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苦涩的微笑 ------------ 一、惊喜!!天雷!! 华灯初上,很美的景色。只是,此时的远微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相反这些美好对于她来说就像巨大的讽刺,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笑。 漫无目的的走在夜幕初降的街头,眼神里是无助和茫然,嘴角却带着讥讽和自嘲,有泪溢满眼眶,却又无论如何不肯滑落,让人看到了一抹无法熄灭的**的恨与怒。 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幽魂一般的存在与周遭或欢心或雀跃或热火朝天的三五成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对于这个女子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似乎视觉和记忆都停留在了之前的一刻,然后整个断掉了…… 很难想象,为了一个惊喜,大老远带着幸福而甜蜜的期盼,远微几乎一路兴奋地从青岛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直飞成都。 为了一个惊喜,满怀雀跃的她,下了飞机,只是简单的换洗,都没有来得及整理行李,就直奔男友的住处,敲门而入,得到的却是巨大无比的惊讶,应该说是天雷滚滚,快到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映,或者说根本无法反应-- 看着那个昨天还在电话里温情脉脉的男人惊慌错乱的样子,看着那个女人略带疑惑和不满的表情。远微的思维瞬间华丽丽的断掉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依稀只记得那女子似乎极不情愿穿衣服,只是很明显光裸的身体裹着一张类似床单的东西,而子建呢?自己的那个男友,显然也只是匆忙穿上了衣服,甚至连扣子都扣错。 床上的凌乱,两人还带着潮红的脸,满屋子让人窒息的气味,一切的一切让远微的思维完全失去了节拍,然后似乎是不受控的转身离开。 出来多久了,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是自己被劈腿了。 “刹--”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换回了远微的断片,眼前一片刺眼的花白灯光,但也仅仅是一秒,因为下一秒,已经是漆黑一片…… 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你醒了。你没事吧?”很温和的男子的声音,貌似长相也还端正。 这是哪?我在哪?发生什么了?一连串的问号跳进远微的脑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思绪,远微看着眼前的人--他似乎看到自己醒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应该没事。请问,这是哪?我怎么来这的?”尽管身上还有一些疼痛传来,但远微觉得自己竟然醒过来,那就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平静的发问。 “半个多小时前,我的车子撞到了你。”面前的男子略有些紧张和不安,说话有些不自然:“这是医院,在你醒来之前医生给你做了检查,问题不大,只是不确定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哦,那我是不是现在可以走了。”马上离开这里,回家,这个念头瞬间在远微的脑袋里清晰起来,既已无可留恋,不如离开,不是吗?想到这,一个苦笑从远微的嘴角滑落…… “你,你没事吧?”对方看着远微迟疑着应该怎么开口:“还是在这里再观察一晚,确定你完全无恙,我也能安心。”很诚实的声音,很恳切的语气,让远微停掉的心,缓缓的感到了一丝温度。 “谢谢。我想,医生说没事,我也醒了,应该是没关系了。”远微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抬脚就要下床。一阵疼痛从膝盖处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心,你的膝盖处擦伤了,医生做了包扎,刚才没有来得及给你说。”一双很温暖的手惊慌错乱地扶住了远微的腿,但仅仅是一秒,就像触电般的收回了。 肌肤的接触,让远微也略感尴尬:“没关系,应该是小伤,我刚才没有注意。”看着那块不是太大,但白的刺眼的胶布,远微可以断定伤的不是太重,只是伤的位置在膝盖稍微移动就会牵连到。 有了刚刚疼的经验,这次远微起身小心多了,试着慢慢走几步,还是很疼,但不是不能走路。 “经过检验,我想我应该是真的没事了。那个,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酒店?看在是你撞我的原因上?”对陌生人的防范,最终没有战胜心理的恐慌,毕竟这是陌生的地方,且已经深夜,远微决定还是让这个看起来老实的人送自己回去。 一路无语,远微的心终于开始隐隐作痛。辗转几个小时辛苦飞来仅仅是一个笑话,而现在的一切又仿佛是一场梦。“一定是梦,否则,我怎么会没有一滴眼泪呢?”远微闷闷的想。 “远微小姐……,刚才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我看了你的身份证。我没有恶意。我叫于凡,这个是我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实在是抱歉,让你受伤了。” “好的,有问题我会联系你的。我要休息了,再见。”跨入酒店房间的门,远微根本没有让陌生人进入的意思,而是停留在门口就说了送客。 “再见。” 第一时间上网查询回程的航班,最快的回国的班机也是明天晚上。看着尚未打开的行李,远微自嘲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远微看你多有先见之明,省的收拾了。” 有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在脸上如同空气中的笑声一样肆意。凌晨四点,是个属于孤独人的时间。远微,静静的蜷在阳台的沙发中,夜已深,眼泪也已经干,心如同沉入海底的石头,冷的让远微自己害怕。 “就这样放手吗?舍得吗?五年,曾经美好的五年。” “不放手吗?心恐怕都不在了,不放手又能如何?” “忘记吧!忘记不是太难的。忘记一个人,比记得一个人要容易多了。” “可是?就那样痛快的离开了吗?五年,你确定能够走的潇洒?” ……似乎两个远微在讲话。 犹记得,当情浓至深的时候,两个人的交谈。 “子键,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一定告诉我,不要欺骗我。因为爱不在了,人走或留是毫无意义的,我会痛快的放你走。” “又说傻话了。我会一辈子陪你的。只陪你一个。” “呵呵,好,一辈子,只陪我一个。答应我,一生都不要骗我。或者,骗我一生。好吗?” “好。” 如今话语犹在,但人却变了。相爱的两个人是身与心的融合,当身体已经背叛,心早就走了。 清晨七点,敲门声把远微吵醒--呵呵,到最后,自己还是能够睡着的。摇晃一下尚在混沌的脑袋,看着镜中眼睛肿胀不成样子的自己,远微实在想不出来的是谁。算了,反正马上就走了,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不用顾忌形象了吧。 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那么闯了进来。“微,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知道我错了,但,微,请你原谅我。” 急切的声音,响彻耳边,肩头的力量,让远微瞬间清醒。看清来人,远微不觉想笑--原谅?谁原谅谁? ------------ 二、出离愤怒?冷静!!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就像现在,之前的想象中远微以为自己会发疯一样的争吵,会不能自控的去暴打--就像那些狗血的言情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却无比的漠然,是漠然-- 就像昨天自己漠然的离开尽管很伤心,很伤心,就像今天当子键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远微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出离愤怒,更没有力气去争吵。相反,仅仅是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是和自己无关的人。“我原来也可以这样的。”远微奇怪的想。 “微,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似乎是感到了远微的不对,但子键放在远微肩膀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相反,越握越紧。“我知道错了。但是,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不喜欢她,我爱的是你。” “放开我,很疼。”平平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也不带任何的感**彩,远微真很奇怪自己竟然可以这样。 “不,微,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想象过远微会哭,会闹,甚至想象过远微会打他,会发疯,可从没有想过她会这样。 异常的冷静,让子键越发的不安。这不是他熟悉的远微,以前只要争吵,远微总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子键记忆犹新。但,争吵结束,每次道歉,她总是很小女人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至极的样子,让他心里软软的,无法自禁。但从来不是今天的样子。 “子建,不要说了。我很累。真的很累。”远微的声音像一阵风轻轻的吹过:“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你可以不爱我,但绝对不要骗我。我也曾说过,我可以原谅你很多,但不要超过我的底线。你走吧。” “不,微,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不走,如果走,也是你和我一起走。一起!” “我们?一起?我们还能一起吗。”曾经的甜蜜此刻再听到却是最大的讽刺。 “不,微。不,你是爱我的,我也只爱你,不是吗?”子键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有一簇火焰在炙热的燃烧着。 有那么一瞬,远微觉得自己会坚持不下去的,因为那眼睛里让远微看到了曾经的一切,但仅仅是一瞬,因为下一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子建!快放手,人家可是带着帅男来的,这样的痴情,别让人吃醋。”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抓到别人小把柄的骄傲,是她,那个女人,无暇去多看她一眼,相反那个被她拖着的男人似乎很愠怒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好意思,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凡。昨天我开车不小心撞倒了远微小姐,所以今天来看望一下。我不是故意在门口的,你们刚好开着门,我听见你们谈话,就没有好意思进来。刚准备离开,这位小姐就把我给拖进来了。很抱歉。” 于凡,哦,对,昨天的那个男人。 “谢谢,我想我还得麻烦你一下。”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见面,远微略感尴尬。“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子建,请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还有事,请自便。”眼神和于凡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心里小小对这于凡做着歉意--是你赶巧了,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不过真的只是一小下。 “微,你被车撞了?撞哪里?”子建很担心的看着远微,急切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关切之情尽显。 “我没事,谢谢你关心。”说罢,远微已经起身为他们清理出了一条出门的路。 “子键,我们走吧。”刚才盛气凌人的女郎,此刻见好就收,拖着子建就要离开,却被粗暴的甩开。“子建……”撒娇的声音,夹着委屈弱弱的响起,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微,你听我说完好吗?你听我说,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是她一直缠着我,你相信我……”没等他说完,远微已经径直的走过去,将门敞开的更大,再次下了逐客令。原谅?设计?哈哈哈哈,很漂亮的理由,但,远微需要的不是理由。不可原谅的错误,永远都不会被原谅的。 “微,你真的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解释的机会?”子建固执的坚持着,再一次冲上来抓住了远微。 “放开!”想要伸手隔开那双手臂,怎么力量太小,不起被抓的更紧。“子建,你放开她!”那个女人也上来帮忙,三个人的厮打,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女人被推搡到一边,远微趁机逃脱,被随后来的力量拉的踉跄撞到了门上。 痛!!!血顺着头缓缓地流了下来,加上原本的腿伤,让远微痛的流出了眼泪。另一边,那个女人也是趔趄了一个大跟头。 “这位先生,我想现在远微最需要的是看医生,你最好还是看看你的女伴是不是受伤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于凡缓缓的开口,上前掺起远微,一方洁白的手帕被急急的按在了额头:“我的车子在楼下……”不等于凡讲完,远微已经主动的按住手帕,抬脚走人了。子建下意识的要跟上,却被身后的女子拉住。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确切的说是饿醒了--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只是此刻才觉到饿。今晚,就离开了,再见吧。一行清泪再次涌出……肆意的哭过,简单了收拾了自己,看看时间马上六点,飞机是晚上八点多的,也该准备离开了。 早晨,摆脱了子建,包扎了伤口,本想谢过于凡,就回酒店。突然想起,自己也许该换家酒店,否则说不定还会有骚扰的,到时不怕骚扰,只是相见不如不见。起码此刻,远微真的不想再见那个人。 这恐怕是远微第一次如此冒昧的对一个人提出请求:“对不起,我真的没事了,而且也不应该把你拖进这件事情。但是,在我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真的不想再见刚才那个人,请帮我马上联系一家酒店可以吗?我想马上离开这。起码,今晚我离开这个城市前,我不想见到刚才的人。行吗?”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确定。”于凡的回答,简单到让远微吃惊。很好,远微想,跟不问过多话的人打交道,真好。 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五分钟后,远微已经在于凡的车上了。 原来,于凡也是到这个城市来出差的和他妹妹,巧的是,他们今晚也将乘同一班飞机离开。他邀请远微直接到他住的酒店和他妹妹一起合住,房间是他妹妹的名字登记,相信不会被查出来。 一切安顿下来,远微才发觉这一天一夜折腾下来自己真的很累了,却没有想到会昏昏沉沉的睡下来。 六点整,于凡的妹妹于晴轻轻的来到了门前敲门。“微姐,醒了。哥哥让我来叫你呢。咱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得抓紧去机场了。” 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学刚刚毕业,是跟着哥哥来玩的。看着于晴活泼的样子,远微努力地把自己的坏情绪收拾起来,挤出了一个笑脸。也好,去吃饭,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 三、 KISS ME! 情人的吻? 果断的换了手机、换了号码,但,换不了很空、很失落的心。已经回来一个月了,远微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脆弱,也没有想象的坚强。 但,不见,并不意味着就不会想起;不见,并不意味着就不再疼痛。那些曾经的往事,还是会在某个场景重现,最难过是午夜梦回。 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是对自己的诉说。但,原谅亦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一想到那一幕,那一瞬,远微就会理智而坚决。那个号码,依然清晰的在心里记着,只是,不想再拨出,那个名字,依然清晰的在心里念着,只是,不想再说出。 远微知道,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去了,有些事,发生了,就发生了,永远无法再改变。每天的忙碌,似乎让她无暇再去顾及其他,那个温暖的属于自己的“书吧”是慰藉心灵的窝,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总能给她带来亲切或者温暖。只是,每个午夜,她依然会独自品一杯酒,和那些刻骨的、彻如心扉的东西一起挣扎…… 又是一个夜晚,华灯初上。这是“书吧”一天里最为忙碌的时刻。也是远微一天里,最为忘记所有不快的时刻。 成双成对的情侣、三五成群的朋友,相约来到这里,或品一壶茶、或来一杯水、或是一杯酒、或一杯咖啡,低缓的音乐、低低的呢喃,安静却温暖的氛围,让每个来到人的都轻松而愉悦。 远微是喜欢这种感觉的,每个人都放下一天的烦恼、一天的忧愁或者一天的压抑,低低的和友人交谈,浅浅的缀一杯酒、一杯水,甚至不再去思考,淡淡的随着这氛围放松自己的每一个细胞。 “微姐,4桌点了一首曲子,点名让你给弹奏,他说今天他要给女友求婚,希望微姐你能多帮忙。”云是店里的一个新员工,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有着时下女孩的时尚,当然也有时下女孩的开朗,更难得的是她不矫揉造作,率真而单纯。 “好,云你去准备下,现在是七点一刻,我一刻钟后去弹奏曲子。咨询下领班丽,把准备工作做好,别一会来不急。”呵呵,又一对幸福的恋人啊!祝福他们。 玫瑰、相爱一生(远微发明的一种调配咖啡)、钢琴,全店人的祝福……经常有情侣在这里确定恋人关系,或者求婚,对于类似的场景,每个店员都已经很娴熟,很娴熟,当然也很期待,很祝福。 洁白的钢琴键上,远微灵巧的手指翻飞,细腻的曲调在空气中轻盈的舞蹈着,远微微闭着眼睛,尽情的享受着此刻的投入。这是她喜欢的曲子,每次去弹起,远微的心都会溢满了爱的甜蜜,让她止不住带着满满的祝福去放松,去感受……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一切进展顺利,曲子的高潮,满场的人都在欢呼,被求婚的女孩一脸的娇羞,被幸福充盈的眼睛此刻正匆忙的躲闪着男孩炙热的期待,却欲拒还休。 “嫁给我吧。”似乎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了。男孩的声音也也夹杂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看着那枚象征幸福的戒指套上指环,全场欢呼,几个年轻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祝福你们,等确定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们‘书吧’哦,我们会送上惊喜作为祝福啊。”可能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吧!云的脸红扑扑的,难免兴奋与激动。在婚礼的当天给在这里定情的男女送上一份别致的祝福,这是“书吧”的传统,开业的这四年来,已经有几十对新人收到了祝福。 随手给自己调制了一杯“kiss me”,远微选择一个角落轻轻的坐下。场内已经恢复了安静,大家又开始低低的交谈,在轻柔的音乐中,听起来交谈似乎是情人们之间的低语,呢呢喃喃。 每个人都是有伴的,可我的伴呢?远微啊!你曾经的骄傲,曾经的自信,曾经的幸福,都在那么一个瞬间消散了。窗外的霓虹闪烁,不知道怎么,远微的眼睛就模糊了,心更是淅淅沥沥的碎了一地。 “微姐,你的店可真漂亮啊。”还没有来得及擦掉眼泪,一个活泼的身影就跳了过来。是于晴! “天,你怎么来了?”夸张的表情不是假的,但也是为了让眼眶里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怎么,不欢迎我啊。我可是大老远跑来的呢?”于晴带着点孩子气的撒着娇。 “欢迎,只是你也不提前说一声。”调整好了情绪,远微麻利的招呼于晴坐下,并帮她叫了杯清淡的奶茶。 “我不要奶茶,我要一杯远微姐一样的。”似乎不满远微的安排,于晴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抗议。 呵呵,这个孩子是典型的自来熟,只要相处超过五分钟,就已经和人热乎成一团了。这不,从成都一块坐飞机回来,于晴基本上已经把远微当成了最好的姐姐,倒是把他的正牌哥哥给抛到脑后了。回来这些日子,于晴三天两头的电话联系,更跑到远微家里去玩,书吧也有事没事成了她每个礼拜的必去地。 于凡兄妹都是很体贴人的类型,相比于晴的热情,于凡的不卑不吭不冷不淡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比方他不会经常给你电话,却会在关键的时候问一声是不是已经按时换药、好的怎么样了,诸如此类。这些关系,既不唐突也不多余,远微猜想这应该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吧!而且有着很细腻的心思。 “微姐,我下个礼拜就要上班了,你明天有时间陪我去逛逛街怎么样?帮我选两套上班的衣服。我哥说了,你穿衣服非常得体,让我向你学习学习,要不一上班就穿的不像样子。”坐定下来,于晴就把此行最大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想想自己明日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晴的直爽性格,也让远微很喜欢,也就商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kiss me”属于果酒,并不浓烈,但却后劲比较大,如果酒力不行的人,也是不适合喝的。一杯下去,第二杯,远微就不同意于晴喝了。但于晴却固执的反对,她说这根本就不是酒,是情人的吻啊。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这酒本来就是远微和子建正浓情蜜意时,因为看了一场关于爱情的电影,远微带着傻傻的幸福调制的,并命名“kiss me”,刚才随手就调了一杯给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小丫头一说,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的伤感和落寞。 话一说完,于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人家正伤心了,她却在这说情人的吻。于是马上掉转话头,净拣些玩笑或者她毕业时和同学的趣闻来讲,一时倒也把气氛调整过来了。远微,原本就是个骄傲的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伤感,也是强打欢颜,开始聊一些最近看到的笑话之类。 两个人竟然说来说去,聊兴大起,最后喝了几杯酒,也不知道了,只记得醉意朦胧中,于晴说了句:微姐,天涯何处不伤悲,天涯何处无芳草。 ------------ 四、花语街,桃花男。 第二天醒来,恍惚间记得,昨天似乎和于晴一起说话,喝酒,从最初聊笑话,聊生活,到最后开始聊感情,直聊的伤心透顶--想到这远微不觉反问自己原来一直想要找人倾诉的,倾诉分手后的悲伤。但,再往后呢?除了那句“天涯何处不伤悲,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像就什么也没有了。 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但,记忆好像就那么断片了,不记得了。甚至于,怎么回到的房间,不知,谁帮助宽衣,不知,怎么醒来了,不知。 呵呵,原来自己也会有那么一次放纵自己,会喝醉。很好,这也是人生的一次经历了。远微微笑着想。不过,于晴呢?想到这个问题,远微慌慌张张的拿起电话问昨天店里的领班丽,电话那头,只听传来的声音就仿佛看到了丽那幅干净利索的模样。 “于晴已经回家了。昨天你们两个也不知怎么的,都喝多了。那个是小云把你送回的房间,那个女孩的哥哥,到店里把她接走的。”他哥哥?哦,那就是于凡了。本就是在自己的店里,自然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问问而已。 再次拨通电话,这次是打给于凡的,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讲好像是自己诱拐了人家的妹妹,并且让人家陪着买醉了。“真是抱歉,昨天见笑了。”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毕竟整个经过,于凡可能是更清醒的见证者。 “没关系。你……你也没事吧。昨天,……昨天你醉的更厉害些。”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满脸泪痕却依旧在笑的女孩,那个醉的一塌糊涂的样子,很让人心疼。那个男人,应该伤他很深吧!不过应该还是有些在意她的,否则怎么会去恳求原谅,只是那样的男人实在不值得让人原谅! “谢谢。我没事了……”好像从见到这个男人,远微就一直在说“谢谢”:“我没事”。呵呵,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自己倒霉,见到他的第一天就是自己人生的低谷。远微想,所有最不堪的样子,都被这个叫于凡的人见到了,惭愧啊……“你没事就好,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喝酒了,女人喝酒很伤身体的。” “我记住了。”很认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暧昧的关怀,让远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的回答记住了:“那个,我该去店里了,再见。”--十点还要和于晴去看衣服,现在已经是九点得赶紧收拾下,吃点东西,该走了。 电话已经断了,于凡看着手里的手机,还在发呆。于晴昨天喝醉了,但状况要比远微强些。显然,酒不醉人人自醉,远微更多的是因为伤心。走进“书吧”的时候,于晴在那里正在咒骂负心男,远微呢?她竟然在劝慰于晴,看着她迷离的双眸,因为喝了过多的酒而红艳的唇,轻轻的说着:“他不爱我了,我要给他自由,所以我不心痛,也不该恨他。” 已经醉成这样,却依旧没有恨,也没有怨。想起自己被前女友劈腿,自己当时的狼狈,看到面前这个虽然狼狈,却比自己要看的通透的女孩,于凡突然觉得很心疼。还在发呆,手机却又响了,心莫名的期待了一下,不,是于晴。 “哥,我中午约好了叫上微姐去逛街,你给妈说一声,我不回家吃饭了。”这个妹妹永远是大咧咧的样子,闻声而如见其人啊。 “知道了。今天别喝酒了。再醉了,就没人接了。”于凡没好气的提醒。 “呵呵,昨天不是情况特殊嘛。对了,哥,你觉得微姐怎么样?”小妮子电话那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偏转了话题,让于凡忍不住想要抽筋。 “她现在正伤心,你好好开导她。”想到那个弱弱的她,于凡抓紧提醒自己那个缺根筋的妹妹:“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友情来疗伤。” “知道了。哥。”嘴上是这么说,但于晴的心里还是在打小九九:哎呀,哥哥如今是一个人,微姐也刚刚失恋,他们两个又般配。我来当红娘不是正合适?呵呵,老哥,你放心,我呀一定慢火炖汤,不会把微姐吓跑的。 花语街是一条有名的购物街,这里有时尚的衣装,也有休闲的鞋帽,更有适合白领一族的行头。所以,远微和于晴直奔花语。 远微穿衣服一直喜欢大方,不喜鲜艳。于晴呢?毕竟年轻几岁,加上上大学毕业,所以相对就要休闲很多。今天远微穿了一件白色蕾丝的连衣裙,很简洁的裁剪,蕾丝镂空加上略带宫廷复古风格的领口设计,衬着远微略带伤感的神色,更像个迷失的公主。于晴呢?还是一贯的休闲风格,仔裤,白t,夸张的图案,添了不少靓丽与时尚。 两个人走走停停看看,因为是选上班的衣服,所以两人格外的注意衣服的庄重大方,考虑到于晴的性子,加上有些职业装正的太过拘谨,远微和于晴一致的去看那些相对的白领装,尽管这已经是折中的选择,于晴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应,但依旧耐住性子很配合的试穿着那些略有些拘束的衣装。 “微姐,我觉得好像有人在偷瞄我们哦?”正走着,于晴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突然提醒远微,并用眼神做了提示。偷瞄?不是吧!虽然两个人都是单身女子,但并不怎么的招摇,再看看满大街不乏暴露的性感美女,不会有人就专门偷瞄她们才对。远微不以为然的笑话于晴的小题大做。 “不是,微姐,我觉得那个人是偷瞄你啊。不对,是大胆的直接盯。喏,左前方30度位置,自己看,还是一枚帅锅啊。”顺着于晴说的方向,远微抬头看去,却不期然和一个似笑非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远微,好巧啊。在这碰上。” “何意?!天那,怎么是你,你不是在上海吗?”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吓一跳。是子建的死党、也是远微的朋友何意,不过两个人也有两年多未见了吧。 “不欢迎啊?我可是大老远跑来见美女的。”何意长着一张白面书生的脸,只是那双异常生动的眸子,见人就是三分笑,让那些书生气质反倒成了哄骗人的陪衬,总让人没法给他严肃或者生气。 “呵呵,真是太巧了。”看到何意,远微不觉就感到一阵轻松,忙的又介绍于晴给他认识。一别两年,何意也有28岁了,岁月的打磨让他退去了书生气的酸涩,多了成熟的味道。只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见了老朋友就难以遮掩。 “这个桃花男,貌似对远微姐姐很有心呢。从刚刚就一直盯着看,直到见面,那眼神就不对。”这边远微和何意聊的热络,于晴却开始暗自揣摩。 ------------ 五、哥哥的假想情敌 ------------ 六、何意的菜 青岛海边,何意和远微踏着细软的沙子赤脚而行。 远微喜欢这种感觉,随意而自然--傍晚的海风略带凉意的吹过来,长发就那么肆意的飘荡,远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就那么自然的上翘着,时不时与何意相视而笑,随意的说着那些往事。 鞋子早就丢在一边,何意很细心的把两人的鞋拎在手里,一脸的宠溺,看着眼前这个随性而为的小女人。 远处,海天一色,斜阳西下,远微的半张脸被阳光晕染出金色的轮廓,有一种诱人心魄的极致美丽,陪着白色衣衫,凌乱的黑发,莫名的挑动着何意的心扉。 “微,这些年,你幸福吗?”尽管吃惊于自己问出的这句话,但已经憋在心里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能够忍住。 当年,带着不甘和无奈,他退出三人的团体,只因,自己错过了那个时刻。原本以为自己就此错过了这个美好的女孩,但,两年了,尽管不联系,他还是在牵挂,直到不久前,他得知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打着来签订协议的名义让自己回到这个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在来的地方。更巧的是竟然能够不期而遇。 是天意吗?