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沦落天涯 ------------ 第一节 美丽的村庄,孤单的我 清潺潺的溪水缓慢而舒宛的流淌过村口那条千百年冲刷形成的古河床上。数不清的各种鱼儿在清澈得见底的溪水中尽情的嬉戏,自在浮游。时而浮出水面吐息,时而潜底躲藏于各式水草河石之中。 河边两岸绿树荫荫,河草青青,各色花儿竟相争妍开放。翩然起舞的彩蝶与天空中鸣叫飞翔的鸟儿频繁起落于花木之中,给这初秋的景色带来无限生机。徐徐而清凉的微风,温柔而明媚的日光也同时恩赐着这个遥远而偏僻的小山村。 村子里的大人们黝黑的脸上徜徉着笑意,望着庄地里绿油油庄稼的喜人长势,怀着即将收割的期盼不断而虔诚的感谢着今年的好节季。 袅袅的炊烟在各个小院中先后升起,整个小村庄顿时被各种香气萦绕起来。 原本不时狂吠的狗声也停止下来,它们摇着尾巴飞快的跑回各自的窝旁等待着主人们吃剩的饭菜。它们伸着长长的舌头,瞪着溜圆的小眼睛,上窜下跳的望着主人吃饭的方向不断的来回徘徊,不时发出催促的低声呜咽。 “慧娘,快回家吃饭了。”一声妇人的高声召唤在村口边的一家院子里响起。 “湘湘姐姐,我娘叫我呢?我要回家了。” 一个五六岁大小,胖嘟嘟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小姑娘对着另外一个稍大的 女孩说: 稍大的女孩抬起头,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稍乱的头发下露出瘦瘦而带菜色的面庞,一双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柔弱而让人心中忍不住会内心有点心疼的眼神。 洗的失去本色的衣服虽然带着几块补丁,但是上面的针脚平整而细致,显然补的很用心。 她望着发出声音的院落,深深的看了一眼,缓缓的垂下头。 “好的,你快回家吃...饭去吧!我去河边玩。” 没等小慧娘的回答,就快步的向村外那条小河跑去。 这个叫湘湘的小女孩就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只知道记事起就和一位老阿婆生活在一起。 但是老阿婆一直都不承认是我的亲人,说我只不过是她在河边检的,有时候却又说我是半夜突然出现在她的院门口,她听到哭声看我可怜才收留了我。 阿婆的脾气很坏也很古怪,经常从外面回来后不发一言的盯着我。在她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我感觉那样的害怕,不由得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角瑟瑟发抖。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疼痛又要降临在身上了。 打我记事起,只要阿婆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就会用她那双有力的手在我娇小的身躯上使劲的捏拧和敲打,直到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不是青紫为止。 这还不算,打完我之后还不许我吃饭,只给我喝一碗难以下咽飘着几点绿叶的糊糊,让饥饿和疼痛一起折磨着我。 浑身的血液沸腾般的四处流窜着,仿佛要从皮肤下的血管中奔涌而出一般,每次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坚持不住的晕倒过去。 慢慢的习惯成了自然,晕倒的次数竟然逐渐的减少,到后来阿婆打在身上的手竟然感觉不出多少力道了,可能是她年龄增大的缘故吧。 也许这样的生活一直继续下去,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毕竟我还活在这个世间,有一口永远填不饱胃的稀饭,有一片永远是那一件的破衣穿。 我好象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然而在我十岁那年,老婆婆却静悄悄的离开了这个村子和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只留下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和一块系在我脖子上栓着红线的绿色石头。石头上有着好看的云纹和“湘妃”这两个字,时间长了村里人都管我叫小湘。于是,这就是我的名字。 从此,我就是一个人了。 饿了,就吃点乡亲们施舍的剩饭,困了就睡在这破烂的四处漏风的草屋中。 好多次,我都在饥饿和刺骨的寒冷中昏睡过去,似乎一觉后不会再醒来。 有一次,发烧了两天两夜的我,在晕沉中醒来。饥饿的我努力挣扎的爬下铺着薄波稻草的木板床,在寒冷呼啸的北风中,在无月的夜色中,踉跄着步伐,想去哪个好心人家中祈求一点吃食。然而,不管走到哪家门口,都怕影响劳累一天的乡亲们休息,而放下早以冻得通红的小手,犹豫着向下一家移去。 一边移动一边心中狠狠的提醒自己,这次一定要不顾一切的敲开一家乡亲那冰冷的大门,说什么也要祈求一点吃的,哪怕是一碗猪都不吃的烂菜。 然而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心内那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就又在犹豫和羞愧中,瞬间飘逝。是我怕打搅乡亲们休息?还是我在羞愧中难以启齿?亦或是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或者根本就不饿? 在一堆问号中,我选择了离去,选择带着咕咕直叫的空空肚皮,艰难而苦涩的慢慢离去! 一点点挪移着枯瘦得能被一阵风吹到的身躯,却突然被一户人家门外的漂亮狗窝所吸引。 那狗窝是用大块的木板和厚厚的稻草所筑,似乎比自己的那个即将倒塌的茅草屋还要坚固和温暖。而此刻那狗窝的主人――一条肥胖的褐色土狗,正趴在窝内闭目而寐。只是时不时的将它搭在地上的粗壮尾巴,很自然的由一侧扇呼到另外一侧。 但是这条狗并不能吸引我。吸引我的是它旁边的那个掉了一块大茬子、且脏兮兮、黑漆漆的一个土瓦盆。 瓦盆内是一些不能辨别颜色和气味的汤水,在汤水中冻着几片尚带着一些绿色的菜叶。我的眼中亮起了希望,并引燃饥饿的强烈欲望。我大喜过望,丢弃了所有自尊和矜持,看着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那条大狗,一步步向那瓦盆移去。 当我的手终于够到那盆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期待。用小手小心翼翼的捞出那带着冰坨的菜叶,竟然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 然而,就在我捏着鼻子,抵御那带着浓厚味道的菜叶送到嘴边的时候,一声咆哮的狂吠由耳边响起。一条黑影带着寒气,疯狂的扑到我的身上,接着就是尖锐的牙齿刺入肌肤所带来的强烈痛意。兴奋的狗吠和凄惨的哀呼在这个寂静得吓人的夜空中传出很远、很远。 当我带着满身的伤痕,艰难的爬回草屋,抚摸着伤口失声哭泣的时候,心里却并不怪那条带给我一身伤痕的土狗。――因为是我这个不速之客想去抢夺了它的粮食,而它作为一个彻底的保卫者,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半夜的我在黑漆漆的草屋内,忍着饥饿,抱着双膝不住的发抖。努力睁大那恐惧流露的眼睛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和呼啸而过的惊涑风雨。 我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只知道在饥饿中没人陪我度过这样一个恐怖而漫长的夜晚。 慢慢的我一点点的长大,我知道自己每晚不能入眠,怕的是什么了――是“孤独” 因为我没有疼爱自己的父恩,没有慈祥的母爱,没家的温暖,更别提梦中经常出现的美好童年。 于是,我习惯了,真的习惯了。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把自己装在了一个人世界,习惯了自己跟自己说话和很多同年龄孩子所没有经历的一切... 我明白今天仍活着的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尽管有时候那些饭是冷的,稀的,有时还有那一点点的馊味,并且就是这样的饭食也不是次次都有,也并不够能让自己吃饱。但是,我不敢也不能去奢求太多,我应该感到满足,也应该去感恩。 所以,当我能提动水桶的时候,我就用双手拖着比自己还大一号的木桶跌跌撞撞的挨家送水。 为了报恩,冬天里无数次的连人带桶跌进那条冰冷的河水中,冻僵的我一次次抱着双臂哆嗦着爬上草屋中那张铺着稻草的破板床,一次次低下头无声的哭泣,直到不知不觉的睡去。 当我能抗动木柴的时候,我就会带上家里唯一的那柄斧头去山上砍柴,然后用稚嫩的肩膀连抗带拽的拖回村里,挨家的送上一点。 为了感恩,我又无数次的爬上那张破板床抚着肩膀上那一条条,一片片伤痕淤肿再次悄声哭泣。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因为疼痛而哭泣。 我要坚强,并且还要坚持。我想活着,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我真的不知道。 慢慢的到了今天,我真的长大了,我很坚强,不在哭泣。但是我也很封闭自己,习惯把自己关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习惯让自己的童年,深深的隐藏在心底。 但是我感恩的心没变,因为村里人对于我来说是恩人,这个是什么时候也不能改变! ------------ 第二节 好心人的收留 我坐在河边的土坝上,望着水里那自由的鱼儿,暂时忘记了一切世间世事。良久,饥饿的感觉袭来,心脏在一点点的加速跳动,肚子不停的鸣响肠子扭劲似的痛,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该考虑去谁家送点水或柴来换碗冷饭了。 挣扎着站了起来,正要转身,这时一阵浓郁的香气在身后传来。那股味道是那样的诱人,那样陌生,似乎是许久没吃过的肉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又鸣响起来,我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扎着两个冲天辫又胖嘟嘟的小女孩,一手一个雪白还冒着喷香热气的包子伸直着手臂笑咪咪的看着我。那笑容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诚。 “湘湘姐姐,你饿了吧!俺娘给的包子,让俺带给你,里面可有肉哦。” 尽管我多少回告诉自己以后不许再哭,要坚强,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噼啪而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看着大口大口吞咽包子的我,小慧娘高兴的在我身边蹦来蹦去的。 “湘湘姐姐,听我阿爹说,今天村子里来了很多官家的人呢?说是朝廷派来征兵的。村里很多人都去报名了呢。阿爹还说,当兵不但给饭吃还给钱呢。” “真的管饭还给钱吗?” 尽管不知道当兵是做什么的,但正吃着包子的我,听到可以管饭,虽不太相信,但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真的,湘湘姐姐,慧娘不骗人的。阿爹说那些官家的人就在村长家住呢?还有大官呢。你要是不信,咱们去村长家。” 慧娘见我一脸的不信,撅着老高的小嘴。 “那好,我们这就去村长家。”三口并两口的把一个包子吞下去,又把另一个剩下的包子用一片树叶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胸襟里,拉着慧娘一路小跑的往村子里跑去。 “兵大人,你就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干,挑柴担水,洗衣做饭我真的都能干,你就留下我吧。” 我苦苦的哀求着把门的士兵。 “去去去,哪来的黄毛丫头这是招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站岗的士兵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我可以当兵啊!我有的是力气,只要给我饭吃就行,我可以不要饷钱的。”我急忙掳起衣袖露出细细的胳膊比划着,显示自己的力气。 “赶快走开,我们只要男兵,女人不要,要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站岗的士兵耸拉着脸,把我一下子推倒在石阶下面。 小慧娘看到我被推倒,不由得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湘湘姐姐,这个人是坏蛋!呜......” 我用手臂支撑起身子,看到原本在怀中用树叶包裹的包子从身上滚到了地上,赶紧爬起来伸出手去拣。就在手离包子不过尺余的时候,一只脚在面前一晃而过,包子消失在了原地,接着远处响起了群狗争食的狂吠声。 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仰头直直的看着那个士兵,直到看得他心虚的把面孔转向他处。 我把慧娘拉了过来,搂在怀里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为她抹去晶莹的泪花,却任由自己的泪水飘落。 “何人在此喧哗?”从门内走出几个人来,当前一位年约40多岁的满面胡须的男子大声喝问。 “回禀丁大人,有两个小丫头在这里胡闹,小的正撵她们走呢。”那个把门的士兵赶紧点头哈腰的回答。陪着那丁大人出来的村长,一见门外是我和慧娘赶紧走上前: “谁让你们跑这胡闹来了,赶紧回家去,这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快走。”说罢回头对那个丁大人做了一揖道: “这两个孩子是本村的,打搅大人雅兴,还望勿怪!” “既然如此,可让它们速速离去。”丁大人说罢欲转身离去。我一看他们要走,赶紧一把拉住村长的衣袖哀求道: “村长伯伯,你跟兵大人说一下,让他们带上我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能干的,只要每天给我一顿饭就行的,好吗?求求你了!” 村长被我拽住衣袖动弹不得,连声呵斥不已。 “杨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小姑娘何许人,为何如此这般?”那个丁大人和身后的一个雍容的妇人走回村长面前。 “回大人话,这个孩子是我们村的一个孤儿......”于是村长把我的身世和想当差的事情跟他们讲述了一遍。在场的人听了我的身世无不长嘘短叹,那个妇人更是频频拭泪。 “自古以来,何曾有让女人当兵的道理,这可不行啊。”丁大人不禁拈须摇头不已。 我看到这位大人直摇头,知道人家不肯要我,想起这些年忍饥挨饿的日子不由得簌簌流泪。 “老爷,这个孩子的身世够可怜的了,你就想想办法留下她吧。”那个妇人面带泪痕看着丁大人道: “夫人,不是我不留她,你知道咱们招丁是要打仗的啊。先不说她是女人,可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够上战场啊?”丁大人无奈的摊开双手道: “要不,就让她进府当个丫鬟吧!看她也挺机灵的我正需要个贴身丫头,老爷意下如何啊?”那妇人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小手望着丁大人道: 丁大人略一沉思扬眉道: “既然如此,就依了夫人,不过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愿意与否啊?” “愿意,愿意,她一定愿意!能到大人府上当下人那是她的荣耀,这丫头这回可掉进福窝里!。” 村长赶紧代我回答,一把拉过我道: “快,给丁大人和丁夫人磕头,感谢大人和夫人的大恩大德。” 我赶紧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但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泪水不住的涌出,不过这次的泪水,流进嘴里似乎甜的。 丁夫人把我拉了起来,用一条雪白的丝绢给我擦拭脸上的泪水。这一刻,我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却又是让我期待和留恋的。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或者是母爱? 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以后似乎不用在挨饿了,不用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嘴角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弯翘了起来,这一刻的我,是那么的高兴。 ------------ 第三节 突如其来的变故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天空飘起了朦胧的细雨,在这个酷热的夏天,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一支队列凌乱,几百人的队伍,在渐渐泥泞的山麓小道中缓慢前行。看着这些新丁凌乱的脚步和杂七杂八着装,差到极点的精神状态,一位骑在马上穿着官袍的军官,不时来回 驰走大声喝骂这些新丁的摸样,软轿内的丁大人无奈的摇头暗叹: “看来这些新丁不经过训练是不堪大用啊!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北有匈奴犯境,南有袁逆自立为帝,各方势力互相征伐,帝王被权臣所控,大汉江山名寸实亡!自己一个小小御府令虽有报国之心,然却无报国之力。这几年一直奉幽州刺史刘大人之令前往各地征召兵士,以充实军队。可今次征兵却只得这几百庸兵,不知该如何回去交差啊?” “老爷,为何满面愁容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丁夫人见自家老爷不住摇头暗叹,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事情,夫人不必费心,路途遥远,快好好养养精神吧。如今天气不好,怕不得比原来行程增加不止三,五日!”接着丁大人掀开轿帘道: “小湘,给夫人加件衣服来。” “好的大人,湘儿这就去。”我答应了一声。 这两年中,我终于有了个真正的安身之处了。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丁大人夫妇待我象亲生女儿一样,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下人来看待。 我感觉自己做梦一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祈盼的就是家的温暖,似乎就是这样的感觉! 有时候就幻想丁大人夫妇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服侍他们一直到他们老去!我一直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孤儿。虽然丁大人夫妇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只是个下人,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可是老爷和夫人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不但不让自己干那些繁累的活计,反而教自己读书识字和做人的道理!这一切都应该是父母给予自己的,尽管他们不是,但我暗自在心里把他们已经当成自己的生身父母了! 有家的感觉真好,我一边跑向行李车,一边不由自己的幸福而快乐的笑着。 然而快乐对于小湘来说,总是短暂的!死亡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这只队伍的到来。 平辽山下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大哥,丁勋过来了,已经进入我们的埋伏圈了,是不是叫弟兄们杀上去啊?”听了喽罗的报告后,朱绍一脸喜色的上前一步,对站在一棵大树下的一位身材魁梧,浑身散发出浓郁杀气的红面大汉抱拳道。 “不急,让过先头人马等辎重官眷进来后再杀出去。”红面大汉眯缝着眼睛从身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接过一柄后背砍刀冷冷的回答。 “这回丁勋老儿的帐,我们会跟他一次算清楚,这个老家伙没想到也会有今天!”朱绍脸带得意的阴笑不已...... 看着两边的茂林,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危险感。但是我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危险,只能是靠近丁大人夫妇的软轿更近一些,想以此来减弱心里的恐慌。但是我发现越靠近软轿,心里的恐惧感越大,这是为什么? “嗡”一声尖锐的哨音带着凌厉的劲风瞬间而至。那名带队的小校一个跟头从马背上扎了下来,脑门上是一支兀自轻轻颤动的黑色羽箭。 紧接着从两边的树林里杀出两队人马,呐喊着冲杀过来。一排密集的每个人的心灵! 新兵们顿时炸营般四处奔逃,完全忘记自己是吃粮领饷官军!在他们的潜意思里,他们仍然当自己是农民,一群老实到极点的百姓。 丁大人站在车辕上大声疾呼,可是这些兵丁正象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经过训练是不堪大用的!转眼之间不是被杀,就是跪在地上恐惧的连哭带嚎、连声大叫饶命! 看着眼前的情景,丁大人连摇头都忘记了。只是用手臂紧紧的搂住丁夫人,而丁夫人则用一只手搂着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的我。 这一场杀戮只持续了半柱香时间,看着团团围住自己所在车子的伏击者,丁大人强自镇定厉声道: “汝等何人,为何袭击官军,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眼里可有王法乎?” “王法算个屁,老子就是要杀光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欺压良民百姓、不吐人骨头的狗官!”一声大喝自人群外传来。围着车子的人让出了一个通道,几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当先一人正是那树林里被称为大哥的那个红面壮汉!而他身后却是,那个少年和朱绍。 “汝可还认得吾否?”红面大汉又是一声大喝。 丁大人尚为答话,可是丁夫人却身体一软扑倒在车上。只见她瞬间泪流满面,伸手指着那大汉颤声道: “子平,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不错,某家还没死。你这个不守妇道,不识廉耻之妇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丁夫人闻言,满面煞白哭道: “子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日是我听到你和儿子的死讯,心疼欲绝,本想追随夫君同去,奈何却为丁大人所救,直苟活于今日啊!” “住嘴,你这个贱人,休想用花言巧语来蒙骗我。你跟这个狗官行苟且之事,被我兄弟撞见,竟然狠心派人来追杀我父子。后来还为了掩饰这个狗官的官声,竟然将丁家村一百余口人斩尽杀绝,其心何其毒也!我若留你于世,岂不是天理不容?今天我就让你们这对奸夫**一起去做同命鸳鸯去吧!拿命来!” 吼罢,上前一步挥刀闪电般刺进丁夫人胸膛,随后电闪般抽出,刀口上扬,荡过丁大人的颈项。 一条红线慢慢的开始渗出血来,丁大人一言未发就仰面跌倒于车下,双目圆睁惨死当场! ------------ 第四节 古翠玉佩之谜 红脸大汉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杀人的残酷果决的摸样。此时他轻轻的弯下腰,竟然目闪泪光的将丁夫人轻柔的抱在怀中,用粗糙的大手轻轻为她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嘴里还不停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害死咱们的儿子啊?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的乡亲啊?我并不想杀你的,真的,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冲动!以前每次我发脾气的时候你都劝我要冷静要思考,可是这次你为什么没再劝我啊?是你不想劝我吗?还是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而一心求死啊?为什么?你倒是说话啊!你说话啊!” 红脸大汉发疯的摇晃着丁夫人的尸体狂吼着。 可以看得出他这一刻的悔意,也能看得出丁夫人在他心中仍然有着无人可替代的地位! 看着丁大人夫妇二人倒在血泊中,我的心一下变得冰凉,如同掉进冰窟的感觉。我没有一句言语,是因为我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呆住了。当我从不断扩散的血泊中惊醒之后,不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一道带着浓浓血腥气味的大刀向我挥来,冷冷的刀身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变的越来越大,刀锋带起的劲风呼啸而至,我无力躲闪,只能闭目等待刀锋加身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耳边只听啪的一响,接着就听 一人怒吼:“晴天小儿,你为什么多管老子的闲事?我他妈废了你。” 我缓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脚边数尺处的一把长刀跌落于地上,而脚尖前却插着一支乌黑色泽的羽箭。 顺着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材略瘦,皮肤黝黑的持弓少年正和一个满面戾气的黑袍中年人相对峙。而他弓上的箭支赫然便是脚前的这种黑色羽箭,羽箭的箭头上在这阴暗的天际中依然闪烁着乌黑的光芒。 “朱绍,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你都不放过,你也就那点出息了。我到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废了我。”那叫晴天的少年冷冷的道: “小兔崽子,不要以为有大寨主给你撑腰,老子就怕了你。有胆子把你手中落日弓放下,跟老子一对一的徒手较量一翻,看我不活撕了你。” 朱绍看着那黑色的羽箭,眼中不由闪现出一抹惧意。 “徒手就徒手,没有落日,我照样归拢你。”晴天垂下手中的落日弓,不屑的表情写在脸上。 “你们一老一少的也不怕弟兄们笑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赶紧把缴获的东西划拉下,能带走的全部带上,立刻撤回山寨。”大寨主把丁夫人掩埋后,又恢复强人本色。 “看在大哥面子上,这次饶了你。”朱绍阴阴的道: “呸,没有义父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晴天回嘴毫不留情的转身走到大寨主身边又道: “义父,这些俘虏怎么办?” “杀了,不要活口。”当大寨主冰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上,让我感觉象针扎一样。俘虏们一听说要杀了他们一个涕泪横流,纷纷不住的磕头大声求饶不已。 我看着他们的可怜样子,却没有了同情,因为我也是俘虏,也在他们之列。尽管我也害怕死亡,但是我仍然扶着车辕凄然而立。 “可是他们都放下武器了啊!尤其还有女人,义父就饶了他们吧。”晴天看看我,急忙的对大寨主说: “你可知道放过他们,会给弟兄们带来多大危险,给山寨带来多大隐患。如果有一个人去官府告密,那后果你知道吗?”大寨主冷冷的目光逼视得晴天低下头去。 “朱绍,动手吧。” “是,大哥,一个小鬼懂得几个问题啊!有什么事情还得是这些老兄弟能出上力。”朱绍得意得一边出言讽刺着晴天一边仍然向我扑了过来,显然他是执着的要拿我开刀了。 朱绍抓着我的衣襟把我拖倒在地上,紧盯着我猛看一眼后不由得流着口水诞着脸道: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小美人,就这般杀了实在是可惜,不如先让爷们我好好的爽爽,然后杀也不迟啊。”说罢他淫笑着,一把将我的上身外衣撕碎后随手一仍,却刚好仍到大寨主的脚下。 大寨主看到自己的结拜义弟如此下作心下恼怒不已。 正待发作,但是一想这个义弟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早就被那狠心的妻子和那个狗官给害了。再加上自己兄弟三十好几却未曾娶亲,一个人也是着实在憋的够戗。 想到这里,他打算容忍他这一次,不能因为此事而伤了兄弟情份。 他摇摇头正待转身离开,去在转头那一瞬间猛的又回转过头来,紧紧盯着地上那破碎的衣杉下露出的那一根红线,而红线的下面吊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玉坠。 他伸手抓起玉坠,只见上面的两个古篆“湘妃”二字,不禁大吃一惊。 他当年见过这个玉坠,那是十二年前的一个夜晚。 当时,自己孤身一人狼狈逃出丁家村后,带着愤怒和满身伤痕晕倒在一片密林之中。根本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待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个山洞之中,身下是厚厚的稻草,而身上的伤口都被人用布条和金创药处理的仔仔细细。 正当他揣摩是何人相救的时候,一位身着身着白色纱衣,体态丰腴脸蒙面纱的女人走进洞来。 “你醒的很快,看来你没什么大碍了。”冰冷彻骨的声音从那女子口中传来。 “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小人虽粉身碎骨亦不能报也。” “你想不想报仇血恨?我不要你粉身碎骨,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传你一套失传百年的《战意神兵诀》。只要你学会了里面的五种心诀的任何一样,都能让你有啸傲武林,争霸一方的能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话说完,一股凌厉之气迎面扑来,把自己压制得一点也动弹不得,里面带着浓郁的杀气。 看来如果自己不同意她的条件的话,这女人会毫不容易的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大仇未报,如何能死在这里啊。何况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帮人家做点事情。更别说只要事成之后会有那个什么《战意神兵诀》相传,想来这门工夫也不会是无用之法吧。 想到这里,赶紧道: “承蒙姑娘相救,有事您说话,在下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爽快,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要有劳甄壮士了。” 言罢只见她轻抬如雪般的玉臂轻拍两下,一个丫鬟般的少女走进洞来,只是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的绸缎包囊,径直走到甄志(前面提到的大寨主)面前,伸出手臂把包囊递了过来。 甄志略带颤抖的将包囊的上盖掀开,刹那,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嘴巴亦张的老大,喃喃自语不知所措。 只见那包囊中赫然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红扑扑的面颊上带着憨憨的笑意,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甄志满腹不解的用满是疑问的目光望向蒙面女子。 “不用你去赴汤蹈火,这是个弃婴,我一个女子带着她不是很方便,只要你同意把她抚养成人就可以了,我答应给你的条件即可生效。怎么样?这个孩子你是打算抚养还是拒绝啊?”冷冷的语音如刀一般令自己的身体不由一阵发寒。 “既然是恩人的嘱托,小人一定办到。只是这个婴孩真是弃婴?”甄志仍是不太相信这女人刚才的话。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你没有完成你的诺言的话,即使你躲进十八层地狱我也会把你翻出来让你死都不安稳.”言罢她放下一本厚厚的册子和一块碧绿的玉佩飘然而去,只留下袅袅飘香和呆若木鸡的甄志。 书是《战意神兵诀》,而那玉佩上面则是《湘妃》这两个古篆。 从此,甄志带着这个婴孩开始过起四处闯荡的生活。但是有一天跟几个江湖朋友大醉一场过后,却在住处丢失了孩子。多番寻找未果,最后只能怀着愧疚和对承诺的恐惧隐姓埋名,远遁数千里来到这遥远的大汉边界之地安寨落脚直至今日。 这些年来经常会在梦中梦到那女人手挥利刃对自己冷笑声中而噩然惊醒,没想到今日竟有如此巧合又让自己看到这块玉佩。 “那这块玉佩的主人...?” 甄大寨主抬头望向被二当家压在身下不断抗拒和哭泣的女孩,呆了一呆的他觉悟般的怪叫一声,冲着二当家一个飞腿踹了过去。 正满面红光欲更进一步的朱绍只觉得被一股大力击中,身体腾空而起。 只“啊”出半声后就撞到一棵树上,直接便晕了过去。 甄寨主脱下身上染满血迹的长衫,轻轻披在地上紧蜷着全身、瑟瑟发抖但是却目光无比坚强的女孩身上。 扭头对那持弓少年果断而威严的道: “放掉所有俘虏,带上这个女孩和辎重立刻退出此地回老寨。”言罢,掉头而去. 没人留意他离去的身躯竟然激动的微微有些发抖,他有激动的理由,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当初那个婴孩,只要有这块玉佩,我把她抚养成人,也算是完成了诺言,那多年萦绕在他心头的噩梦也就应该结束了。 看到我的样子随着他的靠近,不断打颤和更加的揪紧长衫的动作,那个叫晴天的黑少年笑着说: “小妹妹,不用害怕!危险过去了,你不会再受到伤害的!来吧!跟我们回家。” 看着他面带着微笑伸出的双手我喃喃的念着: “回...家?家在哪里?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根本就没有家...!”我大叫着跳了起来,转身向官道上奔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跑的快极了,仿佛是插上了翅膀一样! 一股劲风从我的后面扑来,脖颈被重击了一下,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无边的黑暗中我一直飘啊飘啊!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 第五节 风雨飘摇(1) 夕阳西下,红霞片片,适时刮起的微风给世间万物带来阵阵惬意的舒凉。漫山遍野的树木在风中不断摇摆着,茂密的枝叶发出阵阵“唰啦...唰啦”的声响。 一支白羽乌箭突破风的阻碍,射进一枚吊在树上的铜钱圆孔之中。而无比强大的冲势,使铜钱挣脱麻线的束缚被羽箭牢牢的钉进一颗百年老树的树干之上。 “好箭,小姐这一箭真是神来之笔啊!我看比晴天少寨主的箭技亦不惶多让了啊。” 高声的叫好从一个方脸少年的口中传出。 “是啊!小湘的箭法的确已经高出为兄一筹,真让我无地自容了。”另一个黑衣少年面带微笑着望着我道: 我解开蒙在眼前的纱带看了看刚才自己射在树干上的羽箭又看了旁边树上的另一支箭摇头道: “大哥不要这样说,我的箭法是你传授的,我怎么可能超过你呢?一样的射程、一样的目标,你的箭矢入木数寸,而我射出的箭却只是刚刚入木表层。孰优孰劣一望便知,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妹子只习箭不过三年,而为兄沉浸箭术已逾十载!又女子天生气力不足,小湘能达到如今水准已是难能可贵!故为兄并非谦逊。”晴天诚恳言道: “小姐的箭法的确是高超,小人就是拍马追赶也万年不及了!什么时候小姐也能把这惊世箭法传授给小人啊?”方脸少年一脸崇拜的神色接言道: “小贾我传你的回龙枪法你可曾熟练?”我淡淡的问; “头几天寨子里的吴麻子他们三个人都被我给好顿修理,叫他们以前总是欺负我,这回我可没轻饶了他们。所以,我的回龙枪早就学会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小姐,你就再把你这手弓法也传给我吧?”贾震满脸期待的道: “武功不能贪多而务要求精!吴麻子等人不过是山寨中的看门放哨之辈,胜了他们也没是什么可高兴的。小姐能传你一套枪法已经是你的造化,何敢奢求其他?” 晴天看到贾震得一脸溜拍之色,顿时冷起脸子。 “少寨主教训的是!小人的确是太过骄傲,请少寨主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贾震低头连声称是。 “你也不必因此而失去自信!你的基本功不够扎实,武功需循序渐进。好在你人比较聪明,用心好好努力吧!”我安慰着贾震并用责怪的目光望向晴天。 晴天读懂我的目光里的涵义摇着头苦笑的说: “你还是那样的护短!虽然贾震是你的跟班,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的迁就他啊!”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妹子我们回去吧!义父他们这笔买卖也应该结束了。”晴天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贾震一眼对我说: “大哥、贾震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 看着我的样子晴天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因为我这几年来从不参与山寨的各项所谓“买卖”和事物! “那妹子早点回去,为兄先走一步了。”说完对着我的背影轻笑一下,转身带着贾震向前寨行去。 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我轻轻的叹口气。 一转眼五年过去,我从一个被人劫掠上山的小丫头变成了今天的寨主义女,一切都像梦一样。 刚被掠上山的时候,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面孔和滴血的刀我心里怕的要命。但是,我却强自镇定,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让所有人出乎意料。大寨主不但没杀我,还五年来一直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备至。我带着强烈的敌意和警备之心,刻意拒绝他的无数次的善意和关怀,幷对他所问的问题概不开口、概不回答。但大寨主并没被我的举动所激怒,每次都是讪讪的摇头苦笑离去。 也许是我被他的诚意感动,也许是被他经常喃喃的自语而起了好奇之心。有时候看着他孤独的背影一个人、一壶酒的坐在一片断崖上,时而高歌、时而狂饮、时而低泣,我竟然觉得他很可怜。于是慢慢的靠近一步又一步,终于听他讲了他自己的故事,他的家庭、他的孩子、还有他的妻子......! 就这样,他成了我的义父,慢慢的彼此之间好似真的有点父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我也想,我真的需要这样的父女感情和身份? 回答是肯定的,那就是听了他的故事,我不再怕他、不再恨他、另外我也需要有个家的感觉、家的温暖!还有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对我有着深深诱惑力但从来没有叫过的称呼——“父亲”! 以前我羡慕的看着别的玩伴撒娇的呼喊他们的父亲,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羡慕和梦想自己也有父亲啊!但现在这个梦我也实现了,或者说我是继续做着一个有了父亲的梦! 当然除了义父外,真正对自己好的还有晴天,就是那个当初把自己从朱绍手中解救下来的执弓少年。 晴天像一个亲大哥般给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迁就我。尽管我并不是千金小姐,也没有蛮不讲理和刁蛮任性,但我明白他是从心中发出对我的爱护,我也很幸运的拥有了这个哥哥。 想着和晴天这几年来兄妹之间的很多趣事,原本眼中的那一抹隐在多年的淡淡哀伤在这一刻被笑意慢慢冲淡而去。 “天儿,湘儿没回来?” 看着步入聚义厅的晴天,甄寨主放下手中粗瓷酒碗问: “回禀义父,妹子她说想一个人走走,稍后再回来。” 晴天扫了眼旁边蜷着一条腿踩坐席面用竹签剔牙的朱绍恭敬的对甄寨主回答: “湘儿还是不肯原谅我这强盗的行径,看来当年劫杀丁狗官之事她仍然是耿耿于怀啊!” 甄寨主长叹一口气无奈的道: “那丫头承蒙大哥收留多年,却如此的不识抬举,养她何用?”朱绍阴阴的道: “是的,她的确是个女人。真的比不过某些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下流坯子啊!”看到朱绍的摸样晴天就一阵厌恶,冷冷的出言回敬: “哈哈,是啊不知道晴天少寨主所说的男盗女娼指的是谁啊?强盗我到是沾边,可是我一无老婆、二无姐妹、三无女儿,这个女娼说的不是我吧!不过,倒是你义父当年到是成过家也有个老婆...” 一边说一边把目光看向甄寨主,其中涵义不言自明。 “你们都给我住口。”甄寨主大怒,单掌一拍将实木矮几震得粉碎。 看着满面怒容的义父,晴天赶紧噤声的垂首而立。反观朱绍却是望着房梁晃着脑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抠着脚趾。 甄寨主望着两人的模样大声道: “你们两个见面就吵,大没大样,小没小样,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也不怕被弟兄们笑话!晴天你身为小辈竟然对长辈没个大小,还不给你二叔赔礼道歉!” 在甄寨主严厉的目光下,晴天无奈的走到朱绍跟前一拱手道: “我出言不逊,还望朱寨主多包涵。”这个二叔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叫出口的。 朱绍龇牙咧嘴并用力的摩擦着脚趾间隙,并把脏手拿到鼻尖旁一阵狂嗅。仿佛突然舒爽无比的口中轻“噢”出了声来,一脸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朱绍一边享受着一边眯缝着眼睛偷偷打量着眼前满面通红即将暴走的晴天,哈哈一笑: “晴天贤侄不必多礼,我老人家难道还能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不成?以后晴天贤侄要多注意言辞,要不在弟兄们眼里,还以为我老人家经常把你怎么地似的!”朱绍一副语重心长的摸样,尽占口舌之欲。 晴天强忍着满腔怒火退到一边案几后跪坐下来。 “大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还是商量下今天那笔财帛如何分配吧?”朱绍细小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竟然睁大数倍,满眼贪欲的光芒望向甄寨主。 甄寨主摸着满脸的胡须想了片刻对满是期待的朱绍道: “依为兄看来,这笔财货还不能分!” “什么?什么?为何不能分?”朱绍满脸愕然之色。 “贤弟难道没看到这些金银棉帛之上都打有官家烙记?另外这批财货运送方向明显是边军防营,按说应该大张旗鼓的输送,却不知为何竟只有四、五十人押送?而且一看到我等出现,竟然立刻丢弃财货纵马而去。这笔买卖好像不大对劲啊?” 甄寨主万分狐疑的说出他的疑惑。 “管他什么情况呢?反正货是落在我们手上,分了它又能如何?大哥你就不必瞻三顾四的了,快些分与众家弟兄吧!”朱绍急的直流口水。 晴天听了两人的对话上前道: “义父,如果这些财货真是边军之物,那对我们来说这就是烫手山芋了!当前朝廷正在对乌桓用兵,这些财货一定是劳军饷银。现在被我等所取,前线兵将没有饷银支取,必然军心不稳,那我等岂不是大汉之罪人吗?另外,这些军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朝廷如何只派那几个人运送,明显于理不合啊?还请义父三思。” “妈的,你怎么什么事情都与老子作对?这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小杂种来说话。”金银当前,朱绍再也坐不住了,光着脚跳了起来,大声叫骂。 “住口,你竟然敢出口伤人,休要在此倚老卖老!”晴天大怒拍案而起。 “够了,你们两个怎么三句话不到又吵在了一起?都给我退下。这批财帛,稍后另行商议如何处理。”甄寨主对二人的水火不容大感头疼不已。 朱绍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显然气怒已极。 看着朱绍发疯而去的样子,甄寨主不由摇头暗叹: “自己这个义弟,一贯贪财好色、心胸狭隘。如果不是当年救过自己一命,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不过他这个人倒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使绊子害人!”显然他对朱绍的性情还是很乐观认为。 “天儿,你也退下吧。一会湘儿回来我们一起用饭,我有点事情要跟你二人说。” 甄寨主看着一地的木屑,气也消了不少,放缓着语气的对晴天说: (由于水平有限,故很多方面不能尽如人意,望各位大大多多指点一二!另本书非是穿越,但是会有一些不符合故事发生时代的情节和事物请各位海涵!) ------------ 第六节 风雨飘摇(2) 盛夏的夜晚是令人陶醉和期盼的时间.在清凉的山风和迷人的月色下,一只圆圆的青石桌上摆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消夏小菜和几样新鲜水果。甄寨主举起一只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不觉意犹未尽。 其实他平时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跟弟兄们高谈阔论不亦乐乎。但他每次跟干女儿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却是用小杯喝酒、低声言谈,并把平日的豪气、粗俗尽量的收敛起来,似乎是怕惊吓到她。也或者,想把一个好的印象留给这个才收养不过五年的干女儿。 他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随着女儿年龄的增大,那种小心的收敛就会更加的明显。让跟随他多年的晴天都惊讶不已,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义父见了小湘的这份小心! 只有甄寨主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长大的小湘摸样依稀有点像当初给自己武功秘籍和托付孩子的那个漂亮的蒙面女人!在她转身而去的时候,山谷中的一阵风将她面上的纱巾吹拂起来,露出半边白皙娇嫩却冰冷异常的绝世容颜。每当他回忆起那个女人的样貌之时都不禁在想: “那样美貌的脸蛋,为何却偏要蒙着一层丝巾啊?”就是这种相像,才让他想起那个给自己强大压迫感的女人。 他放下酒杯看着静静坐在两侧的一双干儿女道: “晴天、湘儿你们最近的功夫进境如何?” 晴天看了眼我对着甄寨主答道: “回禀义父,我的落日弓法招式早已习得,只是目前尚欠缺内力的驾驭和实战经验!” “不过倒是小湘的进步却是只能用一个神速来形容了!她的回龙枪法早已经习得真髓。而且我的教给她的弓法亦精进至与我相当!看来,她真的是练武奇才啊!”晴天接着称赞起我来。 “大哥过誉了,湘儿自愧不如!我的弓法都是大哥指导有方。”我淡淡的道: 甄寨主看着我们互相的谦虚插言道: “晴天的弓法如今的确是已经进入一个瓶颈阶段,如果想突破这个瓶颈只能是增加实战经验和不断的修炼!别无他法。” “而湘儿的进步之快只能是说她的一身奇怪内息在作怪!为父纵横行走江湖数十载,亦不知何故?这种气息不似常人所修之内力,或阴柔或刚猛,而是集两者之所长。使用不同的功法会有不同的效果自然发挥在功法之中!为父传给湘儿的回龙枪法,乃是专为女人所创立的一门功法。轻盈而飘逸、招数精妙而柔韧正好弥补女子气力不足。若是男人习得,那只能是形似而不得精髓。而天儿你传给湘儿的落日弓决却是极阳之功法,出箭如流星贯日,威猛刚毅无比。如没有强健的体魄和过人的臂力,是无论如何也掌握不得。可是我早就观得湘儿却习得已有**分摸样。虽然与她平日的刻苦习练有关,更只能说是她的奇怪内息在做怪了。”甄寨主摸着下巴上的浓密胡须不住感叹。 看着晴天望向我的目光中的羡慕和义父的感慨,我并没有在内心掀起一点波澜。尽管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义父口中奇怪内息是如何存在在我身体之中的?我只是感觉没有什么不舒适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去管它,任它自由存在吧! “人的境遇不同,所经受的苦难磨砺亦不相同。可能是上天可怜于我,给我的一丝关爱吧!”想起这些年的遭遇,我略带苦意的说。 “对了,义父。你不是说叫我们有事情商议吗?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看着我脸上泛起的忧伤,晴天赶紧岔开话题对着义父问。 “你们看我这记性,人年龄大了真是不中用了!”义父明白晴天的意思打着哈哈说: “是这样的,最近我总是心中不静,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处或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一种胡思乱想,但是人总要留条后路给自己。几年前,在山寨以北数百里的燕山长城之外发现一个隐秘山谷所在。那里的地势、峰势奇险并有“濡水”之流(今滦河)相接,三面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只有一处可入之路。山谷方圆极大,如在谷口修建一寨,必将稳如泰山。原本我想把这帮弟兄们都带去那边,但是总觉得时候未到,所以这事情一直就没对大家说。只是最近由于心中不宁,为免将来遇到什么不测,故我想让你兄妹二人带上些亲信可靠的弟兄们先去那隐蔽所在另立一寨为我们将来预备个栖身之所。” 说罢,立刻又喝下一杯酒望着我们。 “义父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所致身心疲惫啊?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啊?”晴天不解的问: “不过除了今天的官饷之事我觉得大有问题。”晴天接着补充了一句。 “是啊!为父亦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甄寨主摇头叹道: “不知义父所难何事?可否让湘儿听听?”虽然我平日刻意躲开山寨各项事宜,不参与其中。但看着两人面露疑虑之色的思考,我不由来了好奇之心。 听完义父的描述和晴天的怀疑我思考片刻看着义父问道: “义父这次的买卖消息是从何种渠道而来?” “是朱老二的手下一直从幽州跟过来的啊!”甄寨主答道: “那事先知道是什么货吗?”我接着问: “是的,探子传回的信息说是幽州富商去塞外收购毛皮等货,故携带大量金珠棉帛。最近山寨手头并不宽裕所以这票的财货正是急需之物。”甄寨主看看我道: “问题的关键点就是在这里了!既然是幽州富商去塞外买毛皮,为何值有区区数十人护送?要知道现在正是塞外乌恒与我大汉磨刀砺马之时啊?这是其一。为何值此炎夏之际前往塞外?要知道现在塞外的皮货根本就不是其时,往往收购的只是往日陈年旧货。收购这些陈旧次货如何需携带如此大量之金银帛货?此其二也。第三、他们出关的路线也明显不对?此处通往边塞屯军之所,欲收购皮货须经过众多哨卡边营层层盘剥。试问哪个商人会如此携带如此数额巨大之钱物既走绕远之路且平白花费如此巨大,这不是一个商人应该做的。” 停了停接着我又分析道: “最重要的一点事,这些劫掠回寨的财货之上竟然打有官家的烙记,你们不觉得所有的这些不是很不合常理吗?”我凝眉叹道: “是啊!义父。我看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晴天听了我说完后,刷的下站了起来大道: “那为今之际应该如何啊?”甄寨主手抚短须沉思片刻抬头望着我问: “依湘儿之见,应该先把朱绍找来,询问一下打探之人的情况再来分析、判断为好!”我略想后回答。 甄寨主点头道: “也好,就这样办吧。现在天色已晚,朱老二也不在山上,明天等他回来把他叫来问问便是。” “天色这么晚,朱绍为何不在山寨之中?”我疑惑的问: “那老色鬼恐怕如今正在山外镇子中逍遥快活呢!”晴天不屑的说: 闻知朱绍的去向想想他的为人,我不禁轻啐一口。想起当日他目露淫光的逼向自己,不由脸色为之一寒,杀气在目光中一闪而过。 甄寨主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自然知道我的想法,不由暗自摇头心道: “看湘儿的心中果然对当日之事始终耿耿于怀啊!以后只怕朱老二会在她手上倒大霉了!以后得想些办法化解她心中的对朱绍的怨恨才是。不然,我夹在中间怕是左右为难啊!” 想到这,甄寨主故意带着一些摇晃着站了起来抚头道: “今日不知为何,只喝了几杯酒就觉得头晕,看来我的确是老了!这就散了吧!有事情明天再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分别去休息了吧。”说罢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我和晴天相视一眼各自的一笑,晴天看着我说: “湘儿,那你也早点安歇了吧!为兄就先告辞了。” “好的,那明天见吧!”我轻轻点头,看着晴天转身而去。 现在就剩下自己了,面对一桌未怎么动过食物,我不由想起几年前因饿得难受而常常暗自哭泣的自己。 那个时候做梦都没想过能有这么多吃的东西在面前,只想着如果经常有一块干硬的面饼该多好啊!或者是半块...... 看着夜空中的一道流星闪过,感触着流星那消逝而去的轨迹,我不由心中涌起淡淡的哀伤。伸出一双纤细而柔白的手,端起酒杯,柔缓的靠近唇边,轻昂脖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 第七节 狼与狈的合谋 寂静漆黑的夜幕早早的笼罩了世间的一切生灵事物!它只想施展自己的浑身解数把即将失去光华的白昼彻底的吞噬或者毁灭! 然而,远处的一片通亮却打破了它的邪恶统治。无奈的它只能在光华之外咆哮怒吼的制造黑暗。 幽州最北的一个小镇此刻在夜色下灯火通明,狭窄的青石路两侧的商铺酒馆此时却依然人进人出,热闹非常! 以前这里是个穷贫的边塞镇子,由于地处边界故频繁被塞外异族掳掠和破环,而刘幽州对外族一直采取忍让与迁就的策略更是弄得民众生活日益艰难,苦不堪言。 直到几年前,朝廷派遣乌丸校尉田大人在离此处不远的险峻之处建立关隘,以防北方各族侵扰,这个小镇方始太平。 塞外各族摄于大汉军队的威猛亦不敢像以往般尽情抢夺,而本身又急缺粮食等日用物品,为了各自得生计也不得不允许牧人带着毛皮等物来镇上交换粮食、日用等必须品。 尽管这个小镇当时只剩区区不到三百户人家,但是随着贸易的开始,各地的商贾慢慢聚集,这里一跃而成为幽州与塞外的重要交易边镇。各行各业雨后春笋般的衍生而起,给这个小镇带来前所未有的生气! 夜情院――是这个镇上最为豪华的一处青楼!此时灯火通明,到处是琴笙阵阵、娇声艳语连连!二楼的一处雅间之内,不时传来阵阵狂笑和女人不时嬉笑与惊叫声。 只见几个云鬓松散、袒胸露臂衣着鲜艳的女子在两个男人肆意的搂摸之下时而轻声艳语、时而磨首贴耳。其中一人赫然便是玉峰山二当家――朱绍。 “朱二当家,为我们合作愉快,请满饮此盏!”看着满面淫红、嘴角流涎的朱绍,对面那长须干瘦之人举起酒杯盛情相邀。 “好...好,王大人一起喝。”朱绍把手从旁边一女人衣内收回,将一杯酒悉数倒进口中。 “朱二当家的以后只怕就要改称朱县尉了!哈哈”王大人一边昂首大笑一边用余光扫视着朱绍。 “一切都靠王大人妙计,否则我岂能有如此机会!”朱绍脸黑了起来。 “他妈的,要不是那几个小崽子一再对我苦苦相逼,这个大寨主之位早晚会落在我的头上。尤其是晴天那个的小崽子,等抓到他后老子一定要他好看!”朱绍恨恨不已。 “如不是本官手中无兵,始终奈何不得甄志,不然早就去灭了他了。此次借这个良机必然要将其一举拿下。不,是一举格杀以解心头之恨!到时候所有事情一定任凭朱寨主处理。不过,现在还需去请得田大人的精兵才是。”王大人微笑着一张马脸摇头自乐。 “好,等大军到了,你我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山寨,你报了家仇我亦出了口恶气,此各得所需而!”朱绍一阵阴险的毒笑。 “本官当年一家人被屠,皆是甄匪所赐。此仇若报,朱寨主当是本官恩人。王大人拱手道: “不过只怕朱寨主所得更多吧!本官只是给老父报仇,而你却经本官推荐得到县尉之职和一应资财,所以这个好处你看是不是也该分给本官一些啊?”王大人眯着眼睛打着哈哈。 “这个自然,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一个人独吞好处啊!只要事成,这次劫掠上山的军资皆归大人所有,小人分文不取。”朱绍一听王大人的语气赶紧小心回答,心里却大骂不止: “妈的狗官,要不是老子给你当内应,你那死爹的仇怕是一辈子你也报不了!” “如此,那本官就不客气了哈哈哈!来,你我再饮一杯!”王大人见朱绍如此上道,高兴不已。 “不过,甄志那家伙今天向我提到这笔买卖太过顺利了,似乎是有点怀疑这个事情。”朱绍又喝光一杯酒把在山寨中的事情又向王大人说了一遍。 听完朱绍的介绍,王大人拈须笑道: “怀疑也已经晚了,毕竟官饷他已经劫到了山寨之中,这就是铁证。能让他掉无数次脑袋的铁证!我们只是要考虑如何才能让那笔钱粮人不知、鬼不觉的落入你我之手即可,不知道朱寨主有何高见啊?” “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啊!一下就坐实甄志的罪名。至于这批粮饷,大人只肖说是边境最近不太平,正好有商贾去贩皮货会路过边营,故着其暗带官府饷银前去劳军。不料消息走漏,引得反贼甄志觊觎之心,不幸中伏被抢。然后再通报边境田校尉劳军粮响被反贼劫去,田将军必然大怒,立刻会派遣大军一举斩杀反贼甄志,企图夺回粮饷。可惜饷银却先一步被反贼转移,不知所踪。”朱绍说到这里满含深意的望着王大人。 “哈哈哈哈,然后那笔饷银自然成了本官囊中之物了。”王大人亦抚案狂笑不已。 ------------ 第八节 义父的嘱托 “小姐,起床了吗?大寨主请你去一趟。”贾震轻轻的敲着门。我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看见贾震恭敬的在一边垂首而立。 “不是说过了吗?没人在的时候不要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我们年岁相当,在这里也相识五年了,我们是朋友而不是主仆。明白吗?” “是晴天少爷让我这样的,他昨天刚警告过我。说我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另外,大寨主在前厅等着小姐过去呢。”贾震低着头小声对我道。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迈步向前厅行去。 贾震是我上山的第二个月,在山脚下捡到的。那时候他冻得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大寨主刚好从外面做了一票买卖回来,看到这个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竟然发了一丝善心,把他带到了山上。 后来晴天说并非义父发什么善心,而是山寨上的人都是一些粗手粗脚,而没读过什么书的家伙。有心想找个人服侍我,只是我整天小心防备着他们,并时刻警惕的保持着距离。于是就想有机会给我找个玩伴。刚好看到这个小孩年龄合适就顺手拉上山来,也等于救了贾震一条性命。 不过贾震的到来的确使我慢慢的放松了心情,而一点点的适应了山寨的生活。每次义父看到我偶尔露出的微笑,都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英明的。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拿贾震当成玩伴一般。由于都是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的苦孩子,更让我感觉我们两个很相似,所以我不许他吃任何人的亏。而贾震也能说会道的,低声低气的从来不轻易得罪什么人。在我这个所谓小姐的关照下,贾震到也一起长大成人。 只是晴天始终看不惯贾震的一举一动,总说他这个人特别的虚伪,每次笑的都是那么假。为此,他没少刻意的去找贾震的茬。 “湘儿,这么早就叫你,有没有打扰你休息啊?”看着我步入大厅,义父满脸堆笑的说。 我向站在他身后的晴天点头打了个招呼道: “没关系,我起来的比较早!不知道义父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打算让你跟天儿今天就出发,去昨晚我说过的那个山谷,先把那里略微整理一番。我给你们配备了一百名跟我多年的弟兄还有一部分工匠,他们都在山寨后山脚下的密林中安歇。你和天儿下山后再去寻他们,此事其他人并不知晓,包括你朱二叔。我打算等那边差不多成型了再告知他,省的他跟着瞎掺合。另外路线地图我已经画好交给天儿了,你抓紧收拾下,一会就出发吧!”义父笑着说。 “义父为何如此匆忙的让我们启程?可是有什么变故?”我望着义父的眼睛疑惑的问。 “我们最近一年来做了几票大买卖,恐怕已经引起官府和其他寨子的注意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必须尽快把山寨迁过去。所以那边的事情你和天儿要抓紧了。”义父一边向晴天交代着相关事宜,一边回答我。 “既然如此,那湘儿就先下去收拾一下。”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去。 “湘儿等等。”义父叫住我。 “这本“战意神兵诀”你带在身上,你和天儿的武功均出自此书。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身边无法指导你二人练功,如果平时练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翻看此书即可。”义父把书塞到我的手里叮嘱着。 我感觉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思量着走出厅外。 “湘儿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朱绍笑嘻嘻的从寨门迎面走来,见我要离去上来搭腔。 我一见是朱绍,厌恶的冷起脸。 “湘儿大小姐还是那样想不开,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还望小姐勿要见怪才是。”朱绍看见我板起面孔,呵呵笑着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绕过他快步而去。 “妈的,小贱人,竟然给老子脸色看。等事成之后,老子发誓一定要让你在我的跨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朱绍暗暗起誓。 朱绍一边回头看我离去的背影不断幻想着,一边向大厅行去。正当他浮想联翩之际,却一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脑子“嗡嗡”的响了个半天才回过神来。 “朱寨主这是眼睛望哪看呢啊?我这么大的活人站在这里,你却一头撞了上来,脑袋没撞坏吧?”晴天一脸鄙夷的调侃着朱绍。 朱绍不由勃然大怒,正要张嘴骂人之际,却看到甄寨主从厅内出来,便又把脏话从嘴边咽了下去。 甄寨主见到朱绍回来便道: “二弟回来的正好,正有点事情跟你说。我打算叫晴天和湘儿下山去买点常用品上山,你看如何?” 朱绍一怔道:“不是头几天我才买过一批回来吗?怎么又要买?” “哦,是这样的。眼下进入伏季,山上的酒水已经见底了。这大热的天如果没有好酒,你我兄弟如何能熬过个夏天啊!”甄寨主哈哈大笑着对朱绍道: 朱绍听到去买酒不由舔舔嘴唇一副馋像的点头不已: “如此,那就有劳晴天少寨主了。不过记得多买点夜情楼的陈年玉液,那酒实在他妈的好喝!”想起昨晚的温柔乡,朱绍不由心火大盛。 三日后,三百多人马带着几十辆大车出现在了燕山东支的一片峻岭之下。 看着四周的地形我心中暗自赞叹: “这里果然极为隐蔽!如果不是有义父的地图,一般人几乎不会寻到此处。” 晴天纵马向前方的一个地势向上的谷口驰去,仔细看了下地形又对照着手中的地图,高兴的向我挥手大叫: “就是这里了,义父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我让几个人去四处放哨,叫人马暂时集中起来先在谷口休息。我带着十几个身手利落的弟兄与晴天一道进谷去查看。 进入谷口,里面宽约数丈,两面都是光滑陡峭足有数百米的山壁。黑呼呼的,只能看到头顶那一线细细的天空和前方远处那一点点光亮。两面的山壁似乎随时都要坍塌下来,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几个兄弟点燃火把分散着走在队伍前后,一行人小心的向前行进了大约半盏茶工夫才看到那光亮的尽头。走出了这条惊人的长谷,大家那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一些,四处打量着谷内的情形。 眼前竟然是一大片开阔地足有数里方圆。而令人称奇的是,方圆之外竟又有一片丛山峻岭蜿蜒曲折与四方山脉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袋子。 “湘儿,你看对面有山壁之中似乎有个巨大的豁口。莫非是一条通路?”晴天站在马背上手搭着额头向远方张望。 我向前方看去确实依稀有个山豁,但看的不是很清楚,于是我打马上前望边那奔去,晴天也赶紧带缰纵马跟在我后面。 我们驻马立于两座山之间的断面之时,看到得却是一条清澈而宽阔的河水在面前湍急的流动。河水沿着河岸峭壁蜿蜒南向一眼看不到尽头。对面是也高高的崖壁,却没有一丝立足之地。 我们站立的两山之间距离约有百余米其余的地方都是成片的山石,只有这里才能进入河中。如果在这修建个码头,往东可顺河而下,向西亦可逆水而上。看着眼前的地貌,我和晴天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山谷!果然像义父说的那样,这里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之地! 晴天观察了一会对我道:“依为兄的想法是,在山谷之外先设立一处简单营地,做日常休息之处。然后让工匠和弟兄们开山取石在这外谷口先设立一关,倚为第一道屏障。之后再与峡谷通道尽头再起第二道石寨,以呼应前寨。若前寨突然失守,亦可以把敌人御之于峡谷之通道内。湘儿以为如何啊?” 我轻点头说:“湘儿跟为兄想到一处去了,正该凭此天险立下这两道屏障。不过目前我们就只有三百余人,恐怕人手不是很够啊!” “不如那我们先全力把第一道寨墙修起来,然后派人回老寨,让义父再派遣人手来你看如何?”看着皱眉沉思的晴天,我稍想下提出了个折衷的办法。 “好,就这么办!我看不如就派贾震回去吧。一个是他也干不了什么力气活,另外一个原因你知道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生气!”晴天看着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建议。 看着晴天在意我的感受,我就是有气也生不出来了。轻声同意道:“好吧!就让他回去,顺便也给我带点后寨的花生过来。” 晴天立刻叫来贾震,吩咐他马不停蹄的返回老寨通知大寨主派人过来。这几天的赶路本来就很辛苦,贾震神色委顿、明显的不愿意回去送信。 贾震看着我扭捏的说:“我还得照顾小姐呢!小姐身边不能没个跑腿的啊!” 晴天皱眉呵斥道:“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那么多废话!这里这么多人用你照顾啊!” 挨了呵斥的贾震垂着头也不言语,弄的晴天肝火大盛就要发怒。 我走到贾震面前把一个包袱递给他道:“贾震,让你回去是我的意思。你自己这么大个小伙子,还没单独外出过呢!这次正好给你个锻炼的机会。这里有干粮肉铺和一些银钱,你回来的时候去老寨山脚下的镇子上给我买些胭脂回来。好吗?” 贾震苦着脸接过包袱道:“小姐交代我的事情一定办到!那我就走了,小姐你保重啊!”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望着贾震离去的背影,我对晴天的态度颇有微词。 这时,一边卸车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一个兄弟跑过来道:“少寨主,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咱们车上竟然大部分装载的都是金银细软,而不是生活物资啊?” 晴天和我想对愕然!义父当时只说装的都是些生活和建筑物资,根本没说这次带着财物啊! 我们快步走到大车处一看,果然是一箱箱的金银财物!这样装财物的车一共是八辆,占车队总数的一半还多! 晴天挥手叫围观的人散去,先卸其他的车辆。而把这八辆车安排人看护起来后,满腹疑虑的问我:“义父这是何意啊?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带了这些钱物啊?” 我想着未下山时义父的叮嘱和表现,再想到怀中的那本武功秘籍,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义父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这些财物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应该是这次从山下劫回的那批官家饷银。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听了我的话,晴天不由大惊失色! 晴天满面焦急的听完我的分析道:“湘儿,为兄实在放心不下义父!如今我亦无法安心的呆于此地,而这里又需要人照应,这里就请湘儿代为管顾吧!” 看着晴天的对义父的关切之情我点头道:“大哥尽管去吧!不过一切需小心行事!有什么变化切不可意气用事,当尽快回来通知我为好!” 晴天没有再多说什么对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抓起他的落日弓飞身上马驰鞭而去。 望着晴天离去带起的滚滚烟尘,我不得不把内心中对义父那一丝关怀无声的压在心底,投入到新寨建设之上...... (大家看后留言啊!给我点动力。另外期待收藏推荐。精彩即将来临了......) ------------ 第九节 血染山寨 厮杀声、惨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交织在了一起! 望着熊熊燃烧的大寨,甄寨主用嘶哑的声音大叫:“兄弟们给我死死地堵住路口!多坚持一刻你们的家人就撤离的远些,跟这帮狗日的官兵拼了!” 在湘妃和晴天他们离去后的第二天下午,大批的官军不知道为何竟然躲过数个哨卡,突然杀了上来。尽管以前也有官兵前来围剿,但是都没有此次来的那么多,这回足有2000多大汉正规军。而他们的彪悍和训练有素也不是头几次官军所能比拟的,能如此善战的只有一支队伍,那就是大汉边军! 甄寨主见眼看官军就要突破前寨,知道这次是不可幸免了。不过多亏自己这次心血来潮的小心,让湘儿和晴天带着山寨的大部分钱物和精英离去,这也多少能让他心中稍安. 于是他派出几十个身手好的兄弟带上后寨的妇孺老弱从小道突围出去,自己带着近百名浑身带伤的弟兄死守通往后山的通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心中满是悲愤,近千名弟兄如今之剩下身边这几十号疲惫到极点的伤兵了。看着迎面逼过来的大量边军,他绝不能让悲伤控制自己的斗志。他挥动着手中的厚背砍刀,如出山猛虎般的杀入乱军之中。一时血雨纷飞,横尸片片。官兵攻击的步伐,竟被他的勇猛所阻滞了一些。 一名看着甄寨主露出后背空挡的官军不由大喜,挥动手中的长刀带着浓浓的杀意猛然砍了过去。甄寨主挥刀将面前两个持枪的官军砍成四段后,听得背后传来兵器破空的声音也不回头,直接向右一个错步,反转刀把向后刺出。 本想偷袭却被长刀透胸而过的那名官兵,嘴里喷出一口污血后慢慢的萎顿于地上。一直到死他的眼神中仍是露出不能相信的目光。 甄寨主哈哈大笑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老子手中的刀等着喝你们的血呢!”一时间气势惊人。 官兵不由为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向后退开几步。杂乱的官军队伍里挤出一名官员,赫然便是那王大人。 他冷冷的上前道:“甄志,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速速放下武器尚能饶你不死,如若有半个不字,定杀个鸡犬不留!” 甄寨主狂笑着抚着手中刀大气凛然的高声道:“你这狗官想要我投降,需问我手中砍刀是否愿意?” 王大人冷笑不已:“既然甄寨主选择死亡,那本官也无话可说。谁取得此人首级定赏钱百贯,给我上!” 听了有钱可拿,官兵们的热情被贪欲所引燃,纷纷不顾性命的嗷嗷杀了上来。甄寨主虎吼一声引刀迎了上去,身后的弟兄们也各自呐喊着举起刀枪舍命护着他的周身决然而上。 一个勇猛的壮汉狞笑着把刀从敌人身上抽出的时候,对面那人脸孔扭曲地是那样的不甘!他用尽浑身力气,却阻止不了伤口中的鲜血随着刀的外移而断续的激射出来。 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鲜血不断地喷在了壮汉身上、脸上,流进他的眼中。那壮汉正要伸手去抹脸,数支长枪却透体而入。壮汉只能无可奈何的任凭自己的鲜血与敌人的血慢慢的交汇在一起直至灵魂彻底飘散! 不知道杀了多少官兵,也不知道还能杀多少?甄寨主喘着粗气杀神般的伫立于路口的岩石之上,冷风吹荡着他的乱发飘舞、吹荡着他的杀气四处飞扬! 身边此时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他的那些好兄弟们都永远的躺在了这条为了给家人、孩子赢得时间的生命之路上。他们死了、而延续他们生命光华的孩子和他们未能尽过孝道却上了年纪的父母,曾经强抢过来、甚至仍然恨着自己的老婆们却还活着。 正像一个兄弟在即将倒下之际却高呼:“值了,真他妈值了!老子还有后,对得起先人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时间这会却似乎停滞的静止了。冷风刮着熏人的血腥味道,吹进每个仍活着的人的鼻口之中。 官军们现在只是面对甄寨主这唯一一个活着的敌人。但却无论那王大人出多少赏钱也不肯上前一步了。他们被甄寨主的惨烈气概和令人恐惧的杀气逼迫得不敢向前。只是互相推诿着,面面相嘘的看着同伴脸上的恐怖神情而四处闪避。 “大哥坚持住,兄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了!”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高声传来。 “大哥坚持住,兄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了!”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高声传来。 甄寨主听声音便知道是朱绍,没有回头监视着面前的官兵道:“你这时候还来做什么?还不赶快离去。这里我一人足矣!” 朱绍豪气的道:“值此生死关头,如何能让大哥一人御敌,而小弟却独善其身的道理!今天我们哥俩生死一处,亦不枉我们一番兄弟情义!” 甄寨主不禁热泪盈眶,想到眼前这种生死情况下这个兄弟依然前来帮助自己。虽然他平时做过很多让人厌恶之事,但是冲今天这份豪气,这个兄弟没白相处! 于是大笑道:“好!二弟今天我们兄弟就让这些狗官们看看,什么是冲天义气!什么是生死兄弟!” 朱绍持刀立于甄寨主身侧满脸大义凛然之色,让一干官兵心中也暗自叫了一声好。这才是生死兄弟!才是人间好男儿!一时看向朱绍的无数目光中充满了赞誉和钦佩! 然而事情的表面并不能掩饰事实的真相!就在他们兀自钦佩之时,意外的变故让他们目瞪口呆,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甄寨主看着胸口露出的刀尖,略微颤抖的声音带着不解的道:“为什么?” 紧紧贴在他身后的朱绍阴阴的道:“因为你现在时劫掠官府饷银的反贼!而我即将是朝廷的命官!” 甄寨主的血顺着胸前沥沥而下,痛苦使得他的面部扭曲、恐怖! 他竭力的提高声音又道:“你我兄弟一起十余年,我就不信你会如此忘记往昔情义!...如果你想杀我...当初你为何救...我?” 朱绍听到这里不但没有被甄寨主的告白感动,相反却把手中的刀又向前用了用力,甄寨主的身躯一阵颤动。 朱绍道:“告诉你一件事情,免得你死了却蒙在鼓里!”接着朱绍一字一顿的话让甄寨主怒目圆睁、毛发尽竖! “村里的人都是我――杀――的!你老婆也没偷人,而是我让你看的一场戏罢了!因为你的死讯是我传的,你听――清――了吗?”说罢将手中刀用力抽出,退出数十步远,以防甄寨主突然反噬! 甄寨主缓慢的转过身,任凭伤口的血液喷涌飞泻,怒指朱绍一步步的逼了过去。而短短十几米距离对于此刻的他,是那么遥远、漫长! 看着瞪裂眼眶浑身鲜血的甄寨主摇晃着逼近,朱绍脑袋上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面色苍白的狂挥手中刀高声大叫:“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不、不客气了!” 看着甄寨主不为所动的越来越近,朱绍似乎发疯般的狂嚎道:“甄志、你他妈的从小就欺负我是没爹妈的孩子,总是拿我当马骑,你当将军!你威风了,而我却充满了屈辱。村里人那些人,哪个不拿我当狗一样对待,不是拳来就是脚踹的,我自小就喜欢的女人却成了你的媳妇。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都是你们逼的,全都是你们逼......的......” 甄寨主迟疑了一下,却再想向前,已经没有了迈步的力气。生命的光华在他眼中慢慢的消逝、飘散!而他思想中最后的一缕神识,却想飘荡到他愧对而深爱的妻子身边,去陪伴她,以祈求她的原......谅!一路上纵马疾驰却因为心急却走错路,耽误一天而回的晴天,看着仍未完全熄灭冒着白烟的瓦砾,遍地的血污尸体,被惊呆了! 左边这具尸体他很熟悉,是个叫大柱的汉子。临出发前就是他给自己亲手打开的寨门并豪爽的说,买回了好酒他希望自己也能分到一些。可现在他喝不到了! 右边这个仰面朝天双目圆睁的叫铁蛋,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记得他最能吃了,每次吃饭都是吃不饱而被弟兄们嘲笑为饭桶。现在他也不用在被人笑话了,因为他不能在吃饭了!还有那个,还有那个!一个个曾经熟悉面孔的生命,如今都生生的消失了。这是为什么?谁干的? “义父,义父你在那里?”晴天发疯的大喊着四处翻找,他不相信义父也会在这些死人中间! 终于,在后山的路口发现了他最不愿意的看到的尸体――甄寨主仰面朝天、一身血污的静静躺在那里。 晴天放声痛哭,自小被收养却再也没机会报答甄寨主对自己的大恩,让晴天无比的悲痛!一遍的呼喊着义父的名字,一次次的哭至昏厥。 就这样他抱着义父的尸首整整在血泊中坐了一夜! (晴天这个人物我只想把他塑造成一个邻居家哥哥的类型,并不想他将来影响女主人公的未来走向!) (今天周六,打算三更。如果各位看过的朋友们觉得还勉强看上眼,请收藏鼓励谢谢!) ------------ 第十节 遍地悲哀 晴天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这两日他给死去的弟兄们竖起了坟茔。原本数百人的坟茔他一个人是干不过来的,但是在他到的第二天,先头突围出去的弟兄们们派了几个人回来打探消息却正碰到了晴天。 听了他们咬牙切齿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和最后甄寨主死在了叛徒朱绍之手的过程。 原本那几个弟兄很是担心少寨主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晴天却一脸的平静。但是他负在背后的双手手指深深地扣进了手心之中,他的心在流血,他的心在燃烧,他的心在愤怒!“朱绍,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义父和这些兄弟报...