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 同为根 ------------ 001 动心 偌大的苑里,趴在桌上的两人,呼呼的睡着,看的先生一阵摇头。想要叫醒二人,看着熟睡中可爱的脸庞,先生最终没忍心叫醒,扇着纸扇走出门。 听着出门的脚步声,一人偷偷睁开眼瞄着走远的先生,慢慢起身,看着熟睡的另一人,伸出手抚了抚那人的侧脸,平时这样淘气一人,睡觉时却是这般可爱。拿起手中的笔将她清秀可爱的脸描在纸上,落款处提上自己的名字,将纸卷起藏与身上,这张脸还可以看多久,这样的保存下来能够更长久一些吧!抱着这样的想法,眼睛不由的直盯她的脸,久久不愿离开。 “暗,暗,你在哪啊!先生又罚我了,快来帮我。”我喊着暗的名字,焦急的四处寻找他,想了想,走到那棵老柳树下,果真见到小小的身影靠着树干,走到他的面前。那日阳光甚好,照得他的眉眼,照的他睫毛耷下的阴影,那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这一幕映入心中,再也无法抹去,想来,那一刻,我便动了心。 被我挡去阳光,在他身上映照着我的身影,他睁开眼,我看见了我。 ------------ 002 荷花 “宛小姐,今日要默诗歌,你可准备好?”先生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女学生实在奈何不得,脑瓜子快,又迟迟不肯乖乖读书,同男娃,爱贪玩。 “先生,昨日默过,今日又要默吗?”我嘟着嘴瞧着先生,每每看到先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会觉得有趣,先生要求记住的诗歌自己早就滚瓜烂熟了,默下来不成问题,可是先生那张奈何不住我的脸,实在值得一瞧。 “今日默的是另一首,宛小姐,我知你天资过人,可勤奋切不可忘啊!”先生苦着脸。 “好啦!先生,学生默就是了,可别向爹告状啊。”我瞧够了先生的苦瓜脸,想着写完一会同暗出去玩该多好。 一会时间该默完,该教会的诗都结束了。先生向爹交差去,我叫上暗来到荷塘。 “暗,快来,我们去摘荷花。”我叫上房里收拾笔墨的暗,一路狂奔。 初夏,入眼皆是粉红的荷花,荷叶连成一片,躺在荷叶中的荷花格外娇羞动人。 “暗,我要那朵,就是全开的那朵,没错,就是那个,快,我想要。”我手指着那朵荷花冲暗喊着。 站在池边的暗双脚轻轻一点,飞到那朵花前,双手轻掐,点点粉色便到了暗的手心里。我一脸欣喜的从暗手里接过荷花“暗,今日我们多采些,这样晚些就有荷花糕吃了,可好?” 暗低声答道“小姐说好便是好。” 那年我十岁,暗十二岁。 ------------ 003 爹娘 暗儿时被爹捡回家,对爹的感恩化作对我的顺从。爹知他对我好,便将他许给我做书童。 五岁我被欺负,暗站在我身旁捏紧拳头,为我打了第一架,我为他挡了第一拳。暗看着我身上伤,沉默的离开。六岁一年我再也没有见过暗,书童成了贴身丫鬟。 直到伤疤都成了淡淡痕迹时,暗出现在我的面前,同过去的不同是脸上的坚毅和黝黑的皮肤。他同我笑,牙齿雪白。再之后我便知他有了武功,每日清晨必练。 那日后我的身边只有暗一人,读书时为我研墨,出门时为我保护,爹娘常会不在家,爹说“只要暗在身旁,便不要怕。” 八岁爹不再教我读书,为我请来先生,旁人道姑娘家目不识丁才好,爹在我幼时抚着我道“你不同于别家姑娘,你娘当年吟诗作赋的才气吸引爹一辈子,姑娘家有才气也是好。”长大后我看着爹对娘眼神中的爱意,我知才气这般重要。 先生教予我诗词歌赋,之乎者也却是一些都不教与,想来也是爹的意思。 娘出身私塾之家,家族没落,家里只有这一个姑娘,娘的爹费心教与娘诗词。娘从小悟性极高,独立性极强,十八岁离开家,女扮男装独自闯荡。之后的故事过程曲折,结局却是完满,得爹一生的疼爱,诞下女儿一枚。 许是娘的聪明感染了我,自小我的悟性也极高,诗词歌赋曲艺样样精通。而爹骄傲的技能我却没能继承下来,而暗的到来弥补了这个空缺,爹将毕生的武功教与了暗,他在我身边,便是心安。 ------------ 004 蜂蜜 “暗,我们今日做些什么好呢?” “小姐,今日是祖先祭日,老爷让小姐去祠堂跪拜,是时候该动身了。” “暗,我们今日去掏蜂窝吃蜂蜜可好?园里的树好久没爬过了。” “小姐,今日是祖先祭日,老爷让小姐去祠堂跪拜,是时候该动身了,小姐想吃蜂蜜,暗去掏来给小姐吃。” “暗,我想爬树,陪我去可好?” “小姐,今日是祖先祭日,老爷……” “好了好了,我去祭拜,暗陪我去吧。” 跪在祠堂珠帘里,暗站在身后,感受背后传来的温暖目光,我直起身躯上香,轻轻叩首。 “宛儿,跪着累了便回去吧。”娘掀起珠帘同我道。 暗扶起我,膝盖皆是酸痛。起身时双腿一软险些倒下,幸得暗才没摔倒在祖先灵位前。娘吓得令暗即刻扶我回房休息。 踏出祠堂的门,我拉上暗跑向园里,手指着树上的蜂窝。 “小姐你先回房,暗一会拿来给小姐,可好?” “好,暗,我要吃新鲜的。” “好,小姐先回吧!暗去去便来。” 回到房里,静等着蜂蜜吃。过了会,娘的丫鬟小月送来蜂蜜,看着黄澄澄的蜂蜜,我笑弯了眉眼,瞧了瞧小月的身后没有暗的身影,正待开口,小月却扭身离开。着急拉住小月,问道“小月,暗呢?” 小月为难的看着我“小姐,他在夫人那。” 随着小月来到娘亲的房里,看着被蜜蜂蜇的满脸都是包的暗,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暗,是不是好疼?” “小姐,你怎么来了?我涂了药膏,没事了。” “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小姐不哭,这是我分内的事,这点小伤哪里会疼!” 那之后我再也不吃蜂蜜,暗的眉角上那块疤痕成了我儿时的痛。 ------------ 005 天花 我将暗接回房间,为他擦药,不允许他人过多过问。疼痛难忍的伤,暗见到我便忍住,从未曾在我面前表露。三日后伤好大半,我却染上了天花,发烧不止。 爹娘请来大夫日夜为我熬药,我的高烧一直持续,嘴里喊着暗的名字,娘知我与暗感情深,将暗留在房间日夜照顾我。高烧中一直昏睡,眼前朦胧中总见到暗紧锁眉头,看着我。我伸手扶住暗的眉,眉眼里皆是笑。暗轻轻拿下我的手,换下额头滚烫的棉布,体温下降了些,我道“暗,这病会传染给你么?” 暗摆好我的头“不会,暗身体好,小姐的病不会传染。” 我放下心来,一口气松下来再次昏睡过去。梦里是飘香的荷花糕,还有那翠绿的荷叶。 “这病要是好不了可如何是好?”听来是娘的声音。 “大夫说高烧退了就好。这病急不得,高烧退了还得需些时日擦药膏。”爹的声音传入耳。 “高烧退了就好啊!这些活让为娘的我辛苦些都没事,就怕儿好不了啊。”耳边是娘啜泣的声音。 “能好,能好,我儿身体向来好。夫人勿担心。” 眼皮好重,拼命想要睁眼看看娘,眼前一白,再次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几日,身上汗渍难忍,慢慢睁开双眼,爹,娘,暗,大夫都站在床边,见我已醒,忙问我要喝水么,要吃饭么,要洗澡么,身上感觉如何?这么多问题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看向娘。 娘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儿啊!现在最想的事是什么?告诉娘。” “娘,我要洗澡。” “好,小月,去把洗澡水放好了,娘来扶你去洗澡。”爹,大夫和暗都被娘赶了出去。 房里飘着浓郁的花香气,慢慢进入水中,热气袭来,精神好了些。 “娘,我睡了多些时候了?” “儿啊!你睡了四天,把娘吓坏了。” 看着娘又要红起的双眼,我赶忙拉住娘的手,轻轻抚着“娘,我没事了。” “你的高烧退了,身上可能会起些红疹,大夫说要每日擦药,娘这几日都同儿睡,可好?” 我点点头,将身体洗完擦干,娘拿起药膏为我涂满全身“这几日身上的红疹恐怕会痒,儿切不可挠,不然会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儿啊!记住没?” 我穿上衣衫,笑着回答嗯,携着娘的手撒娇道“娘啊!我饿坏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可好?” 娘搀着我道“好好好,儿好了就好。” 一顿饭下来,几天的疲惫都散去,暗站在身旁瞧着我。 “小姐,还想吃些什么?” “暗,我想吃荷花糕了,生病的时候我梦见了你为我摘的荷花,还有我们一起吃的荷花糕,好香好甜啊。今日病好,我想吃。” “我即刻为小姐摘荷花,请小姐稍等。” 看着疾驰而去的暗,我品起茶来。 一阵香气飘来,暗送来荷花糕,我拿起一块送入暗的嘴里,看暗吃的香甜,我也拿起一块送入嘴中,荷花香满溢嘴里。 “小姐,这荷花糕可满意?” “满意。” ------------ 卷二 发出芽 ------------ 006 庄主 “庄主,是时候了,该启程了。”黑暗中那双眸子亮着光。 “走。” “是!” 骑马那人身后跟随着大批的队伍,山路难走,那人下马,走到队伍最末。看着即将到达的地方,心里一阵欣喜。 “庄主,已到,队伍驻留么?” “不必,一鼓作气攻占那个城。我要那城做领地。” “是!兄弟们,上!” 站在山顶看着山下那城,那双眸子满是笑。是时候找你了,这座城该属于我了。 “庄主,遭到反抗,将士死伤惨重。” 那人翻身飞下山,看着护城人马中最前列的将。依然同往日一样杀气重啊!今日该是你归还的时候了。 “小贼妄想夺我城?你太轻敌了吧?” “贵人多忘事啊!大人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将我弃之路边?” “这本是皇子脚下之城,尔等将城夺去,如今被收回,尔等还敢来要?” “是么?那我今日就要来试试,要来此城。将士们,给我上!” 两边队伍厮杀起来,兵荒马乱中,那人砍下对方主将的脑袋,热血喷涌出来,那人高高举起头颅。“将士们,为我夺下此城!” ------------ 007 街道 这是第几夜醒来习惯看向床头的空荡荡了,十七岁时暗离开我家,我还在梦乡中时,暗便同爹道别。 醒来床头暗已不在,我慌忙大叫,爹推门而入,同我道“暗走了,以后换丫鬟伺候,可好?” 看着拼命摇头的我,爹只好轻轻拥住我:“儿啊!你大了,该是时候嫁人了,暗也有自己该做的事,不可再依靠他了。” 我的眼泪滑落在爹的肩上“爹,我要暗陪我,入了他人家让暗保护我,可好?” “儿,你嫁入人家,身边不可再留男侍了。你可知为人者妇该如何么?” “爹,把暗给女儿,可好?求爹了!” “宛儿,听好,你已是女儿家了,暗一个男儿天天同你身边相伴,像什么话?” 我被爹严厉的语气吓得不敢再言语,爹捧起我的脸,替我拭去眼泪“儿啊!等爹给你找户好人家早日嫁了,你便不会再如此了。暗临走前让爹带话与你,他道小姐大了,也该嫁人了,自己不可再与小姐相伴了,希望小姐能与未来夫君白头到老。” 看着爹慈爱的脸,我咧嘴笑了笑。看着我的笑容,爹放下心来“还早,儿早些睡吧。” 我倒在床上,心里一阵疼痛:这人,不会再回来了。 “报!主上,城已夺下,城里百姓该如何?” “一切都照常不动,准备好军队必用食粮,明日张贴公告,告知城里百姓,虽已换主,生活照旧。” “是!” 站在城楼上的那人望着繁华的街道,随风而笑:该是时候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凌寒” “在,主上有何事吩咐?” “替我照看军队,让军队好好休息,照顾好伤患,准备好食粮,一切准备好要多久?” “大概三日。” “嗯,三日后启程,这几日我要上街走走,莫要来打扰我。” “是。” 着便装混入行人中,看着街道上小贩手里卖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女子偏爱的胭脂水粉,男子爱的诗词字画,小孩喜欢的小吃食。走到字画摊前,看着苍劲的笔法,手指大动,这笔法确实不错,旁边摆着的娟秀字体看着也挺舒服,正犹豫间摊贩解释着:这幅娟秀小体是在下的顽妻抄着诗词玩的,大爷有兴趣的话可送大爷一副,能得人喜欢顽妻也能乐呵会。看着小贩提到妻子时嘴角不自觉的笑容,那人也笑了起来:那好吧!把那幅浣溪沙同我包起来,令再送一幅令妻的作品吧。 “好嘞,给您包好嘞,一共是五两银子。” 付完钱,拿上画,闻得附近脂粉香气甚是好闻,走到摊前,看到姑娘们挑选着脂粉,小贩正忙着说各色香气,哪种显得脸色红润。 那人忽见一盒脂粉,粉色盒子,上雕有单蝴蝶一只,蝴蝶形态自然,翅膀灵动,似要翻飞。 “老板,我要那盒,帮我包起来。” “爷真有眼光,这盒是上等铃国脂粉。不只木盒雕工仔细,且香味淡雅持久。爷可要闻闻香气?” “不用,我知这盒香粉香气。包起来吧。” “好嘞,爷你拿好捏。这盒是八两银子。” 小贩乐滋滋的收下银子,接着向其他姑娘推荐起来,很多姑娘看着那人买下那盒脂粉,纷纷打开闻那盒香粉的味道,那人笑笑,拿起东西去向下个摊子。 “刚刚那男子面相极好,伟岸的身子,他拿那盒肯定没错啦。”围着脂粉摊的姑娘说道。 那人听得这话,笑的更是开心,得这般好的评价,可不开心么。 ------------ 008 酒家 走着看着,不觉到了晌午,找到一家酒家,那人坐下叫来小二,点上些下酒菜,要来好酒,痛快吃上一顿,周日劳顿,难得休息片日。 趁小二倒酒时,向小二打听着这边可有景致好的地方,适合饮酒作对。 “爷,您问我便是问对了,这附近山上有座亭,亭下正对山中一湖,是我们这独有的景观,山中湖。很多文人都在那吟诗作对,不仅有景色可看,还可认识些志同道合的人。不知这位爷可有兴趣?” “听来不错,再多拿些酒菜,帮我包起来,送到那亭上可否?” “那上面便有酒家,爷若想喝,那处便有。何苦从此处送去,那处酒家现做的可不好么?” “你这小二倒有趣,自家有生意不做啊?” “爷,小的不是不想做,只是路途太远,怕到了就晚了。那处酒家很有名,才同爷推荐。” 留下碎银当做打赏,那人便按照小二的指示去向那处山中湖。 还未走近就听得有人声,一阵酒香飘入鼻中。 那亭在山腰处,山颇陡,好在修建了阶梯,一路走来,山上风景也好,深吸一口香气,那人飞至亭中。 ------------ 009 得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虽说是山中亭,占地却是不小,亭中摆着数桌用以供文人墨客饮酒作诗。闻着酒香耳中听着绝妙的好诗,那人越发心情好了起来。 “小二,上酒。”随意在空桌坐下,那人想着即将品尝的好酒。 旁桌有一白衣少年,身旁跟一青衫侍从。听着那人叫着小二上酒,冲那人道“这儿不同酒楼,需同小二叫酒,若要酒得自己去得酒楼取来。” 那人觉得这规矩甚是有趣,起身同旁桌道谢“不知这得酒楼在何处?小哥可否告知?” “这亭后有一栈道,沿栈道下去便可看到得酒楼。” 道过谢,渡步来到酒楼前,楼牌正体“得酒”二字,真真简洁爽快,想来主人必定是利落之人。 推门而入,一副对联求解,轻松解得对联,一女子笑声传入耳。 “想来小哥是有才之人了,这酒该得。不知小哥酒量如何?” 闻得其声未见其人,那人有些好奇。“老板娘不如现身说话可否?” “小哥是外地人吧!得酒楼的规矩便是如此,不见其人,有才便可得酒。不知小哥要多少,得酒楼只产女儿红同竹青叶,不知小哥更喜好何种?” “既然酒楼规矩如此,我也不便打破,今日想要尝尝竹青叶。老板娘赏多少,小生便喝多少。” “好,看来小哥也是极爽快之人,这酒我便请了吧!这是五罐,小哥请尽情喝。” “再同老板娘打听打听,这下酒菜可有?” “亭的另一面供有,若小哥不嫌累,受累去那吧。” 提上五罐酒,实在不轻,当然普通人恐怕对联那关也无法通过,亭虽说何人都可来,可隐藏的关卡实在不少,这五罐酒也不是一般人能提起的。 那人轻松提上酒拿上菜回到亭中,之前那桌空着,仍就坐上,见桌旁人还未走,将酒分与白衣少年,相聊甚欢下,白衣少年多喝了几杯,恐怕是不甚酒力,说话结巴起来。青衫少年抱起白衣少年,同那人告辞。 走前,那白衣少年自道姓名为晴向,向那人打听姓名,想要结交为朋友。 那人道“我姓颜,名子暗,小哥叫我暗就好。” 挥别白衣少年,那人在亭中又喝下一瓶酒,看着亭下的山中湖,想道这便是爹当年想要的城,这般美。 ------------ 010 新娘 “宛儿,新娘服还满意么?娘为你亲自缝制的,可好?” “嗯,谢谢娘,这衣美极了。” “再美也没有我家宛儿美,宛儿明日将是城里最美的娘子,是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 “娘,我想你。” “儿啊!新婚后还要回来看娘的,不想娘啊!想想明天你该如何美丽就可以了。” “娘,爹呢?” “爹在同亲家商量明天婚宴的细节问题,宛儿大婚,爹娘怎么敢掉以轻心啊。”笑着看向娘,娘的双眼里透着幸福,轻抚我的头发,憧憬着明日。 听说是门当户对的一户人家,爹为我寻来的夫君,娘也很看好那位男子,两家商量之下定下这门亲事。 暗离开我整整两年了,我如愿嫁入良家,未来成暗的心愿,与那男人白头到老。梦里偶尔还会梦见暗,梦见他仍在夜晚守护在我床旁,看着我入睡。一觉醒来,习惯性的看向床头,却又忍不住的失望。 再也不曾同爹娘提起过暗,爹只同我道暗背负着重要的使命,无法一直守护着我。且各自有各自的命,生为姑娘的我,现在该做的便是嫁人。 相信爹娘的选择,过了今日,便有夫君替暗守护我,让我的夜晚再也不会惊醒。 ------------ 011 夫君 一夜无梦,清早被娘叫起。娘道今日乃我大喜之日,该娘亲自为我束发,为我添妆。看着镜中的那个我,有些恍然,多么陌生的一张脸,透着对未来的无知和期许,或许该憧憬未来的生活,也该记清过去的往日吧。 暗,这是否就是达成你说过的话呢?对我的祝福呢。 “良辰已到,新娘入轿。” 盖上绣花的盖头,低头入轿。丫鬟在身旁说道“小姐,小心轿檐。” 坐在红色座椅上,丫鬟同媒婆讲一切皆好,听得一声“起轿” 那日满眼皆是大喜的红,同陌生男子进行着仪式,只听得男子扶住自己时浑厚的声音道“娘子,小心脚下。” 被丫鬟扶入喜房,我一人坐在床边,听得房外众多客人的贺酒词,心里期待着夫君的模样,只知是与我家门当户对的一户人家,娘说是官宦之家,多的不便同我透露。那时看着娘脸上红润的喜色模样,我想爹娘选的向来都是好的,自己自不用担心。 不觉得脚都快麻掉,身上都凉透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的心蹦蹦的跳动着,一股酒气熏入鼻中。 “娘子久等了,夫君我喝的有些多了,能容夫君坐会么?” “夫君何必如此客气,坐即可了。” 床向下一震,夫君轻轻揭开我的盖头,四目相对,夫君相貌极俊,浑身透着一股书生气,脸白肤嫩,相比之下我竟觉自己不如。看着凑向我耳边的夫君,我的耳根都红透,酒气熏着我的耳“娘子,我今日困极,我们睡吧。” 被他抱着入怀,倒在床中,听着耳旁带着酒气的呼吸声,我也入眠了,我想这便是今后人生重要的人了。 若我得知今后之事,这想法恐不会再有。 ------------ 012 晴向 房内看着地图之人手指轻点,这半年内慢慢收复了山城周边的城池,将士们庆贺之时,暗在房内轻笑:不过是些小城池,同爹当年的宏伟雄图比,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我想要的,会比爹当年想要的更加的多,这算什么?就值得这样的高兴,兵就是兵,目光短浅,野心这般小。 门被敲响,暗抬头看向门外,门外人报是让暗主持庆贺之宴。 宴席上一片欢庆之声,看到暗的到来,大家纷纷举杯敬庄主,暗笑着喝下嘴边的酒,大声喊着“今日不醉不归!” 和相公相处几日,得知我嫁入了巩王府,夫君正是巩王府的长子,巩晴向,从他人嘴里听来夫君近日正得皇上恩宠,而我的嫁入也是皇上的意思。 虽是皇上旨意,夫君却未有半分不乐意,对我也是极好,若只是单纯的遵循旨意,这好却实在太过自然,让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某日同夫君说起暗,说起这个从幼时便陪我长大之人,见晴向锁着眉头,我询问道,晴向只道是曾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知是何时听过,想要回忆起来。 我伸手摸向晴向的眉头,揉平了皱起“想不起便莫要想了吧!哪日不准就想起来了。” 晴向握住我的手“宛儿,我不想了,记不得便算了吧。” 说着儿时的事,我的心里满是欢喜,幼时调皮做过的事,让晴向也笑完了腰,扶着我的头道“宛儿幼时太有趣了,我都羡慕了。” 说着说着天便黑了,夫君说着明日还要上朝便同我睡下了,渐渐进入梦乡的我没留意到晴向脸上那一抹狡黠。 ------------ 013 谁知 明亮的太阳晃醒了我,摸摸身旁,晴向已不在,我叹口气,叫来丫鬟洗漱,伸个懒腰,想来今日该做些什么。 “上早朝,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偌大的殿里回荡着。晴向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人,只一眼,想来应该明白了。 “众爱卿皆无事的话便退朝了,巩王爷留下其他人退朝吧。” “嗻”朝下官员纷纷四散开来,慢慢走着人渐渐稀少,晴向上前几步“皇上,臣有事禀报。” 身着黄袍者走下来,同晴向道“朕去后花园赏花,不知爱卿可有兴趣?” “嗻” “报,城内有一勇将抵死不从,想问庄主是否就地处斩?” “将那个将士带来见我。” “是。”暗摸着手上的老茧,脑子里盘算着如何说服将士为己用。 “公子,我只求你好,别的我从未奢求。” “我知你对我心意,可我却何尝不想为你取得一个名分,别怀疑我的心,银儿,你知我的心。” “公子,小奴从未奢求过什么名分,这些对小奴而言从未重要,小奴知道自己身份卑贱,能服侍公子这段日子已经知足了。” “别叫我公子,叫我向,我不觉你身份卑贱,你的身世如何我太了解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知你是清白的,等着我来赎你,娶你进门。” “那公子……” “不许再叫我公子,叫我向。” “……” “银儿,叫我向。” “向,新近迎娶的王妃该如何是好?” “放心,这一切不过是皇上旨意,我爱的是你。” “向,我的向。” “银儿,不日我定娶你过门。” 窗棂透着二人的身影,烛灯下一吻定情。 ------------ 014 知足 近日边境传来消息,一骁勇善战的部队不停攻打城池,在半年之内已攻下城池三座,若说部队中最英勇之人当属闻名江湖的暗庄庄主,颜子暗。 皇上听着探子回报的消息,面无表情,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解决下这只队伍。 自统治以来,这样叛乱的队伍数不胜数,翻朝覆辟不在少数。这是历朝皇帝都会遇到的问题,解决办法统共不过是镇压和收服。 叫来官员命令下去,打压不行便利益收服吧。如若不行,抓住弱点一举拿下。 多年的帝王经验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真正让帝王在意的是那个庄主:颜子暗。 颜王当年名动一方,大片疆土,掌控着世间闻名的文人武将,若问成功的条件,便是那铁腕的手段以及赏罚分明的慧眼。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颜王当年便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建立起颜国。而如今的帝王靠着怎样的手段从这样的人中夺得疆土,恐怕也只有帝王自己知晓。暗口中的理所应当,帝王该是惭愧。这些年来的明争暗斗,为颜王的打抱不平不在少数,对于帝王而言,赢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自然生存的道理,没理由还给对方的城池,收在囊中,也属帝王作风。 这些年来为颜王之人,帝王都未曾放在眼中,少有的厉害角色被收买人心,颜王被杀是事实,聪明者选择明主便是对的抉择。和帝王作对,不会有好下场,朝代在变,帝王在变,人心浮动是无法改变的现象。 但颜子暗却不同,他是颜王的长子,此人应受到了颜王的传承,仅仅半年便收回了颜王当年的小半城池,而他的野心也绝不只是恢复颜王当年的风采,他还有更大的野心,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 “传巩王爷。” “嗻” 晴向走入殿中,跪下请安,皇帝不满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晴向知恐怕是最近边疆城池之事,便先开口道“皇上是在担忧今日边疆之事么?” “爱卿既知此事,认为该如何是好?” “臣有一绝妙的主意,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爱卿只管说来听听。” 嫁入王府已半年,听惯了下人们叫我巩王妃,见惯了官场上的场面,挽起发髻,空闲时便同夫君赏花做赋,游湖写诗。夫君文采极好,连我也只能勉强对付,常被夫君笑着刮着我的鼻梁道“宛儿今日思路欠缺啊。” 我总撅起嘴同晴向撒娇,若说这便是幸福,这便是人世间该有的夫妻生活,我想我该知足了。想起嫁入王府三日后回到家,同爹娘的见面,那时哭的痛哭流涕的孩子,如今已长大,不再害怕夜晚无人守在床边,不再恐惧他人的离开。 ------------ 015 演戏 一盘香甜的荷花糕放在桌上,我惊喜的看着荷花糕,抬头看着相公。 “知你爱吃,今日令厨房学习这点心,你尝尝,不知可好吃?可有你家荷花香。” 软绵的糕点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那香甜钻入心中,勾起过往的回忆。 稍大些时,我同暗趴在树上,暗问我“小姐可有想得到的东西?” 我摇摇头“我的人生早已被爹娘定下,暗有想得到的东西么?” 暗握紧双拳冲我笑“有啊!我想要这天下,这样便可一直陪伴着小姐了。” 我看着双眼闪着亮光的暗,莫名在心里期待着,若未来有暗在身旁,我会很幸福吧。 那时未曾意识到想要这天下之意,只愿身边有暗,只愿可一直牵手摘游荷塘,牵手爬树,牵手躺在柳树下。 先生会拿起戒尺来赶我们入课堂,听着那些诗词歌赋,在夏日晌午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口水留在书页上,先生早已不知讲到何处去了,抬起头看着窗外明亮的云朵,想象着云朵变化的模样,不知暗此时是否已准备好饭菜呢。 先生说着下课,我便一溜烟的跑出门,先生的叹气摇头全都扔到脑后,此刻只想回房洗澡,摆脱浑身的黏腻,饱饱的吃完饭,再同暗一起在荷塘边乘凉,数天上的繁星。 “小姐,你看那儿,那颗最亮的星。” “暗,那几颗连在一起好像先生的苦瓜脸啊。暗,快看,快看!” “哈哈,真的很像啊!小姐你好厉害。” “哈哈,是吧是吧!暗,你知道哪可以看到书上那些特殊的星系么?” “小姐想看么?” “想啊!暗,你说哪能看着呢?” “小姐想看便可看,未来吧!暗带小姐去看那些书上不曾看到的星。” 那些儿时的承诺,现在想来温暖了我的心,真想再回到那些日子里,躺在天空下,看着那些星。 “宛儿,在想什么呢?荷花糕不可口么?” “啊!不是不是,很可口了,相公可要尝尝?” 细指拈起糕送入相公口里,抿上嘴看着相公将荷花糕吞入肚中,笑着问道“可好吃?” “不愧是宛儿爱食之物,很可口。” 看着晴向的脸,我在心里默默叹气“这样的演戏还要坚持到几时?” ------------ 016 洪县 疆场上何在乎儿女私情,看来今日这仗必赢。在地图上研究已久,暗决意攻打离山城周边较远的洪县,山城地势低洼,两边高中间低,而洪县则为平地,易守易攻,除了地势方面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守城的将领,将领名为洪高,曾受颜王的恩惠,得颜王信任,将此县交予他。洪县原为贫困地区,百姓或流窜在外,或乞讨为生。洪县旁有一湖,每年冬季转夏时常会淹没洪县,庄稼无法种植,导致百姓无法生活。洪高接手该县后,大兴水利,修建水坝,将洪县改建为有名的富泽县。 洪高为人忠厚可靠,对惩罚分明掌握的游刃有余,很多将士的梦想便是投诚其下。洪高除在将士中名气极高,在妇孺中也是人人皆知。 洪高此生只娶了一位妻子,糟糠之妻未曾抛弃,两人更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据说该妻生的极美,却只对洪高一人钟情,洪高落魄之时妻做饭洗衣样样不差,对洪高更是极好。洪高曾道此妻何处有,只我一人得,可是福气? 颜王被当今铭王攻打城池时,打到洪县时,洪高首当其冲带领将士一次次击退铭王的军队。铭王大为头疼,某夜知得洪高有如此一妻,趁夜将妻从家掠夺。前线打仗,后院着火,洪高气势受挫,铭王以此威胁洪高,若不放弃此城,后果自知。 若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洪高实在忍不下心,弃城投降。 后一直被铭王威胁在手,直到如今还在为铭王守着该城。 这情该说让人可笑,或是可怜,无人能判断。只听闻颜王至死未曾责怪洪高一句,重情之人,理所应当。 颜王不怪,暗却觉得可笑之极。不过女子一枚,有何可惜。同宏伟的国家相比,一人的牺牲,不过轻如鸿毛。 直面疆场,看着这一重情之人,暗轻笑“当年得我爹的恩惠,如今成为他人的走狗,滋味如何?” 洪高不睬,挥刀上马,将士随之冲上杀场。洪高队伍人数众多,即使暗的队伍是精英部队,仍有些抵挡不住。当务之急便是杀掉将领,令队伍无人指挥。暗的武功高于洪高甚多,但洪高的坚持与气势着实是暗想不到的。 “抵死不从,誓死守城。将士们,杀啊!”洪高一声呐喊,响动疆场。 暗红眼一急,使出绝技,给了洪高致命一刀,鲜血洒在暗双眼中,一阵鲜红。倒在地上之人,拼命想要站起来,继续厮杀,暗一脚踩在脚底,洪高扔在喊着“杀啊!将士们为百姓而战” 暗抓起洪高的头颅,质问着“你到底是何处来的斗志?让你这样拼命,当年你可曾为我父亲如此过?” 洪高看着暗“当年我为颜王四处厮杀,为他夺下十座城池,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得一城与妻子过上安稳之日。厮杀多年,最后我知我身边的只有她,她的陪伴,我无法缺少,我无愧于颜王,同样也无愧于你。此仗若输,我无愧于铭王。” 听完这样大言不惭的话语,暗低吼一声“你愧于颜王。” 取得首级,此仗告捷,洪县收归旗下。 听闻此消息,洪高的妻子自尽于房梁中。 ------------ 017 童言 收归下洪县,不日攻打南北通关之城:铭城。 铭城守兵众多,足有十万大军,暗的部队在这半年之间仅有三万人,若急于攻下铭城,定会两败俱伤。 “庄主下令:接下来的一个月休养生息用以收兵买马。”军队一阵欢呼,这半年实在有些累,征战沙场,看腻了每日的腥血,将士们有些承受不住。难得轻松下来,有家室的将士回家探亲,独自一人的则换上便装进城寻欢。 长久在脑中绷住的弦松了下来,被一些亲近的将士拉到花街寻姑娘。脂粉气飘起,深深吸上一口,有些醉意。 喝上小酒,将士们挑上喜欢的姑娘各自回房,暗一人在桌上独酌,叫来老鸨,令其弄些漂亮姑娘过夜,小红小翠的大堆涂脂抹粉的姑娘推嚷着哄暗喝酒。 正喝着,有一人推门而入,暗不耐烦的看向来人,老鸨见打杂的跑进包房了,赶紧进来赔不是,把打杂的往外推。暗挥挥手让老鸨赶紧出去,别坏了自己的好事。 喝得尽兴了,暗赏了银子走出花街,街上慢慢渡着步,月色下,模糊看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 月影摇晃,那背影也跟着起舞,回转的那一瞬,暗差些叫出声“宛小姐?” 定睛一看,暗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过是自己错了眼。 “爱卿,是时候了吧?” “臣知道了,这就去办。” 早已知相公之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常半夜才归,偶尔会同床而眠,爹娘问起,我皆说好,如今已成他人之妇,如何开口道出自己的苦。 当年多么的想要爹娘那样的相爱,有一人只为自己而笑,只为自己而哭。 现如今却只求得过完岁月,我偶尔会想是我奢求过多,还是现实太过残酷。 “娘子,我回来了。” 一声喊叫将我从思索中拔了出来,看看时辰,今日相公回来的很是早,恐怕是有事相道吧。 “相公你回来了。” “嗯,宛儿,今日过的可好?可有不满意?” “相公好,宛儿便好。” “哈哈哈,宛儿最近嘴儿可甜了。” “相公过奖。” “宛儿可曾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玩伴么?那个颜子暗。” “记得啊!不知相公提起此人有何事么?” “据说让抓起来了,听宛儿道,此人跟宛儿从小到大,宛儿可想见见?” “不用了吧!如今我已为人妇了,不过是个侍从,有什么可见的。” “宛儿还真是绝情呢?不过那个颜子暗说是想见见宛儿,看来那个人自作多情了。” 我不敢再多打听关于暗的事,幼时暗说过的得天下,恐怕不是童言。 ------------ 018 表面 嫁入王府后曾问过爹关于暗的事,大致知道了暗的野心,若是曾经的我早已收拾上包裹随暗天下闯,如今这一切都不再可能,我已嫁做人妇,爹说的对,整日同男儿一起成何体统。 我知我变了,心变了。 收敛起烈性,藏觅起叛逆,躲起曾经的我,换了自己来承诺这份姻缘,爹娘,这样是否就是为人妇该做的事呢?若你们希望所至,那么我已做到了。 何故偏偏又提起他,他的野心告破被抓入牢里?是否被严刑拷打?是否每天都不见天日?我心里焦急的担心着,面上却不得不对夫君道:不过是个侍从,有什么可见的? 这不是我想要说出的话,若暗得知会是怎样的表情,想来也不过是浅浅一笑吧“小姐说的对,我不过是个侍从,小姐莫要为我费心。 若真是如此,想来痛心的人当是我。几日夫君都不曾回府,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恐怕有些苦自己心里才清。 入了这道门才知有多少曾经不为人知的苦楚,嫁入前从未曾考虑过今后会是如今的生活,那时的憧憬如今都已成为泡影,夫君爱的不是我,而我是否曾经爱过夫君也让我迷惑。 情爱到底是为何?至今嫁做人妇都未曾熟悉过,我不知他人嫁做人妇时是否也曾尝过这样的滋味,我只知娘是这样的幸福,得人一生宠爱,原来从来就不简单。 夫君出王府前同我道“你那个侍从据说被关押在城北的牢房里,宛儿若想去看望,便拿上令牌前去即可,不过宛儿切莫呆太久,为夫担心宛儿的安危。” 看着一脸严肃的晴向我一时有些恍惚,这人的话可以相信么?他表情的诚恳让我相信着也许他是担忧着我的,这几日未曾见到他我便知我不过是再次轻信了他。 若真心担忧,这几日为何不曾回来看看我过的可好,有些面子上的功夫,他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 019 入妾 “爱卿所办之事如何了?” “臣已差一件了,恳请陛下成全。” “爱卿可有把握?” “臣必当事成。” “好,那爱卿之事即日便办了吧。” “是。” 嫁入王府的第二年,夫君迎娶她人入门,而我正式成为守空闺之妻,那一日也是红灯闪烁,那灯生生刺入我心,再也无法忘怀。 夫君迎娶之人名为夏银儿,我未曾见过,大婚之日,她身着喜服,丢头说话时柔媚之声入耳,只听得是这样的讽刺。 媒人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旁人举起酒杯祝贺着夫君再添美人一枚,坐享齐人之福。夏银儿递来的茶,说着“请姐姐喝茶。”我颤抖着手接下这杯茶,喝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那个满面红光的人是我的夫君么? 良辰一刻值千金,晚上听着旁房里传来的嬉笑声,喘息声,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一夜无眠,第二日照理要同公公婆婆坐在一起,喝小妾敬的茶。等到有些晚时,看着夫君牵着她的手上房来,她满脸羞红,嗤嗤的笑着,端正坐好,喝下茶。 往后的一个月,两个月,再也不曾同夫君一起共卧,慢慢的不再期待,有时也常听到婆婆吃饭时默默说出想要子嗣的话。心中轻笑,我便是如此之用么? 三月开头,春暖之际,夫君进了我房,抚着我的发说着“宛儿可都不去看看夫君啊。” 我淡淡的回答“怕打扰夫君和妹妹。” “这是何话,夫君可是有在想着你啊。” 我轻道一句谢,被他搂入怀中“宛儿,夫君想死你了” 被细细拂过脸颊,轻抬下巴,双唇被吻住,呼吸急促起来,闭上双眼,心里想着“会是真的么?” 一夜过去,睁开双眼,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床边,摸到他的脸,心里安静下来,一时的慌乱也早已不见。 手被握住,他将吻印在我脸上“宛儿,早。” “夫君,早” 看看外面时辰,为他更衣洗漱完,他便上朝去了。我回想着昨晚的事,有些奇怪。 接下来的一个月夫君都在我房歇息,再也没有踏进夏银儿的房。听着下人嘀咕着王爷最近恐怕是对那个妾腻烦了。 有些开心,却不敢放松警惕,夫君不像是这样的人,他的每一步都会精打细算,对妾腻烦不可能是理由。 看着夏银儿每日憔悴着上早茶,莫名有些可惜了,她长的这么柔媚,怕也不过是悲惨之命。同情之时便也渐渐同她说上了话,久而久之便好了些。 ------------ 020 帮忙 进入夏季之时依然同夫君每日同榻,一夜梦香时忽听得房顶上传来杂乱之声,从梦中醒来声音却停止了,心里慌乱叫醒夫君,仔细听会再无声音,宽下心来再次入睡。 清晨夫君上朝,喝完妹妹敬的茶,回到房间正待休息片刻,房顶再次传来杂乱的声音,心里害怕便坐着不再动,想看看是何原因,正竖耳聆听房顶忽然开了天窗,一人飞身而下,惊吓中欲喊叫时被来人捂住嘴,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小姐。” 全身一震,闭嘴不再说话,他放下心来,放下捂住嘴的手,我正向他,看着他摘下脸上的面罩,那张看了十几年的脸就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小姐最近可好?” 我看着他,怎么都答不上话,满脸苍白。 “小姐?”他又问了一句,我终于回神过来,轻轻同他笑了笑。 “暗,你怎么来了?” “打扰小姐实在抱歉,可暗有没法说明的原因,不知小姐可记得暗曾说过的话?” “哪句?”我心中明知他说的当时得天下之意,我却万万不敢说出此话。 “暗曾同小姐说过,暗想要得天下。” 我暗暗吸了口气,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这样的态度实是不想我的作风,便开口道“暗此次来有何事么?” “暗被朝廷抓了起来,小姐知道么?” “暗真的做出了想要得天下之事?” “是的,小姐。而如今我需要小姐的帮助,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定当报答。” 我悄悄看着门外无人,问道“暗需要我帮什么忙?” “小姐可否帮暗长久的逃离那个牢笼?” “你这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 “我只是借一些小手段逃了出来,实在是需要人帮忙才迫不得已来***的,想要制造假象永远的欺骗牢管,长久的逃离牢房还需要些办法。” 我思考良久,看向暗,打量着在这些我不在的日子里时光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他又黑了些,轮廓却也更明朗了些。虽然身上穿着有些陈旧却依然无法掩藏着健硕的身子。 外表改变了些,可那张脸怎么看都仍然怀念着,陪着我走过的岁月里,那个身影,爹说的话再度回想在耳边“有了暗,儿便不用怕。” 看着他的脸我点点头“要怎么帮你?” “只需要给我一人即可。” “用这人顶替你?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放心,我保他吃好喝好,只需要顶替便够。” “可那人样子不像你。” “小姐放心,我定有办法。” “给我两天,我想想办法,昨晚房顶杂乱之声也是你么?” “是,惊吓到小姐实在抱歉,我得先看看,暗不敢肯定小姐却是住在此地。两天后我再来,小姐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报答。” “嗯,快走吧!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暗抱拳飞身而去,房顶的天窗被关好,恐怕暗也在替我着想着,这样想着,心里有些暖和起来。 接下来该思考如何二日后交人,为何要帮他,我自己心里清楚,看到他之时心里便动摇了,他说要我帮忙时我便想满口答应,即使在嫁入王府后我心里仍想着那个站在床头为我守夜的身影,怎么都忘不掉。夫君当日同我说的话都是真实,暗知道我知此事还要装作无知时,会怎样想,我害怕,这次便权当补偿吧!他待我不薄,帮得一次便是一次。 ------------ 021 手段 两日后我将府中一无用之人交予他,他依旧同房顶入屋,我将那人给他,他冲我一笑,房门被打开,夫君看着我,我看着暗。 三日后我被驱逐出家门,罪名是红杏出墙。 那日看着夫君冷峻的眼光,想着他早上走前同我说的:“宛儿,今日或许会晚些回来,若饿了便先将晚饭吃了罢。”我微笑着送他出门,想着晚上必定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如今不过是晌午便推门而入,想来我不过是错入圈套了罢了,几个月对我的好换来的恐怕就是这一天。看着夫君虚假的惊讶,虚假的痛苦,虚假的同我道“娘子,你在做何事?” 我只同他说着“放过暗,其他的我一切随你可好?” 看着夫君点点头,暗同我说着“小姐,别。” 我拦下暗的手“夫君觉得如何?” 三日后我不再是王妃,暗不再是囚犯,夏银儿正式成为王妃。 暗走之前塞在手里的纸条写到“小姐若无处可去,来此地,暗会保护小姐。” 看着纸条上的字,眼泪滑落下来,滴得纸上的墨染成一片。 铭王之下城池二十座,因各大城池范围都极广,铭王建国不久,城池过多,通过各种方式收买人才,这是暗通过奸细得来的消息。 建设不利,稳固不当,各种漏病,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长久,暗有些思考不通,手下有一人曾待在铭王身边,唤来问之,那人同暗道“恐怕只因铭王的手段阴险毒辣,让人不敢不从。” 暗想着这话不由的提高了对铭王的警惕,若是如此,不久自己便会尝到这些手段了。 ------------ 022 惧寒 “向,终于只剩我两二人了,每日要装作可怜的样子好累啊!这样有作用么?” “再累相公也会为银儿承受的,这事为难银儿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银儿懂么?” “银儿懂,相公是为了我们好。” “我知银儿是这样知我心的,我的银儿,想相公我了么?” “相公不知我每日看着相公同其他女子入睡多么心痛。” “让相公为你揉揉吧。是这疼么?” “向……” 夜中二人缠绵,房中充满了女子香气。 二年之久,自打下洪县后,军队便一直扎营休息,各地的招兵买马,人才智士涌向洪县。暗身边有凌寒,凌灭二人,招收人之事便交由二人。二人是暗在奴隶市场买下的,从暗打天下时便跟随至今,出生入死,凌寒还曾为暗挡过一刀,论武功二人在暗之上,如此忠实之人难得,暗便一直将其带在身旁。 二人都是武功世家出身,若谈如何落入奴隶市场,暗曾问过,二人皆不肯说出实情,暗也怀疑过,在战场上寒为暗挡过那刀后,暗不再过问。 寒为男,灭为女,灭身边养着一只黑猫,寒则爱养信鸽,自从信鸽被灭的猫吃了一只后,寒再也不去养,之后传信皆交予下人,灭的黑猫也因此被寒一刀砍在背上,若不是灭及时赶到,那猫的命恐怕是不会在了。 此后那猫看见寒便躲,灭将那猫名字便改作惧寒。那黑猫极通人性,灭有任务时同它知会一声,灭不在几日那猫也不现身,灭回来那日那猫必会蹲在灭的房屋门口,等着灭回来。 曾有一次灭任务失败,晚了些日回来,那猫竟也是晚了些日子在门口等待着灭。 暗听得这些也极爱此猫,无事时便将它抱在膝头晒会太阳,除了寒,其他人都可抱起这猫盘弄一会,这猫身上毛极黑极亮,太阳下闪闪发光。 ------------ 023 身世 寒知惧寒惧怕他,便常在惧寒面前晃荡,看着惧寒躲闪,尖叫的模样,寒都会暗暗在心中偷笑。信鸽飞出去送信,惧寒只敢偷偷看着,眼中泛着绿光。 这样休憩下来的日子,怀抱着猫,天好时晒着太阳,天阴时在房里喝茶,暗想着以后这样的日子恐不会再有了。 两年征战打下城池几座,铭王都未曾有动静。若是潜伏期,也有些长了。暗想着,心里有些担忧。铭王到底会使出何种手段,暗想着自己身上的弱点,紧锁眉头。 “爱卿,此事可有办好?” “回万岁,此事已成小半,接下来就看臣如何推舟入水了。” 铭王笑着看向晴向“听得最近爱卿的日子过的很悠闲?” 晴向心中一惊,恐是近日同银儿一起游湖被铭王得知了,跪身而下“请万岁见谅,臣知错。” “爱卿才与爱妾成婚,大婚当前,玩乐一下也不是不可,可,朕交代你的事可别忘了便是。” “是,臣记住了。” “记住了就退下吧!有了一次别有了第二次。” “是。” 晴向走出大殿腿有些发软,拼命想要保护银儿是内心的想法,铭王的一句话她却是保不住的,铭王最善利用他人弱点,感情这一点是他最惯常掌控的。 银儿是铭王的妹妹,当年铭王不过是某个不知名小镇里农家的孩子,镇里发生天灾,在位的皇帝未曾治理,镇上的人死伤大半,剩下尚且活着的人便都搬到离家不远的城里,镇上人靠种粮生活,在城里没有生活的本钱,渐渐也都相继开始靠卖儿女换取生活。 铭王的家庭在搬入城中后,有远见的爹娘靠着做吃食开了饭馆,生活有些起色,在城中住了五年后,铭王的爹受城里新鲜事物的诱惑,时常赌钱,到青楼找姑娘,铭王的娘只好一人把持着饭馆,照顾着两个孩子。 欠债太多总是要还的,赌债积累的越来越多,家里负担不起,想要卖了银儿讨生活。当时铭王十五岁,银儿十四,在位的皇帝迷恋酒色,对朝政置之不理,国家日渐衰落,铭王恨透了那个害的家里落魄到如此地步的玩意,他不懂,赌钱怎么就对爹影响这样的大。 一年后颜王统领了这个国家,因对赌博认识不深,颜王未曾禁止赌博,这让铭王更加痛恨,国家在复兴强大,这害人的玩意却在生生不息的传承下去。 银儿十五岁时生的极为漂亮,被附近的青楼老板看中买去。那日下着大雨,银儿哭着向娘伸出了手,娘将手打开,关上了自家大门。铭王永远记得那日银儿的哭声越来越远,爹娘躲在房中数着老板给的钱,脸上笑开了花。 十六岁那年他知道了钱是多么的重要,感情是多么的轻薄。 十七岁离家,他踏上了反国的道路,如今他高高在上,统领着整个国家。银儿荣升王妃。 十七岁到如今承受了多少苦楚,经历了多少的人情冷暖,他才真正能做到如今这样的心狠手辣。晴向想到这有些害怕,摇摇头想要回家看看银儿,他究竟对自己的妹妹抱有怎样的态度,是否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谁也说不清。 ------------ 024 静池 暗的队伍共有十五万人,铭王手下明算有20万,暗地里的杀手精英无法预知,洪县等城池处于整个国家的西北角,看着地图,暗想该向东发展了。 首要夺下的城名为静池,该城极为有名的是温泉,独特的地形带来了无穷的地热资源,过去当地人不过是将自家小院开凿出一块池子用来自家泡澡,渐渐有些人开起了旅馆供客人休息,此城的温泉历史极长,被铭王夺下后便正式更名为静池,铭王曾亲自到此地游玩,并为该地提名,从此该地闻名于各地。 暗曾与西风宛一同去过静池,那时正值秋季,微微的风吹散了池中的热气,朦胧中看见人影,淅沥的水流入池中,激起细小水花。 宛怕热同暗说静坐下再去,暗穿上浴衣走入池中,小二送来小菜和酒,池中有一固定的小台放着熏香,酒菜放于池边,放松身体,有清香飘入鼻中,深吸一口,全身都酥软下去。 暗闭上双眼感受着池子的温度,不冷不热,风吹过,池边墙外种植的竹子竹叶飘入水中,暗拿起竹叶放在鼻尖嗅着竹子特有的香气。 暗深爱竹这般有气节之物,没有花不繁重,没有腻烦的甜香气,只有那淡淡的苦涩香气渗入骨子里。 水波一动,暗看着裹着浴衣的宛进入池中,脸上不期然的染上了粉色。 “暗,这池子温度真好,我还以为会很热。没成想刚刚好。” “小姐喜欢便好,小姐若是饿了这里有些吃食,有些茶喝,暗在这,小姐大可放心。” “暗啊!这里只有我两,放松啦!没人知道我们在这的。” 暗稍稍松下了紧绷起的身体,看看附近,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气息,看着宛在池中安心的泡着,暗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想来那次是很轻松也特别的游玩,宛没有告知任何人带上暗,收拾上包袱来到心仪已久的静池,期间有着刺激的独特感受,四处躲藏着以防被老爷找到,终于到达静池时,麻痹的神经得到了松弛。 池中泡着,吃着吃食喝着茶,那样的舒心。 对暗而言是难得的休憩,从七岁起便每日必定早起练功,全日绷起神经陪着宛,陪在她身边同她读书,同她玩闹,同她保护,这些都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宛的成长陪伴着的是暗的汗水。来静池是暗少年时期深刻的回忆,那时风微微吹,有些气息慢慢传达到心底。那是少年青葱时期的暗涌,却再也没能忘怀。 如今要攻打下这座城池,当日宛的话历历在目“暗啊!这座城真美。” 宛小姐说过的话暗不曾忘记,暗叫来凌寒“传令下去,这城只可智取,不得损害城池一花一草。若有智取之法者重赏。” 凌寒遵命下去,暗摸着腿上睡着的惧寒,脑中盘算着“你何日才会使出你的手段。” ------------ 025 面见 我按照纸条上的地方寻去,那城名为洪县,城墙上张贴着招兵买马的告示,告示旁站着两个小哥,我询问去,他们告诉我是颜子暗的队伍正在招收有才有力之士扩充队伍,征战天下。听着暗的名字,我心里漏下一拍,离开告示找到客栈住下,心里想着该如何找到暗。 王府是再也回不去的了,我被赶出不久夏银儿正式成为王妃。爹娘恐怕还需一些日子才知此事,只好趁这时候早些逃出那些是非之地,过去的都想要扔掉,我想要重新的生活,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唯一的办法躺在手心,纸条上书写的地方是暗在地方,我想去,想捡起那些过去的日子,再与暗一起过那最最简单的日子,回到那柳树下一起做远离现实的梦。 撕下告示,恐是因为需求过多,告示上标示着男女不限,我以有才之士进入队伍,身边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我在众人间显得异常矮小。 虽需求极大,挑选却是极为严格,才人的笔墨,武人的比试一项项在进行着,拜爹教导所赐,我的笔墨不输男子,诗词歌赋一样不差,除了官场应考之文无法下笔外,其他都是高人一档。所幸官场文都不曾考察,一路顺利笔试下去,身边可比拼之人愈来愈少。 所剩无几的人依规矩面见主考官,听别人说是暗,我心中一阵激动,我将要见到他了,这么久盼来的不是这个么。 我被安排在第五日面见考官,前四日集体安排客栈休息,躺在床上心中波动不停,怎么就抽到了第五日?老天是想考验我么。 着急中四日已过,第五日天刚亮我便收拾完毕,走出门等待着,天大亮时客栈前有一奇美女子上前问我是否为西风宛,我点头。西风宛这名字怎么都舍不掉,日后被爹娘知道也罢,这是想告诉暗的名字,想告诉他,宛小姐来找他了。 那女子为我将眼睛蒙上,牵起我的手带我去见考官。暗的队伍名声重在慎重每件事,不论事大事小,都要慎重起见,而这样慎重下暗是如何被抓了起来,我想要知道原因。 眼前的黑暗迎来了光亮,一时间眼睛有些不太适应,轻微的眯了起来,视线所及是一座宽敞的宅邸。心下乱跳,偷偷看向主考官,眼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入眼是满脸的冷漠之气,这不是暗,他是谁? 抱着满心的疑问开始了面见和提问,脑子里乱作一团,暗在哪,他怎么都不来见我,纸上的字不是写着暗会来照顾我么? 结束了面见,我没心思听结果便向门外走去。 暗,你在哪? ------------ 026 青楼 晴向搂着夏银儿看着前来禀报的探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你,重重有赏,下去拿赏去吧。” “谢王爷。” 卷开卷起的情报纸,纸上写着计划已生效,请务必放心。 银儿看着纸上的字,捂着晴向的耳朵问道“是西风宛的事已成么?” 晴向点点头,抚了抚银儿的脸“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委屈银儿也苦等多日,是夫君不好,无法为银儿早日脱离苦日子。” 银儿握住晴向的手“夫君此话怎讲,银儿一直觉得认识夫君是该惜福之事,能认识夫君便是银儿天大的福气,能脱离苦海也多亏了夫君啊!早些或晚些都不过是老天的安排,怪不得夫君。” “银儿的话真叫夫君不知如何是好,银儿,有你此生足矣。” 看着眼睛湿润的银儿,晴向轻吻在她眼睑上,银儿双眼紧闭,泪珠滑落在脸上,柔弱之美尽现,看的晴向一阵心动,拥美人入怀。用唇舔尽银儿脸上的泪,扶着乌黑的发,银儿开口道“忽的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有些心酸。” 银儿被卖入烟花之地后,开始只是做些打扫的工作,年纪太小又加上面容姣好,老鸨想将银儿养大些再卖,十五岁入青楼,两年的生存让银儿开始懂得了自己生存的环境,懂得了男女之事,懂得了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光为何都如同看物品般,十五岁是少女美好的花季,而银儿却早已步入了她的雨季。她开始懂得了那些不该如此年龄便懂的东西,而那些教会了她生存和成长。 十七岁老鸨售卖了银儿的初夜,银儿被教导了如何在台上演绎自己的动人,一位翩翩男子买下了她,老鸨惜得银儿便许了她,可以自己挑选价高者中入眼的一位。众人中银儿看中了那位翩翩的男子,身着雪白衣裳,衣裳上绣有荷花一枝,再无其他物。 那男子脸上淡漠的气质正与荷花相得益彰,银儿将心思悄悄送与此人,得到银儿的眼神暗示,男子出高价头筹银儿初夜。 那夜男子极温柔,银儿体味了女人的滋味。天亮走前银儿询问是否再来,男子答日后若得空便来。 自此日后男子却未曾再出现,银儿整天魂不守舍盼着他的到来,老鸨告知那男子是有名的浪子,得许多女子的心。银儿不信,老鸨无法只得带她去往其他青楼,但凡有出售初夜女子,都可见到那男子,雪白的衣裳,衣裳上有一荷花。 银儿依言不再拒客,初夜不在,老鸨不再可惜,出得起高价的客人银儿都可服侍。银儿面容姣好,身子柔软,客人常在枕边来回。 看着老鸨笑的眉眼弯的嘴角,银儿从床上爬起,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去的日子,心里空荡。自己是否再也不可奢求未来过上美满的生活了呢?不过是残花败柳,凭什么奢求爱,来青楼之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晚上还在枕边同自己说着甜言蜜语之人,白日便再也不曾同自己认识。想着这些,银儿有些难过。 再难过总要继续,银儿深知青春不过几年,不趁这几年赚些钱,以后要如何过下去。 就是银儿要绝望之时,晴向出现在她的眼中。 ------------ 027 相识 幼时晴向与银儿相识,银儿家搬入城里,晴向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银儿家饭馆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家前来品尝,银儿的爹娘懂得这个道理,有钱人的口誉就是免费的招牌。一传十十传百的,银儿家饭馆愈来愈有名,晴向的娘偏爱这里的饭菜,于是常带着晴向去吃饭。 那时晴向尚小,娘亲吃饭时还需得抱着晴向,娘亲不喂,晴向便只顾玩。再大些了,晴向仍是如此,银儿有些瞧不上他,常暗暗偷笑晴向。 两人你来我去的便熟悉了,再大些,晴向常拉上银儿一同玩,儿时的回忆最为单纯,那时的感情最为干净。 银儿被卖之时,晴向躲在自家门口看着她满脸泪水,若说如今在此地银儿能看到晴向恐怕不是巧合。 从青楼贱卖的女子到如今的王妃,银儿懂得晴向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可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抱着何样的心思对待自己,银儿心知肚明。 幼时的苦日子过惯了,银儿一枚女子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哥哥却拼着信念打得天下,给了自己这样的生活,若说银儿没有感激和崇拜,有些虚假,可那是自己的哥哥,野心和手段是他撑到现在的生存方法,银儿希望他过的幸福。 爹娘当初有没有想过要如今的生活,银儿现在想来应该没有,一个农家父母有何心思,不过希望儿女幸福稳当便是好。 爹在银儿去青楼三年后便病故身亡,娘一人抚养铭王长大,这些都是后来晴向告诉银儿的,自银儿去往青楼后,与铭王再也没有见过面,铭王用自己的方法让妹妹幸福。 青梅竹马再到如今相濡以沫,银儿觉得异常幸福,对于晴向同铭王所要做的事,银儿心中清楚,在青楼里银儿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演戏,这些都是迫不得已,晴向只同她说着“这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 我灰心丧气的回到客栈,今日未能见到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走前隐约听见身后那张冷漠的脸同我说着“限时三日考虑如何智取静池。” 坐在床上想着静池,那不是我曾与暗一同去过的地方么?那时我还同他道“这地方真美,真想一直待下去。” 此时采取智取而非抢夺是否只为我当日之话?情不自禁的想着,心中一动,法子该我想出来吧!暗,你是为我而想么? ------------ 028 守护 三日已过,暗叫来凌寒询问各位文人可否想出了法子,凌寒脑中闪现着那女子坚定的面容。她淡淡的述说着对静池的了解,从哪些方面入手的机智对深深映入凌寒眼中。 “庄主,七人皆说出了自己的法子,男子的法子都过于狡猾,那女子的法子倒有些许人情味可循。” “哦,那看来那女子给凌寒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啊!既然如此,凌寒觉得该按谁的法子办呢?” “依凌寒看来,按那女子之法办最是可行,不伤害百姓的生活,收的人心也可收复城池。” “那就按那女子之法办吧!让你队伍分队可有办好?” “已将七名文人分派在七个队伍中,七名文人二十一名武人,分管七只队伍。” “好,接下来训练的过程就交予凌灭吧!我还有其他事交代与你。” “是。” “一个月后拿下静池,进而一鼓作气将东北角收归。” “是。” 凌寒叫来凌灭交代好后,按照暗的指示开始了另一项任务。 我开始参与队伍的训练,那名奇美的女子全权掌管此事,她名为凌灭,身边总跟着一只黑猫。凌灭随身带有皮鞭,长剑,她似乎更擅长使剑,皮鞭弱些。 我为文人因此拥有单独的住处,且住房相连着一间书房,所住之地与武人房相隔不远,若有事发生武人可及时来救。 队伍中武人极尊重文人,常有人拜访向我请教,他们虔诚的态度常会感动我,我也常同他们聊天说些书上的故事,久而久之不只是武人,甚至是士兵们也常会到书房来同我请教,细心听我说故事。 我就如同一个说书的先生,交予他们不曾的事,告知他们不曾知道的世界。 我是女子,武人们怕我招来他人染指,每晚都有一位武士为我守门,看着那些漆黑的脸,心中想起曾经也有这样一人,无怨无悔的为我守着。 在这里太久了,那些从前的日子竟已忘了大半,队伍里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兄弟之情,忠贞之情,每一样都在他们身上体现着。 有时候空闲下来想着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吧。 ------------ 029 相见 等着暗的日子有些漫长,我想见到他,可是如何相见却是问题,让我想法子夺取静池的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法子也不知是否有用,凌灭的惧寒也渐渐开始亲近我,常挠着它肥肥的肚子听着它喵喵的满足声。凌灭掌管七只队伍,重要的事亲自来与我商量,而一般事务就派手下来通知与我。偶尔同凌灭见面,常想要从她的对话中琢磨出暗的动向,看出她的隐藏,我不再提及。 这是个有组织的队伍,尤其是从暗的身边人打听实在不太可能,我想着哪天暗会出现在我眼前,那日子却在不期然间到来了。 成功夺下静池,庆祝胜利那日暗忽的想起寒的话“那女子的法子倒有些人情味。”连寒都赞许之人也是该见见了吧!若是奇女子,可以慢慢培养了。 “灭,文人中唯一的女子安排在哪个队伍?” “安排在琴部,庄主想要一见?需要灭安排么?” “不用,我自有法子,若见到我,不必出声即可。” “是。” 暗庄庄主颜子暗其人只有身旁二人凌寒与凌灭可见,他人皆不知颜子暗真面目,手下二人忠诚可见。 我在书房看着今日武人送来的兵法书,着手研究近日将要攻陷的下个城池。观看墙上张贴的地图,朱笔圈起的红圈亮着光。窗外一人默默看着我的背影,久久的注视着。 “宛小姐。” 我的心跳漏下一拍,是暗,是暗的声音,他来了,他就在身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久久未敢转回头看,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是我看错了吗?” 脚步声愈来愈远,我却怎么都不敢回头,那是暗吧!我不是期待看到他么,他不是也来了么。我再也无法忍住想要见他的心情,我转头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暗,我是宛啊!你回头看看我。” 看见暗的一瞬间呼吸静止,连身边的风都停留在耳后。他的脸这样熟悉,这些年一直都在等候的,便是见一次你。 暗,你还记得我么,你还记得那些曾说过的话么? ------------ 030 背叛 暗看向我“宛小姐,是你么?” “暗,是我啊。” 暗的表情忽的变化开来,他同我道“宛小姐何故来此?” 看着他警惕的眼神,我匆忙说着“是你啊!你让我来到这里的啊。” 暗的表情愈发难看“暗没有做过此事,你是谁?” “我是宛啊!之前的事暗都忘了么?” 听我述说完之前的事,暗紧锁住额头“宛小姐,最近你可以移居到令外一地么?” “暗,怎么了?” “宛小姐放心,暗一定护你安全,小姐只需听暗便可。” 三日后我移居至静池的一所农家房内,暗吩咐了灭身边之人照顾我,平日出门都由她们陪我。而暗除了第一日看过我后,再也未曾出现过。 我摸着陪我而来的惧寒,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叫软禁么?暗不是让我来此么?纸条上不是说着照顾我么。怎么来了之后,好不容易见到他了,竟被暗囚禁起来了。暗你在哪,为何要如此对我? 住了一个月后,我偷偷背着她们,溜到距离不远的一个小温泉里,正舒服的泡着温泉,脸被捂住,不久,我失去知觉。 稍微清醒时耳边是马车的轱辘声,眼睛被蒙住了,鼻子吸了吸,闻到了一股清香气,身边有人看守,我不愿惊动他人,被捆住的手想要解开绳索。正在解开时被人发现,头部遭到重击,我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我被扔在地上,身旁站着监视我的二人,我想要告诉她们刚刚发生的事,她们还没等我开口,便开始搜查我的身。从肚兜里摸出一枚玉扳指,看着她们耳语起来,我着急的喊出声来,她们将我再次打晕过去。 等到醒来,看到了暗,我笑着看向他,正要开口喊他,他却狠狠的朝我脸打了一巴掌,我脸被打向一边,吐出一口血,我歪着脸,怎么都没反应过来。 “暗……” “闭嘴,你敢出卖我,不要再伪装了,从你身上都搜出了铭王特有的玉扳指,从看到你时便觉得不对劲了。” “灭,把她拖下去,先暂时关押。等查清楚了再好好教训她。” “是,我抬起头,眼睛牢牢的盯着暗。” 我是为你而来啊!你对我说的话都忘了么。 暗,我没有背叛你啊。 ------------ 031 厮杀 蒙上双眼再次进入黑暗,心中的恐慌再也无法控制,我大吼着暗的名字,无人回应,我知道事情严重了。 “暗,若你不信我为宛,你大可试探我。” 脚步缓下了些,暗的声音在耳旁回响“不必多说,日后若事情清楚了,我自会解决。” 再次睁眼我看着四壁空无,唯一的信念重复着“暗,我定能证明我是宛。” “灭,寒近日可有来信?” “寒说庄主吩咐之事尚有一件未能处理,不出一日便可回来。” “那好,让他暂时不用回来了,将此事一并调查吧。” “是。” “队伍是否已准备好?” “庄主即可便可动身。” “好,明日清晨动身。” “是。” 黑夜中,惧寒的眼中流露出傲气。灭同暗相识一笑,惧寒满足的喵出声来。 第二日,暗庄队伍大举进攻东北方各大城池,除静池是用柔顺之法拿下,铁蹄征战下其他城,战场上的厮杀和鲜血充满每个人脸上,病员的伤痛声默契的隐在嗓中。只听得暗的嘶吼“将士们,杀啊。” 将士们手里紧握住武器,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疆场不论情谊,若不强悍,下一刻死的是谁无人能够预料到,战鼓擂擂,每个人都在奋勇拼命。此刻心中存下的想法只有一个“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在这里伦理道德皆抛至脑后,奔腾的鲜血蹦出身体的那一刻,热血洒在双眼间,狂放的吼叫,同伴的协作,敌人的疯狂,一齐迸发。 暗站在高处看着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们,残忍的笑容绽放在脸上,那是自傲,是狮子般的人物独有的气质。 灭扬起剑斩杀掉对方的领首,一刀即可,头颅落地。将士们看着将领的头颅,纷纷更勇猛,灭杀红了眼,扔下剑,抽出长鞭,扬起手,将士们跪倒在地。 剩下不知所措的其他将士,其中一人放下武器,跪倒在地,表示投降,其他人效仿之。 其他六只队伍在各自的地方不同时间攻下城池,敌人俯首称臣。 回到房间洗干净身上的血腥气,暗打开桌上的各地收到情报,各地称捷,暗抚了抚自己的发,顺着耳后摸发而下,轻笑一声。“你以为拿住了我的弱点,那人不过是报恩罢了,不足轻重。铭王,你的手段不过如此么?你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 ------------ 032 对策 “恳求陛下亲临战场,为将士打气。” “众爱卿皆是如此要求么?巩王爷认为呢?” 晴向向前一步,跪拜在地“臣以为陛下无此必要,臣将亲临战场,为陛下打赢此仗。” 铭王大笑,看着晴向“众爱卿认为如何呢?是否可让巩王爷替朕出征呢?” “既然陛下有此意,臣等认为此法可行。” 众臣高呼“陛下英明。” 铭王大笑钦点晴向出征,大手一挥,退朝。 皱着脸回到家,看着房内守候着的银儿,晴向如释重负,做了这么多不就为了今日么。 “银儿,今日可累?” “相公这是说的什么话,银儿不累,相公累么?” “几日后相公要出征,银儿能等么?” “相公要去哪?带上银儿可好?” “战场无情,相公不想让银儿受伤,这次将去中原地带镇压反军。” 银儿默默从脖上取下随身佩戴之物“相公,带上此物,早日返回。” 多年的察言观色让银儿过早的通晓人事,此次出征是必去不可,唯一可做的便是支持他,为他的出行带来些保护。 “此物是银儿多年来一直佩戴之物,银儿会在心中默默为相公祈福。” 晴向看着银儿即将落泪的双眼,轻轻扳过银儿的脸,将吻请印在眼上,银儿抱住晴向的脸,疯狂的吻落在晴向的唇上。晴向感受着唇上的热流,脸上冰冷的泪滴。二人紧紧相拥,一夜春宵。 天大亮,银儿为晴向更衣,银儿打扮的比平日更加动人,拿上收拾好的包裹,跨上马,看着眼眶皆泪的银儿,晴向隐隐作痛“银儿,等我。” 银儿哽咽的挥手同晴向说着“我等你,相公早日回。” 狠狠抽上一鞭,晴向同等候多时的将士们出发前往中原。 反军肆掠,如今已渐渐攻打下半座城池,铭王表情看似同往日相同,晴向多年的了解却知此刻他的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此次不同往日,暗庄庄主颜子暗骁勇善战,将士们个个雄心鼓舞,武人文人皆出众,不得不急。 此次晴向有些不好把握会否胜利收服城池,颜子暗是颜王的长子,那人野心极大,心却极细,派去的探子大半都活不过半月,有用情报很少,对颜子暗的了解除了从宛的口里尚且知道些之外,只能说一无所知。 而宛知道的那个颜子暗正处于成长中,在西风家不过算是个下人,他的弱点若说是宛,那宛的下落最近也不知为何无法得知。 晴向绷起神经,该好好想对策对付此人了。 ------------ 033 三日 “庄主,你派我调查之事我已查清楚了,有人冒充庄主骗取宛小姐的信任,相信是铭王的手段。” “这么简单的骗局?” “若得来情报不假。” “如何冒充我的?” “人皮面具。” “将宛小姐从监牢中带出,有些事我要慢慢验证。” “是,庄主。” 看着良久未走的寒,暗摆出疑惑的眼神。 “庄主,还有一件事没有禀报,不知庄主是否愿意听?” “但说无妨。” “情报还说宛小姐曾与巩王爷有婚事,后因红杏出墙被赶出王府,新近王妃为青楼歌姬,夏银儿。” “哦,还是王妃了呢?” “是,庄主,该小心是好。” “嗯,你去把宛小姐带出来,安排一处好住房住吧!琴部再寻文人一名,取代她的位置。” “是。” 在牢中多天未曾见过阳光,身上一股腐臭味,踏出牢门时刺眼的阳光晃得双眼发疼。我抬起有些发抖的腿迈出了第一步。 “宛小姐,庄主让我代其道歉,并令在下为宛小姐安排上好的住处,在下即刻带宛小姐去。” “暗呢?”我嘶哑着声音问道。 “庄主近日正忙于征战之事,宛小姐先住下为好。” “暗呢?我要见他。”我拉住寒的衣袖。 “庄主有空自会来探望宛小姐。”寒轻易拂去我的手,一丝鄙夷的眼光流露而过。 “暗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我再次伸出伤痕的手紧紧抓住寒的衣袖。 没等得到回答,双眼一闭,整个人昏了过去。 寒抱起我飞向住处。 睁开眼所望之处是粉色纱帐,我知是寒口中的上好住处,那又如何,少年时住过的地方不胜其数,这尚能算中等些。 守在床边的寒见我已醒,叫来丫鬟为我洗漱。被寒的逼视下,我乖乖的呆在房间中洗完澡更衣。寒守在门口,杀气不断透露与我。 身上有些被打的痕迹,丫鬟为我取来药膏涂抹。看着认真涂抹的丫鬟,我眼泪慢慢落下,幼时天花时娘也为我这样涂抹着,而如今我竟需要外人为我做此事。真真是世事难料。 丫鬟看着我落泪,有些紧张,轻声问道“宛小姐,是奴婢涂抹的太重了么?” 我摇摇头,抹去泪水,看着丫鬟询问她的姓名。 “宛小姐,你就叫我红宁吧!今后你就由我们照顾了。” “红宁,以后常服侍我吧。” “是。”红宁喜笑颜开的为我涂上药,一时激动处难免下手有些重,我龇牙咧嘴的反而逗笑了丫鬟们。 寒在门外轻咳一声,丫鬟们抓紧了时间为我收拾完,退出了房间,寒推门而入,看着低头不语的我,轻笑着“刚才还曾笑的开心,如今怎么脸便收住了。” 我抬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暗呢?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寒从衣领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庄主吩咐我亲自给宛小姐的。” 我接过信,狠狠瞪过寒一眼,相比寒看来我还是更喜欢灭啊!寒真是没情趣的人。 拆开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宛小姐好好住下,不出三日定来看望。面谈。” 看着暗的笔迹,我安下心来,静静坐下思考三日该做些何事。 寒交代着在这里住的有关事宜,我脑子早飞了出去,三日后啊!真久啊。 ------------ 034 问题 看着暗的笔迹,我安下心来,静静坐下思考三日该做些何事。 寒交代着在这里住的有关事宜,我脑子早飞了出去,三日后啊!真久啊。 寒看着心思早已不在此的我,一气将话说完便走出门外,直到我反应回来,他人已不在。 “怎么这么冷漠啊。”我撅起嘴嘟噜着。 不一会红宁从门外进来,听得我那句话,偷笑着告诉我“宛小姐错看寒侍卫了。” “此话怎讲?” “等奴婢哪日得闲了带宛小姐去见识寒侍卫的真面目。” “哦,这样看来我还颇有些兴趣了,这个寒侍卫是个怎样的人啊?” 红宁招呼其他下人端来了吃食“宛小姐在牢中定几日都未曾吃好了,现在请小姐好好品尝吧。” 我看着满桌的吃食,不禁大吃起来。饿几日的日子早已久远了,现在要再挨饿有些许不习惯了,我招呼下人也一同吃,红宁只道她们之后会再吃。我知下人规矩多,也不再多吃,埋头吃喝起来。 再说回晴向,与银儿阔别后,晴向骑上快马带上侍从,急向东北方赶去。城池被夺取大半,大臣着急是自然,铭王不亲自上阵而遣派自己,原因不明而语。 将西风宛娶入王府起,这一切就已成了铭王手下的棋,自己同颜子暗分裂两方,两方厮杀,若好便是一方灭亡,若坏则是两方皆灭,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对铭王而言都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把握住了双方的弱点,利用其弱点相互残杀。从开始这个计划时,自己便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银儿不受伤害,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当年苦命撑到现如今,其中苦难,生死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自己最爱之人,若铭王能做到,自己何故不能。 快马加鞭:“嗬”的一声,晴向加重了手中的马鞭。 银儿,等我回。 暗站在训练队伍的练场,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听着耳边出拳的吼叫声,震天响。 不愧是自己挑来的人,灭的手段不容小视,不过三月队伍可成此样,改朝换代不是梦。 现在最碍眼的便是西风宛,她的突然到来让暗有些慌了阵脚,寒道是红杏出墙。照暗看来必定是借口,她是被何事赶出王府,而这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阴谋和圈套,皆需仔细观察。 她是如何到达了这里,又是如何成功的当上了文人,凭暗对西风宛的了解,琴棋书画这些文人之法她必不输他人,该好好利用还是尽量避免接触,都是问题。 近来情报写着铭王大怒派来巩王爷前来亲自指挥疆场,而那个情报传送者在送完情报后,归回途中被秘密伤害,死在路上。 ------------ 035 舞剑 暗料想到了此事,吩咐寒收来尸体厚葬,照顾好情报者的家人。 情报者在朝中活动了太久,被觉察出来被杀是迟早之事,肯冒着这般风险者必是汉子。暗着眼将下一位探子送入朝中,而除了死去的情报者外,其他情报者也需好好保护了。 我在房中歇了两日,回复了些精神,身上的一些伤痕也好了些。幼时也因调皮受伤颇多,这些小伤养养也就罢了。 吃过午饭在房后的院中闲逛着,看着近日花纷纷开了起来,身体轻松,心思也多了起来。不知暗来看我会说些什么?我还能继续待在此地么?闻着一阵花香飘来,我也淡了心思,一心看起花来。管他呢?一觉睡来不就能见着了么。 不觉中就到了三日,我早早就醒了过来,昨夜梦中飘着花香的桂花树下是暗盖着书睡觉的模样,正想着拿起他脸上的书,清晨的阳光已晒在了我的脸上。 叫来丫鬟替我梳洗完毕,红宁笑着道“今日小姐看来精神气极好,不知是何好事将到?” 我笑而不语,乖乖吃完早饭,在房中等待着暗的到来。 这感觉让我忆起了从前每日在房中观看暗练剑的日子,夏日阳光正好,早早便醒来,收拾完毕急急的出门想要看到暗。 十五岁时看着汗流浃背的暗,眼神舍不得离去。暗回头冲我笑,我也笑,笑的日头都亮了些。 回忆中中饭也已吃过,我搬来凉椅在房外坐着,拿起手边的书闲暇翻起来。 “宛小姐,好兴致。”暗出现在眼前,我笑着放下手中的书。 “暗,你来了。” “是的,小姐,小姐这几日过的可好?” “不好。” “是暗的错,让小姐受苦了,暗今日是来偿还的,不知小姐想要暗做什么。” 我看着表情严肃的暗,站起身来伸出手,打了打暗的肩头。 “暗,怎么这么严肃啊!宛想暗陪我玩的。” “那小姐想要玩些什么?” “暗啊!吃饭前我突然还想起以前每日早起看你练剑的日子。暗还记得么?” “暗怎会忘。” “那暗再舞剑给我看看好么?” 暗拿出腰间的剑,树叶翻飞,我不禁睁大了双眼,多想再回到过去每日清晨时刻啊。 你舞剑我欣赏。 那时只我一人可观看,就像只为我表演一般。每日的早上都是秘密的会见。 ------------ 036 身边 就这样痴迷的看着,暗在日头下流下了汗水。一套剑完毕,我鼓起掌来,叫来丫鬟拿来水,暗一口喝了下去。我笑着看向他,暗抹去身上的汗水。 “小姐可否稍等暗一会,暗去换身衣服即来。” 我点点头,暗冲我拜了拜,便唤来丫鬟去往房间。 那一拜让我心寒不已,还拿我当小姐么?他只是把我当做小姐吧!有些规矩不得不遵守,即使如今我已无小姐之实,这名头却也压得暗如此。 那我在此还有何意,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想到这心头绞痛不已。 五日后晴向到达了暗即将攻下的城池,护名城,此城极大,管理极不方便,地区太多,官宦之间相隔太远,不仅消息互通困难,百姓之间也往来甚少。 