何意幸福的问天,不,坚信事在人为的何意,这一次一定不会再顺其自然。 “嗯??”远微似乎没有听懂,或者以为自己听错了,刹那的疑惑,刹那的疑问,睁大的眼睛、微拧的眉显示出主人的疑惑,让一张小巧的脸多了孩子气的可爱:“我一直很好啊!你知道的,我没心没肺。你以前不总这样说我的吗?” “呵呵,是啊。以前你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死人,自己还不知道。”何意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只一秒就恢复了原本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了,一直没有听你说你女朋友,怎么样?找到你的那个幸福了吗?”远微一副小妹妹状。 “只能说是命苦不能怨政府。想要的没来,不想要的,来了,可偶不想牺牲自己将就别人。”一身正装,光了脚的何意已经很滑稽,再加上一脸坏笑,一副坏心的样子,让远微更是忍俊不禁。 “你呀,当年追你的人也不少,是你顶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却要求太高以至于身边缺人,太对不起这个形象了。”想想就好笑,何意一直给人桃花男的感觉,可远微知道,他端的是宁缺毋滥。 “唉!叫你那么一说,好像是我眼光过高才可怜一直单身至此啊。”何意故作受伤:“那我放低眼光就能有桃花了喽。远微小巫女,你给我算一卦,今年是否有桃花?” “你啊!今年就有。而且本身就是桃花一大朵。”远微只顾着打趣何意,下意识的已经退到了涨潮的水域,一个浪头打过来,差点全被打湿,身后的何意想要提醒却也来不及,捎带着也略跟沾光。看着两人略带狼狈的模样,远微笑的更是爽朗。 “远微,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当心着凉。”看到两个人的狼狈,何意上下打量衣服湿了大半的远微,几乎是急急地抓起远微的手,一路往回。 何意的细心远微是一直有体会的,此刻她哪里不明白,何意是担心一直体制较弱的她会着凉,海风已经上了,微凉的感觉也随着湿漉漉的衣服越发清晰,当下也不再嬉闹,老实的跟着上了车。发动车子,远微依然保持着她温柔的车速缓缓启动。 “还记得,当年你是既不知东南西北,又经常迷糊记不清路,总怕你一个人出门给丢了,然后就经常骑自行车带着你满街的乱串。”上了车子,何意看着远微东拐西拐的开出海滩,忍不住开口。 远微的脸上也浮出了浅浅的笑,那时候真的是很幸福,三个人一起来到青岛打拼,因为远微记不清楚路,子建和何意就轮番的骑脚踏车载着远微,一边走,一边做讲解,几乎串遍了青岛。如今,三个人,只她一个在青岛,她已经学会了开车,而且很熟练的穿梭于这个城市。 “对了,我们买些材料,今晚我给你下厨怎么样?”看到一个大型超市,何意开口。 “你,行吗?”远微不敢相信何意的厨艺,毕竟以前这个大男人都是吃泡面的。“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那,一会我自己进去买些食材。你呢?就在车里等吧。”“好。”远微看看自己已经湿了半块的裙子,爽快的答应。 远微的家,很中性的布置,触目全是来自木头的原本颜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美的闺房感觉。 何意打量着小小的房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远微的风格。换了家居服的远微看着身着正装的何意在厨房里忙活,心里一阵好笑。只是时间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两年多的时间,以前那个从不碰厨房的男人如今已经在厨房里游刃有余。 忍不住走上去搭把手,何意倒也不拒绝,吩咐远微帮着择洗些油菜、葱姜之类就好。看着幽蓝的火苗点亮,听着锅碗瓢盆的协奏曲,远微的心里满满的快乐。友情疗伤的却是一剂好药啊。 没有烛光,但有红酒。何意是要点上烛光的,况且远微这个“爱情”牵线的高手这里,不缺蜡烛,只是她不愿点,毕竟一个刚刚失恋的人和哥们吃饭,点着蜡烛是很怪怪的感觉。远微还是没有那么洒脱的。 “晚宴开始,远微小姐,为报答这几日的打扰,小生何意略备薄酒,请笑纳。”何意油腔滑调的样子,几乎让远微笑喷。“好,那就不客气了。开吃。” 从没想过,何意竟然又那么好的手艺,并且因为知道远微爱鱼,一条清真鲳鱼,何意做的恰到火候。 “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般福气,能一辈子吃何意你的菜啊。嗯,好吃。”一条鱼,貌似,远微童鞋自己就吃了大半,一边吃以便还不忘夸奖。只是还好,属于白吃不胖的类型,否则于晴在一旁的话估计要大跌眼球了--微姐,咱不带这样吃东西的。 “怎么,羡慕了。你是没有妹妹的,要不你就把自己许配给我,我保证天天做给你吃。”何意也不怕王婆卖瓜,半真半假的自我推荐。 “切,你错了,我妹妹多了。想要什么样的,改天就给你介绍一个。”远微是个孤儿,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妹妹真的是多了,这一点何意倒是给忘了,他的概念里那些都不能算妹妹的。 “先讲好,得品貌、性情和你差不多的,最好就是你这样的,其他的我怕自己适应不了。”“呵呵,品貌在我之上,性情吗也肯定比我温柔百倍,成了吧。”“好,一言为定。”似乎是借着一点点的酒意,何意似有意似无意的总往远微的头上引。这边远微却似浑然不觉一样,左右的打着太极,心里却难免嘀咕。 一顿饭吃的倒也算愉快,远微甚至以为自己忘了所有的不快。只是,很奇怪,对面何意的眼神为什么总让人心慌,不敢正视呢?远微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想不明白。 是呢?何意的眼神即便在笑,似乎也很幽深,很幽深,仿佛,你仔细的看了,就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陷进去……已经错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远微觉得已经错过了一辈子,况且一个刚刚失恋的人,是没有人知道的,他又何必来打趣呢?远微闷闷的想。 ------------ 七、最后的道别 一夜无梦。似乎很久以来,第一次那么放松的去睡一个安静沉稳的觉。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远微在一声手机开机的问候中醒来--睡到自然醒,多么奢侈和幸福的事情。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远微,早。”手机上,一条短信,就那么急切的跳了出来。是何意。远微忍不住想笑了,有朋友的关心,有姐妹的照顾,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有健康的身体,还有什么不幸福的理由呢?难道仅仅因为失恋吗?不,生活还会继续。远微,加油。 打开窗帘,外面阳光已经很明媚。今天应该尽快的把店里的工作打理一下,何意要回上海了,话说要送行的。梳洗、打扮,最简单的那种,尽管,知道女人只有懒的没有丑的,但远微还是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打扮。简单的洗过脸,清爽的水、淡淡的乳液,再加点日霜,ok!出发。 店里,员工们正在做着清理,干净,整洁,温馨的小店,又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微姐,今天的气色不错噢。”丽甜甜的笑容迎面而来。 “呵呵,早。大家都好。”远微感觉自己的心情像是雨后天空一样,晴起来了。这感觉像是那年,六岁,在上海的那个孤儿院,远微因为父母的离世而一直伤心着,伤心着,不肯给身边的小朋友讲话,直到她的教导阿姨李对她讲:“微微,你看,太阳已经出来了。昨天、前天它一直在下雨,但不管下多少天的雨,天依旧会晴。所以,微微,你可以难过,可以哭,但,一定要尽可能的高兴起来。因为,大家都希望你快乐,包括你在天堂的父母。” “他们会看到我吗?”远微第一次听到这个话。 “会啊。他们因为不能一直陪着远微,所以一直在天堂每天看着你。”教导阿姨李的笑容很亲切,让远微觉得很安全,很温暖,关键是很可信。 “真的吗?那他们会来看我吗?” “会,晚上,远微睡着的时候,他们就会来看你。所以,你要尽快的快乐起来啊。” “嗯。” 远微还记得,那是一个早上,太阳刚刚起床,比今天还要早些的样子。在孤儿院里已经伤心了很多天的她,决定以后都不在再哭了,她要每天笑,让天堂的父母知道,她会一直开心,一直…… “微姐,我们做了早饭,一起吃吧。”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打断了远微的思绪。 “好。什么好吃的。” “嗯,豆浆、煎蛋、芒果卷,还有云买来的蒸包、肉粽,看你喜欢吃什么了。” “这么多,好。我洗洗手马上来。” 已经是惯例,每天早班来的员工,在店里吃早饭,因为店里也做一些西点一类的吃食给顾客提供,所以食材不缺,员工多是买些再做些。时间久了,一些店员也开始研究或琢磨一些点心之类的,增加店里的品种。远微更是喜欢这种自己设计和制作的感觉,她自己学着调酒、调各种奶茶,煮咖啡,做各种可爱的糕点,很多美味的糕点就是在试验中出品,也得到了顾客的认可,成了招牌点心。 三个人一道吃过了早饭,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远微细致的打理着店里的一些项目,一个店说起来不大,但出入帐目要清晰、各项收支、员工的管理等等,也很是不让人省心的,好在现在店里有几个老员工已经能独当一面,让远微轻省了不少。 “丽姐,看样子,微姐已经满血复活了。”云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她一边麻利的刷洗着刚才大家吃过的碗筷,一边和丽说着话。 “小心,别被她听到了。又勾起来伤心。刚好些。”丽终是大几岁,沉稳的多。 “微姐刚回来那阵子,真的是让人担心。” “也难怪,很多年的感情,总得给她时间去放下,不过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微姐是豁达的人,会很快好起来的。”说到这,丽忍不住想起这么久以来,微给人的感觉总是快乐的,头一次见到她那么长时间的低沉。 “对了,前阵子送微姐回来的那个帅男,对那个于晴的哥哥,不知道是什么人,他应该知道微姐伤心的原因。还有啊!这几天一直来找微姐的那个帅男,好像和微姐很熟的样子,和微姐很般配啊。” “别乱讲啊。他和微姐很多年的好朋友了。”云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心里还是小小的腹诽--这么帅的帅男,放过太可惜了。且,怎么看他们都和微姐很般配,选择哪一个应该都不错吧。 十点,客人陆续的来到店里,有人点上杯茶,有人要本书,也有人点些饮品,闲闲的聊天。白天的人,是不会多到哪去的,云和丽两个人足够。 看看时间,何意是下午的机票,约了中午一起吃饭,还有些时间。索性上楼去做些点心,毕竟老板亲做的东西,还是很诱人的,另外也可以让何意带着路上吃啊!他可还没有吃过远微做的甜点。 面粉、鸡蛋,各种水果……,远微精心的准备着。 “你好,请问远微女士在吗?她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哦,你稍等,我去叫她。” “我的快递,什么人会给我来快递呢?”远微一脸的狐疑,还是交代丽帮她把点心放进烤箱,洗洗手下楼来。 看着眼前体积不算太小的箱子,远微更是奇怪。云帮着抱上了楼,留下远微一个人对着这个奇怪的箱子发呆。 打开,跃入眼帘的东西,让远微的心一下子被狠狠的捏在了一起--这里,全是远微买给子建的东西,或者是两个人共同的东西。 那件衬衣,是远微去年过生日买给子建的,还记得,当时在袖口仔细的绣上了两个人的名字简拼,因为这个原因,子建说自己是最幸福的;那张照片一直放在子建的钱包,是远微上一次去成都子建给她拍的,他说每年他要在钱包里换上一个新的远微,直到她慢慢变老;那个玩偶是两个人一起选的,幸福的小猪一家人,当时子建还打趣将来他们要生一个猪宝宝一样可爱的孩子,还有,还有…… 这里的每一样,都是他们共同的东西,或者代表他们感情的东西。现在,他们都回来了,统统回来了。 “啪、啪……”一滴眼泪、两滴眼泪,更多的眼泪,远微是傻呵呵的笑的,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子建,你现在把这些寄给我,难道,这就是你最后的道别吗?”更多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远微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一次,第一次,自己肯定找到的真爱,自己肯定会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没有了,如果刚刚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那么那么长时间的不见、那么长时间的没有任何音讯,则是一点点的消磨,以至于消磨掉了最后的希冀。此刻这些东西的出现则让所有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是一次巨大的裂痕,长时间的消磨让裂痕缓缓的扩大,此刻则真正摔在地上再也拣不起来。 何意走进来的时候,远微还呆在原地,一脸泪水,奇怪的笑着,呆呆的对着那只箱子…… “远微,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尽管不是太明白,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何意是看懂的。 “我……,我……,何意,可不可以借我一个肩膀。”此刻,远微不想再笑了,真的,她需要一个朋友帮她一起接受这个道别。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肆意的哭,远微对自己说,子建,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为你哭,以后,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 ------------ 八、意外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何意始终不曾说话,只静静的拥着怀里弱小的女人,听着她闷闷的哽咽,感觉她滚烫的泪水透过衬衣打湿肩膀。她已经痛彻心扉了吧!这样的远微是不曾见过的,她的阳光,她的坚强,在此刻全部放下,只是她依然不肯放声的痛苦,这样低低压抑的哭泣更让人怜惜。 “微,如果你没哭够,我换件干净的衬衣,你接着蹂躏可好?”直到怀里的远微已经安静了很久,何意终是笑着开口。他太了解,不是真的伤到,亦或者不是何意他来到,可能远微都会收起自己的脆弱,独自疗伤。所以,他不能说出那些怜惜和安慰,只会让哭过的远微更无从。 “好……”很弱的声音,但只要她肯开口,就已经让何意放心。红肿的眼泡、红透的鼻头,但眼神却是明亮而干净的,何意知道,这次,远微是真的放下了。 结果何意递上的纸巾,远微很没有形象的擦了自己已经蓄满了鼻腔的鼻涕,抬头看着何意:“何意,我跟子建分手了……”尽管已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此刻从远微的口中说出来,何意的心还是莫名的揪了一下,对子建的反感也愈加的深刻--他倒最后还是没有真心真意的爱远微。 又是一阵沉默,远微缓缓的把箱子扣上,起身找了胶带封好了箱口:“其实我们一个多月前就分手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些东西寄还给我,也好,算是彻底的了清了。” 远微轻轻的叙述像是在说和自己不关的事情,不经意间抬手却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饭的点,远微突然的想起何意今天是要回上海的:“坏了,你的飞机几点?” “不用担心,他们会帮我调换机票的,晚些没关系。”何意无奈的看着眼前因为刚刚哭过而更显柔弱的小女人,心里涌上的是浓浓的留恋。 二年了,他依然放不下她,尽管直到她有他的照顾,但,没有得到他们的婚期,何意就是那么的不死心,那么多的女孩子,没有一个能够走进他的心里,更不能让他去忘记。一个礼拜前那个陌生的电话,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感情,她还是一个人,他原来还有机会。 找了很堂皇的理由来到她的身边,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一向自认口舌可以的自己,却在她的面前笨的不可理喻。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场景,想来,远微是不会主动的说出自己已经分手了吧!那他呢?也会按时的返回上海,然后,然后一个暗暗疗伤,一个苦苦的思念。 不,这不是何意要的,尽管此刻还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去追求这个女孩,但,她的坦白已经给了他重新追求的理由不是吗? 第二日,何意在远微的催促下登机返沪,尽管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想,但没有更好的理由前,何意真的只能乖乖的回去了。 “记得,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不许一个人忍着。否则,我就让你赔衬衣。”想要严肃,却还是选择调侃,选择保持那副桃花男的招牌笑容--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如果坦白,也许会被拒绝的很惨吧。何意,自嘲的安慰。 七月初七,七夕节,中国人的传统情人节。大街小巷尽管不比“2.14”的热闹,却也摆满了玫瑰,似乎空气也变得甜蜜。 远微的小店也因为七夕的到来,而精心做了准备。今晚,这里会举办一个主题patty,很多在小店里定情的青年男女会到这里来庆祝,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来参加。报名活动一个礼拜之前就已经结束,自然是场地爆满。那些幸福的情侣报名的同时就受到了小店精心设计好的邀请函。届时:“书吧”只对持函的青年男女开放。 “微姐,我们玫瑰、百合那些花都准备好了。你要的花束也准备好了。到时候是入门的情侣人手一支吗?”云因为初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异常的兴奋。 “是,人手一支,记住花一定是给女生。对了,丽她们把那个蛋糕准备的怎么样了?”远微以便忙着核对晚上活动的程序和一应事项,一边回答。温柔的眉眼,和煦的笑容,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走出来了。 “差不多吧!丽姐说为了保证新鲜,她们下午动手。很期待啊!那么大的蛋糕。oh,my god!想想我都觉得浪漫的要命。”每一个店员的胸前都别了玫瑰,大家的兴奋劲似乎是自己今晚是新娘一样。 “微姐,你不去打扮下?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客人们就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和你们大家一样换上咱们的小旗袍工装。”为了这个patty ,远微为店员们统一订做了旗袍,很漂亮的白底碎花的晚礼式小旗袍。因为是白色,大家白天都没有舍得穿,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丽带着一帮人呼啦一下全换上了,并且挽了漂亮的发,一个个典雅迷人。 “欢迎光临,情人节快乐!”甜甜的招牌笑容,娇艳欲滴的玫瑰,让每一个入店的人都很受用,更为有趣的是,每一个人都收到了很有趣的半截面具,当然在随机发送的基础上,大家还可以自主的选择。 为了patty ,书吧打乱了原来的格局,改成了自助餐的形式,大家可以随意的走动,随心的取用各种酒水,远微很别具心裁的设置了一些休息区,便于大家三五闲聊。 patty分了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自由交流时间,丽说这是“爱的羞涩”,来客可以随意的了解和认识,风趣的面具让大家少了相互的陌生感,多了亲切,穿插其中的店员更是活泼的和每个人打招呼,搅动气氛。 第二个阶段命名为“爱的甜蜜”,远微更想让每个情侣在今晚有与众不同的感受;而最后一个阶段远微称之为“爱的宣言”,每一对幸福的情侣都可以大声喊出自己的幸福。 书吧里已经人头攒动,远微有些许的期待,因为之前已经告诉员工,可以把自己心仪的另一半带来,参加今晚的活动,除了她和丽以及表示没有男友的云,其他人对整个环节也不是太清楚,不知道她们今晚会收获怎样的幸福。 “亲爱的朋友们,下面我们结束第一个环节的羞涩,进入第二阶段‘爱的甜蜜’,还等什么?走到你心爱人的身边,悄悄的告诉他(她)你内心的秘密,你的心里话,一会我宣布活动开始的时候,全场会熄灯三分钟哦,大家要抓紧时间,亲吻你的另一半,说出你的心里话哦,不许不说话,爱就说出来,让爱的甜蜜延续……全场倒数准备熄灯,10、9、8、7、6、5……”丽的嗓音高昂而具有煽动力。整场的人,都开始大声倒数。 云准时的拉下了电砸,全场的安静,全场的不安,低低的细语,还有情不自禁尖叫…… 躲在一角欣赏别人幸福的远微淬不及防的被吻到,一个温软的唇轻轻的覆了上来,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她几乎要被惊吓到跳起来,面前的人却只是热烈的吻着,甚至趁着她的惊讶把一条柔韧的舌摊入她小小的口腔,随后静静的走开了。 天呢?这绝对是今晚的意外。远微拍拍自己被惊吓到的心脏,依旧不敢相信。三分钟后,灯再次点亮,有人娇羞满面,有人幸福的热泪盈眶,哪里还有什么矜持,每个人今晚都为爱疯狂…… 丽还在兴奋的主持着下一个环节,远微却不在是刚才那个旁观者,是谁?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只是一直没有看到哪个是她熟悉的身影,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和身边人的热切的对望。是谁?究竟是谁? ------------ 九、和极品严肃男共进午餐 于晴小妮子已经正式上班,依旧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过来玩,只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远微已经快乐起来。 七夕节后的周末,小丫头又乐颠颠的跑来了,只是笑眯眯的于晴身后,于凡略带严肃的到场让远微颇有几分感觉到了戏剧性的效果--该枚帅男可是不轻易出场的,只除了刚回来时很礼貌而恰当的问候的伤势,确定没事后就很少再有联系了。 “远微姐,听说你的‘书吧’七夕节那天巨火啊!好多的情侣那天在你的店里定下了婚礼时间,是吗?可惜啊!没有看到。”一说起来,于晴还带着三分不满,自己竟然那天有事错过了那么激动的时刻--貌似那天偷偷的会男友去了,只是男友还没有曝光,不敢带到微姐这来,要不早来参加了。 “呵呵,是啊!那天大家都很激动,patty很成功。”来送茶点的云很恰当的接了话题。 “哥,你看大家传言不是假的吧。你来找微姐可是找对了?”于晴的葫芦里继续卖关子,尽管已经落座,就是不肯说来的原因,只缠着远微说那天的patty盛况,倒把于凡凉在一边。 “微姐,我哥呢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是有求而来。”这会都在奇怪为什么于凡到来的远微把很期待的眼神转向了于凡。 “那个……,我们公司新来了一批员工,我想要给大家举办个认识的patty,想要你帮我做个策划,不要太复杂,另外就是在你这里举办就好。费用上,应该很容易达成一致。” 尽管有些意外,加上“书吧”从来没有接过类似的活动,但远微还是认真的开始了解patty 的有关内容,毕竟对方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过她的:“你的员工大概的人数,准备举办patty的大概性质,比方以什么形式为主,气氛是相对安静的,还是现对活跃些等等,这些细节上我们先沟通,然后我们来做方案。” 一通谈论下来,远微发现于凡是个思维很活跃、思路很开阔的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把自己的想法简明扼要的说明,由此可以推断,此人做事干练果断。 这边于凡也发现,远微这个女孩看上去很柔弱,做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干练而不失温婉,让人不知不觉间容易被感染。“她很特别。”这个古怪的念头一下子跳上了于凡的脑海,甚至把他吓了一跳。看着两人谈的很投机,于晴索性闭口不说,把更多的话语权交与两人,冷眼打量着,自家哥哥和对面的美女,越看越登对。 “老哥,怎么样?这回我推荐的没错吧。”回去的路上,于晴一脸的戏谑 “嗯,初次商谈尚可。至于最后怎么样,还要等结果。”于凡面对自家妹子的时候通常理智大于情感。 “给微姐一个评价?她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活动交给她,你有没有信心?嗯,老哥?”于晴喋喋不休。 她怎么样?想到这个问题,于凡不觉附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的笑,远微,远微--远远的微笑,真不知道谁给她起的名字,真的人如其名,总给人一种微笑的感觉啊。特别的女生。 “哥,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说微姐啊?” “我不评价不是太熟悉的女孩子。”于凡依旧一副百年不变的严肃表情。 “不太熟悉的女孩子?”于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笑岔气:“老哥,她是很成熟的适龄待嫁女士,不是女孩子了。尽管人长的显得更小的,你也不能这么评价吧?” 于凡看着笑成一团的妹妹,眼前浮现出那个略有些安静的面容,是的,她应该不是太小了,但于凡还是忍不住说她女孩子,她很干净的眼神让人看到后就想要亲近,想要去安慰,或者想要去给她说些什么?哪怕无关紧要。该死,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于凡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意外。 欢迎新员工的patty,定在一周以后,所以时间上还是很紧张的。远微隔日就将方案放在了何意的案头。粗略的翻看,很细致的方案,很多细节做了特别的标注,何意不觉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孩,却不起然碰上了正在看他的远微,相视而笑。 “这个方案我很满意,请按这个准备吧。周五晚上六点,我带着员工正点过去。” “好。”因为之前都是举办一些‘情人节’、‘圣诞’一类的patty,相对比较轻松,这次的方案是远微第一次按照顾客的需求来办,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看于凡这样,也就悄悄的放下了心。“已经中午了,方便的话我请你吃午餐,也提前预祝下,我们的patty顺利。”抬手看下时间,于凡不觉脱口发出了邀请。 于凡选的是家不错的餐厅,很干净、也很安静。远微以同行的眼光来打量,这家老板应该是女的,从装修的风格就可以看出来,做的菜系应该也走精致的路线。“于先生很有眼光啊!这家餐厅从装修风格来看,就知道老板一定追求细节,做的餐品一定是走精致路线。”落座后,远微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以前我只是喜欢吃这家的菜,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他家的老板也的确是位女士。”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那句“于先生”?很疏远的称呼啊。“那个,远微……,我可不可以叫你远微。你也像朋友一样叫我于凡?这样更随意些。” “呵呵,好。”其实也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但面对一个一直很严肃的人,远微只觉得太过亲切,似乎有种调戏帅男的感觉。想到这,远微不禁笑了。 还记得初次见面的于凡,给人的感觉诚恳而细心,在点菜的艺术上依然让人感觉出了他的这一特质,记得于晴说他是喜欢吃辣的,但今天的菜明显是考虑了远微的喜好,几乎一应的清淡,尤其是那道小小的甜品,估计他是根据于晴的口味来做了猜测。 这顿饭意料之中的吃的很安静:“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一下子就跳上了远微的嘴边,只是没有说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太会和女孩子说话,没有让你觉得别扭吧。”似乎觉察到了餐桌的安静,于凡很谦逊的咨询远微。“还好,还好,‘食不言,寝不语’是很好的习惯啊。”远微默默的感叹好在之前已经听于晴讲了很多你的事情,其中有一条就是,在家里吃饭,从来都是默默的吃完,然后就默默的回房,很有心里准备了。 看着于凡并不流畅的吃法,远微突然意识到,于凡应该是属于典型的“速食”者,繁忙的工作估计也不容许他有太过休闲的用餐,只是此刻败给了她这个“慢食家”。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女子陪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帅男了,远微暗暗的思量,能被于凡爱上的,应该也是个幸福的女子,毕竟他是有心而细心的人啊。 脑袋里一通云天海外的乱想,远微的表情早就泄漏了她的内心--含着淡淡的微笑,清澈的目光里是淡淡的淘气,一幅神马都是浮云的神态,这一切看在于凡的眼中,是一种调皮的,亲切的,温暖的感觉,不觉常年不变的神情也透出了点点的暖意。 “最后一道甜品是给你点的,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口味,尝尝看。”于凡的声音打破了远微的神游,却看见一碗冰糖燕窝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好的,谢谢。”远微收回自己的跑神,专心的开始吃自己的甜品,不忘抬头对于凡投上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味道不错。” “对你胃口就好。”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于凡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缓缓的吃着她的甜品,样子是极为闲散的,却又透着享受的幸福--她真的很特别。 ------------ 十、于凡的愤怒 于凡公司的新员工欢迎patty,如期举行,考虑于凡的个性,整个过程走的是平稳的路子。看着大家闲闲的走在一处,低低的交流,于凡很满意这个效果。所谓欢迎新员工,目的只有一个,搭个平台,认识一下,也为下一步大家工作开展起到一回生二回熟的目的。 忙完了开场,忙完了主持的环节和程序,看着下面已经进入自由的交流,远微也略松下一口气。随意的走到一边去取了一杯水,润润渴了一晚的嗓子。 “整个patty的程序很流畅,合作愉快。”于凡适时的走过来,举杯向远微示意。 “合作愉快。”这边远微正和于凡说着这次活动的效果,那边,丽走过来一脸咨询的看向两位:“于先生,有位先生要求放些舞曲,让大家随意些。你看……” “你们有准备的话,就放吧!只要不是太吵闹的那种,目的只是让大家交流,这种交流也许更增进了解。”难得于凡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变动,远微很奇怪的想不知道有人讲笑话的话,这厮会不会依旧一副冰山脸呢。 缓缓的舞曲响起,当即有三五对人走入舞池,大家也自动的走向四周,留出空间来让他们翩翩起舞。 “远微,感觉你在组织和策划上都有很大的潜力,在这么一家小店里太浪费了。”于凡开口就是工作。 “啊?”远微显然有些惊讶:“我不这么认为啊。守着一片小店,为十几个人提供就业的机会,为一大群人提供幸福的生活感觉,这不是很好。况且,不是很累的生活状态是我喜欢的。” “不是很累的生活状况”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于凡的心,多长时间来,自己一直努力的在让自己很累,很累。兴许起初只是想让自己尽快的担负起家族的事业,后来就是想累到不再去回忆,但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心态很好。只是,人不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和生活态度吗?”尽管心里有些许的赞同于凡还是忍不住去问。 “呵呵,可惜,我只是个小女人啊。”远微不喜欢这样严肃的人生哲学话题,索性答非所问。 “小女人?”