仇!” 当他带着几百个劫后余生的妇孺老弱和义父的骨灰回到他们燕山外的新家时,得到消息的我,穿着白色孝服站在刚刚建起的寨门前,等候着他们这些刚刚失去家的人重新回到这个对他们和我来都是陌生的家! 望着着数百名神情悲戚的妇孺老弱,我的泪水禁不住的簌簌而下。清亮的眼泪流过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滑落于衣襟滴到地面。 “你们的丈夫、儿子、父亲、兄弟都永远的离开了,但你们的将来一定是幸福的。因为我还在,晴天少寨主还在!我们将会负起你们所失去的亲人,所没有尽到和尽完的义务与孝道!请大家相信我,你们的血债终有一天,一定会由我来为你们报!如有违此誓,天地不容!”怀中捧着义父骨灰的我,给这些可怜的孤苦人深深地跪了下去。 我的话让所有人的热泪不能自已, 此时哭声遍地,哀鸿遍野!悲伤和不幸是这一天令人抗拒不了的伤感主角。 挑选最好的帐篷、最好的食物、最好的一切给予这些苦命的人。我和晴天目前能给他们的也只是这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意! 以后的几天里,晴天的话少了很多。每天只是早早的起身,带着一帮人在谷内规划出来的区域修建住房和一应设施。把很多原本我经手的事物都抢去安排、处理,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看着他的背影,去找些别的事情做。几次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是一个月夜,谷中西边一座小山的峰顶上,我蜷膝坐在崖边上把双手和下额压在腿上。看着静寂漆黑的山谷,望着日渐成形的山寨,我默默地流泪!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含笑的面对每一个人、竭力想把一份好的心情送给别人。因为他们比我更需要开心、更需要温情!而我呢?又失去了一个家、而且失去了打记事起的唯一一个父亲! 虽然这个父亲不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但是我相信即使亲生的父亲所能给予子女的一切关爱,他都一丝不少的给了我。而且甚至比他们给的更加精心、更加贴慰! 而我的命真的不好,一直以来我都恐惧这份幸福的突然而去。结果,每次都是一样的悲惨结局! 是老天给我故意安排的吗?一个从小依靠但并不亲切的婆婆不辞而别!一个不拿我当下人而关爱的丁大人夫妇!结果,现在却轮到相认了五年的义父! 我任凭泪水打湿了膝盖,再也抑制不住的低声痛苦!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去掩饰哭声,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大声、毫无保留、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如果可以,甚至想让哭声赶走一切剥夺我幸福的厄运! 轻轻的脚步声停止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回头去看,但精致的第六感使我知道是晴天站在我的身边! 他跟我并肩的坐了下来,递给我一块洁白的丝巾。我喜欢白色,而这个哥哥时刻的记得! “湘儿,你是该痛快的哭一场了!我知道你心中的难过并不下于任何人。也知道你把重担压负在了心底。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因为还有我、还有我这个哥哥。” 话不多,却是那样的温馨。让就要离我而去的“家的温暖”又被他的亲情拉了回来。是的,我还有哥哥、一个一直关心、爱护我的哥哥! 我扑在晴天的怀里,彻底的放开自己的委屈。哭声传的很远很远...... ------------ 第十一节 山庄初成 经过一个多月的辛勤劳作,这个满是孤儿寡母、体弱老人的山寨终于建设的有模有样了! 山寨前门设立于山谷入口略内凹之处,高近三丈,全是用山石和黄土夯筑,坚固异常!并设置有瞭望台为警戒。并且在与城墙相齐的两侧山壁上各开凿出一条向上的山路,并且凿了几个山洞,以存储防御用物品,居高临下的保护寨门两翼。为了防止被人出其不意的偷袭,还在来此的山路周围安排了流动暗哨,以防万一。 晴天每天带着山寨中二百多精壮勤加苦练武艺,希望有着一日能为义父报仇雪恨! 在山寨修建的过程中,我统计了一下目前山寨的人员和财务等生计物资。结果发现除了金银等贵重财货外其余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目前山寨一共有人员九百七十余口,但是其中只有二百三十一人是原来的老兄弟。他们的武艺和身体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不错。经过严格训练后,应该会形成一定得战斗力!但是其他七百余口不是老人、妇女就是孩子,而女人就占据其中四分之三。 这个情况让我跟晴天心虑不已,如果单单指望这二百多人是无论防御还是出买卖都是不行的。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这些老人妇女和儿童! 而我们本身就是强盗,当然不可能去外面明目张胆的大肆招兵买马。于是经过我和晴天的认真商讨后,决定由我出面在这群没有缚鸡之力的年轻女人中,挑选一些身体较好的训练一下,以担当日常的山寨防守和巡逻之用,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山寨目前的粮食储备压力也不小,而现在也不是农耕的季节。只能是先组织一些工匠和身体尚可的老人和孩子,先开了一些土地种植上一些蔬菜,并派了几个曾经当过渔民的兄弟去河中捞些鱼虾做日常改善之用! 好在目前银钱不缺!经过我和晴天的商量后将由他带着一些善算之人,带上一部分钱物去中原购置粮食和日常所用,以备日后不时之需!离冬天的到来已经不是很远了,必须赶在下雪之前将这些粮食等物采购回来做越冬之用。 诸事分派商议之后,晴天带着一百名弟兄出发了。原本他怕山寨力量薄弱,只想带几个人去中原,但是我考虑到目前各地大乱,刀兵四起,如果不多带点人护卫,别说是去购粮,就是他们的生命也没有保障!在我的坚持下,晴天同意了。眼前我面前这三百名女人穿着各异、高低不齐并交头接耳的嬉笑打闹!一个梳着辫子,瘦瘦的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团脸少女还在那举着一支大树叶遮挡着毒人的阳光。我禁不住的暗自摇头,要想把她们训练出来恐怕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是不够的! “姐妹们,你们都是好样的!”看着她们我笑容满面的第一句话。 听到我的话她们都有些不明白我说的意思!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夸她们? 看着她们的错愕,我心里轻松了一些道:“你们可能在想,我为什么要夸奖你们?” 回答者寥寥可数,我也没有计较,接着说:“因为你们经历了别人所没有的磨难、经历了别人所没有的创伤、忍受了别人没有忍受过的痛苦!所以我要说你们是好样的!” 这些女人听了我的话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看着我,等着我说下去。 用手抚了下额前被风吹散的长发又说:“你们中的大多数姐妹都是刚刚失去亲人的苦命人!你们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和悲伤来接受我的训练,我很感谢你们理解我们寨目前的处境。知道我们现在的底子很薄,各个方面的条件设施还很不完善和缺乏,尤其是缺乏能保护我们安全的男人。---我们的男人们基本都死光了,怎么办?你们还有孩子和老人需要保护,他们的安全谁来保障?没有了那些男人我们这些还有手脚的女子就会任她们被人屠杀和欺凌吗?想让老寨的一幕再次重新出现一回吗?”说道这里我提高了声音 “不能,我们绝不任她们被人欺辱!决不让悲剧再重演!”面前的这些文弱女子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看着她们逐渐坚韧起来的眼神和挺起的胸膛,我大声喊道:“你们不想悲剧重演所以才来接受训练加入我们这强盗的队伍吗?” “是的,我们要保护家人,我们要保护山寨,我们要保护自己,我们要报仇雪恨!”不同的声音传递着她们的决心。 “那你们拿什么去保护你们的家人,保护你们自己?就靠着你们现在的松垮队形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吗?要知道你们一旦走上这条道路,你们将面临的是艰苦的训练,危险的拼杀,直至付出你们的生命!你们难道不怕吗?” “小姐,教我们功夫吧!不管教什么?只要能保护自己、能杀敌人就行!我们不怕吃苦、不怕死!”那个举着树叶的姑娘扔掉手中的树叶站出来留着眼泪高呼! 一时间到处是附和的声音。而我们这支女人组成的队伍,从今天起正式的开始了这个时代的征程! ------------ 第十二节 禽兽该杀 如今,已经是晴天他们走后的第十七天了。这些天来,我把这些姑娘分成了六个小队。又挑选了六十名远老寨的兄弟分开充实到六个小队中,希望他们能带着这些姑娘尽快的形成一些战斗力! 同时还选派出原本就有些武功基础的几个姑娘担任小队长,由我亲自教授些基础、易通的搏杀技能。原本还以为这些姑娘会受不了苦,但是她们却一个个始终咬牙坚持着每天的训练。这十几天过后,无论是基本功还是身体素质上竟然都略有小成! 而在短期内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也与那十名身经百战的兄弟有极大地关系!正是他们把自己多年的搏杀经验和男人的刚毅勇敢融入了这群女人当中,才使得队伍在短期内成长了起来。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我感觉自己好像也随着这些姑娘一样成长、坚韧了起来! 不过也有不和谐的情况出现,由于这些兄弟常年累月的在外厮杀和对山寨忠心耿耿,所以义父生前很是纵容这些人的私下生活。对于他们的一些坏毛病并没有去更改、教导,而是采取任其自由的态度去对待。结果他们的贪酒、爱钱、好色的种种坏毛病不时的出现。 第二小队的队长龙娟今天一大早就带着手下的姑娘绑缚着一个精壮的汉子来找我。而其他寨内的人也都放下手头的劳作,跟在后面看着热闹! 看到我带着疑问的目光望向自己,龙娟赶紧拱手道:“小姐,请为属下队中的小嫚主持公道!”然后把事情经过向我述说了一遍。 说罢,一帮人把那个绳索捆绑的男人带了上来。并随后抬出一扇门板,上面躺着那个叫小曼的姑娘。那姑娘已经气绝多时,浑身上下衣衫凌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望着那个此时垂着头的男人冷冷的问:“你叫钢蛋是吧?” 那个男人浑身一抖抬头回答:“是的,小姐我叫钢蛋。” 我走到小曼的尸体前俯下身将小曼唇边的一丝血迹轻轻的擦掉又说:“你的弟弟铁蛋只有十七岁,却为了掩护这些父老、兄弟和姐妹的安全,而失去年轻的生命。而他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姐妹,如今却死于你的**之下。你知道什么是廉耻吗?什么是羞愧吗?你还配做一个男人吗?你不但不卫护这些可怜的女人,竟然还欺辱祸害她们!你的命可以到头了!拖下去祭奠小曼在天之灵!” 说罢,我扭头而去。身后传来钢蛋的临死求饶:“小姐,饶了小的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道:“你的罪孽,没有人会宽恕你。即使我们宽恕了你,你的一辈子也要在小曼灵魂的谴责和报复中度过,你有那勇气面对你祸害过充满怨愤的人吗?” 铁蛋的声音中断了下来,低下头浑身颤抖着再没有说话。龙娟看着我挥手后带着人将铁蛋架了下去...... 尽管这件事情发生后所有的事情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男人们的态度却变得小心了起来。他们在这些女人的眼中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每当女人们用充满敌视和警戒的目光怒视的时候,这些男人则快速低头而去。 而女人们则互相搀扶、鼓励着,更加没有日夜的苦练本领。希望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不让小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我跟她们说女人不能靠别人的保护,能保护她们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有了过人的武功、有勇于改变一切不平衡、不合理的信念,才能彻底的摆脱女人几千年来被附属被支配的命运! 看着她们的劲头,我也是非常的感动!因为她们已经在内心中升起希望,正在努力地挣脱让人摆布的命运! 现在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很是紧张,刚刚处理完小曼的事件,我又去看了看铁匠的兵刃制炼的情况! 在我们刚刚完成山寨的前期建设的时候,根据山寨人员少,兵力不足的情况,我和晴天一致决定在谷内首先挑选出铁匠和木匠专门的生产射速高、射程远的弩弓和大量的箭矢。由于人少,只能是先训练弓弩手来近程防御和远程攻击,在尽量少损失战士,却能尽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的思想下,弓弩手也是我们目前的唯一选择! 看到先期生产出的这二百余具努和一批箭矢,我心下稍安!毕竟目前山寨的力量的确是太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来临。但是由于目前的精铁已经用尽,所以其余的刀枪等武器只是零星的打了一些。 回到大厅后,我叫来安猛大叔。安猛大叔也是一名山寨的老弟兄了,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以前一直负责山寨的对外打探和通商之事。因为以前经常会有些器品、宝物被弄回来,而山寨又要将这些死东西换回所需要的银钱和物品,安猛大叔的经验和稳重被义父相中,并委派为处理此事的头目。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所以也被义父所赞赏和信任! 本来这次他应该随晴天一起去中原的,但是他的腿在前次山寨之战中受了一些伤行动不便,所以才留了下来。 安猛大叔进来后先给我道了声好,然后满带微笑的看着道:“不知道小姐叫我这没用的老家伙有什么事情啊?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笑着摇摇头用略带嗔怪的语气道:“安大叔休要如此说,您跟着我义父十几年了,您算是我的长辈!虽然义父不再了,但是我这里依然拥有您的一席之地!而您的地位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安大叔黝黑的面庞激动得直点头,动容的道:“承蒙小姐不嫌弃我这个没用的人,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没有再跟他说更多的题外之言,直接把我的意图告诉了他。 “安大叔,由于目前我们新寨刚刚起步,人员、装备和物资都很缺乏。目前尤其缺少精铁打造兵刃和农具!然刀枪等武器是目前各个势力和朝廷所不允许私下采购的,而这些东西却是我们山寨安全的根本保障。所以我想让安大叔带着一些钱帛去购进一批精铁,由我们的工匠自己自足,不知道安大叔意下如何?” 安大叔想了想道:“如今这精铁确实不太好弄,如今正是各方混战之际,像精铁这样的战略物资,各地哨卡都控制的非常严格,即使买到了也未必能够运回来啊!” 我听了安大叔的话笑笑说:“先前,我也为此事烦恼不已。但是月前去濡水河中打鱼的兄弟们昨日归来。不但带回大量的鱼虾的等水产,还探得此水竟然向东奔流一直入海,而且水深也是非常的适宜船只通行!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便是一个运输的绝佳通道!而水路经过的各势力都没有什么水上力量,既然路陆不通,而水路如此的方便快捷,而风险也相对来说更小!所以安大叔您去采购回精铁后,只需就近装船出海,沿海路北上到濡水入口处,我派熟悉濡水的兄弟去接应你们,您看怎么样?” 安猛大叔闻言又惊又喜道:“没想到我们寨后的那条河水竟然通海!既然如此,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我的生意关系也多在冀州和青州一带,沿海之处甚多,只要小姐能按时派出接应的弟兄,我就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这次的采购货物有一点闪失!” 看着安猛大叔这个义父身边的老人,那乐呵呵的样子不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贾震。我向晴天问过贾震为何没有回来?晴天说根本没有看到贾震,而在山寨中突围的兄弟们也纷纷说没有看到他回去。而算时日,他应该跟晴天的脚力差不多同时到达老寨的,毕竟晴天走错路,晚到了一天!难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不由担心不已。 ------------ 第十三节 朱绍的欲望 离山寨不足数十里的一处山坳内,人嚷马嘶的一队人正在啃着肉干和干粮吃喝正欢!这时一匹马从外面飞奔进来,马上探子使劲的带缰动作将胯下马勒得前蹄扬起嘶鸣几声! “启禀县尉大人,小的刚才又看见五十余人离去看样是向官道而去。有人认得打头之人是一个叫安猛的贼人,不知道我们是否拦截他们请大人示下。”那个骑士对着一个背着身的官员小声的道。 那县尉也没有回头,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阴测测的说:“不用拦截,派人盯着他们的去向,如发现他们回来再飞马来报。” 那探子大声答应着又上马向来的方向驰去。 当那被称为县尉的官员回头的一瞬间,光线照在他阴暗的脸上的时候,便发现这个官员赫然是那山寨二当家――朱绍! 此时的朱绍正是用甄寨主和数百名兄弟的性命换来了如今的身穿官袍,头戴乌纱! 看着远去的探子,嘴里嘟囔道:“多亏了贾震那小家伙,不然此地还真不易寻到!” 想当日灭了山寨后,王大人发现饷银失去了踪迹,暴跳如雷的就想把朱绍拿下,安上反贼的罪名。多亏一个手下于山下小镇中发现贾震的踪迹,这才让他获得戴罪立功的机会! 于是朱绍赶紧前往镇上寻那贾震,不料却酒馆,货站、街道等各处寻觅不到。正当他恼火的想去夜情院发泄火欲之时,却意外的看见贾震竟然和他的相好小燕在屋内苟且! 朱绍当时大怒,待要抓出这俩狗男女之时忽心生一计,于是悄悄的隐在黑暗中窥探着贾震与小燕那**疯狂的欢好!几翻窥探下来竟然心中**狂炽,原本不太好用的下体竟然惊人的怒涨粗大,从此他彻底的养成了偷窥人**而获得性动力的变态习惯。 夜情楼是一个紫醉金迷的地方!但是由于这里是边关,所以最大的特点就是这里的姑娘个个的都是一些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的庸脂俗粉!这些嫖客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对付着嫖了! 别看这些姑娘模样不咋地,但是一个个的都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一个叫做小燕的长着一张长瓜脸相貌平常之极。但是由于是来自江南某地且善于打扮,说话又嗲声嗲气的(说白了就是他妈的国语说的不利索)吸引了大批的客人。 朱绍就是其中一个。虽然他是个老头但是谁让他有钱啊!这不现在朱绍就阴沉着脸坐在床上,而他的胯下跪着的小燕(省略无数字)。 小燕感觉朱绍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往常来的时候都是满面淫笑着挑逗自己,讨好自己。而今天他一进来便座在床上看着自己冷笑不已。 小燕赶紧贴了上去一边用手在朱绍身上抚摸、一边娇声娇气的准备发问。可没等她话出口,就被朱绍用力的将她(再次省略一些)!尽管她满是不愿意,但是这个客人她可不敢得罪,因为他现在可是县尉之职,惹火他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等朱绍一阵剧烈的颤抖喷涌之后,小燕赶紧抹抹嘴满面带笑的问:“朱大人,您今天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猴急啊?” 没想到回答她的是一只大脚!朱绍一脚将小燕踹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而地上的小燕则有经验的用双手捂着脸,而不去管其它的部位的在地上左右翻滚,嚎叫得跟杀猪一般。楼下的龟公、老鸨虽然听到楼上的哀嚎亦不敢上去管啊!只能急的在楼下四处乱转。 朱绍打了一阵后累的够呛,坐在几案边大口喘着气。 朱绍歇了会后看着趴在地上的小燕冷冷的道:“别他妈的在那装死,再不起来老子就把你当叛贼宰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本来小燕打算赖在地上不起来,但听到朱绍的恐吓之言顿时一个高的窜了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呼饶命不已! 朱绍看着眼前求饶不已的女人,不由心中升起了一丝变态的满足感!把小燕从地上抓起放在膝上,摸着小燕的胸前隆起,朱绍淫笑着问:“小贱人,刚才在你屋内的那个小子可曾令你满足啊?” 小燕一听知道事情的起由,心下稍放了一点小心的嗲道:“那个毛头小子怎能及得上大人您呢?只有大人您在我身上征伐,小女子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 朱绍的手没有停止,而是接着捏摸着,口中却道:“那小子,来了几日了?都是跟谁来的?” 小燕想了想,望着朱绍的脸色试探着说道:“那人是三日前来的,当时我去胭脂店买胭脂时候不小心踩到他的脚。当时他就要发怒,吓得我够呛!但是后来看到我的摸样就一路色迷迷的尾随我来到夜情楼!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妈妈却收了那人的一大锭银子,小女子只能被逼无奈的从了那小子!大人,我真的是被逼的啊!请你相信我啊!”小燕装出一副可怜的摸样挤出几滴泪水。 朱绍厌烦的恨声道:“闭上你的破嘴,说点有用的,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让你说你就别提,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听到没有啊?”小燕赶紧连身称是。 朱绍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几案,另一手也有节奏的抓捏着。想了良久,他阴测测看着小燕的脸道:“那人乃是一个悬赏已久的叛逆,由于他有一些秘密在手,所以目前本官不能擒拿于他。但只要你能在他嘴中套取到那个秘密,我以后就会好好的待你。不只给你花不完的金钱、穿不败的绫罗,而且本官还会娶你回去做个小妾,让你以后享尽荣华富贵!你说怎么样啊?” “小女人谢大人恩典!一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有如此莫大的好处,小燕这样的**如何能拒绝如此诱惑啊! 小燕面露贪婪的嗲笑着贴在朱绍身上又道:“不知道小女人该如何行事啊?还请大人教我。” 朱绍点点头赞许的道:“这才乖嘛!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姓贾那小子以后再来,你一定要使出浑身的本事,要让他彻底的臣服于你的石榴裙下。只要你把他迷个稀里糊涂的,相信慢慢就会知道一些重要的东西。不过此事切不可告与其他人知晓,否则别怪本官手下无情!”朱绍的声音越往后越冰冷。 小燕赶紧应道:“借我几个胆子,小女子也不敢说出去一个字的!” 朱绍的脸色又变换成**的表情哈哈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来让本官好好的疼你一回,这次定要让你知道本大人的厉害!” 小燕又媚声的**了起来,一边**一边却伸手出抓朱绍的胯下之物...... ------------ 第十四节 狗男女的合谋 朱绍此时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他在夜情楼的小燕处连候几日也不见贾震再来找小燕。 朱绍看着座在床边描眉的小燕心道:“难不成,那小子也是个逢场作戏之老手?小燕这**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中不成?” 朱绍有点后悔没当时就把贾震拿下拷问。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只听那老鸨尖着嗓门在那大骂:“你这个穷鬼,没钱还想来我这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我夜情楼是什么地方?小燕可是我们这的红牌姑娘,没有钱你就是给她添脚丫子,老娘也是不许!那便宜也是你能占得了的?” 朱绍一听知道一定是花光了钱,还想念念见小燕的嫖客。于是他探头看见楼下门口,肥胖的老鸨手叉着腰对着外面一个只穿着内褂的半大小子怒骂着。 “妈妈,您就行行好,让我在见小燕一次吧!这是我刚当了外衣的一点铜钱,还请妈妈方便则个!”那小子一个劲的说着好话。 那老鸨看着那十几个铜板哈哈大笑着,指着着面前的那人:“就你这几个铜钱,就是来吃块点心都不够,还想见小燕。我呸,王八蛋,我看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朱绍也不禁哑然失笑心道:“妈的,没想带小燕那骚货竟然还真有魅力,能让一个人当了衣服来嫖她,可惜她的魅力却吊不住贾震那小子!” “妈妈如能让我再见小燕姐姐一眼,来生我贾震愿为牛马,以报答妈妈的大恩大德!” 刚要转身进屋的朱绍闻听此言,霍的转身仔细望去,门口那半大小子正是贾震。 朱绍心中大喜暗道:“妈的,原来是贾震这小崽子是没钱来嫖小燕,我还道他定力、心计过人呢?”想到这,看看门口挡着的老鸨子,他眼珠一转进屋与小燕嘀咕了几句! 小燕满不情愿的撅着嘴走出门来站在楼梯上,摆出一副圣洁的样子说道:“妈妈休要无礼!贾公子只是一时手头不便罢了!您又何必作此恶人,来挡贾公子与我相见?此次的银钱,就由女儿支付便是,您让那贾公子上来吧!”说完转身回了屋内。 老鸨子见自己的摇钱树发话了,倒也不愿意拂了她的面子,于是不情愿的让开那肥大的身子冷冷得对贾震道:“算你小子前生积德,我女儿既然让你上去,你就去吧!” 贾震一个劲的鞠着躬,脸带愧色的称谢不已!遂绕过老鸨急匆匆的上了楼来。 贾震来到门前轻叩着门小声道:“小燕姐姐,我来了。” 良久不见人答话,遂又叩门,稍加大了一点声音:“小燕姐姐我可以进去吗?小燕姐姐......” 只见门嘎吱一下打开了,小燕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又坐回床上。 贾震看见小燕脸上神色不予,赶紧轻轻的关上门,走到小燕的身前深鞠一躬道:“姐姐别来无恙,我来看你来了。” 小燕冷哼一声把脸又转往一边依旧没有说话。 贾震干咽口唾液,来到另一边照旧一个躬身陪着笑脸的说:“不知道我何处惹姐姐生气了,还望姐姐念我对姐姐一片真心,能够原谅于我!” 小燕一看装的也差不多了,便嗔怪着道:“你这一去数日,也不来看人家,想来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贾震见小燕说话了但是却隐含不满,赶紧解释道:“我对姐姐之心,天地可鉴!非是我不来看姐姐,而是我银钱已尽,囊中羞涩而已!” “钱!钱!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俗气、薄情呢?没钱就能忘记我的一片痴心吗?你如此所做真让我好痛心啊!”说罢,转身抚着帐幕低头拭泪。 贾震一看小燕哭了慌了手脚,连声陪着不是道:“姐姐莫哭、姐姐莫哭!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你别气坏了身子,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而此时躲在隔壁偷窥的朱绍,不由竖起大拇指暗道一声:“这个臭**别说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别说是贾震这个毛头小伙子,便是我,也是心生怜爱啊!”想罢又把眼睛更加靠近板墙的孔洞之上。 小燕幽幽的一叹道:“你们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看到女人就想扑上去,爽快完了提上裤子就走,最是无情无义!罢了,这次就饶了你,以后再有这事出现,看我还理你不?”说完还撅撅嘴做一副小女孩态。 贾震见小燕不生气了,不由大喜,赶紧贴坐过来搂着小燕就要行鱼水之欢!小燕那**故意的抗拒了几下就任由贾震摆布去了。不过在两个人的翻滚过程中,在小燕似是不经意的问起了贾震的身世和家住何处等并不是让人防备的问题。而贾震在焚身的**和情意的迷乱中,不自己的全说了出来...... (写的有点郁闷,我自己都觉得垃圾了!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写下去。如果各位书友能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的话,在给我板砖的同时给我留言,我会更正并得到进步的。拜托了!) ------------ 第十五节 新寨保卫战(1) “小姐,属下有事情禀报。”龙娟带着一位五十上下老汉,手里还拎着一只插着竹箭的野兔,快步走入厅中。 看着龙娟脸上焦急的神色我不解的问:“究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惊慌?” 龙娟一指那老汉向我道:“详情你问许老汉吧!他说在山寨外面的支坳内有几百人马在歇息。” 我带着微笑和平静表情看着眼前这个直喘着粗气的老人,轻声的说:“老人家,您别着急。把您看到的再重新跟我说一遍好吗?” 许老汉平平心态,缓慢的道:“今天早上,我孙女说什么要吃肉,而咱们寨中现在能吃饱饭都已经是感激小姐的大德了,哪里还敢奢望能吃肉啊!看着孙女直哭,让我老头心中难受啊!所以小老就偷跑出寨子,想去打只野兔子或者山鸡什么的!请小姐饶恕我违反您的命令,而私自的出寨啊!我那不孝的儿子和儿媳都早早的去了,只撇下我这个白发人和四岁的小孙女两人相依为命。大人怎么都好说,可是看着孙女的眼泪,我...我...”说到这里,白发苍苍的老人蹲在地上,浑浊的老泪纵横而下。 我叹了口气轻轻的走过去将老人搀扶了起来说道:“老人家不必难过,是我没有能力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请您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晴天少寨主他们就要自中原返回了。现在还望您老先止住悲伤,把您看到的事情一点不漏的告诉我,这很重要,您能明白吗?” 许老汉用洗的已经发退去颜色的袖子,抹着眼泪道:“谢小姐的大恩大德啊!我们不怪您。要是没有您收留我们这些孤寡老弱,恐怕我们早就死了啊!” 许老汉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小老出了山寨,一直寻了十几里地,方发现一只野兔!本来我已经用箭射中那只兔子了,不想这兔子竟然带着箭四处奔逃。无奈我只好跟着撵了下去,直到这兔子慌不择路的撞到一条谷崖的石头之上,我这才逮到了它!”说罢还举起那只倒霉的兔子让我看。 看着我的带笑的温和表情许老汉又道:“就在我拣兔子的时候啊!就从崖下听到有人的喊叫声喝马的嘶鸣声。当时我就奇怪了,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马出现呢?于是我就探头去看,结果把我吓得啊!那山下足有好几百号人在那吃喝着,而且带头的似乎是朱绍那个狗东西!” “您确定看到的是朱绍?”听到朱绍的名字,我全身瞬间散发出强烈的杀意,竟然逼的许老汉透不过气来的连连后退着,手中的兔子也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 “是 ...是,只不过...那...那人离我太...太...太远,看的不是很清啊!”许老汉打着寒颤惊恐的看着我。 看着老汉的样子知道自己吓到他了,我俯身拾起兔子递给许老汉说:“谢谢你老人家,您先下去休息吧!” 许老汉连忙接过兔子,慌慌的退了出去。 “龙娟,你立刻安排人手去许老汉说的地方去探看,注意千万不能离得太近,以防惊动对方!另外安排各处哨探,严密监视入谷方向的任何情况!”尽管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指挥作战,但是这么多年的磨难,早就让我的心跟潭水一样平静无波! 朱绍一直都在等着机会,他在贪念着原来放在老寨藏宝室中那多年积攒的财富!所以不顾一切的召集了他所能招到的八百多人,却并没有去告知王大人! 原本他并不敢贸然的以这八百多人去进攻,但数日前晴天带着百余人的离去,就让他感到机会终于来了!而今日老天又开眼了,让那老安头子又带着五十多人离去,而且听回报说已经进了关内。现在发动攻击的话,他就是想回来救助也是不可能的了。 按他的算法,现在新寨子中应该只剩下那个令人浑身**直冒的美人和一堆妇孺。因为血洗山寨后,他特意的过了遍死尸数量。 毕竟他是二寨主,知道没死在山上的不过二百人左右。现在走的两拨人却有一百五十多人,按他的算法,现在新寨顶多还能有百八十名原来的寨中兵丁。 想到这,他感觉大量的金银珠玉、粮食财帛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而且更有那在他心中晃悠了五年之久的淫欲! 看着乱哄哄的手下,朱绍怒道:“都给老子小点声音,别被人发现了!今天天黑的时候发起攻击,突入寨中男的杀光,女人随便你们玩,只要你们给我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别到时候,有人吃肉,有人却汤也喝不到!” 一个肥胖满脸胡子的家伙举着手中的酒囊起哄道:“就冲着朱当家的这句话,我们弟兄们说啥也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啊!要不我的兄弟也不干啊!”他用手摸着自己的裆部,淫笑着。 一帮家伙哈哈的大笑着,互相的推搡着取闹不已! ------------ 第十六节 新寨保卫战(2) 龙娟走后,我把目前山寨中的力量从新的安排了一下。首先将寨门封闭,里面堆上各种重物以防止寨门被突破。然后在寨门两侧的防御山道的兵洞内,各自隐藏了二十名姐妹带着上足够多的滚石、檑木还有一些装了火油的油罐!在正面寨墙上安排了两个小队的姑娘,严密防御正面可能来犯之敌。 同时组织寨中的家属往墙头运送防御工具和箭矢,而其他的一百六十名姐妹在墙下隐蔽休息,随时做好轮换和支援的准备!由于不敢确定山后的那条水路是否有敌来犯,便派了五十名老兄弟去新修的码头加强守卫!而另外的五十名男丁则作为机动支援的任务留在了我的身边。 大战即将来临,这些初次上战场厮杀的姑娘们各个紧张的面孔煞白,握着兵刃的手,由于用力过大而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能够理解,毕竟她们从前大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在她们的意识中上战场杀敌是应该是男人的事情,而她们的人生就是为了男人,而存在的! 我笑着对大家说:“姑娘们,你们是不是很紧张啊?要知道你们越是紧张,敌人就越高兴!因为你们紧张就会影响自己的心态和战斗的发挥。那样敌人就会很轻易的踏过你们的身体,来屠杀你们身后那些祈盼生存、祈盼安定生活的年迈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婴孩!人不是天生的英雄,也不是天生的狗熊!就看你们如何去选择,如何去面对!你们手里有最好的远程攻击武器——强力弩,还有高不可攀的城墙,用都用不完的檑木滚石,你们还怕什么呢?拿出你们的勇气和信心,今天我们是为了生存而战!你们都能够做到吗?” 在姑娘们的眼神中,能够看到她们的自信在慢慢的恢复,渴望生存的权利让她们的怒火在眼中燃烧! 在哨探传回的情报中,敌人的数量最多不超过千人,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坚用的器具。这让寨中的姑娘们心中稍定,毕竟寨中还有一处坚固险峻的城墙般的寨门!如果没有大量的攻城器具别说是几百人就是一千人恐怕也不可能攻进来!尽管她们想的很对,也很有道理。但是稍后的战斗,她们包括我,却恰恰吃亏在了理所当然的想法中! 看着朱绍意气风发的带着喽啰在远处出现的时候,我心中一下子就升腾起为义父报仇的念头这一刻所有的冷静和谋略都被复仇的怒火烧的一干二净!没有理会龙娟的劝阻,只带着那五十名兄弟冲出寨子在外面的空地处列队。 朱绍满脸堆笑的打马前行了几步,舔不知耻的高声道:“大侄女,你何必如此客气还出门迎接啊!看来我真的没白疼你啊!” 我勉强压抑了下怒火了冷冷的道:“闭上你的臭嘴!朱绍,亏你还有脸来见这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孤儿寡母!你欠下的累累血债今天我就要你付出代价,以告慰义父和几百兄弟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哈哈,大侄女啊!此事需怨我不得啊!要知道甄志可是胆大包天,竟然公然抢劫朝廷济边之饷,这可是逆天之大罪!再说围剿山寨的也都是官家所为啊!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大侄女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坏了你我之间的情谊啊!”朱绍诞着脸,哈哈笑道。 “休要在此狡辩,你的所作所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废话勿说,今天就是你的丧命之期,来受死吧!”我一摆手中的亮银长枪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朱绍脸一拉,黑着面孔阴阴的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别怪我辣手无情了!只要你把这些年山寨积攒的钱物乖乖的交出来,我或可饶你一死!如果你拒绝的话——攻破山寨鸡犬不留!而你嘛?哈哈哈,我会让你在我胯下生不如死的!” “住嘴,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去死吧!”我满面通红的,大怒不已,带马挺枪的向朱绍冲去。 看到我冲了过来,朱绍一边哈哈笑着,一边隐入身后的人群之中! 靠着马匹冲刺的力量,将敌人的队列生生的突破了一个大口子!五十名兄弟靠着惊人的锐气将近身的敌人杀得四散奔逃! 闪身躲过迎面刺来的长戟,手中枪闪电划过,欲在后面偷袭自己的一个喽啰的咽喉!那喽啰原本想拣个便宜,但是现在只能为他的不明智而送掉性命! 拔出枪没有多做停留,长枪划了个半圆,逼退侧面递到眼前的兵器。立眉大叱一声,长枪的枪刃闪电般、重重的劈在一个喽啰的头上。他的两个半片尸身左右飞起,砸进人群之中。空中血雾弥漫、四处抛洒的脏器,腥恶异常! 这一刻人的生命是贫贱而脆弱的,没有人会因为对方是弱者而手下留情!反复的杀伐和临死的惨呼,反到刺激着人灵魂深处的恶念。把刀在侵犯自己安全的敌人胸膛中使劲的一搅后,抽了出来,并没有因为暂时安全而停歇!而是想着再杀一个、继续再杀一个,直至死去! 敌人慢慢清醒,并开始向我们层层反扑过来,一时间压力倍增! 用枪尖挑起一名冲过来的敌人身体后,用力向人群中砸了出去。那人一路嚎叫着被抛入人群之中,落地时身上的骨骼咔咔的响了数声,翻滚了几下,就此死去。 看着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我的心中焦急不已。而我要追杀的对象,却始终未曾再出现在眼前!这些敌人的勇猛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敌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蜂拥、呐喊着扑了上来。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没等朱绍出现,这些弟兄们就都会命丧当场。 挺枪四处逼退靠近的敌人,对着剩余的二十几个浑身带伤的弟兄们大声道:“此处自有我抵挡一下,你们互相掩护,交替退到寨门前,不要恋战!” 围着我的敌人显然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非但不要命、且各个武艺不弱!我身上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染红,而左臂也被划开了个口子,一直不断往外流血。 座下的白马灵性的左挪右避。时而伸蹄前扑,时而立腿后踹,在它的蹄下也连续的伤了数人。可是它毕竟还驮着一个人,经历如此激烈残酷的战斗早已“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息,不时嘶鸣。对它来说,这也是一个严峻的生死考验! 敌人看出了马匹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依仗。所以不时的发出冷箭或者用长枪对白马下着黑手...... 终于,白马浑身一颤,低沉的一声惨鸣,却徘徊了数步,兀自努力的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而马背上的我在数支快如毒蛇般的长兵器的攻击下,也没有能力去拯救照顾它! 一个矮壮的汉子趁机偷摸的在身后人群中闪出,一猫腰,手中的长刀在白马身下席卷而过。这次白马发出惊天的哀鸣,它的一双前腿齐膝而断,在奔跑中不守控制的向前折了个筋斗,将我远远的抛了出去。 数只武器尾随而上,向落在地上仍未站起的我杀了过来。看着情势危急,我只有一边翻滚闪避,攻近身前的武器,一边单手持枪对着地上的数只大脚横扫了出去。一片惨叫过后,地上数人抱着腿疯狂的惨嚎,翻滚! 用长枪支起自己的身子,望向不断哀鸣,几次想重新站起来又跌倒的白马,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那经过一番浴血搏杀已经杀至城门浑身带伤的十几个弟兄,见我深陷敌人的包围中,不约而同的彼此互视。此时他们的眼中没有贪生怕死的一丝虚念,而是坦然无畏的一笑,齐齐打马反身向我的方向再次冲杀过来。 本来见这帮煞星已经冲过他们截杀的敌人们,正在喘着粗气歇息着呢。那里还能提防这些杀出去的人,再次杀个回马枪啊?登时被砍翻一片!随着这些兄弟们的冲势,将我和他们之间的生死之路再次联系到了一起!看到杀出又杀回的兄弟们,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报以无言的泪水挥枪杀向敌人,随着弟兄们且战且退,往寨子方向一点点的挪动! 在寨墙上看到我被敌人团团围住,左右冲杀不出,龙娟心急如焚! 见城外的兄弟们不断的有人落马而死,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果断的下令道:“现在小姐他们形式危急,本小队跟我出寨去迎救小姐,其他各队以弩箭射击敌人和小姐之间的中心地带,务必将敌人阻隔片刻,以争取时间让姐妹们回寨!” 寨门下的女兵们用尽全力将各种重物挪开,等着龙娟下开门的指令。 龙娟看着站成一队的女子们大声道:“姐妹们,你们今天还能活着,是得了谁的恩情?” 五十名女人奋力大呼:“是小姐的恩情,我们永远不忘!” “如今,小姐身陷敌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有勇气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小姐的归来吗?” “但请队长下令,不救回小姐誓不生还!”姑娘们激动的高声回答。 看着激情和勇烈爆发的姑娘们,龙娟点了点头,高声大喝:“打开寨门!” 门开,五十一骑带着必死之心,伴着尘土滚滚、激起冲天杀气的飞奔而出! 而刚刚被十几个兄弟搅得队形大乱的敌人,此时尚未合拢队形,就被又杀出的姑娘们冲个七零八落的。 虽然姑娘们都是第一次真正的搏杀、拼命,但是她们的满腔仇恨和怒火足以弥补她们的不足!正是凭借着无畏的战意,不死不休的精神 ,将对阵之敌杀得纷纷逃窜。 不一刻,两只队伍就汇合到了一处。龙娟在马上驰过我的身边时,伸手拽住我的手将我带上马背,双人合骑一匹马带头返身冲杀。而其余的人紧紧的护在身边,一起向寨门杀去。 而龙娟带来的姑娘们则主动的担当起断后掩护我们的任务。 看着我们势不可挡,朱绍从远处幽魂般的出现!他大声喝骂,驱赶着手下,不要命的向我们冲来,力图将我们消灭在铺满死尸和流满鲜血的谷口之外。 一阵密集的箭矢飞射了过来,断后的姑娘们惨叫着被射落了十几骑。随后,就被蜂拥上来的敌人淹没在刀兵之中! 寨墙上的守卫看到追兵已经进入弓弩的攻击距离,在二小队、队长夏雪的指挥下发出两轮箭雨。最前面的敌人显然准备不足,被这两轮箭射倒数十人。顿时大乱,纷纷四处寻找隐身之地,以避箭矢。 这样,在敌人与抵达寨门下的我们之间,就出现了一条接近四五十步的空挡。而城门出、此时也适时打开,将我们迎入寨中。 这一次出击,只回来了三十七个全身带伤的人。其中最早跟我出去的男护卫只剩下六个、而随后出去的姑娘们也只回来二十九人! 我被几个姐妹扶下马,看着面前浑身血污,伤痕累累的兄弟姐妹们,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满怀歉疚的哽咽道:“都怪我,是我的不冷静,才让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活生生的消逝在眼前!我不但没有带着你们过上好的生活,却连累你们为我遭此大难,我真是愧对大家!” 说罢又是一躬,却久久没有起身!好久没有流淌的眼泪,今天却流了好几次。原本以为自己经历过无数苦难和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已应该心如铁石才对!但是现在看来,我的内心看来确实还是不够坚硬、不够无情! ------------ 第十七节 新寨保卫战(3) 而此时朱绍正在寨外大声的怒骂着他的手下:“你们这些他妈的饭桶,平日吹牛、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人后,这么多人竟然连几十个女人都留不下来。还他妈的死伤了一百多个,你们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不知道,那个时代有没有豆腐?估计是没有的,大家见到这句勿怪!) 一个圆脑袋的家伙听了训斥十分的不满,但是他不敢公开的与朱绍当面顶撞,于是低头小声的嘀咕道:“拼命都是老子们上,你他妈的却躲后面去了。一看敌人跑了,却吱溜下钻出来挑着挑那的,真是太他妈不要脸了!”本来他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但是没想到的是? 朱绍耳朵却是无比的好使!望着传出声音的方位怒喝:“是谁在那嘀咕呢?真是他妈活腻歪了你!” 众喽啰一看朱绍眼中凶光大盛,纷纷的闪避不已,却正好把那仍在低头嘀咕的家伙露了出来。 圆脸的家伙嘀咕嘀咕却忽然感觉周围怎么这么静啊!抬头看去,惊恐无比!原来他看到朱绍正阴着扭曲的脸向他走来。 被朱绍满身杀气,逼迫得脚步不断向后退去,连连摇手颤抖着解释道:“朱大哥,您...您别误会!我没有说您啊!我在说我自己,没能耐,叫敌人给跑了啊!真的啊!朱大哥,给我次机会吧!”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不已。 朱绍听罢,阴险的嘿嘿一笑道:“好啊!既然你不甘心让敌人跑了,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他一把将磕头如捣蒜的家伙从地上拎起,顺手将他的腰刀拔出,塞到圆脸家伙的手里,指着寨门吼道:“你现在就去给我把寨门打开,否则老子弄死你!” 圆脸家伙哆嗦着双手,握着刀向寨门看去。 只见高高的寨墙上站满着肃杀的守卫,刀枪弩箭反射出的幽幽冷光,另人从心底产生无比的恐惧!此刻的墙寨犹如正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一般,在等着吞噬鲜活的生命! 他面带哀求哭丧着脸,转过头来欲向朱绍求饶。但是看到朱绍那盯着自己,犹如一条展露獠牙的“毒蛇"般的阴冷目光,他吞了口吐沫,把话咽了回去。 吓得半死而绝望的家伙,用近乎于蜗牛般的速度,满头是汗,连滚带爬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等待的向城寨方向蹭了过去! 我早已经包扎了伤口,此刻正站在寨墙上向下方望去。却见一个家伙提着刀缓慢的向乌龟般,从敌人阵中向寨门一点点的靠近。 我不由疑惑不已!不知道对面的朱绍在搞什么鬼?不过以朱绍的为人,绝对是干不出什么好事情来!想到这,我伸手自箭壶中抽出一支白羽箭,闪电般搭箭拉满弓弦,没有稍做停留,一箭飞射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墙下的那个家伙被突如其来的一箭钉在地上,只抽搐几下、蹬蹬腿便再没了动静! 寨墙上欢声如雷,一时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朱绍大怒拔出腰刀,大吼道:“都给我冲,拿下城头赏黄金百斤,女人随便挑!” 这时他是急眼了,没有一没攻城器具、二没内应接应,这城如何能攻的下啊?果然,呐喊着冲上去,惨嚎着退回来! 没等他们摸到寨门边,便被密集的羽箭射得人仰马翻,丢下了数十具尸体狼狈的退了回来。 看到这种情况,朱绍也没辙了,只能站在那,乱跳乱骂像个精神病人一样! 这时一个全身精瘦、面目枯黄,小鼻子小眼的家伙凑上前跟朱绍耳语了几句。只见朱绍面露喜色,安排一部分人手监视着寨门,然后领着另一部分人向后退去。 看着远方朱绍等人的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很担心,不知道他又在弄什么阴谋诡计!只能仔细准备着防守物资和多安排一些人员,不断的监视着敌人的动向,防止敌人偷袭。 这时寨中的家属们将做好的饭菜抬上城头,分发给每个人。已经在血腥的厮杀中,拼尽体力的男女们,不顾留着血的伤口,随便找个能倚靠的地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他们的确是有些饿了,但是更多的人是依靠食物来平息在他们(她们)心口的激荡了许久的恐惧! 是的,只要是有生命的人类,他就对生命充满着热爱、有时面对死亡的,在没有退路,必须面对的时候,的确可以坦然去面对,但是仍不能阻挡人对死亡认知上的迷茫。 天渐渐的黑了,敌人仍然没有动静,只有几百人在外面始终远远的围着寨门!双方都没有点火把照亮,唯恐被敌人看到自己的虚实,都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免招来敌人的冷箭。 龙娟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疲惫的面孔道:“小姐,看样子今晚那些贼人是不会来进攻的了.您都拼杀一天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我看着城外,摇摇头道:“我摸不准朱绍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咱们要提高警惕啊!这样吧!咱俩把姐妹们分成两班,你我各带一班,轮流下去休息以保持体力和精神!这头一班我来,一会你再来换我。” “小姐,还是我来值头一班吧!您还带着伤,正需要好好的休息!”见我要拒绝,她连忙又道:“如果您不去休息,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下去的!就让姐妹们这么陪着咱俩吧!”说罢,漂亮的大眼睛变得红红的,她低下头轻轻的拭泪。 看着平日英姿飒爽的龙娟这个时候竟然像个小女孩子一般,我的心情竟也轻松了很多。于是,笑着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警惕一点,一旦有事情赶紧叫我。” 当我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和衣躺在床板的时候,感觉全身的肌肉和骨头散了架般的疼痛!今天的这场恶战对于这些姑娘们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战斗,而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渐渐的眼睛感觉越来越沉,不知觉中熟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满是烈焰燃烧的梦!我突然的惊醒,在床上跳了下来。 只见寨门方向,大火冲天,惊呼不断传来。我暗叫糟糕,一个箭步的冲出门来,正碰到前来报信的第二小队、队长夏雪。 夏雪大叫道:“小姐,贼人趁我们的防卫人员打瞌睡,偷偷的在寨门外堆满淋了菜油的干柴,再用数丈长的木杆,将柴草推至寨门下,然后用火箭将柴草点燃,现在火焰已经把木寨门给烧着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早已绕过她身边向寨门处冲去。 在我刚刚抵达寨门下之时,只听一声轰隆巨响,用厚木制成的寨门被火烧的垮塌下来。门外顿时传来震耳的喊杀之声,接着贼人用让人不信的速度就到达寨门内,并分人退开阻拦的重物,杀进寨来。 原来朱绍是借着天黑,城上的守卫不敢点火把怕暴露的心态,偷摸的让人穿着黑色的衣物,悄悄的爬行至寨门两边的黑影中躲起来。当火将寨门烧塌后,第一时间的便冲进来,准备控制寨门,接应后面的大队人马。 龙娟亲自带着几十个姐妹,死死的顶在寨门口处,一时间贼人也未曾前进一步! 后面朱绍的大队人马已经进入山谷的瓶颈处,距离倒塌的寨门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了,形式开始出现万分的危机!看到敌人已经进入了谷口,所有寨墙上的人纷纷用弩箭和滚石,檑木等向寨墙下疯狂的发射和投掷。 同时一直没有暴露的两侧山道上的一个小队的姑娘,也从隐蔽的山洞中冲出,用装满菜油的罐子点上火,向下面敌人密集的地方投下。 顿时火焰冲天而起,被突然袭击的敌人大队,慌乱的四下闪避。但是人群拥挤中,又哪里有地方让他们可以去躲?于是在拥挤中胡乱的推搡、践踏到处奔逃! 那些被火焰烧身,凄厉嚎叫而四处乱滚祈求救援的人,直到他们彻底的被烧为灰烬,也没有人去整救他们! 在谷口和寨门方圆的数百米内完全的被烈火铺盖着,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烤肉的焦臭味道! 朱绍终于退了回去,而他派来占领寨门的百来黑衣人由于没有了支援,最后在我们付出大量的代价后终于将他们全部的消灭在寨门之下! 这一战,共有四十三名姑娘永远的离开了!她们都还是那样的年轻和美丽,但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她们勇敢的选择了死亡! 现在去除伤势较重的三十多重伤员,我们仍然可以战斗的只有不到二百姑娘了,而且其中大多数人还带着各式轻伤!她们相互的包扎着伤口和相互的安慰着! 虽然我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形,但是在人员上,我们仍然与朱绍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趁着现在敌人退下赶紧安排起防务。 由于寨门被烧毁,而一时间不可能修复。所以,我和龙娟领着大家将寨门下的敌人尸体和一些杂乱的物品堆在门口处以抵挡敌人的再次进攻。并专门分出了以龙娟为首的一百名姑娘带着强弓硬弩,在寨门内侧组成了一个弓兵队,以防止敌人突入。到目前为止,后寨都没有敌情,所以将那五十名兄弟也招了回来,配合龙娟在寨门附近防御。 城头上的姑娘们也在家属们的配合下上上下下的,准备着防守的器具和弩箭准备与敌人的下一次更加残酷的厮杀! 朱绍没有想到,这一帮女人竟然能把自己这久经战阵的八百手下打得如此狼狈!两次战斗下来,光死掉的就有二百余人,而受伤而失去战斗力的则有一百多,这样自己能接着战斗的只有不到五百人了。 一想到刚才的这次攻击,朱绍就上火不已!原本安计划只要能守住寨门,自己的大队人马绝对可以冲进寨去。可是没想到却会功败垂成!要不是两侧的山壁上埋伏了敌人,投下的那些油罐子引发的大火阻隔了进寨的通路,那些该死的女人们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而此刻应该是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他把满腔的怒火激发到了手中的刀上,狠狠的劈在了一颗树木的躯干之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周围的人:“刷”的下,都跑得远远的,唯恐此时被朱绍殃及池鱼! ------------ 第十八节 新寨保卫战(4)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一片淡淡的薄雾,仿佛不忍看到人世间的杀伐,而刻意将到堆堆未燃尽的油火和遍地的尸体静静的遮掩起来! 然而,宁静是有限的!数百人呐喊着又一次的向没有了寨门的山谷冲杀过来。进入谷口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依然是强劲而密集的箭矢!在我的命令下,山壁两边的姑娘们也站出来举起手中的油罐和木石,准备将昨日的一幕重新演绎一回。然而这次,她们却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就当她们站起来的时候,朱绍阴沉而狰狞的脸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早有防备的他,刻意安排了两列射手,专门的负责压制山壁上令他憎恨得要死的抛火罐的姑娘们。 姑娘们没有防备之下,纷纷中箭坠落于山壁之下。她们的复仇的怒火却驱使坠落的时候还抓紧手中的火罐一起的坠下谷内。是的,她们死也要把这关系到寨中亲人生命安全的火种――油罐、点燃! 大部分的油罐还是落到了谷口,随后被一支火箭引燃,只是火势却小了很多。贼人的弓箭手一边压制着头顶两边山壁的姑娘们,一边将大部分箭射到了寨墙之上。 这样一来,寨墙上的姑娘们也死伤惨重,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敌人的大队人马在朱绍的亲自带领下,乘势推开挡在寨门里的杂物,冲进寨子来。虽然寨门内有龙娟的一百弩手和五十名老兄弟正严阵以待,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将敌人挡在她们面前!一时间厮杀声、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山寨! 看着敌人已经冲进寨门,龙娟镇定的大喊一声:“放箭!” 一时间弓弦响处,百支羽箭向冲进来的敌人先头部队射去。嗷嗷呐喊着冲在前面的敌人,被迎面而来的箭矢那强大的冲击力,射得是人仰马翻,惨呼连连!但是在朱绍的逼迫下,后面的人仍然向前不要命的进攻着。 看到城下危急,我命令寨墙上的人员集中于门楼上方,分前后两面向门楼下方投掷体积较大的石头和滚木,堵截敌人进寨的道路,同时以弩箭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并把手中剩余的所有火罐全部扔出谷口的那面,引燃熊熊大火以增取些时间,来消灭已经进寨的敌人! 目前攻进来的敌人除了被箭矢射死和重伤的,大概仍有三百多人。龙娟和那五十名兄弟和抛掉弓弩,持起刀枪的一百名姑娘们早已与敌人战成一团。人们都杀的满眼通红,恨不得生剥活撕了对面收割己方人命的敌人! 这些姑娘在身体方面毕竟是太吃亏了,往往由于气力不足和经验匮乏,而被对面互相拼较力气的敌人用刀缓慢的压进胸膛和脖颈,惨呼过后便是香消玉殒! 刚杀了一个姑娘的壮汉,哈哈狂笑着拔出刀子,看着死去的女人因撕扯而露出的胸膛,遗憾的匝匝嘴巴。可没等他惋惜完毕,便被另一个姑娘一刀将他的头颅砍掉半边,浓腥的鲜血喷溅出数步,他才不敢相信的倒下! 而杀了他的姑娘,面露喜色正待欢呼之时,则马上被两支枪前后贯穿,睁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甘的死去! 姑娘们面对这敌人凶残的狞笑和疯狂的眼神,都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将敌人击败,那她们将要付出绝对承担不了的生命代价和无尽的**! 所以,没有了武器就用洁白的牙咬敌人的咽喉、用锋利的手指甲抠敌人的眼珠、用膝盖疯狂的顶着敌人的胯裆! 她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失去生存欲望的女疯子! 我带着寨墙上抛光滚石、檑木的姑娘们也加入战圈。本来处境堪忧的城下队伍,在我率人的加入下,形式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我冲入敌人密集的地方,将回龙枪法施展到极致。一时间挡者披靡,无人能敌!周围不断的倒下肢体缺残、失去生命的死尸!在三名敌人被我一枪划破咽喉后,敌人纷纷退开。他们被我的疯狂摸样和凌厉而嗜血的枪法吓坏了!我人经过哪里,那里就是一片尸骸和吓破胆躲得远远的敌人! 而姑娘们也是抖擞精神,在龙娟等人的带领下将敌人的攻势彻底的抵挡在寨门的瓮楼之下! 这时候弓箭的威力又开始发挥了出来,在一排排箭雨轮番发射攻击中,敌人在付出了大量死亡的代价后,终于胆怯了,不受控制的翻越障碍,抱头鼠窜而去! 看着远处朱绍正挥舞着马鞭,击打退回来的手下的疯狂样子,我挂起长枪,将一个姐妹的弓要了过来,抬手便是一箭“流星贯日”向朱绍电闪射去。 只见远处的朱绍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更惹得他的手下慌乱成一片,四下散去!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看着遍地的尸骸和残破的寨墙,姑娘们精神放松之下也终于崩溃了!她们一个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襟嗷嗷大哭! 我不能去安慰她们,也无法安慰!因为我也是个女人,一个也需要关怀和照顾的小女人...... 这一节太仓促的收尾了,对不起大家了!自己都感觉写的太简单,完全没把战场生死的场面描述好。请善于写此场景的朋友帮我改下,谢谢了! ------------ 第十九节 走出阴影的女人们 距离那个令人难忘的杀戮之日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这些天中,姑娘们都仿佛没有了自己的灵魂,而只是每天机械的吃、睡然后就是一个人发呆!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很难过,但是我不能像她们那样可以放纵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我担负着上上下下近千口人的生存和安全! 寨门和寨墙经过这次的战斗都已经损毁严重!我没有叫这些劫后余生的姑娘,而是和龙娟带着剩存下的十二名兄弟和寨子中能动弹的老弱一点点的上山开石、伐木,尽量的把损毁的城防,修补的和原来一样。甚至比原来还要坚固!因为如果没有这保护生命的结实城墙,这次我们绝对会寨毁人亡的。既然看到了高大厚实的城墙带给我们的好处,所以才要竭力把它修的更高,更结实! 但是我明白如果没有强大和精锐的战士,再坚固的城墙也终究会被攻破!所以我决定硬下心肠来,将到今天仍然活着的姐妹们,集合起来进行强化的整训和磨练! 看着操场上,无精打采、对我几乎视而不见的姑娘们,我都很惊讶自己所说的话:“你们这些女人看来都应该死去,而不是仍然活着的站在这里。因为,你们不配活着!你们都应该被那些恶人们肆意的淫辱、取乐过后再把你们杀掉。” 听了我这话,姑娘们霍然抬头,脸上充满怒意,用杀人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 看到她们这样的看我,我冷笑道:“你们这样的看我有什么用?你们能用目光杀死我吗?能用愤恨,就将杀了我们二百三七名姐妹和八十八名兄弟的恶贼们杀死吗?说你们无能,你们还不服气,是不是?我都替那二百多姐妹看不起你们!她们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寨子的英雄!为了让别人生活的更好、生活的舒心,她们二百三七名姐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死亡!是的,她们是死了,永远的不能够再唧唧咋咋说话、永远不能再在年轻娇艳的脸蛋上,摸自己喜爱的胭脂、再描一次她们那弯弯的细眉。她们在死亡面前把生存的希望和权利留给了你们!而你们现在这幅德行能对得起她们吗?你们根本就是在浪费她们为你们换来的生命!” 姑娘们从默默的流泪到放声的痛苦,她们又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但是我不能只让她们明白这些,而是要让她们拥有勇于承担的责任和无人能比的强烈自信! 我不能怜悯她们,接着道:“你们看来就知道哭啊!那你们就继续的哭吧!有能耐,把死去的姐妹都苦活过来!你们有那能耐吗?” 我目露嘲讽的眼神看着渐渐停止哭泣,浑身散发逼人气势的姑娘们。 夏雪站了出来用她柔弱嗓子,大声的吼道:“小姐,我们错了!您惩罚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苦练武艺,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群情激奋的姑娘们纷纷上前振臂高呼,喊出遮蔽了她们心智的,激情和愤怒! 我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这么说,你们不打算接着沉沦下去了,是吗?” 姑娘们整齐的回答道:“小姐,我们要给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我呵呵一笑,朗声道:“就凭你们?就凭借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给别人报仇?” 姑娘们依旧整齐的吼道:“小姐,我们要给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应该忘掉过去的一切,拿出你们全部的精力和生命的代价,来苦练杀敌本领,你们能做到吗?”我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大声吼着。 在得到姑娘们满意的答复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庆幸她们活了过来,庆幸她们将会成为最好的战士! 我将战意神兵诀上的武功分别的传搜给了龙娟、夏雪、还有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色的一个十八岁年轻人――牧马。 牧马本来只是老寨中的一个养马的小厮,本来他有名字的,但是时间长了,大家都叫他牧马!而他自己也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于是,慢慢的人们都忘记了他的本来的名字。 我为牧马选择的是晴天的“落日弓法”,相信到时候,晴天回来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看到牧马在弓法上的天赋! 而龙娟则学了双手刀法“落凤刀诀”,夏雪则跟我学习“回龙枪”。凭借他们原来不错的基础和经验,我相信他们能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些武艺学会、贯通!因为光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 ------------ 第二十节 不同的晴天 “小姐,小姐...”喊声未落,门便被撞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在门被撞开的同时,我已经飞快的将搭在床头的外衫穿在身上,并用脚尖一带靠床而立的长剑的剑柄,用手接着,指向闯进来的不速之人。 来人大惊叫道:“小姐是我,别...别动手!” 看清进来的是牧马,我略带不悦的道:“进来为何不敲门?你这般冒失的闯入,如果是敌人的话,你现在就没命了!” 牧马伸手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讪笑着摸着脑门上的汗,惊魂不定的道:“吓死我了,小姐!要不是我出声及时,小命就交代在小姐手中了!” 我收回剑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牧马马上兴奋的大叫道:“晴天少爷他们回来了!” 我一听浑身一震,脚步瞬间移到牧马面前,不信而激动的问:“你刚刚说谁回来了?” 牧马大声的重复道:“是晴天少爷,此刻他正在前厅等小姐您过去呢!” 我听到果然是晴天回来了,强自抑制心中的激动和高兴,略略收拾了一下,跟着牧马向前厅行去。 一进大厅,就看到晴天面带着笑意和充满关爱的目光望着我。泪水不由涌上了双眼,虽强自的控制,但是泪水仍然滴滴的滚落下来。 晴天走到我面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拍着我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道:“湘儿,大哥知道你委屈,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寨上这么多人不容易!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欺负你了!乖,小花猫不哭哦!” 温情的语言,不但没有劝住我的低声哭泣,反倒让我把这些天来的压抑,都换成泪水彻底的倾泻了出来。 龙娟看着我动情的样子,很是欣慰!一直以来,她都明白我面对大家的时候,都是极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和心事,不敢把一丝懈怠和柔弱显露出来!每天拼命的操劳山寨的各项事务和若无其事的指导她们习武整训!真担心我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憋闷坏了!现在看到我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她放下心了。轻轻的拉了下夏雪,悄悄的退出厅来。 随龙娟退出厅外的夏雪,回头却见牧马仍站在厅中,瞪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在那惊愣的样子,便走回去,撅着嘴巴使劲的在牧马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牧马嗷的一声蹦了起来,揉着被掐处大叫道:“好端端的,你掐我做什么啊?” 看到我和晴天被牧马的这一嗓子给惊到了,夏雪大怒,又狠狠的在牧马的脚背上踏了一脚道:“看够了没有,还不快走!”说罢转身就走! 牧马又惨叫一声,用双手抱着被踏疼的左脚,一边扭头连叫:“对不起啊!打搅少爷和小姐了,我走了啊!”一边单腿的蹦跶着,跟着夏雪而去! 看到她们这样的笑料,再加上心情好了很多,我不禁笑出声来!离开被我的泪水泡成小河的晴天胸前,不好意思的道:“我真是没出息,大哥才你刚回来,我就撒娇得又哭又闹的,叫大哥见笑了!” 晴天哈哈笑着调侃的道:“没想到湘儿的眼泪多得快赶上山后濡水的流量了。” 我羞红着脸,跺足不已! 当晴天听我说完朱绍这次袭击的整个过程后,既对朱绍恨得切齿,又对山寨里姑娘们的英勇和遭遇,感到敬佩和惋惜! “大哥,这次购粮之行可还顺利吗?” “此次还算顺利,所采购之粮食、物资足够用到来年开春了!如果不是心系寨中安危,还可多购一些的。”晴天对这次的出行,看得出来很是满意! 我听到粮食一冬无忧,心底的石头也落了下来。要知道最近山寨的粮食早已不足,平时都是掺杂些野菜就食。要不是上次捕鱼船,沿濡水至东面的大海入口处,捕捞了些水物、海产用以佐餐,恐怕就要挨饿了! 晴天看出我很高兴,又说了个更让我兴奋的事情。 这次在冀州和青州购粮之时,晴天还结识了一位朋友!他这个朋友原本是黄巾义众,黄巾失败后,一直带着属下四处躲避官军的围堵和劫杀。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转战,而却无足够的补给,所以一路下来,只剩下不足千人之数。而这千人中却又大半都是些妇孺老幼! 原本他的部下劝他将这些老弱妇孺丢下,只带精干强壮之人逃命!却被他一口拒绝道:“如我等将妇孺弃之于不顾,如何对得起丢失性命的那些弟兄啊!他们如今都已命丧黄泉,而我等却抛其家人,此岂能是丈夫所为!” 他直到最后的一点粮食吃尽,也没有抛弃一名老弱!虽然大家都很敬佩他的为人,但是粮断渐断,却使他烦闷不已! 有一日却打探到,山下有大量粮队通过,不由大喜!于是便带人来劫,没想到劫的却是晴天的购粮返回的车队。 他那里是晴天的对手啊!一战过后,被晴天一箭射中大腿,擒了过来。那些衣着破烂的手下一见首领被擒,不但没有逃跑反而齐齐跪下,请求晴天饶了他们的首领。 晴天见状,便问得仔细,不由也对被擒的首领敬佩不已!不但没有杀他,反而还送了他一些粮食以应急! 那首领大是感动,遂坚持拜晴天为主,同时希望晴天也能收留他的那些兄弟和妇孺! 毕竟山寨的目前人口实在是匮乏,而欲给义父报仇没有人怎么能行?而眼前的这些人只要稍加训练都是很好的战士,所以晴天考虑过后,便同意了。 这个情况,让我的确很是惊喜!虽然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口加入会给山寨带来相当沉重的负担,但是给山寨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少! 首先是,里面有几百曾经参加过多次生死战斗的老兵,这些老兵的加入将很好的弥补山寨兵力始终不足的致命弱点。 另外尽管老弱、女人和孩子较多,但可以根据其身体的具体情况,来做些力所能及的劳作,以弥补山寨的各项生产缺人少丁的局面。那些女人和孩子也可以挑出一些条件允许的,进行必要的训练和其它生活生产技能的培训。 我高兴的问晴天:“这些人都来了吗?” 晴天看我很高兴,笑道:“这次只带回了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其他的人这次没有一起过来。毕竟那样的话目标会很大,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他们将分批次的过来。而我给他们留下了几个老兄弟带路,相信很快他们就能到达!” 见晴天的安排细致,我点头道:“那我们要抓紧时间,多盖些屋舍,免得他们到来时,没有地方住啊!” 晴天呵呵笑着,带着温情的话语道:“湘儿,如今为兄回来了,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好好的歇息一段时间。以后山寨的大事由你把关,小事就由为兄代劳吧!” 我连忙摇头道:“休息到是可以!但是,我可不管山寨的事情。你是我兄长,山寨的事情理应大哥做主才是,我可做不来的!再说,自古也没有女人当家的道理和先例啊!” 晴天哈哈笑着,调侃的道:“以前可能是没有女人当家的先例,可是如今就有了啊!我不在的时候,湘儿把山寨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在这次防御战中表现得指挥若定,勇敢果决!另外你对姑娘们的几次思想教育,不是说女人和男人都是平等相同的吗?既然男人当得了家,你们女人怎么当不得呢?况且这个思想可是你提出来的呀!让我听着都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变成女儿之身,跟着你一起建功立业呢!” 我的脸上升起一片红晕,低着头喃喃的道:“人家那都是瞎说的,做不得数的!再说正是在战场上,由于我的不冷静,致使几十名兄弟姐妹失去了生命,到现在我也不能忘记他们(她们)的样子,永远不能!”说到那些死去的战士,我心情不由黯淡下来。 “湘儿,这不怪你!只要是上战场厮杀,就等于把性命交到了老天爷的手上!除了自己的机灵和勇武外,其他的一切就要看它老人家的心情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只要你让他们拥有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坚定不移的信念,那他们这些人就会为你效死命、尽死忠!湘儿,能明白我说的吗?” 见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晴天又说:“其实,为兄这次青徐二州之行,一路上都在想,我们总这么靠打家劫舍的生活,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啊!况且我们的义父之仇未报,虽朱绍目前不知死活但是另一个大仇人狗官王奇,现在已官至幽州治下一郡守!现在手中已拥精兵数千之众!如有朝一日他贼心不死,再来屠寨,我们拿何应付啊?就靠目前这几百人,和这个小小的山谷吗?所以我们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大量的招收足够多、足够精锐的战士。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这些孤寡、这些老弱!” 我抬起头,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晴天道:“大哥出去一趟,整个人似乎变了个样?真不敢相信,你能有这样的思想和见解,实叫湘儿佩服不已!不过,尽管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以我们山寨目前的能力,却根本不可能招收太多的兵士。义父留下的那些资财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我们却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这如何能养兵呢?” 晴天点点头,轻笑一下道:“湘儿说的确是目前我们的一个大难题!不过,为兄已经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了。湘儿你这便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他,你自然就明白了!”说罢拉着我,向客房行去。 我见晴天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一路暗自猜测,他到底要带我去见何人? ------------ 佣兵起航 ------------ 第二十一节 佣军之路 行至寨中唯一的一间客房门口时,晴天上前轻轻敲门高声道:“永恒兄,在吗?” 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气宇轩昂、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头戴一顶青色丝巾,身着一身文士长袍,炯炯有神的双目开合之间散发出强烈逼人的精光。高挺的鼻梁,线条感极强的国字脸,加上魁梧充满爆发力的身材,显然是一位有着强烈自信和与一身衣物并不相匹配的不凡武艺! 晴天连忙上前抱拳道:“晴天冒昧前来,不知可否打扰永恒兄休息啊?” 那人亦抱拳回礼道:“哪里哪里,我正感到无所事事,可巧晴天贤弟却来与我解闷,正当其时也!”两人都是哈哈一阵大笑。 晴天指着我道:“永恒兄,这是舍妹湘儿,闻兄来此,亦高兴不已!说什么也要前来拜见兄长,还望兄长恕我兄妹二人无礼之至啊!” 晴天又对我介绍说:“湘儿,这位是为兄青州之行,遇到的一位高士――江斌,江永恒是也。” 江斌正色望了我一眼,略略俯身对我抱拳施礼道:“今冒昧来贵处打搅,还望湘儿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我还了一礼,轻身道:“何怪之有?难得贵客临门,实是我山寨之幸也!敝寨简陋,还望江大哥海涵才是!” 江斌连声不敢,拉着晴天道:“令妹不但容貌出众,且聪颖过人。一番对答之言应付极为得体,实叫为兄佩服呀!” 江斌在山寨只呆了数日便离去了。而湘妃也在这数日间做出了一生的决定!从此走上一条无法回头,遍布鲜血和无情杀戮的不归之路! “湘儿以我的意思,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安心的守护山寨为好!”晴天这几天像个苍蝇一样,天天的跟着小湘身边,劝她改变自己的决定。 小湘皱着眉头,嗔怪的道:“大哥,这事情我都已经决定了,你就别再说了!如果你再这样的话,那我也不许你出寨去!咱们俩带着这些兄弟、姐妹们,就这么呆在山寨中,过平淡的生活更好!” 晴天有些急,大声道:“你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出去后,连尸骨都有可能收不回来!我自己死了就死了,这些孤寡老弱还可以有你照顾。如果我们两人都出了事情,这些人怎么办?所以你就听我一次,你留下,我出去!” “正因为你要从事的事情风险太大、且凶险异常,所以我才要跟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怎么也比你自己要强。那个王斌虽然给人感觉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啊!