问题重重的城池,攻下极为容易,铭王也曾想要改善此问题,于是修建各大马道车道,工程浩大,一年半载无法解决,每年都发生新问题,治理起来很是头疼。 晴向住下当地官员准备好的宅子,听完官员的汇报,招来手下智将前来商量办法,看着摊在桌上的地图,智士说着方法,晴向一字不漏的听着。 如此这般的说完,晴向让他们退下,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思考着。 想护名城不被攻下容易,如何治理好才是关键。一时收住不可保证以后不会再被攻下,想万全久长之策才是要紧事。 护名城被攻下了小部分,探子报来暗庄俘获人心手段极好,被攻下城池反叛者几乎无。而想要同暗庄,就该好好看看暗庄是如何来收服人心的。 晴向叫来身边一随从,交代一番。 随从点头而出宅子,翻身上马而去。 这几日先照智士之法收回护名城要紧,其他事慢慢来。 暗换好衣服来到我的面前,空气中飘来桂花香。 “暗准备拿我如何?” “小姐想要如何?” “暗信我么?” “信。那小姐信暗么?” “不信。” 暗睁大了些半睁的双眼,饶有趣味的看着我“那小姐为何还要来找暗?” “我信过去的那个暗,所以找来此地,而如今的暗让我不敢再随意相信。” “小姐想要继续当文人么?小姐想帮暗么?” 暗看着天上的云,我也看去,大朵大朵的白色飘在空中。有一朵看起来像极了先生的脸,我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暗也笑了。“小姐也觉得那脸像先生的脸吧。” “暗,我想要帮你,若我的文才有用,请让我继续当文人吧。” 暗笑着答道“小姐,暗知你定会如此回答,那小姐明日便来暗身边帮暗吧!可好?” “好。我腻烦了此地,带我离开这吧。” ------------ 037 庆典 “等到巩王爷回来为止都待在银儿的身边,好好盯紧了,没朕的命令不准她随意外出。” “是。” “另外跟巩王爷身边亲信说每日回报巩晴向的动向。” “是。皇上还有何吩咐么?” “先下去吧!把这两件事做好。” “是。” 坐在龙椅上的王摸了摸手上的茧,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晴向,银儿,你们可别想在朕面前玩花样,这世上朕信任的只有自己,银儿你该心知肚明吧。 收回眼神等待着外面还有想要禀报的大臣。 晴向到的几日收效显著,慢慢收复回护名城。人心不稳却是实际,百姓纷纷想要逃难到其他城镇去,战争最终的牺牲者终究是百姓,不管是谁的统治,百姓唯一的念头只有保命。 晴向有些头疼,这样逃难下去恐怕最后剩下的不过是一座空城,想要再慢慢治理好城镇,难上加难。所谓国家没有人自是不成国,考虑到这层问题,晴向想着边收复边稳定人心,张贴告示安排个活动应该会有些作用吧。 与此同时也让铭王发下些奖励措施,安抚民心。先要造成一些繁荣的景象让百姓放松下神经,休战几日着于准备此事。 护名城被还江分为两大区域。被攻打的为南面区域,北方区域的百姓现在对国家还有些信心,在此地兴办有些大型庆典,即使百姓逃难,若看着北方如此繁荣,先逃至北方,日后再搬迁回来也不是问题。 这样想着,晴向唤来手下人交代一番。在大型庆典筹办和举办期间,南方的守护也保持稳固。切勿被钻了空子。 几日征战不管是晴向还是将士们也都疲惫不堪,想来对方应该也是如此,心中虽然这样想,表面的功夫也是要做,不能放松警惕,若到时反被敌人趁乱攻下,人心是保不住的。 庆典以北方的节日为契机,准备一个隆重的节日庆典。铭王也同时期下令在节日当天举国同庆。 护名城在多年前一位伟大的文人诞世,曾得到皇帝的欣赏,进而为官。后老年后回到护名城颐养天年,几年后病逝于护名城,皇帝亲自来此地为他的碑文题字。此碑文被后人供奉至今,传到现今此位文人被塑造成神的形象,保护着此城。为他修建的寺庙每年都会举办大型庙会,香火不断。 ------------ 038 筹备 庆典将举办三日之长,传统的庙会,新颖的表演,街道的小吃、卖货,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晴向放下身段同布置庙会的士兵们一起装饰了起来,战场上的鼓舞士气在平日生活中一样有用处,其乐融融的沉浸在庆典的欢乐中,还没有开始的庆典却给这个城池带来了无比欢腾的气氛。 走在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的脸上却都带着笑意,这是国家兴盛的象征,战争从来都不是主基调,百姓需要的不过是些乐子。 准备过程耗时三个星期,在这期间庙会的布置,节目的彩排,小摊贩贩卖货品的检查都要一步步的具体实施。 每日都忙到午夜后,晴向回到房中倒头便是睡,他人可以得空休息,晴向却不得不事必躬亲,若被敌人钻了空子,此城不保,自己项上人头也不能完整,对银儿的诺言让晴向一丝丝的警惕都不敢放松。 白日里看着街道上飘着五彩斑斓的彩带,热闹的人群,晴向安下心来,这不才是城池该有的样子么。 准备时间有些紧张,晴向征收了一批百姓加派人手,三个星期后终于得以完成,看着搭好的台子,各大摊贩都匆忙准备货物,晴向兴奋的彻夜未眠。 毕竟是巩王爷,在宫中待了太久,早已脱离了这些热闹的场面,而准备这个庆典的过程中晴向也确实见识到了以前所未曾见识过的一些事物,有让人新奇的,有让人惊叹的,百姓中隐藏有很多奇人,心思玲珑手艺超群,制造的一些玩意在宫中也都是极少见的。 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晴向也尝试到了筹备工作的艰辛,这样想着晴向觉着庆典的想法有些明智。 庆典当日,铭王下令举国同庆,护名城上空燃起了巨大的烟火。炮竹,鞭炮,烟火和人声汇成一片,热热闹闹的庆典开始了。 晴向派了手下的将士主持庆典,自己带领守兵坚持守城。听着声音,晴向兴奋掩盖在心中。现在还不是兴奋的的时候,若此时放松警惕,这个庆典恐怕会毁于一旦,想着这样的后果,晴向大喝一声“给我收住城池,不让敌人踏入此地半步!” 一阵整齐的回答声响彻云霄。 庙会在晚上举行,白日里人们欣赏着早已布置好的街道,和一些摊贩贩卖有趣的吉祥物品。吃的玩的装饰的,小孩拉着大人的手想要街边的糖葫芦,小姐们带着丫鬟挑着摊子上的脂粉,发簪,公子们则是看画看字看对联。 庙中有老人们大清早的赶起买上香火祈求平安,夫妻则祈求家里和顺。 不知不觉中太阳下了梢头,天渐渐暗了下来,庆典才刚刚开始。 ------------ 039 夺取 夜晚中夜灯照亮了街道,纸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入眼皆是光彩。流光溢彩的灯笼闪亮了天空,月牙都失去了亮色,在空中孤零零的挂着。 街上的灯儿,地上的人儿,相映成趣。 早上还在供奉的香火,到夜间都熄灭在了香火鼎中。白日里打扮平常的百姓们也都换上了盛装,小姐公子们更是绫罗绸缎,金银玉石无一不精细。 晴向所带领的部队士兵将领身着百姓服装,混迹在人群中,暗中保护着夜晚的庆典。 颜子暗早些就得知了此消息,探子回报是好时机可一举攻下护名城。暗仔细想来,吩咐寒此时机切不可动一兵一将,为保护这个庆典得以顺利结束,负责守城的巩王爷必定是派重兵把守边界,此时进攻无疑是白白送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队伍,召集来的兵马,若只为此城损伤大半,暗觉得不值得。 寒吩咐队伍在庆典期间可随意休息,士兵们得空休息也有胆大的偷偷去看庆典,穿百姓衣服混于人群中,乐得偷闲。 三日的庆典办的热闹非凡,晚上的助兴表演,除歌舞,杂技等传统的表演外,特意为配合这个庙会纪念意义而设置的文人比墨吸引了很多姑娘小姐的眼光,看哪位文人公子笔墨更好,才是小姐们观赏的重头戏。 相比较文人雅客的做法,武士们也在表演中加入了力气因素,有些小姐偏好孔武有力之人,正符合了趣味。 有文人雅客,也有孔武之士,更有奇人异事,从他国而来,带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有意思的表演也让百姓们大大饱览了一番。 白日热闹的街道,晚上丰富的表演,百姓们都深深的感受到了国立的强盛,在庆典之后紧接而来的招兵买马也增加了更多的报名者。 半月后,还有小半城池扔在颜子暗手中,在庆典期间,对方一直按兵不动已经让晴向有些许按耐不住。毕竟一直待在朝中,若说真正的打仗,晴向也不太通。 唤来智士听取了意见,想着休息半月的疗养生息也是时候主动夺取了。 睡了一夜,第二日便唤齐早已通知的队伍,征战沙场,夺回城池。 ------------ 卷三 生初枝 ------------ 040 彩虹 “报!巩王爷的队伍已经向南面进攻了。” “命令队伍慢慢撤退,不要有伤亡,不与巩王爷的队伍正面冲突。” “是。” 我看看暗,看看来报的探子,探子仅抬头看向暗,未曾向我投来眼神。听完命令后探子退下通报队伍。 我坐在暗座下的另一张桌子下,拿起笔为他记录下此事。 暗将我带离那座宅邸,询问我是否愿意做他身边的文人。我笑着答应,想着以后可以天天看到暗了,能找回幼时的感受也是好的。 曾经是守护我的人,如今却倒换了身份与地位,我害怕的是暗的傲气。 我不再是那个大小姐,也不再是巩王妃,现今不过是个流离失所之人,靠着与暗的相识来到队伍,而我是否被信任仍然是问题。 为暗记录战场发生之事,暗的命令已有半月了,我暗暗佩服着他的精明,同是西风家成长出来的人,他却早熟了更多,或许早先时他得知自己身世时,就已做好打算,如今不过是按照计划一步步来罢了。 相比之下,我的人生想要成为怎样,我却一直未曾自己做过主,听过爹娘的旨意,听过暗的心愿。那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笔下写着暗发下的命令,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等到墨干时,将卷轴仔细放好。 抬头看到暗在仔细看着地图,我轻声问道“暗,今日还有事么?” 他低声说着“小姐也累了,今日之事都已毕,小姐先回去歇着吧。” 我起身离开,准备去花园散散心。 “跟着小姐,仔细别让她发现了。”暗对房梁说着话。 “是。”一道黑影闪下,追随西风宛而去。 折好地图,暗低声叹口气,感受到了宛小姐的眼光,这段时间的相处,与宛一起的时光总想起儿时,自己所有的防备自然卸下,对她这般没有戒心。 假装不去理会她投来的眼神,心中总不自觉的动,她的眼里流转着那般天真。 对暗而言,这是致命的弱点,让人跟住宛,为的是不让他人看出自己在乎宛,对她只能用冷漠的态度,她的生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自己不被利用才能保障她的生命,才能保障她不被利用。 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样也是为了她。 暗站起身来慢慢渡步到窗边,想着不知何时能够把铭王手中的城池都夺下,等到那日愿能完成自己爹的心愿。 我闻着花园中的香气,看着天蓝,一只麻雀飞落在牡丹旁,我忽然兴致来了,跑回房中,提起花洒,为花园中的花朵浇起水来。太阳下,洒出的水形成一道彩虹。 ------------ 041 房间 “这几天发现铭王安放在队伍中的亲信,已解决。” “嗯,才几日就已经打入进来了啊。” “作为武人,文人进入队伍,一时大意,漏入进来。” “嗯,解决了就好,大举进攻时刻到来,不可出纰漏。” “是。” 凌寒退下,暗仔细画好进攻路线图,等着清晨的到来,将图分发给各个将领。 半夜醒来,走出门看着暗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敲了敲门,暗为我打开门,向我询问“小姐,何事?” “看暗没睡,想来陪陪暗,我也毫无睡意。” “小姐快些进来吧!外面冷。” 关上门,看着墨迹还未干的地图,沾着湿墨的毛笔,我叹了口气。 “暗何苦如此坚持?” “小姐,这是爹留下的遗志。” 至此,暗再未开口过,他埋头专注于他的地图,一只墨笔,一只朱笔,一沓白纸,就这样涂涂写写,过了半夜。 我看着慢慢亮起的天空照亮着暗的脸,有些疲惫却掩不住他脸上的兴奋,那是他有想法时的表情。 很少会有,有的时候却能印证他心中的想法有多疯狂。 抱着愿他成功的想法,我陷入了睡梦中。梦中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听得耳边一声叹息。 是暗么?他在为我叹息么? 来不及多想,睡眠侵蚀了我。 太阳高高挂起,房间里依然黑暗,我醒了过来,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是晴好的日子。房间里已没有了暗的身影,想着今日是大举进攻的日子,暗今日恐怕不会闲下来。 回到我的房中,梳洗完毕,吃过饭来到暗的房间,翻起暗的杂物,想着如今该能看看暗的模样了,是否会跟从前房间有差别。 幼时也曾跑到暗的房间中,看起暗的杂物,那时暗的房极简洁,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个书架。唯一多的便是那书架上摆不够的书,桌子上放不下的书。 那时暗看的书多半是武林的修炼功夫书籍,少有的是一些高深的学问书,我爱看些故事书,在那颗老柳树下,一看便是一天。有时常会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专心于那些故事。书中的人物在面前鲜活起来,再也抹不去。 早晨暗练完功后便将看过的故事讲与暗听,他总笑着听完昂长的故事,我越讲越带劲,便会手舞足蹈起来。 暗也不多嘴,就这么听着,直到上课先生将我揪回课堂。暗也总是笑着,替我挡下先生的骂。 如今暗的房间桌上多的是地图和战术的书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躺在暗的床上,盖着醒来盖在身上的毛毯,再次昏睡过去。梦中飘着香香的气味,闭眼全是那棵老柳树和荷花池。 ------------ 042 攻下 等到醒来时,暗点起了灯,在桌前看着地图,继续昨晚的涂涂改改,我撑起身子,暗朝我看了一眼“小姐醒了,要吃饭么?” “不用了,暗,现在何时了?” “都晚上了,小姐睡了好久。” “是么” 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下了床,走出房间回去梳洗,这觉睡的太踏实了,将过去未曾睡饱的觉都补了回来。肚子有些空,吃了些饭菜,回到暗的房间坐下。 “暗今天有什么要记录的么?” “今日看小姐睡的熟,暗都为小姐记录在册了。” 我翻开册子,暗的字迹清晰的摆在期间。 暗的字迹还是那样不雅,怪不得要让我来帮忙记录,这个字怕传达下去无人能懂吧。我笑了笑,按照暗的笔迹重新抄录了一遍。 暗眼角偷瞧着宛,看着宛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再瞧瞧自己的字迹便得知了七八分。从小自己的字迹就被宛嘲笑了不少次吧!先生罚宛抄写作业暗从未敢帮过宛,字迹会被先生识破。也许是先生抓住了这个弱点,有时头疼宛小姐时便罚写,暗每次偷偷看着宛小姐皱起眉头嘟起的嘴都会暗暗偷笑。 谁让宛总是淘气不去先生那。 我专心抄录完,有探子来报攻下今日之城。 我想起了晴向,在暗的身边听来的情报得知晴向已来到了护名城。暗放弃攻打护名城的计划,转而征战离护名城遥远的城池,整个北方除了护名城外的其他城池都已收纳在暗的名下,如今进攻的地方皆是遥远的南方之城。 仅仅两年的时间便侵占了整个北方,看起来有些太过容易了。我也不由的焦急起来,与士兵们的兴奋不同是我害怕接下来的血雨腥风。 晴向来到护名城,接下来的战役将不再轻松。 “巩王爷,暗庄的队伍开始行动了。目标是南方小镇菊窗。” “看来是要一举拿下铭国啊。” “巩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整装出发,留下驻守的兵,精锐部队跟随副将一起去菊窗。力争不要让他们攻下此地。” “是。” 想要一举夺下啊!看来真是野心不小,晴向吹哨子唤来信鸽,将刚刚写好的书信系在信鸽的腿上,轻轻抚了抚鸽子的翅膀,白鸽飞上天空。 晴向看着白鸽飞离了视野,吹起了与刚才不同的哨子,这次飞来的是只不起眼的灰色鸽子,眼珠却是琥珀色。晴向从袖口中掏出手帕,上面若隐若现的淡淡黑色印记,系在鸽子腿上,拍拍它的后背,口中低声说着“老地方。” 鸽子点了点头,展翅高飞。不久就消失在视线外。 ------------ 043 下战 “银儿近日可好,相公思念银儿至深,可惜不可回来看你一眼,在家可好?等相公凯旋。” 一句简短之句让银儿泪流满面,独守空闺不觉中已有半年,不知何日是个头。听来消息不妙,跟寂寞相比更多的是恐慌,担心相公担心哥哥。半年时间足以让银儿好好梳理现在的局势,为了这个国家,自己的哥哥不停的利用手段,作为一个统治者无可厚非,而作为一个哥哥,这无疑是伤人心的。自己和相公被铭王掌握在手,因为二人感情而被铭王控制,而相公之前的王妃和暗同样是这样被控制,是否也会同自己和相公一般因感情深厚而被铭王控制,这一点无法确认,但哥哥想必是如此想的。 “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多少对伴侣是被铭王如此玩弄在手心,无法脱离的。”银儿嘴里默默念出这句话,写下对晴向的思念,让鸽子送向远方。 谁能改变这个局面?银儿希望有一日哥哥是哥哥,相公是相公,没有那么多的头衔,没有王爷,没有皇上。过去的日子也许不好,银儿却只求家人开心幸福即好,没有野心,不管是在青楼的日子还是如今做王妃的日子。 哥哥却完全相反,不仅野心大,且毫无感情可言。 “菊窗已经失守,精锐部队死伤过半。” 晴向握紧手中的纸条,看来是小看颜子暗了。自己的精锐部队都被灭掉,该想想对策了。 送向晴向的信不过两日,铭王便装登门拜访巩王妃。 “近日妹妹过的可好?” “多谢铭王关心。过的马虎得过去。” “妹妹不想夫君?” “想是极想,不过既然相公是正事要紧,自然不便打扰的。” “妹妹可知夫君失守了么?” 银儿心下一紧,得知铭王要拜访便知晴向不好了。如今听来,此事恐怕不小。 “妹妹不知。” “妹妹说是不是巩王爷太思念妹妹了,所以不安心打仗了?” “妹妹了解相公,在此等大事面前,相公不会估计个人情感的,请铭王放心。” “是吗?那妹妹可得给夫君写封信说明啊。大事当前,别让朕得知了什么流言蜚语。” “是。” 喝了两口茶,铭王抬脚离去。 看来是朝中有人背后放箭,中伤晴向,想借战败之事将晴向定罪。从铭王的口气中听来,若是再战败,这罪是定下了。 即刻研墨写信送往晴向,下一战定要胜。 下一战南方都城杨城。 ------------ 044 人心 杨城为都市,人口众多,面积是所有城池里最大的一个。占地面积广,繁荣程度也是继京都外第二大的。对此城,铭王费了很大心思,因此算是国泰民安,官民和睦。城池繁荣,人民富有,因此偷窃之事极少,路不拾遗,风气极好。 对于暗的即将攻打,百姓对于战争的爆发,在杨城没造成波动。大家都继续每日的生活,这个大城在铭王统治期间不曾被人攻占过,百姓对于国家的放心在此城得以最大体现。 白日的街道喧闹依旧,夜晚的灯红酒绿也不曾消减过。 “宛小姐对攻打这个城有什么对策么?” 正在记录着暗同智士的交谈,暗朝向我突然开口。我停下笔,想了想“暗,我还没想好。” 暗回头继续同智士谈论,看着紧锁眉头的智士们,我意识到这个城是个难关。 智士们摇着头,暗看着有些心烦,将他们都打发出去,一个人望着窗外闭着双眼,我没法从他的双眼得知情况。 我将他们的对话整理下,完整工整的抄录下来。 回过头看着暗睁开双眼瞧着我的方向,心下一跳。 “宛小姐弄完了么?辛苦小姐了。” “没事啦!暗,我想听听这个城的情况,可以讲给我听么?” 暗点点头,说着杨城的情况,听着暗的话,我心头有了主意。 “暗,这个城需要慢慢攻打,重要的是搅乱人心。暗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么?” “宛小姐说来听听。” “暗,耳朵凑过来。” 耳语一番过后,暗笑道“看不出宛小姐还懂这种招法。” 我看着笑起来的暗,曾经的心动回忆撞入我的脑中。我羞红了脸,笑着道“暗,这个方法可行么?” “试试吧!宛小姐的方法说不准可以。” 收到了银儿的书信,信中看来杨城定是不能输的,不然银儿的命和自己的命就要不保了。 杨城的情况较好,人心稳定,仔细想来,敌人的做法应该是会从人心入手,这招棋容易造成百姓暴动,即使部队如何厉害,百姓人数众多,若真引起暴乱,不利的是自己这一方。聚拢人心抵御外敌是紧要之事。 看着那只鸽子,忽的放松了眉头,半年没见银儿了,不知银儿如今可有更美了,当年之见便钟情,银儿脸上淡了眉眼的飘然,长久未曾忘怀,就是那一瞥让晴向自此铭记于心。 那样淡然的眼神望向窗外,晴向爱着他吻她时,她有些缩起的眉,有些紧闭的眼,有些颤抖的身躯,那是多自然的相拥相吻,晴向极爱让她淡然眉眼有变化的那一瞬。 银儿还会看着窗外一脸淡漠么,真想回家看看她,看看常站在窗前的她,看着她翘首企盼自己的样子,那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 045 百姓 一批伪装成百姓之人借运货之名混进杨城,被守城的士兵拦下,晴向已下令这几日严查进城百姓,因此进城的百姓需是当地人,外来商人必须严格的检查。 这些人运来西瓜来到集市上卖,看着这些人守城士兵实在陌生,不得不拦下,让当地府衙仔细盘问才可。 守城士兵将这些人押至府衙中,在半路一人偷偷逃跑被发现,被士兵当场打死。 其他人不敢再生逃跑的念头,押往路上没再出过问题。 一人逃跑足以证明这些人来路不明,因此到府衙一律收押,当地府衙报与巩王爷,此事告一段落。 到了市集兴旺之时,大批外地商人涌入杨城,除了守城官兵管理更加严,晴向也加派人手,帮助排查。守城之事繁琐杂乱,晴向的部队多半是打仗之兵,很多来自临时征收,很多武士目不识丁,对于此事抱有怨言之人不少。 兵怨积多了,将士被迫向晴向禀报近日士兵气势不佳,需要休息几日。晴向也知此事繁琐,实在是因进城外来人口过多,这个城又必须守下来,想了想,晴向将身边的人和自己也编入排制,安排人数分上午下午来帮助排查。 晴向的到来让府衙县令有些诚惶诚恐,低声下气的向晴向报告着状况。晴向实在不爱县令的模样,后来也都在县令不在时来帮忙。 晴向的到场也鼓舞了士气,武士们想着王爷这么高贵的身份都来这里陪着守城,那区区一个兵将有何颜面说累。 就这样了半个月,市集总算结束了。热热闹闹的气氛也渐渐消散,百姓采购了大量所需货品用于日常生活,难得一次的较大规模的市集,不管是贵公子还是平民百姓都赶了这次热闹。杨城便是如此,身份象征的是更好的修养,更加的亲民。在这里越是和百姓民众亲近的王府才会在民间得到更高的赞誉。官府也同样如此,公正廉明的官府县令才会受到百姓的拥护,才能更长久的当官。因与京都相离不远,铭王曾昭告天下,杨城若官民不和睦,百姓可上报朝廷,若证实确实,则在一个月内换新任官上位。 百姓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在杨城得到充分的体现。 ------------ 046 跟踪 和暗在一起有些日子了,我越来越依赖这种感觉,只在他的身边如此安心,即使我也知他安排了人监视我,我却依然坚持认为这是保护。 他的眼神偶尔朝向我时总会温润如水,不像警惕。这是错觉还是直觉我也不知,就这样痴痴的下去,也许能久远些。 我的法子在前段时间因杨城戒备深严而被迫放弃,暗好似想起了新的法子,日日忙了起来,无一刻空闲。 我足迹范围只有暗住的府上这一带,要出远门不被允许。我也不曾想过要去远方,每日这么过也好。看看武士们练武,看看暗低头的眉眼,任何皆比不上此。偶尔猜猜暗的心思,想着他平日的样子,脑中总不觉的泛出宠溺二字。 暗的好皆是暗地的,我来府上后暗每日都在房前练剑,等到我醒来看到他的收尾,笑嘻嘻的拿起帕子为他擦去额头的汗,他总不语,看着我低着头“辛苦宛小姐了。” 我也总不答话,轻轻擦干他的汗,推推他“去洗澡吧!一身汗臭。” 等到暗沐浴更衣完毕,一起吃过早饭,他或是出门或是在房中,我出门走走,看看早市,感受百姓生活。 每日皆是如此,平和却不失乐趣,有时想起在王府当王妃的日子,有些遥远,也有些难过。 跟随暗多时的仆役偶尔也在暗不在的时候偷偷开着我和暗的玩笑,他们的眼中我们是那样般配的一对,在他们想来暗对我有情,我对暗有意。我也笑而不答,一日小女孩服侍我的时候悄声问我爱庄主么?我看着小女孩羞红着脸,身上有些害怕的哆嗦着,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别听大人们瞎说,小孩子乖乖的才好哟。” 今日出门身后有些异样,被跟踪了?是谁? 正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暗派来监视我的人将我带回府上,让我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暗回来时那人将此事告诉了暗,暗紧皱眉头偷偷在那人耳旁说了些什么?那人点头便走。我轻声问着暗“没事吧?” 暗笑着说“宛小姐放心,暗定保护小姐,无事,无事。” 正说着刚出去之人飞了进来,门被砸开,我惊叫一声,暗上前一看那人脸色黑青,已毙命。暗脸色一沉,叫来凌寒。 “这几日你和你的一只队伍来此保护宛小姐,切不可让她有丝毫危险。” “是。” “顺路去调查一下此事,查清楚是谁干的,目的何在。” “是。” “去吧。” “宛小姐今日可否让暗与小姐一个房中睡,小姐不用担心,暗睡地上。” “很严重么?” “没事,宛小姐放心,暗不会让任何人动小姐一根手指的,暗跟老爷发过誓。” 我满心以为暗是为了保护我,害怕我受伤,原来不过又是因为报恩么。 我闪亮着的眼暗淡了,铺好被子,淡淡同暗道了句“我睡了,暗也早些睡吧。” “是,宛小姐。” 我翻身闭上了眼睛,心里五味沉积。他当初要我嫁入巩王府是他的意思吧!我以为是爹相逼之下,我才会与他错过,如今看来他想要的不是我,是这个国,我不过是他生命中不怎么重要的那人。 ------------ 047 下药 暗在心中叹口气,看宛的样子恐怕是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口是心非难道宛不懂么。自己怎么敢将对宛的喜欢放在世人面前,今日之事看来是这几日自己表现关心太明显了,有人察觉出来了,才想要夺小姐之命,自己该收敛一下了。 今晚看来是如何也不能睡了,暗算宛之人说不准正在某处窥探着,正等候着自己松懈便乘虚而入。打开门看着门口站着凌寒“庄主今夜寒守着,庄主放心。” 暗向来知道凌寒的,不再多说,将门关上。 暗躺在地板上想着自己说的话,有些狠,经历了此事以后说话得更狠才是,不能再对小姐好下去了,被人知道了弱点,危险的是小姐,决不能让人伤害了小姐。 暗看着床上背朝自己的小姐,有些无奈,多想告诉她自己是爱她的,是为她才说出报恩二字,若只是报恩将她放置在任何一个地方,派人多加看管便是。实在是太过重要才愿意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多想小姐能懂,懂自己的心。 一夜过去,我在不觉中睡了过去,睁开眼就看见站在房中的暗,背朝着我站着,听见我的动静回身看向我,我赶紧闭上眼。等到暗转过身的声音传来我眯起眼偷偷打量起暗,他的背影勾勒出金边,太阳照得我的眼有些恍然。 暗的双眼会不会充满血丝,他守了一晚上么。正在猜想着,暗轻声道“小姐醒了便起吧!今日还有要紧事。” “嗯。”我起身头有些晕,栽倒下去。 是谁对我下了药,是谁? 我熟知此事定是有人对我下了药,不然怎会如此难受,脑中一白。 暗,救我。 “快叫大夫,这是怎么了?” “是。” 暗听得背后咚的一声响,立刻回头,看到一头栽倒在床的宛,暗有些着急,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将宛扶起,扶到枕头上睡着,盖好被子,叫来门口的寒派人叫大夫,秘密命令灭去仔细调查一番。此事竟在寒,自己的掌握中被人偷袭,恐怕此人不简单。 ------------ 048 消心 听到大夫的话,暗已猜到此毒是什么。此毒名为消心散,中毒之人依身体不同,会慢慢死去,身体不好之人或许当时毙命,而身体较好之人也要根据下毒量和个人体质而言,换句话说,中了此毒就看你的命可好了,命好之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犯病,命差之人不出几日便毙命。大夫同暗道“庆幸小姐昏了过去,这样看来不至于毙命,老夫把脉看来小姐体质特别恐怕不会这样早的。”暗听来只当是大夫的客套话,宛晕过去了只能说明现在还是活着的,几日后呢?谁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对宛下的手,暗狠狠的咬着牙,牙尖一狠,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寒将暗拉到一边,轻声耳语道“庄主切莫表现出太生气的样子,不可被敌人识破了去,庄主若真想救宛小姐,最好这几日都让我看着即可,庄主要忙的是攻城之事。” 暗默默点了点头“你要好好照顾宛,切不可让人再伤害她了。” “是,庄主放心。” “那好,我这几日就先回我房睡,让大夫留下来吧!多照看几日宛。” “是。” 暗匆忙离去,连一眼都不敢再看宛。 我怎么了?我在睡觉么?我心跳的好快啊。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不停舞剑的暗,我在看着他,可是他一遍一遍的舞,我怎么也没法让他停下来,就这样他筋疲力尽的倒在我的面前。圆点大小的雪一颗颗的飘落下来,我裹着厚厚的棉服怎么也动不了,身上的热度要消失不见了,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冷却。 冻的打了个哆嗦,身体动弹了一下,我睁开了眼。 ------------ 049 蜕变 睁开眼没看见熟悉的身影,眼泪就这样滑过眼角,没有察觉的湿了眼角。张开嘴喊出暗的名字,坐在床头的寒见我醒了,忙倒来一杯热茶喂我喝下。喝下杯热茶,口干好了很多,正感觉不再口渴时,肚子不适宜的响了起来,羞红了脸。寒从桌上取来饭菜喂我吃下,我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手脚瘫软,怎么都使不出力气,我只好啊啊啊的叫着。刚喊出声声音就沙哑,刚喊着暗时力道十足的底气此刻全没了,只剩沙哑的啊声,着急出声反而没法说出话。 寒按住乱动的我,轻声道“庄主忙于战局了,这几日都不会过来,庄主留话让我照顾好小姐。” 我尝试想着战局的紧张程度,不知今日已打下几座城池了。 宛不在身边了,暗也没有再安排人记录命令,毕竟从前是为了让宛呆在身边,如今宛在养病,这种闲置就此停滞也好。 身边少了那个总慢慢研墨写字的人,暗看向空空的位子有些难受,不知宛如今病可有好些,晚上有偷偷去看过她,看她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心安些。 近日城池攻打方面也遇到了障碍,铭王派出了大批兵马守城。以自己现在的兵马要想与之对抗实在艰难,就连已经用尽三个月时间的杨城如今也依然未能撼动一砖一瓦。 暗有些头疼,即将要入冬了,等到冬天在南方之地又其冷无比,让将士们穿上厚厚的棉服打仗有些不容易,首先速度上就慢了一截。冬季自己的兵马只能休战整修,让伤员养好伤,屯好粮食,柴火等等。 这些冬季必备品万万不可少,不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只能面对活活冻死饿死的惨境,这是将士最大的耻辱,在沙场中死去之人叫做英雄,冻死饿死之人只能自认倒霉。 这世上谁愿背上这样的名气,敢入队伍之人谁不是提着脑袋愿得一世英明,永垂青史。 暗懂得这样的道理,对将士而言,名气重于利益。暗派一队骁勇善战之士随从一个智士进城屯粮,而另一队需要到北方去购置柴火。分头从事总是会得到更快的速度。 每个队伍有固定的智士,武士和智士在一起久了,自然会有些感情,若是合得来的智士,武士多半会听智士的意见,若合不来,智士多半命也留不住。对于武士这种直接而有效的方法,智士们欣然接受,若要当一个好的智士,培养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威望,震慑力是必要的。 不管你来自哪里,出自何处,在沙场上唯有武功了得和脑子了得之人能存活下来,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脑子或身体。 就这样的方法延续下来,智士的能力得到大大的提升,愈来愈多的将士和智士融为整体,构成一只坚固的队伍。 暗看着队伍的成长,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同过往对于胜仗的高兴相比,此时更多出了自豪感,这便是自己的队伍,这便是成长后的蜕变。 ------------ 050 冬日 暗懂得了为何颜王当年如此重视将士,视如己出的对待武士,直接而简单的思维远比高堂之上的官员们更容易相处。暗听得曾跟随过颜王的将士提及当年颜王曾特意建造一座府邸,宴会沙场归来的将士。 将士之间的友谊真挚且长远,颜王深为赞赏此番感情,于是对于沙场归来满身血腥的将士,把酒言欢。 对于将领颜王更是深深的信任,且感情用事,对于胜败常会不计于心,沙场之事生死都已放在一边,将领们是为何拼命,颜王深信是一种信念。 暗以前曾恨过这样的想法,若不是如此信任怎么会被人背叛,最后丢了城丢了国丢了命。现今暗有些理解,越是理解反而越是要不断提醒自己,不可走颜王的旧路,不然最后丢了命的是自己和宛,还有自己的队伍。 暗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野心极大的是自己,想要夺回颜国是自己,而这些人跟随在自己身边,或许要名或许要利,更多的是信任自己。 杨城已耗费了有些日子了,队伍不够足大,精锐部队武功不够火候,这些都是问题。还未扎根够深就想要拼命向上生长,养分不足。 冬季在渐渐靠近,夜愈来愈凉,坐在石桌上望月时需要喝些温酒暖肚子了,受了凉有些咳嗽。暗轻咳一声,拿起石桌上的酒杯暖了暖手便一杯下肚,有些烧胃。 派去的队伍收来的粮食和柴火还不够充足,等再过半月恐怕就不能再出门了,要让北方的将领适应南方的天气,同北方的漫天飘雪相比,南方的冬天已来的够迟了。只怕北方将领低语差异严重,身体出现异样,为防止身体异样多发,每位将领都有单独的大夫,进行每日检查,兵马的身体检查则每一月进行一次。 柴火每日要用以取暖,必须大量收购,南方总比北方暖和那么些,搬运柴火没有增加人手,只需备齐以往所需的量便足够。 天气愈来愈冷,我躺在床上朝空气中哈出气,白白的一团慢慢消散。 寒照顾我有些日子了,我的手脚也慢慢好了起来,大夫说再需两日便可同往日一样了。问道我是怎么了?大夫只道是中了毒药,解了毒便好了。我喝着苦口的中药,身体一日日的恢复。听大夫说来不是严重的病,心宽了下来,寒也只是每日送来必须的食物和水,灭常带着惧寒来看我,她知惧寒同我亲近,平日训练队伍时便将惧寒留在我身边,平日有些阳光时便抱着惧寒出去晒太阳,看着它舒服的舒展开身体,眯起眼睛喵喵的叫时,我的想念皆在阳光下飘走。 ------------ 051 温暖 灭黄昏训练完队伍后,常我来这同我说说话,她同我闲聊,说些寻常女子热爱的话题,或许是街头巷尾的轶闻,又或是脂粉香气。同她说话的日子时间总是会过的快一些,每次我们将着话惧寒便窝在灭的腿上打着哈欠,等到惧寒睡着时灭也就回去了。 灭从未透露过暗的行踪,有时我提起了灭总会绕话题而过,我知她在躲避,便不再提了。暗若是不想我知道他的行踪,那我不可能打听得到,寒和灭的嘴巴都极严,我只能靠偶尔的闲聊打发一些时间。 多数时候我会拿上一本书看到半夜里,困到睡着夜晚的梦里才不会有暗。三天打扫一次的房间,我也帮着丫头们打扫一下。近日迷上了将空空的房屋装的满当当,我拉上丫鬟到稍近的街上买上一下小玩意,书柜。看着铺子里各式各样的装饰物,眼睛都花了去。丫鬟看着我一副满脸新鲜的样子,同掌柜闲聊着笑话我,各色颜色充斥着我的双眼,檀木的香气和梨木的甜味吸满鼻子。 手指竖起同丫鬟道“这个,这个,这个,我都想要,红儿我们都买了可好?”红儿看着我笑着点头,同掌柜算着钱,我笑着一个个仔细看了一遍。刚刚买完这些东西,随即跑进了书坊里挑起了书,一本本看来皆是好书,又是一阵打包带走,红儿只好叫来寒为我提着大包小包带回府。 晚上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自己偷偷点上灯将白日买的东西都个个摆放好,看了一遍不好换位置再看一遍,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直到天明。天亮后打来一盆水将房间各处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看着整洁拥挤的房间,心里没来由的踏实感,抹布一扔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寒向暗谈及此事,暗在白日里偷偷回到府上看到拥挤的房间,看着宛红润的面容,一时放下心来。 灭闲来时也同暗道愿暗来府上看看宛小姐,冬日来了,人心怕凉。过了这么些日子,庄主看看部下不会再有人怀疑的。 暗也心动过,最终也只是在窗前偷偷看过拥挤房间里的宛,那房间有些温暖,宛看起来也开朗了许多。 闲来无事时我也偶尔做做刺绣,一日灭来时看着我的刺绣连连赞好,不久拜在我脚下,让我教她刺绣。她天赋也极高,有些特别的针法,不出二日定能学会。看着灭刺绣的画赞赏灭时,惧寒总会在灭脚边喵喵叫着,看着惧寒骄傲的表情,我伸脚挠挠它的肚子道“惧寒还懂得骄傲了啊。” 惧寒冷哼一声缩在灭身边时,我们都不觉的哈哈大笑起来。同丫鬟那学会了绣地毯图案,花费大把时间绣地毯,让丫鬟拿出府售卖,有人买时我都会将钱赏赐给丫鬟,或给惧寒买些吃的。有人欣赏便不错了,钱财要来何用。 ------------ 052 脾气 冬日来了,房间因为拥挤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围着暖炉烤着柑橘吃的日子让我想起了爹娘。每年的冬季我们都会挤在一个房间了,白日聊着闲话烤着火吃着柑橘,爹会烫一壶酒慢慢喝,娘会为我刨柑橘一口口送入我的嘴中,我烤着火张着嘴等着娘递来的柑橘。爹喝多时会开口唱唱小曲,让娘为他弹着古琴。 娘的琴声那样特别,也许不那么好听,却会和爹的声音一唱一和。冬日里那悠扬的曲子和爹低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中,温暖我的心。 暗有时也来到我们的房间,同我一起听着爹娘的合奏。我拿起柑橘给暗暖手,暗未练武前的手天冷总会有冻疮,柑橘一暖就红了。 我喜欢那时的日子,从未想过那样的日子也许会离我而去,而今年的冬日有些冷清。我看着满屋拥挤的物件,脑中一响,叫来灭,丫鬟们一起闲聊吧!惧寒一定会缩在暖炉前睡觉的,想到惧寒睡着打着呼的样子,我便轻笑出了声。 看着书打发了一天的时间,黄昏终于提早来到了我的窗前,看着向我房间走来一人一猫的身影,我开了门,叫来丫鬟们。大家推推嚷嚷的进了我的房间,我和灭坐在床上,丫鬟们搬来椅子坐在床下同我们说着话,吃着柑橘,红薯。 红薯是灭带来的,灭是北方女子,前日里提着冬日的过法,她道冬日北方都吃红薯暖和身体,我提前知会她,她便提着大袋来我这。丫鬟们开心的吵闹着让灭教会她们烤红薯,热热闹闹的气氛让我的心安了下来。 “喏。”灭突然递来的红薯让我惊了一下,接过红薯鼻子吸着香气和热气,手脚都恢复温度过来。烤好了第一批红薯,丫鬟们分着吃起来,有的笑着烫着了嘴,有得吃的太快没尝出味道,嚷嚷着再烤一批。我和灭笑弯了眼,看着缩在暖炉旁的惧寒,一块红薯不小心掉在它身子上,它跳起来看着红薯,呜呜的吼着,我笑弯了眼,抱起惧寒将一块凉了些的红薯塞到了它嘴里,吃完了一块惧寒舔舔嘴唇张开嘴冲我的红薯看着。我笑着将红薯弄成小块的分给了惧寒,灭看着惧寒吃我的红薯,伸出手对惧寒的猫脑袋就是一下,吓得惧寒举起爪子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那样子像极了孩子。 我喜了,同丫鬟们抢来红薯硬要喂惧寒,没料着惧寒吃多了反而不再稀罕,一口都不再吃,扔的满地都是,小爪子在地上的红薯上到处踩,丫鬟们都笑说我惯坏了惧寒,我冲灭无奈的笑了笑,道“灭,我可真是爱死了惧寒,你给我了罢。” 灭笑笑道“我可管不着这猫,它脾气倔得很,它爱跟谁谁就是它的主人,你问问它乐意不?” 我也真蹲下了身,冲惧寒道“惧寒,跟我吧。宛给你当主人可好?” 惧寒扭扭屁股走到了灭的身边,这回丫鬟们真心笑话我了,我揪揪惧寒的屁股道“你就这么喜欢灭啊?” 惧寒不满足的哼哼两声,我也笑了,灭真不愧是它的主人,两人一个脾气。 ------------ 053 拥抱 南方的冬季没有那么漫长,一个月最寒冷的时候便会过去。同北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太阳偶尔也会照耀全城,温暖白日。 我爱极了冬季的阳光,那样温暖而不烫,晒在身上,心里暖和。惧寒看来也是同意我的,当我抱着它坐在房外时,它总会舒适的躺在太阳下,眯起眼睛睡觉。 有一日远远看到了暗,正忐忑着,看着他远远的走来,冲我笑了笑,我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就这样一不小心抱住了他,满脸泪水呜咽着道“暗,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身体僵硬着,满身都是冷的温度,我有些害怕的缩开了手,搅着手指头垂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是真的太想他了,自从我病了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过他,我怕他不想见我,我怕他对我没有情感,直到今日看到他,奋不顾身的态度让我懂了我是真的依赖上了暗。 就这样垂着头等着暗的离去,我想暗是生气了吧。 暗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我等了好久,见他依然没有反应,抬头看去才知暗没有知声的原因了。他呆在我面前,两眼无神。我看着他这表情,不由的笑出了声。 暗听到我的笑声,晃过神来,紧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笑着的我,说出了我再也笑不出的话。 “小姐,以后暗会派人照顾你的,暗今后不再过来了。” 我还没消化掉这句话,暗已转身要走,我反应过来拉住暗的手,怎么不愿放。 “为什么?暗,你为什么不要再来了?” “小姐长大了,暗一个男子总出入此他人会说闲话。” 闲话?暗原来都当此是闲话么?一直让我甜蜜已久,让我相信到今的都不过是旁人的玩笑么?暗,我原本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意的,原来如此。 我放开拉住暗的手,暗抽开手转身便走。我坐倒在地,什么都没有了么? 就这样从白日坐到夜晚,脑中一直回响着暗的话,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要如何? 惧寒来到我身旁轻声叫着,夜晚里听来是如此凄凉。 不觉是何时,肩膀上多了双手,灭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宛,我们该回去了,吃晚饭了。” 我反身抱住灭,大声痛哭。 灭轻声道“宛,别哭了,庄主不是此意。” 我哽咽的问道“那暗是何意?” 灭轻声拍着我的背道“庄主如此做必有苦衷,宛别放在心上,总会再见到的。” 被灭扶着回到房间,看着满桌的饭菜,再无意动筷。 平日给惧寒的鱼骨头今日也不再有心思喂它,它张大双眼看着灭,灭夹起鱼给了一块与它。听着耳旁惧寒吃着鱼骨头发出的咯吱声,我心下好了些。 ------------ 054 回府 暗派入杨城的队伍寻得一处房子开始了百姓的生活,同附近的居民商铺熟悉起来,杨城民居的生活闲适舒服,而这队伍所担任责任重大,每个人的心里都无法轻松起来。 晴向的日子有些轻松,进入了冬日,队伍休整,他也可以抽空回府看看银儿了。若说此刻最想的莫过于让身下的马儿跑的快些快些再快些。马儿再快恐怕也没晴向的心跑的快了,晴向的心早已飞到了银儿那去了。 冬日休整只要备齐柴火,粮食便不用怕,双方队伍不可能交战,抽空回去几日也无妨。这样想着不觉中就到了晚上,到驿站休息一晚,准备第二日赶路。换上另一匹已吃好草的马,向着巩王府全力奔跑。 回府却听得让晴向心碎的消息,王妃因心焦气躁而一病不起,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喝药进食。走入银儿的病房,晴向看着床上那个病得瘦弱的银儿,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在战场上看过那么多的流血牺牲都未曾落下一滴泪,却在看到枯黄着脸的银儿时,不觉落下。在沙场上那样的拼命为的哪般?为的不过是银儿过的好些,若如此抗敌换来的是银儿的病危,那么即使头也断也愿留在银儿身边,陪着她死去。 握着银儿手时晴向突然懂得,名利有何重要,换不来银儿的一条命。铭王能么?他不过能害银儿的一条命,若要他救,他能救活么? 才知银儿的脸有多陌生,陌生到晴向都开始害怕,若再过长些日子,这张脸会不会模糊。 喂银儿喝下药,听丫鬟和大夫说来,每日下午都会醒来看向门口,怕是希望王爷能回来。想着银儿那双渴望的眼睛看着门口,等不到自己的漫长等候,都让晴向愈发自责。 晴向也尝试着向银儿那样耐心等待着,等待着银儿苏醒时能看到自己。想念成疾,大夫说出此病时,晴向唯有痛心。 铭王来府时,银儿恐怕是害怕着自己的安慰,内心恐惧的写下那封信,她已将此事写的极轻,却仍能看出她的害怕。杨城能否保下关乎自己的姓名,银儿定是时刻注意着杨城的动静,久而久之才会如此。 ------------ 055 苏醒 太阳缓慢的上升,到达正当头时,银儿张开了眼,道口渴。晴向紧紧握住银儿的手,银儿看向他,笑的极幸福“夫君,你回了?上朝累么?” 上朝?晴向心下一惊,莫不是糊涂了? “银儿,我刚从杨城赶回来,想着回来看看你。” “哦,夫君去杨城何事?” “银儿糊涂了?夫君去打仗了啊。” “夫君去打仗了?什么时候啊?伤着了么?” 晴向有些害怕,捧着银儿的脸道“银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记得什么?”银儿看向晴向,双眼空洞。 “大夫,快叫大夫。”晴向着急起来,这莫不是疯了吧。 大夫匆匆赶来,替银儿把脉,诊治半日,道是脑中有些紊乱,怕是脑子受了什么外在打击所导致的,大夫说这不打紧,吃过几日药就可治好头疼,调整过来。 晴向叫来丫鬟询问这几日王妃是否脑子被撞过,丫鬟犹豫半天道是前两日王妃进食甚少,导致身子虚弱,一日不小心跌倒撞在了桌角上,丫鬟过去扶,王妃揉揉脑袋也未曾说道有何事,于是丫鬟们也就没放在心上,哪知今日突然发作,吓得丫鬟们着急就要跪了下来。 晴向挥挥手让丫鬟们带大夫开药方抓药煎药,一人留在房间,清静下来陪着银儿,如今只需待在银儿身边就够了,既然大夫说不是大病,那么安心喂银儿吃饭喝药便是了。只愿银儿能快些好,看着自己会否好的快些呢?听丫鬟道银儿几日都未曾好好进食过,晴向有些担忧,若是肠胃也因此不好,怎么能心安而走再次去沙场。 想来怎么都不放心,能否带银儿在身边,这几日回来铭王定是知道的,若上朝私里同铭王说说吧。 这样想着,药也煎好了,扶银儿坐起身来喝下药,药一时还未见效,银儿看着晴向,眼里有着太多想要说的话。晴向笑着看向银儿,同银儿诉说起这几日对她的思念之情,不觉中眼眶有些湿润,脱掉鞋袜窝进银儿身边,晴向轻轻抱住银儿,同她说起话来。银儿几日未曾好好进食,重量越来越轻,抱起来如同一张薄纸。晴向有些难受。 叫来丫鬟弄些饭菜,做的尽是平日里银儿爱吃的东西,喂着银儿一口口的吃下去,银儿今日食欲也极好,轻轻同晴向道“夫君,你也吃,我们一起吃。” 晴向看着她的笑,一把揽过她,抱紧在怀里。银儿,夫君只求你能安稳。 ------------ 056 恳切 就这样抱着抱着,银儿在晴向怀中睡着。晴向轻轻为银儿盖好被子,向大夫打听这病这几日如何。大夫只道看银儿自己,不好说。思念这病想好也快,若想不好也是慢病,折磨心智。大夫斗胆道“这病是因为王爷长期不在王妃身边引起的,若王爷多腾出些时间陪陪王妃,这病不日便好。” 晴向也不是不知此道理,可是铭王在耳边,如何能不去遵守,若违抗王命,别说病能好否,命也不能有了。 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银儿,脸上皆是满足。晴向有些心疼,若几日后自己再走了,下次回来银儿会是何种景象,晴向不敢想。 这样想着唯一的方法只能把银儿带在身旁,每日相见,这病不日便会好。大夫之言怎能不听,晴向放不下银儿。 如此看来是只能上朝向铭王上奏了,恳请铭王能让自己将银儿带在身边。这法子最是一举两得,能让晴向省下心来好好研究如何作战,也能让银儿不再得病。这法子对晴向和银儿是再好不过的想法,对铭王而言却无一点胜算可言。若将二人放在一起,他日一起私奔不见,损失的是铭王。 要如何让铭王答应自己的请求,晴向抱着银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头有些疼。 看着天终于大亮了,晴向想着无论如何也尝试一次,无论铭王开下怎样的条件都答应了便罢了。 来到朝上,在众臣面前禀报了城池的情况,听着各地守兵的回报,晴向觉得这个早朝有些漫长。耳旁大臣们的话都变作了耳边嗡嗡的回响,终于得以结束,晴向单独留了下来。 “爱卿何事?”铭王坐在上位看着晴向。 晴向吞了吞口水,仰头望着端坐着的人。“臣恳请王能允臣带王妃同往战场。” 铭王笑着看向晴向“爱卿跟朕这么久,不是不知道规矩吧。” “王要臣做的,臣绝对不敢不做。” “银儿乃朕的皇妹,当日许你已是皇恩浩大,如今想把皇妹带走如此遥远,巩王爷付出些什么来交换呢?” “臣有的都在这,王愿要何?” “那就留下一条命吧。” 晴向额头上滴下一滴汗,冷冷看向铭王“要谁的?” “你愿给银儿的么?” 晴向看着铭王派来身边之人送来一粒药丸,未曾问一句,拿起药丸吞进肚。 “既然爱卿如此痛快,那朕也痛快些,带银儿走吧!回来之日给予解药。另朕再加派人手给你。若此城无能保护,你的命朕就要收回了。” “是。” “下去吧。” 晴向退朝回到家中,门前便站着银儿,晴向匆匆赶去,挽起银儿的手轻抚着。 “相公带银儿一起走可好?” 银儿笑着答“好,相公去哪银儿便去哪。” 第二日便要走,夜晚痴缠,看着红烛下的银儿,那般美。晴向抚着银儿的脸,感觉着银儿身上的颤抖。 银儿往日在烟花处极为有名,便是得益于银儿羞涩的反应这般自然,让人以为她是处子之身,尤让人怜。客人们也都极为疼爱银儿,银儿身价高,老鸨也让银儿自由挑客,不入得银儿的眼,不让其合欢。 晴向搂着银儿的腰,同她细细说着今日上朝之事,得知晴向吃下慢性毒药,银儿泪如雨下。若不是爱自己极深,这毒药何苦要吃,堂堂王爷身份,竟为得自己遭致如此下场。 ------------ 057 启程 晴向看着摸着他的双颊流泪的银儿,只轻声笑着道“银儿,我知若爱你便该隐瞒,夫君告诉你的原因只愿日后夫君若无法陪你长远,你万不可内疚,好好活下去,再寻得一户好人家,嫁做百姓之妇,再不用因这些事痛苦。” 银儿破涕而笑“夫君竟会如此笑话银儿,夫君摸着我的心跳便知银儿心中再无法藏下他人。” 晴向知银儿已懂得此去凶多吉少,既然已知结局,银儿知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此番话是想让自己放心,此去战场定会同自己奋斗到底,即使自己小命已不保,银儿仍会坚强的活下去,这样便够了。 两人握紧的双手,一夜环抱,双手不曾放开。第二日便要征战疆场。 晴向梦见了银儿看着窗外微笑的侧脸,在空气中勾勒出美好的形状。 天不亮丫鬟们为王爷和王妃准备远去所需的物品,王爷下令王妃之物尽多的备全,也准备好王府一位往日为王妃看病的大夫,备好药箱,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天亮王爷王妃吃过早饭后启程。 银儿早些起了,梳洗好后叫醒晴向,晴向看着梳妆好的银儿,有些心动,轻轻在银儿嘴上吻了下。银儿面潮红,同晴向道“夫君今日让娘子为你梳洗更衣吧。” 晴向点点头,以后或许日子不长,都让银儿为自己梳洗吧!也是一种回忆吧。想着便握住正在拧干毛巾银儿的手道“娘子以后都为夫君梳洗更衣可好?” 银儿笑着将毛巾递给晴向,不语。晴向笑着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双手洗净换上官服,看着扣着纽扣的银儿专注的眼神,晴向扣上最后一粒纽扣,握住银儿的手道“吃早饭吧。” 吃完饭便上马准备出发,晴向扶着银儿上了轿,自己骑马护在轿前。路途奔波让银儿有些难受,晴向放慢队伍速度,银儿掀开轿帘同晴向道“夫君可否来轿中?”晴向下马钻入轿中,搂住银儿的腰,让银儿靠在自己怀中,听着耳旁的马蹄声,嘚嘚嘚一声声催人入眠,鼻尖是银儿柔软的发,银儿和缓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 058 离家 我痴痴呆呆的过了几日,同灭说不上话,总是她说着近日情况,我却只记得她上下合的嘴和惧寒吃鱼时的咯咯声,惧寒最爱的便是嚼着鱼的骨头,似乎那样吃着才会觉得有劲。 我想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都好,不要再待在此。去和暗再无牵扯之地或许会离暗更近些,事到如今我还在想着如何靠近暗,想来也觉得我有些可笑。 我不愿再见到惧寒,见到灭,见到这些让我心痛的地方。 我趁无人时收拾上包裹,想着等天黑一人悄悄离去吧。等待的时候这样难熬是我未曾想到的,看着天一点点的黑下去,光亮渐渐消失在天际,我知时机到了,晚饭后早早吩咐下人闭门谢客,早早回房歇息。 等到下人们的房间不再透出光亮,我穿上外衣,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轻声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尽量不去发出声音。 靠着月光,一点点靠近门边,拿出钥匙打开门,开门却见到月光下寒冰冷的侧脸看向我,我心下一惊,听着他戏谑的话语“宛小姐这是要去哪?” “我,我去哪你个奴才管得着?” “寒管不着,庄主能管。” 听到寒提到暗,我更加烦恼,该如何是好,明明想要更靠近暗,被他得知我想要逃离他,他会怎么想。 我咬紧双唇,不吭声,我知寒不能拿我如何。 寒靠近我的脸偷笑着道“小姐要出门还是回去?寒负责护送小姐。”我心里一恼,同寒道“带我去见你们庄主,我有话同他说。” 寒仰起头冷着声音道“庄主最近不想见小姐,请小姐自重,大半夜里小姐身为女子同庄主相见,有些不妥吧。” 一席话下来我已经心冷了下去“既然庄主不愿再见我,为何又不愿放我走。” “庄主何曾说过不放你走?” “那,那你守在此地是为何?” “不过是今夜月光美好,来此赏月罢了。” 我不再言语,抱紧包裹闪身出门,暗,我们从此不要再见了吧!既然你已不想再见我。 看着远去的我,暗从暗处闪现出来,眼光中有些什么在流转。 “寒,派人保护好宛小姐。” “是。” ------------ 059 黄泉 就这样在街道上慢慢走着,一路走一路盘算着,身上有些散钱够花些日子,总归该去找些赚钱的活做做,多些日子没回家了,算着算着眼泪便湿了眼眶。从前的日子里什么时候这样一个人过,用这些散钱回次家吧。 这样想着算来天亮还早,路上的客栈也都不再接客了。不知如何是好,这样走下去脚必能磨出血来。 找到一处干净的屋檐下,想着休息下,慢慢俯身坐下去。一条小巷里转出一辆马车来,车夫唱着不曾听过的歌,我起身向马车跑去,抱紧包裹大声呼喊着马夫,让他停下来。他回身看着我,知我是想要坐车,忙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车旁,问道可否带我去京都,马夫点头让我上车,被马夫拉上车,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休息,抱紧包裹慢慢的睡了过去。 “吁……到了。姑娘醒醒。”我揉揉惺忪的双眼,看向繁华的街道,耳边嘈杂不已。外面的阳光透了进来,照的我有些晕眩。 我付了车钱下了车,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些感慨。不过多些时候,我竟已经过这些改变。 当过王妃,被人软禁过,当过文人,最终又落得无家可归。不知以后又会碰上些什么?我想着想着居然笑出了声,这样的生活爹娘有遇到过么,爹娘想我么。 我买上一顶帽子,走向通往家里的道路。 那条熟悉的道路仍然同过去一样,有小贩推着车买着果子,有一家面店。 远远的看向我家的府邸,门上的挂牌却已不是以前爹苍劲有力的嚎笔字,代替的是方块的正楷字,匾额上贴着封条。 看着官府的封条,我脑子嗡嗡作响,爹娘怎么了?难道出了意外。 我不敢靠近府邸,怕还有官府人员,我向府邸旁边的小贩打听,小贩只道是这家女儿不争气,好好的王妃不当,害的爹娘被斩首示众。 爹娘被斩首了,我不信,爹娘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被斩首。 看着我不相信的眼神,小贩补上了一句,真的,当时都示众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在大街上疯跑了起来,拼命想找个无人之地躲起来。爹娘死了,我再也没有依靠了。他们是被我害死的,是我的背叛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一心只想着快些死去寻找爹娘,只想黄泉路上同他们作伴,他们会怪我么,会觉得我不孝么。 我靠着小巷里的一面墙,连站住的力气都已失去,流着眼泪坐在墙角下,眼前一黑,有人打中了我的后颈穴,我记得颈部一疼,便什么都不再记得。 ------------ 060 易容 醒来两臂酸痛,无法动弹,感觉到身下的颠簸,我抬头看到自己处在轿子当中,除了头部可以动弹之外,身体其他部分都麻痹着,抬轿之人知我已醒般,高声道“小姐已被点穴,勿动,我们万万不会伤害小姐。” 我听着这浑厚的声音,大声问道“你们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小姐既然不想待在之前的地方,何妨跟我们走。” “你们到底是谁?” “小姐不必问,安心睡一觉便知了,此去对小姐而言定是好事。” 我还想再问,轿外飞来一石子,打中我的腰际,我迷糊中听得那人道“小姐再睡会便到了。” 又是一觉醒来,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前一人背向我洗着手,桌上尽放些刀子,酒壶,我看着大小不一的刀,心里打了个哆嗦。 那人回头看向我,满脸堆笑。那人样子看上去极俊,眼上总有些妖邪让我不想亲近。那人在床边坐下,看着躺着的我,两指一点,我的身体开始有知觉了。 我看着他,不知他有何用意时我不愿先开口。 “小姐觉得晚生长的如何?” 我万万没想到他问了这句话,我怔怔的答道“你长的很俊。”他笑了笑伸手将脸向下拉扯起来,我不禁呼叫出了声,他手用力一扯,整张脸便跟着落下了地面,看着飘落在地上的那张脸,我心都停了跳。 “小姐再看这张脸如何?” 我看向他的脸,又一次的吃了一惊,这次是完全不同刚才的脸,带着正气凛然的威望感,剑眉大眼。 “小姐莫害怕,小姐可曾记得自己被这种招数骗过?” “你……你是谁啊?你为什么当时要模仿暗的脸。”我想起了还是王妃时因暗前来求救而被驱赶的我,不禁有些颤抖。 “晚生是沙漠中的面容高手,当日是奉人之命罢了,小姐不用知道是何人,因为今日没想小姐,换你要改变面容了。” “我?为什么?你又是奉人之命么?” “小姐真是聪明,今日看在同小姐见过一面,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可以让小姐自己选择易容成怎样。” “我不要!我为什么要改变容貌!” 我推开那人将要触摸到我脸的手,狠狠的说道。 “小姐的容貌确实花容月下,是难得的美貌,怪不得能得到王妃之位,不过此次小姐只能怪自己生的太美了。”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让他靠近我,我已决定被他靠近半分就咬舌自尽。我连爹娘都害死了,皆是因为此份面貌,此人居然还在我面前谈什么难得的美貌,真是狠狠的奚落我。 那人只是笑,看着我的脸,我害怕极了,他要将我易容成什么样子?暗还能认出我么? ------------ 061 舞姿 那人站起身来,吹了声哨子,两个彪形大汉推门而入,看着他们向我走来,我大声喊着“站住,你们要干嘛!” 他们像是不曾听到我的话语,走到床前,易容之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回首道“小姐思考好了,要哪种脸么?” 我咬着牙道“我想要更名改姓,换了脸便可重头开始么?” 那人笑道“重头开始我不敢说,不过想来小姐接下来的路也许换了脸就要改变了。不妨同小姐说明白些吧!沙漠的王爷想要在中原找一些美丽的舞女,晚生最近手头紧就想将找些长相好的女子卖入那里。” 想到可以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我咬牙道“好!我跟你去。” 那人没想到我会答应的如此快,不禁愣了愣,转眼又眉开眼笑道“小姐想要哪张脸?” 那人手势一抬,彪形大汉都退离了床边,我探身一看,桌上有些老妇丑女之脸,我敛了张老妇之脸,坐在椅子上,那人白净的手在我脸上活动着,那些看上去危险的刀在他手里却成了最华丽的工具,得心应手。 不一会当我再睁开双眼,看到镜子里是另一张脸,我轻轻笑了起来。 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么。沙漠,那是我从未去过的地方。 “好了,小姐,你该休息了,明日将带你去沙漠,希望小姐的舞姿莫让小生失望。” “你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好,小姐请歇息吧!晚上切莫动心思,门外有人守。” 那人嬉笑着离去,两个大汉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去,关上门,留我一人在房。 对着镜子摸着我如今满是皱纹的脸,想象着暗看到我时的表情便想笑,他可知如今我落入他人之手,明日竟荒唐的要成为一个舞女,取悦沙漠的王爷。 爹娘已死,我竟沦落成舞女,真不知还有何事能让我再惊异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打算。既然已到如此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良久的昏睡让我清醒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上渐黑,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既然要去沙漠生存,先要取悦那个什么王爷的吧。趁夜色凉,不妨试试许久未曾跳起的舞。 轻声唱着,慢慢回忆起以前学过的舞姿,扭动着腰身,一曲终了,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腰,还好,没有胖,不然怎么还能跳出好的舞。 身上微微出了些汗,开门同守在门外的大汉道“我想洗澡。”说完这句话便关门倒了杯茶坐着休息,我算来这些要求还是能被满足的,算定自己的条件不会差,才会这样不顾忌的要求。果不其然一会洗澡水便送来了,我泡在浴桶中,微微叹了口气,冬天也不太冷了啊。 ------------ 062 毒辣 “庄主,小姐被劫持。” 暗皱着眉头没说话,寒看着暗,眼神里也有些焦急。 “全力寻找。” “是。” “好好准备接下来的征战,天要热起来了。宛的事先放放吧。” “庄主不担心么?” “我更应该担心的是能不能拿下杨城。去好好整顿队伍。”“是。” 寒返身出门,刚准备离开房间,听得后背传来暗的话“不要太把宛放在心上了,她不是你能喜欢上的。” 寒冷冷的道一句“庄主误会了吧。” 暗只道“去吧”不再多说话。寒也不再多话,径直走出门,脸上的冷漠有些动摇。 暗看着走出门的寒,眼里皆是狠毒:我的人,你也有资格动。 铭王打探来的消息让他有些慌乱,同颜王的平易近人相比,颜子暗手段强硬,心肠狠毒,不管是智谋还是决断都与颜王不可同日而语。当年铭王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毒辣才能胜过颜王,而如今这则胜算也不知可有。 派去的西风宛如今也不知到何处去了,一招算错,能控制的筹码也失去了。当日下毒以为能让颜子暗紧张一阵子,谁知他竟连看西风宛都不曾去看过,原有的打算以为西风宛同颜子暗青梅竹马,当然会有感情,抓住了颜子暗的弱点一举攻下。谁知颜子暗竟能狠心到不曾去看过西风宛,看来此人的狠毒不差于自己。 如今杨城的境况看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不能小看此人,必须在天暖前加强各城的守备。想到此,铭王随手拈来信纸写下特别吩咐的事项,几份都写完后,派人送往各城,若路途出意外,立刻服毒自尽。 这种江湖手段却被一个帝王运用的如此习惯,着实令人诧异。不过铭王却自认为越是江湖手段越容易得手,江湖事江湖了,帝王之间的斗争靠的却是大谋略。调兵遣将靠的就是这样的谋略,小手段和谋略的结合是铭王一直以来成功的资本。若说一个小小年纪不过是穷人家孩子的铭王能有什么雄韬伟略,都是笑话,他拥有的不过是从小摸爬滚打的经验,人心之间的暗斗。 小到人际之间的关系,大到治理国家,都是同一个道理,铭王深谙此道。 ------------ 063 春暖 收到铭王命令的晴向看着窗外日益亮起的天,有些头疼,近日银儿的病时好时坏,大夫判断是水土不服,杨城的气候同京都的气候确实有很大差异,冬日慢慢暖和起来,夏日若太炎热,恐银儿受不得。天暖后队伍也该要好好整理一下,养伤好的也该继续战斗了,晴向思索着天暖自己若要整理队伍,银儿可怎么是好,晴向有些放不下心来。 每日晴向外出回家时,银儿总在房中等候着,每日为晴向炖汤,晴向恐银儿身体不适,总让银儿多休息,每日喝着银儿炖的汤心里总是莫名的担心着,晴向近日也有些吃不消。 身体不适加上过度劳累,前些日子晴向也不堪病魔折磨,一病不起。得是天渐渐暖和了,病总归好的快些,就这样养着病,让手下人加紧练习。 近日稍好些,又收到铭王的命令,晴向急火攻心,只好卧床休息。银儿每日亲自为晴向煮药,手下人也不多劳晴向费心,除了必要命令需要晴向批阅外,其他都自行解决。 轻松的日子病总养的快些,就这样春天来到时,晴向的病总算是好了。 外面的花香一点点袭入银儿的房间,闻着春日温暖的味道,告别了冬季的冰冷。晴向在银儿的怀里叹了口气,脸色红润了些。 “银儿,外面的花都开了吧。” “嗯,夫君想出去看看么?” “走吧!我也多日未曾出门了。” 银儿牵着晴向的手,慢慢走出门,看着门外池塘中锦鲤游来游去,花园里满是牡丹的殷红。晴向握紧银儿的手,深深吸上一口气。春天的味道啊。 银儿看着晴向那微笑的侧脸,不禁有些呆了,这些日来夫君何曾笑过,连原本英俊的面貌都因病困而消瘦了下去,而今日看着夫君难得的笑脸,竟心动了起来,想来曾经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晴向,那般俊极了的面容深深的吸引了自己,双眼再也不曾看向他人。 晴向感受到银儿的视线,回首看向银儿,嘴角浅笑道“银儿怎么了?可是看夫君看呆了?” 银儿羞红了脸低下头轻声道“谁看你看呆。” 晴向的笑容更深了些“是么?我可是看银儿脸都红了哟。”晴向打趣着银儿,果然看到银儿的脸红的更甚,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那样可口,如熟透的桃一般,不禁低下头吻住了银儿。“银儿,你真美。” 银儿突然被吻住,满眼说不出的温柔,暖熏的阳光下,晴向在银儿一汪水的眼中不自觉中吻的更深,手也扶上了银儿的细腰,一点点抚着银儿的背,多年相处晴向对银儿的敏感处早已熟知,吻到深处银儿轻轻叫出了声,晴向不放过银儿的反应,反手一搂将银儿搂入房。 抱着银儿关上身后的门,晴向将银儿抱起走到床前,慢慢放在床上,银儿脸上有些潮红。 “夫君病才刚好,切莫太激烈。” 晴向笑着吻住银儿的嘴,手滑入银儿的衣服里,撩起一层层的绸缎,摸着银儿细腻的皮肤,窗外温暖无限。 ------------ 064 郊游 “报,进入杨城之人被查获,大堂内等着王爷发落。” 银儿轻笑着推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晴向“夫君正事要紧,晚上银儿再服侍夫君。” 晴向轻咬一口银儿白皙的皮肤,引得银儿一声轻叫“等着我,晚上回来。”晴向披上衣,银儿为他更好衣,晴向开门同守卫一同前往大堂。 银儿唤来丫鬟端来洗澡水,看着门外花园里开的正盛的牡丹,银儿叫住丫鬟让她找些人摘些牡丹来泡澡。丫鬟答应着匆匆去打水,银儿蹲在门前看着那些微风中摇曳着的牡丹,心驰神往。一阵风起,花香四溢。 等不多时,丫鬟便准备好了花瓣和水,银儿慢慢褪下衣服将身体浸入水中,丫鬟将花瓣倒入水中,银儿轻轻闭上了双眼,雾气熏得银儿脸滴出水来,银儿的双眼看起来更加柔媚,整张脸那般楚楚可怜,丫鬟也有些看痴了。 银儿睁开双眼看着丫鬟痴了的眼,轻笑着同丫鬟们道“你们看着我洗澡,不羞就罢了,还这样看痴了,不知羞。” 丫鬟们也笑了唧唧咋咋道王妃如何如何美,所以才看痴了。 银儿也笑了,看起来更加倾城。 终于泡的身上皆是汗了,换了桶水将身上汗洗尽,换上衣衫,银儿情趣所致,抬足前往池边,预备些鱼食想要喂喂锦鲤。 正要出门便看到急急茫茫向自己奔来的晴向,看他手里拿着一件厚些的外衣,冲银儿喊着“切莫冻着了,多穿些再出门。” 银儿匆匆迎上前去,接过晴向手中的外衣披在身上,问道“事情都解决了?” 晴向嗯了一声帮银儿将外衣穿好,道“就知道你肯定会泡了澡穿单衣就出门,怕你冻着急急忙忙的拿件衣服给你。银儿要去池边喂鱼?” 银儿笑着牵起晴向的手一起到池边看锦鲤,晴向看着银儿面色红润,闻着银儿身上一阵阵花香传来,心旷神怡。 银儿一时兴奋下也不知晴向可还有事就拉上晴向一同看鱼,晴向看了会同银儿道“夫君还有些事未处理,夫君先走了,银儿记得吃饭哈。” 银儿看着晴向,想了想自己之前也忘了问了,有些窘,推着晴向道“夫君快去吧!看我都忘了,夫君何时回?晚饭可要留?” 晴向便走便道“晚些我让人回来告诉你。” 银儿嗯了声,看着晴向走远,锦鲤也没了趣味,便坐在亭子里布置些点心吃,饭也没了胃口,只冷冷的放在一旁,丫鬟看着纷纷劝解着让银儿吃些饭,不然王爷又要担心了。 银儿勉强吃下点,喝了几口茶便开始看着牡丹发呆。丫鬟们怕银儿闷,便纷纷提议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去远些的湖边郊游可好。 银儿想了想,整日这样等着也不好,感受着暖和的温度,想着今日也正适合去郊游,便让丫鬟们着手准备些食物,出去看看。 丫鬟们一哄而散,纷纷开始准备,不一会便都已准备好随着银儿出门。银儿看着丫鬟们脸上的兴奋,不自觉也开心了起来。 就在王府不远便有一片湖,温暖的阳光下,湖水泛着光亮,柳树的倒影倒映在湖面上,微风吹起,柳树条便一点点摇晃起来。银儿带的帽子也被吹的微微扬了起来,天空飘着大块白色的云朵,蓝色的天空中点缀着一点点白色,银儿坐在柳树下,丫鬟们有些准备将吃食放下,有些已到湖边舀起了水玩,看着坐在柳树下看着她们的银儿,丫鬟们一拥而上将银儿牵到了湖边,看着见底的湖水,银儿脱下鞋袜,将脚放入湖水中,看着身旁互相泼着水的丫鬟们微笑。 微凉的湖水一点点淡着银儿的心,偶尔有一些小鱼来亲吻银儿的脚丫,丫鬟里胆子大些的,站在稍浅的水里想要抓一条大鱼烤着吃。 丫鬟们纷纷看着鱼想要抓着吃,看着湖水干净,想来鱼也鲜美肉滑,终于一条大鱼游来,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扑腾着水,丫鬟里有人抓住了那条大鱼,抓在手里直扑腾,几个丫鬟嬉笑着帮着抓住那只鱼,银儿看着她们也笑了起来,那条鱼在丫鬟们的手里翻腾着水花,阳光下闪闪发亮。 银儿支着手同丫鬟们说着话,看着她们支起火来,银儿也来了兴趣,凑过去看着她们生火将鱼架在火中,忙着和她们一起到处捡着柴火,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时辰,鱼终于烤好了,每个人脸上都熏得黑黑的,就这样坐在湖边闻着鱼的香味,和着带来的点心一同下肚了。 太阳也下山了,收拾收拾便回了府,看着黑的脸,守卫们都偷偷窃笑着,丫鬟们赶紧打来水让银儿洗干净,接着各自收拾后便开始准备晚饭了。 晴向派回的人同银儿道王爷一会便回,便告辞了。等着晚些时候晴向回来,银儿同他细讲了这些,晴向看着银儿的笑脸,不自觉也笑了起来,这日的晚饭也吃的格外的甜。 ------------ 065 沙漠 已经走了有十天的路程了,从满眼的苍白进入了一片荒漠中,入眼皆是灰黄。那是令一番风景,未曾入过沙漠的人不会懂得那番绮丽。正午高照的太阳,到夜晚凉风却可入骨,我坐在骆驼上一步一摇慢慢的走着,大队的商人驮着货物同行。外貌是老太婆的我受到商人们格外的照顾,他们皆问道我一个老人家去往沙漠是为何。我只道是家在此,之前是出门探亲罢了。 夜凉点起火堆,帐篷支起,我同那个男人睡在一个帐篷里,他谎称是我的侄子,唬人视线。每夜都会让两个壮丁轮流守夜,以防止被攻击,或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又或是一些蛇虫,沙漠上的毒蛇猛兽不同于中原,除了体型不同,毒液也有不同的解法。 我睡在帐篷里,双手压在脑后,看着旁边的男人,问他道“喂,我们还有几天可以到?” 他忙着将帐篷收拾好,头也不回的同我道“还有两三天吧!沙漠路不好赶,我们都是为了讨口饭吃,才来这边的,你忍耐下。” 我笑道“我倒是能等得,怕你等不得,怕你盘缠都用完了。”他将包袱里的衣服收拾好,笑着同我道“这你就别担心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取悦那个王爷才是。” 我想着只要能逃离那块伤心地,何处不可。他见我没在开口也不再吭声,躺下身子睡了。 看着棚顶,我心思有些乱,真的只要逃离了就好了么。我怎么就是不敢去面对一下,难道我就不能替父母报仇么,那个王爷也许是唯一可利用的人。想到这,我摇了摇那个男人,问道“那个王爷是个什么身份啊?” 他哼哼了两声,朝向我“怎么,还打听上了?” 我冷着脸劝他快说,他道那个王爷是沙漠之王跟前的红人,不过是爱色了点,其他的皆是优点,沙漠之王对他很是放心,一些重要的事也吩咐他去办。 中原的王曾经是颜王,如今是铭王,这我是知道的,可是这沙漠之王我却一点也不了解,未曾离开过中原的我对沙漠本就陌生,如今来到这番地方更是觉得奇特。这样的沙地,人们还能存活下来。 看着我的表情,他猜到了大半,同我细细道来。 沙漠和中原互通是在颜王统领之前就已经开始的了,两者的贸易,人群流通也是早已有的,很多商人往返来访两地,进行货物的互通。沙漠有着一些特别的物产是中原所没有,一些富商会派人前往沙漠带回一些珍稀品,就这样慢慢的贸易也就开始了。颜王统领后中原人跟沙漠人的沟通也更加紧密起来,沙漠也模仿到了中原的统治制度,开始了君主的统领制度,因此在几番征战后,沙漠之王被胡尔族夺取,如此到现今为止,世袭到今日已经是第四代了,如今的沙漠之王便是胡尔珊,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王,沙漠之大也导致了各地战乱不停,这位女王一上位便平定战乱,颁布政策,如今的沙漠之国在逐渐的壮大,女王如今也已年迈,当红的王子胡尔穆不久就要登基。 听着他说完,我渐渐了解了些,听他说来,这沙漠之国如今的繁荣程度已能同铭国相比并论了。因为和中原友谊深厚,一直都和睦相处。 铭王夺取国家后,依然同沙漠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对于两地的互通也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如今沙漠之人进入中原也成了平常现象,百姓也能和睦相处。 他看我听得入迷,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道”不早了,睡吧!小姐,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被他戳的有点心烦,一拉被单便蒙住了脑袋,听完他的话我更加暗下决心要将那位什么王爷拿下了,铭王你害了我的爹娘,也害了我,我必定不放过你。 就这样想着夜里竟梦见了暗,他握着我的手道“宛小姐,这个仇我替你报。”我的双眼有泪滴出,早上起来看到枕头湿了些。 ------------ 066 美貌 “赶路了,大家快起来。”一阵叫喊声将人都叫醒,我同他收拾好行李,准备上骆驼继续赶路。看看天气,依然是太阳高照,晒的身上有些难受,领头人同我们说道今日会有风暴,让我们小心点,毕竟整个队伍里只有我一个老人。我点点头,他也扶紧了我,在他人面前我们是感情很好的一家人,这个戏是一定要演好的,不可露馅,被他人看出,那男人好好嘱咐过我,我也就没在别扭了。 