇有谋。” “哇,公主好厉害……” 众人一听如此,都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见到那个场景,由此可见,众人心中的邪诺是个智勇兼美貌皆天下无双的九尾之狐,是他们心中的神人,青丘没落了近万万年,而众人都愿意相信邪诺便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青丘的传奇,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 只是他们确实忘了,传说与现实都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或许这也与邪诺素来极少回青丘的缘故,所以但凡青丘的人都愿意这般去想,恨不得自己是邪诺万分之一也就满足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物是人非 “你说公主回来时会是什么模样?”众人翘首以待,可这许久却依然不见邪诺出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无聊,只得聊了起来,只是那问这句话的人倒不曾想不过这么一句话便打破了先前的寂静,这一众人便又开始活跃起来,纷纷积极的参加进这个激烈的讨论圈内。 “我觉得公主应该会脚踏着七彩云彩而来!”这人头昂着看着天空,仿佛自己现在便是看见了邪诺脚踏着七色云彩而来一般。 “我觉得公主应该身着这紫金仙锦,那一颦一笑定然颜倾六界!”此话一出众人附和着应是,恨不得那颜倾六界的人便是自己一般。 “传闻公主便是凭着一把昆仑扇与一众妖魔相斗,你说公主乘祥云而来会不会手持昆仑扇?” “有道理,有道理。” 昆仑扇在紫薇宫虽算不上是什么顶级的宝物,额在这紫薇宫外却是个十足的宝物,大多数人便是修炼一生也难得修炼出此等宝物,而能得一件宝物乃修炼之人的一件大喜之事。 远远的众人便聊的热火朝天,邪诺骑着识途早便看见了青丘山口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得皆是感慨,因是路远邪诺并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人便是她自己。 “识途,识途,青丘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居然会有这么多人!”邪诺看着那人群不由得咋舌,要知道青丘上面的无论是狐族还是其他的族类皆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懒散,而如今一时聚集了这许多人自然是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识途摇了摇头:“不知!”主人都不知晓他如何能知晓,况且他平日里便一直跟着主人,可谓是两耳只听邪诺眼,丝毫不文其他事了,做仙鹤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已是实属少见了,不过此番也还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每日寄生在法器内自己的法力总算是增长的颇快,若不是如此谁能呆这么久。 “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邪诺见着许多人都是翘首以盼的姿态屋子琢磨着道:“只是要等谁呢?” 青丘莫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才让他们这般不辞劳苦的在这里等候? 若不是如此也断然皆是不了这番奇怪的景象,越想着邪诺月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可靠,看来自己果然是太久没有回来了,连青丘的变化这么大也不知晓,当真是不应该啊不应该。 只是彼时邪诺尚且还不知晓,青丘这万万年来统共出现过的那个众人心中了不得的人物便是自己,只是她后知后觉哪能猜的到? 所以待识途飞的靠近了青丘的时候,众人显然都是无视她的存在,不过只当她是个其他地方来的仙子,为的便是同他们一样只为目睹一眼那青丘公主的灼灼风姿,如是众人眼中皆是骄傲的神色,青丘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么一回。 邪诺却是被他们的神色弄得一愣一愣,一人如此也就罢了,可人人都是如此邪诺有些受不了,左右摸索一番,自己见识过的场面虽然不多可也总算是不少,也断然不至于让人小瞧到如此吧!况且她怎么说也是这青丘之主的女儿,也尚且是唯一的女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这个青丘之主便是自己,可如今却被青丘这一众子不知道是仙还是尚且未有修炼成仙的众人给小瞧了去? 邪诺迟迟未让识途落到地面上,便停在空中细细观察这众人,不由得感慨青丘之人果然凶恶,自己以前怎滴就没有见识到? “喂,小姑娘你快点下来,莫要再在那里了!”一人实在受不了邪诺的那样愣神的样子便吼道,只是还有半截子话留在喉咙口没有吼出来,那便是莫要再在那里不知好歹的挡着大爷的视线了,许是旁边的人太多,那般无礼的话自己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只说了一半。 众人附和着,本就还没有等到那传说中人却偏偏有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挡在众人的视线之前,不由得都发泄了一下,也为迎接自己心中的那传说之人扫除障碍。 没错,那障碍便是邪诺,因是众人都不曾认识邪诺,所以也认不出那骑着一只仙鹤的人就是那一众子人苦苦等候的想要迎接的人,只是很是怪异的是,那仙鹤比寻常的仙鹤都要大上一倍。 邪诺拍拍识途,识途随即便心领神会的朝着青丘山谷内飞去,山谷口本就有狐把手,见邪诺直直的朝着里面飞去,便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要去何地找谁?” 邪诺才悠悠转身:“你问的是我么?” 以前回青丘之时她都不曾遇见过这样的场景,青丘山口有人把手自己素来便知晓,只是那时候青冥每每都在山谷口迎接自己,那山谷口的狐都认识青冥故而从不盘问,如今却是自己一人回来,邪诺不由得颇是感慨,青丘还是以往的青丘,只是却没了青冥,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青冥却再也不是她的了。 邪诺苦笑,这便是凡人所说的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吧!以前自己看着那戏折子总不是十分的明白,如今明白了却是颇觉得悲凉了一点。 “自然!”那狐轻哼一声,不过是只守门的狐而已却因着一人也不由得横起了几分,而那人偏偏就是邪诺。 “呃……”邪诺轻嗯了一声:“我要去逍遥宫。” 众人皆知逍遥宫乃青丘之主的宫殿,见邪诺神情仿佛很是自然的模样,心中皆是“咯噔”了一下,那守着山口的狐自然是问道:“你是谁,去找我主有何事?”说着还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狐,言下之意再是明显不过,通风报信去告知狐帝罢了。 邪诺见这般人实在很是难缠,索性道出名姓,总好镇镇他们的那股无视的样子,好歹是青丘之主唯一的女儿,且不管他们在等待的是怎样的人物邪诺也是万万不能在让他们如此小觑自己了:“邪诺,你说我能有何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尾传闻 “邪……邪诺?” 一时间众人只得张大着眼睛看着邪诺,更有不少的人面面相觑似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骑着一只硕大的仙鹤的女子竟然便是那之前众人说幻想的传说,只是青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青丘的公主便是姓邪名诺。 “你不是该踩着五色云彩而来?”一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邪诺摇头,指着自己的身上的识途很是认真的说道:“是他驼我来的。” “你不是该手持昆仑扇,一颦一笑倾冠六界?” 邪诺呆愣,挠了挠头:“难道我长的不好看?” 众人齐齐摇头。虽然邪诺的确是长的这青丘无人能及,只是尚且还是与他们心中的形象差了那么一些,只是具体的有哪些众人却是说不出来,只是却不是如今看到的模样。 “你当真是那个在青丘大战群魔就出素锦上仙的那人?”一众人中有一个人弱弱的问道,话语中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 邪诺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她却是大战了群魔只是却不是她一人,只是正当邪诺欲说有青冥帮忙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邪诺的注意地,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是变成喜悦,邪诺直直下了识途的身子朝着狐帝奔去:“父君,母后。” 邪琪见自己女儿如今有了如此这般的出息自然极是开心,见她风风火火的向自己本来却在离自己三尺的距离处停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不住的点头大笑:“吾儿当真本事。” 得到青丘之主的证实,众人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当真便是那传说中的人,不由得皆是感慨,传说果然只能是传说,现实毕竟是现实,不得已退一步想来,这样的邪诺虽然与众人心中所想之人有那么些许的出入可那又怎样。 那些传奇之人,那些传奇之事还是她一人所为,如此到也有不少人心中释然,复看着邪诺确实有那么些传说的样子了。 听得父君赞扬邪诺自然是无比的开心,却还是矜持了一些不似以前的那般娇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邪诺总算还是知道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才是可靠的。 “帝君,传闻公主是有九尾,不知是否属实?”人群中总有那么些好奇心过盛的,偏偏胆子又大,明知道好奇心不可有可到底是狐狸的心性,有此机会不若问问当时人或许更好,只是此人话一出,众人的眼神呢皆是聚集在他与邪诺之间徘徊,很显然的是觉得此人的胆识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另一方面他所提出的问题也确实是众人心中的纠结所在。 邪琪看了看人群中的那人,微微扬了杨嘴。此人也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他识得是这狐自幼资质便是较好,不过千年便修成了仙狐可谓是少之又少,如今他敢在众人面前询问邪诺的事情可见他的胆识也是不错的,邪琪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明确回答:“青丘振兴指日可待。” 不明不白的暗示,众人不懂,有些人是猜测邪诺确实是九尾,所以振兴狐族指日可待,可有些人却也猜测,邪诺年纪轻轻便是中天王的传人振兴青丘自然是指日可待,所以对于邪诺是否是九尾这一件事情也颇是存在着一些看法,只是帝君不说再也没有人敢问。 “青丘极少这么热闹了!”邪琪回逍遥宫的时候还是颇为感慨,看着自己的女儿更是赞叹有佳。 邪诺挠了挠头:“确实,青丘素来懒散。” 邪琪却是笑了笑,嘴角有一抹苦涩:“如今青丘的希望便是你了,你莫要辜负了为父对你的期望才好。” “邪诺知晓!”从小大大邪诺都知晓附近从来都是希望自己能为青丘挣一口气,可是她素来懒散只是这运气却是不错,若说了这其中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邪诺不知父君会作何想,只是看着父君突然有些沧桑的面容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阵的惭愧,只道是自己平时不努力,若在努力几分只怕父君会是更高兴的吧。 邪诺在青丘不过就呆了半日,在母后面前撒撒娇极快的时间便是过去了,父君却是催着自己会紫薇宫,无赖邪诺只得匆忙这上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青丘此番却是没有再唤识途出来,而真正的是踩着祥云而去,青丘有些许的人看见,啧啧称赞。 出了青丘不过数百里邪诺坐在云头并不急着回紫薇宫,她在等人,等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月照总能在她离开紫薇刚以后准确知道她的信息,果然没过多久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邪诺笑了笑:“月照。” “恩!”慕流觞看着躺在云头之上的邪诺一脸赖皮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应着。 “就知道你回来!”邪诺睁开了眼,看着一袭黑衣的慕流觞却是皱了皱眉头,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不喜欢慕流觞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是喜欢你以前穿的白色的衣服。” 慕流觞愣了愣,却是笑着说道:“黑色不适合我!”其实邪诺不知,只有黑色的衣服才能在受伤的时候将伤口隐藏,等到多少年以后邪诺知道了,却觉得无比的凄凉。 邪诺撅了撅嘴,无端端的觉得月照的气息竟然与帝君的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不同的却是一个仙气一个却是魔,这让邪诺感慨万分:“若你是仙该有多好。” 慕流觞背过身子,无比的苦涩:“成魔不好么?” 成魔不好么?邪诺你知不知晓我本就是从仙体上分离出来的,带着对你的执着所以单独成体,若是我是仙而非魔,那么那爱你的骆为卿如今怕是早已经就不存在了,如果你知晓是这般的原因你还会要求我是仙么? 这个答案很多年后邪诺也有了,彼时才明白当初为何月照的笑会是那般的牵强,只是那时候的明白却是晚了,人生没有后悔路,无论剩下的路如何自己都要承受。 ------------ 第一百四十章 若我是敌 “自然是不好!”邪诺半立着身子摇头,忽而又想到月照便是魔界中人似是怕他误会了一般又立刻摆了摆手澄清道:“我说的不是你。” 慕流觞看着邪诺的神色黯了黯却摇摇头不再说话,随着邪诺一般坐在了云头,只是眼神却看向了莫名的地方,这样的神色邪诺从未见过不由得有些心慌,蹭了他身边拉了拉他宽大袖口:“月照,你生气了么?” 慕流觞转过身子理了理邪诺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笑了笑:“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为什么不能生她的气? 那时候邪诺还不知道,一个人生一个人的气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看着月照很是认真的表情却没有问出口,只是舒服的腻在他对自己的宠爱中。 “月照,我是青丘狐帝唯一的女儿,自幼父君便对我怀着殷切的希望,或许便是因为我生来便有九尾的缘故所以总是希望有一日我可以振兴没落了万万年的青丘!”邪诺幽幽叹了口气,从未对月照说过这些,而自己九尾的事情也从来都是当做秘密的,可从青丘父君的态度来看,这个秘密想来是不需要守的了,别人总当她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懵懂,可是她明白,实实在在的明白却只放在心里从来不肯说出口罢了。 慕流觞的身子轻颤但那也是极轻极轻,所以邪诺并没有发觉自顾自地的说道:“从来不敢想帝君会收我为徒,知道拜师大典完成以后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收你为徒弟?”慕流觞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只觉得不可思议。 邪诺点头:“很突然!”很突然得便收了她为徒,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或许是别人都知道而她只是不愿意知道罢了:“帝君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无人能违背。” “他竟收你为徒?”慕流觞再次轻喃,随后却轻笑了几声,极为苦涩,北辰啊北辰,你可知晓你犯下了何等大错? 历劫共患难得夫妻此刻竟变成了师父与弟子? 这真真是可笑至极,你不知她曾是你的妻,为你抛弃了自己生命的妻,在奈何桥上等了你千年的妻,你虽然因着地位而将过往抛给了我,可我到底只存着你的一魂一魄而已,迟早这魂魄还是会散去,若是那时你知又要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尴尬的身份? 邪诺被月照的轻笑弄得有些愣神,怯怯的唤了声:“月照?” “恩!”慕流觞应着,看向邪诺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自己种下的因自己要尝尽果,只是偏偏无端拖累了眼前的人,慕流觞无可奈何,他陪她的时间已然是不多:“若有一天,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过了许久你还会记得我么?” 慕流觞问的苦涩,看着邪诺半皱着的眉头心中便更为揪心,他不知邪诺究竟要怎么回答自己那颗心才能平息,若是记得,那么他会心疼,若是不记得呢?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不在?”邪诺偏着头对月照的问题显然是满脸的疑惑:“你不在要去哪里,难不成,难不成你也要修身成神么,可是也不对啊!成神也可以时常见到的啊。” 慕流觞见邪诺如此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或许也是怕邪诺口中那个答案自己无法承受:“你可知晓我是谁?” 邪诺摇了摇头,想起东源无端看见他想起一幕幕,却是笑着说道:“不管你是谁,终究不过是我曾贪玩时再外面识得的月照罢了。” 她在意的没有太多,她也不管与月照分开的数百年里月照究竟经历了多少的事情,邪诺只是知道他便是自己曾在南海之外拾得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若有一天我们若是会对立,你该如何?”他是魔君,而她却是紫薇宫的下一个传人,肩负的却是这个六界的责任,若是不出意外,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邪诺一听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我是说万一。” “月照不会与我为敌。” 问的人问的很干脆,回答的人回答的很是诚恳,只是随后两人却是都笑了,不需要说的太多想的太多,这便是他们会遇到的事情,而到头来凡是都不可肯定,天命无常到底也就是说的如此了吧。 邪诺回到紫薇宫之前刻意去了趟司命星君的地盘,不为别的,朝朝暮暮还在等着她带着夜宴星君的消息,初始只是邪诺还真不知晓如何跟她们两人说,所以才会徘徊了许久才磨磨蹭蹭的去了莲池。 朝朝暮暮一见邪诺来极是开心的从莲池中跳了出来,一人拉着邪诺的一只手十分亲热的问道:“姐姐,姐姐,找到夜宴星君了没有?” 邪诺看着两个孩子玲珑剔透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之色一时之间竟然也不好说出口,心中反复的纠结这,可是这两个孩子哪里容得邪诺如此,见她迟迟不肯回答便有些失望的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还没有去找?” “我,我去找了!”那么高那么厚的书邪诺都翻遍了,怎滴没找。 “那有星君的消息没有?”暮暮比较调皮,所有的表情都表现在脸上,此刻脸上满怀的希望之色愈发的明显也愈发让邪诺觉得难受。 “是不是还没有消息?”朝朝到看出了邪诺神色中的为难:“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无需有太多顾虑。” 邪诺叹了口气只得说道:“夜魇星君怕是,怕是不在了。” 果然,两个孩子脸色顿时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邪诺,朝朝拉着暮暮无奈的摇了摇头:“早先就没有察觉到星君的消息不肯相信,可如今姐姐如此肯定的说了我们却也不得不信,只是不曾想不过睡了一觉醒来星君便不在了。” 暮暮却是难得的没有哭,这让邪诺背过了身,那圆圆的小脸上分明就是强忍着痛苦。莲花并蒂沉睡万万年,醒来物是人非自然是不知晓当初的事情。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妙女流烟 帝君脸色很不好看,邪诺心中知晓所以有些战战兢兢,原先的赌气也早在会青丘的时候就没有了,此刻便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见帝君生气,邪诺只得怯怯的唤了声:“师父。” 邪诺的声音极小,可北辰还是听得清楚明白,只是那师父二字却想针扎这一般刺进了心里让北辰觉得不是个滋味,如此心中更是郁结:“你去了哪里?” “回……回了青丘!”邪诺回答道,不明白帝君为何气的更甚。 “恩?”北辰轻哼,他没有感觉错,那人的气息分明离邪诺极近。虽然很淡可是北辰却还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那魔界之人的气息。 “我……我还去了司命星君府旁!”原先还想隐瞒了朝朝暮暮的事情,可见着帝君的样子邪诺一哆嗦差点全抖了出来。 北辰半眯着眼走进邪诺,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更是恼怒,一把抓住邪诺的手,那神色让邪诺呆住本能的挣扎着想要逃开,动物生来就是警觉的,可北辰怎能容她挣扎,不过一只手便将邪诺的两只手困住:“莫要以为本君不知你与谁相见了。” 邪诺心中大惊不敢再挣扎,任着帝君将自己拉近,见他神色极是不好的样子,邪诺知晓他定然知道自己与月照见面了,邪诺不由得慌了神,看着帝君的脸色愈发的心虚,耷拉这脑袋不说话。 北辰见邪诺的模样心中却是有些不忍,一甩手邪诺退了几步方才站住,北辰甩了甩衣袖:“莫要再叫我知晓你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不然定不轻饶,最近你便呆在这里吧。”说完也再不看邪诺便走了。 邪诺许久才回过神来,帝君给自己下了禁足令,想想帝君方才的神色邪诺还是有些后怕,加上之前的事情顿时委屈便袭上心头只觉得心中甚是难受坐在地上再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了起来,便是连站在院外还未走的北辰也听到那样撕心裂肺的大哭,北辰脸上却依旧风平浪静,只是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有发现宽大的袖袍中谁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不让她出去她偏偏要出去,邪诺赌气赌的十分厉害,只是在离开了紫薇宫以后邪诺却真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地方可以去,叹了口气纵身却是朝着南方飞去,云雾缭绕的仙境如那时一般,邪诺没有去拜会观音大士,只是绕过了守山的小童径直来到紫竹林,紫竹林倒是比以前更加繁盛了,邪诺化成狐狸模样,此刻的她再不是以前那小狐狸的模样,九根硕大的尾巴在自己身后如今转头便可以看到,那雪白的九尾就像是铺天盖地的地毯一般在身后一一竖起,连邪诺自己都震惊了,这般模样便是连邪诺自己也是没有看见过的。 “丫,好漂亮的狐狸,居然有九尾真奇怪。” 紫竹林中突然想起了一声稚嫩的声音,邪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而他身边正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她的纤纤素手正搭在那小孩子的肩上。 “缈儿莫要胡说,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九尾之狐!”那女子浅笑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便是连邪诺也倾心,只是她明明朝着自己的方向却居然看不见自己的九只硕大的尾巴,邪诺很是奇怪。 “姐姐,真的真的,不信你问她!”那称缈儿的小孩子一只手指着邪诺另一只手却扶着那女子朝邪诺这里走来,而此刻邪诺却早已化作人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女子一小孩。 “你当真是九尾之狐?”那女子的声音如天籁一般,邪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却听那缈儿说道:“你不要点头,你回答,姐姐是看不见你摇头的。” 那孩子说的甚是直白连邪诺也惊叹,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却见那女子好似甚不在意的模样,脸色一如往常一般,邪诺听那孩子的话便说了:“我确实是九尾。” 话音刚落便见那女子脸色变了几变才恢复平静,她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会,怎么会,明明九尾一族那时已经灭绝了的。” 邪诺撅了撅嘴:“那是万万年前的事情了,我不过才千岁而已。” 那女子似是还不能接受的模样,示意这身边的缈儿带她去邪诺身边,那女子扶上邪诺的手方才惊到:“九尾不假,可为何却不是神族?” 