万一他有什么坏心思,你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去处理!而我在的话,正好可以帮你分析一些事情,同时也能让我们彼此好有个依靠!大哥,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再失去这个家了!你能明白吗?”小湘满面流泪的泣道。 晴天明白小湘的感受,应为自己和她是一样的人!都是没有家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可怜孩子! 他轻轻的拍着小湘的肩头无奈的道:“别哭了,再这样,我的衣服又该成小河了!乖,听话啊!” 见小湘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眼泪,反而有渐大之势。晴天慌了,连忙道:“怎么还哭啊?你说你...唉!好吧!我同意你跟我一起去还不成吗?” 小湘听得真切,抹着眼泪看着晴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晴天看有了效果连声道:“真的,真的!只要你不哭就好了啊!” 晴天略一思索又为难的道:“你去倒是可以!关键我们都走了谁来管理山寨呢?” 小湘笑道:“这有何难?龙娟的武艺和智谋并不下你我二人!再加上这些姑娘们对龙娟都很服气,而她一直以来,山寨各项杂务,也做的非常好!在配上夏雪这个鬼精灵,我相信没人能在她俩手上讨到便宜!况且,王斌大哥也说过,给我们的任务尽量的安排在周边地区。这样一来,即使有什么紧急事情,也能迅速的回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另外,王大哥走的时候叫我们于谷外城墙下开掘一条护城河,引濡水,流灌于其中。我看这个主意很好,目前他也刚走数日,也不会很快就传回任务。所以这段时间,你我分开行事,我负责操练加入山寨的那些黄巾战士,让他们尽快的与老弟兄们融合在一起。大哥你就负责开挖这护城河与整备防务,你说这样行吗?” 晴天点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永恒兄临走之时还先付与大哥一百金以为定钱,正可用于整兵和建造山寨各项防务!另外我打算让周遗(晴天擒获的那个黄巾头子)在谷内在开一处工匠房,他手下也有不少人精通匠艺,正好可以用来专门制大量硬弩和各种特殊兵刃器具!你看怎么样?” “就依大哥所言吧!那我们这就去抓紧安排吧!”说罢,小湘站起身来便向外走。 当她脚步走到门口时,忽又停步转身,看着晴天道:“大哥,从今天起,我决定改叫湘妃了!否则,总叫小名,会被人所耻笑!”言罢转身,留下惊诧发愣的晴天,款款而去。 (从本节起,本书女主人公的佣兵之路正式开始!而第一人称的写法,也将终止。之前的第一人称,是为了增加对事情对人物叙述的真实性,使读者有种,这所描述的一切是作者亲历的,而无形中增加了亲切感!拉近了读者与作者的距离,也能达到读者即便是作者的效果!对于一本书来说,无所谓第几人称来表述,只要能把一本作品放在您面前,您不觉得恶心就行了!所以望各书友勿怪!) ------------ 第二十二节 螳螂捕婵,黄雀在后! “哈哈哈哈,如今某已得冀州,大业可成矣.各位皆吾之栋梁,请满饮此盏,共贺之!”满面喜色的袁绍,高坐于州衙大堂之上,对着两侧文武举杯大声笑道。 谋士逢纪起身道:“将军祖上四世三公,且门人、食客遍布天下。如今又得此钱粮广盛之地,当真可喜可贺.将军纵横天下之时日,当不远矣!” 其他众人也皆纷纷附和,一时拍马之声大起!而袁绍则毫不拒绝的全数笑纳了众人的滔天马屁,犹自乐不可支! “报...”一个小校奔进堂来,跪下行礼后道:“禀将军,辽东公孙太守遣其弟公孙越前来求见将军,现已行至城外。” 袁绍诧异道:“公孙越来此何为?” 许攸略一思索站起来躬身道:“公孙瓒此时派其弟来此,当是为冀州而来。” 袁绍大惑不解道:“冀州与他何干?” 许攸拈须笑道:“将军莫非忘记,未得冀州之前曾遣人去公孙瓒处,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事后平分其地。而此时将军已得冀州,他公孙瓒当然会来索要他的那份好处了。” 袁绍恍然大悟,忙掩饰的道:“这些时日公务繁忙,不料竟将此事忘记,多亏许公提醒啊!” 许攸连称不敢,躬身道:“此乃攸份内之事,倒是将军还要保重身体,避免操劳过甚啊!” 袁绍寻思半响,看着左右道:“此事,各位有什么见地啊?” 右手边一位身材魁梧,满面虬须的大汉嚷嚷道:“那公孙小儿一仗未打,此时见将军得了冀州,竟还好意思来此索取好处,真无耻耳!” 其他诸将也是纷纷大骂公孙瓒不识好歹,一时满堂都是群情激昂,怒骂公孙瓒的声音。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公孙瓒,此时正在一位美妇伺候下,一口鲜汤正待入喉。忽然间猛烈的连打数个喷嚏,将口中之汤连同口水喷得那美妇满脸、浑身皆是!忙一边手忙脚乱的去帮美妇擦抹,一边疑惑不解的暗思:“不知是何人在背后说某家坏话,真是无聊之极!” 许攸偷瞄袁绍脸色,见他对众武将的怒骂并无不满,反露喜色。心中就明白袁绍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 于是又上前道:“小人以为颜将军所言极是!但是如果断然拒绝公孙瓒的要求,恐两方从此交恶,而引发战事!我军新得冀州,本该精兵励马、积极扩充实力才是,如贸然与公孙瓒开战,恐影响将军长远大计,望将军三思才是!” 袁绍点头道:“以你所言,既不能同意公孙瓒的割地之求,又不能与其擅开战端,如此却是难了!那公孙小儿如何能干啊?” 许攸面露奸笑,躬身道:“小人到有一计,当为将军解此难局!” 袁绍大喜,连呼道:“子远既然有计,便速速讲来!” 许攸轻轻喉咙道:“吾素闻公孙瓒喜好美色!将军当用金珠细帛与那公孙越,让其回复公孙瓒,便说今冀州新得,各地未平,战事不断,天灾频发。故先送其美女十名,金珠财帛数车暂为利息!待平定冀州全境,再约公孙瓒亲自前来,共商如何分配之事。吾料公孙瓒贪图美色和钱物,见此丰厚之利,当可应允将军之所请。待将军兵强马壮之时,恐怕公孙瓒就没有能力和机会,再来图谋将军的冀州了!” 袁绍大喜道:“子远之计甚好,具体如何行事,就全交由子远负责了。” 许攸领命,欣然而去。 而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东郡一处府宅内。一个身体微瘦,身着裁剪合体月白色文士长袍的年轻人,正听着面前一个黑衣人关于袁绍和公孙瓒冀州内幕的汇报。 年轻人听罢,跪坐下来。思考良久后,原本略闭双眼中,射出充满着智慧而坚定的目光! 他拿起一壶酒,倒了一个满盏,仰脖一饮而下。然后提起笔,一封信转眼间,便一挥而就! 年轻人将手中信交与黑衣人道:“速将此信交与冀州方面,嘱其依计而行,我自派人全力协助!记得此信阅后即当焚毁,断不可落于他人之手,你可听得明白?”说到最后,年轻人身上一阵阴冷的气息瞬间散发出来,逼压得黑衣人不住打着寒颤!那黑衣人忙点头称是,转身疾步而去。 看着黑衣人离去,那年轻人又缓慢的坐回几案之后,一边细细的思考此事是否有什么疏漏之处,一边往嘴中不时的倒入美酒。 酒喝尽!年轻人站了起来,向门外行去。 年轻人对门外伺候的下人,用平静而舒缓的语音道:“速速备车,往见主公。” 这段时间山寨各项事务,进行得有条不紊,一切都非常的顺利!而去冀州的安猛,在这期间也带着采购回来的大量精铁赶了回来。让正苦苦等待精铁来制造器具和武器的众多匠人们,喜出望外! 这三个月来,新进山寨的兄弟们和原来老寨的兄弟,也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各项训练在晴天等人的倾力督导下,也大见成效!完全的可以担负起山寨巡视和日常防务的重任。 湘妃又将经历过上次大战后脱胎换骨的姑娘们,和新招收的三百多条件允许的女子,单独的成立了一支队伍,命名为“莺卫营”。并配以锋利的长枪为主战武器,同时每人还随身背负一架特制的远程硬弩。 湘妃亲自将自己的枪法,挑些适合女人使用的招式,教授给这些姑娘。同时加强了这些姑娘体能、技击和队伍之间相互协作配合的训练。在那些老兵的带动下,这只莺卫营训练的情况竟然相当的不错!整体战斗力并不比那些男儿相差多少!这也让湘妃心安了不少。现在这些女人完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再也不必去依附于他人了。 女人的命运,必须由自己来掌握!这也是湘妃一直以来,为姑娘们灌输的绝对理念! 看着即将完工的护城河、努力劳作的寨民、严格训练的将士们,在寨中到处疯跑嬉闹的孩童们,站在新修筑而成,坚固而高大门楼上的湘妃,此刻心情很欣慰!她相信即使义父在天有灵,也会对自己的努力感到满意的! 如果义父现在还在,那该多好!想到这,湘妃又有些黯然。 这时龙娟快步走上门楼,来到湘妃身后道:“小姐,晴天少爷让你去一趟,好像是上次来我们山寨住过几天的那个人,又来了!” 湘妃拢了下被风吹散的秀发,对龙娟轻轻一笑,转身往前厅行去。她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 第二十三节 伏击截杀 清晨的一缕阳光刺破淡淡的薄雾,开始舒缓而均匀的披洒在刚刚度过一个寒冷长夜的世间万物之上。 冀州治所邺城西北,白灌坡是一片被密林覆盖着的小山地,却也是通往辽东方向的一条必经之路。 此时湘妃和晴天带着全副武装的一百名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潜伏在路边茂密的树林之中。 而在她们藏身位置的对面林内,亦有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潜藏于其中。他们是由江斌的手下――“猴子”一个干瘦,却浑身透着精明的人,带来协助湘妃和晴天的这次行动的。 晴天曾经问过猴子的真实姓名,而那猴子则嘻哈的将话题岔开,只说叫猴子便是。晴天见状,知道是有什么不便说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好再深问。时间长了,也就觉得猴子这个名字叫着到也顺溜,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次任务对湘妃和晴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是第一次接受雇佣,如果不能出色的完成这次任务,对于刚刚迈步于这个行业的“宁静山庄”无疑将会是沉重的致命打击。没有信誉就没有任务,当然也没有了数目可观的佣金。如果那样的话,刚有起色的山寨,恐怕就要面临严重的生存危机了! 所以听到江斌传达任务的内容,竟然是要全歼对方,勿论老幼的一个不留时,湘妃在心内极端的抵制和痛恨这个任务。想到江斌竟然如此的狠毒和无情,湘妃心中对江斌原本不错的印象,也就立刻的发生了改变。于是在面对江斌的时候,言语和表情之间也是不由冷淡了许多。 江斌看在眼里,却明白在心中!知道湘妃为什么对他改变态度,却也不解释,往往只是哈哈一笑后,转头去寻晴天喝酒谈天,仿佛什么也不明白一般! 潜伏是一项枯燥难耐而令人心力交粹的等待!时间在一点点的流去,尽管眼下已经是秋末季节,但战士们却因紧张,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而目标中的对象不知为何,竟到现在仍没出现? 晴天不耐的望向湘妃,却见湘妃冷静的坐在树下,正细心的梳理着亮银枪上的白色流苏。湘妃的动作舒缓而自然,曾经吞噬无数人鲜血的那把凶器,竟然在她的梳理下,像个熟睡的婴儿般,散发出一种恬淡的安宁。 看到这恬静的一幕,晴天烦乱分燥的心情,竟也慢慢的趋于安静,平复如初。 一阵马蹄的踢踏声由远处传来,目标终于出现了!湘妃快速的站了起来,立在粗大的树干后,向官路灰土扬起的远处眺望。 一只大约两三百人的队伍,带着大量的辎重车辆,旌旗飘扬的正向此处缓慢行来。 公孙越满面春色的骑在一匹通体雪白,膘肥体壮、神色异彩的高头骏马之上,得意的暗道:“此次冀州之行,原本以为在袁本初处,就算不死恐怕也讨不得半点好处的差使,竟让自己获利颇丰。不但有大笔金银珠玉和两名美人相赠,不想临行,本初还送与胯下这匹,没有一点杂毛的绝世神骏。看来袁本初是真心与我辽东结盟啊!否则怎会出手如此大方,待我回去后,定当向大哥言明本初的难处。况且本初还赠送美女十数名,并给予自己相若的大量财帛,送与大哥,想来大哥当无不允。哈哈,如果下次还有这出使之美差,说什么也要争取再来一回不可。”想到这里,公孙越心情愈发的高兴,嘴里不由哼哼起辽东当地的靡靡小调,并不时的发笑不已。但是随着离开邺城越远,他胯下的神驹,却有点焦躁不安,频频的嘶鸣和徘徊着步伐。在公孙越的眼中看来,这是这匹马贪念故主,而有此异动,故并未在意。 人们常说乐极生悲,而公孙越就要用他的生命,去亲身的体验这句至理名言的真伪了。 树林中的晴天接受的任务就是必须一箭狙杀公孙越!只有除掉公孙越,才能让对方的队伍产生混乱,而对己方的歼灭任务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色旗子上“公孙”两个字,正清晰的在视线中不断放大。此时对方整个队列车辆,都已经进入了埋伏地点。但是,这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在向他们一点点的降临! “嗡”的一声过后,一道乌光,闪瞬及至:“噗”的一下,插入公孙越的额头。 公孙越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在贪婪的美梦和飞溅的鲜血与**中一头栽下马来! 顿时,整个队伍,人喊马嘶的一片混乱。 随着晴天一箭将公孙越射落于马下,埋伏着的战士们,纷纷将手中的弓弩上的利箭不断的攒射而出。 大量的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和令人恐惧的杀气,飞速的突入正乱成一团的人群中。 凄厉的惨叫和箭矢入体的而发出的“噗、噗”声、四处飞溅激射的鲜血,将本已慌乱的人群那脆弱的精神底限,彻底地击溃! 看到时机已到,对面埋伏的猴子率人呐喊着冲了出来,奔着敌人冲杀而去。 晴天见状,也是大吼一声,带着刚刚发空弩箭的战士们掩杀过去。而湘妃则静静的站在岗上,看着鲜血横流的人间炼狱,而没有跟随!湘妃并不想去屠杀这些跟自己没有关联,也素不相识的人。 这一刻,女人心底的隐藏起的柔弱一面,仍是不断的影响着她的思想。尽管湘妃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同情和怜悯,是绝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领导者身上的! 失去了头羊的羊群是荼弱的!此刻大量杀人不眨眼的凶人,疯狂砍杀、屠戮得辽东兵马,根本就没有了一点的反抗余地,也组织不起任何的反击阵势。只能零星的凭借着常年军旅生涯,和不错的个人身手,进行着无谓的抵抗。 但是他们胆气已丧,面对人数比他们多出了数倍,而且更加冷血、更加嗜杀的精锐伏兵们,他们最后只能一一的被强迫的选择了被砍杀的命运!因为,对方不要俘虏、不要活口! 一个躺在遍地死尸堆中的辽东军士,此刻正装死的幸运的躲过了敌人的屠杀!尽管战斗仍然在继续,但是离他的所在却越来越远。因为己方的剩余活着的人,被敌人一点点逼退,最后都压缩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离他不远之处,他的战马仍在那里徘徊。那军士趴在地上,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没有敌人的脚步声,不由大喜,一个箭步窜到自己的马匹前,翻上马背,打马便奔辽东方向狂奔而逃。 听到马蹄声响起,正杀得兴起的众人抬眼望去,不由尽皆大惊!此时他们所在之地与那骑马而去的军士距离太远,已非弓箭所能及也!如果被此人逃脱,那将会带来何止滔天一般的巨大之麻烦!晴天和猴子等人眼见那人即将脱逃,不由得惊恐得面如死灰。 (宁静山庄是湘妃起的山寨名字。虽然晴天觉得不是很响亮,但他仍然同意了这个名字,他可不想湘妃不开心。) ------------ 第二十四节 女人保护女人 听到马蹄声响起,正杀得兴起的众人抬眼望去,不由尽皆大惊!此时他们所在之地与那骑马而去的军士距离太远,已非弓箭所能及也!如果被此人逃脱,那将会带来何止滔天一般的巨大之麻烦!晴天和猴子等人眼见那人即将脱逃,不由惊恐得面如死灰! 晴天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头望向湘妃立身之处。 湘妃早已经看到那个装死的辽东军士,骑马脱逃。此刻她手中已经将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随着骑士的走向在不断的移动。 湘妃此刻心中正在矛盾中徘徊!她不知道这支箭该不该射出去,毕竟人死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她也清楚一旦这人脱逃,一定会产生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湘妃的手心冒出了细细的汗水,执弓的手臂竟也有些发抖。 晴天看到这一幕,急的大吼:“湘儿,发箭啊!快把他射死啊!” “湘妃,千万不能叫那人逃了,会出大事的!”猴子也急了。 一时间战场上,都处都是各样的呐喊声!纷纷催促和渴求湘妃将逃跑之人射杀。 湘妃听到了喊声,也听到了晴天和猴子的叫声,这些混合着的声音在远处传进耳中,震得她脑际轰轰作响! 湘妃的胸膛急速的起伏,一张媚丽、娇艳的面孔,犹如喝了烈酒般,一片酡红! 湘妃轻轻晃了一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娇叱一声,将手中弓急速的开了个满月,一咬牙松开弓弦。可致人死亡的白羽箭,带着不忍和无奈,闪电般离弦而去! 湘妃清楚自己的箭法!这样的距离她就是闭上眼睛,那逃跑之人也绝无活命的可能! 就在湘妃的箭即将穿入那辽东军士后背之时,一块飞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在斜刺里飞出,将湘妃那致命的一箭,磕飞出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石块飞出的地点,高声大呼道:“吾等乃董太师家将是也!”回声传出数里,直至静寂! 原本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的江斌,快步赶到刚刚解决了战斗的晴天和猴子面前,对晴天抱拳朗声道:“晴天兄果真出手不凡啊!只一箭便将那公孙越毙于马下,佩服!佩服!” 晴天擦了下溅到脸上的血迹,连道侥幸。不过看到刚才江斌竟然出手救那逃命之人,不禁大感困惑不已! 晴天不解的道:“永恒兄刚才之举,不知何意?” 江斌微笑答道:“如果不留个给公孙瓒报信之人,他又该如何知道,他弟弟是死在董太师之手啊!” 晴天一鄂过后,有点明白了,苦笑道:“刚才我和猴子见跑了一个,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啊!但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的走脱了一个!” 江斌哈哈大笑着,环顾了下战场,对着猴子说:“立刻打扫战场,带走一切车马和兵刃,休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猴子领命,风风火火的自去行事。 湘妃此时走到江斌面前,冷冷的道:“你刚才为何插手,挡开我的箭?” 江斌哈哈笑了两声,然后看着湘妃的眼睛,低沉的道:“我知道你对我这次的行动安排,很不满意。认为我太嗜杀,太绝情了!可是?走上这条路如果你不杀别人,那么你就没有进入这个行业的资格。也终究有一天,会因为你的心软,而倒在别人刀下,甚至毁掉任务!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要是迈不过这个坎,那你就会被内心的情绪所操控,而整个人都会被痛苦毁掉!这次我出手封掉你的箭,固然因计策所必须,也是想让你在没做好准备之前,不陷得太深!要是你因此而背负上了什么心理负担,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说罢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湘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江斌的一双眼睛,想从那深邃的双目中,分辨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时一阵啼哭之声传来,猴子用刀赶着十几个涕泪横流、年轻貌美的女子来到江斌面前道:“永恒,在马车之中发现了这些女人,你看如何处置?” 江斌扫了一眼面前簌簌发抖的女人们,又看了湘妃一下,轻声的说了一个字:“杀!” 猴子听得清楚,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挥刀便向面前的一个惊恐的女子斩去。 湘妃连忙挺枪将猴子的单刀架开,并将猴子逼得退到一边,方才收手。 猴子见被湘妃一招逼退,满面透红的大怒道:“你发什么疯?为何阻拦于我?赶紧退一边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两方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纷纷抽刀,提枪的蜂拥过来。两帮人互相怒目而视,只待一言不合便即动手。 猴子见湘妃并没退到一边,仍旧挡在他面前,不由勃然大怒,挥刀便欲上扑,却见晴天拉满弓弦指向这边。他可清楚晴天在弓箭上的实力,所以并没敢造次! 江斌分开众人走到我面前,沉声道:“湘儿小姐,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湘妃淡淡的答道:“这些女人,你不能杀!我愿意用这次雇佣之所得,换回她们的性命!” 江斌并没有暴怒,而是负手走到那些女人面前,来回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那些女人森然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公孙越车队之中?” 那些女人被惊吓的哪敢乱言,只是搂在一起,惊惧的看着面前的江斌哭泣不已。看着满面杀气腾腾的江滨,一个穿着粉红纱裙且五官秀丽的女子分开众女,站了出来。 她很冷静的道:“这位英雄,我等原本良家女子,只因战祸连连,而致无家可归。为了生存,我们这些弱女子,只能无奈落入风尘之中!这次却被官家强逼,欲将我等做为礼物送给那辽东太守,想我等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弱女流,哪里有反抗的余地。为能活命,只好不甘的认命,随车队前往。万望各位英雄好汉,能给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一条生路,我等铭记各位的大恩大德,绝不敢忘!”说罢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湘妃。 江斌凌厉的目光,逼视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冷静异常的漂亮女人。这女人虽然有些害怕,但眼中却并无一丝慌乱和虚意,方才作罢。 江斌走回湘妃面前轻轻的道:“湘儿小姐,你能保证她们不乱说一字,不随意出你谷中一步?”说罢看着湘妃,等着她的承诺。 湘妃看着江斌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但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江斌哈哈一笑,挥手叫众人放下兵器,拉着晴天的手道:“晴天兄,刚才如果双方真的交手,你不会真的一箭射过来吧?” 晴天也是一笑,将弓负于背后道:“哪能呢?我刚刚只不过是练下臂力而已,哪能真向永恒兄你出手呢!” 两人哈哈大笑,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各自指挥人手加速打扫战场,撤离而去。 ------------ 第二十五节 郭嘉算计的鱼上钩了 初次任务圆满完成的湘妃和晴天,带着这次任务所得的车辆财帛也返回了宁静山庄。原本湘妃打算以此次任务所得的报酬,跟江斌换取那几十名女人性命的那些佣资,江斌也没有扣取。反倒是还额外的将那些缴获的兵刃和马匹,全送与宁静山庄,以充实山庄的防守力量。这让湘妃对江斌的举动很是不解,不知他有何用意?但是东西都已经实实在在的运了回来,只能将那份疑惑压在心底。 回到山庄后,湘妃和晴天更加注重于战士们的身体和技能的训练。同时还将王斌所授的三人一组的合击战术教给每个人。让他们经常和不同的人配合训练,隔段时间又打乱原有的配合,再次分组训练。这样一来,让战士们在任何小组面临减员的情况下,都能随时补充上人员,将合击之术的威力,毫无破绽的发挥出最佳效果。 而莺卫营的训练也进行得很顺利!在龙娟近乎于残酷的训练下,这些昔日娇滴滴的姑娘们,此刻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在她们的娇小的女儿身外面,笼罩着坚韧不屈和一靠近便觉得袭人的凌烈杀气!这次得到的马匹都分给了她们,让她们彻底的形成了一只训练有素的轻骑部队。以后她们的威名传遍天下的时候,谁都想不到她们这些女人,曾经历过多少次血腥生死和无比的委屈。 安猛大叔则被任命为山庄的后勤总管,这次又带着大量的金银和绵帛,和一批精心挑选出来,能说会道的精干兄弟去青徐等富庶之地,采购粮米和物资。同时他还肩负着,在冀州、幽州等地建立货站、客栈、酒楼等消息渠道来源快的行业,以为耳目。这些行业不但可以为山庄发展提供必须的大量资金,而且还可以探听到各种信息。同时还可以将收到的信息,迅速快捷的传报回山庄。这对于一个以出售生命为代价,接受任务为生的佣军来说,是相当必要的! 这也是江斌竭力主张湘妃必须做的事情。同时,江斌还派遣他手下的人员来协助安猛大叔经办这些事情。 湘妃对于江斌这个人实在是看不透彻!要知道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不知他为何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不是湘妃多疑,而是她这么多年的经历,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也没有什么大圣人会无私、而不求回报的去帮助他人! 看来这个人情是早晚要还的,只是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主公,冀州传来消息,已经按原计划放走一人回返辽东,并留下了董卓的名号。” 依旧穿着月牙白长衫的消瘦文士,对着正阅览公文的一名三十许的男人躬身道。 只见那男人抬起头来,一张略黑的国字脸上,流露着不怒自威而极端自信的神色!深邃的眼中,时刻扫射出摄人心魄的眼神,让人不敢仰视!全身散发出的强横气势,足以令任何一名站在他面前的勇士,屈膝慑服! “奉孝此计恐不是如此简单吧!想那公孙瓒虽不是什么计谋百出之辈,但亦是久经风雨之名将,他如何会看不出,你使人故意留下的董卓名号有假啊?不过他一定会坚信,此乃本初杀人后,却行嫁祸他人计。看来两家刀兵相向之时,不远矣!”那人低沉着嗓音望向他称为奉孝之人。 这个消瘦文士竟然是被世人称之谓“鬼才”的郭嘉,郭奉孝!而那三十许的男人当然便是当世之奸雄,此刻正任东郡太守的曹操,曹孟德了! 只见郭嘉微微一笑道:“知我者,主公也!我这计策,其实在有心人眼中,实是雕虫之策。但是对于公孙瓒来说,却正适之!此刻他已经被杀弟之血仇蒙蔽了脑子,急于报仇才是他此刻唯一想做之事!再说公孙瓒垂涎冀州之地又何止一日,正好有此借口,乘机攻略冀州,而不至师出无名,也不必担心,无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然对于主公而言,两个割据一方且有辽阔富庶之地的强大敌人,要是各自安心发展生息,将对主公日后大计,带来难以掌控之巨大麻烦!只要主公在双方这次的征战中,给双方找到一个平衡,不让其一方得利太多,那两家的相互征伐,只能是不断的消耗其自身实力,而对于主公来说,正可借此机会,苦练精兵扩大势力,而图天下矣!这才是吾为主公谋划之最终之目地!” 曹操凝视眼前的郭嘉良久,而郭嘉亦始终满带微笑着回视着曹操。 曹操纵声大笑道:“当世之事,无不在奉孝的计算之中啊!” 郭嘉微微一笑,躬身一礼却没有说话。 曹操起身行至郭嘉面前,故意弯腰仰视郭嘉的面孔,含笑道:“奉孝为我谋此良策,我该如何报答才是啊?” 郭嘉略后退一步躬身道:“不求报答,只要主公将朝廷之贡酒赏赐一些,吾愿足矣!” 曹操哈哈大笑,无奈的道:“奉孝好酒之名,当真不虚传耳......” 事情的发展,果如郭嘉之所料。那个装死逃回的辽东士卒,辗转回到辽东,将公孙越之死报于辽东太守公孙瓒。 公孙瓒闻言大怒曰:“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就里取事;今又诈董卓兵射死吾弟,此冤如何不报!”言罢并不听众人劝阻,执意点齐本部精兵,便要杀奔冀州而来。 ------------ 第二十六节 江斌的礼物(1) “湘儿,这次多亏了永恒兄将缴获的马匹全送给了我们.否则,我们还真不能如此快的让这些姑娘们整形成军啊!”看着操场上攻防有序的莺卫营姑娘们,晴天不由赞叹不已! 湘妃将手中的马鞭插入鞍袋之中,注视着行进中的队列,没有回答,只是轻点了下头,以示同意晴天的观点。 晴天看着湘妃骑在马上的英姿,心中一阵感慨:“自己这个妹子实在是太出色了!出色得让人不敢仰视。当你面对她的绝世容颜之时,不自己的便会被震撼,沉迷!但是当你想要接近她的时候,你却会感到,她全身都散发出令人感到冰冷透骨的寒意,加上她从不轻易谈笑,始终平淡的面对一切,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觉得她仿佛是那冰山之上的雪莲,冷冰而高贵,却始终的拒人千里之外。” 晴天苦笑道:“看来你对永恒兄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多少啊!其实我觉得他这个人,即使没有送我们马匹和对我们的倾力相助,永恒兄也是个非常可值得信赖的朋友!另外他对你可是很照顾的,这不昨天他托人给你带来了这套铠甲,说是特意从东海购得之稀有金属为你量身而制的,让你试下是否合身!”说罢,他挥手让人抬上一个木箱,放在湘妃面前。 湘妃没有下马,只是平静的看视着晴天。那种平静让心如磐石的晴天也不由有些心虚! 晴天偷咽了一口唾液,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喉咙道:“湘儿,你也别太计较太多了!你也知道江斌和我们一样,对待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一味的心慈手软,恐怕早晚必被他人所图!”晴天说到这里,偷看了下湘妃的脸色,见湘妃的脸色有些发冷,连忙道:“湘儿,为兄还有些事情需去处理,就先走一步了。”说罢打马,转身而去。 湘妃看着地面上的箱子,沉思良久。就是龙娟和夏雪联袂而至,都未曾察觉。 “小姐,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啊?看箱子的做工,里面的东西一定很不错吧!”夏雪笑嘻嘻的道。 看到龙娟和夏雪,湘妃冰冷的脸上才有了点笑意。毕竟她也是个十八岁的姑娘,看到和自己年龄相仿而且又很亲近的密友之时,女人天真、浪漫的心态此时也自然流露出来。 湘妃跳下马走到龙娟面前,拉起龙娟的手道:“姐姐,你们俩怎么来了?早上不是说要出去猎鹿子,给姐妹们改善伙食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龙娟笑着还没答话,旁边的夏雪哇的一声惊呼! 湘妃和龙娟望去,却见夏雪蹲下身从打开了箱盖的木箱中提起一套色泽洁白,翠绿边角和绛红挂带相间的全身铠甲! 三个女人都被眼前这套披挂给震惊了!这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银光的披挂,确实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漂亮到极点的铠甲! 整个铠甲都是由片片鱼鳞状的小甲片编织而成。只是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虽然摸上去是金属质感,但是入手却十分的轻便。 龙娟用力的扯了扯甲叶,赞叹道:“这甲不但外观漂亮,而且防御能力绝佳,小姐这是哪里得来的?” 湘妃并不想说假话,只得将此甲的真实来历如实的说与龙娟和夏雪。 听完湘妃的话,夏雪满脸鸡婆状的凑上来,揽住湘妃的细腰,调笑的道:“看来,那江斌是给小姐送定情信物来了!”说罢哈哈笑着跑了开去。 湘妃此时的脸竟然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跺脚娇骂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免得你乱说一气!”故作生气状就向夏雪追赶而去。两人一路嬉闹,婀娜多姿的身态和天真浪漫的表情,直叫路过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球,大呼过瘾不止! 跑着跑着,前面行来几个人,夏雪见状立刻闪身于一人身后做着鬼脸。而湘妃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避让,眼看就要撞到来人的身上时,连忙在面前之人正迈出一步的那条膝盖上轻轻一点,然后借力向上纵起翻了个后翻,稳稳的落于地面。 而被借力的那人,不但没有见责,反而大声喝彩道:“湘儿小姐的身手果是不凡,此种情形竟然能做出此等惊世动作,真不愧为宁静山庄第一高手啊!” 湘妃羞红着脸,抬头向那人望去,正待道歉,却见眼前之人赫然便是那江斌――江永恒是也! 看着江斌满脸带笑着看着自己,湘妃回想到刚才,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很快的控制住了情绪,那种冷冷的表情又复还于脸上。 与江斌和众人见过之后,也没多说什么?拖着正开着江斌和湘妃玩笑,胡说八道的夏雪,和赶过来的龙娟快步去了后宅。 看着湘妃她们离去,晴天歉意的对着江斌道:“湘儿的脾气有些古怪,还望永恒兄不要见怪才是!” 江斌看着湘妃她们离去的背影,摸了下刚被湘妃踏过的膝盖,哈哈一笑道:“另妹性情耿直、且果敢冷静,实是女中豪杰,我如何能怪呢?”说罢与晴天一阵大笑,然后又相携一起去饮酒,这也是他们二人见面,必不可少的事项之一! ------------ 第二十七节 江斌的礼物(2) 二日一大早,晴天就派人叫湘妃来议事。等湘妃进到大厅时,晴天、龙娟、江斌和猴子都在那品茶。 看到湘妃进来,江斌起身抱拳道:“湘儿小姐,今天心情可好啊?一大早的就打搅你休息实在是抱歉之至啊!” 湘妃回了一礼,走到龙娟旁边坐了下来,没有理会晴天的暗示,自顾自的拿起茶盏,轻饮一口道:“心情好不好,与你是否打扰我休息没什么关联。既然有重要事情,还请江兄直言。” 江斌哈哈一笑也不生气,坐回位置上,看了大家一眼道:“那好,我就把这次有关此次任务的详情给大家介绍一下。” 原来,那公孙瓒听闻其弟被杀,断定是袁绍所为,遂点起本部兵马进攻冀州。 而袁绍闻知公孙瓒兵至,连忙领军出迎。二军会于磐河之上:袁绍军于磐河桥东,公孙瓒军于桥西。 公孙瓒立于马桥之上,指着袁绍大呼曰:“背义之徒,何敢卖我!” 袁绍亦策马至桥边,反指公孙瓒道:“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汝不知羞耻,竟想趁我冀州初定,图我之地,何敢为人呼?” 公孙瓒大怒道:“昔日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行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袁绍大怒不已,顾盼于左右道:“谁可擒之?吾当重赏!”言未毕,麾下猛将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 公孙瓒就在桥边与文丑交锋。战不到十余合,公孙瓒渐渐抵挡不住,虚晃一枪后,打马败阵而走。 文丑那里能就此罢手,于是乘势追赶。公孙瓒走入阵中,文丑飞马径入中军,往来冲突。公孙瓒手下健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当面一枪,刺一将下马,而其他三将见文丑勇猛,暗自心惊,纷纷四散逃逸。 袁绍见文丑追赶公孙瓒出阵后,忙令旗一挥,大军乘势过桥,势不可挡的将公孙瓒的兵马一击而溃!公孙瓒见事不可为,忙率着残兵望山谷而逃。 是役,公孙瓒折损兵马数千人。无奈只能扼守于山谷要道,然后派遣心腹回辽东召集援兵,以待再战袁绍。 而袁绍见首战轻易取胜,也高兴不已!派遣麾下大将麴义,率步兵一万五千人将谷口堵得个严严实实,至今已将公孙瓒围困月余。 期间公孙瓒虽几次突围,皆被麴义杀回,最后只能死守谷内等待援兵的到来。 湘妃听到这里,微皱眉头道:“你说的这些与任务有何关联?” 江斌满面笑意的道:“刚才所言不过是想叫大家明白目前的形式而已!而我们此次的目的,就是救援那公孙瓒脱险!” 晴天一听,不由一鄂道:“我等上次刚刚射杀公孙瓒之弟,这次却为何要去救他?” 江斌看着晴天摇头道:“晴天兄一定要彻底的忘记上次之任务!我们这个行当,本就是图利而为。谁给我们钱物,我们便去助谁!所以晴天兄一定要牢记,守口如瓶,切不可因一言一行,而误了大事!” 见晴天点头明白意思,江斌接着又道:“这次,公孙瓒出兵已经几乎带走其全部力量。他虽然派人回去求援,但一时半刻间,那里调得到大量军队,所以至今辽东仍未派出救兵。公孙瓒目前形势危急,故有人出千金,欲救公孙瓒之性命。我想这个数目的诱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所以我便应承下来,想来晴天兄和湘儿小姐必不会反对吧?” 晴天看了湘妃一眼,见湘妃没有反对,便哈哈笑道:“如今山庄各处正是急需钱物,如今却有这么多钱送上门来,如何能反对啊!” 江斌见晴天回答的爽快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赶紧做出发的准备,当以轻骑为主,快马前行。五日后,我们在碣石汇合!” 说罢,看着湘妃又道:“这次我打算先付一点定金,给湘儿小姐。” 晴天站起来有些恼怒的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哪用得什么定金!如果永恒执意要给的话,便是成心不拿我当兄弟,那我们双方以后不再往来便是!” 江斌见晴天面色不善,忙道:“晴天兄休要误会!其实我只不过想送湘儿小姐一件礼物罢了。由于没有借口,故戏说为定金,还望晴天兄莫怪才是!” 听了江斌的解释,晴天的脸色稍霁,便没有再说什么。 而湘妃却道:“前几日承江兄送我一套稀释甲胃,尚未曾言谢。如今那里还能再收江兄礼物,此事望莫要再提。” 江斌哈哈一笑道:“,那套盔甲乃是偶然所得。且为女子所用,我留着又没有用处,只好献与小姐做顺水推舟之态,还望湘儿小姐莫要客气!而我这次欲送之物,其实原本便应是晴天兄之物。只不过上次打扫战场时,晴天兄却疏漏了过去。而今,我不过是原物奉还罢了!” 晴天不解的摸着脑袋,喃喃的道:“我的东西?我如何不知晓?” 江斌招过猴子,吩咐了一句,猴子便出厅去了。稍后只听得门外传来“踢哒踢嗒”的马蹄声,和阵阵烈马的嘶鸣。江斌含笑邀请晴天和湘妃出门一观。 却见猴子果然牵着一匹正扭鬓、扬蹄,全身白色鬃毛的高头骏马!此马身材高大,骨骼粗壮,浑身雪白的鬃毛没有一丝杂色。高高昂起的头颅,正四处扭晃、撕咬,竭力想摆脱控制它的马缰。 湘妃认得这匹马,正是当日公孙越所骑之神骏。 江斌接过猴子递来的马缰,对着湘妃正色道:“头几日听闻晴天兄说你在山庄上次的防御战中,所骑之白马,不幸被害,小姐因此伤心不已!而今此马亦是白色,故想将这马送与小姐,以解小姐思念故骑之哀思,还望小姐切莫推辞!”说罢,将马缰递到湘妃面前。 而湘妃不知道是见此白马想起故旧,还是不忍推辞江斌的好意,迷迷糊糊中,竟然将马缰接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白马,似乎有种相识的感觉。湘妃不由自己的,抬手轻轻抚摸着烈马的那身长长的鬃毛及宽阔而坚挺的马背。 而那原本嘶闹蹦跳的白马,则突然的安静下来,探着皓大的马首,轻轻的厮磨着湘妃的身体,不时打着响鼻。 这一刻似乎时间是静止的,冷风不再吹拂、鸟儿不再鸣叫,所有的人,无不痴迷于一人一马互相依偎在一起,而带来的那阵安静与祥和之中...... ------------ 第二十八节 碣石攻防战(1) 由于这一次的任务,并不是用嘴说说那般简单。而是要在数万军中,将一支部队的主将和他的数千残部救出包围圈。如果此次指挥稍有一点不当,那就完全有可能会卷入一场规模极大的正规战争之中。 所以在选择出兵的人选上,湘妃和晴天的意见有些相左。晴天主张由原来寨子的老兄弟组成一支队伍前往!理由是,这次可能会真刀真枪的一番血战。莺卫营的姑娘们大部分都是新兵,没有见过血,到战场上如果稍有胆怯,畏缩不前,便会影响整个计划。所以,还是留下来防守山庄为好。 湘妃清楚的意识到身边的这些姑娘们,如果不经过大规模的阵仗,不见到足够的鲜血,即使训练的再好,恐怕也永远是战场上的配角。所以湘妃考虑再三,不顾晴天的反对,毅然决定在莺卫营中挑选三百人随行。 晴天见湘妃的执拗样子,知道劝不住她,所以只能跟湘妃合计着,再挑选出身手和骑术精湛的二百名老寨兄弟,一同前往。这样加上莺卫营的三百人,组成了总计五百余人的全骑兵阵容。除了必要的食品和药物外,所有的人员都是携带了尽可能多的箭矢,投枪等消耗量大的攻击性武器! 湘妃临行前,还是将江斌送的那套甲胃穿在身上。这套并不沉重的披挂,大小尺寸竟然非常的合适!足见江斌观察细致,并没有找匠人丈量尺寸,便制出如此合身的铠甲来。这也叫湘妃对江斌的态度,从心里发生了改观。 其实湘妃只是觉得江斌这个人,对待敌人有些狠毒而已!尽管心中有些抵触,但是湘妃自己也明白,江斌做的其实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自己心里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感觉江斌这个人,遇事冷静、多谋、且心胸开阔。为人虽然称不得正派,但亦算得上是谦谦君子! 大队人马经过三日疾驰,终于在约定日期之前赶到了碣石。与等候在那里的江斌等人,汇合在一处。了解过公孙瓒和袁绍双方的目前形势后,决定马不停蹄,立刻前往公孙瓒被围之处,伺机进行解救!...... 又一个寒冷的夜幕降临,紧张,劳累了一天的辽东士兵们,此刻大都依偎在一起,利用彼此的身体的温度进行取暖。 而谷内,唯一的一顶行军帐,却是被辽东太守――公孙瓒所占据。 此刻的公孙瓒,正坐在一支即将燃尽的牛皮红烛前,看着忽亮忽暗,不断跳耀的烛芯,眼中无神的颓然发愣! 公孙瓒原本想趁着冀州初定,借机侵蚀冀州北部的大片富庶之地,以为粮地,进而虎视青徐。不料,竟被河北名将文丑,杀了个措手不及,大败亏输!如今又被一个无名鞠义,生生围堵在此谷半月有余。眼下粮草将尽,援兵却依然未至,难道老天真要绝我公孙一脉吗?公孙瓒喟然长叹。 帐外一人大声道:“末将严纲,有事求见!” 公孙瓒收拢心神,端坐于席上道:“进来吧!” 门帘掀处,进来一全身披甲,头贯铁盔的壮汉,正是辽东大将――严纲是也。严纲,自幼长于塞北苦寒之地,膂力过人,骁勇无比。跟随公孙瓒,北征乌恒,羌当立下赫赫战功! 严纲抱拳见过公孙瓒后,情绪略显激动的道:“主公,我军目前,连带轻伤者,不过七千余。此时天气寒冷,士兵大都缺粮少穿,若再不想办法,恐生变矣!” 公孙瓒看着严纲那白净的面皮,此刻竟冻得通红。便站起身来,行至严纲面前,拉着其手动情的道:“将军为我公孙一族,曾立下无数功劳。如今,我深陷险地,恐不能生还。将军武艺高超,如有时机但自去便了,我绝不怪你!” 严纲大为感动,跪下泣道:“纲早年承蒙主公收留,不以纲卑鄙,委以重任,犹未报也!但得一口气在,当拼死护卫主公,突出敌营,回转辽东!” 公孙瓒大声叫好,拉起严纲道:“将军义气云天,瓒未看走眼矣!我意三更过后,趁冀州兵疲之时,全军突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严纲抱拳躬身道:“谨遵主公号令,三更突击敌阵。”...... 此刻,湘妃和江斌等人也带着所有的人马,悄悄的来到了谷外的密林之中。 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所有的马匹都被勒令带上嚼子,蹄下包着厚厚的棉布,连湘妃的白龙驹也未能幸免。 看着前方袁绍军,围在谷口的营盘,此刻是灯火通明。一队队精神抖擞的巡逻兵士,毫不懈怠的来回穿插巡逻着。眼前袁军的防御竟然如此的严密,也让原本打算派人偷偷溜进谷内的打算,彻底落空! 江斌的脸色异常严肃,完全与平时的嘻哈样子判若两人!江斌轻轻的扯了扯湘妃的衣袖,向后一指,示意湘妃随他过去。 离开树林边缘,江斌和湘妃、晴天、猴子等,小声的交换着意见。猴子和晴天的意思是,如果等到天亮了,敌人的视线就会很远,那时候能是否能隐藏得住都是两说。莫不如现在趁袁军大部分人休息,一股作气的突破敌营,杀进谷去。那样接应公孙瓒出来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江斌认真的想了想,看着湘妃问道:“湘儿小姐,你的意思呢?” 湘妃瞪视了江斌一眼,小声道:“不是说过,不许再叫我湘儿小姐了吗!” 江斌一鄂,随即轻笑道:“是,小生清楚了,湘妃小姐!” 湘妃闻言,眉毛一竖,嗔怒道:“我再强调一遍,叫我湘妃即可!” 江斌连忙做投降状道:“好,好,就叫湘妃,还不成吗!” 看到大战之前,湘妃和江斌的轻松之态,大家紧张的心情,略略有些放松下来。彼此互相小声的交流,谈笑。看到大家表现出来的轻松之态,江斌不由满怀深意的望着湘妃,轻轻一笑。 湘妃明白他眼中的涵义,略点了头,随即低声道:“目前的谷内的情况,我们并不知晓。不过看着袁军的营帐的摆设阵型,和方向,都是面对谷内。并在谷口处设立数座箭楼,且防守也是最密。由此可以判断出,公孙瓒至今仍然安全。所以我们现在,也不必急于立刻进攻,弟兄们跑了这几天,都已经疲乏不堪,我看还是留下监视的部分人员,其他人等先好好回复体力为宜!等夜深之时,敌军警戒松懈,我们再相机而动。” 江斌听罢,由衷的点头赞道:“不想湘妃一介女流,对行军之事了解、分析的如此透彻,真让我辈男儿汗颜啊!就按湘妃的意见办,大家分头去休息,等待命令!”...... ------------ 第二十九节 碣石攻防战(2) 夜色深深,大片黑云挡住了原本就并不是很大的月牙。一支队伍悄悄的溜出了谷内,向谷外的袁军那漆黑的阵营摸去。 眼见敌人营门就在眼前,公孙瓒挥枪大吼一声,数千被围许久的辽东兵马亮出兵刃,带着震天的喊杀声,旋风般冲入袁军营寨。 严纲一马当先,挥着手中的大刀,毫无阻挡的突破敌营谷口区域。但眼见袁军迎战者寥寥,严纲不由暗自疑惑。 就在此时,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大量的袁军手举火把兵刃,冲杀出来。严纲大惊连呼中计,慌忙带着兵丁转身欲退。 这时只见斜刺里冲出一将来,飞马而至。手举长刀大喝一声,闪电般挥刀而落,可怜严纲在心惊之下毫不防备,更被那一声霹雳大喝,震的呆了一呆,被来将一刀砍于马下,惨死当场! 那斩杀严纲之将正是鞠义!他挥刀将严纲头颅斩下,挑于刀头,哈哈大笑道:“公孙瓒,你中吾之计矣!” 公孙瓒见严纲一个照面被杀,不由大惊,连呼退兵不已!可是袁军早已团团的将辽东兵马围困在谷口之间,那里还能退得回去!遂只能带着人拼死的左冲右突,以期突围。 得到袁军营内大乱的消息后,湘妃、江斌等人详细的观察过对面的形式后,立刻决定由湘妃带着三百名莺卫,用火箭袭击袁军后寨的营帐,粮草等辎重,制造混乱。江斌带着晴天和猴子带领其他弟兄们,强行打通一条道路,以接应公孙瓒。 湘妃带着精神抖擞,毫无畏惧的莺卫姑娘们,趁着袁军的注意力都被公孙瓒方向所吸引,悄悄的向袁军营盘靠近。待进入弓箭射程后,一声令下,数百支燃着油火的箭矢,划空落入袁军寨内。顿时烈焰冲天,整个袁军后营瞬时被火光吞噬。到处是,乱成一团奔走呼号,并狂叫“走水了”熏烧得一塌糊涂的士兵。 看到敌人慌乱,江斌一声呼号,近千骑兵齐声呐喊着冲进袁军营盘。看着突如其来的敌人骑兵,这些正忙着担水救火的士兵们呆了一下后,喉咙里拼命挤出个“敌袭”二字,便四散奔逃。 狂奔的千匹骏马,用它们惊人的速度、健壮的躯体、硬如铁石的四蹄,疯狂的冲撞和踩踏的袁军的士卒。它们似乎没有一丝怜悯和感情,面对这袁军恐惧的表情和乞求的眼神,依然将它那收割人生命的铁蹄践踏过去。往往是铁骑过后,便是一堆堆散发着奇异红色,肉泥般的尸体! 原本已经丧失斗志,仰天长叹“吾命休矣”的公孙瓒,见敌人后军突然慌乱和冲天大火,不由狂喜。高呼援军至矣,带着原本失去生存欲望,却又猛然惊醒,爆发出无比强烈战意的残部,疯狂的向火光之处冲杀。一时间袁军的阵型,竟被原本引颈待戮的辽东士卒杀的步步后退,渐渐的出现一条条裂缝,直至溃散! 鞠义连声喝止不住,挥刀砍杀数名退却的士卒,方才略略的稳住士兵们后退的脚步。 后军中溃逃下来的士卒,盔歪甲斜的上前道:“敌人大量援兵至矣,后寨已失,望将军早做定夺!” 鞠义大惊,听到后寨方向传来的铁蹄声越来越猛烈,鞠义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没想到敌人的援军竟然在此时赶到,原本即将擒下公孙瓒的一场奇功,就这样的失去了。 看着己方军士们,在敌人前后夹攻中已然失去胆魄,鞠义当机立断的下了撤退的命令。鞠义亲引一军断后,一边抵抗、一边徐徐撤出战场。 当公孙瓒见到引军来援的并不是辽东军马时,不由为辽东没有派人感到一阵失望!尤其见到援兵中竟然有一队顶盔披挂女人时,更是愕然!不过失望归失望,愕然归愕然,人家毕竟是拯救了自己和数千兵士的恩人。 所以公孙瓒也并不托大,爬下马来(早已精疲力尽)快步走到援军当先领兵者面前,抱拳一躬道:“某乃辽东太守公孙瓒,今番多亏各位将军引兵来援,请受吾一拜!”说罢又是一躬。 江斌、湘妃等见一堂堂太守如此谦恭有礼,不由心中对其大有好感。众人忙纷纷下马与那公孙瓒见礼,连称不敢。 待明白眼前这些人马,并不隶属于任何势力,乃是有人出资援请之人后,言语之下,不由处处显露出收才之心。 江斌、湘妃等如何听不出其中话意,忙将话题引往他处。 江斌道:“公孙大人,此刻并非久谈之地,袁绍大军离此不远,旦夕及至,还请大人早些上路回转辽东才是。” 公孙瓒带着欣赏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前的江斌一眼道:“想我公孙瓒,久经沙场,数次于危难之际,都不曾后退一步。此刻我手中尚有六七千精锐白马义从,如何能不战而退?吾当重整旗鼓,定一战击溃袁绍小儿,成我百胜将军之威名!”言语中颇为自大,全然忘却早先被围在谷内,苟延残喘的事情。 原本对公孙瓒略有的好感,瞬时被公孙瓒的狂妄自大,消弭无形。 湘妃冷哼一声,将头转了开去。 见到公孙瓒的脸色不予,江斌忙道:“公孙太守,此刻兵马皆疲,如何还能有一战之力?还请回转辽东,以图他日重整旗鼓之后,再来报仇,犹未晚矣!” 公孙瓒乃是久居于人上,之一方太守,何曾有人敢对其无礼。今见湘妃一个女人,竟然对自己施以冷鼻冷脸之色,不由暗怒,愈发的听不进江斌之言。 只道:“各位引兵自去便了,瓒已决意带本部自去接战袁绍,还请莫要多言。”说罢便扬长而去,自去整顿兵马。 ------------ 第三十节 界桥之战(1) 看着怒气冲冲而去的公孙瓒,江斌也是恼火不已。这样一个完全对军事和麾下军士生命不负责任的做法,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也是让人不由为之齿冷。 猴子一边包扎手臂上的一道伤口,一边怒道:“早知道费劲巴拉救这么个心胸狭隘的家伙,真是不如不来了!” 晴天吹了一声口哨,无所谓的道:“管他那么多,反正我们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任务也完成了。如果他自己愿意去寻死,又怪得谁来?” 湘妃看着此刻已是面无表情的江斌,叹了口气道:“是不是我做得太过了一些?这样吧!我去寻公孙瓒,陪个不是说几句小话。想来他堂堂一个男子,也不会因此事为难我一个女人。”说罢,一种难言的悲哀涌上心头。 夏雪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小姐不可,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那家伙道歉?大不了,我们佣金不要了,直接回山庄便是!”说罢,气鼓鼓的瞪视着江斌。 “小雪不得无礼,一切自有永恒兄处理和定夺,我们只要全力的配合就是。我相信永恒兄是不会让我们难做的,是不啊!永恒兄?”晴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斌慢悠悠的道。 江斌看着在一边默然不语的湘妃和气鼓鼓的夏雪,再看到晴天那张富含深意的面孔,无奈的苦笑,摇头道:“道歉之话休要再提,既然他公孙瓒想去拼命,那就由得他去吧。所有的人立刻准备出发事宜,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地。” 湘妃看着江斌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眼眶一红,迅速回转身去,奔莺卫姑娘们休息的地方而去。 江斌看着众人离去,招过猴子道:“在这里就与宁静山庄的人分开吧。看来他们是不会在乎公孙瓒的死活,你这就带着弟兄们紧随公孙瓒大军之后,发现他形式危急,立刻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进行救援。因为我们的任务是公孙瓒必须得活着,而袁绍也不能死。” 猴子先是点点头,然后满脸都是龌龊的含意,对着江斌坏坏的笑着调侃道:“我说老大,那妮子好像要哭了,你把我支走,是不是要去陪人家啊?” 江斌看到猴子这幅嘴脸,笑骂道:“少胡思乱想!我去她那边是不假,但是我可是去拉援兵的。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公孙瓒此去必败无疑!而咱们这几百号人马,去了也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用,所以我得给咱们留个后手,以备不时之患,这样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说罢,没在搭理猴子,转身便奔湘妃去的方向行去。 都走出好远,还听到猴子的大叫:“老大,你可别假公济私啊!......” 湘妃看着一路上与晴天高声阔论,得意嬉笑的江斌,不禁心中充满疑惑。他这个时候不跟猴子他们一起,却以惦念山庄那谈不上清幽、高绝的风景和普通简单、甚至有些粗劣美食为名,非要一同前往。 这个人真是令人难以琢磨。坦率的说,江斌是个受人欢迎的人!他浑身充满着一种吸引人好感的精神气质,让邻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不知觉中对他产生贴近的想法。而他身上充满的爆炸般的力量也让人感到安全。 但是湘妃知道,这种和善的面容下,江斌却绝对是个果敢决绝、冷静沉着、机智多谋的人。但是,他在任务中却是以成大事而不拘小节的座右铭,来处理事务。这样的人跟着他可能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也有可能会在良心和道义上背负沉重的枷锁。这让湘妃想想就会感到一丝丝的不舒服。 而公孙瓒在湘妃等人尚未离开,就毫不客气的将鞠义营中丢弃的各种物资据为己有。不过他也并没有多做停留,作为一名征战多年的老将,他仍然有着过人的军事见地。他料定袁绍见鞠义兵败后,必然恼羞成怒,一定会派出精兵反扑,所以见物资打扫的差不多,便急忙的带着几千残兵转往他处。 而正像他想的那样,袁绍见了鞠义败退回来,不由勃然大怒。要不是左右苦苦劝阻,只怕鞠义便要人头落地。 袁绍招来文丑,令其为主将,鞠义为先锋待罪立功,点齐一万人马即刻出发,务必堵住公孙瓒回辽东的通路。 袁绍亲自带领马步一万五千人,随后出发,以与文丑形成合围之势。这一仗,袁绍是志在必得之战。如果他这次不能趁公孙瓒新败之际将他除掉,恐怕等公孙瓒恢复元气后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威胁。 但是袁绍做梦也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没有仓皇率败军退回辽东,而是直接向袁绍的本部大军袭来。 袁绍看着自身边经过的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兵士,不由心情大好。 文丑与鞠义已经将公孙瓒的退路截断,只要自己能赶在公孙瓒逃逸之前将其彻底的歼灭,那样自己将在争霸天下的各路诸侯中拔得先机。坐拥辽东和冀州两地之数百万人口的优势,假以时日,养精蓄锐,那时何人能是自己的敌手? 心怀大志的袁绍兴奋异常,令颜良带着大军以最快速度,加速前行。自己则带着后军以及其他一众文武,在后迤逦而行。 袁绍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之下,缓缓的行至界桥附近。距桥还有十数里,见天色将暗,便下马发鞍,安排军士扎营歇息。丝毫未设防备,便摆酒设宴与帐下诸人同乐。而此时营中只有强弩数十张,军士五千馀人随行。 这场酒宴文武人等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丑态毕露,方才离开满地狼藉的大帐,摇摇晃晃的回到各自住处歇息。而袁绍则口角流涎,面带笑意的直接醉卧于帐内。 夜色阑珊,寂静四野。只有来回吹荡的夜风,带着透骨的寒意,袭向营寨中熟睡的军士们。连日疲惫的军士们,宿于营盘中各处避风之地,紧着身上的薄毯,继续做着各式多彩多姿,且深深诱人的美梦。 迷迷糊糊中耳边隐约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不少军士以为是打雷声,而更多的人以为是在梦中。随着那响声一点点的临近,这隆隆的声音似乎由地面传来,震颤的大地,伴随着呼啸声不断涌入耳际。 终于有人感觉似乎不太对劲,看着越来越近,一片奔涌着的白色人流,猛然的觉醒,发出瘆人的惨叫声:“敌袭,敌人骑兵杀进来了......” 公孙瓒的数千骑兵利用夜色的掩护,成功的对大意的袁绍发动奇袭!公孙瓒骑在马上,满脸的狰狞,挥动着手中的铁枪,不断的轮、挑,刺、扫,而一个个早已惊得失去魂魄的袁军,纷纷惨叫着倒在他的枪下。 当袁绍得到小校的禀报时,满腔酒意猛的吓了个一干二净。慌忙拿起架上的宝剑,奔出帐外,看着四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和满地乱窜,四处奔逃的兵丁,连声喝止,亦无济于事! 田丰等一众人等,此时也赶了过来,见此形式已经无法挽回,便连声劝阻意欲与来敌一战的袁绍。在几百名贴身卫士的掩护下,望后而逃。 公孙瓒眼见一头顶金盔之人在一群人的护卫下逃窜,当即断定必是袁绍无疑。撇下只顾逃命的袁军,带着二千余人,一路追赶下去。 ------------ 第三十一节 界桥之战(2) 袁绍见后面黑压压渐渐逼近的辽东军马,不由暗暗叫苦!只能伏在马背上拼命的抽打着马股,落荒而逃。 袁绍等逃到一处破败不堪的瓦窑处,已被公孙瓒追上。别驾从事田丰连忙上前将袁绍拉下马,打算让他到地洞里躲躲。 袁绍此时见已入决地,遂激发出当世豪杰的本色,于是摔兜鍪于地曰:“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入墙间狗洞,岂可得活乎?”于是命令部下依靠瓦窑废墟,强弩乱发,大量杀伤公孙瓒的骑兵。 公孙瓒不知敌军数量,且见袁军弩矢威力巨大,也不敢靠得太前,只是引兵将废窑团团围住。 天色渐亮,当公孙瓒看到围住的袁军数量并不多的时候,不由大喜!指挥部下于四面猛攻,一时间袁军形式危急。眼见护卫们一片片惨呼倒地,袁绍等见状,连道此番危亦。 就在辽东军马即将攻入废墟时,公孙军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彪人马向此处杀来。 袁绍诸人正狐疑间,田丰突然大喜叫道:“将军,乃是先锋鞠义到了!” 袁绍闻言,连忙站起,向远处望去。果见一杆大旗上书“鞠”的字样,袁绍仰天大笑,连呼天不负我! 原来是文丑见颜良引兵先至,而主公在后军只有数千人马卫护,不由有些担心。而此时又没有公孙瓒的消息,于是再三思考下,派了鞠义引五千兵马来迎接袁绍,以防患于未然! 没想到,却正救得袁绍一命! 鞠义的生力军带着莫大的凌厉杀气,悍不畏死的扑入辽东军阵型中。公孙瓒一见是鞠义,不由先是暗自胆怯几分。前几番与鞠义交手,屡屡落败不敌,眼下又先胜了一阵,不如暂且退去,寻机再战便了。 公孙瓒连忙鸣金收兵,带头奔来路便走,麾下的兵士见主将都走了,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四处散去。 鞠义看到公孙瓒见了自己扭头就走,不由心中一片得意,轻视之心顿起。当下也不去见袁绍,只是带着手下紧紧追赶公孙瓒而去。 公孙瓒见鞠义追赶而来也有些慌了手脚,连踹马腹,不料胯下马却越行越慢。想昨日他义气风发的追得袁绍丢盔弃甲,今日却被鞠义撵得是落荒而逃! 鞠义紧催胯下骏马,渐渐赶上公孙瓒。鞠义大吼一声:“公孙小儿纳命来!”扬起手中大刀,带着一股凌厉无比的罡风,直奔公孙瓒后脑剁去...... 鞠义紧催胯下骏马,渐渐赶上公孙瓒。 鞠义大吼一声:“公孙老儿纳命来!”扬起手中大刀,带着一股凌厉无比的罡风,直奔公孙瓒后脑剁去...... 听着耳边传来鞠义的怒吼,公孙瓒心知不妙,但是想逃,逃不得,想回身再战却又已来不及,无奈只能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鞠义只见眼前白影一闪,接着一根铁戟横空出世,堪堪挡住鞠义斩往公孙瓒之刀势。 鞠义措不及防下,手中长刀被一股大力磕开,虎口隐隐有些发麻。 鞠义看着面前消瘦的男子,眼中精光一扫,冷声道:“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猴子也被刚才的巨大反弹力震得双手不住颤抖,而鲜血已经从虎口处渗出 ,强压心头不住翻涌的血气,看到公孙瓒尚未跑远,便故作轻松的道:“我的名字,恐怕你还不配知道,除非你跪在地上给我叩几个响头,我或许尚可考虑一下。” “对面那瘦鬼休得无礼,且吃吾一刀。”鞠义大怒,狂吼一声一带马,挥刀如闪电、一阵风般直扑猴子而来。 猴子眼见那大刀奔面门而来,躲闪已是来不及了,只好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铁戟一横,硬挺着迎了上去。 两马相错,只听一声巨响过后,猴子的铁戟已经脱手而飞。而猴子胯下的马则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压得瘫在地上不住的哀鸣。猴子本人也被震得口鼻冒血、满眼金星乱晃,早被甩飞了出去。 猴子的手下眼见不好,纷纷一拥而上,将鞠义与猴子隔开,几个激灵点的则背起猴子向后狂奔! 鞠义被围在人群中毫无惧意,将手中大刀舞得跟风车般,不断将周围靠近之人斩杀,一时之间直杀得惨叫连连,血肉翻飞。 为了掩护主将逃生,这些留下来的勇士面对杀神般的鞠义和无数袁军精兵,没有一个退缩,逃逸的。鼓起胸中那男儿血气,怒吼着挥舞兵刃,死死的将鞠义拖在此地。 当鞠义那血淋淋的大刀将最后一名勇士的头颅斩下之时,猴子等人早不见了踪迹。 看着死战不退直至死亡的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鞠义凌厉无比的目光中,也涌现出对这些勇士的敬佩之色。 鞠义没有再多做停留,打马便奔公孙瓒逃去的方向直追而去。对于这样的大功,抱着立功心切的他,可不想就此放弃! 公孙瓒一路狂奔,直至逃到最开始偷袭袁绍的营盘附近,并与滞后的辽东军汇合,才长出一口气。心道:“此番如不是江斌手下那个叫猴子的拖住鞠义,恐怕此时多半已是性命不保。眼下袁军势大,莫如就此回转辽东,他日再来报此仇便是。”想到这,公孙瓒一边下马歇息,一边令人收拢残兵,就准备逃之夭夭。 雪白色的主将大旗下,聚拢着数千早就盔破甲烂却精神矍铄,斗志昂扬的辽东精锐――白马义从。公孙瓒望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四处征讨、杀伐的将士们,心中感慨颇多。自己这么多年来经历过无数的生生死死、风雨飘摇,这些弟兄们都始终坚定不移的跟随着自己,无论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拥有这样的天下精锐,将来何愁大事不成。这回是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袁绍小儿的手下竟然如此的兵精将猛。罢了,罢了,这次就先歇手吧! 公孙瓒方待要下令,就闻得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音。顺着马蹄声望去,只见滚滚尘土过后,杀出无数兵马,当先一人,手舞大刀浑身是血,虬鬓阔鼻、怒目圆睁,赫然是将公孙瓒追杀得落荒而逃的袁军大将――鞠义。 辽东军士面对突然出现的敌军,大脑似乎突然间短路。而待他们清醒过后,已经是被锋利的兵刃收割走了茫然的性命。 公孙瓒面对乌恒,破羌等外族百战百胜的运气到遇到鞠义之后,好运气就彻底消失了。眼见鞠义在天下闻名的白马义从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公孙瓒的勇气又一次丧失,他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这个数度击败自己的猛将,所以他选择了再次败退! 公孙瓒前面逃,鞠义后面追。此刻犹如先前一般无二的景象,在一天之内两度上演。只不过这次恐怕没有人会突然蹦出来,全力去解救公孙瓒的老命了! 鞠义眼见公孙瓒近在咫尺,不由大喜。狂笑道:“哈...哈...公孙瓒,某看此番还有何人能救得了你!” 公孙瓒面如死灰,知道今日恐怕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时,不由万念俱灰!公孙瓒长叹一声,正待放弃生命之时,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嗓音高声道:“鞠义休得猖狂,看某来会你。” 接着在山路边的树林中冲出一位白生生、相貌俊朗的少年将军,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的强者之气,手使一杆鎏银点钢枪纵马越过公孙瓒,直奔鞠义而来。 原本以为此番公孙瓒必定手到擒来的鞠义,一见又有人出来坏他好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当下也不答话,只是挥刀便剁向那白净少年,意欲将其一刀毙命。 然而这次鞠义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敌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次悲情征战! ------------ 第三十二节 界桥之战(3) 鞠义这随意的一刀,在他自己看来,已经足够将面前这个无名小卒的性命送入黄泉了。 当两匹高速奔腾的战马迎面交错后,鞠义却并没有听到金铁交鸣之声,而是肉眼看到白光一闪,接着咽喉之处便是一片冰凉。而全身的力气,也快速的向外流失。 鞠义不能相信这个结果,于是伸手在喉咙处摸了一把,却见曾收割无数敌人生命、满是粗茧的大手上,都是泛着血腥气味,色泽殷红的鲜血。鞠义的眼睛越瞪越大,越大却越是无神,直至生命的光芒彻底逝去,才一头栽下马来,不甘心的睁目死去!直到他的灵魂飘至天际,也不能相信自己会这么轻易的,死在那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白马小将手中。 看着不但解救了自己的危机,又轻松杀死自己克星――鞠义的那名英姿飒爽、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骑着白马的小将,公孙瓒不禁大喜过望。越看越是喜欢,总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勇猛和精神头,竟然有些酷似年轻时代自己。 公孙瓒正欲走下土坡与那少年将军相见,远处又闪出一彪人马来。当先一人,手持长枪胯下骑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气,却正是那袁绍手下第一猛将――文丑是也! 看到公孙瓒面如土色的满面惧意,那少年将军心中微微一叹;却面无表情的飞身上马,手中长枪往身后一摆,口中发出龙鸣般的清啸,奔着文丑就迎了上去。 文丑骤马厉声大叫:“来人速速快下马受降!” 那少年并不答话,舞动长枪直奔文丑咽喉而去。 文丑见来人枪势,疾如流星,也是大吃一惊。连忙一个铁板桥,后仰过去避开这一枪,同时手中枪却在胸前轮出一个整圆来,逼的来将,不得不带马闪避。 双方一个照面后不由都对对方起了强烈的戒心,各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没有再次试探,便战到一处。 两人走马观花般的大战五六十合,竟然胜负未分。那文丑眼见面前的少年武艺高强,不由心生歹念,故意卖了个破绽转身便走。手中却暗暗现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飞瓜锤,见那少年毫不察觉的在后追赶,心中大喜。看的真切,猛然一个转身,手中飞锤闪电般奔那少年而去。 公孙瓒在远处瞧得,失声大叫:“小心有诈!”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少年终究过于年轻,对阵经验稍显不足。看到文丑逃逸。虽然心中略疑,但是立功心切的他,却在后猛追不已。眼看追到文丑,却见文丑回身射出一物,眼见躲避不得,暗叫:“吾命休矣!” 眼见那少年避无可避,文丑也是爆发出得意的狂笑。这手暗器功夫,他可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绝对可算得上是保命制敌的不二绝技了! 但是他高兴得似乎早了一点,一支闪着乌光的黑羽箭破空而至,将文丑的金瓜强行撞入草丛之中。 只见山角之下的林木内杀出大量骑军,呐喊着冲杀过来。当先一神骏全身雪白的鬃毛随着奔腾起伏的节奏,飘漾起伏,犹如一团白色云影一般,眨眼间便奔至文丑面前。 文丑被那团白色晃住双眼,正伸手欲去揉眼时,猛的瞥见一抹白光,向自己划来。文丑不愧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虽然心中大惊,却依然不曾慌乱。 双手横枪,口中大喝一声,使出全身气力向上磕开袭来的兵器后。双臂一阵颤抖,显然吃了亏。文丑定睛一看,见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全身隐入甲胃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时,心中更是震惊无比! 虽然自己全力一挡是吃了一些力量上的亏,但是对面毕竟是个女人,在自己全力反击下竟然只是身躯微晃,如何能不叫文丑吃惊! 文丑挥枪指着那女人大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女人正是湘妃,在得到猴子派出的求救使者后,没等江斌开口,湘妃便扔下辎重,毅然率手下的莺卫们跟随而来。却正赶上文丑欲对那少年施用暗箭,于是晴天在危机时刻的一箭救了那少年,而湘妃仗着绝世好马的脚程,抢先攻击文丑一次,险些得手。 湘妃冷眼看着眼前这暗箭伤人的文丑道:“山野女子,哪有什么名姓!即使有,恐怕这位将军也不会听闻,说之又有何益?” 文丑闻言大怒,狂吼道:“既然是无名鼠辈,快与某家让开,吾从来不杀无名鼠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文丑的话湘妃提听得真切,不禁冷笑一声道:“汝休得小瞧了天下女子!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凭借手中兵刃,彼此见个真章吧。” 说罢,舞开亮银长枪,将回龙枪法施展开来,万条银色光影就奔文丑罩了过去。 文丑一看眼前的女人丝毫不讲道理说打就打,也只能无奈的挥枪迎上。两人纵马交战了数个回合后,文丑不禁对眼前的女人由衷的有些佩服。 这女人枪法精妙,招式娴熟,且枪枪不离自己身上各处之要害,如果不是自己战阵经验丰富,膂力过人,恐怕早就会露出败象了。而目前自己带来的军士经过长途奔袭,本就是靠着一股锐气支撑着,时间一长,军士们在公孙瓒等部的攻击下已经是渐露败象。现在又被这个女人纠缠得脱不开身,而一边那个歇息已毕的少年,看着这边正跃跃欲试。同时对付眼前的一男一女,可不是那么好玩的,想到这文丑不由萌生退却之意。 主意打定,当下文丑暴喝一声,将铁枪轮的虎虎生风,略压制了下湘妃的攻势,抽空带马一跃,撤出战圈,扭头便走。 湘妃见文丑回身逃逸,不由一阵愕然。待再要去追时,那文丑早以隐入袁军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而公孙瓒毕竟也是世之名将,眼见袁军混乱成一团,这机会如何能浪费,当即挥军反扑。这一仗杀得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辽东军马通过这一战,一扫之前连战连败的颓势,一时间竟然声势大涨。 ------------ 第三十三节 精虫上脑的公孙瓒 公孙瓒大败袁军,兴奋不已!连连吩咐下人预备酒肉摆开宴席,大肆庆贺不已。并派人来邀江斌、湘妃等一干人。 江斌不知道湘妃是否还对公孙瓒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得到邀请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望向湘妃。湘妃见江斌如此的尊重自己的意愿,于是便点头同意前去赴宴。 等湘妃等人进入大帐,公孙瓒举着一只酒爵,满面红光的迎了上来,对着江斌道:“承蒙江先生手下两次相助,瓒不胜感激。今仅以水酒一杯聊表寸意,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江斌连声道:“能为公孙将军效劳,实在是我等之幸,何足道哉!”遂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公孙瓒放声大笑,高呼痛快不已。连连呼叫手下斟酒,挨个敬了一杯。 待轮到湘妃的时候,公孙瓒满面堆笑的捧着酒杯道:“原本小姐便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而今又独战袁绍手下第一猛将,丝毫不落下风,真是为巾帼不让须眉啊!之前瓒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不要往心里去,若能不计前嫌,还请满饮此杯。” 公孙瓒不愧为一世枭雄,一番话既奉承了湘妃的美貌,又将小话说到明处,令湘妃之前的一丝怒气,立刻灰飞烟灭。 湘妃伸出白皙细腻的双手将酒杯接过,轻啜一口声道:“湘妃之前冒犯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公孙瓒哈哈大笑豪放的道:“湘妃小姐能给本将军面子来赴宴,我又如何能斤斤计较呢?”说罢坐回主位举起杯邀众人同饮一盏。 公孙瓒放下酒盏看着江斌,目露深意的道:“江先生如此文武全才且又有一众豪杰相助,如此才干浪迹于民间实乃浪费才干也。不若江先生与湘妃小姐归于本将军麾下,某绝不会亏待尔等,将来封侯拜将也是指日而待,还望江先生莫要托却才是。” 江斌哈哈一笑,用衣袖搽试下嘴角的酒渍,将原本跪坐的双膝完全放开,盘坐于地道:“公孙将军实在是抬爱我等了,想我们乃一届山野草民且艺业平平,亦不懂得从官之道,这样的人如何能有资格登堂入室啊?所以还望将军海涵,斌绝不敢枉费大人的错爱与信任啊!” 公孙瓒见到江斌在自己的面前的失态表现,略皱了下眉头,又见江斌无出仕之意,也不强求干笑两声便岔开话题。 公孙瓒指着大厅一角的一名少年道:“此乃赵云、赵子龙是也!昨日若不是得他相助,本将军险些为那文丑所乘。来子龙,且饮下这盏酒,以慰劳苦。”公孙瓒并没有将打的他,威风扫地的鞠义那段说出来,而是只提及了文丑一个,好为自己保留些颜面。 看着赵云将酒一饮而尽后,公孙瓒眯缝着眼睛,偷看一眼正低头用菜的湘妃,哈哈大笑着又道:“子龙昨日英勇,但临阵经验还稍显不足。若不是湘妃小姐助你一臂之力,恐怕你就要吃大亏了。还不快快敬湘妃小姐一杯酒,以示感恩之情啊!” 赵云早就佩服湘妃的惊人枪法,对公孙瓒关于自己的评论言语并未在意,大步走到湘妃面前抱拳一礼道:“昨日多蒙小姐援手之恩,云不胜感激。”说罢在送酒小厮的托盘中,双手端起一碗酒敬向湘妃道:“云以水酒一碗,聊表心中感激之情,望小姐念顾云乃一片赤诚,请饮下一盏。”说罢仰头将一大碗烈酒倒入口中。 湘妃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道:“赵将军武艺高超,即使不是我出手相助,亦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一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湘妃何敢受将军之大礼。” 顿了顿湘妃又道:“赵将军为人磊落,正是湘妃敬佩之士,湘妃就陪赵将军饮干此盏!”说罢也是昂首将杯中酒,喝得点滴不剩。 公孙瓒等大声叫好,一时间宴席达到了高潮,军士更是频频进出送酒端菜忙得不亦乐乎。 要说这公孙瓒虽然是一方太守,朝廷命官,作战勇猛,但是他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为人喜酒、且极为好色。他在辽东便已是娶了多房妻妾,但仍然四处寻花问柳。此事早就已是天下皆知,否则袁绍为何之前会送其数十名美女啊! 饮罢多时,众人皆有些醉意,而公孙瓒也借着一丝酒意再次离席。不过这次他是摇晃着走到湘妃面前,一手端着酒水直淌的酒杯,一手拄在湘妃面前的矮几上,伸直着手臂递出酒碗,含混不清的道:“湘妃小姐,你可曾许了婆家没有啊?如果没有婆家,由我给你保一门亲事如何?” 一时间满室皆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公孙瓒和湘妃这里。 湘妃眉头一皱,身体略微后仰,避开公孙瓒嘴里喷出的酒气,淡淡的道:“湘妃年纪尚小,还不想考虑终身之事,多谢公孙大人记挂。” 公孙瓒哈哈笑着将已经洒了大半的酒到入口中,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朦胧着双眼望着湘妃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妙人,楚楚动人、宛若天仙下凡一般!如单单是摸样长的好看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光这一点,自己以前那些小妾,就跟眼前这个湘妃差得没边了! 被酒精和精虫上脑的公孙瓒,早已忘记此时的场合和他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去,想去摸摸湘妃那光滑细腻的脸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湘妃俏脸一寒,挥臂架开公孙瓒伸到面前的脏手,接着一掌击在公孙瓒胸前。尽管湘妃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这一掌却也不轻,登时将公孙瓒整个人击得横飞出去,接连撞到数桌酒席方才落地,吭哧了半天也未曾爬起来。 原本以公孙瓒的武功,湘妃并不能就此一掌便被击飞。但是此时公孙瓒是酒色攻心,早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自制和应有的防备,所以被湘妃击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公孙瓒部下见主公被打倒,顿时蜂拥过来卫护公孙瓒,一部分人则将湘妃、江斌等人围拢在起来。而湘妃等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等变故,所以并未携带兵刃前来赴宴。只能在数十把刀枪加身之时,束手以缚。 公孙瓒在手下七手八脚的扶持下,头重脚轻的晃悠着站起身来,指着湘妃大骂道:“臭娘们,如此不识抬举,还敢袭击本官。将这些人全部给我拿下,严加看管。赵云你立刻给我带领人马,将这些逆贼的党羽一并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赵云大惊,上前抱拳道:“主公,湘妃等人毕竟于我辽东军有援手之恩,若是如此对待其,恐惹天下人耻笑,望主公三思!” 公孙瓒大怒,拍案吼道:“你是想抗命不成?你只管去捉拿其党羽,其它事何用你多管。” 赵云俊脸涨得通红,还待劝说一番,但看到公孙瓒瞪得通红的眼睛,还是将话咽回腹内。临出帐时路过湘妃身边略驻足一下,轻轻一叹,便无奈的行出帐外去调动兵马。 ------------ 第三十四节 杀出重围(1) 湘妃和江斌在一盏闪动着微弱光亮的蜡烛前,无言的相对。而猴子和晴天等人也都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早就睡了过去。 湘妃略转动了下被绳索捆得不过血的手腕,却被粗糙的麻绳磨得有些疼痛。看着大家都因为自己而被捆绑得如粽子一般,湘妃低着头小声道:“都是我不好,自己遭罪也没什么?却还连累了大家跟我一起受罪。” 江斌哈哈一笑,丝毫也不在乎的调侃道:“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跟一名美女一起挨绑过夜,小生真是荣幸之至啊!” 湘妃轻轻一叹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调笑,还不知道公孙瓒如何处置我们呢?” 江斌狡黠的轻笑道:“依我看他的表现,一定会要你做他的将军夫人。而我们自然就成了你的娘家人,所以他一定会好酒好菜的每日供奉着呗!” 湘妃有些急了,声音也有点高:“你就不能说点正用的啊?都这个时候,你还拿我开心。”说完晶莹的泪珠含在眼圈内,盈盈欲滴。 江斌见状忙收起嬉皮笑脸道:“公孙瓒毕竟是一方太守,先前不过是借酒意发飙而已,断不会因此而害了我等性命。即使他有心想加害我等,恐怕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毕竟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让他随意加害!” 