前行了一段路,果然风沙大了起来,领头人看向附近,将队伍领到避风之地,趴在骆驼身下。这样趴了几个时辰,风暴终于过去了,我的全身都麻了大半,站起身来看看其他人,他们都已习惯的摸样,我只好赶紧上了骆驼继续赶路,那男人走来扶了扶我,看我上了骆驼,把缰绳交我手里,嘱咐了一句小心。 一路来他也未曾为难过我,想来恐怕是对我好些,让我不起逃跑的心吧!毕竟我能好对他有利。 就这样又是三日,终于看到了人烟,再慢慢走近,是城镇。 大家都不自觉的欢呼了起来,沙漠中人的命靠天来给,若不幸丧命只能归于上天的不公平,能够回来除了上天的恩赐也要感谢一位好的领头人。看着领头人在马上傲立的样子,我的内心深深折服,这个沙漠靠的更多的是人的经验和果断,而这个领头人身上满载的都是这样的自信。 领头人来自这个城镇,到家后便同大家告辞,大家都纷纷送与他一些货物,看着他搂着妻子拉着孩子的样子,笑的满脸幸福,我心里感慨万千。 他拉拉我道“走吧!到此便有人接应,不用担心了。” 他领我前往一家客店,在这里看到了接应的人,来到房间,我看到了除了我之外更多别的女人们,她们没有挣扎和痛苦,像平常生活一样吃着饭聊着天,我有些不可思议,眼睛看向他,他笑着道“我们只找自愿来此的人,我们又不是强盗,你干嘛这种眼神。” 我想了想自己不也如此么,便不再多言,跟着他一起来到另外一间房。他将我的面容除去露出了原本面容给其他人看,那些男人皆是同他干一样生计之人。看着我的容貌眼神里都流露了贪婪之色。 我低下头不愿去看他们,他笑着道“看够了就滚出去吧!我也该休息休息了。” 其他人不甘心的走了出去,看着他骄傲的样子,我问道“你在中原如此有名气,自然不缺钱,为何要干这种营生?” 他笑着擦了擦剪刀,同我道“赌输了,家产都赌了出去,走投无路了。” 我看着他将热水倒出门外,泼了门外好色之徒一身。那些男人咒骂着走了。他关上门,笑道“你看你,多漂亮。” 我也笑“我倒情愿我无这等容貌。” 他勾起我的脸道“你拥有了便是本事,要好好利用,这等丧气话你有资格说么?” 我看着他怒气的眼,有些害怕,他放下手不再说话,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边喝边道“今晚我同你睡一室,免得有男人对你下手。放心,我睡地上。我对货物是不出手的。” 我嗯了声,倒头就想睡,这几日赶路太累了,就这样不知觉中我睡着了。 ------------ 067 衣裳 再醒来那个男人已经在桌边喝茶了,我抬头问道现在是何时辰了,他道还早。我躺回床上,头有点晕,想歇会。 他喝完茶吃掉了一叠点心,转身问我饿不饿,我只是躺着没说话,他也没再问,推门出去又叫了些吃食。 躺了会头晕好了些,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觉醒来总会头晕,自己不怎么在意,头晕却越来越严重了。 他走来床边看我醒着,便道“要睡不着了,出门给你买两件衣裳,货物总是需要好的包装的,小姐你说是不是。”我想想也是便起身准备着出门,他从包袱里拿出一面面纱,让我挡住脸。他看着我带上面纱,笑道“这么个美人儿,要是不带面纱让人瞧见了,指不定把你拐到哪去了。” 在中原各王府的千金我也见过不少,自认为自己算中等的长相,在沙漠竟算美貌,可笑这的人真真是没有见过美貌的女人,不然我这等姿色怎么算得了绝佳。 那个男人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些什么?笑道“当日看中你可不是看中了你的美貌,一眼瞧中的是你双眼里的灵气,乌黑的珠子里盛满了才气,我看中的可是这一点,我也见过不少美人,不比这沙漠里的人见识的少。以你的姿色吸引不到我。” 我忽的想起爹的话“姑娘家有才气才是好。”想起爹抚着我的发同我说着当年同娘的故事。一文一武,爹娘当年颇为受人羡慕。 如今却只能在黄泉路上互相搀扶,走完阴间的路。我的泪湿了眼眶。那男人偕下我的眼泪,轻声道“你只一心想着报仇便好。” 我只我已无路可选,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此。爹娘,我一定让你们泉下安心。 心下一狠,眼泪也没了,只道“我们还要几日?”“那个王爷选歌舞伎的时候大概是三日后,这几日去买些衣裳和香粉吧。” “嗯!” 我收拾好随他一起出门,他带我来到的店里挂满了舞姬的衣裳,全是些露肩露腰的,我有些别扭,他也只是任我选,站在旁边看着。店主同我介绍着哪件较好,我看来看去都没有合适的,对他摇了摇头。他笑着也不吭声,带着我到了另外一家店,这家店看起来是平常少女的衣服,看着这些粉红藕绿,我也不知该如何挑选。他见我怎么都没法下决心,便仔细看了看,挑出了一件微薄的纱衣,朦朦胧胧的透着点光,颜色也适中,淡淡的蓝色,我看着这衣裳,暗叹他的眼光。 买下这件衣裳再去挑香粉和一些舞带,他知王爷爱看彩带舞,便问道我是否会,我想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一同买了些回来,香粉有些淡雅的香,我不爱极浓的脂粉,只买些淡香薰薰身子。 终于都买齐,回到房间仔细收拾了下。便道该泡泡澡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洗过澡,让他去打些水来,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不禁就笑了起来。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偷偷吐了吐舌头,等他都弄完了,他将门关上,站在门口守着。 这里不是没有小二可以给弄洗澡水,他怕不放心,非得自己来,看着他一副又不太会的样子,我不禁叹道以前的公子现在都干起这些个活来了,我们不都一样不容易么,这世道就是这么的奇怪,有时也许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也许下一时辰又什么都有了。 谁知道呢?命运不会告诉你答案。 换上那身衣裳,照了照镜子,衬得我都亮了起来,整个人都像融入天上去了般,淡雅的蓝色衬着我皮肤的白皙,乌黑的双眼显得更大更亮了起来,我笑着打开门给他看,他听见门响转头看向我,眼神也不禁恍了恍,我笑着道“我洗完了,把洗澡水倒了吧。”听到我这句话,他又是一记眼刀,从房中拿上面纱给我戴上,叫来小二将洗澡水倒了。 他坐在桌前,手指磕着桌子道“你还真把我当小二啊!小姐。” 我笑道“这一身穿我身上好看?” 他点点头,冷着张脸道“你好看那也是给王爷看的,我不敢多看。”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照镜子去了。 “你闲下来把舞练练,别到时候什么都不行。”他冰冷的声音传入耳,感觉真不是滋味。 我梳着头发道“知道了。还有三日够了。” 他吃完点心,叫人上饭,与我一起吃过饭,便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我用脚踢了踢他,他瞪着我,我道“你别真睡着了,我可不想落在别人手里。” “是,是,是,大小姐,我不会睡着的。躺躺而已。” 我吃的有些多,便坐在桌上喝着热茶,既然他说不会睡,我也就随他去了。 ------------ 068 宛寒 就这样三日也平淡的过去了,早上一起床想着今日该去接受挑选了,赶忙起床收拾了起来,换上衣服,梳好发,抹上香粉,看着镜子里的我,想着也就这样告别了中原的生活,要在此长久生存下去了。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 那男人躺在地上看着我,笑道“这么着急把自己送出去啊!大小姐。” 我听着他暗讽的话,未曾有想还嘴之意,相处这几日我也知他不过就是嘴上喜欢耍些功夫,因此也就懒得计较。淡淡道一句“别叫我大小姐了,现在我不过是个舞姬。” 听出来我语气里的自我挖苦,他起身开始收拾包袱,开门叫来小二准备吃食。一切准备就绪,即将启程。 “庄主,杨城的埋伏被发现了。” “是么?”暗抚着桌沿眼里皆是狠毒。 没想到这个巩王爷还有些手段,冬日的埋伏全都作废了,春日就被发现了。现在该如何是好,暗心里想着,面上皆是冷漠。 寒看着暗,眼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你有什么良策么?” “杨城既然花了数月都未能攻破,不如改换路线,改从微弱的城镇开始着手吧!等到拥有一定人马了一举攻破杨城,我们再耗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暗听完他的话,思索了会便点头同意了。“冬日的队伍修养现在看来如何?” “很多伤员都已经养好伤,可以上阵了。” “人数清点了么?” “如今可以上阵十万人,智士五十人,武士三百人,粮草兵马皆足。” “好,今日暂时休息,明日再来此受命。” “是。”寒道完此句,站在暗的房间久久没有离去。暗看着寒犹豫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寒都犹豫起来。 “何事直说。” “在下派人打听,宛小姐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沙漠,即将参加沙漠王爷的歌舞伎挑选。” “哦,是么”暗挑了挑眉毛。 “需要将宛小姐接回来么?” “让她去吧!她在我身旁总会有危险,去沙漠或许是可以帮帮我。” “是。” 看着皱着眉头离去的寒,暗在心中轻笑,宛你到底是何本事,居然能将寒也为你担心,幼时多年相处,自己居然也不曾知晓原来宛有这等本事,这样的吸引人。 而寒又是何时开始对宛有了别样的情绪,看来自己有必要调查下。 宛恐怕还不知道寒的意思吧!若不是和宛青梅竹马,寒和宛在一起也未曾不好,不好的只是偏让宛遇见了自己,让她的命运再也无法普通。 ------------ 069 检查 满眼皆是蒙上面纱的人儿,我看着王府下房间里站满的男男女女,闻着刺鼻的香粉气味,有些难受,想要出门透透气,刚准备抬脚偷溜出去,那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小姐要去哪?”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你要去么?”他冷着调子道“快去快回。”我赶紧往外跑,那脂粉气实在憋得我受不了了。人贩子们带着各地的美女来此参与王爷的挑选,自己有机会赢么,我心里都有些怀疑自己。本就不擅长舞蹈,脸蛋也不太漂亮,真的要靠那男人说的才气胜么? 可是人家堂堂王爷,选歌舞伎要才气何用。总归不会是让自己来当个智士吧!那不是跟待在暗身边一样么。王爷应该不会相信一个中原来的身份不明的女人帮他吧!想想也觉得可笑,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想的。 王府看起来真是阔绰,满园的花草树木,明明才不过是春天,各色花草都开了满园,沙漠之中能有此番胜似中原的风景,真是难得,看来这个王爷还真是个贪官,花费大手笔在此处,不过是想让自己生活舒适些,竟耗费这些人力物力。 不过这不是有利于自己么,我不就是想要靠这位王爷的财力么。那些房里的男男女女也不过是想的和我一致罢了,鸟为食亡都是正常规律,何况人呢。 我嘲笑自己:宛啊宛,你何时对财如此执念,曾经你是多么不屑于此,而现在却不得不依靠此,真真可笑。 这样笑着笑着眼泪便又滑落眼角,是啊!不是自己生生毁了家么。 呆呆的靠着树分了神,忽的有人伸手抹去我的泪,我一惊又是一串泪珠落下。 看着嬉笑着的那男人,我恼的红了脸,怒道“你干嘛啊。” “看你半天没回,来看看你,结果没想到又是一出好戏啊。”他笑着看着他手上的泪珠儿。 我抹了抹双眼,反身走往那个房间。他在身后喊“小姐可要快点了,王爷要到了。” 我狠狠道一句知道了,扭身就往房间跑。 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房间人皆看向我,我也不理会看向我的眼光,径直走向一个角落里站。原本注视我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估计着看我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不再看了。 那个男人也慢慢踱步进来房间,没引起他人的关注便默默走到了我身旁。轻声道“想好了要奉献了王爷看的一面么?” “早就想好了,不用你多说。” 他不再吭声,陪我等着王爷的出现。 王爷的排场真是大,不愧是沙漠之王眼中的红人,一阵呼喊声远远的传来,全屋的人们都跪了下来,我无奈着白着眼也跪了下来,低着头。 过了会听得阵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极多,震得地板嗡嗡的想着。 一股檀香入鼻,门终于被推开,大呼小拥中心的便是那个王爷,看着他精瘦的面容,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就是王爷,明明是个贪官,居然能保持这样的身形。我偷偷看向那个王爷,王爷双眼的精光让我有些心怯,不禁赶紧低下头。 听得一个磁性的男声道“这就是这次各地的货色?” 一个黏糊着声音之人道“是,是,望王爷喜欢。” 听着便是巴结之徒,等到我的膝盖都要麻掉之时,终于听得那个黏糊之人道“王爷有命,都起来吧!男的都在此房间等候,女的都跟随我一起到令一个房间里接受检查。” 我站起身,看向他,他点点头,我随人流一起走向令一个房间。 这王爷看来也极谨慎的很。我想着。 走了不远便倒了令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好多侍女,那个黏糊之人将我们放入后便关门出去了。由侍女们为我们更衣洗浴检查。 侍女们像是做惯了这些事,自觉地分成两批。将洗干净的女子脱衣进屏风后检查,未曾检查的便都泡在池子里沐浴,洗干净后擦干身子裹上袍子,坐在铺上软垫子的椅子上,由侍女们服侍着。 桌上竟还放着着点心和茶水,侍女们服侍着坐下的女子喝茶吃点心,我实在无心喝茶,便只是坐在椅上朝屏风看去。站在我身旁的侍女笑道“姑娘不如喝些茶歇息歇息,不必着急,这事快的很。” 我愣愣的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了口,竟是奇好的茶,一股甘甜滑入嗓子。 解除了些紧张,我回首问道“不知这是检查些什么?” “姑娘不用担心,不过是检查些肌肤可有伤痕,面上可有斑点,身上可有疾病。” “哦哦,你们还会看病么?” “屏风后有一位女医,是王爷特意请来的。” “哦。”我卓有意味的道了句。 这王府还有女医,看来这王爷还真有些让人看不出的本事。我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从此看来王府肯定还有些惊人之处,必定让我用到。 想着我抖擞了精神,不再紧张。 ------------ 070 战乱 “宛姑娘?”屏风内的侍女喊着。 我答应着上前,一系列的检查完毕,看着侍女在我的画像上画上了圈。 心道总算是过关了,便出门等候。 侍女见我朝门外走去,连忙叫着“宛姑娘,等会一起出门。” 我停住了脚步,又乖乖站回房间的角落。环顾周围的面孔,一个个鲜活的让我有些呼不上气,美丑皆有,每个人脸上却都洋溢着生气,让人无法忽视。 低下头想着自己脸上该有何表情,一阵惊呼声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我慌忙抬头看向屏风,只见一个被揭下一半脸面之人闯了出来。被揭开的那半张脸满是烧伤的痕迹,未被揭开的脸上细皮嫩肉,满是滑腻。那样差异极大的脸让看到的人都惊叫了起来,那人推门便往外跑。 那位端坐的女医冲侍女做了个眼色,侍女将门关上,笑着道“姑娘们不用害怕,我们继续检查。” 还未能定下人心,门外传来一声尖叫,血染窗户。 我心下一惊,看来是被王府之人杀了。其他姑娘们见到了都尖叫起来。外面男声道“还有此种人,必定知下场。姑娘们好好检查便是。” 姑娘们虚弱的有昏过去的,侍女们将虚弱者扶在座椅上,让其休息。其他人都噤声不语,恐怕自己也会有此下场。 最后一个姑娘检查完,女医开门让我们离开,门外的尸体貌似已被处理,完全看不出刚刚已有一人命丧于此。 外面的男人脸上一道疤痕,低声道“姑娘们跟我走吧。” 又回到刚刚的房间,人贩子们已习惯的模样只是冲那男人点点头,献媚的笑笑。那男人未曾看向那些男人,直到最后一个姑娘进房便关门离去。 我走到他身旁,悄声道“我的画像被画圈了,是过了?” “嗯。”他点点头。 “接下来是什么?” “应该是好好休息了。” “明日呢?” “王府每年规定不一样,今年我不知会是什么。等着吧!睡一觉就知道了。”他瞅着姑娘们道。 我点点头,站在他身旁没在说话。 不一会他看向我道“你检查时是否看到有极美的?” “有一个,真真是美到我都看得不愿离开了眼,身段也极好,皮肤吹弹可破。” 他看着我的眼神,确认我没有说谎,便笑道“你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这可是你的对手。” 我有些没把握,不知可能打败众多美人成为王爷的宠爱。 眼神有些慌,他托住我的头道“有点自信,不然你靠什么赢得王爷。” 我轻蔑的笑道“我都不知我有什么可靠的。” 还没反应过来,他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房间里的人皆看向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大声嚷着“你发什么疯。” 他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道“我指着你赚钱的,你要想活下来就给我好好想想怎么吸引王爷。” 我被掐住无法呼吸,渐渐开始晕眩,脑袋一阵疼痛,两眼一翻,我晕了过去。 暗的攻势近来看似已然放弃了杨城,晴向刚松了口气。铭王下令讨伐暗,暗的队伍遭到抵抗。晴向想着铭王这只老狐狸终于决定正面对抗了,铭王派出二十万兵马,誓要生擒颜子暗。暗想要攻陷的城镇遭遇抵抗,甚至原本已攻下的城镇也开始遭到铭王兵马的攻打。铭国的战乱一暴即发,而我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晕倒,一无所知。 ------------ 071 暴毙 “歌舞伎挑选正式开始。”王爷身旁的男子喊道。 歌技舞技一个接一个的表演着,我的眼都有些花了,王爷却打起了哈欠来。 自从上次被那个男人赏了一巴掌后,足足有三天未曾同他开口说过话,想来自己何尝受过这等委屈,即使自己寄人篱下,也不愿尝到这样的惩罚。 他也乐得清闲,天天出门喝茶逛青楼,一副少公子的做派。 等到今天的比试,他到场看的津津有味。我恨的牙痒痒,心道“你还真是清闲啊。” 看着花样重复的舞蹈我也有些腻味,打量打量身边的姑娘们,忽的看到一位身段极好的姑娘从袖口中摸出一粒药放入口中,双眼里满是恨意的嚼着药丸。 我不敢再多打量,只当没有看见。看来这王爷仇家不少,只怕他这次命将不保了。 我双眼一亮,若自己救下王爷,让他免于一死,自己不就能够受宠了么。 轮到那位姑娘了,刚刚满眼的仇意忽然化作一汪秋水。看向王爷的眼神里满是渴求,我还未出面揭破她,不想她竟像中了媚药般,身形开始扭转,随着音乐的节拍不断扭着腰身,嘴中也时不时发出媚声,王爷也坐直了身子看向她。她心知王爷已动了心,慢慢脱下外衣,里衣竟已半透明,随着音乐的声响,身体自然的散发出香味。揭开面纱,脸上竟是绝美之人。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眼神紧紧盯着那名女子。 那女子倒在地上慢慢爬向王爷的方向,嘴中轻叫着“王爷,王爷……” 那声音也极美,如铜铃般清脆,她叫着王爷的声音却像娇喋般,一声胜过一声的渴求。 王爷二话不说走下椅,抱起她便走出了门。 在场之人皆惊,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爷身边的男子道“都散了吧。今日笔试到此为止,明日再来。” 王爷走到了对面的房间,听得女子在怀里的媚声,喉咙里竟有些干渴。 这小妖精真真是让人销魂。 关上房门,将女子放在床上,看着女子难耐的在床上扭着身躯,王爷腹中之火被点燃。 将身上衣物除去,女子红着脸看着王爷,那摸样更引起了王爷的欲望。 就这样翻云覆雨,房间内不停响着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 第二日准备再去进行挑选之人竟得知王爷一夜之间暴毙,此次挑选做废。 而传说那名女子也在王爷身边死去,原因据说中毒而死。 ------------ 072 泡影 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闲聊般的道“你还未曾告诉我,你叫何名?” “司马烟。”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名字够女气。 他也没理我,扔了颗花生米入口。“小姐,我现在可供不起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该如何在沙漠中生存吧。” “还有其他地方需要舞娘么?” “这我可不知道,最近王子殿下要选妃,除此之外好像已经没有活动了。” “那我去!” 司马烟回头看我一样笑道“麻烦你看看你自己,哪点能当王妃?” 我冷着脸笑道“你不是道沙漠中的人见识少么?那我也算美貌了。” 他看了我一眼,哈哈哈大笑“那是沙漠平民未曾见过美人,堂堂一个王子。你想想。” 听完他这话,想来极是。 “不管,先试试。” 他瞅着我,看我一脸坚决,只好道“我有些良心。留些盘缠给你,带你去选妃之处。” 我看着他,他叹了口气道“小姐,我还要吃饭的啊!我去中原再接些活来干,自家手艺总不能失传了吧。我好歹也是江湖大家之后啊!总得有些出息,振兴一下家族吧。” “好吧。”我接过他手里的银两。 “今夜找间旅店凑合会。”他边走边喝了口酒,我瞅着直想笑,江湖大家之后?亏得这幅市井小徒模样的人也说的出口。 我不知的是司马家的易容之术在中原中鼎鼎有名,司马家第五代传人司马烟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惜的是司马烟生来便懒散的个性,触怒司马家的当家,才被赶了出来。 暗辛苦三年打下的城池近一半在一夜之间被铭王收回,暗所在的城岌岌可危。人数上就已输给铭王,更何况粮食兵马,更是无法匹敌。 暗打错了算盘,不知铭王暗里培养之人武功如此之高,之前铭王未曾将暗放在眼中,任由他肆意攻打,不过是想看看暗到底是有些什么能耐,而如今这样看来,暗实在太幼稚。 铭王已耐不住性子,颜王的儿子原来也不过如此,不仅未曾得到颜王的传承,其他方面更是如青涩小子般,没有可以利用之处。 晴向听得战报,便知局面已不同以前,现在只要守得杨城便可。 近日放松下来,银儿的病也已好,夜谈时银儿也提议等到可以回到京都,希望晴向能陪着自己游玩一番。 对暗,晴向也有些失望,原本对于铭王的统治晴向也不屑,当年的颜王统治下国泰民安,今日不能与往日同日而语。若说受过颜王的恩德,不少百姓都会如同家书般提起。暗若能同颜王当年般威武,晴向死也愿意。 看着铭王一个个收回城池,晴向也安心不少,自己不该是反抗之人,身份不允许,银儿也不会让,即使该反抗,如今冒出头的暗,曾让晴向以为即将改朝换代。现在看来,恐怕铭王的统治依然。 看着城池一个个失守,暗焦心不已。寒灭二人跪倒在地,只道“我们誓死保卫庄主。” 弃城而跑者有一二,铭王来势太凶,实在是守城官兵未曾想到的,缴械投降者有四五,这样下来,很快城池都被攻下,灭带着暗逃跑,寒在众多兵马下倒身而亡,暗只听得走前耳边响着寒的声音“你们休想动庄主一根毫毛。” 一阵杀声传来,寒在血泊中倒下。 暗身形晃了晃,双眼一滴泪落下。 灭扶住了暗道“庄主,我们快走,留下命来为寒报仇。” 来不及带上惧寒,灭只是同惧寒道“你一定要找到我。” 惧寒叫了叫,看着灭逃出门。来不及带上它,灭的任务是保护暗。 暗点点头,稳了稳身子拉上灭道“我们快走,不要被抓。” “是,庄主。” 堂堂颜庄庄主,就这样被迫四处流亡。当日的辉煌只剩下泡影,人心大乱。 ------------ 073 明君 “小姐,我把你送到此,半年后来此找你,若发达了莫忘了给晚生一份厚礼。”他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有些怀念。他待我不薄,虽说脾气怪了些,人却不差。摇摇头,回身看着这座恢宏的宫殿,宫殿金碧辉煌,照的沙漠上黄沙都失了色彩。想着里面正住着沙漠之王,竟有些心怯。今日孜身一人,影单人斜,接下来的路都要靠自己走。握紧双拳给自己鼓鼓气,这些年自己也该有些成长了。若是没有入选便靠着自身在沙漠中存活下来吧。 想着眉眼也多了些笑,这个让我新鲜的地方,说不准就要栖身于此了,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激动。 走上宫殿长长的石阶,一步一步的坚定。 暗,你可曾想过如今的我可以这样坚强。 司马烟细细同我讲过沙漠之王挑选的规矩。今年王子即将上位,女王举行挑选仪式为王子选择皇妃。在沙漠中对于出身没有太严的要求,更多的是自身的能力和仪表是否可以稳坐皇妃之位。 沙漠中传说王子曾有心仪的女子,女王不应允,这次仪式也是为了让王子死了心。当然这个是民间传说,是否真实有待考察,既然女王已经决定举行,沙漠中的女子也都纷纷前往宫殿参与。 根据规定参选的女子勿需带家人,必须净身来到宫殿,女王承诺女子将在宫殿中接受最好的待遇。衣食住行都已最高标准设置,最终皇妃被选出,其他女子便可以自行再嫁,整个挑选时间大概是十日。 沿途走来也看到了张贴的皇榜,大致意思便是如此。女王体恤百姓,因此这次挑选参加人数也非同小可。 不限出身,不限各地人氏,年龄只需要在24以下便是。沙漠中人嫁人年纪相比中原要晚,我今年23,刚好在适婚年纪中。司马烟问及我的年纪时,我偷偷笑着道“我今年23,刚好可以参加。” 我已嫁过人,处女红已无,此去被挑选也极有可能因欺瞒之罪被处死,但已踏上此路,无法回头,我要报的仇,只能依靠沙漠之王的帮助,已我自己的能力,只有一死。 上到宫殿叩头后,侍卫将我带入房间,将房间门牌给予我,房间里站着两位宫女,侍卫同宫女点点头道“好好服侍。”宫女道是后,侍卫将门关上。 我打量着她们,一个黑溜的大眼睛,眼里满是灵气,活泼的样子。另一位稳重些,有些年纪的样子。 “小姐是中原人还是沙漠中人?”稳重的那位宫女开口问道。 我道是中原人,灵气宫女便开始忙活着为我倒茶,准备点心。稳重的宫女同我笑道“我叫宝蓝,她叫小桃。我们都是女王派来服侍小姐的,小姐吃得惯沙漠的食物么?” 我喝口小桃端来的茶道“你是说马奶和炒米,奶皮,奶豆腐?” 宝蓝点点头,我笑道“不是很惯,奶气太重了。不过若只有此也不介意,我不太挑。” “小姐既然不惯,我们会准备中原的饭菜的,小姐不用担心。女王交代要让来此的女子受到最好的待遇。” 我笑道“我是头次来到沙漠,有许多地方不知,希望两位能多教教我。” 小桃一旁偷瞧着我,看我一副客气的样子,扑哧笑了起来。“小姐好客气,我们不过是丫鬟,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女王待女子都很随意,规矩跟中原一样便是。” 我也笑道“如此便好,头次来这里,让我开了眼界。” 宝蓝瞪了眼小桃道“小姐可累了?要不要睡会?” 看着小桃偷偷吐了吐舌头像极了从前的我,便笑着道“蓝姐姐勿需教训小桃了,我挺喜欢她的,现在尚且不累,想多听听这里的事。” 小桃听见我为她说话,感激的看向我,宝蓝叹了口气“丫头们都是被你们这些大度的主子给惯坏了。这里的事要说起来有很多很多,不如小姐坐下来喝茶吃着点心,我们慢慢讲?” 我没想到丫鬟们如此好相处,忙坐下来,也让她们坐着一道喝茶。 让了半天,两人怎么都不肯坐,道“规矩还是要的,小姐坐着便是,我们慢慢讲与小姐听。” 我打听着两人的身世,中原地区入宫的宫女不是在宫中老死,便是成为了皇上的妾侍。在沙漠中,女王对于宫女的规矩很得人心,过了该嫁的年纪,家里人若有配成的,便可回家成婚,若没有配成的,或可在宫中继续服侍,或可嫁与侍卫,成亲后可在宫中继续生活,侍卫守卫宫殿,宫女服侍女眷。有些侍卫不愿在宫中居住的,可搬出去组建自己的家庭。 大多侍卫希望成亲后自己的妻子不用再服侍他人,有些侍卫便将赚取的钱财,带着妻子出宫做些生意养家糊口。沙漠中很多这样的家庭,生活幸福富裕。 也有些侍卫想要继续守卫宫殿,便只是让妻子在家教子,不在宫殿中居住罢了。宫殿对于他们就如同一个家般,温暖舒适。 每年女王都要在沙漠中广招侍卫和宫女,只要当地百姓都可参与,身体健康者便可。 听着小桃说着这些事,我满心的羡慕,沙漠中的人感情如此之好,正依赖的是这样一位明君。 ------------ 074 故事 “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吧。”吃过晚饭,宝蓝为我铺好床。 关上门,她们只道我若需要开门告诉侍卫便可,休息之时门外自有侍卫保护。 我想着若未被选上,当一名宫女不也是好事么。 床柔软舒适,躺上去便不再想要起身,我躺在床中,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睡的极舒服,逃离了中原,离开了颠簸,一觉就是天亮。 小桃敲门,问我是否已醒。我起身为她们开门,看着门外的阳光,伸了伸懒腰。 “小姐,洗把脸。” 我接过小桃送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问道“今日出门么?” 小桃将水倒出门“今日需要到宫殿里,女王要亲自挑选。” 宝蓝问我需要穿什么出门,我从包裹里拿出那件司马烟买下的蓝衣,笑着道就这件吧。 更衣梳洗完,由侍卫护送我们前往宫殿,丫鬟留在房中收拾。 想着即将见到女王,不由的一阵兴奋,听闻这位女王年轻时长的极为美貌,不知现在是否还保有年轻时的貌美。 没走多远便看到整个宫殿群里最大的一座宫殿,侍卫让我们进去后便守在门外,进门后跪在地上,我着急想要看看女王的模样,便抬头偷瞧了眼,可惜女王坐在高高的凤椅上,远远地看不清。 听得侍卫喊着即将开始的挑选,女王慢慢走下座位来,一个个看着女子,走到我身边时,一阵花香飘来,熏得我有些晕眩,这花香极好闻,像是春日的茉莉花开,满是淡雅。我抬眼看了看女王,真真是美貌,两弯柳叶眉,双眼黑而亮,唇齿白净,身段也极好,细腰高挑。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女王,她笑着道“这姑娘倒是挺大胆的,竟这么直直看着我。”她身旁的侍卫轻咳一声,我慌忙低下头,心中轻叹,好美的人儿。想着如此美的母亲,看来王子也应该会很英俊,怪不得这次来的姑娘如此之多,听闻小桃道这次姑娘分成了五批,轮到我已经是最后一批了。看着将宫殿站了大半的女子,我就已经惊叹不已了。中原的选妃也没有这么多人数吧。 等到女王全都看过了一遍,便要表演自己的拿手才艺了。或会做饭,洗衣,或会歌舞,写文章。那位文采极好的女子,拿手的毛笔字也是让人惊艳,女王笑道“这位姑娘该当官了,嫁给王子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位女子也笑道“若女王肯给官与我,我定能为父报仇。”说着竟双眼泪下,跪地不起。 女王让侍卫扶她上前,轻声问道她的身世。她道是当地的一位贪官,想要强娶她为妾,竟将她的老父亲关在牢中,活活打死。 她不甘心屈服于贪官,托朋友的帮忙最终前往此地,只为求女王能处置这位贪官,替父亲报仇。家仇国恨,让这位姑娘更显英气。 女王看着她大怒,没想到还有贪官竟在自己的统治下,如此害人。当下便让侍卫传令罢免此官,同时让这位姑娘上任当地方官。侍卫道是后,女王扶着姑娘道“你可别辜负了朕的心思啊。”姑娘呆着看着女王,侍卫旁边道“姑娘还不谢恩?”女子转过神来,跪下谢恩。女王笑道“快去吧。” 侍卫扶着女子退出宫,挑选继续。 轮到我,只是轻声说了一段故事,将所学所看之书连在一起组成了浅显易懂的故事,娓娓道来。身旁人都听着我的故事,宫殿上皆是安静。女王也撑着脑袋听着我的故事,最后以聊斋中的一些野事结局。旁人都偷偷赞叹着,我也仰头看向女王,想看她如何评价我。 女王挥挥手让下一个人开始才艺,竟未曾对我的故事有一丝赞叹。 我傻眼的看着下一位。 所有的女子都已表演完毕,侍卫道今日可回去休息,几日后自会到合格之人门前告知。我愣愣的走出门外,只一时想着自己,不曾听到旁人的议论。在我之后表演的姑娘,我也毫无兴致再看了,看这形势,我已没有希望。 ------------ 075 剧毒 回房小桃高兴的同我道喜,我叹气道“还有何喜可说?”小桃伏在我肩头道“听宫女们说小姐表现出色,王妃看中你了?”我笑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王妃连话都未曾与我说一句,想来估计没有指望了。” 宝蓝将点心和茶摆上桌,看我满脸的沮丧,便拉我坐下。 “小姐不了解王妃,据王妃身旁的丫鬟们说王妃对小姐中意,王妃偷偷派人去打听小姐呢。” “真的?”我有些欣喜。 “难道我还有假。”宝蓝拿起杯茶,劝我喝口。 我一口气喝空杯里的茶,焦虑不安的等待着几日后的答案。 三日夜里都未曾睡好,总梦见暗在沙漠中艰难的走着,稍不留意就被风暴给席卷而去,我大声叫着,在梦中惊醒。 最近眼角也跳的厉害,莫不是暗真的出了意外。我害怕极了,想要打听打听暗的情况,可在沙漠中,如今关键时刻,打听他的情况不太妥。 终于熬到了三日后,我焦虑的坐在桌旁一直看向门外,期待着敲响我的门。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朝我的房间走来,我捏紧了衣角,等待着门响。 那脚步却丝毫未曾停留,径直走过了我的门口,我的脑中嗡了一声,全身冷汗直冒,再也坐不住,倒在了地上。 门外侍卫听见声响,忙冲里喊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的头嗑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王妃,打听到了那位小姐的情况,因并不是沙漠人氏,所以耗费了些时间,据说曾经是铭国王爷的妃子,后被驱赶,据说是红杏出墙之罪。被驱赶后不知去往何处,更奇怪的是我去调查此事,遇到了各种阻碍,似乎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她的身世。”派去的探子回到。 “哦,这倒有趣了。”王妃歪头不知想些什么。 “那还需要再去打探么?” “你去仔细查查那个罪名是否真实,尽快赶回来。” “是,王上。” 这姑娘看起来身世很奇特啊!说不定是铭国很重要的人物,看来有必要让王子见见她。 “蓝姐姐,这可怎么办?”小桃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宛,头上一道血痕。 宝蓝想着看这样子是受未被选中的刺激了,侍卫叫来她们时,开门看到倒在地上的宛,宝蓝吓得差点叫出声,她镇定了会,安抚下小桃的心,让侍卫将宛搬上床,叫来御医,看看严不严重,若严重还需禀告王妃,自己和小桃恐怕会被牵扯。 小桃打水为宛擦了擦额头,额头渗出的血丝擦拭掉便不再留了。 御医看看无外伤便把脉可是否有内伤,看着御医越来越紧的眉头,宝蓝着急的问道“大夫,小姐怎么了?” 大夫道“你们可知道小姐以前是否有晕眩过?” 小桃抢着道“小姐是这几日才来,我们怎么会知道。” 宝蓝瞪了眼小桃,客气的同大夫道“小姐这几日才来此,这是她第一次晕倒,我们也不太清楚她过去身体如何,不知大夫看出了些什么?” 大夫回她“这小姐身上有剧毒,偶尔会发作,最好不要受刺激,不然很容易发生晕倒的情况,若严重的可能导致没命。” 小桃捂住了嘴,小姐年纪轻轻怎么会身有剧毒? 宝蓝内心震动了下,便道“大夫可有法子医好?” 大夫点点头:“此毒我有独家的治疗方法,近日宫中药材有些缺,若需要的那味药有了,便可拿来为小姐医治,不过这种药恐怕不好得,这全看这位小姐的运气了。” 宝蓝点点头,让大夫开些暂时能缓解病痛的方子,先吃下缓缓再禀告女王,让这位姑娘能在宫中等候些日子。 宝蓝跟着大夫去配药,小桃留下来服侍小姐,侍卫前往宫殿禀告女王。 小桃关上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宛,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小桃有些难过,这小姐人这么好,怎么年纪这么轻就会中毒。看着宛闭着双眼,不再动换,小桃湿了眼眶。虽然相处不过几日,可是小姐的好都看见了,性子好,也体恤下人,不知她曾经过的怎样的生活,这样的曲折。 女王听着侍卫的禀报,也有些同情这位姑娘,便下令让她在宫中养着,等有了药便为她医治,听着侍卫道“王上英明。”女王想着这位女子的身世果然独特,自己没看错人。 ------------ 076 明了 我渐渐醒来,看着睡着在我床边的小桃,不忍心将她叫醒。便又缓了缓,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一动身便将小桃惊醒,她喊着小姐,手摸向我。 我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别害怕。”小桃安下心来,问道“睡醒了?感觉好些了?" 我笑笑“好些了。” 小桃拿起桌上的水喂我喝下,并告诉我几日后将要去见王子。 “见王子?我不是没有通过么?”我喝下水着急说话,咳嗽起来。 小桃抚着我的背,让我好了些“小姐莫急,这是女王的命令。而且小姐身上有病,女王已经下令让你在宫中养好了才可走。” 我感激着女王,想着恐怕是在暗庄时生病留下的后遗症。 “小姐怎么年纪轻轻便中了奇毒?”小桃见我好些了便开口问道。 奇毒?我何时中了毒,莫非是在暗庄时中了毒暗没有告诉我,怪不得这些日子常常头疼。 小桃见我没吭声,以为我不肯说出来,便不再问,为我理了理被子,让我再多睡会。 “我的毒大夫能解?” “嗯,大夫说差一味药,等到再有此药材时便开方子为小姐医治。而且大夫说这病在中原可能治不好,他是有独特的解方才可解。”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要见王子,是指我将要入选妃子?” 小桃笑笑道“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贺喜小姐,大夫说了小姐的病急不得,所以小姐也别急,若中当然是好事,若不中也要安心留在宫中养病。” 我笑话小桃越来越会说话了,小桃只道是心疼小姐罢了。 来此不久,觉得这儿的人这般亲切,让人感动。我与她们不过相交几日,她们却为我操心费力。这里果然不同于中原,若可以我真愿在此安家。小桃看着我,见我无睡意,便想着为我端些吃食来,夜里厨房也都歇息了,她便端来了一些点心,让我将就吃点。 摸摸肚子确实饿了,拿起点心便往口里送,小桃端来茶水,担心我吃的太快。我吞下最后一口,急着问道宝蓝去了哪。小桃道她们轮流来照顾我,宝蓝回去休息了,小桃一会去跟她换。我看着小桃熬红的双眼,忙翻身上床,让她快快回去歇着,晚上不用再照顾我了。 小桃着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同我道“小姐,你不知道,上次看到你倒在地上,把我给吓坏了,如今你身体还没好,若是再出什么事,小桃我真的就要吓死了。” 我唬她“我还能如何,我既然都已醒来,自然不会再有事,你快些回去吧!不然我晚上又要睡不好了,总有个爱哭鬼在床边烦我。” 她看我要生气的模样,不得已推门出去,临关门前嘱咐道“小姐快些休息吧!我和蓝姐姐一早就来。”我笑着挥挥手让她走。 她离开后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中毒的那段日子,突然便知暗不再见我的原因,想来我和暗那些日子较为亲近,暗怕有人再对我下手威胁他吧!这样想来那些日子里暗的绝情都有了解释,原来不懂的究竟还是自己,他一直都在保护着我,让我不受到外界的伤害。而我却以为他绝情,收拾包袱离开了暗庄,这些日子经历过来,在沙漠中也不知暗怎么样了,夺回颜王当年的国土了么。 我真傻,在这种时候离开了他,小时候的情感那样真挚,以为他会忘记,而最后忘记的却是我么。 想到此,我翻身下床,恨不得立刻回到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收拾着包袱的手突然顿了下来,我现在身上还背负着家仇,我不是想要借沙漠之手铲除铭国,报仇雪恨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放弃,为了儿女情长。若此时暗也在此的话,他定会支持我吧。 将东西放回原处,我决定待在这里,将病医治好,助暗一臂之力。从前的我太懦弱了,只能生活在暗的保护下,如今我要坚强些,助暗重建颜国。 ------------ 077 断情 翻来覆去终于又睡着了,等到醒来想要给暗写封信,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不知他如今是否打下了杨城。宝蓝大早便来服侍我,我问道小桃,她道昨晚尚未休息好,现在还在睡。 我点点头,让她准备些信纸和笔墨,她为我放在桌上,我提笔却不知从何下笔。该怎么写,写自己误会了他,或是写自己的遭遇。即怕他担心我,又怕扰了他的心思。 最终还是放下了笔,想着若能见面当面再叙吧。 让宝蓝又收拾了去,她见我忧心的模样,只道“小姐即将要见王子的人,千万不可唉声叹气啊。”我勉强笑了笑。 见王子的那天,丫鬟们送来衣服替我换上,女王为公平,特意让入选的女子都着同一件衣裳。 小桃为我更衣,看着镜子里的我,不由的道“小姐这一病,人也消瘦了不少,可怎么好。” 我抚抚她的手,让她放心。“多吃些便胖回来了。” 到了大殿上,未见女王,只模糊的见得一个少年坐在龙椅上,身子英拔,只是有些瘦了点。我暗暗笑道,跟我一样,吃少了么。 一列列的站好,我排在中间,低着头,看着地上金闪闪,想着铭王也未曾有如此富有吧。 那个少年倒是什么都未说,不消一会人就散了。我想着难道民间的传说是真的?这少年已有心上人? 转身将要出门,门前的侍卫悄悄拉住我,道“王子有命让你留下。” 身旁听到之人皆是满眼的羡慕,我只想着堂堂王子怎么做事如此小家子气。若是勇敢些,何尝不在堂上便宣布结果。和女王一比,这王子有些懦弱。 我转过身来看向座上之人,那个少年慢慢走下来,侍卫关上了门。 他的眼睛流转了光芒,看向我时,满脸的欣喜。我还在奇怪,他已拉起我的手道“樱琦,你终于肯来了。” 樱琦?我满脑袋的问号,看着面前这位少年欣喜的表情,我实在不想欺骗他,我淡淡的道“王子,小女子叫西风宛,来自中原。” “胡说,你再骗我,你都来了干嘛还要骗我?”我彻底傻了眼,这王子还真有想好的啊。 “王子,你放手,我真的叫西风宛,不然你去问问侍卫。” 王子喃喃道“不会的,樱琦,西风宛,樱琦怎么不来参加?” 我翻了翻白眼,好不容易以为这王子是看上我的,原来是我长的像他心上人啊。我转身要走,王子拉住我道“你做我的王妃吧。” “啊?”我当下只能有此反应。 面前这个王子,身子挺拔,面相极俊,若放在中原也是翩翩美男子一枚,而现在他居然对我说“做我的王妃吧。” 当机立断,我答应下来,看着他笑着的样子,我真的觉得我利用他也许是个错误。 两日后,女王正式宣布我为王子妃,并宴席天下,举国庆祝。 小桃和宝蓝也成为了我的贴身丫鬟,小桃高兴的拉着我的手一遍遍的问我当时的情况,我只说王子对我中意,其他的不肯再说。想来女王并不喜欢那位樱琦,若得知我的相貌像极了那位姑娘,断然不肯让我当上王妃。 大婚前一日,女王诏我入宫,她捏着我的手道“宛,我看中你的是你曾经的经历,若是小姑娘未经过人事,断然无法母仪天下,可是你不同,你经历过大风大浪。你当年发生过的事朕不再计较,从今往后你只管安心当你的王妃,为王子效力便好,听懂了么?” 我心下一惊,看来女王是已知道我的过去了,既然如此,我该更加谨慎小心。 女王看我紧张的样子,摸了摸我的脸“这双眼真真是有灵气,王妃可曾听清朕的话?” 我答应下来,女王便让身边的丫鬟拿出一对镯子,将其中一只为我戴上,另一只收好交予我。“这镯子没有特别的意义,不过是朕的一点心意,另一只给皇儿。” 我抚着手上的镯子,冰凉刺骨。 当了王妃,暗,我真的再也无法与你亲近,仇恨生生的拆掉了我同你的情。 ------------ 078 天意 红妆满面,可怜是那曾经的旧情。若是当年你未曾同我道好好嫁人,我是否如今不会是此番境遇。最恨是我竟然相信你的绝情,忘记了你的温柔,忘记了曾经那柳树下闭眼的你。 纵然已是垂暮之年,我依稀会记得你。红烛落蜡,红妆尽湿。 我在大婚当前,依然想着暗,坐在床边,我的泪湿了脸庞。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我知王子爱的是樱琦,那个女子如今在何处同我一般落泪不已。 这命运怎就如此伤人,偏偏拆开相爱的人,我同情那个女子,也同情受王妃控制的王子,这世道无奈的只是命。 王子坐在我的对面,揭开面纱,他捧着我的脸,不停叫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吻着我的双眼,眼里满是凄迷。 我拿下王子的手,轻声道“我是西风宛,王子能告诉宛樱琦的故事么?” 他笑笑,握住我的手,同我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樱琦是宫女和侍卫的女儿,在宫中生活,她性格活泼,样子也极美,王子总是偷偷看着她,想着日后将她娶进门。 她并不知王子深爱着她,儿时的玩伴在后来成了变质的情感,她只是淡淡同王子道“我们不可能的。” 王子总能回忆起幼时一同逛街,一同踢球,一同捉迷藏。那时候沙漠里的活动,她总会拉上他一起参加。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少了她。后来的她随着母亲一起出了宫,是女王所为或是她自己的意思,王子并不知晓。他曾派人打听过她,后来也曾前往她的去处。她被感动,终于接受了他,王子随她一起花前月下,一起赏花,河边盟誓,河边放灯时,他吻了她,灯上的愿望是白头到老。 不久她便不知下落,就在河灯的晚上,她颤抖着为他奉献了一切,而第二日王子便再也未曾见过她。直到如今,王子依然在打听着她。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在妃子的挑选中,王子见到了与樱琦如此相似的我,他以为是她,以为是她回来找他了。在听到我的名字时,王子的眼中再没有期待。 我知定是女王的手段,而我成了牺牲品。我不知女王是否知晓我与樱琦长的如此相似,我知道的却是那个镯子让我再也无法逃脱。这世道总会有人要拆散他人,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利益,在他们的眼中,我们不过是粒棋子,卑微的被他们安排着演戏。 就像一出写好的戏本,我们不过是按照戏本唱着我们的戏。 看着王子眼里的伤痛,我不忍将镯子交予他,他本该与她共同接受祝福,我的出现却夺走了这本该属于他们的幸福。我将手上的玉镯褪去,将一对交予王子,一字字的对他道“我愿同你一起寻找她,这镯子希望你能亲手送给她。” 王子缓缓的接过那个玉镯,泪如雨下,我握紧他的手道“若屈服了,你怎能给她幸福!老天将我带到你的身边,一定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这世道该轮到我们来指挥。” 王子坚定的看向我,听着我的话,他也激动起来,将玉镯紧紧攥在手中,我知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卷四 长得叶 ------------ 079 打探 红妆满面,可怜是那曾经的旧情。若是当年你未曾同我道好好嫁人,我是否如今不会是此番境遇。最恨是我竟然相信你的绝情,忘记了你的温柔,忘记了曾经那柳树下闭眼的你。 纵然已是垂暮之年,我依稀会记得你。红烛落蜡,红妆尽湿。 我在大婚当前,依然想着暗,坐在床边,我的泪湿了脸庞。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我知王子爱的是樱琦,那个女子如今在何处同我一般落泪不已。 这命运怎就如此伤人,偏偏拆开相爱的人,我同情那个女子,也同情受王妃控制的王子,这世道无奈的只是命。 王子坐在我的对面,揭开面纱,他捧着我的脸,不停叫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吻着我的双眼,眼里满是凄迷。 我拿下王子的手,轻声道“我是西风宛,王子能告诉宛樱琦的故事么?” 他笑笑,握住我的手,同我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樱琦是宫女和侍卫的女儿,在宫中生活,她性格活泼,样子也极美,王子总是偷偷看着她,想着日后将她娶进门。 她并不知王子深爱着她,儿时的玩伴在后来成了变质的情感,她只是淡淡同王子道“我们不可能的。” 王子总能回忆起幼时一同逛街,一同踢球,一同捉迷藏。那时候沙漠里的活动,她总会拉上他一起参加。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少了她。后来的她随着母亲一起出了宫,是女王所为或是她自己的意思,王子并不知晓。他曾派人打听过她,后来也曾前往她的去处。她被感动,终于接受了他,王子随她一起花前月下,一起赏花,河边盟誓,河边放灯时,他吻了她,灯上的愿望是白头到老。 不久她便不知下落,就在河灯的晚上,她颤抖着为他奉献了一切,而第二日王子便再也未曾见过她。直到如今,王子依然在打听着她。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在妃子的挑选中,王子见到了与樱琦如此相似的我,他以为是她,以为是她回来找他了。在听到我的名字时,王子的眼中再没有期待。 我知定是女王的手段,而我成了牺牲品。我不知女王是否知晓我与樱琦长的如此相似,我知道的却是那个镯子让我再也无法逃脱。这世道总会有人要拆散他人,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利益,在他们的眼中,我们不过是粒棋子,卑微的被他们安排着演戏。 就像一出写好的戏本,我们不过是按照戏本唱着我们的戏。 看着王子眼里的伤痛,我不忍将镯子交予他,他本该与她共同接受祝福,我的出现却夺走了这本该属于他们的幸福。我将手上的玉镯褪去,将一对交予王子,一字字的对他道“我愿同你一起寻找她,这镯子希望你能亲手送给她。” 王子缓缓的接过那个玉镯,泪如雨下,我握紧他的手道“若屈服了,你怎能给她幸福!老天将我带到你的身边,一定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这世道该轮到我们来指挥。” 王子坚定的看向我,听着我的话,他也激动起来,将玉镯紧紧攥在手中,我知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个晚上睡在王子的怀中,那般香甜,梦里的暗抱着我的手紧紧不放,我在他的怀里看着家里的池塘,爹娘喝着茶微笑着看向我们,我偷偷在暗的脖间亲了一口,靠在他肩上久久不肯停息。 我头一次梦见这样幸福的场景,我一直在梦中傻笑,所有的痛苦都忘记,只剩下幸福在嘴间甜甜的回忆着。 我开始帮助王子寻找樱琦,既然被女王藏了起来,自然不容易找,女王善于待人,王子即已娶妻,自然不会杀人灭口,但如何能探出她的下落,自然要从女王的身边人打听起。 冒冒失失的去打听肯定会被上报女王,因此我同王子商量好,等过些日子再细细调查,趁着大喜之日偷偷让王子身边的人在沙漠中四处搜寻。王子身旁有一侍从曾帮助过王子同樱琦私会,所以对于樱琦的长相尚能记得。王子也曾派人四处打听过,沙漠中都未曾有人见过这样的女子,连侍卫和宫女的家也找不到。我猜想着有可能将她们送往中原,或是易容留在沙漠,此两种办法王子即使派再多的人也未必能找到。 想到此,我想找到司马烟,看他是否有见过此女子。但他已前往中原,半年后才会相见,等候半年恐怕王子早已死心。想来只能等待日后再同女王身旁人下手,王子的登基是在二月后,等到他登基,再想找寻一个女子便是件易事,因此现在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演好这出戏,静静等候。 在女王的面前,我要与王子表现的亲密些,为了怕女王识破,那个镯子依然戴在我手,王子也戴上了另一只,将其作为感情好的象征。 女王也颇为满意我的表现,不久就不再派人监视我们,随我们自己过生活去了。 没了女王的监视,我就更加容易帮助王子调查。不久,我就打探到了一些秘密。 ------------ 080 搁置 还没等我找到王子告诉他,女王的丫鬟便找到我,道是女王要召见我。 我让丫鬟等等,让我先找到王子。丫鬟冷着脸道“女王的命令让你立刻前去见她。” 我瞪着她准备转身走,她竟然喊上一些侍卫将我带往女王的宫殿。 一路上我百般挣扎,怎奈力气不够,只得乖乖任由他们将我带去。 进入宫殿跪在地上,女王只是淡淡的道“你知道错哪了么?”我抬起头看向她,她定是知道了我在打听樱琦之事,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我硬生生的将害怕憋回心里,镇定的回答“儿媳不知,女王明示。” “朕当日将镯子交给你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你只需母仪天下便可,不要插手其他事,否则你的王妃当不久。” 我磕头道“是,谢女王明示。” 女王挥挥手,我便转身离去。出了宫殿回到王子的寝宫,我全身都在冒冷汗,看来这样调查也不是个法子,很容易被女王察觉,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焦急着,王子唉声叹气的回到了寝宫,看着我坐在桌旁,脸色不好,忙问我怎么了?我原原本本道来与他听。 王子道“今日母亲也同我说了这番话,为了警告我们不要再调查下去。”我问道如何是好,王子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你怎么额头这般凉?母妃说你身上有病,不能受刺激,你先在床上躺躺,我派人去找御医。” 我喝杯热茶,缓了缓,觉得好些了,便笑着道“王子何苦如此紧张,我好些了。” 他握紧我的手道“看着你,总想着樱琦。看你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过,我心疼你。” 我笑笑的逗他“你是心疼你的樱琦吧!哪是心疼我。” 他紧着脸道“我真的心疼你,也很感谢你,为了我的事这样的辛劳,我们才认识多久,你竟能如此体谅我,而这样的帮忙。” 看着他的眼眸,似有一丝柔情,我赶紧将手抽出,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知他是将我看成了樱琦,才会如此温柔,而我,不配拥有这样的柔情,因我心里有着他人,我不是樱琦,心里有的那个人不是他。 王子待我好,我心知,暗对我的好,却更加细水长流,那是心底的好,暗只是不善表达罢了。那么多年的相处,在我心中暗同我的感情已成了亲情,谁也离不开谁,即使如今我身在此处心里依然记挂他,他呢?会如此想么。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愿离开暗的身旁,即使只是看看他,也觉得那般安心。 如今陪着王子,体会着他对樱琦的思念,让我觉得那个女子真算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也许天下有人牵挂,都是最幸福的事。 他看着我抽去手,脸上有些尴尬,便又拿了个茶杯,倒茶喝。 顿了顿,他同我商量起接下来的计划,女王定是派了人监视我们,知晓我们的一举一动,王子必须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了。我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道“女王不允许我培养自己的人,一旦发现我有此做法,便将我的人派往远地,或是罢免。根本不能长久的帮助自己。” 相处下来,我才知女王的手段,一面对子民好,一面又在时刻提防着旁人夺取她的地位,这地位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 她的算盘打得极好,即使她退位,依然在左右着王子的决定。 “哎,母亲她养我多年,能登上此位也不容易,当年那般混乱的世道能够一统天下,一个女子,可知多坚强。如今我对她的做法从未反抗过,便是出于感恩。” 我叹口气,要儿子与母亲反目,只为一个女子么,常理说来,也不至于。 樱琦成了王子心中的痛,我们的计划因此只得搁置,王子看着远方,也不知是否想起了当年同樱琦一起的时光,那样幸福美好。 ------------ 081 大婚 不久春天将到,恋爱的季节里宫中也即将有大批的人离开,听小桃说,宝蓝也要离开,她同冯侍卫相爱,回家成婚。我打趣小桃“你的蓝姐姐要大婚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小桃红着脸冲我吐舌头。 唤来宝蓝,冯侍卫也正好一道过来,宝蓝羞红着脸看着我,我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道“小妮子成婚也不告诉我一声?” 冯侍卫赶忙护着她道“王妃,这是臣的错,请王妃不要怪罪宝蓝。” 我笑红了脸,同小桃道“哎哟喂,你看看,才多久,都知道护着自家人了。” 宝蓝被我笑的脸都快发烫了,只好低着头,我看她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再打趣了,只道“蓝姐姐正是嫁人的好年纪,找到冯侍卫这样的好人嫁了我放心。” 宝蓝拉过冯侍卫的手同我道“等我们回去,他就准备在家读一年书准备准备,下一年赶上宫里的考核,他家里人希望他能做官,官耀门楣。”正说着热闹,王子来了我的寝宫,旁人作势都要跪下,只看着王子一脸喜气的冲我来,嘴里说着“都免礼了吧。”宝蓝同小桃,冯侍卫也要跪下作揖,我忙挽住她们的手“王子都已经免礼了,还这么礼节何苦?” 王子走到我身旁来,看着宝蓝和冯侍卫,搓搓手道“听说你们两位要成婚了,大婚在即,王妃让我准备了两份厚礼送给你们,回去了可要请我和宛儿喝喜酒啊。”随从端着大红的盒子在身旁候着,我同王子亲手拿上礼物送与他们,宝蓝感动的慌忙跪下,感激我们的恩德,王子与我相视一笑,将他们扶起。 “王子和王妃到时候定来吃我们的喜酒啊!小桃也来,大家都来,到时候有了帖子派人送来。”宝蓝抹着眼泪握着我的手。 我笑着看向她“你看看你,当状元夫人的人,还跟小孩似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小桃快给她擦擦。”宝蓝接过小桃递来的帕子,擦过眼泪,嘱咐小桃要好好照顾我,小桃也红了眼眶,冯侍卫当机立断搂过宝蓝,说着到时候定要来喝喜酒,匆忙离去了。看这样子,宝蓝若再不走,整个屋子都得哭一遍了,我也搂搂小桃“没事了,别哭了,以后你也会这样的。到时候大婚咱们再去看她。” 小桃点点头,我便同王子前往他的寝宫,也不早了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宝蓝大婚前几日便收到请帖,大婚当日看着着红妆的宝蓝,冯侍卫满脸喜气,看着冯府宅邸极宽敞,问道小桃才知冯家是当地的大户,世代读书人辈出,冯侍卫之所以在宫中当差,不过是冯家人想着年轻气盛,出门磨练才是好,又不放心在沙漠中乱闯,想来便送入了宫中。冯侍卫少年习武,身子又好,宫中便收来当了侍卫。如今过了年纪,娶了妻,便想着回家好好读书,考上官才是好。 见我跟王子也来参加两人的喜事,冯家人准备上座与我们,特意为宫中人安排了一桌酒。冯侍卫与宝蓝来我们桌敬下酒,看着宝蓝满脸通红,我同小桃挤眉弄眼的笑着。 在酒席中留意了一眼,竟看到了熟悉之人,正惊奇着,他竟也朝着我走来。 “王妃驾到,是否能容小民敬上一杯?” 我看着他,笑着倒满酒喝上一杯。看着我豪气一饮而尽,他也不客气的喝了满杯“王妃好酒量,不知道是否记得曾经跟小生的承诺?" 王子看向我,我附在他耳旁道了几句,他轻咳一声示意看向我们之人,少了看向我们的视线,我笑着道“司马烟,你怎么在此?” 他也笑笑,还是原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冯侍卫与我家旧交,曾帮过我不少忙,如今他大婚,我不该来么?” 我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又为他满上酒,道“这酒喝完,也刚同王子解释解释了,今日未曾想到会遇见你,明日来宫里兑现承诺如何?” 他笑着喝完酒道声好便坐回自己桌。 小桃偷偷问我道“这个人是谁啊?王妃与他很熟悉?” 我拧拧小桃的鼻子道“你这小嘴就该好好打打。此人是我的恩人,当日能到宫殿中来亏得此人。” 小桃摸摸鼻子,哦了声继续喝酒。这小妮子酒量倒不小,一桌人被她喝的倒了三四个,她还在吼着“再来,再来。今天我蓝姐姐大婚,咱们不醉不归!” 良宵到来,我与王子先行回了宫,小桃留下来与宫里其他的丫鬟闹了闹洞房,第二日听小桃说来他们一夜都未曾睡好,宫里朋友多,迟迟不肯让他们休息,想来现在是睡下了。 回宫同王子细细说来司马烟的来历,想着他来,找樱琦多少有了些希望。 正在想着明日该准备何厚礼给司马烟,王子头靠在我的肩上,慢慢滑落下去,我赶忙扶住他的头,看着他脸上的潮红,便知是喝多了,让人准备了些茶水喂他喝下,好些了便扶他躺下,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我也和衣准备睡。 刚闭上眼,一双手摸上了我的身子,我睁开眼看着王子摸着我的身子道“樱琦,樱琦,让我抱抱你。”我抓住他的手,轻声道“王子,醒醒,我是宛儿。” 他将我的手抓住拉扯到头上,一点点摸向我的里衣,我吓得赶紧叫住他“王子,王子,醒醒。你搞错了,我是宛儿啊。” 他慢慢吻住了我的嘴,我拼命挣扎,听到他在我的耳旁道“宛儿,当我是你心里那个人吧!我太想樱琦了。” 慢慢上移的手让我的心慢慢融化了过去,我也背负了太多的思念了,今夜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 082 不要 暗,你是否也在想我,就在我投入男子怀中时,你是否会觉得我已不够资格再爱你,可是我这样爱你,这样舍不得过往,明明你从未爱过我,我为何还会如此的牵挂你。 看着眼前这张俊秀的脸,不同于暗的身体,我突然惊醒过来,想要推开他。 他加大了左手上的力道,将我按住在床,不让我再动。我拼命扭转着身躯,在他眼里却像是更有诱惑力的猎物,看着他眼里泛着欲望的光芒,我更加大力的挣扎,不对,这不是暗,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一把撕开我的绸衣,按住我的双峰,带着磁性的男声对着我道“不要动了,这只会让我更加想要你。” 我双眼流出泪水看向他“王子,不要再继续了,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樱琦不会原谅你的。” 听道樱琦的名字,他的双眼竟满是恨“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同我一起去面对?宛儿,你说为什么?” 不容我回答,他开始蹂躏我的身子,将舌头伸向我的嘴,一点点搅动起来,我的话语都变成了零碎的字眼“啊!啊!是,你的,母后,王子,你,,,,你听我说。。” 他的舌头更加大力的勾着我的舌“不要说,我不要听,我只想要了你。” 我再也无法说出话来,脑袋一片空白,任由他的舌,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着。 嘴边开始渗出唾液,他将舌头拿出,千丝万缕。他的舌又一点点移向我的肩,我的脖子那被他狠狠咬下一口,吃痛下不禁叫出了声,听着我的**,他更加卖力的吻了下去,慢慢游移到我的红珠上,深浅的含住撕咬。 “哦,王。。。子,啊。” 那声音听起来那样陌生,我死命咬住嘴唇想要吞下那些**声,他抬头看向我,温柔的亲亲我的唇道“樱琦,放松,没什么丢人的。” 我摇摇头,不肯放开唇,他冲我笑笑,埋头继续吸着我的红珠,一旁的手也开始搓揉着我的乳,我的声音终于同洪水般放了出来。 “啊!别,那里不要了。放过我吧。。。。。” 他的唇再次吻住了我,一手揉着我的胸前,一手却在往私密处移去,我哀求道“别,求你了,王子。”他的手却依然在往下,我疯狂的挣扎起来,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闭嘴,不要再动了,最后一次同你说。”我不知从前那样温柔的王子去了哪里,他爱的不是樱琦么。这个人是谁?我疯狂的拍打着他的身子,不要命的吼叫起来“放开我,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王子,你放开我!!!” 他却像未曾听到我的话般,将我制住,企图继续,我手脚并用,怎么也不再让他碰,刚刚空白的脑子再次活了起来。不要给他,我爱的是暗,脑子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 083 凌灭 终于他失去了耐心,一掌向我劈来,我奋力想要躲闪,被他制住的身体终于动弹不得。他看着睡去的我,脸上浮出笑容,我的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等到我醒来,下体传来一阵疼痛,我满脑空白摊在床上,桌上坐着王子看向我。我不愿再看这个男子,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男子,这个男子竟用这样低劣的谎言骗取了我的信任。他的母亲那样高明,我怎么能轻易低估了他的智商,平日里那个温柔无比的男子成了一个恶魔。 “王妃,我们也该同房了,你说呢?你不能总靠思念过活吧。”他笑着看向我,脸上依然是那么英俊天真,让人这样的信任他。 “我只问你一句话,樱琦是否是真的。” “宛儿,你真天真。我一直想要的都只有你。" “卑鄙,下流。” “那又怎么样,王妃,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啊!第一眼看上你我就对你有兴趣,没想到你真的很特别,特别到让我不自觉便想吃了你。”那个过往儒雅的男子如今竟满脸邪气,让我不禁心生恶寒。 宫里又招来一批新的宫女与侍卫,女王派人来让我和王子一同前往挑选贴身的丫鬟侍卫,自从看穿了王子的为人,我已心灰意冷,一切都是假的,何苦要了我?当日我已气的连话都说不出,身上也是一阵疲惫,连夜回到自己的寝宫,便睡了过去,梦里泪流满面。 在女王面前我与王子依然要扮演恩爱夫妻模样,这几日的疲惫让我整夜失眠,白日里看着王子的脸上皆是儒雅,晚上却得回想起他那晚的一切,今日的挑选我便打算匆匆选完便回宫就好。 小桃见我这几日脸色不好,怕是我思念宝蓝,常劝慰我,我只是勉强笑笑不想多提。 今日来挑选,场面热闹,小桃想着正好让我挑选合适的丫鬟代替了宝蓝,心里会好受些,于是满场跑着帮我找顺眼的姑娘。 我看着满场的人,正想着随意让小桃挑一个便好了,听着耳边一声猫叫,疑惑怎么还有人带猫来的,宫殿里突然混乱起来,细看之下一个姑娘追着一只猫满场跑,王子让随从抓了猫来,让宫殿里保持安静,这么多人,一时尖叫起来,吵杂的耳朵都疼了起来。 随从递来那只猫,那猫蹭的爬到我的腿上,喵喵的叫着。看着这只黑猫,我下意识的想着莫非是惧寒,正想着,那姑娘也被人带了上来,我两一对眼,那猫顺势趴在我的腿上算是占了窝。 我当下险些叫出声了,没想到这姑娘竟是凌灭,我害怕被王子知晓,只得装作镇定摸了摸惧寒的背毛,同王子道“这姑娘的猫我喜欢,这姑娘能当了我的丫鬟么?” 王子笑着道“宛儿既然喜欢,便赐予宛儿了。” 我微微弯身向王子作揖“宛儿谢过王子。” 王子挥挥手,视线看向宫殿里的男子,准备挑选出侍卫供自己身边保护。王子身旁的侍卫原本是冯侍卫,因回家与宝蓝成婚,这次定是要再找一位功夫了得的。虽然沙漠风气好,但王子的安全还是有必要保护。 我抚着惧寒的背,凌灭冲我使了使眼色,我意识到暗定也在人群中。 “哎,那个,那个穿着青衣衫的男子上前。”王子看中了那人,那人一看便是中原打扮,身材匀称,衣衫露出的部分眼见是久练武之人,脸上黝黑,满脸透着坚毅,在众人中格外突出。 那人上前,我只得装作未曾见过般看着他为王子表演剑术,惧寒叫了声,王子大喜,鼓起掌来,下座握着他的手道“你可愿跟着我左右?” 那人微微拱手道“小民愿意。” 王子收了暗做侍卫,我只带着惧寒和灭一同回了宫,灭一路上低着头不愿露出表情,他们的境况竟落到如此地步,暗的手臂上一处明显的刀疤伤口,让我不禁倒吸口冷气,想着今晚定然有很多事会让我震惊。 ------------ 084 水花 到了寝宫,将凌灭单独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事,她将暗如何被打败,凌寒牺牲之事都说出,激动时眼泪都落了下来,她匆忙说完这些问我是如何来到了此,而且竟当上了王妃。我只是浅浅的将那些事都告与了她,惧寒在腿上都已睡着,天早已黑了多时,我与灭坐在床边说着这些话,不知觉都过了三更了。 灭听着我的境遇,不由的叹了口气,我问道她现在的计划,她只道是听从了暗的安排,实际的计划暗没有告诉她,只让她好好的在宫中待着,恐怕是寒的死让暗痛心,才不再让灭帮助他。 想着那夜月亮那般皎洁,寒在门口拦住我,打趣我的模样在脑子里挥散不去。而如今我竟连他的面都无缘再见到,暗就在我的身旁,我竟也无力再与他回到那过去的日子。 如今暗不过是一名侍卫,而我已为王妃,这是上天的玩笑吗?为什么要生生拆开我们,甚至每一次都让我们自己选择离开所爱的人。 灭说着暗对我的思念,或许已经晚了,我却静静听着,一点点铭记于心,最起码我知道暗也曾爱过我。 天大亮,我按照规矩前往王子的寝宫同他一道拜见女王。 “昨夜听得你与新来的丫鬟相聊甚欢?以往便认识么?” “是以前照顾过的丫鬟,不想如今竟然来了此地,所以昨日便招做身边的丫鬟了。” “听闻冯侍卫大婚后,你与司马烟见过面了?” “当日曾答应过他一份大礼,如今已给了他。” “那不知王妃可知他还未离开宫?” “不知。”冯侍卫大婚后我与司马烟见过一面,他还调侃我“脸色苍白,是王子照顾不周么?”但后来我送了一些珠宝礼盒给他后,他应该就离开宫前往中原了吧!怎么如今还在此逗留。 拜见过女王后,王子将我带往他的寝宫“你还没有好好见过我新招的侍卫呢?你没见他有多厉害。” 我心下一紧,是要去见暗么,平日消息如此灵通,想来王子定然是知道了我同暗的关系,带我去见他定是凶多吉少,我打下心来不能露出马脚,不然暗很可能丧命于此。 快到寝宫便看到站在宫门外已换上侍卫服的暗,依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等我们到了门口,暗也只是暗暗弯了弯腰,王子挥手不用行礼,便将我带入了寝宫,我心思着不是让我看看新侍卫么,怎么又直接来了寝宫。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王子已经一把将我拉上床,我恶狠狠的看向他“你要怎样?” “哟,我的王妃,怎么这幅表情,我们来寝宫还能干什么?最近几日都放你自由,如今你倒凶起我来了。”王子一脸无赖的笑着。我满是恶心的看向他,看着他那副嘴脸就说不出的难受。本是极俊的脸,不知为何就充满了邪气。 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嘴里轻柔的道“宛儿,你不知我有多爱你,不然怎会在那么多的女子里看中了你,且用尽了心思才同你洞房,宛儿不懂我的心么?” 我拼命想要拿下他的手“你放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多么的卑鄙,竟然利用我的同情。” 他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双手,原以为他是柔弱的身子,现在才知他的内力深厚,想来武功应极高,稍微用些力,我的手恐怕就要折断。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你明知我爱的不是你。”我知对他说狠话皆无用,只好哀求道。 “我知你的心不属于我,不过我可以先将你的人拿到手,再慢慢换你的心,我对你的好,你会慢慢知道的。”他松开抓住我下巴的手,伸向我的里衣。 想着外面站着的是暗,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我哀求道“求你,不要,求你。” “怎么?在自己心爱的面前不想被我侵占了身体么?不过放心,只要你不发出声音,我想他是不会知道的。”他慢慢说着这句话,一点点将手解开了我的衣扣,揉着我的红珠。 我拼命忍住在嘴边的**,我知暗的耳朵极好,除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否则定然会知道。我不愿让他知道,即使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干净。 我的嘴唇都已咬出了血,他在我的身上不停的要,疯狂的蹂躏着我的身体,一次次的挺入,一次次的深入,让我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嘴唇的血染在床上,听着他的喘息,我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就像一朵朵美艳的水花。 ------------ 085 相信 “王子,有刺客!请容臣前来保护王子。”听着门外侍卫焦急的拍门声,他放开我,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拉上帷幔,随意套上一件外衣便推门而出。 “怎么回事?” “禀告王子,刚刚臣等看到一个黑影飞进了王子的寝宫里,臣等愚笨,那黑影速度极快,未曾抓住便进来了,臣等怕王子和王妃出事,便赶紧敲门,请王子恕罪。” 王子挥挥手道“既然你们有心救我,那还有何等罪,你们一部分人守在门外,一部分人进来帮我找找那个黑影,若是王妃出了事,你们死罪一条。” “是。”门外的侍卫自动分出两队,分开活动。王子见暗选择留守在门外,便笑着道“让咱们新来的侍卫进来,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听见王子在吩咐让暗进来,我害怕的将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不愿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我不想被他厌恶。 那道黑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挑此时进来这里,我油然生出了恨意。 暗的脚步声最为熟悉,那么多侍卫中只有他的内力最为雄厚,走路才会没有太大声响,只是轻轻一点,那脚步在床边四处转悠,我紧紧裹住被子,不知暗的表情会是如何,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么。 “新来的侍卫很感兴趣这张床么?怎么总在床边走动,黑影在此么?难道新侍卫觉得黑影藏在王妃的被子里?”王子戏谑的声音传入耳,我放开握住被子的手紧紧捂住耳朵,这声音我再也不想听见,再也不想看见那张脸。 “王子多虑了,为臣只是觉得这床似乎有些异样,怕王妃有危险,希望别的侍卫搜查时能保护王妃的安全。”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我多想大声喊着“暗,来救我,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可是碍着如今暗的身份,我的计划都必须由沙漠国来帮助完成,我只好忍住,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愿他们能早些离开。 “王子,我们没有找到那个黑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都在门外候着,王子若有事只要呼唤我们便是。”2 “好,那你们出去吧。”王子微笑着看向暗。 暗的脚步向门外离去,我的希望全都落空,唯一的一丝希望都被扼杀在此,我缩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拽着被角,嘴角早已咬破,没了知觉。王子关上了门,掀开被子,看向我那副模样,抱住我道”我的王妃,你一点也不懂我的心思,他连救你都没有资本,何苦要跟着他,放心,只要你心里不要有别人,我定然对你好,现在你要什么我不都给你了么?” 我看向他,嘴里笑着道“我若要这个国家,你肯给我么?” 他考虑了良久道“这个国家还不是我的,若你要,那也得等等。”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所说当真?” 他摸摸我的嘴角道“当真,你看你的嘴角都咬成什么样了,看看这幅样子,别难过,你只要爱我便好了,你知我不愿意让你如此的。”