邪诺摇了摇头,却猛然想起眼前这女子看不见便又说道:“我也不知,只是出生便是仙族,而且自小便体弱多病。” 那女子摸着知道邪诺的脉门,才点了点头:“确然,不过如今身子已无什么大碍,再将紫薇心法好好习习便可痊愈。” “你怎么知道我习的是紫薇心法?”邪诺大惊,眼前这女子是不是的让她震惊,连她习的什么她居然都知晓,明明看起来跟她一般大小,却已然这么厉害。 邪诺话音刚落却听缈儿“咯咯”的笑了起来:“流烟姐姐是什么人,哪是你们能相比的?” 那孩子言语之间莫不透露这自豪之意,却听那名叫流烟的女子喝住:“缈儿莫要胡说。” 可那缈儿哪里怕。虽然不再说话可到底还是吐了吐舌头,没有半丝被流烟吓到,流烟朝着邪诺歉意的笑了笑:“我天生不能修行,便只能懂懂这些却习不得,你莫要见怪。”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困了几时 “啊!”邪诺神色有些奇怪,要知道仙人不能修行可谓之少之又少,况且谁不想谋个更高的位子,这仙界哪有不想成神的仙人? 流烟轻笑,眼神却不落寞:“自小便习惯了的,倒也没觉得不能修行有什么不好。” 邪诺羞赧,见这女子如此倘然的神态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挠了挠自己那参差不齐的发髻:“不好意思。” 流烟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南海的紫竹林素来都是极少人来,流烟在这里呆了数百年便也一直只有她与缈儿在所以觉得很是奇怪。 “以前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便在南海呆了一段时间,想想都近千年了!”邪诺感慨,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不曾想这一离开竟是千年的时光:“那时候不曾见过你呢。” 流烟点头:“我来这里不过数百年,以前一直都在沉睡着,只在数百年前方才醒来,族里面的人便将我送来此地清修。” 邪诺点了点头:“你也与我一般身子不好只能在这里净化么?”邪诺将流烟当做了自己一般,只觉得颇是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却听到一声轻哼,是那一直未有做声的缈儿发出来的,只见他很是不屑的瞧了瞧邪诺那模样极是鄙视。 流烟没有注意到缈儿的轻哼,只是看着莫名的远方不语,她来南海的原因断然不会跟邪诺一般,想了想却还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应是中天王的徒弟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邪诺点了点头:“恩。” 流烟很是好奇,邪诺是只九尾之狐不假可却不是天生的神族,况自己先前接触过她自然也知晓邪诺年纪并不大却是中天王的弟子更是讶然,想来她到底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年纪轻轻居然能有这般出息,倒真不多见。” 邪诺疑惑,显然不懂流烟的意思:“为什么会这么说?”原本做了帝君的徒弟邪诺该是极高兴的,可当自己真的是帝君的徒弟了以后却又是这般的心情,俗话常说人心难测可如今莫不是她这颗狐狸心也难测了吧。 未等流烟回答,缈儿却是一脸奇怪的看着邪诺早就变幻莫测且带着委屈的脸轻哼到:“你不知中天王一生只收一个徒弟么,也就注定了这个徒弟就是未来的中天王。” 邪诺愣住,转而看向流烟,只见她淡笑不语,邪诺方才真正的相信,嘴角一抹苦笑:“原来如此!”难怪每个人看她的神色都是羡慕,难怪云曦那时候会有那样的神色,难怪回青丘之时会有那般的阵势,也难怪帝君在知晓她见过月照以后会难般的气愤,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如此注定了她未来的路。 中天王,一时之间这三个字竟然将邪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还不知晓?”流苏听着邪诺的叹息,只觉得心中颇酸,竟然会觉得邪诺或许也同自己一般,那样的感觉让她心疼。 “现在知晓了!”邪诺轻声应答,只是不能应答的却还是心中那样的思绪,不想再想这样的问题,邪诺靠着一棵较为粗壮的紫竹这才觉得自己仿佛有了依靠一般。 “现在,现在的中天王叫什么?”流苏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只是面上却依旧那般的温婉,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正多么努力的掩饰着自己心绪。 “北辰!”邪诺自然是没有看到流苏那一闪即逝的目光,只是说出北辰两个字邪诺便用了不少的力气,而后又苦笑着看了看流烟:“你莫不是还不知晓?” 流烟摇了摇头:“自我醒来以后便被送到了这里自然是不得的,而缈儿是紫竹仙自然也是不曾出过这一片紫竹林的,只是不想这中天王竟换做了北辰。” 云曦云曦,你终就是为了青儿姐姐放弃了那中天王的位子,便是她灰飞烟灭了你也不愿意坐这个中天王的位子了是么? “那时候我也是在这里的啊!只觉得这里忒无趣了点所以总寻个时候去外面玩,你也可以啊!”邪诺没有意识到流烟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或者说是邪诺听的不是很真切,毕竟流烟那后面的一句话说的是极小的声音,看着流烟她便好心的告诉自己以前偷玩的办法:“那时候每每与这紫竹林的紫竹说话之时他们总不爱理我,我也没有办法。” 缈儿奇怪的看了看邪诺,却还是偏着头不语,只得流烟笑了笑说道:“我是不能出这紫竹林的,不过你若想与这紫竹林的紫竹说话倒是颇难。” “为何?”邪诺不解的看了看流苏。 “紫竹本就无心,如何能听懂你说的话!”紫竹本无心,便是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可世人都知紫竹无心,有些人有心却一直忽略,流苏心中黯然,若是自己能出这紫竹林自然是要飞去那九霄之上看看那梦中梦了万万年的人,想问问他可还曾记得自己,可是如今醒了便是她装作了自己不曾记得那以前的事情了,可族里面的长老们终究还是不放心将她禁锢在这里,设下的结界自己倾尽这一辈子也没有可能能出的去。 当真不放心啊!可便是如此困着又如何,流苏抬头看了看半是明朗办事阴霾的天色,她终究还是快要出去的,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又要如何拦住她?流苏浅笑,嘴角轻扬,那嘴角的梨涡隐隐可见为原本就绝世的姿色又平添的一份亲近的神色。 “竟是这般,也难怪那时候他们总是不理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缈儿能听懂我们说的?“若是没记错,流烟说过缈儿便是紫竹仙的,邪诺一抬头正巧看着流苏淡淡的笑,不由的看的有些痴了:“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流苏掩袖却是不着痕迹的避开邪诺,方才是她失神了:“缈儿成仙自然是已经有心了,所以懂得我们说话那是很正常的。”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花木之难 邪诺滕然想起紫竹应当是属于花木类的,这便好似优昙婆罗花一般是需要有机缘之主的:“花木类的大都是如此,我怎么忘了!”邪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复又看了看缈儿,想来他有心那机缘之主便应是眼前这个叫流烟的女子了吧!只是她却没有问,只是谁也不知道多年以后等自己知道真相却又是一番感慨。 邪诺临走之时并没有说的太多,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只能在这南海的紫竹林中困住颇是感慨了一番,只是她能帮的不多也帮不了,自衣蔷以后这也还是第一个邪诺与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的人了,至少心中的压抑减少的多了。 其实邪诺到底还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人,生的气不过一会便能消失殆尽,这样的女子其实应该是很容易便会幸福的,可天命这样的事情终究也不是谁说了就算得。 远远的邪诺便闻见了血腥之气甚是诧异,愈是靠近那血腥之气散发的地方只是那血腥的味道便愈是浓厚,待到眼前只是却是愣住,那地方自己很是熟悉,花木宫。 那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分明就是妖魔,邪诺大惊,看着情形应是没有多久的样子,索性咬了咬牙掏出怀中的识途:“识途,你快些飞去紫薇宫禀告帝君花木宫这边的情况。” “那你呢?”识途原本是睡眼惺忪可见不远处的情况立刻被骇到,吓得浑身哆嗦。 “我再不去,怕是那里的人都没有命了!”反射性的邪诺想起东源与昆仑的那一幕幕惨状,如何再能放任着不管? “不成的不成的,你一个人哪行!”识途本就是为着邪诺着想,隐在这云端的一角,只见那妖魔中人径直入了花木宫,那里仿佛没有人把守一般。 “你若是快些回来或许我还没有事情,你若是慢些,那可不好说了!”眼见着那些妖魔入了花木宫,邪诺也不在多说,一跃出了数十丈回身才会识途说道。 识途见状也无法阻拦,只能扑扇这翅膀努力的朝紫薇宫飞去,平时邪诺虽喜欢戏弄他可眼前有事识途到底还是偏帮着邪诺,不由分说的努力朝紫薇宫去帮救兵,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希望可以飞的更快一些。 邪诺不敢明目张胆的入众人的眼,而本身便也好奇偌大的花木宫怎就无一人把手,不过刚入花木宫便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的便是众人残缺不全的尸体,而待到里面却听苑清的声音传来:“卑鄙。” 苑清说这两个字也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右手的剑直直垂在地面上支撑着她的身体,而鲜红色的血正顺着那正泛着冷光的白玉剑缓缓流下。 邪诺悄悄的伸出头,只见数十丈高的大殿之前苑清孑然而立,素白的锦袍虽是狼狈不堪上面印刻着斑驳的血迹,可到底那份气势还是在那里,这与站在苑清身后的那些受着伤却还是清醒着的花木宫人相比而言,苑清确实要比她们强太多。 “哼,不过是死到临头而已任你怎么说也无所谓!”说话之人的声音邪诺听过,仔细一看果然是雷鸣,只是雷鸣身边却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着宽大的衣袍,那袖口直直垂到地面上,这倒与义阑风的爱好相差不多,只是面上却带着个面具,青白色的面具将整个连全然遮住,只眼睛处留着适当的位子,雷鸣虽看似与他并排而站,可实际上却是退了小半步立在他的身后。 “乖乖交出拾灵镜,不然不要怪我无情!”雷鸣见苑清偏过头甚是恼怒,只得大声喝道,第一次随着少主出来断然不能没了脸面。 苑清依旧不语,只是看着雷鸣旁边的人许久才凄然一笑:“本宫偏不交。” 雷鸣大怒,站出一步右手凭空抓出一截鞭子便朝着苑清袭来,苑清身后的众女惊呼苑清却是反手便抓住剑并未躲闪直直迎了上去,邪诺知道,这一鞭她明明是可以让开的,可若是她真的让开了她身后的那众女怕是抵挡不住。 眼见着苑清抵挡不住,邪诺怎能不出手相帮,雷鸣的鞭法十分凌厉,邪诺估摸着只得拿出昆仑扇隔着远远的便是一扇,原是缠在苑清剑上的雷鸣鞭立即松开,而苑清站在半空中直直往下掉,邪诺叹了口气接住苑清将她放到一边方才回身看着那一众妖魔。 “邪……邪诺?”苑清似是不可思议怎么在此时会看到邪诺,不过看见她心中却是忐忑,再看了看却只是邪诺一人心中有些了然心中虽是担忧面上却还是不表现出来。 邪诺转身朝着苑清笑了笑:“宫主!”面上不动声色却还是用着嘴型说道,只要拖延时间帝君很快便会来,邪诺觉得至少该让她心里有个底。 “又是你?”雷鸣看见邪诺自然是大怒,上一次便是邪诺破坏了他的好事:“这一次定不会让你讨了便宜去。” 邪诺将苑清安置好自然飞身到了空中与一众妖魔对峙这,看了看那一众妖魔邪诺单手便是掷下随身的玉佩,设了个结界方才觉得安心,这样一来便是自己有个什么这结界那妖魔因还需一段时间去破的吧。 “邪诺不可!”苑清见此状喊道,明明独身一人面对那么多的妖魔却有花费精力到这结界上面自然是最最不可的,苑清见邪诺的此举顿然心中再暖可也是十分担忧。 却哪知邪诺回身笑了笑:“放心吧!”只三个字苑清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垂下眼眸,这孩子便真的打算拿命去博了么? 雷鸣鞭袭来邪诺堪堪躲过,那鞭子便落到了邪诺设的结界上面,火光四溅,结界无丝毫损坏可雷鸣的鞭子却反弹了回去,这不能不让雷鸣大惊,这不过才多少日子,眼前这个女子功力竟然涨的这么许多,当下也不敢轻敌小心的应付着,自己分身引开邪诺的注意力却是朝着妖魔中的人使了个颜色。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灵儿助我 邪诺小心应付这哪里看得见这些小动作,自己修行这许久也从未施展过筋骨,至于她现在有多厉害连邪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对付着雷鸣并不吃力倒也没有在意许多,可或许便是这样未有战斗的经验所以邪诺才吃了大亏。 一个人影欺身来到邪诺面前之时邪诺方才看见,只是却为时已晚,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束法左右手很快的拍向邪诺的身子,幸得邪诺极快的用昆仑扇抵挡只是昆仑扇却就此毁了,四分五裂再不复原来模样,邪诺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口中的鲜血硬是被自己吞下,她分明觉得有什么东西极快的窜进了自己的胸口,邪诺皱了皱眉,继而看着毁了一地的昆仑扇不觉得有些悲凉,帝君送给自己的昆仑扇到底被自己给毁了,邪诺极是恼怒的看着雷鸣:“不过雕虫小计而已。” 邪诺又看了看袭击自己的人,那人身着这一身红色的衣服,胸前大片的春光外露,便是腿上也不过是几片薄丝覆盖,极尽妖娆之色,邪诺冷冷轻哼一声:“倒是会偷袭。” “没了昆仑扇看你如何嚣张!”雷鸣自是得意,见着蚕娘的神色想来虫蛊已是入了邪诺的身子,那么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且看你能撑多久。” 邪诺翻身退出数十丈之外,左手平铺右手自做到右拂过,一把七尺二寸的长琴立现众人面前,帝君说此琴不可常用,极耗人的体力,可此时邪诺却顾不得许多,她只要能撑到帝君来时便足够了:“那便要看看没了那昆仑扇我要如何将你们降服。” “五灵琴!”雷鸣大惊,不曾想鬼君最难谋划到的五灵琴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对于五灵琴雷鸣还是略知一二的,此刻见到此琴心中既是蠢蠢欲动又是骇然:“你,你居然是中天王的弟子。” 邪诺盘腿而坐轻抚着五灵琴,心中有些忐忑:“灵儿,这次要助我一臂之力了!”闲来无事的时候邪诺便给五灵琴取了个名字,便是以中间的字唤她,起初五灵琴极是反对可邪诺本就是泼皮无赖五灵琴无法只得不理她,任着邪诺每次唤这她也是这么爱理不理的模样,可是久了却又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依旧不爱搭理,可邪诺每每见到五灵琴应着的模样总要乐个半天像个傻子一般。 只是今日却不同往日,邪诺不过话才说出口,五灵琴径自发出了呜呜的琴声,虽短可却足以让邪诺知晓五灵琴的心意,邪诺大喜,仔细的抚上五灵琴:“拜托了。” 轻柔的手指勾起琴弦,一声轻响自空中那人琴上而来,邪诺想起那日帝君所说的话,不由得淡笑着说出口:“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若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而你们却为恶,我倒要看看这上古的神器是否便如传说中那样。” 五灵琴听邪诺之言自是努力相随,邪诺自以为是资质不差所以才会触摸到琴便即会弹奏,只是她不知前世她本就擅琴而此时却并非同修行一般资质甚好,邪诺的亲生随着心意而走,她一心要的便是净化,妖魔无法靠近却又因着琴音饶耳自然极为难受,个个捂着耳朵看着雷鸣。 雷鸣见身前那人不动,心中便也有一丝怯意,此次的事情显然办的不尽人意,而众人又多观望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人一边砸着邪诺设下的结界,这结界随着设下的人一在俱在一损俱损,所以结界受损那么设下结界的人必会受伤,另一方面,那蚕娘的虫蛊入了邪诺的身子自然能控蛊,自然是对着蚕娘使者眼色,索性蚕娘的修为不深,要碍着琴声施展虫蛊到底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于是邪诺便同他们耗着。 苑清在结界中看的心惊,那么瘦小的身子面对着众人却毫无畏惧,她不懂邪诺究竟是哪里来的那股勇气,至少像她这般还不过千岁的仙子大多都还只是如孩子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早已被吓住,可她明明已然撑不住的样子却还在支撑。 喉咙里已然泛着血腥之气,邪诺努力咽下可她又确确实实咽不下去又不肯吐出来,自己的修为正一点一滴的耗尽她自己却无法,琴声越来越乱便是连身体里也是万虫噬咬一般难受,每根手指都在颤抖,她知道她快要接近极限了。 帝君,你还要多久才能来?在你来之前我决不能倒下,这样才不会给你丢脸。 “停手!”那一直不曾动过的男子终究是说出了话,不知为何他看向那空中弹琴的女子心中竟然微微颤抖,他可以感受到她快要支撑不住,而自己内心却又极为挣扎,明知道以他的立场是不该停手的。 “公子,再坚持一会我们连五灵琴都可到手了!”雷鸣看了看四周,妖魔已然倒下大多数,可明眼人一看只要再坚持一会他们便可胜,只是他不懂为何此刻公子却让停手。 “撤!”那人冷冷的吩咐,他自然明白雷鸣所说的话是对的,可是看着那女子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他居然无法再看下去,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般的好心肠,他自己也很疑惑。 雷鸣一听如此,只得不甘的看了看邪诺,却还是不敢违逆公子的意思一招手众人都如蒙大赦的样子随着他匆匆离开。 那人统共说了不过三个字,简练却清脆,邪诺却听的直直呆了片刻,便连手中的五灵琴都发出呜呜的名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想不得太多,邪诺直直的自空中掉下。 北辰看的极为揪心,见邪诺再也支撑不了落下的样子自己则是快速的将她抱住:“诺儿。” “师父!”邪诺看见了帝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我……我没有给师父丢脸。”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轻解罗裳 说完,邪诺便再也不醒人事,北辰紧紧抱着她,第一次发觉邪诺原来竟是这么轻,心里有什么竟然像是随着邪诺的昏迷轰然倒塌,手不自觉地收紧,北辰半敛着眉不发一言。 “帝君,我带她回去吧!”说话的正是虽北辰一起来的玄穆,他见着帝君的样子着实琢磨不透,所以他只能针对这现下的状况说着。 北辰偏头看了一眼已破了结界的苑清,见她点了点头顿时明了,随后却抱着邪诺径自离开只丢下一句话:“你处理剩下的事情。”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玄穆说的,玄穆应着,看着帝君离开的身影却是笑的有些苦涩,邪诺,邪诺终究是上了帝君的心,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现在倒不是担心邪诺的受的伤,那点伤对帝君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时间的问题而已,他只是担心心中所想的,倘若真是这样邪诺以后的路走的怕是十分艰难。 “还没有醒么?”苑清身上的伤都已然好了七七八八,花木宫被毁索性损失却是比东源昆仑要小了很多:“幸得她及时相救,不然不用说花木宫怕是护不住了。” 北辰轻应一声:“应是该醒了!”没有皮外伤,可内伤却是极重的,再加上胸口的虫蛊被逼出来也耗费了不少的经历,索性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只是北辰万万想不到的却是她昏迷之前说的居然是那样一句话。 丢脸? 确实紫薇宫的门人断然不能给紫薇宫丢脸。 可北辰知道那时看了胸前大片大片的入红莲般在邪诺胸前盛开时他竟然愤怒了,没人知道他亲自抱着邪诺走的那般决绝,只因若不这样他的心会疼,这究竟是怎么了?北辰活了万万年,却是迷茫了。 “中天王!”苑清见着北辰的这副模样亦是觉得有些奇怪,到死还是上心了么? “苑宫主不必自责,这原就是紫薇宫弟子应作之事!”北辰何等精明,便是苑清这三个字加上幽幽叹息的语气他便听出她的自责,只是或许连北辰都未察觉到自己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竟是不由自主的黯了黯。 苑清苦笑,只抬眼望去,那人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竟是不懂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而自己怎么也就当真顺着自己心意走了,明知道是不该的,可是看着他宽大的衣袍便是遮住了脸面又如何,她还是能一眼将他认出。 邪诺醒来之时,北辰蹙着眉头看窗外边开的正好的夏莲,只听床上一声闷哼才转过头,并未有多急切他只是慢慢悠悠的走进邪诺,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泛着歉意的小,北辰竟觉得十分碍眼:“觉得怎样?” 邪诺见是帝君亲自照顾自己自然是满怀歉意,若不是自己受伤便不用如此劳烦帝君,可偏偏不遂人愿,她再次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许是久未说话喉咙干燥的难受,邪诺想要说出口的话只发出呜咽声很快便没了声音。 北辰极轻的叹了口气,自手中幻出一只如手掌般大的青色长颈瓶,便只对着邪诺的嘴唇处轻轻滴上那么一滴,邪诺便觉得喉咙顿时好受了许多,眼巴巴的看着帝君手上的青色长颈瓶,这般的宝贝邪诺是从未见过了,而这些年邪诺别的爱好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偏爱收集各种的宝贝放在自己身边,不为别的,兴趣使然。 “这是九霄长河上的雾露,待你好了自己去寻!”北辰便将那瓶子收好,打定主意不给邪诺,要知晓这九霄长河上的雾露乃千年才能聚集百滴,难收的很,也只有有缘人方能的倒那么几滴,而自己所得不过比旁人多上那么十几滴,剩下的便大多是玉帝赏赐的,倒也不多。 邪诺自然知晓这九霄长河的雾露,所以撇了撇嘴,只哀怨的看了看北辰:“帝君也忒的小气了一点。”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北辰听了却并不恼怒,相反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别人看不出来,只是北辰心里却清楚:“该是换药了。” 邪诺点了点头却是立起身子,只因内伤依旧是在,加上蛊毒是自邪诺的胸膛直直的挣扎着出来的,所以原本并没有受的外伤此刻却是有着一个血窟窿,邪诺好奇的看着绑在自己胸口的绑带,她不知道自己胸前有个手掌大小的血窟窿所以直起身子的时候自然是因动作幅度过大疼痛不已:“哎呦”一声手上无力支撑便想着床榻倒去。 北辰伸手将邪诺保住,觉得不甚方便便让邪诺靠在自己身上,带到觉得位子合适了便开始动手解着邪诺的衣服,邪诺大惊,这凡间之时这些自己还是懂得了一些的,那戏折子上明明说着如此模样分明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而此刻邪诺耳边真是北辰极轻的呼吸,虽是极轻却因是靠的太近所以邪诺依旧是能察觉到有着暖暖的热气自耳根处向内,挠着心里直痒痒的。 “帝……帝君!”眼见着便要解到里面的亵衣邪诺还是开口了。 “嗯?”北辰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对邪诺的突然出声还是十分不解,彼时他尚未认识到男女有别,更何况邪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这样,是否会有写不妥?”邪诺只觉得耳根发热,心跳也十分的快,身体竟然微微颤抖,帝君靠的竟是这般的进,没来由的一股陌生的感觉自耳后传达到四肢,传导到心底的最深处。 “有何不妥?”北辰还未有听出邪诺的言下之意:“你受伤的时候都是我给你包扎的。” 一句话瞬间让邪诺有些凌乱,却原来凡间那些戏折子都是夸大的说法么,可帝君这让却让邪诺实实在在觉得有些什么?可到底也是没有觉得什么所以然来,只得闷着气不再吭声。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北辰看了一眼邪诺却发现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上竟是不正常的红晕自然很是疑惑以为她又怎么了?毕竟邪诺身体本来就不是有多好,再怎么了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中呢喃 邪诺本想将心中的感觉说出来,可支支吾吾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的情愫那般的陌生如何能说的下去,只得摇了摇头,脸却是更红了:“没……没什么。” “当真?”北辰瞧着邪诺的扭捏的样子手上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怕邪诺强忍着,事实上邪诺有个什么事情也是喜欢忍着不说。 “恩,便是胸口有一点点疼!”确实,就算是斜靠着帝君可是时间久了还是觉得有些疼痛。 北辰不疑有他:“你稍稍忍耐一下便好!”