湘妃看着江斌满是自信的面孔,不解的道:“我们都被人捆成粽子了,想杀我们还不是随手拈来吗?” 江斌对湘妃笑了笑没有说话,侧耳听了听帐外的动静,便紧闭双目,不一会全身关节竟爆发出一阵噼啪的轻响声,而原本紧紧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竟然松散下来,江斌扭了几下身子便从绳索中解脱出来。 看着惊讶不已的湘妃不能相信的望向自己,江斌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自幼练过一门奇功,能缩骨分筋,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没想到今天却是用上了!”说罢走到湘妃面前,将绳子解开。 湘妃一边捏揉着被捆得发麻的手腕,一边上下打量着江斌缩小了身材的躯体,十分的好奇。 江斌轻声道:“先别顾着看我啊!赶紧把他们都解开啊!” 猴子轻笑着嘀咕声传来:“就是啊!打情骂俏也得分时候和地点啊!”原来他根本就没睡着,而是在闭目假寐。 湘妃脸一红,轻唾一下,赶紧也轻手轻脚的,将睡着的人轻轻推醒,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响声,不一刻帐内的人便都恢复了自由。 摸着黑一行人悄悄的摸出帐去,寻找其他人的下落。但是寻探许久,却没有发现其他的兄弟和姐妹,难道公孙瓒对他们下了毒手不成?湘妃满是疑虑的目光望向江斌。 江斌也是脸色严肃,却微微摇头,他用手势跟猴子比划了一番,猴子点点头便与另外两个人隐入黑暗之中。 不一会,猴子他们背负着一人回来,看那人打扮,明显是一个辽东小校。 江斌将那小校拍醒,在他要脱口大喊时,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却是一把尖刀架在那小校脖子上。 江斌冷眼看着那小校由最初的惊疑转为恐惧,由恐惧变为沮丧时,方才小声警告道:“问你什么说什么?如果多说一个字或说了半句假话,那你的小命就要丢在此处喂野狗了,明白吗?” 在得到那小校肯定的点头后,江斌松开捂着小校嘴巴上的手,问道:“你告诉我,我们的人都关在哪里?” 那小校在江斌凌厉的眼神和手中锋利的尖刀胁迫下,颤声道:“你们的人都跑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等赵将军领兵赶到的时候,他们早已遁走,不知所踪了。” 见江斌满是疑问的表情,那小校赶紧表白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言,让我不得好死!小的家中还有八旬老母和年幼子女,求求你们放了小的吧。”说到最后,满面流泪的求饶不止。 江斌看了看湘妃樱唇翕动,满面怜悯的神情,轻叹一口气。原本有心将小校灭口的他,却用手掌在那小校后颈一斩,将那小校击晕过去。 湘妃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校,用感激而期待的语气道:“这小校说的,能是真的吗?” 江斌略一思考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胆量欺骗我们,我们还是先脱离此险地为宜。” 趁着夜色深深,大家一路摸到了营门口附近。辽东的士卒看来是连日征战十分的乏累,所以防守和巡视有些疏懒,营门这样如此重要之处,竟然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一众兄弟大喜过望,只要出了营门,那就如鱼入大海,无处可寻了。但是湘妃和江斌的脸上,同时露出凝重的神色。要知道公孙瓒虽然为人比较不堪,可是毕竟是戎马多年,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如此重要的防御地带竟然会不派人防御,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正要提醒众人小心时,一个兄弟已经先一步摸到营门边。看着他全身隐入黑暗之中,小心的潜行,很明显他拥有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才磨练出时刻的机警和过人的胆量。 然而在他即将摸到营门之时,只听一声梆子响,接着无数支羽箭由四面八方向他射来。根本就没有防备的他,在一瞬之间便被带着死神召唤的羽箭,射成了刺猬一般,根本就没有发出半分惨叫的权利。 四周火把照耀着整个夜空,伴随着“休走了逆贼”的呼喊,密密麻麻的辽东士兵,由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看到此时已经陷入危境,江斌连忙高呼道:“湘妃、猴子带领大家全力攻击向营门方向,杀出一条路,突围出去,我跟晴天断后!” 看着情况危急,湘妃也没有婆妈,只是跟二人互道了一声保重,挥动临时夺来的一柄长剑,舞出朵朵剑花,当先杀入敌群。 由于此时乃是搏命之战,所以各人也没有藏私的打算。各使出拿手的绝技施展开来,一时间挡者披靡、锐气十足。辽东军士纷纷退后,以避湘妃等人的锋芒。 辽东军带队的一名将领见状,挺起一条大枪,仗着胯下一匹黑马的快速奔腾,便奔湘妃后背冲去。 此刻,置身于乱军中,犹如在波涛中起伏的湘妃,丝毫没有留意到一匹马正向她奔来。因为周围不断杀至的的敌人,和刺耳的呐喊,呼嚎声早已掩盖了马蹄奔腾的清脆踢踏声。 看着湘妃即将倒在自己的枪下,那将领不由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冷笑。他用力握住手中长枪,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快若闪电的枪影,便奔着湘妃后腰刺了过去...... ------------ 第三十五节 杀出重围(2) 正与面前的数名辽东军纠缠的湘妃,待感觉到凌厉的杀气从背后传来的时候,想回身抵御已是有些来不及了!湘妃手中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使用起来很不顺手,况且又是步战,那里能轻易的击溃眼前之敌。而面前的这些敌人,也不会轻易的允许自己回身去从容应战。 湘妃暗暗一咬口中贝齿清喝一声,轮圆长剑希望能将眼前的敌人逼退几步,以便能回身而战。辽东军士虽惨叫着倒下几个,但是其他人显然看出了湘妃的用意,拼着伤在湘妃剑下,继续悍不畏死的拼命纠缠着湘妃。 眼见这个漂亮女人即将倒在自己的枪下,那将领不由脸上浮现出一丝可惜之色。但是,随之却被狰狞取代。他用力握住手中长枪,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快若闪电的铁枪,荡起层层影雾,便直奔着湘妃后腰刺了过去。 江斌、晴天等在不远处见到了湘妃的危机,苦于二人当中隔着大量前仆后继的辽东军士,无法上前去救援。在这千钧之际,江斌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刚从敌手夺来的一只长戟凌空掷出。长戟带着呼啸的劲风,飞过无数人的头顶,在那名辽东将领手中长枪,即将刺入湘妃身体之前,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后背。无比强烈的冲击力量将他从马背上带得斜飞出了数丈,直到冲势耗尽,方才落于地上,翻滚几下便不甘心的就此一命呜呼。 湘妃砍翻了几个悍不畏死的辽东军士,望江斌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与晴天等人的处境更是困难。而此刻他们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根本就没有脱身而出的可能! 看着猴子身边剩下的六七名浑身带伤的战士,湘妃知道今天恐怕是冲不出去了。但是即使是死,也一定要和晴天、江斌等人死在一处! 猴子似乎明白湘妃的心思,咧嘴豪迈的大笑道:“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弟兄们,咱们莫如随着湘妃小姐,再去冲杀一次如何?” 几个视死如归的汉子齐声高呼:“莫说一次,便是百次、千次又有何妨?” 湘妃很是感动,没有再多说什么?用脚尖将一杆长枪挑于手中,就近跨上刚才欲偷袭自己的那名武将,所遗留下的战马。 一杆长枪在手,再加上这匹黑色骏马,立刻湘妃身上散发出与先前不同的气势出来。 湘妃用两膝一夹战马,手中长枪幻化着数道长龙,一马当先的奔着晴天和江斌被围之处杀了过去。马蹄过处,枪枪招魂,无不挡者披靡,不一刻便以杀至江斌等人面前。 看到湘妃等人欲前来接应自己等人,江斌早就频频挥手和高呼,想阻止湘妃等人的来援。虽然他很是感动湘妃的舍命来救,但是眼前的情况,即使她们过来也绝对是无济于事,又何苦搭上她们的性命呢! 有心埋怨湘妃几句,但是湘妃已经做出了抉择,并已经付诸于行动。而江斌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打起精神对冲至面前的湘妃,苦笑着点点了头。 晴天一手拄着一根断枪,另一只手则用一根布条,绑缚着手臂上一处仍汪汪流血的伤口,喘着粗气责怪的道:“湘儿,你回来做什么?刚才明明已经接近了营门,为何不冲出去?如果我们都陷在这里,将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义父交代啊?” 湘妃跳下马来,伸手抢过布条也不答话,帮着晴天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后,方才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要时刻呆在一起。况且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如果我要是自己保命逃走,却将你们陷于此地,那叫我从今以后,如何做人、如何面对寨中父老姐妹?” 此时辽东军也已被杀得心惊胆寒,纷纷暂且退后,远远的围着这里。 江斌喘着粗气,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容道:“湘儿小姐果然是重情重义之女中豪杰啊!实在是叫小生佩服、佩服啊!既然湘儿小姐,想与晴天兄和我等同赴此难,我等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啊!”说罢,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都背靠背的互相依护着,眼下只有连同湘妃,江斌,猴子,晴天等,共计十一人了。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不止一处的伤口,看着辽东军慢慢的围拢上来,湘妃和江斌等人明白,这次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战了。要以区区十一个伤兵面对数千精锐的辽东将士,即使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是回天无力啊......! ------------ 第三十六节 杀出重围(3) 尽管湘妃在目前这些人中的武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她作为众人中唯一的女性,理所当然的被男同伴们自觉的围护在众人当中,以示保护。这种保护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傲骨,博大的男子汉气概,是下意识的英雄主义行为。 伴随着外围的辽东士兵的渐渐逼近,所有的人鼻息都开始沉重了起来。一个人的武功再好,但是在这千军万马中要想凭借一己之力突出重围,恐怕难比登天!众人一边警视的观察着敌人的动态,一边举着手中的兵刃,指向自己即将要攻击的敌人。 辽东兵马并没有给湘妃等人太多的喘息时间。稍一退缩后,便又蜂拥着砍杀过来。他们没有道理会害怕眼前这区区十几个人,尽管这伙人的武艺的确高超,毕竟辽东军士也都是在血水里,不知打过多少次滚的精锐之师。 挥枪刺入敌人活生生的身体,拨出时却带着漫天飘散的血雾。湘妃的双臂逐渐的发沉,眼前也有些发黑。也不清楚杀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只是木讷而机械的刺入、拔出、劈挡和轮砸。 而江斌和晴天他们此刻也是脚步踉跄,站立不稳了。他们身边倒下的大片尸体中,就有刚才还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五名兄弟的尸身。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无一不是被数把刀枪分身,死相凄惨。 湘妃深吸一口弥漫着血腥味道的空气,与江斌,晴天靠在一处,默默的等待着,那个最后的时刻的到来! 就在湘妃等即将被人流吞噬的最后关头,只听不远处响起一阵雷鸣般整齐、而有力的马蹄声,和冲天而起的喊杀声。一道迅猛的人流,以惊人的速度和强大的冲击力量,生生的将辽东军的阵势,轻易的突破出数道大口子。当先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率先冲进辽东营盘,刀劈马踹、枪挑箭飞,一时间辽东军士无不望风而躲,轻易的就被来人冲到了湘妃等人面前。 原本抱定不能幸免之心的湘妃见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恍惚。直到那来人奔到自己面前口呼小姐的扑上来抱着自己,才回过神来。 看着抱着自己的夏雪,满脸泪痕的样子,湘妃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的拍着她道:“小雪,姐姐能看到你们来救我,真的是高兴死了!哭什么啊?乖,快把眼泪擦了,都成小花猫了!” 夏雪满面红晕从湘妃的怀中离开,轻泣的哭着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昨天正在帐中歇息,不知谁射进一支箭来,上面有封信,说有危险,叫我们立刻离开。我和牧马看到那支箭,抱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就按信上所言留下了座空营,隐藏起来。果然不久,就看到小姐前日救的那个白衣小将,带着大量的辽东军士杀进营去。枉小姐救了他,他竟然恩将仇报,反来捉拿小姐,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罢,递上了一支箭。 一旁的牧马见夏雪说的没完没了,赶紧上前拉开她道:“此刻都这时候了,先别说了,等保护小姐她们出去后再说也不辞啊!说罢又对湘妃和晴天一礼道:“小姐、少寨主我们还是先突围再说吧。”几个战士也牵来了湘妃的马匹,将虚疲的湘妃等人扶上马背,夹在大队人马中间,在牧马的指挥下先是由莺卫营的姐妹们射出两轮猛烈的箭雨,然后大队人马向遭到箭雨攻击的辽东军薄弱处,冲杀了过去。 在近千名浑身披挂整齐的精锐骑兵面前,这些辽东军士此刻那还有再战的勇气了,本来就被湘妃等人的惨烈厮杀状,惊得心惊肉跳,此刻又见敌人跨着隆隆的战马奔自己杀来,只有傻子才会等在原地送死!所以也不再管顾是否有官长在督战、是不是还有兄弟手足仍在战斗,众军士一哄而散,纷纷躲避铁蹄的侵袭。 公孙瓒在远处见得湘妃等即将突出营去,心中大怒不已。 原本昨日不曾将湘妃等人的部属擒下,但料定他们必定会来救援。所以暗中布下的天罗地网,张口以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湘妃等人竟然会逃脱出来,搅乱了自己的布局,以致功败垂成!想想若不是自己一时酒迷心窍,也不会有今日之失。不但因此失去了一大臂助,而且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自己就将为天下人所唾弃! 公孙瓒狠狠的咬了咬牙,大声道:“公孙范、赵云听令!汝二人速带我的白马精锐出击,务必要将这些逆贼一网打尽,不得有误!” 公孙范昂首领命,赵云只能无奈的尾随而去...... 看着杀出重围,所有人无不欢呼,雀跃!纷纷加快行进的速度奋勇向前,不断的将拦在前进道路上的零星敌人一一斩杀。 大队人马奔驰了近一个时辰,早已不见了追击的兵马,在牧马的指挥下沿大路安排了数处暗哨,众人方才下马歇息。 湘妃一边被夏雪包扎着伤口,一边拿出夏雪之前递给她的那支箭。这支箭湘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为那是晴天的专用箭支 。乌黑的箭杆、整齐的黑色尾羽,分明就全天下独此一处,别无分号。 可是这支箭是谁用它来报信的呢?如果没有这个人的报信,恐怕这次何止是吃大亏那么简单了。而这箭晴天一直包管的很好,每次用后都专门的回收,以防止丢失。毕竟这箭制作起来,的确是相当的不容易。 在晴天与自己去公孙瓒那赴宴的时候,晴天的那壶箭是由牧马背负着的,断不会丢失。那这箭是从哪里来的呢?又是如何会被人用来传递提醒书信的呢? 湘妃不由将目光望向躺在树下浑身带伤的晴天,而晴天也正在寻思着此事,看到湘妃望来,苦笑的摇摇头。 江斌看过受伤颇重的猴子后,挪了过来靠近湘妃的身边坐了下来。 湘妃看到江斌故意的离自己那么近坐下,不由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慌乱。湘妃往旁边略挪了下身子,方才离江斌稍有些距离。 江斌见湘妃刻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不由有些不自然。于是故意的咳嗽几声,装出受了风寒的样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并从湘妃手中要过那支箭,想了想道:“我记得晴天兄前日曾为解救那赵云而射出一箭,不知道那支箭,晴天兄可曾找回?” 江斌这一说,晴天恍然大悟般的道:“不错,这就是前日我射出的那支。当时由于战场到处都是慌乱的溃兵,我过后寻了许久都未曾寻得,还道彻底的丢失了呢。不料竟被他人拾去,特意用我的独门箭支来报信,以增加书信的真实度。” 牧马接着道:“不错,当时我和夏雪见了书信,不知道真假,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后来看到传信的箭支竟然是少寨主之物,所以才下定决心行事的。” 事情理顺道这里,用这支箭传信的人,湘妃和江斌互相注视了一下同时脱口而出:“赵云?” 二人话音未落,一个暗哨飞马而来大声道:“正北大路,有一只骑兵队伍,距离太远尚不清楚有多少骑。但是从翻滚的烟尘看,数量不少于三千之数!” 众人皆惊得纷纷站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多少有些慌乱。 ------------ 第三十七节 杀出重围(4) 湘妃略一沉思道:“能这么短时间出动数千骑兵部队,不用说一定是公孙瓒的那只纵横辽东的白马义从了。” 江斌点头道:“不错,看来公孙瓒还真看得起咱们啊!竟然动用他的王牌部队来追击我等,这场仗看来有些难度啊!” 猴子用手臂支撑起身子道:“怕他个鸟,我们现在也有近千骑兵,胜负还指不定是谁呢!” 江斌摇摇头瞪了猴子一眼道:“白马义从乃天下闻名之精锐,尤其擅长攻守之间的相互配合。我们面对面的与之硬拼,即使获胜恐怕也是死伤惨重,硬拼绝非上策!” 猴子没敢顶撞江斌,只是嘴中嘟嘟囔囔个不停。江斌看着猴子的满面不服气,苦笑的摇摇头,也没跟他计较。 湘妃想想觉得江斌说的确是事实!尽管白马义从在与袁绍的两次战斗中皆败下阵来,固然是实力不如对方,且不如说是主将无能,牵累三军!即使是连吃败仗,但是这些尸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精锐部队,仍然保持着极高的战斗水准,和坚强不屈的战斗意志。如果单单以宁静山庄的姑娘和江斌的手下进行对战,虽说也有千骑,但是绝对不是白马义从的对手。 但是这仗恐怕不打也是不成了!白马义从的胯下骏马都是来自于乌丸和西域的良驹,脚力和忍耐力远远的超过己方的各色七拼八凑马匹。如果一味脱逃,恐怕不出数十里便会被敌人追及,那样引起的后果恐怕会更加的严重! 所有人都明白眼前所面临的形式,苦于没有对策,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无语。 牧马见众人不语,走上前来道:“小姐,请您和大部队立刻开拔,我带着老寨的二百名兄弟断后,只要有我在,辽东军就休想越过此地一步!” 众人一看牧马主动的站出来请求断后,各自吃惊不已!要知道以区区二百人面对数千辽东精锐,后果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虽然大家对于牧马的提议,都明白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大多数人从容退却。虽说没有出言去附和牧马的提议,但是却也没有人主动的反对。而是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沉思着的湘妃,等待着她来拿这个主意。 看着满脸坚毅的牧马,湘妃摇摇头,因为她知道,如果留下牧马等人断后。虽然能保证大多数人的性命,但是无疑却会牺牲掉木马等人。那样绝对会把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所以无论是从个人感情,还是做人的尺度与道义上,湘妃都不能下这样的一个命令。 牧马看得出湘妃犹豫的心思和想法,略有些激动的道:“小姐,我知道您一直拿我象对待小弟弟一样。我这个放牛放马的苦娃子能有今天的生活,完全是小姐、少寨主和老寨主给予的。如今能有这样一个报答小姐的机会,正是牧马求之不得的机会。还望小姐不要再犹豫了,只要你们再向西退却数十里,便是冀州袁绍的势力范围了。前日袁绍虽初遭失利,但却并未伤及其筋骨,所以必然会整兵东进,以报一箭之仇。而公孙瓒虽尝胜果,但是毕竟兵士、将佐皆疲,且其兵力亦有不足。所以,此刻公孙瓒绝对不敢轻易去触动袁绍绷得正紧的神经。还请小姐速速下了这命令,以免失去时机,导致全军尽丧!” 牧马一番话说得众人皆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有如此舍身取义的大气,和细腻独到的战略眼光。 在众人为牧马的胆气皆赞叹之时,湘妃则突然的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问道:“牧马,前日那些装载缴获物资的辎重可还在?” 牧马有些不明所以的呐呐道:“在啊!您不是说那些东西是给山庄的老少穿用的吗?所以我们把那些东西隐藏的很好,就在前方不远的林内。而且,我还安排了五十名弟兄严加看护着呢?有什么不妥吗?” 湘妃带着笑意的道:“没什么不妥的,不过我到有一个计策,如能施用的巧妙,当解眼前之难局!” 江斌等人大喜,纷纷催促湘妃快些讲来。于是,湘妃便将刚刚灵光一闪的计策,仔细的说与众人知晓。 大家听后,连声称妙!江斌也大点其头,连连感叹湘妃的想法的确有够大胆,此计确实可以一试。 晴天这时才插嘴自豪的道:“我家湘儿是什么人啊!那是天下少有的女中豪杰。能想到此等小计,又有何值得大惊小怪啊!”说罢哈哈大笑。 湘妃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的崇拜眼神,一反往日的不假辞色,扑哧一笑,这一笑犹如满园关禁不住的春色,让人感到浑身的舒泰和温暖,着实让众人傻愣愣般的痴呆了半响。 江斌更是带有表演成份的夸张,摇摇欲坠般的站立不稳。惹得大家一阵肆意的大笑,一番即将开始的大战带给人的紧张和压抑,在这场大笑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众人笑毕,转回湘妃提出的计策,又补充了些不足,才各自去安排和准备。 ------------ 第三十八节 杀出重围(5) 公孙范,公孙瓒的从弟。为人骄狂自大,刚愎自用,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要不是目前公孙瓒手下,没什么能上得台面的战将,说什么也不会轮到他来带这个兵。 公孙瓒也确实是没什么办法!只因他平日都信奉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理念,其重要官职和掌军大将,全是其兄弟,子侄,外姓武将即使再有本事,也根本得不到什么重视。所以公孙瓒的提防之心,也让很多能人,异士纷纷离公孙瓒而去,也就导致了目前这种无可用之武将的局面! 但是作为当事人,公孙范可并不是这么想的。此刻的公孙范,正骑坐在一匹高大的骏马背上。顶金盔、贯金甲,昂首挺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最让赵云鄙视的是其身后还跟着的两个白面小厮,其中一个手捧托盘,上面是一壶美酒和一盘坚果。而另一个则满面流汗的为公孙范扛着一杆看似沉重实的铁枪。 赵云跟随在后,看着眼前这个领军大将,在外观上看的确是很雷人。但是目空一切的眼界,自大到极点的虚荣,加一窍不通的领军之道,还带着两个尖嘴猴腮的跟随,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摸样。真不明白,公孙瓒这样一个枭雄般的人物,为何会派这样的人来领军。 若在他时对阵关外蛮族,自己说什么也要死力劝谏。不过眼前这个时候,赵云倒是觉得这个公孙范带队,更能让湘妃等人从容一些。他可不想那些义士,被公孙瓒等人害的不明不白的! 那日借着点军的机会,暗中报信与湘妃的手下知晓。唯恐其不信,故才用战场上拾回的那支救命的黒箭,裹上书信射入营内。湘妃的手下果然看过书信后,及时的撤出营盘,也让自己有了一次报恩的机会。 原本以为,湘妃等人被接应后突出营去,公孙瓒酒也醒了,此事应该就会到此为止。可没想到公孙瓒竟然抱着斩尽杀绝的心思,让自己与这个白痴般的公孙范一起带兵誓杀湘妃等人。虽然心中不愿,但是身在其营中也不得违心接令。 真不明白为何在自己离山之时,师傅会指定自己来助这个表里不一、且欺世盗名的公孙瓒。有心就此脱身而去,但是想到离开时师傅的严命告诫,赵云实在是无奈万分!自古有道是师命难违,他可不想做出这人神共愤的忤逆之事。 这时一名前军哨探快马而来,翻滚下马背,单膝行礼道:“禀公孙将军,前方十里,发现逆贼的踪迹。” 公孙范一听来了精神,看着左右颇有些得意的道:“这些逆贼果然走的是大路,看来我的分析是英明的啊!传令,全军立刻出击,务必让这些逆贼全部留尸于此。” 传令官正待去传令,却被一声“且慢”叫住身形,却是那个叫做赵云的白马银枪小将。 赵云拱手一礼,对公孙范道:“小将有些疑问想问一下探子,望将军勿怪!” 公孙范看着这个被大哥誉为“大将之才”的小子,从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长的跟个娘们似的,能有什么能耐?当下不耐的道:“要问便快些,休得耽误了擒杀逆贼的良机。” 赵云应了一声望着那探子沉声道:“逆贼共有多少人马,带队的为何人,你可全探明了?” 探子低头回道:“禀赵将军,逆贼大约有数百骑,贼首正是那叫湘妃的女人。” 赵云心中一跳,接着问道:“可还曾见到其他贼首?” “距离太远,小的未曾看清是否还有其他贼首。”那探子回答道。 赵云面色一寒,冷声道:“距离远,没有看清,那你为何能看清那个湘妃,便在这群逆贼之中?” 探子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忙解释道:“小人绝对没有谎报军情,都是小人亲眼所见的。只因那叫湘妃的女人,实在是唱的太漂亮了!至打小人打见过她一面以后,便就惊为天人,连做梦都想的是她的摸样。所以小人虽只是远远的一瞥,但是小的绝对不会认错人,那女的正是那湘妃,还请将军明鉴啊!”说罢连连叩首不已。 赵云还待要问,却被公孙范打断。公孙范冷冷的道:“问也问了,若再耽搁些许时辰,逆贼早不见了踪迹。如今当速度进军才是,啰嗦个什么劲!” 赵云抱拳道:“公孙将军,目前敌情未明,还请将军不要贸然进兵,以免中了逆贼的圈套。” 公孙范盯着赵云的脸孔,阴阴的冷笑道:“没想到赵将军竟然如此胆小怕事,似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如何能做那领兵之将。吾意已决,你休得多言,既然你不愿追击,那就在后军督押粮草便了。”说罢,不再理会赵云的劝阻,发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追击逆贼。 公孙范看着赵云失落和惊愕的表情,不由心中一阵痛快,暗道:“哈哈,今番便让这小白脸知道,我公孙范才是领兵大将。既然你不愿意进兵,正好合吾心意。如此那个漂亮、水灵的小妞,和这天大的功劳便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想到这不由得意万分,在万马奔驰所带起的滚滚尘土之中,不时传来他的阵阵狂笑。 ------------ 第三十九节 杀出重围(6) 公孙范留下了一千五百人给赵云,美其名曰,粮草乃命脉也,当与其重兵看护。所以不听劝阻,只带着其余的人马继续追击。 不多时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有一群乱哄哄,正徒步奔跑的队伍。他的眼睛自然也盯上了领头的一身白色衣裙、身材高挑而丰腴的女子。 公孙范大喜过望,那名女子正是那美艳绝伦的湘妃。 那些人听闻身后响起的马蹄声,皆回头看视,一见数千奔驰的骏马冲了过来,顿时炸庙一般的四处窜逃,纷纷隐入林中。 公孙范大喜狂叫道:“全军速速上前,全歼逆贼,本将军有重赏!”然后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过去。 要知道刚才那些逆贼也就一两百人山下,如果行动的略慢,恐怕功劳就旁落他人了。一时间辽东骑兵,犹如下山的猛虎,打马狂奔纷纷追入林中。 等他们冲入林内才发现,此处林木繁茂,枝干密盛,数千骑着高头大马的辽东军士,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眼见前面徒步奔逃的逆贼在林中急速奔逃,即将消逝眼前,公孙范急了,当先跃下马,抽出长剑下命令道:“全都给老子下马,务必不能叫他们逃了,抓住一个赏钱千贯!” 被金钱刺激的红了眼的骑兵们,哪里还会计较是否合适,急忙忙的跳下马,甩开大步没命的蜂拥追赶而去。 如此前跑后追的局面持续了长达大半个时辰,那些叛逆犹如兔子一般狡猾。有几次都差点追上,可每次都被脱逃。如此反复多次,直累得这些昔日曾令塞外宵小,闻风丧胆的辽东士卒,各个盔歪甲斜,一个个累得直翻白眼,口吐白沫。 公孙范此时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正被两个军士搭着,在望不到头的树木之中,有一口没有口的喘着粗气,用爬行的速度,向湘妃等人的方向“飞奔”! 几次公孙范都想放弃追赶,任由湘妃等逃去。但是一想到,如果能将湘妃擒获,将那美妙的身躯压在身下的舒爽感觉,他又强咽口唾沫,咬牙继续。 “这该死的树林,究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头。等老子出去后,非点一把火把你们烧光了不可!”公孙范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咒骂着树木的祖先。 “将军,将军,那股逆贼刚出了树林,我们已经追到树林边缘了。”一个士卒带给了公孙范一个他渴望听到的好消息。 公孙范一听来了精神,退开搀扶自己的军士,带着充满希望,强打精神的千余兵士,望着树林前方不远的一处开阔地冲了过去。 当看到湘妃那些引着他们跑了半天的逆贼们,竟然就在空地的另一侧,似乎还饶有兴致的望着这里,公孙范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公孙范举着长剑,学着他大哥以往与敌人对阵时的英姿,对着喘息不止的手下们大吼着做出动员:“将士们,逆贼就在你们面前。给老子上,金银归你们,娘们归我,给我冲啊!” 辽东军士虽然不齿公孙范的为人,但是面对百来名看似没什么战力的逆贼,还是鼓噪着,举起兵刃冲了过去。 看着面前这些不知死活,而且个个累得跟狗一样的辽东“精锐们”,湘妃露出一丝冷笑,一个手势下,百来人向两侧散了开去,三百名手持,强弓、硬弩的“莺卫营”的姑娘们现出身形。那一支支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箭矢,在公孙范目瞪口呆的绝望中,遮天蔽日般的划空而过,射入正冲锋的辽东军人群内。 惨叫的惊呼和绝望的怒吼充斥着战场之上。作为丝毫没有防备的辽东军来说,这场突然的攻击,竟然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冲在最前面的百来名军士登时被射成了刺猬一般,无一不带着不相信和不甘心,便含恨而去!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波箭雨射到,这次让更多的人持续的倒了下去。这下所有辽东军士都觉醒过来,纷纷转身退却。 那些一开始冲锋在后面的人,这时都暗自庆幸自己没抢着去挨上那恐怖的箭雨。眼见前面那些立功心切的同伴,中了埋伏纷纷丢掉了性命。而醒悟过来的他们,在一声发自内心的恐惧呐喊后,便纷纷掉头就跑。 公孙范蹲在一颗大树后面,露出一颗脑袋高喊:“站住,都他娘的给老子回去。逆贼就那些点人,都给我冲,都不许跑!” 然而哪里有人去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这个时候保命要紧。如果此时有白马在胯下,凭借着骏马的冲击力,或许眼前的几百弓手不足道哉,可眼下他们却不是什么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了,因为他们没有了白马,所以义从也就莫谈了。 辽东军纷纷沿着来时的路线,钻入林内,望下马之处飞奔。这时候他们渴望长上一对翅膀,飞到他们的白马身边,重新找回失去的威名和胆气。 公孙范见状,愣了半晌方才“妈呀‘一声,一个高窜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速度,在败军中使用飞毛腿绝技,玩命的逃逸。这时候还什么美女,金钱了,保命要紧! 这一仗,在林内玩命奔跑所用的时间,要远远超过真刀真枪的战斗时间。对区区两轮箭雨,便被打得大败亏输的辽东军来说,还真的是平生第一次。还是那句话,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公孙范一边逃逸,一边心中暗暗盘算:“好不容易的捞到一次领兵的机会,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不光彩的结局。如果今番就这样回去,大哥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尽管大哥不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恐怕以后也将再无出头之日了!所以这次的担子,必须要有人挑过去才可。”公孙范眼珠转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他因酒色过度的面孔,不由发出了丝丝狞笑。 前面就是他们弃马的所在了,公孙范引着七百余人,竟然只用了去时的三分之二的时间,便回到此处,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公孙范大喜过望仰天长泣道:“妈的,老子终于逃出生天了啊!只要老子把剩下的人马带回去,即使少了三五百人,大哥也未必会因此而怪罪,看来老天还待吾不薄啊!哈哈哈......”等他傻笑完毕,冲出树林当时就傻了两眼。 原因无他,只见自己留下看管马匹的数百人,此刻都已经躺在流满鲜血的土地上。而他们尸身不远处,却是整齐的排列着大量的骑兵部队。而仔细观察,公孙范却发现,对面骑兵所乘之马匹,赫然有大部分是辽东特有的白马,正是那舍弃在此的己方马匹。 只不过,如今却是更换了主人。而它们的主人,竟然是打着袁绍军旗,身着袁军铠甲的冀州部队。 这下公孙范是彻底的傻眼了!袁绍的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如今后有逆贼追兵,前有袁绍军马拦路,这回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彻底的交代了。 而对面的袁军,显然也发现公孙范等人的出现。在一名袁军将领的不断指挥下,排起双行冲锋阵列,一声呼哨,伴着雷鸣般的马蹄声,挺枪、持戟的袁军骑兵,嗷嗷嚎叫着,冲向面无人色的公孙范等人...... ------------ 第四十节 公孙范的绝技 当一众辽东将士,看到袁军铁骑,整齐划一的冲过来时,早就吓得魂飞胆破了!单单以千余步卒硬撼气势汹汹,且不知数量的骑兵,即使是再勇猛的、再剽悍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更何况对面袁军那高高飘扬,令人胆丧的“文”字战旗,不用说,一定是袁绍手下第一猛将文丑在此。 哪个人敢说自己是文丑那杆铁枪的三合之敌啊?当日那个赵云倒是能与文丑大战数十回合,都未曾有丝毫败意。可惜被公孙范这个王八蛋将军,硬给排挤到后军押运粮草去了。此刻需要赵云出现的时候,一众辽东军士无不在心中,暗骂公孙范这个白痴加无能的混蛋家伙。 然而在这个时候,公孙范最让手下羡慕的超级逃跑大法,此刻再次发挥出绝世威力。几乎在对面骑军冲锋的时候,公孙范便已经快若流星般窜入树林之中,把先前湘妃诱敌的法门学了个十之七八。只不过公孙范不是诱敌,而是仓惶的逃命。 只有这个时候,辽东士卒们才暗暗伸出一根大拇指,羡慕的神色溢于言表。羡慕过后,眼见那带着浓烈杀气的冀州骑兵即将杀至,辽东军士亦撒开脚丫子,玩命的冲进茂密的树林内,向深处四散逃窜而去。 追至林边的袁军骑兵们见状,相顾愕然半晌,随之伴以轰然大笑。嘲笑声、奚落声、骂娘声一直传出老远,听得这些辽东精锐们,脸红脖子粗的羞愧万分。 领兵的那名将领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伏在马背上几欲抽搐,直到一名身着文士打扮,却目闪精光的年轻男子,来到他身边劝阻他时,那将领方才止住大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这帮属兔子的,跑得还真是快,连跟我们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那年轻文士微笑着道:“也多亏他们是属兔子的,如果是属老虎的,恐怕我们这戏就不那么好唱了!” 那将领擦过笑出的眼泪,将头盔摘了下来,并将脸上和下巴上的假须拽了下来,露出的本来面目。赫然是晴天,而跟他对话的那年轻文士,除了江斌还能有谁。 晴天脸带崇拜般的表情狂热的道:“湘儿的计策,果然是高啊!料定公孙范必会弃马追入林内,而让你我二人穿着冀州军服,率五百人来取马。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没想到这些辽东精锐,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是徒有虚名啊!” 江斌微笑着点头道:“晴天兄切不可如此轻敌啊!若不是那公孙范无能,竟然没让赵子龙那样的猛将跟随,才给了你我这个绝佳的机会。所以,并非辽东军士无能,而是你我兄弟要感谢这个公孙范、公孙大将军的“慷慨”和“英明”啊!” 晴天仰天大笑道:“永恒兄言之有理啊!如此,我们就生受了他公孙将军的这份千匹骏马的大礼吧!”说罢,二人相视抚掌大笑不已。 一名早安排去监视赵云军动向的庄丁,飞速奔来拱手道:“赵云军正向此处全力赶来,估计只需一炷香时间便至。” 江斌和晴天听得此信,又相互对视一眼,能看得出他们对赵云的实力还是颇为忌惮。 江斌略一沉吟道:“如今马匹到手,当速速撤离,切不可与之恋战。” 晴天点头同意江斌的意见,连忙叫过心腹传下命令,按既定计划留下些袁绍军的旗子和铠甲刀枪等物后,便赶着马匹,大队人马快速向南面山口赶去。 当赵云听到袁绍军队突然出现,袭击了公孙范留在林外看护马匹的人马后,也不禁大吃一惊。这附近如何会突然的出现,这么一股袁绍军骑兵部队呢?而据逃回来的兵士说,还曾看到文丑的身影和旗号,这说明袁军是有大的行动。而公孙范此刻的处境,必然危险万分!虽然赵云十分不齿公孙范的为人,但是见死不救,绝对不是他赵子龙的性格。 于是赵云立刻派出军士,以最快速度传报主营,一边却点齐人马,在逃回的军士领路下,向袁军方向驰去。 待赵云率队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体和凌乱的场面。 军士们在尸体中翻找良久,来报说未曾发现公孙范将军的身影时,赵云才略松了口气。 安排人马分散收寻后,手里拿着一面从地上拾起的袁军阵旗,赵云眉头紧皱暗道:“以场景来看,袁绍部队占据绝对的优势,突然的出现导致辽东军士几乎全军尽丧。按常理说,似乎没有连遗落在战场上的军旗都不带走的理由啊?” 赵云又看了看另一件袁军军服,这件衣物上满是尘土和血迹,上下数道各式不同口子。有刀划过,和撕扯的痕迹。如果单就衣物的摸样上看,显然这件衣物的主人生命形式恐怕不会很乐观!但是为何衣物上的血迹不是随伤口处荫现,而是到处遍布,就好像是用来拖地了一般。 赵云挥手叫过逃回报信的军士,淡淡的问道:“汝可曾看清,袁军有多少人马?带队的确是文丑?” 那逃回去的军士,此刻仍有些惊魂未定,见赵云面无表情的询问心中有些不安,小心的答道:“回禀赵将军,当时小人离得略远些,只见袁军突然于山口一侧涌出,直接便杀进小的们中间。一大片手持利刃的骑军,呼啦啦的冲了过来,当时只顾慌乱,根本未曾看清有多少人马。而那文丑,小的是远远看到一面“文”字旗下,端坐着一持铁枪的虬须大汉,由于太远,情势又紧急,故小人也没细看,只觉有些相似。”那军士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云的神色,只待形势不对,立刻跪地求饶。 赵云目光一闪,又问道:“既然是敌人骑兵大部队来袭,那么马蹄之声必然震天巨响,数里之外便可听得,那你之前可曾闻得?” 那军士一脸茫然,喃喃道:“好像没有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啊!那些袁军似乎早就埋伏于此,见公孙范将军领兵进入林中,良久后才突然冲出的。” 说罢又恨恨的道:“这些冀州人真可恨,一定是跟逆贼勾结,预先埋伏在此处袭击我等。待有朝一日,赵将军您一定要带着小的,多杀几个冀州狗,报此深仇啊!” 赵云没有再理会他,挥手叫他退去。赵云看着手中的军旗和衣物又想了一番,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远处的军士欢呼道:“公孙将军找到了、公孙将军找到了......” ------------ 易县飘摇 ------------ 第四十一节 密函 鉴于上次牧马临场的抢眼表现,所以一回到山庄后,湘妃就直接把训练和管理队伍的日常指挥权交给了他。而牧马也是不负所望,这些天来一直对手下人马进行大运动量的训练和整顿。一个月下来,竟然让山庄的主力战斗部队,在战斗力和凝聚力上有了前所未有的显著提升。 这一日,牧马提出将山庄所有的马匹进行筛选,从中挑出五百匹骨架粗壮,膘肥体高的战马,组建一只铁骑营。同时挑选出各方面条件优秀的壮汉,进行强化的马术训练,和独特而丰富的攻击防御手段。 另外在原有的莺卫营基础训练上,更改这只部队的作战形式。全力培养和训练,莺卫姑娘们的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使她们具备在任何情况下,能独立生存和单独完成任务。将这只队伍作为非常规作战部队使用,也得到了湘妃的首肯。所以当湘妃和晴天听了牧马的想法后,当即决定,全力支持他整编山庄的战斗编制。 听过牧马明显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路清晰的全套想法,再看着他因熬夜而通红的双眼,湘妃不禁有些心疼。 湘妃款款走到牧马面前,柔声的道:“小牧马,你要多多注意休息!山庄里的各种事情很多,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就忙得过来的。这样吧!我把周遗铁匠营的指挥权也交给你,关于军器制作方面的事情,你直接交给他去处理。原料方面我立刻传书给安猛大叔,让他再购买一些。这样加上原来库存的那些原料,应该够用了!” 湘妃回身又笑眯眯的,拉过夏雪对牧马道:“另外我还要再给你派个副手,这样能更好的给你减轻些负担。同时,也能对你言行起到点监督的作用。别以为我们都是瞎子,早看到你跟几个姑娘,整天眉来眼去的。为免你犯下生活中的错误,所以夏雪去你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牧马和夏雪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的,牧马还好一些。虽然面皮有些红的发紫,但是也不过多少有些局促不安而已。而夏雪则整个人羞红着面孔,跌进湘妃怀中,扭捏着表示不愿意离开小姐的身边。 湘妃轻轻抚摸着夏雪柔顺的长发,调笑着说:“只是叫你去给他当个副手,又不是要嫁你出去,你为何如此反应啊?” 夏雪一听,更加的不依,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自然急的要哭。抬头偷看了牧马一眼,却见牧马在旁边傻呵呵,呆望着这边,不由恶从心起,抬起她的粉红色小皮靴,狠狠的跺在了牧马的脚背之上。 只听“妈呀!”一声惨叫,牧马整个人的面部肌肉,抽搐得异常的狰狞。牧马一边蹦着鬼跳,一边痛苦而可怜巴巴的望着湘妃,他的眼中闪烁着内涵,分明传递着要湘妃为他做主的信号。 湘妃假作没有看见,一本正经的道:“从今以后,你们二人要好好配合,有什么事情多商量下,小雪是女孩子,牧马在有些事情上,可要多照顾她一下啊!” 牧马耸拉着脑袋,几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道:“这哪里是分派个副手啊!分明把一只母老虎弄在身边,以后的日子苦也!”不住的摇头叹气。 夏雪看到牧马的表情,脸一沉,冷冰冰的道:“你在那嘀咕什么呢?怎么不大点声音,是不是不欢迎我去啊?” 牧马一听那语气,连忙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是说,你哪里需要我来照顾啊!以你的本领,绝对是应该你照顾我才是。你能来帮助指导我的工作,我一万分的赞同!” 夏雪将信将疑,喜滋滋的道:“这还差不多!” 牧马见被两人的样子逗得直发笑的湘妃,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借口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先告辞而去。夏雪即使不愿意,但是现在正式的跟牧马搭档,好多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既然小姐如此的相信自己,本着为山庄负责的态度,自然也要随同牧马同道而行了。 看着二人的离去,晴天道:“这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小雪这丫头,似乎太过厉害了一点。恐怕以后牧马的日子不会再安生了,有的罪受喽!” “人家牧马都没说什么?还倒是替他操上心了。小雪这丫头,别看这么凶巴巴的欺负牧马,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应该怎样去对待牧马,她的心眼可多呢。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们!”湘妃唇边微荡着笑意说。 晴天察觉到湘妃的眼中,其实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点感伤,心中一阵疼惜,冲动的道:“湘儿,其实我.....”,还没等他话说完,龙娟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湘妃道:“这是刚接到的安老爷子的密函,请小姐过目。” 湘妃接过密函,与晴天彼此对视了一眼,都觉察出对方眼中的一丝兴奋。因为,这封信是至安猛大叔去冀州和辽东等地建立情报网后,传回来的第一封信函。姑且不论信函内容的重要与否,单单是整个山庄这一段时间来不屑的努力,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所终于产生的一丝回报。 湘妃手激动得手略有些发抖,拆开信皮后,将里面的丝帛抖了出来,大略的用眼一扫,却霍的一下的站了起来,脸色渐渐的有些凝重起来! ------------ 第四十二节 初入易县 易县作为最靠近塞外的朝廷重镇,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地原为幽州牧刘虞所领,但是在与辽东公孙瓒的权利倾轧中,刘虞不幸兵败而死。这样这个与塞外贸易必经的边关第一重镇,从此就落到公孙瓒手中。 而结束与袁绍的界桥之战后,实力大受损伤的公孙瓒,急于恢复当初的实力,便在这边贸重地,加开边贸税。为了能保证上收税务的执行力度,公孙瓒特意将在界桥之战,丢尽其脸面的公孙范,一脚踢到这里,来担任这个易县税监。而公孙范刚一走马上任,便凭借边税令大肆以各种名目收刮民财。 一时之间,弄得怨声载道,百姓连出入城门,都需缴纳十文钱。而那些在城内经商做买卖的固定商家,更是惨遭横征暴敛,稍有抵触,便被冠以抗税,意欲谋反的重罪。轻则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重则惨遭杀身之祸! 原本交易量相当可观的一个诺大贸易城,人民生活尚算富庶。但是没想竟然被公孙范这个逃跑将军,短期内生生的治理得街头流浪者随处可见,行商之人异常稀少,当然经济更是萧条到了极点。 大量原本经营颇佳的商户,由于再也没有曾往来不息的商贾,和曾堆积半个易县的南北货物的进出,而因此倒闭。在公孙范的铁腕统治下,大量商人和尚有些财帛的本地平民百姓,纷纷逃难似的迁出此城,有些人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过这片曾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 化妆成一名文士的湘妃和晴天带着牧马和夏雪,一路上不断的看到有人拖家带口、偕老带小,满面愁容的拉着行李从易县方向过来。 早已从密函上知晓此事的湘妃,看着这些背井离乡的平民百姓,因公孙范残暴、贪婪的统治,致使他们生活无着,无路可行,最终只能结束原本平静而安详、富庶而惬意的生活,无奈的选择了远走家乡,过起了颠沛流离的悲苦生活!湘妃紧咬牙关,路上一直寒着俏脸,全身流露着无限的杀机。 夏雪有心想调节下气氛,但是感受到湘妃的杀意,竟然从心底感觉着发凉。后来终于有些抵御不住来自湘妃身上的杀气,跟牧马远远的落在后面,不敢上前。 而牧马则始终以夏雪为中心的,一直给她讲着不笑人的笑话和老的掉牙的故事。搞得夏雪不胜其烦,再加上受到湘妃的影响,心情也是相当的不好。 一开始对牧马还只是皱眉筋鼻,到后来干脆频频的呵斥着牧马,有几次若不是牧马陪着小心更是几欲暴走! 牧马则苦着脸骑在马背上,垂头丧气的跟在夏雪身后,时不时的偷看一眼火山的温热程度,以求能不惹火烧身。 这一道四个人走得郁闷到了极点!终于待看到易县那高耸的城楼后,两位一路受尽煎熬的男士,终于有些解脱般的感觉。 晴天带住马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回身看着湘妃道:“湘儿,前方不远之处便是易县了,我们也走了数个时辰了,是不是就在此处歇息一下再进城不迟。” 湘妃望着晴天满脸的汗水,略有些奇怪的道:“大哥,如今天已到了立秋之际,为何你却满面汗水,你很热吗?还是那里有什么不舒服?” 晴天吱悟半响,也没说个什么子午卯丑来,只道:“这一路路途遥远,且颠簸难行,故有些疲累罢了。”说罢连连给牧马打着眼色,示意他能上来给自己解解围。 而牧马看得仔细,却苦于身旁的还有着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而不敢上前。虽然他与夏雪都是湘妃和晴天的部属,而且牧马和夏雪尚时刻提醒自己的言辞,和主婢身份。但是这两年来的日益相处,早让他们和小姐与少寨主的从属身份,不自觉的转变成了朋友之间的感情。 所以尽管晴天少寨主的眼神涵义很明确,但是牧马还是变相的拒绝了晴天的求援,扭过头去假装不见,而是继续陪伴在夏雪的身边。做为一个放牛马的小厮,到今天能有这样的一个红颜知己,相信自己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会瞑目的!虽然他没有得到夏雪的亲口允诺,但是他还是时常的独自揣摩着夏雪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并且从她平时的态度和行事中,朦胧的感觉到夏雪也是对自己有着一份情意,却碍于女子身份,而无法开口罢了。既然双方彼此有那种意思,那这层窗户纸也就不必急于捅破。而对于目前这种眉目传言的感受,更是让牧马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幸福带来的强大力量。他喜欢看到夏雪的一颦一笑,就连她发怒时候的样子,都觉得是那样的可爱!所以他甘心的为夏雪做任何事情,包括当她皮鞭下的雄性小绵羊,或者说是出气皮囊,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晴天看到牧马的竟然没有理睬他的暗示,心中有些恼火,正要发怒时,却看到湘妃充满疑问的眼神。晴天立刻也能够理解了牧马的处境,此时的自己与他又是何其的相似啊! 晴天当下正了正神色道:“如果湘儿想尽快进城的话,那我们也就不必在此耽搁,那就直接进城吧。”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向易县城门行去。 城门下的人流还真不少,但是几乎都是牵儿带女的举家从城内望城外而行。 距离城门不足十数步的一个棚子下,摆放着一张长条几案。一个管家打扮的肥胖男人,满面带笑的将出城人按人口数递上来的出城费,大大方方的收入囊中。 最近几天,出城的人口有增大的趋势,那么应该立即通知老爷将出城的银钱,再次提得更高一些。那样的话,收上来的银钱恐怕将是个极大之数。另外提高税银,自己的油水也自然就会跟着相应的增长。幻想着银钱如流水般涌入怀中,肥胖的将军府管事公孙易,此时满嘴流涎,瞳孔极度放大,竟然连走到眼前递上进城费用的四个年轻男子都未曾见到。 好在旁边随行的大声提醒中,公孙意回过神来。依旧是面带笑容、服务态度相当良好的接过钱来,同时用他那胖嘟嘟的小手,递上四块可证明缴纳费用的入城木牌。 收过钱后,公孙易习惯的暗自打量了下看着眼前的四个年轻男子,竟然发现其中二人肤白且细腻,而容貌更是俊美。每个人还各自牵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看打扮不似久居边城之人。 公孙易心中暗想:“看这般打扮,一定是哪家的公子哥,闲来无事来此地游玩的。”当下也不在意,连询问也都省略过去,因为他只在乎的是手中的四吊铜钱。 旁边的一名军士早已指挥看门的军士,将临时一分为二的城门,入城那面的障碍搬开,验过入城木牌后,放来人入内。看着连收钱都收得如此的专业,连湘妃也是动容不已! 晴天摇头低骂道:“没想到,那被我们打得以逃跑而见长的公孙范,竟然还真是一个理财的好手!城门之内用木栅分隔一进一出,两下倒是互不干扰。” 夏雪调皮的道:“看来这个有着逃跑将军之名号的公孙范,又要多加上一个敛财高手的绝世称谓了!” 晴天和牧马二人相顾哑言失笑,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夏雪的说法。 湘妃却摇头轻叹道:“这些朝廷命官如此的不顾及百姓生死滥收钱财,百姓生活何其苦也!” “小姐,这里人多眼杂未免出现意外,我们当快速离开此城门处。”牧马看到有一些人正在远处望向这里,低声提醒道。 湘妃对牧马的警觉性感到非常的满意,看来这个小家伙以后一定会如江斌所言,成就非凡的。当下四个人牵着马匹,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一面快步的向城内行去。 然而,远处的那群人里,一个被人拥在当中的身材干瘦、长相阴冷且只有一只眼睛的猥亵不堪的老头,看着湘妃四人的离去,那只独眼之中却冷芒连闪,怨毒之色随之四溢,那股阴冷的气息,令身边之人纷纷感到不适,各自四下躲避...... ------------ 第四十三节 漂亮的老板娘 按照与城内暗线的约定,湘妃四人来到了城内最大的酒楼――天香阁。 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但是天香阁大堂内,到现在却都没有多少客人。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三两桌散客,在那里没有声息的悄然低头用饭。 而店里的小二,像身无筋骨一样,软绵绵的趴在柜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一双眼球随着街上行人的运动方向来回移动,还真就看不出他是个活人! 远处似乎有几个人奔这里行了过来!店小二看着那四个人的脚步方向,和眼光着处,立刻感觉到应该是生意上门了。 要知道最近被官家的一纸加税令,弄得原本生意红火的酒肆,变得每天几乎连成本回收都有些成了问题。作为一名酒楼的日常接待人员,见了这种情况也是心中暗暗替老板着急。毕竟如果酒楼黄铺了,自己也要跟着打起铺盖卷走人了。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老家别说过活、就是连饭有时也吃不上一口。而自己在这酒楼虽然挣钱不多,一年到头来手里也剩不下几个铜板,但是好懒不计还能有口饱饭吃。这小二也是尽心尽力的为自己的前程,而努力用心的做事! 如今见到那几位面带倦容且满身尘土,显然是远途而来的可能的顾客,小二立刻来了精神。 他一个箭步蹿出门去,一溜小跑的来到几人面前,点头哈腰,满面堆笑的道:“几位客官,一定是长途行走了很长时间,身体想毕有些疲累。前方数步之处,便是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阁”。本店环境清幽,雅致大方,并且有名厨主理南北各地之大菜,包您吃的满意,饮得放心。此刻已是正午,正当饭时,所以还请几位客官能屈尊移步店内,为小店增彩则个!”说罢回身一指身后的酒楼,脸上更是露出一丝祈求之色。 晴天抬头看看了小二身后的酒楼招牌,见与约定之地名一致,方才点头。将手中马缰扔给小二道:“给这几匹马,多喂上些精致马料,银钱不会短缺与你。” 小二一听知道生意成了,立刻高兴的接过马缰,乐颠颠的牵过马匹,仔细的拴在店门一侧的拴马桩上,然后快步赶到几位客人之前来到门口掀起珠帘,拖着长音,高声唱道:“有...客...到!” 柜台一侧门帘掀起处,一个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而入艳三分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带着无限风姿的轻移莲步,来到湘妃四人面前。先是用眼略微扫过四人面目后,然后满脸带笑道:“四位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宿呢?” 湘妃含笑望着眼前的女子道:“先用餐,后住宿即可。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店,是否有合适的房间会让我们住下?” 那女人轻笑着,用白嫩的手抚了下额前的秀发娇声道:“我们这里有春夏秋冬四间上房,不知道几位公子想住哪间呢?” 湘妃摇摇头道:“春夏秋冬,我都不喜欢,难道就没有梅兰竹菊?” 那女人风情万种的媚笑道:“这位公子真是有趣得紧。如公子真因房名的问题而不喜欢,那小女子立刻叫人重新打制几个铭牌,挂于门前便是。各位公子,还请移步楼上雅间就座。”说罢于四人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引领四人款款的登上二楼。 待将四人领入一间雅致的房间内,那女人收起迷人笑脸,躬身行礼口中却道:“属下是易县管事月红,见过小姐和少寨主。” 湘妃用手扶起月红,轻笑着道:“若是我没记错,你应是当日公孙越队中随行的姐妹之一吧!” 月红抬起头来,望着湘妃装扮成士子后的面庞动容的道:“当日若不是小姐极力卫护,我等断然已遭不幸。如今,您不但没有嫌弃我们的出身,还能够如此的信任我等,并委以一方重任,属下定当全力报之,绝不敢辜负小姐的一片厚爱之情!” “月红姐姐切莫如此,你能独立在此虎狼之地,将工作做得如此出色,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目地。当然要感谢你呢!” “不敢,这都是属下份内之事,小姐过奖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独身在外经营一家酒楼已是不易。况且还负责整个辽东区域的情报工作,其中的各种艰辛,可想而知!如今,小姐的温情褒奖让月红的眼泪几乎溢出。 晴天哈哈笑着道:“你们二人打算客套到什么时候啊?月红如今可是到了你的地盘,你不会连吃喝都不招待一顿吧?我的肚子可是一直在叫唤着呢!” 月红脸色一红,随之便回复如常,娇笑道:“的确是属下太过矫情了,光顾着说话却轻忽了待客之道,确是失礼!属下这便去安排酒饭,还望小姐和少寨主稍等片刻。”说罢又是一礼,便回身下楼去了。 看着月红下楼的婀娜背影,湘妃动情的道:“当日于江斌手里救下的这些姐妹们,她们原本都是些苦命之人。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不得不委身于青楼那样的烟花之地。如今却又为了山庄的利益,而分散于各地,且随时都有危险发生的可能。以后必须要给她们加强足够的护卫人员,首先确保必须她们的人身安全,然后才是去的完成各项任务。” 晴天点头附和道:“确该如此!当时建立各地产业之初,由于人手不足,安猛大叔就已经找过我多回。当时由于我们有任务,人手调拨不开,所以就先撂了下来。如今山庄基础战斗力已成,近期又没有任务,挑出几百人充实于各地,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大哥此番回去尽快抽调出身手不错的,先就近补充给周围地域。然后与安猛大叔协调下,具体如何施行,还是由他来定夺。” 晴天待要应允,却闻身后却传来牧马的一声惨叫。忙回身望去,却见牧马满面委屈、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臂,而旁边气鼓鼓的夏雪,正怒容满面的对他怒目而视。 夏雪怒道:“你刚才往哪里看呢?” “我、我没...没看哪啊!” “明明看到你盯着月红姐姐的那个、那个...屁...股看个没完,你还敢狡辩。”夏雪满脸通红的声音逐渐的高了起来,显然怒到极点。 “冤枉啊!我就是看了一眼而已,哪里有盯着那个、那个什么看个没完啊!”牧马委屈的道。 “你还敢说你没看,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说罢夏雪的眼泪,竟然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这下牧马可慌了手脚,忙上前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看着湘妃和晴天望过来,更是尴尬不知所措! 看着这一对冤家的表演,让湘妃和晴天也是又气、又好笑。不过也不能光看笑话,晴天当着夏雪的面,大声的训斥着牧马刚才的登徒子表现。牧马垂头丧气的来回捏着衣角,像受了委屈一般,光一个劲的叹气,却并不反驳。 而湘妃则把夏雪拉到身边,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帮她抹着眼泪。夏雪这下找到了依靠,顺势便趴在湘妃怀中,哽咽的抽泣不已。 待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夏雪方才止住了哭泣。看着小姐那雪白的衣衫,被自己的眼泪泡成了皱巴巴的样子,夏雪羞得满面通红,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月红和两个伙计端着菜盘上得楼来,对楼上的场景和面部表情只一扫视,便能看出一些端倪。所以面对夏雪哭的通红的眼睛故意视而不见,免得让她更加的难为情。 月红一边往桌子上摆放菜肴,一边娇声道:“让各位客官久候了!这些都是小店的拿手名菜,望各位客官慢慢享用。若有什么需要,只需召唤一声便是。” 见月红如此言词,湘妃心领神会的含笑道:“有劳姑娘费心了。小生有点事情想向姑娘打探一番,不知姑娘可否暂留片刻?” 月红边给湘妃的酒盏里斟着飘香四溢的酒水,一边轻笑着道:“既然先生有事情相询,贱妾哪有不应之礼。”说罢回头吩咐两名伙计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然后就在湘妃身边坐了下来。 湘妃见已没有外人,便直接奔主题而去。 “你们的密函中称,在此处见到了朱绍的踪迹,不知可否属实?”湘妃盯着月红的眼睛,冷静的问道。 月红面对湘妃锐利的目光。虽然有些不适,但是她很冷静的点头道:“不错,几日前那朱绍刚巧与几个人来本店饮酒。虽然他带着一个眼罩,但是他的身材和面部轮廓与样貌,几乎与小姐您手绘的画像一致。并且在他们饮酒的过程中,听那些人喊他朱大哥。所以属下断定他必是那朱绍无疑,方向山庄投送密函。” 听过月红的描述,湘妃等基本断定,那人必是朱绍无疑。虽然不清楚朱绍为何会带着眼罩,但是只要确切是他本人在此,就已经足够了。 那日湘妃见了密函后,立刻便与晴天商议来易县一探真假。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也不会放过诛杀这个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 考虑到尚不知真伪,所以并没有多带人手,湘妃与晴天只带了牧马、夏雪这两名,相互配合过多次,且身手不俗之人。 如今,湘妃听得仇人果然在此,一身的杀气不能自己的便释放而出,室内的温度似乎瞬间便冷了下来。月红武功根底较差,不禁被这股杀气逼迫得惊呼出声来。 这时楼梯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跨上楼来,将月红叫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月红听罢,脸色略微一变。向湘妃四人望了一眼,略一思索,即对着那名男子吩咐了几句,那名男子点头应是,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看到湘妃等人带着询问的眼神,月红笑吟吟的坐下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你们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条尾巴,我已经吩咐下去处理了。用完饭后,我便带着你们由后门出去,去我们在城内的另一处秘密产业。我们来易县的弟兄们,除了执行任务外,基本都在那里安顿着。” 晴天听罢,不由皱眉道:“不知是何人盯梢我等?究竟有何企图?” 湘妃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道:“看来是咱们的朱二寨主,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易县。没想到,他到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我们还真的是小瞧了他!” 晴天脸色数变,咬牙切齿的恨道:“此番必手刃此贼,为义父及众多死难兄弟报仇血恨!” 湘妃没有去附和晴天的狠话,淡定的对月红道:“红姐姐,我们现在便离开店内,免得夜长梦多。” 月红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湘妃点头称是,站起身来道:“那就请小姐和少寨主,即刻随我由后门出去。” 湘妃摇头道:“不,我必须由正门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月红大惊道:“小姐。虽然我已经命弟兄们监视着周围的动静,但是难保还有其他探子,隐伏在百姓之中。所以,万万不能由前门而出啊!” 晴天也是大惑不解的道:“湘儿要由前门走时何意啊?我们的确是要报仇,但是此刻却不能硬拼啊!毕竟我们是在敌人腹地,一旦火拼起来,恐怕我们绝讨不得什么好去啊!” 湘妃坚定而冷静的道:“若我们由前门而入,却由后门而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天香阁与我们是一条路上的。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这些秘密产业,断然不能因此便暴露于众。” “话是如此,但是目前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由前门保护小姐突围而出啊?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个据点暴露了,我们可以另外再建。若小姐您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属下就是死十次、百次,也绝对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月红收起笑容,不同意湘妃由正门而出。 湘妃笑着道:“谁说我出去硬拼了?进来的时候,我发现酒楼右侧有一条小巷,不知通往何处?” 月红闻言一鄂,随即明白了过来,喜道:“那条小巷刚好与酒楼后门相通!小姐您的意思是,从前门而出,待进入小巷后再去往秘密据点?可是万一对方尾随其后,又该如何?” 湘妃笑着道:“在我们进入小巷之前,你暗中派人制造点混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月红娇笑道:“我明白小姐的心思了,这个我自会去安排。我派人于后门出去,在巷子的第一个岔口等候你们。然后,直接把你们送过去!” 商量妥当后,四人收拾好各自的随身行礼和物品,昂然由前门而出。取了马匹,摆出一副酒足饭饱的摸样,便向酒楼右侧的小巷方向,一路说笑着,施然行去。 朱绍果然派出的不止一个人前来盯梢。几个暗中隐藏的探子,尾随在湘妃等人身后,左躲右藏的一路小心的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盯死四人之际,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突然在街面上抛往空中一把铜钱,立刻街上的行人全都疯掉了一般,你推我搡的,争夺着所能看到的每一个铜钱。 这条街面上立刻热闹了起来,老人被挤撞的呼喊声、小孩惊吓的哭泣声、女人被人借机会非礼的惊叫声,男人之间为争夺一枚铜钱的归属,而相互的怒骂和厮打声,瞬间完美的混合在一处。被视觉和听觉吸引而来的大量其他过望行人,纷纷驻足观望,一时间整条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那些密探此刻正被人群冲撞得犹如惊涛上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的作用下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完全被湮没在疯狂的人流之中。 ------------ 第四十四节 护花使者 当朱绍满面杀气的带着一队军卒赶到此地驱散人群之后,早不见了湘妃等人的身影。倒是自己的密探,一个个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带着满面的惊骇,在人群散去后显现出来的狼狈摸样,让他不由勃然大怒。 阴沉着脸,听了密探们断断续续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朱绍将满是狐疑的目光,望向了街道对面的两层修缮一新的酒楼――天香阁。 朱绍带着人马气势汹汹的挤进了天香阁的门槛时,月红便已迎了上来娇笑的招呼道:“呦,各位官爷,今天是什么神风把各位吹到我们这间小店的啊!快里面请坐,小店的酒菜一定让各位高兴而来、满意离去。” 说罢回头冲站在一旁店小二,一边打了一个颜色,一边喊道:“你个死人,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招呼各位官爷进里面就座。另外赶紧先把茶点奉上,让各位官爷先垫补下肚子,解解疲乏。” 朱绍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道:“茶点就免了,本官此番乃是前来办案的。若你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本官,可能你的这家酒店就能继续的经营下去。” 月红依然笑意盈盈的道:“就是各位官爷办案,不也得歇息片刻啊!先用点茶水,然后官爷说怎么办案,咱就怎么样配合,官爷您说行吗?” “我看你是故意的拦阻本官办案,劝我等用你的茶点,可是想给逆贼逃跑创造时间吗?”朱绍阴测测的道。 “大人啊!话可不能乱说!我一届女流开个酒店也不过是讨口营生,如何会阻拦大人办案呢?况且奴家的好心好意,怎么就成了给什么?什么逆贼逃跑的时间啊?奴家叫人预备茶点,也不过是慰劳各位官差的辛劳,您可不能冤枉了奴家的一番好意啊!”说罢,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流露出楚楚可怜之态。惹得一众兵卒,浑身发热,大起怜悯之心。 “废话少说,把这个酒楼给我仔细彻底的收察一遍,绝对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在紧要事面前,朱绍此刻也顾及不得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好意”了,大声下令道。 众军士轰然领喏,呼啦的一片冲入酒楼内,翻箱倒柜的四处翻找。店里早已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大气的客人们,此时一哄而散。店小二也借机会混在客人之中,涌出了大堂。 不一刻,军士们便将酒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全部翻找了一遍,却毫无结果。不过他们到也是没有空手,衣袖、怀中等能容物之处,倒是装了不少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物件。 在得到没有发现逆贼踪影的坏消息下,朱绍不由心火外窜,强盗的本质立刻显现出来。 朱绍大吼道:“妈的,给老子把这家酒楼给我砸了,老子就不相信什么也找不出来。”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收也收了,查也查了,您竟然还要砸奴家的酒楼。如此这般,岂还有王法?”月红拦在朱绍面前冷言道。 “给我住手!”一声怒喝在朱绍即将跨入雅间之时,在大堂门口传来。 朱绍听得此声却浑身一颤,将怀中的女人放下后,缓慢的转过身来。 只见酒楼门口,赫然挤进来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城防巡守。当中一人满面怒容,脸色青黑的用一只手指,指着朱绍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朱老二,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竟然在此光天化日之下,竟把主意打到本公子都为之心仪的女人头上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啊?” 朱绍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来人骂得狗血淋头。虽然怒火中烧,但是想想眼前人物的背景,他还是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将火气硬压了下去。 朱绍眉毛一扬,闪着一只独眼,假装街面偶遇似的,惊诧的道:“哎呦喂,这不是税监大人的公子――公孙严将军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这不,小的正在办理一起谋逆案子,却不想能与公子您在这不期偶遇,小的在这给您见礼了。”说罢,抱拳行了一礼。满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这税监大人的犬子也不至于太过为难自己。 哪曾想这公孙严,跟他爹公孙范乃是一路货色。是个从小就是个事理不通,横三拐四的主。所以,对于朱绍的客气还真没当回事。在他眼里,这个干瘪、瞎眼的老家伙,还不是他家养的一条没什么大用的赖皮狗? 公孙严威风十足,毫不留情面的骂道:“办案?办你妈的大头案啊!你办案,为啥却欲对月红姑娘无礼啊?要不是我早来一步,我公孙家的面子,都要被你这个狗奴才给败坏了!如不是念在你为我老头,出过几个点子,今天本公子他妈就废了你。现在还不带着你的那帮杂碎,赶紧给老子滚蛋。妈的,看到你这副衰样子,老子就不爽!” 朱绍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面部肌肉一个劲的哆嗦个不停。但是毕竟是老江湖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啊!如今事不可为,而且又身在公孙家为奴,主子骂几句,到也不能拿人家咋地。只能待他日寻得机会,必定要让这个小狗好好的吃点苦头,以报今日之辱! 于是朱绍陪着一丝笑脸道:“误会!绝对是误会!还望公子莫要生气,小人立刻就走便是。”说罢,灰溜溜的带着一票手下,垂头丧气的出了天香楼。 看着朱绍的离去,公孙严觉得浑身通体舒泰,心情大好! 忙走到月红面前,躬身行了一礼柔声道:“让月红小姐受惊了,还好我来的及时,方未造成大错,真乃不幸中的万幸啊!” 月红用一条粉红色的丝巾,轻擦着流出的泪水,带着一丝委屈的还了一礼。 泣道:“多谢公子来的及时,若来迟了半步,小女子想必会被那禽兽做贱了。” 公孙严带着一丝自得之色,大咧咧的道:“朱绍这条残废的老狗,早晚吾必亲手收拾了他,给月红小姐报今日之恨!” 月红低头拭泪,眼中却是寒光连闪。若不是她早料到朱绍会来此捣乱,之前便交代小二若发现事情不好,即刻去寻那几度纠缠于自己的公孙严前来解围,没想到,这个公孙严还真来了。若不是公孙严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而不来的话,恐怕今天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月红叫过小二道:“赶紧把这里收拾、收拾,今天不对外营业了。通知后厨做几道拿手菜品,我要感谢严公子的援手之恩。” 公孙严一听,自是大喜过望!要知道自从这家天香楼开业至今,自己三番五次的来此找机会接近月红,却从来没能如愿。如今,月红主动的留自己用饭,那说不定今天还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呢!想到这,连忙将跟来的家丁护卫先撵回府去,自己则乐的眉开眼笑的欣然留下。 而湘妃此时,已经在月红派来接应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城西的一处大宅之内。 这处大宅,面积极大!青石围墙高而坚实,与对开的黑色原木大门配合在一起,彰显出一股庄重而雍容之气。进得门来,里面更是雕梁画柱,桥梁、亭阁,假山、水池,奇花、异草,无不齐全。真当得上是,楼台水榭精美,绵延庭院深深! 早就得到消息的易县人员,连忙将湘妃、晴天四人迎入内厅。众人见礼完毕,见湘妃等皆露出疲惫的神态,便知趣的在一名队长的带领下回到各自住处。 一个曾是老寨的老兄弟奇叔,见到小姐和少寨主来了,更是跑前跑后的为湘妃四人分配了房间。又叫人烧了热水,送到每个人的房间内。 湘妃不无感动的道:“您就别忙活了!奇叔您原本是山寨的老兄弟,论辈分您还是我的长辈。这般的忙活,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 奇叔咧着嘴笑道:“小姐这般说,可就是折煞我了。山寨原来的那些活下来的老兄弟,那个不念记着小姐和少寨主的好!如今能有机会服侍小姐,对我来说,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其他那些家伙若是知道此事,各个非嫉妒的要死不可!”说罢爽朗的哈哈大笑着。直到把一切都安排的利利索索的,奇叔才满意的离去。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衫,这些天来赶路的疲乏一扫而空。待湘妃一边观赏着园内的风景,一边来到大厅的时候,晴天、牧马和夏雪正与月红聊着什么。 月红看到湘妃进来,连忙站起身来,便要行礼。 湘妃错动步伐,抢上一步,拉住月红的手嗔道:“红姐姐,以后休得如此多礼!再要这般,那我可就生气了!” 月红那会说话的眼睛中,流露出感动的目光,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月红放肆了!” “不知我等离开后,那朱绍可曾去过酒楼?”湘妃坐下后,便问及此事。 月红当下将前后诸事,详细的向湘妃等叙述了一遍。听罢后,湘妃四人真是恨不得能将朱绍碎尸万段,方能解开心头之恨! 不过湘妃对于公孙严的事情还是颇为看重,湘妃不无忧虑的道:“这个公孙严,照姐姐的说法。虽然此时帮了你,但是其明显也是不怀什么好意,姐姐还是要小心才是!” 月红恢复那种娇媚的笑容道:“刚才,若不是我推说身体受到惊吓,有些不舒服,那家伙,竟然还想借着酒劲赖着不走呢。” 夏雪撅着嘴哼了一声道:“红姐姐你那么迷人,哪个男人看到你不是神魂颠倒啊!”说罢狠狠的斜睨了牧马一眼。 牧马一见夏雪眼光扫来,吓得赶紧低下头,缩着脖子一声也不吭。 月红看得明白,掩嘴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向湘妃介绍起目前所掌握的易县情况。另外还把易县产业的相关信息和收支,也一并的汇报了出来。 ------------ 第四十五节 陷阱深深 朱绍强压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住处后,终于的爆发出来。瞬间,屋内的各式红木家具和奇珍摆设便成了他的泄愤之物。