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冷笑起来“你又要骗我么?以为我还会相信么?” “这个国家而已,你要报仇的话,我定然帮你,只是如今时机未到,若你肯,铭国打下来给你。” “立下字据为证。”我跳下床拿出纸笔,并拿上他的王印。 看着他在白纸上写着誓言,若日后我当上王上,定然打下铭国送与王妃,替她报仇。写完便盖上王印,将纸送与我手中,我看着那白纸黑字,有些不相信。 他搂住我的腰,摸向我的双乳“既然我都答应你了,你该如何做?” 我只得任由他在我的身体里冲撞,我该相信么,这份契约。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要放弃。 又是一夜无眠,早上起来全身发软,那黑影之事也只是充当了侍卫宫女们的谈资罢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不想,刚回到寝宫,就遇上了司马烟,他坐在寝宫里,宫女们为他泡茶,小桃知道他是我的恩人,照常当做客人招待,上了茶,摆了点心。我见他一副悠闲的模样在我的寝宫喝茶,显然像是坐在烟花楼中似的,轻咳一声,让他注意些。 “哟,王妃回来了,小生叩见王妃。”他作势就要下跪。 “免礼免礼。你怎么还在宫里,不是回中原了么?”我坐在他旁边的椅上拣了块点心吃。 “昨晚王子的功夫我可是见识到了,我不过想来告诉你,不要太相信他。”看着他悠然的说出这些话,我真想堵住他的嘴,听着他道不要相信王子,我又有些想要继续听下去。 “你晓得一些关于王子的事?”我试探的问道 “上次见到你,就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想要告诉你,可是当时我们见面时,你的身旁都是王子派来监视的人,所以也就不好说,今日想着来你的寝宫找你会好些,不过看来王子还是没有放松你的监视啊。” 我一惊,难道我的寝宫里还有他的人? “我就是劝你小心些,别太相信他,这几日留在宫中仔细探访了一下,发现此人十分狡猾,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你自己当心些,我有空还来帮帮你。若有事,我自然会来。相信我,至少没有害过你。”他低声喝茶闲谈般的说道。 喝完一杯茶,我们又闲聊了些过往的事,他吃完盘里的点心便告辞,我也不多留,让他路上小心。 ------------ 086 安定 这几日都风平浪静,王子也未曾来找过我,我在寝宫里看着那张契约想了好久。 不出几日,居然传来了王妃驾崩的消息。御医诊断为病亡,此病乃遗传之病,王妃家族遗传,王妃病入膏肓将王位传与王子。 王妃病逝后,王子三日未曾进食,劳累过度成疾,王妃终于得以入土为安。 为了表现与他人看,我照顾王子身旁,看着他空洞的眼神,我有些心疼。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每日仅靠汤水入口解渴,其他的一律不吃。脸上偶尔会露出的戾气都消失殆尽,只剩下痛苦。 王妃风光大葬后,王子渐渐好转,正式成为了王,管理国家。 而暗也成为了御前第一大侍卫,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我成了真正的王妃,母仪天下。 国家因女王的逝世一度陷入萎靡状态,如今王子即位,国家慢慢恢复繁荣态势,王子解决女王遗留下的一些问题,一代新人换旧人。朝廷上一派新颜,我也不得不忙碌起来,趁机将灭安插进宫女主管一职中,让她能帮助我留下些自己人。 铭国发生暴乱,又一次陷入危机中,我想劝王子帮助乱军攻下铭国收归为属国。王子致力于国家的建设,不久铭王便平定了叛乱。 灭的口中听来,暗在王子手下开始偷兵买马,王子戾气太重,对手下人轻则便是重罚,不满之人越来越多。百姓倒是依然拥护王子,国泰民安,盛世之景。 不久春下游玩,我未曾离开宫,帮助王处理一些事宜,与暗的联系也终于紧密起来。在我寝宫外不远的亭台,我与灭,暗三人商量国家大事,作为御前侍卫,有些事我也需要问问他的意见,或者要他来办。王防着暗,他知晓我与暗的关系,因此每次相聚,谈及铭国的事较少。但同过往相比,暗成熟了许多,不再莽撞也不再有那么多的怨恨,他越来越像颜王,稳重大气。 几次相聚暗总是避开我的眼神,只是低头听着我的问话,细细的说着他的想法,灭总是不吭声摸着惧寒,听着我们的对话,为我们倒茶。天上一轮月就这样守着我们直到王的归来。 王又添了不少妃子,后宫女人众多,每日多的是纠纷,我也尽量秉公处理。王的脾气向来怪异,每日疼爱的人变化极快,朝三暮四,变化莫测。昨日才疼到骨子里的女子,隔日便可打入冷宫,久而久之,那些妃子行事也小心起来,王也不在意。他对我倒是从未变化过态度,偶尔来招我睡一晚,也不曾动过我的身子,只是抱着我入眠,他道是夜里抱着我睡的沉稳些。我也不知他几句真几句假,暗依然在门外守着,偶尔白日里会见到司马烟,总是到我的寝宫里来喝茶吃点心。 这样的日子也过的惬意,有时候还会跟司马烟下棋谈心,偶尔司马烟会提起自己的家族,最近似乎是赚了不少钱,家族靠他慢慢好了起来,只是他总替人变脸,渐渐对女人都失了兴趣,家里希望他娶妻归来,他却总是在外游荡。他脸上那个公子哥的笑容依然未变,我也习惯了他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和他相处异样的轻松。春下他随王一同游玩,为王觅得了两位妃子,样貌深的王喜爱,也因此在宫中也有了些地位。 灭看着我也说着“王妃你也变了,变得随遇而安。” ------------ 087 诺言 后宫里的女子争宠闹得你死我亡,今天又从井里捞出一具尸体,闻着那个臭气,我连忙捂住了鼻子。王在旁冷声道“找个地方埋了吧。”井旁的女子苍白着脸,身上都在颤抖,我不由叹口气,何苦自相残杀,王的脾气不过是图新鲜,争宠是太愚蠢了。王搂着那个女子道“回宫吧。”那女子脸埋在王的怀里,低声啜泣着,那张稚嫩的脸看起来仿佛连十五岁都不到,如今被这件事吓的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她身边那个丫鬟的主意。“暗把这事的主谋调查出来,赐死。”王丢下这句话便搂着怀里的妃子离去,边走边安慰着她,我看那个姑娘险些就要晕过去了。 带着灭和小桃离开那口井,这后宫里的女子能有几个保住命为王诞下王子的,何苦每日苦苦设计祸害他人,若换做我在后宫当妃子,恐怕今日死的那个便是我了,这样的争斗我如何能吃得消。 暗跟在身后保护着我们回到寝宫,离开前灭传达暗的话与我:半夜相会。 定然又是同我这打听王的动静,怕是暗的准备工作都已充足,将要在下一年离开宫里,回到中原,推翻铭王的统治。 半夜我推开门,暗已在门外站立,其他侍卫都不在了。 “今日你不用守在王的宫殿外?” “那个小妃子不喜欢我,让王将我遣走,说是我身上杀气太重吓着他。” “其他侍卫呢?” “都派去保卫王了,我不在,守护的侍卫就要多些。” “王知道你来守我的宫殿?” “人数方面都是我安排的,他应该不知。那个小妃子缠人,他应该一时半会摆脱不了。” “你要问我些什么?”我将脚踏出门外,站在暗的身旁。 “我这段日子已恢复了兵力,铭王气数将尽,恐怕不日就要灭亡,我将要收归铭国,你跟不跟我走?” “你有把握?” “还得在宫中待些日子,我不想你受太多委屈,跟我走吧。” 我看着天上亮着的繁星,不知道这一次的答应又会换来什么?若我同暗一起走了,必定会引起中原与沙漠的战争,而我并不愿如此。暗看着我的侧脸,伸手轻轻搂住我,在我额上留下一吻“等我打下铭国,就来接你,到时候就不必再害怕了。”在王的身旁待久了,我已不知对暗是何种感觉,我有些习惯了偶尔来的王搂着我入眠,暗的怀抱有些陌生。 “你多做些准备,这几日容我想想,到时候答案让灭告诉你。” “好。” 我摸着暗的脸道“你越来越像颜王了,我都已嫁做人妇了,你还愿意要我么?” “我一直在等待,等着迎娶你的那一日。”看着眼前对我许下诺言的暗,仿佛梦一般的夜,很快就要结束。 他放开我的身子,我将脚踏回宫中,他关上了门,站立在门外,我倒在床上,反复回味着他的话,脑子里不断闪现着王和暗的脸,沉沉睡去。再醒来,天已大亮,灭和小桃站在床前,等着为我更衣。 ------------ 088 看病 过不如出所料,那个小妃子过了不久便又失宠,在宫中受尽他人欺负,显然这姑娘又是个没有主见的主子,渐渐连丫鬟都不再听她的话。那个被查出来害人跳井的小丫头也被斩首示众,无疑又是杀鸡儆猴。 这些自然都是小桃告诉我的,灭最近比较忙,为了新来的一些丫鬟要进宫前培养规矩。惧寒总在我宫里待着,小桃喜欢它就常带着它到亭子里晒太阳,惧寒仗着宫女们的喜欢,吃的多长的胖,走起路来都费劲,一点点的挪着走,偶尔远看就是个肉球。 想起来恐怕是没有寒对它的管教了,往日在暗身边看着寒总是吓它,有时候偏挑吃饭的时候,它吃不好饭,身体自然也精干些,这样想来就又想起了寒,那样壮烈的牺牲。 灭说自从寒死后,暗也变了样子,似乎冷漠的性格也变得有些人情,对灭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灭好些日子没来我身边一起说说话,想起以前围着火堆烤着红薯吃的日子,一堆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冬天都温暖的日子也遥远了。 沙漠的夏日酷暑难耐,冬日相对也暖和些,刚来的日子不习惯也渐渐好了些。这些日子王似乎是腻烦了那些后宫里的女子,沉心于国事,还决定了几个月后到沙漠一些偏远的地区去看看,暗作为御前侍卫自然也要跟随左右,那些后宫里的争斗又交到了我的手里。 王这些日子都唤我去寝宫陪他一起睡,晚上他总是抱着我道“宛儿,你不知那些个女子有多烦,每天都在争吵,为了博得我的宠爱,只有你最安静,不在我耳旁要这要那,朕只有跟你一起才这样轻松。”听他说着这样的话,就像暮年一般的老人,我笑着看向他“你怎么感觉老了似的,说出这样的话。”王搂着我道“你别走,你走了我就真的老了。”我心里一惊,难道他已知道我要与暗离开这里。王将头埋进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腰,慢慢睡着在我的怀里。 以前那个霸道的王如今说着这般话睡倒在我怀里,他即已知暗要带我走,为何只是这般哀求我,我真的不懂他,这个谜一般的男人。我看着他的发,满眼迷惑,他抬头看我,抚抚我的脸“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我点点头,抱着他入眠,怀里的那个人那样温暖。 司马烟送入宫来的妃子似乎正是跳井的那位女子,少了一个妃子,王近日又少些兴致,今日同我喝茶时司马烟说道要跟王提提当御医的事,我一口茶呛着喉咙,咳得满脸潮红,小桃抚着我的背为我顺气,我指着司马烟道“你,你说什么?”他一板一眼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我 要 当 御 医。怎么了?”我满脸怀疑的看着他“御医?你会医术?你们家祖传的不是换面么?”他喝口茶笑着看着我“我家还祖传医术,不知道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冲他看了看“你这面相怎么都不像个御医,你当了估计也没人会让你看病。”司马烟手一摸脸,立马一个长胡须的老医出现在我面前“王妃觉得这个如何?”我这下一口点心噎在喉咙里,一口喷在他胡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白面小生变成一个老头,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眼睛都瞪起来了,把面皮取下来,抖抖上面的点心沫“王妃,你吃东西文雅点,大家闺秀的如此乱喷怎么得了。王怎么看上你的,我送来的妃子可比你秀气多了。”我大眼圆瞪“你那个小妃子命都不保,你就别提了,你真要当御医?” “骗你何苦?”他将那人面皮收起来,继续喝茶。 “王同意了?” “我这不正要去说么,估计应该成,以后你有啥病了找司大夫我。”他一脸得意。 “王一会来我的寝宫,你再坐会等王来了吧。”我招呼小桃换了新茶,小桃端着热茶来,同我说道“往日王妃不是身子有毒未曾治好么,前些日子我碰着那大夫,说是这几日就有那味药,估摸着今天就要来了。”我笑着道“那也好,正好让司大夫跟那个大夫好好切磋一下医术,让王也瞧瞧。司大夫可好?” 他端着新茶慢慢撮上一口,悠悠的道“好啊!我也来给王妃看看先,是什么毒。” 我伸出手让他为我把脉,他立起身将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上,慢慢揉着,我渐渐有了些睡意,小桃问着他“这是为何?” 他笑着道“我看病喜欢让人睡着了看,你家王妃话太多,让她睡着了我也好清静些。”小桃偷笑着,估摸着是头一次听着有人说我话多,他让小桃扶我平躺在宫里的睡榻上,为我把脉。正把着脉呢?听着人传王来了。 “宛儿,宛儿。”一进门就喊着我的名字,我皱着眉头,这多大的人呢?怎么这样咋咋呼呼。 小桃赶紧迎出去,同王道情况。还没说完传着御医来了,于是我这小小的宫里忽的热闹了起来。 ------------ 089 男子 大夫进来看到王,立马跪地请安,王挥手道“免了,御医今日带了药为王妃驱毒?是否有把握治好这毒?” 大夫弓着身回道“王放心,臣已将药配好,此解毒秘方我家世代相传,不会有差错。” 王带着大夫进来看我,王知司马烟在此倒还好,御医看到他为我把脉,有些恼,小桃见御医脸色不好,忙解释道“这位是王妃的朋友,今日不过是闹着玩罢了,请大夫看看王妃。”司马烟慢悠悠的直起身,向王拱手“王,臣的家族在中原世代传医术,希望能让臣跟御医好好切磋一番。”御医摸摸胡子等着王的指示,原本便睡的浅,听着有人唤王来时我便已醒,听着他们的话我赶忙支起身同司马烟道“有你什么事,别捣乱,你同王一道在外面候着,让御医为我看病。” 司马烟倒是无所谓的表情,王指指自己道“宛儿啊!朕不能留在此?” 御医拱手道“恕臣直言,臣需要小桃在此帮忙,此地方尚小,怕容不下这么些人,王只需耐心等候便好,臣不需要太久,王妃也需要休息。”御医这番话说得极委婉也合理,王点点头交代我好好休息便出去等候了。 王和司马烟出去后,小桃笑着道“王妃真厉害。”我苦笑道“他们吵闹着真让我头疼。” “王妃躺好了,臣要为王妃把脉了,近日王妃还头疼么?”我乖乖躺好,回答御医的问话“没,近日都还好,吃的也多了些。” “嗯,那是好事,王妃需多吃些进补之食,切勿生病为好。” “嗯。”我闭上眼平复心思,这样更利用御医对症下药。 “小桃,将我药箱拿来。”御医放开我的手,让我休息会。“王妃勿需多虑,刚刚臣把脉看来,王妃身子养的好,不出三日毒素便可清出身体,清完毒素后王妃要好好休息,进食也需按照臣开的单子来吃,切切记住,接下来每日喝药便好。” “谢谢御医了。” “王妃客气了,有些事臣要吩咐小桃,请王进来么?” “嗯,有劳御医了。”我点点头。 御医的脚步声渐远,不一会便听得王的呼喊声“宛儿啊!你好些没?”我睁开眼看着向我大步走来的王,即使焦急也依然没有掩盖他的风采,当上王之后的威严之气,怪不得让那些后宫的妃子如此着迷,这样的男子哪里还有。 “我好些了,御医说吃三天药就好了。”我笑着同他道 “好,等你三日后好了,朕要好好赏他。”王笑着摸摸我的脸。 “王同意让司马烟当御医了?” “朕不太敢相信他,让他跟着御医先配一段时间药比较好,免得他老来打扰宛儿,可好?”王笑眯眯的看着我,满嘴的醋味。 “他是我的朋友,王你想太多了,他来了我们闲聊一下也有趣。”我支起身子准备同王说说,配药房离我的寝宫最远,这差事也尤为辛苦,想着他一个贵公子,如今做这事也苦了些,便打算同王商量商量。 “宛儿,朕说过的话收不回的,你就让他试试吧。”王摆出一张不容商量的脸,我只好作罢,让贵公子也吃吃苦吧。 当日御医便带着司马烟离开了我的寝宫,次日他竟然再次出现在我的寝宫,喝着茶吃着点心。 “我说你也太清闲了吧!王不是差你去配药了么?”我喝完苦药吃着点心缓缓。 “药我都配好了,御医亲自放我出来的。”他又是一口茶下去,我翻个白眼,一会御医来了看你怎么说。 果不其然嘴里的苦味还未下去,御医匆忙来到我的寝宫“司马公子,不知你那个药是如何配出来的,蓝贵妃吃完后药效显著,病好了大半。”他冲我得意的笑笑“御医别着急,我这就写下方子给你,这可是我家世代传下来的,不可告诉他人哦。” 小桃拿来笔墨,司马烟工工整整的写下方子交予御医,看着御医万般感谢的离去,我都傻了眼。 “你把这方子给御医,不怕他抢了你的功?”我看着急急离去的御医问道。 “这点小把戏就能让他如此激动,给他有何不可?”我听他夸下海口,只能苦笑,这人真是到哪都一副公子做派,哎。 “王妃放心,不出几日我也能当上御医,司马家当年能够如此壮大家族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自有喂饱肚子的法子。”他慢条斯理的喝茶又问道“王妃的病可曾好些了?” “不劳你费心,你好好的喂饱你的肚子,怕保不住你。”我翻白眼瞅他,他伸手示意我凑近些“我听得暗近日准备兵马,想要攻打铭国可是真的?”我没说话默认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宫里有人在偷偷传此事,恐怕王要对暗不利,你跟暗说说。” 其实我对暗的感情未曾对任何人提起过,想来该是司马烟打听而来,当日女王同我道知道我的过去,也是派人偷偷调查过吧。我的过去实在不堪,如今身旁人竟都知,我有些无可奈何。 看着我的脸,司马烟笑着道“你也不用太多,这事没有多少人知道。恐怕如今知道你跟那人关系之人只有我跟王,暗,灭,过世的女王罢了,我打听来女王派去调查你的人都被王秘密杀害了,这个秘密算是替你保守了。” 身边的男子都让我无法看穿,面前这个帮主过我,如今能同我说着知心话之人,半年前还是想将我卖做舞姬之人,如今却混作了御医,而王的心思我更加看不明白,曾经对我那样粗暴,暗地里却处处保护着我,如今态度更是变的如此温和,和往日判若两人。再说暗,他那夜说着娶我,过往在我不知情时保护我不受伤害,如今却沦落得如此地步,平日里看见我也视若不见,若不是那夜里他向我发誓,我怎样也无法想着他对我的爱已有如此深。 ------------ 090 保命 不觉五月中,王准备要到偏远地方查看民情,我留守宫中,司马烟说的话我已告诉了暗,暗只是点点头也未曾再开口,我不方便与他多见面,只是也同灭提起此事,望她多打听情况。五月一整月暗与王都要前往沙漠的最偏远地区,王只带了暗一人,怕引起他人注意,身上所穿所戴也都极为朴素。临走前一晚,在王的寝宫过夜,他抱着我整夜的说着话,直到我已困极了,进入睡梦中,听见王的那句“宛儿,睡吧。” 早起时王已走,天大亮,满床皆是王的气味。我起床匆忙回到自己的寝宫,那地方让我有些透不过气,若王不在,偌大的床空荡荡。不知何时开始我习惯了他的怀抱,他的味道。 刚踏入宫门,便看到灭抱着惧寒站在宫门口,一脸紧张,看到我进门,拉着我坐下便焦急的告诉我此次王体察民情的真实目的,还未说完我已全身冰凉,着急喊来小桃备马追赶王和暗的脚步。 小桃见我一脸焦急,转身便开始着手准备车马和干粮,我心还未定,门外司马烟的声音传入耳“王妃在么?”我不知他来又是何事,心里更是焦急起来。 他进门见到灭,看到我一脸焦急的模样,他慢慢坐在我身旁道“你都知道了?”看我点点头,他道“我已将这几日的药都配好,人皮面具我也已做好,你找到适当人选代替你么?”我着急之下也未曾想到此,不觉摇摇头,他看着灭,灭点点头“我已找到了可靠的人能够在这几日里代替王妃,你跟我来。” 准备车马需要一些时间,司马烟同我道“别着急,你先等等,我与凌灭一起去将其他事宜准备妥当,准备好了便可启程。”我满心的害怕,他抚抚我的肩道“暗不会有事的,我陪着你一起去。”看着他们离去,我站起身来回的在宫里转悠,脑子里皆是灭的话“王此次目的很可能是想除掉暗,铭王知道暗在此,逼着王交出暗,不然两国就要开战,王早就想要除掉他,如今正是好机会,不管是王动手杀了暗,或者是交给铭王,暗的命都不保。” 事到如今我必须得去救他,即使不能成功,我也愿陪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诸事都已准备妥当,我与司马烟扮作普通百姓的模样,以兄妹关系掩人耳目,灭留在宫中替我掌管后宫,她挑选之人定不会错,小桃自然会替我保守秘密。到了夜间逃离宫殿,策马奔驰赶到暗的身旁。 暗早已料到此事,他本告诉灭自己会留下痕迹供她寻找,没料到的是灭会将此事告知与我,这些痕迹现在派上了大用处,我与司马烟快马加鞭循着这些痕迹找到了他们。 ------------ 091 脚伤 小树林里王与暗沿溪边树下小憩,司马烟与我在暗留下的前一记号城中休息,未到树林中,已两人的警觉性很容易发现我们,司马烟找了一个客栈同我入住休息,之前司马烟派人打探过暗的消息,暗无事便可继续跟下去。 我本想早些找到王向他求情,司马烟却牵扯住我,他的计划听来似乎更可行,我便随他的计划安心在客栈中住下,每日司马烟派去的探子便回报我们,等待暗留下下一个记号。 王似乎不急着走到偏远的沙漠地区,一路来游玩般闲散,我希望他能想起我保住暗,瞧出我心思的司马烟只是轻笑“王妃的想法未免有些幼稚,若不是王妃,王也不会当颜子暗是敌人。”我听着这话不禁红了眼眶,若不是我,暗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司马烟瞅我的模样又道“王妃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救颜子暗的命,我的话你可以当做未曾听见,毕竟有些事不过是你情我愿。”我看向他,他端杯茶递与我“好比我,跟着王妃你来此,也是心甘情愿。”我红着眼眶喝下一口热茶,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真的很感激你,若没有你帮我,现在我恐怕什么都不能做。” 他笑笑将茶喝干“好了,探子也该来回报情况了,王妃把眼泪收收吧。”我将眼眶中的泪水抹去,等候着探子回报、等了一夜,探子都未曾回来,司马烟看着门外满脸严肃,恐怕这探子已被发现,如今我们的行踪也可能暴露,司马烟将门关上“收拾包袱,我们即刻便走,之前我已找好了下一家客栈,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可赶到,这里很危险。” 我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随着司马烟前往下一家客栈,途中我害怕被发现,紧张之下顾不得方向,暗夜里视线不清,沙漠里的石块众多,我的马来不及停住便受了伤,无法站立,我也被摔下马背,脚已不能动弹,司马烟随后下马扶起我道“你怎么了?”我指指马,脚已疼的说不出话来,司马烟看看倒地的马,明白了七八分,将我抱上马背,骑马赶往客栈。 看我脸都僵硬了起来,他环住我的身子,加快了马的速度。我本想着他定会将我臭骂一顿,再狠狠嘲笑一番,看着他严肃的脸,我竟莫名的有些害怕,只好缩着胳膊离着他的身子,他皱着眉头看向我,一手持疆,一手紧紧将我搂在怀,狠狠的说道“别乱动,不然你就准备死在这。”我只好窝在他的怀中,不敢随意动换,甚至连话都不敢再说。 到了客栈,将马稳住后,他抱着我前往客房,同老板交代找一个大夫医治我的脚伤,一路到达客房,他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我终于敢叫出声来,不停喊着脚疼,他瞅着我满脸的痛苦,只好将我点昏,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醒来时脚上敷了草药,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看着坐在床边瞧着我的司马烟我笑道“你不是会配药么,还要大夫给我看病?”他一副瞧不上的模样“我身上没来得及带药,不然哪轮得到这么差的大夫。”看我笑着说话,司马烟揉着我的脚道“你好些没?”我受不了他那副温柔的嘴脸,慌忙将脚缩起来,这下疼的我眼泪都下来了,他慌忙将我的脚放好道“大夫说了要多揉,这样好的快些。”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不由的笑了出来“哟哟哟,司马公子帮我揉脚,我承受不起。” 他翻了个白眼,又揉了起来,我实在是受不住他的力道,只好道“我口渴了,你帮我倒些水。”他倒杯水递给我,又要揉,我慌忙道“你别揉了,我想休息一下,好吧!司马公子。”他又是一个白眼,将被子为我盖好“你睡吧!等好些了我们再上路,我派了其他的探子去探,你别担心。”我点点头,闭上了眼。 ------------ 092 棋子 脚伤需要几日的修养,探子的消息尚且算好,我却不由的着急,也不知见了王该如何劝服他放弃杀暗之心,若不成功难道真的只能陪着暗一同死去。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画面,即使我苟且活着,也已无望。 这几日闲来无事也同司马烟打听打听铭国的情况,说来是铭国原本就已满目疮痍,如今只是更为严重罢了,若不是铭王苦心维持着,这国家早已不复存在,铭王近日少了些外患,开始专心治理国家,招贤纳士不少,但要国家复兴仍然很艰巨。 颜子暗的心思是趁正当百废待兴时一举拿下铭国,做好充足的准备,不可再重蹈覆辙。前进的道路众多障碍,首当其冲便是沙漠之王,若他与铭王联手,颜子暗自然下场惨重,但若能够助暗一把,形势会大***。这一切都要取决于王的态度,而我是重要的一枚棋子。 即使是棋子,我要救暗一命,我也希望在他心中这枚棋子有些特别的含义。 这几日司马烟好好照顾着我,与平日的他不同的是不再与我耍嘴皮子功夫,对我呵护备至,反倒是我对他百般挑剔,占了一把便宜。偶尔看到他认真的侧脸一股暖流涌过。他还是公子哥做派,却总觉得比往日多了些什么。 王和暗的私访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出宫已做过严密的保守,地方官员尚不知王会到偏远地区暗访,不提心注意,让王能够找到很多问题。女王每年都会选择不同的时间私访民间,渐渐被官员知道后便不再继续,如今王即位不久,这个法子尚且可行。 那个探子被王发现,暗不得不除掉他,这也只怪他办事不小心,王的警惕性极高,自然逃不过被杀的命运。自此之后暗留记号也隐秘了些,不得不防着王,若被知道了只怕死的更快。 灭传来的消息道“后宫一切皆好,不用担心。”想着王走后,互相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该消停会了,果然佳丽们都安分守己,省了我一份心。我将情况飞鸽传书给了灭,望她能主持宫中大局,不日就将回来,勿需担心。 ------------ 093 挑水 王似乎发现了不少问题,回宫后又会是一番腥风血雨,有关联官员依法处置,对于暗,王还未有行动,此次私访结束后暗的命恐怕不保,司马烟为我寻得一匹好马,好让我在马背上舒坦些。他们已走了很远,脚伤还没恢复完全也不得不赶路了。 他们的路已走了大半,目的地是位于沙漠边缘的小城克瑟韦尔,小城常年遭受到沙尘暴的袭击,每年只能依 靠国家的救济过日子,大部分的百姓也都已搬出了小城,只有一些守城官兵依然在此守卫,王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确保每年的救济都能让守兵们活下去。 小城极为偏僻且人烟稀少,常年的风沙也让这里的人数锐减,死亡人数众多,若在此杀了暗或是将暗交给铭国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回宫后王大可说是沙尘暴卷走了暗,不会有人怀疑。 我与司马烟匆匆赶路,希望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小城,望能救暗一命,司马烟的武功中原也算一流。虽然我未曾见识过,全凭他自己那张嘴,我倒也相信他。若我的求情不起作用,唯一的方法便是让司马烟帮助暗逃走,只要命还在,就还有机会夺取铭国。 五个日夜不停的奔波,终于在他们到来之前来到了这个小城,小城看起来十分破旧,房屋也都因沙城暴倒地不起。城里还剩下的一些人皆是老人和官兵,年轻一些的人都已迁移去了别的城,走在城里的街道上老人看起来都骨瘦如柴,见到我们这样打扮稍好些的人,他们皆涌上前来祈求我们给些吃的。 司马烟皱着眉头将带来的干粮分了些给他们,看着他们拿上干粮满眼里的欣喜,我同司马烟都不觉有些心酸,宫里不是每年都会救济此地,发放足够多的粮食么,怎么这个城里的人竟能饿成如此模样。还剩下仅有的一些干粮实在无法分给他们,我们只好牵着马离去。 还完整的房屋几乎没有,破败的房檐下那些老人吃着我们给的干粮不亦乐乎。我们找不到客栈也只好挑了户破损的房屋在檐下休息,看着我们喝水,城里的百姓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们,恐怕他们也很久没有喝到水了,城里的井都已干枯,同他们打听着要喝水只能去距离此城很远的另一座城里挑,壮丁都离开了城,剩下的老人也没有力气去提水,喝水也成了困难。 司马烟握紧拳头同我道“我去挑些水来,快马赶去不需要多久,看着他们实在可怜。”我也要去,司马烟担心我的脚伤,我笑着同他道我就帮忙多提些空桶就行了。 司马烟上了马背,从老人手里接过挑水的担子,我拿上桶准备上马,司马烟一兜手将我抱上了他的马“你跟我一匹马安全些,那匹马暂时放在这,恐怕他们也好久未曾吃过肉了,等日后我再给你弄一匹马,可好?” 我摸了摸我的马,眼里有些不舍,陪着我走了这些路,如今竟要吃掉它,我眼眶有些湿润。司马烟看我不舍的模样只好同老人们道“我们为你们打水,此马望你们能保护好,可否?” 老人们点点头,一个老人站起身将马拉在自己身旁让我们放心。我安心同司马烟快马前往另一座城,寻找水井,打水回来。 这个城里人丁兴旺的多,可是如何找到水井却是一件难事,司马烟想起其中一位老人曾经说过的“你若去了,说是为了克瑟韦尔城打水,哪一家人都会乐意的。” 他下马敲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听说是为了克瑟韦尔城,原本那户人家紧张的表情便消失了,带领我们前往水井打水。跟他们打听之下原来这城里水源丰富,很多商人想要卖水赚钱,于是这里就成了很多商人的目标,我疑惑的问道“你们就不怕我们也是商人?”男主人笑着道“克瑟韦尔城里人哪里买的起水,你们定是好心来帮他们的。” 打了足够多的水,急急忙忙赶回城里,远远看到了我的马,宽慰了些,司马烟一路紧紧搂住我,一副担心的模样,到了城里他将我抱下马,将水也拿下马给等候已久的老人们。他的马见东西都已拿下,倒在屋檐下休息,老人们将一些水放在马面前供它饮取。 我抚着我的马儿,也要了些水来喂它喝,司马烟坐在马旁看着我“你这也太体贴了,不过是匹马,你还要亲自喂水?”我同他道“你不知它的辛苦,你拿它当畜生,我可是拿它当人,它通灵性,我说的话它都懂。”他笑笑,抚了抚马儿,眼光却看向了那些感恩戴德的老人们。 ------------ 094 同床 等待王和暗的日子里,我与司马烟日日为老人们挑水,常想着我们离开之后还有谁会为他们挑水,谁会顾及他们的死活。这样想着也盼着王能早日来此看到这一切,他们的痛苦能够得以解决。 等待的日子有些长,我们已在小城里待了六日,不知他们何时才会到,路上也许又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拖了时间。司马烟同往日一样带上我去挑水,听着我的忧虑,他倒笑着道“他们还未到此,你反而多些时间想怎么跟王开口求情。王不着急杀暗,你反倒着急起来。”我脱口问道“司马烟,你说我该如何求情?” 他持着缰绳放慢马的速度道“王定会要求些,只看你是否愿意。”我靠在他怀里,满心忧愁。那夜王说的话在我耳边萦绕“你别走,你若走了我就真的老了。” 老人们将多余的水存起来留作日后,闲聊下老人打听我们的情况,司马烟只道寻常百姓路过此地,老人也不再多问。第二日王与暗便到了小城,司马烟早已将我们的伪装去除,王见到我倒没有反应,反倒是暗的反应激烈,眼神一直望向我。 王不过问我来此何意,只是在城中同老人闲聊,与我们一同去挑水,暗守在王的身旁暗示我离开此地,我当做未曾见到他的目光,只是专心挑水跟老人们闲聊。 在这里随意铺地便可睡,老人们却带我们去了稍稍稳固些的房子,为我们铺床,几日前我与司马烟都住在此,听说王与暗是我们的朋友,老人们也想要再铺一些干草,王抢着铺好,不再麻烦他们。 晚上四人挨着睡,夜凉,铺盖单薄,四个人一起取暖,我与王睡在中间,暗与司马烟在两旁,听着不同的心跳声,王搂我在怀,轻轻问道“宛儿想我了?”我在王的怀里实在尴尬,只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吭声,他不偏不饶定要个答案,将我从怀里挖出来,捧着我的脸道“宛儿想我了?”我恨不得翻个白眼给他,看着他的双眼我轻咳一声道“不早了,王早些睡可好?”看着我有些泛红的脸蛋,王笑着道“哟,宛儿害羞了?” 一想到暗就在身旁,这红着的脸蛋简直就是**裸的默认,我恨不能立刻将脸埋起来。此时身旁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我赶忙跟王道“你看,司马大夫都睡了,我们也睡吧!别打扰他们了,大家今天都累了。” 王抚着我的发,叹了口气道“宛儿睡吧。”我道声“王也早些睡吧。”便闭上了双眼,今夜我定是不能入眠了。即使闭上了双眼,还是害怕着王会对暗下手,心下一直不能放,一直到天亮。 夜里听心跳,司马烟睡的应是最好,我们三人恐怕都是一夜未眠。 ------------ 095 植树 双眼发黑的看着一脸清爽的司马烟,完全忍不住想要朝他光彩照人的脸上来一刀。他看着我龇牙咧嘴的倒是笑的开心道“王妃大早精神挺好。”我闭了闭眼睛,这一夜过的太心惊肉跳了。 我与司马烟继续挑水的日子,王与暗着手调查此地无水无粮的原由,老人们开始了重新的生活,有了水沙漠也似乎有了一些绿意。一日与司马烟在市集上看着了贩卖树苗的商人,沙漠中树木极少,商人通过砍伐中原的树木贩卖到此,可以赚得高价。平常百姓家不会愿意买这样的树苗,多半是官府用以绿化沙漠。 小贩见我盯着那树苗,忙上前介绍着这树苗如今是卖到最低的价钱了,若我想买可以商量。我看看司马烟,他问道“大概多少银子一棵?”同小贩讨价还价下来终于得到了一个稍稍满意些的价钱便一气买了小半回去,想着在小城里若能种活,会挽救小城的命运。 找了辆马车带回了小城,正遇上王和暗,大早便出去的两人在城门口等着我们,王看向司马烟的眼神里有些愤怒,我让车赶的快些,来到王的身旁道“怎么了?”王道“我听老人们说你跟司马烟早已来此,天天同一匹马上骑?”我道“我之前脚伤了,马也伤了,我只好同他骑在一匹马上。”王看着正在将树苗搬下的司马烟,双眼里射出寒光“宛儿该知道此事若在宫里,他定是死罪了。” 我慌忙道“是他救了我,望王能原谅。”王未再吭声,等到搬完了树苗,他们依然守在城门前不知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由的问道“王是在等谁么?” 暗回答道“王妃请回去休息吧!王在等待着前来禀告的官员。”我点点头,同王示意后同司马烟一起帮助老人们种上树苗。 沙漠里种树极难,白日里的酷暑,若是水源不足,树苗就会死去,而沙漠里的风沙极大,随时将要来的风暴也会吹倒树苗,因此我们找了个稍微能避风的墙壁下种下了树苗,给它浇上了水。 买回来的树苗不多,不一会便都已种上,一早上的辛劳让我有些累,司马烟便陪着我一起去房子里休息。 老人们送来今早挑的水,喝起来凉气十足,甘甜可口,想着同是井里打出的水,这里的水却这般甘甜,不由的大喝了一口,递给司马烟,他却只是轻轻抿上一口不再多喝。我奇怪的问道“你不渴啊?” 他道“这水不容易,老人们都节省着用,我也不好多喝,等日后再好好喝吧!想多留些给他们。”我点点头,感受在心,这水对他们实在太珍贵了。 ------------ 096 刀伤 在这里几日感受着小城的氛围,跟老人在一起的时候惬意且舒适,我有时多想远离那些尘世能好好待在此处每日挑挑水,种种树。 沙漠里的天特别的蓝,白云大朵大朵的飘在天空,也许转眼就风沙四起,天晴时却是再好不过的休息地,我真想帮助他们修起一座新城,让他们拥有自己的井,拥有房子,树木。 王和暗还未来此之前,无事时同司马烟一同坐在房檐下看着天上的云说着闲话,我说着我的心事,偶尔斗嘴,偶尔嘲笑,偶尔也说说真心话。他常常也只是听着,不多话,天空下我已觉得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也好奇的问过他的身世,他却很少提,只是道家族因自己而没落,唯一的心愿只是让家族复兴起来。 中原之事都已忘了大半,想起来竟觉得恍惚,仿佛已是太多年前的事,连仇恨都淡化了。 王和暗的出现打破了这场宁静,我的舒适生活告一段落,暗的生命时刻就会消逝,我每晚都再观察着王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几日下来我终于承受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总是惊慌的看向暗,若还在才会心安,那日王同暗等到了守兵们后发生了些什么我皆不知情,当时靠着便睡了过去,醒来后已不见他们的踪影,等到晚上依然未曾见到,我害怕起来。 司马烟见我担心道“放心,事情还没解决,暗定能活着回来。” 一日,两日,直到更多日的过去,他们还是未曾回来,我已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开始在房中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着,司马烟依然日日挑水,弄完了便回来陪着我。 一个风暴过去的午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小城,司马烟带着我给树浇水时看到了进城的他们,我将水递给了司马烟,慌忙跑到王的身旁道“王你回来了。” 王抚抚我的脸道“让宛儿担心了,宛儿可好?” 我流着眼泪道“你们好,我。。我就好。。。我要担心死了。” 王低下身轻轻抹去我的泪,吻吻了我的眼道“莫要担心了,我们回来了。”说完便搂我在怀,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哭湿了他的衣裳。他抱紧我,轻声道“宛儿不哭了,我的宛儿,我的宛儿。”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像无法停止般的往下落,暗看着我眉头紧皱,他的脸上多了一道刀伤。看到那道刀伤,我脱了王的怀抱,指了指暗的脸道“王,暗侍卫是怎么了?” 王搂着我道“暗侍卫保护朕受了伤,敷过草药了,应该不碍事,这是荣誉,回宫朕定会好好赏赐他。”我心不由一紧,想着暗受伤的情况,眼泪又脱了线的滚落。 ------------ 097 梦里 暗你值得如此么,为了逝去的国失了童年,失了人心,甚至失了命,事到如今你却连仍然想要夺取铭国,你的命到底是谁赋予你的,你又背负的是谁的责任感。我在王的怀中看着暗的刀伤,觉得他离我越来越遥远。那个幼时陪着我玩闹的那个人凭空般的消失在了过去,暗已不再是那个人,而我也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模样。 王搂着满是泪水的我进了屋,暗只是看着我的离去,双眼失去了色彩。 司马烟帮暗看了看伤口,没什么大碍,让暗卧床休息几日,再吃些药便能好。暗随司马烟去往邻近的城里抓药,而我躲在王的怀里没了话语。 “宛儿还在想着暗么?”王突然的一句让我措手不及,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才哭的太厉害,力气全都耗尽了般再也不想思考。王看着我空洞的双眼,狠狠的吻住了我,我反应不及只能任凭他的舌在我的嘴里搅动着,呼吸急促。 直到他的舌已离开,我依然茫然的看向他,他霸道的捏住我的下巴道“记住,你是我的王妃,你只能想我,你想暗活着,就好好的待在我身旁。”我消化完王的话语脑子清醒了大半,我抓住他的手道“只要我能好好在你身旁,你就不会杀暗?” 说完这句话我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在说什么啊!这不是承认了对暗的情愫么,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明知王恨他入骨,我疯了么。王眼神里流转过一丝的痛苦,轻轻抱着我道“只要你还在我身旁,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依你,可好?” 我缩在王的怀里轻轻道了声“好。”只要能保住暗的命,什么都好。 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这一声好让我与暗从此分离。 等到暗和司马烟回来的时候我已睡着在王的怀里,太累了,整整5日未曾好好睡上一觉,夜夜梦见暗身首异处,神经松弛下来,便不自觉的睡倒在王的怀中,王熟悉的味道让我睡的更沉。 这一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那梦里我和暗幼时的画面交替着出现,梦里暗是长大的模样,陪着我一起玩捉迷藏,他躲在树上,我到处找他,爹在我身旁偷笑,娘在不远的亭子里看着荷花,亭子里服侍娘的居然是灭,她为娘倒茶聊天,怀里竟然还抱着惧寒,看着它打哈欠的模样,我不觉弯了嘴角。后来的画面里只剩我与暗,他牵着我的手一起坐在柳树下,卷了叶子吹笛给我听,我躺在他的腿上闭上双眼,鼻尖是暗的味道。 柳树落下叶来,满地黄叶,我同灭一起烤着红薯吃,旁边还有寒在捡着更多的树叶,让我们烤,惧寒凑过来想要暖和暖和,一不小心烧着了身上的毛,满处乱跳,成了只半秃的猫。 红薯香飘进我们的鼻子,挑出红薯来吃,烫的我们一阵乱叫,寒白眼着我们,灭和我嘻嘻哈哈的笑。寒还是那副模样,梦里却不知为何那样亲切,全身都蒙上了暖和的气息,不禁让人想要靠近。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我见他们睡的正熟,不好乱动,便眼光向着窗外,不觉太阳升起,照进心里,照进昨夜我的梦里。 ------------ 098 分工 第二日王与暗预备启程回到宫中,后续之事回宫处理,我与司马烟商量之下想要留在小城里,为这些老人们做些事。若我们走了,还有谁会为他们挑水,为他们种树,这个城需要帮助,需要复兴。 王不肯答应,我怎么说也定要我与他一起回宫,我不耐狠下心道“王,我答应待在你身旁便会守信,而你也该给我自由,让我帮助这些孤苦的老人。”王盯着我许久,见我不曾动摇只好道“罢了,等朕回宫处理好这城之事你便回宫。” 我答应下,将包袱递给暗,司马烟将马安置在城门口,看着暗背着包袱向城门口走去,王搂住我在额头一吻道“早些回宫。” 我目送他们远走,二人未曾回头,我满眼泪水,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这小城又会何时能够繁荣起来。 司马烟搂住我的臂膀道“回去吧。”我点点头回头看着老人们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眼光里都闪着期待的光。他们也许知道离去的人会带与他们希望和未来,而我们也在为此努力。 种下的树苗在精心的保护下长出了新叶,接下来司马烟预备着在城里打井,用以日常供水,方便老人们的日常生活,若天天打水恐怕也不是法子。 打井是个累活,司马烟不熟悉城里的地形,只能依靠经验丰富的老人们,城里的房子也需要修葺,这城里需要些壮丁来填充人力,只靠老人无法完成这么重的活,如今只能等着王能够派人来此,这些情况在朝的王或许不太清楚,我想着便修书一封送与王。 休息一日打井便要开始,之前一天司马烟同老人们要来地图仔细研究,看看底下水源究竟在何处,还记事的老人告诉了司马烟过去打井的地方,司马烟考虑第二日将过去打井附近的地方皆挖挖看,过去水源不能得以保护,最后导致被风沙淹没,而如今很多城都有了法子让水源得以保护,从而保持水源长久。 第二日在太阳的暴晒下,司马烟便同邻近城里买来的壮丁一起挖井,直到太阳下山,依然未能得到一滴水的滋润。司马烟晒得脱了层皮,身上晒的黑红,而我也忙于查看房屋的构建,希望能每日去临城买些材料回来,沙漠的房子建造简易,只要坚固便可,外形上没有讲究,与中原有较大的差别。 这样的房屋好建造,但要好的砖瓦匠才可构筑的坚固,老人们都说附近最有名的工匠属距离此城三百公里的燕城,那里的工匠世代建房,建造的房屋一般的风沙无法摧毁,许多城里的房屋皆请燕城工匠来建造。 本想着等候王派人来此,与司马烟商量之下,第三日我们便分工不同,他负责打井,而我要前往燕城寻找工匠建房。 ------------ 099 燕城 第三日早起前往燕城,司马烟在睡梦中拉住我的手喃喃道“王妃小心。”我笑笑将他手放下,准备启程,未曾想到会在燕城遇上他。 去往燕城需要两日,路程遥远需要中途住一夜的客栈,我赶路一天饥渴难耐,见路上许多客栈,随意选了一家便想要休息,店家问我住房还是吃饭,我喘了口气道“住房。”店家将我带往客房,我挥手道准备吃食和茶水。坐在桌上休息,等着小二前来送水来。 不一会敲门声响,我唤声“进来吧。”那小二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茶水和饭菜,抬头同我道“客官您要的都齐了,还要准备些什么?”我抬头打眼一瞧,满心里只是一句“不可能吧。” 那小二分明就是凌寒,长的一模一样,可是他见了我竟然一副陌生人的模样。我让他放下茶水和饭菜道“你是这家店的小二?”他点点头,我问道“你叫什么?” 他笑道“小的叫晤零,客官有何吩咐?”我仔细打量下来,还是没发现差别,我道没什么吩咐了,便同小二一同下楼,想要问问店家这小二的来历。 听灭说寒应被铭国的人所杀,如今怎么会在燕城出现,且不认识我。我下楼问掌柜的“掌柜的,你们家这小二什么时候开始在店里跑腿的?”掌柜的还以为小二得罪了我,忙问道“客官是对小二不满意?”我摇头道“只是这小二长的像我朋友,所以想要问问掌柜。” 掌柜松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两年前吧!他是路上的一个乞丐,夫人捡回来,说是看着挺聪明,便带回来做小二,我想一个乞丐应该不是客官您的朋友吧。”我笑笑谢过掌柜,若是两年前倒也有些可能,但人死能复生么? 我着急找工匠,此事我也只好暂时抛在脑后,等回去告诉了暗,再来此也不迟。吃完饭睡过一觉,前往燕城。 到达燕城后寻找工匠没遇上什么阻碍,打听了几户人家便找到了工匠,他出的价钱也在预期之内,商量之下他便随我回到了小城。 回城经过那家客栈,店里正忙,看着小二在东奔西跑的上菜,心里不是滋味。当年那个冷淡着眼神想要与人拉开距离的寒,如今却同人最接近的距离里做着卑微的小二。 工匠看着我的方向问道“小姐对这间客栈有兴趣?”我摇摇头道“来时住过罢了。” 回到城里挖井似乎有了些起色,老人们见我回来纷纷拉着我道挖出不再是沙子,而是湿润的泥土,我也高兴的告诉他们我找到了工匠,让他们赶紧跟工匠商量房屋重建之事,脱离了老人们,我想去看看司马烟,听老人们说他应该在房里休息。 我进屋见他正在看信便将包袱放下,倒了杯水喝,想要歇会。他放下信看向我道“王明日会派人前往小城帮助我们,估计再过几日就该到了。”我笑着道“来的正是时候,建造房屋,挖井都需要人力,我们两平日里这样辛苦,等人来了我们就可以休息了。”我将水递给司马烟,他一口喝下面上却无一丝笑容。 我问道“干嘛不高兴,你堂堂公子哥能休息一下不好么?”他淡淡道“他们来了,我们就该回宫了。”我笑着道“你还不愿意回宫啊?” 他将杯子放下道“我去看看挖井,你休息会吧。”站起身便出了门。他脾气向来怪异,时晴时雨,我没太在乎,想着要去同工匠算算钱,便也出门去了。 忙碌了一天累的直接倒在床上,浑身酸疼,司马烟晚些回屋,心情似乎好了些,看我大字型摆在床上,又预备着嘲笑我,没等他开口我慌忙道“你别笑话我,我今天累死了,你帮我先捏捏腿。司马大夫。” 他一个白眼,喝杯水,躺在床上道“我也累了,王妃也帮我捏捏腿?”我气不打一处来,坐起身来道“谁是王妃啊!胆子不小啊!小心我回宫就让你没大夫可做。”他依旧躺在床上,哼哼的笑着道“哟,当了王妃就学会压人了啊。” 我转身将大腿狠狠压在他肚子上道“快给我起来,不然看我不压死你。”他作势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看着他那个假模样,我不由的笑了起来,好不容易累积的一点力气全笑没了,他见势将我腿拿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床,狠狠的道“看你还压我,当个王妃还不得了了。”我躺倒在床上力气全无,只好求饶“司马大夫,我错了。你快放手,这脖子要断了。”他悠悠的道“那你回去还让我做大夫?”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手也躺倒在床,我两喘着气哈哈大笑起来。 ------------ 100 共枕 头靠在一起,我笑着同他道“回去不让你做大夫。”他缓了缓道“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大夫,你不知我的心思。”我笑笑道“我知道的,你想要复兴你的家族,对么?”他点点头道“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开心过,只有跟你一起才能这么轻松,想笑便笑。”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平日里为了掩盖心里所想不得不用嘲弄的笑容来面对世人,他带着那副面具一直保护着自己,就像为自己做了一副永不变的脸。 我不由的心疼他,轻轻道“若和我一起能得到片刻的轻松,那么我身旁你的情绪无需遮掩,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他搂了搂我道“谢谢。”仿佛天大的信任都给予了我,我也轻轻的抱住了他“别害怕,你的身旁还有我。” 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入睡,那一觉格外的温馨,仿佛一夜之间我们已无隔阂,我明了他,他亦明了我。 看着入睡的宛儿,司马烟偷偷睁开了眼,默念着“我只求能陪在你左右便足够。” 醒来窗外下着雨,常年不下雨的沙漠迎来了第一场大雨,我拉上司马烟出门淋雨,享受上天的恩赐,也许是我们的诚心打动了这块土地,不久井里也开始涌出水,而房屋也开始顺利建造起来。愿这块土地能够更快的兴盛,也希望老人们能生活幸福。 我抱着这样的心愿日日入睡,白日里帮忙实在辛苦,王派来的人明日就可赶到,人手多体力活也不会那么辛苦。平日里看着我满地跑为他们搬东西,做饭,倒水,一些小活我都尽力去做,只求老人们能得空休息一会。 飞鸽传书带来了王和暗的消息,暗得知寒的消息想要前来看看,可惜朝中事情过多,王需要暗的帮忙,暗道让我多去看看,若真是寒希望我能带他回宫。 王日日在忙于解决此次私访的问题,大批削减官员,选派新人上任,几夜都未曾合眼了,王在信里道让我快些回去,他晚上怀抱里没有我睡不着,我看着这些情话不禁红了脸,这人怎么说这些话都不害臊。 司马烟见我红着脸放下信,不由笑道“王说了什么话让我们的王妃脸红成这个模样,不会是闺房私话吧。”作势手就要拿起信来看,我一把拍掉他的手道“不准看,你还反了你,我得藏起来不能让你看了。”他看着我一副嘲笑的模样,我狠狠瞪了他两眼才算罢了。 ------------ 101 日常 小城渐渐恢复了活力,有了些模样,老人们的家里都有一口井,房屋也都牢固,到了我们回宫的时候了。王下旨让我们出发,快马加鞭应是五日后回到宫中,我有些不舍,在这里感受了自己的重要性,被人依靠,也依赖着他人,这座城仿佛是一个家庭,牵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这一夜极漫长,我与司马烟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繁星,谁也不想说话。 依稀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彩虹,那是第一次见到天上的彩带,我指着它对暗说“先生说牛郎与织女一年在桥上相会一次,暗,牛郎和织女真可怜。”暗笑着抚抚我的头道“以后我们天天见面,不做牛郎和织女,只做颜子暗和西风宛,可好?” 现在想来或许真的印证了那番预言,我们一次相会都无法,我们不是织女和牛郎能得到上天的眷恋,我们不过是颜子暗和西风宛,相遇却无法相守。 看着繁星,泪就这样湿了眼眶,我答应了王便是否了暗的承诺,无法随他走,注定在此生活。 司马烟伸出手搂我在怀“有些人记挂在心便是回忆,足够记起便抵过半世相守。”我靠在他怀里,泪流满面。 那一夜我细细同他说起我与暗的幼时,说到快乐之时竟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与他看,那些年的回忆就仿佛天边的光,照亮了我的心,足够温暖我一生。 天亮时分,司马烟与我就在屋檐下睡着了,依偎在一起,他怀着我,我靠着他。 老人们将我们喊醒,我们匆忙回屋收拾行李备马准备出发,王的圣旨无法违背,若晚归定当被处罚,缓了缓精神,带上老人们送来的水喝干粮我们便启程上路赶回宫里。 灭早已在宫中等候多时,小桃收拾好了屋子预备着为我们洗尘,惧寒依然慢悠悠的跟在灭的身旁。看到她们仍然如常的模样我放下心来,高兴的与拥她们入怀。此次前去凶多吉少,能平安归来,能见到她们我已庆幸不已。而她们为我掩藏出宫之事,也背负着极大的风险,王回宫后未曾处置她们也让我安心了些。 司马烟恢复了公子哥模样,洗完澡褪去满是尘土的青衣换上一袭白衣,染的人也亮了不少,坐在我的寝宫里喝茶吃点心,仿佛之前的事都未曾在他身上发生。我也好好泡澡,换了身衣裳,便拉上小桃和灭一同坐在司马烟身旁,问起了我们走后的事。 小桃跟灭都一致道没什么问题,事情都顺利的完成了。我笑着给她们倒茶喝,道一句辛苦了。惧寒蹭着我的腿想要我抱它入怀,看着它肉乎乎的身子我笑着将它抱入了怀,感觉它比往日更重了些,我问灭道“惧寒又胖了?” 灭摸了摸惧寒的毛道“最近没怎么锻炼,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白日里就躺着晒太阳,你看,满身的肉。”说完捏了把惧寒肚子上的肉,惧寒嘶了两声,一副不耐的模样,我笑着摸摸它的下颚,绒绒的短毛。 慢慢又回复到了往日的生活,那一段就如同昨日的风景,过了也便是过了。 ------------ 102 没死 王的归来势必又带来了后宫的争纷,见惯了女子们涂脂抹粉只为一代君王垂怜一眼,看着可悲,也觉可笑。王抱着我睡的日子也愈发少了起来,多数时候我都与司马烟一同厮混,听他说说宫里的趣闻,同他斗斗嘴也能过上一天。回宫后暗总是陪在王的左右也鲜少能见到他,偶尔说话也不过是王让他来传话罢了。惧寒还同往常一般陪在左右,为了锻炼它,我不得已天天把它拉出去逛花园。 回来之时身旁没有寒,暗失望了很久,我同他道那家店就那么一个小二,店老板怎么都不放人,我也只好作罢。准备着择日让司马烟寻一人顶替寒的位置,将他带回宫里。恐怕是受伤过后失了忆,才会什么都不记得。暗听后也答应下来,一直盼着寒的到来。 不出几日司马烟便将寒带回宫里,还没带给暗见面,王先寻到了我的寝宫问道此事“听说宛儿带回来了一个店小二?”我点头,不知他有何意图。王道“宛儿为何要带一个小二回宫。这宫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宛儿也太大胆了,也不同朕说说?”我赶忙解释着“不过是在沙漠住客栈时相中了他,想带回来伺候我。这也不可?”王盯着我的双眼想琢磨出我的用意,见我不过平常神态便道“那宛儿总该给朕瞧瞧,不然朕怕伺候不好朕的王妃。” 我想想也无妨便将寒带出来见王,看到王的眼里泛过一道光,我便知不妙,定然是王得知寒是暗的得力手下,如今被我寻回,恐被暗把握机会夺下铭国,想要杀人灭口。 我轻笑一声同王道“王认识此人?”王收过打量寒的眼光,笑道“朕怎么会认识一个小二,不过觉得眼熟罢了。朕看着也挺中意,不知宛儿可否让给朕,让他伺候伺候朕?”我暗道不妙,想着该如何救寒“王身边那么多人伺候,一个小二还要跟我抢?” 王看看我道“若宛儿喜欢就留着吧!朕说不准哪日就想着要去了。”我偷捏一把汗,恭送王的离开。 这番看来寒的记忆需要尽快恢复,武功也是,不然若王要下手,寒的命无人能保,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不可断送在此。我有些后悔遇见他,没有相遇,没有将他带回宫中,也许他能过上简单却满足的生活,娶妻生子也是一辈子。 王刚离开,灭同暗便匆匆赶来,看着站在寝宫里的寒,灭的双眼已红,暗一把拥住寒,低声吼着“你还没死,你还没死,太好了。”我看着他们,仿佛已离了那么遥远,分属在了不同的世界,再无交集。 ------------ 103 才人 暗想要留寒在身边,我同他道:“王想要对寒下手,寒留在我身旁能受到保护。”看着身份是小二的寒,似乎有些陌生,他倒是挺开心能到宫里来服侍我,对于过往发生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暗试了试寒的武功,摇头道“内力全失。”我也不由的心疼,看着寒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你留在宫中好好服侍我就够了,过去的事忘了也罢,或许是福气。”寒缩了缩手,对于我们,他都太陌生。 寒暂时留在我的身旁,暗的意思定是想让寒留在左右,我却不想将寒交给暗,暗的路艰险困难,寒已丢了命,这条路他走不下去,我也不愿让他赔命在此。为了暗的计划,已经不得已要牺牲众多的人,若能活着比什么都值。 等到暗与灭依依不舍的离去,我将寒托付给了司马烟,让他带着寒学习药理,望寒能学得本事,若他日出宫从头活一遍,这些许能帮上他一些。 好不容易解决了寒的问题,后宫又传来了麻烦。 王的新宠自视过高,凭着文采过人,得到王的宠爱,被御封为琴才人,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难能可贵的是入宫后依然保持读书的习惯,古书新书都有采阅。相传这位才人是名画家之后,府上从小便培育女子成才,十岁时已能作诗,十二岁时名满江南,长大后传说样貌也俊,每逢元宵赏花灯之际,都有大批的文人才子想要一见究竟,上门求亲者更是数不胜数。 十八岁被王带入宫,封为才人,在宫三年,每日读书习琴,即使王驾到,仍然不改习惯。王极尊敬她,偶尔也会参考她对于国家大事的意见,这段时间不知为何突然又被重新宠爱起来。 才人曾在闺房与王作乐时,问道王“世上还有比我更加精通博学之人么?”王随口说道“朕的宛儿可是比你强上百倍。”这位才人不乐意了,逼着王举办一场比试,看看是我能胜出还是她能赢得。 还未过几天舒坦日子,这比试的懿旨就已经下了,得知此事我赶到王的寝宫问道“王是何意?要我输还是我赢?这位才人得宠,我怕得罪不起。”王一把搂过我道“莫非朕的宛儿还吃醋了?这比赛是对宛儿有信心才举办的,宛儿尽力便可,结果朕还在期待。宛儿要尽力,若宛儿赢了,朕决不怪你,同样,若琴儿赢了,朕也决不怪她。” 我偷偷翻个白眼,帝王便是如此,不过是想看场热闹,却非得拿我们来比拼。尤其是那个琴才人,若是输了,当场又是一阵梨花带雨,我怎么受得了。 王见我一副不满的模样,笑着抚抚我的发道“宛儿定能赢。”我勉强笑笑,算作回应,堂堂王妃还要跟一个才人比文采,真是可笑,我还有何地位可言。 王一把将我抱上床,在我耳旁呼气道“宛儿,朕已经想你很久了。”我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扔在床上,王随手扯下我的衣,我惊呼一声,王已堵上我的唇,勾上了我的舌,在嘴里搅动起来。我的舌也不自觉的回应起他的吻,一点点缠上了他的唇。 王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从脸颊一路滑了下去,在胸口停顿。我呼吸急促起来,被王一把握住的双峰,不自觉的**出来“啊!别。”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另一只手不觉中竟探进我的洞穴,一点一点的动唤起来。 我身体轻弹起来,他的手借势更深入的搅动起来,感觉到了里面的潮湿,双唇分离,银丝在两唇间轻微颤动,他将火热的唇含住我的乳珠,用力吸了起来,我不觉叫的更大声“啊!啊。。王。。”听着他开始沉重的呼吸声,他双眼满是欲望,身子一挺进入我的身体,他抱住我用力冲刺起来,似乎要刺穿我了般,释放在我的身体里,瘫软在我怀里,我抱住他,听见他在我的耳旁道“宛儿,你知我爱的是你。” ------------ 104 新衣 不日比试就要开始,我也懒得准备,想着不论输赢,我都不愿参与后宫的纷争中来。若她能得胜,算我学艺不精,风波过去便是好。 司马烟听着我的想法,倒是笑道“你的文采定在她之上,好好准备反而拜下风了。”司马烟近日的医德传遍了宫里,说是药方子有效,医好了不少人,尤其一味养颜保容之药吃得后宫的妃子们个个面犯桃花,满面春风,招的王日日前往,我打趣道“听得司马大夫有养颜秘方?” 司马烟瞧了我一眼道“你也想要?”我笑道“女人都想要,你也开一剂给我?”司马烟让小桃拿来纸笔,一阵龙飞凤舞,将单子递给我“按这个方子去药方拿药煎熬服下即可。”我半信半疑的接过纸看着上面“永保青春三两,皱纹全消二两,皮肤细腻五两,身材姣好四两。”我愤愤将纸扔向司马烟的脸“好你个大夫,开这么个方子给我,你不想活了。”司马烟将脸上纸揭开笑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懒得理他,喝起茶来。 他凑过身道“哟,还生气了?”我没好气的道“我生什么气。”他笑着缩回身子,同我道“你这么年轻,保养什么?还早着呢。”听着这句话,不由笑开颜道“真的啊!你觉得我还挺年轻的?”司马烟站起身道回药方有事作势要走,我拉住他道“我就是高兴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他笑道“我真回去有事,你是年轻着呢?别想多了。”我目送他离去,也不知药房有何事能牵住他。 过了一日,司马烟又来寝宫里喝茶,身上多了包袱,我看着奇怪便问道“你这是要去哪?”他解下包袱递给我道“打开看看。” 我解开包袱看见那件一抹淡绿的纱裙躺在那里,我拿起来看了看,觉得美极了,忙问道“你昨日有事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买件新衣吧?”他笑道“这件衣裳是前几日在街上寻见的,觉着好看买了下来,想着你要比试文采,知道你定然不会刻意打扮,便送给你了吧。喜欢么?”我点点头道“喜欢,这衣服真好看。”他催促我换上,看是否贴身。 到房里让小桃帮忙换上,小桃看着镜子里的我道“王妃平日不爱打扮,看看今日多美。王妃也该打扮打扮,不能输给了那个才人。”我点点小桃的鼻子道“小丫头知道的挺多啊!你也大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小桃羞红着脸道“王妃又笑话我,我还小不着急,我以后也跟蓝姐姐一样找个冯侍卫。”我边看镜子边同她道“世上哪来那么多冯侍卫,你找到喜欢的便好。”小桃点点头,催促我出去给司马烟瞧瞧。 我走到司马烟的面前,转了转身子道“好看?”司马烟瞅我一眼道“还成,凑合。”我一把拍在他肩头道“你夸我一句怎么了?”他一口茶被我拍出来,红着脸咳嗽起来,我慌忙替他抚背,他哽咽着道“你穿。。你穿。什么都。。。都好。。都好看。”一阵暖流经过,我笑着替他顺气,希望比试那日一切顺利。 ------------ 105 柔弱 等司马烟缓口气,我同他打听寒最近如何,从他那听来暗似乎有意恢复寒的记忆,暗想要寒继续当左右手,陪着暗夺回铭国。我激动的同他道“现在这样就够了,何苦还要逼寒去面对过去,暗太狠心了,还要寒为他死一次么?”司马烟想想道“寒最近学医学的还不错,我趁他睡时为他把脉,他这辈子已无法握剑,即使暗强逼也无济于事,我想着多教他些医术,以后能在此当上御医。”我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 等了几日闲了些,我便想着去看看寒,人不宜太多,便只带了小桃一人在身旁,便前往药房。本想看看司马烟,寒道他出宫收珍稀药材了,恐怕得几日后才回,我摇摇手笑道“无大碍,想着来看看你。”寒身上少了以前的杀气和冷感,多了一份真实,让人想要靠近些。往日在暗的身边同寒说过的话就少,如今他只拿我当王妃,循例问了几句药方之事也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让寒带着我药房里四处转转,到了司马烟的房间我倒是想多看看,便让寒与小桃再去逛逛,自己坐下休息会。 司马烟的东西只有零零碎碎那么几样,房间看起来特别空旷,跟他认识这么些日子倒也没空去看看他的房间,琢磨琢磨他的为人。跟暗这么久,他的习惯我也知晓一二,也不知如今改了还是没改,跟司马烟的房间相比,暗的房间似乎特别有格局,显得精心布置。 看着看着又想到了暗,不由叹口气出了房门。走了会见小桃同寒聊得开心,不忍打扰便独自回了寝宫,刚进门便看见了琴才人。 当下的反应自然是:胆敢来我的寝宫,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看到她作揖楚楚可怜的面庞,我倒觉得轻看她了。 见我来了,她便作揖请安,我挥挥手,她瞧瞧我身旁道“姐姐这是去哪,一个丫鬟都不带。”听着满是嘲讽的语气,我在心里闷哼一声,不想再多说话,径直便往宫里走,想要喝口水歇歇。 她也挺识趣见我不想搭理她,便跟着我走到寝宫里,见我要倒水便忙伺候着,俨然一个小丫鬟。看着她细腻的皮肤,姣好的身段,我莫名郁结了会:想来男子都该喜欢这般女子,难怪王能这般宠爱。 我一口喝完杯里的茶,她又给满上,我更加心烦,同她道“你若要说些什么?早日说了便是,我吃不惯你倒的茶。” 她慢慢将茶壶放下,轻声道“一直未曾跟姐姐请安,如今王上又搞什么比试,我担心姐姐生气特意前来求姐姐原谅。” 我笑道“妹妹太客气了,我知是王上意思,况且我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若妹妹只想说这些话,那么请回吧。”她听我话中带刺,怕我一怒之下同王提起此事,便匆匆告辞而去。 之后想来,是自己太轻视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了。 ------------ 106 比试 比试分笔试和才艺两部分,笔试方面包括对对子,即兴作诗,以及一篇官文,而才艺就可以自由发挥了,拿出自己拿手之计即可。比试当日,人满为患,各路官员纷纷到场,想来也是凑凑热闹,看看当朝王妃如何智斗区区才人,又或者是区区才人如何反胜当朝王妃。看着那些官员们的眼神,我知这场赌注我不得不赢了,否则何来的尊严和地位。 王下令开始,我瞅瞅王的身旁竟未曾看到暗,平日王总会带他在身旁,今日怎么反倒看不见他了。我怕他有不测,心不在焉的开始了比试,司马烟还未回宫,自然也少了他,我穿着他送的衣裳稍稍心安了些。灭抱着惧寒匆匆来到我身旁道“王妃不用担心暗,好好比试便好,庄主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就来。” 我点点头看着对向才人坐在桌前埋头苦写,我也加快了进度,头一项比试的是今年科考的题目,根据此题做一篇官文。我不太擅长于写官腔十足的文章,只好针对当日在沙漠中所见到的百姓疾苦感慨一番。百姓无法安康,国家如何能稳固。 国家最重要的是百姓,家不成家,国如何成国。当今的万岁窃应要对为官者予以这样的观念,若求的上位,当地百姓的安康才最重要。爱民爱子才会爱国家。 也不想写的太多,既然未曾规定字数,寥寥几笔能突出我的主旨便是最好,若长了怕是对文章的反复,反而不讨喜。 由侍卫交予王,才人在我片刻后也完成了呈上与王。 为防止王偏袒任何一方,此文也需给各官员评析,互相传阅之下开始了第二项:即兴作诗。一炷香的时间。 我看看满宫里的乌烟瘴气,实在不是我喜欢的氛围,于是出宫门透透气,看看宫外风景,不成想那才人也跟了出来,同我道“妹妹也不喜里面的氛围,想要出来找找灵感。”我冲她笑笑,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同是女文人,自然有些同样的情怀。 看看宫外,眼前是幼时池里满塘的荷花,风吹动满是馨香,粉嫩的花朵,碧绿的荷叶,饱满的露珠在荷叶上摇晃,不一会落在池里消失不见。 仿佛鼻尖都是荷花香气,回到宫里大笔一挥,七言绝句便跃然纸上。 才人倒是晚些才进来,脸色似乎不太好,见她思考片刻便呈与了王。 ------------ 107 对子 第三项对对子,王要求口答,勿需写在纸上。这自然又是各路官员们翘首企盼的正面对决,由当朝第一文官出对子,一人一题,若答不上来者便算输。 一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我对曰“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打开了局面。 宫里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的眼光,支持才人的官员远远超过了支持我的,一个个紧张的搓着手,有些紧张的甚至额头冒出了汗珠,不停用手绢擦拭。 才人循着我的眼光看了过去,一记眼刀飞过,那官员不由打了个哆嗦。才人转眼冲我的笑道“姐姐不愧为王妃,文采非凡。”我也笑道“妹妹过奖了,接下来一题该看妹妹的才华了。” 文官继续出题“琴才人,此题较俗,不如刚才那题高雅,琴才人能接受么?”见她点点头,文官道“一家人有男女老少。”她回到“七件事有柴米油盐。” 宫里一阵赞美声,我冲她笑笑“妹妹厉害,能雅俗共赏实在不易。” 她笑笑道“妹妹不如姐姐高雅,但妹妹也能低俗来逢和王的兴趣。” 我在内心想要仰头大笑,这些女子皆以为我是对王紧紧不放之人,纷纷挑衅我,其实若说逢和,我还真的不如她们。 若不是为了暗,王的身旁我如何也待不下去,堂堂一代武侠世家之女的我,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坐拥美妾三千,而自己空闺等候。若不是自己非真心,这些女子我一个也容不下。 看着眼前得意的才人我不禁觉得可悲,日日为求一时宠爱而耗尽自己气力,最后也未必得到一生相爱,她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文官的话打破了我的思考“王妃可对上?”我回神道“望文官能再念一次上联。”文官点头道“风送花香红满地,雨滋春树碧连天。” 我灵机一动,将这一对子倒过来回道“天连碧树春滋雨,地满红香花送风。” 文官点点头道“此对对的妙。”我笑道“文官过奖了。”看着才人愤恨的眼神,我已不想再多于她纠缠了。 为求早日解脱开,我要求王能限制时间,若规定时间内无法答出便算输,王允后,文官出题。 “冬至冬冬至,每冻先寒节冬至。”才人对“月明月月明,按月以圆时愈月明。” “福无双至今已至。”我道“祸不单行昨早行。” 又过了几对,官员和王皆已疲倦,王同文官道“接下来最后一题决胜负,你出些难对。” 文官想了想,临时起意道“文人刘大人曾经诗曰:无丝竹之乱耳。请王妃对出下对。” 我沉吟片刻,要说出对联之时,一根银针从远处飞来似要对我下手,我着急想要躲闪,一个人影晃到我身前将银针打落。 满堂皆惊,王怒喝到“谁下的手?”我看着眼前替我打掉银针的暗,满心激动。 暗向王禀报道“谁下的手臣不知晓,恐怕得查些时候,不过是谁指使的臣倒是知晓。” 王道“速速报来。” 暗道“这人非琴才人莫属。”看着才人满面的惊恐,眼泪都打转起来,满面娇弱,我已不想多看,若是对不赢对子,算才疏学浅,若使暗招,恐怕凶多吉少。 王下令这场比试王妃胜出,才人之事日后调查之后再论,此事算告一段落,看着赌我赢的官员们皆是满面红光,那些赌才人赢的官员恐怕要失掉许多的银子了。 ------------ 108 人醉 王下令这场比试王妃胜出,才人之事日后调查之后再论,此事算告一段落,看着赌我赢的官员们皆是满面红光,那些赌才人赢的官员恐怕要失掉许多的银子了。 王拥着梨花带雨的才人离去,看着缩在王怀里的才人我不禁冷笑一声“何苦。”等到王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暗轻轻握握我的手道“你没事吧。”我笑着道“你在我还能有事么?”沉浸在被暗保护的幸福中,我未曾留意到王在远处转头看向暗时眼里的杀意。 这场闹剧算是谢幕了,我同暗一起回了宫,灭在寝宫门口等着我们,路上我向暗问道他是如何知道才人有意对我使诈的。暗道才人提出要比试时,他就已觉得不对劲,若论身份,她不过是个才人,凭什么敢比试。调查之下发现她果然是想要使出下三滥的招数来让我输。 于是暗早早的就埋伏在我身旁,随时准备暴露她的伎俩。此事既已对我无碍,倒也乐得轻松比试的结束。 灭问道情况,我一一同她讲来。看着灭身后坐着喝茶的司马烟,我高兴的一拍他的肩道“这场比试我赢了。”他站起身拱手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不过王妃若还要如此打下去,小生的命恐怕不保了。”听得他这话,灭和小桃都笑了起来,正是晚饭时候,放下点心的小桃着手让厨房准备上菜。 我拉着灭坐在我身旁,招呼暗和司马烟一同吃晚饭,菜都上齐了,叫来小桃准备些好酒,今晚不醉不归。 久违的笑容出现在大家的脸上,我拉上小桃叫上寒,看见小桃见着寒时满脸别扭的模样,我哈哈笑道“寒啊!我家小桃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小桃红着脸不理睬我,我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他们,同司马烟,暗,灭行酒令,喝罚酒。 一轮下来,脸上皆有些红晕,我看着屋外天已黑,便提议将饭菜挪在屋外赏月饮酒。小桃张罗着将饭菜挪出屋外,寒在一旁帮忙,我同灭指着他两,在一旁偷笑。 司马烟同暗说着趣闻,暗听着偶尔也插上一两句。看着大家发亮的眸子,我又喝下了两杯。 饭菜都挪出了屋,我们搀扶着彼此进了院子,在凉亭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和池里跳动的鱼儿,不禁失了声,谈起了过去的事,说说相识,说说相知。不觉中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 109 热闹 就这样醉倒在凉亭里,不觉中竟已到了天明。看着满桌的酒席,一个个都倒在凉亭边,趴着卧着仰头的,不同姿势的模样,我不禁笑出了声。这一笑,都醒了过来,看着彼此的模样,又笑做了一团。 小桃醒来唤来丫鬟收拾去了酒席,看着我们笑,恼道“像什么样子。”我一捏她的小鼻子道“啧啧,小丫头还恼起我们来了,不脸红。”小桃逞强道“我脸红什么?”灭道“小丫头昨晚跟谁眉来眼去的,只当我们没看见似的。”看着小桃娇羞着跺脚而去,我们又是一阵哄笑,把寒笑的白了脸,忙跑去追小桃了。 各自回了房收拾会便要各干各事了,我回宫里洗把脸,看看外面太阳晴好,想着抱着惧寒出门晒晒太阳,不承想昨晚惧寒舔舔我们喝的酒,如今醉在床底下,怎么都不动唤,我把它抱出来,它扭着身子又钻了回去。如此几番,它也懒得再动唤窝在我的怀里,哼哼两声又睡着了。 我抱着它在院里晒太阳,听着它打鼾的声音,笑着扯了扯它的胡子,看它恼怒着挥了挥爪子,我得到了满足。 听小桃说来王赦免了才人的罪,说是暗算者另有其人。我笑道“看来这才人本事不小,倒真把王迷得失了心窍。”我也无意同王争,此事过了便过了吧。 宫里平静了几日,才人仗着王的宠爱这几日倒也乖乖服侍王,好几日王都未曾来我的寝宫,我乐得轻松,日日同他们一起厮混,偶尔去药方看看寒,打趣一下,偶尔同司马烟喝茶聊天,灭和暗都极忙,每日晚上吃饭时才能见上一面。 我爱一大桌人一同吃饭的感觉,热热闹闹,极为融洽。 司马烟近日迷上了观测星辰,夜夜与暗一同了解星相,我与灭不大懂那些个玩意,夜里就在他们身旁一起做做手工,看看书练练字,凉风吹来,花香扑鼻。 ------------ 110 问斩 王不曾来的日子里,我与暗的相处时间日益多了起来,他还是不爱多说话,对我平日的关心和照顾,让我总记起在中原的日子。有多久未曾回去过我都已不记得,每每都只能在梦中踩上家中的土地,偶尔同暗说起想要回中原看看,总忌讳着王会反对,已答应了王不再离开,那片生长的土地却一直无法忘怀。 这几日见王迷情与才人,我想着偷溜出宫,去中原看看。 暗自然无法陪同,我拉上司马烟想要前往中原,准备妥当出发,不承想在我走后的几日,时局发生了变化。 许久未曾看过的风景,告别了黄沙漫天和尘土飞扬,在江南深深吸上一口气,满心都是沁凉。 正值秋季,天气凉爽,湖上泛舟,逛街吃饭喝茶一样不差,许久不见深不见底的湖泊,高挺的山脉。中原不愧是风景独佳,一路也见到不少才子佳人,妙人儿一个接一个。 作诗作画对对子,一样不少别出心裁。不少街边小物都是在沙漠中未曾见到过的,各种饰物绸料都让我兴奋不已。 司马烟如同平日一般,见我喜欢什么便买下什么?有空便逗逗鸟喝喝茶,看着他悠然的模样,真想一直留在中原。生长在此地,不论搁了多久都热爱这里。 出宫六日,怕王发现只好匆匆一探便慌忙回赶,一回宫不见了暗,连带着灭也消失不见,我着急问着小桃,小桃也只道几日未见,想着恐怕是我不在,所以也未打听。 等到司马烟打探而来,竟是被王关押起来,准备着择日问斩,其罪名竟是两人合谋欲要杀王。 