于凡突然间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她醒来时的平静,怎么也不像一个小女人的做派,不过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小女人。 “你好,打搅下,可否请这位女士跳个舞。”一个朗朗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于总表哥,不好意思,刚才没以为是你。这位美女已经给你聊了半天了,可否赏光让我邀请她跳支舞?”貌似歉意的话,只是这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含糊,似乎有那么点理所当然的意思。 “这是什么人?”远微用眼神询问。 “她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石经理还是邀请别人吧。”于凡似不喜此人,直接拒绝。 远微微微皱了眉头,看样子,于凡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心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什么表弟应该不是给他帮忙的。 “哦,不是员工啊。那是‘于总’的好朋友?”似乎因为刚才于凡的那句石经理有些反感,他倒也立刻改口于总,只是这两个字的格外重音,让气氛更加尴尬。 “不好意思,可能是石经理误会了,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很荣幸承接你们的欢迎晚宴而已。刚才于总也只是在和我庆祝晚宴的成功。两位失陪了。”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远微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个人在这里掐起来,索性大方的离开。 看到远微离开的身影,于凡的表情越发冰冷:“石毅,注意你的形象,也别忘了这是公司的活动。” “呵呵,于总,别急啊。我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石毅一脸的不屑:“不过,表哥看样子人家女孩没看上你哦,别说表弟没提醒,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要不交你两招?” “石毅!够了,今天是公司的活动,我不想给你多说。你最好安稳些。” “呵呵,表哥,我最近可一直很‘安稳’。不过刚才那个小妞表哥要是没有兴趣,表弟我瞧着倒还上眼啊。”石毅似乎很喜欢看于凡动怒的样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打算结束这次‘愉快’的谈话。 “你敢!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你最好离的远些。”想起一个月前,石毅刚进公司就不安稳,处处沾花惹草的行径,于凡就忍不住火大,眼前远微刚刚从受伤中走出来,怎么能让这小子再折腾。 “哦,是表哥的朋友?呵呵,这么好的朋友,表哥如果不好好的把握住,让表弟我去把握岂不是更好?”看到于凡似已经忍无可忍,石毅继续煽风点火。 “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她是我的。”于凡的眼光凌厉的可以杀人,石毅倒也知道不能太过,撂下一句:“表格,你可一定要看住啊!小心被人挖墙角。”潇洒的走人。 午夜十二点,众人散去。远微和丽等人略作收拾,也准备各自回家。“微姐,看,好像是于总。”一出门,云便悄悄拉了拉远微的衣角悄声说。 店门一侧,一辆奥迪a8安静的沉睡在夜的黑暗中,驾驶室内,于凡一脸严肃,看到远微一行人出来,也慢慢开门走出。“远微……不知道是否方便,我送你回家?”于凡缓缓开口。“有帅哥相送,荣幸之至。”看到于凡有些古怪的表情,远微故作轻松,却难掩心中的疑惑。 一路无语,于凡的安静远微已经深知,到也不觉别扭。只是困意袭来,忍不住呵欠连连。 “今晚你辛苦了。女孩子大概都不喜欢熬夜的。”于凡淡淡的开口。 “没关系,我们这行十二点是很正常的。”十二点睡觉对远微来说真是家常便饭,只是这几日,照常营业,所有的准备和布置都是晚上停止营业以后才做,所以辛苦些。 “那个,远微……今天晚上那个石毅,是我的表弟,他……,他……,他和我有很多地方意见不合,所以,所以……”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于凡几次停住:“总之,如果以后他出现,你就敬而远之。” “我会注意的。”尽管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但远微凭直觉对石毅就没要什么好感,更不用提以后再有什么交集,所以答应的格外爽快。车内的音响里低低的传出一支很老的歌: “午夜的收音机 轻轻传来一首歌 那是你我 都已熟悉的旋律 在你遗忘的时候 我依然还记得 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车外,正是凌晨时分,外面行人已经渐少,很安静的夜,车子轻轻的行驶在马路上,远微安静的倚在座椅里,微闭了眼睛,一幅很享受的样子。于凡侧脸看着那张很柔和的脸庞,莫名而熟悉的心乱搅碎了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心湖…… ------------ 十一、嫂子?? ------------ 十二、峭壁,悬崖? ------------ 十三、我看好你哟 ------------ 十四、A good friend ------------ 十五、爱情,真的有永恒吗?? ------------ 十六、曾经,我很喜欢你 ------------ 十七、我的女友 ------------ 十八、你要的我给得起 车子缓缓的开着,十一点的上海正是开始夜生活的时间。街头来来往往的人流,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车如流水马如龙。 车外一片嘈杂,车内一片安静。远微心里的纠结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很多话想要给何意说,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似乎该解释下,但又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 “微,今天的庆典怎么样?”何意一边开车,一边随意的开口。 “啊?哦,很好。庆典很隆重,很盛大,很多从小一块长大的人,也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不过一整天都没有怎么顾上和李阿姨好好的说话。”想起白天的庆典,远微除了遗憾没有和李阿姨分享那些盛况,其他的都没有什么。 “没关系,明天一天你不是和阿姨约好了吗?明天我也没有什么安排,到时候全程陪着你们,随你和李阿姨吩咐。”何意说的随意,但远微却越发的有些心虚。 “何意,我……”远微试着开口,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关心,这样的体贴让远微的负罪感越发的沉重。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微?”何意似乎感觉到了远微的纠结。 “我,我……”远微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一边努力的拼凑着这些句子。 “没关系,想好了再说。要不我们回到家再说。”何意缓缓的引导着他希望她说些什么。 “那个,刚才的阿泰,他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孩子,我们大概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更不用说联系。他,他刚才有些失态。”见鬼,远微懊恼自己的不争气,这些解释何意会怎么理解? “你在跟我解释对吗?远微?你害怕我会误会,对吗?”何意选择一个路边缓缓的停下车子,回头定定的看着昏暗中的远微。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是,她干嘛要解释,他是她的什么人!远微只觉得自己怎么会乱了阵脚。不是的,她不该在意这个的,在她不能接受何意的时候,有阿泰的误解不是更好吗?天,她到底怎么了? 长久的沉默,让何意有些许的不安和担忧。作为商业上纵横驰骋的商者,与对手的谈判,他从来不怯,但是面对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足够的勇气也没有足够的信心,以前是,现在也是。 原本,他刚刚上腾起一丝的窃喜,最近几个月来,他小心的和远微相处,让他觉得他们似乎回到了当初,回到了远微可以接受他的时候,但远微眼里的犹豫他看得出来。刚才,刚才的解释,让他看到了希望,是的,是希望,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但他又不知道会不会是失望。 车子稳稳的停住,远微跟在何意的身后轻轻的上楼。开门,开灯,脱下外套,到客厅坐下,两个人似乎是商量好的,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何意,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但是,我们,我是说我,我想我可能给你了一些误解。我,对不起,我也许说出来会有些伤害你,可是?我想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否则以后可能对我们的伤害会更大。”远微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躲闪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语句,她知道说出口可能就是伤害。 “微,我知道你此刻的想法。但你不要急着说,先听我说好吗?”何意的不安让他不敢给远微开口的机会,他知道远微开口就是结局,很明显这结局是坏,所以他宁可自己开口,或许不是对的,但起码为了一个好的结果努力一次。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敏感,所以,我做什么你心里都很明白也很在意。以前是,现在也是。你不敢让我对你过多的关心,你害怕,从在大学里你就是这样,所以你和每一个人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直到我和子建出现。因为是我们两个让你有了不害怕的借口,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让你不再怀着太大的戒心。所以,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而且一直很亲密,但始终是朋友却不是恋人。当时我和子建约定,把选择权交给你,你选择了谁,另一个就主动退出。但你一直在我们两个的中间,不偏不倚。我知道,远微你不想随便的决定自己的感情,你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真爱,并且和相爱的人一生一世。所以,当年因为发生的那件事情你最终选择了子建然后就刻意的疏远了我。微,现在是子建自己主动放弃了你,你们已经过去了。相信我,远微,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我一直知道你要什么?我也愿意用一辈子认真给。不要犹豫好吗?接近六个月的时间以来,我一直小心的靠近你,我怕把你吓跑了,我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这次我不想再失去。远微,相信我,你要的,我给得起。” 很多很多的泪水一下子就涌进了远微的眼中,何意的话句句敲在她的心上。是的,一直以来她渴望被人真心的去爱,去呵护,但她不敢那样轻易的去接受任何人,她害怕伤害,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爱不起。 “何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确定自己……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一想到子建我就会害怕……”远微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长久以来对自己的压抑在这个男人面前被层层的拨开**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逼自己。我愿意等,七年都已经等了,现在我更愿意等,等你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接受我。”何意爱怜的把远微拥进怀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赢了,但能肯定此刻他还没有输。 ------------ 卷二:远微的徘徊 ------------ 十九、该来的总会来 ------------ 二十、远微的锋利 ------------ 二十一、爱和被爱都是伤 ------------ 二十二、他欠我一句再见 ------------ 二十三、我们分手了(上) ------------ 二十四、我们分手了(下) “远微……” “子建,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说什么?”宋子建似还想说什么?却被宋子敏迅速的打断他,并且上前去掺起他的臂膀。 “姐,你能不能不搅合?”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完,加上一再被打断,宋子建已经很烦,此刻因为姐姐的加入更是难以抑制。 被宋子建一喊,宋子敏手上动作一滞。在远微的面前被弟弟很不给面子更让她恼怒,嗓门更见提高:“我搅合,怎么就成了我搅合?我到底是为了谁,星辰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你问问自己,这几个月星辰是怎么照顾你的?你这么做,对得起星辰?” “我!”宋子建一阵语塞。 星辰,那个一直纠缠自己的女人,他不是很抗拒的,更有些许的男子汉的满足,一个这样美的女人疯狂的爱恋自己,难道不可以骄傲? 车祸期间,星辰一直在照顾他,这种照顾是他意外的,富家千金的派头全然放下,让子建的心从原本的仅仅莫名虚荣也变得开始有丝毫的感动。是的,应该是感动,但,远微是不同的,那是一个他一心要得到人,他不能轻易的就放下。 看到面前的姐弟俩吵成一团,尤其宋子敏在这里,远微不觉感到头大,却也不打算介入。 看到弟弟的纠结,宋子敏猛的转脸面向远微:“你现在满意了,我们姐弟因为你吵架。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对吗?” “你一直不希望我和子建在一起,现在我们终于散了,最满意的人应该是你。我的店还在做生意,如果想吵架请你们出去吵。”看着眼前穷凶极恶的女人,远微很果断的送客。 “我要的结果?呵呵,我想这也是你要的结果吧?”宋子敏一脸的揶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正想踹掉子建另寻高嫁吗?” “你!”远微险些被气背过气:“我不想辩解,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我的子建已经分手了,你们走吧。” “既然说到这里,走之前我要当着你的面给子建看一样东西。”明白自己的弟弟似乎不愿离开,宋子敏换上了轻蔑的笑容,远微和子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但明显没有答案。 “姐,你在说什么。”子建一头的雾水。 “我在说什么?远微清楚。你看看这是什么。”宋子敏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随手抽出了一些照片扔在了宋子建面前。 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远微和何意牵手走在海边,夕阳西下,远微一个侧脸表情不是太清楚,但却依然可以一眼认出那就是远微,何意却刚好在看着远微,满脸浓浓的爱意即使是从照片上依然能看出。 “你竟然找人**?”远微看到这幅照片就已经弄清楚一定是上次何意来青岛时被**了。 “**?你自己没做,别人想拍也拍不了啊!是不是?”子敏见远微不打自招更觉占了上风。 “远微,你跟何意,我不相信,我要你亲自说出来。”见到这些照片,宋子建顿时失去了冷静,恨不能一下子站起来了去抓住远微问清楚。 “我跟何意……”远微几乎脱口说出跟何意没什么?却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何意的种种:“几个月前,何意的确来了青岛,至于这些照片我不想解释什么。子建,你走吧。” 宋子敏显然没有想到远微会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讽刺挖苦的话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你倒撇的干净。可惜啊!这照片绝对真实,你也赖不掉。子建这回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吧?” “姐,你什么也别说了。远微,你给我一个解释,我就走。” “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不是吗?我想我不需要解释,你也不需要。”对上子建的眼神,远微极力忍住已经要湿润的眼眶。 他在怀疑自己,但,他已经没有权利怀疑了。 紧紧盯着远微,半响,子建果真开始费力的起身。宋子敏忙上前掺了他,两人缓缓离开。 一上午纷纷扰扰,远微只感觉自己一团浆糊。 犹记得,当年因为子建的拼命相救,远微才会觉这是这世上最真的一份爱,才会一心扑在子建身上。在学校相恋的时光也是两人最甜蜜的时光。子建的细心,子建的用心,让远微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毕业那年,因为子建想要回青岛,远微放弃原本的工作随子建到青岛,尽管当时子建没有问过远微,究竟是不是喜欢青岛。 两年后,子建说他作为男人应该打出一片天地,为自己的妻儿遮风避雨。为了全力以赴的支持子建的发展,远微放弃了原本的工作,开了书吧!以便更多的时间照顾子建。 时间推移,远微发现,随着子建在外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也越来越少。但至少,她坚信,子建依然是爱她的。 真爱就可以了,难道要奢求朝朝暮暮,分分秒秒。 两年前,他说要去成都发展。想要拒绝,却知道不会有结果。于是,送别,每日的思念和电话。 爱情是否真的能够经得住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子建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还在耳边,却怎么也没有成就爱情的童话。 从最初了每天通电,到后来的每周,每月,再到远微主动,甚至子建不耐烦的回答:“我正应酬,回头再说。”仅仅不过一年的时光。 爱情随着时间变成了亲情吗?远微愿意这样想。 爱他,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而不再是原本每天都新鲜而甜蜜的感觉。 是不是所有相爱的人,当爱的热情已经用光的时候都会慢慢的冷却,然后变成这个样子呢? 每个孤独的凌晨,从书吧回到自己的小窝远微都会忍不住想问。子建,我们之间是否依旧。 有怀疑,但更愿意相信。那些曾经的细心,早就不见,那些独自生病的日子,远微倍感凄楚。那些曾经的呵护也不复当初。 一行清泪留下,想着星辰说的那些关心的细节,远微喃喃的低语:子建,也许我们早就不再爱了,只是固执的习惯。 回到住的酒店,宋子建一入房间就把宋子敏赶了出来:“你们都不要管我,我一个人静静。” 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子建一直没有声音,沈星辰有些许的担心,宋子敏也从在最初的冷静变得急躁,只是嘴上依然不松口:“星辰,你放心,子建他刚刚和远微彻底摊牌,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 沈星辰嘴上不说,但脸上的担心丝毫未减,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泡在医院,照顾子建的一切,以前她不屑一顾的事情现在因为是为子建她都努力的去做了,看到子建对自己的态度一点点的缓和,沈星辰仿佛看到了希望。 青岛,她痛恨青岛,尤其是子建刚刚出院,一转脸竟然就悄悄来青岛。 沈星辰第一时间定了机票跟着赶来青岛,尽管也被母亲一个电话一通大骂。 “你跟去青岛,只能让自己难看。”母亲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回想,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收拾东西,我们回成都。”星辰还在胡思乱想,宋子建开门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回去,回去是不是就意味着结束,沈星辰苦涩的自问。 ------------ 二十五、软软的面团 ------------ 二十六、跟幸福有关 ------------ 二十七、跟爱有关? ------------ 二十八、不公平的交往 ------------ 二十九、没有开始的结束 ------------ 三十、合格的陪吃 ------------ 三十一、爱的折磨 车子在远微泊车的地点停下。 说再见,下车然后回家。 应该说一切都很好:一个很安静的夜晚,一个很好的饭伴,只是心里还有一丝丝的伤感,一丝丝的歉意。 是的,远微在车子里停顿了,因为歉疚,因为良心的发现,她不觉得自己该那么快的下车离开。 “于凡,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吃饭,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很安静的夜晚。”远微的声音里是真诚的感谢。 感谢,这不是于凡需要的,但,他知道,远微不会给他其他,起码此刻没有。 “不客气。如果下次,我还会愿意陪你。但是,希望没有下次。”看着远微走下车的身影,于凡在心里默念。 这些话,他想要说,但面对这个女人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在她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默念。 心情因为整晚的安静,变得平静。那些失落原本就不该的,他一直是自由的不是吗? 深吸一口气,远微缓缓的发动车子,回家。 快要十二点,不算深夜的深夜。 车子轻轻的驶入小区,拐近自己的小窝。 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驻立成一幅很奇特的夜的油画。 心,还是莫名的轻轻颤了,他在等,那么能够说明什么?他在意? 泊好车子,下车。脚步顿在视线相交的瞬间……该怎么开口,远微问自己。 “你回来了。”何意的声音有些许的疲倦,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担忧,也有些许的不快。 “我,我回来了……”想要问你是不是很冷,想要说你不该在外面等,想要说的好像都是关于关心……理智的提醒自己不要说出心疼的话,毕竟,不能再开始了,也不打算再开始不是吗? “很冷,你上楼喝点什么暖和暖和。”迟疑着,却依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在想他究竟等了多久,在想他是不是冷,开口却是邀请的话。 “好。”何意难得的没有贫嘴,而是默默的跟上。 怎么会这样,刚刚才要张开的心房,瞬间已经关闭。 等待的几个钟头里,何意在想出了什么事情,因为焦急,他头一次感到无力。 但,见到以后更无力,因为远微像一只受惊吓的蜗牛,那刚刚探出窝壳的触角刹那间缩回。 很安静,何意拿着的水杯已经喝下了一半,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丝丝的温暖,心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愈发的冰冷。 何意在思考,被爽约的懊恼,与远微似无事安静的样子让他真的生气。 “微,我想听到你的解释,你欠我一个解释。”已经很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懊恼,但,不代表就可以不去问,何意告诉自己需要一个解释来安慰。 “我临时有些事情,所以不能赴约了,很抱歉。”意料外出现的恋情本就已经让远微带着犹豫,此刻,她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想开始的开始,何必再去刨问前因后果。何况,此刻去追究那个活泼的身影吗?不,不想。既然不想,那么就让它过去吧。 “那么你的手机呢?”不满意这个敷衍的答案,何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要她,一直都是。就在刚刚开到希望的时候,她却又转身走开,不,她不能这样! 剧烈的即将要失去的感觉袭上何意的心头,让他几乎要忍不住爆发。 “我的手机没电了……”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虚,远微别转了头,不敢去看何意的眼眸。 “那么,那个短信的时候是有电的,对吗?”明明已经出离愤怒,但何意却听见自己用很平静的语气在说话,平静到可以冰封真个屋子的温暖。 “是。”一滴泪已经迅速的低落,远微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给自己倒杯水作为掩饰,不让自己失态。 想要问,明明错的是你,你为什么还苦苦的逼迫?想要问,明明你有其他的心爱,何必来招惹我?但,她绝不要这样。 固执的自尊,不要她这样做。 该死的面子,不要她这样说。 已经输了,只会输的更惨不是吗? 优雅的离开,礼貌的告退。远微暗自安抚自己。 “该死!”何意再也忍不住,升腾起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很晚了,我想休息了。”沉默,在何意还没有理顺自己的情绪前,远微轻轻的开口。 是在下逐客令吗?何意满脸吓死人的表情,狠狠瞪上远微。 心里是有些许的害怕的,面前男子的样子似乎可以随时掐死她或者其他,固执的别传了脸坚决的立着,似乎这就是一切的回答。 但,良久,以为自己被射来的眼光快要杀死的时候,突兀的关门声让远微放下了所以的面具,肆无忌惮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 整夜辗转。两个失眠的人。 掐灭一地的烟蒂昭示着床边的人备受煎熬。没有任何头绪,谁能告诉他,什么原因,让这个他一直想要倾心呵护的女人,再次决然的躲开。 大大的黑眼圈,昏沉沉的头提醒着她的一夜无眠。谁能告诉她,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一直在用行动表述爱意的人怎么会拥他人入怀? 饱受煎熬的心只想休息,再精致妆恐怕也遮不住自己的难堪,索性任由自己继续沉沦…… 手机一直在响,一直在响。 是谁,那么固执?是工作,是下属,是合作方?总之,不会是她。 “喂,何意,我们昨天约好一起吃饭,你忘了吗?”一条短信引来何意的注意。 脑袋混沌的播过电话:“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那你现在赶过来吧。有惊喜啊。”依旧是清爽的声音带着一些悦耳。 “我有些不舒服,改天吧。”没有什么心情去赴约了,何意懒散的推辞。 “不舒服,有去医院吗?你在哪?”清爽的声音不再催促,而变成了**裸的关心。 “不用,我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你们玩吧。” “真的没关系?”声音里的关心让何意有一丝丝的歉意。 “晚上吧!晚上我请你。”抵不过心里的歉意,何意轻轻的许诺。 “好,一言为定。” 再允许自己难过一会,再允许自己孤独一会,何意对自己说。 原因,一定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是远微不愿说的,困在其中的何意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困兽。 远微,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而不是让我猜谜。 远微,我希望我能替你分享,而不是你让我猜。 远微,我希望你能接纳我,而不是继续逃避。 远微……远微……这个让他幸福的名字,这个让他痛心的名字。 不,这次我决计不让你逃。憔悴的脸上涌上丝丝的果断,无论什么原因,这次我不允许你逃避。 ------------ 三十二、今年一定有佳婿 任由自己混沌了整个上午,终于收拾下糟糕的样子到店里上班。 “微姐,李阿姨来了。”刚进店,丽就迎面小声的提醒。 “李阿姨?哦,那个李阿姨。”远微抬头去找,却见李阿姨已经很热络的走了过来。 “远微啊!阿姨又来打搅,你不闲烦吧。” “没有,怎么会。”李阿姨身上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让远微想到了孤儿院的李阿姨,不觉的也对她格外的亲切。 “远微啊!我是几天吃不到你做的糕点就嘴馋。年龄大了,没什么事情,也就是吃吃喝喝了。”两人坐定,李阿姨满口说着糕点。 优雅的压了一口茶,李阿姨淡淡的开口:“微微,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孩子,叫你微微,你不生气吧?你多大年龄了,有没有男朋友?” “我?二十六。还没有男朋友。”李阿姨的思维活跃,如同跳动的旋律,让远微有些一时消化不了,更没有想到李阿姨会在二次见面就提到那个男朋友的私人话题,远微感觉自己有点慢半拍。 “哦,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孩子?是从事什么工作的?阿姨给你介绍个,包你满意。”李阿姨嘴上这么说着,满脸的关怀,让远微不觉头上直起鸡毛。 毕竟不是很熟,远微真的不认为自己可以和李阿姨亲切的说这个话题,所以打定主意打太极:“阿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这个应该要看缘分。” “哦?你相信缘分,哎呀,那太好了。阿姨可是懂得几分相术,我给你看看你的姻缘?”不等远微反映,李阿姨已经隔着桌子拉过了远微的手。 “远微,你命里今年犯桃花啊。姻缘很近了。”李阿姨不算太大的嗓门却依然在店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云几乎忍不住喷出一口水来。 “阿姨,那个,我觉得您尝尝我们店新出的糕点吧!是菊花糕。”远微向丽求援的投去一个眼光,想要岔开了刚刚的话题。 “远微,阿姨可不是胡说的。你的桃花运到了,今年一定有佳婿。”李阿姨显然没有肯罢休的意思,拉住远微的手也丝毫没有松懈,更不让有机会抽出。 “微微啊!你的命中佳婿就在本城啊!呀,而且你和他已经认识了!我来看看那个男孩的情况啊。”李阿姨自说着自话。 远微只觉自己被抓着的手已经隐隐出汗,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老太太远微很无语。 “微微,这个男孩很优秀啊!家世不错,人也很帅,关键他很专情,哎呀,是大大的好姻缘呢。那个我再看看其他的……” 丽等人极力忍住笑意,向远微投去怜悯的眼神,远微感觉自己正在华丽丽的被卖掉…… 一个下午的时光有一半都被李阿姨给美好的消磨掉了,待人以礼的远微到底也没有能够顺利中场逃走,李阿姨终于在絮絮叨叨的说了尽两个小时以后才满意起身离开。 呼出一口气,远微向丽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下次李阿姨再来提前告诉我,我躲…… 从书吧离开,李阿姨心里愈发狐疑――远微没有男朋友?那自个的儿子就更有戏,但也宣告了自个儿子现在在单相思。 思及此,不顾尚未到下班的时间,李阿姨,不应该说已经很久久到员工们早已不认识的“于太太”直奔于氏集团。 “妈,你大老远跑来,干嘛的?”于晴一见老妈来到,不由得大吵大嚷:“人家都说了一切很好,你不要有事没事就来。” “哎呀,我不是来看你上班,是有事问你。”说话的正是李阿姨。 李阿姨,本名李淑珍,是于氏集团原开创人于广仁的太太。“于太太”原本就是商家小姐,却看中了怀才不遇的于广仁,上演了一出富家千金倒追穷“秀才”的经典爱情剧,也被传为佳话。 后来,李家经营不利,而于广仁却借着妻子提供的资金和人脉一步步苦心经营最终成就了现在的于氏集团,李家也因此承认了于广仁这个女婿,李家那经营不善的企业也尽数归入了于氏。 只是于先生一生拼搏,劳累过度,六十岁上突发疾病过世,家业交给长子于凡继承。 李太太多年一直心甘情愿的在家里相夫教子从不过多的露面,所以认识她的人不是太多,外界对她也知之甚少,只略知李太太性格开朗,年轻时也是漂亮大方,活泼可爱。 “什么事啊?”一听有事,于晴一脸的怀疑,她深知自己这个老妈是个典型的老顽童,她所关心的事情,一定不是公司的什么大事,顶多是家里的家长里短。 “还不是你哥。他今年都三十多了,还孤零零一个人,我做妈的当然心急了。” 李太太看女儿一脸没事别添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些年把孩子都宠坏了,自己老妈的那些威严一点也没有立下。 转身兀自寻了沙发坐下就开始唠叨――“我急火火的赶来,你也不给妈倒杯水?” “是。我这就倒。”于晴每每提起自己的老妈都忍不住想笑,这个妈妈从自己小时就一直笑眯眯,从来不急不火,除了爸爸是她的中心以外,其他的都可以笑着应对。 “妈,我哥你有什么着急的。不是你说的吗?‘那些小姑娘都是看中你的钱’。”于晴故意学着李太太的口气,倒也学了个七八分。 “是,你哥长的玉树临风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呢?再加上我们的家庭自然要小心。也怪我从小给你哥上教育课太多,现在倒害得他对女孩子不感冒了。” 李太太嘴上这样说,面上却依然是一幅怡然自乐的神情,因为保养的好加上一直是乐呵呵的性格,已经六十多岁的她没有过多显老的样子,反倒精神矍铄,一派自然。 “是,是,是,我哥人长的帅,家世又好。那你有什么愁的啊。他反正不怕找不到媳妇。”于晴看老妈的神情,再揣摩自个老妈的心性,猜出了三两分,只是不敢保证,索性顺着话头使上了激将法。 “你别激你妈。我问你,你哥最新有心上人了,你知不知道?”知道在自个女儿面前装不下去,李太太索性直截了当。 “什么?心上人,这么快,他怎么没跟我说呢?”到底是于晴性子单纯些一下子就在自个妈妈跟前漏了底。 “你知道什么?什么叫这么快?”见女儿露底,老太太更沉不住气,一连气的发问。 “这不是妈您说的嘛。”还不确定自个哥哥的态度,于晴有点犹豫,况自己这个妈妈自从哥哥过了三十的年龄就开始张罗儿媳,如今已经三十有三,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儿媳。 “你别瞒着我。是不是书吧的那个远微?”看女儿的意思,李太太单刀直入。 “你怎么知道微姐?”以为一直保密很好,被妈妈这么一问,更是疑惑。 “微姐,你叫的那么亲,你也认识她。要说那姑娘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人家说还没有男朋友,那你哥不是没戏?” “当然没有男朋友,要不我干嘛一直给我哥帮忙牵线?”于晴不明就里,一股脑不打自招。 “那就对了,你哥这次应该是真的啦。”李太太心里有了谱,不觉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你刚说什么?这回是真的啦?什么真的啦?”于晴被老妈的不成逻辑给弄蒙了。 “那个,那个你哥最近老是有事没事就去书吧!还被我给撞到了。这次他一定是来真的啦!只是远微那边还没有承认。可怜的我儿呀。”于太太一幅假惺惺。 “妈,找你这么说我哥已经是看上眼了,凡是我哥看上的一定跑不掉。不行,我现在就去问我哥。”一听自家老哥已经开始行动,于晴早就按捺不住。 “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问他。”李太太一直性格开朗,但偏偏自个的儿子是个闷葫芦,一天到晚扳着脸,话也少,如今一接手公司更是办事雷厉风行,和她这个老妈说话就更是四两拨千斤,常常三两个词就堵上了她的嘴,更别说问出什么了,女儿一说去问,自然抓紧敲边鼓。 ------------ 三十三、再次约会?? ------------ 三十四、心动不如行动 ------------ 三十五、我不是他的菜 原本的电影两个人其实都已经不是太愿意去看,索性结束晚餐就各自回家。 时间尚早,正是车流较多的时段,车窗外霓虹闪烁,人流、车流不断。远微看着车窗外,不觉想起了和于凡的第一次相遇,比今天要略早些的时间,只是当时的她正一脸茫然,以至于直接撞上了于凡的车。 “想来,那段时间的自己应该是很不堪的吧。”远微发呆得想。 “远微,之前我妈和石毅给你带来的不便,很抱歉。”再过一个红绿灯就是远微的住处,于凡看着眼前的远微淡淡注视窗外的侧脸,突然的有些许的失落。 “没关系。他们……也是关心你。”远微回过头来点起一个微笑,只觉说什么都是多余。 于凡,应该也很难堪吧。毕竟两个当事人之间的交际并不多,而不相干的插入,则让他们不多的交际也多了尴尬。远微无奈的想。 她的眼神面对我总是很清澈很干净,她应该只是把我当朋友吧!那些流言她没有太大的反感,但表明的立场显然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情况。 回程的于凡一路思索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情绪。 想起刚才的送别,远微明显是不想让他送的,应该是更多的出于礼貌吧!她没有一口回绝,但一路无语就已经说明一切。 同一座城市,另一家餐厅,何意和方朵也在用餐。 “哥,你中午忙什么了,别说身体不舒服,我看你现在可是龙马精神着呢。” 方朵,何意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准确说像小妹妹一样的玩伴,而且何意大学之前两人一直同校甚至同班。 一米七的个头,健美的身材,加上时尚的装扮,整个人带着火一样的热情。加上最近几年一直在国外,相对就更加的开放些,常常见面就是一个拥抱或者一个香吻,当然看对方是否是好友的行列。 “没什么?只是临时不舒服。”看何意不打算交代原因,方朵也不纠缠。 “对了,昨天匆匆忙忙的,没细问,你怎么来青岛了,别说是因为我来了,你才来的。我现在是不是有那么大魅力。”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的那些个魅力对我不起作用。”对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何意一向是疼爱但不表现在嘴上的。所以,拌嘴是两人的常态。 “那你那朋友呢?”方朵很好奇,什么朋友让自家大哥这么热心的从上海跑来。 “已经见过了。她是本地人。”想到远微,何意不觉眉头微皱,到现在位置,何意还是没有想到原因,但,一定有的,远微不会无缘无故。 “对了,我明天回上海,你呢?”何意不愿意多说,方朵绝不多问,这是多年来两人相处,方朵总结的经验。 “我还要过两天,我还有些私事。对了,你怎么来青岛了,有事?”何意搞不清楚有什么原因让方朵来这。 “没事就不能转转。如果我说是上天让我到这来见你,你会不会感动。”方朵的笑容很……那个怎么说呢?有点贱。 何意直接被一口水呛到:“我不想信鬼神论。” 久别重逢,对于方朵来说,这无疑是有着巨大的惊喜,要知道出国以后两人联系的虽然频繁但实际一直没有见过面。 少女怀春,方朵十八岁之前是和何意一起度过的。应该可以这样说,所以何意无疑是她坏春的对象。 只是懵懂的情感并没有因此而变成美好的现实。何意考取大学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她不一样的学校。原因其实她知道,有些许的要躲开她的意思,尽管两个人从来了没有挑明。 我一直只当你是我妹妹…… 等你长大一些应该就会更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还记得,从高二开始,何意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大学后更是故意表达着这些明确的信息。 怎么会甘心呢?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子,一直是优秀的,出色的,完全符合她少女的梦,他就是那个白马王子――尽管他没有骑白马。 “何意,我出国四年,四年后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那么我们就试着恋爱吧!好吧?”还记得四年前自己和何意的最后一次聊天。 “四年?好,如果四年后我们都没有合适的对象,又彼此能够做情侣的话。但我想,朵,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回来了,很欣喜的得知他还没有结婚,更欣喜的是他还没有明确的恋爱。可是?那又怎样呢?回来有五个月了,见面的次数用十根指头数的过来。 他很忙,一直都很忙,但这都不是理由,关键他还是不爱自己。 他的心理有人,那个人是谁?方朵想要找出来。 方朵的聪明在于她想要了解的一定能够做到。所以,她知道了,有一个地方叫青岛。 所以,她来了,而且真的见到了何意,只是依旧没有弄清楚青岛究竟有什么吸引何意。 没有关系,此刻他在陪我吃饭,那么只要确定他没有女朋友,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优雅的喝下一口果汁,方朵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清晨六点半,远微还在很舒服的躺在被窝里,房门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极不情愿的醒来,看一眼床头的钟表,才六点半,这个时段扰民很不好。 看自己的睡衣很保守的那种,也就不再麻烦的换衣服,只披上一件外套就睡眼惺忪的前来开门。 猫眼外,一脸焦急的何意让远微登时没有了睡意――这么早,有什么急事? “早!”三秒钟的冷静过后,远微果断的打开了房门,但也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相反挡在门口,很礼貌的问候。 “早。能不能进去说。”何意显然也觉得自己冒昧,但还是坚决的要进屋。 “好,请进。”有几分不情愿的让开,却发现何意竟然拖着行李。 “远微,我只有一会的时间,马上就要返回上海。所以,你让我把话说完。”何意抬手看看手表,并不打算让远微开口。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下子又开始躲我。那天晚上回去我一直在想,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顾虑,这些等我回来以后再弄清楚。我要搭一个小时以后的飞机,现在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次无论什么原因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乱躲了,你注定了是我的,你跑不掉。” 说完了这些话,何意似乎是认为自己已经说清楚了,趁着远微还在一团浆糊,已经捧起那张满是“不懂”的脸印上了一记绵长的吻。 等远微的脑袋恢复灵光,何意已经关门离开…… ------------ 三十六、帅哥急了会打人 全无睡意的远微,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响没动。 他在干什么?表真心吗?告别吗?下战书吗? 远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何意。不,应该说何意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这样的霸气过。 想来这是何意的本性。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不,应该说何意急了是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还记得,在大学,那一次的纠纷。一向很温和,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一幅心不在焉模样,似乎一直闪着桃花眼笑笑的何意发过飚的。 何意一幅桃花男的样子,但却真的浪得虚名。他和很多的女生都很亲切的打招呼,但仅限于此。 何意是个综合矛盾体,这是远微的评语。 他对每个人都很亲切,都很温和,他对很多的女生都笑,笑的春风和煦,但,前提是不要越过一般同学,朋友的界限。 如果,某一枚女生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么何意同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知道你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犹记得,那是一枚校花。一直在暗恋何意,只是妾有意郎无情。因为被何意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明确的拒绝,转而找上了远微。 三番两次的找茬让远微真的很烦,因为不想多事,所以本着能忍则忍的态度,直至忍无可忍。很悲哀的是,忍无可忍的时候,何意很意外的现身。 “跟女生动手很不绅士,但,如果你继续你的行为,我不介意做一次不绅士。”何意铁青的脸让人觉得他似乎马上就会动手,但,还好只是感受到远微轻轻拉住的小手后果断的一起走远。 “你会打她吗?”远微同学有些害怕的问。 “如果她再惹你的话。”没有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的何意,严肃的很吓人。 “那个,她是恨屋及乌。” “不管什么原因,她不该招惹你。”何意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玩笑。 “那个,如果我惹你,你会不会打我呢?”远微同学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弱弱的问。 “你觉得呢?”答案是何意同学已经换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 另一次就是远微经过一夜的这么,确定自己选择子建。不知道什么原因,何意打了子建,子建没有还手。 还记得远微护住被打的很惨的子建,一脸的诧异,这不是她熟悉的何意。 “记住,一定让她幸福。”打人者理直气壮的撂下这句话离开。 他爱我吗?三心二意的爱?脚踩两只船的爱? 远微恼怒自己刚才的呆掉,更恼怒何意的霸道。 什么状况?远微被何意突如其来的霸道震慑到,但也晕掉。谁能来说一下,究竟是什么状况。 干坐到闹钟响过,远微依然没有理出头绪。 一天,两天,三天…… 已经过去了三天,何意没有再来打搅。远微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安静,一想到何意走时的决绝,远微就没来由的恼怒,当然也有丝丝的担忧。 应该是很棘手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样匆忙。 “微姐,你承诺的去海南的旅行,到底还去不去?”云一脸讨好的笑容走了过来。 是啊!承诺了带大家去海南的,而且现在是比较好的季节啊。 “微姐,你说过是最近的,不是自己甜蜜就忘了吧!我们可都巴巴的等着呢。”云显然不是太会看人脸色,明明远微此刻正在发呆,却兀自以为是甜蜜。 “没有忘。这样,我之前一直在给旅行社联系,一会再打一个电话问下。应该是最近这几天。”这两天一直在胡思乱想中,远微几乎忘记了原本的海南之旅。 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放假,也算是给大家的一个福利。远微每年都会带几个店员出去转转,今年说好了去海南的,一直在给旅行社联系,这两天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很积极的去问。 在云的催促下终于打了电话,没有想到回复竟然是后天就动身。 “后天我们就有一个团可以发,你们就跟后天的团吧。”电话那头接洽的小妹说的很亲切。 后天,有一点点快,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行。 好吧!召集人马,后天出发。后天出发的消息,着实振奋人心,于是乎整整一天,书吧一片欢欣鼓舞。 “微姐,我们正在商量一定带上最性感的比基尼去海水泳,还有啊!一定要潜水,一定要跳伞,一定……” “好了,云,要淡定。”远微看着云手舞足蹈的兴奋劲实在不想打击,但还是忍不住喊淡定。 “人家兴奋啊。微姐,这是第一次去海南啊。对了,我还要吃遍所有的热带水果。” 好吧!大家都兴奋,没道理自己一个人郁闷,再说该郁闷的人应该是何意啊!凭嘛自己郁闷呢。 远微终于在折磨了自己三天后想通。 “微姐,你和何意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丽到底是了解远微的,看到她终于由阴转晴逮住机会开始细问。 “没有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远微打着哈哈。 “但,很明显何意希望更进一步啊。那天你没有赴约?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何意很担心。”丽小心的看着远微的眼睛,那些遮掩不住的情感应该是有一些受伤的意味吧。 “丽,我不想说。”知道瞒不过,但此刻也不想说。 “知道你不想说。但是那天何意很着急的跑到店里来问你的下落,要不是我拦着差点都要报警,他是真着急,真的在乎你。”丽作为一个过来人很耐心的劝慰。 “丽,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我想等何意回来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是的,相信何意回来一定会给她答案的。 “那天他是不是一直在寒风里等你,等到半夜?”丽还要做努力。 “是。十一点半。”远微有些诧异丽怎么会知道,旋即明白。 “他先是担心你出事了,后来看到你的短信就以为是店里忙,结果都不是。最后他就跑到你家里去等,然后一直在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回店了。微,你这样做的确很不对。”丽不理会远微的故作委屈状,显然直接站在何意哪里了。 “我承认我有一点任性,是我故意躲了。但是,我保留自己的态度。起码,我要等他下一次来,再考虑是该道歉还是其他。”面对丽的责备,远微只好承认,但也含蓄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知道没有必要再追问,丽放弃继续,但她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会和好,而且时间不会太长了。 ------------ 卷三:酸酸的甜蜜 ------------ 三十七、逃到天涯,追到海角 海南,很美的地方。 蓝天如雨后洗过般湛蓝,白色的云丝如纱似绡飘过。两人高的椰子树随处可见,那些常年挂满枝头的椰子果,格外诱人。高高大大的绿色植物,已经不必去过问是什么名字,只是很美就好。 最美的是海,蓝到发绿的翡翠一般,那种干净,那种晶莹,让一帮见惯了海的女人几乎疯狂。绵软如少女肌肤的沙滩,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色光泽。 美,似乎除了美以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远微四人已经来到海南两天,两天里,大家感受了野人谷的原始人生活习俗,也到了美丽的少数民族居住地,但这些都不是她们热衷的。 相比较,那些随处可见的,那些巨大的草本的热带植物倒是她们的喜爱。矿泉水、饮料都已经靠边站,天然的饮料椰子汁成了她们手上常见的饮品。 渴了,随便一家小店买上几只椰子,店主总会砍好了口,细心的插上吸管,甜润的汁水瞬间沁入脾胃。那叫一个舒畅。 金沙滩,美丽的海滩,四个女人迎着涨潮的海浪仿佛童孩般嬉闹,全然没有形象可言。 分界洲岛,美的令人心碎的地方,远微从来不曾想过原来海可以有这么多种颜色可以一并呈现――浓浓的蓝像蓝色的丝绒,浅浅的蓝淡的如一缕轻纱,耀眼的绿如一汪打碎的翡翠……这样的海让人陶醉,让人忍不住走进去,再走进去。 面对海南的海,远微突然明白了,原来海其实用油彩来画才会来的更真实。 晚上是美好的,海南的晚上更加的热闹。 太阳落山似乎还很早,不,其实已经不是太早,这里的太阳比青岛要贪玩。 但,几个女人是不会乖乖回酒店睡觉的,夜市的吸引力要比睡觉来的更大些。 烧烤、海南的小吃、各色的水果……几乎让大家忘记了会长肉肉。 “微姐,这个烤的大虾好好吃。” “这个水果,我们在青岛都没有见过。” “我发现原来菠萝蜜那么好吃,早先我还以为是榴莲。” …… 几乎每走一个地方,总会发现喜爱的美食,好吧!也许会长肉的,但几天的放纵也没有关系吧。 色彩绚丽的长裙让远微多了热带雨林的风情,一顶宽边的遮阳帽让清秀的脸庞得以逃避烈日的炙烤。而其他几个姐妹也是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艳丽的衣服――没办法,在这里穿鲜艳才会入镜好看啊。 “仙境旅行团的各位游客,我们今天的目的是天涯海角,首先我给大家简要的介绍一下我们的行程安排……”此行的导游是一枚帅哥,几天来已经和远微几个很熟。 天涯海角,貌似很有名的地方,远微不觉对这个地方多了很多的期待。 下车,跟着导游领了门票才搞清楚,原来这里其实是一个公园。好吧!剩下的时间是自由活动,那就不要犹豫了,出发。 “微姐,看这里的海也很漂亮。”云这个丫头这几天几乎总是处在亢奋的状态。 “是啊!沙子也很细,很干净。”另一个店员也在惊叫。 两个选择,一个是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缓缓的行走,另一个则是顺着沙滩一路嬉戏。但,鹅卵石是绿荫,沙滩则有阳光曝晒。 好吧!先走鹅卵石,抵不住诱惑再下沙滩。 确定路线,一行缓缓走来。这里真的很美,随处可见的绿色植株,随便的长成一片,在北方却是细细的养在花盆里的呢。鹅卵石的旁边人工堆就的假山、流水,却在这样的映衬下,显得自然。 另一边,零散的礁石破坏了沙滩的平坦,却带来了更自然的海边风情。 喝着椰汁,看着美景,果然所有的烦心事都忘了,只有想要纵情海天之间的感觉。 “远微!”一个带着惊喜的,男子的声音传来。 啊?有没有搞错,跑那么远的地方,还会有熟人吗?一定是听错了。 片刻的诧异,远微收回四顾的眼神,却不期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如一片乌云罩上远微瘦小的身影。 “恩?”远微下意识的抬头,身边的几个丫头也嘎然住嘴。什么情况? “远微。”抬头,一张熟悉的脸上难掩的惊喜说明了对方也是刚刚发现这次意外的见面。 “阿泰?”远微几乎忍不住想要揉揉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阿泰,七分的短裤,短袖的背心,加上一双拖鞋,懒散中却依旧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霸气。 “如果我说是为了追你才来的,你信不信?”阿泰的眼神一如他说出的话语,都带着些许调戏的意味。 “别开玩笑了。不过见到你还是蛮惊喜的。”远微略感尴尬,还是故作镇静礼貌的回答。 “呵呵,我单位派出来考察学习,你呢?”看到远微的尴尬,阿泰收敛了刚才的嬉笑。 “那真是太巧的,我是和几个姐妹一起来的。”说到这,远微赶紧介绍了自己的姐妹。阿泰彬彬有礼的一一打了招呼。 因为不熟悉,云索性和大家一起先走几步,留出时间让他们说话。 “这是不是我们的缘分呢?”等云几个人一走远,阿泰刚才的温和有礼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远微熟悉的霸道。 “他乡遇故知,很可喜的事情。”远微一时语结,转而又娴熟的打起了太极。 “噢?他乡遇故知?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是我们缘分天注定。”不知道为什么?远微故作镇定的太极激发起了阿泰的兴趣,他突然好奇,小时候那个经常会被他惹怒的女孩还会不会发脾气。 “怎么没有见到你的那个男友,他没来吗?”阿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窥破秘密的狡猾:“或者,他根本不是你的男友?” “如果我说,我只是来晚了些,会不会让你很失望?”一个很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加入,打乱了原本两人的交谈,也化解了远微的纠结,这丫头正在琢磨是坦白从宽还是继续伪装。 “哦,看样子何意先生似乎穿错了衣服。”阿泰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转而换上了戏谑的表情。 一旁的何意一身雪白的衬衣,笔挺的西裤,纤尘不染的鞋子很绅士的站在那里,这本是很好的装束,只是与周边的短裤背心的闲散对比有些强烈。尤其手臂上一件羊绒大衣更是让人忍不住惊讶――这人刚从北极来的吗? “没错,我刚刚搭飞机飞来,之前因为有些工作要处理,没有陪在我女朋友的身边,否则怎么会给一些狂蜂浪蝶找到机会搭讪。”何意的口气里是轻描淡写,但远微听到的却是一派惊涛骇浪。 “我跟阿泰只是恰巧碰到……” “你不必解释!”两个男人同时的出口,以同样的话打断了远微的解释。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想我们还会碰到,而且也会弄清楚。相信一定很有趣。再见,远微。”不远处阿泰的朋友似乎已经有些着急,阿泰很优雅的告辞,临行一抹颇为带有玩味的笑让远微不觉有些心惊肉跳。 ------------ 三十八、从前的爱,现在的爱 “谢谢你刚才帮我掩饰。”躲闪着何意炽烈的眼神,远微尽可能平静的开口。 “谢谢?我一路从上海追到青岛,再到海南不是来要你说谢谢。”何意懊恼的抓住远微的手臂,不让她有丝毫想逃的念头。 因为公司一笔合同突然发生意外,何意不得不紧急赶回上海,刚一解决就第一时间到青岛去弄清缘由却发现远微竟然已经来了海南。 没关系,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的。 下定了决心,何意当下南飞。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匆忙赶来看到的竟然是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在周旋。好,不是她的错,但绝对不代表自己还该有好心情。 其实昨天就从店里打听的很清楚,她是带着店员一起来度假,不是有心躲他,更不是和阿泰同行,而且显然远微对那个阿泰并不曾感冒。但,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大谈什么缘分,不火大很不正常。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你突然间又离开我这么远,昨天丽告诉我那天你四点钟出去过,那么是不是你在路上见到了我,可是因为意外的情况,你没有给我打招呼,也是因为这个意外你才会突然的又想躲开我,对吗?” 何意的手臂紧紧的钳住远微,让她忍不住有些许的吃痛。 “你一直自认很了解我。那么,你该知道,我没有兴趣和别人分享感情。”想到那个活泼的身影,远微刚刚因为太过意外而略有激动的心情此刻已经恢复了冰冷。 “没有人和你分享什么感情。一直以来,我心里都只有你,只有你。”该死,何意此刻终于确定那天远微一定见到了方朵。 “那只是个误会。她是我的邻居,我的一个妹妹。”弄清的缘由就好解释,总比没有头绪要来的明白。 “我没有哥哥或者弟弟,但我不会分不清楚兄弟姐妹的感情。”是的,兄弟姐妹间是有亲密的,但,显然那个活泼的身影与他绝不是一般的亲密。 女人的直觉很奇怪,远微作为一个敏感的女人更是如此。况且,在亲密的兄妹也不会在大街很娴熟的亲吻。 “是,我承认,她对我有好感,但不代表我就要对她有好感。本来她就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远微你是不是爱我?你是不是在意我?”远微的敏感,甚至对感情的偏执,这些何意都深刻的了解,只是,此刻这些敏感和偏执真的让他头疼到没有办法。 “我想你误会了,何意。我说过,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爱你。我们从来就没有让爱开始过。”趁着何意的烦躁,远微悄悄的后退一大步,让自己可以有一点安全的距离。 “从来没有?远微,你自己其实一直很清楚,如果当年不是那场意外,那么就不会让我们错过那么多年,你本来是属于我的,你一直是爱我的!”似乎因为激动,准确的说可能因为最近的忙碌,何意的眼睛里有隐隐的血丝。 但这些都不重要,当年,当年……远微的心被这两个字狠狠的撞击了。 是,当年,她本来是更喜欢何意,她本来是更中意何意。相比较何意的温和体贴让她觉得安全。而子建,他身上一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方让远微感到害怕。那是她不了解的地方。何意对她而言是透明的,是熟悉的。 其实一直清楚,其实一直明白,只是当这些话被当面拆穿,远微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以为自己是唯一知道的那个人。其实大错特错。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一直都明白的,那么子建呢?子建是否一直都知道,如果是,那么可笑的就只有自己了,自欺欺人的自己。 惊慌,恐惧,刹那间涌向远微,突然莫名的恐惧让她想要掉头而逃。 “不,没有什么当年也没有什么现在。我不要听。”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远微尖声的说出这些就要跑开,是的,第一次,她想要逃。 只是跑开了几步,何意哪里会给她跑开的机会,几个阔步已经一把拉回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这一次,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了。我也不会再给你犯傻的机会。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何意霸道的宣布,同时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如果紧紧的拥抱,紧到似乎要卡入身体的力道能够算证明的话。 “不,当年,当年你是爱我的。现在,现在你依然在意我,不是不爱,是你不敢承认,不敢上前……远微,你已经让我等的很心焦了,你已经躲得我很伤心了,远微,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耳边何意依然在霸道的攻城略地,肆无忌惮的眼泪已经冲破理智从远微的眼睛里涌出,怎么可以这样,是什么让事情发生到现在。 犹记得,病房刚刚醒来的子建,紧紧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远微,你在我身边真好。”而仅仅是几分钟之后医生就断定他因为头部受到击打出现了双目失明。 可以选择吗?不,没有选择的余地。远微知道,那双眼睛是自己背负的十字架,只要子建不能复明那么她就要背负一生。 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吃东西,不知道。远微只是记得她要答应子建,她会好好爱他。 他爱自己不是吗?而且这爱已经到了可以舍弃生命的地步,否则就不会因为救她而失去看到光明的机会。那么就用同样对等的爱来回报吧。安抚完子建的当晚,远微经过又一个彻夜无眠下定了决心。 唯一的一段恋情,就这样开启。尽管子建在随后的一个月就恢复了视力。 远微真的是用了百分百的努力,让自己终于忘记了何意,让自己终于能够接纳子建,而不是因为背负什么。 可是?为什么?会有后来的变故,为什么?何意会再来招惹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曾经努力的忘却。他明明知道,他们已经彼此错过多年。 哭自己的愚蠢,哭自己的不争气。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忘却,却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是的,何意,只用了这三个字就轻易的摧毁了她认为已经牢不可破的防御,那些关于爱的记忆,因为何意的介入,已经冰封了那么久却立刻蠢蠢欲动,并让自己尚失了理智,更一路沦陷。 ------------ 三十九、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 终于等的不耐烦的大家推举让云来看一下,她们可爱的迷人的老板究竟被什么帅哥给纠缠住了,到此刻还是没有跟上她们的步伐,云拖着极为不情愿的脚步走回来。 什么状况――之前的那个搭讪的帅哥哪里去了,这个穿着正装的帅哥又是谁,老天,老板怎么会被他这么熊抱着,更为诡异的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反抗。 云愣在当地,不知道自己该上前还是等在原地。 远微泪眼朦胧中看到云的时候,云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呆鹅。 随即,远微火速的离开了何意的怀抱,只是视线与何意相撞的下一秒就低头做认错小姑娘状。 何意哪里看不出远微的尴尬,很理解地回头看到了云。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何意很意外,初见的呆,旋即的惊讶,再到后来的“了然”。是“了然”,显然云已经明白了,老板被抱的原因了。 