屋外的下人们面面相嘘,只听闻屋内,朱绍那野兽般的怒吼和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待朱绍发泄完毕,屋内已是一片狼藉,没有了一件完整的物事! 朱绍坐在地席上,喘着粗气暗道:“这个狗屁官做得实在是他妈的郁闷!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公孙严那个废物,向骂狗一样的肆意**。若不是老子如今在他那白痴老爹公孙范手下当差,今日说什么也要活剐了他不可!”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心气不过,又是两声狼哭鬼嚎般的怒吼,才将心底的怒火彻底的发泄出来。 朱绍发泄完怒火自然冷静了下来。想到今日的动静闹得太大,湘妃那小贱人一定会小心谨慎起来。若是再想寻到其藏身之所,恐怕就不会那么的容易了。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一定要抓到手心里的!除了她那惹火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外,还有满腔的大恨――瞎眼之仇! 原来在上一次的袭击战中,朱绍被湘妃远远的一箭射下马来,被手下拖拽着回到镇内,虽找来医者救治过后,却永远的失去了一只眼睛。朱绍用手摸着眼罩,想起往事,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蹦起,配合着他的咬牙切齿,整个的面部表情异常的可怕。 原本打算以后寻得良机,定再次前去宁静山庄复仇。可没想到,如今湘妃等竟然主动的寻上门来。虽不清楚湘妃来易县所为何事,但是如此良机难得,这次一定要将其一网打尽,永久性的以绝后患。 可是目前却根本不知道湘妃等究竟隐避于何处。虽然易县也不是很大,但要是藏个三、五十人,恐怕还是不成问题的。 “今日那个天香阁十分的可疑。最开始派去尾随湘妃等的那个探子,竟然被人勒死在距离天香阁不远的一条胡同里。尽管目前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天香阁所为,但是对那里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派上几个暗探继续的盯梢还是必须的!另外,湘妃等人来此易县,恐怕还有一个人会非常的感兴趣的。如果将此事告知公孙范,他又会是何等反应呢?”朱绍恶毒的盘算着。 对于,当日的界桥之战,朱绍早就自公孙范的手下处得知。当听闻有个叫湘妃的漂亮女人,和一名神射手,将公孙范戏弄于指掌之间的时候,朱绍便知道定是那死鬼老大――甄志的一双义儿、义女干的好事了! 原本有心将此事告知公孙范,但因不明公孙范的态度,而迟迟未敢上前。如今事到此处,也顾忌不了许多,如果公孙范真的想报昔日被戏弄之恨,那样的话,公孙严那小狗就必然不敢再与老子为难了。到时候,那个天香阁的老板娘,我想搓她圆就搓她圆、想搓她扁便搓她扁,早晚还不是老子口中的下酒小菜吗? 想到此处,朱绍终于满腔的清明,浑身毛孔无不散发着舒爽。难听的奸笑又从屋内,散发到门外的那些下人而耳中。这些下人忍不住的怀疑,这个满面阴险的主子,是不是以后会就此疯掉! 公孙范正兴高采烈的痛饮着美酒,食欲高涨的消灭着面前的一桌美食之时,卫士进来报道:“启禀大人,新任城衙守备、朱绍前来拜见!”说罢将手中的一个帛盒递了上来。 公孙范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伸出油乎乎的胖手,将帛盒打开。 只见满盒的珠光宝气,流光溢彩,耀人双目。公孙范大喜,连忙将盒盖扣紧,将其藏于几下,正色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刻,朱绍迈着碎步行了进来。看到高坐的公孙范及其面前的酒肉,连忙双膝跪倒口中道:“下官朱绍,叩见税监大人。打扰了大人的用膳,当真是罪过,还望大人恕罪。” 公孙范胖手一挥,口中道:“起来吧!不用如此多礼!说说,你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朱绍低着头,怀抱双拳道:“下官得到密报,说有一众叛贼谋逆,已经来此易县,意欲图谋不轨。事关重大,下官亦无权做主,所以特来禀报大人定夺。” 公孙范看着满桌诱人的酒肉,不禁添了下嘴唇,有些不耐的道:“捉拿反贼谋逆,乃是易县太守治下之事。本官虽然官高位尊,但却也不太好插手地方上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去找你的顶头上司,太守王大人为好!” 朱绍听到公孙范的推脱之语,抬起头,用一只独眼望着公孙范阴阴的道:“只怕,王大人没有这个权力和能力处理此事。所以下官才隔着锅台上炕,特来报与大人知晓。” 公孙范一听,连太守都处理不了的事情,到也来些精神,好奇的问道:“究竟是何等逆贼,竟然连堂堂太守都处理不了?” 朱绍左右一扫视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大人能屏退左右,小人当如实禀报与大人。” 公孙范看在一盒子珠宝的情份上,一挥衣袖,将左右护卫轰出门去,看着朱绍道:“现在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何等的重大之事?” 朱绍摆出一副小心的姿态,低声道:“据手下今日禀报,逆贼乃是当日于大人手下脱逃的女贼首,那个叫湘妃的女人。” 正端着一盏酒倒往喉中的公孙范闻听此言,一下子被一口酒水呛到,满面通红的咳嗽个不停,眼前金星直冒、几欲晕厥! 朱绍连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捋胸的好一阵忙活。半响,方才止住了公孙范窒息般的咳嗽。 公孙范平复着心态,喘着粗气,目露凶光,狠狠的瞪视着朱绍。因为此事被他视为平生的奇耻大辱,从无人敢当面提起。如今被朱绍知晓,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难不成是故意来看自己的笑话不成? 朱绍见状,知道此时若不能给公孙范一个很好的解释,只怕人头会立马落地。当下朱绍小声道:“小人并非故意前来冒犯大人!只是如果不能将当事之人除去,恐怕那才是对大人的最大之威胁。小人不才,愿为大人除此威胁,以安大人后顾之忧。并愿用身家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不会泄露一丝半毫,还望大人切勿怀疑小人的拳拳之心。” 公孙范见朱绍虽然面目可憎,但是为人却还乖巧识趣,眼下若是想除掉湘妃等,到也需要一个能尽心尽力,且了解易县情况的地头蛇来办理。 当下公孙范冷着声,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既然如此,擒拿逆贼的差事,本官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并授予你调动各处兵马之权。不过,你可要记得今日你所说之言,如果被本官耳朵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你的人头就一定会摆在本官面前。你可明白?” 朱绍浑身出了一下子白毛细汗,连忙跪倒大声道:“多谢大人信赖!从今以后下官一定为大人您尽心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孙范见朱绍如此,哈哈一笑,用手拿抓一只油腻、红润的肘子,咬了一口道:“你下去尽心办事去吧!差事办得好,以后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朱绍连声感谢之言,倒退着出来,抹着头上的冷汗,心道:“他妈的,竟然不但恐吓老子,而且还跟老子摆谱,有机会定要让你好看!”当下恨恨不已,在心底连声痛骂着公孙一族的女性,打马离开了税监大人府邸。 “奇叔,这几日朱绍的住处可打探清楚了?”湘妃只吃了很少的一点晚餐,便放下手中的碗筷。 “早打探清楚了!他的狗窝就在城南的一处独院内。周围都是些民房,交通道路倒是很便利。若是全力行走,约摸一炷香时间便至。”奇叔放下酒壶,用大手抹了把滴在胡须上的酒液,打着酒嗝道。 “那朱绍,平日可曾都在家中安歇?”湘妃听闻探明了朱绍的住处,立刻就想前去刺杀。而这也是她和晴天等人所能商量到的最好办法了。毕竟现在人手不是很足,若是强行袭杀朱绍,恐怕成功的几率不会很高。所以只能暗中寻得机会,凭借着湘妃和晴天过人的身手,潜入朱绍住处将其一举刺杀,才是最好的办法! 本来牧马建议回山庄调派人手,然后再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方可行动。但是湘妃和晴天被仇恨的心态,打乱了以往的镇定。故而这次并没有采纳牧马的建议,而是决定寻机暗中刺杀。 事实上以他们二人的身手,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单独一对一的,拥有绝对把握杀死朱绍。即使刺杀失败,全身而退也不成任何问题。所以,牧马想了想也就没有坚持他的意见。 但是湘妃也不是完全就被仇恨蒙蔽了心窍。为了防止万一,她决定由月红通过飞鸽传书,由龙娟挑选出二百名莺卫,分批前往距离易县三十余里的一处山坳潜藏。来的时候湘妃经过那里,知道那是回山庄的必由之路。同时让牧马和夏雪,即刻启程前往那里,等候莺卫的到来。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就由牧马带队由此接应大家。 为了防止目前的容身之处,被朱绍发现,除了必须的外出,其他一切人等,一律不得跨出院门一步。同时,月红也汇报说,最近几天酒楼外经常有陌生人在远远的窥探。经过分析后,大家一致认为是朱绍所派遣。这就是说明,朱绍已经对天香阁产生了怀疑。但是之所以到现在,朱绍还没下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切实的证据,另外一方面估计是忌惮月红与公孙严的关系。 湘妃当即决定,从即日起,切断与天香阁的一切联系。如果没有绝对必要的事情,月红也不能私自在来此地联系。这样做,固然是不想引起朱绍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是想将月红的天香阁,从此事中彻底的摘出,为将来的发展能留下一块坚固的基石。 一切准备完毕后,湘妃和晴天便坐在大厅内,静静的等候着盯梢朱绍任务的兄弟回来。 时辰已至亥时,负责盯梢的兄弟方才回来汇报朱绍已经回府。而且看样子是在外面喝醉了酒,被人搀扶着送回了府内。 湘妃目光一亮,朱绍竟然还喝醉了酒,那样成事的机会便大了许多。毕竟人一旦喝醉,那他的听觉和视觉,以及警惕性、反应都会降至最低点。于是跟晴天略微的商议后,二人带着几名身手不错的兄弟,乘着夜色换上黑衣,一路向朱绍的狗窝方向疾步行去。 ------------ 第四十六节 血战暗庄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句话用到此刻,却正是合适! 一路安排下接应放哨的兄弟后,湘妃和晴天此刻正伏于朱绍后院的墙头之上。 这个院子方圆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屋舍却是不少。在漆黑的夜色中,一时间湘妃和晴天也不能断定,那朱绍到底在那栋房子内歇息。 正自焦急中,离二人不远处的一间房内,打着哈欠的走出一人来。他穿着小衣,摇晃着来到靠近墙角的地方,松开裤带,眼睛也不睁开,就在那摇晃着开始小解。 可没等他舒服的将尿液彻底排净的时候,就被一只大手突然的捂住了他的口鼻,直接的将他拖入一侧的草丛之中。惊得他将剩下的一半尿液,无奈而惊恐的消化在膀胱之内。 当看到眼前的两个黑衣蒙面人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压在自己脖颈上的时候,他才彻底的从迷糊中觉醒。由于嘴巴被捂住,所以只能拼命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用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声调,再通过眼神的配合,来乞求眼前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两个蒙面人。 捂住他嘴巴的那个蒙面人,在耳边低声道:“老实一点,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被捂嘴之人慌忙的点头不已,表示自己一定配合。果然捂着嘴巴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不过那柄匕首却更加的贴近了自己的脖颈。 “老实告诉我,朱绍在那栋房舍之内?”面前的高个黑衣人俯在耳边,不带丝毫情感的低声问道。 被脖颈上的匕首一压之下,只感觉皮肤已经被那锋利的刀身割破,当下他也不敢再犹豫,忙不迭的道:“朱绍就在后院的左侧第一栋房舍之内。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点假话,两位英雄还望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没等他说完,后颈就被重重的一击,直接翻着白眼,便晕了过去。 湘妃和晴天翻过通往后院的墙头,确定了目标后,见四下无人,便警惕的悄然来到朱绍窗前。 晴天侧耳贴在窗口上,听见里面鼾声如雷,不禁大喜。略微直立起身体,用手指轻轻的将窗棂上的纸捅破,用眼向里面望了过去。 只见一人面朝里,正呼呼大睡。看那背影,不是朱绍还能是谁。尤其是一只眼罩,此刻正搭在床头之上。早通过消息知道朱绍被湘妃射瞎了一只眼睛,如今见到眼罩,更加的可以确定,这个睡的死猪般的人正是朱绍。 晴天当下一掌拍开窗子,不顾室内飘出的酒气恶臭,跃了进去后直接扑到床头之前。晴天举起手中匕首在朱绍身上就是一顿暴雨般狂捅。那朱绍只呜呜几声,抽搐几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直到确认仇人朱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晴天方才含泪住手。招呼了在窗外的湘妃,示意得手后,便原路退了出来。一路上汇合了一众放风的弟兄们,急速的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之中。但是在他们消失的时候,似乎有一条黑影也随在他们之后,跟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这间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内,满床的鲜血,破碎的尸身,朱绍这个恶贯满盈的无义之徒,终于死在了晴天的手里!他那肮脏的灵魂,此刻一定在阿鼻地狱里,饱尝诸般刑具的苦楚,忍受着无尽的煎熬。 然而,在湘妃和晴天离去后片刻,一条干瘪的身躯从屏风后闪到朱绍的床前。看着床上之人那死的极惨的模样,心底的恐惧立刻扩散开来。他的面皮不停的抽搐着,手脚也不住的打颤,很明显此刻的他被惊吓得着实不轻。 片刻后,来人止住了恐惧,俯身拿起床头的那只眼罩,戴在头上,发出了瘆人的一串阴笑。当他转过身来,窗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狰狞、惨白而干瘪的面孔上,斜跨着一只黑布眼罩,而仅存的另一只眼睛,此刻正泛出恶毒而凶狠的目光。 如果此刻湘妃和晴天都在的话,就会难以置信的发现,这人竟赫然是那被晴天杀死在床上的大仇人——朱绍。 朱绍干瘪的脸上带着莫名的诡笑,挺身立于房门之外。一个身上亦是全黑夜行服的人,此刻正附在朱绍耳边说着什么。当那人说完后,朱绍的那只独目,竟散发出狂喜而炙热的幽芒。 朱绍仰天大笑数声后,阴测测的自语道:“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竟然跟我玩这手暗杀的把戏。殊不知,老子早已恭候你们多时了!看来:“螳螂扑婵,黄雀在后”这招,你们的死鬼义父一定没有教过你们吧!现在就让二爷我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让你们知道跟我玩心眼,只能是自作死路而已!”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站在旁边的手下道:“速去城防兵马营调集人马,严密封锁城西各处道路,不得有误。” 然后又看视着那黑衣人问道:“你的手下可曾布置妥当?” 那黑衣人躬身回道:“回禀守备大人,五百名税监大人的精锐贴身卫队,此刻都已经在目标的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此番贼人绝计是插翅难逃!” 满腔喜色映在了朱绍的那张干瘪的脸皮之上,在夜色中的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却是格外的透露着狰狞与可怖! 湘妃和晴天在临时布置的灵堂之内,面对着义父的牌位失声痛哭! 晴天将手中的纸钱放入火盆之后,对着义父的牌位重重的跪了下去,满面带泪的泣道:“义父,您在天有灵,今日您的大仇终于得报。那不义之人,如今已经被天儿亲手送去阎罗殿报道,义父您可以安息了!”说罢,重重的叩头于地,泪水喷涌而出,良久未能起身。 湘妃擦拭着泪水,将晴天扶起,哽咽的道:“大哥,如今义父之仇已报,你还是莫要如此悲伤才是!朱绍被杀,明天一定会引起官府注意。所以天亮城门开了,我们便须尽快出城,以防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奇叔等兄弟也是纷纷上前,劝晴天要节哀才是。 这时,厅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兄弟被人扔进厅内来,翻滚了几下便没了气息。而厅内诸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不惊得肝胆欲裂!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自门外传来。同时一个让所有人惊诧的已死之人,迈着方步跨了进来。 朱绍满脸带笑的道:“大侄子、大侄女,来到了易县,为何不去我府上拜见我这个长辈啊?” 这一下惊得跪在地上的湘妃和晴天等人,豁然而起。 晴天指着朱绍不能相信的颤声道:“你这个老狗,我竟然没能杀得死你!” 朱绍斜睨着晴天,冷笑道:“大侄子那么多刀下去,什么人能不死的透亮啊!可惜啊!大侄子你还是太嫩、太毛躁了一些。也不看清楚人,就下了狠手,可怜那无辜之人,就这样的在睡梦中被人残忍的杀害了!”说罢,装出一副悯人悲物的脸孔。 晴天闻言大怒,狂吼道:“给我闭上你的破嘴!今日我必定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中,为义父和山寨的兄弟们报仇!” 朱绍仰天长笑,摇着头道:“大侄子,我说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既然我能找到你们的藏身之所,我会傻得一个人,大半夜的跑这来跟你聊天吗?”顿了顿,把目光转向湘妃又道:“你看湘儿,人家就懂的尊重长辈。见我来了虽说没有请安,但是也不像你这般的满脑袋大便,问着白痴般问题啊!” 湘妃冷静的观察着形式、虽心知情况不妙,但还是一边苦想着对策,一边冷笑着,没有搭理张牙舞爪的朱绍。 朱绍可是老江湖了,见湘妃在那没有说话,如何能不晓得湘妃的打算啊。 当下哈哈一笑道:“我说大侄女,你就别白费心思了!老实说吧!我已经把这个院子团团的包围起来了,你们今儿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了我的五指山。莫不如,乖乖的束手就范,作为长辈,我一定会好好地疼你的!”丑恶的淫态,沃然于脸上。 湘妃忍不住的啐道:“闭上你的臭嘴!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朱绍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嬉皮赖脸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是臭的啊?莫非我们亲过嘴不成!”说罢看着左右,哈哈的大笑起来。 湘妃羞得满面通红,正待发作时,晴天已经抢先一步冲向了朱绍。湘妃见状也拔出长剑,娇喝一声,带着奇叔和一众兄弟迎了上去。 朱绍见状则哈哈笑着,退出了门口。接着门外却冲进来大量的黑衣蒙面之人,各个身手敏捷、手持利刃的,将湘妃、晴天等团团的围在屋内。 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是刀下见真章了!两边人当即厮杀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剑相撞和怒吼喊杀声,将宁静的夜晚彻底的打破。 在斩杀多人之后,已经浑身是血的晴天,见黑衣人各个悍不畏死,不但杀不干净,而且越杀越多。一开始的满腔不受控制的怒火,此刻已经渐渐的冷却下来。 晴天扫视了下屋内,发现只有湘妃还能运剑自如,死在她剑下的黑衣人已有数十人之多。而其他的兄弟情形,却是不那么乐观了。 如今只有七八人尚能勉力抵抗,且浑身带伤,其他的那些曾活蹦乱跳的兄弟们,此刻却都已经永远的倒下。如果再这样的拼杀下去,恐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全部的死在这里。当下他运起内力,将抢来的一柄砍刀舞得虎虎生风,向湘妃的位置靠了过去。而眼见即将得竟全功的黑衣人,遂不及防下,当即有数人伤在其刀下。 湘妃也是用尽全力,在应付着数名黑衣人的攻击下,抽空还将附近形式危急的兄弟们,尽量的解救下来。然而毕竟自己一人之力是有限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的被黑衣人分割包围后,终不免被乱刃杀害。 看着这些弟兄们的惨状,湘妃一边流着晶莹的泪水,一边紧咬牙关,运起全身力量,将靠近身边之人一一斩杀。 披散着的长发,上下飞舞的长剑,伴着满天扬起的雾状血水,在敌人眼中此刻的湘妃,犹如是地狱中杀出索命妖姬,疯狂的收割着靠近她的每一个人的生命。 晴天终于跟湘妃杀到了一处。晴天一边顾盼着左右,一边喘着粗息的对着湘妃轻声道:“湘儿,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你我终有力竭之时,而敌人仍有增多之势。这房子周围必定被朱绍那恶贼严密的控制。但吾料房顶必定无人,此房顶离地面不过丈许,一会我寻机将你抛起,你用内力震碎屋顶,当可脱逃而去。” 湘妃摇头道:“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晴天挥刀将一个欲偷袭的黑衣人劈飞出去,调了调翻涌的气血,故做平淡的道:“只要你能先出去,为兄少了负担,自有妙计突围而去。” 湘妃根本就不相信晴天能有什么妙计脱逃,当下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长剑一紧,扫飞两名即将攻至身前的黑衣人。 朱绍在门外见湘妃和晴天身边,只不过有区区三五同伙尚在抵抗,而己方数百人却在湘妃和晴天的勇猛抵抗下,迟迟不能得手。心下恼怒不已,有心亲自出马,但是忌惮于湘妃二人的武艺,故也不敢轻易上前。只能在外面抓耳挠腮的吆喝着手下,拼命的向屋内冲杀。 当看到湘妃转身又劈飞数人后,此刻正是背对着自己的方向。朱绍脑中灵机一现,劈手抢过一名手下的强弩,悄悄的隐在门下的黑影中,张开了弓弦,那闪耀着寒光的箭头,随着湘妃正拼杀的身影,而缓慢的移动着...... ------------ 第四十七节 生死之情 湘妃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柄大刀后,将手中的长剑顺势刺入那人的后背。但是此时身体突然剧烈的一震,随之肩头处传来阵阵剧烈的痛楚。 湘妃低呼一声,长剑横扫,将递到面前的几柄兵刃架开,扭头一看,一支兀自颤动的箭矢深深的刺入肩膀之上。长长的箭杆,露在身体外面,带得湘妃的步伐也有些许错乱。 湘妃紧咬贝齿,心中一狠,回手就是一剑。一道白光急速的落下,将露出体外的那根箭杆生生的斩断。虽然湘妃的长剑乃是用精铁、精心打制,且锋利无比,但是在斩上箭杆的那一刻,深入体内的那段箭头,所带给自己血肉上的冲击力,还是让湘妃再次闷哼一声。 暗算完毕的朱绍,暗自可惜不已!原本这一箭是背着湘妃后背而去,没想到湘妃躲避迎面而来的兵刃,略转了下身子,结果这箭便射在肩膀之上。 不过朱绍并没有打算放完冷箭便罢手之意。而是对着屋内哈哈笑着道:“大侄女,当日你射我一箭,如今我还回矣!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啊?”说罢,又是一阵令人憎恨的鬼笑。 晴天听闻此言,才发现湘妃受了伤。忙砍翻两名挡路之人,再次冲至湘妃面前上下的打量,神色焦急的问道:“湘儿,伤在那里了?伤的重吗?” 湘妃没有答话,却一个闪步移至晴天身后,用已受伤的手臂隔开一支刺向晴天背部的枪杆,另一手的长剑,将这个背后袭击的蒙面人,由头顶直至脚下,劈成两片。 而巨大的撞击力也牵动了湘妃肩头上的伤口,伤口处鲜血激喷而出,直淋得晴天满头都是。 晴天大惊,忙上前扶住湘妃那有些摇晃的身躯,连声道:“湘儿,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湘妃此刻的心中也很感动!因为,有个哥哥能够真心、而不是虚情假意的关切自己,这就是湘妃想要得到的家庭带给自己的温暖! 湘妃脸色发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肩膀上的疼痛和胸口翻涌的血气,都让她难受万分。但是湘妃面对晴天的关切,还是露出了一丝甜美的微笑。可是?这一丝微笑看在晴天的眼中,却是带给他阵阵揪心般的痛楚。 晴天嗷嗷嚎叫着,疯狂的砍翻几个想借机偷袭的黑衣人。指着远离门口的朱绍大骂道:“朱绍,你这个老杂碎,我草你家祖宗十八代。” “哈哈哈,我愚笨的大侄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脑袋开窍啊?你还有能力去寻我的家先人吗?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你的小命吧!”朱绍看到晴天的暴跳如雷,心中不但不怒,反倒是却觉得痛快之极。 不过朱绍痛快归痛快,攻击之意却是陡增。随着他的干瘪的手一挥,又是一队黑衣人冲入屋内。顿时,湘妃和晴天所面对的压力便成倍的激增。 晴天望着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却仍咬牙苦战的湘妃,心中决心下定。 他贴近湘妃身边,对着已经浑身伤痕累累的奇叔等三名兄弟道:“奇叔,还请最后助我一臂之力!” 奇叔明白晴天的意思点点头,高声对着身边仅存的两人道:“哥几个,如今深陷重围,与其坐以待毙,莫不如随我再杀几个狗娘养的,才好一起上路!” 那两名弟兄惨笑着,挺起胸膛道:“愿与奇叔同闯地府一遭!” 奇叔三人哈哈笑着,挥动兵刃完全不顾刺到身上的刀枪,只是一味向前,一时间气势惊人,挡者披靡。在奇叔三人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围攻的黑衣人攻势不由为之一滞。 借着这个机会,晴天轻声的对湘妃道:“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切莫不要让奇叔他们用生命创造出的机会白白浪费!” 说罢,不待湘妃回话,抛下手中的单刀,左手猛的抓起湘妃的腰带向上提起。同时用他经年累月开弓拉弦,才锻炼出的强壮右臂,用力一托湘妃鞋底,口中大喝一声,将湘妃高高的向上抛起。 当晴天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湘妃就已经知道晴天的企图。但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是人在空中了。 看着天棚就在头顶,也不容湘妃多想,下意识的运气于右掌,在将接触棚顶的时候,猛的将手臂推出。房顶的泥瓦应声而碎的四分五裂,混合着呛人的尘土,噼啪的砸落下来。而湘妃用足尖在房梁上轻轻一点,人已经是顺着破洞巧然弹出。 屋内屋外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发愣!谁也没有想到湘妃会用这种方式,逃出围得铁桶般的屋内。 在众人皆愣之时,奇叔却一个箭步的冲到晴天面前,学着晴天的动作,欲将晴天也如法炮制的送出房内。湘妃在房上看得明白,心下却也是欣喜期待着。 但是奇叔不是晴天,他并没有晴天的惊人臂力!而晴天也不是湘妃,既没有湘妃的身体轻盈,也没有平日苦练的轻身步法!所以奇叔的努力,只能是让湘妃在房顶空欢喜一场! 而门外的朱绍也反应过来,见奇叔欲效法晴天,声竭力嘶的对着左右怪吼:“放箭、放箭、给我射死那个老东西...射死他...” 已经将晴天托在手中,即将用力向上之时,奇叔却被数十支从不同的方位飞来的箭矢贯穿了身体。 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快速的外泄,奇叔心有不甘的望着晴天,颓然倒地而逝!那睁得极大的眼角,竟流出一串悔恨的泪水。似乎悔恨着自己,为什么没能把少寨主送出房去! 湘妃和晴天一个在房上,一个在屋内同时悲呼!晴天看着已经死去的奇叔,感激的泪水簌簌而下。猛的抬头,望着仍在房顶破洞处流泪的湘妃大声狂吼道:“湘儿,快走!你倒是快走啊你......!” 这时,朱绍已经指挥着黑衣人们,搬着木梯欲蹬房困住湘妃。他哪能允许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跑了一个他最想、也是必须要抓到的人! 形式如此的危急,而湘妃却迟迟不肯离去。晴天急得瞪裂了双目,随手拔出一支插人大腿的箭矢带起了一蓬血水,将血淋淋的箭头抵住自己的咽喉,望着湘妃大吼道:“湘儿,你快走,你为什么还不走,难不成是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不成啊!” 湘妃满眼热泪的望着晴天那决绝的面孔,抬脚将一名爬上房顶的黑衣人踹下房去,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顶天立地的晴天,转身而去。整齐的牙齿咬破了樱唇,一路溢下鲜红的点点血迹...... 看着湘妃终于离去,晴天浑身的力气也颓然而泄。他再也没有力气去搏杀了,干脆光棍的坐于遍布尸体和鲜血的地面上用力的喘着粗气。 气得发疯的朱绍,带着人涌进房内,看着被刀枪抵住要害,坐在地上的晴天,扭曲着脸庞俯身道:“你这个小杂种,临到死了,竟然还跟我玩了这么一手。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尝尝我的手段才是!” 晴天无力的哈哈笑着道:“老狗,你也就是这么点能耐了!这么多帮凶,居然都能让人跑掉,我看你还是找个水泡侵死得了。免得活在世上,给祖宗丢人现眼!” 朱绍哈哈干笑着道:“你以为她能跑得了?我在这城中布下人马,此刻没准那小贱人已经被擒下了呢!” 晴天面色一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嗷的一声自地上窜起,不顾刀枪刺入身体的疼痛,狠狠的一头撞在朱绍那尖尖的下颚之上。 只听嘎嘣一声骨头裂响,遂不及防之下的朱绍发出了狼嚎般的惨叫,仰面倒于地上,哀嚎不止。一众黑衣人忙呼啦一下的一拥而上,有的是奔向朱绍,有的却是奔向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晴天...... ------------ 第四十八节 妙计陡现 月红满脸焦色的在房间内来回的走动着。昨夜城西方向,隐隐传来的厮杀声让月红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整个夜晚,月红都是在猜测和担忧中度过的。 “难道是小姐她们遇到了危险?”月红突然的想到这个最坏的情况,脸色一下子被内心的想法惊得唰白! 月红疾步走到门前,伸出手去开房门之际,却想起了湘妃下过的严令。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无论任何情况下月红都是不能私自去那里的。 想到这,月红缓慢的缩回双手,颓然的退回床边坐了下来。紧锁眉头思前想后的,到最后也没个想出个稳妥的主意。 “看来,只能等天色见亮,让小二远远的去看看,然后再说吧!”月红无奈的摇摇头,轻叹只能如此了。 此刻月红根本没有了接着休息的欲望。只能是坐在梳妆台前,伸出白嫩、纤柔的小手,拿起一只精致的象牙梳,一边轻轻的梳理满头乌黑的秀发,一边低头细细的思考着昨夜之事。 一阵风刮过,将窗子吹了开来。清晨那刺骨的冷风,顺着开启的窗子涌了进来。只穿着单衣的月红缩缩肩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正欲去推上窗子,却发现窗外的薄雾之内,竟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白衣人。 这一下可把月红吓坏了!月红骤然聚缩瞳孔,条件反射的就待大声呼喊。 这时,那个鬼魂一般的白衣人开口道:“红姐姐不要喊,是...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瘫倒在二楼的屋脊之上。 月红听得那虚弱但是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及时的掩住嘴巴,将已经发至口边的惊呼又压了回去。 月红仔细的打量着倒在外面的白衣人,却发现越看越觉得像是小姐,连忙爬上窗子,来到那白衣人身前,颤抖着伸出手,将覆在其脸上的散发拨开,这一看,果然是湘妃。 月红大惊失色,看到湘妃满身是血的惨状,心知不妙。于是一边轻推着湘妃,一边连声轻唤着湘妃的名字,半天却没有一丝动静。 月红看看天色渐亮,忙吃力的将湘妃的手搭在肩上,用纤弱的手臂环腰将湘妃扶起,一点点的移进屋内,将湘妃放在自己的床上。 月红分开湘妃身上的血衣,看着洁白细腻的肩头,兀自露出一截箭头的伤口,月红心头不禁剧烈的一颤!如此深的伤口,断箭也在其中,如非有经验丰富,且医术高明的医者,恐怕是不易医治。但是若不尽快的将箭头启出,时间长了,恐怕便会危急小姐的性命。 月红连忙叫来一个装扮成客人住在店中的兄弟,让他即刻去寻个郎中回来。 不料等候良久,寻郎中的兄弟仍未归来,就在月红坐立不安之时,那名兄弟终于一个人回来。 看着月红的满面狐疑,那名兄弟恨恨的道:“全城所有的郎中和他们的药物,都于昨天半夜被朱绍的巡防营强行带走,连打下手的小厮都没剩下一个。而所有在军中效力的随军郎中,也皆返回军营,没有命令不得私自外出。另外刚才从官府传出消息,若有生病负伤者,皆须前往官府进行医治。” 月红一听,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湘妃,明白了朱绍的恶毒用心。大概他知道小姐受了伤,所以提前将所有的医者抓起来,这样就没人会给小姐看伤了。 万般无奈下,月红只得先打来了一盆热水,将湘妃身上的各处血迹擦干,在伤口处暂时裹上一些布带,防止流血过多。 湘妃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原本娇艳的面孔,此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让月红看了实在是心焦万分! 但是如今郎中都在朱绍手中,自己也不能带着小姐去朱绍那治伤啊!医术高明的军中医者,如今又皆在军营之内,又岂是自己所能请得来的啊?苦思良久,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映于脑际。 月红又仔细的斟酌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最后方下定决心的走出房门,唤来贴身的姐妹小翠,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遍后,又返回屋内,在床侧的一处机括上一按,毫无声息的将湘妃移入床底的暗箱之中。 不一刻,月红的房间内传来一阵厮打之声,紧接着月红一声惊呼,便在没了动静。楼下的小二和厨房大师傅被响动惊醒,纷纷上楼来看究竟是何事。 他们上了楼,来到老板娘的门前,一边敲着门,一边呼唤着老板娘,却始终没人来开门。老板娘的贴身丫头小翠和店小二,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听得似乎有人在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店小二忙又大声的叫唤了几声老板娘,却依然没人回答。店小二咬了咬牙,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房门撞了过去。 门被轻易的撞开后,面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见老板娘月红,此刻正躺在一堆血泊之中,而窗户大开,室内是一片凌乱。 几个人忙抢上前去,将月红抬到床上,好一阵呼唤也不见老板娘苏醒。小二最先反应过来,慌张的跑下楼去寻那郎中。其他几个人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料没一会,小二骂咧咧的空手回来道:“不知道官家抽什么风,竟然将所有的郎中和他们的草药都一并抓入府衙之内。并留言让患病的、受伤的皆去官府进行医治。” 掌勺的胖师傅一听赶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敢紧抬着老板娘去官府吧!” 小翠一边给月红擦着血迹,一边哭道:“小姐如今身受重伤,且昏迷不醒,如何还能经的起连番折腾啊?恐怕到得官府,人也就剩一口气了啊。” 小二急得团团乱转道:“可如今郎中皆在官府,也不能让老板娘在这等死啊!” 小翠抽泣着不语,忽然抬头看着小二道:“莫不如去把那公孙严公子请来,公孙公子一直对小姐有意,他一定能想办法救治小姐。” 小二一听恍然道:“哎呀!我这猪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呢?你们好好看护老板娘,我这便去公孙府请那公孙公子去。”说罢一溜小跑的出了天香阁。 约莫半个时辰,公孙严满面是汗的在小二的指引下,冲进天香阁来,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月红的闺房。 尽管这是公孙严头一次进入他梦寐已久的月红闺房,但是此刻他那里还有心思往这方面想啊! 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月红榻前,见月红昔日娇艳的容颜,此刻却没有一丝血色的一片惨白,他心疼的回身怒问道:“为何不去寻郎中前来,为月红小姐医治?” 小二被公孙严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公子误会了!小的已经去寻郎中了。只是全城的郎中皆被巡防营带入官府,小姐又不能动,只好去求助公子您了!” 公孙严一听,扭曲着面庞,恶毒的咒骂了朱绍直系女性亲属一番。拿出一面手令递与一手下,令他直接去离此不远的军中唤个随军郎中前来。 公孙严眼光温柔的望着满身血迹的月红,又从袖中摸出一块手帕欲为月红擦拭身体。 小翠一声惊呼,抢前一步抓过手帕道:“这些事情还是让小婢来吧!就不劳烦公子动手了。” 公孙严鄂了一鄂,然后明白了过来,满面尴尬的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看到满头大汗的手下,带着一个胡须老长、背着药箱的老郎中进来,公孙严不满的道:“为何去了许久才来?” 那手下躬身起来愤愤道:“小的去请了郎中出来,没想却遇到巡防营的一帮孙子,竟然左右的刁难。若不是我请出公子的令牌,恐怕他们到现在也不会放小的通行。” 公孙严一听不由大怒,破口大骂道:“老子日你先人的巡防营,竟然敢惹到我的头上。一会定要去寻那朱绍,好好地算算这笔帐不可!”骂罢,自己带着气喘吁吁的郎中,径直来到月红门前待要进去,却被小翠拦了出来,而却放那老郎中单独的入内。 公孙严见状忙委屈的问道:“这是为何?” 小翠放下一盆通红的水,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小姐治疗伤口,你一个大男人的进去,多有不便。还请公子于门外稍待片刻,郎中进去就可以了。” 公孙严脑子不开窍的大惑不解道:“可是郎中也是男人啊!为何他入得,我却入不得?” 小翠狠狠的瞪了公孙严一眼道:“病不讳医,这个道理公子莫非不知吗?再说人家郎中都一大把年纪了,当然可以进去了。”说罢,将房门狠狠的关上。 公孙严吃了个闭门羹,兀**着脑袋在想,为何年纪大就可以进去的原因? 良久过后,月红的门终于“吱嘎”一声打了开来。神色委顿的老郎中背着药箱走了出来,同时拦住了便要入内的公孙严。 公孙严对着老郎中勃然大怒道:“你又为何拦我?” 老郎中关好房门后,望着怒容满脸的公孙严道:“公子莫怪!如今伤者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但是毕竟是一女子,此刻正在着衣,所以公子还是稍待片刻才好!”公孙严听了老郎中的话,张大着嘴巴,一脸的尴尬。 半响后,才想起什么似地,俯身端起小翠先前放于地上那盆血水道:“谁说我要进去了?我不是要进去,我就是想把这脏水倒掉而已。我哪能是那不识礼数之人啊!”说罢羞红着脸,端着水盆逃跑似地便往楼下行去。 待他回来后,看到月红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忙一个箭步的窜了进去,来到月红的床前。 此刻的月红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一丝红润,看着公孙严进来,作势便欲起身。 公孙严赶紧满脸堆笑的双手虚扶道:“小姐切莫乱动,还是静养为宜。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在,小姐就尽管安心养伤便是!” 月红只得重新躺了下来,看着公孙严虚弱的道:“这次多亏了公子的相助,月红实在是感激不尽!” 公孙严连忙摇手道:“能为月红小姐效劳,吾之所愿矣!何来麻烦之说?不过小姐究竟是为何人所伤?为何会有人下此毒手?” 月红表情略有些激动,轻咳两声后才气愤的道:“今日奴家正于梦中,忽然觉得有些阵阵发冷,睁眼看去,却发现窗子不知何时竟然开启。于是奴家便下地去关窗,却突然的发现墙角处隐藏着一团黑影,那黑影见被我发现,便欲上前对奴家行凶。奴家拼命的反抗,并大声的呼叫求助,那行凶之人见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凶器,便于奴家的肩膀处狠狠的刺了一下,然后便自窗口处脱逃而去。因为屋内太黑,所以奴家也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不过在厮打中,我用床头的一只瓷瓶打在了其头顶,听其发出的叫声乃是一名男子。” 公孙严怒道:“定是一名飞贼,趁着小姐安歇,便由窗口进入室内欲寻机窃物。不料窗口涌进的冷风将小姐吹醒,故而暴露其行踪。飞贼见被小姐发现,于是便上去意欲行凶,不料却被小姐的呼喊声惊走。临走前,出乎报复心理,故在小姐的肩头刺了一下。对,一定是这样的!”公孙严拍膝而起,觉得自己的分析是无比的正确。 听到月红又轻声的咳嗽两下,公孙严忙关切的问道:“小姐伤势未好,就莫再多说话了!一会我派人去巡防营知会一声,让他们严加查探此事。” 月红摇摇头,看着公孙严楚楚可怜的道:“还请公子莫要跟那巡防营提及此事才好。” 公孙严奇道:“这是为何?” 月红娇弱的低头轻声道:“那巡防营乃是朱绍所指挥,而朱绍又一直怀有染指奴家的心思。故唯恐公子将此事交代于那朱绍,那他必然会借此机会,前来骚扰奴家。如果真是那样,奴家又有何脸面存活于世间!”说罢,月红的眼泪在眼圈中转了一下,便潸然而下。 公孙严见月红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忙道:“原来如此!那不我说便是,小姐还请莫要再悲伤了!” 公孙严还待要安慰月红之时,楼下却传来阵阵喧闹之声。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楼梯上快速的传来。 ------------ 第四十九节 爱受伤的女人 公孙严大怒,起身来到门外大吼道:“何人如此喧嚣?” “哈哈哈,没想到又在此地遇上公子,这易县果然是小得很那!”一阵刺耳的笑声后,朱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蹬上了二楼,径直来到公孙严面前。 公孙严一见是朱绍,顿时怒从心来,指着朱绍骂道:“老子还正想去寻你,没想到你还送上门来了。” 朱绍打个哈哈,一反常态的将公孙严指在鼻尖的手,慢慢的压了下去。在公孙严满眼诧异中,拿出公孙范的令牌冷声道:“奉税监大人严令,搜查一切可疑之地,任何人胆敢拦阻,以谋逆论处!” 看到公孙严满是惊异的表情,朱绍心道:“哈哈,小杂种,你也有今天,如今我是代表你老子,这回你能把我如何啊?”想到这他满脸堆起笑意的看着公孙严的笑话。 公孙严大吼道:“不可能,朱绍,你少他妈假传军令。我告诉你,这回你死定了!” 朱绍哈哈的狂笑半响,突然的脸色一转,冷冷的道:“既然公子以为我是假传将令,那我到是要让公子好好的查验下这块令牌,免得公子误会咱是故意与您作对呢!”说罢将令牌举在公孙严面前。 这个令牌公孙严自然认得是真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所以就楞在那里。 朱绍看着公孙严吃瘪,那个舒坦啊!就跟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的。 朱绍舒服够了自然要办正经事了,当下把脸一撂对着手下道:“严密查探,不得遗漏了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一众手下轰然领命,楼上楼下的挨间客房检查,就连厨房和茅厕也没有放过。 鸡鸣狗跳的乱翻一气后,所有人都聚集在月红的门前。因为,整个天香阁只有这间房子没有搜查了。 看着仍挡在门口的公孙严,朱绍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大公子,你是不是要违抗税监大人的将令啊?虽然小的不敢拿您怎么样,但是令尊大人的命令当头,恐怕小的也只能得罪了!” “给我搜!”一声命令之后,朱绍当先挤开此刻早没了精气神的公孙严,大踏步的进入了月红的闺房之内。 看着躺在床上瞪着自己的月红,朱绍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道:“本官听闻小姐受伤,故前来探视。不知道月红小姐伤在哪里,伤的重不重啊?”说罢,眯起一只鬼眼,在月红的身上四处的打探,最后把目光盯在了月红肩头的隆起之处。 月红似乎被朱绍的目光盯的非常的不舒服,用手将被向上拉了一下,盖住肩膀。 “不劳你费心,如果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月红说罢,将脸转往别处。 “既然受了伤,那也得治疗一下啊!否则容易伤口腐烂,到时候可就不妙了!闻得小姐受伤,本官特意带来一名郎中,由他来为小姐探视一番。”说罢一挥手,一名郎中和两个粗肥的老婆子,哆嗦着身子被朱绍的手下带了上来。 朱绍走到郎中面前阴测测的道:“你要好好的看看,月红小姐的伤口究竟是伤的如何?如果你看错分毫,小心你的老命!” 月红冷冷的道:“我的伤口已经有郎中包扎过了,就不由朱大人费心了。” 朱绍哈哈一笑,转过身来对着月红道:“我知道有个军营郎中来过,但是我不清楚他究竟是给谁包扎的伤口啊!而且你偏偏此时受伤,又是如此蹊跷,不由得不让人怀疑啊。” “负伤岂能有假,郎中不是为我治伤,又是给谁治伤呢?还请朱大人不要无中生有的,胡乱猜测。” “月红小姐如此三番的阻拦本官为你验伤,可是心中有鬼?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受伤呢?如果你再坚持不验伤的话,那就别怪本官用强了!”说道这,朱绍的脸子彻底的撂了下来。 “并非是小女子阻拦大人验伤,只是刚刚包扎过的伤口,怕经不起连番的折腾。” “哈哈哈,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个郎中乃是易县专门治疗刀枪外伤的,没有什么伤口能在他的手下治不好的。绝对能让月红小姐的伤口恢复如初,滑嫩的肌肤上半点伤疤都不会留下的。”说罢,朱绍冷冷的对着郎中和那两个胖婆子道:“还不速速给月红小姐验伤。”然后大袖一挥,所有人又退出屋外,朱绍则冷笑着站在门口,眼也不眨的,盯着屋内的情况。 若不是考虑到这个月红跟公孙严可能的关系,朱绍如何还会带着两个老婆子一起来,早就亲自上前动手验伤了。 但是当两个老婆子,手捧着浸满鲜血的布带和在伤口上刮下的腐肉时,朱绍的脸孔都绿了。 当下他也不去理会那郎中,扭头带人就要离去,这下公孙严可不干了! 公孙严堵着门口冷笑道:“姓朱的,如今这伤你也验了,官威你也摆了,怎么地,不交代交代就想这么离开吗?” 朱绍闻言独眼中划过一丝怒火,却略垂下头低声道:“小人也是公务所需,绝没有什么个人的恩怨参杂其中。所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朱绍。从今以后,小人绝不再来此打扰便是。” 公孙严带着胜利者的目光审视般的看着朱绍,半响后,方才从嘴中吐出了一个字:“滚” 朱绍面部肌肉狂抽几下,唯一的独眼中射出吃人般的目光,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又一次在其党羽的包夹下,铩羽而归的滚出了天香阁。 而公孙严一扫之前的颓气,浑身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重新来到月红房内,见那郎中已经重新给月红包扎妥当,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冲上来,拖着那哭天喊地的郎中,一顿拳脚后直接便踢出门外。 看到月红神色萎顿的躺在床上,想是因为太疲倦了,故而竟已熟睡。公孙严竟然异常小心的轻轻走过去,将盖在月红身上的被子温柔的向上拉了拉,遮盖住了佳人露在被外的肩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出房去,将门轻轻的带上。临出门嘱咐了小翠好好的照顾小姐,又留下了两个亲卫守护在天香阁的门外,然后才带着满面幸福的微笑,一步三摇的哼着小曲往公孙府行去。 当公孙严下了楼后,原本已经熟睡的月红猛的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地,伸手在机括上一按,床板便翻转过来。 这时候的湘妃已经在床箱里醒了很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直是屏住呼吸,唯恐被人发现。如今床板翻转,自然将她带出了床底。湘妃有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一会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当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红那张满是关注神色,却有些发白的面孔。月红见小姐醒了,高兴得话还没有出口,眼泪便流了下来。 上过了草药又包扎的很仔细的肩头伤口处。虽然还隐约传来疼痛,但是已经不影响湘妃的口语表达能力了。 湘妃伸出完好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月红的肩头,动容的道:“红姐姐,这次连累你为我受苦了,伤口还疼吗?” 月红擦干了眼泪,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道:“早不疼了,只是破了层皮而已!不过妹妹,你看我这次的手段还过得去吧!”说罢,自己就得意的轻笑出声来。 湘妃由衷的赞叹道:“我在床底,大致都听的明白,这次姐姐的李代桃僵之计用的极是巧妙,妹妹我确是佩服不已!”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月红面色一紧,用被子将湘妃遮住问道:“谁?” “姐姐,是我小翠。” 月红这才放下心来!对湘妃示意是自己人。然后走过去把门打开轻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差点吓死我。” 小翠伸伸可爱的小舌头,把两碗红糖银耳羹放在桌上,见过了湘妃后,又轻轻的退了出去,坐在楼梯口给湘妃二人把风。 湘妃和月红此刻早已饿了,见到香喷喷的银耳羹,自然是食欲大增。两人谁也没有谦让,就一人捧起一碗吃了起来。 吃完粥后,湘妃向月红将昨晚之事一一对月红叙说了一遍。对于此番巨变,尤其是晴天道现在仍不知道生死,这使得湘妃更是异常的难过和不安。 湘妃接过月红递上的丝巾将眼泪轻轻的擦去,对着月红道:“如今尚不知大哥的情况如何?红姐姐你先派人出去四处打探下消息,一定要注意隐秘进行。同时,通知牧马和夏雪做好准备,等待命令。” 月红点头应允,看着湘妃那年轻、娇艳的面容,此刻却被无尽的忧愁所笼罩,让月红这样的一个绝色女人也为之心怜不已!月红柔柔的将湘妃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直至湘妃在她怀中安睡。 睡梦中的湘妃,仍然不断的在眼角滴下晶莹泪珠,让月红心中竟也是阵阵的发痛。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幽幽的轻叹一声,月红便轻移莲步出门,安排人去打探晴天等人的消息。 ------------ 第五十节 晴天的厄难 看着吊在刑架上浑身一丝不挂的晴天,此时朱绍的心中只能用一个“爽”字来形容。曾几何时,朱绍曾在心中无数次的幻想过今日的场景,没想到却终有实现的这一天! 朱绍满面带笑的走到仍然昏死的晴天面前,左右上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晴天那满身纵横交错的伤痕,使得朱绍对自己的杰作感到了异常的满意! 朱绍手上的葫芦瓢中,是刚从井下打上来的水。并且还那种带着片片冰碴的水。朱绍低下头饮了一口,冰凉的井水让他的满口黄牙瞬间的感受到刺痛到麻木的滋味。 朱绍张着嘴嘘着气,将葫芦瓢高高的举过晴天的头顶,手腕猛的一翻,整瓢的冰水便淋在了晴天的头上。原本昏死的晴天受到如此强烈的外部刺激,痛苦的发出一阵**后,哆嗦着身子缓慢的睁开了已经被打的紫涨、水肿了的双眼。 待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站着个鬼头鬼脸的朱绍时,晴天虽想骂上几句,无奈竟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朱绍见晴天醒来,故意玩弄着到手的猎物般,惋惜的道:“大侄子,你这般年轻却落得今天的地步,真是让为叔为之心痛啊!只要你告诉我,湘儿那丫头会隐藏在何地,那我必定拼死为你开脱罪状,保了你一条性命。并且从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想要啥,就有啥!如何?” 看到晴天垂头不语,朱绍也不生气继续嗡嗡着道:“你嘴硬只能是招来自己皮肉受苦罢了!如今整个易县都在严密的封锁控制之下,湘儿那丫头要想逃出去,绝对是痴心妄想!抓到她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之所以我想让你说出她的藏身之地,不过是想顺水推舟,救你一命而已。毕竟我们爷们在一起也呆了十几年,感情也还是有些一些的,所以,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晴天脖子歪在一侧,不过嘴唇开合几下,似乎说着什么。朱绍大喜,连忙把耳朵递上晴天的唇边,仔细的去听。然而半响过后,却翻来覆去的听到的就是一句“草你祖宗”。 朱绍的脸色变得锅底灰一般黑,狠狠的扇了晴天一个大嘴巴,咬牙切齿的道:“给脸不要脸的小杂种,今天我就要让你好好尝尝爷爷的手段。” 朱绍伸手在炭炉中抄起一支烧的通红的烙铁,对着晴天的脸上比划着,恶毒的道:“我知道你为何想保护那个小贱人,因为你在偷偷的喜欢她!” 晴天闻言,挣扎抬起头来有些激动而艰难的低吼道:“你...放...屁” 朱绍见状哈哈一阵大笑道:“看来我说对了,要不然你岂会有如此的反应。其实我发现你喜欢她已经很久了,你经常在暗中偷偷的打量着那丫头的身体,而你对她的关切程度,也已经远远的超过一个义兄的范畴了。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啊?” “放你...妈的...狗...狗...屁,你闭...嘴...!” “哈哈哈,如果你变成了一个丑八怪的话,你说那小贱人会有机会喜欢你不?”朱绍把手中的烙铁又往前靠了近一点。那炙热的外焰将晴天面孔上的汗毛,瞬间的烧焦,发出一股股难闻的味道。 “怎么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出来,我会帮你实现你心中对那小贱人的爱恋之欲!” “你给爷...们,来个...痛...快的...”晴天嘴中憋出这几个字,不再说话。 仇恨的目光让朱绍歹心大增,他邪邪的怪笑道:“我会让你舒服的!不过,我要让你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到你享受不了时为止!” 顿立顿,朱绍又道:“晴天大侄子的箭法,真是当世无双啊!不过你射箭时,是用那只眼睛瞄准来着?我记得是右眼吧!你说我记得可还正确吗?” 晴天闻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冒嘶声道:“你...不得...好...死!” “啊......”阵阵焦臭伴随着晴天的惨吼,顷刻回荡于整个的易县大牢之内。那凄厉的嘶吼,却没有掩饰住另一个人的得意、痛快的狂笑:“哈哈哈......” “啪”,听闻月红带来的消息,湘妃手中的碗跌于地上,碎得四分五裂。湘妃的美目中,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月红也是满面泪水的劝慰着湘妃道:“小姐莫要悲伤,如今之计该想办法,如何才能将晴天从牢中解救出来。眼下虽然他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难免将来朱绍会丧心病狂的痛下杀手!” 湘妃强忍悲戚,止住哭泣略平复了下心态说:“姐姐说的对!只是,朱绍一定能算到我们会去营救晴天,必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以待我等上钩。所以从我们目前的实力来看,要想从防守严密的易县大牢中救出晴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月红闻言点点头,同意湘妃的分析,但是心有不甘的道:“难不成,我们就放任晴天在朱绍手中受尽折磨吗?” 湘妃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摇头道:“我怎么会忍心那样做呢!红姐姐,你立刻飞鸽传信给安猛大叔,让他联络江斌和他的组织,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易县。就说我湘妃有求于他,相信他必定会前来易县的。红姐姐你在派人详细的打探下,易县的兵力部署情况和具体的大牢及其周边街道的详细地图,以备无患!” 月红一一记下后,即刻去办理此事。 湘妃站在窗前,看着承载着希望的小鸽子,扑棱着翅膀越飞越高,想起晴天的往事,心中又是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汪汪而下。“湘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唯一的最疼爱、最关心我的亲人了。所以到什么时候,湘儿都不会舍弃你不管不顾的。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 看着睡梦中犹自流泪的湘妃,江斌的心中充满着怜爱之情。坐在床前,掏出一块雪白的绢帕,为湘妃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迹。 湘妃紧闭的一双美目缓慢的张开,看着面前的江滨,那伤感的眼神中充满着令所有男人,心房都会为之颤动那一抹哀怜。 “你醒了!”江斌语音中那浓重的磁性嗓音,透着关爱的望着湘妃。 “你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昨天刚刚飞鸽传信给安猛大叔,今日江斌便到了,这让湘妃十分的不解。 “我在三日之前便到了宁静山庄。原本想去你那好好的游玩几天,顺便欣赏下塞外的雪景,却得闻你们在易县的事情,所以我便连夜赶了过来。安猛大叔的信,到目前为止我却没有收到。估计还得过个几天,才能由别处转来。” “只有你自己来的吗?”湘妃略略有些失望。 江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着道:“在我得到消息后,便飞书传信给幽、冀二州的各处暗庄,如今,猴子已经带着一部分兄弟秘密的进城了。只要我们能计议一个绝佳之策,他们随时可以发动。” 湘妃听后带着一丝歉意的道:“此次风险不小,如此的劳烦你们,真是让湘儿心中很过意不去。” 江斌看着湘妃那满面歉意的表情,哈哈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我两处,本是一家。即然一家之人,又何来两家之话!此次搭救晴天兄,我等必然全力以赴,湘儿小姐就尽管放心吧。” “不过此次也的确如小姐所言,那朱绍必定设下圈套等待我等去钻,故绝不能以蛮力前去劫牢。” “那依你之计,此事该如何行之?”湘妃明白江斌必定还有下文,所以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计于江斌。 江斌赞许的看着湘妃点头道:“我调猴子他们来的时候,顺便还带来一支色艺绝佳的宫廷艺班。她们原本是应公孙瓒新纳妾室之邀,而前往辽东的。皆各个容貌出众,才艺双绝。我想这样一个名满天下的艺班,来到这个偏僻的临塞之城,公孙范定然不会放过一饱眼福的机会。我们只需寻个合适的借口,让她们不引起怀疑的进入易县即可!” “你是想通过这支艺班引诱公孙范,寻机刺杀于他?还是想借机劫掠他,用公孙范来换取晴天?”湘妃看向江斌的眼神中,满是佩服之色。 “杀了那个肥猪般的家伙我不感兴趣。那样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这次只是用他来交换晴天兄,应当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江斌抚掌笑道。 “看来在你的道理中,没有好处的事情是绝对不能为之的。那不知道这一次我们该付给您什么好处呢?”湘妃黑亮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许不屑。 江斌有些尴尬的,苦笑着解释道:“湘儿小姐莫要误会,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我们之间若是再提什么好处的话,那岂不要羞煞死我。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为今之乱世,切莫轻做于己不利之事罢了!” 看到江斌的窘迫样子,湘妃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来。一时间让江斌看得是目瞪口呆,一个劲的喃喃道:“不想湘儿小姐头一次主动的对我微笑,竟是如此的美艳动人,娇媚而不可方物啊!” 税监大人府邸之内。 公孙范面带色急的一幅样子对着前来的朱绍问道:“本官听说,有一支前往辽东我大哥处的宫廷艺班,在途经易县时,遇到黄巾流寇的袭扰,不知方今情况如何?” 朱绍满面堆笑的道:“回禀大人,那股劫掠的黄巾余匪,在下官的亲自追击下,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而那支艺班也在下官的护卫下,如今正在城内歇息。” 公孙范走到朱绍身边,诞着脸小声道:“那些艺妓,当真如传言般个个美若天仙吗?”他可不想这话被他的那个母老虎听到,否则后院非起火不可。 朱绍明白公孙范的意思,当下也小声的道:“确是如传言所说!这些都是江南的美人,个个身材窈窕,皮肤赛似凝脂。尤其是当中一个叫美姬的绝代佳人,更是美艳出众。尤其是那一双美目顾盼之间,透露着让人又爱又怜的神色,而莲步轻移中,身段曲美玲珑。而香风阵阵之中,却引人无限之遐思啊!”朱绍说道妙处,口水也是禁不住的滴答而下。 公孙范听闻,馋得是抓耳挠腮的,气息纷乱,只觉得浑身山下,没有一处自在舒坦的地方。 朱绍看在眼里,暗暗兴奋:“如果在此事上能给这个税监大人好好的解决一番,那自己以后的仕途一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当下朱绍附在神魂不定的公孙范耳边嘀咕了半响,只见公孙范满面喜色的,连连点头不已。在得到公孙范的首肯后,朱绍带着满面叵测和兴奋的笑容离开税监大人府邸,往那宫廷舞班的歇息之处行去。 ------------ 第五十一节 飞旋的舞班 当听到公孙范果然上钩,派人来邀请舞班于明日前往税监大人府邸进行一场表演时,湘妃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 江斌关切的问道:“湘儿小姐,可是哪里有些不适?要不明天的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今天就想办法出城,去与牧马和夏雪汇合,在那里做好准备接应我们。” 湘妃摇摇头道:“我没事。只不过刚刚被风吹得有些发冷罢了。明天的行动,我必须参加!” 看着湘妃坚定的表情,江斌也就没有说什么?两人又把具体的一些细节商量了一番后,才各自去准备明天的行动。 随着婉转流连的美妙琴乐声响起,两队脸蒙着薄纱,身着紫色纱衣的妙龄女子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那舞动着的身躯,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让到场的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的沉迷于其中。 公孙越此刻满脸的痴呆像,目不转睛的盯着被众女环绕着的一个身材高挑、丰腴,浑身错落有致的女子大咽着口水。 这名女子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一边看她柔弱无骨散发着无穷魅力的身体,公孙范一边心中还连呼可惜:“可惜她脸上还蒙着一层薄纱,不能得窥其全貌。倘若是能摘下面纱来,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的迷人呢?” “可惜啊!若是能近在眼前的话,那自己说什么也要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的温存一番才是。”公孙范满脑袋的龌龊思想。 似乎他在心中的企盼,竟被那女子听到一般。她飞旋着舞步,展动的四肢,带着无穷的风韵径直的飞至身前。这让公孙范大喜过望,满面沉迷的不自觉便伸出手去抚那女子蒙在脸上的纱巾。 当他的耳边响起朱绍的警醒之言时,那名女子手中的一柄剑,也指在了他那粗胖的脖子之上。 感受到脖颈之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公孙范那张先前还满是欲望的肥脸上,此刻被惊恐所替代。颤抖着双手连摇,结巴半天才弄出一句:“女侠,饶...饶命啊!” 紧紧盯视着围上来的护卫和朱绍,那女子手中短剑略向上一抬,锋利的刀锋登时割在公孙范的脖子上,鲜血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看到公孙范哇哇乱叫,手舞足蹈的比划中,一众官兵立刻站住了脚步,远远的围住了现场,而不敢继续上前。 朱绍双手上抬,示意自己没带兵刃,缓步的上前,来到那女子不远之处道:“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还请千万莫要伤害了税监大人。” 那女人一声冷哼,不但没有放松手中剑,还故意的抖动了一下,血水立刻有在伤口处淌出不少,疼得公孙范几欲便晕厥过去。 朱绍听到那女子的冷哼,只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带着疑问的目光打量时,却见那女人伸出白嫩的玉手,将蒙在面上的的纱巾摘了下去。 看着那张曾经无数次暗自在心中龌龊多少次的美丽容颜,朱绍还是不自禁的脱口道:“原来是你!” 湘妃充满恨意的目光一闪,没有理会吃惊不小的朱绍,而是回身对着公孙范道:“公孙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公孙范看着这个绝色的女刺客,那里还能提得起先前的欲望了,心下叫苦不迭,口中却道:“原...原来是湘妃小...姐,近来一向可...好啊?” 湘妃一丝冷笑浮上面容,声音冰冷的道:“托公孙大人的福,但是我近来过得很不好!所以今天来寻大人,想好好的感谢下大人近来的关照之心。” “过...过得不好?可是...湘妃小姐您过得不好,但为何却来...来寻本官的晦气啊?还望小姐高抬贵手,莫要伤害于我啊。”公孙范此刻犹如是一个小丑般,一边装着糊涂,一边为自己开口求饶。 “噢,这样说来,公孙大人是认为湘妃在无事生非了?”湘妃一紧手中剑,公孙范立刻便呼疼不已。 公孙范疼得满面流汗,连声道:“不不不!下官绝无那个意思!有什么做的不合适的地方,还请湘妃小姐明言,下官立刻办理便是!立刻办理,立刻办理!” “立刻把我大哥给送到这里来!如果他在途中有个任何闪失,你的狗命就得给他陪葬。听到没有?”湘妃情绪略有些激动,低声的对着满面流汗的公孙范轻吼道。 公孙范闻言一呆,接着连忙的大叫道:“朱绍,这一定都他妈的是你干的好事,你可把本官害苦了!严儿,你速速带人去把那湘妃小姐的大哥请到此处来。千万不得慢待了啊!” 公孙严应允后,走过朱绍面前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带着人望地牢急急行去。 朱绍此时此刻心中不住的转着念头,暗道:“看眼前这个架势,若是这小贱人一会看到晴天那小子被我弄的那狼狈相,一定会当场发飙!若是她逼迫公孙范杀了我为晴天报仇,这个怕死鬼公孙范为了保命,绝对会立刻便会应允下来,牺牲了老子。看来此地不宜久留,稍后寻得机会定要偷偷的溜开才是。”想到这,朱绍开始暗暗的留心起周围的情况。 果然当湘妃看到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血肉模糊的的身躯,和满面焦糊的面孔时,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回头一把将肥胖的跟猪一般的公孙范隔着桌子拖了过来,把他压在晴天身边悲愤的道:“狗贼,你竟然将他害成这个模样,今日你休想留得狗命!”说罢,举起短剑就照着公孙范的大脑袋上便刺了去。 在被湘妃拖过桌子时,公孙范就吓的要死,如今见湘妃要杀自己,登时惊得屎尿齐流,呜嚎大哭连声求饶道:“饶命啊!都是那朱绍干的,我不知道啊!是朱绍啊......!” 就在湘妃满怀悲愤的匕首即将刺入公孙范的身体时,混在人群里见到湘妃失控的江滨,顾不得暴露,闪电般的甩出一锭银子击中湘妃的匕首,同时几个起落间便站在湘妃面前,一脚踢开公孙范,横臂又架开湘妃随后补来的一掌,大声吼道:“你疯了!你想要大伙都跟着你死在这里不成!” 经过江滨的当头棒喝,湘妃清醒过来。没有理会江斌的吼叫,走到晴天的身边蹲了下去,连声的呼唤着晴天的名字。 江滨一把将想要借机逃跑,且满身臭味的公孙范提了过来,怒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公孙范一见逃跑未果,连声道:“想活!想活!大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要什么?我给什么。只求大侠能饶得我一条性命啊!” 湘妃用让人听着发冷的声音插言道:“把朱绍那狗贼叫出来!” 看着听了湘妃的话正发愣的公孙范,江滨一脚踢了过去:“听到没有?叫朱绍过来。” 吃了一踢的公孙范哀嚎一声,抹了把满脸的鼻涕和泪水高声喊道:“朱绍,你快点过来!听到没有,你他妈快过来啊!”见无人答应,公孙范向朱绍刚刚站立之处望了过去。 哪里还有朱绍的身影啊!朱绍就在湘妃看到晴天发愣之际,便偷偷的混入人群中,此时早已不知去向了。 公孙范见状痛苦的发出一声哀嚎:“朱绍,我草你先人的,你他妈这是要把我害死了啊!” 江滨看着眼前的情景,对湘妃小声劝慰道:“如今形势危急,我们现在仍身处险地,还需尽快的撤出易县才是!”见湘妃没有说话,江滨又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今那朱绍早逃的毫无影踪,而如今晴天兄身受重伤,若不能及时救治,恐延误其医治之时机,那就不妙了!” 湘妃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见到晴天的惨状而迷失了心窍罢了。 见湘妃没有说话,江滨便对着公孙范阴阴的一笑道:“我想麻烦公孙大人送我们一程,出了城去,再放你回来。你可有什么意见?” 公孙范见事有转机,如何不应!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应该的!应该的!” “严儿,速去给各位好汉,备下上好的马匹,再预备一辆马车与这位晴天兄。”公孙范倒是大方识趣,让江斌等都觉得他很上路。 公孙范偷咽望见面前之人,脸色好转,忙试探着问道:“若还缺少什么?还请明言。只是大侠一定记得刚下的话,莫要食言才是!” 江斌将公孙范从地上提了起来道:“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保证不会食言!” ------------ 第五十二节 再败公孙范 看着离易县越来越远,被夹持的公孙范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脸上带着硬挤出的一丝自认为甜美的笑容,试探着对旁边的江滨道:“江大侠,现在都已经出城这么远了,您看是不是放我回去啊。” 江滨看看也走出了二十余里,而前面不远的地方牧马等人就在那里接应,便满面笑容的回道:“既然公孙大人不愿意再远送一程,如此您就请回吧!” 公孙范一听此言,激动万分,连连对着江斌等人作揖后,连忙的带转马头,就欲逃之夭夭。 “站住!”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公孙范原本狂喜的面容。他尽量的摆出一副笑容,心头发虚的望向发话的湘妃。 “给我记住,从今天起要好好善待城内的百姓,如果再发生乱加税赋的事情,当心你的狗命!”湘妃的眼中闪着杀气,看得公孙范心头一阵阵发凉。 “不敢,以后绝对不敢再乱收税银了。”公孙范连声的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扔下双腿发颤的公孙范,一行人马拉着承载着晴天的马车,继续前行。 “湘儿小姐,刚才在城内的事情,还请原谅我的冒犯!”江斌见湘妃一直没有说话,便先找个话题。 “你没有错,是我太不冷静了!” “那我也有不是之处!刚才我的口气确实也是太重了一些。既然湘儿小姐不怪,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此事算我欠你一个情份,来日有机会一定补报!” “不过,朱绍那家伙溜得倒是够快的了。一个不小心竟然让他不见了影踪,算他这次运气好,下次决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逃掉了!”江斌满是遗憾的接着道。 湘妃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把恨声道:“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江斌打了个寒颤,看着湘妃那有些扭曲的漂亮脸蛋心中暗叹道:“看来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啊!” 他们惦记着朱绍,而朱绍此刻也正算计着他们。 在城内朱绍见事情不妙,一边逃得飞快,一边算计着:“那个小贱人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一场动静,绝不会再在城内歇息。必定会挟持公孙范立刻出城逃窜。若是让他们就此这么跑了,那个公孙范必定会挽回脸面而怪罪于我,那样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地位,便要就此终结了。” 想想自己好不容易的爬到今天,朱绍心中暗自发狠:“老子绝对不能就此认输!必须要有所行动,方能挽回今天的残局。”想到这,他立刻向城防营方向飞奔而去。 料定湘妃等必然会从北门而出,返回塞外。所以,朱绍在湘妃等出城之前,便先派遣心腹――牛二,带着五百骑兵抢先一步出了城北,望出塞的必经之路进行埋伏。而他则在湘妃等出城后,悄悄的带人一路尾随着,伺机解救公孙范。 当远远的看到公孙范一个人连滚带爬的往易县方向狂奔时,朱绍连忙带着人迎了上去,隔老远就噗通一下跪倒口呼:“下官营救来迟,望大人恕罪!” 公孙范见是易县官兵来迎,一颗揪着的心终于落地。待看到跪在面前的朱绍,心中那个恨呀,连牙根都觉得发痒。 指着朱绍大骂道:“都是你这厮害的本官如此狼狈,如今竟然还有脸来见我。来人啊!给我拿下了!” 朱绍一边挣扎着,一边狂喊道:“大人,小人已经派遣出精锐在半路埋伏。若是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着人尾随上去,两面夹击,定能将那伙叛逆一举成擒。到时候大人想如何处置我,小人绝不多言啊!” “你在半路有埋伏?”公孙范一听,到觉得这是个机会。 朱绍见公孙范口气松动,连忙爬行几步,抓着公孙范的脚面道:“不错,在大人府上,小人见事情危急,于是便前往城防营调集兵马,意欲前去解救大人。但是见到大人于贼人之手,唯恐有个闪失,让大人身受其害。故小人预先派出心腹,带着五百精锐骑兵,已经埋伏于贼人回转塞外的必经之路。只要小人发出信号,他们必然一拥而上断了贼人的退路,而我们在随后进击,定能得竟全功啊!” 公孙范略一犹豫,见到随朱绍来此的官兵有千余人马,而湘妃那伙人不过几十人。况且这个朱绍言前面还有伏兵,那这买卖做一下还是应该比较把握的。 想想刚才自己的狼狈相,发狠道:“那还等什么?本官这次要亲自出马。立刻给我追上去,此番一定要让那帮贼子,死无葬身之地!” 朱绍见公孙范如此说,显然自己已经保住了老命。当下爬起来,拥着公孙范,向湘妃、江滨等人的去向直追了下去。 由于晴天的伤势太重,所以湘妃等人的行进速度很慢。看到半天才行出了数里,又进入了山区,而与牧马约定的汇合地也还有不下十里,所以江斌等也只是尽量赶路,以防止公孙范派人追来。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朱绍竟然会派出一彪人马抢先一步的埋伏在这里。 正行进间,突然猴子跳下马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一滩马粪,并伸手抠起一块用手捻了一下,再看看周围的山路上的马蹄痕迹走向,猴子脸色大变,狂吼道:“有埋伏,小心!” 猴子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喊杀声,大量的骑兵于前后两侧鼓噪着包抄了过来。 看到中伏,众人虽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很快的以马车为中心的尽量的靠拢在一起。 江斌见此情景,知道已无退路,抽出随身的长剑,一指前方吼道:“趁敌人阵型未稳,保护好车辆一起往前杀出一条路去。”吼罢,一马当先的直奔挡住前进道路的敌人骑兵冲去。湘妃和猴子护住车子两侧,也随后抽出兵刃冲了上去。两方人马如同两股交汇的洪流,呼啸着便卷在了一起,分不清你是你,我是我......! 两军相逢勇者胜!虽然牛二带着五百名易县级别的精锐骑兵,人数又是湘妃、江斌等人的十倍还多。但是一来此地、地处两山之间的崎岖小道,兵力展开不易。经常是一次攻击只能有几十人同时进攻,其他人只能等前面的人倒下后,才能替补登场继续攻击。二是湘妃等人高超的武技和悍不畏死的彪悍作风,让官兵们有些头皮发麻,攻击上难免有些畏手畏脚。故在付出了百余人伤亡的情况下,尽管也留下了逆贼十余具尸体,仍被人数处于劣势的湘妃等人保护着车子突出了一条血路。 当朱绍领着大军赶到时,见到被湘妃等走脱,勃然大怒。也不问原由,当场将作战不利的牛二一刀砍翻。在请示了公孙范后,便带着人循着湘妃等逃跑的路线,一路狂追下去。 追不多时,便看到前面一片开阔之处停着一辆马车。仔细望去,正是湘妃等人用来拉晴天的车辆。 朱绍大喜过望,对着军士们喊道:“那些逆贼一定就在附近,她们跑不了了。诸军当奋力上前,抓到一个逆贼赏钱百贯,美女一名!” 金钱和欲望的双重激励下,众军士自然奋勇向前。一名翻检过马车的军士将一封犹自墨迹未干的书帛交与朱绍说,这是马车上唯一的物品。 朱绍见封面写着公孙大人亲启的字样,也不敢私下开启,疑思的将信呈给由后面而来的公孙范。 公孙范满面狐疑的将信打开,待公孙范看完信中所写,面色通红,乃掷书于地上,连呼欺人太甚! 朱绍小心翼翼的将书帛展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数行大字: “逃跑将军公孙大人台鉴:自数月前,公独创于世的逃跑绝技,乃称雄于宇内。小生等不才,何敢劳公这般之天下名士为吾等远送至此,故还请就此返回。另外吾在前方设下数万雄兵,届时刀枪无眼,为免公之绝技能传扬后世,切莫再来,以免自误!” 朱绍拿着这样的书简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得强抑心中痛笑,望向公孙范道:“大人,此书必是那些贼子的疑兵之计!他们不过区区数十人,何敢言数万伏兵?此必诈言也,还请大人从速进军,莫要延迟才是。” 公孙范有心退却,但是唯恐惹人耻笑。如今闻朱绍之言,暗一思量觉得他说的也甚有道理。于是公孙范“唰”的一下拔出细小如玩具般的装饰配剑,向山路的尽头一指,口中道:“众儿郎们,给本官追上去,除先前之赏,再追加美酒,牛肉,大假三天!” 