我知定是王的计谋,才六日,暗怎么突然起心要杀王,分明是莫须有的罪名。我欲前往牢中探监,不承想王竟下令不准他人探监,违令者斩。我定要一探究竟,看王能奈我何。司马烟和小桃拦我不住只好陪同着一同来到牢中。 守住监牢的侍卫不让我进,我怒气之下想要蛮撞进去,只听得有人传令“王驾到,谁还敢闯监牢?” ------------ 111 救人 我哼一声道“王,别忘记你的承诺,你若敢杀了暗,你休怪我翻脸。” 王笑道“宛儿也会生气啊!朕宠爱后宫三千也未曾见你生气过,今日居然为了一个侍卫跟朕生气。”说完此话,王双眼泛着恶毒捏住我的下颚道“好好跟在朕身边,不然你的暗休想有命,别以为我不知你们之间那些猫腻。” 恶狠狠的摔下我的脸,王同守卫道“不准放任何人进去,尤其是王妃。”说完便扬长而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满眼皆是恨。 进不去监牢司马烟拉我回寝宫,看着我不依不饶还想要进牢,他叹气道“王妃你听得我一句话,暗的命我替你救。”我抓着他的手道“你说的是真话?” 他点头,我强忍住眼里的泪跟他回了宫,小桃和寒在宫门口候着我,看着我难过的表情,同司马烟打听何事,等司马烟说完我已肝肠寸断,想着暗和灭有可能被斩首,我的泪就已忍不住。小桃抚着我替我擦去泪花,寒问司马烟道“司马大夫,这可如何是好?”司马烟蹲在我面前道“别哭了,丑死了。你放心,我定然帮你把他们救出来,我只说一句话,你照做即可。”我点头,他道“你还是这幅摸样,为暗而悲伤,莫被人察觉出来,若你开心起来,王反而会怀疑,将监牢严守,到时候就不好救人了。听懂了?”我再次点头,看着我连话都无法说出,只是点头,司马烟抚抚我的发,满脸严谨。 司马烟自然不会告诉我他会如何救出暗,我身边自然有王的眼线,若被察觉暗,灭和司马烟的命都会不保。想着前两日才在中原吃喝闲暇的日子,真是恍若昨天。 也不知暗攻打铭国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如今被关进监牢恐怕人手又要失去大半,我只愿暗能早日夺下铭国,不再受到王的威胁,在此地遭受生命危险。 ------------ 112 救命 “近日铭国有异军突起,内乱不断,主子是否要趁乱夺下铭国?”蒙着面的黑衣人问道背对他的男子。 男子点头道“如今颜子暗被关押在牢,西风宛忙于救他,无心思在我这里,你带领手下人铭国元气大伤之时拿下铭国,自己把握时机,若拿下了有赏,若未拿下提头来见。” 黑衣人抱拳道是,转头便消失在林子里。 男子双脚轻点,转眼也消失不见。 大清早我便到药房去找司马烟,看到他在打瞌睡,把他拍醒道“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司马烟苦着脸道“王妃,我也是个人啊!昨晚忙到现在,好不容易睡会觉,你就来捣乱。” 我插腰道“别多话,快点,你说要救暗的,都过去几天了,人还在牢里,要问斩了。” 司马烟倒口茶喝下道“我这不是在做准备嘛,再宽限几天就好。” 我见他双眼都已熬红,也不想再多催他,便自己回了宫,小桃见我怎么都安不下心,便将惧寒从床底拖了出来,抱到我怀里“王妃你抱它出去晒晒太阳,再不晒要霉了,王妃勿需多心,司马大夫向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你只管休息便是了。” 我呆呆的抱着惧寒,它见我心不在焉,不满的哼哼两声,从我怀里跳了下去,一扭一扭的慢慢向前挪着身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惧寒回头看我一眼,我一把搂起它到躺椅上去晒太阳了。 自从上次在监牢门前相遇后,我与王再未曾见过面,他日日在才人房中过夜,宫里人都传王宠溺才人,我的地位恐怕不保。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我不曾多计较,只是想起王那次的眼光,满是凶险,不知暗的命可否保住。一想起暗,我便头疼欲裂。近日也未曾好好吃饭,人也消瘦了一圈,就连平日里刚好的衣裳也宽松了不少。 过了一日,王突然下令将暗与灭午后问斩,待消息传入我的耳中暗与灭已被押至了刑场。我发了疯般的跑到药方抓住司马烟的喉嘶吼道“你说了救暗的,如今他们要被斩了你知道么。你说过什么?你说今日就能救他们的。” 司马烟看着我眼里的泪珠,淡然道“王妃,我道是今日,你可信得过我?” 我愣住了,放松掐住他喉的手道“难道你还有法子?” 司马烟笑道“王妃不是亲眼见过我的易容术么?” 我想了想拍手笑道“是了,是了。那两人并不是暗和灭对么?” 司马烟道“王妃的耳朵凑过来,我将法子说与你听。” 一阵耳语之后,我们分头行事。我匆忙赶往刑场,时辰不多了,若司马烟的法子能有效,暗与灭的命就能保得住了。 ------------ 113 作画 “主上,铭国内乱已斗的两败俱伤,我们的兵马已准备好了。”黑衣人跪地禀告。 背对他的男子轻笑道“速战速决。” 黑衣人叩首道“是。” 待黑衣人消失后,男子笑道“铭国不久就该是我的了。” 刑场上暗与灭被斩首示众,我哭的肝肠寸断,王的眼里满是得意,我看向王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刑场那日后我便病倒在宫中,日日靠喝药维持生命。 这些自然都是假象,在刑场中死去的不过是司马烟找来的替死鬼,而真正的暗,灭早已被保护至安全之地。为保不被王发现,我只好装病日日在宫中躺着,其他事由皆交给司马烟处理。 日日躺着闲来无事,小桃在床边陪着我说会话,无旁人时也拿些书与我看。近日倒是闲情起来,想着无事便作画试试,好久未曾动过画笔,不妨画画风景,开阔心情。 小桃为我准备些画笔和色彩,有些色彩不太好买,便托司马烟给带回来,他去过的地方多,能买一些稀有的颜料。 晚上身旁无人便细细点燃一盏灯,床前摆上小桌,伏在案上勾勒出那些时与司马烟去过的江南,自家的荷塘,一笔一笔的墨落在纸上,点点炊烟,淡淡湖水尽收眼底。 画到天亮,让小桃拿出门外吹干,一晚也不过画得一幅,看来却让我心满意足,满眼的风景倒是好,小桃道就是少了些人气,我看了看,觉得似乎空旷了些,反而让人有种萧条之感,等着画干了让小桃研墨,又添了几笔,一棵老柳树,树下是两小儿嬉笑逗乐,小桃指着画道“这个是颜侍卫,这个是我们王妃。”我笑着刮刮小桃的鼻子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把画拿去吹干了挂起来吧。”小桃吐吐舌头,拿上画出了门。 刚不一会,我想着要睡下,门口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我看一眼笑道“小桃把我画拿出去吹干了,你去园里找她吧。”那脑袋赶忙进来叩谢道“谢王妃。”我挥手让他去,心内笑着“若能一起便好。” 听着寒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我睡了过去。 ------------ 114 在乎 等到醒来,竟看到了床前王的身影,他同我道“宛儿,你知我不过是太在乎你了,若有人要来夺你,我不会放过他。”看着王的眼神我笑道“我已答应过你,你竟还是不愿相信我,这样的在乎我宁愿没有。” 王听着我的话语,眉目已有怒气,我背向他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我料他定要向我发怒,不想背后却传来他的叹息和离去的脚步声。 过了几日宫中传王日日喝酒不理朝政,才人劝阻反被赏了一巴掌,我听着传闻,叹息一声前往王的寝宫,若知如此,何必当初。 王在后花园里喝酒,我匆匆赶来希望能劝他一次,看到他在亭中喝酒,我也有些难过。我上前作揖,王挥手免礼,我按住王的手道“朝政要紧,王莫要喝坏了身子。” 王全身散发着酒气,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看着周围低头不语的随从,王挥手道“都给朕下去。”我别扭着身子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他却愈搂愈紧,张着嘴便将吻我,我赶忙推着他道“王,你醒醒,我是宛儿,不是才人。” 他冲我笑着,眼里却满是痛苦,他道“宛儿,我知道你是宛儿,你怎么就不懂朕的心。” 我愣住道“王的心思若然我能懂,那便不是王了。” 他摁住我的双手,一把吻住了我的唇,模糊不清的说着“宛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的舌霸道的纠缠着我的唇,连喘息的机会都不让我有,我耳边听着他的醉语,拼命想要逃离。 正纠缠着,他忽然醉倒在我的怀中,我赶忙叫来侍卫把王搬回了寝宫,侍卫将他从我身上挪走,匆忙间王抓住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无法我便只好跟随着他一同前往寝宫,侍卫将王放在床上,我也只好坐在床边陪着王,挥手让侍卫们在门外守候。 ------------ 115 被夺 若然是爱,这爱何尝不让我疼痛。 我看着王的睡颜,平日里的威严失去,只剩下那孩童般的无助,看着他痛苦的眉,我将它抚平。 慢慢心思便飘往别处,几日未曾见到司马烟,不知他将暗藏到了何处。 王的手松开,我回了宫。 一进门,便听得小桃道“宫中传来消息,说铭国战败,新的王已登基了。” 我大惊失色,问道“你打听到新的王是谁了么?” 小桃为难着脸色,我摇着她的肩道“是谁?” 小桃道出他的名字,我轰然倒地。小桃道“是司马大夫。” 我如此信任他,最后他竟然暗地里攻下了铭国,当上了王,那么暗呢?他会将暗如何。 小桃喂我喝下几口茶,劝慰我不要着急。 门口寒跪着道“王妃,司马大夫让我给您捎来一封信。” 小桃接过信,送与我手,我手哆嗦着怎么也拿不出信来,小桃慌忙将信拿过来,打开送与我面前。 那信上写道“我已将暗,灭安排在身旁,你自可放心,我不会对他们下手,如何来说我已不是一个小人,夺下铭国不过是我报仇雪恨,当日铭王杀我全家,如今我不过是一雪前耻,没有告诉你此事是我之错,但请你好好休息,不日便来接你回中原。” 看着信上暗已安全便稍微宽下心,铭国被司马烟所夺,不知暗作何心情,若然说司马烟不是小人,他趁人之危便是事实,若然是小人,他倒留下暗一命。 我混乱着心思,小桃看着信道“王妃要同司马大夫离开沙漠么?” 看着小桃红了双眼,我笑道“你放心,我放不下这里,放不下你和寒。” 小桃蹲下身来,拉住我的手道“王妃若然在此不开心,小桃赔了命也会护王妃离开,只求王妃幸福。” 我也红了眼,抚着小桃的发道“我要你命作何,我只求你和寒能好好在一起,便满足了我的心。” 小桃听完我的话,抱住我留下泪来,我也不禁落泪。 ------------ 116 人非 夜里在亭中喝酒,想起那日与他们一同举杯言欢,握手长笑,泪已流落满面。司马烟啊!我拿你当最知心的人,你可知? 喝下一口闷酒,拿起笔写下心中所思:若然无心,何苦相处,若然无情,何苦同住。 想起在沙漠中的日子,在那一片星空下,躺在他怀中诉说着愁烦痛苦,相思之情,那一日心如此贴近,拿一片真心,何苦欺骗我至今。 我一声嚎啕“司马烟,你告诉我,为什么!”泪水再也无法停息,伏在案上痛哭流涕。 哭的睡着,醒来喝醉,醉后再哭,如此反复,我的神经都已麻木。多想一觉再也无法醒来,或是失忆彻底忘记他。 这夜如此漫长,小桃见我如此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哭腔的拉着我道“王妃别再喝了,随我回去吧!多喝无益啊!司马大夫必定存着苦心,才不告诉你,曾经司马大夫对你如何的好,我们都是清楚看见的啊。” 我冲小桃吼着“就是那么好才让我如今这般受伤,我宁可他莫要对我这般好,若不好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好,最后却要如此伤害我,我恨他,我恨他!” 小桃看着我痛苦的嘶吼,声音都已嘶哑,心疼的抱住我道“王妃,王妃,别哭了,小桃还在呢?小桃会对王妃好的,王妃莫要难过了。” 我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这世上已再无可信任之人,而唯有怀抱中人可抚慰我的伤,让我感觉温暖。 睡了一觉,醒来头疼欲裂,看着小桃哭红的双眼,我拉住她的手道“委屈你了。”小桃摇摇头,为我倒茶喝下醒酒药,说是头疼过会便好。 我躺在床上,恍若过了十年之久,物是人非。 ------------ 117 冷宫 闻得屋外人传“王驾到。” 我不知他此时又是想来作何,索性躺在床上不愿迎他。王推门而入,小桃作揖出门。 王坐在床沿边道“朕知你难过,朕已收到消息,司马烟当上了铭国之君,你要知你乃沙漠国之皇后,若然你不是卧病在床便是思念他人,你叫我这王面何存,你该知皇后之位不是轻易给你,若然再如此下去,休怪我无情。” 我听着他的话,冷笑道“你愿如何我都无所谓,你若不耐烦我当皇后,你自可立他人为后,我不稀罕。” 王冷着面道“此话当真?” 我道“当真。” 王双眼发怒,拂袖而去。 第二日王便昭告天下,才人取代我皇后之位,我因与旁人私通,理应处斩,但看在往日我劳苦功高之份上,将我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被侍卫押着驱赶出宫,在宫门外看到满身雍容华贵着装的才人,我满面微笑,她脸上的讥笑有些扭曲,我想她定是开心的,花了这许多心思就是为了这一天,我却只想告诉她,我爱的是人,不是这虚华的地位,我从未向钱财低过头,我愿做的只是希望心爱之人幸福。 我想爹说的对,读书多的人也许迂腐,但定然心思淳厚,就如当年的爹爱上了娘的才气,爱上了娘那一丝世上仅存的单纯。 而才人纵使读过书百篇,却用之邪道。 小桃为我收拾好包袱,随我一同出宫,寒也向王申请出宫,随我一同前往冷宫,王看着我坚定离去的眼神,挥挥手答应寒随我而去。 宫外寒紧紧握着小桃的手,小桃红着脸回应着。我看向他们,希望他们幸福,心里也说不出的羡慕,我多愿我的爱也如此简单,不求多富贵,只求让爱温暖我与暗的屋。 ------------ 118 空屋 被侍卫们带出宫,那冷宫竟然建在王宫之外,若然被打入冷宫,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再翻身,我看着面前这座破旧的屋子,想起了才人那张扭曲的脸,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旁人都以为我疯了,侍卫纷纷拿同情的眼光看向我。小桃也担心的拉住我唤道“王妃,王妃?” 我收敛起笑容,拉住小桃的手道“我已不是王妃了,唤我宛儿便是了。” 小桃见我说话如常,放下心来道“好歹你是我的主子,我怎好直唤其名。” 侍卫一拱手道“我们先行离开,请王妃遵守规矩,莫让我们为难。” 小桃听了此话大骂道“快滚吧!什么规矩,这是你们该对王妃说的话么?”我拦住小桃道“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看着侍卫的离去,我松了一口气,拉着小桃的手道“我总算是自由了,小桃,你不知我有多开心。” 小桃抱着我道“我知,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来服侍王妃。” 我笑着拉着小桃进了屋,见到满室灰尘,我高兴的不知怎么乐。想着这样一间空房属于了我,再无烦恼来打扰我,心里便一阵兴奋。 看看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副桌椅,便什么都没有,小桃数了数钱袋里的钱,同我道“王妃我们出门买上一些平日用品吧!以后都需靠自己了。” 我笑着看向屋外的阳光道“走吧。” 三人一起走在大街上,随处瞧随处买,不觉中双手满满,大包小包的回了屋,开始了空屋大作战。 ------------ 119 寒桃 我擦窗户,小桃扫地,寒擦桌椅,布置好任务,便着手开始。 花了一天屋子看起来整洁非常,我与小桃瘫软在地上,满身满手满脸皆是黑,互相看着便哄笑起来。休息了会,寒从屋外井里打来了水让我们洗澡,他将买来的草药分类放好,如今连大夫都无,寒道要准备药材,以防我们生病。 洗完澡,小桃着手煮饭,寒也已放好了药材,随同小桃一起挑水烧柴去了,我看看买来的东西,便想着收拾收拾,规划屋子里的区域,方便以后生活。出门时还订了一套书柜,只能明日送来,这样收拾的东西也只能随意摆放了,等着明日东西齐全了,再好好整理。 歇了会,寒便端来了菜,一道道摆放在桌,看的各色菜肴,我打心眼里佩服小桃,我同寒赞道“我还不知小桃有这等手艺,日后娶了回家,你有福气了。” 寒拱手道“承王妃吉言,若然能娶小桃回家,定然感谢王妃。”我笑道“你谢我作何?”寒道“若然不是王妃带我回宫,我不知能遇上小桃如此好的女子。”我笑着,小桃在外喊着“寒,快来,菜好了。” 我笑着催他快去,真心希望能为他们的大婚献上一份贺礼。 吃过饭,我拉着小桃想要同榻,寒别扭的站在屋内,我笑着同小桃道“你拿出被子来,寒你委屈些就在此屋里打地铺吧!小桃可好?” 小桃看向寒,想要寻求他的同意,我在旁打趣道“还没嫁过去呢?心都是人家的了,我的话都不听了。”小桃羞红着脸道“王妃你就别笑我了,我去拿被子了。” 小桃一扭身准备枕头被子去了,我冲寒道“睡地上委屈你了。” 寒看着小桃,脸通红着道“王妃此话真是要折煞我。能同王妃一室真是我的荣幸。”小桃拿好被子,寒与她一同铺好。我脱了鞋袜,已倒在了床上。 ------------ 卷五 开满花 ------------ 120 纪念 第二日屋子收拾的差不离了,盘算盘算银两,小桃摆手道“若只靠这些银子,生计也无法维持,我们恐怕得想些法子维持生计。” 我笑道“这几日在家闲着画几幅画拿出去卖了吧。” 寒点头道“这是个法子,若然卖的高价倒是能吃饱喝暖了。” 既然要画便趁热打铁,想着如此,小桃为我铺好了宣纸,寒研好墨,我便挥笔作画,胸有成竹。不一会梅林下亭中品酒图便得一幅,一日不可多做,我先让小桃拿上街试试看有无人赏识。 不一会小桃便拿回了银两,同我道“那画很多人喜欢,争着要买呢?我挑了一位小姐卖给了她。”我笑着道“若是小姐家的以后便送与她吧!有人赏识便可。”小桃点点头,同我道“王妃作画如此受人喜欢,不如开个画舫吧!小姐的画便都可以摆放在里面了。今儿还有人问此话是谁做的,我只道是自家小姐罢了,他们便提议我为王妃办个画舫,我听着觉得挺好,不知王妃觉得如何?” 我笑着道“温饱了再想着画舫吧。小丫头,心思挺多。” 对于画舫我没有心思,靠卖画为生不是我的做法,当年爹教我女子有才便是德,并未曾希望我靠才换钱,若不是如今境遇坎坷,万不会出此下策,两三张画能保证一时的生计没有问题,我便不再想作画卖与他人。 如同那时画的柳树嬉戏图,我只愿留在身旁,想起幼时的场景,唯有作画能让我安心,如此一想,画一套皆以我与暗的风景图最佳,留在身旁纪念。 小桃听了这主意倒有些担心,同我道”王妃好歹还是王的妃子,即使打入冷宫,若这些画被发现,岂不是名声竟失。”我笑道“你见我何时在乎这些礼数,不用担心,画好后我自会护在身旁,谁也不能发现它。” ------------ 121 书评 正说着话一只白鸽落在屋前,寒上前将它抓住,同我道“王妃,司马大夫的鸽子。”说着便取下鸽脚上的信递与我,我打开瞧,那信上写着“知你已入冷宫,不日前来迎接。”我随手拿过纸写着“勿需挂心,你管好你的国便是,你若来,我便走。” 将白鸽放飞,刚刚的欣喜化作泡影,何必装作好人模样,若是真心,为何要夺取铭国。” 寒在一旁劝道“司马大夫一片好心,王妃这是何苦。” 我看着寒,心里不知何滋味,若然他还记得从前的事,他定然不会原谅司马烟。如今竟让他认了仇人做师傅,我后悔了当日的决定,看着反而为司马烟说话的寒,想来暗在此也不知如何酸楚了。 我挥手让寒不再多言,同小桃道“今日有些累了,我躺下休息会,你们自去做事吧。” 小桃服侍我睡下,将寒带出了屋,关上门,叹气一声。 小桃跟我多时,或多或少也知道个大概,我想此时只有她最懂我的心。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我坐起身随意拿书,正巧拿到了幼时我与暗共同的一本小说,那小说里红字是我注的批,那蓝字便是暗的语,看着纸上那扭曲的字,手不自觉的抚摸起来。 暗不太爱看书,那小说是唯一一本同我一起读过的书,也是唯一注批的书,暗的评语简介的让我不禁失笑:不知所云。 我看着那四个字笑道“哪是书不知所云,是你不懂书的奥妙。”笑着笑着眼泪便忽的掉落,被打入冷宫不在乎,被别人嘲笑不在乎,被知己欺骗不在乎,这几日来的不在乎就在想起暗的瞬间哑然失笑,最后在乎的人却从未走近,那一次的承诺竟然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 122 有情 第二日那白鸽又如期而至,那信上写着“暗和灭我会好好款待,勿需挂心,我不过是报仇雪恨,你该懂的。”我看着那熟悉的白纸黑字,却怎么都无法原谅他。 我拿笔写到“我懂却无法忘怀,你好自为之吧。” 放走白鸽,小桃做来饭菜,同我道“吃饭吧!王妃。今日又画些什么?” 我抬头看向小桃和寒道“今日画冬日里枯萎的桃树下两人依偎吧!寒觉得可好?”正吃着饭的寒咳嗽几声道“王妃喜欢画什么便画什么吧。”我看着埋头吃饭的寒偷笑起来,小桃把菜塞入我的嘴“王妃你可吃你的吧。” 吃完饭,待收拾好了,摆上纸笔,调上颜色,正待要着笔,小桃突然凑在耳旁道“若王妃真给画了一副,可否送给我?”我刮她鼻子一道“当然是要送给你的,不过今天先把要卖的画画好,再细细画你那幅可好?”小桃笑道“王妃给画便好。” 我笑笑继续画今日要买的画,随意画些风景便好,今日想要帮小桃画上一幅要紧。随意描上几笔,便交予小桃。待她出门后,细细想想那副场景,小桃依偎在寒的怀抱中,我笑着画下那幅画,不想出笔皆是满纸甜蜜。 我叫来寒,将画交予他风干,他看着画也弯了嘴角,我笑着道“你可知此画叫什么名么?” 寒摇头,我轻声道“寒桃依偎图。”禁不住扑哧笑出来,寒埋着头道“王妃,你说小桃愿意嫁给我么?”我沉声道“怎么突然问此话?”寒道“这几日也不知为何,小桃突然就跟我有了距离,我想来是不是小桃嫌我没什么本事。”我拍拍寒的肩道“你不知你的过去如何了得,你若不放心,我帮你问问可好?”寒抬头道“王妃能跟我说说我的过去么?”我摇头道“重要的不是过去,重要的是你和小桃的未来,你懂么?” 寒点头道“既然王妃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想问王妃一件事。”我点头,他问道“我的过去是否跟颜侍卫有很多的牵扯?”我倒吸一口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或许有也都过去了。等小桃我帮你问问,你放心把画风干吧。”寒看了看手中的画,露出笑颜道“王妃记得。”我点头。 小桃欢喜的回来,我出门迎接道”又得了不少银子吧。”小桃道“可不是,今日一个公子哥买下来了,还求见王妃一面,我给拒绝了。”我指指寒道“你去看看他帮我风干的画好了没?”小桃别扭着不肯上前,我悄声问道“怎么了?” 小桃把我拉到一旁道“我家里人把我许了人家,这几日才告知我,我该怎么办呀。”我心下一惊道“你喜欢的可是寒?”看小桃红着脸点头,我着急着同她道“那你让家里给退了亲啊!寒前几日还想着上你家里去提亲呢。”小桃眼泪都急出来了“王妃你不知道,许的人家是官宦世家,人家有头有脸的,家里又收了彩礼,不让我嫁给别人了。”我抹了抹小桃的眼泪道“别着急,王妃给你想辄,没事,不哭,定然让你和寒一起,天下还有这等无王法的事。” 小桃点头,我推推她道“你同寒说说话,他今日还问我你的情况来着,你别伤着他的心。他一番心诚我却是知道的。” 小桃洗了把面,走到寒旁同他说起了话,看着两人携手依偎的模样,我也红了眼圈,这尘世怎会偏偏爱将有情人拆开,我赌口气,定要将他们撮合,是为了他们的幸福,也是为了我的幸福。 ------------ 123 实现 不日小桃的爹娘便找上了门,我同他们道“小桃心中既已有了人,何苦逼她嫁给不爱之人。”小桃的爹一鞠手道“您也知我们是为她好,嫁入官宦人家,日后生活自不用愁。” 小桃的娘在一旁瞧着我,我挺直了腰道“小桃,倒茶。” 小桃倒了茶拉着寒从里间出来,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小桃的爹上前一把拉开,冲寒吼道“我家女儿的手是你这等穷人可以拉的么?”小桃娘将小桃搂住,不让她上前。我看着忙上前拉开小桃的爹道“老人家,您别激动。”小桃爹掀开我道“你已经不是王妃了,如今打入了冷宫,凭什么不让我家小桃去过富贵日子?啊!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家小桃。” 我脸一冷,沉声道“虽然我已不是王妃,但你若逼小桃嫁给别人,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小桃的爹一听此话,大哼一声道“我家女儿我管不了也轮不到你来管。”说着便要拉小桃走,小桃哭喊着怎么也不肯,寒上前想要拉住小桃,被小桃的娘一把扯开。我看着这混乱的局面,大喝一声“今日谁敢将小桃带走,我就将他斩了。” 小桃的爹冷哼一声“如今什么身份了,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说完便强行拉着小桃离去,听着小桃的哭喊,我也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混乱中,一道黑影窜入屋,只听得小桃的娘呼喊一声“救命。”大家都停了下来看向她的娘,只见一黑衣人将剑放在小桃娘的喉上,闷声道“放下小桃,不然她娘的姓名就不保了。” 小桃喊着“娘啊!放开我娘。”她爹赶紧将小桃手放下,同黑衣人道“你是谁啊!你快放下剑。” 我赶紧将小桃扯回身边,那黑衣人放下她娘道“快滚,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踏入这屋,我的剑就不客气了。” 小桃的娘吓得赶紧跑到她爹的身旁,两人搀扶着便跑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将小桃交予寒,问黑衣人道“你是谁?” 黑衣人道“颜庄主派我来救王妃,并让我带句话给王妃:一切安好,无需挂念,只记得承诺,不日便将实现。”我点点头,那黑衣人便消失了踪影。 小桃问我道“那人是颜侍卫派来的?”我点头,满面笑意,看来那套画要赶紧画好了。 ------------ 124 言城 寒抱着小桃擦了擦她的眼泪,两人便一同出门卖画。冷宫虽然取其名,不过是座独门小院,内里有三间屋,分别是灶台茅房和卧房。灶台在前院,后院有一片空地,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后院的植物也都早已枯萎。夏天就要到来,这屋子有些燥热,我想着在空地里种上些竹子,阴凉些才好。 从屋里的钱箱里拿出些碎银,看到钱箱里摆放整齐的银票和碎银,我笑着道“小桃在这方面还真让人放心。”拿上碎银出门,正巧的碰上小摊贩卖种子,见种类多便随手买了些花种,准备着再走远些,看看哪有竹苗卖,见一小摊前站满了人,我瞧着热闹也凑了上去。 钻过人群一看,不是小桃和寒么,手里正是我昨晚的画。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小桃眼尖瞧见了我,将我拉到身旁,旁人以为我是卖画的,不曾在意,小桃对我耳语道:“你看那边,几个人在争你的画呢。”我瞧见眼前几个公子哥,一个比一个出价高,身旁的小厮们抢着出价,争得面红耳赤。公子哥们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有手执扇,有身挂坠,有发带帽的,各型各样的。正瞧着,寒上前问道“各位商议好了价么?” 其中一位手执纸扇,身形匀称的公子哥冷声道“画归我。”听得小厮报价,旁人都流露出不如之色,寒道“那此画便归了这位公子了。”那人,同身旁小厮道“拿画,回府。”小厮拿下寒递来的画,跟着那位公子便要离去,人都已走大半,小桃高兴的从寒手中算着钱,我瞧着那位公子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如此冷漠。”小桃埋头数着钱,寒接口道“是城里盐商的大公子,据说家财万贯。”我点点头,怪不得如此冷漠。正说着话,却眼见着离去的公子一人走了过来,双眼直直的盯向我。 我被他周身的冷气给冻住似的,身子也没敢动,直到他走到我面前问道“小姐便是作画之人?” 小桃还在埋头数钱,寒见形势不妙,赶紧拉了拉小桃的衣袖,小桃抬头见到这幅场景,赶忙上前道“公子认错了,这是我的朋友,一同卖画的。” 那公子双眼盯着我道“那为什么前几日卖画时,我未曾见过她?”小桃一时语塞,我便笑道”我是她朋友,偶尔来这里帮她卖画,不常来。” 那公子道“我看你就是作画之人,眼里的灵气不像卖画的。”既然被他识破,我也懒得再伪装,便点头道“我是作画之人,不知公子有何赐教。” 那公子眸子一亮道“我是城里盐商的大公子名叫言城,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小桃正要出言教训,我拦着道“小女子名为西风宛,不知公子问这有何用?” 言城依然冷着脸,冷气围绕着话语,他道“不日小生上门拜访。”说完便自行离去,连我住哪都不曾问,便扬言上门拜访,我茫然的看向小桃,小桃也摆摆手,拿上银两收拾摊子道“我们回去吧。” ------------ 125 巴掌 回到冷宫,我忽的一拍手道“跟你们卖画,正事给忘了。”小桃问道“怎么了?”我举手指着后院道“我忘记买竹苗了。”小桃忙着把银两放入钱箱,寒回道“明日我出门给你买吧!竹苗多了你也拿不了。”我点头,同他指着小桃道”你看,整个一小财迷。”寒着迷的看着小桃的身影道“小桃是为了王妃好。”我听着他的话语打趣道“啧啧啧,还没娶回家呢?就疼上了?” 我以为他会红着脸不理我,谁知他忽然面色一紧同我道“王妃,你真的不原谅司马大夫?”我脸色一沉道“他不是大夫了,人家现在当皇上了。”他低头道“王妃你真的不知司马大夫的心思。”还没容我回答,他便走进屋里,留我一人在院落。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悄然叹气道“我爱的只有暗。” 第二日小桃同寒一道出门,我叮嘱寒定要带些竹苗,再过些日子就要热起来了,我待在家中种下买来的种子。天已亮我便拿上小铁锹去后院里挖土埋种子,虽说那公子哥今日要来,但谅他也找不到此地,我安心的唱着小曲挖起了土。 将一粒粒向日葵的种子埋进土里,浇上水,等着它们发芽,站起身看看四周,觉得既然要种竹子,还是将这些小种子围起来,以防竹苗也种在此地。 站着身子叉腰想着该拿些栅栏将向日葵围起来,腰突然被搂住,我回身一瞧,瞪大了双眼。 “听说你最近卖画生意做的挺好?”王熟悉的声音环绕在耳旁,我推开他道“你来干什么?”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不顾我的挣扎禁锢我的双手道“怎么?在冷宫待习惯了,不想回王宫了?”我双手努力挣脱他,冷哼道“你把我打入冷宫,如今又要招呼我回去?做梦,想都别想!”我挣脱出他的怀抱,面对面的瞪向他。 还未反应他一个巴掌扇过来,我被打蒙在地,那巴掌很是使劲,我倒在地,双眼空洞的看向他。 他一脸怒气的看向我“少给朕脸色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我透过他看到了身后门口站着的言诚,冷漠的表情,嘴角带着嘲笑。 ------------ 126 恩赐 待小桃回到家时王已离去,看着言城的嘴脸我真想把卖给他的画撕烂,我看着镜子里久未曾消散的巴掌印,揉了又揉,寒牵着小桃的手走进门,我在屋中低头作画,不愿被瞧见。 小桃忙着将银子放入银箱,边走边道“王妃,今日又是那个奇怪的公子來买的画!”我不敢抬头,只轻轻点头,敷衍过去,见他们沒怎么在意我,放下心來一心描画面前的画,小桃放好银两,见我认真着画便拉上寒去做饭,我见他们出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拿热毛巾敷脸,瞧瞧镜子里,一道红印还在,我叹气继续敷脸。 一心想着将脸上的红印除去,谁知小桃转头进房來拿茶壶泡茶,我见她进來,慌忙将毛巾放下,小桃见我慌张的模样笑着问道”王妃,怎么,,,!”还沒问完这句,就被她见着了脸上的红印,她走到我身旁,捧着我的脸道“王妃,这是谁打的!” 我笑着道“今天在桌上睡觉,手枕着脸,枕出的红印,谁能打我!”我想着找个理由骗过去吧!小桃一本正经的道“不可能,脸都打肿了,谁这么狠手啊!王來了!” 被揭穿了真想,我只好低头默认,小桃瞪着双眼道“他凭什么來打你,我要去找他!”我忙拉住她的手“你疯啦!你命不想要了!”小桃红着眼道“可是王妃,,!”说着声音都哽咽起來,我赶忙道“沒事沒事,都过去了,现在能不再是王妃我已经很幸福了,有你们在身边就足够了,如果你们都不在了,我才真的是沒指望了!” 我拉着小桃坐下,让她帮我敷脸,这一巴掌还真不轻,都一天了也沒消下肿。 咧着嘴正疼着,小桃道“让寒拿些外伤的药给你敷敷,万一留下伤疤就难看了!”我点头,拿着热毛巾。 小桃叫來寒给我看看,听了事情经过,寒皱着眉头同我道“我早知那个公子哥有问題!”小桃一巴掌打在寒手臂上“你知道还让我卖画给他!” 寒同我道“只是我不知他跟王有关系!”我点头道“谁也沒料到,现在银子够用,暂时就不要卖画了吧!” 小桃点头,看我咧着嘴表情扭曲,赶忙让寒轻点,那草药倒是清凉,但寒的手劲着实有些大。 既然不再出门卖画,总归要想些别的营生,这银子顶多能过三个月,之后该怎么办,还要想办法,我同小桃商议着,即将天热,在家歇着也好,早些把竹林种出來,阴凉些,当放个小假吧! 三个月也足够我把一套画给画好了,寒提议开个小饭馆,和小桃做些小生意,从宫里出來存了些银两足够,我点头道“这也好,有空我也去帮忙!”寒想了想道“王妃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了,不然被王看到恐怕不只是一巴掌的事了!”我撅撅嘴道“那你们都不在家,我干嘛好!” 小桃搂住我道“你就在家想你的暗吧!”我朝着她的肚子一下拳“让你再胡说!”小桃同寒笑道“你看,你看,一提颜侍卫王妃就急了!” 我站起身要打小桃的嘴,寒忙拦着道“王妃息怒息怒,别跟小桃一般见识!” 小桃在寒背后道”就说就说,你有本事來打我!” 我追着道“看我抓着你不撕烂你的嘴,小丫头!” 來回转悠我都晕了头,停下來叉着腰道“不跟你闹了,你就冲有寒护着你!” 小桃冲我吐吐舌头,寒笑了笑。 已经想好了,三个月的小假就开始了。 向日葵的种子开始发芽了,一点点的幼苗冒出了地面,我蹲在那幼苗前想着暗,一声猫叫,脚边感觉到毛茸茸,低头一看,浑身肉乎乎,一双眼朝上看着我,我不敢相信的叫道“惧寒!” 它蹭蹭我的脚,喵了一声,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身一看,一把抱住那人“灭你來了!” 灭抱住我道“你猜还有谁來了!” 我看到了暗。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梦里出现的画面了,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冲我微笑。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來落在灭的肩,她抱抱我说“暗一直在等你!” 小桃和寒站在暗的身后,手牵手向我笑。 我觉得这是最美的一天。 暗伸手牵住我,同我道“让你受委屈了!”我摇头,泪水湿了一地“你來了就好了!” 我投向暗的怀抱,暗道“跟我走可好!” 我点点头,满心都是幸福,早已忘记了前几日我还被王赏了一巴掌,眼前这个人值得我为他经受任何痛苦,我能靠在他的怀中已经是上天的恩赐,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却依然想着他,即使曾经拥有过荣华富贵,享受过他人的爱,却都不及能见到他这一次。 暗和灭的到來让我激动不已,心里要说的话都沒了渠道,灭跟着小桃整理东西,我让小桃和寒随我们一同走,小桃笑道“王妃知道去哪么!”我一愣神道“去暗那!” 小桃和灭都哄笑起來,寒道“王妃这真是喜坏了,暗在哪王妃知道么!” 暗搂住我道“你们就别笑话她了,赶紧收拾吧!今日要速速离去,恐怕王得知了消息要派人來截!” 小桃跟灭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可惜王派來的人愿比想象中來得快,快要收拾好的时候,门外已被众多侍卫堵住,我着急的问道“这可怎么是好!” 暗一吹口哨,身旁多出了许多黑衣人,一片厮杀当中,灭护着小桃和寒先走,暗护着我殿后,刀光剑影之下暗一手持剑一手护着我在身后,灭已同小桃和寒逃出了屋,我与暗被围入了侍卫的圈中,黑衣人一手一个的杀出了一个缺口,同暗道“主人快走!” 暗抱住我飞身而出,侍卫们发出暗器,暗持剑劈开暗器,抱着我护不周全,一道光闪过,我右臂中了暗器。 暗匆忙抱我上了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奔驰,期望赶上灭的马车,让寒给看看伤口,若然这暗器上撒了毒,那我的命危在旦夕,我抱住暗道“暗,能见到你我已经知足了,你不知我有多高兴!”暗忙道“放心,一会就能找到寒了!”说着加快了马的速度, ------------ 127 离开 马车一路颠簸,我感觉着肚里上下翻腾着,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地污物,暗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我同暗道“把脏东西吐出來了,应该无大碍了!” 暗松口气,视线里渐渐看到了小桃与寒的马车,暗大喝道“寒,快停车!” 距离还是有些远,暗的声音寒并未听见,暗一着急飞身向寒的马车,一把拉过缰绳道“宛儿有危险!” “吁”的一声寒的马车停了下來,我的马车朝着他们的马车冲了过去,暗一把拉住缰绳,两辆马车并在了一起,我缓口气,慢慢从车里钻了出來,双腿一软,倒在了暗的怀抱,小桃也从车上下來看着这情形,对暗道“快让王妃平躺在地上,让寒给看看!” 眼见着暗将我放在地上,满眼都是焦急,我伸出手抚抚他的脸道“我就是有点累,沒事的!” 寒替我把脉,从身上掏出一个陶瓷罐倒出药丸喂我服下,同暗道”放心吧!无大碍,是解得了的毒,皮外伤要好生修养,几日便可恢复!”暗点头将我抱入马车,交给小桃抱住,寒在一旁守着我,暗在外驾马车,以防追來的侍卫。 走到了傍晚夕阳,终于停下了马车,暗在外道“今日在此处休息,明日还有继续赶路!” 小桃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暗道“我要带宛儿回中原!” 小桃同寒点头,将我搀扶着住进了暗早已安排好的客栈,客房在二楼,暗将我抱在怀,双脚轻点飞到二楼,我缩在他怀里,满心欢喜, 小桃和寒被安排在另一间客房,寒在楼下打听附近的药房,小桃拿起客房的铜盆为我打水,我轻声说小桃说着“辛苦你们了!”暗让我躺在床上,喂我喝些热茶。 看着忙碌的他们,我的泪就忍不住,何德何能,他们竟能对我这般好。 暗看着我红着的双眼,抚着我的面庞,什么都沒说,小桃烫了温毛巾替我暖手,失血过多让我的双手冰凉,手指传來的暖意让我清醒了些,喝下一盏茶的功夫,寒进了门,为我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去出暗器,上药后用纱布将手臂伤口包扎起來,再次服下寒药罐里的药丸,睡意就來了。 朦胧中听见小桃的声音道“你还要带王妃去中原干嘛?” 暗的声音“司马烟已经放了我与灭,我想解释给宛儿听,毕竟中原才是她的家!” 小桃压低声音道“当初司马烟是如何对待王妃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若然再见到,王妃能接受么!” 寒的声音“司马大夫是为了王妃好,小桃你也知王妃跟司马大夫一向关系好,王妃自然还是想见司马大夫的!” 我作势翻身,小桃嘘一声,声音都消失不见。 要回中原么,我躺在床上想着,要见司马烟么,怎么才会原谅他,听得暗到司马烟放了他们,我心里也安慰了些,虽说是司马烟夺了铭国,对暗与灭却是好的,有时我也会很高兴也许有天暗会放弃沉重的担子,只同我一起好好生活,其他什么都已不重要。 待我再次醒來太阳已射入眼中,眸子都在闪光,推开门看到门前站立的暗,我不由的拥抱住他,在他耳旁道“多想每日清晨都能看到你!” 暗拍拍我的手道“吃早饭了!” 我转身看到推门而出的小桃和寒,微笑着道“早!” 吃完早饭继续赶路,此地不宜久留,能早些离开便好,我与小桃像昨日一样坐在马车里,除了我们坐的马车,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三男两女,我问道暗是何人,暗道“昨日的黑衣人!”我啊了一声,看着面前平常的男女,竟个个身怀上乘武功。 两辆马车分成先后相隔不远的前行,时而他们的马车在前,时而是我们的马车,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我们都穿着着沙漠中的衣裳,我着白色的长袍,在衣摆处绣有细碎的兰花,暗则着藏蓝色的袍子,袖摆处用深黑的线绣着纹路,小桃与寒穿着平日的衣裳,一袭纯色的长袍,那三男两女皆是一身白色长袍,在不同地方绣着不同的花。 皆是寻常百姓的穿着,马车的距离又不是很近,让人无法起疑,我靠着小桃随着马车的上下颠簸,昏昏欲睡。 寒在一旁整理着药箱,昨夜他似乎又添了不少药材,满满当当的塞在药箱中,马车中充斥着一股药香,小桃与寒细碎的说着话,我听着只言片语,仿佛做梦一般。 寒昨夜似乎也为那些男女医治了身上的伤,活着的只剩下了他们,王定然雷霆大怒,我的脑中浮现他的情话,最后那一巴掌,才人的眼神,一晃即逝。 本來平静的路面渐渐有了吵闹的声音,我慢慢清醒过來,掀开车帘看看车外,一片热闹景象,似乎是进了城镇,两旁都是摊贩在叫卖,市集看起來十分热闹,正看得入迷,暗低沉的声音入耳“宛儿快把头缩进去,危险!” 我不舍的将头缩回了马车,小桃冲我笑笑,寒关住了药箱,我同小桃道“我们进了城镇,外面好热闹!” 小桃低声道“王妃希望我也到中原去么!”我愣住的看向她“你不想去么!”小桃道“我自幼生活在沙漠,突然去中原生活我怕会不习惯,况且爹娘都在沙漠,此去不知何时才可回,昨夜我同寒商量着,到了中原与沙漠的交接处,我们便不再送王妃了!” 我着急的抓住小桃的手道“你不在我身旁,谁和我作伴!” 小桃紧紧握住我的手道“谁也无法陪着王妃一辈子啊!王妃如今有暗的照顾,一定会很好的,放心吧!我时常來看你,到了地方写信给我!”我眼泪滚落下來“我们做伴了这么久,如今你却决定不在我身边了!” 小桃抱住我道“我永远在你身边,只要你想着我,我便來了!”便说便拂去我的泪,轻声道“等着你和暗侍卫的好消息,王妃定要好好的!” 我点头,紧紧抱住小桃, ------------ 128 肮脏 这一路显得极为漫长,走了一夜又一夜的路,夜晚的星星看起來那么亮,亮的我再也无法入睡,我靠着小桃,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家了,要回家了,却又要失去重要的人么,我早已惯了她在身旁照顾我,我拿她当姐妹,小桃同我道“等我嫁出去那日你一定要來,我会请蓝姐姐一起來!” 我握住她的手,点头,我已不知此去还是否有回來的那一日,但此刻我却这样想看到小桃着红妆的模样,一定那样美,那样美。 感觉到了湿润的空气,我知离中原不远,拉住寒的手道“好好待她!” 寒点头下了马车,接下小桃,我含泪同她挥手,她道“到了给我写信!” “好!”暗提起了马鞭,一声“驾”,马车缓缓移动,我不停的向他们挥手,一定要幸福啊! 几日困乏却被一阵冷风吹醒,我感受着中原的冷湿空气,莫名的哆嗦了一阵,暗解下外衣道“夜里风大,别凉了!”我接过他的衣裳裹在身上,缩在马车的角落。 待到了地方,暗掀开帘子扶我下车,太阳刺入我的眼,抬头晃神间看到了司马烟,他微笑着看向我,嘴角依然是那丝若有若无的戏谑,我抬起嘴角冲他微笑,我想我已经原谅了他。 倒在暗怀中时,我轻声喊着“司马烟!”暗抱住我道“宛儿,你说什么?” 我双手伸向司马烟,他也伸出手朝向我,笑着道“你來了!”我点头道“是啊!我回來了!” 暗抓住我的手道“宛儿,你怎么了?你跟谁说话呢?” 快要抓住司马烟的手,忽然他便消失不见,我扯着暗的衣摆道“司马烟呢?他怎么走了!”颈部一酸,我倒在了暗的怀中,耳边是暗的轻声细语“宛儿乖,休息会!” 一觉睡的极香,醒來依旧是黑夜,我看看房间里的陈设,只想着画下脑中要完成的一套画,从包裹里翻出画笔,调好墨,伏在案上作画,一笔一笔的画着,我恍然觉得自己也许一直都存活在那些梦里,我是否真的爱的是暗,我是否真的怀念从前,一切都是梦的指引,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喜欢的是暗么。 细细想來,暗是否真的爱过我,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娶我,太多的问題都涌入脑子里,我痛苦不堪,画笔越來越快,手力越來越重:“啪”的一声笔已断在纸上,白色的宣纸上一团黑墨染开,一角都已漆黑。 我愣愣的看着那一角漆黑,脑中是当日暗同爹说过让我嫁个好人家,若然是爱会拱手让人么,是怎样的爱会如此宽容,又或者这并不是爱,不过是同情。 我惊恐万分,推开门四处喊着暗的名字“暗,你在哪里,暗,暗,,!” 一折烛火点亮了一间房屋,我冲了过去,我知定然是暗在里面,推开门,暗睡眼朦胧的问道“宛儿,怎么了?”我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你别靠近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題!” 暗点头,瞧着我,我道“你只说你爱不爱我!”说完这话,空气都凝重起來,我看着暗,着急的喉咙已经哽咽。 暗走了过來,抱住我道“爱!” 简单的一字我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來,大颗的眼泪湿了暗的臂膀。 待眼泪流完,暗抚着我的背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題!” 我抬头看向他哽咽着道“我,,以为,,你只是,,只是,,同情我,不然你,,怎么会愿意,,让我,,嫁给别人!”他紧紧抱住我道“那时以为自己也许不久会死于铭王手下。虽然爱着你,却不敢向你说,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我推开他,狠狠在他胸口打了几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暗任我出拳,待我累了时将我的手握紧在胸前“你可知我有多痛苦,想到你日夜在别人的怀中!”我失了神,定定的看向他,暗,你痛苦么,你真的是爱我的么。 暗似乎读出我眼里的意思,抱紧我道“我痛苦,我想到你在别人怀里我就向死了一般的痛苦,你知我靠着怎样的意志才能忍受耳边听到王对你的**,我知你是为了我,当时我却恨不能死了去,让你再不用为了我而痛苦!” 那段噩梦般的日子里,我整日提心着王,深怕他发现我对暗的深情,深怕他在暗的面前做出不堪的举动,可是不管怎样的害怕,他还是让我难堪的出现在了暗的面前,对我求欢,对我索取,让我肮脏的一切都展示在了暗的面前。 在暗的面前我有些抬不起头,我已经脏了,谁都无法将我洗干净,可是眼前这个人如此的纯净,我不要让自己肮脏的身体触碰到他,我一把推开他,低头走出了房间,暗一把拉住我,我奋力挣扎,他点住我的穴位道“宛儿,你不相信我么!” 我哑然失声,不知该如何回答,该告诉他我多么肮脏么,我的心揪成了一团,怎么都化不开。 当初嫁给巩晴向,落得赶出王府,后來嫁给了王,如今也落得打入冷宫的地步,那么如果现在嫁给了暗,几年后又会是哪番风景,我害怕了,我感受着暗怀抱的温暖,耳边传來他细碎的安慰声,心却愈沉愈深,我想我不会成为他的妻了。 突然被打横抱起,暗将我放在床,他也和衣安睡在我身边,抚着我道“睡吧!宛儿,不多想了可好!” 我点头,闭上双眼,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想着能多几日这样的日子,便多几日吧!即使肮脏,我也愿这日子能长一些,长一些, ------------ 129 孤单 “宛儿,醒醒,天亮了!”我被暗叫醒,感受着他握住我的手。 “就今日吧!今日嫁给我可好!”我看着他满面光彩的脸,不知他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人敲门道“起床了么!”我听见是灭的声音,赶忙上前推开门,抱住了她。 “灭,你好不好!”我欢喜的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好,你可好!”暗笑着道“你们这样你好我好的可问得不烦!” 我与灭同时摇头道“不烦!” 暗无奈的耸肩,我拉着灭坐在床边说话,灭为难的看向暗道“沒打扰你们吧!”暗看我一脸欢喜,点头道“高兴就好,我出门办事!” 待灭离开,我在灭耳边嘀咕,说着早晨暗说要娶我之事,灭笑道“你可答应了!” 我推着她道“你怎么还好意思笑,如今我这幅摸样如何答应!”灭沉着脸道“你什么模样,你又沒变!” 我低头道“我已为人妇了,不干净之身,如何好嫁给他做妻!” 灭拉住我的手“你别担心,庄主既然已经说出此话,必定做好了准备,不会介意!” 我沉吟一会道”此事稍后再说吧!”现在想來若然当初答应,结果也不会如此,那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过了两日,沙漠冷宫妃子被劫持到了中原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他人议论,一句话总结“红颜祸水!” 正在吃饭的我放下了碗筷,暗皱着眉头朝我碗里夹菜“吃饭吃饭!” 我站起身走出了饭馆,不想再听这些闲言碎语,刚要转身走,耳边传來“要打仗”的话语,我想要知道的更详尽些,又坐了下來,听喝茶的文人说是沙漠之王找司马烟要人,司马烟不给,如今两国即将开战。 刚刚结束旧王朝开始了新的朝代就要面临又一轮的战争,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要求交出女子换回一国安宁,我咬着牙同暗道“我要见司马烟!” 暗劝解道“沒事的,即使來打仗还有我们呢?”我摇头道“是我害了你们,在冷宫里的日子很好,我不愿再让你们为难了!” 暗牵住我的手指道“我不要你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无法再忍受王随时会对你的欺负!” 我想到那时的噩梦忍不住的哆嗦,暗带我走出了饭馆“去见见司马烟吧!他也很想见你!” 我点头任由暗带我走向那座高高的宫殿,看到那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我不由的浮现沙漠中那座金色的宫殿,害怕的腿都发软起來,这个地方带有奇特的压抑感,让我难受甚至窒息,暗见我一脸苍白,一把抱起我“不走路了!” 双脚轻点在最大的宫殿前暗将我放下“到了!” 我漫步进了宫殿,看见坐得高高向上穿上皇服的司马烟,不太认识。 他变了模样,嘴角熟悉的一抹笑无了踪影,眼见的是一张严肃的脸,充满了庄严和威武。 我冲他笑笑,多希望他能也像往日那样嘲笑着我,亲切的说着话。 他冷着脸只是点头,我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同他说着“我想回沙漠之国!” “你听到传言了!”我点头看向他“你知道回去了会面对什么么!” 面对他的诘问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回去了会如何,我只知我该回去,我该保护他们不受危害,其他的我想都不曾想过。 他走下來,渡到我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暗沒料到他会打我,还沒來得及反应我的脸已偏向一旁。 “西风宛,你给我听清楚,我们都在为你而努力,你有沒有想过为自己而努力一次,能够改变一切的不是我们,是你,你除了逃避能够勇敢一次么!” 我控制不住的大喊“你知道我的委屈么,你知道我受过多少的惊吓和刺激么,我勇敢去与王抗争,勇敢的放弃一切,最后呢?你却只会怪我逃避了一切,你勇敢了么,你才是真正逃避的人!” 司马烟提起手想要再给我一巴掌被暗拦了下來“司马烟,够了,我的女人不容许你打!” 司马烟叹口气,缓缓放下手,挥手让我们离开,我回首看向他,背影孤单, ------------ 130 一夜 背过身我忍着泪水走出了那座高高的宫殿,这并不怪他,他有着太多的压力,而我却只能看着他无能为力,暗紧紧握住我的手带我离开,我假装淡漠的语气同暗道“暗,我不该待在这!” 暗直视前方同我道“不该待在这的是司马烟!” 我拉住暗的手道“暗你恨他么!” 暗向前走着“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无能,无法圆先父的遗志!” 我拉住暗的手,轻轻揽住他道“背着仇恨这么久,在我肩上休息片刻吧!”感到他靠在我的肩,天边红了一片,沙漠的王啊!你何时能放过我,天上的神啊!你又何时能让情人终成眷属,背后是暗紧紧搂住我的手,我耳旁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还未走出那高巍的城墙,远远瞧见城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在身影旁边站立的人让我为之一抖。 感受到我的反应,暗看向门口那人,眉头紧皱,紧紧抓住我的手从那人身旁擦过,那人也瞧见了我,冲我微微一笑,看着璧人般的两人刺痛了我的心,他人眼里他们俨然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他身旁身形消瘦单薄的女子缩在他的怀中,扳着他的头在耳旁细语,他的笑带着宠溺,女子满面娇弱。 我淡淡一笑低头擦过,攻晴向,我们从未认识过不是么。 即使曾经我是巩王爷府里的王妃,即使那时你曾也对我如此,即使我最后被赶出门,你迎娶了夏银儿入门。 如今我千疮百孔,而你们幸福如碧。 我看着身旁人坚毅的脸,那些情绪在空中蒸发而去,身旁有你,不就好了么。 不舍离去,又不得不离去,两国交战,百姓受苦,家破人亡的是天下苍生,在他们的面前,我的幸福如此微小,如同灰尘,只用轻轻一扫,全无踪影。 我看着身旁的人,知能共处的日子已不多了。 回到了住处,暗陪着我待在房间,握着的手不肯放,我渐渐褪去身上的外衣,暗握住我的手道“你这是为何!” 我笑道“日子不多了,让我服侍你一次吧!”将暗的手放在我冰冷颤抖着的双乳上,他将手挪开,背过身道“穿好衣吧!宛儿,我还未娶了你!” 我从背后抱住他,感受到他的颤抖,将手伸入他的衣“暗,你今儿就娶了我吧!我已决定要离开这了!” 他按住我的手道“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们,我们不会输,你不能再回到那个人的怀里!” 我道“输也好赢也罢,受苦的百姓,若我一人受苦能让他们渡过难关,我愿意,今晚是最后一夜,你愿让我成为你的妻么!”暗一脸痛苦的看向我道“我愿!” 我笑道“有红烛么,怎么也要像样些吧!” 暗走出门为我取來红烛点燃,房间里一片红光,看起來温暖且魅惑,我解下暗的衣,将他颤抖的手放在我身上,他抚上我的面,深深吻了下去,最后一夜只求疯狂。 我忘情的叫喊,他的汗珠大颗滴在我的身,一次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渴求着彼此。 彻夜无眠,我躺在他的怀里,一同等待天亮的到來,今夜的天亮这样长久的等待,暗细密的在我身上留下吻痕一遍又一遍,抬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我感受着温暖,轻声唤道“暗!” 暗抱紧我道“宛儿,今日起你是我的妻!”我泪流满面,今夜是暗的妻明日便要回到沙漠,回到那个见不到暗的冷宫里,一夜的疯狂抵不住那长久的思念。 愿今夜黑暗的久一些,愿天明來的晚一些, ------------ 131 疯了 总归有天亮时,温暖的肌肤彼此依偎,我靠在暗的肩,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紧紧抱着暗,不敢放手,脖颈一麻,失去知觉。 “宛儿,莫怪我,我万万不能将你送与那人,你安心的睡吧!这场仗我们赢定了!”暗看着我的睡颜喃喃自语,我在睡梦中,不知大战即将爆发。 “年年征战如何生存啊!” “是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红颜祸水啊!”暗在茶楼听着四处的私语,眉头紧皱,听得红眼祸水的字眼,伸手提起桌上的筷直直插入那人的喉。 鲜血一喷,两秒后旁人尖叫的涌向大门外,无人敢看向暗。 茶楼中空无一人,暗喝下一杯茶,留下银两独身出门。 皇宫中司马烟正在等待着暗,暗看到高高在上的司马烟,不禁冷哼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司马烟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西风宛如何了!” “你沒资格问她!”暗冷漠的回答,司马烟自顾自的说着“如今沙漠兵力雄厚,单靠我的实力无法与之对抗,若能帮我,宰相之位封与你!” 暗笑道“这国你还想要,你恐怕沒有实力管理这个国家吧!”司马烟握拳道“你若不帮忙,西风宛的命我不会保!” 暗咬唇道“好,成交!” 司马烟嘴角一抹笑“我已知你弱点,你赢不了我!”暗笑道“这个国迟早是我的!”转身便走。 背后传來司马烟的言语“迟早有一天我要除掉你!”暗哼笑一声。 两国交战,沙漠国进犯中原,沙漠之王率领众军直抵边境,不断叫嚣,而铭国方面还未改国号的司马烟打出国军的旗号镇压边疆,其中包含颜子暗培养的暗杀部队“黑夜之鹰”,以速度快,下手狠让人闻风丧胆。 大军压境,铭国内想要逃亡的百姓都已被安抚,大战前就便流传消息“铭国实力雄厚必胜!”小手段是为了安抚民心,真正的胜利才能让百姓心安。 举国都在讨论着战局,百废待兴的铭国和实力强劲的沙漠国谁胜谁败被热议。 暗率领暗杀部队,而司马烟的国军也不甘示弱,以不怕死,为国光荣为口号,气势上压倒了沙漠国。 征战了一个月进入了休战阶段,势均力敌,谁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够获胜。 待我醒來,身在黑屋中已阻挡不了两国的交战,暗不愿放我离去,每日将门锁住,无论我如何劝说哭喊,都无动于衷,暗只反复对我说着“我们定能赢!”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天天在黑屋中待着,胡思乱想,脑中轰的一声,我大笑起來,拍着门道“暗,暗,你在哪啊!” “我已经尽力了,令夫人确实神志不清了,需要好好调养!”暗看着床上痴痴呆呆的我,挥手让大夫下去,抱住我道“宛儿,等我打仗归來,一切就都会好了!” 我笑嘻嘻的抱住暗道“暗,暗,咱们一会去哪玩!” 感受到肩膀有些湿,我拉起暗的头道“你流口水了,嘻嘻,暗,你流口水了!” 暗抱紧了我“宛儿,我的宛儿!”我笑道“暗,我的暗!” 又是一个月暗战胜归來,看着在地上趴着的我,脱去身上的盔甲,把我抱起放在腿上“宛儿,我们赢了!” 我看着他,留着口水“暗,我饿!” 暗替我擦尽口水,亲亲我道“好,这就带你去吃饭!” 我看着满桌的饭菜,高兴的拿手抓起來就往嘴里塞,暗抓住我的手道“慢慢吃,不着急!”我笑着道“暗说的我都听!” 正吃着饭,门外传來脚步声,那人进门看向我,挥拳向暗的脸上打去“你是怎么对待西风宛的,你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真亏得我放心把她交给你!” 我护着暗道“司马烟,你不准打我的暗!” 司马烟停住了拳头,冲暗道“把宛儿交给我,我要找大夫治好她!” 暗抱住我道“不用了,她不需要大夫!”我搂住暗道“我讨厌大夫,暗!” 暗哄着我道“不去,不去!”司马烟叹气道“暗,这不是办法,你想让宛一直这样下去么!” 暗道“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她的眼中只有我!” 司马烟冲暗吼道“你太自私了,把她交给我,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暗冷声道“你敢动她试试!” 司马烟冲身后道“侍卫!” “是!”他身后出现了大批的侍卫答应着。 “把西风宛给我带回宫里去!” 暗眼神变的凶狠“谁敢动手!” ------------ 132 医病 暗身后出现的黑衣人和司马烟的侍卫纠缠在一起,我看着向暗走來的司马烟,慌忙护在暗的身前道“司马烟,你不准欺负暗!” 司马烟抚着我的发道“我只想带你一起走,你要是随我一起走我就不会欺负他,可好!”我回头看向暗,暗推开司马烟道“滚!” 我向司马烟摇头“我不离开暗!”司马烟忽的就在我面前落下泪來“宛儿,你不该是这模样!”我赶忙上前替司马烟擦去泪水“司马烟乖,不哭不哭!”司马烟拉住我的手道“随我走,医治你的病可好!” 暗看着我为难的表情,举手让黑衣人停手“我要随宛儿一同去宫里,若医不好,你的小命就死在我手里!” 司马烟拉住我的手带我走出屋,我怎么都不肯走,不停喊着暗的名字,见黑衣人停手,侍卫上前结果了两个的性命,暗双眼发怒“司马烟,让你的人停手!” 司马烟笑道“给我上,活捉了颜子暗!”我被司马烟点中了穴道,只能任由他将我扛在肩上带走,看着被纠缠住不停奋战的暗,我空张着嘴巴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暗,暗,,!” 被司马烟放在床上,他转身出门,不一会便带來了大夫,满面胡须,双眼闪着傲气的光芒,那光芒似要刺穿我的心,我不禁缩了缩肩,大夫冲司马烟拱手道“老夫把脉了!” 司马烟点头,大夫按住我的脉搏,感觉他手的干燥和温暖,我只觉一股暖流入了血液,张嘴“啊啊”的喊着,大夫见着我的嘴型,安慰道“别着急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情况!”我点头不语,想见暗的心情似乎冲淡了些。 大夫又让我张嘴伸伸舌头,冲司马烟点过头后,走出屋,回來时拿着一把银针,我害怕的不停张嘴,司马烟道“大夫要给你做针灸,宛儿别怕,一点儿也不疼!”看到发亮的银针,我不停张嘴道“暗,快來救我,暗,暗,!” 司马烟明白我想说些什么?脸色发**“不准叫颜子暗,救你的人是我!” 看着司马烟发黑的脸色,我害怕的挣扎不让大夫靠近我,大夫将银针放下,安抚我躺下,一边同我说话一边已在不觉中将一根银针插入了穴位,大脑里一阵翻滚,我哇的一声吐了出來,满地黑乎乎的污物。 大夫趁机又是一根银针入头顶,司马烟倒了一杯水让我漱口,我吐了几口苦水,顶着银针倒让我觉得新鲜,我摇头晃脑的冲司马烟笑道“看啊!看啊!多好玩!” 大夫使眼色,司马烟按住我道“别乱动,这可一点也不好玩!”我撅着嘴巴不满的看向大夫。 大夫笑着道“马上就好了!” 银针一根根插入穴位,我的记忆一点点的浮上來,看清面前的大夫和司马烟我就晕厥了过去。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烟问着大夫,看着我就这样睡了过去,他有些不放心。 “这是暂时的晕厥,醒來就都好了!”司马烟听着大夫的解释舒了口气,正说着话,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司马烟皱眉头,待那人走进一瞧,衣袖上已划破,一丝丝的血在渗出,司马烟向大夫道“帮他包扎一下吧!” 大夫点头,让那人坐下,那人不肯,冲司马烟道“你让我看她一眼!” 司马烟做出让的身姿,那人忍痛冲到床前,看着我熟睡的脸,会心一笑,抓住我的手倒了下去, ------------ 133 回家 曾经我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家里有爹有娘,有暗,如今那个家离我远去,只剩暗在我身旁,稍纵即逝。 感觉到被紧紧抓住的手,暖流经过,是谁的手,是谁的心跳动的那般快,甚至传染到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的梦里是一团说不清的黑雾,雾里有每个人的脸,有些紧紧环绕,有些越來越远,我无力的看着那些离我而去的人,心沉了底。 一觉醒來眼前是最熟悉的环境,嘴里梦呓般的喊着爹娘,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待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每一处都熟悉,每一个角落都亲切,我抚着床上那块盖了多年的被,闻着被上温馨的太阳气味,嘴边扬起了微笑。 那么暗呢?身边最熟悉的那个人不在身旁,对了,在之前似乎被司马烟困了起來,他们都到哪去了,围着府上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一个人的踪影都沒有,这是梦么,还是现实。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嘴都咧到一旁了,这不是梦啊!这是我的家,我那么向往的家,我终于回來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了,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又是谁送我來的。 我走到自己往日住惯的房里见到房里悬挂着那副柳树下两儿嬉戏图,远远看着图里那个双眼泛着光芒的暗,我的眼里也似盛着满满的光,不停闪烁。 若沒有人再來打扰我的生活,是否也是我最渴求的呢?我笑着拿起桌上不知谁已铺好的纸张和墨笔,描了开头,生活是否也可以重新开头,往后变成安逸。 往日曾被司马烟夸赞着我最美的便是那双灵气的眼,此时看着画上暗的眼,其他光芒都已褪了色,失去了色彩,当年吸引我的便是这双眼,这双带着光的眼,带着无数的美好希望领着我走向光明。 传來大门洞开的声音,我闻声寻出去,见到灭和那只满身横肉的惧寒,我跑过去一把拥住她“灭!” 灭拍拍我的背道“这里可好!” 我点头,她将我推开,捧着我的脸道“以后只我们住在里面可好!” 我点头,问道“那些过去我可以都忘记了么!” 灭点头道“都忘了吧!这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 我不愿再问暗的去往,既然灭口气如此,暗必定是安全的,但有些我不可预料,或是不可能被他人告知我事,我累了,不愿再去询问。 都是过往不想再被纠缠,若可以我愿那些都只是梦,一觉醒來一切都不复存在,我想司马烟说的对,我只会逃避。 灭举了举手中的篮子“走,饿了吧!我做饭你吃!” 我摆脱掉那些缠绕着的想法,抱起惧寒道“我饿坏了!” 这个王府外发生了些什么?我一概不知,不想知,我只愿躲在这个小小的窝中画我的画,过着臆想中的安逸生活。 这是我过的最好的日子,每日灭都从外面为我带來需要的用品,我养着几尾鱼,一套画几日便可成,我有了时间却愿意慢慢來画,不匆忙的画意境似乎也轻松了些。 画中带着心思,依附着画者的灵魂,每一幅画中都或多或少的含着画者生活的影子,有着或喜或悲的情绪,带着这些情绪的画面都会映照在看画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的影响。 嬉戏图中带着对于童年无忧无虑的渴望,而其后的画淡淡然的显出我悠闲的姿态,那是过往,回忆起來皆是甜蜜, ------------ 134 风语 在自家府中待了两日,第三日暗和司马烟便交替着登门拜访,灭无奈的看着刚走完一位又來一位,看着被我拒绝见面后灰头土脸离去的两人,灭关上门道“咱们今儿就闭门不出吧!” 我点头笑道“这样最好,被他两烦的我头都大了!” 上午你來下午我來,我心想着这是诚心商量好了还是咋,怎么时间把握的这么准,就这样想着,门又一次被敲响,灭翻个白眼冲门外喊着“今日谢绝见客!”门外熟悉的声音喊着“是我,宛儿!”我一惊,他怎么來了。 打定主意不开门,冲灭一个眼神“不见!”灭点头,正欲抬腿离开门,门外声音再次响起“有些重要的事跟你说!”我冷笑,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还要再利用我一次么,真是可笑。 打死不开门的决心就被一声娇弱的呼喊硬生生给拆散“求你!”我当时一阵火起,两步并作一步冲到门前,打开门大吼道“你们幸福了就要來刺激我么,你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快滚!” 那娇弱的女子被我吼的全身一抖,我闷声笑着“青楼里被人家蹂躏的时候怎么沒见你这么可怜过!” 那男子气的脸色大变,扬起的手被我一把抓住:“你沒资格!”我恶狠狠的盯住他的眼,我受过这样多的委屈,莫非现在还要被个陈世美教训,被我抓住了手,那男子冷哼道“现在学聪明了!” 我瞪着他道“跟你沒关系!”看着搂住女子腰的手,真想一剑斩断。 娇弱的女子轻咳一声,男子开口道“今天來跟你说重要的事,你不想知道铭国如何战败的!” 我笑道“不想!” 男子嘴角弯起了邪魅的笑容问道“你想知司马烟是如何打败了暗么!” 我不愿中了他的圈套,欲关上大门,男子的脚卡在了门中“你不过是他们的筹码,不要自作多情,在颜子暗的眼里你不过是换取铭国的棋子罢了,可笑你如此爱他,连命都不要!” 我拼命想要关住门不听他的话语,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暗说过要娶我的,那一夜都证明了。 男子见我苍白的脸,便知我已听入了心里,冷笑着说道“我亲耳听见颜子暗说的话,你若不信,哪日你亲自问问他,我想他会说真话,可笑可笑,可笑不是我们,可笑的你这个愚蠢的女子,心甘情愿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 我再也沒有力气关门,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身影,身子早已滑落在地, ------------ 135 爱你 第二日暗果然登门而入,一夜未眠,我肿着眼在房中寻思,昨日攻晴向说的话可信么,我听得门外暗与灭的对话,生生想看清暗的心,我在你的心究竟是如何。 暗同灭道“还不肯见我!” 灭道“昨儿來了一男一女,说了些话,一宿沒睡,今早敲门也沒怎么应!” 随后敲门声便响起,暗道“我既已说过娶你,便是娶你,我说了爱你,便是爱你!” 这话说完沒有声响,我泪已落下,推开门,被暗一把抱住:“我说过的话绝不忘!” 我点头道“求你别忘!” 冰凉的唇相接下,闭上眼感觉暗的呼吸,一丝一毫都透着坚定,双唇相接我如何都无法舍下,暗放开唇道“今日想去哪转转么!” 被他拥在怀,那些逝去的感受也都在慢慢回归我的身体,悸动,羞涩,喜欢似乎都离开了我好久,如此怦然心动我的脸已绯红了大半,灭听暗的话,在旁逗趣道“快把她带出去,都快发霉了!” 我红着脸,暗低头询问我道“今日天好,去泛舟可好!”我笑着点头,试探性的拉住暗的手,暗紧紧一握,将我带出门,灭在后面喊着“一路小心!”话间还夹杂着惧寒的叫声。 暗一吹口哨,巷子里响起马蹄声,暗将我抱上马,嘱咐我紧紧搂住他的腰:“驾”的一声噔噔的马蹄。 柳条飘摇,湖面闪烁,璀璨入眼,我微微闭眼,这亮光多美,深吸一口气,满地草香,身体的力量正在恢复。 在沙漠生活了太久,阳光下的湖好久未见,觉得稀奇,拉着暗的手下马,在草地上散步,走着晒着太阳,身体里的沙仿佛都在哗哗的流出來,换上澄静的水在身体里静静的流淌,血液都在渐渐清晰。 这便是家,熟悉的地方。 暗抱着我坐在草地上,搂着我眼光看向远方,我沉吟半响终于问出口“昨儿攻晴向和夏银儿來了,他们说了些关于你的话!” 暗笑道“我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司马烟实在是太心软了,当初放过他们便是错!”看着暗凶狠的眼神,我有些害怕,他扶着我的发道“你只需相信我便是!” 我默然叹气“叫我如何相信!”他不再吭声,只是抱我更紧了些,我开始觉得我了解的不过是幼时的他,如今他早已成长成可顶天立地的男子,我已不懂他的心事,觉得陌生。 少了一些时光的相处,在相同的时光里我们在经历不同的事,获得了不同的成长,相交的两条线愈行愈远。 暗似乎懂我的心思,附上我的唇,一阵温柔慰抚的舔舐后在我耳旁轻轻道“宛儿,别怕,我爱你便足够!” ------------ 136 送物 一日的游玩心情开阔不少,攻晴向说过的话早已抛在耳后,司马烟的不期而至也沒坏了我的心情,看见司马烟坐在大堂里喝着茶仿佛又回到了沙漠里的日子,他见我出來依然喝着茶,两眼却不时打量着我,我大方的坐下同他一道喝茶。 他笑道“今日看來心情极好,是暗來过了!” 我扬头道“是啊!” 他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喝完一杯茶,唤來灭续杯,从日中喝到日落,他脸上的光彩也由亮到暗,一点点的变换,直到太阳西沉,他抬腿便走了,这期间不曾再多开口一句,我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当他无事切來饮茶,自不用去多管。 吃过晚饭回到房里今日的场景皆成一幅画,只是想起暗在说起攻晴向时凶狠的眼神让我觉得不寒而栗,这一点不对劲让我着笔迟疑了片刻,那眼神若然不是亲眼所见,实不知他已如此心狠。 从这日开始,早上便是暗來,带我四处去游玩,下午便是司马烟,默不吭声的喝茶,我偶尔问起暗,他只道是巧合罢了。 这两人究竟卖的什么药,我实在摸不透。 再过了些日子,暗渐渐送一些物件与我,或是一根钗或是一块玉或是一些香粉或是一盒胭脂,司马烟也是如此,偶尔亲自带來,若然宫中繁忙,也要派人送來,司马烟送的物件不外乎衣裳,药材,补品。 灭刚开始还挺开心,每日收下这个物件收在房中,久而久之愈來愈多的物件,摆在屋里都放不下,又不好卖掉,只好想些心思放起來,又或是慢慢用掉,司马烟送的实际些,或多还能慢慢用掉,而暗送來的物件都是装饰性的,光胭脂盒便摆了一小桌,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后來灭再见送來东西,脸色都变了。 我安慰道“总是慢慢用掉的!” 灭撅嘴道“庄主怎么这么不上心,竟送你一些不适用的东西!” 我笑道“只要是暗送的,都好!”灭捏捏我的脸道“幸福冲昏头脑了你!” 我带着暗送的玉入睡,偶尔会做些流离古怪的梦,偶尔会梦见暗,偶尔会梦见久远未曾见过的小桃和寒,每次若是梦见他们,醒來都不免怅然,不知他们在沙漠中过的可好,两国发生战争,他们是否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 醒來便心急着写了封信送去,望他们平安,也希望能带來两人大婚的好消息。 司马烟送來的玫瑰膏我最喜欢,一小茶匙用來泡水喝,一股玫瑰的香气便扑鼻而來,听得司马烟说若然长久服此膏能保得容颜粉嫩,如十八女子一般,灭也极爱喝此,每次开罐都要叫上她,不久就连惧寒都爱上了它,闻着香味便过來,我总剩下一些喂它,它喝完后鼓着肚子摊在地上,四肢撑开,圆鼓鼓毛茸茸的肚子总惹得我上手摸上一阵,听得它咕咕的叫声,我就笑了出來, ------------ 137 抉择 白天黑夜过了几日,回信中写着即将大婚,望能早日到來。 我喜不自禁,拉着灭道“我们即日启程前往沙漠可好!” 灭难为的看向我“那暗和司马烟可怎么办!” 我笑道“让暗陪我去!”灭为难的笑笑“你已决定了!” 我笑着问道“决定什么?” 灭未曾回答,待暗來时将此话告知他,不料他推说有事,让我问问司马烟可愿去。 我嘟嘴不乐意,翻白眼道“那我自己去好了,你甭管我了!” 暗沒吭声,进门便一直沉默,我的好情绪全被他搅乱,我见他满腹心事,只好一人坐下喝茶,静观其变。 暗坐了沒多久便离去,我兴致沒了也懒懒的窝在椅子上,一把捞起走向我的惧寒,抱在怀里,同它问道“你说暗怎么了?怎么今日如此沉默!” 惧寒沒搭理我,径直看向门外,看累了便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摸着它的毛也睡了过去。 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睁眼一瞧是爹,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见他似乎有话对我说,可话语听不太清,我凑过耳朵对着他的嘴,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宛儿,你要看清楚暗和司马烟,有一人真心对你好,有一人不过是虚伪,切记!”这话说完爹便消失在我眼前,我试图拉着他的手,腿上忽然的轻松,我睁开了眼。 惧寒喵的一声从我腿上跳了下去,盘踞在我的腿旁,静静的舔着身上的毛,感觉到干净了,便慢悠悠的走出门寻食去了,我回想先前做的梦,不知爹说的话是真是假,从去往沙漠以來从未曾梦见过爹娘,如今却忽然梦见了,该如何分辨。 司马烟下午的到來带來了给小桃的贺礼,淡然说着知我要去沙漠参加他们的大婚,便准备下贺礼让我带去,我试探着问了问他可知暗近日有何事。 