远微再去看云的时候,那丫头已经是带着羡慕的笑容了――老板和这个帅哥拥抱应该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没什么大惊小叫。 “那个,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云呐呐的说出这句话就要转身回去,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当灯泡,话说某男前段时间被放鸽子,现在情绪应该恢复期不该打搅,作为少数几个知情人士,云选择聪明的闪人。 “云,等一下,我马上来。”瞥见云要转身的样子,远微准备快步追上。不闪,自己真的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现在情况太超乎自己的控制。远微迫不及待的想要中场休息,她需要理一理思绪,再战。 脚下还没有移动,何意已经扯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微微,你不是准备抛下我一个人走吧。” 对上何意那双桃花眼,远微只觉得对手太诡异,刚才还一脸的严肃,一脸的兴师问罪,这会子怎么就“情意绵绵”了。 远微的眼睛尚在湿润,原本有些妩媚的眼睛因为泪眼迷蒙而更加的我见犹怜,何意从这双眼睛里看出来,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记忆中的那些片段,此刻不追究是最大的明智。 “何意,我们是跟团来的,那个导游要求中午十一点半要集合的。我还没有到天涯海角,现在已经快十一点,那个,我得抓紧行程了。”不管何意是什么意思,远微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不计较之前那个活泼的身影,只是现在更大的难题摆在面前,怎么下台。 “没关系,我陪你到天涯海角,岂不是更好。”何意长臂一伸已经揽上远微袅娜的细腰,嘴上说着,脚步不停。远微略带尴尬的跟上。 云看着两个人古怪的神情,自家老板更是一脸的无奈。再看看何意手臂上挂着的那件羊绒大衣――老天,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位帅哥不是刚刚从冬天穿越到夏天吧。 不容小姑娘想明白,何意已经转脸给了她一个闪花眼的笑容:“那个小云,你是叫小云。麻烦你帮我拿着衣服,谢谢。” 云傻乎乎的接过衣服,等明白过来才晓得,老天,羊绒大衣,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夏天,而且自己穿的这样少,拿这个好像很“喜剧”。 人家还没有在天涯海角留影,人家不想拿着这件棉衣,云面对两个亲密的身影只能幽怨,然后抬脚跟上。 “我一直就想带你来海南度个假,没想到你倒先来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剩下的几天我就陪你在海南尽情的玩好吧?你在这里还要停留几天。”何意不管怀里远微的尴尬,一路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一定有些话想听我说,但是我觉得真的很无辜,那个只是我邻居家的妹妹,以前有跟你硕果。等回去了,我会带你见她,顺便让你看到事情的真相,对了,到时你要跟我道歉,而且,我要你陪我一顿晚餐。” 看怀里小女人除了偶尔拿眼神向自己扫射没有发言的意思,何意手臂上加劲,顺便瞄瞄四周,很好,大家都很忙,忙着参观天涯海角,无人顾及,低头偷上一吻。 “喂,何意。这里人很多啊。”终于,成功引得美人的娇嗔。 “没关系,让他们看好了。”何意笑的很无耻。 天涯海角,就是偌大的沙滩上两根不高的“石柱”,上书天涯、海角。 大群的游人在这里拍照,留影。 看到云抱着的衣服,其他几个店员的惊讶不亚于看到了海啸。 “云,你搞什么?哪来的衣服?”一个女店员圆睁的嘴巴宣告了她很惊讶。 “还不是我们的老板,引来了一枚桃花男,穿着冬衣就来了,还很没有风度的让我当跟班。”说起这个云不觉脸上愤愤。 “背后说老板的坏话,当心被炒鱿鱼。”一个男音传来,众人终于看到老板小鸟依人的倚在某人怀里,只是表情不是太甜蜜,让人猜测有被绑架的嫌疑。 何意经常去店里,大家几乎都认识,但在这里这样见到还是很意外。 “你是我们老板的男朋友?”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开口。 “你是今天刚刚追过来的吗?哇,一路追到天涯海角啊!好浪漫啊。”某个天真烂漫的店员已经开始掉进某言情剧的情节。 “唉!创意不错,不如我就在这里求婚,你们见证好了。”何意大方的回应,惹来更多的羡慕。 远微在诧异中飞给何意一枚杀死人的眼光:“何意,你不要乱来。” “没有,我觉得这样很有意义,而且这个创意的确很好。”只见某男真的认真的后退一步,然后单膝下跪――“远微女士,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 本来是要求婚,但转念一想,其实远微都还没有答应做朋友,那就想从确定女友的身份开始也不错。 远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而几个店员包括云都已经满脸花痴的呆掉。 快速的瞥一眼四周,还好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注意。 当下,远微一个箭步,冲向何意,意图很简单,她要把他拉起来。 “何意,你不要乱来了。很多人啊。”原本就满头的汗,此刻更是感觉要汗流浃背了:“抓紧起来。” 远微很是着急的样子在何意看来格外可爱,他当然不是让这个小女人着急的,他是想要这次一举拿下她,让她乖乖的呆在自己身边,以后不要再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在他不经意间就成功逃离。 “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答应了我就起来。”何意一脸的认真,不再复刚才的嬉笑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赖皮的彻底。 “你快起来了。”眼看着周遭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似乎人群也在慢慢的看过来。远微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到快要燃烧。 云几个已经从这个临时突发奇想的追求阵势带来的惊吓中醒来,但别指望她们能帮什么忙,因为她们此刻正是最忠实的拥护者―― “微姐,答应他。” “老板,他很帅啊。” “帅哥,我们支持你。” 面对眼前的一团糟糕,和已经缓缓围过来的人群,远微发现自己的理智在这个时候真的太可恶。一般的女猪脚不都是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就答应吗?为什么自己会是现在这么为难的样子呢。天呢?谁来救救她。 跑吧!头脑里跳上这个念头,立刻被执行。 她才不要答应,已经糗大了,她才不要陪着继续满足大家的观看欲望。当他的女友,起码要 真的核实那个活泼的身影是谁才好吧!况且,他欠一个满意的真相,等一切说清楚再说,这一次绝对不要傻乎乎的就被骗到。 ------------ 四十、老婆,你还没有帮我买内裤…… 从天涯海角以后,远微的海南之旅就变成了倒霉之旅。 天知道何意是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导游同意他加入这个团,不仅如此接下三天的行程都会跟着。 三天,一想到接下里的时间都要面对何意,都会出现自己无法预控的局面,远微就头大。 最好的防御自然是进攻,远微知道自己得主动的跟何意谈一下,这样比较好。起码,未来三天要风平浪静就好,起码,不要再出现什么巨大的骚动。 下午七点已经吃过了晚饭,本来是准备一起继续出去找喜爱的小吃,去逛夜市,但远微果断的决定单枪匹马找何意谈一谈。 “微微,我们好有心电感应。我刚准备找你。”何意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我是要找你谈一谈,为了未来三天我们不出现什么不受控制的意外。”本来是要保持一幅严肃,理我远点的态度,但一见到何意,远微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那么的不肯保持距离。 “意外?有我在你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另外,微微,我觉得你应该先陪我去买些衣服,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啊!这里的天气又这么热,我已经一天没有洗澡了。”何意厚着脸皮,几乎贴上远微。 应该直接拒绝,然后再谈条件,可是一看到他那身汗水浸透的衬衣,远微的心就忍不住软掉。 “我就知道,微微最关心我。”看到远微微皱的眉头和拒绝不了的样子,何意知道自己再次获胜。 挽上美人的手,去购物了。 背心、短裤、拖鞋……总之,什么休闲,什么适合夏天什么就好了。远微耐心的帮何意选着衣服,细心的看着衣服的质地,棉、亚麻,棉麻混纺,这一类的才好,透气而舒适。 从试衣间走出来的何意,一件原白色的背心,配着灰蓝色的短裤,很精神的样子。这男人长了很好的身架,很不挑衣服的那种。远微眼中那种对自家男人的欣赏落在何意的眼中很是受用。 “老婆,我知道我很帅,但现在是在外面,所以拜托你不要太花痴。虽然我很喜欢。”何意趁着服务员小姐帮忙包装的空偷偷跟远微咬耳朵。 “什么?我哪有。”远微的脸瞬间被激发成红色,天,如果不是晚上真不知道怎么见人。 “衣服已经选完了,我们回去吧。”原本是要给何意好好谈谈的,现在因为买衣服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得抓紧回去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 “老婆,我想你忘了最重要的,你还没有帮我买内衣。” 内衣?远微狠狠的瞪了何意一眼,内衣,这么私密的东西,现下他就那么随意的说出来,仿佛他们已经真的是老夫老妻了。 等等,他刚才说“老婆”,谁是他老婆。 还没有来得及发飙,何意已经拖着远微径直向内衣区走去。 晚上十点终于买好了一切物品,远微的脸已经红得像西红柿。 谢天谢地,那个内衣,终于选好了,只是这种贴身的衣服应该先洗一洗再穿吧!委婉的表达完这个意思,何意那个笑啊!笑的远微只觉得他真的欠扁。 是他的内衣,自己干嘛那么多事,平白惹得他又是一阵戏谑。 “老婆,还是你关心我。要不,你就帮我洗好了。”何意同学颇为掌握得寸进尺的精髓。 “何意,从现在开始到离开海南,拜托你严肃一点。”想要说出一些警告的话,只是那样细软的声音,在何意听来简直就是在撒娇。 “老婆,放心好了,我已经给导游说了,我们是夫妻,而且他也会帮我们调到夫妻床的,所以呢?大家不会觉得怎样的,相反,我们这样亲密才是正常啊。”何意说的云淡风轻,远微却是越听眼睛越圆,几乎要瞪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何意!”这次是真的出离愤怒了。 “喂,我是开玩笑了,好,我求饶,求饶了……”其实那些花拳绣腿哪里会打疼人啊!全当两个人在调情好了。 已经半夜,远微在床上依然辗转。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远微想不到合适的词来说,但是现在自己拿何意似乎真的很没有办法。 还好,他说的那个夫妻房,总算没有被实施,仅仅是开玩笑,否则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生气吗?可是怎么心里竟有些许的期望的呢? “微姐,你还没有睡啊。”云在迷糊中感觉到远微的辗转。 “你快睡吧。明天还要继续玩,很累的。”远微轻轻的开口。 “微姐,你在烦你和何意的事情吗?”这几天一直是云和远微在一起住,何意一出现微姐就不同了,当然原因出在这。 “不想说他,你睡吧。” “微姐,其实没有什么烦恼的啊。他爱你,这就够了,接下来你就问自己是不是愿意接受他,愿意就ok,郎才女貌,不愿意,也ok,干脆利落的散开。” 是啊!本来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纠结。 爱他吗?当然,好多年前就已经爱了,只是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现在呢?现在似乎一颗心又蠢蠢欲动,只是,他真的没有变吗?他真的能够完全的爱上自己吗?已经有那么多年,他有没有遇到更好的对象,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再次让自己受伤? 原本,自己是准备要试着接受他,但那个活泼的身影让开启的心一下子害怕,他是很优秀的,他身边一定也有很多优秀的人,那么他不是非她不可。 远微,在自己的矛盾中失眠了整夜,于是第二天相比较何意那张桃花脸,自己简直可以说很苍白。 今天的行程是大小洞天,不知道什么样子,上车,何意同学很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她的一边。 整晚的思量让远微愈发的迷糊,太多的未知让她犹豫,但这个该死的男人的确已经点燃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啊。怎么办? 经过一天的努力,已经知道只要何意坚持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所以此刻他坐在一边,远微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映,只是抱着胸倚在靠背里闭目养神。 天知道,她真的睡着了,而且是很舒服的睡着了,何意帅哥很小心的抱着怀里的美人,他可不准备打搅她更不准备叫醒她。既然她自己睡着了而且是主动的投怀送抱,那就抱着吧!不抱白不抱。 ------------ 四十一、我的脸皮已经够厚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何意宠溺的看着那张因为睡觉而红润的脸,更因为此刻她的慵懒和迷糊而忍不住俯身轻轻印上一吻。 这个丫头,一直不让自己放心。她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然后就坚持自己的主意,却不知道别人不一定这样想的。也因此才会有出乎他意料的种种。 想到这个,何意不觉微皱起了眉头。但,没有时间让他再想,因为远微已经睁开了眼睛。 “醒了?起来喝点水。”何意堆起一脸的笑意。 车上已经没有人,远微环顾四周不觉秀眉微挑,这是什么状况?“其他的人呢?” “走了,都去景点了。”何意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回答。 “啊?你怎么不叫醒我?”得知这一情况远微哪里还能冷静,已经是三步两步的起身,几乎要跑出车门。 “别急,他们也刚走没多久,再说这个景点真的一般。”看到小女人的着急,何意更摆出一幅懒散,伸手拉回并递上一杯水。 “来了就是看景点的,难不成是睡大觉的。”远微一边抱怨,一边准备下车。 顺着景区的路一路急急的前行,远微只差没有拖着何意走,这位帅哥却只是懒洋洋的不太配合。 “那,这个景点呢叫大小洞天,其实就是一个石洞没什么看的。关键这里有不老松,也就是寿比南山不老松,所以这个必看。”趁着向前赶路,何意赶紧把从导游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先卖弄一番。 这边远微一行急急的赶路,那边却看见前面云已经在往回走了。 “云,怎么回来了?”远微第一反应就是大家是不是都已经返回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前面没什么意思,就是个石洞并几棵老树,我就先下来了,她们几个上山了。”云悻悻的回答,昨夜因为远微的原因她也没有睡好,索性回来补觉。 得到这个回答反倒放了心,既然没有什么景致那就慢慢的走,且行且看吧。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远微不再说话,只是左顾右看。 “微微,你昨天失眠了,是因为我?”何意不咸不淡的开口,却换回远微一句抢白――“谁说我失眠了?” “你的黑眼圈啊。还有谁。再说你为什么刚才会睡着的?”想到那个黑眼圈何意忍不住想笑,她到底是放不下的。 “我没有,只是有些累了。”自欺欺人的回答明显的口不对心。 “不要跟我闹别扭了?我已经认真的承认错误了。坦白从宽,况且,我也追你到天涯海角了,算接受惩罚了。”耳边是带着撒娇的恳求,几乎让远微掉下鸡皮疙瘩。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我原谅。”其实远微从见到何意的瞬间就已经心暖,只是她对那个活泼的身影耿耿于怀,这让她不齿,却又无奈,所以自己在怄气。 “上天给了我一张迷死人的脸,但我保证绝不用他祸害别人,只祸害你。”何意举起两根手指半真半假的发誓,几乎让远微忍不住要笑出来。 送上一记白眼,远微不再纠缠,却也任由何意拉起了她一只软软的小手。 算原谅了吗?不知道,只是她好像真的拒绝不了,两个人就那么半推半就的交换着暧昧。 看景不如听景,真正到了才发现大小洞天真的没有什么看的,海水也都是最自然的样子,礁石也不见什么奇特,那千年万年不老松,因为不是植物学家自然也没有格外的兴奋和好奇。 倒是何意很认真的买了红丝带绑在不老松上,口中念念有词。 远微假装不在意的扭转了身子,实际却拿耳朵认真的听,却终于忍不住心里感动阵阵,几乎热泪盈眶。 他许诺的是爱此生不变,我们的心已经经历过分分离离,我们的情是否真的能坚守如一? “微,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有很好的保护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你误会,让你猜忌。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不会有那些意外跟误会。此生,我的心不会变。”轻轻拥远微入怀,何意在不老松前低低的倾述。 女人哪个不喜欢甜言蜜语,即便这些仅仅是哄得一时欢心,却依旧甘愿沉沦。 从大小洞天回来,远微不再那么别扭,何意也不再有过分的要求,两个人似乎是已经达成了一致,绝口不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只是,仿佛两颗心依旧隔了一层纱,明明已经靠的很近很近,却没有真的能够彼此依偎彼此。 何意知道远微还需要一些勇气,远微知道自己还有丝丝的顾虑。 他的不步步紧逼,他的理解和了解,更让远微的心满满的感动。 何意,以你的优秀,你的身边应该有太多优秀的女子,而我实在只是平凡的一个。 何意,以你的出色,你的身边应该有与你并肩的女子,而我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 再一次躺下,远微心里满满的都是爱的痛楚。可以放开自己全心去爱吗?不知。可以让自己无所顾忌,痛痛快快的去爱吗?不知。 唯一的一次爱,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然后怀着愧疚的心情去爱,却最终发现被抛弃。 尤在胡思乱想,何意却来敲门。“很好的月色,我带你出去走走。月下漫步是很浪漫的事情。” 夜风些许的凉意。但,伴着海的声音,漫步沙滩,真的很美。一弯朗月,出海上,让人联想到关于幸福的故事。 “还记得吗?微,八年前我们在学校认识。第一次看到你,你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丝质的很优雅的款式,下身穿着一条长裙,刚下了雨,你像古代的仕女,优雅的提着裙角,从一处水汪小心的踩着花砖向我的方向走过来。当时我就想,一定追这个女生做女友。”何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微,低低的倾诉。 丝质的上衣,长裙?远微努力的思考。好像自己有这样的衣服,只是是哪一天?远微真的记不清楚了。她从不会太多的去关注身边的陌生人。而且怎样认识的何意和子建也不是太清楚了,只是仿佛一下子就认识了他们两个。 那条长裙,应该就是她所钟爱的那条,还记得一次雨后溅满了泥点,很费力的清洗。只是没有想到,那条长裙还让何意记住了一个优雅的她。 “后来,我就费尽了心思想办法和那个女孩认识,并且成了好朋友,可惜,那时候脸皮不够厚,总想着应该等她熟悉了,才好开口。不过还好,现在她还是要成为我的女朋友。”何意的笑容越发的深切,月光里那张帅气的脸更加的迷人。 远微有些许的发愣,何意大而略长的眼睛光彩四溢,让她有一些晕眩。 “微微,现在我的脸皮够厚,而且,我们也足够熟悉,熟悉到几乎了解了一切。所以,微微,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爱你一辈子。”很温暖有力的大手包住了远微略有些凉的小手,掌心的温暖,让幸福更加的真实。 应该是被美好月迷惑了吧!远微懊恼的为自己找理由。只记得是自己主动的投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 四十二、谢谢你这样爱我 怎么形容呢?用云的话说,很不对劲。 自从那晚被月亮迷惑,远微和何意就不再随意的打嘴仗,似乎是约定好了,两个人总是微笑着看着对方,却不再拌嘴,不再争吵。 一个人提议,另一个人也会很诡异的带着微笑说:好。 他们是恋爱了吗?不对,恋爱的人应该疯狂啊。他们是彻底谈崩了吧?不对,谈崩的人不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总之两个人很不对劲。 “微姐,你们俩个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笑,什么话都不多说?到底什么状况,你从实招来啊。”已经忍了两天,明天就要返程,云终于沉不住气,况且丽来了电话要她随时汇报情况的,这个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有啊!我们两个很好啊。”远微不明所以的回答。 “你们现在不像热恋,也不想谈崩,很不对劲啊。”云很诧异,毕竟对于二十出头的她来说只有轰轰烈烈的爱或者不爱。 “我们真的很好。”远微含笑回答。 “微姐,你们这样不是就在恋爱吧?”云的眼睛睁得浑圆,嘴巴已经能够吃下一个鸡蛋。 “那么你觉得的恋爱是什么样子?”远微淘气的反问。 “你们的爱太含蓄了,受不了。”小丫头终于弄清了真相,但却依旧不能理解。 “告诉我,你是不是个小间谍,替丽在监视我?”远微开始出击。一定有人出卖,否则何意绝对不会追到海南。 “那个,是丽姐,不是我啊。丽姐那天打电话来,说何意一片痴情,我们应该帮忙。”云吐吐舌头心虚的招供:“我们来海南第二天何意就到青岛了,后来他就来海南了。我也是他来了以后才知道的。” “我没有怪你们。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还要说什么呢?他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好是真真切切的,还有什么犹豫的理由吗?远微心里对自己摇摇头。 买了不少的热带水果,也买了不少的土特产,还好有何意在,非常勤劳的劳务工,否则真的不知道怎么成功办理好托运。 “我留下了两个大芒果,一会飞机上剥给你吃。”远微看着一脸汗的何意含笑问。 “好,只是我这里的这两只芒果你帮我解决吧。”何意手里拿着两只黄橙橙的大芒果笑问。 想到一块了,相视一笑,这感觉真好。 固执的要飞抵青岛,固执的要再多陪她两天,固执的不肯回上海。这些固执对于远微来说真的很好。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害他回去就忙翻天,然后没有白天黑夜的累。 但,不想分离的贪婪依旧高涨,就两天吧!两天以后就让他回去。 那么多的水果,有些甚至不曾见到,当然让店里的人异常的欢欣。 丽拿眼睛瞟着某两人的默契,心中了然。 毕竟已经离开了一个礼拜,远微思索着是不是该打理一下再回家。丽却已经很贴心的提醒――万事ok,放心回去吧。 送上歉意,还是忍不住关于幸福的诱惑起身回家。身边的某只帅男更不吝啬感谢的甜言蜜语――丽姑娘辛苦,大家辛苦。 脱了夏装恢复冬装,简单的收拾停当,只是这家无论如何也要收拾才能入住。 “你呢?去洗个澡,我呢来帮你收拾。” “不好,还是我来收拾,你先去洗澡吧。之前你一直忙的一身汗。” “那就一起收拾。” 一个擦拭,一个拖地,一个换洗了床单,一个帮着整理被子。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似乎干活的时间也都充满了甜蜜。 泡上一壶浓香的铁观音,两个人静静的休息。何意忍不住搂过心爱的姑娘,只觉恍然如梦。 “那个,一会……” “一会你去洗澡……” 同时的开口,同时的住口,远微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 “你先去洗个澡,我呢买些菜,一会准备晚餐。”何意带着宠溺的口气开口。 “好。” 远微擦拭湿答答的头发时,何意已经买回了菜,只是很别有用心的还带回了一束很美的花――这个是烛光晚餐的必备品。何帅哥如是说。 显然外面很冷,因为开门就携入一股冰冷的风。 “现在,我来摘菜准备,你呢去洗个热水澡。”远微含笑接过何意手里的菜,顺口安排。 “好。一会等我来掌勺。” 很奇妙的感觉,似乎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一切就这样理所当然,似乎跳过了恋爱的烂漫,直接过渡到平实的柴米油盐。 摘菜的远微突然生发出这样的想法,只是这感觉很甜蜜,很真实。 因为知道远微的晚餐通常不是太过丰富而且晚上因为肠胃的原因远微是不喜欢太过油腻,何意的晚餐很用心思,只做了鱼虾一类美味却又不肥腻的东西,配上三两青菜,很是丰盛又不嫌过分。 摇曳的烛光,轻盈的漂在优雅的高脚杯中,桌上菜色鲜艳,更添食欲,火红的玫瑰陪着洁白的百合,淡淡的芬芳若有若无,低缓的音乐似乎载着甜蜜的芬芳在房间里缓缓的流淌。远微被何意精心布置的一切所打动,久久无语的凝视着何意。 他懂得浪漫,却又格外的务实。他知道生活的情趣,却又给你安稳的真实。能够找到这样的一个老公,应该是很幸福了吧。远微痴痴的想。 异常温馨的晚餐,在何意的倡导下,完美的落幕。好好先生何意很认真的做了善后工作,看着在厨房一团忙碌的何意,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远微的心上--一屋、一人,幸福甜蜜足已。 一壶很美的花茶,是何意饭后的杰作。很难想象,何意竟然对厨房的一切这样的娴熟。 “那,少喝一些花茶,我们聊会天,晚会你就睡觉。茶和咖啡就不要了,要不你又失眠了。”已经两年没有见,但,何意似乎对远微的一切都那样的清楚,就像一直在她身边一样。 远微几次想问,最后忍住,想来用尽全身心的力量去爱一个人不过如此。 接过茶,轻轻啜饮,远微在细品的同时,忍不住转脸看着身边的男人,何意此刻正在认真的调着电视台,想要找一个喜欢的节目。 俊美的侧脸,仍能看到主人的微笑。忍不住想要轻轻的靠过去,捧起这样的脸。肌肤相触的温暖,何意已经转过脸,笑看着脸前的小女人,一幅傻傻的模样。 “谢谢你这样爱我。何意。” ------------ 四十三、阿泰的试探 醒来已过九点,远微看着尚昏暗的房间,只觉醒来不知身何处,摇晃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努力的清醒,随手拉开窗帘,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让远微不觉抬手遮挡――很美好的天气! 想起昨天的浪漫晚餐,远微自觉是被幸福撞到了腰,何意的体贴,何意的用心,乃至两个人的“落荒而逃”都让远微感觉自己像一只扑到蜜罐里的小熊,带着满心的欢喜,满心的幸福。 远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捧住了何意的脸,应该是情之所至吧。手掌附上那张帅气的脸庞,远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是有些呆傻吗?远微乐呵呵的回想。男人温热的脸庞,突然而来的触感让远微清醒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拿开,却哪里能够,何意的大手很快的扣了上来。 显然何意很满意此刻的感觉,他闭起眼睛,拿住那双柔软的小手,有力的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 “啊!”远微一个措手不及已经被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身子一轻,被横在了何意的怀抱。何意爽朗的笑声,让远微不觉垂下了眼帘和下巴。 看向怀里娇羞的人,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来不及闭眼,唇已经轻轻的覆上,有力的大手轻叩她了脑袋,让吻来得更有力更深入。刚咽下的花香和着男人的气息,像一种毒药,让远微格外贪恋,细软的舌柔柔的回应着入侵者肆意的搅弄。 一双小手不知何时攀上了男人的脖颈,怀中的身子也越发的柔软发烫,触电般的感觉顺着脊背传递。 接收到怀里女子的回应,男人的吻更执着而深沉,不知道多久放开了那张小而柔软的唇,滑向眼睛、鼻子、脸庞,然后是脖颈,久久的贪婪的在远微的脸庞摩挲着。 远微觉得自己像着了火一样,她有些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又按难不住此刻幸福的感觉,紧张的身体有丝丝的颤抖。 娇喘连连,一丝若有若无的呢喃更让何意像被注入了兴奋的药剂,大手轻轻的顺着女人柔软的躯体一路有力的揉搓。 “微,我爱你,一直一直都爱你。”带有蛊惑的声音,低缓而沙哑的声音在远微的耳边轻轻的念出。 远微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某个地方一直紧闭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眼前一片明亮,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战栗,一派放松。 何意似乎感受到了远微的变化,停下了有些疯狂痴迷的吻,转而拥住了眼前的人,久久不肯离开,却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已经相拥了很久了,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也恢复了平静,只是还不愿意放开,似乎是在犹豫,似乎是在期待。 “微,我去酒店,还是留下?”没有放手也没有松开,只是满是蛊惑的声音在问。这个男人实在很坏,他的选择题让人纠结。 去酒店?不要,那样会有整晚都看不到。留下,不要,好像会很危险。远微陷入左右为难。 极力忍着的笑,终于被起伏的胸膛出卖,某男正在偷笑。 远微很没有出息的涨红了脸,却恼羞成怒,抡起拳头一通猛打――实则撒娇。 “我没有定酒店,可是?我也不是大灰狼。我睡在客厅里,我保证君子。”被说出了心思,远微更是羞到抬不起头。 一直梦寐的情景,真的上演了,却也真的失眠了。躺在客厅的何意翻来覆去的煎熬。 已经什么时间了呢?凌晨吧。知道远微已经睡熟,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旁,黑夜里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痴痴的看着。 自己是真的失眠,可是她却睡的如此的香甜,想来也是真的放心,而不是心存戒备,该觉得幸福吗?因为这种被信任? 端详良久,终于忍不住低低轻吻,睡梦中的女人轻轻的翻身,接着熟睡。 凌晨才堪堪睡着,没想到第二日依旧很早醒来,侧耳听到远微依旧在熟睡,轻手轻脚的出门买了可供做早点的东西。转身看小女人睡意尤浓。 好没有良心啊!我在这里也不能寐,你却一直呼呼大睡。 不想打搅,只能选择一个人去书房坐坐。 开了电脑,打开邮箱,一些或急或缓的邮件争先恐后的跳出,那就先检急要的处理吧。 房间很安静,远微揉着眼睛一路寻找,却发现人家早就起床已经在忙碌。 “早。” “早,去洗刷吧!一会吃早饭。”何意看着慵懒的小女人,笑意颇浓。 浓香的米粥、开胃的小菜,很意外的花卷、精巧的肉粽…… “你出去买的?”某只懒虫后知后觉。 “是啊!相比较某个没心没肺睡的很死的懒虫,我几乎一夜失眠。”何意故意的打趣。 远微笑的没心没肺:“你这样的贤惠,我会被宠坏的。” “没关系,我愿意。”这次的回答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到店里才刚刚半个小时的时间,远微却已经觉得很久,似乎自己的工作效率真的变低了。想起何意还在家里等自己,不觉就更着急着完工。 “远微,你的店叫‘书吧’?”电话想起,不是期待的那个。 “书吧?是啊。你,阿泰?!你在哪?”远微的反应不是太慢。 “是,出来迎接客人吧。我在门口。”远微几乎不敢相信,张着的大嘴巴宣告着真的很意外。 “学习考核结束,我们有两天的假期,就顺道来看看你。”阿泰说的轻描淡写。 “谢谢。里面坐。” 眼前的阿泰,许是因为在海南晒太多阳光的缘故,比上次见到略黑些,却也越发的高大强壮,剑眉星目,硬挺的鼻翼,刀削一样的轮廓更见硬朗与霸气。 “很不错的布置,而且看得出来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风格。”环顾四周,阿泰的赞赏丝毫不掩饰。 “其实是大家很捧场。”远微淡淡的含蓄。 “海南一行还顺利吧?”阿泰还是喜欢单刀直入的性格,丝毫不卖关子,只是略略的问候了店面就有恢复了他的本性。 “还好,海南很美。”知道阿泰不太按照常理出牌,更知道阿泰的勇往直前,远微含糊的回答。 “微,那个何意,不是你的男朋友。”阿泰带着一丝玩味看着远微的反应。 “不,他是。只是之前我们有点小误会。”不给别人误会的机会,远微很认真的撇清。 “那我错过了一场好戏。你们和好了?”阿泰尤不放弃。 “谢谢。如你所愿和好了。”如果之前还有些许的犹豫,那么此刻的答案显然已经明确。 “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不死心。你们,你们让我觉得有机可乘。”阿泰的眼眸中有探寻,有怀疑。 “阿泰,你很出色。” “不要给我说这样的话,因为它隐含的意思很伤人。”阿泰的直白让人感到压迫,但也同样会觉得轻松。 “好了,现在我确定你们真的是恋人。之前,你们真得很古怪,尤其是你,似乎被人强迫。”阿泰的表情已经放下,远微能够感受到,只是还在犹豫,此刻是否他真的在祝福。 “我没有戏了?”似乎是还不甘心,阿泰突然的转变了话锋。 “没有了。是真的。他等了我八年,我想如果我再不珍惜,我会后悔的。”远微发现,自己很喜欢阿泰,这喜欢不关风月,而是单纯的能够聊得来的喜欢。 “哦,回头我要会会他,看他是不是有你说的那样好,能够让我阿泰的妹妹这么死心塌地,他要合格才行。”阿泰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妹妹吗?呵呵,阿泰的转变还真快。远微已经不再诧异,她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他也会真的这么做。但,那个男人却也是她放心的,他一定能通过考验。 ------------ 四十四、两个男人的较量 没有了尴尬就没有了隔膜,阿泰的变化是一百八十度的,但阿泰的直接和霸道却不会因为态度的转变而变。事实证明,阿泰就是阿泰。 自幼的孤单让远微一直渴望有家人,以致她喜欢多一个这样的哥哥。 好吧!既然多了一个哥哥,而且是在自己的地盘,理所当然的,远微做东请这位哥哥一顿。 电话那头,何意声音里听不到什么高兴或不高兴。远微私心里当然明白两人前几次的见面都不是太欢,那么就从今天起化解矛盾吧。 雅致的餐厅,小而温馨的单间。远微殷勤的招呼两个男人点菜落座。 阿泰一幅君子坦荡荡的摸样,倒显得何意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不自然。 想了想,远微觉得自己还是坐在中间隔开两个更安全些。 “小子,你很幸运,看上了我妹算你有眼光。”阿泰大方的开口却不忘大损对方。 “不,是我们两情相悦。”何意认真的纠正。从刚才落座,何意就想极富有保护欲望的把远微和阿泰隔开,尽管失败。 “刚才就已经说了,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怕他们三言不合,一拍两散,远微认真的提醒。 “呵呵,对对,一笔勾销。” “是是,之前都是误会。” 两个男人同时打着哈哈回应。远微无奈的左撇右看,好吧!今天以后,还是让他们少见面,尤其单独更杜绝。 “妹,你大学时候认识……认识何意的?”为远微添上一棵碧翠的油菜,阿泰开口。 “是啊!我们大学时候是同学。大家一起吃啊!何意你们两个喝酒。”远微不明所以,殷勤的招呼继续吃饭。 “准确的说,我们从大学时候就互相产生好感,现在是水到渠成。”何意认真的解释,不忘给远微夹上一块鱼肉。 远微后知后觉的看一眼何意,这厮实在是保护欲望太强,估计被之前阿泰的表现吓住了。 看着两个男人有来有往的给自己添菜,突然觉得食不甘味――“那个,我们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吧。” “好。”又是同时的回答。 “妹,这小子的皮囊不错,不过内在更重要。”阿泰似乎打算和何意杠到底,短暂的沉闷又开始打击报复。 “微微不是重外表的人。”何意的回答不咸不淡。见鬼,如果微微只重外表,丫的就不会让宋子建拐走,当年我何意可比宋子建那厮帅的高一个阶段。何意腹诽。 一顿饭吃的颇为,颇为难受,尽管远微努力的给双方找好的话题,但最后还是充满火药味的交锋。 “妹,谢谢你的招待。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后会有期。”阿泰礼貌的告辞,颇有意味的留给何意一个不明的眼神。 “不客气,欢迎你再来。”少了一个霸道的追求者,多了一个哥哥,对于远微来说这是很美好的化解。 “再见,不送。”何意简介的四个字,显然不欢迎。平白惹来远微的一记幽怨的眼神,也惹得阿泰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何意,你刚才的举动很没有君子风度。”两个人上车回家,远微不忘开始温柔的“提醒”。 “他一直惦记着我的女人,没有赶他走已经很大度。”人已经走了,何意更加的变本加厉。 尽管嘴上不满意,心里却依旧乐开了花,何意的醋吃的好多啊!“别酸了,我没有那么优秀,你也不用那么小心。” “谁说的?不知道明里暗里有多少桃花在窥视呢?我决定辣手摧花,替你把所有的桃花都弄残。”何意整个泡在的醋缸里,半句口德也不再。 “我的桃花倒不多,只是怕某只桃花男,身边桃花一路开。”说道桃花,远微想到了某人,不觉也跟着带了醋意。 “呵呵,你担心了?”准确的收到来自远微的醋意,何意顿时笑得很无良。 “记住,敢要红杏出墙,我一定把你连根铲除然后丢出去!”远微恶狠狠的恐吓,模样十足的小妒妇。 何意开车的心更是三心二意,扭过头就是一记清浅的吻:“好,我绝对呆在你的院子里,哪也不去。每跟树枝、每片叶子,包括每一根根都只向着你的方向生长。微微,你是我的阳光啊。”很溜的甜言蜜语,很厚的脸皮。 “不过,以后那个阿泰如果再来,一定要我陪同,绝不能你单独行动。”想到阿泰,何意丝毫不放松,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放弃了,哪有那么多便宜妹妹。 “是,以后绝对不和其他男子单独相处。”远微的心情格外好,笑眯眯的答应。 “妹,明天就不给你告别了,有空再见。”说曹操曹操就到。尚未到家,远微的手机上阿泰就已经发来了短信。 “算他聪明。”何意依旧不依不饶。这恐怕是阿泰霸道的后遗症了。 第二日,何意拟定了晚上的班机回上海。远微很纠结的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下午才在催促中懒懒的去上班,留下怨男一枚在家里处理邮件,顺便叮嘱早些回来。 何意哪里会真的肯让远微离开,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见阿泰。 这个自己内定的情敌,也是实力派的情敌,他可不想轻视,况且他主动来约更不能不去。 前脚送走了远微,何意立刻就穿戴停当,到那个约定的地点。 “来了,坐。”阿泰一收在远微面前的微笑,表情严肃。 “谢了。”何意倒是换上了一脸的浅笑,只是笑的别有意味。 “远微对感情很执著也很单纯,我不想她受伤害。”阿泰不打算顾左右而言其他,直接奔入主题,弄清意思更好。 “这点我比你还坚持。”何意已经收拢了笑容,淡淡看着阿泰。 “你让她受过伤。”阿泰的眼神透出淡淡的犀利,他侧面的了解过,那个三个人的纠缠。 “以后都不会。一次失去就已经追悔莫及,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何意略微诧异,对手果然够聪明。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阿泰稳稳的拿起面前的水杯,动作一派文雅,只是说出的话却彰显着霸道与刚毅。 “我调查过你。小子,你勉强够资格追求她。”阿泰说话还是火药味十足。 “能得到你的认可是不是我该说声荣幸?不过,我不会因为这句话就对你增加好感。”何意已经放下所有的戒备,这个男人霸道,但他不讨厌。 “你不用感谢。你很荣幸,早一步得到了她的心而已。否则,我不会退让。”真男人说话就是爽快,何意心里暗暗赞了一句。 不是太愉快的见面,但,两个人之间一番暗暗的较量胜负已见分晓。 “小子,别给我机会。”阿泰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但,这真是个不错的可以做朋友的人选。换上一贯的桃花脸,何意打车去“书吧”,还是五个钟头就要飞回上海,这段时间不能浪费。 ------------ 四十五、乱了,乱了,全乱了 ------------ 四十六、于晴的算计 于晴自成都回来没多久就已经在公司正式上班。加上哥哥已经和远微正式的认识,就不再像以前到书吧来的那样频繁,偶尔和朋友也过来坐坐算是捧场,更兼着侧面了解哥哥是不是有情敌或者进展。 晚上九点,夜生活即将拉开序幕的时间,于晴陪完一个客户,想想最近哥哥去外地,不知道微姐哪里怎样,索性开车到了远微的书吧。 云热络的安排她坐下,才叫了正在胡思乱想的远微。 生活着实有趣,看着已经在角落落座的于晴,远微不觉想笑,今天是怎么了?刚走了石毅,竟然就来了于晴,关键都是和于凡相关的人。 整理下自己的思路,远微悄悄琢磨,尚未弄清是石毅故意搬弄是非还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不如从于晴这里试着侧面了解一些。 “微姐,我今天刚好陪一个客户吃饭,顺路过来坐坐。”于晴已经放下了刚才见客户的端庄,换上了一幅小女儿的姿态。 “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脚下轻移,远微含笑盈盈的落座,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已经干练了不少,脸上不见初识的青涩――社会真的是个大染缸。 “真真的羡慕你,多自由,自己给自己规定上班下班。”于晴巴掌大的脸上难掩疲倦,因为羡慕远微的自由嘟着一张红艳艳的嘴。 “那是你没有看到我操心劳力的时候。”喝上一口水,远微反驳道。 自己开店的辛苦不是外人能够看到,尤其是刚刚开业的时候,每个细节都要想到,好容易开张还要担心客源,担心经营。还好一切总算过去,如今的书吧已经规范经营,当真是轻松的应付了。 “对了,于晴,刚刚你那个表哥叫石毅的来了,刚走。你们没有碰上?”心思微转,远微试探着扯出了石毅。 “是吗?怎么你见到他了?”于晴很意外,这个表哥是个花心大萝卜,他不是看上微姐了吧!登时心里警铃大作。 “恩,你哥哥在我店里办patty得时候认识的,最近到我店里来了几次。算是个回头客吧。他和你哥哥应该是很好的拍档吧。”远微说的很随意。 毕竟事实就是这样,尽管有些不愉快的话题,但他只是个顾客的定位是没错的。 “他呀,其实人不坏,就是有些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些,所以老是出错,或者把事情办不好,所以工作上不是太顺心。和我哥吗?只能说马马虎虎。你也知道,我老哥可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表哥心理有些不服气是正常的。”于晴客观的评价。 其实心里她对这个表哥心存不满是真,但毕竟从小一块长大,二十多年的感情也是蛮深的,况且又是血缘亲情,她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诋毁,但又担心石毅会成为老哥的劲敌所以评论的不卑不吭。 “哦,这样啊。我说他上次给你哥说话很奇怪呢。”远微似乎清楚了石毅和于凡之间的一些问题,只是尚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微姐,你别在意。反正错不在我哥,我哥肯定是对的。表哥他有时候有些胡搅蛮缠,再不就是故意的挑衅,不过他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就是嘴上硬,其实心是好的。”于晴到底是善良的姑娘。 “没关系。就是他说你哥有个什么女朋友,你知道吗?”说到这里,远微对石毅的话反倒相信了几分,当下不再绕弯子直接问于晴。 女朋友?于晴听了这话以为远微是真的对自家老哥有了感觉,因为莫名其妙的女友在吃醋,赶紧撇清:“绝对没有,这点我敢保证,我哥绝对没有女朋友。原来不就给你说过吗?我哥是标准的钻石男。微姐,我觉得我哥和你很登对。”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很无辜的忽闪着,笑容也是纯纯的谄媚。 话还没有问清,于晴的回答让远微一时间哭笑不得:“你个丫头啊!可不能乱点鸳鸯谱。我和你哥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就是因为没什么才好发展啊。而且,我也很希望你做我嫂子,相信我哥也一定会爱上你的。”于晴一直没敢给远微说过,哥哥又一天到晚的板着脸,加上忙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于晴,这会子于晴逮到机会索性半真半假的给远微说说。 “别了,说不定你哥已经有心怡的女人了,你不知道呢。”说到这,远微到越发的明确石毅说的可能是真的,只是有些话不方便直接给于晴说,索性打住换话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半天,远微因为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和于晴聊了其他也就不再紧张,结果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微姐,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干脆我请你去吃宵夜,我知道有一家宵夜做的不错。”于晴盛情的邀请。 “不用,书吧里这会正忙,可不能走了。”眼看着这会人多,自己哪里能随意的走开,再说自家店里什么宵夜没有。 “哎呀,我看少了你也一样没事。走吧!就当是陪我。”于晴不依不饶的邀请。 大眼睛里一片真诚,小丫头心里却在打着另一个主意,老哥的飞机差不多到了,到时给他个电话,或者干脆拐了微姐去接机,多好的主意。 心里越盘算越美,邀请更见真诚。 “你呀要是真的想要吃宵夜,我这里做的也很美味,尽管点,我请客。我真的不能走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书吧这个时间段最忙,想着过几日就要去上海,更不好意思再随意离岗。 于晴百般的劝不下,只好作罢,心思一动装模作样的点了些许的点心并茶饮,却打定主意把老哥给坑来,方式不同效果一样就好。 客人已经很多,远微告了失陪去前面应酬。于晴已经利落的拨通了自家老哥的电话。 “哥,我在微姐的店里玩,你从机场回来顺路把我接回家呗。”于晴说的很轻巧,只是顺路。 想好了很多的耍赖的借口,总之要让老哥来,但很多自认高明的理由都还没有派上用场,老哥一口答应。 老哥很上道,于晴不觉腹诽,是不是老哥已经有进一步行动,否则以他的作风绝对不会轻易同意。越想越觉有奸情,越想越开心,微姐做嫂子是她谋划了很久的。 “欢迎光临!”抬头看到面前的人,远微生生把下一句礼貌的话咽下改成了:“于凡?你怎么来了?” 没错,眼前的人的确是于凡。刚刚下了飞机的于凡。 一件不知道牌子的羊绒大衣穿在于凡的身上说不出的得体,里面笔挺的西装端的养人。除了脸上略有倦色,于凡看起来真的很耐看。远微悄悄的腹诽。当然,还是自家的何意更帅些。 “你……”忽的清醒,远微生生憋住了准备脱口而出的“你不是出差了吗?” “于晴打电话让我来接她回家,她在哪?”于凡的话解了远微的困窘,没有说出口,没有露馅。 “哦,她在那边,角落里,今天客人比较多,所以只好委屈她到角落。”远微起身带路。 “哥,你来了。快坐下,知道你飞机上没有什么好吃的,所以啊!我特地给你点了很多的茶点,微姐的手艺很棒的。”于晴拉过自家老哥,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骗人的嫌疑。 “微姐,你也坐会吧!我哥今天刚刚下的飞机。”于晴热络的拉住了远微的手臂。 “你们坐吧!需要什么直接点。我这会实在是忙。”远微已经了然,断不想被绑陪见面。 于凡的心里一阵不自在,他见多了人事哪里不知道自家妹子的心思,只是面上依旧不显不漏。 “于晴,远微正忙就不要打搅了。你赶紧吃些,我接你回家。今天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哥!”于晴看老哥这样说话,不觉拿眼睛去提醒。 “远微,你去忙吧!我们随便吃些就走了。”于凡却当没有听到妹妹的恳求,开口礼貌的回绝了妹妹的提议。 到底是于凡,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已经拖着于晴准备离开,远微自然起身相送,而且很热情的包了几样点心给带上。 于凡看着远微热情的笑脸,似有话说,终是看看自家妹妹热络的模样,远微的礼貌,淡淡告别。 ------------ 四十七、谁的花打动佳人 “你好,请问远微小姐在吗?请签收一下,一位叫于凡的先生送的花。”送花的快递员很是彬彬有礼。 “花?”远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花束很大很美――大朵的红玫瑰含苞待放,如含羞的美人在默默倾诉,白的百合或半开或含苞,悄悄点缀。花束中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可以肯定不是于凡的――远微见过,于凡的字苍劲有力,而这上面的字有些张扬俊秀但不是于凡的。 谁送的花?于晴吗?这丫头又在搞鬼,还是另有“奇人”?看着大捧的花远微兀自猜测,但一定不是于凡。 “微姐,好美的花啊。”一旁的小店员已经花痴,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美女老板丝毫不见感动,仍在沉思。 “谁送的啊!微姐?何大帅吗?才刚走就来这手啊。”云一眼看见,又开始打趣。 不想解释,也不想说明,远微一记微笑,一笔带过,看样子有人借于凡的名在送花,只是是谁? 一连三日,每日都是一大束,规模不减,花束相同,卡片照旧。店里终于开始知道是于凡在送花。不知情的在羡慕,知情的在狐疑。 “微姐,你好大魅力啊!又来了一名帅哥。”一向稳重的丽看到远微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正在整理者花束,不忧不怒,不觉跟着打趣。 “少来,云丫头打趣我也就算了,你也来?”远微哪里给人打趣的机会。 “这里面我琢磨一定有古怪。那个于凡,于总看上去很古板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送花。”丽不愧是心思细腻,已经开始透过表象看实质。 “花不是他送的,有人故意在作乱,就等我去找上门。”一连三天,远微已经从卡片上看出了一些眉目,只是有待证实。 “你准备怎么办?”丽看着远微胸有成竹的脸,有些明知故问。 “你觉得是谁会打着于凡的名义送花?他又是什么居心?”远微不答反问。 “你心里明明有数,你还问我,否则这几天你干嘛笑眯眯的接花。”一起开店已经有五年,丽对远微的了解不比自己少,她肯笑眯眯的接就是有打算了。 “还是你聪明。交代大家,不要乱讲这花,只要来,尽管收下,反正咱的书吧有的是花瓶。”远微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稳稳的交代。 管他谁送的花,远微乐的收了反正自己的书吧向来讲究鲜花装点,这花束再大些才好,倒可以省了鲜花费。 再者,不管他什么居心,反正本小姐再过两天就去上海,看他到底能坚持送多久,等回来再看是谁也不迟。 敌在暗我在明,静观其变才是正道。 算算已经分开五天,五天很漫长的时间。刚好是书吧的月底盘点,远微苦苦的坚持,但盘点一结束一定就走。 每天的电话粥,每天的视频聊天,可这些都不解渴,不见面真的不能解决任何思念的饥渴。 想起昨天何意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底没有忍住还是工作之余打开了视频。想来他也在饱尝相思之苦,否则,那样的忙碌,定不会打开视频,况且,他应是不喜欢让远微看到自己那个时刻还在办公室加班加点。 不准备说自己去上海,等到了,再叫他,一来不打断他的工作计划,二来有时候生活是需要惊喜的,只要不变成惊讶。打定了主意,远微定下了隔日上午的机票。 冬日的上海,比青岛不暖到哪里。看看时间刚刚十一点,远微选择在一家咖啡厅自己喝着咖啡等待。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杯咖啡打发应该是可以的。 她会在做什么。月底盘点应该很累,否则她不会晚上十一点还未回家。 埋头文件的何意疲惫的抬头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是那个俏丽的身影。 他一定还在忙吧。总是很忙碌,否则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又飞青岛。 想到这个忍不住嘴角浮上一个笑容。 咖啡已经慢慢的转冷,时间已经差不多,打电话,会不会有惊喜,会不会很快的见到。 远微噙着一缕笑,调皮的拿出了手机。 “微,是你吗?怎么会这个时间给我电话?想我了?想我了就抓紧来,要不,明天,不后天,后天我飞过去。”何意飞快的翻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是想你了。所以等不到晚上了,就这个时候给你电话吧。”远微很高兴何意的反应,他一定还在办公室,一定在手忙脚乱。刚刚的对话就可以想象,他一定在翻看自己的工作安排,找着空档。 “呵呵,好。以后你什么时间想我都可以打电话,不必晚上。”远微的体贴在每一个细节,比方知道他很忙,总是选择相对空闲的晚上而且一定是十点之后,几乎应酬过后的空挡。 “那么你现在忙不忙,有没有时间陪美女吃个午饭?”远微故意放着烟雾弹。 “美女,午饭?远微,你在哪里?在上海?”何意的反应很快,突如其来的信号让他一下子从老板椅里豁的起身。 “是,我在上海。在你公司对面的那家咖啡馆。”远微闲闲的开口。 “是惊喜吗?我喜欢这个惊喜,我马上到。”扣了电话,如旋风般已经起身穿衣并出门。 电梯口他迎面差点撞上一个美女也浑然不在意,只是频频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却惹来对面美女的一阵娇嗔:“哥,你在干吗?那么慌忙。”竟然是方朵。 “我有急事,先走。回头再给你解释。”话说完,人已经随着电梯走下。 “微!”穿过马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那么含笑站在风里。 凛冽的寒风里,那件白狐裘毛领的棉衣异常合体,火红的围巾映着她小巧的脸。 北方有佳人含笑待郎君――何意的头脑中莫名其妙的跳上了一句打油诗。 好吧!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没有亲密的拥抱来的合适。 远微还在想,何意已经行动。结实的拥抱,让两个人都感觉到春天一样的温暖。 “你迟到了。你迟到了四天。”抱着怀里的人,何意不忘抱怨。 “是啊!我迟到了。但是我有努力的来啊。而且是很不负责任的把店里的事情丢下就跑来了。” “嗯,看在你赶来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了。” 北风很冷,但是爱人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那个,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这里好像不适合太过亲密。”远微的手臂依旧在紧紧的拥抱,表达着她的口是心非。 身体离开,但手臂却依旧紧紧的圈在远微的身上,一双桃花眼此刻是那样热切的盯着眼前的人儿。 “帅哥,我觉得你应该绅士的帮我拿着行李,然后带我去吃午饭,安顿我住下。”扭头示意自己孤单的躺在地上的行李箱,远微调皮的提醒。 “好,我们去吃饭。”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呢?她已经来了,就在眼前。那么什么都不再是问题。 幸福的时候,没有人在意是不是有失意的人在身侧;幸福的时候,没有人在意是不是有嫉妒的人在远方。因为,爱本就自私。 ------------ 四十八、美女的办公室待遇 ------------ 四十九、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 远微转脸看一眼何意,眼睛里全是疑惑等待解答,却只看到何意笑的没有良心,眼睛里浓情蜜意的盯着自己没有解答的意思。 再看向宇飞,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不算高大,国字脸很是周正,没有何意的笑嘻嘻,也没有于凡的冷硬,他安静的模样透漏出沉稳,此刻兴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有些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相比何意的秀气,浓眉大眼的他更具有北方男子的气概。 “你好。”看何意没有解释的意思,远微点头问候。 “作为客人,欢迎你到我们公司。不过我想现在是上班时间,五分钟后我们会议室开会。”前面一句是对着远微,下一句却已经在说何意,很直接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太多的冰冷,相反是为人的原则和严肃。 话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却也清晰。远微只觉自己是那个误了国家大事的红颜祸水,不觉脸上一片火烧。 “微微中午才坐飞机赶过来的,一会我送她回家。会议你来主持,或者推后一小时。”非常了解自家搭档的何意显然不把向宇飞的话当回事。 没有想到何意会这样回答,远微略感不安的同时,从这些话里听出了厚脸皮的意思。 “何意,我们说好了,你上班我自己回去的。”远微小声的提醒,同时更加试图起身离开那个“真皮沙发”,却再次被加大力度的拥抱拉回怀里。 “你是老板。”向宇飞留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呵呵,吓着你了。别怕,他这人就这样,跟谁说话都像对方欠他几百万一样。熟悉了你就知道了。”何意轻拍着远微略微僵硬的脊背似乎真的要给她安慰。 “你还是去开会吧!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嘴上说着话,远微让自己再一次深深窝在何意的肩颈,贪婪那一丝的温度,正儿八经的做告别。 “宇飞会解决的。走吧。”何意搂着美人直接起身,倒吓得远微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放我下来,让你的员工看到多不好意思。你大老板的威严也全部扫地了。五分钟后开会,你抓紧去开会了。”远微坚持着。 “真的不让我送?可是我会不放心呢。要不,你陪我一起开会,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何意耍赖很无敌:“你才刚刚来,一个礼拜没见,现在见面刚刚两个小时就又要分开四个小时,我不要。” 精湛的演技派,表演起来都是很无敌的。何意是演技派里的高手,此刻正在倾情上演一贪恋美人的无德老板,而且演得惟妙惟肖。 “这些话应该是独守空房的怨妇说的,不该你说。”怀里的美人,远微同学笑的花枝乱颤。 “那你陪我。”既然已经耍赖,就赖到底吧。何帅哥自问,如今的脸皮真的已经足够厚。 “好,你去开会,我在办公室等你。”远微感觉自己像个在哄宝宝的妈妈――“乖,你去上幼儿园,妈妈在门口等你”。 “好,那一会见。”何意总算满足,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原本就打算草草结束这个会议,然后携美女回家,哪里那么好的同志会让老婆自己回家,然后乖乖上班到点呢。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何意一阵旋风的回到办公室,笑的格外甜蜜,只是身后跟着一要杀人的向宇飞。 “宇飞,这个案子你跟进就好了,我呢已经参与完方案的讨论,意见已经反馈,至于最后怎么修改和执行你说了算。” 何意目中无人的走到远微的身边,径直拉起远微的手:“好了,微微我们回家。” 远微瞥一眼向宇飞,只觉自己像足了以色惑主的妖妃,而向宇飞则是朝中那个刚正不阿的辅政大臣,此刻正恨不得将她这个妖妃拖出去斩立决。 感觉到远微呆立不动,何意扭头看到了死神一样矗立在办公室门口的向宇飞:“还有事吗?宇飞?”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远微越发的不安,此刻向宇飞的眼睛简直像在射飞镖。 “那个,我先走吧!你们接着讨论。”远微一脸讨好的笑容,话是对着何意在说,眼睛却在瞟着向宇飞。 “不用,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向宇飞抛下一经典的话,摔门而去。 “何意,他好像生气了。”远微心虚的扯了扯自家男人的手臂。 “呵呵,没事。他只是不习惯我有女友,他还是孤家寡人。”何意笑的没心没肺。 远微却越发的心虚,心里更是在打定一个主意――以后还是何意去青岛比较好,貌似自己的店员都比较喜欢何意这个满脸笑容,满嘴抹蜜的帅男,相比较自己在上海好像不是太受欢迎。 楼下的女服务员眼神里全是打量,更带着明显的醋意,而此刻向宇飞这个大男人的“醋意”更浓到要杀人,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状况,直觉告诉远微上海以后少来为妙。 走出电梯,远微尤在心里默默歉意,何意却已经在漠视他人的搂着自家姑娘美滋滋回家。 “老板有女朋友了,我中午刚刚见到了。长的还行,但是配咱们老板有些不足呢。” “是吗?不知道她有什么过人的魅力了。” “不知道,看不出来。但是,表面上还算和气。”不巧俩女正在切切私聊,全落入当事人耳中。 “哦。她有什么魅力我不知熬,但是她刚巧和我对眼,又俘获了我的心而已。两位,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何意堆着的一脸笑容,傻子也能看出来笑的有心有意。 俩女顿时花容失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 眼见得刚才那个门口的女服务员此刻已经失了优雅,眼神飘忽,脸色尴尬。 “没关系,但是下次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流言蜚语,管好自己的嘴。”何意依旧笑意浓浓,只是说出的话没有让两个女人恢复脸色,反倒更怕。 “何意,她们只是好奇,不要怪她们了。”到底远微不想自己第一次出现就惹得公司上下一片讨伐之声,看到两个女人求助的眼神,出来劝和。 “我没有怪她们,只是给她们个提醒而已。”对着远微的何意已经笑的一片春风和煦:“走吧。” 远微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但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给两个女人留下一个温和的微笑并点头算告别兼安慰,就被何意拉着一路走出了大楼。 话说,自此以后:“意远”广告传媒公司的员工就在流传,老板何意专宠女友,爱美人不爱江山。 更有好事者称老板被一个相貌平平、讲话温柔,但有表演功底的女人给哄得头晕眼花,连重要的会议都敷衍了事,气的另一老板摔门而去。 当然这些话没人敢在办公室说,私下,仅仅是私下。 ------------ 五十、桃花找上门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简单的装潢,田园诗一般的风格,依旧是远微喜欢的。只是,改变的是心情。相比较上次的忐忑,此时的远微则是满满的幸福与感动。 远微懒散的走在房间里,看着何意经手设计的一切,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何意费了心思的,大到整个房间的设计,小到每一块瓷砖的铺设。 这是他的私人空间,从没有别人踏足这个空间,而远微第一次来就入住这里,她一直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今早何意已经去了公司,到底不敢太过懒散,加上远微的督促,何意同意去上班料理公司的事务。 此刻阳光透过落地阳台洒进整个客厅,明媚而温暖。远微一身家居的常服,透着淡淡的娴静。 房间很整洁,没有请家政的何意一定是用了功夫在打理。远微从一间屋子辗转另一间,随手将该收拾的略作整理。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一上午的安静,刚好十点多一些,这个时间段何意是不该回来的。但,不是他又会是谁。 想到这,远微幸福溢满的脸庞平白挤出两分的娇嗔,准备看到何意那张桃花脸时适当的假装发作。 开门,一个陌生的女子立在门外,酝酿的感情瞬间无处使用,远微尴尬的换上了礼貌的微笑:“你好,请问你找谁?” 门外的女子一米七的个头,比远微要高出半头,但绝不显魁梧高大,均匀的身段,凸凹有致,一张脸原本应该张扬着自信,大眼睛干净却闪出一股子倔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的表情略有那么一点点的似乎的受伤,似乎的失落,又夹杂着些许的嫉妒,让远微不觉心里生出戒备。 “何意在吗。”几秒钟的冷场,对方终于开口,不似一般女子的细软,更多了些许的豪气。 “不好意思,他去上班了。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到公司找他。”远微站在门口丝毫没有想让对方进门的念头。 “我可以不可以进去坐坐?”似乎是感受到远微的送客,对方上下打量的同时显然不准备走。 “哦,不好意思,请进。”她应该没有恶意,远微暗自揣测,况且她也是个姑娘,应该不会怎样。 