众军士齐声欢呼,也不待官佐指挥,便一窝蜂的奔着山口涌了过去。唯恐迟了些,那些赏赐便没了自己的一份。殊不知,这些赏赐却是他们即将需要用生命才能换取的! 因为湘妃等人已经来到与牧马约定的地点汇合了。埋伏在四周的三百名精锐莺卫营弩手,已经等候早早的侯在各处,等待追兵的来临。 这些莺卫的姑娘们一见到少寨主竟然伤得如此之重,早就悲愤不已!巴不得的希望后面的追兵能一头的撞了进来,好为晴天报仇!当然这些姑娘们现在已经是一群精锐的战士,而不再是原来娇滴滴的、毫手无缚鸡之力的暗弱女子。所以敌人稀稀拉拉的进来埋伏圈,并没有人不听号令便私下动手的。全部尽量的贴近各个隐蔽物,将自己的身体与环境竭力的溶入大自然的保护伞之中。 见敌人基本都已经挤入这个两头窄中间却是略宽的谷腹时,随着牧马的一声令下,整齐的第一轮三百余支饱含着怒火的夺命弩矢,带着呜咽的风声,凌空贯入乱哄哄的追兵队形。 毫无防备的易县的追兵们,霎时哀嚎着倒下齐刷刷的一大片。看着满地犹在挣扎着,尚未死去的兵士的哀嚎,这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所惊呆的兵士们,才爆发的惊醒过来。 一时间到处都是胡乱奔跑、口呼中了埋伏的兵士,在四处寻找着可以躲避箭支的容身之所。 公孙范和朱绍都惊呆了,看着眼前的情景半天才相互对视了一下,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不过他们二人的反应都还比较迅速,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跳下马来,蹲在马匹的身下,打量着目前的形势。 对于这一幕的场景,公孙范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此般场景,与他第一次领兵追击湘妃时所遇到的袭击是几乎的一摸一样。对于这种弓箭袭击,简直是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正当公孙范犹豫着是否逃走的时候,第二轮的箭雨又覆盖了下来。尽管这次对易县官军的杀伤情况不如第一轮,但是那漫天飞舞,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在心理上着实让人感到恐惧。 朱绍爬到公孙范面前低声道:“大人,如今贼人果然埋伏了大量的人马,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强攻过去恐伤亡太大。不如就此撤去,容日后寻得主公,派遣辽东精锐大军,到时候由下官带路,直捣贼人老巢岂不更好!” 公孙范早有退意,如今朱绍这么一劝,台阶已成。当下故作镇定的颤声道:“如此一来,前功尽弃亦!罢了,就让这些贼人在休闲几日,日后吾定亲帅大军,一举荡平贼巢,以血今日之恨!” 朱绍连称英明,但是唯恐湘妃等人趁官军退却时由后面掩杀,于是叫过来一个小校拍着其肩头道:“公孙大人有令,由汝统领前部人马殿后,若是贼人来袭便须死死挡住,不得有误。如若擅放一个贼人过来,小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当然,事成之后,大人允诺给你官升一级,赏金千贯。” 见那小校满面惊恐而气愤的离去,朱绍连忙将公孙范扶上马背,趁乱便向来路奔去。 而那些官军一见主将都跑了,那里还会继续留下等死啊!纷纷撒开脚丫子,扔下旗子刀枪,丢盔弃甲的随后退去。 ------------ 飘血塞外 ------------ 第五十三节 极度的刺激 “王大叔,难道我大哥的伤势,仍然未见好转?”看到王郎中摇着头走出房门,湘妃满是失望。 毕竟已经有前后数个知名的郎中,都是摇着头叹着气离开的。所以江斌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王郎中这个表情的出来,湘妃就知道,他也对晴天的伤势,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王郎中走道湘妃的面前,语气有些无奈的道:“小姐,吾已经尽力了!伤者的表皮外伤都已经愈合良好,而其所受的内伤亦好转不少。只是......” “既然伤势都已经无碍,那为何我大哥至今仍然不能起身和说话呢?”说话间,湘妃那本就哭的红肿的眼里又流出了泪水。 “恕老朽直言,依我看,晴天少寨主并非是表外之伤未愈。而是他似乎在有意的抗拒着伤势的恢复进度,和刻意的拒绝言语。老朽自给他治疗以来,就曾于其眼中看到过了无生机的眼神,似乎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愿望,而故意的闭塞其心窍。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自古便有言云,心病还需心药医,而这种心病却非我之所长,所以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了!”王郎中摇着头长叹着,便告辞而去。 “心病?大哥为何会有心病?”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张着似乎蒙着一层暗灰的眼睛,直直望着屋顶的晴天,湘妃心酸得泪水止不住的从眼帘中簌簌而下。 数日后。 看着由远至近的两匹名骑者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湘妃将面腹的心事暂时的放在一旁,含着微笑等候在山庄的外围城关处。 “竟有劳湘儿小姐在这冰天雪地间等候我等,真是吾之罪过啊!”未等马匹站住,江斌就一个翻身自马背上跃下,稳稳的站在了湘妃面前。 看着江斌那张目若朗星、神采飞扬,却偏偏还带着一丝邪气的面孔,湘妃轻笑道:“每次见到你,都是这般的油嘴滑舌,而且还带着虚的不能再虚的虚情假意。” “油嘴滑舌可能是有的!但是这个虚情假意,我却是从不沾边的啊。所以,还望小姐明察,定要还我清白啊!”说罢,哈哈的大笑不已。 湘妃嗔怪的作势虚推一掌,而江斌也配合的捂住胸膛做出痛苦的表情,更是惹得湘妃和夏雪一阵阵盈盈淡笑。 江斌看到此景口中不觉的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看着江斌的呆样,湘妃和夏雪扭身便走。一边走夏雪还一边在湘妃耳边嘀咕着什么?惹得湘妃面上酡红,不时的笑骂夏雪几句。 看得湘妃已经走远,在随行人提醒般的咳嗽中,清醒的江斌连呼:“慢走,等等我。”便在随从鄙视的目光中,直奔湘妃和夏雪的身影追了过去。 看过了躺在榻上的晴天,江斌和湘妃并步走出了房外。见湘妃满脸的愁云,江斌安慰道:“晴天兄目前虽不能起身,但是其伤势已好,绝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依我观察晴天兄必是因右目被毁,而心生闷结,我这次就是专门前来开导于他的。如果晴天兄果然是如此,那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其能尽快的康复。” 湘妃闻言,面露喜色的道:“永恒兄真的能医治好我大哥?” 江斌面色一正,郑重的点头道:“请小姐放心,不能治好晴天兄,我绝不出此庄半步。” 湘妃看到江斌满怀把握,亦欣喜的连连点头不止。 江斌吩咐手下将行李直接的搬入晴天的房内,在湘妃等人不解的目光中,竟然提出要与晴天同室而眠。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在江斌的坚持下,湘妃也没有多劝,只是叫人又搬来了一张卧榻,然后江斌送别了众人,便心有成竹的钻入了房内。 看到江斌自一进屋后,便东倒腾一下,西折腾一把的,让躺在榻上的晴天不禁疑惑万分的扫视着江斌乱窜的背影。 江斌一直在暗中的观察着晴天的神色,见他的眼光看来,便停止了晃荡,直接的走到了晴天的床边,一屁股的坐了下去,俯身将带着似笑非笑的脸孔,几乎是紧贴在晴天的面前道:“怎么?老朋友来了,你都不想打声招呼吗?” 半天没见晴天回答,江斌哈哈一笑又道:“晴天兄,你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啊?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般很舒服、很好玩啊?” 紧接着又带着戏虐的笑意道:“其实你这般生活,也让我羡慕非常啊!你这样多好啊!每天往榻上一躺,饿了就哼哼几声,立刻就有人来给你喂。渴了呢?又哼哼几声,还是有人进来给你灌上几口凉水。而衣服脏了,你仍然可以象猪那样再哼哼几声啊!这回就得一群人来给你洗换了。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当你吃饱喝足了想要解手的时候,那还得来人不是?这个时候你就接着哼哼我要解手了,快来人给大爷我脱裤子,我要他妈的憋不住了...!哎?你说这个时候要是服侍你的人刚好不在,怎么办啊?你还不愿意动弹,那是不是就要隔着裤子解到床上,然后在屎尿堆里等人来给你收拾啊!” 也不理会晴天此刻要杀人的目光,江斌摇着头接着道:“晴天兄真是智慧过人啊!往这里一躺,身上带着一点不死人的小伤,再弄出一副虚疲的摸样。哎呀!那所有的人都得来伺候你、关心你啊。别人都得觉得你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大英雄!因为自古以来英雄都得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像你这个样子嘛。哎呀!你真是这个!绝对的这个!”江斌满脸崇拜的竖起了大拇指冲着晴天比划着。 “哎你说,你怎么想到这个妙计的啊?教教我呗,我也好跟你学学,以后咱也来这么一出,就往这一躺,边上弄个标致的小丫头先往嘴里塞上一块上好的酱得稀烂的牛肉,然后在往嘴里渡一口沁人心肺的美酒。另外,一定得再弄个仙子般的女人在耳边弹奏一曲《凤求凰》,那样这个日子就太舒服了!”江斌带着无限遐想的吞咽着口水,嘿嘿的傻笑不已。却不料于他口中滴下的口水,竟然有意无意的滴落在了晴天那张愤怒的脸上。 这下晴天终于爆发了,强忍恶心伸手将脸上的口水擦掉,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嘴骂道:“江永恒,你他妈少在我这嗡嗡个没完,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叨叨。” 江斌故意做出惊讶状,站起身来道:“哎呀!不是说你变成哑巴了吗?怎么又能开口说话了呢?这一定是奇迹啊!绝对的奇迹啊!” “你才他妈的是哑巴!老子不愿意说话,关你屁事。”晴天扭曲着脸,紧握着双拳吼道。 江斌站在地中间,像大量着动物一般,戏虐的道:“怎么着?看你这意思是不是想打我啊?正好,好久未跟晴天兄交手了,手正痒的闹心呢。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这个连床都起不来的家伙,是不是还禁得起我一根手指的力量呢?” 看到晴天浑身气的发抖的样子,江斌仰天长笑道:“还是算了吧。你现在也就能窝在床上混吃等死了!” 晴天满面通红,紧咬着牙关,从鼻内透着粗气,颤抖着用双臂将身子支撑起来,竟然摇晃着站了起来。 江斌知道若是此时就上前去搀扶他,必然会因刺激不够,而导致前功尽弃。所以江斌故意冷笑着,环抱着双肩屌郎当的道:“你现在连走路都走不得,勉强站起来也没啥意思,还是别逞强了,接着躺回去当你的活死人吧。” 晴天指着江斌狂吼一声,竭力的平衡住身体,又深吸了一口长气,满眼仇恨的向江斌缓缓的移了过去。 他与江斌的距离不过是十步左右,但是对于刚刚伤势好转,且数日粒米未进,浑身虚弱的晴天而言,却是一条几乎无法跨越的鸿沟。 强忍着浑身的痛楚和金星直冒的一只独眼,晴天一点一点的挪蹭着,到了几乎伸出手就可触及江斌身体地方,支撑着他全部力量的那口长气,却堪堪用尽。晴天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的就向前倾去......! 滑嫩温热的汤水顺着食道进入了晴天空荡了多日的胃脏之中。那浓厚的肉汤味道,肺腑之中长久的徘徊,刺激着他的胃口。当晴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中的竟然是满面带笑,曾百般羞辱自己的江滨——江永恒。 江滨此刻正将一只空碗放在塌边的矮几之上,看到晴天醒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朗声道:“晴天兄的体质果然异于常人,单单一碗肉汤下腹,便自醒转过来,实在令我嫉妒不已啊!” 回味着口中仍然存在的袅袅香味,晴天也自我的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不少。但看到江斌笑嘻嘻的样子,再回想起方才对自己的蔑视和嘲弄,晴天冷哼一声干脆将眼睛闭上,不去理会他。 江斌见状知道晴天是为先前的事在怄气,当下也不去提那茬子,轻咳两下舒声道:“晴天兄,我这次是专门为了你的事情才来到这死冷寒天的边塞之地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失去了一只右眼,而心有所闷,以致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你想任何事皆不管亦不问,却想做个只有躯壳而没有灵魂的活死人。只是我不清楚你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儿,为何却因一目被毁便产生如此巨大的心理变化?这可与晴天兄往日的纵情豪迈、潇洒风度相去甚远啊?要知道一目被毁,却仍有一目可视天下。一目被毁,却仍然能纵马九州,笑傲环宇。你虽去了一目,却增加了数度彪悍,比及从前但不知多了多少分男子气概、英雄之姿。若是说你的传宗之物被人割除,你失去了一个做男人的勇气也罢,但你现在只是丢了只眼睛而已,为什么你就再不想做这个男人了呢?” 晴天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手指江斌的脸,嘴唇哆嗦着话尚未及出口,眼泪却从一只仅存的独目中喷涌而出。 “江永恒,我知道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你并非是诚心来看我的笑话。但是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心中之所思,你根本也不了解我心中之所想。眼睛丢了能有什么?即使是性命丢了又有何妨?但是我却偏偏没死,我要带着一脸的伤疤和烫得浆糊一般的瞎眼,去面你让我如何用这幅破烂的皮囊去靠近、去搭配那拥有人间仙子般容颜的对我曾经最想亲近、最想照顾、最想结伴一生之人。人儿。要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曾发誓想要照顾她的一生一世,让她从此能不再哀愁,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每一天都生活在快乐和幸福之中。那时候的我自信满满,靠着手中的落日,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但是现在、我不敢再去靠近她、不敢再去面对她,我不想我这个丑鬼去亵渎了她的美貌。更不想让她身边因为出现了我这个丑八怪,而去让别人指指点点。这不是我想要给她的,因为我想她快乐,我不想因为我的模样却让她受到任何一点点的委屈。”晴天情绪激动万分的狂吼过后,掩面嗷嗷痛哭。 江斌听得心神巨震,眼色连闪的满带不能置信的表情看着晴天道:“你竟然在心中喜欢湘儿?我早就应该能看得出来,只是我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江斌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略有些失落的道:“你喜欢湘儿,她...知道吗?” 晴天呜咽着,仰起头任凭泪水流下,想起湘妃的倩影摇头道:“湘儿是个好姑娘,她的心地善良,重于感情。这些年来,她是一心一意的拿我当她的亲哥哥一般的对待着。我再不是人,又怎么能忍心去对她言明呢?” “你是怕她接受不了你暗藏在心底的感情,而不想去伤害她?” “是的,我在她进山寨的那天开始,我就偷偷的喜欢上了她。喜欢她的娇弱、喜欢她的冰冷、喜欢她站在崖边,衣袂轻飘的样子。她叫了我多年的大哥,如果我主动的提出来,她必然会难堪至极。如果因此让她不开心,那我又何必将此事提了出来呢?我宁愿把这份心意,埋在心底,就这样的一直的陪伴在她身边,直到老去!”说到这里,晴天那张先前还是狰狞得可怕的脸孔,此刻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江斌有些动容的道:“你的心地是好的!但是你最少该让她明白你心中之所想,否则你要把这份感情隐藏到何年何月?” 晴天呵呵的苦笑两声长叹道:“以我现在这副尊荣还是算了吧!我根本就配不上她。即使她不在乎我现在的摸样,我自己也会鄙视自己的。那样与其两个人痛苦,莫不如我直接的消逝或许会更好一些!” 晴天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使劲的推了开来,门口竟然站着满面泪痕的湘妃和夏雪二人。 看着湘妃的突然出现,晴天惊愕得愣了半响,方才醒悟般,下意识的用被角去遮盖脸上的伤痕。 湘妃一步步的走至晴天的卧榻前停住脚步,看着晴天蒙在被中却掩饰不住浑身发抖的样子,知道他的心中真的是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湘妃流着泪,幽幽的道:“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在我的心中仍然是从前的你。你现在与先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仍然是晴天,是那个真心关爱我、照顾我的好哥哥。其实你对我的心意,我早就清楚!只不过你我目前大仇未报,我并不想过早的考虑此终身之大事。但是如果能让你从目前的颓废中彻底的解脱出来,那我...愿意...嫁...嫁给你!”说罢,湘妃捂着脸,哭泣着,从晴天的房中跑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江滨和夏雪,对着被湘妃刚才的表白震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晴天傻傻的蒙在被中发着愣。 “恭喜晴天兄了,终于得尝所愿!既然湘儿小姐同意嫁给你,那晴天兄想必就不会在这继续的装死了吧!”江滨带着笑意,调侃着晴天。但是他的表情之中,却明显的有些做作之感。 “湘儿,她...她竟然同意嫁给我了吗?这是真的?不是做梦吗?”晴天仍然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的震撼中醒悟过来。直到再三得到了夏雪和江斌的肯定,方才确认这是真的。 晴天猛的掀开被子,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推开挡在面前的江滨赤着脚冲出房门站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望着湘妃的背影高兴的手舞足蹈,口中发疯般的连喊:“湘儿同意嫁给我了,湘儿她同意嫁给我当妻子了,她同意了啊!”喊到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般,嚎嚎的大哭起来。 江斌看到晴天高兴的发疯的模样,心中却有些没来由的难受。他只觉得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得发慌,满脑子都只想喝些烈酒将堵得难受的地方一把火给彻底烧掉。 江斌对着正望着他若有所思的夏雪咧嘴苦笑了一下,便转身缓慢的行出房去,沿着被白雪覆盖的小路,一直的往前行去。 冬日的斜阳将它的余晖洒落在两个怀着不同感受的男人身上。一个蹲在雪地里纵情的欢呼雀跃、一个却是带着孤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 第五十四节 爱与不爱的抉择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人们来说并不漫长。然而对于处在大婚日期临近的一对人儿,却是那样的难熬! 晴天这些日子来,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喜悦之中。今天一大早的就爬了起来,仔细的将脸洗干净后,将头发用一根鲜红的丝带束起,又拿起特意制作的一只白色丝质眼罩,扣在右眼之上。对着铜镜望去。虽然还觉得有些突兀,但是却也是更加增添了几分男儿之气。 门外进来了两个妇人,笑嘻嘻的又把一件大红的喜袍披在他身上,并连夸今天的少寨主是从所未有的英气逼人。 晴天强自按耐下心底的激动,含笑谢过两个絮叨不停的妇人,又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入二人之手,在她们的连声道谢中,面带喜意的跨出房门。 他想要去看看他今天的妻子——美丽的湘儿是不是也收拾的妥当了。因为今天就是他们的大好日子,而立志要做个好丈夫的晴天,想让湘儿也跟他一样的分享着发自肺腑高兴和喜悦! 座在擦得铮亮的铜镜面前,湘妃似乎没有一个新娘子所应有的那种喜悦。龙娟轻轻为湘妃梳理着发髻,看着沉默的新娘子轻笑道:“是不是很紧张啊?看你的小脸严肃得哪有一个新娘子的模样啊?今天是你和晴天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小姐她怎么高兴得起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晴天少寨主当她的夫君!”蹲在一边给湘妃的指甲涂着窦红的夏雪,嘟着个嘴,抛出这句话来。 龙娟神色一变,语气有些严厉的道:“小雪,不许胡说八道。今天是小姐的好日子,你别给她添堵了。” “本来就是吗?小姐一直拿他当哥哥对待的,她根本就从未想过要嫁给晴天大哥的。只是怕晴天大哥就此消沉下去,才委屈了自己的!”夏雪不服气的顶着嘴。 “你还说,太放肆了你!”龙娟面色骤寒,盯着夏雪怒道。 “算了,你们俩个都别说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只要大哥他能重新的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我的路就选择的没错。”湘妃淡淡的一笑,拉过夏雪的小手,为她将气出来的泪水轻轻的擦拭掉。 夏雪在湘妃的温存下竟然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你不能因为要挽救晴天大哥,就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给葬送了啊!要知道你根本就不爱他,在小姐你的心中他就是你的亲哥哥啊!” 湘妃温柔的抚摸着夏雪的长发,强忍泪意:“乖,小雪别哭啊!你看你的小脸都哭成个小花猫了。再说你把我的喜服都弄皱了,一会我不得被那些来观礼的人,一顿笑话啊!” 龙娟偷偷的抹了下眼角,拉起夏雪轻声道:“你这个小丫头,一点也没有礼教。小姐虽然这次是为了挽救晴天的重新振奋,但也是为了能报答晴天多年以前,一直真心对待的恩情。在易县若不是晴天不顾自身生死,拼命的助小姐脱围的话,那若是落入那狗贼朱绍的手中,恐怕后果就更为严重。可以说晴天完全是为了小姐,才会弄成今天的样子的。若是此时小姐不去为晴天燃起生命的希望,那小姐将会为此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和痛苦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一些自然的就会明白了。好了现在赶紧给小姐梳妆,拜堂的时间就要到了。” 龙娟说罢走到窗前,端起铜盆的刹那,猛的一抬头娇喝道:“谁在窗外?”然后猛地推开窗子向外望去。 除了片片飘落的雪花和呼啸而过的寒风,却什么人也没有。夏雪看到龙娟摇着头关上窗子不解的问:“窗外有人?”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龙娟满是疑惑的喃喃自语。 山庄的议事大厅被装饰的焕然一新,到处是张灯结彩,喜气袭人。而早就来到此处等待观礼的来宾贺客们,则荡漾着满脸的喜色,挤在门里门外相互的交头接耳,嬉笑打闹。 安猛大叔也特意的赶了回来,因为他是目前山庄最老资格的长者,又曾经与湘妃和晴天的义父共同并肩战斗,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湘妃和晴天的直系长辈。此刻的他正满面含笑的坐在大堂中拈须与他人说笑着,等待着一对小新人前来给他奉茶。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行礼拜天地啦!”随着一声清亮的吆喝,到场的宾客们,纷纷停止了交谈,不约而同的把脸转向了门口方向争先恐后的想一睹新郎新娘的风采。 头戴珠宝霞冠身披大红彩衣的新娘子湘妃在夏雪和龙娟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缓缓的踱入厅中,微笑着迎接着宾朋们送上的祝福。 一股刺鼻的酒气飘入湘妃的鼻中。湘妃微皱下眉头,停住脚步向满身酒气的江滨望去。 江滨见湘妃望来,嘿嘿的笑着口中吐着含糊不清的语言道:“小生...呃...恭喜湘儿小姐了,愿你与晴...天兄在天什么什么比翼鸟,在地什么什么的连什么枝。另外再早...早生...贵子!”说罢,毫不顾忌的纵声大笑,震得周围的人纷纷掩耳躲到一边去。 湘妃张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低着头在江斌火辣辣的目光中越过他径直走向了安猛大叔。 安猛大叔见湘妃过来,呵呵笑着问道:“湘儿,晴天那小子去哪里了?为何没与你一同前来呢?” “可能大哥仍在收拾,我已经叫牧马去他房中寻他了!我在屋内等他良久都未见他前来,唯恐耽误了时辰我便先来这里等他了。”湘妃行了一礼轻声道。 “这臭小子,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稍后他来了,看我不好好的修理修理他。”安猛大叔故意装做生气样,瞪目道。 “大哥一向守时,可能有些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叔千万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湘妃以为安猛大叔真的生气,连忙上前为晴天辩解。 安猛大叔看着有些发急的湘妃,眨巴眨巴眼睛慢条斯理的调侃着湘妃道:“大侄女还未拜堂就这般的维护起夫君了啊?”说罢连声大笑不止。 湘妃羞得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嗔道:“大叔你好坏,竟然这般的欺负人家。” 这时,堂外想起了急促的跑步声传来。众人心中大乐,这显然是晴天因耽误了时辰,所以才一路奔跑过来的。安猛大叔也清咳一声坐正了身体,摆出家长的架势望向门口。 当那脚步旋风般的冲入大堂时,所有人才发现来的竟然不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晴天。而是,几欲喘不上来气,被湘妃派去寻找晴天的牧马。 牧马一冲进来就冲口而出了一句晴天霹雳:“不...不好了......!” 牧马一冲进来就冲口而出了一句晴天霹雳:“不...不好了......!” 牧马冲到湘妃面前,将一只红色的信帛交到湘妃手中,喘着粗气道:“我刚才去晴天房中,他不在。不过桌子上留下的这封信,写着是小姐你亲启。” 湘妃满是疑问的看了牧马一眼,飞快的将信帛打开只见上面书道: “湘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独自一人离开了我们共同建立的这座“宁静山庄”。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把我当成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是那么的信任我、依恋我。然而我这个不识羞的大哥,竟然会对相依为伴多年的妹子,生出了为世人所不齿的肮脏、龌龊的念头。当我觉醒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和下作,自己的这一点点伤痛,竟被我当成了胁迫你嫁给我的一种手段,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遂了我的心愿。然而,在我狂喜过后,才明白这种勉强的婚姻绝对是不幸福的!所以我绝不能让这种痛苦,降临在你和我这两颗曾保受伤痛的脆弱心灵之上。我走了,你不必去寻找我,因为我只想要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但是不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依然是我的好妹子。把宁静山庄好好的担负起来吧!毕竟这个山庄也是你唯一的家。我知道湘儿是个眷恋家的女孩子,你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这个曾带给你我希望的家。江斌这个人不错,而且也对你甚有情意,你不妨考虑下。好了,婆妈了这么多,我自己都觉得够矫情的了,再见吧!我一定会在远方日日祝福你的!好妹妹,保重!!!” 薄薄的信帛伴随着泪水一起悄无声息的滑落到地面之上。湘妃就这样流着泪,在众多宾朋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的行出了大堂。 安猛大叔俯身抓起那块信帛快速的看了一遍后脸色巨变。抬头望着即将消逝视线内的湘妃,那仍在抖动着双肩的身躯,心中暗暗的叹息不已。 “去把今日看门的人叫来。”安猛大叔沉着脸对牧马道。 牧马看看安猛大叔的黑面孔,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今日事出突然,还请各位就此散去。稍后备上酒席权当为各位赔罪了。请......!”安猛大叔站起身来,满怀歉意的四下拱着手送客。 正在暗思出了何事的江滨,刚待要出去,却被安猛大叔叫住。 “永恒贤侄请留步!” 江滨停住身形,回转身来带着诧异的神色,望向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安猛大叔道:“不知安大叔留下小侄,可是有何要事?” 安猛大叔将那块信帛塞入衣袖之中,毕竟上面有提到江滨,在不知道事情具体情况之前,还是不必让江斌知道为好。 “晴天那个不懂事的东西,竟然悄无声息的出走了。” 江斌大惊,满脸不信的求证道:“我没听错吧!是晴天兄出走了吗?” 看着安猛大叔的点头证实后,江斌不解的道:“这又是为何?这好好的他为何会出走呢?” 不待安猛大叔回答,牧马便将今日负责值班看守庒门的守卫带了进来。 安猛大叔瞪着眼睛沉声道:“今日,晴天少寨主可曾离庄外出啊?” “是的,少寨主离开已有约莫一个时辰了。”那守卫也不知道何事,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 “混账!晴天离开为何不报?”安猛大叔怒喝一声,拍翻了茶盏。 “小的......小的也没权利不让那个......那个少寨主离去啊。”那守卫见安猛大叔声色俱厉的,不由委屈万分。 “你这个混蛋......”安猛大叔气的用手指着面前站立不安的守卫一阵哆嗦。 江斌见此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扶着安猛大叔坐回桌前道:“此事也确是不怨守卫!晴天兄若要离去,他也的确是管不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派人出去寻回晴天兄才是。” 安猛大叔听罢,沉思了一下挥手示意牧马将那守卫带了出去后,拍拍手又招来一名全身黑衣,全身散发出冰冷之气,且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道:“你立刻将消息传往各地,如若是发现了晴天的下落,各地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前来报告,不得有误!” 青年男子躬了下身,没有说话转身便出了大堂。 江斌至那青年男子进来时便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自然的便瞳孔紧缩,微抬双臂,凝息而立。 待那人离去后,方才吐了口气问道:“这个人浑身充满了杀气,不知是何许人物?” 安猛大叔看着那人离去,抚须笑道:“此人名叫高岩,乃是我于冀州时无意所救。当时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醒来后便执意的跟在我身边不肯离去。我见他也不是什么大奸之人,便留下了他。他的武艺不俗,且精于潜行之能,这两年来于我是甚有臂助啊。这些以后再说,当前晴天之事,恐怕还要有劳永恒贤侄之力啊。毕竟你们的情报耳目遍布于天下,想来找到晴天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这个小侄必然尽力,还请安大叔放心才是。” “如此就有劳贤侄,我这把老骨头就先代我家小姐谢过了!”安猛大叔很满意江斌的态度,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一时之才俊。如果真像是晴天在信中所言,那这个江斌没准以后还是自家的姑爷呢! 漆黑的长发散在腰际,一双明亮的眼中满是伤感和失落,湘妃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只是固执的向远方凝望着。空中冉冉而落的雪花不知怜悯的,一瓣又一瓣的掉落在湘妃的头上,衣上。 听着脚步声在身边停了下来,湘妃头也没回的淡淡道:“你来做什么?此刻的你不是更该像之前那样喝的酩酊大醉吗?” 江斌苦笑着,也坐在旁边的一块石上道:“先前在礼堂,我喝的确实是多了一些。所以说话也是口没遮拦的乱说一气,还望你不要怪我。” “我为何要怪你?你说的那些好像都是祝福的话,没有胡说什么啊?再说你是我山庄的贵客,即使有什么口误之处,我又何敢怪你呢?” 听了湘妃这话,江斌的头都大了几圈,也不敢去反驳,只能是咧着嘴陪着干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个人就是无声的坐在那里,任凭着风雪在身边卷过来,又卷过去。 山庄的客人陆续的都离开了,江斌也于昨日接到了一封密报后匆忙的离开。原本热闹了近一个月的山庄,此刻终于冷清了下来。 连日来,寻找晴天的人是一波接一波的派出,又是一批接一批的返回,但是无一例外的皆是空手而归。 湘妃每日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整训人马和山庄的大小事物之中。看着湘妃日渐清减的面庞,龙娟、夏雪等人心中暗暗替小姐着急。 这一日,夏雪和牧马忽然想到个主意,于是拉着龙娟一起寻到了正坐在窗前沉思的湘妃。 牧马走上前,轻咳一下道:“如今我铁骑营组建已经数月,虽每日苦训,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故并不清楚其作战能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而且与其他兵种之间的配合作战,也需要通过演练才能找到最佳的效果和方式。所以我想带着队伍去山外进行一次演练,还望小姐能够应允。” 湘妃面带着倦容听后,觉得牧马的提议确实是很有必要的。日常的训练虽然重要,但是缺乏实战配合和演练的队伍一旦真的用于战斗,恐怕便会出现极端致命的问题。所以湘妃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牧马的建议。 鉴于这次演练的实际意义和所需动用的补给巨大,所以湘妃决定这次亲自前往。在留守方面,还是按以前的老规矩,由山庄的女总管龙娟留守家中,除了必不可少的守卫人员外,其他的战斗人员则全部参加此次演练。 其中新组建的铁骑营共有战士三百人,马匹七百余匹。由于铁骑营所穿戴的精铁铠甲和兵器太过于沉重,所以在行军中又多配置了一匹骨骼健壮,耐力突出的马匹用来驮负人和马匹的铠甲装备。 莺卫营是运动战和警卫必不可少的队伍,这次当然也是随队出发。但是为了增强山庄的防御,以防止出现不测,五百名经历了多次生死考验的姑娘们,这次只选出了二百人做为保护湘妃的卫队。 而由原来老寨的兄弟为班底组建的轻骑部队,他们将担负着配合重装骑兵的攻击和防御的重任。另外他们还要负责行军中的打探和队伍的护卫等安全方面的问题,所以这次轻骑部队的五百人则全部被带上随行。 以上的这些部队除去防守山庄的部队,也是目前整个宁静山庄的全部战斗力量了。由于受到经济、地域和人口的限制,所以目前的战斗人员的数量还是停留在千人左右。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山庄的财力收入在去年有了较大的盈余。但是那些钱物短短数月内,便被铁骑营和军器营几下子就吞噬个精光。所以原定五百人规模的铁骑部队实际上只装备了三百人马的铠甲和武器装备。这也还是在湘妃不遗余力的支持下,才换来的结果。 而人口方面到目前为止整个山庄只有二千六百余口,除去可以作战的人员只有千余口老弱、妇孺。 虽然目前整个大汉王朝到处都爆发着战争,也因此产生了大量的流民,但是对于控制人口这个基本的战略,各个势力却是不约而同的各自把守着边境,严格的控制流民的出逃,所以整个山庄的人口情况始终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而制约着人口发展的因素中,还有经济和地域等其他更严峻的方面。 尤其是地域的因素更是深深的困扰着湘妃!因为宁静山庄虽然是属于大汉边界之内,但是其位置已经是突出塞外,塞外的地域、民族和天气等种种原因,也让一些流民对这里望而生畏! 另外,由于宁静山庄整个的地域范围不过是方圆数里的一个山谷,容纳眼前的这些人口尚算勉强,若再是增加人口也是有些不切实际。而周边的地理环境也没有更加适合另起大片屋舍的所在,所以这些因素综合到一处,自然就让湘妃每天都头疼不已! 在整备齐了野外使用的御寒资材、足够半月吃食的干粮和大量的精细马料后,这次演练的队伍排着长龙在山庄家小、亲人泪眼婆娑的送别中踏上了行程,一路北行直奔早就选好的目标——科尔沁大草原的边缘地带。 ------------ 第五十五节 延展部的劫难 一望无垠的冬季大草原,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银装。在苍苍茫茫的天地之间,得以无边无际地尽情延伸。而辽阔的天宇,却如同毡帐一般从四面低垂下来,罩住浩瀚的冬季草原。 一名老寨的兄弟指着远方黑烟升起之处兴奋的道:“小姐,前方就是延展部了!那里有着非常好客的乌恒牧人,我跟老寨主曾经去过那里多次,好多牧人都与我相识。只要我们到了那,鲜嫩可口的手抓肉,爽滑香甜的马奶酒一定会端到我们面前的。” 湘妃见周围的人一个个听闻到有鲜嫩的羊肉和美酒所流露出的那副馋相,不由有些好笑。 行军的这几日,一路上始终都是风餐露宿的,饿了啃的是冰凉的干粮,渴了饮的是融化的雪水,早就让这些长年累月吃惯了油水的家伙们叫苦不迭了。即使是湘妃和牧马等人,也是有些觉得不是很适应。 湘妃笑着跟大伙道:“弟兄们,看来我们今天不用再吃冻得能打死狗的干粮了。大家都加快些步伐,早到一刻,便能多一份美食的享用了!” 随着湘妃的话音落处:“嗷......”,战士们发出犹如饿狼般的怪叫,瞪着比饿狼还要发绿的眼睛,不断的击打着马股,带起阵阵雪舞,一阵风般的奔着延展部而去。 当遍地的尸体和尚未烧尽犹自冒着黑烟的帐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千多人都惊得呆住了。 遍地的鲜血蜿蜒着各种曲线流淌得犹如小溪一般,缓慢的汇合成数处主流,自延展部的驻地一直向外流去。倒下的尸体大都是一些年老体弱的老人和曾天真无邪的孩子,其中也夹杂着多具衣不遮体,甚至赤身裸体的年轻妇人的尸体。他们几乎都是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而残留在阳间的最后一丝印象中,有不甘、有无奈、也有愤恨,但是更多的却是恐惧! 那名曾来过此处的老寨兄弟,惨嚎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一具身着宽大蓝色袄袍,头发编满小辫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的尸体旁,俯身抱起他,一边摇晃着,一边眼泪横飞的连声召唤道:“哈萨尔,哈萨尔老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我是刘振,你的汉家兄弟刘振啊!” 大概是长生天开眼,也可能是刘振晃得太用力,那个叫做哈萨尔的中年人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痛苦的**了一声。这让抱着他的刘振略呆了下,便面露狂喜的用更大的声音呼唤着他。 牧马将一只皮袋口撕开,将冰凉的清水缓缓的注入哈萨尔那白得吓人的唇中。在喝了几口水后,哈萨尔的目光渐渐的清澈了一些,喘着微弱的气息,在周围的人身上看了一圈后,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刘振的脸上。 原本只是微微张开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老大,泪水顷刻自眼角中淌出,他用力的抓住刘振的衣服,嘴角激动的直发抖,颤声道:“......你是......刘兄弟,汉家的刘兄弟?” 刘振看到哈萨尔认出了自己,也是眼泪纷飞的连连点头道:“是我,哈萨尔老哥,你还认得我。我就是你的汉家好兄弟,好兄弟刘振啊!” 哈萨尔激动的眼神忽然散发出强烈的期待,抓紧刘振的大手面带恳切的哀求道:“好兄弟,快去救救我的族人吧!我求求你了,做为多年的老朋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要知道,我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也被他们掠了去啊。她们落在了那帮魔鬼的手中,定然会生不如死、受尽折辱啊!” 刘振连连的点头后,却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湘妃。 看在眼里的哈萨尔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女人身份,但是这些汉人包括刘振看向她的目光中那满带的敬意,让哈萨尔清楚的认识到她才是这只队伍的首领。 于是阿萨尔在刘振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又对着湘妃弯曲下身体,充满敬意的道:“尊贵的小姐,长生天赐予了您的美貌和博大的胸怀,所有的生灵都会在您的美貌和雍容下,心甘情愿的俯首为臣。您就是长生天派来解救我们这些牧民的女神,请您救救我们吧!我们整个延展部都对您感恩戴德,永世不忘您的恩情!” 看着身上数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仍在流血,却一躬俯于身前的中年人,湘妃连忙伸手将哈萨尔扶起,并叫来郎中为他包裹伤口。 哈萨尔感动之余想起了妻儿,泪水又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湘妃蹲下身子,对着哈萨尔道:“哈萨尔大叔,请您莫要悲伤,请把你们这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遍好吗?” “我尊贵的小姐,我们延展部世代居于科尔沁大草原放牧,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日子虽然过得紧吧些,但是到也安逸。可是最近离此不远的额汗山来了一票人马,自称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的后人。他们占据了额汗山周围广褒的草场犹自不足,还三番五次的来部落索取牛羊。我们部落如今正是一年中最为紧缺生活物资之际,哪里有多余的牛羊与他们啊?于是这伙比豺狼还凶残的畜生们,竟然趁天不亮,偷偷的冲进来血洗了整个延展部。不单是抢走了牛羊还有马匹和青壮男女。临走竟然把这些行走不便的老人和孩子屠杀得一干二净,这帮畜生啊!”哈萨尔说到动情处,指着遍地的尸首捶胸顿足、恨得咬牙切齿的痛哭不已。 “哈萨尔大叔您先别激动,先告诉我那些人离开了多久?有多少人马?走的是哪个方向?”湘妃见哈萨尔太激动了,忙把话题引上正途。 “他们大约有四五百号人,都是一顺水的马贼。离去倒是有一些时候了,这不毡包的火都快熄灭了吗!他们一直是向西走的,额汗山就在那个方向。”哈萨尔带着希翼的目光,用手指向了西面的茫茫雪原。 “刘振带路,牧马跟我带着轻骑营和莺卫营去立刻出发,去解救延展部族人。夏雪带着铁骑营和其他随行人员留下整理延展部营地,同时救治仍然幸存的牧人们。” 考虑到这时追击战,铁骑部队的威力发挥不出,所以干脆把他们留了下来。 “小姐,那帮人离去了那么久,还能追上吗?”夏雪担心有危险,想劝阻湘妃。 “他们虽然皆有马匹,但是他们押解着大量的延展部部众和大量的牛羊牲畜,必然行进不快。若是全力追击,定然能够追及上他们。小雪,你的任务很重,不但要防止再有意外发生和救治伤者,同时还要看护好我们的辎重粮草,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湘妃说罢,翻身跨上雪云驹,一声令下,七百轻骑便踏着毫无节奏的马蹄声,一路向西直追而去。 看着身后这些身强体健,却乖若绵羊的延展部牧民和大量的牛羊、马匹,骑着一匹黑马满面浓须的卢彪暗自得意的心想:“虽然没有完全的按照大哥的意思,杀了几十个浪费粮食的老不死和烦死人的小孩崽子,但大哥交代的差事总算是让老子办成了。这下不但越冬的牛羊有了,就是这些牧民转手卖到奴隶贩子手上,恐怕这一辈子也都得吃香的喝辣的了。想来此事大哥也不会怪罪于我,毕竟这些人卖成了奴隶,可就都是金光闪闪的钱财啊!” 心里幻想着美梦,手上却毫不得闲的在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那丰腴的臀部上使劲的掏了一把。听着那妇人的一声惊叫,卢彪心满意足的高声对着手下吼道:“都他妈的跟我看紧了点,尤其是这些小娘们,要是跑了一个,小心老子要了你们的狗命!” 一众手下嘻嘻哈哈的诺了一声,又对着牧民们骂骂咧咧、鞭打脚踹的催促着他们快走。 这时,一个喽喽耳朵中似乎传来的“踢踏踢踏”的隆隆声,满是惊异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登时惊得呆住了。 只见远处隆起的一片巨大雪雾分开后,竟然冲出了一彪骑兵来,正向自己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他呆滞了半响后,在喉中艰难的嘶声喊出:“敌袭!后面有敌袭......” 被手下的惊呼声震醒的卢彪到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稍微呆愣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先是分出了两百多手下,用手中的刀枪、棍棒驱赶着牧人们集中起来,然后把这些延展部牧人和牛羊牲畜团团围住,以防止他们趁乱逃掉。 见牧人们顺利的被围起,卢彪“呼”的一下,抽出一条狼牙棒来,面带骄狂不屑的道:“弟兄们,这些延展部的胆小鬼们一定是闲命太长了,竟然还敢追上来。那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这帮爷们的厉害吧!所有带卵子的弟兄们,都跟老子冲上去剁了他们!” 这些马匪大都是些常年打家劫舍之徒,故见有人马追来也并不怎么害怕,骚乱了一阵后,便在卢彪的满嘴激情下,四百余人马抽出随身兵刃,奔着来袭之敌便气势汹汹的迎了上去。 看见这些马匪非但没有逃窜,反而掉头奔己方冲了过来这让湘妃略有些惊讶。不过这个局面,却是湘妃更愿意看到的结果。 湘妃冷冷一笑,勒住雪云步伐口中连喝数声,极速前奔的莺卫营立刻闪出空挡,将轻骑营冲中间让了过去,并以湘妃为中心向两边散开。 姑娘们脸色冷峻,整齐而划一的将手中的强弩张开弓弦,斜向前方高高的举起。随着湘妃的命令再次下达,几百只特制弩箭划着高飘的弧线,越过本方正向前冲锋的轻骑营战士们,带着阵阵蜂鸣准确的落在了对向而来的马匪群中。 听到阵阵破空的鸣响,正呼嚎着各种口号气焰嚣张的马匪们,这时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满天飞来的箭矢,雨点般的落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这些纵横草原数载,鲜有敌手的马匪们吃尽了苦头!还未等道两军交手,便有近百骑人马带着他们过度的狂热而被当场射杀。一时间场面纷乱,到处是人仰马翻、鲜血四溅、惨哼连连。 见识了铺天盖地的恐怖箭雨,前面侥幸未死的马匪竭力的拉紧缰绳,企图掉转马头向后,而后面未尝到箭雨滋味的却挥鞭向前。这样马匪原本就没有什么阵形的队伍,稀里糊涂的拥挤在一处,前进后退皆是不能。 拥挤在一处的马匪们慌乱之际,早忘记了昔日友情。相互的怒骂着,指责着,都想尽快的跳出这个乱成了一锅粥的人流之中。 没等他们扯完谁是谁非,第二乱索命的箭矢就又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由于他们这次人马拥挤的太过集中,所以一番箭雨下来,死伤的人马更甚于第一次的伤亡。 到了生死关头,在求生的欲望下,人的思维和敏捷程度总是要较平常时候反应的要快。当第二轮箭雨过后,这些原本还相互怒骂甚至兵戎相见的马匪们,立刻像商量好一般,轰的一下四处散开。 更有为数众多者直接的跳下马来,伏在马腹之下,再随手抓过一具过去曾是好兄弟的尸身挡在身前,以躲避下一轮的箭雨的侵袭。但是这些自以为是的马匪们,却根本就没有等到下一轮箭雨。 因为轻骑营的五百弟兄们,已经堪堪在两轮箭击后,策马杀入马匪之中。 跳下了战马的马匪,在此刻已经当不得马匪的称谓了。而以这些半吊子徒步的马匪,去面对五百匹奔腾的骏马,无异于螳臂当车。更何论那五百匹马上还有正挥舞着雪亮而锋利的马刀的战士。 “一狼入羊群,百羊齐掉魂。”那五百头拿着兵刃的狼,则是不光是让羊掉魂,而是疯狂而决绝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轻骑营经过之处,无不是鲜血淋漓,遍地的狼藉。一颗颗之前还曾鲜活的头颅冲天而起,一具具残缺的尸身轰然落地。 原本那覆过脚面的皑皑白雪,竟然被马匪们大量的鲜血所融化。就连看惯了血腥场面的卢彪,此刻也被眼前的一幕幕血腥所惊呆了。 卢彪无奈的发出一声哀嚎:“我草他妈的,他们是正规部队不是放羊的牧民啊!弟兄们,大家快撤啊!”一声喊罢,掉转了马头也不在管顾那些成群的牛羊、骡马和他心中能换取大量金钱的奴隶们了。 就事实而言,他们这些马匪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不过就是些打家劫舍的流寇而已。呼啸草原上的一些较小的部落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让他们与军械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正面厮杀,那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面对的。或者可以肯定的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和胆量去抗衡。 所以,眼见冲杀过来的大量着装整齐,且训练有素的轻骑兵,卢彪掉头就跑,也是没有什么不太妥当的。 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见这个主将在军事战争中所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卢彪都带头跑了,那剩下的那些马匪自然也就一哄而散了。而那原本留下看护牧人们的马匪们,见卢彪率残存的人马不顾义气的逃之夭夭了,连忙也扔下抢来的各式沉重包裹和即将到手的牛羊、女人,轻装爬上马匹玩命的抽打着马屁股,跟在卢彪溃兵之后四处逃窜。 没过足瘾的轻骑营弟兄们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任他们就这样离去,在牧马的带领下呐喊着在马匪之后一阵风的掩杀过去...... ------------ 第五十六节 苦难的延展牧民 没过足瘾的轻骑营弟兄们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任他们就这样离去,在牧马的带领下呐喊着在马匪之后一阵风的掩杀过去...... 鲜嫩的手抓肉和荡漾着浓郁奶香的美酒,此刻就摆放在湘妃等人面前。 “尊敬的各位恩人,我代表整个延展部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今日若不是你们的及时援手,只怕我们延展部就会彻底的覆灭了。我哲木哈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太多的感激之言,今谨以这一碗蕴含着深情的美酒,敬各位英雄一杯!”一位年纪约四十许,面皮黑红,两道浓黑的剑眉斜插入鬓,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炯炯有神的粗壮汉子,正双手端着大碗,满面流露的都是感激之情。 湘妃将这充当酒杯的粗陶大碗端了起来客气的道:“贵部以前一直与我义父有生意上的往来,论辈分,我还要叫您一声叔叔,所以今日出手援助,原本就是我等正该为之之事,所以哲木哈族长莫要太见外了!” 刘振将手中的美酒按照草原部落的礼仪一一施为后,一仰脖子,便喝了下去。 笑呵呵的走到哲木哈的面前,用力的与他拥抱了一下道:“哲木哈族长。虽然我们老寨主不在了,但是我们小姐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如今她当着这个家,凭借我们之间的关系,那里能看着贵部遭受劫难而袖手不管呢?所以你老哥也就别客套了,赶紧把你们的拿手吃食端上来吧。这些天一直是啃没味的干粮,一想到你们那个烤的外焦里嫩,直流油水的烤全羊,我这馋虫就一个劲的在折腾着呢!” “刘兄弟请放开肚皮尽管吃,塞外虽然偏僻没有什么美食,但是牛羊肉还是管够的!阿善,你去看看,外面整治的羊肉可熟了?”哲木哈族长一阵洪声大笑后,扭头叫一个站在门口,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些汉人的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出帐去催促羊肉。 “尊贵的小姐,不知道你们为何在这冰天雪地之际,来到我们这个远离大汉疆域的延展部啊?”坐在另一侧的穿着黄羊皮袄,上了年岁的一个长老微躬着身体看着湘妃,满脸的不解。 湘妃放下手中的割肉小刀,微笑着道:“我部原本是在离延展部百余里之外的一处平原进行部队之间的磨合演练,后来听刘叔叔说起贵部与我义父之间多年的友谊,所以小女子就冒昧的带着部下前来延展部打搅,还望各位长老和哲木哈族长海涵。” “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你们都是我延展部的贵客,请都请不来,哪里还有打搅之说?况且要不是你们这次的突然“打扰”,那我们延展部就得遭受灭族之灾了!所以我说啊!你们这次打搅的好,打搅的好啊!”哲木哈族长满面红光的,咧着大嘴哈哈的笑着。 整个帐篷内一时间笑声迭起,暖意融融。 “小女子又一事不明,还请各位长者赐教?”湘妃收住笑容望向哲木哈等人。 哲木哈连忙吞下嘴里的一块肉,用宽大的袄袖擦了下嘴巴笑着道:“小姐有什么不解,尽管问便是。” “不知贵部目前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壮年男丁?” “去除昨日死去的,目前应有不下二千余口,而成年之丁仍有五百余人啊。”哲木哈瞅了瞅身边的长老,面带不解的看着湘妃。 “既然贵部有这么多正当壮年的丁男,为何竟然会被那区区数百流寇所侵扰,而且还险致遭难呢?”这回轮到了湘妃等人大惑不解了。 哲木哈明白了湘妃的意思,摇头苦笑道:“小姐有所不知啊!在方今的科尔沁大草原上,像我们这般大小的部落有数百处。而上万人口的大部落,也有十几处,这些大大小小的部落,经常因为抢夺水草丰盛的牧场而频发冲突。更主要的是每年东北方强大的乌恒族,都要趁秋后水草丰盈,牛羊肥美之际,来这科尔沁草原肆意的烧杀抢掠一番。要是哪个部族稍有反抗,便会遭致全族尽屠,牛羊尽失的命运。我们这些牧民在乌恒的铁蹄之下是受尽了痛苦和欺压。后来我们这个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埃湥奚部派人来各部落相约联盟,一起共抗乌恒的侵袭。埃湥奚部有三万多人口牧场也更是广大,所以他们带头联合抗击乌恒,各个部落自然没有不从之理。” “既然这个埃湥奚部出面联合抗击乌恒,这不是很好吗?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夏雪一脸的天真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像听到了一个好听的故事一般。 哲木哈一口将碗中的马奶酒喝下,恨恨的道:“好事?刚开始确实是好事!在与乌恒的几次大战中,皆将乌恒人赶回了他们的老家,从此轻易的不敢再来科尔沁大草原烧杀掠夺了。但是前脚狼走,后脚虎来!打败了乌恒的埃湥奚部从此就以草原上的老大自居。不但各个部落需要每年上缴大量的牛羊牲畜和生活资材,还必须按照他们制定的按部族大小,必须以他们规定的数量派出族中适年的壮丁无偿的加入埃湥奚部军队,用于对外战争和进剿不服从的部落。各个部族派出士兵给养和兵器、马匹却必须是部族自己来负担。打仗就得死人,我们这些部落派出的战士都是被埃湥奚部当做是消耗品来使用,死了就连收尸都不给收,往往遗弃在茫茫大草原上,被野兽吃光为止。他们这些战死的勇士们,哪个家中没有妻儿、父母,这些孤寡怎么办?最后还不都得是部落为他们置备牛羊帐篷,抚养送终吗!”说到这里,哲木哈族长等延展部长老们,个个热泪满眶泣不成声。 听到哲木哈族长的痛述,湘妃等人听得无不是义愤填膺。 牧马大声道:“这般欺负人,那各部落为何不群起而攻之?” “就是,把这个什么狗屁的埃湥奚部直接给灭了,不就完了吗!”刘振瞪着通红的眼睛,不顾礼仪的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灭了埃湥奚部又谈何容易啊?且不说他们目前拥有的各部联军十余万,单单就是他们本部也有近一万铁骑啊。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有哪个部落有这胆量去对抗埃湥奚部啊?所以别说是反抗了,就是能少交点牛羊,少分派些士兵就算长生天开眼了啊!”哲木哈族长无奈的摇头叹息。 “今年摊派给我们部族的原定上缴牛羊、马匹的数量合计二千余头(匹),应派遣士兵四百人。为了不让这些族中的男丁去赴死,我们全族共多上缴了一千多头牛羊,和族中几乎全部的武器、弓弩,方才换得他们不用去服兵役。原本以为,安安稳稳的将这一年过去,以后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但是没想到,昨日清晨还在族人熟睡之时,那些流寇们却突然的冲进了部落,而失去了弓弩和武器的这些勇士们,如何能是那来去如风、凶残狠毒的流寇之对手啊?转眼间全族就都被流寇所控制。如不是你们凑巧的来到,恐怕我们这些人皆被卖做奴隶了啊!”一直因伤依靠在一旁的哈萨尔激动的连连咳嗽,一边喘息一边用手抚着胸口的伤处悲声道。 “我一共带来了一千人马,不知能否与流寇一战?”湘妃眼圈也有些发红,但是她还是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后,保持冷静的抛出了这句话。 哲木哈族长猛的抬起头,两眼射出希翼的神光,声音有些发抖的试探着问:“尊敬的小姐,您的意思是......?” 湘妃点点头,抬起俏脸紧盯着哲木哈的眼睛道:“我打算帮你们击溃这股流寇,不知道哲木哈族长的意下如何?” 所有的人闻听此言皆惊得看着湘妃,一时间整个帐篷内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惊呆了半晌的哲木哈族长面露狂喜,猛的站起来快步来到湘妃面前,手扶胸前躬身大声道:“如果能蒙小姐的部队将这股流寇驱逐出这里,我延展部上下从今以后唯小姐马首是瞻,永不背弃!” 而湘妃所要等的也就是哲木哈的这句话!自从易县归来后,湘妃就一直在心底担心公孙瓒和公孙范这兄弟二人会寻机报复。毕竟宁静山庄离辽东太近,若是这二人真的下了狠心的话,宁静山庄虽然凭借山高水险,占了绝对的地理优势,但是不过二千的兵力即使再多么精锐,也绝对不是辽东数十万人马轮番冲击之敌。到那个时候,恐怕山庄的父老姐妹们的劫难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当刘振提及在大草原上尚有一个延展部与义父有故后,湘妃就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若是能在草原上建立一处营地,无疑就与山庄形成了战略上的纵深,就能为将来有可能遭遇的劫难,提前预备了一条必要的后路。另外也可以为整个山庄提供大量用于生产上的骡马,也可以提供鲜嫩的牛羊等副食。 这次的天机巧然,如果能让湘妃解了延展部目前的困境,无形之中就会让宁静山庄拥有一个坚实的盟友。所以经过深思,湘妃最终决定去趟了这洼于己无关的浑水。 “哲木哈族长不必如此!能让延展部的牧民们免去为流寇所迫害,我们定当全力以赴。”湘妃站立起来,伸手将哲木哈扶住。 “不过,那伙流寇数量巨大且又据有险地,你我双方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七八百人啊。而我部落的战士们,目前连武器弓箭也凑不上一百套。若是单纯的防御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彻底将其驱逐,恐怕就力有未逮了啊?”激动过后的哲木哈族长,毕竟是久经风雨,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湘妃轻轻一笑,点头道:“哲木哈族长想的确是全面!但是您不必担心,我带来的虽然只有一千人马,但是他们都是我山庄的精锐。若是指挥得当,区区一群流寇还不在话下。至于你们缺乏武器装备那就更简单了,我们这次演练带来的兵器还有剩余,支援贵部一些便是。” 没等哲木哈族长回应,先前那个长老又开口问道:“非常感谢您如此的为我部落着想!只是我仍有不明之处需要请教下尊贵的小姐!” “请教不敢,有什么不明还请直接问吧!”湘妃正色的看着那个穿黄羊皮的长老。 “那就恕老朽无礼了!”那个长老微躬了下身子接着又说:“我们延展部只不过是这些年来与贵山庄有些盐铁,粮帛方面交易,远远达不到什么深厚的友谊,为何您却要不计战争可能带来的巨大损失,而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呢?” 那长老说完,浑浊的双眼却发出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在了湘妃的脸上。 湘妃听罢心中暗道:“不想这个老头的心思竟是如此慎密。” 湘妃面带着微笑,看看哲木哈族长也是一脸的疑惑便直接明言道:“确实世间没有免费的饭食,对于我们的此番作为存有疑虑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我也不想兜圈子我就直说了,那就是我需要一个盟友的同时,也需要在草原之上觅得一块落脚之地。” 话一出口,哲木哈的脸色就变了,放下手中的酒碗沉吟半响道:“若是其他条件都还好说,但是这草场却是难了!本身我延展部的草场就已经不足,若再分与你们一些,那我部落岂不是再无放牧之所了吗?” 看着哲木哈和长老们的神色,湘妃故意的冷了下脸道:“若是不能驱逐了流寇,你们部落又能安然的放牧了吗?再说,我也不是要索取你们本身的牧场,我只不过想寻得一块无主之地安身,贵部只需暂借我们一些牧人和牲畜,用于营地初期的建设和指导即可,这很难吗?” 哲木哈族长满脸尴尬的连忙道:“我尊贵的小姐,千万不要误会,这些牧人和牲畜牛马都不成问题。要不是我们延展部的草场确是有限,否则就是冲您对本部的莫大恩情,给您一些又有何妨!只是这草原之上稍有水草的牧场皆被其他各部落所占,又哪里有什么无主之地啊?” 说罢哲木哈偷眼向湘妃望去,却发现湘妃正冷冷的盯着自己。那冷到人心底的眼神,让哲木哈心中愧疚得如背生芒刺般的坐立不安。 大帐之内一时间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看到场面有些冷场的哈萨尔却突然出声道:“哲木哈族长,我们部落之外到有一块水草丰盈的地域,正适合让恩人们落脚。” 哈萨尔此言一出,帐篷内的所有人,都盯向了他。 哲木哈族长满腹狐疑的道:“哈萨尔兄弟,除了其他部落的草场外,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水草肥美的地方呢?” 那名长老也是耸拉着脸,冷声道:“哈萨尔你要想清楚了,莫要挑起延展部与其他部落的战争啊!” 哈萨尔向那长老点了点头,对着湘妃道:“此地地处科尔沁草原之西南,距我延展部快马三日可至,离大汉边域亦不足千里。那里草原广袤,水草肥美正适合放牧牛羊。而且那里地势险要,几乎整个牧场都被山脉和湖泊所环绕,若是于此设立一处营寨,当真是一个绝佳去处,不知小姐是否有意?” 湘妃呵呵一笑,看着哈萨尔道:“如此好的牧场,恐怕不会是谁轻易想要就要得了的吧?” 哲木哈族长脸色一变,指着哈萨尔不悦的道:“哈萨尔兄弟,你说的莫非是流寇的老巢额汗山附近的牧场吗?” 在得到了哈萨尔肯定的点头后,哲木哈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那个刘豹手下有一万多人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而湘妃小姐只有一千人,你要她们去嘎贡,这不是在害我们的恩人吗?” 哈萨尔满脸通红的辩解道:“这两年来,那个刘豹祸害的我们还不够吗?我们一直都是采取着忍让的态度,以致于他们日益骄狂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待,而今天之事就是最好的证明阿!如今湘妃小姐既然需要一块安身的地方,放眼整个科尔沁,只有那个嘎贡山是最合适不过啊。刘豹虽然有一万多人,但也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而已。只要族长您下定决心联络上乌赫部等饱受马贼欺 凌的部落,与湘妃小姐的部队一起进攻嘎贡,一定能将这伙吃人不吐骨头的马贼彻底的赶出科尔沁草原去。既让湘妃小姐有了一处落脚之所,而我们草原上的各部也能从此不再遭受马贼的骚扰,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了吗?” “这件事情太大了,我得好好的想想,今日此事就到此为止休得再提。”哲木哈族长看了看湘妃等,就不再言语此事,只是一个劲的劝大家喝酒吃肉。 ------------ 第五十七节 水到渠成 结束了索然无味的宴席,湘妃带着夏雪和牧马回到了山庄自己搭建的帐篷内。 一个莺卫营的姐妹端进来一个燃着木块的大火盆放在了地中间,顿时给这个冷得透骨的帐篷内增加了些许暖意。 “那些老家伙们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怀疑我们的动机,真不如让他们都被马贼掠去当奴隶卖了!”夏雪嘟着嘴,气愤不已。 “牧马,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湘妃注意到牧马似乎一直在若有所思的样子。 牧马“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迎上湘妃的目光道:“延展部有些疑惑很正常!毕竟我们这一大票人马的突然出现,绝对会给任何一个部落带来强烈的危机感。在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关键是小姐今天在宴席上提出的以一片无人的牧场来换取帮助他们驱逐马贼的条件,我觉得倒是有点唐突了一些!” “哦,继续说下去。”湘妃没有什么表情的等着牧马的下文。 见湘妃没有什么不高兴,牧马又接着道:“我觉得为了一块牧场就与大股的马匪交恶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吧!莫不如安心的发展军力,以应付辽东方面可能带来的威胁为好!” 湘妃点点了头,被炉火烤的有些发红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小牧马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的小脑袋瓜里还是有些思想的。我们确实需要防范辽东的威胁,不是有可能、而是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即使公孙范不想来讨回丢失的面子了,但是只要有朱绍那个奸贼在,就一定会被他说动的。上次朱绍和公孙范吃了你们大的亏,我估计定会调动兵马再次来宁静山庄的。牧马你认为我们的一千多人,可以抵挡住多少辽东精锐呢?” “以我们的城防和地域环境来说,辽东来个一万两万的都没有问题。毕竟他们的人马再多,也施展不开,只能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分批次进攻。”牧马沉吟一下肯定的说。 湘妃点点头,又问道:“如果辽东来了十万人马且又拥有攻城的器械,不分昼夜的持续攻击,那你能抵挡多久?” “这......为了我们这个小小山庄,公孙瓒怎么会派那么多的兵马呢?再说即使真的来了,我们打不过也还可以从濡水撤走啊。”牧马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公孙瓒如果知晓我们就在他的身后隐藏,以他的为人定会为了防止当日在界桥的丑事不被泄露于世,而派出军队对我们斩草除根的。这一点无需另外证明,因为有前车之鉴可以佐证。至于你说的打不过就从濡水撤走,想法是不错,我们是有一条别人并不知晓的后路――濡水可供脱逃。但你又如何能弄到可以容纳下数千人撤离的大量船只呢?再说即使船的问题解决了,你让我们撤到哪里去?哪里又有可供我们这几千人驻扎的容身之处呢?”湘妃挑了挑炭盆中的火焰,明亮的目光却一直盯在牧马的脸上。 “这......这......”牧马满脸通红,有些不自在的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难题。 “牧马虽然为人机敏而且也显露一定的才能,但是他毕竟没有修习过真正的战略兵法,恐怕将来难当大任啊!”湘妃在心底暗叹! “小姐你别理会他,他的脑袋跟个榆木嘎达似的,根本想不到那么多。您有什么事情需要人跑腿的,就直接吩咐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去做,那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夏雪狠狠的瞪了牧马一眼。 “我哪里有没心没肺了?”牧马委屈的低声嘀咕。 “就你、就你、就你没心没肺!”夏雪手掐着腰,一脸的满脸凶恶直接将牧马的委屈彻底的湮灭在了河东狮吼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对活宝表演,湘妃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活的很累一般。毕竟整个山庄的数千妇孺老幼这副担子实在是太沉重了!只要自己一个决策上的失误,那所带来的后果,恐怕就会不堪设想。 原来有晴天在的时候,有些事情还可以两个人互相的商量一下。而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真的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每当劳累了一天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时,几乎感觉要散了架一般。 山庄目前的几个人中,龙娟沉稳细心、做事尽心尽力,整个山庄的内部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完全可以担当起这个山庄大总管的职责。 安猛大叔为人老道、办事沉稳,且江湖经验异常丰富又是老寨的元老,情报和各处的生意在他的打理之下也是日益完美,完全不用湘妃去过多的操心。 而军事一直是由湘妃亲自去打理,在牧马和夏雪的配合下虽然说山庄的战士们称不上天下精锐,到也是还算说得过去。 只是在整个大局的掌控和谋算方面,却始终缺少个能独挡一面的智谋之士。其实江斌倒是个很好的选择,为人机智而且多谋,单单是那份遇到多大风浪也从容自信的淡定心态,就足以担当这个重要的角色。可惜他有着自己的一大帮弟兄,也根本不可能时刻的留在宁静山庄来出谋划策。 可是这种人才去哪里寻得呢?即使寻到了又岂会来自己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边塞山庄呢?想想这些,湘妃就觉得有些头疼。 这时门帘掀起处,刘振快步的走了进来抱拳道:“小姐,刚才在营外巡视的兄弟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藏在远处,窥视着我们的兵营,如今已被拿下,就在门外。” 湘妃闻言一鄂,挥手叫刘振把人带进来。 仔细的看了看堆遂在地上,被捆得跟粽子一样正满面惶恐的望着自己的男子,湘妃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窥探我们,从实招来!” “小人是一名牧人,只因天黑迷了路却被您的人抓住,求您放了我吧!”地上那人连声的求饶。 “我怎么看你不像个牧人呢?你是哪个部落的?可有什么证明吗?”湘妃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辩解。 那地上的人赶紧挣扎着坐在地上道:“我是桑塔部的牧民,我叫乌咕勒,若是您不相信,明天我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桑塔部,我们部落离此不远,由这里往西只需一日行程便到。” 湘妃听了乌咕勒的话,又仔细的观察了正坐在地,偷眼望向自己的乌咕勒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就有了数。 略微的思量了一下,湘妃看着乌咕勒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歉意,又对着刘振道:“既然他是附近的牧民,那就放他离去吧。” 听了湘妃的话,那个乌咕勒大喜,连声的道谢不止。刘振虽然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湘妃投射过来的严厉眼神只得从命。 看到乌咕勒被押了出去,牧马急忙道:“小姐,这个乌咕勒绝对不是牧民。我看十有**是马匪派来,打探我们情况的。” 湘妃没有回答牧马,只是看着刘振押着乌咕勒出去后仍自摆动着的门帘,若有所思。 “小姐,你想什么呢?都走神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夏雪来到湘妃面前,脸带关切的望着湘妃。 湘妃看着眼前这个关心着自己的小姑娘,轻轻的一笑道:“我正在想哲木哈族长会不会同意我们的条件呢?” “我看那个什么族长一定是担心万一没打过那些马贼而反被其害,典型的前怕狼、后怕虎的优柔寡断之辈。” “这次小雪分析的很是透彻啊!显然哲木哈族长也一定非常的痛恨着那些马贼,但是他在没有足够把握彻底的解决马贼之前,的确是不敢下这个决心!”牧马大是赞同夏雪的说法。 “那咱们办啊?我们难道要一直的在这等他下决心不成?”夏雪嘟起的小嘴,足够挂上两个油瓶子了。 “等他下决心?呵呵,不能那样啊!咱们可没有那时间在这里耗着!我们要想办法让哲木哈尽快的去下这个决心就好了!”湘妃的脸上露出一抹带有深意的微笑...... “哲木哈族长,由于我们山庄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我们决定今日就起程回返中原。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贵部能够给我们补充一些干粮和马料,当然我们会付钱帛用以交换。”第二日,一大早湘妃带着夏雪找到了正在大帐内左右为难的哲木哈族长。 “什么?小姐要回转中原?”哲木哈族长闻言一鄂。 “是的,今日便启程。” 哲木哈看着湘妃毫无表情的脸色,不由苦笑道:“小姐定因昨日我不曾应允牧场之事而有些负气,固才决定离开的吧?以你我两家的关系这又是何必呢?再给我点时间,让我与族中的长老们商议过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湘妃摇摇头,微露出些许怒愤的道:“哲木哈族长,以您和我义父的关系,我应该教您一声叔叔。我知道延展部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您有做主的权利,其他的那些长老同样也负担着族中的各项紧要事务,所以我并不怪您!这次确实是侄女我有些过于冒昧了,给你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以后延展部若是遇到有什么难事,就派人去宁静山庄,我必定前来相助。” 哲木哈听了湘妃的话也有些感动,但是湘妃等主动的离开草原,显然是符合整个延展部的利益的,所以他有心留下湘妃的心底话也终究没有说出来。 哲木哈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也罢,我这就叫人去预备粮食肉铺等,什么钱财、绵帛的就休要再提了,就当是我们延展部报答你们的一点小小心意吧!但是这一次,延展部确实欠你们一个人情,且容他日再报吧......!” 准备了数个时辰后,湘妃带着部下在延展部牧民各有心思的送别下,向宁静山庄方向缓缓的开拔。一同离去的还有哲木哈族长执意送给山庄的百余头肥羊,在却不过的情况下,湘妃也只能道谢着收了下来。 来也漫漫、去也漫漫,带着百余头羊上路的队伍在风雪中踏上了归途。三日后,队伍已经接近了科尔沁大草原的边缘地带,只要在北行一日便可进入大汉的疆域。 一片位于小山坡上的积雪,在湘妃的队伍彻底经过后,竟然缓慢的移动开来。一个浑身是雪的人爬了起来,望着远去的队伍发出阵阵冷笑。如果此时湘妃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认出他便是头几日被擒获,却又被放走的那个自称是桑塔部牧民的――乌咕勒。 乌咕勒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抖落身上的浮雪后奔下小山包,在一处凹陷处牵出坐骑向相反的方向纵马疾驰而去。 额汗山位于阴山山脉的东北大马群山的支脉处,整个的山体向前延伸百余里后又转向了西南。东面和南面都是一望无垠的辽阔草原,而西北部却是连绵无尽的山峦。 额汗山山脚下的一处依水的高地处,耸立着数百座高大的牛皮毯帐。这些毯帐外部都被粗大的木桩钉制成坚固栅栏,整个的将其环绕于其中。位于中心部位的一个异常华丽而巨大帐篷内,自称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后人的马贼首领――刘豹,正高高就座于大帐之内,听着面前一个人的汇报。 刘豹此刻瞪着铜铃般大小,透着森森血气的牛眼阴森的道:“你的确是亲眼看到那支汉人军队回转的中原吗?” “不错,小人一直在冰天雪地里跟了他们整整三日,眼见他们出了科尔沁草原,小的方才快马返回的!”帐下汇报的人竟然是那个乌咕勒。 “你可曾暴露了行踪?” “小的一向小心,绝对没有露出一点痕迹,那些汉人绝对没有发现我!”乌咕勒哪里敢说曾被人家抓过俘虏啊!连忙十分肯定的回答刘豹。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率领大军一举踏破延展部,杀他个鸡犬不留。让那些胆敢与我作对的部落们,好好的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刘豹额头的青筋根根的涌现出来,使他原本就够凶恶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异常。 几日前大败而归,犹如丧家之犬的卢彪,将手中的烈酒一口饮尽,然后将酒碗摔个稀碎,恶狠狠的附应道:“大哥,这次我们定要踏平整个延展,为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此深仇雪恨!” “你m的,都是你坏了老子的大事!要不是你不听命令擅自去掳那些牧民,又岂能发生当日之事?不是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情份上,我老早就砍下你这颗狗头了。”刘豹看着卢彪就气不打一处来。 卢彪干咽了口唾液,陪着笑脸小心的道:“是是,都是小的不好,把事情给办砸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那小人的罪孽就大了。” 刘豹为人虽粗鲁凶悍较易冲动,但是骨子里却属于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如今见卢彪低眉顺气的样子,倒也不好再继续的在此事上深究下去。 “你赶紧去召集人马,除了留下必要的弟兄看家外,其余的都立刻做好准备,明日丑时出发。你担任先锋率领二千弟兄,快马加鞭务必于后日傍晚赶到延展部,不得有误!”刘豹瞪了卢彪一眼,传下了命令。 ------------ 第五十八节 血与火的无情(上) “该死的埃湥奚部拒绝调派一人一骑,理由是我们今年的派丁名额没有完成。而且他们还无耻的派来一名催促我们尽快完成今年派丁任务的使者随同前来,如今那埃湥奚部的使者正在帐外等候。”派往埃湥奚部请求出兵保护延展部的使者,正满面激愤的将埃湥奚部乌可达汗的原话,完整的转告给了哲木哈族长。 “什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乌可达!