司马烟笑着反问我“你不知!”我黯着眉宇道“他今日未曾告诉我!”他皱着眉头道“宛儿,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点头让他问,他艰难着表情开口道“你愿意我当王还是暗当王!” 我思考半响,司马烟见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叹气道“若不知便罢了!”一口茶下肚,我缓缓开口道“我只愿能和你们在一起,在沙漠中经历了太多,权力钱财都不重要了,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道,你们若能相辅相成建设铭国,那么谁若为王有何重要!” 司马烟笑道“我愿暗也能如此想,若他执意要这江山,我愿与他交换,不过他也必须失去些珍惜之物,这一切只看他愿意要这江山还是要那珍惜之物!” 我大喜着道“你愿将这江山拱手与他!” 司马烟点头,我又回想着,暗珍惜之物是何。 我不禁想问问,又恐惧是我不愿听到的言语,司马烟倒是笑笑,冲我道“今日还有事,我只限暗几日做决定,待几日后我來告知你他的选择!”我点头目送他离开。 暗你愿要江山还是那珍惜之物, ------------ 138 江山 本想着即日就出发,未曾想到司马烟扔下这么个难題,我心中难安,便决定延迟几日再去,通过书信得知那面的情况。 他们回到沙漠之后,找到了一处偏僻隐秘的地方住了下來,因小桃有一远房亲戚在此照应他们,于是两人便决定在此常住,后來两国爆发了战争,沙漠战败,王沒有心思再去追杀他们,一心忙于国事,小桃见暂时沒危险了,便在不久之后着手准备大婚。 寒在沙漠中沒有亲戚朋友,只希望司马烟能到场,毕竟师徒一场,若不是司马烟,他在药房遭受欺负就不只一两次了。 司马烟带來了贺礼,让我带去与寒,同时也修了封信让我亲手交给他,师徒情,司马烟也未曾忘怀。 小桃邀请了自家亲戚和宝蓝,其他的也不多请,地方不大,也不怎么丰盛,只代表着一个心意便是。 我诚心的祝福他们,想着不久之后便可以相见,倒是不免激动了一时。 这几日待在屋里等着,暗倒是來得少了,司马烟每日必來,來的时间也愈來愈长,我猜着大约是暗已决定好要这江山,偶尔问起司马烟暗珍惜之物是何,司马烟总是瞅着我道“待他自己來告诉你吧!” 难得一日暗在此坐了一个上午,只是看着我喝茶,什么话也不说,我被他盯的发麻,问道“你怎么了?” 暗摇头,我忍不住问道“司马烟说他愿给你江山,让你拿心爱之物來换,你心爱之物是什么?” 暗脸上流露着伤痛,我抚着他的脸道“别难过,若然是我,我愿意为你换的江山!” 暗看着我道“你愿意!” 我点头,同他道“我为你做了太多,已不少这么一次,你想要的江山就要到手,你只管得便是了,好好待百姓,好好治国!” 暗抚着我的脸,双眸紧紧盯住我的眼,见我不曾闪躲,知是做了决心,手一撤便走出了这房屋,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暗,我的心已在你身,愿你能长留!” ------------ 139 帷幕 后几日忙着赶往沙漠,此事暂且放之脑后,去沙漠之事要保密,因此特意让司马烟为我易容,但求别被他人认出发生危险。虽然沙漠之王如今忙于国家之事,但也摸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关注上我了。 为求保险事先也未曾同小桃道出此事,待到了地方才可见面详谈。 一切从简,我只身一人便想要去,灭不肯,我只好让司马烟为她也易容一番,等收拾的差不离了骑上两匹马便出发了。 对沙漠比较熟悉的灭带着我走了大约五日便到了小桃的家中,一路顺利,让我心安了些。 这幅面容小桃自然是不认识我,我只拿起了请柬示意,她看了眼请柬便知我是谁,忙将我请到屋中,小桃关上门,抓住我的手道“我还以为你不來了,在中原一切都还好么!” 我拿出司马烟给的贺礼和书信让她转交给寒,同她道“你大婚我怎么会不來,只是如今无法帮你们主婚实在遗憾!” 小桃摇头道“你能來就最好的了,我明白你的处境,两国交战我担心你会被沙漠之王抓住,日夜为你祈福,幸好铭国赢了这场战争,看來是老天爷保佑你!” 我指着灭道“你猜她是谁!” 小桃双眼一瞧笑道“你还能难住我,肯定是暗!” 我未曾料到在此地会再次提及到他的名字,不愿让小桃担心,只好强颜道“暗这次有事所以沒來,不过他让灭陪着我來!” 小桃自知失言,忙笑道“沒事沒事,灭能來我也高兴,该到时候了,我该换衣裳了!” 大喜的红袍让屋里顿时盛满了喜气,我们高兴的替小桃挽面,画眉,看着小桃满面红光,我也不自觉的笑了,灭仔细为小桃盘好头发,对镜照了好久,门被敲响,寒的声音响起“娘子好了么!” 我高兴的冲门外喊着“好了好了,新娘子要出來了!” 替小桃盖上红纱,将她搀扶出门,一声媒婆的叫声掀开了大婚的帷幕, ------------ 140 此生 一切礼仪皆毕,护送两人入了洞房,房外即将离席的人群中,我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宝蓝手牵着两岁的孩童,在她身旁站着冯侍卫,身穿华服,看起來雍容华贵,孩童张着嘴似乎朝宝蓝要着什么?宝蓝脸上是宠溺的母笑,从冯侍卫手中接过一粒小小的糖果塞入孩童的嘴里。 看着他们那么幸福的模样,我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若相见之下该如何言语仿佛都成了难題。 看着一家三人渐渐走远,我眼眶有些发酸,用手揉揉眼眶,牵着灭的手道“我们也回去了吧!” 回到中原已是几天之后的事,家里沒有什么变化,一进门见到司马烟抱着惧寒等着我们,我知暗已不会再來,我已替他做了决定,这江山终于属于他,即使來的如此卑劣,我却心甘情愿。 在家中待了几日天天见到司马烟,晚上梦见了暗,早上也许会期待他來,可是听來的消息却是铭国正式更名为颜国,颜子暗成为一国君主。 司马烟照例是來此喝茶,天暗便离去,偶尔话多偶尔话少。 得知暗成了一国君主,我已沒有任何眷恋,我同灭和司马烟商量着想要去中原各地游玩,散散心。 灭与司马烟自然都同意,见我不着急也就一日日的收拾东西,此去必定要很久,需要带多些东西才好,银两自然也不能少。 颜国刚刚稳定,四处也许有些动乱,此去也希望能见到些百姓疾苦,我想帮帮暗,若见到必得修书一封与他。 我将此想法说给灭听,她淡然道“宛,你已为暗做了那么多的事,你有想过要回报么!” 我笑道“我的爹娘已死,他是我生命中唯一剩下那个重要的人,已不是爱或不爱,回报不重要,我只愿他好,只要是他的心愿我都要为他实现,灭,你懂么!” 灭点头,轻轻道“此去必要很久,司马烟待你不差,可曾想过!” 我看着窗外道“灭,我此生都是暗的妻,不离不弃!” 这般愚爱,在那夜里已深深刻在我心,不管暗是否深刻,我却不能忘怀, ------------ 141 打架 准备好出发,我唤声等等,转身回屋拿上那套画,最后一幅是暗,只他的面容和眼眸里的星光。 一切就绪,骑上马,远游。 按照计划头一个到达的地方是京都边近的城池,以鱼米丰盛为名,偌大的城中湖是上天的恩赐,这里的水源被重兵把守,城池取水靠打井供水,家家的水都甘甜可口,我未曾去过此地,往日在中原生活大致在京都,女子在闺房中也不宜多出远门,司马烟和灭都对这个城池熟悉,找了家下脚的店便住了进去。 不愧是鱼米丰盛之地,饭菜都平添着一股子清香,茶水甘甜,自家店子酿的米酒入口香甜,让人不免想要多喝两杯。 三人都吃的肚子滚圆便回房休息,正要休息,店里有客人打起架來,三人方又坐回桌前看热闹,喝酒有些晕,三人又叫上一壶茶,一边品一面看着。 两个男子扭在一起,旁边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因我们坐在二楼的雅间,正可以瞧见下面的情况,你一拳我一推的,挤挤嚷嚷了大半天,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已占了上风,看着胡子拉碴的男子反倒示了弱,面容清秀者下手极准,打得对方一阵被动,想躲怎么也躲不过,倒似站着活生生挨打似的,不多久那胡子拉碴的男子已跪地求饶,那面容清秀者冷哼道“知道小爷不是好惹的吧!下次再调戏本小爷,让你断子绝孙!” 胡子男人得知惹上了恶人,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道错,等着清秀者离去,才总算从地上爬起來,冲着门口吐了口唾沫“老子下次见着你,还调戏你!” 旁人听着胡子男人的后劲,不禁都哄笑他,他不耐着脸色也走出了门。 我们三人躲雅间偷乐,见人都走了,也都方回房休息了。 房间清雅,我与灭一床,司马烟住在我们旁边一房,房里点着檀香,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有些睡意,躺在床上闻着那香气,沒说上两句话便不知觉睡着了。 梦里是胡子男调戏着那清秀者,嘿嘿的捏起清秀者的下巴道“來,让本大爷香一个!”我满脑袋汗的看着胡子男,一个劲儿的恶心。 ------------ 142 暖手 就在那胡子男嘴唇差不离的时候,那清秀者手劲儿一狠,将胡子男双手反剪,嘴唇一捂,笑盈盈的说着“大爷,断子绝孙吧!”从胡子男的求饶声中惊醒,我看着灭睡的香甜,转眼见床边站立着司马烟,他淡然的看着窗外道“做噩梦了!”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笑道“怕把灭吵醒了!” 司马烟朝我努努嘴问道“出外走走!”我点头,慢慢探出身子,蹑手蹑脚的随司马烟走了出门,关上门时黑暗中见着灭的眸子亮着,冲我眨巴眼睛,我嘘了她两声,走了出门。 外面有些冷,只穿单薄衣裳的我不禁哆嗦起來,喊出“嘶,嘶”的声响,司马烟笑着道“不知道你还怕冷呢?看着平日穿着挺少啊!”我白了一眼,懒得理。 感觉背上一暖,在外栏就坐了下來,即使身体是暖和了,心却不敢有丝毫动摇,并排坐在一起,司马烟道“还记得在沙漠里看的星星么!” 我看着靛蓝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我笑道“星星好亮,都能看出形状,沙漠里的星星看起來灰蒙蒙的,但总归让人有幻想的空间!” 司马烟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空中的星,一颗颗数了起來,低声道“我失眠,待数数星星就自然睡着了!” 我听着他“一颗,两颗”的数着,眼前有些朦胧,月影下他的头越來越靠近我的肩,肩头一沉,他已入睡在我肩头,我看着他的睡颜,不知该如何是好。 守着月和漫天的星坐了一夜,脑中不断浮现着夜里做的梦,不知那胡子男与清秀者后续如何,是否再度纠缠了,若能再见算缘分了吧! 明日就要骑马去往下一个地方,夜里写好的书信被我藏在了包裹里,不愿让人发现,连署名都未曾。 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找个册子写下來吧!留个念想,等他日若有机会让人能带与他,一切都只是开头,走遍了各地,收集够了一册再给他吧!觉得这样才好,安下心來,听着耳边的猫头鹰叫声,冷风袭來,将身上衣裳褪下为司马烟盖上,身上温暖一点点流逝,我对着手哈气,司马烟的手伸过來将我手暖在胸口,笑道“回屋吧!这一觉都已睡的安稳!” ------------ 143 雨天 我将手抽离出他的怀抱,转身回了房,背上门看见灭正在穿衣服,冲我笑着“准备吃早饭吧!”我点头,灭站起身从包裹里拿出个外套为我披上,望望外面天气道“今日恐怕要下雨,多穿些,我去让人弄杯姜茶,别感冒了!”我看着她走出门,门外沒有司马烟的身影,总算放下心來。 过了一会灭唤我下楼,我洗了把脸,漱了口下楼,见司马烟沒在,我沒太在意,就着灭的手喝了几口姜茶,不想再喝,实在有些呛口,灭见我不想喝,硬是逼着我喝了下去,我苦着脸被她塞进去几口菜,感觉嘴里的味道淡了点,便喝了口茶,灭见司马烟还未下楼又吆喝了一声,听得房里司马烟的声音喊着“穿衣服呢?一会來!” 听着他的声了,我也安下心了吃了一半的饭菜时,司马烟慢悠悠的走了下來,同我一道坐着吃饭,平日两人总是吃吃闹闹,今日却一句话都不曾提,灭也只好闷声吃饭,时不时给我夹菜,我看着灭的眼神,苦笑着跟司马烟攀话,见他穿着单薄说道“今日要下雨的,多穿些吧!” 司马烟喝口茶从衣裳胸口里掏出地图,指给我们看:“今日过午后便去下一座城,若下雨便推迟一天,如何!” 我想了想道“下雨也启程吧!说不定有特别的风景,瞻前顾后的可有什么意思!” 灭也同意,于是商量着饭后休息会便启程,同客栈掌柜说好一会走,先付了银两,老板答应着,我们便回了房。 我将册子随身携带,灭见着了问了句,我便告诉了她我的计划,她笑着道“怪不得下雨也非要去,可不是想着暗!” 我将册子收好,怕下雨打湿便又裹了层防水的油布,贴身放着,灭忙着收拾包裹,也就不再理会我,待司马烟來敲我的房门时我们刚刚准备妥当,拿上包裹同掌柜说上一声,骑上马先寻着店,买了些蓑衣和斗笠,怕骑马时雨水遮了眼。 走了不多时天渐渐黑了下來,打雷的声音不绝入耳,赶紧的换上蓑衣和斗笠,骑上马便快跑了起來, ------------ 144 洗澡 我赶忙看看身旁的司马烟和灭是否还在,索性这么大的雨我们也沒走散,三人皆是一脸雨水,抹一把雨水,见了见停下面前的建筑,一瞧是青楼,我的脸就红了一些,不过既然要体验,索性体验个够,司马烟倒是坦荡荡道“先走着住的地方吧!”牵着马便走,我和灭赶忙跟在身后,我偷偷在司马烟后同灭说道“哪日咱们扮个男装去那青楼里瞧瞧如何!” 灭脸红着道“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咱们去好么!” 我笑着道“咱们去看看那些男人的丑态,多有意思!” 未料到司马烟听着了我的话,他突然回首道“怎么男人在你眼里都是这样的!” 我白了一眼道“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烟不说话了,灭在一旁兴奋着“好,咱就去看看那些男人有多丑恶!” 半夜要找到客栈不太容易,这个不是客满就是关门,敲了七八家客栈后,终于有客栈有空房给我们住,掌柜打着哈欠道“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只有一间房了,多的实在腾不出來了,几位能勉强住么!” 见实在沒办法,就决定让司马烟打地铺,我与灭一张床,付了两天的房钱,掌柜手指房间,将钥匙递给我们,打着哈欠,眼泪直流,让我们自个去房间就成,柴房里有现成烧的热水,要洗澡自个打就是了。 我们谢过掌柜的,灭上楼铺床,我找出了大浴桶,让司马烟去柴房打水去。 我与灭二人轮流洗过澡,换司马烟洗,他见我们丝毫沒有出门的意思,窝在床上看着他,他白眼道“你们出去啊!难不成还想看着我洗!” 我白一眼道“谁看你,稀罕!” 灭窝在被子里,只露两个眼睛眨巴眨巴,司马烟无奈只好自个搬个屏风挡着,浴桶装满水便开始脱衣,我与灭也不太好意思,但外面又冷又黑实在不愿出门,两人都默默的钻进了被子里,悄悄说起话。 外面是一阵阵的水声,我两说着话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 145 吃酒 醒來天已大亮,梦里闻见一股烤鸡的味道猛然睁眼,见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个打挺坐起身见包裹还在,安心下來,头晕想着再躺会吧! 烤鸡的香味愈來愈浓,似乎那只烤鸡就在向我飘來,嘴里的唾液愈來愈多,睡意全无,只好坐起身换好衣裳走出门寻味道。 一出门见便闻到满场皆是烤鸡的香气,咽了口口水,楼下热闹非凡,好不容易见着灭正在给司马烟斟茶,我走过去,见个个桌上都摆着只烤鸡,香气四溢。 灭抬头见着我唤我过去,我问道“怎么人人桌上都是一只烤鸡!” 司马烟笑道“今日是掌柜家长子乡试得了个第三,为庆祝特邀请每一位入店的客人都送一只烤鸡,你看,我们也有!” 我一见烤的发亮的鸡,忍不住拿了筷子便要吃。 灭见我这么着急,忙让我坐下,替我添上一碗饭,夹上一些菜,让我慢些吃。 这鸡的香气太浓,且昨夜又睡得沉,今日一口饭沒吃好,就噎着了,灭赶紧给我倒杯茶送到嘴边,我就着喝下几口,咽了下去,招呼他们赶紧一起吃。 灭笑道“你吃你的吧!别说话了!” 一顿饭吃了个七八分时,四下的人都放下了筷子,安静起來,掌柜带着长子站在桌子中间的空地上,同大家说话,大体便是感谢各位能捧场,我家孩子得大家祝福考过了乡试,希望能借大家的吉言高中榜首,说着一口酒下肚。 吃了人家的烤鸡自然是要说奉承话,大家纷纷举起杯为长子祝贺,有些更熟悉的便同掌柜的敬酒起來,不一会掌柜已是满面红光,那长子似乎不太爱说话,只是微笑同人点头,偶尔也喝下几杯,看着喝了不少之后依然沒脸红便知酒量了得,纵然未曾高中也能继承家业。 我们也象征性的喝下一杯酒,放下吃饭的速度看看四处热闹的笑脸,我也不禁弯了嘴角。 一直喝到了夜里,掌起了灯,我们便出门去四处逛逛,这座城池著名的便是人们的热情以及夜晚四处掌灯的风景,值得一瞧, ------------ 146 好戏 出了客栈,各式样的灯笼点亮,直亮的月儿都消失在了众多灯火之下,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带着书童或丫鬟,或是一人独行或是结伴,我拉着灭的手见不远有一桥琢磨着上桥看的更远,司马烟瞅着一小摊看得出神,灭知我定要去那桥上看看,便同司马烟道“我们去那桥上看看,一会你來找!” 司马烟点头,我拉着灭便飞快的穿过人群上桥一看。 桥上看,点点星火格外美,若撒着银粉的路面,一点点泛着光,桥下也有人在放河灯,虽不到那个时候,却仍有人觉得心诚则灵,不论时候都想要愿望成真。 我们手里的灯不过是找掌柜随意借來的一盏,同那些精心准备的善男信女相比有些不堪,但索性方便。 看着人家放灯,我有些心里痒痒,见桥口有人贩卖便买上一盏,问灭可要,灭点头,拿上莲花灯在岸边点燃,慢慢放在湖里,闭上眼许完愿,睁眼见灭依然闭眼,满心虔诚,也不便打扰,心里却依然想知道灭的心愿。 看着河灯愈來愈远,也不知带着许愿人的愿望去往何方,大家恐怕都希望能飘到河神那吧! 光圈变小,我们下了桥,在桥口见到等待多时的司马烟,他手里拿着两盒香粉给了我和灭一人一盒,笑道“这香味奇特,说是西域來的,买着给你们试试!” 我笑道“你尽爱买这些个玩意,改天咱去青楼跟老鸨推荐推荐你!” 灭同司马烟道谢后打开盒子闻了闻香气,同我道“这味儿跟一般香粉不一样的味儿,你闻,多香!”说着便把香粉凑到我鼻子旁,我嗅了嗅点头道“真好闻,咱明儿都用这个吧!” 司马烟笑着道“喜欢便好!” 慢慢渡步,不知是哪户小姐手中的小花灯引來了不少的公子哥,看着一位小姐旁提着花灯的小丫鬟,身后跟着不少公子哥,都想着同这小姐说上话,我们远远瞧着那小姐,真是闭月羞花之貌,那眉眼间有些一股清冷感,乌黑的珠子,薄如蝉翼的嘴唇,丹凤眼,眼珠一转皆是媚态,肤质也极好,雪白的肤,配着那雪白的衣,看着身后那些搭话的公子们,我噗嗤一声就笑了,有离那小姐稍远些的公子听见,对着我翻白眼。 我一个白眼回敬,那公子竟朝着我过來,我指着那公子冲灭道“他瞪我!” 那公子差点沒一个白眼抽过去“小姐我哪里瞪你了,我天生眼睛长这样,我來跟你解释一下!”我凑近一瞅,埃,还真是,我心想着这不是欺负人眼睛有毛病么,赶紧的给人赔礼道歉“哎哟,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 那公子倒也通情达理,摆摆手便离开了,我回神看那小姐,这一瞧瞧出了门道,那小姐朝前看的眼神不觉转到了我们这边,我吓一跳,想着我这容貌也比不过你啊!仔细一看,人相中了那位离去的公子了。 我乐呵着看着那小姐,这场戏够瞧了。 后面的公子哥们还想着搭话,我跟灭道“咱有好戏瞧了!” 司马烟倒是在一旁点头,灭不解问道“怎么了?” 我笑道“那小姐看中刚那位公子了!”灭点头道“刚那位公子除了眼神不大好,长相和身子倒是不错!”我也点头,想着不知后续如何,正想着接着瞧,那小姐已到了家门口,登门进了府,我回头一瞧,不觉都走了那么远了。 公子们倒也不在意,走了另一条路,寻其他美人去了。 我们见走了远了,赶紧赶路回了客栈,还好街上掌灯人多,路上看得倒也清楚。 回了客栈,我笑道“咱明儿去青楼可好!”司马烟道“我给你们置了两件男衣,青楼晚上去玩的多,咱也不着急,明日睡着几点算几点,晚上我再给你们易易容,可好!” 我立马点头,灭有些担忧的问道“咱去了叫姑娘!”我点头道“不然很容易被发现的,你就表现成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就是了,怕你一紧张露了马脚!”灭松口气。 第二日随意逛了逛等着晚上早些到來,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都准备妥当了,一行三个男子就出了门。 走到那日马停之地,果然灯亮异常,那老鸨倒是素雅,着一身青衣,头发盘的秀丽,拿着一把美人扇在桌前忙碌,门外倒像是另一个世界,人匆匆进來,里面高呼热闹,外面安静异常,我大感兴趣,提脚进了门。 门旁站了两位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挺俊秀,一律着青衣,招呼我们入座。 入了座便是另外的女子來招呼,为我们倒茶问道“三位公子今日想玩些什么?”我笑问道“这儿可有些什么?” 那女子着更为亮丽的桃红,细细的摸着我的手道“公子是想说说话还是想动动身啊!”我哈哈大笑道“这儿还能允许只说说话!” 那女子满脸堆笑道“若公子喜欢清雅的,咱这儿也有,作画写诗喝酒猜谜样样都有,只看公子想要些什么?” 着亮蓝色的女子早已坐在司马烟的怀里笑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 司马烟伸手喝口茶道“有雅间么!”女子冲楼上喊道“雅间有客!”楼上一脆声女子道“二楼第三间!” 司马烟怀里的女子站起身牵着司马烟的手道“上二楼雅间可好!” 灭木着脸点头,我看着灭铁青的脸色,忍不住开心起來。 上到二楼,我回看了一楼老鸨一眼,那桌似乎有个难缠的客人,老鸨站在一旁赔笑,沒空招呼其他客人,都交由姑娘们自己招待。 到了雅间,开门一股清香气,我闻着倒也觉得雅了起來,那茶叶入口似乎也细腻很多,看着司马烟给些白花花的银子,我的心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司马烟出手阔绰,那女子硬是黏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了,指定要伺候好这个主顾,见灭紧张的脸色,我靠近他耳边道“别紧张,咱就当喝喝茶!” 灭看着司马烟怀里的女子,木着脸又是一口茶。 我正笑着,门被人推开,刚预备着开口骂,见着人的脸我就笑了,这不是昨儿那位公子哥么,眼神不好还能來这,不怕被人揍啊! 还沒开口,他便关上门道“嘘!”做了噤声的手势, ------------ 147 私奔 我与司马烟同时捂上姑娘们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再吭声,一个沉稳的声音送入耳“把他给我找出來,只要能毁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有赏!” 一群喽啰们的呼喊接踵而來“好嘞!” 背着门的公子哥脸色苍白,不多会便有人敲门,看着门前那人不断摇头,司马烟让灭替他捂住姑娘的嘴,让公子哥躲在门后,便开门道“不知有何事!” 门外那人见司马烟的派头知是有钱人家,便毕恭毕敬道“不知这位公子方才可有见着一位公子哥进來!” 司马烟笑道“我若说沒见着你定然不信,不妨你自己來看看便知!”门外人见如此坦荡,反倒笑着直进门扫了一眼便道“打扰了!” 司马烟关上门,公子哥松口气靠在门上,撕裂声,一道剑影,司马烟沉声喝道“小心!”两个指头已夹住了从门纸里刺穿而來的剑锋,那剑锋离公子哥的脸只差分毫。 我倒抽一口气,赶忙示意让公子哥到这边來,那公子脸色苍白,心倒是跟明镜儿似得,脱离了剑锋便走來了我身旁。 司马烟将剑反拧,气沉手握,剑端断了一截,我正想着要喝彩,司马烟回身冲我道“带他走!”灭抓住我与那公子的手飞身出了青楼,一路直奔客栈。 忙着赶路实在无暇过问这位公子是惹了何人,不过我想跟昨夜的小姐定有关系。 到了客栈回首见无人追來,便知司马烟已将他们击退,安心下來,便问着那公子道“方才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公子叹气着不愿谈起此事,灭为他倒杯茶喝下,我拿起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男子的面容倒比女子更清秀了些,我不禁就笑了起來,灭也瞧了瞧,同我道“司马烟把我化成了个彪形大汉,你倒是个清秀小生,怪到今日那些姑娘们都不愿与我同坐!” 那公子倒不予理睬我们,只是一个劲儿的喝茶,满腹心事摸样。 我凑到那公子身旁道“昨夜才见过面,今日便不认识了!” 那公子仔细看了看我道“不知昨夜何时同兄台见过!” 我哈哈笑着将脸上的妆容抹去,露出本來的面貌,公子大吃一惊看着我“你怎么扮个男子摸样!”我帮灭抹着脸道“若非女子无法进青楼,我倒也想用女子身份进去!” 公子也笑了,眉头舒展了些“沒成想我们如此有缘,今日多亏得你救我一命,自当感激,我也该将我的故事告知与你们!” 这公子原本与小姐素未谋面,只是一次夜游促成了两人的缘分,公子颇喜作画和书法,对于时下的诗词歌赋沒有太大的兴趣,夜游后特意为那小姐做过一幅画,活灵活现。 不久被那小姐的青门竹马知晓,那青门竹马原本也已与小姐订了亲,两家人早已在孩童时便结为亲家,长大后女子美貌,男子有才,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成想怎么多了他这么个拦路虎,那青梅竹马也是爱小姐极深,如今高中了状元,便想着要娶亲,知道此事后怕小姐芳心暗许,便想着提前下手除了他。 我问道“如此好的男子小姐为何不爱!” 那公子道“两人自小便常在一处,长大后男子的心生了变,独占欲望强烈,未等花苞长成花蕾,便强了她,那小姐心里阴影极深,不愿再与他一处,男子知未來定是娶她,强了一次也不怕更多了,于是愈來愈猖狂,小姐不愿告知他人,倒是对公子敞开了心怀,公子一时爱护之心顿起,一心想着要带她逃离!” 我轻轻锤着桌道“如此无良之人,定要给他给教训!” 正激动着,门外淡淡的声音道“你给谁教训!” 灭打开门,我瞧见司马烟依然唇角的笑容,便知已解决,笑道“你已经给了教训了!” 司马烟笑着进门,拍拍公子肩道“想要保护心爱的人,就该变得厉害些!” 公子叹气道“如今他已中了状元,我拿什么同他比!” 我锤桌道“拿武功,带着小姐私奔!”司马烟拍着我的头道“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厉害!”灭在一旁同公子道“若你想学,我二人都可教你,只怕你吃不來这样的苦!” 公子摇头道“虽说文人死板,但小姐爹娘都在此,如何肯让她随我去吃那外面世界的苦,难道我们要偷偷摸摸一辈子不成!” 我想了想也确实不是个办法,看着灭和司马烟都在思考,只好接着给公子倒茶道“你别着急,我们替你想想法子!” 那公子喝茶道“也麻烦你们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头道“若你想问我们來历,我直说不过是游客罢了!”他点头道“你们肯帮我,我感激不尽,不知你们怎么称呼!” 我同他介绍过后,他自述道“我叫林白,你们随意称呼都可以!”我看着他的眼道“你的眼睛怎么又好了!” 他指着眼道“晚上才会犯病,白天和正常人一样!” 我点点头,问他们可有法子。 司马烟道“这事得那小姐自个想通了才好,如今你一厢情愿的做法伤了她,只怕也不好!” 灭赞同的点着头,我不太懂问道“你是说让小姐自个想通了然后跟着他私奔!” 司马烟敲着我脑袋道“你除了私奔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苦着脸想了老半天道“你让他两在这成了!” 三人一致白眼,我一拍大腿道“咱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好了!” 公子一口茶喷出來,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堂堂男子汉如何可作出这等下三滥的事!” 我白眼道“人状元还这么做了呢?你怎么就不能了!” 公子道“他是小人,我是君子!”我笑着道“你就知你是君子了!”我还沒说完,司马烟打断我的话道“小姐若想通了反抗,这事不用你再多想了,她若一直隐瞒,最终受苦的依然是她!” 灭替公子抚背道“你要鼓励她,让她拥有勇气为你们的未來争取一次!” ------------ 148 醉酒 夜深不好多留他,为防再度碰上状元郎,司马烟便负责将林白送回了家,待他们走后,我叹气道“今儿青楼的乐趣全沒了!” 灭褪去男儿装,拿眼瞪我,我拿起桌上司马烟为她易容的假胡子在自个脸上比划,拉着灭看,哄得她一个劲儿的笑话我。 夜深了,我也累了,打些水上楼洗洗身子,灭铺着床等着跟我一起洗,我费劲提上了楼,在楼梯口见着掌柜的,他着急的接过手道“上次太晚让你们自个提水,你一个姑娘家的多累,小二,过來,帮客人提水上楼!” 应声的小二从掌柜手里接过水送上楼,我谢过掌柜,掌柜笑道“要提水跟我们打招呼便是了!”我上了楼,谢过小二,给了些赏钱,见小二已将水倒入了浴桶,便拉上灭道“趁热洗,一会怕水凉了!” 我褪去衣物进了浴桶,不久灭也进來,两人挤得动弹不得,灭要起身让我先洗,我笑嘻嘻的拉住她道“你都进來了,出去不得感冒了,泡泡便是了!” 灭被我拉着只好又坐了下來,我拿起毛巾给她擦背,她问道“司马烟该回了吧!”我答“他來自然要敲门的!” 正轮着她给我擦背,司马烟回來了,一推门便进來,灭低呼一声,我见我两都埋在水里,倒也看不见什么?司马烟遮着眼睛关门守在门外,我笑着道“看见什么了!”灭一拧我的肩“你还问,大姑娘家的!” 我哼哧一声“你是大姑娘,我都是寡妇了!” 灭瞪一眼,司马烟在外听见了道“你什么寡妇,你夫君我活的好好的!” 我重重的呸一声,灭起身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同我道“水快凉了,你也快些起身吧!” 又泡了会方才起身,唤來小二把洗澡水去倒了,司马烟进门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这要是别的男人进來了怎么办!” 我怒道“谁像你似得不敲门!” 不一会小二回來敲门道“掌柜的说有了空的客房,不知三位是否要再住一间!” 我刚想着让司马烟去住,司马烟就开口道“同你们掌柜说一声不用了!” 小二答应一声下楼,司马烟道“你不跟你夫君一个屋!” 我不愿与他开这样的玩笑,磨了墨写自个的册子,司马烟上前要看,我也不愿理睬,仍由他自个看去,他看我记下每个城池和时间便问道“你自个记录!” 我答道“将來留给暗看!” 司马烟一把夺过册子,将它撕开,我怒道“你干嘛?” 司马烟冷笑道“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他利用你,你竟然还想着他,我为了你连大好的江山都不曾要,拱手让给他,我却连一丝地位都不曾有!” 我看着被他撕开的册子,心疼道“我配不上你,你找个好些的姑娘娶,我已和暗行过礼,入过洞房,今生我都是他的妻!” 司马烟一把将册子扔在地,冲我道“你早已不是姑娘家的,之前嫁过那么多人,不过是入了洞房就是一辈子的妻,那好啊!我也跟你入洞房你看如何!” 说着就要将我抓住按在床,我惊呼一声,灭推开司马烟,司马烟红着眼道“今日你若挡我,我便连你也杀了!” 灭笑道“我两功力相同,若你动手,不知死的会是谁!” 我拉住司马烟道“你疯了,你别动手,我不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死!” 司马烟看着我道“那你可愿嫁给我!” 我摇头抱住司马烟道“我们不能做知己么,你知我的心中你是如何的分量!” 司马烟眼里的杀气渐渐淡去,看着我叹气。 灭也褪去眼中的怒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我扶他坐下,为他倒茶,三人坐在茶桌旁,谁也不曾开口,我清咳一声,拿起茶杯道“咱们这趟好好的玩,别的待这趟玩完了再议可好!” 灭一口喝下茶,便起身回了床,钻进被里闭上了眼,我尴尬的望着司马烟,他拿起茶杯碰了下我的杯子,珉了一口起身出门而去。 我拿起他的杯子喝下一口,人走茶凉。 我起身坐在床边,摇了摇灭的身子道“说说话吧!” 灭睁眼瞧我道“何苦!” 我看着落在地上那本册子,中间已被撕开,摊在地上,灭循着我的视线也看着那册子叹气道“司马烟对你是好的,你的心就不曾多一份给他!” 我摇头道“我不配,他值得有更好的姑娘去爱!” 灭拉着我进被子“天冷,穿的单薄,进被子说话!” 我捡起地上的册子放进了包裹,灭问道“要等司马烟回么!” 我脱着鞋道“说说话的功夫他就回了吧!” 进了被子,灭替我暖着手,说了一夜的话直说到我的泪珠落在枕上湿了又干,司马烟都未曾回來,我有些着急的问道“该不会是走了吧!” 灭看着窗外天都要亮了,同我道“去找找吧! 我道“若他要走,找了也沒用!”又等了会,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司马烟推门进來,携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趴在桌上便睡着了。 我见他一声酒气,忙招呼灭喂他喝口茶,两人将他搬上床,刚一挪动他便将我推开“滚,别动我!”我着急之下也不管他说什么?赶紧想着让他睡床上去。 两人架着他,刚离开桌,他一把把我推开,我沒來得及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灭两手一指点了司马烟的睡穴,我爬起身,将司马烟搬上了床,一夜沒睡,还要做力气活,我累的说不上话,灭铺着地铺道“咱两也睡吧!”我关好门替司马烟盖好被子,倒在灭的身旁睡了过去。 醒來司马烟已在桌边喝茶,灭在一旁看书,我慢慢坐起身,嗅了嗅房里已沒有了酒气,安心靠在床沿边看着他们两,安静和谐。 灭见我醒了,放下书开门让小二送來些吃食,替我拿來脸盆洗把脸,我洗完脸,小二已将吃的放在桌上,我夹了司马烟最爱吃的菜到他碗里,同他道“來,吃些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司马烟道“我叫什么?” 我愣愣的道“司马烟!”司马烟眉头一扬道“以后叫我夫君!” ------------ 149 回信 我闷头吃饭不再理他,他追着我的脸问道“听见沒,听见沒!”我赶紧把饭吃完钻进被子里,司马烟正要离桌凑过來,门外是林白的声音“在么!” 灭开门见门外两人楞了会,笑着道“成了!” 林白叹气着将那小姐请进了门,我从被子里出來问道“怎么了?” 那小姐满面泪水,眼睛哭的蜜桃一般,打眼一瞧确实是世上罕有的美人,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着实让人心疼,我看着难受别开眼瞧林白,他自打进了屋叹气就沒停过,见我瞧他才开口道“他的势力太大了,我根本无法赢过他!” 我们都知林白口中的“他”是指谁,相比之下林白已经输了不少,我问道“那小姐的事跟家里人说过了么!”刚问完便自觉失口,果然那小姐听了此话,脸色大变,拉着林白问道“你已将那事说了出去!” 林白黯然点头,小姐低声喊道“你怎么能将此事告知他人,若被人知晓我还如何嫁人,我信过你才告诉你,可你……哎……”小姐不住的叹气,眼泪又落了一地。 我自知有错,赶忙上前劝慰道“我们绝不会告诉他人,你放心,林白也是信得过我们才告诉我们的,我们都替你感到难受!” 那小姐哽咽的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落泪。 我被哭的心烦,使眼色让林白和灭安慰那小姐,拉着司马烟出门想想法子。 关上门呼一口气,如释重负,我同司马烟道“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烟冷声道“那小姐若连状元郎对她非礼之事都不敢透露,他们何谈未來,何谈勇气!” 我沉吟半响道“姑娘家家的怎好意思跟人说出此事,即使说了出來也只会加快她嫁给状元郎的脚步,林白就更沒希望了!” 左思右想,我道“不如给暗写封信告知此事,让他來帮帮忙!” 司马烟看着我道“不行,不准,你让我想想办法!”说完转身就进了屋,我还沒來得及同他说说情,他就已不再理睬我。 我沒法只好仍由他想些法子,林白劝慰了几句,便要送小姐回府,听林白说恐怕几日后状元郎便要娶小姐过门了。 两人挨着紧紧的肩膀离开了客栈,司马烟送他们去,一路无话。 待司马烟回來见我与灭也不住叹气,笑道“你们怎么跟林白一副德行!”我白眼他“你看,好好的情人老天非要拆散,哎,这世道……” 司马烟阴阳怪调的道“是啊!老天不公平啊!我对你这么好,你一点儿不知道珍惜!”我见他这么说,想着该好好同他说说此事,不然总这么着对我们都不好。 我拉着他坐下“你也别说这话,老天公平的很,想让你找个好些的女子生子,你偏偏不长进,老天看不过眼了,才出此下策!” 司马烟想要拉住我的手,见我闪躲只好灌下一杯茶,我趁他喝茶时继续道“不是不珍惜,是太珍惜了反而希望你能幸福,我拿你当最亲的亲人,所以即使你曾经拿了江山我都愿原谅你,和你一起是快乐的,可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不可再跨越了,你会找到一个好姑娘,相伴相守!” 司马烟不再愿与我谈及此事,只将话題一绕,绕到了林白的身上,灭坐在一旁道“若然实在不行,便一同私奔吧!随我们一道游走!” 我想想唯有这个方法可以躲过一时,可这样对一个姑娘而言又太辛苦了,何况是从小娇惯到大的小姐,怎么吃得了苦,我们保不住他们的一世,仓皇逃跑下误了他人一生如何负责。 司马烟紧缩眉头,我们也都沉默,就这样苦想了几个时辰,外面打更的呼喊声入耳一次又一次,怎么都想不出法子,实在累了,我站起身叫來小二送些笔墨,恐怕这次要麻烦暗了,回身时司马烟已出门而去,今夜又要酒醉归來么,我想拉住他,他推开我的手道“你若要写,别让我看见!”我锁着眉头道“别喝酒!” 他吼道“不要你管!”甩身而去。 我只好回房匆忙写下此事,让暗看看如何是好,一朝君王应能帮上忙,待我写完信,让灭帮我找來信鸽飞往东方。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又要坐在屋里等待司马烟的归來,我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一些不愿意的牵扯就要从这里开始么,我本來的逃离都成了笑话,最终还是摆脱不了这些痛苦。 灭为我披上一件衣裳,陪着我在灯烛下剪灯花。 一阵扑鼻的低劣香气和酒气扑鼻而來,司马烟推门而入,东方既白,我看着他醉醺醺的脸,少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面孔变得呆板而失神,我知是我害了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愿背弃和暗的约定,可眼前的人对我如此之好,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情。 一声“哇”的呕吐声让我惊醒,灭拿來铜盆替他接下呕吐物,并倒茶与他清口,待他吐的差不多,便又同灭一道将他架上床,看着他沉睡的脸眉头紧锁充满痛苦,我一点点替他抚平额头的皱眉,轻声道“别难受!” 一遍遍的低吟似乎起到了效果,他的眉头平了下去,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居然笑了起來,嘴角弯,眉眼弯。 第二日窗户被扑腾扑腾的拍响,我醒來打开窗便见到了昨日飞走的信鸽,我赶忙接下它脚下的信,信上道“朕來处理,你自放心游玩,待国事毕,定接你回宫!” 我揉揉双眼,看着窗外晴好的太阳,一遍遍抚着信上的字迹,为你再多的苦,你的一句话就够,我满面微笑伸着懒腰,背后的司马烟睁开眼瞧着我,一声叹息。 我听见了司马烟的声音,却不愿去多问多看,毕竟我的心不在他身,我只愿能为他寻得一良妻,我们无缘,而对于暗,我有太多的情结无法割舍,如今他的一封信让我坚定,待国事毕,我等着回宫的那一日, ------------ 150 赌城 不想在此地多纠缠,让林白不用担心,自会有人帮他,便着手离开此城。 说走便走,两日后便到达了下一个城,此城以赌博公平出名,该地最大的赌庄只信奉运气二字,舞弊者一旦发现一律都会被清除出场。 很多人都听闻此地的风声來此赌博,我听着司马烟说着这个城池,不禁搓了搓手道“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灭道“你什么都要尝个新鲜,上次青楼不还沒看个够么,这次又想着去赌场了!”我笑道“你们两武功这么高,谁敢欺负我!” 进了城果然气氛有了转变,同那灯火通明的不夜城相比,这座城池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值得一瞧,悲欢喜乐全都能看个遍。 有些人沉得住气的脸上便无什么表情,一副淡然的摸样,无谓是输是赢,有些人却十分急躁,满面皆是汗,一副将输之相,且看着这些人的态度便知肚里可有几分货色。 到了客栈那掌柜的见我们是外地人,询问道“几位客官可想上手几把!”司马烟笑道“掌柜的好眼神!” 掌柜的笑指那大厅里摆起的一道台子“新來的客官可听听咱们请來的这位先生预测之话,据说对初來者都极为灵验!” 灭点了几道菜,我们喝着茶水看着台上那位算命瞎子,他睁着眼,眼里却只见着一片白,满面皱纹,声音倒是很洪亮,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视线,他将脸朝着我们道“新來的客官且听老夫说说此地的规矩!” 司马烟笑着举茶敬那老先生一杯,那人似乎看见了一般,微微点头开始说话。 此地的搏书重在运气,聪明才智只是占一小部分,若你足够聪明,自然不用靠运气,但你不过普通常人,那么就看老天可愿舍你钱财。 照规矩,新來之人上桌前都必须去当地规模最大的庙宇,给财神爷送上一些小财,否则心不诚危及赌坊的生意。 进了赌坊你可挑选玩法,骰子牌九猜拳各种方式皆有,小的大的也分开,自愿选择,此地赌坊因不愿发生钱财上的纠纷,一律赌输到完便不可再赌,不借钱不赊账,能拿出多少钱赌多少钱。 不论大小赌坊此规矩不可破,因此在当地人看來不过是碰碰运气,开开心罢了,官府也不多加过问,小赌怡情。 闻风而來的赌客在进赌坊之前会说清楚规矩,愿意玩的上桌,不愿意的自可回去。 听他说完,我们的菜也上的七七八八,那瞎子笑道“你们先吃,一会再同你们细说,又有新客到!” 我回身一瞧果然有客到,我看了看那瞎子,脸已朝向新來的客人身上。 吃完了饭,那瞎子已起身到了我们桌旁,灭递给他一杯茶,他喝下一口道“我的预测偶尔也会准,若你们信我,明日赌牌九!”说完他便去了下一桌,我问司马烟道“明日赌什么?” 司马烟道“我们三个人分开赌,看看哪个能赢钱!” 看着那瞎子神神秘秘的同新到的客人说明日该赌些什么?灭笑道“这种哄人的小把戏!”我道“你也瞧出來了!” 灭道“怪道此地的赌风盛名,不过靠的就是这些人罢了!” 我拍拍灭的肩“不愧是当年的武官统领!” 灭笑道“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见天未全黑,想着出门瞧瞧,掌柜的见着劝道“此地的治安不太好,你们晚上就别出门了,容易被打劫!” 我打听道“晚上赌场不开门么!” 掌柜的笑道“您不知我们这赌场的规矩,晚上不开门,白天才光明正大的赌!” 我点头,问掌柜这可有什么玩头,掌柜拿出一套骰子道“这套骰子你们可以大晚上玩玩,也练练手气不是!” 司马烟拿起骰子道“谢过掌柜的,我也回去玩玩!” 回了房,司马烟拿出骰子道“先教教你们,平日很少玩这些东西吧!” 我问司马烟道“那赌场可让女子进入么,要不要明天易容!” 司马烟道“放心,此地男女皆有赌博的习惯,你们进去发现不少女子别惊讶!” 灭看着那骰子问道“平日从未玩过,怎么玩!” 在骰子牌九猜拳中,骰子是最简单也是最碰运气的玩法。 在此地骰子一般有六颗,六颗放在下骰盅里摇晃,摇晃出來的数字以同色,又称"浑花",全部为一种点数为贵,驳杂为贱,在同色中,又以红色为贵,各种数字组合都有特殊的名称,如四枚"四"称为"满园春",为最高彩,四枚"幺"称为"满盘星",四枚"六"称为"混江龙",四枚"三"称为"雁行儿"等。 猜拳次居第二,玩法是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用攥起的拳头和伸出一到五个手指表示从零即宝到五奎手这几个数字,与此同时,嘴里喊出从零到10满堂红,如果两人伸出的手指表示的数字相加与其中一个人嘴里喊出的数字相同,那么就算赢了这一拳。 牌九是最难的一种,运用骨牌來进行对决,不同的排列组合有着不同的大小。 32种牌中有11种牌成双,叫做文子,分别是天牌,地牌,人牌,和牌,梅牌,长牌,板凳,虎头,四六,幺六,幺五这十一种,剩下10只牌沒有成双,其中8只有点数相同,但图案不同的"对应牌",2种只有单独一只,这种牌共有10只,称武子。 骨牌牌九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 我与灭都听得有些糊涂,司马烟笑道“明日你们去玩骰子和猜拳,空闲不妨來看看我玩牌九如何,看着看着或许就会了,空口白说无用!” 我与灭点头笑道“明日先玩上两把试试看,若然不顺且去看你便是了!” 司马烟笑道“便是如此,明日去了赌场我买了筹码再分与你们,输光罢了,且不可意气用事,有运气便赌,无运气日后再去:“ ------------ 151 开赌 司马烟说完这些话,我与灭在一旁频频点头,司马烟笑道“睡吧!不早了!” 灭倒是入睡的快,我睡意全无,想着明日即将去赌坊亲身尝试就兴奋的睡不着,有一说沒一说的同司马烟问着赌场的事情,司马烟似乎也沒什么睡意,同我说着赌坊里发生的趣事,惹得我不时笑出声來,灭在一旁轻咳一声,我赶忙同司马烟“嘘”一声道“睡吧睡吧!明日再说!” 期盼着白天的到來,这白日反倒來的慢,我睁着眼想守着天空泛白,谁知越是如此,反而渐渐有了睡意,不觉中就睡了过去,梦里梦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面黄肌瘦,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眼里透着仇恨的目光。 我惊得一身冷汗,哆嗦了一下就醒了,一看依然是黑夜,灭与司马烟都在一旁熟睡,心里默念希望不要再做噩梦,双眼一闭进入了梦乡。 白日的赌坊热闹非凡,走了不远就见到城里最大的一间赌坊,名为如意,我看着那红头的大字,笑道“这字看着就喜庆,今日必赢!” 还未到正门口,就听得里面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进入里面更是充满了各色声音,高兴的,丧气的,有几桌摸骨牌的,有几桌在投骰子,那庄家摇着骰子飞快,旁边的人也不示弱,向天飞的,向桌砸的,看的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小二见我们进门,早已在一旁候着,问道“三位可是要玩上一把!” 司马烟点头,小二满脸堆笑将司马烟引到买筹码的地界,我环视周围不少打手站在墙边,眼神四处寻望。 司马烟拿着换好的碎银分给我们,小二笑道“三位知道规矩,我就不必多说了,祝三位主子发财!” 那小二极为识趣说完便去招呼别的客人,我们四顾转了转,看了两把,找了空处就开始下注。 我玩的这桌骰子,那庄家倒是长的白嫩,身旁二人一个尖嘴猴腮,一个白眉老人,对面倒是有个女子,长相实在不讨喜,可依局势看來倒是她赢得最多。 庄家开庄,第一把实在沒有实力,凭着运气扔出了两个六三个三一个五,白眉老人倒是扔出了满园春,庄家这把不利,扔出了一个六五个五,那个女子这盘让给了别人,自个在一旁观战,第一把我不输不赢,算运气不赖。 而灭那边我抽空看一眼,似乎是赢了不少,看着灭得意的眼神,我伸出大拇指,点点头,司马烟那边看不出什么形式,牌九一把要玩很久,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第二把我多用了点心,一把下來比大小我排第二,赢了不少,得第一的是庄家,尖嘴猴腮者押的太多,银子沒了,拿玉來抵,女子似乎是看中了那块玉,下手准备赌。 第三把大家都玩的小心翼翼,那块玉似乎很值钱,很多人都看中了那块玉,想着要赢回家。 尖嘴猴腮者摇了好久终于停下來,看了两眼,很满意的摸样,摸摸嘴角,笑了笑。 那女子见着尖嘴猴腮者的表情,手动了动,看了看点数,也得意起來。 我这把只摇出个三个三三个二,恐怕刚赢回手的钱不一会就要输出去。 打开一瞧,尖嘴猴腮者摇出六个六,其他人都摇头,庄家正要宣布他胜,那女子道“我还沒开,大家瞧瞧!” 她打开一瞧,竟是六个一,那尖嘴猴腮者知道这玉是要保不住的,大声喊着“你动了手脚,这女人动了手脚啊!掌柜的,有人舞弊!” 那女子一副淡然的摸样“把你那玉给了我吧!愿赌服输,你输了还想耍赖!” 说着女子就要伸手将那玉捞到身边,男子一把按住女子的手道“你还想硬抢不成!” 小二闻讯已经來了,身旁跟着两个打手,那小二看看二人,问着庄家道“可瞧出有人作弊!” 庄家摇头,小二对男子道“愿赌服输!” 男子不肯,小二一怒嘴,打手就将男子的玉夺了过去,给了女子,男子眼睁睁看着自个的玉到了女子手里,咬着嘴唇愤然离去。 那女子似乎就是冲着玉而來,得了玉便甩手而去了。 少了二人,庄家继续开盘,我瞧着司马烟那边似乎是赢了,那桌里有人大呼着“你谁啊你,敢赢我的钱!” 那人似乎要动手,司马烟一把揪住他的手,疼的他喊爹叫娘的,打手过來抬着那人就给扔出了门,小二冷冷的道“别坏了我们这的名声,滚!” 那人爬起來嘴里不停骂着,打手作势要揍他,那人才赶紧跑远。 灭手里的钱赢得差不多,她不愿意玩猜拳了凑到我的桌上,同我一道投骰子,她似乎运气挺好,一直都在赢,我反而运气不佳,输到手里的钱都光了,就凑到司马烟桌前看他玩牌九。 他手里的牌似乎不太好,一直皱着眉头,旁边一人挑着眉,一桌四个人玩,其中一人的眼神精亮,让我有些不适,我又不敢同司马烟讲,只好忍着这种目光,看着司马烟手里的牌。 司马烟未说详细,有些规矩我也不太多,只想着多看几把也熟悉一下。 玩到最后剩司马烟和对面一人未曾开牌,两人比着心理,旁人已输,只剩二人相争,司马烟依然嘴角带笑的表情,让人摸不透他手里的牌究竟是大是小,对面那人面上倒是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看着牌,偶尔加注。 司马烟摊开第一张,不大不小,只是普通,对方也亮出第一张,倒是个大数,周围看牌的人也挺多,都低低发生一些议论声,我留心听來似乎是说司马烟要输。 我有些着急,他沒流汗我倒是冷汗直冒,直看得手心里皆是汗。 司马烟盯着那人的脸,翻开了第二张,那人看着也翻开了第二张,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那牌。 耳边偶尔听到灭的笑声,似乎赢了不少。 直到最后一张牌翻开,那人脸色终于有些变化,庄家道“这方胜!” 我看着庄家手指司马烟,高兴的叫着“好哎!” 司马烟见我玩完了手里的银子,收了银子也不再玩,那人输了不少,走前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赌坊,旁人议论着“头次见着他输!”边说边不时打眼瞧着司马烟。 同灭道“回去了!”她笑吟吟的拿起手边的银子,装了整整一个钱袋,看着鼓囊囊。 灭瞧瞧司马烟的银子,又瞧瞧我道“你闹着要玩,结果输的最惨!” 我做个鬼脸,数着她的银子道“这几日你要请吃好的!” 走出了赌坊,灭在我耳边耳语道“司马烟动了手脚,你沒瞧出來!” 我惊道“沒瞧见啊!你瞧出來了!” 灭笑道“学武之人的秘密!” ------------ 152 再赌 我磨了好久,灭才终于说道“这是真气所致,你无练武体质,所以就不可像我们一般动手脚!” 我诧异道“如此都无人发现么!” 灭笑道“你就在司马烟身旁,你发现了么!” 我摇头,灭接着道“那就是了啊!你在身边都未曾见到,更何况是其他人,你今儿都输光了!” 我一摊手道“可不是,尽看着你们赢了!” 司马烟道”我倒有个简单的法子能让你赢,就看你肯不肯学了!” 我拉着他道”快教教我!” 灭数了些银子与我,司马烟道“此地不方便透露,回了客栈再细细与你说!” 还沒走到客栈就被人截下,浑身横肉的男子伸手拦住我们道“主人有请,望司马公子能前往!” 我看向司马烟,以为不过是他的熟人,可一瞧他警戒的眼神,便知此人恐怕不善。 司马烟问道“你们主人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道“刚刚在赌坊见您手艺不凡,望能与你再赌一把!” 司马烟见那人不愿透露主人姓名,转身想走,男子一把抓住司马烟的衣袖,司马烟翻身一掌落了空,这人满身是肉,却身轻如燕,轻微一动便避开了司马烟那一掌。 灭也出手与男子交战,正要动手,不远处又來一人,身材匀称,满是笑颜,似乎天生就长了一副笑模样,他拉住男子道“慢着动手!”他不过轻轻一拉,那满身横肉的男子就退了一步,显然这人功力更甚,但他似乎沒打算着动手,只同司马烟道“我家主人开的赌坊,不知您是否还想再同自家主人玩上两把!” 见这人说话客气,且武功深厚,司马烟想了想道“成,我只有这些钱,赌完便是!” 那人点头,冲横肉的男子使眼色,司马烟拦手道“你们带路就好!” 那人见司马烟是定要去的了,便走在前,不再说话。 走了与客栈相反的路,走了好久到了一个空无人烟的平地,猛然看见一座城府拔地而起,我看着那府上的牌匾居然什么字都沒有,偷偷同灭道“你看那匾额上怎么沒字!” 灭附在我耳边道“恐怕见不得人吧!” 走了进去,里面别有洞天,入门便是极大一个池,假山上泉泉的流水,游着金鲤,绕过池子便是道路直通凉亭,那亭也别致,独独的坐落在那,如同一个屏风护在其后的风景。 走过了凉亭,就看见一大片的花园,有一些不知名的树木,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一路都沒有人烟,让我有些奇怪,走了不多久终于见到穿行的仆人,似乎都在忙,形色匆忙,眼神紧张。 那笑面人道“咱们就快到了!”司马烟“嗯”了一声,不再吭声,远远听见一阵丝弦管乐之声,扑鼻的香粉气倒让人昏昏欲睡。 终于见到了人影,高台之上,一人仰坐在虎皮椅,一群身穿绿裳的女子围绕左右,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些奏乐者,那些女子个个妖娆绝伦,扭着身姿想要引起坐堂人的注意。 坐堂人伸手一搂,一个女子便坐在怀中,仍由那人上下其手,并不时扭动身姿发出娇喘。 奏乐者似乎都已见惯此种场面,只是专注的奏着手中的乐器,偶尔抬头看上一眼。 那笑面人此时突然正经起來,脸上的笑容憋了回去,拱手道“主人,人已到!” 坐堂人脸也不抬的继续摸着那女子,双手似乎加大了力道,那女子“啊”的一声叫喊出來,笑面人说完这话不再吭声,只等着那人下发其他的命令,等待了一会,那人似乎摸够了女人,站起身道“摆桌!” 不过二字,女子和奏乐者纷纷下了高台,一旁的仆役传达命令,不一会牌桌就已摆好。 笑面人做出请的模样,我与灭随着司马烟一同上了高台,司马烟也不瞧那人径自做好在牌桌前,那人挥手,身旁二人也做到了桌前,只等他上桌开局。 他喝下一口茶,洗了把手,坐在桌前,十根手指上个个带着扳指,除大拇指外其他扳指上皆是镶金带钻,亮的人眼睛有些花,再仔细瞧那手,白皙嫩滑,削尖的指头如嫩葱般细嫩,看着一副女人手的模样。 我瞧他那手已入了迷,灭戳戳我,我缓过神來,桌上已发了牌,司马烟拿起牌,只专心看牌,并不瞧他人,那坐堂人看了一把牌,直直瞧着司马烟。 一把牌过,司马烟落了下风,输了一些钱,这局似乎赌的并不是很大。 第二把,坐堂人停了会开始,同司马烟聊了起來。 “你在赌坊动了手脚吧!” 司马烟笑道“既然知道,何须在问!” 那人哈哈大笑“不愧是司马家的人,这么大口气,若然当时我告知赌坊的人,你可知后果!” 司马烟道“轻则赔银子,重则动手动脚!” 那人猛然眼神狠毒道“既然知道还敢舞弊!” 司马烟笑道“若不是如此,怎能见到你!” 我纳闷,轻声在灭的耳边问道“此人司马烟认识!” 那人听见了我的话,看着我道“我们不止是认识!” 我好奇的想要再问,司马烟轻咳一声“别多话!” 我赶紧闭上嘴,那人道“赌钱便是!” 说着发了第二轮的牌,整个过程都无一人再多说话,各自闷头看牌。 第二把正要翻牌,司马烟摁住那人的手道“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人哈哈笑道“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就再重新发牌!” 司马烟嘴角一弯,一拍桌道“不用,这牌已回复原状了!” 那人紧了眉头道“愿赌服输!” 这把司马烟赢了不少,那人似乎沒了兴致道“明日再赌!” 司马烟拿着银子就要走,那人道“明日不用再请了吧!” 司马烟挥手,我数着银子嘴角都是笑,灭在一旁道“今日危险!” 我想再问,灭道“回客栈再细细告知你!”我“嗯”了一声,看着司马烟冷峻的表情,看來这人与他关系匪浅, ------------ 153 追杀 回了客栈,灭瞧了瞧门外,见无人跟踪,关上门,长舒一口气道“那人看來功力深厚,太过自信今日才会输在司马烟手下,明日不知司马烟还有无这样的运气!” 我点头见司马烟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自个打好地铺就准备躺,我揪住他的衣袖道“你明日还去!” 司马烟笑道“明日事明日再说吧!” 我冲灭使眼色让她劝劝司马烟,灭同司马烟道“明日危险,还是别去了吧!” 司马烟道“明日再议,我今日累了!” 说完就要躺下睡,我也无可奈何,只好任他睡,我与灭去打些水随意擦擦身子,我坐在床上有些不安,让灭同我讲讲今日的赌局危险在哪。 灭开口道“今日若然赢了,便也无危险了,不必再想,早些睡了吧.!”我知灭怕我担心才故作轻松,可我不知道心里却更加不安,于是我推着灭道“你赶紧告诉我吧!不然我肯定睡不着!” 灭刚想要开口,司马烟道“睡吧!不早了!” 我见他被吵醒了,也不好再说话,揣着一颗心闭上眼。 第二日早早就被灭推醒道“宛儿,快起來,咱们要走了!” 我迷迷糊糊的问道“走,去哪!” 灭悄声道“咱们要去下一个城池了!” 我还想睡,司马烟背起我道“赶紧走,沒时间了,今日若然不早走,必定会被追上!” 我听见这话,清醒了大半分,问灭道“今日不赌了!” 灭在收拾东西,听见我这话匆忙回答道“嗯,司马烟说不赌了!” 我彻底清醒,从司马烟背上蹭下來,穿上衣服喝道“那我们赶紧走!”司马烟拿起包裹,灭拉上我的手,似乎在我睡时已打了招呼,掌柜的笑着目送我们离去,司马烟与灭双脚一点,便腾飞于空。 走了不一会,后面竟隐约有了人影,我拉拉灭的手道“后面有人!” 司马烟闻声回身看到后面的人影,加快了速度,灭也拉住我一路飞奔。 人影离的远了些,怕消耗他们的体力,我也不敢多说话,只隐隐担心着是否会被追赶上。 那笑面人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心说不好,灭已动手与那人过起招,我被司马烟接过,搂在身前,我看着后面的人似乎越來越近,同司马烟道“后面人來了!” 司马烟皱着眉头同灭道“快走,莫贪战!” 灭赶紧使出狠招,趁那笑面人躲闪不及时,飞身而去,跟随着我们往前去。 后面的人渐渐落后,司马烟的脚步急促,灭赶紧接过我,护在我身旁。 下面是一片树林,司马烟用真气喊道“到林子里躲躲!” 灭飞身而下,我的耳朵有些受不了,嗡嗡作响,我伸手堵住耳朵,到了地,似乎也还沒见好,身后人只能模糊见到影子,司马烟道“咱们飞矮些,前方有处迷雾能暂时躲躲!” 见到前方的浓雾,灭拉住我飞身进了雾气之中,茫茫之中只能见到灭,我喊道“司马烟,你在哪!” 手被握住,司马烟道“我在这,别担心!” 三人手牵着手慢慢行走在雾气中,幸好,这雾还不是太浓,近距离的人勉强能见到轮廓。 我睁大眼想看清楚这雾里的情况,听见灭道“不好,他们也进了浓雾中!” 司马烟“啧”的一声道“怎么还要纠缠!” 三人距离拉近,彼此贴着,怕走远会分散,他们护在我身旁,防止有人偷袭。 这浓雾中,听得见人的脚步声,四周有杂乱的脚步,朝着我们的方向越來越远,我放下心來,想要说话,司马烟一把捂住我的嘴道“嘘!” 这一声似乎引來了他人,周围的脚步都向这边走來,司马烟随手拿起口袋中的银子,扔向远方,不一会便传來“砰”的声音,脚步分成了两批迎向不同的方向。 灭也扔出一锭银子向另一方向,脚步声再次分出了三批,我暗想这些人定然平日训练有序。 有脚步离我们近了,我们都垫起了脚步向着旁边走去,那脚步也蹑手蹑脚起來,轻微的声响被其他脚步声所隐盖。 那脚步慢慢就要现出形状时,偶尔传來的水流声渐渐变大,似乎不远处有一瀑布,哗啦啦的声响打乱了前來的脚步,那形状又渐渐隐去了,我默默在手心里捏住一把汗。 果然迷雾外便是瀑布,那瀑布极高,仰头才能望其全貌,在太阳的照射下,建起一道道的彩虹桥,稍近的水面被瀑布冲刷的一片片的白浪,而远处的水面沉静如水,看起來波光粼粼。 我吸了口气,來不及吐,司马烟便拉住我绕过那片雾,似乎想要走出树林。 那雾的面积不大,好不容易绕了过去,却发现树林的出口似乎只有穿过浓雾才可以见到,我早已被折磨的沒了力气,想要靠着树休息会,司马烟拉住我不让我歇脚,灭在一旁忙着找出口,我道“咱们休息会成么!” 司马烟让我噤声,怕身后人再寻声找过來,我赶紧闭嘴,看着灭做手势,灭冲司马烟使眼色,司马烟放我休息,不停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我坐下來,一阵睡衣袭來,我捏着大腿让自己不要睡着,灭冲司马烟摇头似乎找不到出口,司马烟沉着脸色看着树林,望天笑了笑,灭也望了望天,找到希望般,拉着我走向了北边,我瞅瞅天看见大雁飞过,心中也是一阵喜,便随着灭一同走,望能早些找到出口,走到现在,我的脚都开始起泡了。 走到天黑,我才感觉着原來这树林这么大,终于走到道路越來越稀疏时,灭笑道“出來了!” 后面人似乎也沒有再追上來,司马烟背上我,又飞了很远,才找到客栈,灭四顾见无人追赶,赶紧关上了房门,小二送水上來,我褪下鞋袜,泡着脚,嘴里嘶嘶的直喊着疼,灭替我挑去脚上的水泡,涂上药,厚厚裹上一层,脚底一阵凉意,我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 154 圈套 走到天黑,我才感觉着原來这树林这么大,终于走到道路越來越稀疏时,灭笑道“出來了!” 后面人似乎也沒有再追上來,司马烟背上我,又飞了很远,才找到客栈,灭四顾见无人追赶,赶紧关上了房门,小二送水上來,我褪下鞋袜,泡着脚,嘴里嘶嘶的直喊着疼,灭替我挑去脚上的水泡,涂上药,厚厚裹上一层,脚底一阵凉意,我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梦里依然是那片树林,走不出去。 耳边听到灭的声音道“别怕,我们走出來了!” 梦境忽然就豁然开朗,树林中出现了一条大道,我高兴的正要提脚迈出去,脚却突然僵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我回身一看,那个笑面人阴冷的笑容直直看着我,我一哆嗦,吓的坐在了地上。 笑面人一步步抓住我的手,伸手向我的脸,我惊恐万分。 突然那笑面人抓住我的脸,一把撕开,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我惊声尖叫,不停喊着司马烟的名字。 褐色的土地上染上片片红色,我感觉呼吸越來越困难,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暗的声音“宛儿,宛儿,快醒醒!” 再睁眼一瞧,面前是灭和司马烟。 我一把抱住灭道“救救我,救救我!”灭抱住我道“不怕,不怕,沒事的!” 身体感觉到温暖和柔软,心慢慢安定下來,突然想起來暗的声音呼唤了我,我往灭的身后瞧了瞧,沒有暗的身影,眼神有些黯淡。 司马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道“是不是昨天的事害的!” 我摇头,让灭给我倒杯茶定神。 这间客栈不可住太久,待我醒了就又要前往别处。 我想问问司马烟与那人究竟是何关系,但又怕提起司马烟的痛楚,憋在心里沒想再问,司马烟反倒自己说了起來。 论起和那人的关系得说起司马烟的家族,在司马烟的爹娘还在世时,司马家是很有声望的家族,世代精通各门手艺,很受江湖人的敬重。 当时那人的家族与司马家不过普通关系,只是偶尔往來。 后來司马家产下一子即司马烟,那人家也生了儿子,便是那坐堂人,孩子常在一起玩,于是两家关系也近了些。 孩子小,家里又只有一个,两孩子自然也就趣味相投,两人形影不离。 直到长大后,做爹的那辈发生了纠纷,家里人不让两孩子往來,不久感情便疏远了,后來司马烟的爹似乎赢得了利益,害的那人家亦发穷困起來。 自此两孩子相见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直到司马家遭到铭王的铲除,司马烟随处飘荡,而那人也不知去往了何处,从此再无联系。 如今在此地相见也极为偶然,相见之下似乎仇恨多过于重逢,于是司马烟只好一赌试之,谁知竟又赢了那人,那人恐怕更加赌气,约定再赌,而司马烟已无此性质,逼不得已之下就只好躲过那人视线。 如今看來那人似乎有了很多功力深厚的手下,是否能成功逃过那人追赶的范围就不得而知,实在无法就与他再赌一次。 如此一來我们的游山玩水大计直接成为了逃赌大计,我看着脚丫子上还沒消去的水泡,无奈的摇头,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有些意思。 那册子被司马烟撕烂后,我也无心再写,若然日后还能再见暗,再当面说与他听吧!这一定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这个城池沒有太多的时间去游逛,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满街都是漂亮的衣裳和充满吸引力的香粉腮红,我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盒子都忍不住想要在这里逛上一整天,很多未曾见过的玩意,未曾闻见过的香味都在深深吸引着我,灭似乎也忍不住的跟我一起在那些摊贩,店子前不停的流转,司马烟白眼一个道“小命都快沒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奇怪的问道司马烟“怎么会沒命,他不过是想与你赌上一赌,你就去吧!” 司马烟又是一个白眼“你不知他的为人如何心狠手辣,打听之下我才得知,我不想死在他手上!” 我拿起一个香粉盒给灭闻,灭点头,我拉住司马烟道“快付钱,这味道多好闻!”说着将香粉放在司马烟鼻前,给他嗅嗅。 他闻也不闻将钱塞给摊贩,拉着我们便走,嘴里道“快些走!” 我和灭使了个颜色,似乎心里都明白这人不对劲,似乎不是司马烟的性格,灭在司马烟的背后抬起手,运足真气,一掌就要过去,司马烟一点反应都无,灭一掌过去,司马烟倒在地。 我问灭道“死了沒!” 灭用脚踢踢他的脸道“沒死呢?打晕了!” 我举起他的脸,伸手一撕,果然是被人假装了。 此人究竟是谁,司马烟去哪了,又是何时被人调换的,我和灭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灭道“司马烟定然是被他们抓去了,我们回去,去那个府里找他,他一定在那里与那人赌博!” 我想道“那这人是如何知道司马烟的身世的!” 灭反问道“你原本知道司马烟的身世么!” 我摇头道“你是说他是编的!”灭点头,我笑道“那这个人也许能帮到我们!” 灭也笑道“我也这么想!” 待“司马烟”醒來已见到自己被绑了起來,在一个堆满柴火的房里,旁边是我和灭也被绑住:“司马烟”问道“我们怎么会被绑起來!” 我与灭道“貌似是被人捉起來了,你快走,别管我们!” “司马烟”一副怀疑的模样,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进來,看着我和灭窃笑道“今天出门就见到两个美妞,可惜见到了一个男人,真是让人倒胃口,杀了算了!” 我和灭不停摇头求着这个大汉,大汉不理睬我们,径直走出门,不久就听到外面传來磨刀的声音,我抖着身子冲灭道“你快救司马烟出去,快啊!” 灭哆嗦着靠近“司马烟”,用手运真气将“司马烟”的绳索割断,同他道“快跑,以后再來救我们!” “司马烟”还在犹豫,门外已传來了那彪形大汉的脚步声:“司马烟”假惺惺的道“我会來救你们的!”说着便从窗外飞了出去, ------------ 155 找到 那壮汉走进來,四顾环望,恶狠狠的道“还有一个人哪去了!” 灭冷笑道“早就跑了!” 壮汉气急败坏,过了一会又笑道“有两个美妞也不错!” 壮汉又出门而去,我与灭稍等了一会,那壮汉进來为我们松绑道“我绕屋一周,沒发现他,似乎走远了!” 灭松了松手腕“走了就好,我们追,我在他身上撒了些特殊味道的香粉,放心,我能找到他!” 将银子给了壮汉,他高兴的离去,灭拉上我,循着“司马烟”的痕迹找去。 走着走着却去了另一个地方,与坐堂人的宅邸完全不同的方向,我与灭大眼瞪小眼的瞧着,也不知是该跟下去还是不该,怕就怕跟过去也枉费心思,想了想,如今也不知该去何处找司马烟,与其沒有方向不如跟去看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便继续跟了下去,不久竟然同坐堂人宅邸去的路有相同之处,路越走越空旷,大片的荒郊野岭之中,拔地而起的府邸,我与灭相视而笑,看來,今日是跟对了。 “司马烟”走进了府邸,门口守卫沒有,但大门紧闭:“司马烟”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与灭对视,这地方居然守备如此放松。 “司马烟”闪身进了府,我们也跟了过去,为防里面有人守卫,灭飞上屋檐看了看,似乎里面无人,便扔了一枚石子进去,也无人出來,这样还不放心,竟然还大吼了一声,依然无人出现,莫非这是一座空府。 我们的心都沉了底,既然來了也不至于看都不看便回,于是我两推门而入。 再往里走,走了好远,看见这格局都与之前的无差别,猜想着定然是在这吧! 带着猜测往里走,渐渐听见了人声,闪躲着走,人声愈來愈大,纷乱的脚步声各处方向都有,灭让我跟在她的身后,时刻牵着手不放开,若有危险拉手,躲避着到了里院,慢慢又清静下來,有人走动也是轻微的声响,看着他们匆忙的眼神,那人定在这里。 这里必然守备森严,我们索性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那些仆人看见我们如此坦荡反倒以为我们是自己人,不留心,我们走到里面便听到坐堂人的声音“不捉你回來,你就跑了!” 司马烟道“不过是玩牌九,不高兴不玩罢了,何苦如此大动干戈!” 我忍耐不住,在门外便喊道“司马烟,我们來了!” 司马烟淡淡的声音道“來了便进來吧!” 我欢欢喜喜的走了进去,见司马烟坐在坐堂人的对面,熟悉感满溢身体,见他们在玩也不好打扰,仆人拿來椅子让我们坐下,我挨着灭坐,看赌局如何。 这把牌司马烟处下风,见我们來了也只是笑笑,似乎并不担心我们找不到,对牌九不太了解,只知道如何看懂,如何去玩还不太通,灭对这个沒多大的兴趣,在一旁偶尔打打哈欠。 这把被坐堂人赢去,他腻味了玩牌九,让仆人拿來骰子,又要同司马烟扔骰子,司马烟想要休息片刻,坐堂人也不为难,径直让仆人带我们去休息了。 被带到一个房间,仆人便离去,喝了两口热茶,肚子响了起來,刚喝上两口热茶,仆人已经把饭菜端了上來,我笑道“这么周到,比客栈还要舒服,我真不想走了!” 司马烟苦笑道“你要是我,就知道多难受了,每日都要提心吊胆!” 他问我们如何找到了他,灭同他细细说來,他听完后笑道“最后终究败在自己人手上!” 我问道“这次要在这待多久,还要逃么!” 司马烟摇头道“我也不知他何时会放过我,待些日子吧!他腻味了便到头了,这被追的日子太辛苦了!”我点头道“我想放松会!” 一会又有仆人來请司马烟道“主子问您对美人是否有兴趣!” 司马烟笑道“娘子在身旁,不敢!” 我怒道“谁是你娘子!” 司马烟反问道“又沒说你,你激动什么?” 灭道“不是她难道是我!” 司马烟挥手,仆人自去回禀了主子,司马烟喝茶道“你们别不自量力,照照镜子,我能看上你们!” 我倒是无谓,灭担心的问我道“我是不是长的不好看!” 我哈哈大笑,仔细打量了灭,杏仁眼,鹅蛋脸,唇红齿白,头发乌黑,再加保养有方,气血旺盛,皮肤也特别的白皙。 我吼着司马烟道“灭这么个美人在你面前,你眼瞎了!” 司马烟闷不做声,灭也不好再问,一直憋着气,不说话。 我冲司马烟使眼色,司马烟赔笑道“对不起灭大美人,我说错话了,我说的是西风宛长的这模样,看不上,对于你,我是癞蛤蟆不敢吃天鹅肉啊!” 灭的脸阴转多云道“真的!” 司马烟笑“真的真的!” 怎么看灭都是标准的美人,长期练武身子也匀称,到了这时候我倒是生出该把她嫁出去的念头,虽说四处打杀,总归是个女子,况且平日照顾我们得当,定然能当个好娘子,在家相夫教子。 如此想來,该给灭找一户好人家,想想周围可有合适的官宦人家,不知暗身边是否有合适的,灭也不小了,总跟着我实在有些可惜。 我问着灭道“灭,你也不小了,找个好些的人家许了吧!” 灭照照镜子,理了理鬓角道“父母都已双亡了,还在乎什么嫁不嫁人!” 我忙道“嫁人和父母双亡有何关系!” 灭道“我沒有高堂该如何是好!” 我笑道“我和暗到时当你的兄长和兄嫂,你给我们敬茶便是,司马烟当个证婚人吧!可好!” 司马烟摇头道“我是兄长!” 我白了一眼看灭犹豫的眼神,握住她的肩道“就这么说好了,以后碰着好的,便嫁了吧!” 灭红着脸道“哪有那么些好的,对我好就是了!” 我笑道“这么快,条件都想好了,还说不想嫁,不仅要对你好,家世也得好才能配上我的灭!” 灭推着我道“别这么说我,跟王婆卖瓜似的!” ------------ 156 输光 说着说着灭脸红的烧到了耳朵根,此时仆人來请道“主子想问是否休息好了,准备开始了!” 司马烟点头道“麻烦带路!” 那仆人毕恭毕敬的将我们带去,看來在坐堂人的手段厉害,所有府上的仆人都如此训练有素。 到了地方,一张牌桌撤去,上了一个小桌,坐堂人高高坐在一边的虎皮椅上,看來他极其喜欢虎皮,见司马烟來了,抬手道“坐吧!”司马烟径直站着道“一起!” 坐堂人笑着站起身,來到那桌前请手道“坐吧!给两位小姐准备软座!” 仆人点头为我与灭放下软皮座,坐上去果然感觉软乎异常,让人都想睡上一觉。 我们打着精神看着赌局,这场赌骰子,两人分坐桌子两边,面前都放着一个筒子,里面三枚骰子:“六”以红色染之。 虽然只有三枚骰子,但规矩跟六枚一样,以三枚皆是红六“混花”为最大。 两人相拼,我专注精神看着,深怕错过些什么? 灭对这个比较感兴趣,眼睛也是转神看着骰子。 司马烟晃了两晃便不再动,连打开看都沒有,坐堂人一把就定住,同样不揭开,我瞧不着他们的骰子点数,沉住气等着揭开的时候。 两人都怕对方看见动手脚,因此不看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想要动手脚也不知从何下手,如此便防止了对方舞弊。 但他们必定摇骰子时用了些法子,到了揭开的时候,两方同时揭开,仆人在旁喊着开牌。 等到开牌时,坐堂人喊了声“停!”司马烟刚要揭开的手立马按住筒子,坐堂人挠挠耳朵道“耳朵进了点东西,等等!” 好不容易等他挠完了,我心急如焚,本來都要揭开的骰子又给按了回來,灭按住我道“别急!” 再次开牌,两人同时开牌,司马烟的骰子算下等,而对方扔出了“混花!” 我疑心那坐堂人舞弊,但见司马烟乖乖掏出银子输给对方,我也不好多言语,毕竟沒有看见坐堂人的手脚。 第二把时揭开牌时,司马烟喊了声“等等!”这把司马烟赢了。 如此把戏即使是我也看透了,坐堂人轻咳一声道“我们这是何苦!” 司马烟道“如此小孩的把戏我不知你也会玩!” 坐堂人笑道“好好來一把!” 司马烟点头,我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借口有些不舒服便拉着灭一道去外面转转。 灭问道“你真不看啦!” 我笑道“司马烟会把钱输光的!” 灭道“你也看出來了!” 我笑道“不然我们怎么离开,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 灭道“恐怕坐堂人看中司马烟身上什么东西了,迟迟不让我们走!” 我惊道“那司马烟会输给他么!” 灭挽着我道“这要看你了!” 我反问着“这同我有何关系!” 灭笑而不语。 天阴,在这府里看着风景和格局,不逛不知这府有这么大,实在不知此人到底有何能耐能拥有如此豪华的规模。 这问題看來得问司马烟了。 待司马烟出來时我们都已在房间休息了好一会,闭眼睡去都有好几次,他竟然直直能与坐堂人赌到天黑,我趴在桌上问道他“如何了!” 司马烟笑道“全输光了,明天我们便走了吧!” 我上下打量他,他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道“今天灭说那人也许是要赢走你什么东西,所以我看看你身上少了些什么?” 司马烟笑道“那你看我身上少了些什么?” 我道“沒有啊!灭还说你会不会少东西要看我!” 司马烟笑道“是啊!就是因为你我把那东西输给他了!” 我问道“是什么?” 司马烟喝茶道“秘密,为了你江山都可不要,何况那些身外之物,他太看不起我了!” 我内心愧疚说不出话,只是瞅着他,他坐在我身旁,也把脸趴在桌上“宛,你不用愧疚,我心甘情愿,若将來你不能与暗一起,只求你能來找我,可好!” 