陌生的伤害,陌生的人,远微不是一个没有警觉的人,只是她认识何意,又没有恶意,好吧!坐坐应该没有什么。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作为房间的主人,远微思量应该尽些地主之谊,心里却在猜测这个女子与何意的关系。 情人?不像,至少她不是何意喜欢的类型,而且不是一幅打上门来的做派。亲人,不像,哪里有这样奇怪的亲人。朋友?不像,分明带着刺探的意味――那么她是中意何意的一朵桃花吗? 心下转念,手上却行云流水的倒好了花茶,款款的端来放下。“请慢用。不知道怎么称呼?”远微笑的真诚而温和。 “谢谢,你叫我方朵就行了。”听到远微的温和,收起一直在四处打量的眼光,定睛看着眼前闲散的远微。 一米六多的个头,偏瘦的身形,一张脸蛋还算清秀,笑容恬淡,说话温柔,只是处事镇定没有丝毫的小女儿家的娇柔。方朵心里暗暗给远微打分,好吧!勉强给个80,但,她凭什么抓住了他的心? 看着远微娴熟的女主人派头,方朵心里如打翻了五味,脸上难掩的淡淡伤怀。 “方朵,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远微。你好。”不管对方是谁,礼貌待客是不错的。 “一直听说,何,何总有这所房子不过没有机会过来拜访,今天冒昧的过来,可惜他不在。”方朵总算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那股失落,那股愤愤,那股不满,此刻都已经压住。 为什么?这座房子,他从来不曾让自己踏入,却让眼前这个平凡的女子堂而皇之的入住,是“金屋藏娇”吗?还是爱的蜜巢? “改天你可以约好了再来。”远微淡淡的笑着。当下,谁还会实现不打电话就直接登门造访,这个理由实在不太高明,只是打人不打脸,远微不想当面拆穿。 都很礼貌,都很和蔼,只是相比远微的气定神闲,方朵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失落。 两个女人,都在暗自的揣测,却终也没有谁捅破那层猜忌的隔膜。 远微大方的女主人姿态,像一把利刀在方朵的心头分割出丝丝的血迹,让她只感觉冰冷和挫败。 她是谁?远微想要知道,但,她的挫败感落在远微的眼中无处遁形。 她应该是爱何意的,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失落。 送走了方朵,远微注目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电光火石间记起――那个活泼的身影,对,何意说过她叫方朵。 就是她了,难怪那些失落。这所房子她应该曾经渴望,只是从来没有能够走入。 呆呆的坐在客厅,远微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何感想,是骄傲吗?因为自己打败了情敌。是伤感吗?因为对方是个优秀的姑娘。还是该庆幸,自己比她幸运。亦或该生气,作为失败者竟敢找上门来。 电话铃声打断了远微的茫然,理所当然的是何意。 “微微,一起去吃东西怎么样?二十分钟后我去接你。”何意兴冲冲的声音里透着关于幸福的味道。 臭着这味道,远微忍不住眉开眼笑,他是属于自己的,毫无疑问,今天方朵的到访更是让之前的猜忌不复存在。 她应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倾慕者,只是无缘走入。 “不好,你该好好上班。”人已经精神,声音自然也就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多了调皮。 “一个人吃饭哪有两个人吃的香。”何意耍赖,现在他耍赖的功夫已经在远微这里练到了九重。 “一会你的员工都走了,我去给你送饭。”原本就已经准备好了做午饭,方朵的到来让时间紧迫了些,但不耽误半小时后能够吃上饭。 “真的?好,那我等你。”没有想过远微去送饭,何意此刻更像得了便宜卖乖的孩子:“从现在开始,半小时以后我要见到你,晚一分钟就罚你一个吻。” 以做饭为借口,匆忙的挂了电话,远微哼着小曲,快乐的做着家庭“煮”妇。时间已经来不急,那就做一个清拌的花椰菜,挂糊微炸的带鱼段,配一道实现已经准备好的浓香四溢的鱼汤,再加一个素炒,时间上应该可以。心里飞速的盘算,手下更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半小时后,远微已经提着保温桶出门去了。 楼下的招待小姐显然认出了远微,客气而礼貌的指引直至远微走入电梯,一直态度和蔼笑容可亲。 一路无人,远微迈着轻快地脚步向何意的办公室走去,那门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他在等着一起吃饭。 中午的奇怪见面丝毫不打扰远微的幸福心情,如果什么都能打搅那么爱情哪里会有牢固。只是被幸福圈牢的人,浑然不觉背后一道目光直视良久。 ------------ 五十一、全能女秘书 “你留下来给我当秘书吧?”已经吃过了饭,收拾停当,远微很细心的打开窗子让饭香味抓紧散开。 何意笑意浓浓的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小女人,再一次开口。 “秘书?”远微因为何意的提议笑的花枝乱颤:“全能秘书,安排你的工作事务,安排你的生活全部?” “是啊!全能秘书,生活工作全包了。而且24小时贴身服务的秘书。”何意坏坏的笑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此刻的笑更多了些许致命的诱惑。 “小心被你的那群秘书听到了,说不定哪个正在做春梦的美女会惊喜下疯癫掉。”远微故作惊讶。 “不会,我的秘书是男的,好像有个女秘书基本也是归于飞管。”何意认真的纠正:“我的女秘书人选只有一个。微微,你同意吧?” “二十分钟后你们就要上班了,我得抓紧走了,要不一会被你的员工撞到,不好。”远微顾左右而言其他。 “不要。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何意已经走到了远微的跟前伸手将小女人搂紧怀里,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远微的耳边轻轻的呢喃。 “不好。被看到还会有祸国殃民的罪恶感。”闭上眼睛享受着拥抱的真实和温暖,远微却依旧理智的拒绝。 那个中午的小插曲要不要告诉他呢?心里在悄悄思量,不要吧!一个爱情的败者带着最后的希望来悼念,最后失落不甘的离开,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下午,算着时间远微在厨房里发挥着自己的特长。因为工作的关系何意的胃其实不是太好,可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间,他一定是叫外卖或者随意的对付,尤其是熬夜通宵的时候,更是如此。 果然,何意踩着时间准点到家。只是手上的文件,宣告着他其实是有工作的。 “微,那个明天晚上你陪我出席一个活动。向宇飞这个家伙说自己没有女伴,让我去。微微你不介意吧?”何意私心里当然愿意带着自己的女人出门,昭告天下,只是这个活动会碰到方朵。 尽管何意早已给方朵说明,但,感情不是说过就能轻易的翻过,不知道那个丫头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得开、放得下,所以近期内两个人还是不见为好。 “需要什么衣服,我怕出丑。”只是想要来陪伴,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活动,远微带的几乎都是家居的常服,出席活动,如果需要正式的晚礼恐怕不是太合适。 远微并不知道何意的担忧,相反她更担心没有合适的衣服――呵呵,女人永远都是自个衣橱里少了一件合适的衣服。 “没关系,明天我带你去买就好。”其实知道向宇飞一直暗恋方朵,只是方朵情系自己,明明是个和方朵独处的好机会,但向宇飞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偏偏推脱,也好早晚都要见面的,什么时间见效果也许没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何意淡然了。 吃过了饭,两个人慵懒的依偎在沙发里看着娱乐台的节目,一派休闲自乐。 猛不丁一个小小的东西扎到了何意的脚,起身拿起却是一只耳钉。抬眼看正在着迷看节目的远微,光洁圆润的耳垂,没有任何的残缺――她没有耳洞。 何意悄悄收起了耳钉――今天家里来过什么人,这丫头有秘密。 “已经吃过饭半个多小时,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何意,你去忙工作吧!别说那些文件不着急。有什么需要你叫我,或者干脆你看有什么合适的你来安排我,我帮你做。”远微一直盯着屏幕,心里却在认真的估算,饭后是不宜接着工作的。 没来由的心头一暖,何意被这种用心的照顾感动,伸手搂过心爱的姑娘:“本来想等你睡了再忙。那我就去忙着,你一个人看电视就好。”轻啄一下那张甜甜的小嘴,何意一步三回头的走去了书房。 关了电视,远微不知从哪里捧了一本书,赫然坐在何意一旁专心的做了陪读。 安静幸福的空气流转,何意突然明白了红袖添香的典故。 时间过去四个小时,已经近十二点,何意还在忙碌,远微中间去泡了一次果茶,看到对方埋头文案的辛苦,没有再去贸然打搅。 其实自己也是有心得的,忙的时候哪怕是端茶送水的关心也有些讨烦。 “微微,你去睡吧。我还要一会。”何意到底是心中不忍,但美人在侧,能够看到已经知足。况且果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那么时不时的跑神看一眼心里已经很美,疲劳不觉也减轻大半。只觉文案也不再那么繁琐,不再让人头痛。 “没关系,我去给你做些宵夜,忙完刚好。” 灯光下,远微一身闲适的居家服,散落的长发衬着白净的脸庞,眉眼具是温柔。 冬日的夜晚,本来寒冷,仅仅因为心有依靠就变得温暖。 隔日,何意很是理所当然的准点跑回家里来吃了午饭,宣布下午因为工作需要陪着远微去选晚礼,不用去上班。 何意与选衣服很是有一手,几乎是没有费任何力气就帮助愿远微选好了一套礼服。 粉嫩的色系,让远微整个人看起来立刻增色不少,加上精巧的剪裁,衬着远微娇俏玲珑的身段,何意很是满意自己的眼光。 只是,几个款式中何意挑选了最为保守的一款,那个谁谁谁不是说过,自己的女人自己看就好了,在外面尽可能不要暴露。外面搭一件羊绒的大衣,或者皮草都好,很是温暖合体。 好吧!为了晚上不出丑,远微认真的想,自己该认真的收拾下自己,才能配上身边的帅男。 细细上了淡淡的妆,远微认真的将自己的一头青丝盘的细致而优雅。 转脸给自家男人看一眼,转个圈――“ok?” “不装扮也ok。”何意看着眼前认真的小女人,眼里是宠溺。 六点,两个人准时的来到那个酒会的现场。其实远微知道,只要该走的过场都走到,该结交的人都见到,一切就ok。 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任由何意挽着自己步入会场,尽管没有经过这样的场,但远微是见过场的,所以她相信,她可以笑到离开。 一些类似李总、周总的人见过又走开。 “何总,您今天的的女伴很漂亮啊。” “幸会,我的女朋友远微。” “哦,原来是何总的女友,你好。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一些不知深浅的人试探着打探。 何意却换上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故作高深:“不方便告知。” 类似这样的客套和介绍一次次上演。 远微侧目看一眼身边的何意,他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脸上是礼貌的笑,仅仅是礼貌。 “远微,我带你过去见一见世伯,见过了我们就可以走了。”终于远微在笑到自己都觉得脸酸的时候,听到了何意的宣告。 “好。”手里的高脚杯经历了百千次的轻抿还在,远微顺着何意的目光看过去。 一位长者带着五十多岁男人该有的儒雅气度,身旁站立的赫然就是那个昨天见过的――方朵。 方朵今天穿了一件颇为性感的晚礼,香肩微露,白色的晚礼飘逸的及地,原本的保守却因为侧面一个高高的开叉而微露出长而美的腿带出了性感,搭配一件火红的披肩,青春不失张扬。 显然这是对父女,从长相到举止一眼就可以看穿。 “何意,你来了。”老者亲切的开口,口气中尽是把何意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眼光撇过远微带着一丝的探究,只一眼就已经别转。 “方伯伯,这样的活动怎么能少了我。”何意带着晚辈的调皮和礼貌:“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方伯伯,我父亲的好朋友也是我家的邻居。这个是方伯伯的女儿方朵。远微,我的女朋友。” 远微礼貌的打招呼,不娇柔不造作。方朵的眼中有刹那的尴尬,更有伤透后的失落,却依旧礼貌的问候。 他知道会见到方朵,他不在意介绍我们认识,那么方朵,你真的没有希望了。 远微含着微笑,忽略老者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忽略方朵眼中划过的失落。 心照不宣的思量,心照不宣的探究。老者回视自家女儿,也探寻何意,最终面上一片平静。 该见到的已经都见到,该问候的已经都问候,舞台前的表演也已经该谢幕,趁着气氛良好,趁着大家满意,何意携着自己的女人幸福的回归爱巢。 ------------ 五十二、午夜来接我 “微微,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客厅里,沐浴后的两人慵懒闲适,何意一边轻轻擦拭着远微湿漉漉的长发,一边缓缓的开口。 闭着眼睛很享受的远微闻言睁开了眼睛:“问什么?” 湿的发像黑色的丝绒,在灯光下更是墨一般的颜色,入手微凉。 何意擦拭的动作不停,眼睛似乎专注的看着那些发在毛巾下活泼的跳跃。 “我以为,关于酒会,你会有些问题问我。”晚上的酒会,方伯伯父女的表情变换全都收入眼底,远微不会看不到,以为她会问的,但回来已经很久,远微始终没有说话。 看这丫头的慵懒闲适,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察觉,但这绝不可能。心有戚戚的何意选择坦白从宽。 “你是说今晚的事情?”远微似乎后知后觉的问。感觉到何意已经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猫一样的轻摇摇头,转过红扑扑的脸蛋对向何意。 “完全没有必要问啊。你介绍了他们认识我,我呢没有义务记住他们。只要身边是你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关心。”远微拿起一把宽齿的木梳慢慢的准备梳理头发:“我想有问题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你的方伯伯。” 眼前的女子,因为刚刚沐浴过,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格外水灵,一张红艳艳的嘴轻抿着,嘴角上翘带着几分的调皮,亮晶晶的眼睛里满载着信任,似乎在说话――不必解释,我懂得,我信你。 何意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不胡思乱想就好。关于方朵,我想给你坦白些事情,我们一块长大,她对我有意。”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何意深深的吸上一口气,缓缓的开口:“但是,我始终当她是妹妹,这一点她也清楚。至于两边的父母当然会希望我们走到一块,可是他们也绝不会勉强。” “还有什么需要坦白的吗?”远微的嘴角越发的上扬,笑的调皮而可爱,仿佛在听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没了。”何意像承认错误的孩子,格外的老实。 “好了,没有别的事情,我们现在吃水果怎么样?”远微没事人一样的起身,轻轻拍拍何意的脸,送上一个额角的吻:“傻瓜,你把我介绍给他们就说明了你的心,我不会不懂的,也不会自寻烦恼。” 想起上次的误会,想起上次的波折,何意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他要消除一切可能出现的误会。 “微微,以后不管我们之间发生的什么事情,都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好吗?”看着远微走向厨房的身影,何意认真的开口。 “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追到天涯海角去解释了。假使发生了什么?不管是我听到、看到,我都会在原地等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也要等我。”远微的身形略顿,含笑回首,一字一句里都是认真。 两个人相处,很多时候是因为误会就刹那间错过,一瞬的错过就是一生。 凌晨十二点,急促的铃声把睡梦中的何意吵醒,嗡嗡作响的手机上赫然跳动着方朵的名字。 迟疑了几秒,终于还是拿起手机:“喂,方朵,这么晚什么事?” “喂,你好,我是方朵的好友。她喝醉了,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我就冒昧的打了电话,您能来一下吗?她醉的厉害,我弄不走她。”对方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听筒里传来摇滚的音乐,很是吵闹,没错应该是在一家酒吧。 “你们在哪?”何意不觉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想着今天的酒会见面,她是因为远微的出现才这样吗。 付出而没有回报的伤害何意懂得,只是,不是每一个爱都会被接纳,不是每一份情都被回报。 对方报上了一个酒吧的名字,何意匆忙的挂了线。 隔壁的卧房里,远微还在沉沉的入睡。告诉她?不告诉她?忙着穿衣的何意有一丝的疑虑,终于还是果断的穿上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依云酒吧是上海一座规模较大的酒吧。来这里消遣的基本都是一些白领人士,一天的工作压力在这里宣泄。相比其他的酒吧!这里的装潢更加趋向雅致、这里的音乐也没有太过张扬的重金属。 酒吧的一角,方朵已经喝多,自信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没了骄傲、没了神彩,酒意朦胧间,全是关于受伤的诉说。 “他一直都不肯接受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我出国的时候说过,如果等我回来彼此都没有中意的对象就试着交往,可是我回来了,他却有女朋友了。” “我一直都不想做你妹妹。” “何意,何意,我要的是你爱我,和我爱你一样……” …… 方朵手中的酒杯早就没有酒,只是对于一个醉了的人来说,有没有酒已经不重要,是不是酒也没有关系。 一旁,方朵的朋友,一个相对娇小些的女孩正在极力的扶住左摇右摆的方朵,眼光焦急的四处张望,等着那个何意的到来。 他会来吗?应该吧!电话里他没有拒绝。 什么样的男子,让方朵这样优秀的女孩伤怀?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女孩焦急的等待,心里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再打一次电话。 向宇飞走进依云酒吧的时候,方朵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瘫软在女伴的怀里,兀自喃喃的低语。 “怎么醉成这样?”向宇飞一把拿下方朵手中的酒杯,顺势将方朵抱起,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何意吗?”却不想一旁的姑娘抢前一步拦住了向宇飞准备离开的身影――作为朋友她要保证方朵的安全。 “你是谁?”上下打量一眼眼前眉清目秀的姑娘,向宇飞不答反问。 “我是方朵的朋友,你是何意吗?”向宇飞凌厉的目光让女孩有些许的害怕,但为了朋友的安全,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勇敢的模样。 “何意,我不要你做我哥,我要你爱我,好不好,我好爱你,好爱你。”方朵显然已经醉的不醒人事,看着眼前的向宇飞只当是何意,仅仅搂住向宇飞的脖子哭的梨花带雨。 “我送她回家。你不放心就跟上。”淡淡的开口,向宇飞快步走出了酒吧!只剩下那位姑娘微皱着眉头忙快步的追上。 这个何意好酷,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不在意方朵啊!那眼睛里全是担心,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啊? 好奇怪,好奇怪……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显然这位姑娘的好奇心还是不减。 依云酒吧的另一个角落,何意冷眼看着向宇飞抱着方朵急急的离开,紧锁的眉头略略放缓,随后悄悄离开了酒吧。 ------------ 五十三、爱情里没有强者 回家,脚步格外焦急。 何意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似乎是心里某个重要的位置有一个亲切的声音在召唤,又似乎是有一个关于生命的重要的牵挂在等待,脚步就在无意识间加快再加快,心就在越来越近的时候越发的焦急。 她醒来了吗?还是依旧在熟睡? 已经到了楼下,看一眼黑漆漆的窗户,心里莫名的安静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缓缓的开始上楼。 轻轻的开门,摸着黑缓缓移步到卧室,换了衣衫,终于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的走到远微的门前。 门安静的关着,彰显着主人不曾醒来。开门,缓缓的走入,没有任何的声响。 黑暗中,何意可以清楚的听到远微的呼吸,平稳和缓。 已经很适应黑夜,可以模糊的看到远微散开头发,她温和的睡颜。 曾经笑过别人爱的小心,此刻到了自己的身上才发现,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人畏手畏脚。 凝视一个人,用自己最深的感情,你会发现她(他)在自己的眼中哪怕最不堪的缺点都会变得可爱。 好吧!今夜是个特别的夜晚,但明天醒来一切还是一样。何意心虚的祈祷。 再一次凝视睡梦中的人儿,何意从自己的紧张中更加的明确:远微,你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只要是关于你我都会紧张不安。 清晨,远微颇为吃力的伸个懒腰,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腰际。伸手摸索,赫然一只结实的手臂。 转脸,何意那张帅帅的脸近在咫尺。 “早,微微。”许是经过一晚的安睡,何意身上男子的气息在小小的卧室积蓄的太多,浓郁的扑来。 “你怎么会在这?”片刻的吃惊,问的很惊讶,但心里却涌上甜蜜,眼睛里却闪烁着关于爱的信息。 “我好像梦游了,就来到了你的房间。不过我想我的梦很纯洁。”何意看着前一刻还睡眼惺忪,此刻却眼睛圆睁的远微笑的格外肆意。 远微纵是已经习惯了何意的厚脸皮,此刻在这样的情境下,尤其自己只穿了睡衣(貌似只穿了上衣),忍不住红了脸颊,下意识的拉了拉棉被。 伸手把小女人捞到自己的胸口,远微娇羞的将脸埋入宽阔的胸膛,肌肤的接触让她心跳如雷,而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让人越发的面红耳赤。 “微微,以后我都抱着你睡好不好?”某只桃花男继续耍懒的手段,这叫什么呢?好像是温柔的陷阱,只等着某人慢慢的自投罗网。 上海某别墅,方朵的闺房。 这是个典雅的闺房,白色为主的基调,带着欧式的风格。落地的窗户前,原白亚麻的窗帘,穿插点缀的刺绣图案倾述着低调的奢华,简单的雅致才是真雅。白色的梳妆台,流畅的线条,有着罗马的风格。白色的大床,同样白色的床品,淡淡紫色的小花图案点缀其上,透出温馨。 已经醒来的方朵,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头昏昏沉沉,怎么回来的,谁送回来的,父母有没有暴怒? 一连串的问号。迟疑着,不愿起身,更不敢冒然的走出房门。 打电话问自己的闺蜜―― 你喝醉了,一直在叫着何意的名字,我给他打电话,他很快赶到把你送回家。 是他,他送我回家?我应该很失态吧!他也会因此对我更失望。 方朵,你真的很可怜,像那些失意的女人一样,宿醉然后将最丑的一面暴漏在最最在意的人面前。 他会更加的看不起我吧?很是自暴自弃的想。 “朵,那个男人对你很重要?”闺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打来电话,迟迟疑疑的等待确认。 重要吗?当然,重要到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否则怎么会在确认了他有女友后那么的痛不欲生。 心似乎被一下子掏空,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方朵想到了死亡。 “是,很重要。可是他不在乎我。”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方朵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回答。 “朵,那个男人好像也不是不在乎你。昨天,他看你的眼神里有**裸的爱。” 边回想,边细致的想,那眼神不会错的,尽管他假装冷漠,掩藏关心,但眼睛是很难掩饰的。 他在意我吗?不,他看向远微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他的眼中只有她,仿佛那就是整个世界。 但,他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吧!否则不会半夜抛下她赶来,可这又能代表什么?代表还有希望吗? 头疼的更厉害,笑自己的愚蠢,更笑自己的失败。 他的眼神,方朵努力的回忆昨晚,昨晚…… 似乎记得有一个有力而坚定的怀抱,嗯,眼神,眼神,他有神情看我的眼神吗? 模糊的的记忆片段里,方朵努力的思考――一双噙满心疼的眸子清晰的跳上脑海,大脑一片清澈汇聚成一个信号――他心疼我。 下楼,父亲已经去公司,母亲没有什么责备,更没有什么探究,一如既往的温和,让原本的担心少了许多。 以为失恋就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但其实世界并没有因你而有什么不同。方朵再一次自嘲。 “你昨天为什么不去?”向宇飞站在何意的办公室,冷冷的开口。 “你去不也一样吗?而且你会比我更合适。”何意看着向宇飞冷得吓人的脸,却笑的春光明媚。 “你已经负了她的情,你不该再伤她那么深。”一直知道何意的心不在方朵那里,也知道既然要不起就应该彻底的拒绝,但,昨夜看到痛入心扉的方朵,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 陷入爱河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方朵是,自己又何尝不是,爱上方朵已经很久,但也只能看着她固执的坚持去爱着何意束手无策。 “伤的彻底才能真正结束。这样对她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刚才的笑容不复,何意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 不给一丝一毫的希望才会真的绝望。爱情是很顽固的东西,就像野草,哪怕一丁点的润泽都会生机勃勃。 “好好的照顾她,你可以帮她疗伤,而我只能给她伤害。”何意缓缓的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耳钉,递到向宇飞面前:“把这个交给方朵,你就说是你无意中捡到的。” “这是什么?方朵的?你为什么不自己还给她。”向宇飞眼中闪过疑问,却并不伸手去接。 “远微来的第二天,方朵去过我的公寓。这个耳钉是她落在我家的。我不知道她们交谈了什么?远微也从没提起,不过可以肯定她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一切。”何意淡淡的回答。 一直以来,他其实是有担心的,毕竟方朵找上了家门。但,远微却仅仅是安静,她近乎忽略的举动,让何意原本的担心变成了自己的心虚,再到笑自己的猜忌。 远微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敏感,她对感情的信任比自己来的要强大。相比较,自己才是感情里的弱者。 “我不会让她受伤。可是?我可能也不能帮她疗伤。”向宇飞缓缓的接过耳钉,小心的放入自己的贴身衣袋。淡淡的伤感从他的脸上丝丝缕缕的蔓延,声音里也满是无奈。 爱情里没有强弱,爱并被爱的人才拥有爱的自信。 ------------ 五十四、又一桃花? 转脸,已经来上海一个礼拜。远微板着手指细细的算,什么时候回去呢?十天,还是再一个礼拜? 很是矛盾,也很是无奈。 仅仅是清晨,他刚刚去上班,自己就已经开始期待回来。 仅仅才是一个中午,没有音信,就已经很难忍耐不去问候。 能够每天见到,就已经很幸福不是吗?但贪婪的心却永不满足。 门外,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远微的思绪――何意说过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户,中午会陪餐。 来人是谁?远微满眼的狐疑。 开门,一个陌生的姑娘,应该说是个可爱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稍稍的婴儿胖让她应该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小了不少,但不影响她的俏丽,一身剪裁精致的装扮,让人不难看出她应该有不错的经济实力。 杏壳大眼睛肆意的打量着远微,似乎眼睛里飘过一丝的疑惑,但不妨碍她的放肆。显然,来者不善。 又是一个情敌吗?在何意那里碰了硬钉子?远微不觉想笑,何意,你究竟惹了多少桃花,需要我来挡? “你好,你找何意吗?他不在。”假定了对方的身份,远微笑的礼貌,却不想给对方继续访问或者停留的机会。 “我不找何意,我找你,远微?”略显可爱的脸,张嘴却说出的话却是个成熟的女人。 “我?你确定认识我吗?”远微被对方的模样逗笑了,几年书吧的历练让她对人有一定的见解,这姑娘的率性和张扬和她的外形有着一定的差距,不难猜测她应该是个幸福而略有娇宠的家庭长大的吧。 “我有几句话对你讲,讲完了我就走。”俏丽的姑娘处处透着张扬。 侧身让客人进门,远微对着那个如入自己家的背景歪着头思考:什么情况? 上一个,从进门到离开都是一副受伤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失败,只是想要得到真实的证实而已。 而眼前这个,很自信张扬的模样,似乎认准了远微的罪行。 “请喝茶。冒昧的问一句,你怎么认识我的呢?又能准确的找上门来,我实在很好奇。”远微含笑浅浅,开口很温柔,只是问题很刁钻,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对方的表情一顿。 “我不认识你。我今天来,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为了你。”看到浅笑妍妍的远微,原本以为很好对付,不觉瞬间错愕,继而说话更锋利、更直接。 为了我?呵,好大的口气,远微眼角的笑意早就忍不住,只是出于礼貌没有笑出声来。 “我是方朵的朋友。她爱何意。”看到远微难掩的笑意,对方浮上不悦的神情,简单的介绍。 “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远微脸上的笑容已经止住,原来不是桃花,是护花使者:“那是她和何意的问题,而你更不该来找我。” “三天前的晚上,方朵在酒吧醉酒,何意半夜赶到酒吧带走了她……”似乎要确认远微的反应,对方故意顿住,尖锐的眼神牢牢的锁定远微:“眼睛最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心,他抱着方朵的时候,眼睛里是**裸的爱。” 三天前,三天前何意厚着脸皮说自己梦游,跑到了远微的房间,也是从那天起两个人开始了同床而睡的时光,尽管没有其他实质的逾越,但无疑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可是?她说的也是三天前?怎么会?心里划过剧烈的惊讶,远微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静。 “哦,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个该离开的,破坏了一对好姻缘?”心里正在波涛汹涌,问号连连,但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远微替对方说出了心声。 “靠什么得到了何意,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最好自己离开。”对方的话语和目光满是犀利――得知自己的男友心里有别人还能谈笑自若,没错了,眼前一定是个图钱的虚荣女人,更不必讲究礼貌。