枉我们每年进贡给埃湥奚部数千头牛羊,他竟然连最基本的保护都不给予,还舔着脸好意思派人来要丁?”哲木哈族长气的脸都白了,拍着面前的几案忍不住的大声咆哮。 “大胆!哲木哈你竟然胆敢在背后辱骂我家可汗,我看你是想被彻底的灭族吗?”帐帘掀起处,满脸骄狂的埃湥奚部使者一步踏进帐内,背负着手把脸仰得比天还高。 哲木哈见埃湥奚部使者进来强忍住怒火,望着埃湥奚部使者道:“今年的牛羊贡品已经如数的送至贵部不说,我们还额外的多送了二千余头牛羊以换取今年的派丁任务,这件事情当时乌可达大汗可是已经知晓,并且还应允了的。但如今我部正处于凶残无比、卑劣无耻的马贼骚扰之下,为何埃湥奚部收了贡品却不派兵马护卫我延展部牧民的安全呢?”尽管他竭力的控制着语气,但是声调明显的偏高。 原以为撞破哲木哈在背后说自家主人的不是,哲木哈必然会好声好气的礼待于自己的埃湥奚部使者闻言自是大怒。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奉我家大汗之命,前来催促派丁之事,什么马匪啊、难处啊你别跟我说,那不关我的事。你就说这丁你们延展部到底派还是不派就完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穷墨迹!” 哲木哈大怒,冲到使者身前一把将他的衣领薅住:“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 那使者被哲木哈抓住衣领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整张脸憋得通红,伸手去掰哲木哈的一只大手却怎么也分不开。 “住手,哲木哈你快把使者放下!”延展部的长老大惊,赶紧上前阻止暴怒中的哲木哈。 看着眼前已经露出恐惧神情的埃湥奚部使者和耳边长老的呼叫,哲木哈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毕竟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恐怕会相当的严重! 哲木哈松开手,将已经提离地面的使者缓缓的放到了地面上,退后几步跌坐于绒毯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那使者在部落长老的搀扶和连声道歉中,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头看着神情沮丧的哲木哈叫嚣道:“你竟然如此的蔑视我埃湥奚部,你等着我们大汗定然不会饶恕你的,就等着大军荡平你延展部吧!” 眼见使者满怀恨意怒冲冲的离去长老大怒,指着哲木哈骂道:“你身为族长,竟是如此不识大体,这番得罪了埃湥奚部的使者,他定然会添盐加醋的说与那乌可达汗。以乌可达汗的为人,没有毛病尚挑三分,如今正好给他以口实,借此机会派遣大军来讨,你这是给我们部落招来了灭族之灾啊!” 见哲木哈耸拉着脑袋只是不出声,长老更是气得浑身直抖,重重的将手中的木杖一顿,扭头出了大帐去追那埃湥奚部使者...... 夜色开始静静的笼罩在草原上这个并不是很大的部落头上。劳做了一天的牧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用满怀期待的步伐往属于各自的毡帐快步行去。他们知道帐篷内有着担心儿子的父母、和贤淑的妻子做的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食物在等待着。对于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说,只有一家老小团聚在一起的时刻,才是最幸福和最温馨的。 然而宁静的夜幕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哨,紧接着就是震耳欲隆的喊杀声、怪叫声和由远而近万马奔腾所发出的“隆隆”马蹄声。 哲木哈族长冲出帐篷看着各处冒起的冲天火焰和阵阵的喊杀声,一手穿着袍子一手抓住一个正奔跑呼嚎的牧民吼道:“阿勒蔑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叫阿勒蔑的牧民,满面血迹眼里闪着惊恐的神色疯狂的指着各个方向惨嚎道:“族长,四周都是敌人,都是敌人啊!” 哲木哈抓着阿勒蔑的衣领使劲的摇晃着怒吼道:“你给我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快去召集牧民们准备抵抗入侵者。”吼罢,他操起腰刀奔杀声密集处狂奔过去。 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刘豹,一刀将一个在面前正奔跑的牧人砍为两段,那张原本黝黑的面孔此刻在火光的映耀下泛着紫红,一双牛铃大小的双眼露出血腥的兴奋和冷酷残忍的光芒。 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湮灭在自己铁蹄之下的部落,他的内心中那股嗜杀的血气开始不住的翻腾。 刘豹举起手中兀自滴着鲜血的环首大刀,指向前方一群正狂奔过来意欲抵抗的牧民对着一众手下吼道:“弟兄们,将这个胆敢冒犯我们虎威的部落,给老子连根拔起,寸草不留。你们尽情的去杀、尽情的去抢、尽情的去烧吧!”说罢便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嗷”充满着贪欲和极度嗜血的马匪们在得了首领的命令后,争相蜂拥着冲进了牧民之中,刀劈枪挑的疯狂的屠戮着几无还手之力的弱小牧人们。 武装力量原本就薄弱的延展部牧民们,此刻是用无数的鲜血和自己的身躯去抵挡着马匪们手中那冒着寒光且锋利无比的兵刃。这一刻他们不止是痛恨眼前收割着他们生命的马匪,还有那剥夺走所有武器和弓箭,却不提供保护的埃湥奚部——那个间接的侩子手。 看着身边一个个勇敢的小伙子们拿着手中的棍棒和草叉子等农具在与马匪的血拼中不断的惨声倒下,哲木哈心中那个“痛”、那个“恨”啊!直让他觉得眼前阵阵的发黑。如不是在身边的哈萨尔手快将他一把扶住,恐怕他就会一跤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哲木哈带着惨笑对着哈萨尔道:“看来今天我们延展部真的走到了尽头,长生天他老人家看来是抛弃了我们。我的好兄弟,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情谊上,我求求你带着我的小儿子逃离这片令人伤心的草原吧!你们去中原,去找刘振兄弟,我相信他看在与我们多年有旧的情分上,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哈萨尔摇着头,满眼噙着热泪的泣道:“哲木哈,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卫着你和侄子突围而去的。” 哲木哈用力的推开哈萨尔的搀扶,哈哈大笑着道:“我哲木哈没有脸再存活于世了,我要跟我的部落一起存亡!哈萨尔,我的儿子——哲蓝就拜托给你了。” 抛开了生与死的欲望,无所畏惧的哲木哈深深的看了哈萨尔一眼,便带着部落所有的牧人们,呐喊着疯狂的扑向了正屠杀着他们亲人的马匪们...... 大量的尸体和遍地流淌的鲜血中,站着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延展部牧人。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牧民手持一把抢来的单刀,盯视着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且明显不怀好意的马匪们,一边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对身后的已经负重伤的族长哲木哈冷静的道: “叔叔,我们被包围了,看来出不去了。” 哲木哈用手捂着胸前的伤口,稍微抬了下身子声音潳弱的道:“阿而泰,你们别管我了,你还年轻,以后有大好的日子再等着你去追求,走吧!你们一定能逃出去。” “叔叔,您别说了,我是不会抛弃您而自顾自的逃脱性命的。我们延展部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绝对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阿尔泰神色泰然,坚毅的面庞此刻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做作。 看着阿尔泰决绝的神色,哲木哈无奈的轻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握紧手中已经有些卷刃的武器,抬头看看被乌云遮蔽的圆月,等待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距离延展部不远的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静静的埋伏着一只人马。他们趴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此刻正在血与火之中奋力挣扎的延展部。 “小姐,时机已到,我们该出手了。” 湘妃那张原本靓丽的脸庞此刻散发出比冰雪还寒冷的表情。湘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在她点头那一刻,一丝泪水却悄然的滑落眼际,落入身前洁白的雪面之上。 牧马一跃而起,抽出长剑带着劲风凌空劈下,三百名人马全身笼罩在铁甲之下的铁骑营战士,排着密不透风的整齐队列,向此刻背部正空门大开的马匪们冲锋而去。 跟在铁骑营之后紧随而出的是轻骑营的弟兄们,他们一边催促着胯下的骏马,一边用冻得发僵的手臂将弩臂满满的张开,那一支支闪着寒光的锋锐弩矢便冷然上弦。它们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带着愤怒急速飞出,让远处那些正残忍杀害牧民的马匪们也感受下死神带给他们的痛苦和恐惧。 看着眼前这十几个仍然在挣扎抗拒的牧人们,刘豹心中那个爽啊!自己这次带来的三千弟兄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就将这个数千人的部落轻松的拿下。看来自己横扫整个大草原,重塑昔日匈奴之鼎盛辉煌,已经为时不远矣! 刘豹正欲下达对面前这些牧人的格杀令时,只觉得耳膜中传来阵阵激荡,心口亦被一种声音带动跟着“轰隆轰隆”的跳颤着。 刘豹扭头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惊愕的表情浮现于其面,瞪得老大的眼睛中也闪现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 第五十九节 血与火的无情(下) 数道黑色的洪流,正向此处涌来。那轰隆作响的声音竟是马蹄的奔腾,而即将临近的黑色洪流也终于露出其全貌。 黑色的铁甲,全覆式的头盔,手中高举的略有些短小却冒着寒光的铁枪纵马疾驰。那人马皆笼罩着一团团黑色,让人觉得诡异无比,就犹如是地狱出来的死亡骑士般,让人有窒息般的冰冷感觉。 伴随着铁骑的临近,刘豹率先从震惊中觉醒过来,带着一丝颤音高声狂呼:“都给我顶上去,所有的弓箭手给我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在刘豹的大喝中,马贼们纷纷摘下弓弩,远远的将手中的箭支胡乱的射了出去。 但是他们的箭支别没有给那股全身钢铁,奔涌而来的怪物们带来任何伤害。明明可以收割人生命的箭支,射在他们的身上却皆被那严密的铠甲弹了开去。让这些从未见过此景的马匪们,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犹如不知身处何处。 对面那些骑士手中的短小铁枪竟然会腾空而起!随着那些铁甲骑士的身体向前猛挥,那些铁枪竟然带着阵阵呜鸣,迅猛的飞入密集的马匪群中。 随着身边同伴不断发出的惨嚎,带着纷飞的血雨一头栽落于马下时,他们才知道那短小的铁枪竟然是要人性命的投镖。可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时,第二轮的投枪又从那些杀神的手中疯狂的飞了过来。 由于距离的临近,这波投枪的杀伤力要比头一轮产生更加恐怖的杀伤效果。天空中不断的有被猛烈的投枪余势带得整个身体都飞上空中,一边淋洒着血雨,一边犹在奋力的挣扎和大声呼疼的马匪。更有的马匪就直接连人带马一起,被钉在了鲜血染红的雪地之上,挣扎扭曲几下便就此一动不动。 遭受到如此意想不到且猛烈无比的投枪打击下的马匪们,立刻呼爹喊娘的四处奔跑乱成了一锅粥。 刘豹在惊愕中猛醒过来,挥刀大声的呼喊:“都别乱,都别乱,他们没有多少人马,弟兄们给我冲上去跟他们肉搏,他们的投枪就对我们没招了。都给老子冲上去,杀掉一个赏黄金珠宝一斗了!” 在一众亲随的呼喝怒骂中,众马匪们逐渐的安定下来。卢彪带领着集合的千余骑,挥舞着各色兵刃向冲杀进来的那些黑色铁骑迎头冲了过来。 随着中心位置的牧马打出的手势,纵马奔腾向前即将与马匪接锋的铁骑营战士们,统一的擎起挂在得胜钩上的丈二铁枪,那比正常的铁枪枪刃还要长出尺许,闪着耀眼寒光的枪身齐齐的指向前方,形成一片移动着的密集枪林随时准备着吞噬人的生命。 就在双方即将冲击到一处的时候,牧马又是一个手势,一直紧随在铁骑营身后的轻骑营弟兄们,将准备了半天的弩箭全部的抛射,射在了来迎之敌的中间稍向后的位置上。 这样所带来的结果就是马匪们正冲锋的队伍突然的出现了大量人仰马翻的场面,后排正冲锋的马匪躲避不及的直接连人带马的撞上了前面翻滚着的同伴,激灵点的赶紧拉缰带马停驻脚步或者干脆躲避绕行。 短短的一刹那,他们队伍在前面冲锋的一部分人则单薄的撞上了铁骑营那特质的加长铁枪之上。那锋利的枪身直接在他们的惨叫声中由身体洞穿过去,而仍然马势未衰的铁骑士们手中的长枪上则带着他们不断扭曲挣扎的身体,继续的向前突击,直接又插入后排跟上的马匪身体中。而即使侥幸没被穿成葫芦的马匪们也在这些黑色钢铁长城的猛烈撞击下,被无数的马蹄踏成一滩滩分辨不清彼此身份的各式肉泥。 侥幸躲过一劫的卢彪见到这样的一幕,犹如见鬼了一般嗷嚎着带回马头,哆嗦着身体使劲的用手中的刀拍打着胯下那匹黑马的马股,那黑马吃疼不住,疯狂的撞翻前面挡路的两骑倒霉的马匪,向正在围杀牧人的大队人马处奔逃。 至于那些早就已经被对面收割人性命的移动堡垒,所吓傻了的残存马贼们,那里还有继续抵抗的勇气?发了一片呼喊皆掉头疯狂的奔逃。 而此时轻骑营,则在铁骑营与马贼交错之时便已经绕过了正冲锋的铁骑营,由两侧包抄而上,同时手中的弩箭也没有停歇下来,猛烈的往背对己方狼狈逃窜的马贼身上招呼而去。 飞溅的血花,凄厉的惨叫,战马的哀鸣还有不断跌落于马下的尸体,刘豹目瞪口呆的望着顷刻间被击溃的千余手下,内心的震惊和难以自信的声色遍布于脸上。 要知道这些马贼虽然没有正规部队的训练有素,但也大都是些纵横草原多时的人物,能在短短的交锋中被敌人一触即溃,这让刘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努力的摇晃着头希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时候,在铁骑营和轻骑营的包夹之下,那些先前仍然苟延残喘陷入包围之中的剩余马贼,皆变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彻底的融入了这片冬季的大草原,成了来年牧草生长的绝佳肥料。 “大哥,弟兄们挡不住了,那帮骑兵各个都是刀枪不入,看他们屠杀弟兄们的那个狠劲根本就是魔鬼一般啊。”卢彪连滚带爬的跳下了马,抓住刘豹的马缰竟然惊吓的眼泪直流。 刘豹看着卢彪这幅熊样,瞥见周遭的马贼们个个流露出的恐惧不由勃然大怒,一脚将卢彪踹倒,挥舞着大刀怒吼道:“什么刀枪不入,狗屁!不过就是穿了一身厚甲罢了,我们还有数千弟兄,他们不过几百人就是一人一泡尿也能把他们给淹死了。弟兄们,觉得自己还是个爷们的都跟老子冲上去!杀啊......”狂吼着催马横刀直奔对面的铁骑冲去。 一众马贼见老大带头冲杀,也略收退意纷纷跟着冲杀而去。数千人一边打马一边挥舞着兵刃发出连天的怒吼,一时间气势倒也煞是惊人。 在第一波攻击结束后,牧马便指挥铁骑营的战士们调整相互之间的距离,以保持铁骑营完美而恐怖的攻击最佳阵型。于此同时,轻骑营的战士们则迂回在两翼来回反复的游走,以手中的强弓硬弩对马匪们实施牵制性的打击,以给铁骑营的第二轮冲锋赢取有利阵型和时间。 毕竟只有在马匹匀速起步后通过不断的调整其步伐,逐渐的提高其冲刺的速度后,铁骑们才能完美充分的发挥出移动堡垒般的恐怖杀伤力。所以,轻骑营之前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是攻防配合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战术了。 看着马贼中间那个挥舞着兵刃张牙舞爪扑过来,看似头领的一个身材魁梧黑壮汉子,牧马覆盖面甲下的嘴唇裂开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冷笑。 弓是宁静山庄铁匠营最好的匠人,按晴天的那把射日弓所仿制而成的强弓;箭是通体用精铁锻造,闪着寒芒无坚不摧的破甲锐箭。 弦拉满,利箭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支足矣收割人生命的锐箭快若流星般的脱弦而出,摆脱了风的束缚直奔其预定好的目标“呜咽”而去。 看着所有马贼的士气都被自己的身先士卒所激发得高涨,刘豹心中不由感到无比的得意。只有自己才是这些桀骜不驯的草原之狼的真正灵魂之所在,自己的地位绝对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虽然与排着整齐阵列全身都散发着森森杀气的铁甲骑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刘豹丝毫没有惧意。他相信自己的武勇和数千弟兄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刘豹有把握在一个冲锋之下将这些只有几百人的铁骑部队,完整的聚歼于自己这个立志重新振奋匈奴辉煌的一代天骄的脚下。 “冲,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刘豹举起大刀,挥过头顶凝聚着全身的力气,只待突入敌阵。那双充满着浓浓杀气的一双眼睛此刻睁得犹如牛眼一般,里面散发出无尽的狂热和暴戾。 一个黑点在刘豹的眼中由远至近的飞了过来,那快若闪电的速度让刘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本能的用手臂去挡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冲力将刘豹冲马背之上带得飞了起来,直直的跌入身后尾随冲击的马贼群中,将看着他凌空飞起的马贼们呼啦啦的砸翻了一片...... 尽管这一箭并没有取得那个头领的狗命,但是看着对面马贼乱成了一团,而那先前还凌人的冲击气势已经出现了停滞和混乱的场面,这让缓缓放下手中强弓的牧马很是满意这一箭所带来的效果。 当然他不知道这一箭所带来的远远不止这些,这一箭让马贼们彻底的失去了与铁甲骑兵交战的勇气,也无形中减少了战士们的伤亡概率。毕竟战争就会有伤亡,而己方只有不过三百名铁骑,而其他的大部分兄弟和姐妹们只不过是轻甲护身罢了。 看到心中神一样的老大被一箭凌空射飞,这让马贼们惊得是阵容大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接着进攻,还是应该原地停滞不前。有心前进的大部分马贼,跟停下马步的四处张望马贼们撞到了一处,人仰马嘶的乱成了一锅稀粥。尽管也有一部分马贼摆脱了混乱,重新踏上继续冲锋的道路,但是对于已经逐渐提起速度的铁骑营来说,却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见到马贼已经进入投枪的射程随着牧马的一个手势,铁骑身上背负的最后一杆投枪带着凛冽的杀气,密密麻麻的划出满天的道道弧线,准确的扑进了马贼的人群之中。 这次马贼们明显比头两轮的投枪攻击伤亡要小的多!因为他们也早就预料到可能再次遭遇到铁骑军那令人恐惧投枪的攻击,所以一见到铁骑们挥动手臂,便一个个的钻入马腹之下或者干脆跳下马来予以躲避。 确实他们这些掠荡草原多年的马贼们,战场厮杀经验是异常的丰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快速的反应,确实出乎铁骑营的预料。这一轮投枪攻击只造成了大约数十人的伤亡,这让站在远处一直关注战场形势的湘妃也是皱眉不已!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湘妃并不是十分的担心,因为她坚信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变化都抵挡不住铁骑营前进的步伐。 正如湘妃所想那样,尚未等躲过一劫的马贼们欢呼庆贺,铁骑营就在牧马的带领下再次挺起手中那锋利的长枪,毫无怜悯的撞在了大多数已经变成了步卒的马贼们那脆弱的身体之上。 伴随着一片沉闷的撞击声,筋断骨折的马匪们尚未完全的把疼痛呼喊出来,就被骑士们手中的那根徜徉着死亡气息的雪亮长枪透过胸膛,那一声灵魂深处的最后一声呼喊,也就随着向外奔涌的血液而化为了一丝浊气,最后直至一点点的慢慢消逝。 铁甲骑兵对几乎都变成是步卒的马贼,这场战斗没有悬念。很快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马贼们就在马蹄的践踏下,纷纷化为一滩滩碎肉,散发着血腥的恶味。 而另一面,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延展部仍在抵抗的牧民们也被远处的铁骑们所带来的骇人场面所惊呆了。当他们明白了那些铁骑的目标,竟然是十恶不赦的马贼们的时候纷纷欢呼雀跃之后,也自然的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 哲木哈族长在几个牧人的搀扶下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欣喜过望仰天长啸:“仁慈的长生天啊!您到底宽恕了我们这些罪人,派来了神兵解救我们延展部这些受苦受难的子民了啊!” “阿尔泰,你带着大家狠狠的打击这些吃人的豺狼,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延展部不是任人欺辱的。”哲木哈此刻的心情大好,毕竟这次延展部得救了,祖先传下来的基业没有毁在他的手上,这让他如何能不欣喜呢? 看着眼前风云突变呈现出一边倒的战场态势,马贼们再也无心恋战了。 “大哥,快撤吧!如果在不撤,弟兄们今天都得撂这了!”一干马贼抱着肩头被射穿的刘豹连身哀求道。 刘豹一手捂着嗤嗤流血的伤口,一手拄着大刀凶气四溢,狂吼道:“妈的,别再跟老子提这个逃字,今天我一定要血洗延展部。” 卢彪看了看刘豹的脸色干咽了口唾液跟着恨声道:“对,今天一定要血洗延展部给弟兄们报仇。” 接着他眼珠一转,伏在刘豹耳边轻声道:“大哥,不过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们还是下次带上所有的兄弟再来血洗延展部为好。” 刘豹本就心存退意,只是抹不开面子。如今这个台阶已有那他自然是就坡下驴了,刘豹眼睛翻了几下,头一歪就此晕厥了过去。 看到老大适时的晕倒,卢彪自然是大呼小叫了一番,七手八脚的把刘豹抚上马背,在残余马贼的拥护下向西一路的狼狈退去...... ------------ 第六十节 血盟之誓(上) 再一次击败了马贼的侵袭和部落得以持续生存让整个延展部都爆发出强烈的兴奋和喜悦!一个部落往往是草原上牧民的生命承载体,它的每一次兴衰成败都是无数的牧民和英雄们,用他们火热的鲜血和不屈的生命垒铸而成。他们这些劫后余生的牧民有理由去庆贺,也有理由去兴奋。 然而短暂的胜利庆贺,却在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牧民们,那满是悲哀的神情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消退了应有的色彩和不灭的辉煌。 湘妃在阿尔泰的陪同下一路行来,看到了几乎每个帐幕之外都有哭泣的女人和孩子,还有那靠在低矮、仍冒着青烟的木栅栏上用干瘪浑浊的一双老眼,仰望着泛白的天空一言不发却流下两行浊泪的老人。 湘妃的满口贝齿深深的陷入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苍白的面孔流露着无尽的哀伤。若是有心人细看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她的身躯都在微微的颤抖。 湘妃的心里此刻正在流血,她是在自责自己的冷血、愤恨自己的无情,痛斥自己竟然为了利益而让这些牧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毕竟原本这一切的惨剧,她是有可能去避免发生或者根本就不会发生。 早在那日擒获的自称是桑塔部牧民的乌咕勒身上看出一丝破绽的湘妃,试探着放掉了乌咕勒后便派人暗中的跟随,见其并未远去,只是绕了个圈子后仍偷偷的窥探营地,料定此人必是马贼留下的暗探后,湘妃心中就有了些计较。 见识过自己的部队的强悍攻击力,又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人马,不明底细的马贼们必然不敢寻上来报复。而吃了如此大亏的马贼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呢?以这伙马贼睚眦必报的特性,必然会对实力不足而且深知底细的延展部进行伺机报复。 既然延展部始终下不定决心与马贼一战,看来就是他们仍存在着侥幸的心理和所承受的仇恨尚未达到让其爆发的临界点。所以湘妃强迫自己违背心中真实的意愿,做出一副怨恨延展部无情的样子,带着队伍离开了延展部返回中原。 原本湘妃等人还担心自己所料是不是会跟马贼的思维完全一致的时候,监视着乌咕勒的人却不时的传回乌咕勒始终尾随于队伍之后的报告。 而在前进的道路和方圆数里内四处打探巡视的探马,皆发回一切正常的信息。然后又综合了乌咕勒的尾随情况分析后,才断定马贼的意图跟她心中所想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湘妃放心的率着人马一路大张旗鼓,毫无阻碍的踏进中原区域。 在乌咕勒看清队伍确实回返中原纵马返回报信后,湘妃迅速的回转部队,日夜兼程的返回延展部附近埋伏起来,并派出探马严密的监视着马贼的动态。 当马贼血洗了延展部并给延展部牧人带来难以磨灭的仇恨后,湘妃才强忍着自责下令出击,并一举的击溃了马贼,拯救了血雨飘摇中的延展部那即将灭亡的命运! 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是湘妃自己的错吗?她必须去承担那份强烈的自责吗?不,我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不知道各位读者怎么看待这个事情?湘妃做的过分?) 进了族长的大帐,看到躺在厚厚的牛皮褥子上的哲木哈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异常的面孔,湘妃鼻子一酸,一路之上竭力抑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眼帘。 哲木哈见湘妃流出眼泪以为是她是看到自己受伤而难过,不由心中感动不已!哲木哈示意阿尔泰把自己搀扶起来对着湘妃深深的鞠了一躬,牵动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的嘴角不由使劲的抽动了几下。 “美丽而尊贵的小姐,您的再一次搭救之恩照亮了我们草原儿女的那颗感恩的心怀,我们延展部得此莫大的恩惠,实在是无以为报,延展部愿从今后唯湘妃小姐马首是瞻,两家交好永世不违今日之誓言!” 湘妃连忙伸出拦住哲木哈的一躬,将他扶到几旁坐下才带着伤感的道:“此番再次来援实属意外,只是来的稍迟还望哲木哈叔叔莫要见怪。” “见怪?如果不是湘妃小姐的仗义出手,我这个即将入土的老家伙恐怕连老命都不在了,哪里还能去怪罪小姐啊!”哲木哈摇头苦笑。 帐帘掀起处,延展部的长老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行入帐内,来到哲木哈面前看着他浑身的伤处长老老泪横流的叹道:“多亏长生天保佑,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将来如何能去面对你那早去的父亲啊!” “有劳库勒大长老挂念了,我身子骨硬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只是这次还是全仰仗着湘妃小姐的再次及时来援,才让我延展部免遭覆灭之危啊!”哲木哈的眼里充满着对湘妃的感激之情,再一次遥遥的躬身致谢。 库勒长老用衣袖擦了把眼泪,也向湘妃表达了心中的深深谢意。不过他谢过之后,却带着疑惑的神色望向湘妃道: “尊贵的小姐,不知道您是如何知晓马贼会来屠戮我延展部的呢?贵方不是已于数日前回返中原了吗?为何又会出现于此呢?” 看着库勒长老那因为怀疑而泛起的满脸褶皱,湘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舒声道:“回库勒长老,当日我率队已经出了草原地带,只需半日行程便可回转中原。但是我们的哨探却意外的抓获一名尾随在我们之后窥探的自称是桑塔部牧民的牧人。在我们的再三盘问下他方招出乃是马贼的暗探,因惧怕我们的战力故才尾随于后,想证实我们是否真的回转中原。本来此事并非什么大事,只要我们回到了中原又岂会在乎那些区区马贼的监视呢?但是细一思量,马贼为何会多此一举的派人来证实我们是否回转中原,难道是他们有什么图谋不成?经过我们一番推测,才猜测是马贼可能是要对延展部动手,因惧怕我们的实力,所以才派人想证实我们确实已经回到中原,他们才好毫无顾虑且不费任何吹灰之力的再次攻击延展部。”说到这,湘妃稍停了一下,见帐内诸人皆一脸若有所思才接着又道: “得到这个结论后,考虑到我们两家多年的交往之情,不忍让延展部遭此大难,因时间紧迫故未向库勒长老禀报,便私自带队人不落地、马不卸鞍的星夜疾驰而来。一路上快马加鞭人马不歇,光战马就跑残了百余匹方才得以及时赶至,还望库勒长老莫要怪罪我等不请自来才是!”湘妃最后故意的把哲木哈漏了过去,而是对着库勒长老别有深意的说。 库勒长老并未听明湘妃话中的含意,而是拂须额首连连点头不已,显然很是受用湘妃的尊敬之语让他觉得很是有面子。 不过库勒总觉得湘妃等人来的还是太巧合,正欲仔细的详加细问之时,一旁被库勒抢了风头的哲木哈族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不耐的道:“库勒长老,湘妃小姐她们不远千里来援又经此大战,必是浑身皆乏累不堪,你就莫要再东问西问的了,还是让人速速备下酒食安排好毯帐,好好的答谢答谢人家才是!” 库勒长老闻言一鄂,随即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你们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这就去让人安排。”说罢,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一步三摇的行出帐去。 不过他出了大帐后,侧耳听了听帐内的动静,库勒长老才不相信湘妃刚才所说的什么两家多年交往的感情方才来援,还不是有所图谋想趁机占草原的牧场而已!想到这里,他对湘妃拯救了延展部的大恩德并不十分的感冒,只是在鼻孔中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才向自己的毯包慢慢的行去。 ------------ 第六十一节 血盟之誓(下) 湘妃与夏雪两人站在一处光秃秃的高地上,望着押送俘虏回转宁静山庄的队伍背影,心中却是为了那些昔日的马贼们感慨不已! 原本依延展部的意思是将这些马贼全部杀掉,以为那些惨死在他们刀下的族人报仇雪恨。但湘妃不忍让这数百名马贼就这样惨死,所以在她的一力游说下,最后用缴获来的全部武器和马匹才将这些马贼的性命交换了下来。而得到大量武器和马匹的延展部自然也是乐的做个顺水人情,毕竟这些武器和马匹的价值要远远的超过那些根本就不值什么钱的卑微生命。 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那一望无垠的广袤大草原也有了些许复苏的痕迹。 原本这个时节的延展部,是要开始预备新的一季族人们放牧的牲种和采购必要生资等必须物品的预备工作。但是却由于马贼的不断侵袭,而有些无暇顾及于它。 这次永不能忘的血的教训,让哲木哈族长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彻底的将马贼赶出这片草原。他不顾长老一心求稳的反对,先后派人联络了附近的其他几个也饱受马贼骚扰之苦的部落,相约共同歃血结盟,并择机共同出兵一举驱逐马贼。 这不身上的伤势刚刚好转,哲木哈就派人请来各个有意结盟的部落首领,大家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出兵的具体事宜。 满桌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牛羊肉食和那一碗碗沁人肺腑的甘甜马奶酒,让所有在场的人个个吃的红光满面,个个喝得是欢呼雀跃。 一个十**岁满脸剽悍之气的青年男子,一仰脖将一碗酒倒入喉咙内,用肥大的袄袖擦了把淋上酒液的下巴洪声道:“哲木哈叔叔,您德高望重又是我的长辈,您就说该如何行事,我额比烈携同整个苏伦部定然鼎力支持和坚决的服从。” 其他的几个部落首领和使者也是纷纷附和额比烈,只道有哲木哈带头,众部落定然随从。 哲木哈冲着额比烈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端起一碗酒大声道:“我哲木哈非常的感谢各位族长和兄弟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哲木哈还是由些自知之明的,我哪里敢担当这个领头雁的重任啊?” 将酒一饮而下环顾了一圈后又道:“各位都知道,自从那群马贼占了额汗山地区后,我们在座的各家部落无不是饱受其欺辱。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最优秀、最健硕的族中雄鹰,都被那埃湥奚部征调去用于充当他们攻城略地的马前卒啊。单单是每年强行摊派的牛羊奶酪等贡品,就足以让我们这些本就不富裕的部落再背负上一个无法永远翻身的包袱。单单这些也就罢了,埃湥奚部还强行的侵占各族大量水草丰茂的牧场,美其名曰:“用以屯军”。各位,我们世代依靠放牧为生的牧人,失去了这些牧场那意味着什么?” 哲木哈望向帐内诸人见他们个个露出气愤的神色,黯然的接着道:“失去了牧场就意味着我们这些小部落将永远的任其驱使,永远也没有多余的牛羊和精锐的战士让部落强盛。我们做为其庇护下的牧民,在遇到额汗山马贼百般欺辱和屠杀的时候,充当我们保护神的埃湥奚部又在哪里?他们的那些大军可曾来救助过我们?就在不久之前当我们延展部处于马贼报复之中时,我们派出的求救人员不但没有求来一兵一卒为我们排忧解难,反而埃湥奚部还派来一名使者要趁此机会再勒索我们的牛羊。” 额比烈重重的在长条几案上擂了一拳,恨声道:“吃人不吐骨头的埃湥奚部,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耻和下作。与其我们白白的进了供奉却还得忍受他们的欺压,莫不如干脆我们就借助这次结盟的机会,以后就不再给他们进贡、派丁了,你们说怎么样?” 这一番话发出来,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各个部落首领们立刻都面面相嘘,低头沉吟了起来。一时间大帐内原本热闹的场面,也顿时的冷了下来。 额比烈见众人默不说话不由大怒,跳了起来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声的吼道:“怎么,你们为何都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埃湥奚部的强大所吓倒了?我看你们是当奴隶当惯了,竟然连一点男子汉的血性都没有了!难道要等到乌可达那老家伙锋利的屠刀,卡在你们的脖子上,你们才能彻底的觉悟吗?” 乌苏部落族长的小儿子,素有“草原雏鹰”之美名的帖木儿也拍案而起,瞪视着额比烈冷冷的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叫各个部落拿什么去反抗埃湥奚部的十万大军?还是说单单就指望苏伦部自己或者是你额比烈就能让乌可达容忍我们的独立?你有那个能耐吗你?” “帖木儿小子,你毛还都没有长齐,这里哪轮到你来质问我?别人给你几分面子叫你几声狗屁草原雏鹰,你别真当自己是个英雄,小心老子把你的骨头给拆了。”见帖木儿的语气不善,早就对他草原雏鹰的名头不满的额比烈,指着帖木儿的脸,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喝道。 “我还怕了你不成?今天就让你知道草原雏鹰不是白叫的。”帖木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也回指着额比烈丝毫不示弱。 “够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不是都喝多了?我们今天是来谈结盟而不是相互火并的。都给我坐下,听我把话讲完。”看着场面要失控,哲木哈黑着脸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着两个年轻人。 要知道延展部与苏伦部和乌苏部原本都是一个部落分离出去的,三个部落之间本来就还有着剪不断的血缘亲情。所以哲木哈才敢毫不在意的呵斥二人的无礼。 见长辈发怒,两个本是表亲兄弟的年轻人各自不服气的坐下,隔着长长的桌子相互的狠狠瞪视着。 见到两个小家伙的样子,哲木哈是又好气又好笑。哲木哈轻咳两声对众部落的首领歉意的道:“这两个孩子都还小不懂事,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呵呵,这两个小家伙不过是血气方刚,互相有些不服气还是很正常的。以后他们俩成熟了,一定都是我们草原上真正展翅翱翔的的神鹰!”图巴伦部落的族长也出来打着圆场,各自给额比烈和帖木儿扣上一顶帽子。 哲木哈族长哈哈笑着看了两人一眼,又把话题引上正途道:“埃湥奚部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议!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如何能将这伙祸害四方的马贼给赶走,才是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 图巴伦部的族长点头沉吟道:“不错!目前那伙马贼虽然在延展部吃了两个败仗,但是其仍然有数千之众。我们这几家部落满打满算的也就能凑个二三千人,而且大部分部落还都缺乏兵器和铠甲,这个仗恐怕还真是有些难打啊!” “是啊!就是!我们兵少,器具也匮乏恐怕真不是那些彪悍马贼的对手啊!”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们也相互交投接耳的述着困难。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哲木哈族长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哲木哈族长面带笑容的道:“各位这些难处都不是问题!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引荐一位连续两次救我延展部于危难之际的英雄,至于你们说的那些什么兵力啊!还有器械什么的,相信一定都会迎刃而解的......” ------------ 第六十二节 踏破额汗山(1) 在得到湘妃支援的一批兵器和辎重,并答应攻下额汗山后的所有缴获除了俘虏外,全部归八个部落自行分配后,草原联盟的八个部落才兴奋的推举哲木哈为盟主,一共拼凑了二千余人再加上湘妃所部的人马,终于踏上了征讨额汗山马贼的征程。 当然作为此次讨伐马贼的回报,各部落除了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牧场外,额汗山以西、阴山以东的一片草原将会归湘妃所有。 这个分配也让所有参与的部落和湘妃也感到十分的满意。毕竟,各取所需是一件令人十分愉悦的事情。 “尊敬的小姐,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一再的坚持要那些没什么用处的马贼俘虏呢?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是要消耗大量宝贵的粮食的。通常以我们草原的规矩,如果没人留下他们做为奴隶的话,一般为了节省粮食而会就地斩杀的。要知道马贼们这些年收刮草原,可是得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和大量牛羊的。所以,我觉得你这次的决定是很吃亏的!”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哲木哈,对身边并排而行的那个美丽的年轻女人的所做所为,感到十分的不解。 “哲木哈叔叔,只因我在中原的营地需要扩建,所以需要大量的劳力进行劳作。再加上如果此次拿下了额汗山,势必会需要很多的人手进行战后的基本重建,那样所需要的劳力数量就不是各个部落所能援助的了。毕竟你们也要进行生产和卫护各自部落的安全。再说与其将这些俘虏被无端的杀害,还不如让他们给我修建营地,权当是废物利用吧。至于那些财物就权当是我送给各个部落的见面礼物好了。”湘妃淡淡一笑,她可是深深的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什么也不如有人来的实在。 毕竟在这大草原上,拥有着人口就意味着拥有无尽的财富。而且她并不想让那些俘虏永远的做为苦力来对待,湘妃是看中了他们在草原上纵横多年的经验和一身不俗的武艺。 如果能从中挑选出一些肯归顺的俘虏,并用心的加以训练,那不远的将来就会拥有一支有着丰富沙场经验的精锐战士。毕竟这样做起来要比训练一群新兵要省事,划算得多。 虽然眼前可能面临的包括粮食在内的众多生活物资等方面的巨大压力,但是为了能在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广阔草原上拥有稳固的一席之地,不管再大的难处也必须要去克服和解决。毕竟此刻宁静山庄仍然是处于大汉国土的边缘,多家势力都可以威胁山庄的安全。而得罪颇深的辽东公孙家也随时都可能出兵前来报复,他们那几十万大军想想都让人害怕。而这些大汉国土上的各个势力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强大实力和经营多年的辽阔疆域,这正是湘妃目前一个区区数千人的山庄所不能比拟的。所以湘妃只能是向人口稀少,且没有什么太过强大势力的草原来寻求一些发展。 “这么说来如今你们已经是处于延展部等族的包围之下了?”高高的大帐内布置得富丽堂皇,一个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上位者之气、年约五十许,身着暗紫色锦袍且全身挂满各式闪着珠光的饰品,满脸带着玩味态度的中年人,斜靠在榻上斜睨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个人赶紧矮了下身躯,带着一丝哭音躬身道:“尊敬的乌可达汗,看在您与我家主人多年合作的情份上,请您务必要派兵前往营救啊!” “你们不过是一群马贼,我如何能去救助于你们?毕竟那些部落都是我的部属,如果我公然派兵前去相助,必然会引起其他部落的强烈不满,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岂是我所能为之?”乌可达汗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摇头拒绝道。 见乌可达摇头拒绝,刘豹派来求救的使者连忙道:“尊敬的乌可达汗,我家主人说了如果此次您能帮助我们度过此难,从今以后我们额汗山将奉您为草原之王,但有驱使必无不从命。” 乌可达眼中精光一闪,又恢复原态声音懒散的道:“我不过是想安安心心的度此余年,哪有雄心敢妄称是什么草原之王啊?再说你家主人乃是匈奴王庭之后身份尊贵。虽然如今家道没落但尊贵的血统未变,我又哪里有那么大的福气能安心驱使得了呢?” 听了乌可达的推脱之言,使者还是隐约的感到一丝希望,连忙将来的时候刘豹的押宝之言搬了上来道:“尊敬的乌可达汗,您何必推辞呢?只有您才是这个草原上的真正主人!我家主人临来时曾对我言,虽匈奴王庭衰落,但是其旧日族人仍然驰骋于草原之上。只要您帮我们解决了此事,主人便会誓死效忠,同时一旦大汗您挺兵西进,我家主人原为前部,即刻联络昔日旧部和家族中人,共同拥戴大汗您天可汗永世奉您为主,如果违反此誓言甘愿承受那天雷之轰。所以还请大汗莫要怀疑我家主人的一片诚意才是!” 乌可达心中大喜!毕竟自己早就有心将势力向西扩展,只是时机不够成熟罢了!如果真能够得到原来匈奴各部落的支持,那绝对是个非常好的机遇。不过要让他公然的在各个臣服于自己的部落面前,救援这个草原上的公敌,还是让他不得不认真的考虑下此事所会带来的后果。 那个使者见乌可达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猜测出他的估顾忌所在,当下再次躬身道:“尊敬的乌可达汗,您一定是顾虑救援我们会给您带来非常大的麻烦是吧?” 乌可达闻言点点头,并没有开口。 使者接着道:“小的有一计策,不但能够丝毫不损您的形象和名声,而且还能够给您带来更高的威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乌可达毫不掩饰内心的意图,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望向那个使者。 使者一颗心终于放下了,面带奸笑的走上前,附在乌可达的耳旁低声细语了一番。 听完使者的切切私语,露出了满脸笑意的乌可达搓着双手兴奋的道:“此计果然不错!就按你说的去办。不过......” 乌可达说到这里只是眯起双眼舒服的靠在榻上,看着带满各色宝石戒的手指,轻轻的拍打着蜷起的膝盖却并没有往下说话。 使者看着乌可达这幅样子有些狐疑的问道:“尊贵的可汗,是我的计策还有什么漏洞不成?” “不不不,不是你的计策有什么漏洞,只是我觉得我就这样的帮了你们,却只得到了一些空头的诺言,您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啊?” 使者一听登时急的是满头大汗,心中暗骂:“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果然如主人说的那样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看来原打算省下的那批珠玉金银,是真的留不住了!” 使者露出一副认可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装出一副突然想起的表情惊呼道:“哎呀!瞧我这个记性,临来的时候主人还让我转告乌可达汗,如果此事成,我们将多年来积攒的一个宝藏也一并送与您。” 乌可达一听有宝藏来了精神,坐起来连声问道:“什么宝藏?宝藏在哪里?” 使者的心都疼的直颤,但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能解决这次的危难,只能瘪着脸违心的咬牙道:“这些宝藏其实是大笔金银和珠玉,另外还有大量的谷米和一些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这些都是我家主人积攒了多年的财物,如今就埋藏于我们额汗山的一处隐蔽之地,地点只有我和我家主人才知晓。所以只要您解救了我们这次危机,那这个宝藏就归您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这样的定了,我立刻就按照刚才商议好的办法立刻便去实施。不过,你必须留下来,一刻也不得离开我的视线之内,你看如何?”乌可达满眼的贪欲,这样的宝藏几乎让他的口水都滴了下来。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的将知道宝藏秘密的使者控制在身边,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的防止临到头来却得了个两手空空的结局。 使者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心中是沮丧到了极点! ------------ 第六十三节 踏破额汗山(2) 额汗山的夜晚是迷人而美丽的!尽管如今是冬季草原上没有那随风荡漾的青青牧草,但是在一片银装中整个的镶嵌于天地之间,同时在轻柔的而慈爱的弯月的映耀下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部落联军的大帐内,满脸通红的额比烈重重的将一个黑瓷碗摔在地面上一屁股坐在羊毛毯上,脸上青筋直蹦、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 哲木哈见状眉头皱起,他知道额比烈为何会如此。不过他并没有见怪于额比烈,毕竟目前的态势让他这个联军的首领也是一筹莫展。 如今整个联军已经将马贼团团的包围于其中,但任凭山下联军的百般辱骂和挑衅,马贼却就是不出战,只是依仗着山险墙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旦联军进攻,便不要命的往下射箭和投掷石头、滚木。 短短三日之中,联军就已经死伤了数百人,却终是不能前进一步。这让原本满腔热血的各个部落的战士们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每日只是不时的歇斯底里的狂骂一番,直到骂得口干舌燥方才返回营内靠着酗酒度过这战又不战的日子。 要知道草原上的牧人们为了抵御寒冷的节气几乎几乎个个好酒,而且每人都是常人所言的那种海量,平时怎么着也得喝个三碗两碗的,如今再碰到了堵心的事情,更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往下灌,醉了便直接倒头就睡,任他人怎么推搡也不再起来。 而每日因为喝醉酒而导致口角,相互之间拔刀相向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这一切都让这只杂牌得称不上军队的联军将士们,各个心中都有股邪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喷发出来。所以,额比烈刚才的表现自然也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了。 哲木哈抬头向湘妃那边望去,见湘妃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没有看到额比烈的情况一般,只得苦笑着重重的长叹一声,以疏解心中的那股憋闷。 其实湘妃怎么可能看不到额比烈的失态呢?只是她对此也是毫无办法。毕竟她对于这种攻坚的阵势也只是一知半解,在马贼的死守面前也只能是望城兴叹了。 到这个时候湘妃更是明白若是拥有一名智谋的领军之将,对于山庄以后的发展和安全是多么的至关重要。可是明白归明白,但若是没有机缘,恐怕那种能独当一面且谈笑之间便指点了江山的人才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对于此,只能是留待他日的机缘了!当然努力而主动的去寻求却还是很必要的。如果一旦拿下了额汗山到那时候,各个方面所需要的各类人才和匠人,在数目上恐怕是难以估算和统计的。 所以湘妃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吩咐了安猛大叔通过部署于各地的眼线,密切的留意着各类人才、匠人的动向,如果一旦有适合且有可能招纳的,是一定不要放过的。 这些毕竟是后话,眼前的马贼固守的这座营盘,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一连几日的攻击,除损失不小外,皆无功而返。 这座营盘坐落在距离额汗山脚下通往西部草原唯一的一条通路之侧不足五里之处。整个营盘都处于山脉自然延伸的一处高地之上,东面毗邻面积宽广的斡达湖。湖水毗邻于山脚却终日水雾缭绕,给这湖水也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而且这座湖水也是这片草原附近唯一的一处水脉,无私的养育着周遭数十家部落数万人的生活。不过虽然目前是冬季,但是这座湖水毗邻山脚处的水面却是千年不冻,只是在湖水的表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面,一旦人马踏上立刻就会塌陷进去。另外即使是冰面能够承受住人马的重量,但是仍然要面对依旧无法攀附的高地,此路显然不通。 而西北两侧则倚靠着绵延不绝、山势巍峨的阴山山脉。此处的山脉湘妃也曾经派人试图攀登上去,结果却因为崖壁陡峭,先后死伤了数十人,却无一能够登赴于其上,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湘妃感觉到哲木哈族长期待的目光,但是只能是故意低头不见,心中却暗暗焦急不已。 “报......!”大帐门帘掀起处,一名满面汗水、身上穿戴不整且气喘吁吁的牧人冲进帐来。 “哲木哈族长,库勒长老派我前来投递书函。”说罢,自怀中拿出一封被汗水侵湿的羊皮书,至于哲木哈面前的几案之上。 哲木哈满腹狐疑的看了信使一眼伸手将羊皮书拿起展开一看,惊得猛的站了起来面色在瞬息数遍之后,又颓然的跌坐于地上,随手将手中的羊皮递与站在身侧的阿尔泰。 阿尔泰双手将羊皮接过看后也是面色巨变,口中惊道:“族长,那我们该什么办?要不立刻撤回去吧!我们可不能弃族中父老、亲人于不顾啊?” “究竟发生了何事?”在座诸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哲木哈族长出言询问。 哲木哈苦笑着,言语中满是无奈的道:“族中来信言道,乌可达汗已经发布了我等私自聚兵,意欲作乱的檄文。如若我们不即日自行解散返回各自部落,将以破坏草原安定之罪起兵征讨。如今他的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在座的各个部落首领皆慌了手脚,交头接耳的私语起来。更有甚者立刻站起来,拿过羊皮书仔细的观看了起来,看过后惊得当场就欲告辞而去。 “静一静,静一静,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一起合计下将如何行事,似你们这样乱哄哄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哲木哈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乌代部族长撒巴尔族长起身道:“哲木哈老哥,我们本想赶走马贼却没有想到如今的局面。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乌可达汗的真实意图。如果我们不解散联盟恐怕正落其下怀,借机对我们各部落兴兵一举的吞并了我们。所以我建议立刻撤回去,这样埃湥奚部也不能公然的对我们拔刀相向。” 撒巴尔族长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赞同,只有少数几个延展部至交的部族首领,在一旁犹犹豫豫的望向哲木哈等待着他的决定。 哲木哈看着众人的神情,思讨良久后方对着湘妃满怀歉意的道:“湘儿小姐,非是老夫不欲铲除这伙马贼,只是一旦我等不按照乌可达的意思去解散此次的联盟,恐怕我们各个部族将有灭顶之难。如今我们的实力也并不足以抵挡埃湥奚部的数万大军,所以这次我决定停止围剿马贼,解散联盟。各个部落自行回返以免落人以口实,遂了埃湥奚部长久以来的觊觎之心。所以,还请小姐能谅解则个啊!” 湘妃听了哲木哈的歉意之言,尽管很是恼火于各部落的出尔反尔,但是也明白如今确是事不可为,所以只得压下心中的怒意,淡淡的一笑道:“既然如此,各位就请自便吧!我也即刻率部回返中原便是。”说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径自出了大帐。 回到自己的营盘后,湘妃对于这次的功败垂成感到十分的惋惜。毕竟已经将马贼团团的围在山上,只要假以时日当可寻出马贼的一些破绽,一举将其击溃,从而夺取这块风水宝地以为山庄将来的根基。但是如今区区的一纸书信,就将以前的努力和精心的准备,全部的都瓦解于无形之中。 虽然心中恨各部落的无义,但是也不能完全的怪罪于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为形式所迫,在危难来时顾及于自身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所以想通了的湘妃渐渐的冷静下来,耳边听闻着外面各部落收拾营盘的嘈杂声,反而心情却平静了下来。 湘妃坐在桌前,看着牛油大蜡跳动着的微弱火焰,冷静的思索着当前的局势与此次事件前后之间的一些联系,并有可能带来的一些后果,湘妃的思路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望着远处马贼紧闭的寨门,湘妃竟然冷冷的轻笑了一声便走出帐去,在牧马和夏雪等人的不满和不解中,下令安排着将士们退去的各项事宜! ------------ 第六十四节 踏破额汗山(3) 看着山下的各路人马前后各自离去,刘豹空悬着数日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刘豹用手抹了抹被汗水浸渍的额头长出一口气,目视着前方背身对着身后的几个马贼头目叹道:“看来是那个乌可达不负所托,终于是肯出手相助了!” 卢彪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的黄牙,满脸堆起了直掉渣的褶皱,喜上眉梢的附和道:“是啊!看来这乌可达汗还真是够意思!这次帮了咱们的大忙,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感谢感谢他才是!” 刘豹闻言眉毛一立,连声冷笑道:“鸟!若不是咱们许给了他天大的好处,他会理会我们的死活?这个老狐狸早早晚晚的有一天,老子要把今天搭进去的连本带利的都通通的收回来才是!” 卢彪尴尬的连声称是,贼眉鼠眼的看着远方正逐渐消失于天地之间的各部落联军,开始放声的咒骂起来。 刘豹的目光一直盯着最后一只离去的队伍,哪怕是跟手下说话时,他的眼睛也是一直的在随着那只队伍的步伐而缓缓移动,只因为那只队伍在不久前曾带给过他刻骨铭心般的羞辱。 而卢彪在刘豹身边跟随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无出其右者.如今看看刘豹那狼一般的神色和远方正在离去的队伍,卢彪心头一动,在心底把刘豹的心思暗暗的揣摩了一翻后,一抱拳摆出一副坚毅的神情高声道: “大哥,我们绝对不能任由这帮家伙这么轻易的离去,请大哥拨给我三千人马,我卢彪立刻去追上他们杀他个落花流水,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咱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刘豹闻言目光一闪。虽然卢彪的请战让他觉得这纯粹是典型的“事后耍英雄”,但是他的提议却正是符合了自己的心意。 要知道他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不单单是因为两次折损了数千手下和已经许诺出去的财宝、钱粮,而是这次大败对于他在草原上的英名,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如果不能趁着这些联军解散,实力大幅受损的情况下捞点资本回来的话,那以后在草原上自己该有何面目继续立足?自己又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心中那份过高的奢望――重整整个匈奴王庭重新崛起的这个一生的追求呢? 想到这里,刘豹满眼的强烈复仇之欲望喷涌而出,那股强烈的气势让所有的马贼都觉得浑身受到无形般的挤压,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除老弱留下,其余的弟兄们带足干粮和箭矢待那只队伍走得远了便立即出发,抄近路去他们回返中原必经之处进行埋伏。这一次我们要采取游斗的战术,远远的对其进行攻击,不要与他们的铁甲骑兵做近身肉搏,尽量的杀伤其轻兵部队后,再回头对付这些刀枪不入的铁疙瘩们。这回我一定要把他们活活的拖死在返回中原的――路――途――之――上!”刘豹用力的一拍面前的一处石墙,随着四处飞溅的碎石外,还有他掌心流下的沥沥暗红的血迹。 “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的走了?”已经随着部队行了大半日的牧马满脸的疑惑和不甘再也憋不住了,望着满面平静如水的湘妃出声问道。 “不这么走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湘妃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丝微许笑意,反问着牧马。 牧马摇摇头面色肃整的道:“好办法我倒是没有。不过,如果我是那马贼的话,必然会借着我们目前士气低迷、急于返回中原之际,随后袭扰并布下埋伏随时对我们发起攻击。要知道兵法有云:“敌有昏乱,可以乘而取之。”以马贼纵横草原多年的实力和睚眦必报的特性,我想他们不会任由我们就这般轻易的离去吧!” 湘妃笑着点头赞许的又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处之呢?” “小姐,莫不如我们来他个以逸待劳并反客为主之计,择一险地先布下一个埋伏静静等待马贼追来,待他们气喘吁吁的上来,然后再一鼓作气的攻杀出去,当可竞得全功。” “恩,牧马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草原如此之大,你有能寻何等险地布下埋伏啊?要知道马贼占据着天时、地利,以他们对草原地貌的熟悉程度来看,我们能想到的埋伏之所,他们也一样可以想到。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于某处埋伏起来,安心的在等待着我们前去自投罗网呢。” “看来,我刚才的想法是有些太过轻视马贼对于草原的熟悉程度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做些什么?以免局面会被动?”牧马的反应表现还是让湘妃十分的满意。毕竟他还只是个不足十七八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见识和逢变不乱的心志,已经是远远的超越了他这个年龄所应具有的稚嫩表现了。 其实湘妃也不过今年刚刚十九岁,但是她经过了其他孩子所没有承受过的太多苦难,她的那颗本就该是稚嫩的心灵却过早的体会到人世间的那些酸甜和苦辣、悲欢与离合!所以她总觉得自己的年龄绝对不止于目前的这个真实年纪,而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很老很老。而牧马和夏雪在她的眼睛里就像一个孩子,一个需要自己去劳心照顾的孩子。每当湘妃想起这一刻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曾经熟悉的温馨自心底散发出来。 看着牧马那若有所思却与年龄并不相符合的有些老成面孔,湘妃觉得自己是不是让牧马这个孩子承受得太多了呢? “这一路上你没感觉的少了什么人不在身边吗?”湘妃为了不让牧马再继续的苦思,所以还是先把话头挑了开来。 “少了什么人吗?没感觉啊?”夏雪一直跟着莺卫营在一起,铁骑营也在自己的身边,牧马疑惑着抬头四处打量着。 当他的目光扫视过湘妃的卫队时,猛然的发现原来还真的少了一些人不在。 “刘振大叔他们怎么不在?”看着湘妃含着笑意的面容,牧马觉得小姐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让自己知道。 “他们如今正在监视着马贼的营地呢?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 “原来小姐你早就估算到马贼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我们啊!派遣刘大叔他们盯着马贼,只要他们一出来马上就能传递过来消息,那样我们就可以掌握马贼的实际情况和所在的位置以避免被马贼偷袭的情况发生!好啊!原来小姐您早有计较,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刚才还胡乱的瞎寻思。”牧马挠着头皮,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我这样安排却并不是只想着如何避免马贼的报复,反而我到是很期待他们这些马贼能有这个想法来打我们埋伏的主意呢!” 看着小姐那有些莫测高深的笑容,牧马刚欲开口接着询问,就见一只洁白的鸽子,拍打着绒白细密的羽翅:“扑棱扑棱”的飞到湘妃手上,一双小小的眼睛四处的打量着并发出一种类似于撒娇的咕咕声,用它的一只小爪不断的上下抓着小姐那白嫩晶莹的手指。 牧马知道这是山庄用来通报信息的信鸽。这些鸽子可是安猛大叔自西域的商人手中花重金买过来的,平时可金贵着呢。 湘妃至信鸽抬起的小爪上解下一个小小的布片,看到上面的字迹后,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起来。 “刘振传来了消息,马贼终于出来了。这次大概有三千多人,估计应该是马贼最后的一点实力了。” 看着有些湘妃兴奋的神色,牧马联想到之前湘妃说的很期待马贼来袭的话,一下子醒悟过来惊喜的低声道: “难道小姐你是想借着马贼来袭击我们,营内必然空虚之际,前去偷袭他们的老巢不成?” “不错!既然他们这些马贼能使得趁火打劫之计,我们为何不能来他个暗度陈仓之策呢?”湘妃把手中鸽子有些呛乱的羽毛轻轻的抚顺,让那个小家伙异常的享受,竟然一矮身蹲在了湘妃的手上,发出满足的“咕咕”低鸣声。 牧马想了想这条惊人的计策后,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连声大呼使得,一个劲的询问湘妃现在该如何行事,完全恢复了一副小孩子的摸样。 湘妃笑着将自己的所想对着牧马仔细的讲述了一遍,牧马一边仔细的倾听一边不住的点着头,露出满脸的欣喜之色。 一阵北风吹过,带起草原上的浮雪漫天飞舞着刮过这只仍在一直前行的队伍。只不过飞舞的雪雾落后,这只队伍似乎感觉人员少了一些,不过那轰隆的马蹄踢踏声却仍然是那么有力、那么的整齐...... ------------ 第六十五节 踏破额汗山(4) “小姐,你先带着人冲出去,这里有我吸引马贼就足够了。” 看着不断从谷口涌入的马贼,一身被鲜血染红的牧马焦急的劝着满面平静如水的湘妃。 “偷袭马贼大寨的队伍现在也应该动手了。虽然他们都是个个身手不错,而且又是攻其不备,不过人数却毕竟是少了一些。而我们在这边多坚持一个时辰,都会让李大叔他们多出一分胜算的。” “可是小姐,现在大家被马贼堵在山谷中。虽然我们还有七百余人,但是我们的重装骑兵在这个山谷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在马贼的不断冲击下,大家只能是脱去重甲,单兵各自为战,一旦敌人的后续部队进入谷内,那我们的局面就会相当的危险了啊 !” 看到湘妃依然不为所动,似乎没有看出当前的危险,牧马焦急的大声吼叫起来。 看着牧马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湘妃轻启略有些干涩的朱唇,声音却平和无比的道: “刚才进谷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发现了马贼于谷外的埋伏了。本可就此掉头而去,行另一条道路,但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是对不起了马贼们的一番辛辛苦苦所布下的埋伏了吗?” 这一番话听得牧马直犯晕!要不是他知道湘妃现在处于极端清醒的状况,就要当她是个疯人了!毕竟把她自己和这数百弟兄在明知会进敌人埋伏圈的情况下,依然一头钻了进来,这样牧马很是不理解。 如果单单是为了牵制马贼的主力部队,从而为偷袭马贼大本营的偷袭部队争取宝贵的时间的话,在外围游走引着马贼疲于奔命岂不是更好? “草原是马贼的天堂,在这个天堂里他们就是一群嗜血的饿狼。在他们熟悉的环境与他们捉迷藏,你认为我们会有多少胜算?如果我们边战边退,他们便会不断的发起攻击,一点点的蚕食着我们的殿后部队,直至到我们失去战斗力为止,他们才会露出最锋利的牙齿对我们进行最后一击。” 仿佛是看出了牧马心中的所想,湘妃的语调依然是那么的平静,让牧马有满腹的火气都发不出来。 “道理是如此,但是那样我们多少会有些胜算,最不济也能保护着小姐你脱出重围。但是如今我们被两面夹击在谷内,根本没第二条道路出谷。况且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数倍,时间长了弟兄们一定会有力竭的那一刻,那样就是我们要全军尽覆了啊!” 看出牧马的满腹疑问和望向自己的异样目光,湘妃竟然轻轻地笑了,用白嫩的柔夷轻轻地理拢一下耳边有些散乱的秀发,盯着谷口不断涌入的马贼,眼神猛的犀利了起来。 “马贼主力不除掉,即使是得到了他们的大营,也将会面临他们无休止的骚扰和打击。与其那样,莫不如我们就与其在此做一个了断,一战定个输赢吧!这一仗不但要拿下他们的大本营,还要将他们的主力全部、彻底的聚歼于此,我要的是一个一 劳 永 逸!” 最后四个字,湘妃说的是异常的凝重而清晰。 看着湘妃此刻寒冰如铁而决绝的目光,牧马咬紧的牙关内爆发出野兽一般惊人的狂吼声。 他猛然带转马头,持起武器带着贴身的百余人,一马当先的向谷口处涌入的敌群冲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而扭曲的面孔将他原本英俊和稚气的面孔彻底的掩盖过去。奔腾的马蹄震得人心头发颤,冰冷的杀气更是在他浑身四处散发出来。 牧马知道小姐的心意已决,那他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和支持。此刻他心中只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死也要打开一条通路让小姐能够脱逃出去。即便努力到最后没有完成这个目的,也要死在小姐前面,也不枉小姐对自己照顾得如亲弟一般的恩情......! ―――――――――――――――――――――――――――――――――――――― “该死的冯二瘤子,竟然指派咱哥俩来守夜.原本以为外面折腾了好几日的各个部落相继离去,咱哥们也可以好好的就此歇息几日,没想到却被分派到这样的苦差事。这大死冷寒天的,到处漆黑黑的伸手都看不见五根指头,就是真的有人摸上来了我看咱也是没等着瞧个明白了,人就得被撂在这了!” 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矮个子的马贼,哆哆嗦嗦的凑近一堆篝火前急急的蹲下了身子,将冻得发白的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伸到此刻正“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上。 由手心底传上来的篝火温度让矮个子马贼舒爽的呼出一口长长的寒气,而那满腹的怨气也随着那炙热的篝火脱口而出。 另一个年纪比他略微大一些的马贼,也将手中的马刀也仍在一旁,极力的靠近火焰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回应道: “谁叫你不是咱老大的亲戚了!人家那冯二瘤子可是咱大当家的堂弟,掌管着整个寨子的整个物资调拨的大权。如果有一天咱大当家的真成了匈奴天可汗,那人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别说让你来值个夜,就是砍了你这家伙的狗头,不也跟吃个蹦豆那么简单随意啊!” 矮个子马贼不屑的轻哼一声,头也不抬的继续烤着刚有些暖意的手掌道: “哥们你说,今天冯二瘤子弄回来的的那个小娘子还真他妈漂亮!那水灵灵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浑身都哆嗦。喂,你说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叫冯二瘤子那头猪给拱了呢?” 半响也没有人搭他的话茬,矮个子马贼有些急了,猛抬头低声吼道:“我说你这个家伙,没听到我说话?” 话刚出口,他就看到对面的同伴此刻圆睁着双目,满带痛苦的慢慢滑倒在雪地之上,一片片殷红由他的身体下慢慢的扩散开来,在火堆的照耀下是无比的诡异。 而他的身后却显露出一个正持着犹自滴血的利刃的黑衣人,他的眼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嘲弄正望向自己。矮个子马贼大惊失色,猛的站立起来,张嘴就欲呼喊传警。 但是一只冰凉却滑嫩细腻、还带着一丝香气的小手捂住了他嘴巴的同时,一丝冰凉却在喉间瞬息带过。无比的惊恐中,矮个子马贼用手捂着脖颈,凸睁着双目口中却再也发不出喊叫声只有嗬嗬的凉气而带来自己的低吟声,而那满腔的气息也彻底而快速的散去,方才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甘的死去。 在他死去的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影像,却是无数的黑衣人跨过他的尸体迅速的闪进他所看守的大寨木门之内。 ------------ 第六十六节 踏破额汗山(5) “冲,都给我冲上去,杀一个,赏钱百贯!把这些汉狗给老子彻底的踏成一堆肉泥,以泄我心头之恨!” 看着形式有利于自己,刘豹兴奋得满面红光,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他大声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驱使着剩余的手下马贼,全部往谷内再次的猛烈攻击。 眼看着刚刚杀出来的一片空地,再次被谷口外涌入的悍不畏死的马贼所填满,牧马怒睁双目仰天长吼,满是血污的面孔上充满着狰狞!他猛地一挥手中被鲜血染红了的长枪,望着身边不足百人,且无一不是浑身血迹斑斑,却一脸坚毅的战士们厉声吼道: “各位老少爷们,今儿若是不能将马贼击溃,那这条峡谷便是吾等埋身之所!只有坚决向前在马贼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有一线生机,不知各位有没有勇气随小子再杀上他一遭?” “哈哈,我等有何不敢的?都是快进棺材的枯骨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一个放牛马的小子,专功于前吧!吾等之刀剑尤利,依然可再轻松的斩杀一人,不过如果干掉了两个,那老子他妈的顺便还能再赚得一个呢!” 今年已经30许,却仍孑然一身的老寨兄弟刘大个子,一边随手至衣襟上撕下一条破布堵在右眼上。那往外喷涌的鲜血瞬间便将他手中的布条浸透,然而,他依然谈笑风声的举起马刀纵声狂笑! 本来觉得体力不支,哪怕是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的战士此刻见到牧马、刘大个子的豪迈之举,也个个觉得豪气骤升,纷纷挥舞着兵刃,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 看到士气可用,牧马猛地一嘞马缰口中爆发出一个“杀”字后,一群无畏生死的勇士发出震天的呐喊,带着无坚不摧的杀气,再次冲入迎面而来的马贼那蝗虫般的人群之中。 挥舞手中残缺的马刀将两个嗷嗷冲上来的马贼砍成一滩肉泥后,整个身体的气力已经完全的消失殆尽。眼前一阵发黑的刘大个子高大的身体晃了几晃,就被他用马刀支撑以保持身躯的直立。就在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血腥气味的口气时,一股劲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刘彪的身体依然耸立,但是他的头颅却飞到了半空之上。 看着手中的钢刀带起那个高大而疯狂的汉人头颅,卢彪不由为自己的偷袭成果煞是满意!他猛地在空中虚劈一刀,嘴中高声的吆喝: “弟兄们,给老子冲上去,汉人不行了哈哈!” 牧马眼见着刘大个子被卢彪那个混蛋斩杀,瞪裂了眼眶却苦于没有相救的能力。如今他跟剩下的几十个摇摇欲坠的兄弟被马贼团团的围住。面对着人数众多的马贼,牧马知道今天看来都得交代在这里了!看了眼远方那个白衣飞舞、神一般存在于自己心里的小姐,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累!他真的是尽了全力了! “哈哈哈...,啊哈哈...” 狂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牧马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笑成这样,笑得周围的马贼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的只是不敢上前。 远处的湘妃听到牧马有些失常的狂笑,心中一震,将手中的长枪猛地一颤,那猛烈的杀气直接将冲到身前的两个马贼吓得肝胆皆裂,来不及转身逃逸便被湘妃的长枪直接削为四段。 抬眼望去己方依然在搏命苦战的兄弟已然是损失过半,如果自己安排下的那步棋子不能如约而至的话,那今天这个溢满了鲜血的山谷,就是自己和所有人的埋骨之所了!形势异常的严峻,望着马贼们越逼越近、且已经杀红了双眼的狰狞而贪婪的面孔,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呜......”一阵沉闷却浑厚的牛角号声突然自谷外传来...... 一支支犀利而准确的箭矢,成片成片的扎进毫无防备的马贼身体之内,眨眼之间便有百余名马贼哀嚎着中箭倒地。 伴随着一阵阵亢烈的喊杀声,一彪人马自谷口杀了进来。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挥舞起手中锋利的马刀,凶狠的杀进了此刻早已茫然的马贼人群之中。 突然的巨变让本已处在血战之中的双方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早做好了黄粱美梦的刘豹,见到手下人仰马翻的场景,惊的是目瞪口呆! “这,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哪里的人马?” 乍闻牛角号响,湘妃也是一怔。待看清马贼后方一阵大乱,一彪人马席卷般的冲杀进来,心头大喜,一边挥枪将身前的马贼逼退,一边高声道:“我们的援兵已至,众家兄弟当鼓起余勇,将这些马贼彻底的击溃!” “杀啊!” 筋疲力尽的牧马看清来人后,先是一鄂、随之便是狂喜的吼道: “弟兄们,小姐的伏兵已出,如今正是我辈儿郎建功立业之时,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者,都给我杀啊!” 原本已是自讨必死无疑、光凭着一口气在支撑着的弟兄们,听到小姐和牧马的激昂之词,无不恍然: “原来,小姐早就算计好今日之局,预先埋伏下了人马,妈的,那还有啥说的啊!还不挥刀干他娘的啊!” 一瞬间,群情激昂、士气大振!伴随着惊天的怒吼,山庄的战士们爆发出剧烈的能量,人人争先恐后的挥舞起刀枪向已经胆寒的马贼们,冲杀而去! “大哥,咱们中了圈套了!弟兄们挡不住了,咱们还是赶紧跑吧!”卢彪面如土色、惊得浑身发颤。 刘豹现在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如今自己这千余人被敌人两面夹击,进也进不了,出也出不去的,被击溃只是迟早的事!可是他现在也没办法啊! 不过到底刘豹也是纵横草原多年之枭雄!眼见此景当即厉声吼道: “兄弟们,今日大家若不使出全力冲出去,就都得一起上完蛋!想活命的,都给老子往外冲,只要能杀出一条血路,老子有重赏、决不食言!” 人在被逼到绝境之时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眼见被包了饺子,谁不想活命啊?所以刘豹的打气让这些本来已是慌了手脚的马贼重新的聚集到一处,一声呐喊便往谷口方向拼命的冲杀过去...... ------------ 第六十七节 喜从天降 当湘妃带着经历残酷一战、个个挂彩的剩余人马押着大量的马贼俘虏再次来到马贼营寨的时候,已经从侵略者变成了如今的营寨主人了! “小姐,你可来了!再不来的话我就要带着姐妹们去寻你们了!”夏雪一脸兴奋的从营寨正在维修加固的大门里跑了出来,亲热的拉着湘妃的手。 湘妃伸出雪白冰凉的玉手,在夏雪白嫩红润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看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浑身浴血的牧马,微笑道:“你是想我,还是挂念着某人了啊?” 夏雪立刻霞飞满面,使劲的摇晃着湘妃的手臂,嘴里不依,但却偷偷的打量了牧马一眼,见牧马伤势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一棵始终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而这时牧马呢,也偷偷的瞄着夏雪,两人的眼神在空中遭遇,双双犹如触电一般,夏雪更是娇羞地把头抵到湘妃的胸前,再也不肯离开了。 众人哄笑着来到一座大型的毡帐内。