我点头道“好!”我欠他太多,一路他的相随,陪伴,我已欠不起,将來有太多说不清,但此生我不能与暗一起,那么定然不负司马烟。 司马烟伸手抚抚我的脸道“沒了江山还有知己相随足够,这一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幸福安康!” 我一直以來的疑问问了出口“当初你打下的江山为何轻易便给了人,既要给人何苦去争!” 司马烟道“当初不知今日!” 我不语,我不也是当初不知今日么,有何好问他人,好多问題晚了才知当初若然能知今日该多好,可是知道了今日有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有些美好的回忆也不会有。 我站起身打开包裹拿出一直以來随身带着的画,一幅幅打开跟司马烟讲着那些幼时的趣事,他看着听着,我笑道“这些都是回忆了,我想与人分享,在心里越沉越久,成了一种负担,渐渐变得苦涩,但如今说出來心里轻松,或许会再次甜蜜!” 司马烟只是笑。 说道最后一幅画,我有些哽咽道“这些就是和暗的全部,在心里保存好久,化为了陈酿多年的酒,喝着呛口,但闻着却是香!” 司马烟笑道“以后再画画别的吧!不只是回忆过去,也可以记录现在,可好!” 我点头道“以后画吧!一种记忆,特别的记忆!” 灭笑道“对啊!一种特别的记忆,关于我们,关于我,你,和他!” 我笑“这是一场我们的旅行,有游山玩水,有吃喝嫖赌,有紧张刺激!” 灭道“对,明天我们再去下一个城池!” 摊开地图看到下一个城池,似乎是一个以吃出名的地方,有好多特色的吃食,很多有名的甚至在京都都有店。 想到这口水有点流,仆人敲门送來了晚饭,精神大振,多吃了两口,还和他们喝上了两口酒,淳厚的酒,直流到了肚里,仍能感觉到唇齿留香。 吃完饭收好画,预备好明日路线便各自睡了,晚上我又想起了林白,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暗可有为他们点了鸳鸯谱, ------------ 157 传说 第二日睡到日上柳梢头才清醒了一点,捂着头感觉太阳穴一阵阵抽着疼,我叫醒司马烟和灭,难得今天竟然比我起得还晚,三人对视同时打了个哈欠,互相看着就笑了起來,真是一觉不知何时何日。 仆人送來一些干粮,司马烟笑道“看來他还有点良心!” 灭把干粮装进包裹里,我拿起包裹道“走!”仆人待我们出门又进去收拾,我回身看着道“此人着实厉害!”灭一旁附和着点点头。 司马烟在前道“快走吧!能把我的东西都赢走,可不厉害么!” 我“哧”了一声,拉着灭道“我们走!” 司马烟在后面微笑,一层太阳光下,他的侧脸划出坚毅的弧线,若有女子看到他的这一面定会被迷倒,那嘴角永远带着的那抹笑意,对女子的温柔体贴,都是男子不可多得的品格。 灭似乎也瞧见了,冲我笑笑道“吃的海洋要到了哟!” 我们加快了步伐,走出府也花了不少时间,骑上马“吁”的一声,日光下奔驰起來。 那城池热闹非凡,还沒进入地界就在路上碰上不少同行之人,不少人都赶着同一个方向而去,打听这下才知大家都是奔那而去,听闻是城池里重大节日,所以就会有一些知名店家可以提供免费品尝。 看着大家都加快速度生怕赶不上的模样,我们也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赶着赶着也就到了,大家一路说说笑笑,路程上的辛苦消除了不少。 有人说有海里特大的龙角,有人说有奇特的鱼类,有人说有快要灭绝的动植物,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大家也都是听來当做趣闻听听,倒有一个人说的特别真实,说是前些年里城池最有名的老字号店掌柜曾经出海碰见过船家捞上來了一只人间罕有的珍珠贝,因奇大无比,无人敢买,这掌柜买下后,让船家打开一瞧,里面正躺着一枚正要养育成的珍珠,那珍珠透明可见,里面有个人形胎儿,呈睡着的姿态,像一个婴儿正睡在母亲的肚子里。 那掌柜的觉得这个东西似乎不是凡人该有的,怕遭來横祸,于是让船家又抛回了海里,回來后这事就在城里传开了。 不久掌柜到了年纪也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儿子,此事渐渐知晓的人就少了。 儿子不孝,生意越做越差,一次出去散心,坐船时见着船下有个鱼尾人形的东西在船下游着,那儿子也大胆,想看个究竟,跟船家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跳下了水,后來听那儿子说下去后远远见那东西冲自己点头。 那儿子回來后生意居然也就越來越好了,当然这都是传说,但如今他们家的店在城池算数一数二的店子,不少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都爱去那家店。 传说归传说,如此不过教育他人要有善心,若不是当年放生一次,后來也不会有报恩一说。 大家听了这传说,都涌出了要去那店里看看的想法,我也想去,司马烟拉着我道“我们先找了住处!” 我想也是,日后再來也不错,灭一旁笑道“一个传说罢了,人家招揽顾客的手段!” 我回神想想也是,如何有这等巧事。 说归说,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无论如何我都想去那家店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好的生意,睡了一晚后,大中午吃饭点到了,我拉着司马烟想走过那店看看是否真的如那人所说,司马烟见我知是劝我也无用了,只好陪着我一起去看看,灭似乎有些事要处理,大清早便出了门,留了墨笔说是出门有事。 走过时,见到了路上一同赶路的人,他们似乎昨日也沒來,想着今日來看看,见我们也來了,说什么今日能遇见定是缘分,便要请我们一道吃饭。 实在热情难抗,被他们拉着一同进了那店,远观规模就已经很大,进去一看环境也不错,小二热情的领我们到座位,很多人都在此吃饭,我们坐下后基本就满客,可门外还有人络绎不绝的进來,那掌柜的看起來倒是朴素,只是素雅的大褂着身上,淡淡笑着接客,沒有一般掌柜脸上的堆笑,也沒有太过冷漠,这样的掌柜倒是少见,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人笑道“怎么,看上人掌柜了,不过现在不行了,人家今年要娶亲了,全城人都知道了!” 司马烟看热闹似的瞧着我,我问道“娶哪家姑娘!” 旁人哄笑的更厉害了,朝着掌柜的喊“掌柜的,快來!” 那掌柜的走过來问道“各位客官有什么事么!” 旁人指着我道“这位姑娘想知道掌柜您要娶哪位姑娘!” 那掌柜的反倒有些脸红了“娶的是陈家二姑娘!” 我笑道“谢过掌柜,我只是寻常问问罢了,掌柜的别听他们瞎说!” 掌柜的点头又去了柜台守着,我问旁人道“这就是那传说里的那个碰见鱼尾人形的掌柜儿子!” 旁人都点头道“似乎是的,看起來挺平常一人!” 我低声同司马烟道“我觉得那掌柜有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來!” 司马烟附我耳旁道“此人不简单,越是表面平常的人,越是有些常人无法预料的能力!” 我点头,继续同旁人说着话,喝着酒,因为之前大家都互相见过面,彼此熟悉了,此时又再遇见,说起话來也多了一份亲切,这酒喝在心里也暖和。 喝过酒,一大帮人闹哄哄的要互相送对方回客栈。虽然大多数都是男子,但也有不少女子也夹杂期间,一个个的送回客栈也花了不少功夫,一路说说笑笑,一条街充满我们的声音。 我喝的舌头有些大,常说话要说几遍他们才听清,我不停的说着话,一遍遍的重复,开心的手也挥舞起來。 司马烟握住我的手道“走罗,该回去罗,今天高兴么!” 我笑道“高兴,大伙高不高兴!” 大家都高喊着“高兴!” 我拉着司马烟的手转了圈道“你呢?你今天高兴么!” 司马烟抚着我的脸道“你高兴我就高兴!” ------------ 158 答案 回到客房还未见到灭的身影,桌上的字条消失不见,我沒怎么注意到,倒是司马烟见到了,问道“这字条是你拿去了!” 我答说“沒啊!怎么了?” 司马烟道“那怎么不见了!” 我笑道“或许是风吹掉了,这有何紧张!”司马烟四处找了找还是沒找到,拉着我道“我们去找灭!” 我见他如此大惊小怪,安慰他道“沒事,你想太多了,况且我困的不行,不想再动了!” 司马烟不理会我的话语,径直拉着我的手道“我们走,灭有危险!” 我被这么一拉坐倒在地,在酒的作用下,脑袋晕糊,同司马烟打商量道“让我歇一会好么!” 司马烟见我实在站不起來,吹了声口哨,身边两个黑影掠过,司马烟指着他们道“你就在这睡吧!他们保护你,一天内我未回來,你就跟他们走!” 我点头,知此事重大,司马烟也安心点头冲那两个黑影道“保护好她!” “是”,两个黑影同时答到。 司马烟交代完了便推门而去,留下我独自一人在房里,刚刚的睡意都被催散,不知灭如何,不知司马烟能否救灭,这些念头久久让我无法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了些睡意 ,房门被敲响,我示意黑影暂且躲避一下,开门见又是路上一起的同伴,似乎他们与我同住一家客栈,刚刚得知便來请我一同去房里坐坐,我推辞道“我一个人,刚喝完酒想躺会醒醒酒,下次请各位來玩!”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拉着我就要去他们的房间,我实在应对不住,只好去了他们的房间,在一旁喝茶看他们闲聊,黑影在暗处瞧着我了。 这群人似乎是同一书院的学生,文人在一起定会互相吹捧,暗地里互相较量较量,其实谁也不服谁,却又要装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摸样。 看着我着实有些难受,百般推辞下喝下几杯酒,又喝了好几杯的茶,趁乱逃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刚要闭眼,却突然一阵尿意,我翻着白眼艰难的爬下床,起身前往茅厕。 刚走出门就看见了转角处文人中的一个,赶紧又退了回去,晚了一步,他还是看见了我,哈哈笑着同我说话“姑娘怎么回來了!” 我佯装笑意道“这,,,有些事,所以回來!” 他倒是不纠缠,只是说道“那你忙,你忙!” 我偷摸在心里呼一口气道“不忙,不忙!” 推上门时见到那人偷偷摸摸的模样,突然起了好奇心,将门关好后,隔了一会将门开了一个小缝,果然见那人从房间里拖出了一个麻布袋,我想看的更仔细些,但见那人眼神四处环顾,慌忙将门又关了起來。 再次打开时那人拖着袋子趁无人之时,从一面常年无人走的楼梯往下走,因那时不是饭点,楼下客人也不多,只剩掌柜一人在算帐,那人下來,掌柜看了一眼问道“先生装的什么?” 那人笑道“一些书,太多了,就拿麻袋装了!” 那掌柜的说“先生好学问!”便不再吭声,那人点点头便匆忙走了出去。 我犹豫了一会,黑影人在一旁道“小姐小心!” 我点头道“我去看看,你们躲在暗处!” 说话间他们便消失在身旁,我一人走下楼,掌柜的抬头看我一眼不再说话,我跟了上去,寻着那人的身影追去。 那人走的快,都快要见不到了,我赶忙快了几步追了上去,身后一个黑影拿起手里的棍棒挥向我的脑后,我“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耳边有说话声,我假意闭着眼听对话,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还好我发现她在跟踪你,否则就被发现了!” 年老声音道“徒弟年轻,况且又是第一次,我替他道歉!” 年轻声音听起來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來,于是接着留心他们的对话。 年轻声音道“看在你师傅替你道歉的份上,这次就罢了,下次小心些,再被发现就完了,这事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的小命都沒了!” 那个文人的声音道“是,是,是!” 我一听那声音就气不打一处來,假仁假义的天天谈论为江山为社稷,如今反而当了他人的走狗來做些违法之事。 我紧紧闭着双眼,怕被发现。 身体一轻,感觉被抬了起來,年轻声音道“把她扔海里喂鱼,别留后患!”我焦急知道那麻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忽的记起了那声音的主人。 被搬着一段路后,耳边只剩下了年老者和文人的声音,我轻轻张嘴,声音在耳边消失,我张开眼,黑影人出现在我面前,我问道“可有看清麻袋里的东西,黑影人把那麻袋给我看,那里面竟是一些年轻貌美的良家女子和大批的罂粟花粉,他们不仅诱拐良家女子竟然还胆敢贩卖罂粟花粉。 我看这罪够他们受的了,便同黑影人说“把这两人和这麻袋的东西带去衙门,等着被官府处置:“ 接下來该去抓抓主谋了,黑影人在一旁架着二人,拿着麻袋往衙门方向走。 刚走了一半,一黑影人道“糟糕,那主谋來了,如何是好!” 我听这话也慌了手脚,若被发现了主谋定然会多加防范,以后想抓住都难,愁该如何是好,黑影人已拉着我飞到了树上,远远看着他走來,原本身上的特别终于有了答案。 他越走越近,我的心一阵乱跳,黑影人在一旁秉住呼吸,同我咬耳朵道“小姐,我有个法子,你且听听!” 我赶紧让他说來听听,耳语一番之后我眯着眼笑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黑影人飞身而下,远远而來的人已到了近前,他问道“扔下海了!” 黑影人点头道“是!” 他点头道“那就好,我來看看,这种事小心谨慎的好!” 其中一黑影人道“说的是!” 他沒多疑心,说着“走吧!”转身而去。 黑影人跟在身后,面容上是年老者和文人的摸样,我在树上暗笑“不愧是司马烟手下的人,易容术如此精湛, ------------ 159 晚会 那年老者和文人已被五花大绑的送往了官府,不久黑影人也拿到了那掌柜的证据,此事算是完了,我脑袋发晕,着急回去睡觉,也不理睬那官府如何审理,让黑影人中的其一留下,另一人陪我回了客栈,既然已经告发了掌柜的,自然不能在此长住,回去一瞧司马烟和灭还未回來,桌上一封信,打开一看是司马烟的笔迹写着“自行先去,两日后到!” 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信里也未说明,既然司马烟如此说了,照做便是,睡了会,感觉精神好了些,才自收好包裹,那黑影人也回來禀告了情况,我给他们看了看信,他们一致道“小姐,我们护送左右!” 我点头,拿上包裹,便骑马着手离开此城,在此地发现了犯罪者,不久估计就要传遍小城,实在不想再被那些文人包围,早些离开才是。 黑影人依旧隐在暗处,被他们保护的这两天沒什么危险,对他们也多了一份信任,他们平日也不多话,只是偶尔替我出出主意。 赶着去往下一个城池,那里在举办一个盛大的活动,祭祀神仙的节日。 我忙着赶路,反而忘记了司马烟和灭,我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索性不要去想,灭身边有司马烟在也就放心了。 这个城池绕过一面宽阔的湖,这里因为沒有人烟而使得这片区域不属于任何城池,这湖被大片的芦苇包围,进入其中才发现竟然沒有任何飞鸟和虫蛇,湖面很平静,仔细一看鱼也沒有一条,人说至清则无鱼,可这湖似乎也不那么清澈,仔细一看湖底还有大把的水草在漂,不知为何,也不想深究,赶紧去往下个城池便好,这湖看着就邪门,我加快的手中马鞭的频率。 紧赶慢赶还是來迟了,街道看起來空空荡荡,打听下來才知好多人都到山上的祭台上去观看祭祀仪式去了。 我问着了地点,急急忙忙想赶往那里,人拉住我,给我一个小小的类似钱袋的东西,上面一个黑色的“祭”字,那人道“带着这个去,否则山神会惩罚你的!” 我万分感谢,把那个穿绳的袋子挂在脖子上,又同那人央求着道“我还有两个朋友也会來,可否再给我两个!”那人又从口袋中拿出两道“这是家里老人的,他们今天都在家,身体不好不方便上山,我担心他们所以就在家守着也沒上山,你碰巧碰着我了!”我笑着接过那两个,感谢后一路前往祭台。 远远看去那山隐在云雾当中,颇有些神秘色彩,看着高耸入云般,走近一瞧做有楼梯往上,我下马代步而上,还好修有楼梯不然很有可能会迷路,进到这山上,黑影人出现在我身旁,脖子上同我一样带着穿绳的袋子。 祭台不太高,只在这山中的半山腰上,我爬的不一会就觉得腿疼的不行,看來这山也要有毅力的人啊!看來这城池的人极其信奉此神,否则怎会不顾艰辛的來到这里祭祀。 黑影人扶着我慢慢向上爬,渐渐见到了模糊的身影,慢慢走了过去,大家都闭着眼向天祈祷着,我看着那祭台上一个祭祀者跪拜在地,我也学着闭上了眼,虔心许愿。 闭上不大会听到祭祀者在台上喊着“天神已离去!” 我睁开眼看着有人将鸡鸭鱼猪牛羊给奉献上去,祭祀者当场一刀结束了那些动物的命,将鲜血淋在地上,画成一个符号的模样,又作势嘴上念念有词。 看着那些动物挣扎了一会一命呜呼的样子,我差点沒吐出來,好不容易他念完了,人群都散去,我赶忙跟着就下山,想到刚才那果断的刀法,我就觉得脖子一凉。 缩着脖子下了山,呼了口气等着接下來的活动,人群渐渐都回了家,我赶紧拉住一人问道“你们这不是有祭祀天神的大型活动么!” 那人道“晚上呢?现在还早,大家都回去准备了!” 我点头,又问“我刚來这,不知要准备些什么?” 那人笑道“晚上就是一个盛大的舞会,姑娘要是想有段好姻缘就來参加,好多姑娘家都回家打扮去了!” 我暗想要是灭在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多认识些公子哥了。 那人说完就要走,我赶着问道“那请问是在哪里!” 那人答“随着人潮走便是了,等太阳落山就來街上看看吧!” 那人匆忙离去,着急回家,我也赶紧找到一家客栈入住,还好司马烟给了黑影人足够的银两,支撑我能够在这住上不少日子,今日是第一日,还要再等一日才能见到他们,身边少了灭,总觉得不自在,铺床时想到灭总能铺成软软的床,每次她都睡在外面替我守着,睡醒时她老是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床下总是多一个地铺,司马烟睡在上面,身体永远都是直挺挺的,头一次看见的时候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他睡过去了。 如今他们不在我身边,房间看起來空荡荡。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躺在床上也无事干,放下东西就在街上乱晃,看着街上沒什么人,料想着定是回家打扮去了,这个地方倒是和那不夜城挺像,但晚会却也让我很期待。 走着走着天暗了下來,人群渐渐涌到了街头,看着一个个公子小姐冲着一个方向汇集,我赶紧向前去,刚要走过去,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我就乐了。 灯光下灭和司马烟笑着看着我,我一把拥住灭道“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灭笑道“我武功这么厉害,还有谁能伤的了我!”说完此话看了眼司马烟,我也瞧了瞧司马烟,他依然是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笑,同我道“走吧!今夜的晚会等着我们呢?” 我拉着灭道“快,快,回去收拾收拾,晚会上好多公子哥,回去打扮一会再出來!” 灭拉着我道“有什么好打扮的,你是说我长的不好看!” 我笑着道“我家灭长的最好看,直接走吧!” ------------ 160 施暴 灭看了眼司马烟道“咱们还是回去吧!他受伤了!” 我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刚刚看到你们太高兴都忘了问发生什么事了!” 灭拉着我道“回去再说吧!先找个药方买些药!” 我点头,怕碰着司马烟的伤,隔着些距离问他“哪里受伤了!” 司马烟笑道“手臂上一些小伤罢了,是灭太大惊小怪了!” 我反驳道”小伤也是伤啊!这可不是大惊小怪,灭关心你才这么说的,灭,是吧!” 灭点头,关切的看着司马烟道“你是因为我的事才弄成这样的!” 司马烟笑着道“沒事,走吧!晚上回去再去买药吧!” 我摇头道“不行,晚了药方就关门了!” 灭也道“走吧!这晚上的活动还沒开始呢?不着急!” 司马烟见我们坚决的模样只好跟着我们一同回了客栈,途中去药方买了药,回到客栈灭坚持要给司马烟擦药,司马烟把上衣脱了之后,看到他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还在往外渗着血。 看到那血还在往外冒,我赶紧把药给拿了出來,灭拿水给司马烟清理了下伤口,接过我手里的药一点点抹了上去,司马烟嘴上依然有一丝丝的笑容,但额头的汗一点点冒了出來,渐渐豆大的汗珠就落了下來,我拿着汗巾给他擦着汗,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 终于擦完了药,灭撕了几条布带子给司马烟缠上,我在旁不停说着“轻点..轻点..”灭也在一旁汗珠往外冒,我忙着给他们擦汗,灭也怕弄疼了司马烟,手脚小心翼翼的,司马烟一把扯过布条道“这么慢吞吞的更疼,快些解决了,长痛不如短痛!” 司马烟快速的绑上带子,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脸有些扭曲。 我想到刚开始看到他们的时候,司马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那时他就已经疼得咬牙了,我却一点沒有知觉到,我看着司马烟,嘴里抽着气,抽空看看灭,她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烟,嘴里不停嘶嘶着。 绑完了,我们三个都舒了口气,司马烟休息了会将身上的衣裳整理了会,又喝下一口茶,缓了缓道“走吧!晚会开始了!” 我按住司马烟道“你就别去了,在房里休息吧!你这样怎么出门!” 司马烟笑道“我怕你跟别人跑了!” 我笑道“今晚主要是要给灭找户好人家,这里山好水好的,跟京都相隔也不是很远,挺好的!” 灭在旁红着脸道“不用了,今晚我留在这陪着司马烟吧!都是我连累的他!” 灭不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我道“那我们都别去了,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吧!” 灭道“这是我个人的事,别连累你了,过去了都!” 我不依道“不行,司马烟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说是你个人的事!” 司马烟见我们不去便叫來小二弄了些热水來,说要擦擦身子。 灭在旁为难的,不知该说不该说。 此时那两个黑影出现在司马烟身前,小声的同司马烟汇报了这几日的情况,司马烟听完点点头,他们便又自隐去不提。 司马烟擦完身子,灭已倒在了我的怀里睡去,我看看司马烟道“到底怎么了?” 司马烟示意我将灭放在了床上,自与他在门外说去了,殊不知背后的灭眼泪早已将枕头泪湿。 司马烟轻声道“此事灭不愿讲,你保密便是!” 我点头道“放心,此事我定不会说出去!” 灭的爹娘突然出现,说是要灭与一个官宦子弟成亲,原本商议要嫁给官宦之家的是那个家里的二姑娘,家里的长子已经继承了家业,他们拿出了证据证实了灭是他们早年走失的三女儿。 灭被他们寻去竟然做一只替嫁女子,听说要突然替换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官宦家的儿子脾气暴虐,一些小事就会大发脾气,家里的仆人几乎都被他打过一次,身上不是瘀伤就是肿块。 当初灭家图人家有权力有家产,盲目的答应了人家,而如今得知了这家儿子的秉性,怎么都不愿意,正巧灭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缺,毕竟收了人家的彩礼钱,若是不嫁如何了得。 灭在那个城池生长,长到三岁时被人贩子给卖到了他人家里,不久家里遭了病,养父养母纷纷去世,灭就过上了四处游荡的日子,后來遇上了暗,开始了学武的生活,而后四处奔波,又与我一起在沙漠住了几年,偏偏就在现在才去过那个城池,而偏巧的被生父给认了出來,两者相认免不得一阵落泪叹息。 灭其实也很理解,被人贩子拐去也是沒有办法的事,可是如今好不容易相认了却还要利用自己,灭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就算自己早早就被卖了,原想着爹娘应该依然是爱自己的,可如今相认却要自己替令一个女儿嫁做他人。 灭自己不愿意,但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妹妹嫁做那种人为妻,气愤之下便报了官说这家仗势欺人,自家拿了彩礼钱是确凿,于是官家说拿了彩礼该嫁女,这是习俗,这些当然都是官家的理由,官宦之间官官相护,灭也沒辙想着带全家一起逃往别地。 还沒等出门就被拦了下來,混乱之中妹妹就被人家拉去拜了堂,如今洞房都已经进了,灭曾偷偷想把妹妹给救出來,可惜一人不敌众人,几次被打回。 隔了几天妹妹回了家,看着妹妹身上的瘀痕灭的泪就不停的落。虽然好多年未曾相见,可是看到这些带着血缘的亲人,灭打从心里感到难受,妹妹倒是懂事,不停宽慰着灭道“姐,沒事,不疼,他每次睡着了就好了!”灭听着眼圈又红了一圈,若不是自己无用,怎会让自己的亲妹妹遭受这样的苦。 正苦于无计可施时,司马烟闻讯赶了过來,多了个人,灭觉得多了线希望。 可若只靠两人,也不好硬闯,司马烟听着灭说完此事,脑中便有了个主意,同灭附耳一说,灭点头道“好!” ------------ 161 命运 两人偷摸溜了进去,寻摸了半天,趁着人沒瞧见偷溜进房间里去,摸了一会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是沉色的摆设,各处都收放整齐着,司马烟冲灭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了房间,从那人府里退了出去。 司马烟与灭在外休息了一天,两人直等到天黑又摸了府里,看到那房间亮着灯,两人溜了进去,看到里面一个老妇模样的人站在床前弓腰在铺床。 灭伸手将老妇打昏,司马烟随身拿出少妇的衣裳为老妇套上,然后快速拿出剩下的工具将老妇易容。 趁无人将老妇给背了出來,司马烟又瞅了瞅斜对老妇房间的房间,微微亮着一点光,司马烟趁着两人睡着时将灭的妹妹给带了出來,又将老妇放在了床上。 做完这些司马烟与灭带着妹妹赶忙离开了府。 我插嘴道“那是怎么把手给伤了!” 司马烟道“你听完!” 第二日两人竟然被全城通缉,全城贴满了公告。虽然沒有画像却有大体特征,司马烟轻笑想要逃出此城还不容易,于是将三人通通易容,不承想竟然会被发现,在城门口检查时,城门口守兵突然动手,司马烟未曾料到此招,一还手便露了馅。 城门口的守兵迅速围成圈企图抓住他们,司马烟与灭两人合作突出重围,可惜妹妹沒能逃出城,为了救她,司马烟手受了伤,依然沒能救出,灭担心司马烟的伤势,只好拉着司马烟來到此。 妹妹的命运究竟如何,实在叫人担心,也难怪灭不愿提及,这世上还剩下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是想要害自己就是要受苦。 我抓住司马烟的手道”我们再去一次,把灭的妹妹救出苦海,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嫁!” 司马烟道“我们上次去过一次,他们的警戒肯定加严了,我们再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不如歇上几天,待我手好了再去可好!” 我点头道“不知灭的妹妹会不会回去又是一阵暴打等着她!” 司马烟抚抚自己的手臂道“但愿不会吧!” 我看看他道“进屋吧!外面冷,你受伤了身体又虚的慌!” 司马烟道“在外面冷静一下吧!我脑子有些热!” 听他这么说,他的脸瞧着倒真是一阵绯红,我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道“哎呀,你发热了,快回屋!” 我着急拉着他的手进屋,他转手一扭,抱我入怀道“我热的慌,想在外面吹吹!” 我感受到他高于平日的温热,呼叫着道“别吹了,快回屋,要头疼的!” 他忽然吻住了我的唇道“不!” 那高温带着我的思绪一点点飘远,我迷失在他的唇里,踮起的脚尖一直沒有放下來,他揽住我的腰,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我快要站不住,他一把抱住我,那高温突然逐渐升高,我忽然清醒过來,推开司马烟道“我们回屋!” 司马烟被我一推,身体开始打晃,我赶紧拉着他进了屋,叫醒了灭,让灭帮忙将司马烟给搬上了床,伤口还沒好就开始发热,很可能是伤口发炎导致的,我担心着满屋里乱转,不停问着灭该如何是好,灭为司马烟盖好被子后道“宛你快去药芦里找个大夫给司马烟看看,我先给他降降热!” 我点头慌忙要出门,灭拉住我塞了一些银子道“把大夫叫來这里看,挺清楚了么,就说有病人伤口发炎导致发热头疼!” 我只记得点头,出门走了好远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药芦在哪,赶紧问了路上的人,循着别人指的路走了过去,找到了大夫,大约是因为药芦里只有他一个人了,有些不情愿跟我去,我赶忙拱手求了半天,大夫才清理好了药箱随我一起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看到司马烟在床上说着胡话,灭一边边为他换着毛巾。 赶忙请大夫上前看看,大夫看了看伤势和情况,开了方子与我,让我去药方抓药回來煎,不是什么大事,好好再清理下伤口,喝了药就好了。 拿着方子出门找到药房配好药,回到客栈大夫已经走了,如何煎法已写在了纸上,我按着那法子给司马烟煎药,内心默默祈祷着。 灭在一旁帮司马烟清理着伤口,让他舒服些,都弄好了,便耐心的包扎起來。 终于煎好了药,期间我的心反复了好多次,看着床上那个痛苦扭曲脸的司马烟,想着平日他嘴角那抹微笑,疼痛却将他折磨成这样。 最难过的是灭,不停在床边抹着眼泪,为司马烟包扎上药时眼泪就已经湿了一块手帕,如今都能拧出水來。 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些城池,有那么多的回忆,每一个故事都那么特别和美妙,美妙的也许并不是那些事,而是那些故事后他们依然在我的身旁,守护着我,而这一次换我來守护他,这个一直都在照顾我们的人。 耐心煎好药给灭端去,灭把药吹冷一口口喂给司马烟,那药苦,高热的司马烟胡乱喝了几口便不再下咽,灭无法看着我,我想着弄些甜食來给司马烟吃,如今要出去买回來,估计药就冷了,大夫嘱咐这药必须要趁热服下才有效,客栈晚上也不提供甜食了,我着急之下只好拿起药喝下一口,亲口喂给了司马烟,捏着他的嘴一口口喂了进去,吐出來再喂,直到整碗都给喝下去。 有人给喂似乎好了很多,吐出來的渐渐也少了,喂完后又给司马烟喝下白水,让嘴里的苦味淡些,司马烟喝的有些急,呛着了不停咳嗽,灭将他扶起一点点慢慢拍着后背,让他倚着自己靠着睡,不然躺下又要呛出來。 感觉到司马烟睡沉了才又将他平放下,替他盖好了被子,听得他沉稳的呼吸,体温虽然居高不下,但大夫说了明早温度才会下來,今晚会突然升高也不奇怪,只要晚上好好睡上一觉便好,灭铺好地铺道“累了一天了,睡吧!” 我点头缩进了被子里,灭还坐在床边守着司马烟,我叫她道“沒事的,睡吧!” 灭摆手道“你睡吧!我担心他,想守着他!” 我缩在被子里看着灭满是泪痕的脸,这是头一次见灭落下如此多的眼泪,从前她从未在我面前落泪,一直坚强着自我, ------------ 162 心思 我从被子里站起身替灭抹了把眼泪,微笑道“沒事,司马烟命长着呢?还有你在身边,他怎么会舍得!” 灭红着脸看着我道“是有你在身边,才会舍不得!” 我看着司马烟的睡颜道“我爱的是暗,灭,我配不上他,你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 灭看了看司马烟道“睡吧!不早了!” 我自知这话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我真心祝福他们。 我躺下不再说话,灭轻轻替司马烟拂去眼角的泪,叹了口气。 我听着灭的叹气声,心里道“灭,别难受,你的心司马烟一定会懂!” 灭见我已闭上了眼,悄悄拭去自己的泪,司马烟的付出灭都懂,当初也曾暗怪过宛为何如此绝情,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抵不过暗么,即使从小都在一起,但如今陪在宛旁边的是司马烟呀,可是听到宛真心的话语,灭也理解了,某些人错过了开始便不会再有结局,这就是命。 看着这个侧颜流泪躺在床上升着高温的司马烟,灭头一次如此替这个男人伤心,如此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对方的爱是多么痛心,就像现在的自己。 灭一想到自己就红了脸,自己怎么了?自己也沒爱上吧! 灭不禁这么怀疑着,但这样的怀疑却恰恰预示了喜欢,灭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种下了这颗种子,慢慢一点点发芽,开花。 第二日司马烟退了热,我安心的给司马烟盛上粥,看他喝了几口似乎沒有要吐的迹象,就多让他吃了几口,灭在一旁等着司马烟吃完才开始吃几口,我赶紧又给灭夹了菜道“多吃些,你又沒病你吃那么几口!” 灭又呼啦了几口,服侍着司马烟躺会,又开始忙慌着给司马烟煎药,我让小二來收拾了会便帮着灭煎药,让灭去照顾着司马烟。 灭陪着司马烟这么躺着,也不说话,低头想些什么?我煎着药也无话,房里悄然,只听得一阵呼吸和心跳声,上下起伏。 來到这个城池一直在照顾着司马烟,他突然开口道“明天出去看看吧!”说话听起來有些费劲,灭在后背给他顺气。 我看了看火烧的如何,抬头道“你把病养好,啥时候去都行!” 司马烟点点头,不再说话,煎药很漫长,慢慢摇着扇看着火,等到扑哧扑哧的冒气时,我拿起毛巾将煎药的壶拿起,又将火给熄了,一点点倒进碗里,看着那昏黑的液体,怕司马烟又觉得苦,便找來小二要了些冰糖,让司马烟喝完药能含在嘴里。 司马烟一口气喝了下去,冰糖含在嘴里,整个过程一声沒吭,我瞧着后槽牙一阵阵的苦味往上泛。 我也捏起一块冰糖放在嘴里,让甜味一点点在嘴里划开,才感觉后槽牙甜了一些。 司马烟含着冰糖想睡,灭道“咬碎了吃进去再睡吧!”司马烟咬了几口给吞了下去,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灭就在一旁陪着,我拉着灭道“你睡会吧!你熬了一宿了,我來帮你看着!” 灭摇头执意要在一旁守着,我无法只好坐在桌边喝茶驱赶困意。 一直坐着不一会身子就麻了,站起身又走动了会,瞧着灭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烟,我拿起宣纸研墨,为他们画下一幅画,床边的灭看起來一往情深,而司马烟睡在床上睡颜看起來清秀孩子气。 我真希望司马烟能看到守在他身旁的灭,这样的女孩子值得一生去珍惜,她不过是静静坐着便足够回答一切。 灭瞧着我作画,一笔一笔的描着,我看了一眼他们又画上一笔,仔仔细细的替他们上色。 白皙的枕头上是司马烟乌黑的发丝,灭的头发顺着那褐色的床杆缠绕,白色被子中窝出司马烟的身形,不胖不瘦,刚刚好。 灭的手放在司马烟的手旁,而在我的画中灭的手已牵住司马烟的手放在胸口,不知会不会被发现,我窃笑了会。 靠着床边而坐的灭低着头思考着什么?司马烟闭着双眼,嘴角平着,有些失去往日的光彩,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更像一个病弱的孩子无助的伸手讨着什么? 灭低头看着司马烟的手,一点点眼神游移过拇指,食指,小指,手掌,一遍过后又是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停的來回,那手似乎都要被她盯出茧來。 灭的脚在不断变化着姿态,弯着叠在一起,直着,弓着,偶尔将手垂在腿上,安静的抚着自己的发,一遍遍,偶尔打个结又解开,她忽然抬头又看看我,我把画晾在桌上,完成了最后一笔,看着那画上含情脉脉的灭,不禁就笑了。 房里飘着中药的苦味,我闻着那淡淡的清香,有些晕头转向,便同灭道“我出去走走!” 灭点头看了看我,又将头低了下去。 我推开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外面繁忙的掌柜和小二,來回跑着传菜和倒茶,有些感人,似乎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有了该做的事,有了该为的人,有了意义,这就是生活。 而走了这么多的地方,我在为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事,想來似乎什么都沒有。 原本的意义如今也仿佛在比较之下难堪,他们有着目标,有着将來的打算,有着活在当下的快乐,而我,什么都沒有,只能活在当下,随波逐流。 我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來回跑着的他们,看着坐在桌上吃着饭菜,谈笑风生的人们,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样的人生充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努力着,人來了一拨又一拨,來往不息,最后一拨东西离开了,小二忙着擦桌子,擦椅子,做完这些掌柜的又开始指挥小二去厨房看看。 小二似乎有些累了,就坐了歇会,掌柜的自顾忙着算账也不去理会,待小二歇够了去厨房,等小二喝了杯茶歇了会就起身去了厨房,接着稀稀拉拉的來了几个人,叫了几个小菜给上來,随口吃了几口饭,又急忙走了去, ------------ 163 成亲 掌柜忙着倒茶招呼他们,收了银子送到门外,又拨着算盘啪啦啪啦的打了起來,小二收拾桌子,又跑去了厨房。 灭突然推门而出,我回头看她,她道“司马烟醒了,我出來透透气!” 我笑着道“人家昏迷的时候你寸步不离,如今人家醒了你反而跑出來了!” 灭淡笑道“你去看看吧!” 我推着灭道“我看算怎么回事,喜欢他的不是你么!” 灭举手在唇边噤声道“嘘,别说啊!” 我偷笑道“好啊!那你就进去看看!” 灭红着脸低头进了屋,我跟在身后看司马烟靠在床上,脸上苍白,额头冒出一颗颗的汗,灭拿出汗巾给擦了擦。 我问道“好些了么!” 司马烟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二突然敲门道“有人么!” 我应着“有,怎么了?” 小二道“有人找!” 我打开门,小二手朝旁边指,两人穿着黑色斗篷衣,将斗篷衣的帽子戴着,看不着脸,我不知是谁,就想多看看,其中一人忽然就掀开了帽子,我一瞧嘴就喔成了圆形,赶忙请进了屋。 小二自去招呼客人了,我将门关上,司马烟和灭都瞧着來人,我问道“你们怎么來了!” 林白笑着道“想感谢你!” 我笑道“事成了!” 另一人也将帽子摘下,依然细腻凝滑的皮肤,瞪圆的眼,脸庞消瘦了不少,只是显得人更加清丽,我笑道“更美了!” 小姐红着脸,林白仔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自从我们走了之后,状元郎怕夜长梦多,抓紧时间娶妻过了家,小姐委屈的进了状元府,在他人的艳羡中小姐却是满面愁容,林白在府外就看着小姐着红装,被媒婆押进了轿子,林白一路尾随去了状元府,结果被状元发现,被抓住狠狠打了一顿。 林白自知一切都是无望了,只是痴痴的看着小姐,说不出话,动不了身,看着轿子远去。 状元昂首挺胸的将倾城的小姐给娶进了门,进了府仪式皆过去后,入了洞房,小姐执意不从,趁状元不注意,咬舌要自尽。 状元郎实在无法只好躺在地上睡了一夜,而小姐整夜未睡,流了一夜的泪直到天明。 之后小姐在外人面前只是不说话,到了晚上便不准状元上床,状元恼怒之下趁人之危,将小姐绑在了床,意欲硬來,不想此时一道圣旨到了状元郎的家中,皇上听闻了状元仗着自己的名位意欲拆散有情人,便要去了状元之位,并取消两人的婚约,由于小姐誓死不从,皇上对其嘉奖。 状元郎一听此话,状元无了夫人也沒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状元一激动在家大病一场,如今还躺在家养病,心灰意冷。 小姐得了自由來找林白,林白以为二人已成了实,天日在家长吁短叹,甚至大动肝火导致咳血不止,恍惚中见到小姐來了,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小姐抱着他时他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自此病不治而愈,两人知定然是我的功劳多方打听如今才找到了我们。 为了感谢我们,他们也决定让我当他们的媒婆,让我为亲自为她着装送上花轿送到林家,讨个吉利。 我笑道“好啊!我一定去,什么时候!” 灭在一旁悄声道“你不管司马烟了啊!” 我笑道“该你表现的时候了,别让我失望了,你们好好的在这待上几天,我去去就回!” 听我此话,灭不再吭声,司马烟隐在阴影里也不说话。 小姐拉住我的手道“我们现在就回去,讨个吉利的日子,就后天可好!” 林白笑道“我们准备好了,后天娶亲!” 我笑道“好,我们即刻就出发,若要娶亲我有经验,要好好回去准备才行!” 林白笑道“不知你还有这样的经验!”我笑道“那是,我可是促成过不少人啊!” 林白拱手道“借您吉言!”我哈哈大笑“你们定然白头到老!” 准备妥当就上马而去,而这边的司马烟叹气道“灭,扶我起了吧!出去逛逛吧!总在这也憋的慌!” 灭赶忙來扶司马烟,脚上一滑扑倒了司马烟,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灭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司马烟轻咳了两声,灭才红着脸赶着爬起來道“地滑,地滑!”司马烟笑道“嗯嗯!” 这是促成的第二对璧人,而第三对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两人收拾收拾出了门,司马烟大病初愈被灭逼着穿上不少衣物,感觉身上有些累赘,但又不好脱怕又染病上身,脸上感受着室外的湿冷,打了个喷嚏。 我还在不停的赶路,看着搂着小姐入怀的林白拼命向前。 客栈外是普通不过的街景,人不多倒也不冷清,时常有叫卖的小摊贩在一旁献媚的举着货物在跟前,灭偶尔看上一两眼,也沒什么瞧得上的,就这么逛着,司马烟不说话灭也不说话,偶尔灭看着东西,司马烟会在旁给给意见,不多说,好就让买下,不好就拉着走了。 离了人家的摊位才跟灭解释哪里不好,灭听着点头,偶尔掺杂的问上两句,司马烟也一一回答,逛累了,随意找了家店子吃上一碗面,席间不太说话,只是喝着汤,看着路上的行人,终究有那么点尴尬,不好多说也不好不说,灭也想着多说些话活跃下气氛,可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两人话題少,总归会聊到宛的身上,但灭不想多提宛,这是好不容易的机会,若是提到了,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司马烟倒也是这个想法,知道灭的意思,但终归心里藏着的表面露着的是宛,多的容不下,而宛却又得不到。 只好就这么坐着,吃完了问声“饱了么!”对方答“饱了!”又问“那走吧!” 两人起身就这么走了,即使常在一起却也因为宛的存在失去了彼此的熟悉感,又或是太熟悉了,反而不知该问些什么了,有些事彼此都清楚,再去问又显得作了。 灭拿着手里买的东西一件件的看,边看司马烟边评价两句,好在哪,怎么用,有些姑娘的玩意司马烟甚至比灭更熟悉,灭偶有问起,司马烟只道以前的营生就是如此,灭不好多问,见司马烟为难,以为他是做那个行当的,自个红了脸不吭声,司马烟知道会被误会,倒觉得误会就误会吧!或许也好, ------------ 164 痛苦 林白与小姐的成亲不隆重,但却透透浓浓的爱意,单只请了林白的爹娘,不是沒有请小姐家的亲戚,小姐的爹娘自觉嫁给了这么个穷书生跌了身份,纷纷拒绝了。 小姐知道爹娘不來时红着眼叹气,林白在一旁哄着,也叹气,我拉着小姐道“沒事,你爹娘不过碍着面子,心里定然是祝福的!”小姐勉强笑笑,这种安慰自然是无用,林白的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好不容易娶上妻,竟然不被祝福,心疼归心疼,林白的娘一把拉住小姐的手道“进了林家的门,娘定然好好护着你,孩子,别难受,你爹娘想着你呢?” 小姐看着林白的娘如此安慰,眼泪就流了一地,林白的娘赶忙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好孩子,咱开开心心的进家门,娘一定待你好,咱们是一家子人,不哭,不哭啊!” 小姐在温暖的怀抱中哭够了,便也高高兴兴的嫁进了门,两人正要拜堂时,小姐府上的管家跑來道“小姐,老爷让我特意來送上厚礼祝福!” 管家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镯子,那镯子是传家之宝,小姐娘说了出嫁时就把这个传给她,世代相传,那信上小姐爹刚劲的笔迹简短一句道“爹祝女儿大喜,若被欺负爹绝不手软!” 小姐泪眼笑了出來,爹娘还是疼自己的。 拜堂继续,两人红着脸进了洞房,我看着两人听着旁人的感慨,我也不禁想着“这世上不也有如此的璧人么,老天定然还是公平的,有情人总归会走到一起!” 不知那一对又如何了,我也不着急,想多给他们一些时日。 这头司马烟和灭继续过着沒有宛的日子,平日说话不多,只是随口说说一些必要的话,闲聊实在沒有,灭不知开口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些意思,而司马烟更是日日等着宛的归來,灭什么都不曾说,只是每日照顾着司马烟,平日如何现在还如何。 司马烟的病也渐渐好了,很感激灭的照顾,但多的情感沒有。 司马烟提起接下來要去的城池,灭静静在一旁看着地图听着他说话,下一个城池有一些奇异的传说,不同于之前客栈掌柜传出去的传说,这座城池拥有很古老的历史,在铭王收服这里时,这里有些特殊的风俗,让人无法理解,并且流传着一些让人骇然听闻的传闻。 听说去往那个城池的人若不是抱着一颗真诚的心前往,就会被心欲之鬼索命,更据说此城盛产美女,很多男人去了都会心生邪念而小命呜呼,听闻铭王的手下皆是被美色所诱惑导致一次次攻打的失败,但铭王却不为美色所动摇,并且培育了一大批冷血的战士,自此这里才会被收服于铭国的土地中。 去过的人意志不坚定的都沒了命,但也有少数人逃出生天,因此这个城池的美色相诱也渐渐被他人破解,去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甚至胆敢娶当地的美人成了当地的一份子。 传闻归传闻,三人中司马烟是男子,其他都是女子,更何况司马烟阅女无数,心中又已有了宛儿,倒是不担心。 这座城池走过便是走过,沒有什么多留之意,司马烟又指了指邻近的城池道“这个城池去过么!” 灭点头道“往日随暗打天下时去过!”司马烟道“如何!” 灭道“这个城池里的人铸造兵器特别有一手,兵器特别坚韧,且用久不锈,似乎是当地特有的工艺能在兵器上覆盖一层特别的涂层!” 司马烟点头道“听闻当地铸造兵器的手艺代代相传,代代都有研究出更新的技术,让人折服!” 灭点头道“去看看吧!” 司马烟道“等宛來了,去吧!” 灭叫來小二“上饭!”司马烟便把地图收了起來,下一座城池便是定好了。 我给暗写去了信,信上是简笔的画,画上是林白和小姐红装在拜堂,我想暗一定懂的意思,字也不写就稍了过去。 第二日我就在当地逛了逛,择日就回去,怕他们等急了。 等我回去时,司马烟和灭正躺着在,见我回來迷糊糊的说了句“回來了!”我看着他们笑着点头道“好累,我也睡会!” 灭掀开被子等我钻进去,我赶忙脱掉外衣窝了进去,抱着灭小声咬耳朵,司马烟道“你回來怎么也不同我说说话!” 我露出个脑袋道“等我先跟灭说完!” 司马烟瞅瞅我笑道“缩头乌龟!”我冲他呲牙,他自顾自的闭了眼。 我钻回被子问灭道“怎么样!” 灭装糊涂道“什么怎么样!” 我“嘿嘿”笑着道“跟你的救命恩人啊!” 灭叹气道“你不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竟想着你去了!”说话间一股醋味就已经飘进了我的鼻子,我捏捏灭的鼻子道“酸死我了,你找话说啊!笨!” 灭道“沒了你,不知说些什么话,你说我跟他还能说什么?” 我也不争了,细细跟她将了林白和小姐,她听着反而红了眼道“好幸福!” 我抚着她道“傻瓜,你以后也会这样的!”她问我“宛,你也曾嫁过人也这样么!” 我叹气道“我只知他人的幸福,我却不知我的幸福!” 灭见我叹气,知戳中了我的伤痛,慌忙道“沒事沒事,你跟暗会好的!” 说着说着我就已经困了不行,拉着灭道“睡会吧!别想太多了!”灭点头给我曳好了被子,笑道“睡吧!明天还要走的!” 我点头道“睡吧睡吧!”一觉就是梦,梦里混乱异常,场景却似乎在哪里见过,我重复的在一个屋里跑着,满身都是汗,似乎在找什么?但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重复的跑,旁边的房间里是司马烟和暗也在围着屋子转,灭则站着远远的瞧着我们,然后冲我挥手道“快点快点,快啊!”我累的精疲力尽终于倒地再也跑不动了,旁边的司马烟和暗还在继续, ------------ 165 姑娘 “宛儿,宛儿!”这一次醒來我居然已经在司马烟的怀中,脚下是马的肚子,一颠一颠。 “到哪了!”我问道。 司马烟看着前方道“刚看到下个城池的石碑!” 路边的风景在一点点的退却,前些日子听闻颜王颁发了新的律法,百姓对这个似乎沒有太大的兴趣,倒是对于颜王始终沒有立皇后之事颇感兴趣,有人传颜王爱的是男人,有人传颜王身理有缺陷,有人传颜王最爱的人在战争中死去,颜王再也无心爱上别人,以讹传讹说法越來越多,让我欣慰的却是颜王未曾立后之事。 马一停,我就吐了一地,灭在一旁给我灌着水漱口,这马颠的厉害,再加上刚睡醒,这一吐就舒坦了不少。 吐干净了,头又晕起來了,这一路算是不平静了,本來预备着晚上就可以到,这样看來不得不放慢速度,在此过夜了。 灭扶着我,司马烟在后面牵着马走进了城,天还未全黑,我瞧着这城里的女子,果真是倾城,各有各样的美,有的五官立体,有的柳叶眉樱桃口,有的腰肢纤细,且个个脸上都带着一股天生的媚态,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心生邪念,我回头瞅瞅司马烟,怕他迷失在这,反身一瞧司马烟一副漠然,只是嘴角一抹笑,这无所谓的姿态倒让不少女子看向他,纷纷猜测他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倾城女子瞧着,司马烟也只是看着前方,目不转睛的瞧着我,我倒是心下一跳赶忙回过身來。 灭也瞧见了道“沒事的,你放心!” 我点头,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本來就沒怎么进食,现在又吐了一地,自然有些着急找到客栈。 灭瞧着不远处有一个小客栈,看着挺干净的,便带着我走。 还沒走到呢?司马烟道“那不干净,咱去别地!” 我不依“干嘛啊!这么近的地不去,我肚子饿!” 司马烟皱着眉硬将我拉到了更远的一家,这家规模大些,还沒等进去,我就已经软的只能靠司马烟抱着了。 进了客栈,司马烟将我放在靠背的椅上,叫來掌柜的上饭菜。 掌柜的答应一声,问吃些啥,司马烟随意叫上几个菜,还带一个汤,让我暖暖胃,顺带让掌柜给开个房间,要睡一夜。 掌柜的一一答应,自让厨房做去了。 等上菜时,将钥匙给了我们。 我喝了碗汤总算有了些力气,问道“那家怎么了?” 司马烟往我嘴里塞饭“别问了,这话不是女子能听的!” 我忙着嚼嘴里的饭菜,含糊之间也就过去了。 为了创造灭和司马烟独处的机会,我绞尽脑汁也不知有何方法,如今三人在一起该怎么分开呢? 借口去上趟茅厕让他两先小处一会,如何能好好让他们单独待上几天就很难了。 上茅厕脑子也得不停的转,我想了想既然司马烟能救灭一命,英雄救美人赢得了灭的心,那么灭要是救一次司马烟,美人救英雄可否。 刚一想自己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这方法只会让司马烟感激灭,如何能喜欢上,是个难題,不过既然上天不作美,只能靠人为了,相遇和相知都是要跳过去的问題,重要的是如何相处,单纯对司马烟好当然不起作用,如何让他动心才是关键。 还沒想完茅厕都已经上完了,此事得稍后继续想,一时半会不太可能想得到。 出來见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差点沒把我急死,感情我走的时候他两就这么吃着饭了,话都不带说。 我苦着脸走过去,灭问道“快吃,饭菜都凉了!”边说边给我夹了不少菜,司马烟也装作无意的往我碗里夹菜。 我看着碗里堆的高高的菜,拿起筷子就开始吃,沒办法,谁让我吐完了饿不行了。 吃到碗见底了,门前有一个脑袋往里瞅,直瞅着坐在我旁边的司马烟,我瞧着那脑袋似乎是个女子,有些远又看不太清,我让灭看看,灭笑着挥手道“进來吧!有事么!” 那脑袋听到邀请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來,看身段和脸蛋,大概是个十七八的姑娘,粉嫩的脸蛋上两个瞪圆的眼睛,看着就透出一股机灵劲來。 一进來就直冲司马烟而來,拿着凳子就坐在司马烟的旁边道“听说你对女子的脂粉特别有研究!” 司马烟只是不理她,自个吃着饭。 粉嫩的小脸蛋见司马烟沒理她,恼成了红色,想要抢下司马烟的碗,被司马烟躲了过去,司马烟见吃饭不成,索性也就放下了碗筷,准备回房。 我见那姑娘长的倒也可人,不知司马烟怎么就是不想理她,于是叫住司马烟道“这姑娘跟你说话呢?” 司马烟索性连我也不理了,径直就要上楼去,姑娘快步跑到司马烟面前拦住道“你别想走!” 灭在一旁拉着姑娘道“你别闹了,什么事啊!” 姑娘看着司马烟上了楼,眼圈红了一半,泪珠就挤在眼眶子里,气着指着司马烟道“他干嘛不理我啊!”说着还赌气忸怩的跺了跺脚,这一忸怩眼泪就落了下來,原本的机灵劲又成了楚楚可怜,这城里的姑娘真是沒有一个不倾城的,她一哭我的心都溶了,赶忙上前哄到“别哭啊!别理他,他就这个脾气,有什么事跟姐姐们说可好!” 那姑娘气鼓鼓的道“不行,这事我就跟他说的!”说着转个背就坐下了“我今儿等也要等到他下楼!” 我跟灭都傻了眼,这姑娘是怎么了? 姑娘等着就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珠子,茶也不喝,饭也不吃,我也不知她哪來的那么些泪水,只好一个劲儿的给她擦。 渐渐的她哭累的,扶着桌子就睡着了,看起來跟小孩子一样,粉嫩的脸庞,通透细腻,看着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我刚要伸手去摸,司马烟站在楼上冷冷的喊着“别碰她!” 我缩回了手道“人孩子多可怜啊!你干嘛躲着她!” 司马烟冷笑道“等你知道她有多可怕,只怕你就不会觉得她可爱了,躲都躲不及!” ------------ 166 桃花 我看看睡在桌上毫无防范睡得正熟的女子,长长的睫毛看起來可爱极了,一点不像可怕的女子,我反驳道“哪里可怕了!” 司马烟刚要张口,这姑娘醒了,一见着司马烟就准备往楼上冲,司马烟见她上來了想着躲不掉干脆就不躲了,直直看着她道“你究竟要如何!” 一听司马烟这话,那女子就红了眼,喊道“你要如何!” 灭见这架势,拉着我问道“怎么了啊!” 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个女子的來路,看这模样莫非是情债!” 灭咋舌道“看來他还是个不老实的人!” 我道“若真不老实,这女孩长的这么可爱,到手了再扔不好么!” 灭皱眉道“说不准人家就是被司马烟毒害了,才來追债的!” 我回头看灭一眼道“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司马烟的为人!” 灭紧紧看看司马烟和女孩道“不是不相信,就是不太确定什么情况!” 我点头道“我也是!” 眼看着女孩咬着嘴唇忍住泪水,司马烟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恨的牙痒痒,多可爱的女子啊!司马烟,你居然就敢这么对她。 司马烟挥手道“我跟你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将泪水吸进了眼里道“我听说的!” 司马烟坏笑道“你听人说就敢來找我,不怕我是个坏人么!” 女子道”不怕,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我扶额想,若是天下坏人都能从脸看出來就好了,这女子究竟怎么看出來司马烟不是坏人的。 见灭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干脆就让小二端來一些点心和一壶热茶,叫灭道“來來來,我们坐着边喝茶边看,站着多累啊!” 我给灭倒上一杯茶,她一口就灌了下去,我真怕她烫着。 我又给她满上,自个也倒上一杯悠悠品着,看着司马烟冲女子道“就算我不是坏人,我又不喜欢你,你千里迢迢跑來看我有意思么!” 吃块点心那女子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也不定!” 我边笑边吃,心想看司马烟怎么回答。 正准备着看笑话,司马烟手指我道“那是我心上人,你有她漂亮么!” 司马烟嘴上带笑看着我,我一口点心噎嗓子里,正要喝口茶,身上就感受到了一股怨毒的眼神,我不敢瞧那个女子,深怕被她的眼神给盯出一个洞來。 女子冷哼一声道“就凭她,我觉得沒人会觉得我沒她好看!”刚刚还那么可爱的女孩转眼就翻脸成了这幅摸样,我傻眼看着她,灭站起身道“你倒是仔细瞧瞧你自己,凭着什么说出这话!” 原本就憋着一口气的灭这下一吐为快了,恨不能真正跟她吵上一架才好。 女子沒还嘴,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眼泪几欲掉下來,女子抽了抽气硬要将眼泪给憋回去。 我见着女子眼圈红,也不忍心让灭再说下去,便拦着灭道“罢了罢了,你看她,好可怜!” 灭也不承想还沒骂两句怎么就哭了,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了。 就在此时,听见一声响,女子捂着脸傻傻看着司马烟,司马烟扬手道”这是教训,下次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女子失了面子,转了幅脸面恶狠狠的道“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司马烟笑道“还沒有人能让我痛不欲生!” 女子突然笑道“我猜你还沒有试过这种毒药吧!”说着便举起从袖中掏出的小瓶子。 灭大惊失色,我赶忙问道“那是什么?” 灭道“这是当地人秘制的一种毒药,离开此地半步穿肠烂肚!” 我倒吸一口气道“你这个妖妇!” 那女子哈哈大笑道“纵然你司马烟解毒无数,但这种毒你万万是解不了的!”司马烟看着她手里的小瓶道“你这是下在什么地方的!” 女子笑道“即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不如不要知道为好!” 司马烟笑道“莫不是刚刚你下在饭菜上了!” 女子也笑“这么简单的伎俩肯定会被你看穿,所以我选择了另一个方式!” 司马烟也沒理她,回了自个的房,留下女子一人站在楼上走道里,她傻站了会,冲着门喊“到时候让你求着我要解药!” 待女子气冲冲的走了,灭拉着我上楼找司马烟,一开门进他还好好的,赶紧问道“有沒有事!” 司马烟笑道“这世上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早知她來沒好事,不提防些怎么行,放心吧!我早就在她來之前吃了解药了!” 听得旁边的灭松了口气,我挥手道“我去楼下拿些茶点上來,灭,你先坐!” 噔噔噔的下了楼,想着那女子不知何等人物,还沒等消停,门外又是一个脑袋,这次倒好,一个接一个的來了。 我实在不想再理会,想着拿着茶点就上楼,别再多管闲事了。 正要上楼,那个脑袋冲我喊道“姐姐,我是來帮司马烟的!” 我心说“谁不是说要帮司马烟最后害他的!” 我冲那脑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司马烟!” 她求着道“姐姐,我求你,我有解药给司马烟,求你!” 我听着解药眼睛亮了一亮,但想着司马烟的话就继续装糊涂。 “我真不认识什么司马烟,你别求我了!” 边说就上了楼,懒得再看她,我刚关上门,她就站在门外推门道“姐姐,求你,让我进去,我是为了救司马烟的!” 我看阻拦不住,就放她进來,还沒反应过來,就瞧见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司马烟叩头道“对不起,刚刚那个是我妹妹,对您鲁莽了,请别见怪!” 我傻眼,今天是司马烟的桃花日么,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赶着來见他了。 我只是傻眼,灭脸都气青了,站在司马烟面前冲她道“好了,司马烟接受了你的道歉,你走吧!” 她掏出个瓶子,冲里面倒出一粒丸子给灭道“把这个给司马烟服下去就好!” 灭正要扔了,司马烟把住灭的手道“先给我!” ------------ 167 解药 灭将药给了他,见女子正瞧着司马烟,狠狠冲女子喊道“还不快走!” 女子叩头道“我这就走!”爬起脚就逃似的跑出了客栈。 司马烟瞅了瞅那个解药,又拿鼻子嗅了嗅,皱眉看着,灭在一旁问道”这是解药么!” 司马烟道“我也拿不准,所以也不敢吃!” 我看着那药,黑不溜秋,表面看來沒什么特别,凑近一闻透着一股浓浓的紫菜味,我捂着鼻子道“这个味道好奇怪!” 灭也凑着闻了闻道“怎么冒着一股紫菜味,这味道不太像是解药吧!” 司马烟皱眉看着,我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吃过解药了么!” 司马烟道“这不是吓唬吓唬那个姑娘么,不然她得一直赖着不走!”我点头道“那现在这药吃么!” 这药丸如今成了难題,司马烟开口道“这药丸先留着,我看看能不能吃,你们先帮我去开些药來,别让人瞧见了,怕被那个姑娘知道又跑來了!”我点头,简易的让司马烟给易容了一下,打开门四顾沒有人,才放心出了门。 一路防着被人跟踪了,灭和我都留着神,司马烟说暂时不会有人去打扰他,我们才敢双双出门,原本我想着让灭留下來照顾司马烟,但司马烟拒绝了,说让灭保护我要紧,三人中只有我不会武功,自保都难。 好不容易到了药房前,一进门就瞧见了那个姑娘,看着她微笑的粉嫩面庞,我不由就打了个哆嗦,灭一瞧就准备掉头走,那姑娘在后面喊“买药么!” 我笑着摇手道“抱歉,抱歉,走错地儿了!” 出了门,灭一脸的怒意道“要不是司马烟叮嘱不能让她知道,我早就抽她了!” 我捂住灭的嘴巴道“小心隔墙有耳!” 灭点头,我放开手道“走吧!赶紧买药去!” 我们找另外一个药房花了不少时间,两个药房距离很远,多方打听才知道此药房的位置,按照司马烟的方子开了药就回了客栈,药房掌柜什么都沒问,只是照单子给我们拿药,之前想好的托词都沒用上,有些轻松。 回了客栈,见司马烟伏在桌上,将药丸给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看着,也不知他这样能看出什么?他见我们回來叮嘱我们煮药的次序和事件,顺序很复杂,写在纸上一样一样的來。 把药都给煎好的时候天都黑了,煎出一碗黑不溜秋的药,粘稠的化不开,看着就苦,司马烟倒是挺满意,将这些药存在一个罐子里,倒出一些放在水里化开,一口喝了下去。 我问道“不苦!” 司马烟把碗凑到我嘴边道“你尝尝!” 我作恶的将头偏向一边,灭在桌上拿手摸起一小块药闻了闻,问司马烟道“你知你中的什么毒么!” 司马烟笑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吐出一些东西,看了看我就明白是什么毒了!” 灭道“这药丸管用么!” 司马烟举着碗道“我自己的药比较管用,那个药丸恐怕是想再來害我一次的,也亏得那女子能做到那种地步就为了要害我一次!” 我奇怪的问道“你跟她们认识么,为什么都要害你!” 司马烟笑道“我跟你说过这个城池的传说么?” 我摇头,司马烟道“这个城池的女子恐怕都想要留下过往的男子,便用尽各种手段,在男子身上下蛊,下毒,让他们只能留在此地陪着她们一起终老,而今日上当的人就是我,不过她们对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医术,第一个來的姑娘不是问我是不是司马烟么,恐怕是医名传了出去,被她们知道了,便想來试探一把!” 我点头道“让她们看看你的医术,敢在你身上下毒也太小瞧你了吧!”司马烟摇头道“她们这里的毒都很奇特,据说是世代流传下來的,所以一般的大夫也无法可解,我刚开始也不知是何毒,只好逼着自己吐了出來,根据那些呕吐物才知道了对症的药该如何配制!” 灭摊开手问司马烟道“那这个药丸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烟道“第二个女子恐怕认识第一个女子,受第一个女子所托,下药來害我,所以才來演戏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放松警惕吃下这个药丸,这样即使下毒沒有效用,这颗药也能让我屈服,不过她实在有些画蛇添足,露出了马脚!” 灭打开窗把那些药丸都洒在了空中,笑道“这下还不气死她们!” 司马烟把罐子给装好,笑道“我们明日便启程走吧!再这样待下去,我都不知还会有几个人來害我了!” 我打趣道“我们的司马大夫太受人欢迎,姑娘才会想尽办法留下你啊!” 司马烟苦笑道“与其这样的受人欢迎,我不如不要,天天都要忍受他人送來的毒药,人都吃死了!” 灭低声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多难听啊!”我打着司马烟的嘴道“你看,你看,灭要生气了!”司马烟捂嘴道“我不该说的,咱们都好好的!” 灭笑道“不早了,睡吧!今晚我在外面守着,怕有人趁夜來暗算你!” 司马烟笑道“姑娘家家的守在外面像什么话,你在屋里待着吧!我睡眠很浅的,我能留意到!” 灭听到司马烟的话,红着脸道“那万一呢?” 我插话道“司马烟肯定会保护我们的,放心吧!他的能力你还能不知道!” 灭脸红着自顾去把床铺好了,顺带还打好了地铺,我看着灭道“你这样,我啥都不用干了!” 灭把我手推着道“你就别干了,这么点活我一会就干完了!” 我笑着和司马烟坐到桌前,喝茶吃了两口点心,我冲司马烟低语道“灭是个好姑娘!” 司马烟喝茶道“只怪遇到的时间不对!” 我瞪他道“哪里不对,现在最好不过了,司马烟,我真的希望你能和灭一起好好过日子,你不想么!” 司马烟道“你劝我也沒用,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想就可以的,有些东西需要感觉!” ------------ 168 花田 我叹口气,看着灭冲我笑道“好了,睡吧!”我点头,笑道“不早了,睡吧睡吧!” 司马烟也点头睡在了地上,一闭眼又是一天。 大早沒人叫我就醒了,心里总是担心又有人來害司马烟,天蒙蒙亮我就已经醒來,趴在灭的身边,瞧着灭和司马烟的脸,觉得有些般配,但又少了些什么? 看着看着司马烟就醒了,看着我道“瞧什么呢?” 我小声道“瞧你两多般配!” 司马烟翻个白眼,我轻手轻脚的爬了起來,准备着包裹,免得灭起來之后还要收拾,灭睡得浅,我正拿着包裹她就揉揉眼睛醒了。 她看着我道“怎么起的这么早!”边说边起床,我赶紧压住她道“你睡吧!别起來,我來弄!” 灭看了看司马烟正瞧着我的方向,笑笑道“我睡会!” 我见她翻身睡在了里面,知道她恐怕心里难受,流泪不愿让我们看见,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躺在灭的身边,轻轻搂住她,在我怀里身体不断抽动的她。 手摸到她的眼睛,一片湿热。 我想消失一段日子,让他们好好相处,少了我也许会好很多,但我该如何消失,武功高强的他们两肯定能立马找到我,即使不能找到,他们也不会再继续游历下去。 下一个城池还在等着我,一路相伴该如何是好。 还沒到下一个城池就听闻那个城池接受了颜王的圣旨,全城禁封,似乎是颜王让此地手艺人给国家制造一批新式兵器,已让国家兵队使用。 听闻这个消息,大数人都猜测国家即将发生战争,不过颜王倒是沒怎么表态,只是说近日需要锻炼国家兵队才加制兵器。 我们不得不绕道去往别的城池,打乱了计划就决心随意走走,走到哪停哪就是。 既然要走,就走远些,我们马不停蹄的赶了一个月的路,看看能走多远,期间就在途中露宿,偶尔会住住客栈补给一下。 灭一路都沒怎么说话,偶尔同我在夜黑之后说说心里的话,怕司马烟听见,也会同我一道四处转悠,看着灭越來越不高兴的脸,我只是一味说着安慰的话,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司马烟知道灭的心思,但却故意气着她,常同我黏糊在一起,我怕灭伤心,也总不理司马烟只同灭说话,灭也不答话,只是点头或“嗯”一声,我尴尬的身处其中,左右逢源。 司马烟身上的毒消的七七八八,那些煎的药都被司马烟制成药丸,随身带着,按时辰不时吃上一颗。 走了一个月见到一处风景极好的城池,满城遍野都是金黄色,满城的向日葵向着太阳,一阵淡淡的香气随风飘着,我深吸一口气,走在那花田里,马儿的蹄子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炫目的金色映满了双眼,走着不远正瞧见有人在采摘向日葵的花盘,手里的篮子里装了大半,身上的白衣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看起來像天上的仙女,就差一片彩霞。 我看着揉了揉眼睛,都怕看错了,仔细一瞧,她已朝我们挥挥手道“外來的客人,要不要采摘向日葵,我可以教你们!” 我望着灭和司马烟,见他们都点头,我才同女子道“好啊!可以给我们篮子么!” 她从背后的一匹白马的背上拿下三个篮子递给我们,然后将手放在向日葵的枝上,将向日葵压弯,然后拿起剪刀把花盘剪了下來,说着又笑道“忘记把剪子给你们了!” 我们拿上剪子,跃跃欲试的开始看起了花盘,对于那些未成熟完整的花盘,一般都会让它再长些时候,摘下來的最好是完全成熟,且又大又圆的最好,拿这些花盘的花籽來榨油,或者当种子都可以,这座城池似乎是靠着向日葵形成各种行业从來支撑当地人的生活。 有些向日葵也会被做成干花,做成干花的向日葵一般都带着枝叶一道剪下來,而我们现在剪下來的花盘自然就是用來榨油的了。 剪了满满一篮子,向日葵一个个挤在里面,女子笑着举起手里的篮子冲我们道“差不多了,回去我请你们來家里吃饭,家里也有不少用向日葵做的菜肴,你们头次來,可以尝尝!” 我们高兴的跟在女子后面,那花田似乎淹沒了整座城池,偶尔会看到零星的一些房子,看起來整座城池都种在花田里一般。 走了不远,就到了女子的家里,篱笆院墙,同之前的城池不同,这座城池充满了乡村的味道,让人觉得温馨舒适。 头一次沒有住客栈,住人家家里,女子邀请我们住在她家,说是家里人少,房间多,这里也沒有什么客栈,來人一般都住在别人家里,这里风气好,互相之间都很扶持。 推开门,家里的小鸡崽子一个劲儿的往外跑,后面一只小狗追着叫,不一会小鸡就都乖了,跟着狗一起回到了鸡窝里,偶尔四处动换。 女子家里只有爹娘,奶奶和一个哥哥,哥哥似乎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家里人给说了一门亲,最近就要迎娶上门了。 五口之家其乐融融,见女儿回來了,爹娘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哥哥也放下砍柴的手,擦着汗迎上來道“回來了,赶紧歇歇!” 见有外人來,哥哥邀请我们道“來來,进來,正赶上吃饭!” 面对这么热情的人,我们都有些拘谨,不一会饭做好了,我们坐在桌前,大家围在一起,招呼我们吃饭,这种就像一家人的感情,让我们都放松下來。 哥哥,爹娘都给我们夹菜,让我们多吃些,女子跟他们说起我们给她摘了不少向日葵,家里人都笑着道“多吃些,多吃些!” 吃完饭女子就去收拾房间了,我们在桌前帮忙收拾碗筷,女子的娘笑道“不用不用,你们坐会哈,一会就好!” 见女子的娘忙着收拾,我们在一旁反倒有些帮倒忙的嫌疑,我们便凑到奶奶身旁,陪她说说话,问问这城池的事, ------------ 169 籽茶 城池在花田中似乎在奶奶那一辈就成了传统,很多过往的客人都常來此或小坐或小住一晚,这里的风景宜人,城里人很热情,让不少客人都流连忘返,甚至有一些外地人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就此在这座城池安家。 原本皆是李家姓的城池在那个时期开始多了些其他姓氏,后來渐渐发展,姓氏杂乱,百家姓皆有。 正说着话,女子在另一屋喊着“收拾好了!” 我们拿着包裹便要过去看看,女子的爹笑道“你们且看看如何,不舒服的话再给你们换一间!” 我赶忙摇手道“有住的便够了,还有什么挑的,你们对我们太好了!” 女子的爹笑着带我们过去,挺大的一个屋,内有一张床,里面陈设和客栈几乎一样,只是少了些装饰的瓶瓶罐罐,少了这些反倒让人觉得亲切了。 我们放下包裹,一面看一面夸,直说的女子红了脸又红,只好转移话道“我去看看今日收來的向日葵如何了!”说着话就要跑,女子的爹笑着按住她道“你累了一天了,我去看吧!你陪他们一道说说话!” 说着便出门而去,女子只好羞红着脸坐在桌前同我们闲聊。 司马烟问起这花田里的花是如何能保持到今日的,说道这个话女子的话就多了起來,一说到自己的家乡满面皆是红光,我们侧耳听着她的话语,一点一滴如同春日的细雨,细细密密的融入我们的耳,融入我们的心。 传说原本这座城池因地理位置特别,终日都有太阳照射,当年的皇上喜爱向日葵,得知有此地便下令让每家每户都在自家门前种上一两棵,正盛开的时候看起來特别美,可等到它枯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一片枯黄,实在是不好看,而且当年人们也不知向日葵有哪些用途,只当它是观赏的植物罢了。 一次皇上來微服私访,谁知來的日子恰是向日葵枯萎的时候,看着各家将向日葵的根给铲除,然后又将留下的花籽给种下去,皇上有些担忧,总不能只为自己的一家所好让向日葵一年一年的枯萎占地吧! 皇上想了想,派农业大臣好好研究了一下向日葵的用途,之后就派人传授下去,之后这种一条线的将向日葵有机的使用就流传了下來。 向日葵不再是个负担,反而成就了这座城池别具特色的魅力,不少人折服与此,而留在此地,愿与向日葵为伴。 渐渐形成规模的向日葵成了花田,而流传下來的除了传说还有一些规定,当地人即使是在采摘的日子里,也不可全部采摘完毕,期间还要挑选一些优良的种子留下來,一代代的培育,直到今日这种大朵大朵的向日葵,花盘大,根茎粗。 越來越多的用途被发现,向日葵的身上都是宝,但不可一次全吃饱是当地口口相传留下來的规定,如今城池里的人靠着这向日葵也获得了不少的馈赠,让城池里的人生活富裕,并且自给自足的程度相当的高,跟其他城池的交流局限在交易的范围里。 这样有好有坏,但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淳朴的百姓,朴素的民风,便觉得只有好沒有坏了。 听得渴了,想喝口茶,女子笑道“你们等等,给你们尝尝我们当地特有的花籽茶,将花籽炒香,放些蜂蜜和花籽泡入滚烫的热水里:“滋”的一声,满鼻飘香!” 听着她说,我们都期待着尝尝特有的茶,她出门给我们炒,让我们喝新鲜的,会有一股清甜味。 我们都随着她一同想去看看如何炒,如何做,她欣然笑道“來,我做给你们看,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炒上两包,可好!” 我们着急要去看看,她走在前面,到前屋去拿來今天新鲜刚摘的花盘,女子的爹正在那将花盘里的花籽弄下來,看看他面前的一个大盆,女子拿出一个小盆舀了一些便去往后屋了。 后屋背光,有些暗淡,但那屋里若有若无的传來清甜的香气,让人拼了命想要多闻闻。 走进屋,屋里有一个大砂锅,锅里放着一个中等个头的铲子。 开了火,放入黑沙,女子先将沙给烧热了些,才将花籽给倒了进去,一倒入进去就立马闻见了香味,深吸一口,想象着一会喝到的茶,都有些流口水。 她拿起锅铲就翻炒起來,她个头小,翻了不一会就满头大汗,我们赶紧让她休息,让司马烟帮她做体力活。 看司马烟炒的带劲,我也跃跃欲试了,摩拳擦掌等着要去铲上一勺子。 我同司马烟喊道“你让我试试!” 司马烟将铲子交到我手里笑道“这铲子可重!” 我一拍胸膛道“看我的!”刚挥了两铲子手就开始发抖,额头出汗了,我无奈的将铲子交给了司马烟道“太重了,你來,你來!” 司马烟哈哈大笑道“你刚说什么來着!” 我委屈道“你就当我沒说过吧!”女子在一旁踹足了气,灭问道“平日你不做这话吧!” 女子笑“平日都是爹做,这几日爹腰疼,我就來帮忙了,沒想到这么累!” 司马烟问道“腰疼多久了!” 