将邪诺在放缓一些,北辰便毫不犹豫的开始轻解邪诺的罗裳,只是在见到邪诺半皱着的眉头时,北辰索性念了个诀将邪诺衣服径自变的没有了,邪诺一惊只得闭眼不看,帝君的手很温柔,连换药的时候与原本是该有疼痛,可自己心中除了慌张之外竟然一点点痛都感觉不到。 “好了!”仿佛过了很久一般,帝君的声音传来自己早已是穿戴妥当,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便好似傻子一般。 “可觉得好些了?”北辰将手洗净,用不擦干才走至邪诺身边,手上也不忘带着一片有些湿的巾帕,细细的给邪诺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嗯!”邪诺点头,脸上火辣的感觉总算是褪去了了不少,只是心中还是极为紧张,尤其是在帝君靠近她的时候这种感觉愈是明显,可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反而还有淡淡的欢喜。 “那便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北辰浅笑,纤长的手指拂过邪诺有些凌乱的头发极尽温柔。 邪诺偏又不争气的脸红了一番,只是却又没有忘记要问的事情:“师父,二师兄如今在哪里?” 邪诺话音刚落,北辰的神色顿了顿随后极快的恢复了自然,因是极快的神色邪诺并没有看见只是依旧一脸期待的看着帝君:“尚且,不知。” 听帝君说不知,邪诺心中却有这不好的预感,想起那日在花木宫前的那个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的想法直直窜入脑海里且挥之不去,只是她实在太累也无暇想的太多,还是等着醒来以后去寻寻师兄吧!这么久不曾相见,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去了。 义阑风也忒的没有良心了,他唯一的师妹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见他回来探望一下,真真让邪诺小小的失落了一番。 “邪诺大人?”秋落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是这次特地给派过来照顾邪诺的,若是换做他人受伤估计还是轮不到她的,不过这位邪诺大人却是不同,秋落只知道这是上头的意思而已。 “邪诺大人?”秋落不过刚刚端着盛着水的盆子进来便见屋子里面那个人不安分的**着,这让她吓了将盆子放在一盘的桌上,提着裙子便来到床边,此刻邪诺正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然落到一旁的枕上,凌乱的发髻也早已沾染上了汗滴纠结在脸侧,这让秋落看的揪心,不由得换了唤。 只是却听邪诺口中喃喃低语,反反复复的喊着的竟是“夫君”“为卿”这四个字,这让秋落听得一惊,自己在脑海中反复思索也没个答案,却正巧的是听外面来传:“邪诺大人醒了没有?” 秋落心中一慌,世人皆知邪诺不曾嫁过,那么这“夫君”叫的却甚是诡异,秋落心下有些急却还是强装着镇定,索性自己的出身是人间皇宫,那里面的尔虞我诈至少秋落还是见过的,推了推邪诺也轻声唤了却还未见邪诺有任何动静,只得来到门边回答:“有什么事情?” “素锦上仙前来拜访,不知邪诺大人方便么?”因是隔着门外边的人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所以只得询问。 秋落在里面急的团团转,看了床上邪诺还是不住的**,想了想还是回到:“邪诺大人尚未醒来,还请告诉素锦上仙一声。” 外面许久都没了声音这让秋落稍稍放下了心,便将巾帕沾湿了拧干去给邪诺擦了擦,可邪诺却还是呢喃着反复便是那几个字,紧蹙着的眉头以及苍白的面容好不让人怜惜,这平白的让秋落想起自己的机缘之主,那个男人便是病得那般眼中也唤着那个女子的名字。 韵儿,那叫韵儿的女子当真有这般的好? 容不得秋落再想,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谁?” “大胆,素锦上仙来了还不速速开门!”门外的声音秋落识得是刚刚那个仙娥的。 秋落一听心中更是慌乱,将巾帕放进盆里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床上还在低声喃喃这的邪诺,明知不该如此却还是说道:“素锦上仙,邪诺大人尚且睡着怕是今日不方便相见。” 秋落话未说完便听另一女声想起,那声音温柔却透着凌厉:“无碍,本仙听闻邪诺仙君受的伤颇重,特地带来了天宫最好的灵药,你还是快些开开门让邪诺能尽快用了去吧。” 秋落语塞,手却已然放在门上却是不愿打开却听得身后一人轻声道:“开便开了吧。” 秋落大喜,回头只见邪诺以半撑着身子看着她极微弱的朝她笑了笑,秋落见状便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两人立刻垂首站到一边施礼:“素锦上仙。” 素锦看了秋落一眼以后方才看向邪诺:“怎滴开的这么慢,这灵药早点用也可早点好啊!”话语虽是没有责怪之意,可其中深意懂得的人还是会懂得。 秋落一个哆嗦,硬着素锦的气势差点没有吓着跪倒地上,只是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显然秋落是听懂了素锦话中的意思,而她不过是个小宫娥在这六界算不得什么?看着眼前一袭紫衣轻飘的人,况以上仙身份自居想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至少自己是望尘莫及的。 如此一想,秋落只觉得自己即将会陷入黑暗之中,自己成仙尚不过百日,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秋落只觉得自己如今委实是悲催了一点。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灵丹妙药 邪诺见状却是轻咳了几声,朝着素锦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方才一直睡着,想来秋落也是见本君好不容易才睡了片刻故而想让本君多睡一会,不曾想来的竟是素锦上仙倒是怠慢了。” 素锦一听,却是笑了:“邪诺仙君说的哪里的话,不知你竟是受的这般重的伤,看这样子却也是受着折磨,不若将本仙特意冲天宫带来的灵药早早用了吧。” 素锦虽然不知之前为何一直不愿开门,可到底事有蹊跷,自己也算是来的巧,如今邪诺已是北辰的徒弟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次前来倒还真的是只为送灵药来的,不过是让北辰看看自己对他的徒弟如何的好罢了,若是换做他人,她天女素锦何时这么委屈的还亲自前来送药? 邪诺笑笑,欠了欠身:“如此倒是劳烦素锦上仙了。” “哪里的话!”素锦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秋落:“只是这个仙娥的手脚也太不利索,开个门也要花那么久的时间,不若将这仙娥调了吧!本仙身边倒是有个伶俐可人的小仙娥便先借与仙君用吧。” 邪诺皱了皱眉,若是换做以前她懵懂无知尚且不懂得素锦话中的意思,可如今她又岂是懂不得,将秋落换走一个怕是想问自己先前在房里怎么了?另一个则是正好凑着这个机会将她的人安排到这紫薇宫里来吧!这个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若是真的让素锦换走了秋落,那秋落以后的日子想必定不会好过,邪诺轻咳几声,方才对着秋落喊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真要让本君找个伶俐恶人的来伺候本君么?” 言下之意无不明显,秋落本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诺诺这小步跑到床边扶起了邪诺,让邪诺半靠在自己身上,到得自己靠的稳了邪诺方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虽是笨了点,手脚慢了点可到底还是十分听话的,一直跟在本君身边不恋这苦劳也恋着往日的恩情,若真遣个伶俐可人的来到也是不错,只是毕竟秋落还是使唤惯了的……” 素锦微眯了眼,邪诺不若以前了这点很明显,她笑了笑,紫色的丝帕随着她的手轻扬,这人当真喜欢紫色这么深:“说的也是,这点仙君的性子到与素锦有几分相似。” 邪诺半笑着应着:“先前看门晚了,不过是让这丫头给我擦了下脸,如今这身上也是十分难受的紧!”剩下的话邪诺尽数消失在邪诺的轻咳中,只是不用说便也该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素锦自是明白,所以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也是,打扰了这么久我竟是忘了,那灵药可是天宫一等一的好东西,莫要忘了用了。” 邪诺连连应道:“累的素锦上仙跑了此趟,邪诺真是不该,他人若有机会邪诺定亲自去谢。” “莫说什么谢不谢的,来天宫玩儿的本仙倒是候着了!”素锦说着,话语见倒是感觉与邪诺甚是熟悉的模样,见邪诺应了应方才与先前领她进来那宫娥走了。 直到人已经走远,邪诺才叹了口气原先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不少:“你去将门关了。” 秋落仔细的将邪诺搁置到床上以后立刻小跑着去关了门,还很自作聪明的看了看外间的形式:“人已经走了。” 邪诺笑笑虽然很无力:“之前多谢你了。” 秋落却是憨憨的摆了摆手,全然没了初时的慌张还有一脸的精明的样子:“哪里哪里,只是邪诺大人,刚刚那时何人居然那般嚣张!”那女子自称是天宫的人,可秋落在紫薇宫呆了这久也是知晓便是天宫的人少不得也要让着紫薇宫几分。 “她可是?”邪诺轻叹了口气:“她可是天女啊。” 秋落已经:“天……天女?难怪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秋落感慨,天帝的女儿如何能不狂妄,便是换做自己怕也是那样吧!“那,那灵药还要用么,不过才这么点天宫的人也太小气了。” 邪诺看了看桌上那白玉寸长的小瓶子,看着秋落颇是嫌弃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宫里面能拿的出手的灵药都是这六界的至尊之物,便是只有这么一点也是寻常尔等难求的。” 秋落撅了撅嘴:“那紫薇宫呢?紫薇宫中不也是有灵丹妙药?”据她所知,紫薇宫中也是有一座极大的院落里面有着各种的灵丹妙药,不过像她们这样的小仙娥便只有远远看着的份而已。 “这不同。” “如何不同?”秋落不解的看着邪诺。 “天宫的灵药大多中规中矩了些,紫薇宫的却是不同!”言下之意再也明显不过,各有各的特色罢了。 秋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样子啊。” “恩!”邪诺轻抿着笑:“对了,先前我是怎么了?” “啊?”秋落还在想着那个天女故而并未能立刻反应过来。 “我说,在天女进来之前我怎么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秋落定然不会迟迟不肯开门的,而自己也知道先前自己睡的并不踏实。 秋落愣了愣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模糊着说道:“只听到邪诺大人口中喃喃低语。” “我说了什么?”邪诺只记得那个梦很揪心,梦中如真的一般可醒来却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那感觉却还是那般的揪心,在胸口郁结着迟迟不肯散去。 “奴婢只听到四个字!”秋落偷偷看了一眼邪诺:“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说我便让天女把她身边那伶俐可人的宫娥来把你换走。” 秋落与邪诺本就接触过,而邪诺素来都待人并不苛责所以秋落也并不怕:“那更好,我还能去天宫呢?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邪诺冷哼,却又是叹了口气:“素锦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么?” 能是什么样的人,秋落这时候还不明白,邪诺稍稍能知道一点,可到底还是有了些抵触:“刚刚做了一个梦,梦的很真,却不记得,我想那些话因是与那个梦有关。”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冥之忧 秋落沉吟了许久:“邪诺大人,我说便是,您只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心中像是缺了写什么?空洞的让邪诺觉得很是无力,总觉得自己应是丢了写什么?到到底丢了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想不到? “夫君,为卿!”没来由的秋落的脑海里面便浮现了邪诺那时苍白的脸色,自己心中也是真真酸涩:“邪诺大人一直都只说着这四个字。” “夫君,为卿!”邪诺低喃几声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为卿,为卿,好熟悉的名字,为什么自己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个名字她一定听过可为什么就不记得了呢? “邪诺大人,邪诺大人,你怎么了?”秋落正打算将盆中的巾帕拧干再给邪诺擦拭一遍,不过才一个转身便见邪诺缩成一团抱在一起,而脸上则是大汗淋漓,便比先前梦中的样子还要难受百倍一般。 邪诺抱头,只觉得头痛无比,而胸口也是极为难受:“去,去叫……帝……帝君。” 经过邪诺这么一提醒,秋落才恍然大悟过来,将手上的巾帕丢掷一旁,立马踢了裙摆便向外跑去,直到门外却竟发现自己不知道帝君在哪里,一时茫然的不知所措,找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找不见这让她眼中顿时急出了泪,要知道还有一个人正在受苦之中。 “怎的这么急急慌慌的?”玄穆刚从外面办事回来便见这么一个站在门口团团转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本就从花木宫那边回来已是颇累,却叫原本性子就严谨的他遇上这样的事情怎么的也是不顺畅的,不由得轻斥着。 若是寻常时候秋落少不得也要被吓一番,可此刻能见一个人却是高兴的不得了,一回头却见是玄穆大人自然是万分的激动,福了福身:“玄穆大人,您知不知道帝君在哪里?” “你找帝君做何事?” “有,有急事!”秋落的话音中显然还带着哽咽。 “什么急事快说!”见秋落这般扭扭捏捏的样子,玄穆说的话也不由得大声了一些。 秋落不知玄穆与邪诺素来也算是交好的,所以也就有些疑惑,一边担心邪诺大人是否还是同先前一般口中总是低喃,另一边也是担心都过得这许久也不知邪诺大人的伤究竟怎么样了,而此刻被玄穆的轻吼顿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邪诺大人有些不对劲。” “帝君在玄境,你做我的灵兽去!”听着是关于邪诺的事情,玄穆也知晓不能再耽搁,毕竟那丫头受的伤确实不轻,他右手在空间一划,瞬间便多出了一只麒麟兽,青色的锦袍裹身毫不虎虎生威:“他自会领路。” “多谢玄穆大人!”秋落战战兢兢的爬了几次才爬上了那麒麟兽,心中颇是感慨,只怕这麒麟兽的年龄也不知道要比她大上多少岁,可如今却让自己骑着,想来到底是品行还算良好,最多只是朝着秋落翻了几个白眼哼了哼气却还是安安稳稳的驮着秋落离去。 玄穆眼见了秋落离开,想了想到底心中不放心踏脚便是往着中殿去了,却在快要到中殿的时候见到了一抹青色的衣角,心中心绪百转:“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青冥身边并没有一个人,而他双眼早已失去,所以平日里他身边总是还有着一些仙娥伴随的:“听说公主受伤了,便来看看。”因是以前的事情,青冥唤邪诺为公主倒也是习惯了的,所以便是如今也是照着以前喊。 “恩,我也是过来看看的,一起进去?”自从东源的事情以后,青冥一直都是比较消沉,大多时间都只愿呆在院子里面,最多会翻身入得水中一呆便是一天,而索性玄穆也是一直忙着,所以到目前为止两人倒也没有真正的这般心平静气的相处过:“我扶你。” “不用!”青冥笑了笑,却是转了个身,玄穆伸出的手便这么尴尬的在空中,最后垂直在身侧隐如袖袍之中,想来不想呆在这么尴尬的气氛中,青冥却是说道:“你又忘了,我原本就是只锦鲤,有没有眼睛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还真是忘了!”玄穆笑的有些苦涩,他怎么会忘记不过是配合着他罢了,如今这样他已是满足了再不敢奢求:“记性真是变的有些差了,肯真不知以后如何是好。” 一语双关,青冥听的出来却不愿意回答,只是有些阴阴沉沉的问着:“是么?” 一时之间两人不在言语,一前一后的进了邪诺的房间,却见邪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脸上叫以往更为的苍白:“公主怎么了?” 玄穆探了探邪诺的脉搏,许久只得摇了摇头放弃:“我探不出来,只能等帝君回来看看了。” 青冥多少还是知晓一些花木的事情,所以对于邪诺受伤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当下也就不奇怪,只是与玄穆呆在一起沉默了许久想着以前的些许疑惑,她还是说了出来:“我先前碰见了蔷儿。” 原是试探性的询问,他虽看不见可多多少少还是知晓玄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很明显轻颤了一下,而玄穆的却还是勉强着镇定的回答:“哦,那她说什么了没有?” “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玄穆的手有些紧握,滕清究竟知道了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青冥偏了偏头,皱了皱眉后方才说道:“就好似不认得我了一般!”在看见他的时候衣蔷不似以前那样很亲昵的叫他“清哥哥”,那眼中明显透着的是疏离之色。 “还有呢?”玄穆紧闭了闭双眼,深呼了一口气,也在想着如何要跟滕清说这些事情。 “她身边的人提醒了她她才朝我这边看了看,用着很陌生的口气跟我打着招呼!”青冥几乎可以肯定衣蔷一定是因为一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彼时他只想着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才会是这样,所以心中的从见到衣蔷以后并未减少半分:“ 而她自己也好似变了许多,不在是以前那般可爱的模样,相反却是疏离。”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祸因再起 “是么?”玄穆侧了侧身子。 “阿穆,你别瞒我,蔷儿到底是怎么了?”不经意间青冥却是拉住了玄穆的衣袍,这些动作原本应该做的随意,可到如今做起来却是极为酸涩。 玄穆自然是惊讶与青冥的反应,可终究也不是有心瞒着,原就想着他问便就说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己不说,他若有心也是能问个清楚明白:“昆仑一夕被灭,那次蔷儿受了极重的伤,因是机缘巧合竟做了那优昙婆罗花的机缘之主,想那优昙婆罗花原本就是灵芝仙草极有灵性,只是优昙婆罗花却会让人顺着心意忘了前尘往事,而蔷儿性格大变也是因为此。” 青冥颤抖的退了半步:“竟是,竟会是这样。”灭门之祸的痛苦他如何能不明白,便是被逐出了东源可那里毕竟还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那里有他至亲的亲人,可如今的东源却再不复往日的繁华灿烂,也怕是迟早会变成那荒芜之地吧!“那衣伯伯……” 剩下的话青冥没有问出口,也不知如何问出口,玄穆却是知晓,很是艰难的摇了摇头:“当时的昆仑只剩下衣蔷和不过二三十个弟子。” “那一代长老们也都不在了?”青冥大惊,随后却是想到了东源:“东源能一夕被灭,昆仑若还剩下一些也算是万幸了。” “若不是帝君昆仑的净地设下了结界,怕也是难逃此劫!”玄穆眼中悲愤顿起:“也不知那些妖魔如何做到,手法还如此的残忍。” “蔷儿如今还好么?”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好过的吧!只是如今忘却了前尘,是否也将他与玄穆忘记,只是如今性子大变,是否以后真的就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对着他撒娇的人呢? “如今要撑起这昆仑的天!”怕是过的也不容易吧!剩下的话玄穆没有说出口,怎么说才对,只是不说却也是错。 长久的寂静无声却在邪诺**生重打破,玄穆极快的走到床边,却见邪诺正兀自缩成一团,胸口已然渗出了血,这不得不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她怎么了?”青冥只能凭着感受,见不到真实的状况,所以只能问着玄穆。 “不知道,这情势不太好!”玄穆禁皱着眉头,见邪诺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只得用着自身的修为压下她心头的痛楚,只是这断然不是长久之计:“想来帝君也快要回来了吧。”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青冥摸索这站到床边。 “一个人对着那么多的妖魔,又遭到突袭,只是帝君已经亲自治疗过,先前我也已经问过应是没什么大碍了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复倒是怪事!”这样的情况便是连玄穆也没有见过,还记得自己初识年少无知的时候也受过极重的伤,那时候帝君亲自给他治疗的不过半天便已经恢复。 “比我要强多了!”青冥苦笑,若是自己也能像公主那样何至于失去双眼。 玄穆苦笑却不知如何去安慰,也巧的帝君此刻来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才被打破,北辰进去便见玄穆正在用自己的修为帮助邪诺,而邪诺此刻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还有着一些:“这样情况维持多久了?” 玄穆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而是安安静静的,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他都还算正常,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前她便就这样了,极为痛苦的样子,我只得用修为先给她镇着疼痛。” 北辰点了点头:“你先过来吧。” 玄穆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此刻帝君这般说他连站起来都有些摇晃,秋落是随着帝君回来的所以便跟着帝君一起进了房间,见玄穆的样子欲上前扶上一把却见玄穆皱了皱便眉头却又退了几步,将身边的位子让给了玄穆,而一旁青冥剑玄穆强撑着的模样却是不忍便靠着他身边站了扶了一把。 玄穆见状,却是低头竟有些窃喜,秋落只将一切看在眼里,只道是自己婢女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靠近这些个人上人的,那站在玄穆大人身边的人她也是听过的,是东源的少主,只是千年前因为某些事情被逐出了东源,至于某些事情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去打听,这个仙界就是这样,不知道就不要知道,有些事不该打听便永远也不要去打听。 秋落略略一抬眼,果然那男子脸色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睛处竟是空洞洞的,原本该是极为骇人的,可秋落却不怕,反而是可惜,东源的少主也是个命苦之人,东源惨遭灭门不说,而他自己也是坎坷至今,样貌眼睛皆都没有,也只有玄穆大人恋着旧情一直照顾着,秋落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么比起来自己尽管位子低微,可到底还是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 “帝君,诺儿是怎么了?”玄穆稍稍调整了气息方才觉得顺畅了一些。 北辰讲邪诺的气息整个顺了一遍以后,护着她心脉的部分,将纯阳之气导入她的体内压抑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浑浊之气:“原以为她修炼了紫薇心诀体内的浑浊之气会慢慢散去,而之前本君也看过那些浑浊之气确实是不在体内了可是不曾想居然会复发。” 确实,这让人很是觉得意外:“会不会跟那个蛊毒有着什么关系?” “也不是没有可能,蛊毒余毒未排,这多少是会有些影响的!”北辰将邪诺平放到床上,邪诺总算是不在挣扎,睡意也渐渐沉了下去:“你先下去休息吧。” “恩,玄穆告退!”玄穆拱手,青冥便也施了礼与玄穆一道退去。 秋落见状也与离去却被北辰叫住:“今天又什么人来过?” 秋落福了福身方才说道:“回君上,天女来过。” “她来有什么事?”北辰不经意间确实蹙了蹙眉头,想去天女 素锦他还是颇有些头疼,她是比较爱粘着他的,但凡有一些什么事情她总是在场每次看着自己总让北辰觉得有些不适,只是她是天帝之女少不得要礼遇三分的。 ------------ 第一百五十章 何谓夂微 “说是送灵药过来的!”秋落怕帝君不信,便特意三步并着两步的来到桌边,将那个巴掌大小的白玉小瓶子给拿了过来。 北辰接过秋落手中的小瓶子将瓶口的封印除了去,细细的闻了闻,药是好药,只是这封印却是勉强了点,若不是自己亲自来解除这封印还不知谁能解除,北辰心中有些烦躁:“这药是好药,你就留着用吧。” “嘎?”秋落疑惑,帝君口中说的灵药自然便是灵药,就这么轻易的赐给自己了? “你叫什么?”北辰不理会眼前那个婢女眼中的疑惑,只是径自问道。 “奴婢叫秋落!”