这时自有人上前将那些筋疲力尽、大战余生的战士们,带下去包扎伤口、安排休息的场所。 湘妃举起一杯温热的酒水,款款行至此刻已是一袭宽松皮袄、正满面笑容的哲木哈面前正容道: “多谢世叔这次仗义相助,小女子在此谨以一杯水酒聊表感激之情,望世叔莫要推辞!” “哈哈,侄女休得如此!你我原本就是一家人,需说不得那两家之话才是!再者,若不是侄女两次出手相救,我延展部恐早已灰飞烟灭了!如今,我们举族来投,还要望侄女能给我等一片栖息之地才是啊!”哲木哈一脸笑容将美酒接过,却没有饮下,而是一双眼睛看着湘妃露出期盼之色。 “请世叔放心!延展部为了来援我等,冒着灭族之虞,不惜抗命于草原之王——乌可达汗,这一份情谊,小女子没齿不忘!如今我等已经拿下这片草水丰茂的贡嘎草原,正可按照之前我与世叔的协议,将整个草原作为牧场,由你我两家共同拥有决不食言!”湘妃面色一肃,果决的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延展部所有族人,在长生天的面前起誓,对湘儿小姐今日的慷慨,如同宽广的草原恩情,永不背弃!”哲木哈族长面色激动,声音也略带着一丝颤音。 他知道这片草原有多么的辽阔、他清楚这里的水草有多么的丰盈,只要给自己十数年时间,一定可以让延展部人丁兴茂、兵强马壮,即使是称霸草原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的。 一想到自己童年时的梦想,哲木哈族长再也坐不住了!美酒一饮而下,将空碗置于几上,随后便向湘妃告辞,兴冲冲的带着人去选牧场和安置族人了。 湘妃满面微笑的待哲木哈等人离去,方才带着疲惫跌坐于榻上。不管是从身体还是到心理,她都疲惫到了极点!要知道今日之战哪怕出了一点意外,就有全军覆没之虞!想到危险之处,湘妃面色更是惨白,为自己太过随意的诱敌之计,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当日临撤退之时想到此计,便寻到哲木哈族长晓以利害、许下共同拥有这片草原,由延展部全权管理,己方绝不插手之丰厚条件。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哲木哈当然抵挡不住诱惑,再加上对湘妃等两次出手相救之情,权衡了利弊后,方才应允。于是就有了后来聚歼马贼之实。虽然,祸害草原的马贼之首刘豹最后还是侥幸走脱,但是这片草原从此以后将再也不会有大量马贼的踪迹了。这不能不说是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场胜利! “小姐,小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伏在几上休息的湘妃惊醒。 看到夏雪一阵风似地掀开门帘进入帐内,湘妃伸出柔软的玉手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拢了拢,抬头扫了夏雪一眼轻笑道: “小雪,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做事毛毛糙糙的。当心这样下去你会找不到婆家的!” 夏雪闻言脸色一红,一跺脚下的鹿皮小蛮靴扭捏着嗔道:“小姐你还笑话人家,看不挠你痒痒!”说罢,扑了上去跟湘妃滚成了一团。 片刻后,当两人娇喘吁吁的停止了打闹。湘妃推了推靠在身上的夏雪:“说吧,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啊?差点忘记了这大事了!”夏雪这才想起来的目的,作势打了自己白嫩的小脸蛋一下。 看到小姐狐疑的望着自己,夏雪坐正身子,脸上露出喜色的叫道:“小姐,刚才负责清理后山的莺卫营第三小队,无意间在一道石缝中发现了一处洞穴。她们将石门撞开后,下去查探后竟然发现里面有数十箱装得满满的财宝金银。而且,洞内旁边的一道侧室内,竟然还有堆积得犹如小山般得大量粮包和其它一些不常见的皮毛甲具。我的小姐,这下我们发财啦!!!” “什么?”湘妃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因为激动显出一丝嫣红。要知道不算是战士和驻外的人员,目前整个山庄光是家眷就有老少近千余口,每天人吃马嚼、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负担啊!加上如今占据了额汉山这样一个地理位置险峻之所,光是修缮城寨和人员装备以及后期的发展需求,就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粮食。如今听闻竟然有这样一批粮辎,如何能让湘妃不喜出望外呢? 看着在前面行走如飞般的小姐,夏雪在后面一边努力跟上一边直喊:“小姐你可慢点啊,东西是不长腿的,它飞不了的!” 当湘妃见到排列得整齐的数十个漆木箱子里堆满的各色耀人眼目的珠宝、翠玉和堆积得小山般的粮包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些东西,如果这些东西运用得当,不但可以让整个山庄吃用数年而不愁,更为关键的是,各地因资金和人员方面一直发展缓慢的情报组织,也可以借助这次的意外之财,得到一份发展起来的坚实助力! 另外,本次大战损失严重的山庄武备力量,要想发展和壮大也离不开大量资金和物资。原本这些都是湘妃接下来该头疼的事情,如今竟然一下子变得水到渠来了!这如何能让湘妃不欣喜若狂呢? “夏雪,立刻封锁这个消息。调集莺卫营姐妹,由你带队直接负责这个洞穴的安全和警戒,不能有一点闪失,你明白吗?” 看到小姐满脸的喜色转变为严肃,夏雪也明白这些东西对山庄的莫大作用,所以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立刻跑出去安排人手将整个山洞周围百丈范围严密的警戒了起来。 看着这些东西,湘妃缓缓的行出山洞来到高处,望着一望无垠、看不到边际的草原,将一口气缓缓的叹了出来。 “义父,您老人家在天有灵,湘儿一定会将您遗留下来的基业发展壮大,有一天一定会诛杀了仇人,为您老人家和那些惨死的姐妹、兄弟们,报仇雪恨!!!”湘妃红着眼睛,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姐妹的音容、笑貌,紧紧捏着白嫩拳头,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 ------------ 纵横天下(新书) ------------ 梦想成真之三国柔情(1)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轻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一段脍炙人口的词句,估计地球人都知道了。呵呵…. “喂…死胖子,把书给我。”正低头苦埋三国的韩宇根本懒得抬头,只支吾了一声,继续三国世界里的精彩篇章。 “靠,没听到我的话啊,赶紧把书给我。我带来的,我先看,你到抢去看了,还有没有点人性了啊。”一个个头高高的家伙不断的对我咆哮。 “咱俩这关系还分什么彼此啊,我看跟你看不是一回事吗。再说我也是为你好,知道不?”韩宇连眼皮都没动,懒洋洋的回应着。 “为我好?我怎么看不出来?”大块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哎,要不怎么说你智商有点问题呢。你知道看书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啊,又累眼睛又浪费时间,弄不好还会神经错乱的,多危险啊。谁叫咱俩关系好呢,为了你的健康和未来,我只好牺牲自己可怜的身体了啊。无奈啊!现在像我这么讲义气的人可不多哦。总是为了你着想,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我长叹一口气,无比委屈的说。 “是吗,我好感动啊。胖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感动死了。你这番话,可以感动的老天都哭了啊。”大块头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草地上,眨着小母狗眼摆出一幅感动无比的嘴脸。 “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好,我决定还是由我来承受这么危险而又劳累的工作吧。”他又接着煽情。 “不,这么痛苦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承担呢,这种痛苦还是让我自己默默的忍受吧。让别人分担我的痛苦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痛苦。”韩宇用别人听了几乎会感动得落泪的语气拒绝了他的“好意”。(别说我无耻啊,哈哈。) 韩宇正为自己出色的表演暗自得意之时,只感觉“嗖”的一股风声飘过,接着手上的书瞬间消失了。在韩宇呆滞间,“龙云”(就是那大快头)向树林外冲去。 “哈哈,就你那小样还跟我表演相声呢,你再去练个十年八年的吧。”又是一阵狂笑,他跑了,言语却飘了过来。 “好小子,别跑。你竟然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一片秋叶飘落在脸上,韩宇才清醒过来,大吼一声向树林外追去。 各位老大们,千万别说我太磨叽啊。现在我要介绍一下自己了。 我叫韩宇,今年20岁。英俊无比、至今未婚。(什么?你们没问我是否结婚啊。那我也得说,万一那位天使姐姐看上我呢,我不就便宜了啊,嘿嘿。)由于不爱学习,早早的参了军,转业后,分配在一家农业机械公司当技术员。别看我大学没上过,但是对机械却有与生具来的天赋。听我父母告诉过我,我3、4岁就会拿着工具修理我的玩具车了。一锤子下去,车保证会变形成功。弄的家里到处都是改装后的极品车。为此,据说我经常会有意外的奖励“巴掌”。长大以后,我的理想也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小小的工厂,专门制造自己设计的机器,那种感觉一定很爽的哦。可惜愿望到底没实现,至少目前还没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为什么这么难啊。大家谁有什么秘方什么的啊,可不要保留的告诉我啊,我给大家致敬了。 转业以后,我回到家乡本地的一家机械制造公司。立刻,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充斥了我的生活。我潜心钻研,几个月下来,单位里常用机械没有我弄不明白的,每种新到的机器都经过我的手调试、研究和安装。这不刚刚晋了一个初级职称——“助理工程师”,可把我美坏了。连走路都昂头、遇熟人赶紧掏证书。哈哈,人家都说我是乞丐拣个狗头金,不够我的瑟的了。 今天一大清早,好朋友龙云就来找韩宇。说有几个朋友要给韩宇庆祝一下,要去30里外的五顶山郊游。韩宇一听那感情好了,正好跟他们几个显摆显摆,还能借机会痛吃他们一顿,哈哈出发去也… 几个朋友在一块平坦点的草地上打着扑克牌,根本不听韩宇的吹嘘。尴尬当中,只好抢了死党兼战友龙云的三国小说,跑到树林里过三国瘾去了。尽管这书韩宇看了不下10回,但是三国的精彩内涵、个性鲜明的人物、壮观的战斗场面的描写,还是让韩宇无数次沉迷。恨不得自己也钻进书去,感受那个年代带给人类心灵的震撼。 “哎,可惜生不逢时啊,我要是在那年代里,打仗我不行,施展个“美男计”什么的会会貂禅也不错啊。”哈哈… 闲话少说,韩宇追出树林一边追一边恐吓着龙云,可他就是不停下。仗着当过几年特种兵根本不拽韩宇,在前面跑的飞快,韩宇咬着牙在后面呼哧呼哧的撵。 说实话,韩宇身高只有1.70但体重却有174斤。人家都管他叫老胖,无奈啊,谁叫自己转业以后完全忘了一名军人应该拥有的自觉性了。天天睡觉到日上三杆,顿顿五碗都见底啊。龙云象猴子一样的到处乱爬,韩宇在后面狂追,就是抓不到他。累的呼哧呼哧的,简直要喘不过气了。 “明天回去一定要减肥了,”韩宇咬牙切齿的心想。 当韩宇用手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刚一使劲。“哗”一声石头竟然掉了下来,韩宇跟着石头一起滚了下来。妈啊,下面可是悬崖啊。 “救命啊”韩宇本能的惊恐大叫。 随着翻滚,也感觉不出身上被乱石刮出的口子啊。只是心理的恐惧离悬崖边的临近,那种恐惧的阴影越来越大。“完了,这回死定了,老天你太不公平了啊,我还没找MM呢,呜…” 天啊,就在这时候,韩宇胡乱抓的手竟然抓到一棵长在悬崖边上的小树。身体在半空中摇晃着,虽然还是很危险,但是毕竟还活着。对,只要活着就不能放弃。韩宇用力把右手缓慢的挪到崖边的石头上,用脚蹬着石壁,慢慢的向上爬。 韩宇把头露出崖面。用手使劲一撑,仗着臂力足,(别看我胖,但是手臂的力量奇大。部队的战友掰手腕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掷手榴弹的成绩是全军区最好的,特有名气。有一回,军区大比武,我在操场一侧竟然把训练弹直接仍到了主席台上,差点没把司令员光荣了。由于我仍错了方向,所以我享受了部队的最高待遇,关了3天禁闭。我的名声那是绝对响亮的,于是我感觉胖也可以接受了,找心理安慰呗。)韩宇一下跃了上来。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老天对自己够意思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韩宇正想再往前一点,因为在悬崖边上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从心底冉冉升起。 这时,只听上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韩宇抬头一看“哎呀,不好。”紧接着被什么东西一撞,刚刚站稳的身体又腾空而起向断崖重新飞去。这回真完了,绝对没东西可抓了,我的命好苦啊。随着身体向白雾弥漫的山崖下掉落,韩宇不由最后发出凄惨的哀叫:“妈啊,我要回家”啊……. ------------ 2 暖暖的感觉从心底流过,韩宇缓慢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使韩宇感到十分的不适,感觉全身象要散架了一般,到处疼痛。 周围一片青草地,依稀还听到水流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在山上发生的一幕在我脑海里象过电似的走了一遍。“看来我的小命保住了啊,”从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的疼痛韩宇判断着。 从千米的山上掉下来居然没死。韩宇不禁打了个寒颤,估计是一身肉厚,起了防护作用。 “哈哈,看我胖的真是天意啊。要是龙云那小子掉下来,一定死翘翘。”一想起他,韩宇不由咬牙暗恨:“奶奶的,要不是因为追那小子我怎么会这么惨啊。”紧接着韩宇又纳闷了,“明明都爬上去了,是什么东西呼啦一下把我撞下来的啊,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 韩宇摇摇头,想用手支撑起身体。 怎么手按地的感觉怪怪的啊,还在动。感觉高高的还有俩窟窿,往下这一排是什么啊硬梆梆的,好象是牙齿啊,韩宇正纳闷的猜想着呢。 “啊…鬼…呀,”韩宇听见一声大叫。只感到一股力量,一下子把自己顶出10好几米远。 “哎呦,疼死我了,”韩宇的脑袋刚好撞到了一棵树上。顿时,一阵金星在眼前飘现。正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痛啊。韩宇摸着头上的大包,趴在地上惨嚎着。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好大的劲啊,差点没把我胸骨弄碎了。 韩宇正打算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怪叫:“打鬼啊、打鬼啊,我打死你。”接着象疯狗似的扑过来一个东西,对自己是拳打脚踢的,嘴里还一边哇哇的乱叫。 “救命啊,快来人啊。妈啊,快来救你的宝贝儿子啊。”韩宇抱着脑袋没出息的哭爹喊娘的嗷嗷乱叫。 别说还真好使,拳头和飞脚都停了。不知道是来人救命了,还是自己的嗷嗷嚎叫,感动了施暴者,韩宇暗暗揣摩。 “老肥,是你不?”韩宇一楞,好象是龙云的声音。抬头偷瞧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原来刚才疯狂对他施暴的竟然自己的死党龙云,他为什么要那么恶毒的打自己啊,难道就是因为我抢他的书吗?也不能啊,一本书,不至于啊。要不是中学的时候我把他砸学校玻璃向学校检举的事情吗?还是我把他写给漂亮女班长的情书给偷改字,结果他让班长一顿臭骂。还是在部队时候… “他好象也不知道是我干的啊?难道他是在等机会?趁我现在不能动弹,才来报复。好恶毒啊,我算走眼了。” “算我瞎眼了,交了你这么一个阴险的小人。要杀要剐随你,怕死不是共产党员。”韩宇又开始义正严词的背台词了。 “你说什么呢,我那是那样的人啊。我那知道是你啊,我从山上掉下来刚醒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乱摸,我以为是鬼呢。”龙云灿灿的嘀咕着。 “你也掉下来了吗?韩宇脑袋嗡一下,终于明白是什么把自己辛苦的蹬顶给毁于一旦的那个迷了。”当时就气晕了过去… 当韩宇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挣扎着坐了起来。 “老肥,你可醒了。我以为你要完了呢,把我给哭够戗。”龙云带着虚伪的表情跑到韩宇身边。 韩宇把头扭到一边,忍着想修理他一顿的冲动,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韩宇暗自合计着,等回到单位找什么样的借口收拾他。各位可能不知道吧,龙云也是我们单位的,他在保卫科当干事。而他的顶头上司是我姑家的小弟的大姨夫的妹妹的三舅,反正多少有点关系。我让他给龙云穿俩双小鞋还是没问题的吧,哈哈… 不由自主的,我乐出动静来。龙云一看我一脸奸笑,立刻明白我一定是在算计他。因为我俩在一起都快20年了,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一起参军、又一起工作,能不了解我吗。 飞也似的窜到一边摆出小擒拿架势,防备韩宇的突然袭击。小母狗眼瞪的溜圆,警惕的看着韩宇。 韩宇不禁愕然,看到他的架势,哈哈一笑重新躺了下来。反正天也黑了,明天在想办法回家吧,现在还是先恢复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不一会韩宇就打着鼾,带着满身伤痛找周公聊天去了。 龙云看到韩宇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离他2米远的地方躺了下来。大概是怕韩宇突然袭击吧,他始终摆着个擒拿架势。 一夜无语…… 又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韩宇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来这一宿恢复的不错,除了碰坏的地方还有点疼以外,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内伤。 只不过,昨晚做了一夜的莫名其妙的梦。整整打了一夜的仗,冷兵器的那种。血流遍地,横尸千里,似乎都与自己有直接关系似的。真是搞不懂怎么做这么一个梦,估计是三国看多了。 韩宇停止了胡思乱想,仔细打量着周围,寻思着怎么才能爬到上面去。因为他掉下来的那个悬崖好象是火山口,所以应该是没有路通向外面的。 但是令韩宇奇怪的是,周围并不象是想象中的石壁,而是一片广阔的树林。偶尔有几块石头,那也是相当稀少的啊。韩宇感觉象天方夜谈,火山口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片的森林啊,根本看不到尽头。看来自己回去以后要先呼吁更改教科书了,火山里没有岩浆,而是森林,估计人家会把我当成反人类科学的典范了。 “怎么样,你也在奇怪吧。”韩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龙云接着说:“你也不用东张西望的了,我都看过了。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不管他了,爱啥是啥吧,我们还是回家要紧。要不人家都得当我们光荣了。”韩宇也没心情研究祖国的博大地理了,只想赶紧能离开这里。于是向着树木稀少的方向,一步步的挪过去。 ------------ 3 “好累啊,走了这么久怎么还走不出去啊。我们不是迷路了吧。”韩宇有点闹心的说。 “有我在,你怕啥啊?别忘了,我可是特种兵出身。就这点苦难,对我来说那时小意思。”龙云故做轻松的安慰韩宇。 也是啊,别看龙云平时跟我嘻嘻哈哈的。但是他当年在部队里那可是所向披靡,一身硬工夫那是出类拔萃的。曾经创造一个人在野外无给养生存的军区记录。要不是他父母身体不好,家里需要人照顾,他是不会离开部队的。 “等等”龙云一把拉住韩宇,韩宇不解的看着他,刚想对他大发雷霆。 只见龙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棵大槐树之下。围着树转了一圈后,用手拉住一根老藤,一抖。只见飕飕几道白光从树冠里射了出来,刚好射在了韩宇前面的草地上。 仔细一大量,吓了韩宇一大跳。几支短箭赫然插在他面前的草地上,如果再往前一步的话,恐怕就要着标了。 “怎么回事,我的老命差点就交代了。”韩宇不禁有点后怕,出了一头冷汗。 龙云从地上把那几根箭拿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这箭头竟然是青铜制的,这玩意绝对是古董啊。” “没想到还有人用这个来打猎。”龙云立刻判断出来不是针对他俩的。 “看来咱哥俩要得救了,”韩宇切喜着。因为有人猎兽,那么这附近一定有人居住的。 “呔,什么人敢破坏你家爷爷的猎兽箭,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只听一声大喝,接着从前面的树林里钻出一个大汉来。只见此人一身兽皮缝制的衣服、黑紫色方脸、手拎一把大刀,配合魁梧的身材,竟然是气度不凡。 韩宇和龙飞不禁相对一楞,怎么看这人这么别扭啊。衣服穿成这样,还拎个大片刀。哎呀,一定是在拍电影吧。他俩恍然大悟,忙说: “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你们在排戏,你们接着来我们走了。”说完他俩想绕过那个紫脸皮,只见那大汉一楞,又大吼一声:“什么鸟人,敢拿你家大爷开涮。休走,且吃吾一刀。” 刀未至,冷冷的刀气闪电般奔着龙云席卷而去。那么突然,根本让人无法躲避。 一种军人的直觉和凭借多年军旅的锤炼,龙云侧身移步竟堪堪躲过了这一刀。 紫面大汉不由道:“好身手,且再接我一刀。”音未落,手腕一翻,刀锋划着半月向龙云前胸攻去。 “当心,”我救援不及,只能出声示警。“这一刀太快了,完了。”韩宇心想。 只见龙云身体随着刀式向后一仰,好家伙“铁板桥式”,刀紧贴着鼻梁一闪而过。 龙云吓的浑身发寒,暗道:“好险。” “住手,TMD,你们拍电影竟然用我俩当免费演员啊,当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权。”韩宇大叫着扑了上去。(心想,“怎么的也得要点辛苦费啊。”) 紫脸大汉听韩宇哇啦半天,楞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暗想:“此二人奇服怪态,想来必是外帮蛮夷。又是什么电影啊、演员啊、肖什么的还有个马什么的三字词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休得胡言乱语,汝二人何方蛮子,竟来坏吾好事。”那汉子大吼道。 “天啊,这人拍电影拍的脑袋出毛病了吧?又汝啊、吾啊的,估计是神经病患者,”龙云与我韩宇相对愕然。 “你才是蛮子,看你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么大的人穿着布拉吉,拎着把破刀装强盗呢?”韩宇哈哈大笑着调侃他。 那人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布拉吉,但强盗俩字他却听的仔细。 “哈哈…不错,某家正是你说的强盗。”说罢,呼哨一声。 只听一阵鼓噪,从树林里冲出足有百来号人。个个拎着明晃晃的大刀、叉子,呼啦一下子把韩宇和龙云围了起来。 “这好象不是拍电影吧,我怎么看他们个个凶神恶刹的啊,好象要跟咱俩玩真啊。”龙云小声嘀咕着。 “晕啊,都什么年代了啊。不会真的还有土匪强盗存在吧?”在明晃晃的大刀片面前韩宇也没底了,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真还是假啊!根据多年经验,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最好还是先闭嘴的好,免得到时候吃苦头。 “哈哈,大爷们多日不曾开胡,没想到今日肥肉竟然送到口边。”哈哈…周围一片狂笑。 韩宇他俩感觉一道道贪娈的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的,不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哥,把这俩小子宰了吧。看他俩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早被石头划的都是口子,的确有够破烂的。)也不是什么肥羊。”一个手提大斧的家伙对那紫脸大汉嚷着,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制造着大量的噪音。 “都给我闭嘴,奶奶的也没个规矩。”紫脸汉振臂大呼。嘈杂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看来他真是这帮人的老大啊。 “汝身手了得,不知是何方人士。报上姓名来,吾不杀无名之辈。”看来他对龙云的身手多少还是有点忌惮。 龙云眉毛一立道:“别仗着你们人多,我也不是吓大的。老子在部队什么场面没见过,有能耐来单条。你管我叫什么呢,你算那棵葱啊。”接着一连串美妙的三字问候送给紫脸大汉。 “哇呀呀…那厮休得满口胡言,快快前来受死。”紫脸大汉气的虚火上升,哇哇乱叫,差点没脑出血。(哈哈,不知道那什么有没有这病出现) “来就来,谁怕谁啊。”龙云牛脾气又上来了。韩宇一看这形式不太妙啊,对方百来号人,跟人家装倔,不是找挨收拾吗? “大哥,你贵姓啊?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啊。你消消气,身体要紧啊。你英俊潇洒,仪表不凡,一看就是平时仗义的大英雄…”韩宇赶紧堆着迷死人的笑脸挡在俩人中间,对着紫脸汉子说这些他自己都要呕吐的言语。 “吾姓华名雄”紫脸大汉显然对韩宇的糖衣炮弹比较可心,脸色稍霁。 “哦,原来是华雄、华大哥,”韩宇随口念到。只是心里怪怪的,这名字好熟啊。来不及多想,为了免于皮肉之苦,他的糖衣炮弹还是要发地:“我对您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决,你真是英雄盖世也。我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不能自己。” 只见呼啦的倒下了一片,还站着的人也用奇怪的眼色看着他。在他们的眼神当中,自己看到了恐惧。然后一帮人都忍不住哇哇直吐白沫。 那个叫华雄的瑟了半天,连喊:“停,快别说了。” “胖哥,我真的服你了,脸皮不一般的厚啊,这样的话,你都能不动声色的说出来,厉害!”龙云口水都吓出来了。 “看来我的杀伤力还蛮大的啊,”韩宇不由苦笑连连。 “两位请自便吧,恕不远送。今天就当我倒霉,真是长见识了。”看韩宇又有说话的意思,华雄赶紧送客。对于他们的身份,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百多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的向树林退去。(有够夸张的) “请问,华兄去J市怎么走啊?”韩宇赶紧问路。 “J市?那到是不知,不过此处往前直走不远,便是凉州地界,吾等正要前去投军的。”华雄头也没回,可以看的出,他身子还在一抖一抖的呢。(呵呵,玄了点。) “咱住的那个城市附近,根本没凉州这地名啊?”韩宇扭头望向龙云。 “是啊,没听说啊,”龙云也狐疑不止。 他俩顺着华雄那帮人的去向,向前边走,边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路嘻嘻哈哈的到也不觉得有多久就走出了那片树林。 刚要长出一口气,意想不到的景象令他俩目瞪口呆。 ------------ 4 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城门楼耸立着。下面进进出出的人到是不少,一个个的古里古气的,竟然还有几个端着长矛,配着腰刀的士兵正在盘查往来的人群。 我靠,这也跟我们的平时生活挨不上边啊,太离谱点吧。 他俩在J市生活了20多年,可以说对城市是了如指掌。要知道他们的那个城市是新兴的工业城市,根本没什么名胜古迹。可眼前的城门楼子真实的摆在眼前。 虚幻、一定是饿了快一天眼花了。他俩使劲揉着眼睛,城门依旧、人群依旧。 “不会是新盖的影视基地吧?”他俩只能这样想。 正当他俩研究天方夜谈的时候,只见一阵翻滚的灰尘中,一群人骑着马向城门驰去。 光是马他们还能理解,但是马上骑的人和他们手里的东西却是他俩所不能接受的。盔甲、长矛、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个骑士的马上都挂着一串东西。 人头,韩宇可以肯定。血仍未干、人头上惊恐的表情依稀可见。 韩宇和龙云——同时犹豫着说:“是不是在看电影啊?”接着又肯定的推翻了刚建立的想法。那摸样要多傻有多傻,口水不自觉的淌了一地。 跌下悬崖不死、陌生的环境、那个要充军的华雄、稀奇的衣服、古怪的言谈、刚才那骑队所带给人的震撼,这一切的一切,在韩宇和龙云的脑子里不断重放。 “啊!!!不会是返古了吧!!!”他俩同时蹦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都是幻象、一定是小说看多了。”韩宇和龙云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沉思… “啊…”一声惨嚎。龙云甩着手一边蹦,一边嚎叫,韩宇近乎痴呆的看着他。 “你TM有毛病啊,咬我干什么”龙云扭曲着脸对韩宇大吼。 “我原以为眼前的一切是在做梦,想看看你疼不。”韩宇喃喃的说... “那你怎么不咬你自己,我看你是故意的。”龙云疯狂的向韩宇冲来,一边挥舞着他的双臂。 韩宇知道如果被他抓到,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本能的向“安全”地方跑去——那高大的城门。 “咕噜…咕噜…”也不知道肚子抗议了几回,但他俩现在根本顾不上它了。 因为,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真的返古了,以前在书上,电视上看到的直呼过瘾的情节被他俩给摊上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反正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真相皆大白于城门上的一篇榜文。 “今有妖人聚数万之众,乱我州府、祸我黎民。吾奉天子之命,起雄师以讨之。今特立此榜招天下有志之士,共往击之。”——西凉刺史中郎将董卓中平元年。 完了、完了、完了...韩宇和龙云目瞪口呆,董卓?历史上祸乱东汉的那个家伙?中平元年,不就是公元183年吗? 这一年历史上的黄巾之乱大爆发,各路英雄将悉数登场。我们所熟悉的那段三国,就要从此浩浩荡荡的拉开帷幕了... 当虚幻变成现实,人的思想是矛盾的,至少韩宇和龙云就是这样。小说当中的虚幻人物,他们当时何等羡慕,如今当真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俩都傻了,该何去何从啊?(各位老大们,帮帮小弟我吧,我要回家呜…) “你们看,这俩大男人,光天华日之下竟然楼搂抱抱的痛哭流涕,成何体统。”感到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 “吗啊!”周围都是人——古人,正交头接耳的对韩宇和龙云俩指指点点的,显然怀疑他俩有断袖之癖。 大窘,韩宇和龙云赶紧低着脑袋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落荒而逃。(更正:实际不是挤出来的,是人家主动闪出了一条路,可能怕传染。) ※※※ “怎么办啊,韩宇?”他也不叫胖哥了。 “你别问我,我大脑目前短路。”韩宇耸拉着脑袋,半死不活的回答着。看看四周没人了,他俩又钻进了来时的树林内。 “何去何从已经不是我们俩能够说的算的了,家人、朋友、工作、电脑…、以前熟悉的一切都没了。”韩宇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憋屈啊… “可我刚处的女朋友也没了,我连她的手还没摸过呢,我不更憋屈啊。难道我们也要象小说中写的,去改变后世的历史吗?我们俩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我们凭什么去改变,就算改变了又能怎么样。一样回不到从前、仍会跟历史一样,只是被去后人评说。” 看的出龙云有点要失控情绪,韩宇赶紧离他远了几步。根据以往的经验,在这时候靠近他可能会有危险的。 茫然前途、失落情绪、痛苦的回忆、一切纷乱象暴雨一般,无情的向他们脆弱的心房劈头盖脸的袭来。应该怎么办?时间在这个情况下已经静止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存在的概念。就这样一直不断的想,内心不断的挣扎中,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想想以后怎么在这年代混吧,其他的想什么也没有用。”韩宇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少有的冷静了下来。 “我们毕竟拥有前人所不能比拟的2000年历史经验,想要回家,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随遇而安了。与其默默无闻的活着等死,不如轰轰烈烈的的闹他一场。没准以后就叫四国鼎立了呢。(没敢想统一中国)只有用我们后世的知识,去改变历史或许真的有一天时空会被我们改变的.”韩宇幻想连篇的开始胡说八道,反正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龙云也冷静了下来,坚毅点了点头.原来以为他也能发表一篇宏才大论,结果吐出了一句话,差点没把韩宇吓个半身不遂。 “到时候,不许跟我抢貂禅啊,要不我跟你没完,听见没?” “我靠,到这时候还有这心思。”韩宇心想:“貂禅怎能让给他了,白日做梦啊,到时候在说了。”(董卓、吕布要知道我们以后会惦记貂禅,一定会追杀我俩的) “以前的世界估计算是彻底的告别了,爸爸、妈妈你们白抚育我20多年了,就当儿子出远门了吧。儿子在这个世界会为你们祈祷,愿你们平安一生,再见了妈妈.”韩宇默默的流着眼泪祷告着。 ※※※ 再一次进城,这回龙云和韩宇是抱着坚定目标——当兵、当董卓的兵。由于身上只有人民币,为了解决吃饭的大事,他们只好决定先参军了,凭借他俩的实力、加上对三国的了解,出人头地还是不成问题的。 另一个原因就是,呵呵,我不说各位老大也能猜到的,可以看到貂禅啊。我一定争取在董卓之前,先把貂禅拿下。然后远走高飞…哈哈哈… 我心里盘算着到时候怎么连龙云也甩掉呢,(各位别说我不够哥们义气啊,你碰到貂禅不也傻啊)凭借我的美男计,相信貂禅会投入我的怀抱的。 ------------ 5 “这帮负责征兵的怎么这么猴急,咱还没开口说当兵呢,刚想问问有什么待遇,呼啦就上来一帮人连推带拽的把咱们弄到兵营呢?还有没有民主了啊?”龙云挠着头疑惑不止的,看着周围的人。 “这位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个大概有20多岁的瘦子问。 “我的确是塞外人氏,你怎么能看出我不是本地的啊?”龙云看着说话的瘦子。 进城之前他俩一商量,怎么也得编个籍贯什么的。由于家乡是东北,说是塞外便了。 “难怪你不了解本处的情况啊,哎!”瘦子一声叹息! 韩宇一看像是有隐情,朝那人一拱手(在电视里学的,现在只能入乡随俗)问道:“这位大哥,我叫韩宇,请问高姓大名啊?” 瘦子连忙道:“不敢,兄弟乃吴郡张士平。” “哦,原来是张兄。不知道兄台能否就此事指点小弟一二啊?”韩宇有点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还可以,学古人看来是不在话下啊。 “指教不敢,如果两位想了解的话,吾到是知道一点。”张士平道 “现在这年头战乱不断,加上天灾人祸,仅此地就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年轻力壮的不是被杀就是远逃他乡,余下的皆是妇孺病残。赶上黄巾造反,各州府借圣旨讨今年寇为名,纵容官军乘机掠夺、强抢、拉壮丁,然后在朝廷申报粮饷,以中饱私囊,自古以来兵匪一家啊”张士平越说越激动,脸上青筋直跳。 “张兄说的不错,现在果然如此,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吾到是敬佩那黄巾敢于造反之人,”一个身高八尺,面皮白净、身体魁梧的汉子插言道。 "集合…全体列队,新任骑司马、华大人到…"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我靠,那不是早上看到的华雄吗?”龙云满脸疑惑的问。韩宇仔细看去,果然是华雄。 “他怎么那么牛B啊,前后脚参军他骑着大马成了华大人。俺俩只比他晚了一会,只是小兵。吗吗的,他一定是走后门送礼了。”韩宇小声嘀咕。心里嫉妒的直骂华雄是溜须拍马的小人,无耻。(哈哈,韩宇忘记自己在树林内是如何拍华雄的了) “他一定是历史上的那个华雄,不能跟他比较的。他是将死之人,先让他蹦达几天,早晚还不是让人家一刀给喀嚓了啊。”想到这,韩宇的气也消了不自禁的笑出声音来。 “大胆,何人在本官面前喧哗.”华雄官气十足的,向人群喝问。 “刷”刚才散沙一般的队伍,竟整齐的以韩宇为中心,左右齐步走。所有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韩宇的身上,这帮人渣啊. 想躲也来不及了,韩宇只能光棍的抬起头,尴尬的看着华雄。目光相交,效果惊人。 “啊!是你?”华雄好悬没从马上掉下来.象踩到地雷似的,张着大嘴,脸上的肌肉竟然不自觉的乱颤。 过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扭头看向别处。开始给大家伙训话,不过韩宇明显感觉他的底气不太足啊。 “为了便于管理,本官决定把尔等分成五队。每队四百人,各设正副都司2人,下面是任命…”。 估计是早上龙云的身手给华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竟然给他个正都司之位。韩宇估计是跟龙云借光,弄了个副的,但却是给龙云打下手。 他暗自不愤,用要吃人的眼神狠狠的瞪着眉飞色舞的龙云。以前自己总找机会给龙云小鞋穿,以后他不得报复我啊。 “我得想办法,把他弄下来,绝不能给他这个翻身的机会。”韩宇无耻的盘算着… ※※※ “谢两位都司的大人栽培,吾二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刚提拔的两个小队长一起道。 “哈哈,感觉还不错啊。没想到,一进军营就当上官了。按以前,现在怎么也是副营级了。”韩宇和龙云心领神会的大笑,也暗自为早上碰到华雄幸运不止。 好机会啊,现在得收买人心,建立自己的势力,没骨干可不行。跟龙云商量后,决定把队伍分成两个小队,由刚认识的张士平为第一队队长、高顺为第二队队长。就是那个魁梧的白脸壮汉,这个高顺可是刚发现的宝贝啊。 三国历史上,他虽然不太出名,那是因为他死的太早。高顺是吕布手下的骁勇战将,随吕布奔波征战,劳苦功高而又忠心耿耿。下邳城破,高顺为曹操所俘,宁死不降被曹操处斩。高顺清白一生,骁勇有智,衷心仁义。他训练的陷阵营,那可是三国时代典型的步兵精英啊。要想有一支征战天下的超级步兵,当然他是绝对的行家里手了。 如今,既然历史巧合让他碰到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一定要让他为我所用,得死死的拢住他,那怕让龙云给他提鞋也再所不惜…龙云要是知道韩宇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疯才怪哈哈… 一晃已经韩宇和龙云来到这世界已经月余了,除了会经常想起从前的时空以外,其他到也能够适应。 每天,带着他们这个小队的士兵挑了点简单的21世纪训练军队的基本方法进行军事训练外。还大肆拉拢人心,天天跟大家称兄道弟的,一来二去的跟大家打成了一片。一时到也不觉得日子难熬。 这一日,华雄来营中巡视。龙云跟韩宇还有张士平、高顺等陪着他视察队伍。 “鲲鹏带兵之道果然不俗啊!才不过月余队伍竟然脱胎换骨、有如虎狼,真将才也,”华雄拈须大赞不以。 “谢将军夸奖,一切皆弟兄们不辞辛苦、齐心协力之故。”龙云谦虚应道(鲲鹏是龙云起的字,这年头流行啊,所以各自取了字。我字曰超龙、超过子龙的意思。哈哈…,啊别仍鸡蛋啊。) 龙云在挨了韩宇一脚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言:“启禀将军,此并非我一人之力也。吾兄韩宇他事事以身作则,处处带头示范各种动作要领,实在令人敬佩。” 韩宇虽然觉得龙云言语平淡了点,但是总比没功劳强啊,赶紧上前一步抱拳道: “那里,这都是华将军教导有方,小人跟将军比起来有如萤火虫比日月之光、又如顽童比学富五车之大贤,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 “啊呀…嘟…打住…不要说了…”华雄有如见鬼一样,浑身又哆嗦上了,恐惧的看着韩宇,然后转身一溜烟的飞奔而去。 “二哥言语不想如此厉害,吾看天下无出其右也。”高顺目瞪口呆道 “呀,怎么管我叫二哥啊?各位别奇怪,听我细细道来。 哈哈…为了笼络人心,我亦学刘备,利用古人的愚忠,进行了精神控制——军营四结义。我一提议他们立马赞同,还激动的直流泪,我只好以口水大肆充数了。”张士平二十四岁居长、我二十次之,龙云二十因生日小排老三(我是他二哥,他得听我的,此乃用心良苦也哈哈)高顺最小十九排行老四。大哥性情随和对我们几个相当照顾,只是领兵有点太水,远不如我们三个。毕竟我俩当过兵,虽然所学的不一定都能用上,但是用来在这时代带兵,那还是小菜一碟的。高顺是三国名将,他更没法比了。他本是个经商之人,来凉州经商,没料到买卖没做成,人就被抓壮丁了,只是他为人够义气很得大家的敬重。 这一日,韩宇与龙云、张士平、高顺四人躲在帐篷内正大吃大喝之时,只听外面人马嘶鸣。 一军士入内禀报:“启禀都司大人,华大人有令。让各位大人速速前往大营议事,不得有误。” 龙云和韩宇骂骂咧咧的放下手里的酒肉,摇摇晃晃的奔大帐而去。心里直把华雄的祖宗八代都美美的问候了一便,竟然敢打搅老子的酒兴。 ------------ 6 刀锋冷、枪断魂、战马惊鸣几多人,阴风起、鼓铮程、生死无人敢言明。 草也灵、木亦情、瞬变之间空留魂,今生故、明世复、循环无算古今行。 ——肥头猪龙 “启禀大人,不知何事召小人前来?”一个身材修长,头带丝巾一袭青衣的人,恭敬的对着一个矮胖子施礼。 “李儒,汝看此书。皇甫嵩令本将为先锋,即刻起兵前往广宗助中郎将卢植战黄巾贼首张角。汝以为如何啊?”那个一脸横肉、满腮胡鬓、三角眼不是露出凶光让人煞是胆寒,一看便知非是善类的胖子道。 MD,一看这描述,凭这长相就知道一定是祸害无数百姓霸占貂禅的董卓。 董卓字,仲颖,陕西临洮人也,董卓早年为汉将,在西方平定少数民族叛乱,后来又参加讨伐黄巾起义,数次兵败,却依然升为前将军,掌管重兵。董卓拥兵自重,驻兵于河东,不肯接受朝廷的征召而放弃兵权,正逢京都大乱,何进被杀,董卓趁机进京,控制了中央政权。之后董卓废汉少帝,立汉献帝,关东诸侯联盟讨伐董卓,董卓放弃洛阳,移都长安。董卓生性残虐,当权后横征暴敛,激起了民愤,最后被王允和吕布谋杀。 李儒看过手书后,躬身道:“依下官以为,皇甫大将军似乎有驱虎吞狼之意,想借黄巾之手削弱大人实力也。大人若胜他大可不费一兵就立下功劳,同时可以限制卢植功劳过大,盖过自己。大人若败,其必落井下石,给大人按个不听将令以至溃败,连卢植亦有指挥不当之罪,其心何其毒也。” “恩,依汝所见,该如何啊?”董卓又曰。 “依下官之愚见,莫不如用李代桃僵之计只需托病不出,派一将领引数千之兵,号万人前往即可。胜有功劳、败亦不伤元气,皆可为大人赚美名——忠君报国,身虽有恙,却为国家而不记个人之利甘愿助兵以剿贼寇。此诚为明则保身,又有一举两得之妙也。”李儒言道。 董卓大喜曰:“此计甚妙,那就让刚降之山贼华雄领三千壮丁前往,正好试其实力,汝以为如何啊?” “华雄此人,确是好人选。大人刚招此人,他并无军功却即刻被提为骑司马、又赐厚禄,着实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却是大人早料有今日之事,故先预备下这棵棋子,大人真神人也!”李儒大拍董卓马屁。 “哈哈哈哈…知我者李儒也。”董卓显然被拍的十分舒服(MD,老奸巨滑。) ※※※ “made骑马的感觉,实在不爽,早知道就不管华雄硬要来了。费了我半天唇舌,直到我用出盖世拍马术,把他拍晕了,才弄到这几匹瘦马硌死我了。要是能有辆宝马、或是辆面包车也好啊。”韩宇抱怨着看看龙云、高顺他们,一个个神采奕奕的,一边骑着马一边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要不是我要来马,你们那有资格骑啊,还的色上了,靠…”韩宇心里念叨着。 上次韩宇和龙云喝的醉熏熏的当大帐议事,结果被华雄一顿训斥。结果俩人被派遣为先行官,被严令遇山开山,逢水架桥,否则军法伺候。 两人无奈只得服从,估计是在树林的时候得罪了华雄,他现在找机会报复。只能一路诅咒着华雄,带兵上路了。真没想到啊,刚到这世界没多长时间,就要面对战事。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箭射过来,光荣那可咋办啊。 经过俩人一翻密谋,决定看事不好,立刻撒丫子逃之夭夭。得把老命先保住了,才是正理。 一路上经过的几个村庄都留有明显洗劫过的痕迹。遍地尸体,令人触目惊心。 初春三月,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一个傍水依山的宁静小山村中。勤劳朴实的人们,正在午饭后稍有的那么一点休息时间中,享受着沁人心扉的花香和徐徐吹来、略带丝丝凉意的春风所带来的那种惬意。 几个年轻妇人坐在村口的水井旁一边绣着手里的活计,一边看着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嬉闹。那阵阵孩子清脆、甜美的笑声让人感觉生活是那样的幸福、充实。 现在这年头不太平,但是战争并没有波及到这个远在官府管辖范围内美丽村庄。尽管各种苛捐杂税多了点,但是终究要比饱受战乱的地方要强了许多。最起码一家人可以在一起相互的扶持着生活在自己的家乡里,不用承受那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之苦。善良的人们相信,官兵会保护他们的安全的。 远处的黄土路弥漫起了铺天盖地的灰尘,阵阵马蹄声由远至近,隆隆的席卷过来。这所有的宁静,在瞬间被打破。 士兵那狰狞的面孔、手里耀眼的军刀、奔驰的战马象风一样席卷过村口的水井,向村子里驰去。 尘土过后,水井依然,但那几个妇人和小孩子却带着惊恐,永远的倒在了她们赖以生存的地方——那口井。 从此,在也听不到那几个孩童纯真银铃般的嬉笑。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根本没有让人反应的时间。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过整个村子: “官兵杀人了,快跑啊!” 人们潮水般的涌出家门,不约而同的向后山跑去。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能跑进山里,就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但是他们的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身后奔腾的战马,喊杀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至。跑在最后面的人被赶上的马撞到在地上,接着是沉重的马蹄从他们的头上、身上、无情的踏过转眼间变成一堆对破烂的肉泥。 士兵手上的刀向人群中乱砍,有的被砍掉了头颅、有的被从后背就一刀劈成两片。鲜血淋漓的屠刀毫不停歇的吞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分男女老幼、是非曲直。 到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嘈杂声、还有人在生命尽头最后的惨叫声... 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开始了他们又一次习以为常的烧杀抢掠,他们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一个军校摸样的人骑在马上大声宣布: “奉旨讨伐黄巾叛乱,男的都给我杀了,娘们都给老子统统带回去。”野兽般的狞笑浮现在那张丑陋的脸上。 ------------ 7 明媚的阳光此时被乌云所遮蔽,阴冷的风中,那浓重的血腥气味刺激着正在施暴的刽子手们,更加疯狂、无情、机械的举刀、落下、再举刀、再落下。 人群中的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父母的牵扯下,向前面奔跑。父亲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拉着他年轻的妻子努力的跟着人群。如果是他自己逃命的话,凭借他的年轻和强健的体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却带着他两个最爱的人。他希望能活下去,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着,他毕竟是小孩子,跑了这么久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不明白父母和这些大人们为什么这样奔跑,在他纯真的思想中,这个世界是多美好啊。 一块石头把他绊倒在地上,他的父亲就这样的拖着他一直奔跑,根本没察觉他可爱的儿子跌到了。就这样跑呀、跑呀... 牵着儿子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接着又轻了,冲力差一点让他和妻子也跌倒。他赶紧停了下来,以为是儿子跑不动了,跌到了。他得把儿子扶起来,那可是他的根啊。 好在自己的手里面紧握着孩子的手,并没松开,他出了口大气。 干脆还是抱着儿子跑好了,就像平时去村口抱着儿子看妻子洗衣服一样。 他回头望向身后,看到一个追兵就停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手上的长刀疯狂的砍着地上一个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那孩子的声声惨叫,令人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虽然那孩子不断的凄惨叫声,有些耳熟、而且还伴随着一阵莫名的隐隐心痛。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些了,他还要带着一家人继续逃命。 他一边继续用目光防备着身后的官兵,一边用左手把孩子的冰凉的小手拽到身前,然后习惯的用右手去搂孩子的小腰。 他没有摸到儿子的身躯,再摸一下,却摸到了自己的胸膛。 他低头看着握着孩子的手,再看向身后那个仍在颤动的孩子,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愕然。表情凝固了,脸色不断的转变接着一声嚎叫,洞彻天地。 他的妻子却先他一步的反应过来,她哭叫着向儿子那跌跌撞撞的跑去。没有等待她靠近孩子的时间了,刚刚杀了她儿子的那个衣冠禽兽又把他带血的屠刀伸向了孩子的母亲。 锐利的刀尖在母亲的前胸捅进去,却从后背透了出来。她停下了脚步,那本已因为儿子的不幸而解体分裂的那点生机就此离体而去。慢慢的滑倒,伸向儿子的手却只能停留在空气中。 “老婆...”刚刚因为儿子而经受沉重打击的那个父亲,在片刻之间的呆滞后,又失去了另一个最爱的亲人。他再也不能软弱了,他要为自己的妻儿报仇。(民族的那一丝缺憾在这一刻深深的体现出来,那就是在最危险、最后无路可活的情况下,才被迫发出的最后吼声而反抗。) 俯身拣起一把锄头、咆哮着冲向那个仇人。因为在他眼中,只有杀他妻儿的那个大兵是他报仇的对象,而不是那个万恶社会和残暴的统治。 然而,他的想法被事实证明只不过是他的一相情愿。在他向前冲的时候,后面一匹马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一抹血光后,肩上的人头冲天而起。带着不甘心、带着愤恨只留下了一句: “你们这帮禽兽、我操你祖宗...” 炽烈的火焰吞噬着每座房子院落,滚滚浓烟中这些燃烧着的房子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它们将随着它们的主人,一起消逝在这个世界上。 屠杀终于结束了,遍地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像水桶泼出的水一样流的到处都是。 只有十几个幸存的人,被围在一个院子里。 是什么原因让那些刽子手没对这些可怜人继续挥动屠刀呢?理由只有一个,因为那全部是女人,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们在一片片血红得像要喷火似的淫邪目光中瑟瑟发抖,周围不断发出阵阵**的笑声和短促而浓重的鼻息。 她们没有力量去反抗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是下意识的相互紧紧搂抱在一起,等待她们的将是屈辱的劫难和悲惨的命运。 鲜血染红了大地、火光映红了天际、一缕缕屈死的冤魂东飘西荡,久久不散。老天爷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无能为力或是根本对这一切就视而不见... “禀告两位大人,董刺史的一支近卫小队正在前面的村子里剿杀黄巾叛党。”探马向韩宇和龙云叩报: “什么?这有黄巾吗?可是根据我们的情报,这附近根本没有黄巾叛党啊?”龙云愕然的望向我: “前面战事顺利否?”韩宇也是狐疑满腹。 “回禀大人,战事出奇的顺利,是一边倒的屠杀态势。董大人的围剿部队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围剿即将结束了。”探马答道: “既然我们碰到黄巾作乱,那我等就不应该视而不见。维护国家利益,正是我辈应有之美德。儿郎们,给我冲锋,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一篇义正严词之言从龙云的口中似摸似样的蹦了出去。(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国家这个词) 韩宇对这翻话却是大为赞赏,因为围剿就要结束了,而且黄巾毫无抵抗的能力。如此功劳怎么能任凭董卓那厮自己独得呢,怎么也得去分一杯羹,反正危险性不大,而且可以趁机大大的发一笔横财什么的也好啊。不由得向龙云投去大为激赏的目光。 刚好龙云也在望向韩宇,两人目光相交中,彼此的心思不言而喻,相互咧嘴的鬼笑。正合了那句名言——正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啊。 队伍向村子席卷而去,却一路留下两缕狼哭鬼嚎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扒光他们、抢光他们、没死的掳光他们,嗷...”从此,令敌人恐惧而无奈的“新三光政策”偶然去是流露本质的诞生了。 自从村口进来后,韩宇和龙云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凝固,原来的兴高采烈被无比的愤怒所代替。 看到的是横尸遍地的尸体,有花朵般的儿童、赤身裸体的妇女、花甲残年的老人、肢离破碎的男人。 身边不时掠过挂着写有“杀贼反朝、围剿平叛”字样旗帜官兵的马头上,和腰间挂着的一串串圆睁怒目仍在滴血的人头。 韩宇和龙云等人全无刚才的气势,他们明白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黄巾叛党,只不过是历史正按照原来的轨迹真实的发展着。董卓打着奉旨平乱的旗号正在大肆屠杀平民百姓,用他们那无辜的头颅冒充黄巾来堆积他自己的前程。 这是个什么样的年代啊,跟人吃人有什么分别。为了自己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竟然干下这种灭绝人性的禽兽行为。 韩宇和龙云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的肉内。 在这人吃人的社会里,生命是这么的脆弱和如此的不值钱。就因为他们不姓官、心地善良、手里没有武器保护自己和家人。即使他们有武器也不一定敢奋起抵抗,因为软弱是他们绝对的致命伤。 短暂的沉默后是爆发、愤怒的爆发,冷静已经被怒火燃烧的一干二净。 “弟兄们,给我干了这帮狗娘养的禽兽,给枉死的百姓讨个公道,给我杀啊...” 韩宇、龙云、高顺、陈士平带着他们的四百名满腔愤怒的战士像出林的猛兽,发出震天的怒吼,挥动刀枪扑向洗劫村子的那群刽子手。 ------------ 8 韩宇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个人,横飞的血肉使他的刀锋已经卷刃。敌人的鲜血喷溅满身,火光中的他仿佛是地狱钻出的恶魔,无情而冷酷的吞噬着生命。没有怜惜和仁慈,愤怒使他疯狂、使他失去理性。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在自己的面前,韩宇和龙云逐渐的清醒,头一次杀人的感觉是那样的难言,根本无法用词汇来形容。 由于是突然袭击,对手根本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加上人数比对方多了数倍,所以,队伍没人死亡,只有几个受伤的。可以说这是在肉搏的年代里,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战绩了。 但是战士们却没有大胜后应有的那种喜悦,他们仔细的搜索着可能幸存的百姓和仍然喘气的敌人。 她,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家人平时待她很好,从未让她下地干粗重的活,只是让她习得了一手的出色女红,并且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读过书的女孩子。 她有一个很美好的愿望,希望有一天等她长大后,她梦中的男人带着甜美的微笑,骑着俊马,伴着夕阳来迎娶她。她要成为他的新娘,跟他一起过着男耕女织,世人羡慕的田园生活。很平凡的愿望,每个人都希望的愿望,然而现在的她却面临一场危机。 一个粗壮的官兵,杀人的强盗,那个恶魔般的比强盗还要狠毒的官兵小队的队长,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带着色眯睐的淫笑,涎着脸向她一步步逼来。 她惊恐万分的向后退着,她靠到了墙上,再也无路可退。 眼前的这个男人终于把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仍在了地上,他猛地扑了上去,粗暴地撕扯着小姑娘的衣物,面对她那无助的呼救和苦苦的衰求,报以得意的淫笑。 力气终于用竭了,衣服已经被扯开,她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她只有放弃。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沾满了苦楚眼泪,她望向天空上的太阳,真的希望她梦想中的男人能在阳光的伴随下,来救她。 “哧啦”一声,裙子也被撕了下来,看来屈辱是不可避免了,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发出一声凄历的叫声,渲泄着对这世道的不满,愤恨,渲泄着对苍天的诅咒,她闭上了眼睛,贝齿把嘴唇咬出了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韩宇带着高顺沿着村子的土路,踏着满地的尸体向前搜索着。 一声凄惨的女子叫声,从旁边的院落里传了出来。叫声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凄惨。 高顺抬起脚,把那院门踹了个粉碎。韩宇带着士兵冲进了院子,只见一个全身**的男人压在一个女孩身上,手里拎着一条破碎的翠绿的裙子,正扭头看向自己。那面容满是愤怒,当他正要进入那女孩身体的瞬间,被人打搅,显然韩宇来的很不是时候。 “你她奶奶的,竟敢破坏你家大爷的好事,我叔公可是董刺史,你想找死啊。” 他仗着自己是董卓的亲戚大声喝骂着。因为他看到进来一帮人虽然凶神恶刹,但是穿着官衣,虽不像是自己的手下,但是自己的叔公是董卓,只要他们是官兵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他蛮横的把董卓名头报了上去,没想到竟然没好使。 因为对方愣了一下后,领先的一个人竟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从那女子身上拖了下来,接着那人又发出一句命令: “你妈的,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也得为你的暴行付出代价,给老子把他给我砍了。” 接着扑上来一个壮汉,挥起了他的大刀,只一股风过后,脖子一凉、眼前一黑,接着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扑倒在土地上。 而他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尸体呢,因为他的脑袋带着一股污血飞向了半空,快落地的时候又被一脚踢到了一条饥饿的野狗身前...... ------------ 9 一件袍子轻轻的披在畏缩在墙角哭泣的女孩身上,那浓重的男子气息温瞬间传来,感觉那样的舒适和温暖。 当韩宇和她那梨花带泪的面容相视而对的时候,仿佛千磅的重锤当头而落一样,震得韩宇心神大乱。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四处乱撞。 呆傻着望向那张刚刚发育成熟却清纯、秀美而略带青涩的面孔。 她是那样的妩媚窈窕,乌黑的秀发虽然零乱,却似瀑布一般披沥而下,吹弹的破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嫩光泽。 弯如钩月的黛眉下,那双泪水汪汪的似喜非喜,却带着一抹淡淡哀愁的眸子,是那样的若人怜爱、摄人心魄。 微微颤抖的红唇、整齐洁白的贝齿是那样的诱人发狂。 细嫩纤长的的玉手紧紧的抓着衣服,却掩饰不住他如水而窈窕的身躯。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绝对爱上你了。你是我心中的那一轮明月,照亮我前进的方向。你是那娇艳的玫瑰,让我不由得怜爱万分。你是那美神维娜斯化身让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缘——分——啊。”韩宇嘴里不自禁的胡言乱语着。 当看到韩宇用近乎白痴的表情望着自己,并在那喃喃自语的时候,女孩也在偷偷的打量着这位救了自己清白的恩人。很明显,他跟刚才那些杀人如麻的官兵不是一路的,虽然他现在一副傻傻的样子、但他年龄不大、个头也不高、长的也不帅、但眉宇间的那股正气和略带顽皮的神情,似乎在那见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距离的那么遥远,不断徘徊着、萦绕着心头。 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当韩宇和那少女在互相过电的时候,高顺等人亦呆傻着望向二人而不敢去打搅。 “草,你们玩啥呢?都跟木头似的,看你们那傻样。龙云的大嗓门把美好的静寂打破,无情的将一对萍水鸳鸯喝散。” 女孩子的脸颊上一抹红晕显现出来,迅速低下了头。手中的衣服抓的更紧了,引诱的韩宇更加抓狂。 哈喇子都不自禁的由嘴角滴了下来,韩宇一副十足的猪哥摸样。 “看你那没出息的熊样,不就是一个村妞吗?要是貂禅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得死啊!你看我,虽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却从不为女人所惑。女人算什么啊,衣服一件而已嘛。。”龙云调侃着韩宇吹嘘着自己: “待本大人看看是什么样的低劣货色,竟然把你这没品位的家伙勾成这样。” 他得意洋洋的走到那女孩子面前,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前腿弓、后退蹬,一手插在腰带上,一手伸出食指流氓般的抬起那女孩的脸庞。天啊,这姿势怎么如此的熟悉啊?原来是后世周星星那绝对够恶心,而又夸张的造型。 “啊,”一声惊呼。于是又一个猪哥诞生了,脸上的表情绝对的有够夸张。他真希望就这样一直的用手托着这小美人那光滑而细嫩的脸庞,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龙云自我的感觉上一相当良好,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把另一个猪哥——韩宇的视线挡个完全遮挡个溜严。 擦了一把口水,魂魄不情愿的附体后。韩宇是恨的咬牙切齿,那能让到手的美人被龙云占便宜啊。 于是大吼一声,竟然从身后下手,搂脖子将正陶醉的龙云一个大背胯,360度的抡了个金星漫天飞。接着又疯狂的扑了上去,一顿老拳打的龙云嗷嗷乱叫。 “老肥,你干屁啊...打我干毛啊。你快住手,要不我不客气了...哎呀,你竟然踢我小弟弟,我跟你拼了...”尘土四起、并伴随两人阵阵惨嚎。 两个人孩子一样的扭打,满地乱滚着。惊呆了的高顺、张士平、那女孩和几百名士兵,目瞪口呆、惊讶异常的看着一场古代闹剧的发生...... 如果是平时,韩宇根本不是龙云的对手,但是今天他却占了上风。 一来,他被伟大的爱情力量所充电。二来,他先下了黑手,不但先掐脖子而且还使用了人神共弃、世人所不齿的黑虎掏裆、抓阴手、撩阴式等阴暗到极点的招式。 大占上风的韩宇把龙云死死的压在身下,龙云不断的苦苦哀求着求饶并发出阵阵惨叫。因为韩宇的一只手,仍死死的抓着他脆弱的小弟弟上使劲的拧着呢。 “看你还敢跟我抢那美人不?她是我先遇到的,归我了,知道不?” “我草,你遇到就是你的啊,你赶上强盗了。”龙云不服气的回嘴 “我不管,这美人我要定了。你内定的老婆是貂禅,你去洛阳找去。貂禅都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地啊?”韩宇声嘶力竭的大叫(因为看到这小美人后,觉得貂禅也不外乎如此。再加上这美眉了是实际的存在着,而貂禅还说不定是谁的呢,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如果以后真的遇到貂禅了在想办法了,反正这年头,三妻四妾的也是寻常,正随吾愿。)哈哈...... “哎呀、你轻点啊,要被你拽断了。”龙云一个劲的求着饶,直喘着粗气。 “不行,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松手,让你断子决孙。”说罢,又使了点吃奶的劲道。 “妈啊,疼死我了,我不抢了,真的,让给你了。嗷...别拽了,肥哥我求你了,要出人命了啊。”龙云冷汗真冒并痛苦的**...... 从糊涂到明白二人为何忽然大打出手的原因后,看热闹的人群登时晕倒一大片,刹是壮观。 张士平与高顺相顾愕然,那表情要多奇怪有多怪。简直不敢相信两位长官大人、结义兄弟竟然不顾官威、不顾体面、不顾兄弟情谊的如此大打出手,而且是那种绝对是无赖、流氓打法的撕斗。若不是知道二人平日的关系,根本不能相信为了一个女人会这样,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 10 “汝二人此番惹下弥天大祸矣,那董二狗(被杀的那个小队长)可是董卓大人的侄子啊。尔等怎可干下如此糊涂之事啊?现在董大人的贴身卫队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到此处,很明显是奔着此事而来,你们说什么办啊?你们有几个脑袋啊?”华雄对着韩宇和龙云一阵的大吼。 “回禀大人,那董什么的二狗依仗自己是董卓的亲戚,为非作歹、杀人掳掠、无所不为,一个村子一百余口不论老幼全都惨死在他的刀下,那可都是良善的平民百姓啊!”韩宇想起这场屠杀火气不由再度上涌。 “是呀,华大人,除了一位女子外,这座村庄便再无一活口了。敢问,但凡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怎会干下如此丧尽天良的滔天罪恶呢?用剿杀黄巾叛党的借口,大肆烧杀、奸淫、掳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畜生,死有余辜。别说是他,就是那祸国殃民的董卓老贼如果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上照样一刀喀嚓了他。”龙云口没遮拦的连董卓都没有放过。没办法啊,谁叫董卓在历史上声名狼籍呢,让人在心里没来由的恨之入骨。 “大胆,汝竟敢如此诋毁藐视董大人,可是不要命了不成?”华雄大声呵斥。 “难道我兄弟二人为百姓报仇、为苍生讨公道也有错吗?难道真要把百姓都逼反了才是你华大人的心愿不成?”韩宇亦对着华雄大声咆哮、全无往日阿谀奉承之态。 “你...你...你竟然如此跟本官说话...可是不想活了不成?”华雄没有想到平日象哈巴狗一样讨厌的韩宇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有点挂不住脸了。 “如果你华大人真想当祸国殃民、为虎作伥、不辩忠奸、为世人所唾骂之辈。大可绑缚我兄弟二人,去向你的主子邀功请赏,我兄弟豁出这一百多斤成全你华大将军升官发财了。可惜我兄弟二人一心报国、但却要落得如此下场,老天待我何其不公也。为什么把我们俩弄到这个不辩是非的世界来啊,老天啊.....”喀嚓,一道闪电劈在军营之中,回应韩宇的逆天之言。 营帐之中,气氛抑人,华雄满脸凝重。很显然,韩宇和龙云的言论对他的震动是很大的。要知道在那个皇权至上的封建年代,谁有胆量敢这样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啊,就这番话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这分明是大逆不道祸及九族的滔天大罪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做的却是一个热血汉子所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这事情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话,自己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象韩宇和龙云那样的出手。 如果他们不是在自己面前演戏的话、如果他们真是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的话、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把他们绑缚起来交出去吗?龙云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单单是那个若人讨厌的韩宇也就罢了,正好借机会把他踢走,免得自己一看到他就浑身的不自在。那怕把他一刀喀嚓了自己也不用难过,刚好是解脱出一个梦魇。一想到韩宇那毛骨悚然的恶心言辞,华雄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操,你个死作者,我韩宇不管怎么样也是主角啊?怎么对我如此不公啊?再怎么说我不比龙云重要一点啊。在这样编排我,你要小心了,我可要砍你了。) (呵呵,怕怕啊。我也没办法啊,我也得用你吸引观众吗,你就委屈点了。再跟我没大没小,我就让你一会就掉脑袋、或者中毒身亡。) “吾敬佩汝二人的正义和勇气,你们虽然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道义,但是却给自己若下大祸。董大人决非气量容人只辈,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走吧。”说完话,华雄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一股热流涌遍韩宇和龙云全身,虽然来的时候已经有准备拼个死活,但是没有想到华雄竟然会如此大义的放过自己。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向华雄一抱拳道:“多谢大人给我兄弟一条生路,但是如果我们走了,你如何跟董卓交差?”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我兄弟二人告辞了。” 二人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华雄叫住二人。 “莫不是将军想要反悔不成?”韩宇脸上不由升起一丝怒意。 “非也,我是叫你们把你们那队兄弟也一起带走。不然依董卓本性,他们亦难逃一死。毕竟,他们也参与到其中。”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在那个时代,一个将领能用如此胸襟去对待自己的部下,真是少之又少。 韩宇和龙云不由为华雄的高风亮节而折服,深深一礼。走出营帐,没有再回头。但是在心里却暗暗立誓,他日华雄决不会象历史那样被关羽所杀、绝不能让“温酒斩华雄”之典故流传与世。 看到韩宇和龙云离去,华雄慢慢的跪座下来。 昏暗的烛光映照在满是胡须的国字脸上,却是眉头紧锁...外面由远至近传来的一阵人马嘶鸣声... 难道是董卓的人到了吗?但自己却没有想好什么对策,看来自己这一关也不好过啊,他不由得苦笑连连。 “谢谢将军活命之恩,请保重,我们给您叩头了。”数百扑通之声迭起,并夹杂着隐隐的哭泣声。脚步声慢慢的逐渐远去,直至不闻。 华雄亦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听得很清楚,那些都是他的士兵。不,应该是曾经的士兵,而韩宇和龙云的声音也在其中。他们对自己是多重情谊啊,他们真的是一群热血汉子,是值得自己为他们做牺牲的汉子。 这一刻,华雄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应付董卓了,他一下子轻松了。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却发现原来华雄也是个美男子。 “各位兄弟,你们走好。”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一抹鲜血染红帐帘...... ------------ 11 无言的沉寂伴随着的瑟瑟冷风笼罩着这支四百多人的队伍,他们象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已经走了一天了,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向那里,只是机械的行进着。 韩宇、龙云、张士平、高顺牵着马走在队伍的中间,一路上他们彼此没有过多交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那里下口,只能暗自苦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韩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非常好听的女声传来: 奇怪,怎么会有女人呢?哦——原来是那个被韩宇所救而又一见钟情的美丽少女。此时她正骑座在韩宇的马上,而这也是韩宇牵着马而行原因了。龙云等人见韩宇步行,也不好意思骑马高高在上的,所以大家只能一起溜达了。 虽然韩宇一路上始终在想,难道是自己做错了,自己不能够适应古代的生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该怎么办?现在连累几百个弟兄跟着自己受罪,连个着落都没有,难道要落草当强盗不成?虽然大家没有说什么,但是自己还是要反思自己的言行。因为以后自己不是就两个人的日子了,而是几百条人命,要为他们想一翻打算了。 清脆而甜美的呼唤声,把韩宇从胡思乱想中招回。 看着女孩那微微发抖的娇小身躯,略显惊恐的姣好面容,很明显她还没从惊吓中完全脱逸出来,心里不禁一阵没来由的心疼。 “王妹妹(注:那女孩姓王)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带你找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那里不会有厮杀、不会有争斗、会让你“一生快乐”的好去处。”韩宇别有深意的一语双关。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韩宇更加被王蝉儿所深深的吸引。王蝉儿悲伤,韩宇也跟着难受。王蝉儿高兴,韩宇就会手舞足蹈的快乐,简直跟入魔一般。 (老鼠爱上大米的感觉,大家谈恋爱的时候都一样的,别笑话偶。) 而王蝉儿更是理所当然的把韩宇这救了自己清白的人,看成自己唯一的亲人。在她的心中韩宇就是梦中的那个他,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她还是从心底喜欢跟韩宇在一起,觉得跟他一起很安全、很温暖。每当看到韩宇的时候,一颗心就会不自主的加速跳动,脸也回莫名其妙的发热,真的很烫...心里暗暗的打定主意,只要韩大哥不嫌弃自己,自己那怕是给他当丫鬟,能伺候他一辈子也好。 幕色悄悄的降临,前面的道路也变得崎岖、狭窄,两面都是峰峦叠嶂的山岗和茂密的树林。前进的队伍不由慢了下来,毕竟他们已经行军一天了,现在都已经是疲惫不堪。 韩宇兄弟几个商量过后决定今天就停止行进,虽然觉得在此处扎营十分不妥,但看到满面疲惫跟着自己受罪的兵士们那踉跄的步伐,还是下了命令今天就在这安营。 兄弟四人分别巡视各处,以防止有突然出现的意外发生。 今晚,没有皎洁的月光。乌云笼罩着夜空,四处黑漆漆的,不断吹过的山风,强劲刺骨。营地上士兵们,或座或卧,相互依偎着,在几堆篝火旁和衣而眠。在沉重心情的压力下,他们真的是太疲惫了,打着长短不一、此起彼伏的鼾声,沉沉的睡去。 韩宇简单的吃了一点干粮,去了趟唯一的一座营帐,安慰一下精神委顿的王蝉儿后,信步去找龙云、高顺、和张士平。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是应该跟大家商量一下今后的生计了。毕竟要负担这几百口人的最低温饱问题,这可是大事一桩。 山风呼啸着刮过军旗咧咧做响,韩宇紧紧身上的外套低着头,一路沉思...... 突然,“扑噜,扑噜”山坡上的密林中飞起一群惊鸟,着实吓了正想事情的韩宇一大跳。 “他妈的,一帮死鸟。大半夜的也不好好睡觉,四处瞎飞,打搅人休息,真是没有公德呀。等明天非把你们都打下来,给老子下酒,让你们的瑟。”韩宇嘴皮子上下翻飞一阵,正待举步前行,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望向飞鸟起处。因为他突然想到这一大片飞鸟如果没有受到较大的外界影响的话,是不会大肆乱飞一气而没有一点章法。 “不好,有人。”想到这,韩宇一个转身想去叫醒大家。却没想到刚才平坦的来路竟然多出了一个障碍物。 “咣”韩宇的脑袋结实的撞在另一个脑门之上。 “嗷...”两声惨嚎,韩宇捧着前额惨叫连连。而另一个人更是满地打滚的“哎呀”乱叫——妈的,赫然是龙云。 这一下可把整个营地搅了个鸡犬不宁,士兵们纷纷慌张的爬了起来,胡乱的抓了兵器四处乱窜,嘴里更是喊叫成一团,到处乱烘烘的,混乱之极。 张士平、高顺提着兵器四处奔视了半天却一个敌人也没发现,气恼的弹压住慌乱的士兵后,慢慢的围向仍在嚎叫的韩宇和龙云二人。 虽然,张士平和高顺知道自己的两个把兄弟平日素有耍宝的秉性,但这么晚了还打搅大家的休息,还是无法容忍二人的过分行为。 两个人怒气冲冲的上前,一人一个的提着地上人的脖领子,把他们俩薅了起来,正待要好好的修理他们二人的时候、 山坡上传出震耳欲聋的鼓噪声,无数兵丁举着火把刀枪向营盘冲杀过来。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的士兵们不禁呆住了,浑然忘却自己目前的处境。 “敌袭——”高顺手里的韩宇、张士平手上的龙云一起狂喊起来...... 注:由于本人写作水平着实有限,有很多的地方不能达到各位理想的观看要求。所以希望大家多多的谅解。有什么宝贵的意见请给我在书评上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