女子被问的愣住道“你能治!”灭笑道“他就是大夫,你且说说你爹的情况!” 女子笑道“那你帮我爹看看,他上次不小心闪着了腰,敷了药也不大管用,娘说爹一到夜里就疼的睡不着!” 司马烟点头道“沒事,我去看看便知!” 说着就去找女子的爹,灭接手炒花籽,到底是学功夫的人,不一会就炒好了。 女子早已拿來了一罐蜂蜜和一套茶具,现接的井里的清水烧成的热水,将炒香的花籽放进去,再放入蜂蜜,茶壶的盖子盖好,等了不大会,就能闻到那股香味,香味冲鼻而來,女子说这茶要多盖一会,让茶香闷在壶里多闷一会,才会入口也是香气,我搓着手等在一旁,灭笑道“你嘴馋的,这么着就等不及了!” ------------ 170 拔草 待司马烟给看完了病,我们都已经将一壶茶给喝了个干干净净,司马烟瞧着我们个个舔着嘴就知道我们都已经喝完了茶,闷声的又炒起了花籽,女子在一旁劝道“我來,我來,刚刚实在太香了,她们忍不住就都给喝完了!”我在一旁嘿嘿的笑,边笑边拈了块点心吃进了肚子。 司马烟指着我吃进肚的点心问道“这又是什么?” 我舔舔手指道“不告诉你!”灭在一旁笑道“你沒吃过的东西!”一听说是沒吃过的,司马烟的好奇心也來了,问女子道“我帮你医好了你爹的病,你不能不告诉我!”我忙捂住女子的嘴道“就不告诉你,想吃,沒有!” 说着就让灭把最后一块点心吃进了肚子。 司马烟无奈的看着灭将点心吞进口,抑郁的炒着花籽,不说话了。 看着司马烟那表情,灭有些于心不忍,便上前搭话道“还有一块,你吃不吃!” 司马烟不理她,灭又问道“我告诉你是什么可好!” 司马烟炒着花籽,低声“嗯”了一声,我看灭心软了,阻拦不及也就只好让她说了。 “这是一种向日葵花瓣做成的糕,加了一些特别的香料,所以看起來是透明的模样,自个做的话也不拘泥于形状,所以就会有方有圆,各种形状都有,看自个的心思,吃起來有股淡淡的清凉味道,消暑是再好不过的!” 灭从袖中又掏出一块塞到司马烟的嘴里,让他尝尝,司马烟吃完了也不断点头赞赏,女子见喜欢吃,就又去端了一盘给司马烟下茶用。 花籽终于炒好了,司马烟守着那一盘糕,不让我们吃一块,我看着他的模样,干脆让女子再拿來一盘,在一旁吃了起來。 等到泡上茶,闷好了之后我都已经吃饱喝足,自去房间歇着了。 女子的爹腰伤好了很多,女子坐在那同司马烟说着话,灭在一旁陪着,我自去歇着不用提。 我眯了一会,身上有些疲倦,就想着站起身來走走,见他们都还沒回,我就自去院子里看看,四处转悠着正巧遇见女子的娘,正在院子里除草,见我來了就挥手道“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我走过去看她除草便挽起衣袖道“我睡的身体累了就來四处看看,來,我帮你!” 女子的娘也不多干遇,只是教我如何拔草能除根,我看着她,虽说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可是一点也不显老,乌发里偶尔会有一根青丝,若隐若现,额头冒出一颗颗汗滴,晃一晃落在地里。 看着她我就想起了自个的娘,如果能让她享这样的清福该有多好,只是守着一个家,养花养草的度过晚年该多好,可是这一切都是梦,如今在这里见到她过着这样的生活,沒來由的酸了鼻头,低声同她说起了我的娘。 我娘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性子柔,又有学问,是当地有名的小姐,当年嫁入了西府也是让人称赞的一件事,武林上的第一高手娶了这样一位才女,算是金童玉女一般的让人羡慕。 不久娘便诞下了我,生下时唇红齿白,一双眼透着与生俱來的灵气,让人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见过我的人都说,西府的小才女。 我诞下后,娘便整日随在我身旁,伴着我成长,爹常会很忙,待我长大些,娘也随着爹一起忙碌起來,将我交给了暗。 娘对我很好,轻柔的同我说些道理,虽不是常能听懂,但娘的眼神很温柔,让我不自觉就记住了那些道理。 娘说“女子有才便是德!” 娘说“若想成事必先自立!” 娘说“这世上重要的是亲情!” 娘说了好多好多,直到今日这些道理都随着我一道成长,也许那些书上读來的道理或多或少都消失在记忆里,但娘说的话却仿佛日日在耳边回响,从未忘记。 边说着眼泪就簌簌了落了一地,女子的娘搂住我在怀“孩子,别哭,后來呢?怎么了?” 我哽咽的喊道“是我害死了我的爹娘,是我啊!都是因为我的不孝,才会害死她们的!” 女子的娘抱着我道“不是你,你的爹娘是在保护你啊!即使他们已去,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你好啊!他们不曾恨过你,他们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他们一定知道你有苦衷!” 我已泣不成声,每每想起都痛苦的回忆如今得到宣泄,如今在这座城池女子娘的怀里得到了释怀,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我感受到了娘的爱,柔软而舒适。 仿佛娘就在我的身边,仿佛搂住我的人正是我娘。 “娘!”不由的就喊了出來。 “哎!”她也不由的答应了下來,我想天下的娘都有着同样的一颗心,在面对游子时会被深深的触动,显示出无尽的母爱。 她搂我搂的更紧,我趴在她的怀里,动都不愿多动一会,心里祈祷着让我再多待一会可好,就一会。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想法,任由我抱住她,低头挨住我的头,说着安抚我的话语。 “孩子,娘在这,娘不恨你,娘只求你好!” “孩子别难受,一切都过去了!” 听着那些话语,闭上眼娘的声音就重现在耳旁,同我说着“孩子,别害怕,我们只求让你更好,只求让你能幸福!” 多年的愧疚在一瞬间得到了谅解,我的心轻松了些。 哭累了,听见女子的爹喊着“孩子他娘,你弄完了沒,來,歇歇!” 女子的娘答应了一下,我擦干眼泪脱离怀抱道“娘,我们过去吧!” 她笑着陪我一同回了房,进屋见司马烟和灭还未回來,我不愿一人待着,便同女子的娘道“草还沒拔完呢?我去替你拔了吧!”她知说我肯定不会听,也就任由我去弄了,只是道“一会就吃饭了,早些回!” 我点头跑去了院子,埋头拔草,让自己忙起來不再去想,不再去看。 待草都拔的差不多了,远远看见女子朝我走來道“吃饭了!” 我点头道“看看,我都拔完了!” 女子看看地里笑道“挺干净的,走,洗洗手,吃饭!” ------------ 卷六 结硕果 ------------ 171 回宫 正吃着饭,门外有人高喊“圣旨到,來人接旨!” 女子的爹慌忙出门,见外面三人,其中一人手捧圣旨静待他人迎接,女子的爹赶忙上前跪下静听圣旨。 那人问道“你家是否來了三位客人!” 女子的爹点头道“这圣旨关乎他们!” 那人点头,女子的爹回身喊我们出來,我们都纳闷怎么突然会有圣旨,出门便慌忙要跪下,司马烟迟迟不愿跪下,那人吼道“大胆刁民,圣旨在此胆敢不跪!” 司马烟嘲笑道“若然不是我,当今的天子未必是他!” 那人大怒道“來人,给我掌嘴!” 那人身后两人刚要动手,已被司马烟的真气所震伤,我怕出事,拦住司马烟道“且听完这圣旨!” 司马烟无奈的冲那人道“快念,不然…”那人恶狠狠的看着司马烟,不情愿的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召西风宛回宫,其他人等不得跟随,反者斩立决!” 司马烟听完圣旨一怒之下将那人活生生打死,我拦都拦不住,跟着那人的二人看着情形怕小命难保,拼命的叩头求饶。 司马烟冲二人道“滚回去赴旨,让皇帝老子亲自來见我,否则休想!” 二人点头完了掉头就跑,生怕司马烟改了主意,女子家的人见到这情形,都目瞪口呆,不知刚才还在医病的大夫怎么忽然就出手伤人了。 也不知我们跟天子扯上了什么关系,百年不会出现的圣旨居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我们也不愿再多逗留,便拿上包裹想要离开,女子知我们恐怕不愿给他们添麻烦,如今发生这事,不好多留,只给我们拿上了一些干粮,让我们随身带着。 暗能下旨來接我,我自然是高兴的,但看见司马烟的摸样,我又有些不舍,相处了这么久,该如何分离,我不知也不想。 但若然我走了之后能让他与灭修成正果,也不乏是件好事。 看着匆匆要离开的司马烟,我也只好一路相随,灭的脸色也不知怎么的,很古怪,匆忙赶路我想着以后再问吧! 带上干粮,骑上马就要赶往其他地方,一时沒打算好去哪,也只好一路随着司马烟,走到天黑了就随便在一个地方下了马,还沒赶到下一个城池,便只好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过一夜。 休息下來,生好了火,填饱了肚子,灭悄悄问我“你可是要回宫!” 我怕司马烟听见便趁他背身时轻轻点了点头,灭又问道“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 我心里清楚答案是,但我也无法只好不吭声,灭道“他对你这般好,你难道未曾感动过!” 我道“日后再提吧!” 灭道一句“你也太心狠了!”便扭头睡去不再理我。 我知是我心狠,但若然不心狠,这世上的情侣又会少去一对,他只是我生命中那个知己,他不懂得这不是爱,不过是惺惺相惜。 司马烟坐在火堆旁烤着手,天黑了这里便又阴冷了下來,我看着他冷漠的侧颜,禁不住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你会回去么!”他低沉着声音问道。 “会,你知道的,我们是知己罢了!” “那如何才叫爱,和你有那样的夜晚就叫爱了么,那我也可以啊!今晚,今晚好么!”看着被火光映衬着欲望扭曲的脸,我伸手触碰道“不是,即使你对我是爱,可我的爱早已给了暗,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已沒有再多余的给你了!” 司马烟苦恼着看着火堆,我抱住他道“你该找一个温柔的妻,这样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爱!” 他搂住我的手道“你可以不回去,多陪陪我么!” 我点头道“你随我一道回去,跟灭一道陪着我好么!” 司马烟道“颜子暗绝不会容下我!” 我松开怀抱看着司马烟的眼道“不会的,暗不是这样的人!” 司马烟突然笑道“你被爱蒙蔽了双眼,你不知他已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我拼命想要劝说司马烟,以至于每每以后想到此时我都会后悔当日为何要如此劝慰司马烟,若然他不随我,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这世上沒有后悔药,旅途终会结束,每个人的命运也都在一早就被决定好,不会改变。 在我的劝说之下,我们约好一个月之后回宫,他们随我一道回去,这样便可日日相伴,但司马烟该多与灭相处,或找一个温柔的妻在一起。 躺在床上,灭朝我转头满脸泪水道“听着你们的谈话,我的心一直都在痛!”我抹干灭的泪水道“怎么了?” “你为何要伤害对你这般好的他,他什么都听你的,为何你还是不满意,他有多爱你,我作为一个局外人都感同身受!”灭哽咽着道。 我笑着泪水也渐渐落了满脸“若我早些认识他,早些被他爱上,早些不受他人的侵蚀,该有多好,一切都太晚了,你懂么!” 灭抹着我的眼泪,二人相对无言,只是想起互相的苦,眼泪就落了下來。 有些人明知不该相遇,明知不该去爱,可是身不由己,心就给了那些人,直到伤到心都残缺,有人來守护时,你的心已硬似铁,再也无法接纳他人,生生与人错过,即使想起会心痛,却还要在面对他日的阳光时微笑告诉自己“别怕,明天就好了!” 每一个夜里都在面对月光时得知自己在欺骗自己,知道又如何,如果不去靠欺骗度日,那么日日都是黑夜,永无宁日。 清晨的时候最有希望,午后便要凋零,直到夜晚受伤的心再次呼吸困难。 守护在身边的人,一直都默默无闻,随你去疯,随你去乐,随你去哭,随你去痛,但愿无爱的人时常能记起身边还有那些守护着你的人,陪着你一直走下去,每个夜晚都在天空为你点亮一盏灯,冲你眨眼,冲你微笑,请在夜晚也能告诉自己“别怕,今晚天上有星星在照亮我,即使不太亮,也能点燃心里的那把火!” ------------ 172 果园 相对泪眼到天明,灭与我皆是肿着双眼醒來,司马烟似乎也沒睡好,黑黑的眼圈望着我们,三人相对苦笑,这个早晨颇有股凄凉之感。 也不知是走到何处,三人都累的不行,想着再休息一日,不愿再走。 一休息就又睡着了,感觉睡了很久都不愿醒來,翻來覆去的睡去又醒來,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直让人分不清究竟过了几日。 直到不得不睁开双眼,看见天上的太阳晒的脸红耳赤,只好清醒过來,推推灭道“起來了吧!” 灭伸伸懒腰问道“我们睡了几日了!” 司马烟在旁用树枝挑了挑火堆道“两日!” 我与灭去溪水边洗了把脸,溪水清凉透彻,我与灭脱了鞋袜将脚泡在溪水中,看着脚边的鱼游來游去,接下來的一个月分秒都珍惜,算算已经离开了三年时光,不知觉溪水倒影里的我眼里增加了一丝苍老的痕迹。 回宫后我又是暗身边的哪一位,是爱是不爱,是诺言还是玩笑,我不知,即使能成为一国之后,即使暗如今孜身一人,但也不能保往后沒有弱水三千,我能抵过那些年轻气盛的姑娘们么,如今的我只剩一颗心來洗练,容貌都衰老,如何获得欢心。 我嘲笑着看向溪水中的我,宛啊宛,你这幅摸样如何能与他人相拼,孤芳自赏且抵过与花相争。 想回宫的动力是想看他一眼,待在他身旁,只一眼只一天都好,不求爱,只求相守。 一颗石子落尽溪水中,水花荡起,水波澜澜,灭道“别多想,尽情的玩!” 我知想法已被她看透,只是笑。 灭捉了几条鱼带回來给司马烟,让他烤着,一阵鱼香传入鼻中,鱼皮被烤焦的脆感融化在齿间,我大口吃着鱼肉,不小心就卡了嗓子,一个劲儿的哼哼,灭赶紧去拿出一些干粮让我咽下去,一口干粮将鱼刺带了下去,我舒服些,喝了几口水。 被刺了之后学乖了慢慢吃,有刺就立马吐了。 吃完几条大鱼,肚子圆了,休息一会就准备上马走。 休息的差不多了,灭将包裹拿上,司马烟将火堆踩熄,夜晚我曾偷偷写下一封信唤來信鸽给暗送去,一个月后回宫,我与他约定。 三人上马继续前行,走了不远就看见了炊烟,渐渐矮小的房子在眼前清晰起來。 这城池里种了不少水果,从苹果香蕉葡萄应有尽有,也不知是地理原因还是地势,这里居然可以种植各样的果子,且又大又圆,颜色鲜艳。 本就口渴的我们趁着园子里沒人就拿了几口吃到了嘴里,吃了几口猛然发现有人來了,躲也躲不及只好站在那不停的道歉,朝着我们走來一大群身着短衫短裤的男子,老的壮的皆有,冲我们笑道“吃就吃了吧!今年收成好,你们尽情吃个够!” 这么一说我们就更不好下手,只好垂手一旁站着,一个劲儿的感谢。 他们摇手让我们别客气,说着就进了园子里看果子成熟的可好,我们好奇的看着他们,他们冲我们笑道“你们是外地來的!”我们点头,他们便同我们介绍他们在看些什么? 各种水果有各种样的性格,有的喜阴有的喜阳,有的要多水有的要少水,所以要摸清它们的个性才好因材施肥。 头一次知晓平日吃的水果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平日只知这是长在树上的,还不知有这么多讲究,看着倒是新鲜,正巧今日给一些长势不好的果树浇些肥,他们拿來带过來的肥料,我一瞧险些吐了出來,这哪是肥料啊!都是尿啊屎的,奇臭无比。 一想到我们平日吃的水分足够的水果都是这么养大的,水果我都已经沒有想吃的欲望,恨不能将刚吃的水果给吐出來。 我们三人都是一个态度,平日小姐公子当惯了,哪闻过这样的臭气,全捂着鼻子远远站在一旁,看他们将肥料浇上去。 远远的还是能闻到味,那些人们都习惯了,连鼻子都不捂,全身心忙着给树苗和不健壮的树浇肥料,看着他们认真的态度倒有些感激,不是他们我们也无法吃到如此香甜可口的水果。 终于浇完了肥料,我们都松了口气,还是不敢过去,他们看着我们笑,估计在他们心中我们太娇贵了。 他们又在园子里待了会,便要走,挥手让我们跟上,一道去家里,我们在后面跟着,偶尔他们会回头问我们來这干嘛?啥时候走,挺热情但也透着一股睿智。 其中一个老者带着我们回家,另外的人还有别的田要忙,便挥手同我们再见。 告别之后我们随老人來到家里,一路上看见不少果园,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水果香,让人忍不住就想吃上一口。 走上一段林荫小道,不一会路渐渐宽了,见到一座座小楼拔地而起,一瞧便是自己修建的,各种规模的都有,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各式各样的,老人介绍着这里是大家一同住的地方,刚才那些人都是这个村的人,大家一起包了果园,一起收成一起帮忙,估计因为近日要收成的原因,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容。 我们一个个回笑过去,有些晚辈看见了老人也会停留下來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见老人身边的我们也会好奇的问问。 我们也都照常回答,來自京都,來这游山玩水,四处看看。 有些问过笑笑便走了,有些感兴趣的也会多聊上两句,跟他说说去过哪些城池,有过哪些见闻,一说起來不知怎么的就沒个完,有时候也会觉得细想一下三年也游历了不少山川河流,每一个城池都有故事。 听得人都着了迷,老人干脆让我们住在他家里,日日为他讲上一段,常会有人登门拜访也想要听上一段,我们也就细细地说一段,乐意听的也会日日來听,于是我们的故事每一个都沒有重复,每一段都很精彩, ------------ 173 离别 这一住就是十天,也不知是太舒服还是老人太热情,迟迟都不愿动身,每日都有人提着新鲜的蔬果上门,有空就留下來听听故事,沒空的就打个招呼便去了。 收成好,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些,常会看到采摘水果的背着空着的大竹筐去,满满的就回來,大多都卖给果贩子,剩下的留下來酿酒或酿果茶都好。 老人家里就一个人,儿女都另寻着附近的地方照看园子去了,家里地大,需要人照管,老人也挺开心,偶尔儿女上门,也要住上个几天。 这几日也是因为忙收果子,沒空过來,老人守着偌大的屋子也希望我们能多留几日陪陪他,我们也挺乐意,满地飘香,四处都是果树环绕,原本只想着住上两日,老人热情款待之下,住的第二日司马烟喝着果茶悠悠的道“多住几日吧!” 司马烟如此说了,我们便也就住下了,谁知一住就是十天,实在不愿再叨扰下去,便告辞了老人想着去其他地方再转转,老人无论如何也不舍,拉着我们不让走,灭为难的看着我道“不然,再住两日吧!” 我也只好点头,这样就又在此停留了几日,为表答谢,我们商量去老人家的园子里帮忙,沒有老人的带领我们也不知那园子在何处,同老人商量之下,他也想儿女了,便约好第二日去园子里一同采摘。 早早睡下,第二日背着竹筐便前往果园,想着去采摘就一阵兴奋,结果路途遥远,兴奋劲在路上就用光了,到了园子里筋疲力尽,倒是司马烟和灭体力犹在,上树帮忙攀折,我背着竹筐在下面接着。 竹筐越來越沉,我只好用双手拿着它,装满了再换一个,來回倒腾了几趟,终于休息了一会,在树下喝着老人送來的果茶,特别的清爽。 正当中午喝完果茶吃过饭在树下睡了午觉,醒來精力充沛又干了几个回合,方才罢休。 辛苦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背着大大的竹筐回了老人儿女的家,太晚了也实在动不了了,只好暂时在这边睡上一晚,还好有空房,打扫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拿上不少果子走了不少路回了老人的家,老人与儿女依依不舍,我们站在路口等了好久,老人才出來领上我们回去。 來时路上的兴奋劲过去了,回家路上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即使睡了一夜身上依然疲倦的慌,终于走到了老人的家,已经累的只会往嘴里倒水了。 司马烟和灭精神气还在,甚至老人都比我好些,只有我一个人趴在桌上连动都不想动了,看着灭同司马烟有事沒事的聊上几句,就这样看着,都觉得挺好。 司马烟和灭精神气还在,甚至老人都比我好些,只有我一个人趴在桌上连动都不想动了,看着灭同司马烟有事沒事的聊上几句,就这样看着,都觉得挺好。 给暗的信得到回复,只说了一字好,他话都沒有。 我也乐得安心随他们一道待着,三年了,对暗來说是最鼎盛的时期,而我一介女子而言,年华都已逝去,容颜都已苍老。 偶尔照镜时,不免抚着脸扪心自问“这个人是自己么!” 仿佛是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镜中,有些不认识了。 我想女人的衰老便是这样,未老都已经先衰了,精神气少了很多,人心也在改变。 我想我是比从前少了很多锋芒,多了一份安逸。 不知此刻的自己站在暗的面前能回忆起的究竟还有多少。 又是五天过去,似乎什么都沒有发生过,这五日便匆匆而去,与司马烟和灭商议好接下來的十五天若能有中意的地方便一直待下去吧!待到回宫那一日。 这个城池终究是要离开了,离开那日老人家什么话都沒说,只是同我们笑,往我们的包裹里放干粮放果茶。 我们也只是笑,眼里却满是泪花,我们都舍不得离去,却偏偏要走。 转身时不敢再回头,唯恐看到老人家孤独的背影,我们会忍不住回去,夕阳西下时分离去,看着落红的太阳,背影越拉越长。 剩下的十五天里我们再也沒有更加中意的地方,每每停留时我们都忍不住回想起老人家的果园,对我们那么好的人们,送來的果子,喝到的果茶,那一片片的果树,空气里漂浮的淡淡水果香。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重复不停的换城池游历,那些想要寻找更好地方的人,却总受到过去的牵扯,再也无法走出,直到最后落叶归根再次回归,才会醒悟原來最好的便是从前的那片土。 我们便是如此,再不停的寻找心中的更好,殊不知最好的地方是那片果园,是那片深深依恋的土地。 休息时会说着话回顾那时在果园里吃着新鲜的果子,浓郁的香气熏得人都要晕过去,但那种香气却再也无法像过去那般浓郁,贩子们手里的果子充斥着一股熟透的烂气,让人连下口的欲望都沒有。 想來也许只是我们太过于顾忌,太过于迷恋,但每每想到要吃些果子里,还是会想起那里的果子,一想起鼻子里竟能奇迹般的问道那一丝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无法驱散。 老人家偶尔会给我们写信,同我们画些画,上面是挂着硕果的果树,个个看起來都鲜嫩多汁,忍不住要咬一口。 老人家也会提到自家的果园,今年收成好,家里也宽裕了不少,希望我们还能去那里看看他,看看他家的果园,收到老人的信,真恨不能立刻便赶了过去,再去给他们讲讲故事,再去喝一杯浓郁的果茶,再去树下拼了命的摘一次果子,睡一回觉。 现在想來睡的最安稳的就是那一次为老人家采摘果子的那一夜,累到了极点,什么都不考虑,便睡的最好,夜里无梦,睡的也沉,若日日能过那样的生活也不乏是件好事,什么都不想,也是种生活, ------------ 174 两人 一个月就这么消逝在了疲于奔命中,最后的五天已不记得看过哪些风景,吃过哪些东西,只记得我们拼了命般的赶路,想逃离一个月的期限远一些,远一些。 月份的最后一天我累的不行,就随意找了个地方想要休息一天,三人相对无言,早早就想着睡了,我讨厌这样的局面,干脆被子蒙头,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时三人又默默无言的踏上回宫的道路,骑上马的时候司马烟硬要同我骑在一匹马上,我怒道“一个人骑去!” 司马烟见我真的生气了,只好一个人又别扭的上了马。 赶了一日的路,有些口渴,停下來在路上的茶摊喝了一壶茶,灭为我们倒好同我们道“回去的时候要从老人家的城池路过么!” 说中了我们的心事,司马烟道“去看看吧!”我也道“去吧!我想那儿的果子了,不知现在又有什么果子熟了可以吃了!” 灭笑道“尽知道吃果子!” 司马烟也笑,我吐了吐舌头。 路中路过那个城池,果香淡了不少,树看起來都有些枯萎,我们路过时灭道“要进城么!” 司马烟摆手道“不去了吧!看看就好,去了短暂又沒法走了!” 扬鞭自去不提,那城池萦绕在我们脑中迟迟未去。 渐渐靠近了京都,过去的一切都在脑中清晰起來,跟三年前比起來有了不少的变化,但热闹的氛围却沒有少,依然繁华。 到了京都时已有大队的人马等着我们,为首者瞧见了进城门的我们,下马跪在地上,嘴里说着“恭迎皇后回宫!” 一声“皇后”让我恍惚,听过王后,听过王妃,这一声皇后让我不禁一震。 为首者后面的人都纷纷下跪,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一片高声呼这“恭迎皇后!” 这么一声喊走在路上的百姓都纷纷跪下,我站在那么多跪拜之人的面前,不禁身子后退了一步,听着旁边司马烟的一声轻咳,我站定身在道“免礼!” 听得耳边齐呼“谢皇后恩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头皮都在发麻,灭扶着我同为首者道“带路回宫吧!” 为首者带路,我们随着一道进了宫,进了宫,还未见到暗之前,便要洗浴更衣,全身检查,不知这是暗的旨意还是原本就有的规矩。 等到都弄完了,再见到暗时,心情从澎湃跌到了平静。 浑身带香的看向坐在高高座椅上的他,五味杂陈的心情,他从座上缓缓的走下來,直直的看向我的眼,我也盯着他,旁边的司马烟挡在我与暗身前,质问“你当日约定说好的什么?” 暗冷笑道“你现在拿什么跟我争!” 司马烟笑道“这江山转眼便可是我的,若不是因为宛,你休想得到这江山一日!” 暗伸手想要拉我,被司马烟拦住道“我要带她走!” 灭在一旁拉住我的手,双唇紧抿的看着司马烟。 暗冷冷的看着司马烟的眼道“你试试!” 两人说着就要打起來,我拦住两人道“我不是物品,你们说要就要的!” 两人恶狠狠的互相瞪着,我叹气道“今日别再说了,我累了,且睡一天再说吧!” 司马烟和暗同时拉住我道“跟我睡!” 我拉住灭的手道“我跟灭睡!”两人互相瞪着各自离去,我跟灭也随着公公一道去了宫里的房休息。 正在洗澡呢?房门就被敲响,暗在门外道“宛儿,宛儿!”灭帮着回答道“宛在洗澡呢?皇上稍等会再來吧!” 暗去了之后,司马烟又來敲门问灭道“灭,宛还在不在,她沒去跟暗一起睡吧!” 灭开门指着屏风道“洗澡呢?你回去睡吧!” 司马烟点头离去,过了一会待我洗完澡,暗來了,我坐在桌前,让灭给我擦头发,正擦着,暗敲门进來,我看着他,他也只是瞧着我,后面也沒有随从,坐在桌前道“辛苦你了!” 我笑着道“这三年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和人和事,想着见着你面说给你听,哪來的辛苦可言,权当散心!” 暗握住我的手道“苦了你了!” 被他握住的手说着这样的话,反而觉得生疏,只好拿些别的话岔开,太久沒在一起,有些话说不在一起,他说着他的江山,我说我的世界,我试探理解他,他也在倾听我说话。 这种感觉终归有些别扭,他坐了会我道“早些回去睡吧!不早了!”他坐在那不肯走道“今夜我能在这睡么!” 我赶着他道“不行,快走,我今天都说了跟灭睡,你在这算怎么回事!” 暗拉住门道“你不说,灭不说,我不说,沒人知道的,你就让我在这睡吧!不然你随我回宫睡!” 我摇头道“你回去吧!今日不能与你一起!” 暗无奈的看着我关上门,他在门外喊着“你不让我在这睡,我今夜就在门前睡一晚!” 我开门劝道“就算我不是君子,也不能言而无信啊!” 暗道“沒事的,真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见软的不行只好來硬的,冲暗发狠话道“你今天晚上给我回去睡,否则以后都不可能一起了!” 暗见我下狠话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宫去不提。 终于能安稳的睡上一觉,宫里就是不同外面,软席软垫被子都带着一股香气,灭点了一个檀香炉,闻着易睡眠,那香气挺好闻,浅浅的进去鼻中,不一会就带着香气入睡,一夜美梦。 第二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司马烟和暗轮番在门外喊着“宛儿,宛儿,起床了!” 我无奈的开门道“你们早上都沒事干么!” 司马烟剔着牙道“沒事啊!我在这能有什么事干!” 我指着暗道“你呢?你不上早朝啊!” 暗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早朝早就已经完了,今日沒什么大事就早早结束了!” 看着暗的笑容我就知这肯定不是早朝无事,是压根就沒有上早朝。 灭也在门外,让人给布置了早茶,我不想搭理他们,就漱口开始吃起早饭來,他们也挤在桌前道“我们也沒吃呢?一起吧!” 我默默在心里喊着“一起你们个大头鬼!” ------------ 175 够了 争吵的一天难以避免,在他们你争來我争去中,我的脸色已经越來越难看了。 司马烟见形势不妙拉着暗道“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暗见沉着脸,赶忙就随司马烟一起出去了。 我松口气,让灭陪我喝喝茶,不敢出门,如今成了当今皇后,人尽皆知,我也不好四处乱晃,怕碰见了侍卫公公宫女,不知该拿出何种姿态。 反倒是跟灭在一起轻松,不用想要用何种语气说话,何种姿态行走,灭看看门外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叹气道“我想促成你和司马烟,可这样下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灭劝着我道“桃花有意流水无情,顺其自然吧!”我笑道“你何时也会说这文绉绉的语句!” 灭笑道“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句话,哪日看戏的时候听來的吧!” 我知灭内心的苦,一面要瞧着司马烟对我的好,一面又要拼了命的对司马烟好,心里如何平衡,真让人难以想象。 不是不愿撮合二人,可这司马烟却是认定了主不回头的人,如何能让灭走入他的心,只能靠灭自己了。 灭平日心态也好,总是陪在左右,不曾起过坏心,不曾对我不好。 还沒准备着说上一句话,门被敲响,灭开门见只有暗一个人,便问道“司马烟呢?” 暗冷着脸道“现在连我都不认了!” 灭不再说话,我上前拉着灭问道“司马烟哪去了!” 暗冷声道“他自去有事了!” 我知暗心中不耐,但见他如此对待灭,我就怒气横生,当年随你一起南征北战,如今就换來你这样的态度。 我“哦”了一声,跟灭一起进屋,脸色也沒好的给暗,暗跟在身后进來,坐在一个桌上,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空气凝固,灭闷头喝茶,我也低头喝茶,暗咳了两声道“在宫里还习惯么!” 我道“还习惯,你呢?” 终究禁不住他的哄,终究还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他苦笑道“沒了你,哪里习惯的了!” 一句话让我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里,心是苦的,却倒不出。 暗知此话让我无法接,随口又提了些繁琐的小事,说些笑话,有些明明笑不出,却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來。 灭见我如此,只是道“我出去走走,你们坐!” 门被关上后,身体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我伏在他的肩头,泣不成声。 太多的思念和痛苦都凝聚在这泪中,感觉到温柔的双唇吻住我的眼,替我拭干眼泪。 他抱住我道“一切都好了,我说过的娶你为妻,一夜是妻,一辈子都是妻!” 我轻轻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又什么都不需要说。 就这样抱着,温暖熟悉就够了。 唇就吻住,放开了身体去接受,被抚摸被安慰被进入,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只是一个吻,一个拥抱就够了,长久的等待似乎就在等着这么一天,等着接受他,等着他來抱着我。 床上一直抱着抱着,久久不愿放开,肌肤相亲,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偶尔抽离的身躯就会觉得异常冰冷。 我紧紧抱着他,不愿放开,青丝缠绕,生生就要打个死结,永不分开。 只有在此刻才会觉得语言是如此的多余,只消一夜,所有的间隙都可以化为乌有。 这一夜在爱,这一夜离不开爱。 等到夜晚降临了,暗抱住我道“宛儿,起來了,我该回去了!” 我看着他在床边坐起,起身要穿衣,我在背后默默抱住他的背,贴在他的背上,匀称修长的身子抱起來异常舒适。 他也不再穿衣,任由我抱住他,不放开。 等了一会,我放开他道“一起洗洗,再走吧!” 他点头,让人送來热水,泡在池子里,我替他搓背。 头发挽起來,怕弄湿了,给他的头发揉上泡沫,他靠在我的胸前,仰头看我,我害羞的将他的脸掰过去道“不许偷看!” 他笑笑,任由我在他头上搓來搓去,终于洗完了,擦干身子,换上洁净的衣,送他出了门。 出门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他只道“日后将你接到我的宫里去!” 我笑道“这样就好,日日一起不好!” 他笑着点头离去,我不愿去瞧他的背影,他走后我便将门关上,坐在桌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门被推开,我才将从梦一般的思想里回归,看向进來的人,灭笑道“好了!” 我点头,不知司马烟去了哪。 怕灭多想,我也不去多问,只是在桌前久久的放空,不知想些什么? 容颜已老,但看着暗眼里的爱意,依然觉得自己也许依然年轻,但一瞧见镜子倒不知这年轻是來自于哪了。 灭见我长久的坐在桌前不动换便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我笑道“灭,我是不是老了!” 灭瞧了瞧我道“你不是跟我一样么!”我看了看她的面庞,却不知我的脸庞是何等模样,自个拿起镜子照了又照,放下镜子时却依然不知自己的模样。 灭在一旁瞧着道“你也挺年轻啊!怎么突然就担心起老了!” 我问灭道“暗会一直爱我么!” 灭伸伸脖子道“会啊!当然会,你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肯定会珍惜!” 我笑道“男人的心,不定啊!” 灭突然沒來由的笑起來冲我道“你现在这个老气横秋的模样,实在是像个老女人!” 我皱着眉头怒道“你才是老女人!” 灭在一旁哄笑道“老女人老女人,宛是个老女人!” 我追着她要揪揪她的鼻子,追到门口,听到司马烟的声音“宛,在么!” 我开门看到他一人站在门外,一阵阵的冷风袭來,我一哆嗦赶紧拉他进门,他手里都似拽了冷风一般,冰冰凉。 灭给他倒了杯茶暖手,他一脸冷色,进了屋就再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的瞧着我,不吭声,我被这眼神盯的发麻,避开了脸,转头同灭说话,转移注意力。 可这眼神偏偏不让我多说话似的,一股凉意总萦绕在我身旁,我干脆盯着司马烟道“你老盯着我干嘛?” ------------ 176 清粥 司马烟看着我道“和暗一起开心!” 我硬着头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司马烟冷冷的道“我都知道了,别装傻了!”我赌气道“知道又如何,开心,跟暗一起就是开心!” 司马烟冷笑两声,想要倒茶喝,手却再拼命颤抖,连杯子都端的晃晃悠悠,我不忍多看,别着头看着灭。 不一会传來一阵阵的冷风,转眼一瞧见门开着,司马烟已不见了踪影,灭道“我去看看!”我点头“陪他会吧!” 房里只剩我一人,门被关上,身子却冰冷,钻进了被子,身子缩着,脑中反复出现暗和司马烟的脸,表情不一。 灭见司马烟越走越远,只在后面跟着,不吭气,司马烟突然停了下來,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放手!” 灭走到司马烟的身旁道“你愿意么!” 司马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灭依旧不言语的跟在身后,瞧着司马烟微微颤抖的肩头,不忍去看他的脸。 一直走了下去,在宫中四处晃荡,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司马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來递给灭道“穿着吧!冷!” 灭默默的披在身上,将司马烟的手握在手心,感受到冰冷,凑到嘴边呼了两口气,搓了搓手。 司马烟将手抽出,看着灭,什么话都不说。 灭亦不说话,只是看着司马烟,互相看着对方眸子里的自己。 司马烟坐了下來道“走累了,坐会吧!” 坐在地上瞧着四周的花花草草,灭将头靠在了司马烟的肩上,说着话。 “若不愿意,就不要放手!” 司马烟看着前方道“她心里爱的是暗!” 灭笑道“我心里爱的不也是你么,可你呢?”说完这话灭倒是心里一阵轻松,不别扭,不害羞,是坦然的表白,不胆怯。 司马烟瞧了眼灭道“如果我能和宛在一起,那么你会如何!” 灭笑道“青春常在,再找便是!” 司马烟道“是啊!他们却已然是要在一起的了,我原本以为自己会甘愿只是待在她的身旁,可如今才知中毒太深,早已无药可救!” 灭握住司马烟的手,一遍一遍的搓暖,此夜心凉,手暖。 司马烟任由她搓着手,眼里却是木然,这人不是宛儿,如何能暖心。 灭道“这毒你若想解,眨眼之间!” 司马烟苦笑“这毒中的心甘情愿!” 灭道“慢慢來吧!” 等到他们回來已是午夜时分,一阵凉意吹进屋,我看着两人勉强笑道“回來了!” 司马烟沒吭声,灭笑道“还沒睡!” 我作势将被子弄开道“夜冷,快上床吧!” 灭将我被子捂上道“别冻着,我一会上來,先脱了衣!” 我点头,露出个头看着灭,司马烟喝口热茶,拿着杯子暖手。 待灭上了床,司马烟喝下最后一口茶,将门关上,出门而去。 我跟灭窝在被子道“今夜如何!” 灭笑道“好些了,他知你定然是跟着暗了!” 我笑道“这样便好,他看见我跟暗也是你动的手脚吧!”灭笑道“这样不好么!” 我道“别被他知道就好!”灭点头。 当日我与暗自然是知道司马烟在看的,暗故意挡住我的身子,让司马烟只瞧见他的后背,我知司马烟的受伤,但如何能让他死心,让他爱上灭,只有这个法子。 灭暗暗提示司马烟,同他道暗进了我房,之后自然就是看到了一场**。 “他今日为你流泪了!”灭轻声道。 我红着双眼道“我知,但又能如何!” 这一夜无话不提。 待天明,暗早朝后來敲门,手里提着一壶粥,香气逼人,灭将门打开冲我道“暗來了!” 我问着暗道“你带啥來了,好香!” 暗举着手里的壶道“掺着一些水果的清粥,让御膳房的厨子大早做的!” 我洗漱完灭已盛好了一碗放在桌上,我早就想吃,端起碗就要喝,一摸碗手就给烫了。 “啊”的一声,赶紧把碗放下,将手放在耳后:“嘶嘶”的抽着气。 暗将我手放进他手中,感受到冰凉,被烫的疼痛感轻了不少。 灭在旁看着道“小心些,我刚盛上的!”我吐了吐舌头冲灭笑。 暗见我手好多了,便将粥一口口吹冷了送入我的口,我就着他的手吃,清甜入口,水果的清香味都融入了粥中,一口口的停不下,一会一碗就光了。 吃完了又要,还一边看着灭盛一边舔着嘴,笑道“灭,你也多吃点,暗,你也吃嘛!” 两人瞧着我的馋模样,笑道“都让你吃了,我们还吃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道“沒办法,太好吃了嘛!” 等粥一粒不剩的都吃完了,我鼓着圆圆的肚子站也无法站起來了。 两人看着我笑,我拉着灭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灭戳戳我的肚子笑道“你这样还能出门!”我捂住肚子道“肯定能,來,你扶着我!” 暗看看我房的四周道“要不要宫女伺候!” 我摇手道“都能自己來,还要宫女伺候干嘛?走吧!走吧!出去走走!” 艰难的站起身往外走,暗和灭在两边扶着,出了门赶紧轻松了一些,赶紧让他两撒手。 接下來的几天都吃的特别多,日日吃的肚子浑圆,每日都挺着肚子和灭一道出门散步,宫里的人传着我怀上龙胎了。 我笑着同灭道“我有孩子了!”灭一把捏住我肚子的肉道“这都是吃出來的!”我在一旁笑着同暗道“暗,我不行了,我有你的孩子了,孩子要出來了,快叫,快叫,御医!” 暗见我说的真,陪着我道“真的嘛,真的嘛,怎么办,灭,快叫御医來,朕有孩子了!” 灭在一旁翻着白眼看着我两,我们笑个不停。 宫里上下倒是忙成一团,像是真相信我有喜脉似的,我瞧着灭道“这下好了,假事变真事了!” 灭笑道“你还以为真是因为你闹的啊!” 我问道“那宫里怎么这般忙!” 灭笑道“你猜猜!” 我心里莫名紧张道“暗要迎娶妃子了!” 灭笑道“看看你那样子,谁说暗要迎娶妃子了!” 我呼气道“你快说,别瞒着我,我都能接受!” 灭笑道“好事!” 我怎么催灭就是不愿告诉,我只好去问宫女太监,结果大家一致拉紧了嘴巴的拉链,不愿透露的模样。 我更加坚定了暗要迎娶妃子的事实,他來的时候我只关着门,不让他进來,进來了也是冷言冷语招待, ------------ 177 狠话 又过了几日,灭也沒來由的忙碌起來,常常醒來就不见她的踪影,在身边时也会偷偷背着我干些什么?一瞧见我來了,就不再继续了。 不顺真是一波接一波的來,不知为何,近日总是莫名的少了些东西,要用的时候都找不到,我问灭道“你看见了么!”灭总是摇头,也不去帮我寻找,只说现在找不着,日后就能找着了,我气她竟然帮着暗一起欺瞒我,索性连她也不理会了,瞧见她也只当沒瞧见。 灭也不放在心上,对我还是往常一般,我更是气不打一处來。 几日后暗身旁的公公在门外喊着“皇后在么!” 我答道“在呢?有什么事么!” 公公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灭开门让公公进來,我问道“何喜之有!” 公公笑道“皇上请皇后娘娘移居莲花殿!”我诧异的看着公公道“近日你们这么忙不是因为皇上要另取妃子了!” 公公笑道“皇后娘娘多虑了,奴才们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打扫和置办,皇上目前且沒有另取的意思!” 我不好意思的笑道“那现在就要去么!” 公公道“皇上旨意让奴才们先将东西搬过去,皇后您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若现在想去,奴才且带着皇后去!” 我眼神问着灭意思,灭偷偷在我耳旁附到“先去看看可好!” 我笑道“好!” 公公命身后的小太监和门外的宫女來搬东西,他则带我去莲花宫看看。 出门远远瞧见了司马烟,他站的远远的,只能模糊瞧见一个身影,我让公公等等,便想要过去见见司马烟,几日未见,也不知上哪去了。 刚要跑过去,他一闪身竟不见了,灭拦住我道“我去看看吧!你先跟公公一道去看看!” 我点头,公公伸手道“娘娘,请!” 灭追上司马烟费了不少力气,司马烟轻功胜过灭,若然想逃离灭的视线轻易便可。 追上时司马烟道“你且回去吧!” 灭拉住司马烟“不!” 两人落地坐着,司马烟看着灭道“我还不知你竟会如此把戏!” 灭知他知道了自己的故意,坦然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放弃不是么,看到你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压在床的感受如何!” 还要继续下去的灭早已被司马烟勒住了脖子“你,你个,,懦夫!” 司马烟手用劲,灭被掐住说不出话來,呼吸困难。 司马烟嘴角的一抹笑已换上了一抹阴狠,他冲灭吼着“你沒资格说她!” 见灭已经踹不上气了,司马烟松开了手,灭大口的呼气,冷眼瞧着司马烟道“你也沒什么资格喜欢她,换做是我,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翻云覆雨!” 司马烟抓住灭的手腕道“你懂什么?你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么,全是幸福的满足!” 灭看着司马烟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疼痛,身子迎上了司马烟的怀抱,一只手抱住司马烟道“对不起,都是我,日后别再为她难过了,可好!” 司马烟推开灭,放开她的手腕,一眼都不瞧的飞身离去。 灭看着司马烟离去的身影,连追赶的力气都消失殆尽,该让他一个人静静了。 我瞧着眼前素雅洁净的宫殿,满地都是莲花的雕刻,从匾额到墙壁再到地上,含苞待放的粉白荷花,碧绿张开的荷叶,怒放的粉色花蕊,羞涩卷起的荷叶,莲的万种姿态皆在此,看的我眼花缭乱,地上都雕有一片片的花瓣,让我不忍心踩上那么一脚。 远远看着莲花殿,背后被抱住,暗在耳旁问道“喜欢么!” 我笑道“这么大费周章,百姓身上用不是更好!” 暗笑道“只你一个皇后罢了,这一次就允许我浪费一下吧!” 我低头道“你日后还要娶他人为妃的,这宫殿就留给他人吧!” 暗正色道“只娶你一人便够,这宫殿只为你修建,你就乖乖在里面享福吧!” 我喃喃着“你日后总会爱上他人的,我已老,姿色不再了!” 暗扳过我的身子看着我的双眼道“有你足够!” 我不再言语,这些承诺算些什么?过好眼前,日后如何日后再论吧! 暗知我不信,也不再多说,只是抱着我看着宫殿,吻了吻我的脖子。 经过一天的搬运和打扫,终于可以住了进去,暗抱着我进了屋道“今夜我要与你同睡!”我问道“那灭怎么办!” 暗笑道“放心,殿里的旁屋也都打扫好了,让她睡那吧!”他指指正殿的两旁,之前未曾进來仔细瞧,倒沒注意旁边各有一个旁屋,正好着我睡一屋,她睡一屋。 我笑道“那你今夜就请留下吧!” 旁人都打发了出去,我与暗坐在正殿里瞧着四处的莲花,屋里点了莲花的熏香,就像身处一片花海,满处熏香。 暗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他贴着我的背道“今日好累,给我讲讲故事吧!”我笑着道“今日上早朝有很多事么!” 暗拿手给我比划奏折的高度道“厚厚一叠,让人头疼啊!” 我从暗腿上下來道“那你去屋里躺着,我给你边给你揉揉边给你讲个故事入睡,可好!” 暗笑道“好!” 进了屋,暗将头放在我的腿上,我且坐着给他揉肩,讲着最难舍的城池,满地的果子,捡着便吃,一路走一路吃,手上都是果香,那的果子鲜嫩多汁,肚子滚圆了却还想要再吃上一口。 说着说着,暗头歪着睡着了,我见他皱眉,伸手将它揉平了,替他盖好被子,将头挪到了枕头上,便悄然到正殿去坐了,想着等灭回來,同我说说司马烟如何了。 沒等上一会灭就回了,瞧见我在等她,便道“不早了,早些睡吧!还等我干嘛?” 我问道“司马烟如何了!” 灭叹气道“知道我的小把戏,掐着我的脖子不放!”我将旁屋的门关上道“暗在里面睡着呢?咱小声点说,这可怎么是好,好不容易让你两感情好些,如今又坏了!” 灭喝了口茶道“今儿说了好些狠话,让他自个想清楚吧!” ------------ 178 同住 我点头,指指房间道“今晚暗要在房里睡,让我陪着他!”灭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红着脸跟灭道“那个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的东西也都在房间里,今晚你在那边睡可好!” 灭点头去了房间,我瞧着她进了门,转身也朝向自个的房间走去,推开门,暗还在睡着,我轻声细步的走了过去,外衣脱去躺在了暗的身旁,合上双眼准备着入睡。 刚闭上眼,身子被抱住,暗在我耳旁亲昵道“宛儿,宛儿!”我睁眼瞧他道“还沒睡呢?”暗眨眼笑笑道“等你半天了!” 我翻身抱住他道“不早了,睡吧!你明日还要上早朝!” 暗抚着我的腰道“宛儿,宛儿!”我见他如此,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他。 待我闭上眼,他的手偷偷溜进了我的里衣,一点点抚慰我的身子,双手如细丝般上下游走,撩动我敏锐的神经,不觉中呼吸有些急促,他扳过我的脸,吻上了我的脖子,一点点的吸食起來,我抓住他的手喝道“暗!”他嬉皮笑脸的凑上我的眼道“怎么了?” 我瞪着他道“睡了,不准再动了!” 闭上眼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换,他百般挣脱,知我耳朵怕痒,拼命在我耳旁吹气,我忍受不住哈哈大笑放开了手,他趁机抓住了我的双峰,揉捏起來,我扭动的身子不让他再碰,却反倒是刺激了他,他更加猛烈的在我身上亲吻,抚摸,渐渐的我有些迷失了心智,只知道不停的呼吸,胸前上下起伏不断。 他笑着摸到我私密的地方笑道“宛儿,宛儿!”我下意识的问道“恩!” 暗笑道“可以么!” 我早已失去了理智,抱住暗的身子,不停的扭动,暗带着笑意解下我的里衣,双唇蒙住了我的胸前,我深吸一口气,暗脱下了我的衬裤,抚着我的双腿,我迷乱的抓着暗的头发,心中莫名的期待些什么? 感觉到了腿间的湿意,暗咧嘴一笑一个深入,我不觉叫道“轻点,啊!暗,轻点!” 暗缓缓的抽了出來,又是一阵俯冲,我呼吸困难,抱住暗道“轻点,轻点!” 暗点头,慢慢的抽查起來,感受到了快意,不觉中速度渐快,听到暗的一声低吟,释放在我身子里。 感觉到双腿间液体的流出,暗紧紧抱住我道“宛儿!” 我揉着他的发,慢慢抚着他的背,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和缓下來。 被他抱着入了池,这池就在房屋中,因平日有屏风挡着,所以尚未看见,池子所在的地下正是地热所在地,这里的水不用烧,便自然是偏高温,适合用來洗浴。 在池旁有一洞缓缓留着水,出水口较小,池中保持着半高水的模样,暗精光的身子抱着我一步步走进池子里,池边放着沐浴的用品,他拿了些毛巾替我细细擦洗。 我有些不适,便道“我自己來吧!”暗不依道“辛苦了你,怎么还能让你自己洗澡!” 洗到私密处时,他紧着脸一点点为我擦洗干净,我羞红着脸别过头不愿瞧。 洗完澡擦干身子依旧被他抱起,抱进了厚厚的被中,被子里慢慢的皆是暗的味道。 两人躺倒在床,温暖的身子互相依偎,我抱着暗道“累么!”暗揉着我的发道“不累!”在暗的怀里渐渐睡去,呼吸着暗身上淡淡的香气。 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司马烟了,这几日暗天天与我同榻,我有些担心,常会不乐意的模样,宫里都传我是个冷美人,见到皇上夜里來宠爱,竟是满脸的不高兴。 暗乐此不疲的日日來访,瞅见了我的脸色也不理会,径直就坐在床上,脱了鞋袜睡,待我上床了,他又重复旧法子。 日日**总不见得好,不过几日就见得暗的脸色不好,我特意去御书房炖了些炖品给他吃,他边吃我边劝道“你休息几日,别來我宫里了吧!操劳过度,身子就垮了!” 暗也知这几日身子不好,也就不勉强了,点了点头,我的宫里便有了少有几天的安宁。 几天后,暗身旁的公公派人将暗的齐案桌和软垫都拿了进來,我奇怪问道“皇上的旨意!” 公公笑道“皇上吩咐说这几日不再娘娘宫里留宿,十分想念,便想法子白日在娘娘身旁批奏折,望娘娘能陪着皇上!” 我捏住皱起的眉头“夜里不來,改白天來了,这不是让我更忙了么!” 公公让随从将东西搬了进來,我不让,他们便苦苦哀求说是若不能搬进來,他们就要人头落地。 我无法,不忍见他们可怜的样子,只好让他们将东西搬了进來,暗倒是精明,知我今日定然生气,接下來连着几日也都未來,等我将此事忘的差不多时,暗进了莲花宫的门。 暗身后跟着公公,公公手里举着一沓奏折,灭见暗來了,赶忙沏上好茶一壶,等待着暗何时口渴送上一杯。 我看着暗,头疼道“你今日这是來批奏折的!”暗点头道“你且像往日那样坐我身旁就好,你做任何事皆可,只要在我身旁就好,我安心!”我让灭将一些爱读的书籍拿來,一沓厚厚的册子放在身旁,研好了笔墨瞧着暗道“我已好,你上座吧!” 暗坐在齐案桌前,让他人都告退了,我拿起笔抄起书,他举起笔批奏折。 又回到了我做文人的日子,为他抄写命令书,他在一旁看着地图研究走势。 谁也不去干扰谁,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偶尔抬头瞧见了对方,嘴角会挂上一抹笑。 灭也出门而去,我知她是去找司马烟,也不知他二人究竟如何,近日少了时间问,渐渐也淡忘了,司马烟很久沒有出现在我面前,我希望他二人好,所以也不去刻意的寻找他,若见到了相似的背影却也要失神半日。 慢慢抄也就细细背了下來,仿佛儿时背诵先生布置的功课,抄两遍便熟记于心了。 抄累了,去给暗倒上一杯热茶,我也站起身走动会,驱走睡意,看着暗紧皱的眉头,我总伸手去抚,他冲我笑笑,眉头也就舒展了,我将茶递给他道“喝口茶,休息会吧!” 暗接过茶,拍拍他的双腿示意我,我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一口热茶下肚,热气熏过我的右耳, ------------ 179 孩子 喝完茶接过他的茶杯,在他的脖颈亲上一口,他轻轻捏住我的脸,在嘴上留下痕迹。 我笑着从他腿上溜下來,将茶杯放下,自坐回位置抄书,他也继续看起了奏折。 这几日暗未在我宫中留宿,白天下完早朝就带着奏折上我这來,我若是睡着,他就在旁躺下,抱着我睡会,陪我吃过早饭,便开始批奏折,毛手毛脚是有的,捏捏脚,摸摸手,我任由他去,知道他不留宿,我也偶尔去灭的房里一道睡,他來时见我不在,知我去那边了,就一个人在桌前喝茶,等我醒來。 这几日不知为何,总要沉沉的睡到中午时分才能起,起來也依然觉得昏昏沉沉,暗这几日也奇怪,问我怎么日日起的这么晚,让他好等,我也不知,暗便让御医來为我看看。 吃的多,睡的久,暗怕是我往日的病又犯了,可照理说也不可能,早日就让沙漠国的御医给看好了。 御医來了,先是一阵磕头,我让其免礼,大夫哆哆嗦嗦的拿出药箱,打眼一瞧就让人不舒服,跟沙漠国的御医相比,少了太多的派头,反而让人觉得不可靠。 伸出手让他看,刚上手把脉,那御医便大喊着“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是喜脉!” 我傻眼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怀上,我疑惑的问着“可是真!” 大夫摸着胡子道“老夫肯定,两种心跳声自然是有孕在身!” 先嫁给巩晴向,他倒是防卫的很,即使一起睡,他也坚持要不让我怀孕,借口道怕我身体不好,怀孕有危险,这自然是借口,若然我怀了,他便少了休了我的借口。 后嫁给沙漠国的王,他霸道异常,我不愿怀上他的孩子,日日在他睡着后喝上一碗汤药,也曾担心过日后会不孕,但与其怀上他的孩子,我宁愿不孕,他的魔抓下,若然怀上,日后就再也无法逃脱了,幸是未曾怀上,否则如今何來与暗的幸福。 如今沒想此事,自想着喝下那么多的汤药,如何能怀上孩子,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些,怀上的可能性也小,谁知不注意之间就这么怀上了骨肉,我又惊又喜,细细抚着肚子,眼里闪着泪花,不自觉最后怀上了与暗的骨肉,着实让我惊喜。 灭送大夫出门,见我摸着肚子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我闪着泪花看向暗道“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听见了么,我有你的孩子了!” 暗抱住我,轻轻吻住我的额头道“听见了,宛儿,生下來我们好好养!” 我一边笑着一边落泪,看着自个的肚子,反复摸着,说不出话,心里默默想着“我未來的孩子,我愿你幸福的成长!” 接下來的几日宫中又是一阵忙碌,皇后娘娘怀上了皇上的骨肉传遍全国,皇上颁令全国欢庆三日,为皇子祈福。 莲花宫里宫女增多,公公增多,來來往往人來的都站不下脚,暗在我房中命令这个,命令那个,一会要拿吃食,一会让拿水,一会让御医來看看,瞧见外面的人就在我房中穿梭不断。 混乱之下,房里乌烟瘴气,我冲暗喊道“我要睡了,让他们都出去!” 暗叫住所有人道“娘娘睡了,都出去候着!”我拦住他道“别候在外面了,该在哪的都回哪去!”不知该听谁的,他们全站着不动换,暗吼道“娘娘的话就是我的话,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人都各自散去。 我靠在枕头上,同暗商量着“这么多人,吵的我头都晕了!” 暗回着“得,我就给安排几个人,你自个來指挥可好!” 我抱住暗,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好的!” 暗指定了几个心腹在我身旁,四个宫女两个公公,他本还想再加两侍卫,我道“这宫里就我一个皇后,还能有谁來害我,门外守着的侍卫就够了,别再添了!”暗作罢,跟那些宫女公公好好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同我道“我去上早朝,你且休息,一会过來!”我点头,让他去,别担心。 作为头一次怀孕的我,也不知有啥需要注意的,便让灭把御医叫來,让他给我写个单子,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御医在药房里正巧有空,就在药房给写好了单子,让灭给我带了回來,他说是两日后再來看看,刚怀上不需要太频繁的看,人多怕吵着我。 我让宫女公公们各自看了一遍,突然肚子就饿了,就让宫女去御膳房给我弄來些吃的,不一会端來了,却只吃了两口就不再多吃,便让他们分了去。 灭也仔细看了看那单子,在我旁边坐着陪我说话,宫女公公也遣散了到各处去休息,我不愿身旁人太多,总觉着不舒服。 我将灭的手放在肚子上笑道“这种感觉真特别,我从來沒有过!” 灭摸着我的肚子道“我要当这孩子的姑姑可好!”我笑道“那你以后好好教他武功!” 灭点头问道“你希望是个女儿还是儿子!” 我抚着肚子笑道“都好,只要是我与暗的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直到今天我才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灭笑道“我也是,觉得只要是你的孩子,都好,我一定会待他好!” 我靠在她怀里笑道“你以后跟司马烟也生一个!” 灭苦笑“司马烟知道你跟暗有了孩子,日日都在喝酒,我也不知如何劝解才好!” 我也苦笑“你劝劝他吧!哪日让他來这吧!我想同他说说话!” 灭点头道“你劝他吧!我什么法子都尽了!” 正说着话,我就困了,灭看我打着哈欠笑道“睡吧!一会暗就來了!”我点头,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自从有了孩子,天天就欠睡觉,做什么都一会就困了,我想着,肚子的这孩子真是个睡神啊! 好久沒做梦了,如今睡的总是安稳,虽说肚里有个孩子,也不怎么别扭,天天动换也不觉得难受,灭说是头一两个月肚子不显,倒可以多动动。 每次睡醒总想出去玩,睡醒了精神特别好,四处瞎跑肚子里反而更好受, ------------ 180 出宫 摊在床上缓不过精神來,四肢瘫软,窝在被子里不愿动换,听见外面动静,知道暗在桌前批奏折,闭上眼感受,就这么听着就觉得很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懒洋洋的,好像晒太阳一般。 一本本的打开,朱笔画上几圈,再批上一些字,合上,再打开一本,暗会皱皱眉头,想着想着嘴角就弯起了笑。 直到再也沒有奏折打开的声响,门外传來了脚步声,推开门,我睁开眼冲暗笑道“孩子喜欢你批奏折的模样呢?” 暗笑着來到我床前,抱住我,让我靠在他胸怀,摸着我的肚子就笑,两眼眯成了月牙,孩子也笑,露出白白的牙。 这是当娘的特别感受,我常会脑中浮现孩子的模样,我想是孩子的思想传到我脑中了吧!产生了共鸣,我跟暗说着孩子的模样,暗笑道“还沒生,你就知道了!” 我昂头道“知道!” 外面御医求见,说是隔了两天,今日來看看娘娘的情况,暗让御医进來看,御医瞧着我道“娘娘脸色红润,看來是喜兆,自不用看,孩子同娘通心意了!”我笑着不语,这是我与孩子的秘密,御医瞧了一眼就看破了,孩子有些不高兴,撅嘴抗议。 御医药箱也沒放下就同暗道“喜相自脸上便看出來了,不用再瞧了,待一个月后再來看吧!”暗犹豫看向我,我笑着挥手让御医去,御医走了,孩子还是撅嘴,我哄着他道“我的乖孩子,我不会跟人说出我们的秘密的!”他又笑了,小白牙晃呀晃。 暗抱着我问道“今日且去四处逛么!” 我摸了摸肚子,孩子点点头,我同暗道“走吧!且去逛逛,现在肚子小还能多动动!” 白日里暗若來了宫里,灭就离去,我知她去找司马烟,所以也不多问。 暗扶着我问去哪,我想着去远些的地方透透气,便想着出宫去看看,暗换上衣裳,与我一道出了宫。 我穿着一向简单,如今身怀孩儿,自然更不讲究,只求素雅自然便好。 衣裳简单,头上饰物也少,一根珠钗就够,头发挽好,插上珠钗,略施些粉黛就出了门。 暗依我意思也未带身边人,只我二人一道出宫玩上一日。 一出宫门,就瞧见宫门外稀稀拉拉的人群,再往外走人群渐渐紧密起來,今日晴好,男女老少都在外面晃着,小贩,店家,各处都有人在吆喝。 自家的菜新鲜,自家的鸡鸭鱼都现杀,自家的绸缎京都第一,自家的珠宝绝无假货。 各处都恨不得能将眼前的人群都捞到自家店里,瞧瞧看看,图个热闹也好。 店与店中间有小贩摆着摊着,有卖稀奇玩意的,有卖脂粉涂抹的,有卖便宜的头钗的,也有卖家里古董的。 看的头晕眼花,拉着暗道“慢些,慢些走,咱们一家家看!”暗拉着我的手慢慢渡着步子,偶尔会被身旁的人推挤,不停的听见耳边有人道一句,抱歉抱歉。 一些小玩意爱的不行,不少人停在摊子前,贩子们忙得來不及收银子的,人倒也不急,就看看别的玩意,等着看有沒有别的喜爱的,顺手捞上两件一道结。 我也不急就在摊子前慢慢挑,看见一个小小的玩意,跟暗道“买來给孩子玩吧!”暗点头,旁边一女子摸着我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我笑道“才一个月呢?”女子笑道“孩子肯定很可爱,娘亲长的这么漂亮!”我笑着倒谢,女子的男人在一旁笑道“人家孩子能有你孩子可爱!”女子摆手道“这让我可怎么说!”旁人听着都哄笑,笑的女子脸都红了,男人买了两个小玩意,给了我一个道“给孩子玩!”我接过來,笑着道谢,看着他们离去。 到人少的地方把那小玩意摆在肚子前笑道“孩子,你看,你还沒出世,就有人给你买东西了!”孩子就笑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暗在珠宝店里逛着,想着给我置上一块玉,保孩子和娘亲平安,我看着一对母子平安的玉,娘亲的玉上刻着婴孩的模样,孩子的玉上有一个小小的弥勒佛,胖胖的身子笑的很慈祥。 店主见我瞧半天,知我相中了,便笑道“有孩子了!” 我指指肚子道“一个月了!”店主笑道“怪道总瞧着这一副母子玉,好多娘亲怀上了孩子都來我店里买这种玉,生孩子能保母子平安,若您喜欢,给您包上可好!” 我指指玉道“我的那块穿上绳带上吧!”暗付上银子,店主收下,拿出一个刻有笑着孩子的红木盒给我装上孩子那块玉,另一块给我穿好绳带在脖子上。 我将红木盒收在怀中,拉住暗的手道“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刚走出店门口,店主赶上來道“忘记同你们说了,在京都的佛山上,有一座护子佛特别灵验,若有空可以去上一注香,虔心祈求的话一定有用,我的妻就去过,生下來的时候异常顺利!”我点头道谢,同暗商量吃过中饭就去看看。 又四处逛逛,只要知道我是怀孕的妻子,人们都纷纷送上礼物,在饭馆吃饭也会让座给我,我道谢不断,期间碰上另一位孕妇,她的肚子都凸显了出來,人们见了都会摸上一摸,笑着恭喜,那妻的夫君在旁一直护着,生怕撞着了,不过他的考虑有些多余,只要见到了这位孕妇,四周的人都会默默让出一条道,让她平安度过。 夫君一直在道谢,我笑着也上去摸了一把,同那妻道“恭喜你!”那妻笑,满脸都是幸福的红光,我同她说我也有了孩子,那妻细细摸着我的肚子,轻轻同肚里的孩子说话“孩子孩子,你的娘亲好漂亮,你要乖乖的哟,不能让漂亮的娘亲受苦!”感觉到肚子里轻微的一点点动静,我与那妻相视而笑,孩子点头了。 吃过午饭就打定主意要去那佛前好好跪拜,趁着还能方便走动,一定要虔心祈求,孩子平安, ------------ 181 爱否 走了不远就瞧见了山的全貌,不高,方便上下,且山上建有栈道,一步步登上山就可。 暗怕我累道“不然我背着你,两步就上去了!”我摇头道“这个要诚心,一定要一步步上去!”暗点头随我,看着山也不高,就陪着我一步步的往上爬,走了不多会就觉得腰酸的厉害,只好靠着暗歇歇,喝上两口水。 原本不高的山忽然就变的高大,我猜想着这爬上去的女子真是厉害,如此有毅力,我摸摸肚子,暗暗说着“孩子,娘好累!” 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感受不到,我正要绝望时,忽的感觉到一阵力量涌了上來,我拍拍肚子道“好孩子!”暗见我这番举动以为我累傻了,忙不停的问我“怎么了?”我拉着暗的手道“孩子给我力量了,走吧!”说着就开始大踏步的往前走,暗跟在身后摸着我的额头道“你沒事吧!” 我摇头就努力着往上爬,走了好久才看到了一个小亭子,具体那个佛在哪我也沒打听,见四处也沒有地方能看出香火旺盛,就继续往上爬。 就在要放弃时就瞧见了一座大佛在半山腰如同镇守的神兽一般,我与暗上前近瞧,旁边一老人拿着香火贩卖,买上一把供奉在香坛上。 跪在佛前,闭上双眼,虔心许愿,母子平安。 爬了那么久总算圆了愿,我拉着暗的手看着山下的风景,阵阵山风吹來,暗轻轻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亲上一口,我冲暗笑,他抚着我的肚子道“宛儿,我们有孩子了!”我点头,山风吹的眼睛都干涩,泪流淌在心中。 下了山天也差不多黑了,紧走几步回宫,暗见我累的不行,抱起我便飞回了宫。 落地便在莲花宫前了,暗踢开门,将我抱了进去,跟宫里的宫女道声准备衣裳。 宫女们匆忙去准备衣裳,暗便将我抱到了房里的池里,我脱下衣裳,泡进了池子里,一阵热气熏过眼,雾里看见暗脱下衣裳泡了进來,我让他背过身,替他搓着背,他笑着道“你别累着了,脚疼不疼!” 我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累啊!而且也就爬山罢了!”暗笑道“现在不一样,现在有负担了!” 给暗搓完了背,他让我转身替我搓着,我揉着脚道“洗个澡身子舒服多了!” 暗问道“今夜我能在这睡么!”我累的不行也就随他了。 身后的暗偷笑,今日的大佛真是起到作用了。 宫女为我更衣,暗的衣裳放在旁边,他还想泡会,我就同宫女道“你们自去吧!我來就好了!”宫女们退下,待暗上來,给他穿上衣裳,他打横将我抱起道“上床吧!” 这一夜房里春意盎然,自不用提。 再來说说司马烟这头,知道了宛儿怀孕,司马烟先是生气,后來竟渐渐变的麻木,曾也去见过宛儿,可那副幸福的模样却是日日更盛,看着宛儿微笑的侧颜,司马烟渐渐明白,自己不是那个给宛儿幸福的人,在一起皆是牵强。 灭常会去看司马烟,不说话,只是坐在司马烟身边,看会风景,久了就自去,日日如此,司马烟也不明白心里对灭的情感,喜欢似乎沒有,但这个人愿意陪着自己看春夏秋凉的风景,不也好么。 司马烟不愿在宫里待下去,这里充满着他人的幸福气泡,他想出去透透气,本想着跟灭说说,问问她是否愿一起去,可见到灭说不出口此话,若说出了,往后却沒能在一起,这该如何说,灭正值青春年华,不该被耽误,这一去沒个保证,谁能承诺了谁呢? 最后也沒有再说,径直就走了,去哪不知道,只想着出去看看,说不定想通了便回來,若想起了灭便回來娶了,若再遇上爱的,便也爱了吧! 灭自此就再也沒有见过司马烟,哪都找遍了,却见不着他的踪迹,心凉透了,想是司马烟对自己不爱吧!怕耽误了自己。 我也劝灭索性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可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合适的人,灭也说不清,对司马烟的感情还在,他如今一走了之,只字未说,灭便想着盼着吧!这日子也就等了下去。 肚子日日的再变大,看着灭对着窗外思索的样子,我也心疼,便让暗给找个合适的人,让两人好了成婚,这样等下去何日是个头,一面怨着司马烟如何能这样不负责任,一面也在怨着自己当日为何会撮合他们二人,如今自个幸福了,灭却只能日日苦等。 暗也成日看着那些个大臣,大臣的儿子,眼见了有个个挺拔英俊的,灭的眼里却容不下,芳华过去,女子如何等得起。 焦躁不安,连饭都吃不下,灭见我如此,宽慰我道“我且去瞧瞧那些男子,若有对我的好的,便嫁了!”我拉着灭道“我求你好,不愿你勉强,可又怕你等的一场空!” 为了让司马烟回來,甚至不惜让暗全国张贴通缉令,让人给抓回來,可司马烟易容功力如此高,这点小法子如何能抓住他。 孩子也一日比一日的烦躁,常会踢我,每一次都疼的撕心裂肺,暗守着我,也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我害怕灭一个人终老,我怕司马烟回來带着妻。 到了八个月的时候,我正在房中浅休,瞧见窗外一人看着我,正要喊侍卫,听见司马烟熟悉的声音道“听闻你最近焦躁不安,我放心不下就回來看看!”我喊着灭道“司马烟,司马烟來了,灭!” 灭听闻我声音,推开我的房门,瞧着窗外司马烟的脸,两行清泪就这么留了下來,正要出门看看,司马烟道“我只是看看,你别出來了,我这段日子在外想考虑清楚,你若等得了便等,若等不了就嫁了吧!我不愿你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也许真的不爱你!” 灭握着拳头道“我不管你是否爱我,等你一个月,一个月后给我答案,一切都看天命,可好!” ------------ 182 诞子 一个月肚子都已经大的走不动路了,挺着肚子到处乱窜,暗紧张的不得了,派上一堆宫女公公跟着我,一有事就立马禀报上去,那御医也两三天就來看看我,我想着这还早吧!哪有那么早生的,跟暗提了,他也不愿撤去那些宫女们,我只好作罢,随他去了。 天天一大帮宫女公公跟着,实在是宫里一大观,走到哪,都有一堆声音喊着“娘娘吉祥!” “免礼”说到最后,都不愿意说了,只好笑着点头,也不知怎么的,今儿哪哪都有人,溜达到最后,累的打道回府。 回到宫见着灭,我苦着脸道“一大帮人跟着,好累啊!” 灭把那些宫女公公都给赶在外面站着,把我拉进了她的屋里,桌上一碗莲子汤热腾腾的冒气,见我瞧着,灭笑道“就知道你现在回,特意准备着给你暖身子!”我嘿嘿傻笑,把那碗莲子汤喝下肚。 灭摸着我的肚子道“感觉如何!” 我笑道“母子都挺开心!” 灭见我开心,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小小的衣裳道“这是我自个做的,你瞧瞧,喜欢的话拿去给孩子穿!” 我看着那些小衣裳觉得太可爱了,爱不释手的反复摸着,同灭道“说这种客套话,恶心我,这个我收下了,好可爱啊!” 那些衣裳针脚整齐,样子也新奇,看着就喜欢,料子细腻,看着也就知灭花了多少的心思。 灭将衣裳叠好道“一会给放你那边去!” 我笑着道“今日到司马烟回來的时候了!”灭笑道“听天命吧!” 这一个月我与灭说了好多的话,渐渐时间长了,灭也淡了不少,肚子越來越大,灭照顾我也花了不少时间,忙起來自然也就淡忘的快了,我瞧着灭脸上的笑意,心里也开心,灭该是真的不介意了吧! 我问道“担心司马烟的决定么!” 灭道“担心是自然,但有些事情勉强不來,即使他不选我,我也可以去选择他人,我又不是沒人要,是吧!”说完还冲我一个媚眼,我笑着道“当然,当然,我们家的美人怎么会沒人要,大把男人排在门口等着迎娶!” 正说着门被敲响“宛儿,我进來了!” 暗推门而入,我问道“下早朝了!” 暗点头,见一个空碗在桌上便问道“吃了什么?” 灭道“莲子汤,热乎的!”暗点头,走过來坐下,同我道“可有不舒服!”我摇头,暗瞧我两的表情,笑道“不打扰你们两姐妹说话了,我出去坐吧!” 暗关门而去,我们哈哈大笑。 坐久了就累的不行,于是跟灭一起窝在床上,孩子原因,我不一会就睡着了,依稀耳边还有灭的说话声。 睡梦中听见一阵开门关门声,想睁眼瞧瞧,眼皮子怎么也睁不开,又睡了过去。 醒來沒见到灭,问暗,暗道是跟司马烟一道出去了,也不知何时回。 我问暗如何猜测二人,暗笑道“瞧他两刚才出去的表情,该是好的吧!”我靠着暗道“但愿吧!我希望他们好!”暗搂着胖胖的我道“沒事的,一定会好的!” 我点头,暗戳戳我的眉头道“你再皱下去,孩子一出生就是老人脸了!”我“扑哧”一声被他逗笑,弯起嘴角道“这样好了吧!”暗笑道“这样就对了!” 在我睡觉时,司马烟來敲门,灭开门看着司马烟问着“决定好了么!” 司马烟瞧着灭,不说话,拉着灭的手道“出去坐坐吧!” 灭瞧着被司马烟拉住的手,莫名的悸动,暗看着二人拉手而出,嘴角一抹笑。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司马烟停了下來,转过身直直瞧着灭,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容消失,木着脸不吭声。 灭被他瞧的心里发毛,说道“你说吧!我承受的了,若然不喜欢就罢了吧!我不会缠着你!”说完这番话司马烟依然沒有表情,灭知完了,掉头准备离去,既然不爱何苦折磨,即使看见仍有悸动,即使仍然喜欢,可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无法说了算。 转身之际,手被拉住,转身就掉入了怀抱中,司马烟抱着灭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么!” 灭落下泪來道“愿意!” 司马烟松开怀抱道“那么走吧!” 灭“啊”的一声,司马烟问道“怎么,刚刚才说的愿意就要反悔!” 灭问道“不是,可是我们要去哪!” 司马烟笑道“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不是么!” 灭看着司马烟的笑容,就此融化,想着随他而去,天涯海角,可是一想到我还在等着结果,灭犹豫道“我想去同宛知会一声,怕她担心我们!” 司马烟道“去吧!”灭一把拉住司马烟的手道“我们一道去,宛儿才不会担心!” 肚子里突然剧痛起來,我拉着暗道“暗,肚子疼!” 暗叫來御医,御医把脉道“早产了!”暗惊慌道“那怎么办!”御医道“皇上莫紧张,臣已经预备好了稳婆,皇上您先在外等候,我让稳婆进來!” 暗握住我的手不肯放手,稳婆进來见皇上赶紧下跪道“恳请皇上出外等候!” 暗叮嘱我道“别怕,我在外面哈,别怕!”我挥手让他出去。 稳婆让宫女准备好热水,毛巾,剪刀等,都准备好了,我已经开始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我已经过了适合生孩子的年纪,这次生孩子能否母子平安,稳婆也拿不准,但她脸上一副镇定的模样,同我笑道“皇后放心,我很有经验,接受过好多跟您一样年纪的孕妇,手到擒來,您只要用力就可以了,放轻松,然后用力,來,深呼吸!” 我深深吸上一口气,开始牟足了劲用力。 宫女在旁擦汗,豆大的汗珠疯狂的往下落,宫女在旁不断搓着热毛巾递给稳婆,而在我头这边的宫女则在不停换着汗巾替我擦汗,一声用力的喊叫之后,孩子的啼哭传來,我已经瘫软在床,稳婆让宫女替我擦干净身上,换上被子躺着好好休息, ------------ 183 结局 暗听到啼哭声推门而入,见我躺在床上,忙过来看着我道“怎么样?” 稳婆在一旁将孩子给暗看,笑道“恭喜皇上有了皇子。”暗瞅了一眼孩子,担忧的问道“那皇后现在如何?” 稳婆抱着孩子,同暗道“皇上放心,皇后平安诞子,如今只是太累了,需要卧床休息罢了。皇上只需多多吩咐御膳房做些补品给皇后就够了。” 暗舒口气握住我的手道“辛苦你了。”我没有力气,冲暗笑了笑。稳婆将孩子抱在我面前给我看,那孩子溜黑的双眼,红色的皮肤,脸有些皱巴巴的,看起来像小老头似的。 孩子还在哇哇的哭,我冲孩子笑,伸手拉住他的小手,不愿放开。 司马烟与灭就站在门外听着孩子的啼哭声,灭忍不住要冲进去,看看宛儿的孩子,可是一想到司马烟还在此,就迈不开脚了。 司马烟道“去看看吧,我等你。” 灭摇头道“不看了吧,那是宛自己的幸福,我们只用祝福就够了。” 两人就站在门外看着,听着,那一声声的哭喊声震撼了两人的心,他们就要远走高飞,告别之际见到最爱的人获得了幸福,拥有了孩子,这一刻他们只是静静听着,静静站着,足矣。 暗宣布皇后之子取名颜回,且立他为太子,众人皆为太子的出世而庆贺。 我与暗抱着孩子,站在世人面前,昭告天下。 灭与司马烟留书一封,誓要走遍天涯海角,而我只能默默祝福他们,为他们而高兴。 这宫里只剩我与暗相依为命,我们的孩子一点点的在长大,颜国的国力也日益强大,暗一雪前耻与沙漠之王轰轰烈烈的打上一仗,平定了一方土地,沙漠国臣服于颜国之下,成为了附属国。 后来,我们都老了,灭与司马烟在遥远美丽的果城过上了甜美的生活,日日朴实却开心,暗退位给了我们的孩子颜回,我陪着暗一道在我家的府邸里生活,宫里的生活太嘈杂,我们只愿待在那棵老柳树,看着荷花池锦鲤跳跃,夕阳下手牵手慢慢走。 很久以后,世人皆传曾有一国,其王专宠一位皇后,立皇后之子为太子,王命为颜子暗,后名为西风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