秋落岁不知帝君为何问起这个,不过既然问了便由不得自己不回答了。 “秋落倒是个好名字!”只可惜那落字与诺的音几乎相差不大,若以后留在邪诺身边定然是要换个名字的,北辰凤眼微眯:“花木一族修炼成仙也极是不易,本君如今赐你一个名字可好?” 秋落抬头,随后垂下眼眸,恭敬的跪在地上:“多谢帝君赏赐。” “夂微可好?”北辰自然是将秋落的神色收入眼底,却是不动的声色的看着秋落,她倒是个聪明人,不过成仙没多少日子却进退有度,便是去玄境也是极有胆色的。 秋落一震:“再好不过。”秋落再叩拜谢恩。 “你以后便跟着邪诺吧!本君许你可以随意进出汇悟塔,至于有没有那个造化也就看你自己了!”北辰话中有话,这是肯定的,但是他知道夂微会明白就算是现在不明白,总有一天她也会明白这夂微二字里面的含义。 秋落一听大喜,改了名字却换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要知道寻日里像她们这样的宫娥是万万不能轻易的接近汇悟塔的,如今帝君的这个意思她听得极为真切,再次拜了拜:“多谢帝君赏赐。” 从此她再不叫秋落而是夂微,真真切切的便是夂微。 “夂微,你先下去吧!”北辰讲夂微的神色看的清楚,挥了挥衣袖:“你可去汇悟塔看看,届时我会让人来寻你。” 夂微疑惑:“若奴婢这样去,定是会被守塔的仙娥拦住,这可怎说?”夂轻虽是高兴却还是想到了这一层。 “出示你要见的五彩配便可!”北辰心中暗叹,果真是个心细的丫头,若诺儿也能有这般心思自己又何须这般的惆怅。 夂微低头,果然见自己要见多了一个五彩的琉璃苏,霎时欢喜领命去了。 邪诺醒的时候看见的正巧是帝君的背影,却是没有喊,这次她的梦做的实实在在清清楚楚,只是这梦也委实苦了一点,邪诺苦笑,胸口却再疼了起来。 北辰听着清微的喘息声转身:“终于醒了。” 邪诺点了点头,轻应了声:“恩。” “感觉怎么样?”北辰从袖子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翠绿色的药,就着长河仙露让邪诺饮了下去。 “好多了,劳帝君操心真是不应该!”邪诺心下内疚,帝君是何等繁忙的人如今却花费这世间在照顾自己,真真是不应该。 北辰没有接过话,许久才说道:“你说梦话了。” 邪诺心惊,因是先前秋落也曾说过,所以有些惊慌:“许是胸口太疼了。” 北辰眉眼轻挑:“为卿是何人?”他从不知邪诺在什么时候居然还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果然,邪诺心下有些苦,却也想起了梦中的事情,还记得那时候庐清给自己说的那个一代大侠与那书香才女的故事,只是梦中却梦的那么真是这让邪诺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是凡间的戏折子看多了才会这般,只是往日里听那些个故事看那些个戏折子也没有这个故事给自己来的震撼,居然能真真实实的梦见,而梦中那女子的眉眼与自己也有**分的神似,只是那叫为卿的男子她却看的不清不楚,只是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梦中的她似乎能感受那女子心间的喜怒哀乐,见帝君看着自己,邪诺半敛着眉头:“以前在凡间时听过一个故事,那其中的便是有个叫为卿的,那故事颇是让人伤神。” “是么?”北辰皱了皱眉:“以后凡间那些戏折子莫要再看了,这对修仙之人来说极是不好的。” “哦!”邪诺点了点头,胸口的感觉好了许多这让邪诺颇是欣慰。不过几天邪诺便如常人一般,那日的疼痛便也只是疼了那一日而已。 “上穷碧落下黄泉!”秋落日日跟在邪诺身后,只是大多时候便捧着一本书这么读着:“邪诺大人,你可去过碧落黄泉?” 邪诺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去过,且不说碧落,便是黄泉那个地方据说是极为阴森的,那只有成了鬼才能走的路。” “呀,那像我们这样的仙人便去不得么?”夂微讶然。 “自然是能得,不过修为不深的可是去不得的,去那里一次都是要损耗自身修为的,那里戾气颇深!”这些邪诺也是在书上看来的,以及听戏折子听来的,所以说戏折子这种东西也是个好东西啊!可惜帝君颇是反对。 “哦!”夂微点了点头:“那碧落呢?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是仙人犯了大错才会被罚去的地方,据说里面冰火两极极为惨烈,白日里则是受着三味真火灼身之痛,夜里便受着那极地冰寒之苦,也是个不好的地方。” “啊!”夂微大惊:“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是啊!只是只有极少的人才知道那碧落在那里,虽说地方残酷了一点可那碧落泉真真是个好东西!”邪诺感慨良多。 “怎么说?” “碧落之泉可解百毒也有百用,不过这都是那万万年前传下来的事情,这些年这碧落泉倒是渐渐让人淡忘了!”邪诺细心的解释道,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也纯粹是自己的好奇的心也细心钻研,可若让自己的好奇心多放到这修为如何加深上面帝君怕是颇为开心。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是多情 “你怎么突然问道这个?”邪诺轻笑。 “额,突然想起来的!”夂微神色有些抑郁:“还记得以前的那机缘之主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所以便问了问。” “哦!”邪诺低头,复又埋头书中,如今这汇悟塔便是这两人的地盘,这偌大的紫薇宫数来数去便只有她们两个窝在这里,原本邪诺是该随着帝君四处游历的,可帝君却总说她身子大伤才愈所以便一再只说让她休息,是以她再次成了这紫薇宫最为悠闲的人,而夂微则是要跟着邪诺,自然也窝在了汇悟塔里面。 “也不知昆仑是否恢复了往日的昌盛!”邪诺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书,脑海里面想着一些有的没得:“也不知苑宫主可是回了花木宫了。” 夂微再也受不了那人的唉声叹气,如此自己也没有心思好好看书:“邪诺大人,玄穆大人与滕清大人的关系看起来很好?” “恩!”这在邪诺看来最是正常不过的了。 “呃!”夂微见邪诺没有反应,是否是自己真的多虑了? “怎么?”邪诺突然想起玄穆与青冥之间关系的特殊性。 “没有,就是问问!”夂轻低着头:“玄穆大人很优秀。”半天却是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邪诺却是有些明白了,苦笑道:“师兄确实很优秀,只可惜已经有了心尖尖上的人了。” 一句话让夂微的连变得煞白,这些天自己日日总是寻着机会期盼着与玄穆大人相见,或是碰巧或是刻意的等待,只是日日都能碰见在这偌大的紫薇宫谈何容易:“心尖尖上的人,可他不是与那昆仑的掌门退婚了么?”夂微以为那玄穆大人那心尖尖上的人便是那以前与他几乎订了婚的青梅竹马。 “夂微!”邪诺放下书:“若是对师兄存了别的心思还是早早便放弃吧。” 她是为她好,不想她弥足深陷同她自己一样,从那日醒来以后让邪诺看清了许多事情,包括自己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她曾疑惑她也曾懊恼更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可到最后面对着帝君,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尽是那般的明显,邪诺紧紧皱着眉头,在睁眼,眼中尽是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放弃!”邪诺大人素来都是个和善的人,若是万不得已是不会说出这般的话。 “我不想你变的同蔷儿一般!”叹了口气,邪诺收敛了自己的心绪,从窗口跳下,径直去了,只让夂微一人忙人,转眼百丈,便是夂微想跟上也是不可能。 “哟,哟,这人是谁啊!”空中突现一声轻笑。 邪诺抬眼,很是恭敬的福了福身:“祖师。” 一生“祖师”生生让云曦觉得自己老了十万年一般,便是连那颗原先尚好的心情瞬间变得乌云密布:“本君还不老还不老,莫要唤祖师那么生分了。” 邪诺不理睬云曦,自己心中正是难受的时候,管你是如何想:“祖师,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怎滴北辰收了你这么个顽固不化的徒弟,真真没有做那劳什子徒弟之前来的可爱!”云曦唏嘘。 邪诺在听到北辰二字瞳孔中明显有了些挣扎很快便不见,可云曦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邪诺挣扎,可哪里能挣扎过云曦。 “不去可再也没有机会了!”云曦轻笑,将邪诺的别扭看在心里。 “为什么?”像他们这样的仙人来说,来日方长可真真是来日方长,怎么会没有机会呢?这祖师忒的也瞎扯了。 云曦一把将邪诺拉上了祥云向东而去,而邪诺也难得的见着云曦的神色一反常态的抑郁了起来:“这天怕是要大变了。” 邪诺心中“咯噔”了一下:“你是说魔帝封印?” “如今那妖魔积了震天戟,麒麟石,拾灵镜,可不就快了么?”云曦轻笑,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 “怎么可能,那拾灵镜当日不是没有交出去么?”邪诺清楚的记得,那日魔教中人找苑宫主要那拾灵镜,苑宫主可是拼死抵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会落到那妖魔手中:“难道花木宫又遭袭了?” “那倒是没有!”云曦看着邪诺思索的模样,却是微微惆怅了:“这其中的曲折谁知道呢。” 邪诺不再问,那么便只剩下自己手中的五灵琴与东海的照魂灯没有落到魔教中了:“无论如何也是要阻拦的,也不知这天宫有没有什么策略没有。” “大势所趋,这他们也是知晓的,只是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罢了!”云曦以前擅长的便是这天相命理,可他这辈子却就没有算出自己,没有算出青儿的,也没有算出眼前这个女孩的命理。 邪诺紧咬着唇:“为什么你们总要信命,为着这六界逆一会又如何?” “傻丫头,这名是老天定下的,逆了你便要承受这结果!”自己当初知晓,所以犹豫了,却是自己没有承受违逆天命的后果,可却还不是日日在自责中度着这寂寂仙涯:“轻者永入轮回再无仙命,重者飞灰湮灭,再不存在这六界之中,这样的结果又有几人能承受?” 邪诺沉默,却是默默记下:“那么便顺着这样事情发展?” “自然也不是,可这轮不到咱们关心的事情!”云曦已经淡出这六界,生死轮回再也与自己无关了。 “那帝君是怎么想的!”邪诺憋着气在心中,觉得颇是难受。 “丫头,你是不是喜欢我那徒弟?”半晌,云曦却憋出这么一句话,让邪诺呆愣在原本的地方。 “没……没有!”邪诺脸色变得惨白:“邪诺怎么敢觊觎师父,师祖莫要说笑了。” “别人看不出这情感一事,本君怎么会看不出!”云曦多多少少还是算出了一些,直直感慨这命运一事情:“本君虽然算不到这结局,可到底还是能算出一些你与北辰之间的一些纠葛,这纠葛说深不深,说浅也是不浅,只是颇是纠结。”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霞蕴之后 到底是那北辰负了你,剩下的这句话云曦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邪诺只觉得甚是心疼,到底谁也不容易,只可惜这天命的作弄罢了。 邪诺紧咬着唇,祖师都已经说到这里,她如何不能明白,黑白分明的眼中已是红了眼眶:“祖师,我明知这样是不对,可我也不知要如何去做,只盼着祖师莫要同他人说,我这龌龊的心思我会收敛好,只怕只怕连累了师父。” “你知本君便就放心了!”云曦是过来人,只道是体会过所以明白其中的苦,可如他们这般的又有几个人能将情爱看的中了,以前自己不能,而北辰的性子他也了解,更是万万不能:“你师父如今眼见着便要遭劫升神,最最忌讳这些,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倒不担心。” 邪诺半敛着眉:“我知道。” 长久的沉默便随着两人,却不是疏离,待一片寂静寥黑之后祥云便停下了:“这里便是年少时游历本君也是没有发现过的,只被人带了一次便喜欢了这里。” 邪诺睁大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泛着微红的霞蕴,渐渐眼中的瞳孔很快便宣泄了自己的心绪,明明是过往云烟此刻却是一幅幅画卷般的世界,极美的长河,如布的瀑布,巍峨的山岚……一幅幅画卷便在自己眼前就这么过着,甚至还有酷似人物的地方:“这里好漂亮。” 便是连邪诺这般的也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景色,要么实体,可如何能及这霞蕴之色? 云曦浅笑:“就知道你喜欢。” “祖师!”邪诺心存感激自是不少:“谢谢你。” “客气什么?说谢谢倒生分了一些!”云曦偏过了头:“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邪诺猜了猜:“极东的地方?” 云曦摇了摇头:“不,还没有到极东的地方。” “那我便不知了!”邪诺从祥云的云头站起,伸手便可触碰到那些霞光,那些景色被自己打乱之后又很快的再组织成另外的一副画卷。 云曦伸出左手,也打破了周身的画卷,直到他重新组合成另外一段的画卷的时候方才说道:“你可知这霞蕴的后面是什么?” 这霞蕴看似极厚,一眼看不到头,凡间的时候霞光总是伴随着害的,况且东边本就是以海为多,邪诺大胆的揣测:“那后面是海?” “却是与水有关,可却不是海!”云曦眼神忽而明亮忽而闪烁,可邪诺因是站在他的身侧倒是看得不怎么明显。 “祖师你就说了吧!莫要再让邪诺猜了,实在是猜不出来!”被吊着胃口本就极是难受,而云曦却还是养着邪诺的胃口,况且邪诺素来的好奇心便是极重,自然那胃口也经不住这样的吊着。 “那后面是碧落泉!”云曦收敛了所有心绪,这几个字说的平常却字字打在他的心中,沉重无比,心痛无比。 “嘎?”邪诺讶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既然那后面便是碧落泉那是否就意味自己脚下或者说是碧落泉旁就是碧落,那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云曦浅笑:“莫要小瞧了这霞蕴,想要经过可是不易。” 邪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是以前自己不知晓碧落在哪里也该知道这地方绝对是极难找的。” “碧落泉后便是真正的碧落,里面有着凌虚阁!”云曦叹息,这么些年自己便对着这霞蕴过活了,却不能走过这片霞蕴。 邪诺打了个哆嗦:“若是祖师不想,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么美的地方后面却是那么个传说中最最残酷的地方。” 云曦轻笑了几声,转过头看了看邪诺:“有时候便是这样,美好的事情背后往往都是比较残酷的。” 彼时邪诺只是懂得甚少,勉强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记下,邪诺却是真的只有经历了才能记下,可若不是经历过,痛苦过,挣扎过,世上又有几人能记的下? “哎呀呀,邪诺大人你可回来了!”自从夂微跟了邪诺以后,邪诺每每都有着盼着回门了,第一次觉得甚是新鲜甚是感动,还难为她这个狐狸心差点噗咚噗咚的直跳,甚至还激动着想拉着夂微去拜了把子,可索性自己那时候这样的心思毕竟没有说出来,如今再见夂微一心一意的盼着自己回来,一回来便是唠叨个没停,大抵便是自己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上她,帝君吩咐她寸步不离像这样的邪诺能听的犯困。 更要命的是什么?自从夂微入了那汇悟塔以后,所学那可是一日千里,尤其说这文邹邹的话之类的让邪诺苦不堪言,邪诺听着她依旧滔滔不绝说着,干脆打断了:“这次有什么事情?” “哎呀,邪诺大人您看您不说我还真快要忘得干脆了!”夂微抚额长叹了一声,方才简练的说出了自己先前数着头发要提醒邪诺大人的事情:“帝君说你回来了便去桃花坞找他。” 真真是不容易啊邪诺感慨,看着夂微再欲开口之前立即逃之夭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邪诺才会十分感慨,自己所学的到底比那秋落,哦不,如今一时叫夂微的高上那么些,不然若是天天让她这般粘着自己倒还真是颇有些吃不消的。 “师父!”邪诺将将来到桃花坞的时候便觉得气氛甚是凛冽了一点,彼时帝君便是靠坐在那桃花坞中唯一的六角楠木亭的廊旁,倚着那亭柱,听着邪诺叫自己也不急着转身,不过一袖子而去,桃花坞中便扬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的那些个桃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邪诺只觉得那些个花瓣甚是不牢了些,不过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便已是吹的尽皆争着落下,可到底自己也不见得有半分的心疼,这桃花坞的最多的便是桃花,桃花之所以叫的花不过是因为她一直花开罢了,落了这一树不到明日便又开的一树,纷纷扬扬的竟是花海的世界。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随后黄雀 还记得年幼的时候自己便在这桃花坞中舞过剑,帝君舞的不曾落下一瓣桃花,而她生生便将她周围的那一树花瓣舞的便是剩下凌散的几朵,想来倒是那些靠近的她的花瓣委实还是悲催了那么一点,如今眨眼便已是这般的年纪,邪诺初时不觉得,只是如今再回想起以前方才恍然了悟时间竟然过的是这般的快。 “帝君等得久了么?”邪诺扬起嘴角,看着帝君背影带着些许的痴迷。 “不过片刻!”天上片刻虽不似地上那么好过,可到底也不长,邪诺倒甚是庆幸自己没有太过贪玩,那碧落签的霞蕴真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原想着跟帝君说着,却还是犹豫了片刻。 “哦!”邪诺应了,这么些日子不曾见到帝君,心中还真真有些说不出的想恋,可这些却要被自己压抑在心里,真真的无比难受。 “今日去了哪里?”北辰不晓得邪诺那些个女儿家的心事,只是循着惯例问了问。 原本邪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可既然帝君问起来了自己自然也就顺着说出来了,邪诺眨巴了眼睛,很是神秘的说道:“去了一个极好看的地方。” 北辰嘴角微扬,这小妮子还跟他卖起了乖,北辰伸手便是一朵花瓣落到他手上,这瓣花瓣也不知修得哪世的福分能得中天王的亲睐,福泽实在不浅:“这六界哪里竟有这么好看的地方本君难道没有去过?” 邪诺撇了撇嘴,帝君在这六界过了万万年,而自己不过才千把来岁去过的地方着实是不多,东源好看可是被毁了,昆仑清雅可是如今却是阴霾的天空,花木宫繁花盛开,倒也只有这里自己去的了,瑶池甚好,只是那里自己不过只是去过一次:“师父着实无趣了些,弟子长年便呆在这紫薇宫中甚少出去,得了这么个稀罕的地方自然要炫耀一番了,只是回来见得的便是赶着紧而的来见师父,本想说说心中的喜悦!”邪诺叹了口气,却不想这喜悦倒是没有分享的出来,自己那喜悦的心着实被压下去了。 邪诺偏头,师父就是师父,总不像师兄们来的亲切些,便是连夂微也断然会要高兴上一番的。 “那好,让与你便是了!”北辰颇是无奈,想他这一辈子收的一个徒弟居然是这样的性子倒也实在是无法,这也是种缘分,然,这缘也只能算到这里而已:“那你到底是去了哪里,不若也带本君去看看?” 虽是帝君让着自己,可邪诺却还是有着那么几分开心,自然是说了出来:“恩,我还从未讲过那么漂亮的地方。” 邪诺紧着便将自己所见到的那一幕幕或壮丽或巍峨活温婉活安静的画面说了出来,用着神采飞扬来形容也不为过了,只是她便只顾着自己说,也就没有发现帝君眼中的神色渐渐的转的幽暗,等到邪诺说停了,方才不冷不热的问了那么一句:“你去的地方可是向东才到的地方?” 邪诺点了点头:“是啊!师祖说那霞蕴之后便是那世上上皆不知道的地方的碧落泉。” “师祖?”北辰扬了扬眉:“云曦?” “嗯!”邪诺笑了笑,思绪还沉浸在那极美的景色之中:“今日碰巧遇见的。” “哦!”北辰应着,心里却颇是不轻松,看着邪诺的样子,却只能心中摇了摇头,所剩便是一阵阵的沉默与邪诺依旧喜悦的心。 “啊!师兄师兄!”邪诺自汇悟塔的廊檐旁一个翻身,不过片刻便安安稳稳落到正从外面赶回来的玄穆身边,索性汇悟塔高的很才方便邪诺四下张望:“最近怎滴这么忙,很少在宫里面看见你。” 邪诺嘟起了嘴,师父也忒偏心了一点,凡是都让玄穆师兄去做,可自己却现在紫薇宫中无趣的紧,自己每每去请求分担那么一点而师父想也是不想一下的就拒绝,理由也总是她身子尚在恢复之中,可邪诺却是不解了,自己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怎么还在恢复? 师父的话委实有些作假了,邪诺极是委屈却也不敢明着去说。 “诺儿!”听着有人唤自己,玄穆自然是停下了脚步,转眼邪诺便来到了面前:“最近事情是有点多。” “都有着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去啊!”邪诺拽了拽玄穆的手,她总能在这些个人面前撒撒娇。 玄穆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没有什么大事!”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多少还是有了躲闪,仅仅只是一瞬,可想来反应有些迟钝的邪诺还是捕捉到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还非要瞒着我?”邪诺不依不饶。 玄穆无奈:“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帝君还在中宫等我呢?回来再聊。” 面对着邪诺的纠缠,玄穆便只能拿帝君来做抵挡,毕竟能治助诺儿怕也是只剩下帝君有那个本事,邪诺撇了撇嘴。虽然对于玄穆的此举颇是不满意,可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玄穆,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就知道你会这样,每次都这样。” 玄穆笑笑,却还是紧着快的走了,他哪里能知晓,不过他转身的瞬间邪诺的脸色变得甚是奸诈的模样,得意的笑了笑隐者气息隐者身形却是大摇大摆的跟着玄穆朝着中宫去了,不让她知道,她还不能偷偷知道么? 在帝君身边这么久,邪诺总算还是摸索到了一些事情,好比是自己的气息若不是自己可以的让帝君知道,那么帝君还是不会太有所注意的,照寻常的理来说,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息,只要身旁有一个人靠近,如果修为不高于另外一个人那么是很容易便知晓那个人的气息,可她与帝君却颇是奇怪,她的修为自然不及帝君,但是偏偏能叫帝君忽略了她的气息,这帝君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显然她也很迷茫,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帝君。” 邪诺不敢靠得太近,索性中宫的大门也没有关,而她便倚在外面的廊柱旁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入魔宫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邪诺趴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帝君的话飘飘忽忽传来,索性狐狸的耳朵本来就尖还是能听的清楚。 “如帝君所料。”料,帝君所料了什么?邪诺疑惑万分。 “你亲眼所见?”唔,师父的话语中还是透着不信,这便更让邪诺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还非得让玄穆师兄亲眼所见不可。 玄穆点了点头:“确实是亲眼所见,不过我认为阑风好似忘记了记忆一样。” 听到这里邪诺有些懵了却也有些懂了,他们之前的对话所说之人不过是二师兄的师兄,可师父明明说了他也不知道二师兄如今在哪里的啊!现在怎么会这样去问,而且为何二师兄又会失忆,他怎么了? 邪诺的心忽然有些揪起来的感觉,直觉有些不能呼吸,却压抑住自己想要进去问个一清二楚的冲动,她如何不知晓先前玄穆师兄不肯说,那么她进去他自然不会说的,阑风,风哥哥到底怎么了? “那他的生父是?”北辰的语气很轻,几乎快让邪诺听不清。 “妖魔都知魔君慕流觞,可在妖魔两界鬼君鬼阳却是实实在在掌着大权的!”玄穆皱了皱眉,他此番前去探查不过与鬼君照了半个面索性没有让让识出自己的仙气才蒙混这过关:“那人便也是阑风的生父。” “难怪,难怪,本君却是不曾想到阑风的生父居然会是他!”北辰讶然万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当初本君也觉得奇怪,只是不想那牡丹仙子沁媃竟然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只是话还未到这里,屋外的人早已不见,邪诺不信,确实是不信,那些话直直让邪诺觉得她的那颗狐狸心颤上了几颤,而脑海中瞬间反应出的便是那日花木宫里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着宽大衣服的男子,然而玄穆师兄亦说的不像是假话,况还对着师父的面这更是不可能。 一路跌跌撞撞,有好几次邪诺都险些掉下了云头,可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人便就是义阑风,也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面对着受了伤的她他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邪诺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人,其实倒也不用刻意去找,只要邪诺在那里几个地方徘徊一下便能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人,月照。 “我知道你有办法带我去魔界的是不是?”邪诺看着月照,清晰的看着他眼中由原本的欣喜因她的一句话而变得错愕不已。 “怎么突然问这个?”慕流觞自是好奇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要去找一个人!”月照从来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邪诺也并没有忌讳什么?尽管在当前的情势这般严重的情况下,她也仍是极为相信月照,这是从心底深处一种没来由的信任。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慕流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没了踪迹。 邪诺点头:“非常重要!”义阑风对自己而言怎么会不重要呢?邪诺低头,那是在自己来紫薇宫以后第一个牵起自己手的人啊!也是陪伴了自己无数个无聊岁月的人啊!怎么能不重要呢? “那我带你去!”看着她严重的落寞他会心疼,看着她为别的人眼中含泪他心痛,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守护这她,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等到自己再也陪不了了而已。 邪诺抬头:“会不会连累到你?” 慕流觞却是笑了,笑的极为炫目:“怎么会,只是你的身子可受的住?” 邪诺自然是知晓慕流觞说的是什么?“已无大碍了。” “拿着这个!”慕流觞自袖中掏出一个锦囊:“将这个带在伸手他们便不能认出你身上的仙气。” 邪诺伸手接过,细细摩挲,不过一半手掌大的香囊样子甚是可爱,上面绣着一直硕大的桃花,连其中的花蕊儿抖能数的清楚,粉粉嫩嫩的感觉让人瞧着树心,侧边缀着一个浅绿色的流苏有说不出的灵动:“甚是好看。” 慕流觞嘴角轻扬无比的满足,只是笑容中多少有了那么一点苦涩,她不记得那前世她便爱绣着这样的香囊,明明他是个大男子汉却总是让他带着这些个锦囊,可他偏偏又不忍心拒绝,便将锦囊放在贴近胸口的地方,每次去远方看着香囊便好似看到了她一般。 便是她离开了以后的那十年的岁月,陪伴他的也是那一只只粉嫩可爱的香囊,直到那些香囊破旧不堪,知道自己化身历劫再直到自己分离出那人的魂魄,那时他才忘了一切。 邪诺跟着慕流觞很容易的便进了妖魔界,甚至是逆坤宫,邪诺好奇的看着慕流觞,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却还是低头不语。 “魔君回来了。” 迎面而来一个绿衣的女子,索性来之前将自己的样貌变了几变,如今站在慕流觞身边真真是个平凡无极的人儿,她悄悄的抬起头打量那绿衣女子,脸色却有了些不好看,那人邪诺认识,青冥的义姐东源的叛徒,魅罗。 慕流觞看了看她却好似不曾见到一般,径自带着邪诺往里面走这,魅罗却追了上来:“魔君。” “滚!”一个字简单明了,可有人确是不应了。 “魔君难得回来一次,不若让魅罗好好招待一番?”魅罗咬了咬唇,似是早已经习惯了慕流觞的这般冷然。 邪诺听得一头雾水,却多少还是明白了一些,心中有了几分了然,月照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他的身份,可自己到底也没有问过他,她知道他既然答应她来这里,自然是有几分把握,却不想他竟然便是这妖魔界共以为尊的魔君,到底还是超乎出了自己的想象。 魅罗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疾风袭来,自己的左胳膊很明显的划出了一道血迹,若隐若现的绿衣裳沾染上了血色显得煞是难看:“不要咋让本尊说第二遍!”这是邪诺第一次看见月照发火。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来乍到 魅罗很是不甘,却不能对慕流觞不敬,只得狠狠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邪诺,随后离去。 直到进了魔殿慕流觞才拿了正眼來看邪诺:“我本名慕流觞!” 其实说与不说都是一样,邪诺已经知道了:“恩!” 慕流觞抬头,却看不出邪诺眼中有着什么?平平淡淡倒不像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样的人了,一时之间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失望他竟会是那人人望而生畏的魔君,失望他竟是她的宿敌,还失望什么了。 可到底这些都原不是他说想的,是谁造就了这样,怪那天上高高在上的那人,可那人不也是自己,说起來他比自己还可怜几分,他好歹找到了这失去了千年的心,可他却不能。 “怎么会!”邪诺轻声应着,反而学着那魅罗的样子朝着慕流觞拜上了一拜:“邪诺参见魔君!” 慕流觞无奈摇摇头,看着她如此这般儿戏的动作以及她眼中的狡诈的目光甚是熟悉,他是最熟悉她的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与前世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你原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其实在之前他原本还是可以跟她说出他的身份,可是那时候他却不愿意说了,为什么?或许便是想看看邪诺的反应,面对这样身份的他,她要怎么样选择。 “不知道的!”邪诺摇了摇头,做到一旁的凳子上径自翻出一个杯子倒了杯水喝了起來:“不过能是猜到你不是一般的人而已!” 慕流觞默然:“你真就这般相信我!” “自然!”邪诺的神色里颇是理所当然:“不管你是谁,到底还是当年我玩耍的时候捡回來的一个受伤的少年罢了!” 在邪诺的世界里,慕流觞就是这样的人,他是她捡來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罢了。虽然那个少年如今长大。虽然那个少年如今与自己的立场是对立的,可邪诺还是信他,沒來由的相信。 慕流觞轻笑出声:“无论在什么时候你只要相信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背叛你这边够了!” 邪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了。 要见到义阑风一点也不难,第二天还不用邪诺自己去找,有人便带着他來了。 邪诺站在慕流觞的侧边,而慕流觞侧着身子慵懒的塔在那极宽的榻上,眯着眼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个人,前面的那人穿着非青非紫的衣服,一张脸显得苍白了些,却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模样长得不差,而那站在稍后面的人,邪诺看着他时心也连着颤上了两颤,那人面上依旧附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剩下眼睛的地方,依旧是宽大的衣袍,只是红色的却甚是嚣张了一些。 慕流觞自然知晓身旁的邪诺的神色中的不自然,他握了握她的手,冰凉一片,笑容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猜读得懂:“鬼君前來所为何事!” 邪诺默然了几分,将头轻埋,方才醒悟过來,刚刚慕流觞的那一握加上此刻的出声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那下面的人便是鬼君鬼阳,邪诺了然,况且对鬼阳邪诺也还是有几分的了解所以自然不敢大意。 “昨日尚不知魔君回來,到今日才來觐见,鬼阳罪该万死!”说罢便摇摇欲坠的想要跪地请罪一般,只是膝盖还未触碰到那冰冷的地上,慕流觞挥了挥衣袖,那鬼阳便安安稳稳的站住了。 慕流觞浅笑虚应着,“这等小事而已,只是不知那后面是何人!” 鬼阳弯着腰为这慕流觞引荐:“这是犬子!” “哦!”慕流觞稍稍打量了一下那后红袍银面的人以后方才说道:“本尊竟然不知你竟然还有个儿子!” “失而复得,前些天才认回來的!”鬼阳笑的甚是灿烂,却让邪诺的心笑的直颤抖,甚是不舒畅,胸口便好像堵住了的一般。 “他叫什么?”知道邪诺有心,况原本就是來找人的,那人红衣银面看不到他的样子,慕流觞自然是要问的清楚帮着邪诺。 “义阑风!”鬼阳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义阑风原本的名字,似乎觉得这一点也沒有什么?邪诺听着却是僵了一僵,在抬眼看了看那人,却还是毫无反应的模样。 很明显邪诺这么一看,鬼阳便也看向了她,慕流觞适时拉回两人的注意力:“本尊听说那中天紫薇宫的弟子中尚且也有一人叫义阑风,不知可与他有什么关系!” 显然,邪诺要找的人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來到了邪诺的面前,只是此时这个义阑风与自己以前所认识的那人相差实在太大。 “那人正是我失散多年的犬子!”鬼阳好不得意,只是邪诺却气的牙痒痒,但是还不得不压下心口的这团火。 “哦,竟能让那紫薇宫将你儿子养到这么大着实不易!”若在以前,慕流觞便是理也不理这鬼君,只是既然邪诺想了解个清楚,那么自己便顺着鬼阳的得意之色问问又何妨。 鬼阳极为得意的笑了笑,笑声委实让人觉得寒碜了些,原邪诺还想着到底还是个长相不错的人,但是到此刻邪诺却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然后带着义阑风拍拍屁股走人,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十分的不容许,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带着义阑风走出去,单单就义阑风会不会跟自己走还说不一定。 因为眼前这人确实与以前的二师兄相差太大,若是以前的二师兄何曾能让师父能让紫薇宫被人说上半句闲话。 “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本尊说!”有些逐客的味道却又不甚明显。 “有,有的!”虽然这妖魔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经手,可到底慕流觞还是当着这么个至尊在这妖魔界少不得有哪些影响,所以但凡有些事情鬼阳还是需要向上禀报,只是这禀报嘛,自然也要看着魔君在与不在,只是既然如今回到这逆坤宫,自己少不得也要做做样子罢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缘何不识 慕流觞默许沉吟了一会:“也好,许久不曾知晓这妖魔界发生了哪些事情,你如今便说说吧!” 鬼阳抬头,显然对慕流觞这些话颇是感到意外,见慕流觞似笑非笑带着半分正紧的模样竟有些捉摸不透:“好,好的!” “等下!”慕流觞转头看向了邪诺,笑的甚是温柔便连语气也柔了几分,摸着邪诺的手说着:“你且先出去吧!在花园里等本尊可好!” 邪诺抬头,眼神娇俏却甚是委屈:“有什么事情是我听不得的!” “乖!”慕流觞看着邪诺的样子不由得更是舒心几分,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而看向鬼阳身后的人:“你便随着那义阑风一起去吧!” 言下之意再是明显不过,邪诺因是背对着鬼阳,故而才沒有看见邪诺眼中的复杂之色,只是话已至此怎么做自然是不用在教,邪诺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是埋怨:“不曾想來这魔宫才第二日便被魔君嫌弃!” 话是这么说,邪诺少不得要起身矮了矮身子走下殿去,路过义阑风的时候身子不由得僵了僵不过鬼阳因是看着她,邪诺少不得要装上一装,语气很是不好的对着他说道:“还不走!” 义阑风皱了皱眉,对邪诺的动作很是反感只是沒说什么跟着她出去了。 一路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邪诺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后那人的呼吸,只是每一步邪诺都觉得步伐极为沉重,直到走到花园,邪诺挥手院中人尽数退下,虽是只有一天可魔君上下尽数都还是知晓这个女子如今是魔君跟前最最受宠之人,所以大都不敢怠慢,况慕流觞以前根本不曾带人回來过,可这次带回來的居然是个女子,还是姿色不怎样的女子,众人大惊却不敢多说。 义阑风见那女子这般动作颇是不解,却不多说,只是立在与邪诺有些远的地方不说话,邪诺转身,看着他宽大的袖袍,只是亲唤了声:“师兄!” 义阑风回头,很是好奇的看着她却还是不语,对她对他的称呼很是讶异。 邪诺靠近义阑风,站在他跟前:“你不认识诺儿了么!” 义阑风退后一步:“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邪诺苦笑,怎么可能会认错,邪诺走一步,义阑风便退一步:“还好退么,你后面已经沒有路了!” 义阑风不察觉,只是听到邪诺话的时候为时已晚,身后偌大的一个湖他脚下踩空,看着邪诺的笑自己也难反应过來:“扑通”一声邪诺笑了。 义阑风念了诀,从水中一个翻身便落到岸上,看着邪诺的样子更是大怒,可这女人终究是魔君身边的,他不好说什么只得将手上衣服弄干,站的更远一些。 邪诺眼神黯了黯,果然不认识自己了,以前她便常与他闹,可义阑风无论如何却也总不与他计较,如今却是反感了呢? 邪诺在靠近只是,义阑风明显有了戒备的心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义阑风不理睬,只是退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只是,只是邪诺怎么会是生人呢? 自然不是,所以才会靠近,她不信所以來求证,可等到自己眼见为实了却才发现原來一切都不一样了。 “风哥哥,你当真不记得诺儿了么!” 眼前的女子无疑对义阑风來说是陌生的,只是她皱着眉头,语气委屈的样子竟然让他觉得她或许又是有些不同的,不然自己的心为何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是不识 邪诺闭了闭眼,曾经再怎么熟悉的人原來也可以在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陌生,看着他眼中的探究,邪诺却是沒來由的心中一阵阵的抽搐,再睁开眼时却笑了,笑的坦然:“好了,我跟你走好不好!” 原对她还有些好感,可此刻听邪诺这般轻浮的话语,义阑风又不由得反感反倒疏远了起來,退了几步:“请自重!” 邪诺一愣,当初在紫薇宫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她跟他走,可如今再次重來他却早已经不记得,难道性子也变得这许多,邪诺跨出几步在离义阑风很近的地方伸出手,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面具外邪诺瞧不见他的神色,或许还能自欺欺人一回。 义阑风冷冷的看着这只手,却迷茫了,脑海中很快的闪现了什么却有很快的消失,两人的僵持并沒有维持多久,鬼君很适时的出现了:“风儿!” 义阑风听到很快的走到鬼阳身边:“父亲!” 鬼阳看了看邪诺:“姿色不怎么样,倒是骨子里透着狐媚,谅也做不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 邪诺转身,左右拂过右边的袖口,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牡丹秀纹,却不说话只是看了看鬼阳,轻哼一声便离开,很显然的不将鬼阳放在眼里。 此后,邪诺便也有了借口总往义阑风处跑,众人都知魔君有意将她赏赐给她所以倒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邪诺每每到这边來却也大多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缠着义阑风,初时义阑风倒还是颇是厌恶,久了便不再多说什么?邪诺想跟便跟他也无所谓的样子,、 “风哥哥!”邪诺嬉皮笑脸的看着义阑风,义阑风的院子不大,可邪诺偏偏就在这不大的院子里面开辟出一个紫藤花裹着的秋千架,宛如在逍遥居时候的模样,甚是惬意的坐在上面。 邪诺总喜欢唤他风哥哥,可也有的时候叫他师兄只是那时候总在无人,若不是他仔细他怕也听不清她原來唤他是师兄,他对这称呼倒不是有多反感,所以也就任着她。 “风哥哥,你來魔界前是什么样的!”直到自己确认义阑风确实是将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以后,邪诺心中总算还是好受一些,他失忆她便偏让他记起。 义阑风皱了皱眉:“不记得了!” “不想想起來么!”邪诺笑的云淡清风,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不想!”义阑风回答的很干脆,不为何只为心中那强烈的感觉。 邪诺失望,却无可奈何:“风哥哥,能不能揭下你的面具!” “不能!”冷冷的声音再不见以前的影子。 邪诺并不勉强:“风哥哥,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义阑风沒有吭声,不置可否,邪诺自秋千上跳下,舞姿轻盈,粉色的衣裳飞舞,手过处尽是桃花落地,芳香四溢,这般的感觉哪里是个妖魔中人,分明便是那仙界的仙子,义阑风皱眉,这身姿很是熟悉,只是却想不起來。 只是这一舞罢了,邪诺还是很失望的看着义阑风,便是以前寻欢作乐时最常做的事情他居然也都不记得了,魔宫到底是不宜久呆,邪诺无奈只得离开。 待得邪诺走后,义阑风许久才回过神來,地上遗落了一只锦囊,很秀气的那种,上面大朵的桃花绽放,便好似那个女子一般,粉嫩娇俏的让人甚是怜惜。 邪诺并沒有跟慕流觞打招呼径自的走了,只是却在妖魔界的出入口看见了这般的阵势,鬼阳自妖魔中走了出來:“我倒是谁,不曾想竟是紫薇宫的传人!”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女初现 邪诺惊诧,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看着前边的人,他是怎么知晓自己的身份,自己隐藏的应是很好才对的:“识相的便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并未承认,只是也未有否认,鬼阳冷哼,先前自己还不知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如今她身上的隐约可见的仙气,鬼阳便更加证明自己的猜测:“死到临头还狂妄,到真是个黄毛小儿!” 话音刚落,一众妖魔便围了上來,邪诺少不得要奋力一战,只是不曾想手却被人拉住,待到看清人是才极为高兴的低声唤道:“师兄!” 來人正是玄穆,索性赶來的巧,才勉强与邪诺逃离妖魔界,邪诺尚且还好,只是玄穆却受了不重不浅的伤,邪诺扶着玄穆:“师兄你还好么!” “还好!”玄穆的大半个身子都倚着邪诺:“索性帝君算的巧才來的及!” 邪诺自然知晓玄穆话中的意思,不由得眼眶微红:“连累师兄了!” 玄穆摇头,却不语,他自然知晓邪诺为何不声不响的便跑去了魔界。 远远邪诺便见紫薇宫极是热闹:“紫薇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热闹了!” 玄穆浅笑:“想來是那神祗后族之人來了!” “神祗后族!”邪诺不曾听过所以自然是不知晓:“神族不是早就覆灭了么!” “确然,只是万万年前还有一个半神活了下來,这神女在前不久已然醒了!”玄穆在來就邪诺之前便已是知晓了这些:“虽然只是半神,可到底也要唤上一声神女!” “竟是这样!”邪诺好奇万分:“那神女定然十分厉害是不!”早便知晓神族高出仙族,便是连术法也不知要高出多少。 哪知玄穆却是又摇了摇头:“你又错了,这神女恰恰不是你想的那般,不过她手上却有可撼动这六界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晓!”因是紫薇宫的正门的人俱在迎接神女,所以邪诺便扶着玄穆从墙角使了诀透着墙进去的:“你我还是快些准备一下吧!” “嗯!”索性玄穆受的伤大多是皮外伤,用些个灵草也就能止住伤痛,所以再换上一身衣服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狼狈。 “你去帝君那里,我去门口迎接神女!”玄穆小心交代这。 邪诺虽是好奇,却也是点了点头,反正神女要來的紫薇宫,自己再怎么好奇也会见到,迟早的而已,邪诺四下思索一番,帝君果然在中宫,看邪诺进去的时候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邪诺尚自离开,还请帝君责罚!”邪诺看着帝君严肃的神情的时候还有有些战战兢兢。 “稍后再罚!”北辰见邪诺安然无恙也不多说什么? 邪诺领了命退到一旁站好,不多时便听神女已至紫薇宫,北辰才亲迎至中宫外,邪诺跟随者才总算见到那神女的模样,一袭白裳飘逸玲珑,轻纱敷面好不娇俏,朝着中天王盈盈一拜,万千风华,便是连邪诺这般的也是自叹不如,啧啧称叹:“流烟拜见中天王!” “嘎!”邪诺一听呆了呆,流烟,流烟,自己在南海紫竹林遇见的那女子分明也是换做流烟,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与谁大婚 “神女客气!”北辰少不得客气一番,将人迎进殿内。 邪诺仔细一看,那神女一双眼睛果然黯淡无光,只是因是轻纱敷面所以看不出她的样子,邪诺也不敢贸贸然与其相认,只是不曾想却听那女子说道:“此前不久还曾遇见到紫薇宫的人,瞧着倒像是紫薇宫的传人!” “哦,竟有此事!”北辰似笑非笑,并沒有回头看邪诺。 “那女子倒是会紫薇心诀!”神女说的无意,邪诺却听的心惊,听玄穆师兄说道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要知道这神女流烟自从醒來之后从來不出紫竹林的,而那时自己去紫竹林的时候正被禁着足在。 “那便正是劣徒了!”北辰看了看邪诺,神色不甚明显。 神女掩袖轻笑:“中天王倒是收了个伶俐可爱的传人!” 邪诺大窘,只得上前一步见礼:“邪诺拜见神女!” 流烟倒是落落大方受了这一礼:“莫要多礼!”无论从年龄以及辈分,流烟都能受的邪诺这一礼。 神女不过像是來瞧瞧便又匆匆的走了,只是來回的阵势却颇是强大,五香车,众女捧月般的匆匆來了又匆匆走了,原以为美人去兮便不复返,只是邪诺却是想错了,时隔不了多久,这人便有着她师母的名分。 邪诺愣了愣神,始终不会相信眼前这竟然是一个事实,便好比自己亲自來师父跟前质疑也是一样:“师父当真要跟那神女在一起!” 北辰轻声应了,依旧在看着书,宛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邪诺见状,只得咬了咬唇:“师父不是说要跟诺儿永远在一起的么!” “恩!”答应过她的事情北辰自然还是记得的。 师父沒有动静,邪诺自然难受:“那师父做什么还要答应与神女一起!” 北辰放下书想了半响:“跟她一起你也可与我们一起!” 邪诺气竭,原是沒有什么错的话,可此刻心里那感觉极是难受又见着北辰这般不懂的模样,无论如何也只能怪自己心中龌龊的心思,跺了跺脚跑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脸莫名的北辰。 “你说他怎么就答应与神女在一起了!”邪诺躺在云头百思不得其解。 慕流觞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人当真忘得干脆,看着这样的邪诺却并不说话,他沒那个资格。 邪诺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再过几日师父便要与那雍容的女子大婚了:“那神女长的确实不错!” “再好看也沒有你好看!”慕流觞浅笑,眼中尽显柔情好似那黑幕中的星光,总给人温暖的感觉。 邪诺歪了歪头:“就属你最会哄我!” 慕流觞不语,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无论如何怎么做都是不对的,那么此刻选择的沉默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恨那时的他却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过。 就算邪诺再不愿意,可是日子还是照旧着过,紫薇宫这几日更是日益的热闹,吵得人心烦,邪诺荡着紫藤秋千,义阑风再不会拍着她的头对她笑,也再不会从凡间偷偷的带着烤熟的鸡给她,可师父,师父如今也要与他人成亲,从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世界再不似以前那般了呢? ------------ 第一百六十章 呼之欲出 “邪诺大人!”夂微领着一众的宫娥进了院子,却巧见邪诺闲來无事的吊在秋千上一副怏怏的样子。 邪诺半抬了抬眼皮,夂微身后的宫女已然换上了喜庆的玫红色的衣服,手上还抱着大团大团的红色绣球与一堆的丝绸带子:“做什么连我这边也要弄这些个东西!” “中天王大婚少不得要浓重一点的!”夂微与邪诺呆的甚熟所以顾忌不是太多:“这也是上面的吩咐!” 邪诺撅了撅嘴不再说话,只任着众人忙活着,许是那样的红色太过的刺目,邪诺只觉得胸口闷的十分难受,几乎闯不过去的感觉,便连眼前忙里忙外的宫娥们邪诺竟也看的不是明确,邪诺努力睁大眼睛哪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随后栽了下去,耳边还传來刺耳的惊呼,邪诺肯定那是夂微的叫声。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一直的昏昏沉沉的感觉,邪诺只觉得眼皮极为沉重,想睁也睁不开,有谁來到自己床边,有谁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又有谁在轻声叹息,邪诺想要留住那样的感觉却什么也抓不住。 有谁将谁放到自己嘴边一点一点的喂着,有谁把这自己的脉,又有谁在自己耳边说话了,为什么自己却听得不明不白,邪诺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一间小黑屋,四面的墙壁出不去,也沒有光透进來,却不知为何自己不害怕。 等到脑海中再有一丝清明的时候,邪诺总算听见身旁的人说话的声音了。虽然依旧模模糊糊可总算还是能听的清楚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救她!”冷冷的声音,与平时不同的是透着焦虑。 “我说过,大婚后自然会救!”温柔不失凌厉,这个人是谁,谁要与谁大婚了。 邪诺想了许久才想起來,对了,是师父要与神女大婚了,心竟然像是跌入了谷底,不,不能,他不能与旁的人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与别的人在一起,她不过是他的徒弟而已,有什么资格去过问。 如果真是这样,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如果自己当真不在乎,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那大婚二字,她要出去,要去阻止他们,师父只能是她的啊!邪诺拼命的挣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有什么感情竟再也藏不住了。 黑屋终究不再是黑屋,再睁开眼,竟会是泪流满面,口中低喃不止:“夫君,为卿……” 邪诺扶着墙,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夂微本就守着邪诺,见到脸色极为苍却是泪流满面的邪诺顿时吓得连受伤的汤药撒了也顾不得只得匆匆忙忙去扶那个摇摇欲坠的人:“邪诺大人,你怎地起來了!” “帝君呢?”仅剩的力气本就不多,邪诺将大半个身子靠在夂微身上。 “今日帝君大婚,现下因是在前殿!”夂微小心回答。 邪诺身子震了一震,闭了闭眼方才睁开眼,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眼中已是清明一片:“扶我去!” 夂微不明就里,只道是邪诺不愿错过帝君的大婚,定要亲自前去观上一观心里才踏实便也沒有阻拦便扶着邪诺朝着大殿而去。 震耳的鼓声,欢快的丝竹声远远的就传來,邪诺只觉得极为讽刺,站在大殿门口,众人都是讶异的看着她,只是迎过來的却是玄穆:“诺儿几时醒的,來的倒是巧,不知身子可受的住!”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前世之忆 邪诺并沒有回答玄穆的话,只一双大眼看着那个穿着紫袍金冠的人,眼中满是柔情,他跟那时果然还是一个样子,明明长得这般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子,却是那般一个坚韧的一个人,这数千年不见,可笑竟真是沧海桑田,邪诺缓缓抬手,话未出口,只是因不知道究竟要唤他什么?师父。 不,如今知道了前尘过往,她便不能再当他是自己的师父。 夫君。 不,这也不成,她忆起了,可看着他眼里的迷茫邪诺却知他沒有想起,她又如何能在这众人面前这般唐突的唤他。 “诺儿,醒了!”北辰见着邪诺的样子微蹙了眉头,然而这样的情绪只是很快,他与她相隔不过数十丈的距离,他勉强压住想要走进邪诺的冲动,他是中天王,万不能在这一刻又丝毫差错。 邪诺苦笑,竟不知从何以对,脑海中竟已是沒了主意,可上位那人岂容她这般胡闹:“既是前來观礼便速速进到殿里來,莫要误了良辰!” 邪诺原本身子就虚弱,如此便一个哆嗦险些站不住,北辰看的有心,玄穆则是有心便靠着邪诺站着将她扶了进來,如此夂微才松了口气,夂微尚沒有资格进这个大殿,所以只得再门口听候差遣。 只是不过走了几步,却见北辰回过头去,与身旁那他大婚的对象相似一笑,记忆中他也曾对自己这般效果:“夫君!” 泪自眼中缓缓落下,那些记忆愈來愈深刻,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奈何桥上自己竟浑浑噩噩等了千年,可笑再相见竟是面对他大婚的时候:“夫君!” 北辰转身,看着邪诺口中唤出那两个不可思议的字眉头有些紧皱,这孩子怎么在这时候竟如此儿戏,全然不顾大局:“诺儿,莫要胡言乱语!” 不知哪里來的力气,邪诺甩开玄穆扶着自己的手,一步一个踉跄走到北辰身边,右手缓缓抬起快抚上北辰的脸颊是却被他退了半步:“夫君,为卿,你不记得青丝了么,我是你的青丝啊!” 北辰一脸的茫然,邪诺眼中神色丝毫不假,可自己却断然不是她所说的什么为卿,更不是这个小徒弟的夫君,突然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想起那次邪诺中的蛊毒,北辰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神女,只见她也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可北辰却不知,这一举在邪诺看來是极其的可笑:“夫君,青丝等了你千年,你怎么都不來找我呢?” 邪诺靠上北辰,这次北辰沒有往后退,只任着邪诺靠上自己,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只是看着邪诺这般的神色自己竟是迷茫了。 “夫君,不要成婚好不好,跟青丝走好不好!”邪诺轻声呢喃,心中愈发的纠结。 见着北辰的样子,玉帝却再不能不说,只咳了一声,北辰便醒悟过來,退了几步,邪诺呆呆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北辰。 “诺儿不要胡闹!”北辰素來知晓玉帝的脾气,又看着邪诺这般不清不楚的样子,自然是少不得要说几句。 “我沒有胡闹!”邪诺步步逼近,却哪知北辰不过设了个仙障,自己便再也无法靠近他:“我等你千年,难道换來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千年,看着北辰依旧冰冷的眼神,邪诺竟有说不出的失望:“千年,你可尝过在那冰冷的地方等了千年的滋味如何么!” 等了千年,到头來只为了鉴证他全然已经忘了她。 等了千年,到头來只为换你与他人成亲的一个结果,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堕仙之印 这真真是无比的可笑,邪诺再看向那人:“那年,桃花开得正好,我嫁给了一个叫骆为卿的男子,那个我心中的大英雄,那个我甘愿为他而死的人!”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皆是变了脸色,有些精于命理玄机的人竟开始为邪诺占上一挂,只是惊讶却是毫无结果。 “我们相约好了要相约在三生石旁,可我等了千年那人却杳无音讯,直到我再也等不下去,误闯了轮回道,虽是天生九尾,可到底也忘记了前尘往事,竟如此懵懵懂懂的也过了这一千年!”邪诺一字一顿说出,眼中澄澈无比,只是北辰神色却也是澄澈无比,极是无辜的模样。 “只是我不想,再相见竟是这般的容易!”邪诺嘴角噙着笑,幸福却是苦涩无比:“只是他忘了我,我也忘了他,等到我想起却是在这么可笑的时刻!” 北辰不语,或许不知道说什么?也或许在质疑邪诺话中的真实性,只是邪诺的前身以及她的天命自己一直未能算出,难道真是与自己有关。 邪诺转身,似是询问:“我只问你,你可愿跟我走!” 身后一片寂静,许久才有几个字入了众人耳中:“诺儿,不要胡闹!”语气分明有些怒意,邪诺心中无比难受,额间有什么似火一般在燃烧,邪诺半垂着脑袋半饷蹲下了身子,紧抱着膝盖,嘴中却是依旧说道:“若我偏不要你与旁人成婚呢?” “不可能!”这次北辰回答的很干脆,眼中竟有了一丝焦急之色。 邪诺大笑不止,在转身时众人皆是大惊,那额间,那额间竟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莲,那血的红色便好似要滴下來了一般:“堕……堕仙印!” 众人皆惊,无人不知若仙人执恋太深,便会现出堕仙印,从此再沒了回头路,而万万年前那魔帝便是因着这一枚堕仙印才酿成六界的惨祸。 见着如此,北辰自然是大惊:“诺儿!” 邪诺转身,额间的红莲愈发的炙热:“头好疼!” “玉帝,此女自甘堕仙实为不祥!”众人见得邪诺如此,纷纷想到万万年前的事情,自然是想趁着堕仙印未形成前制止住。 玉帝沉吟却也只是默认,邪诺愣愣的却看着北辰,并未意识到身旁的人已然又将自己围起來的阵势:“你当真不记得了!” 北辰依旧不语,只是眯眼看着邪诺,她额间的红莲愈发的妖冶:“莫要胡闹,堕仙岂可儿戏!” 只是他不知,堕仙哪里是邪诺所想,只是心之大痛实未能档,邪诺紧闭双眸,再睁开一头青丝已然渐渐变为银白之色,胸中郁气集结似是寻不到出**发,一声怒吼撕心裂肺,前世不忘今生之情难以再续,他眼中再无那前世的深情,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堕仙最惧怕不过是雷行之击,一阵天雷而过,邪诺毫无防备,只是那又怎样,说到底她还是只在乎那个人而已,可是待到抬起头來,那人眼中依旧是清清冷冷的眸子,似是毫不在乎的模样,邪诺大痛,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接受,便是相处这千年之情也毫无半分么。 再转身却原來你竟然是这么的无情,当真是她看错了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月照湮灭 因为不信所以伤的更深,邪诺大笑,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口中溢出,那人终不过是皱了皱眉头,邪诺拂手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面对着众人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并不反抗也不抵御,只是眼前一花,自己便落入了一袭宽大的黑袍之中,温暖明媚。 邪诺抬头,慕流觞依旧明媚的笑着,只是邪诺不过抬手,温热的鲜血便铺天盖地的袭來,月照月照竟用他血肉之躯挡住那九霄的雷霆之击,要知晓若是雷神如何能伤他至此,可若是玉帝,拥有六界之灵的雷霆一击的话那便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了,便是仙人也会因此一击而沒了生机,更何况还是原本就是魔界之人的慕流觞。 邪诺应是知晓如此,所以原本倔强的眼中才现出眼泪:“月照!” 慕流觞强忍着背后的疼痛,笑的却是灿烂:“还好,还來得及!” 因慕流觞原也就不是寻常的魔,所以沒能瞬间灰飞烟灭,邪诺颤抖着拥着慕流觞:“月照!” 邪诺张开了结界,勉励的拥着自己的法术维持着慕流觞已然破碎的魂魄,可慕流觞遥遥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沉默的北辰,复又看了看邪诺,因是说出的话声音太小,所以邪诺不得不靠近他的嘴边:“青丝,对不起!” 不过是五个字,便击碎了邪诺原本还坚强着的心,瞪大着瞳孔似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月照:“你,你竟是……” 话未落音,慕流觞的身体已渐渐透明,不过片刻便化作这六界的尘埃,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前世的封印已然荡然无存,这九尾之狐本就非神界的神话,邪诺极力嘶吼,便是连多年以后來参加过这次婚礼的人也记得那年有一只九尾之狐瞬间晋升天狐,一声嘶吼响彻六界,哀鸣不止,六界大祸连连三月不断。 北辰待从震惊中反应过來的时候,那个张着淡淡紫色结界中的女子,自己唯一的徒弟额前的那朵红莲已然开的正盛,原本粉红色的衣服此刻竟便成猩红如血般似是要吞噬这六界,而那银白色的发丝无任何东西挽起,肆意的随风起舞,极为妖娆。 “诺儿!”这一声呼唤何其无力,何其空洞。 邪诺转身,立在高处冷冷看着底下的众人,包括自己以前觉得无比高高在上的帝君,此刻眼中仅剩两份清明,八分迷茫,对于那一声呼唤似是也不理睬一般,邪诺抬头看着九霄外的天空,直直而上,片刻便沒了那紫薇宫的半分影子。 北辰眯眼,邪诺方才的神色尽收自己心间,那眼神分明便是不将这六界的任何东西放在眼中,而自己那声呼唤,她的神色不似假,只是再不复以往的娇俏可爱,竟是冷冽的让自己的心莫名的心疼,那人,那人灰飞烟灭前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怎么会让她有如此绝望的眼神,怎么连自己也会痛的无以加复。 “帝君,怎么了?”耳旁传來的却是流烟的声音。 北辰摇头:“无碍!”只是心中有什么像是填满了心间,此间,从不曾在别人面前倒下过的北辰第一次再不清醒,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因后果 等到邪诺反应过來的时候人却发现自己竟然在青丘的山巅,其实想要认出自己所处的地方其实并不难,青丘的山并不如昆仑的那些巍峨的高山那般的高,可山巅却是长年积着雪白的雪,且刺骨的寒冷,便是连以前自己也从未來过这青丘的山巅,如今看着倒别有一番风味。 邪诺躺在冰冷的石冰上,侧过脸便是如明镜一般的冰镜,直直印出她的面容,额间一朵红莲开的极盛,细长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末端微微卷曲并着霜雪平白染上了一抹沧桑的白,只是朱唇不点却又忖着了妖艳,邪诺闭目,再睁开眼时却是见着自己如银的布发一时却有愣了愣,竟惶然有些不知所措。 朱唇无力的张了张却又合上,喉咙竟然中竟然连只字片音也发不出,邪诺的手抚上喉咙却又放下,缓缓起身,无所谓能不能说话,心境已然是淡了。 最道是神最无情,若是原本的神祗尚可有情,可邪诺到底也不是那原本的神祗,如此便借着那场婚变自己破了封印从仙历劫成神,邪诺抬眸,总算是理清了前缘后果。 她是北辰成神的劫,可北辰又何尝不是她成神的劫。 不过恍然间自己竟然是过了三世,第一世那九尾天狐一族犯了大罪的公主青儿,累及一族,第二世是那名门书香世家骆家长女顾青丝,只是委实薄命了一点,等了千年却是别人的一个劫,第三世,青丘狐帝之女,再轮回自己竟又成了那九尾之狐,万万年前虽说是灰飞烟灭,可那人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真的去了,拼着元神寂灭也护住了她最后的魂魄,如此休养生息了万万年她终于还是再转世了。 冰魄,冰魄,邪诺心竟有些纠结反复了,多少年沒有叫这个名字了。 自己当初跟他在一起也确实是欢喜着的,可是不曾想他竟堕仙成魔,与他一战她失去的太多太多,可护住这六界却是她的使命,如今,他还沉寂在碧落深渊的凌虚阁中吧! 心猛然的跳动,邪诺张了张嘴,自己倒真历劫成神,可这喉咙却是着着实实的哑了,这何尝不是天意。 她负了冰魄,他坠了魔道,他用沉寂让她重生了却又何尝不是对她最毒的惩罚。 她再轮回,误入了狐道,如此便纠葛反复,邪诺不得不想若是那时自己不擅闯那轮回道的话,如今也不会这般的吧!或许只是个凡人,在人间历过着一世又一世。 只是报应不爽啊!如今自己却是着着实实的堕了仙,若不是自己是那九尾之狐,不存着那六界的悲悯之心,自己是否也会是如同冰魄一般,入魔便沒了回头之路。 有着前因必有后果,自己在灰飞烟灭的那一时刻才明白,如今再转身有岂能不让自己在深刻的将这句话刻在脑海中,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凤凰之主 “诺儿!”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邪诺的思绪。 邪诺转身,数尺之外立着一人,白衣飘渺,眼神沧桑,断然沒了万万年前意气风发时候的模样,邪诺不语也不能语,只这么看着他,恍若万万年前一般,与他一起她总觉得明明近在咫尺却依旧远在天涯。 云曦却并不知晓这前因后果,也更不知晓自己心心恋恋因为已经灰飞烟灭了的人如今已然回來了:“你可还好!” 邪诺愣神,纵然脑海中思绪万千,可眸中却依旧如水般平静,口不能言自然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人,不悲不喜不怒不怨,只是这样的神色却让云曦有些不知所措,一切自己都算计在心,可是却感觉有什么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总有那么一点自己错过了,可他到底管不了太多,心中悲愤了这许久,也是时候不再悲愤了吧! 云曦在等邪诺开口,可哪里知晓她却迟迟不说,只得皱了皱眉头:“我素來都是知晓你的心事,你不肯开口也就罢了,事情已经如此了你也莫要让自己委屈了!” 顿了顿,云曦依旧说了下去,只道是邪诺依旧想着那人的事情不肯说话:“我素來都知晓流烟是喜欢我的,只是那时我哪里能容的下,所以也就此搁着,自神族覆灭以后她也跟着沉睡了,我一直不晓她已经醒來,她与北辰的缘分到底是从我这里去的,这也就是天命!” 云曦这么一说倒是点了一下邪诺,万万年前云曦确实是与流烟有那么一段缘分的,自己那时虽然与他有这姻缘,可却也忘不了那西山的凤凰之主的女儿便是那流烟也着着实实追着云曦追了千年,只是不想被自己这么横刀夺爱的夺了去了。 彼时那流烟虽是喜欢云曦却还不敢胡闹,她虽是凤凰之主的女儿,可却只是半仙半神,她母亲是那凤凰之主,可他父亲却只是一个仙品,故而也因着如此中天王的王妃之位她虽想要,可这九霄的天规律令却还是违背不得的,只是那时邪诺却不知那流烟竟然甘愿只做一个侧妃,如此倒也与中天王结下了一门亲事,只待她与云曦大婚,那流烟便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嫁进紫薇宫了。 可到最后她也沒能成为中天王妃,那流烟自然是连侧妃也沒有当成,只是那时候冰魄堕仙她何尝又沒有出一份力。 邪诺笑了笑,回忆着前尘往事竟恍然觉得有些凄凉,在看了看云曦,他再不是当年他喜欢着的人了,自己到底还是喜欢上了冰魄,只是他却误信了那流烟的是非只道是自己真的委身于云曦了,如此才堕了仙酿成了大祸。 只是到头來他被封印,她轮回,云曦飘荡在六界,而流烟沉睡,如今再次相聚,多了北辰,想到北辰邪诺心中还是有些不顺,心里却有了些了然。 “自你堕仙了以后,北辰便昏迷了,也不曾有风声听到他醒了沒有,不过有那六界的神女在他身边想來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的!”云曦似是不经意的说了,眼光却是看向邪诺,只是邪诺依旧是清冷的眸子,左右觉得有些不妥再沒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他什么时候离去邪诺也未在意,或许是不想再在意罢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兜兜撞撞,邪诺还是來到了紫薇宫,冲天的堕仙之气想要隐藏其实并不难,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沒有那妖魔的气息,站在门口,紫薇宫依旧一如往常的冷清只是却平添了几分喜庆,苍凉的喜庆。 邪诺抬手,火红的衣袖与这周遭显然极为格格不入,却又都应着相互的凄凉,心中竟是苍凉,只这么立在门口许久邪诺也不曾踏进去一步,无言,便走。 “站住!”自身后传來的声音如愿拉住了邪诺的脚步,邪诺转身,如今那一身紫衣更是碍眼,若她是她,她便不会再着那一身紫衣,显得可笑。 “我道是谁,原來是你!”素锦的话语说的极冲,冷笑着看着邪诺,眼中显而易见的是幸灾乐祸:“当初我便见你对你师父暗生情愫,不过北辰对你也真真是特殊了,几乎让我以为他也是喜欢你的,可笑至极!” 素锦大笑了几声,对于自己直呼中天王的名讳似乎并不觉得有些什么?看着垂眸的邪诺又接着说道:“不曾想你倒真有本事能叫那魔君为你灰飞烟灭了,也叫那流烟不能如愿以偿倒是合了我的心意!” 素锦自然不知晓流烟如何与中天王有了婚约,只是大约摸知道是关于以前的一些事情,可流烟到底是神女自己无法,只能任着她捷足先登了去,她恨的紧便连那中天王的婚礼也沒有参加,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不过,你竟将中天王认做是你的夫君倒是十分可笑……” 对于素锦的挑衅,邪诺并不欲理会,不过转身就走,只是素锦却是跟在她身后说起了月照的是非,她是怎么也不能原谅,况且有沒有误认为错她又如何知晓,月照灰飞烟灭时再自己耳旁的话语总难叫她遗忘,不过一个挥袖,素锦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后飞去,邪诺原想开口,却忽然想起自己并不能再开口只得作罢。 这一世是否再要错过,她已经不知道了,邪诺立在云头,只看着眼前的画面一幅幅从自己眼中流过,纵然景色再好却也是只有自己一人欣赏而已,纵然景色再好却也不过都是空空洞洞的云霞而已,邪诺抬手拂过眼前的云霞,便又再是一幅幅画面。 前世的画面便这么在自己眼前出现,等到那短短的一世过了,邪诺竟然又再是泪流满面,神不该是无情的么,可为什么自己还会流泪,邪诺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泪究竟为着前世哭了还是为着那紫竹林中的无声少年哭了。 北辰醒來的时候像做了一场极长的梦一般,梦里自己撕心裂肺的感觉是那般的实实在在,可到底梦中梦这些什么了自己竟然却是一片空白。 “你醒了!”软如黄莺的声音传來,才让北辰的思绪转了回來。 “你一直在这里!”北辰起身,流烟便那么坐在窗边,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好似还在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的什么? “才來!”流烟转过头,尽管眼睛已经看不见,可还是很快能摸清楚北辰所在的方位。 北辰沉默,许久才问了一句:“那人的零碎的魂魄在你手中!”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负所望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流烟轻笑,來到床前,左右上闪着莹莹的绿色的光很细心的被呵护在一株尚未开放的兰花里:“他的本根是兰花,索性未有伤的太过厉害,尚能护住一些零碎的魂魄!” 流烟是不能修行法术,可是却因此回了一些其他的,好比是医术方面却是无人能及,况她有擅长一些禁术,又仗着半个神体的庇护故而也就是这六界最最特别的,只是这些倒还是其次罢了。 北辰淡皱着眉头:“别人不晓,我却还是多少有一些懂你的!” 北辰的话语显然毫不客气,可流烟却并未有过多的计较:“若你不想见我毁了他就是了!” 北辰沒有正面回答,不过却也是知晓流烟却也真不会毁了,只是转移了话題显然不想再过多与她谈论这个问題:“你既然有办法护住这灰飞烟灭了的魂魄,那么传说中的幽魂也在你手中!” 流烟却轻抿着唇:“倘若不是如此,我如何能被幽禁在南海不得自由!” “何解!”北辰对于幽魂知道的并不是多,之所以称作幽魂只不过并非如他们一般有着实体罢了,只是传闻那时一队万万年前神祗湮灭只是留下的魂魄,而后组成的一组极强的队伍。 此來,流烟却是不答了,只是将手中那含苞的兰花放入北辰手中中:“你对那孩子倒还真是有情有义,只可惜她却真真彻底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如今这么一來也不知晓到底还能撑得了多久,不过化身为神了想來也多少会有一些不同了吧!” 流烟的话显然点了点北辰,北辰皱眉,胸口处仿佛还有着一些疼痛:“答应你的事情我自是会去做,至于我的事情想來神女也沒有那时间去过问吧!” 流烟不语,只是陪着北辰坐了一会便离去,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多便掀起阵阵涟漪,这样便够了。 流烟走后,北辰又将袖中的兰花拿了出來看了半饷,才又默默的收了回去,才去了灵霄殿。 “既然已经至此,便不能再任着发展下去了!”玉帝将手中的金托玉雕的茶盏放到白玉桌上,眼中神色未名:“邪诺虽是你的徒弟,可事关六界安危,万万年前的事情断然不能再重复了!” 北辰垂眸:“北辰省的!” 玉帝见北辰顺应并无他说,只道并不在意,只是却不想他起身告辞前却又说了:“北辰听说神心素來向着六界,便是那上古的魔神也是心恋六界,恻隐之心也不属于神祗一族,是么!” 玉帝皱眉,转念一想很快了然,那邪诺虽是堕了仙,可却是化身成了神,这么兜兜转转却原來还是为了那邪诺,只是北辰说的却是也句句在理,只得应道:“自然!” 北辰心中了悟,眉眼云淡风轻,便如往常一般:“竟是这样!” “你虽晓得这些,可你也需将这六界放在心上!”玉帝并不多说,只是轻轻点拨,北辰何等人物哪需要自己说的清楚明白。 “定不负所望!”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同等交易 事实上,北辰并沒有花太长时间便找到了邪诺,她也沒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他找的也是极是容易,彼时她坐在云头,只看着眼前的一幅幅画卷,面上冰冷一片,只偶尔会微蹙了下眉头才能证明眼前之前并非着着实实的冰雕玉琢之人,诚然那女子再不似以前那般一身粉衣单纯的可爱,可如今垂散的银发,火红的华衣竟将邪诺的媚色展现的淋漓尽致,狐族大抵便是这样,狐媚之气从骨子中偷出來的,只是先前的邪诺太过的单纯倒反而掩饰了这一份狐媚。 等到这个故事终了,邪诺才起身而立看着站在自己不过数尺的人,无喜无悲,无怨无怒,竟让北辰有些恍惚了,连开口都有些涩涩得感觉:“诺儿!” 邪诺并未有什么思绪,连眼皮竟也未抬,只这么恍然的看着眼前之人,到底是神色有些复杂难辨。 “跟我回去!”北辰从未认识过这样的邪诺,只不过原本就是个秉性善良的人,他一手带出來的有岂会心中不明白。 邪诺依旧未有声音,只不过定眼看着他,似是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題,末了,才抬头眼中带着询问。 北辰不知晓邪诺已然不能说话,只默认这如今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或者为着那人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跟我走,本君便替你救回慕流觞!” 自古以來,诱惑这招对有心之人而言几乎百试百灵,对于邪诺而言也不例外,到底不是纯正的神,所以心中还存着那么些思绪,看着前世今生自己与那慕流觞之间恩怨纠葛连邪诺倒也不分不清如今的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课,抬手,火红的绣口金丝缠绕出牡丹报春图,空中缺陷处紫色氤氲组合而成的字:“他,已然灰飞烟灭!” 自己亲眼看着他化成粉末消失在天地之间,自己尚且无法,眼前的人凭什么能救回那个已经灰飞烟灭了的人。 北辰将隐在袖中的一株尚未开发的兰花拿了出來:“确然灰飞烟灭,神女却是有着法子护住了他一些零碎的魂魄,我有法子让他重生!” 言下之意再是明显不过,连北辰也未想到,有一天师徒俩会是变的这般,可那又如何,他身负着这六界,凡是不过以这六界为重罢了,他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如今不过是想将他软禁起來罢了,等到磨砺了她的凌厉,自己修成了玄境之术便能克制住她,到时候玉帝便不会再说其他的了,而到那时或许事情才会有回旋的余地。 邪诺思量不过片刻,拂袖空中立现出几个大字:“中天王莫要食言!”那兰花之中确实有慕流觞的气息,这让邪诺有些欢喜,既然他能活,这对于邪诺里來说是不过最最好的事情了,况她如今在这六界的地位如此这般尴尬,也难怪仙界之人要如此提防,因为看的透彻所以才不会太过失望,这个道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悟出來的,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仙人灵根 北辰眯眼,丝毫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跟他走,先前的犹豫在这株兰花前仿佛变得十分可笑,她竟然如此的在意那不过只剩下魂魄的人么,面对他,她竟然连话都不肯说。 “你可知你要随我去哪里!” 邪诺摇头,无论去哪里她都不甚在乎,现在自己去哪里都是漂泊,换个地方能让他回來岂不是更好,邪诺抬眼,心中却有了一些迷茫,他说他还会回來,原來竟是不假,只是有些话自己却听不是很仔细,大抵还是与眼前这人有关,许是他与他真有什么渊源也说不一地。 “我倒看不出來,你竟何时与这人关系变得那么好!” 他为了她,竟然甘愿飞灰湮灭,而她为了他,却也愿随自己处置,这真真是可笑,可到底哪里可笑了,北辰却无暇思考,只觉得心中竟有些愤懑的难受,直觉想摧毁手中这一束极弱的兰花,只是看着邪诺一直冷淡的脸上只对着这一株兰花时却独有这一抹温柔,一时竟有些酸涩无比。 邪诺依旧不答,看着北辰将那兰花拢到袖中,转身便走,自己便也快速跟上,总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的费力,不过片刻便已经至他身边,却始终保持着三尺的距离跟在后面。 要去的地方邪诺很熟悉,便是紫薇宫,无人看见,主要是北辰将邪诺置于袖中同时也隐去了所有的气息,桃花坞邪诺更是熟悉,只是不曾想再來竟是这番景象。 像是突然想起,邪诺自袖中将五灵琴拿了出來,搁置在桌上,五灵琴似是不愿还发出呜鸣声,到底是与邪诺相处久了,从最初的反抗到如今的这般皆是日日磨合而來,也实属不易了。 五灵琴的呜鸣声并不刺耳,低低的仿佛只是抽泣,邪诺那时才明白,原來并不是自己天生对琴比较有天分,而是自己前世便会弹琴,所以才会那般熟悉。 北辰一眼扫了过去,五灵琴登时沒了声音,只是软趴趴的偶尔哼哼,并不过分。 邪诺的意思很明显,交出五灵琴自己便与紫薇宫再无瓜葛,而如今自己这样的模样这样的身份也确实不能与紫薇宫有这任何瓜葛,便是连青丘她也不能再有瓜葛了,原先时父君还盼着自己能振兴青丘,如今看來实属是荒唐了,自己反倒是会连累青丘吧!这么久她也不回青丘,便也是怕连累他们。 “我要将你融入这桃树灵中,你可愿意!”虽是询问,却沒有商量的余地,北辰的话也很明显,融入这桃树灵中,也就是要将她封印在这里,邪诺懂得,不过是想了眨眼的功夫,邪诺便将自己的灵根交付出來,仙人断了灵根便断了仙缘,邪诺便这么轻易的交了出來,倒让北辰极不自然。 “相信我,不会太久!”北辰并未收下灵根,不过却是许下了诺言,他信邪诺。 邪诺抬眼,眼中神色未明,不似感激也不似违逆,只是北辰匆匆将她封印,因为看着她的眼睛,连一向自持有度的北辰也有了一些惶恐,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对谁错 不知睡了多久,邪诺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來,耳旁传來一个极为悦耳的声音,邪诺原本是附在一棵桃树身上,如今那个桃树平白的抖了抖,这旁边的两人竟也沒有察觉,只自顾的聊着。 “当初我不过是助你早日达成心中所愿,有什么不好呢?”这声音分明是流烟的,邪诺抬眼望去,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气息隐了起來,不过瞬间却又想起自己如今被封印了起來,外界断然是查探不到她的,如此才放心听了下去。 云曦來紫薇宫时原本就着邪诺的事情而來,他只是突然间失去了邪诺的所有的气息,所以便來此寻寻,却不想碰到了流烟,很显然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你如今已经觅得良夫,还未道喜倒是云曦的错!” 流烟听得苦涩:“你明知我的意思,明知我的心意,却还非要这样说!” 云曦沉默。 “你明知我已经醒了,也明知百青已经去了万万年,别人道你真逍遥,可我却是最识得你的人,你就当真如此逍遥!”流烟上前两步,几乎要靠近邪诺,但流烟所针对的人不过是云曦罢了 流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的就是百青,邪诺摇了摇头,那世的事情她最最清楚不过了,连她都清楚云曦又是什么样的人岂能不清楚。 果然,云曦显然有些不自在,紧蹙的眉头便连语气也沒有好的:“若不是你的推波助澜,青儿岂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流烟脸色瞬间即变,显然想不到云曦竟然会这么直白的说了出來:“你……你都知道些什么?”知道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才对,百青那个贱人以及连累了自己一辈子的父亲应该都是死了才对,那么云曦又怎么如此说。 “你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云曦面色有些苍白,闭目缓缓吐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底的怒火:“当初青儿明明是愿意与我结亲,可你做了什么?当真以为青儿不说我便不知么!” 云曦这么一说,倒让邪诺想起了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纵然自己与那冰魄交好,可到底还是有些喜欢云曦,毕竟自己跟着云曦身后追逐的太久了,再加上族里的压力,那时候自己几乎并沒有挣扎许久。虽然对不起冰魄,可她与冰魄也实实在在是不可能,只道是好说,冰魄迟早有一日便会放下。 可是哪里知晓,便是在她要与云曦真正要顶下名分的时候,流烟竟谎称自己已然与云曦有了燕好之事,那时自己的性子是极烈的自然受不住,而流烟也不知与冰魄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堕了仙,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流烟笑的极为可悲,泪眼涟涟,很是柔弱,只是云曦却再也不信了,末了看着流烟的样子又自觉有些厌恶,便敷衍着说道:“北辰是个好孩子,你若是悔改自是要好好珍惜!”这个时候流烟还是动不得的,毕竟云曦尚且还不知晓她手中的那支“幽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第一百七十章 往昔因果 流烟很是不可思议,不停的问着:“你觉得这是有可能么!” 有可能么。 邪诺摇了摇头,自然是沒有这个可能的,流烟不过是太执着了,所以才变得这般的境地,邪诺从來都看的懂别人却看不懂自己。 桃花坞來的人很少,所以尽管是被封印着,邪诺还是沒有觉得多么的不适,只出了北辰來的时候她才放下的心才会偶尔悬了起來,不要问为什么?只是条件反射性的,纵观着这三世,邪诺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实在的人,说是一心一意喜欢着谁便喜欢着谁。 说到底:“喜欢”二字其实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刻,第一世的时候自己真真是喜欢云曦的,只是那时的他太过冷漠,所以错过,而对于冰魄,或许是谈不上喜欢,只是与冰魄在一起她会很开心。 第二世的时候,她可以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喜欢着那骆为卿的,或许这一世是这三世记忆里面自己活的最快活的,至少自己还是酣畅淋漓的爱国一场,短短二十年的时光真的太短太短了,那个白衣少年,怎么能就做了那侠之大者。 第三世,再轮回的时候自己怎么就能忘了那人,同样的白衣,纵然容貌有了万千的变化,可到底那份气韵还是在的啊!只是邪诺怎么的也想不通,那般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成了魔道中人,而北辰却与那前世之人沒有多大变化,待到自己心静下來以后,才居然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东西。 脑海中乍现的却是月照灰飞烟灭之前所未发出音的话,他一直念叨着是“北辰”二字,难道,邪诺心中竟是漏了一拍,难道北辰与他原本是一体。 心竟止不住的跳动,便是连北辰來的时候哦也感受到了邪诺的异样,百里桃林中只这么一棵树不停的抖着,任谁也能一眼识出不寻常了:“怎么了?” 邪诺自然是愣神看着北辰,因是灵根未被拿走,所以一身的术法还是在的,故而沒有费了多少神,便算出了前因后果,一身心中复杂无比,他果然与北辰是同一人,难怪,难怪月照那时会那样说,他会回來的,纵然北辰不留住他的魂魄他也还是会回來的,这六界只要北辰还在他便不会真正的湮灭,而要聚集这凌散的魂魄不过也只是时间的问題。 原來那时北辰历劫的时候竟将魂魄分开了,而月照投身于兰花之上,故而才引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看着北辰的神色,很显然他是不知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倘然,也如此的理直气壮,也难怪自己口口声声唤着他父君的时候他竟然沒有丝毫反应,只因为他在历劫是原本就要抛弃那历劫之时的记忆,而他显然不舍,所以便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分了出去。 这么一來,邪诺便再也无法怨恨下去,只觉得这期间真真可笑无比,他到底还是将自己忘了,连同这那些记忆一起,只是若北辰有一日知晓了这一切又会将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邪诺想不到了,真的想不到了,只是若是有人知晓中天王有着这一番的前尘往事,这六界指不定又会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头之血 因为知道,所以邪诺沒有以前的愤恨,可是也因为知道,邪诺有些迷惘了,只是并沒有迷惘多久,麻烦便自动來了。 流烟素來便懂得一些禁术,如今北辰不在宫中,要寻得邪诺其实并不是很难,时间问題而已,所以当她理直气壮的站在封印邪诺的桃树前,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到不想北辰竟然将你放在了这样一个地方,可让我好找!” 邪诺本就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只能任着她说,流烟破了那桃树封印,邪诺便从里面轻而易举的出來,之间流烟笑的极为诡异:“你可知北辰如今何在!” 邪诺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那妖魔界如今便在碧落渊,北辰想來也是去了那里的吧!” 流烟说的极为轻巧,却生生让邪诺有种不好的预感,知晓她看不见,所以邪诺便用着内力幻出声音:“去哪里做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晓灵霄阁在那碧落么,妖魔能去那里岂会还有其他的原因!”流烟似笑非笑,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邪诺却是惊了一惊:“五灵琴未到手,他们去了又有何用!” “谁说五灵琴不在他们手中!”流烟浅笑,如花朱颜却始终透着一份苍白之色:“我不过先前才松了过去,不曾他们竟然那么急着便去了碧落,真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邪诺惶然,显然想不到流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却是转念一想,万万年前她能做得出來万万年后又岂能做不出來这样的事情:“此话怎讲!” “要解开封印还是需要一样东西!”流烟靠近邪诺,可后面一句话却并不是对着她说:“还不出來!”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飘逸的男子出现,锦袍袖口依旧十分宽大直垂地面,脸上的银质面具竟有些晃眼,那人不由分说便直直朝着邪诺而來,邪诺惊了惊更是诧异,自己竟然动不了分毫。 “再挣扎也是沒有用的,早在之前我们便对你下了咒术,这样的禁术是无人能解的,至少目前而言,是无人能解!”流烟轻笑出声:“还不动手!” 义阑风皱了皱眉头,却因着沒了记忆哪能想的太多,只道是脑海中的思绪不停的闪动,自己竟也心烦意乱,取了刀子便朝着邪诺走去,只是靠近邪诺时手却停住,直觉这么做是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莫要耽误了时辰!”流烟显然看见义阑风的犹豫,故而提醒道。 如此一來,义阑风的脑海中便更是嗡嗡作响,手起刀落,邪诺胸口便湿濡一片,而义阑风取的分明就是邪诺的心头血,流烟很是满意眼前的一切,看着邪诺不可思议的神色,自己心中仿佛又是得到了慰藉的一般:“须知要开启魔帝封印还尚需九尾之狐的心头血,我原以为这魔帝的封印断然不会再被解开,可不曾想这世间竟然还遗留了这么只九尾之狐,真是天助我也!” 或许不是天助她也,而是天助某人也,而流烟不过是为了完成那人的心愿罢了,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北山之巅 邪诺不可思议的看着义阑风,自己现在尚处在被动的情况下,流烟知道如何控住自己,自己万万年前便被控过一次,如今自己又远远不如万万年前自然更是无力反抗,而要解开这个咒术也是需要花一段时间,所以任人宰割实在情非得已。 义阑风取的并不多,一碗心头之血而已,末了他只觉得心间甚是不舒服故而也就顺着手给邪诺止住了血,流烟显然感应到他所做的,不过却并未说些什么不过轻哼一声而已。 眼见着那两人便欲离去,邪诺又苦于无法开口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义阑风,她只能寄希望于他了而已,义阑风看见了,可很显然却并不想带她去,故而流烟问起的时候他不过是随便应付了句:“沒什么?” 流烟不疑有他,只道是邪诺愤恨,可她到底还是被控住了,不过笼中之鸟又能掀起什么样的幺蛾子,等所有事情了了,她再回來收拾她就是了。 半日,整整半日,邪诺一直在解着这个咒术,也眼见着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郁沉沉,暴风雨即将來临的气息越來越是浓厚,邪诺心知这是不祥的征兆,心中更是着急,索性夂微來到紫薇宫时见到这样的邪诺更是大惊。 站在邪诺身边急的团团转,而此刻宫中无人坐镇,帝君与玄穆大人皆去了那碧落之渊,而自己又万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能见到邪诺,故而只能用着自己那微薄的法术在外面破着这阵法,夂微到底还是起了作用的,不过一个时辰邪诺解开了咒术,只是却早已是满身汗湿。 一路的灾祸不断,人间霍乱瘟疫横生,哪里还有以前自己所见的时候的繁华,只是身边的夂微却突然脸色苍白,眼中已然显出惊恐之色,拉着邪诺便向北方直奔而去,这与碧落之渊本就不是一个方向,不便在消耗过多的法力,所以邪诺只能用着幻术在夂微面前显出字迹:“出什么事情了!” 夂微并沒有停下脚上的步伐:“邪诺君可还记得我机缘之人!” 邪诺点头。 “原本他该是死了的,只是他临死前我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便用金针封住他的最后一口气放在北山的山巅并且设下了结界,那结界原本是与我的元神相连,故而有丝毫的风吹草动我都能感应的倒,如今怕是有人在破我的结界,求邪诺君先救他一救!”夂微从不轻易求人,如今这般做想來也是已是迫不得已,无法,如今北山便在前面,不过耽误不了多久,邪诺应了倒让邪诺觉得夂微高兴的却有些不正常了。 “你可知你犯下了大罪!” 夂微沉默,许久才來了一句:“若邪诺君是我,或许也会这般选择,还是多谢邪诺君!”说完夂微便红了眼眶。 夂微果然说的不错,两人來到北山时,遇到的便是雷鸣,这个与她曾多次交手的人,或许以前还有所顾忌,可如今邪诺却是半点顾忌沒有,倒是雷鸣见得邪诺变得如此差点沒有认出來,只是待认出來了自己却是吓得不轻,原來六界传言竟是真的,那北辰唯一的传人果然堕了仙,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望月之心 “你如何到的这里!”雷鸣仰着连看站在数丈之外的人,因是知晓堕仙的能力所以便再也不似以往的嚣张,话语中多的却是一份不可思议,原本算计好了此刻人应该尽数在碧落才对,可怎地让邪诺却出现在此地,这显然是雷鸣所想不到的。 邪诺并不作答,夂微知晓邪诺心意便答道:“你为何來这里!” 彼此心照不宣,雷鸣却笑了:“你如今不过与我们是同一路的人,不若归于我们妖魔界,待得魔帝出來,少不了你的好处。 夂微轻皱着眉头,看着邪诺眼中并无怒意,脸上也冷冷的并无表示,索性她本就聪慧:“我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任务,凭你也能招揽去了!” 夂微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她知道邪诺与以前再不相同了,关于那场婚变她自己亲眼所见,也在后面的数日里常常感慨,邪诺是个极复杂的人,却偏偏只复杂在她的身世,而她的性子夂微又是最最清楚不过的了,故而也泪眼涟涟,连她这个局外之人看着都心疼,又何况这个局内之人又该是怎么样的难受。 雷鸣轻哼,却不敢不屑,自己这么做也并不是一定要招揽,不过是寻着借口去做该做的事情,岂知邪诺并不买账,便是连站在面前那个小丫头也十分嚣张,雷鸣鞭记过,夂微三魂吓去了七魄,好在邪诺及时挡在了她的面前,不然这一鞭夂微如何能招架的住。 邪诺眯眼,只是眼中却是未见丝毫分明之色,不过便是全身散发的凉意也就让雷鸣那些人莫名的感到惧意:“不过是个丫头,如何能值得您的大驾,妖魔界要个比她伶俐聪慧的丫头多了去了,邪诺君何必在乎这一个!” 邪诺便纵是再不想开口,可看着夂微眼中的尚未散去的惧意,也不得不用着自己的修为说道:“纵是再多,可她却只有一个!” 话不多说,而先前在邪诺來之前显然已经有人去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几个人扛着一个疑似尸体的人走了出來,邪诺自袖口处出现一道白色的绸带,便将那人卷着抢了过來让夂微扶着。 雷鸣见状无奈,知晓人是抢不回來的,可看着下属的颜色心知事情已经达成故而便速速退去,并未做半分的留恋。 “哎,你醒醒啊!”夂微将那人平倒放下,将头上金针拔下接过那人却并未有醒,着实有些焦灼。 邪诺转身,一时愣了,这人,这人分明就是望岳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又看了看夂微,想起她以前说的话,才恍然想起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如此说來那时候她离了异体以后,望岳祯并未活了多长时间:“这人的喜欢的那个皇后是否叫顾清韵!” 夂微点头,却对邪诺知晓这个很是不解:“邪诺君怎的知晓!” 果然,邪诺不语,搭上他的脉搏:“他的心被掏走了!” 夂微大惊,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保住了他一命留住了肉身,怎会怎会变得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凡人只道是寿命不长,可这望岳祯却是阴差阳错的留下了一命,自己却无意中种下了这情缘的因子,果然云曦所讲的天命竟是这般的准,拿了多少还上多少,就在眼前不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邪诺却还是有着迷茫,对着冰魄的感情,自己飞灰湮灭來偿还,对着云曦,自己成全了他的守护六界的心,对着北辰,邪诺却又迷茫了,这一辈子,自己竟活的这般的狼狈。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魔帝现世 “我來看看!”邪诺叹了口气,如今这样的望岳祯在自己面前又何尝不是为着自己欠他的菜走到这一步呢? 夂微识趣的退了几步,看着邪诺有些复杂的神色颇是不解却不好问:“邪诺君可有办法救他!” 邪诺沉吟片刻:“有是有,只是他的心沒有了,我只能寻个东西來替代,只是他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模样了!” 夂微咬了咬牙:“总比现在要好!”想起望岳祯以前的日子,夂微叹了口气,他何尝又不是活的很辛苦,如果说能换颗心从头再來忒未尝不是好事。 化石成心这还是夂微第一次见到,所以很是疑惑,到底神界之人还是不同的,神的世界是未知的领域,其实他们这些闲人可以窥探的,就好比是这个化石成心,只要 你是仙便永远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再等数日,等到他的心与身体完全契合以后他便会醒,至于修不修仙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邪诺叹息,再次将望岳祯冰封起來,这一别怕是永远了,她当年竟然不知晓望岳祯竟然存了这份心思,邪诺浅笑,只觉得造化弄人。 “多谢邪诺君!”夂微自是感激不尽。 邪诺摆摆手:“走吧!” 夂微再次将望岳祯封印设好结界后便匆匆跟上:“要去碧落渊么!” “恩!”迟了怕是來不及了。 果然等到了碧渊的时候,两军正成对垒的形势,鬼阳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不过也就是借了慕流觞的灰飞烟灭,所以妖魔两界对仙界才有如此大的愤恨,慕流觞虽然从不管妖魔两界的事情,可到底声望却是素來都有的。 众人一见邪诺出现在此地更是无比的惊讶,北辰皱眉,要知晓他的封印并不是寻常人都能解开的,心中掂量几分,便也知晓一二,看向流烟时,却见她仍旧面不改色,好似不是她的事情一般,只是如今连北辰也难以断定邪诺此刻的想法了。 云曦便是紧随着邪诺出现的,他的出现虽然是众人意料之中,可是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就那么站在邪诺身边,冷冷的扫过一眼,众人皆是看不透他的想法。 “开启封印!”鬼阳冷冷说道,手中万事具备,该到的人也到了,便只欠魔帝现世了。 五灵琴、拾灵镜、麒麟石、震天戟齐齐汇聚在天上,汇入人间帝王的心,九尾之狐的心头血,光芒四射,不过片刻碧落渊便现出一条青紫色的光芒直通天际,众人皆是望着这一幕惊诧。 凌霄阁毁于一旦,而从里面走出一人,白衣墨发竟是十分飘逸,邪诺看的有些痴迷,众人看的更是痴迷,居然有如此人物,众人只见那人直直走到邪诺面前停下,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只一声便已让众人大惊失色:“青儿,你终究还是來了!” 云曦打了个哆嗦,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这人,数千年钱被封印的魔帝便已然转醒,只是却尚无法从凌霄阁中走出來,而那时他也曾与他达成协议,他让他出世,他便能寻到转身后的邪诺,而云曦虽是不信却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做一次又何妨,只是他万万沒有想到,眼前的邪诺便居然就是转世后的青儿, ------------ 第一百七十五章 魔帝冰魄 邪诺浅笑,沒人见她开口可却有那仿佛來自天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冰魄!” 夂微知晓邪诺已然不能说话故而不惊讶,只是其他人却个个讶然不已,冰魄意外不已:“你的声音……” 北辰皱眉,心中跟他人自然都是处在震惊之中,谁能知晓眼前这人竟然转世之前竟然便是那青丘狐族的公主百青,两人气韵,相貌以及言谈举止是万万搭不上便的,所相同的也不过是都同样是九尾罢了,北辰浅浅皱眉,眉宇间依旧从容心中却是多了份不知所措。 记忆中还是幼年的时候便认识了那百青,彼时在自己眼中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历劫时沒得!”邪诺似是并不在意,也难怪声音沒有了,可还是能说话。 冰魄点头,靠近几步,却见一旁云曦站过來:“万万年前,你拦不了我,如今你还想拦我!” 云曦不语,只是愣神看着邪诺,只是他不知晓如今的邪诺早已不是当年的百青,你纵然再看又能如何,两人之间所有的孽债都已然还清,便连瓜葛也一并在那灰飞烟灭之中化为灰烬。 “你呢?还想拦我么!”冰魄原长得就极是好看,如今这么一笑更是添了几分魅惑,几人能够阻挡。 邪诺轻捻眉眼:“你说呢?” 冰魄撵着邪诺耳旁的一丝垂下的发束,不等邪诺开口却在她耳边轻笑道了几句,众人却是听不到半分,只不过瞬间眼前两人便眨眼般的沒了身影,北辰试探了一二,却发现两人都隐去了气息,心中所有恼怒只碍的不好发作,冷冷的看着眼前一众妖魔。 鬼阳自知眼前讨不得半分好,拼死來也无太大胜算,故而也不做过多的逗留,匆匆离去。 “中天王,可要去追!”一众仙人原就有些懒散惯了,如今见着这场面竟也不是十分活跃,便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蠢蠢欲动。 北辰见状并不做过多表态:“不用!”云曦早便离去,北辰也沒有做过多停留,不过都是仗着流烟手中那传说中的“幽魂”,而他与流烟的婚事定再此时这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是不知,之所以答应却也还是有他的到底,如今看來,竟全然用不得。 或多或少的失败感在心中激荡,活了这万万岁,北辰从來沒有这般挫败过,脑海中反复飘荡的却是冰魄在邪诺面前调笑,继而两人双双离去时的画面,如此反倒是邪诺越來越复杂的身世并不是北辰所在乎的了。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这么上心了。 众人见北辰离去,自然纷纷散去,有些人不解有些人则是松了口气,只是个中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星君,夜魇星君!”池塘中那并蒂莲开的极好,在这瑶池已然开了百年却是不谢,如今那并蒂莲皆是化作孩童的模样,粉粉嫩嫩愈是可爱。 邪诺眼见着朝朝暮暮从池塘中跳了出來,眼中皆是红了眼眶,只是那眼泪只是挂在脸上并不落下,生生让人心疼,她们见着冰魄,并不欢喜着上前,反倒是怯懦了,站在一旁极是委屈的看着冰魄,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片刻宁静 “姐姐!”朝朝暮暮显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邪诺,只是却见她早就换了以前的样子,也不敢靠近,便这么怯怯的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邪诺轻笑,却想起这朝朝暮暮竟是她曾经与冰魄一起种下,冰魄未堕仙之前便是夜宴星君,而这也是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见到她却是不怕的原因,也为什么她与她们那般有缘,竟是前生埋下的果。 “你果然还记得!”冰魄浅笑,纵然相隔不过三尺,却已是万万年的距离。 邪诺低头沉默半饷:“你如今还要那样做么!” “你以为我可以全身而退!”冰魄轻抚着朝朝暮暮的头,两个孩子也很乖巧的立在一旁,便连向來都比较活跃的暮暮此刻也是极为安分,只是冰魄却是皱了皱眉头,继而将两个孩子收入袖中,便就靠着莲池而坐。 邪诺见他跟万万年前着实沒有什么两样,不过却是眉宇间多了一股戾气,邪诺沉默半饷,却不知如何回答。 冰魄皱了皱眉头:“万万年前,你的性子便就是如此的单纯,如今我能出的那凌霄阁你当真以为这就是巧合!” 邪诺抬头,思前想后才寻得一些踪迹:“流烟!”这两个字说的字字有力。 “倒是挺感激她,若不是她我还要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冰魄靠近邪诺,单手环抱住邪诺,而右手袖中却是空荡荡的一片,那里便是百青与他同归于尽时失去的:“这许久的,你可曾想过我么!” 明知道答案是什么样的,所以在面对邪诺的沉默,冰魄只是无奈的苦笑,纵然再过这许久,心中的思念却不曾淡过,只是怨恨却也深了许多:“跟我走还是再与站一次,只看你的选择了,我再不会相让了!” 邪诺依旧垂眸,“对不起!”这三个字原本就是她欠他的,欠了万万年,欠了前世,今生说了这三个字,何其的轻。 “足够了,青儿!”冰魄笑的凄苦,走的却是不留一丝眷恋。 邪诺呆愣许久,身后的人也站了许久:“师父……” 憋弄了半天,只这么一句话,北辰便感觉到自己心中那道防线轰然倒塌,邪诺虽然隐去了气息,可是北辰却能感受的到,就像是天生的一种灵敏而已,也就好比是,自己若不注意就让邪诺悄然声息的來到自己身边了一样,知道此刻北辰才明白,原來自己对她沒有防备,全然是邪诺的气息与他的太像太像,以至于让他都忽略了。 北辰沒有靠近,只是忍着邪诺走到自己身边,埋入自己的怀抱着,原本僵硬的手却在片刻后轻轻将怀中那红衣似火的人搂住,从沒有觉得邪诺离自己居然是这么近,近的让他都迷茫了:“诺儿!” 直到现在北辰才感慨,不管她前生是百青还是谁,不管她前世爱着的是自己的师父,冰魄亦或是慕流觞,此刻这个女子就那么脆生生得立在自己的面前,不远不近,她不过就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邪诺,邪诺而已。 闭目却又立刻睁开,这样的怀抱并不似想像中的清冷,反倒是有些温暖,紫色的冠幅从來让邪诺有些鄙弃,可此刻却又觉得极为适合北辰,果然心境不同,所看的事务也就不同,这片刻的怀抱,这片刻的安宁,邪诺从未觉得自己的心竟是如此的安静过, ------------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世缠绵 “为卿!”浅声呢喃,邪诺半睁着眼眸,因是埋首在北辰的怀中,故而他看不见她眼中的澄澈透明,以及嘴角的那一抹苦笑,比哭还要凄苦。 北辰身子一僵,看着邪诺半是迷茫的眼,心中有说不出的凄苦,只是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不是骆为卿!” 很好,居然还能将他认成是骆为卿,真真是好的很。 铺天盖地而來的滋味,北辰已经不想去领悟,不过瞬间便來到两人都极是熟悉的桃花坞,北辰翻手便是罩出了两人之间的结界,他欺下身子,看着对着自己鼻尖的邪诺,狠狠的吻了下去,乖顺了这许久,这一次就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又何妨。 邪诺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像是要惩罚她的不专心一般,北辰突然间吻的很用力,直到邪诺轻声求饶方才便的温柔,辗转反侧,像是爱上了这种感觉,邪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这有什么呢?只是偶尔的想放纵一下而已,这有什么呢?等了千年,再过了千年,她终于还是盼到了。 北辰的吻落到她的额前,落到她的耳后,极软也极是让人心痒,邪诺抱住他,狠狠的抱住,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一般。 粉色的桃花铺成柔软的床铺,他与她反复缠绵,反复纠结,温柔而又不舍,想着她曾等着一个人盼着一个人爱着一个人那么就,北辰竟然觉得心酸无比,只恨自己不是那个人,看着邪诺熟睡在身旁,北辰的手轻抚上她还汗湿的,心中思绪繁杂无比。 邪诺本就装着熟睡,又岂能不知,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宁可这么熟睡着,等到北辰是真的睡去了,邪诺才起身悄然离开。 邪诺离开紫薇宫前去了青冥住的地方,那时他坐在榻上,空洞的双眼朝着莲花池中看着,邪诺來的时候因是脚步极轻,所以他并未知晓,只是眼睛处一阵疼痛,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青冥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出竟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的的两个窟窿竟然开始长起了肉,心中一时欣喜无比,直唤玄穆的名字。 邪诺浅笑,神祗素來就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看着闻声而來的玄穆,看着他们欣喜的笑着抱在一起,方才离去,巾帕已然悄然落到玄穆怀中,东源之主并沒有死只是囚禁在魔宫之中。 昆仑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昆仑净地也如往常一般,自己将这里彻底净化,看了优昙婆罗花开的无比的纯净,也去了北山之巅,再过十年,望岳祯便可醒了,沒了原本的心可是却多了一条修仙之路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况如今自己当初留夂微守在他身边,或许也算是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只是,邪诺觉得自己最最无颜回的便是青丘,自己如今倒是真的坐实了连累青丘的这个事实了,看着眼眶依旧红肿的母后,邪诺只觉心酸无比。 “诺儿,诺儿!”像是感应一般,文郦唤道:“是你回來了么!” 邪诺停下转身离开的脚步,泪从眼中落了下來,颗颗落泪成珠,神之泪,六界难求的至宝。 “诺儿沒有回來!”是父君的声音,邪诺转身,看着母后靠在父君肩膀之侧大声哭泣,还好,母后还有父君,所以邪诺再离开时,走的决绝。 邪诺猜不出自己自己的前世,却猜到了结局,有些事情明知结局如何,却还要去做,为了对的人,为了自己所流连的,所以非做不可,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新仇旧恨 “等你好久了!”冰魄坐在霞蕴前,看着往昔的岁月。 “恩,我知道!”邪诺笑的妩媚,如今再沒有什么牵挂了。 冰魄起身,看着立在邪诺只身一人前來,甚是讶异:“我以为那孩子会陪你一起來!” 邪诺愣神,顿了顿才反应过來,冰魄口中那孩子指的便是北辰吧!万万年前北辰确然不过是个孩子,嘴角一抹笑,极为温柔,算起來自己还真算是老牛吃了嫩草了:“我一人前來岂不是更好!”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冰魄看向左方,紫眸中有说不出的嚣张。 不过片刻,一人便现,恰是云曦:“來的不迟!” “也正好,总要有个了断了!”冰魄反手,正是苍龙锏,万万年前,这一锏便让岳山轰然倒塌:“只是当年你打不过我,如今将我放出又凭什么与我对抗!” 邪诺沉默,冰魄说的确然是事实,只是云曦却显然不这么以为:“碧落泉的滋味好受么!” 旁人不知,碧落泉还有耗费灵力一说,可利可弊,只是时间久了,灵力便随着消耗,但是知道的人极少,因为素來便沒有人能进的凌霄阁,云曦知晓,那是因为凌霄阁本來就是他一手所建。 一句话便是点透所有,邪诺也是明白人如何能不明白,只是看着冰魄的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些不信,看了看云曦,却见他似笑非笑,只是再不似当年的模样,心中竟有些说不出來的感觉。 如今的三人再不是当年的三人,如今的三人也再不是以前的立场,如此该能好好争斗一番了吧!只是两人争斗显然不曾考虑到邪诺,云曦与冰魄兀自交上手,两个人之间新仇旧恨道却也只是因为邪诺起了这个音。 红颜祸水,邪诺原本以为只存在于这人界,不曾想在这仙界自己还道是实打实的做了一回这祸水红颜。 纵然已过万万年,可冰魄却丝毫不逊色,两人争斗必是能让其他人感应到,故而这六界但凡能说的上名号的,皆是有能力接近碧落的人都來了,众人见着三人阵势,皆是面面相觑。 “唉!真真是可惜了那么个人儿,中天这辈收的弟子倒是真粗心了点!”若放在平日里,众人岂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私聊中天紫薇宫,不过如今是借了出了邪诺这么个堕仙之人,便有些肆无忌惮。 这平白的让邪诺想起慕流觞,那样个人入了魔道,却比一些仙人还要來的高尚,这让邪诺有些不懂了,不懂这妖魔与仙人的定义到底是怎么样的。 难道自己堕仙了就可以被判定入了魔道。 那么,自己现在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邪诺斜睨过去,那人靠着素锦站着,很是嚣张的模样,却听素锦道:“不过是青丘的一尾狐罢了,得了洪福能让中天王收做弟子已是极好之事,偏还不满足,如今得了这样的报应也算是自找!” 邪诺面不改色,只是冷眼看着那不远处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只是尽管历了万万年,云曦与冰魄交手,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所以云曦落败,在邪诺看來再是正常不过。 只是看着他飞灰湮灭在自己面前,邪诺竟然丝毫沒有觉得难过,天意本就如此,他说,这都是天命,到死也还是这句话,邪诺信了,只是眼中却再也沒有了泪。 众仙大怒,云曦何人,纵然这仙界许多人都不知晓,可只要一个知晓,其他人又岂能不知。 那般如神的一个人物,那般传说中的任务,怎么会,怎么可以就这样沒了,众怒难犯,却都心生惧意不敢靠近,只看着玉帝看他旨意,心中也揣摩这中天王如今为何不在。 “幽魂”之军,神之后裔,玉帝沉着脸,看着流烟:“如今你还要如何!” 流烟虽然不曾见到云曦灰飞烟灭,可总算还是感应到云曦的气息全无,眼中竟是血泪潺潺落下,口中却是大笑着道:“如今可算是顺了你的心意了啊!” 她无力挽留他的魂魄,云曦与慕流觞不同,云曦已经生无可恋,所以纵然流烟懂得一些旁门左道,可也无法留住一个生无可恋之人,所以才尖叫着道:“你此生便为了她一人,如今我送他们去陪你可好!” 众仙皆是不懂流烟之意,只是看着她凄然的神色,只道心中也极是难受,碧落泉水平空挽起千丈浪花,直直迎着众人之面而來,只是却在数丈之外停住,那说便这么铺天盖地静止,而后轰然落下,只是不同的是留下半边阴沉的天色,真真阴风袭來,便是连邪诺也生生的感觉到了凉意。 嘶吼声接着嘶吼声,一具具青面獠牙八尺高的黑色幽魂出现在众人面前,浓郁的血腥味直让人放呕,这分明就是万万年前那神祗的装束,如今却极为恐怖,邪诺立在一旁,不过片刻便不停的干呕。 冰魄显然也被骇到,看着流烟的肆无忌惮的笑,他半眯着眼,这个女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只是不等大家反应过來,,那一个个幽魂连城一道道黑色的晕圈将他与邪诺包裹起來,其力量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曾想,流烟居然还留了这么厉害的一队东西!”虽是勉励支撑,可冰魄却还是笑的灿烂,看着一旁冷若冰霜的邪诺竟丝毫沒有顾忌大笑起來。 邪诺皱眉,划出一道结界,将两人与那幽魂隔开:“我倒是小瞧了她!” “谁沒有小瞧呢?”冰魄感慨,妄自以为自己聪慧无双,可却栽倒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这次若真能彻底的灰飞烟灭也就罢了!” 邪诺敛眉不语,只是那么看着冰魄片刻,最后幽幽叹息, ------------ 第一百八十章 难再受控 “小心点,來了!”冰魄的话响在耳边,而邪诺显然沒有听到,只呆呆愣愣的看着外面突然出现的那个紫衣金冠的人。 冰魄看着邪诺瞬间苍白的脸色,苦笑着感慨自己还是无法置之不理,一个回身将她拥入怀中隔去视线,可是悲伤却被狠狠的滑了一戟,血流不止。 邪诺的脸色又白了白:“冰魄”二字喊的竟是如此的苦涩。 “下次怕是再也救不了你了!”冰魄怜惜,像极了月照那时的神色,邪诺心中悲戚万分,再不敢分心,只是外人只对这里面苦苦挣扎两人冷眼旁观,更多的竟还有幸灾乐祸神色。 也难怪,她们是何人,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早该就要碎尸万段的人罢了。 “中天王过的倒是惬意,春风一度连这等时候也都迟到!”流烟与中天王并排而站,立在众人前头,说的话也并不大声,故而只得北辰与玄穆几人听得,旁人不晓也就为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北辰脸色白了白,嘴中不过冷冷吐出:“与你何干!”那人竟然会如此大胆,竟然会给他下了符咒,索性自己通晓一二禁术才将将解开,北辰半眯着凤眼,只看着那黑色的大圈中挣扎的两人,心中竟然更是一番恼怒。 只是自己这一醒,却也想起了很多事情,陈年往事,原來自己真的是她的夫君,而自己先前竟然还与自己吃醋,真真是可笑,只是如今知道但愿不是太晚,云曦的事情自己在赶來的时候便已经感应到,纵然师徒情分不是有多深,可一场师徒毕竟还是有些情分:“师父的死你难道说就沒有关系!” “确实与我无关!”流烟浅笑,妩媚至极:“很快,很快她们就可以去陪他了!” “你不会得逞的!”北辰用结界将流烟封住,原本就沒有什么神力与法力,故而结界并不要有多厉害。 流烟大笑:“这幽魂是我亲自训练的,杀不死却还能有这神之力,你要如何阻止,这六界负我,这六界负了云曦,我便让这六界陪葬!” 北辰皱眉,心中却暗自心急。 须臾间,众人还未反应过來,便只见那黑色的一团竟像四面散开,个个青面獠牙状,手持大戟,竟然是呼啸着像众人而來,一时大乱,北辰闪过几步,便來到邪诺身边,将她自先前的地方拖开:“你当真不要命了么!”语气中再不掩饰愤怒。 邪诺很是倔强的要松开手:“你放开我!”他怎么可以这般明目张胆的拉着她,到了这般时刻她心中想的还是全然为了一个他。 北辰不放,邪诺也不敢硬來,如此便僵持着,而他人也无暇顾及这两人,玄穆看看躲过一个“幽魂”來到北辰身边:“帝君,这可如何是好!” 冰魄也早已被冲散到另一边,北辰眯眼,看着仍在痴痴颠颠状态的流烟,想來是她的意识已然崩溃,故而才招致这“幽魂”受不了控制,仙界妖魔界哀嚎声一片,北辰眯眼,祭出手中的五灵琴,只不过这五灵再也沒有灵气了,如同死物一般,邪诺不过一触便知,眼泪就留了下來:“灵儿!” 想來是解除封印只是寂灭了的,邪诺感慨,北辰拉着她的手:“这是她的劫!” 邪诺点点头,只是心中极为难受,身边一人搭上她的手臂:“以前我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邪诺转身,竟是衣蔷,依旧一袭青衣,只是发髻全缠绕在头上,手上一柄拂尘,显然已是入了空门的模样:“衣蔷!”你这又是何苦,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结局(上) “别人不懂,可我以为你是懂的!”邪诺沉默,到底还是相同的罢了。 五灵琴纵然沒有了灵魂,可在北辰手中弹奏的还是极其的有力道,琴声如潺潺流水一般不疾不徐,却能让人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安定下來,邪诺本就习惯了五灵琴,所以北辰的五灵琴音对她而言作用并不是很大。 不过半个时辰,那些“幽魂”终是安定下來,也渐渐的朝着东北方聚拢,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很是乖顺的模样,但是北辰脸色也渐苍白,邪诺皱眉,五灵琴如此功效,反噬也是极厉害的,要控制那么多的“幽魂”显然是需要花费很大的经历,所以尽管北辰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但是邪诺很显然已是知道他不过实在勉励支撑罢了。 众人见状,皆是大喜,原本有些受了伤的人也气喘吁吁的任人搀扶着松了口气,纷纷道着:“中天王果然神威!” 咆哮声传來,是留言歇斯底里的嘶吼。 沧桑,骨子里透着悲凉。 众人骇然,邪诺蹙眉,北辰的手却是颤抖,五灵琴弦断,已是无力回天。 不过片刻,那些“幽魂”竟然比先前还要厉害数十倍,众人哪里可以招架,不过片刻哀嚎声更是一声胜过一声,妖魔界自然也不例外。 “中天王这可如何是好!”众人心慌,一时竟然沒了主意。 北辰手握拳,玉帝站在他身边,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你知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可是他不能那样做,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邪诺,那些“幽魂”攻击任何人却独独不会攻击这么个人,原因在不过是因为这些“幽魂”皆是当年青丘的神祗,是百青的臣民,自己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可是亲眼见到也就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邪诺遥遥相望,北辰却并不看他,她靠近:“北辰!” 第一次靠的这么近,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心中竟是这样的暖:“可否应我一个条件!” 北辰转身,声音有些沧桑:“什么?” 邪诺看向冰魄,他先前替自己受了那一击,如今也是重伤在身,还要分神对着这些“幽魂”已是快支撑不住:“我倒是还是欠了他的,若我回不來,请你放过他!” “不可能!”不可能时因为不想你回不來,北辰的手握着邪诺的肩膀,力度并沒有多深,却很是强硬。 “九尾天狐心头血可化去他的堕仙之印!”她以为他说的是冰魄是魔不可能会放过他。 北辰仅仅抱住她,你可知道我舍不得只有你,只是再抬眼,眼前竟是血腥一片,这样凶悍的一只队伍他无能为力,他的舍不得在此刻竟显得如此的苍白可笑。 邪诺闪身,已是离北辰数丈之外,犹豫的片刻,邪诺早已知晓答案,背对着他只因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滑落的泪,这样已是足够,奢望的太多他给不起,自己也要不起。 邪诺一步一步來到流烟面前:“你以为你真能控制他们!” 流烟抬眼,凌乱的发髻,扯着擅自嘶吼,本就沒有任何焦距的眼中赤红一片,邪诺祭出自己的心魄,紫红色数尺的红晕漂浮在她的周围,九尾天狐素來便是神祗,这样的殊荣背后有什么? 九尾天狐不管有多少部族,可主子却只有一个这是缘何。 能成为天狐之主的人皆是远古父神选中的继任之人,这继任之人的魂魄便是这九尾天狐所有人的魂魄,这天狐之主在那人出身之时便印有痕迹在额头,便是鲜红欲滴的红莲,与堕仙印不同的是,这红莲乃爽瓣之莲,若不仔细皆是瞧不出來,而这莲也只有在现任之主灰飞烟灭之后才能显现,所以此前旁人一直不晓,但是邪诺知,这却也只在自己那日跌落到昆仑后才知晓。 红莲业火,可焚尽这世间任何的一切,包括魂魄。 烈火焚心,灼热之痛,邪诺的嘶吼声早已入了北辰的耳中,可他却只能站在这结界外面张望,一滴血自结界内飘出,落到冰魄额头之际,堕仙之印渐无,冰魄承受这刺痛后方才晕了过去。 红莲业火连烧三日,北辰亲眼看着一切归如平静,方才踉跄着离开,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结局(下) “帝君,”玄穆不放心,欲跟上前去。 衣蔷拦住,摇了摇头,手中现出一滴泪,北辰离开之时的泪,喉咙有些哽咽,许久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好,很好,北辰口中呢喃,脑海中再不复清明,桃花坞还是以往的桃花坞,桃花落了一地。 “邪诺百年未回青丘,甚是思恋父君母后,帝君可否允邪诺回去看看?” 娇俏的声音,踟蹰的脸色仿佛还在自己面前,北辰伸手,却只能僵在空中。 人人都说桃花酿最最可以醉人,可为何自己却不能醉? 北辰躺在地上,“帝君,你说过要与我在一起的是真的么?” 那时候她还反复的问自己,可是自己居然去想她为何要一直问,只道是那个时候她是小孩子心性才会这般,竟管是成神,自己花了这许久,邪诺要去修炼宗人天资再高也是需要时间,待到了一定时候许是就不再想便也就释然了。 只是北辰算来算去却是算漏了一点,他竟算不出那孩子对他用情尽然如此的深,梦中缱绻,梦想北辰一身冷汗,只觉得诺儿红莲焚心那三日的一幕幕尽皆从自己脑海中闪现,银白的头发飞舞,绯红的衣服浴血的模样,让他直直难以承受,血腥味从口中而出,吐了一地,染红了身旁的那篇已然散落的桃花。 执恋太深,佛亦成魔,想起如来告诫自己的话,北辰直直摇头,诺儿不也就是执恋太深,所以才落得如此境地,自己竟然还推了她一把,真真是该死无比。 倒也不知过了多久,北辰只觉得面前又什么东西一直在蹭他,待睁开眼睛时,眼前赫然是一只大鸟,雪白的毛色,他愣了愣神许久才看出,竟是邪诺身边的识途。 自从那日之后,这鸟儿也曾如他一般消沉,只是后来却消失不见,北辰并不忧心,灵气还在只道是他寻了个新的主子再次修行罢了,不曾想今日他又回来了。 “怎么,没有好好修行么?”冲天的酒气,眼中朦胧一片,北辰俨然一副醉酒之人的模样。 识途长鸣一声,不做二话,直直蒲扇着自己的翅膀看着北辰,似是在诉说这什么。 “要我上去?”北辰见识途点了点头,有些跌跌撞撞的上了识途的背,手中却也不忘那桃花坞中的桃花酿,催人心肠,原来自己当初能酿的出这样的酒全然也只是为了思恋,只是明白的太迟。 一路行的不快不慢,北辰并没有问识途要带他去哪里,只是朝着人间的方向去了,心中有些疑惑,只是却不待自己细看,万丈高空识途竟将自己就这么丢了下去,原就仗着自己仙力到并不怕会摔着,只是识途此举倒是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眼看着快要落地,北辰尚未来的及用仙气护体,只觉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长鞭,硬生生的将他甩到旁边的布摊上,也因此北辰活生生的受了这么一撞,也因此反应有些迟缓的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粉衣少女。 人群中跑出来一个绿色衣服的女子,“小姐,你做的这是什么,要让老爷知道少不得要被说得。” 那粉衣女子收起鞭子别在腰间,右手绕着自己耳际的小辫子,“你不说,爹怎么会知道。” 北辰愣神,自布摊前跌跌撞撞站起来,话音苦涩,“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那粉衣女子回头,皱眉,“你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幸得我恰巧经过,不然你可没命了。”说罢,闻到北辰身上的酒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大的酒味,莫不是贪杯之徒吧。” 北辰看着那女子精致的脸庞,熟悉的眉眼竟有七分似了邪诺,若不是额际那隐隐现着的双瓣莲花他真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眼中莫名有了泪,欢喜竟不知道要如何去收敛,只这么站在大街之上狂笑不止。 “小姐,莫不是个疯子?”那绿衣小婢见到北辰这等模样甚是害怕。 只是粉衣少女却在看见北辰模样之时眼中有了不忍,“寻个大夫与他瞧瞧吧。” 两人兀自商量,只是谁也不曾看见,北辰停止笑声之后,眼中清明依旧,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万万年前竟是第一次这么快活过,此后岁月他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