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若有意早就开始,不会等到今天。假使今天没有我这个人,他们还是不会走到一起的。”不想做无聊的辩解,而且她刚刚带来的信息的确需要自己消化,远微简单直白的道出本质。 “不,方朵出国前他们约定过,如果四年后她回国彼此都没有合适的对象那么就试着交往,如果你不出现,他们现在应该交往了才对。”护花使者继续爆料。 约定?他们有过约定的吗?又一个爆炸性的信息。心里有微微的怒气开始翻滚,何意,你是已经坦白从宽,但也遮掩了重要的信息,这些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四年,四年前的约定,好吧!四年前自己还有男友,但既然坦白就应该把重要的信息都坦白,遮遮掩掩的坦白比不说更来得让人生气。 满意的看着远微脸上隐隐浮起了怒气,对方从进门就严肃的俏脸上看笑话的模样格外欠扁。 “很可惜,我出现了,而且八年前就已经在何意的心里生了根,所以,方朵早就没有机会,那个约定更只是何意为了安慰她而已,否则何必等她回国。”到底理顺了情绪,远微恢复了慢条斯理,更兼对方闻言后变了几变的脸色而略略消气。 “八年?怎么会?”显然这个信息让对方诧异,脱口而出的话就证明了她已经失去冷静。 “感情的事情就像穿鞋子,合不合适永远自己最清楚。所以,这位姑娘,你是个热心的朋友,但却太过鲁莽。今天,就算有人要找上们来,也是方朵而不该是你。恕不远送。” 实在不想给一个无关的人聊自己的感情隐私,远微巧妙的打击了对方最后的张扬果断送客。 而对方,那个不知名的姑娘,也因为意料之外的信息忘记了初进门的凌厉,失了战斗力的人显然也愿意暂时休战退回,一脸错愕中离开。 整个中午的美好时光就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护花使者”的出现给打断。劳神劳力的斗智斗勇实在累人,索性直接躺倒床上。 不准备让何意这么舒服的做旁观者,这朵桃花他才是始作俑者。而且,很多的故意遮瞒罪,不该这样轻易的绕过,而且这些罪行如果成立,且是故意那么刑法是不同的。 对待客人要礼貌,先礼后兵;那么对待自己人呢?远微在想应该可以不用那么的谦谦有礼,可以考虑直接上刑,当然没好的结局就是先兵后礼,如果对象的罪行不是那么可恶的话。 修身养性,晚上还有“脑力+体力”的谈话需要继续――远微不爽,何意你接招,最好聪明的选择彻底坦白。 正在陪客户用餐的何意冷不丁一个大大的喷嚏――很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看看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气,怎么,要下雪吗? ------------ 卷四:淡淡的哀伤 ------------ 五十五、天外飞醋 终于送走了那个难缠的客户,何意感觉自己身心俱疲,闭目躺倒在宽大的老板椅里。 向宇飞这两天宣称有事情,老是神出鬼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在担心方朵出状况,所以疑神疑鬼的搞跟踪,暗中保护。 关键苦了何意,一干事宜都得他亲自料理,天天加班不说,更没有时间陪远微。 伸出食指拇指轻捏着自己的眉间,再揉揉太阳穴,藉此缓解一天的疲劳――今天的客户实在有些难缠,关键对方代表的那位千金啊!从进门就一副花痴样,爹声爹气的嗓音分明就是在做作,让何意差点把早饭呕出来。 又要据理力争的维护公司利益,还要和娇蛮花痴千金斗智斗勇,何意感觉今天实在已经很疲惫,如果不是那位千金是合作方老总的女儿,合同又能给公司带来一大笔利润的话,他估计早就冷嘲热讽让对方直接倒地,后悔见到他。 “何总,合作愉快。下面的合作细节,我想由您继续直接跟我谈,期待我们很快再见面。”临行,那位自认美人的千金眨巴着大眼睛做最后的放电,完全不管对方是不是绝缘体,更在已经转过身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来了个自认很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笑――如果不是何意反应够快,她差点就看到何意对着她的背影鄙视的动作。 五点,已经是公司下班的时间,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远微,甚至今天一天都没有来得及电话慰情思,当下立马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彩铃很精彩:“你想找我吗?呵呵,不好意思,姐今天不高兴,所以我不接电话,我就是不接你电话,……什么人的电话我都接,就不接你电话,气死你…哈哈……” 微微丫头什么时候换彩铃了?何意听着彩铃很温柔的嗓音,像是在撒娇的声音纳闷,可是?可是?为嘛没有人接电话? 不管了,反正已经下班,回家就见到人了。三步并作两步,何意已经迅速的关门走人。 下班高峰,车流很多,何帅哥很娴熟的绕道一家老字号买了酱香鸭翅(微丫头喜欢吃啊!每次看她都吃的很香),然后又“顺道”的买了山药红枣糕……心里盘算着,回去简单配些青菜、小粥就可以来个温馨的晚餐了。 五点多钟的冬日,天黑的很快,到楼下已经一团灰黑,抬头习惯性的去看自家窗子――有了女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回家不是黑漆漆的,是有灯光的,很温馨、很温暖、很幸福的灯光。 不对,今天没有灯光?因为不接电话带来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很是确定她一定在家里,此刻没有的灯光登时又惹来更大的疑惑。 三步并作两步上楼,以前有亲切的笑脸,开门相迎,此刻不消说也没有,开门,灰暗的客厅空空,心里突然莫名的涌上了紧张―― 胡乱的放下东西,旋风一样的冲进每个房间:“微微,微微……”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细细的搜寻。 黑漆漆的卧室,开灯,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让刚才的焦虑一下子烟消云散,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沉睡。 “呼”常常的呼出一口气,刚刚还碰碰乱跳的心缓缓平复――微微什么时候喜欢赖床而且还睡到现在。 “微微,微微……”口里轻轻的唤着,手却已经覆上额头――没有发烧。 温和的触觉让何意心里一阵温暖的悸动,俯身准备吻上那张小巧甜美的唇,却被突然睁开的眼睛打断,某只色狼呵呵的笑着丝毫不觉羞愧――“呵呵,你醒了。” 唉!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会的,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而且天已经黑了,何意也已经回来,老天,一下子竟然睡了将近三个钟头。远微摇晃着自己睡的迷糊的脑袋。 话说送走了某护花使者,远微就一直在想何意回来应该怎样用“兵”,一点多钟才想起自己没有吃午饭。 饭后小憩,只是这小憩实在长了些,与敌方斗智斗勇真的很费神费力啊――糟糕还没有完整的想好该怎么用“兵”呢。 不过,刚才他的反应还真的很让人感动,他很紧张啊!紧张到没有换鞋子,没有换衣服,西装、领带,甚至羊毛外套都穿的一板一眼,全在。醋意横飞的心果然好受了一些。 灯光下,远微迷糊的模样平添了可爱的气息,刚才的担心、焦虑早就九霄云外,亲昵的点一下远微的鼻头,何意绝对想不到此刻自己的眼神里是多么宠溺的神态――“微微,起床了。” “好。”揉揉自己迷糊的眼睛,远微乖巧的回答――不对,要用兵,用兵,小心的提醒自己。 正襟危坐,刚才迷糊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精神变得圆睁,傻呆呆的神情也被故意拿出的严肃取代。 何意看着眼前很戏剧化的一幕几乎忍不住笑出来――“微微,你在干嘛?” “立正、站好。何意同志,我正式的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有十分钟的自我辩解机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作为坦白从宽的辩词,但不排除被否决。”远微盘腿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板起小脸认真的发难。 何意听完远微的话彻底懵掉――“微微,你在说什么?” “关于你和方朵,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不要说鸡毛蒜皮的,只要重点,比如有没有什么关于爱情的约定,比如有没有什么逾礼的亲密举动等等。还有,你还招惹了什么桃花,一并招供。”远微抛去一个自认严厉的眼神,认真的提醒――不要耍花样! 天知道,落在何意的眼中,完全是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爱情的约定?逾礼的亲密举动?何意被自家小女人的用词逗笑了。不对,方朵?方朵?什么情况! “微微,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朵?方朵是不是又来我们家了?”脱口而出的疑问,供出了知道方朵来过的事实,但这不重要,关键不是她又来了,而是这次说了什么?相比较微微上次的淡然这次的反应显然更剧烈。 “你还有八分钟的时间。”远微严肃的提醒。 鬼知道,她根本没有把方朵视作对手,一个从未被接受的爱慕者真的犯不上较真,况且,何意已经以当面介绍的形式利落的将方朵出局。 但,那个四年的约定,何意竟然没有坦白,是可忍俗不可忍,远微心里很不爽。爱情的约定怎么可以随便的给别人,这个飞醋吃的很彻底。 终于意识到自家小女人吃醋了,生气了,何意飞快的思索着。 爱情的约定?没有,不,好像隐约记得方朵出国送行的时候,在机场,她好像说过,可是自己没有答应啊!只当是一个小妹妹的玩笑,没答应应该不算吧。逾礼的亲密举动?绝对没有,当然因为方朵在国外的时间比较多,拥抱、亲吻脸颊这等突发情况会从她身上毫无征兆的爆发,但何意也是力避的。 “远微,我真的从来都只当方朵是妹妹,不信,你可以向双方的父母证实。你也见到了,方伯伯待我像自己的儿子。至于你说的爱情约定,绝对没有。唯一一次开玩笑是她四年前出国,她说如果四年后她回来我们都没有合适的对象就试着相处,但是我根本没有答应,而且也没有人当真。逾礼的举动……”说到这里,何意突然有些心虚,上次好像就是因为远微看到了方朵扑过来吻了自己才会误解…… ------------ 五十六、远微专属 亲密举动是远微自己想到的。毕竟,上次的那个街头的吻还在她的头脑中。尽管相信自家的男人洁身自好,但不排除别人投怀送抱啊。 此刻,何意的心虚更是印证了这点,见状,远微心里莫名的升腾起浓浓的妒意,表情也更见严肃――这次不是假装的啦!远微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生气,因妒生气。 “微微,你听我解释,方朵在国外呆了好多年,所以平时相比较开放些,她会给朋友拥抱或者来个亲脸颊一类的那个西方礼节,当然我是尽量避免的,不过有时候会猝不及防……”何意越说越没有底气。 “还有两分钟。”远微的脸色越发的严肃,更不见丝毫和缓的意思,顺手抓过床头的闹钟俨然真的在计时。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发誓。因为知道她对我有意,所以每次我都会避免单独见面,及时实在比不过,也会叫着向宇飞,这个宇飞可以证明。”何意很认真的举起右手两根手指,配合着知错必改好孩子的神态,很是诚恳的发誓保证。 “没了?” “没了,其他的绝对没了。亲密举动绝对仅仅限于拥抱和亲脸颊,而且不超过……”何意转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在计算:“拥抱大概有五次,但亲脸颊只有三次。” 做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何意已经彻底的冷静――今天一定方朵一定又来了,她还不曾甘心,又来了?靠,向宇飞你小子既然搞跟踪竟然不给我报信?害我后院失火。 “微微,我真的坦白了,毫无保留。要不,你给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我把我和方朵从小到大的事迹统统讲一遍。”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何意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把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事情统统说一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兴趣听,也没有时间听。”远微撂下闹钟,起身下床,一路走向洗刷间,身后跟着七上八下的何意。 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真相,但是,听到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有过这样的约定心里还是忍不住涌上酸酸的味道――尽管没有践诺。好吧!貌似这个约定不成立。 那样的女孩子一定是很大方的,可以想象她扑过来拥抱亲吻,但是,对自己的男人揩油――想想都要生气。况且,方朵绝对不会很随意,毕竟受过两千多年“文明”熏陶的教养,一定是借着学习国外的借口揩油。 揩油,对,一定是的。一会一定要让何意好好的洗脸,然后,然后狠狠的盖上章,明文规定――此处为远微专享,不进入此,此人也为远微专享。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并没有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镜子跟前,更没有注意自己此刻一双眼睛里漫上了关于想要恶狠狠吻某男的强烈欲望,整张脸早就失去了严肃,但怒气更胜。 一旁亦步亦趋的何意刚好细致的看到了这一幕,――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表情这么,这么狰狞,不,似乎狰狞中夹杂着某种强烈的占有欲,又似乎有些恶狠狠,何意没来由的想要发抖。 简单的洗过脸,因为头脑中的邪恶念头,远微之前的飞醋已经比成功的中和大半。 沉浸在个人的自我思考中,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何意,转身几乎是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动作扑进了何意的怀抱。 “你怎么在这?”下意识的双手撑住何意的胸膛――这胸膛很坚实,手感也不错。 何意满意的圈住美人,碍于刚刚的变故,不敢造次,更不敢有什么嘻嘻哈哈:“微微,我已经坦白完了,你给我判决吧?”一幅愿打愿挨的模样。 “判决?哦,还在审理中,稍后判决。”沉思在要把自己私有物品盖上“远微专属”印章的构想,关于判决好像已经忘了:“现在,我饿了。” “饿了?我买了吃的,马上就去准备好,我们先吃饭。”何意如听到了女皇的口谕,立刻很狗腿的答应,脚下更有如有风助。 鸭翅?!看到美食的一瞬,远微的眼睛里似乎已经跳出兴奋的小星星。一阵风一样的就坐,伸手拿起一只已经开始淌着口水开吃。 当第四只鸭翅也进肚,远微发现客厅里似乎只有自己,咦?何意呢? “何意,你在干吗?”抬头向传来声音的厨房,嘴里还在嚼着好吃的鸭翅。 “你先吃,我在煮稀饭,马上就好。”何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他在煮饭,穿着西装煮饭吗?呵呵,想想就很搞笑的场景。 笑容刚刚要涌上,另一个声音已经在提醒:不行,要坚持下去,审判还没有结束。 吃人家嘴短,好像吃了鸭翅说话就没有了刚才的底气,但,已经开审,当然要进行到底。 当何帅哥身着西装打着领带,手捧稀饭来到客厅的时候,远微已经很好的忍住了自己想要笑的欲望,但也没有了刚才的醋劲冲天。 美食几乎都是远微的最爱。好在远微是吃再多也不胖的类型,满意的吃下最后一块山药红枣糕,远微已经在美美的想:生活真是美好。 饭后,原本是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的温馨时刻,但今天,远微严肃的板着脸,端坐在沙发的一角。 已经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何意无奈的打量着似乎专心看着电视的远微,揣摩着该如何打破沉默。 “何意,你去洗澡,我要你洗的干干净净,尤其是脸,一定要认真的洗。”瞥一眼刚换过衣服缓缓走过来的何意,远微嘟着一张小嘴莫名其妙的开口。 “啊?好,我马上去。”尽管不知道什么状况,何意还是很认真的执行,况且,今天真的很累,也很想洗个澡。 半个小时后,神清气爽的何意再次走回客厅――“微微,我洗干净了,尤其是脸,我洗了三遍。” “她亲了你的右脸?她还亲过哪里?”――清楚的记得上次看到方朵是亲的右边的脸。 “啊?谁亲了我的右脸。”远微的话再次将何意雷倒,不会吧!除了那次意外,没人能再次偷袭他啊。 紧紧是一秒钟,何意就明白了远微的意思――这丫头还在因为那个吻在吃醋,而且吃的一塌糊涂啊。 想到了这里,脸上猝不及防的乐开了花,微微在吃醋,他的微微在吃醋,为了他跟别的女人而吃醋。 明白了症结所在,何意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担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心动立即行动,一把将远微抱在怀里,何意再也不肯躲闪,狠狠的吻上那张红唇――好吧!既然是因为一个意外的亲吻而吃醋,那么就让一个深情的吻来化解。 娇美的唇,柔软而温热,何意忍不住舒服的闭上双眼,细细吮吸。远微似乎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却变被动为主动,仿佛不是在吻,更像是一种霸占。 原来吻可以唤醒如此强烈的欲望,什么审判,什么吃醋,统统丢开,脑袋里全是狠狠的吻他,吻他。 谁的主动,谁的被动,都不重要,此刻,没有什么比狠狠的吻来得更重要。 已经吻得昏天黑地,已经吻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已经吻得如八爪鱼痴缠在一起,远微的脸庞火热,头脑也已经沸腾,但那个关于“远微专属”的念头犹自顽固――“你是我的,只能吻我,也只能被我吻。” ------------ 五十七、你辛苦我心疼 审判终于也没有进行到底,不过远微霸道的回吻真的把专属的印章狠狠的盖在了何意的心上。 吻归吻过,还是不肯轻易的原谅,宣布了远微专属后固执的把何意踢出了卧室。 可怜何意只能再次回到一个人独守空房的阶段――那个,能不能再来一次梦游呢?纯真的梦游。何意无限哀怨的想。 “微微,微微,起床了,起来吃早点。”已经是第n遍,何意无限温柔的轻唤。 “我不想起,我还要睡。”某只懒猪轻轻的哼哼。 一直以来,何意其实都是放任远微睡懒觉的,但经历了昨天的突发事件,何意决定还是把远微带在身边比较“安全”。 所以,自起床做好早饭,某男就无限温柔的、坚持不懈的开始了“**”服务。 “拜托,你饶了我吧!我要睡觉。昨天人家睡多了,半夜都没有睡着。”终于再也忍不住耳边的打扰,远微蒙上脑袋求饶。 坚持就是胜利,半个小时后,远微已经坐在何意的车里,极不情愿的跟着去上班,何意的理由的很简单:“向宇飞有事请假,秘书又生病,没办法,微微,你辛苦一下吧。” 已经坐在临时安放的办公桌后一个多小时,远微终于弄清楚,向宇飞的确是请假了――原来他喜欢方朵,原来那晚是向宇飞送方朵回家,原来这几天方朵因为远微的出现而遭遇失恋的痛苦,郁郁寡欢甚至出现酗酒买醉,向宇飞则默默跟踪一路保护。 得不到的苦苦贪恋,得到了的又不能珍惜。丘比特的神箭啊!你的“无的放矢”真的不知道胡乱牵了多少错的缘,害了多少人。 公司的业务最近很多,简单安排了远微,何意就埋头文件堆里,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他真的很忙。看着那个时而皱眉深思,时而电话不断忙碌的身影,远微没来由的有些心疼。 悄悄地起身,帮何意冲好茶水,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门外斜对过,综合管理处,那里的美眉很多,何意一早安排过,那个领头的经理助理,叫李淑伟的,有什么事宜可以咨询她。 “李助理,打扰下。我想请教,今天何总都有什么工作安排,我能帮他做什么?”远微放低了声调轻轻的咨询,还是惹来了众人的目光。 有嫉妒,有好奇,有不屑……对那些眼光视而不见,远微低首含笑,不见丝毫的回避与难堪。 凭借何总的重视,没有人敢有什么不敬,但是众人探究的目光,甚至含着直白嫉妒、鄙视的目光依旧**。 “哦,这个是何总今天的工作安排。需要他了解的文件,我们都已经准备好并且呈报给何总。”李淑伟面上依旧礼貌的微笑,不带任何感**彩的回答。 呵呵,开玩笑,不知道何总为什么会带着这个女人来。但是,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否则要这个综合管理处做什么用?面上的礼貌无法阻止心里的鄙夷。 接过何意一天的工作安排,远微知道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打定主意不再过问什么?礼貌的告退。 “十点,与林氏集团就开发新楼盘的宣传方案进一步沟通; 十一点,九龙公司的新产品广告设计方案审核会; 十四点,新签署翔宇集团项目的方案讨论 ……” 从早上到下午五点,何意要参加六个会议,其中两个是和客户面谈,四个是公司内部研讨,远微知道,每一个会议背后都需要何意用心的看一大堆的文件。 时间已经九点半,半个小时后何意就要去开会,那么,自己就从现在开始帮他看其他会议需要准备的资料,说不定可以帮上。 没有做过类似的策划,远微看起这些材料来有些头昏脑胀,但,凡事皆有规律,两份方案看下来,心里就有了自己的理解――哪些是重点,那些是出彩的关键,那些又有不足,反复对比中让远微心里渐渐明了,送到何意手上的文件就有了圈圈点点,甚至文字的批注。 十一点半,远微合上手头的文件――作为全能秘书,工作上的事情只能勉强力所能及,生活上的事情,就尽心尽力吧。 当何意近十二点回办公室的时候,远微已经帮他买好了便当。 “微微,对不起,冷落你了。”看着小女人伏在宽大的老板桌后,对着一本文案埋头思索,纤瘦的身影愈发的弱小,何意满心的歉疚。 “你回来了。很累吧?”远微回报一个妻子见到丈夫时的甜蜜微笑。 这个从昨天别扭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像一把小小的熨斗轻轻的从何意的心头走过,让一直揪紧的心服服帖帖的舒展――一切雨过天晴。 已经断断续续失踪了五天的向宇飞开门跨进何意办公室的时候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样温馨的一幕在上演―― 在外一直对美女彬彬有礼、保持距离的何总竟然在办公室与女友亲密的共进午餐,且是互喂的暧昧行为。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还以为这几天何总辛苦了,想不到是正在甜蜜。”相比方朵的痛不欲生,眼前两人的甜蜜更让人分外的妒恨。 “呵呵,怎么让我当牛做马,还不许我追求幸福生活?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回来了?”相比远微的羞赧,何意永远脸皮足够厚。 其实是这两天发现,方朵自从那次酗酒就没有了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尽管伤心依旧,尽管花容憔悴,但,她很努力的在找朋友排解。暗中的向宇飞实在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我的私事处理差不多了,下午开始上班。”例行公事似的宣告后,向宇飞再次关门走人。 吃过了午饭,远微安排何意到隔壁休息间略作休憩――实在是心疼他的辛苦。自己则负责饭后的打扫。 洗了手,转身出水房,却诧异的看到了向宇飞那张不是很亲切的脸。 这位帅哥好像一直对自己有明显的成见,远微不觉尴尬的点头问候,然后自觉的低头,低调的走人。 他刚才的眼神有很明显的探究的意味,尽管马上假装无意。不会是已经在背后观察了很久了吧?因为反感,所以观察?说不通啊!应该尽可能的躲开才对,一定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一定是刚巧碰到。 心里一路琢磨,还是打定主意,以后都少招惹。先入为主的认识让远微主观的屏蔽了对方眼睛里的探究,认定了是厌恶。更不会注意那道探究的目光一路追寻她离去的背影,直到不见…… ------------ 五十八、最后的聚会(上) 日历上一个又一个的圈默默地抗议着远微一次又一次的反悔,,明天,明天,明天有很多,但,因为上海的明天依旧有何意在身边,青岛的明天变得那样沒有意义。 已经近二十天,热恋中的两人只觉得每一天都过得飞快,依偎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那样甜蜜。 每天夜晚的相拥而眠,让远微已经慢慢习惯两个人的感觉,把自己略凉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何意滚烫的胸膛,从心底散发的温暖,让远微觉得冬天不再寒冷,连梦都是温暖。 每天清晨,已经习惯醒來看到身边那个亲切的笑脸,晨安的吻更让一天的时光都浸满甜蜜。 已经习惯了每天陪着何意上班,全职秘书的工作也日趋熟练,何意的胃再也沒有被虐待,一日三餐被勤劳的女秘书打理的很是合理。 “微微,你这样子会把我的胃宠坏的,你若回青岛了,我怎么办!”何意轻轻搂着心爱的姑娘,此刻两个人刚刚用过了午餐凭窗远眺。 已经约好,每天的午餐后,两个人一起放松的静静相处一会,让眼睛休息,让精神休息,也让心休息。 办公场所最大的弊端就是总会在你认为可以安静的时候,有人冒昧的前來敲门。 美女接待小姐沒有电话通传,这种情况似乎只有公司职员才有,但來人竟然不是,,方朵,在失去音信十多天后意外的出现。 “不好意思,打搅了!”神色间沒有再因为面前亲昵的两人而有明显的失落,相反,满是忧伤的眼睛看向两人多了认命的决然。 她应该是真的放下了,何意、远微交换一个眼神,相互欣慰。 “我准备出国了!”方朵直视何意的眼睛,以前**裸的爱慕已经被伤感取代,多了我见犹怜的柔弱。 “出国,去多久,方伯伯答应吗?”让方朵彻底的死心是何意的打算,只是沒有想过死心的结果会是远远的走开。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还沒有想好,不过可能会长些!”方朵略显憔悴的脸,淡淡的笑,明明在说着离开,但是言语神情间却让远微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已经确定了?”何意显然很意外。 一年,两年,不确定的时间,似乎在暗暗的哭诉自己被伤的有多深。 “是,已经在办理手续,顺利的话一个月后就走了,所以特地來给你们说一声,如果方便的话,周末我准备邀请所有的朋友参加patty,就当是最后的聚会吧!”方朵的眼睛淡淡的扫过远微,牢牢的锁定何意,眼睛里是不容拒绝的伤感。 “好,我会带着微微参加!”悄悄握住远微的手,何意点头同意。 送走方朵,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久久无语,,爱情里沒有对错,但幸福的人总会对失败者怀着歉意,毕竟自己是幸福的那一个。 远微和何意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何意轻轻拥着远微,送上一个浅浅的吻,,感情是自私的,她要的我给不起,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周末,方朵包下了一间小的别墅,在那里举办patty,何意携远微到达的时候,已经有散散落落的人,大约有三四十人。 四处打量,这些人大多不是太熟悉,何意不觉有些诧异,方朵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朋友。 不过既來之则安之,挽着远微的手臂,穿过人群,很是热络的给方朵打招呼。 今天的方朵精心装扮,很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白色抹胸的晚礼,刚刚到膝盖以上,大波浪的长发优雅而迷人,精致的妆容,很有万人迷的风范。 沒有想到会是这样的patty,何意和远微穿着都相对的随意,外面罩的棉衣已经在进门的时候脱下,此刻何意是白衬衣、蓝牛仔,颇有几分年轻大学生的范儿,远微则穿了一件薄羊毛的连衣裙,一双俏丽的羊皮短靴。 “不好意思,不知道聚会这样的正式,我们的穿着有些失礼了!”远微很陈恳的道歉。 “沒关系,你们能來就好!”方朵倒是一副主人的大方。 几乎除了何意和方朵,远微再沒有认识的人,好在何意总是陪在一边,还算不难耐。 只是,总有人來搭讪,总有人似乎有意无意的來喝酒,那阵势倒像是大家都不醉不归的样子。 舞池里,几对人正在和着拍子跳舞,类似街舞的模样,跳的疯狂。 “远微,你不介意我单独跟何意聊聊吧!”时间已经过去三个钟头,何意的酒喝了不少,远微也已经深感吃不消,方朵不知从哪里冒出來,适时的发出邀请。 “沒关系,你们聊!”远微礼貌的同意,转身走开些,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说些临别前的体己。 “小姐,邀请你跳个舞吧!”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人來人往,不提防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礼貌的伸出了手臂邀请。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跳这些现代舞!”听着颇有节奏的曲子,看着中间扭动的身体,远微很客气的拒绝。 “哦,沒关系,马上就放一般的舞曲,你稍等,记得一会跟我跳第一支舞!”男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走开。 不知道是什么人,倒是真的神通广大,因为当他再次过來的时候,俨然已经在放着曾经流行的快四舞曲了。 “我跳的不好,还请见谅!”一个绅士的弯腰礼节,再次邀请,远微在诧异中还是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走进舞池,远微就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高手,不仅会跳,而且跳的相当好,自己基本不需要会跳,被带着跟上就好。 很久沒有这样跳舞,似乎从大学毕业以后吧!不由自主的被带着旋转,旋转,旋转……等一曲结束,远微几乎气喘吁吁。 礼貌的告退,远微拿起一杯水,眼光落向刚才何意和方朵站定的地方,,人呢?四下张望,大厅里已经沒有了两个身影。 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告别吗?看看周围实在沒有什么熟悉的人,远微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略微休息,再去找何意。 “这位美女,刚才的舞跳的真好,不介意,我邀请你跳一支吧!”又一个陌生的男子拦住了远微的脚步。 啊!什么情况,自己好像不是这里的女主角,而且美女并不是沒有,远微四下看看,舞池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三对在跳着,并沒有何意、方朵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想稍休息下,失陪!”客气的推辞,远微礼貌的转身准备从一旁的角落迂回到通往二楼的楼梯, ------------ 五十九、最后的聚会(中) 角落里一个身影引起了远微的注意,,是她,那个“护花使者”,她也在。 似乎发现了远微的关注,俏丽的身影,迅速的转身离开。 应该是方朵很两肋插刀的朋友吧!只是用错了方式。 远微收回投注在那里的身影,抬脚准备走上楼,,既然一楼沒有何意,那么他们可能上了二楼。 手臂被人从背后拉住:“何意!”远微满怀着期待的回头,却看见是刚才那个邀请跳舞的人。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何意,但,认识你一定是天意!”对方蛮帅气的脸上带着大男孩一样调皮的笑,很是老练的搭讪。 “呵呵,不好意思,我在找人!”远微很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臂,点头歉意。 “沒有见过你,交个朋友,我叫耿天意!” 远微被这个恰巧的笑话逗笑,:“耿天意,那么说我们认识真的有些天意的成分!” 沒有想到远微会反将一军,对方也被逗笑了。 “认识下,我是方朵的朋友,耿天意,你呢?请问芳名!”耿天意言语间带着似乎与生俱來的从容与自信,对于追女孩一事已经相当娴熟。 “你好,我也是方朵的朋友,远微,是跟男朋友一块來的,刚刚我正在找他!”这个时候,远微只想快点找到何意,倒不是对他们不放心,实在自己觉得太孤立。 “他叫何意,我叫天意,还真是有趣!”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把男朋友这个词听进去,但似乎沒有放远微走开的意思:“他不会走远的,说不定刚刚去了洗手间,一会就会回來找你!” 眼前的男子沒有什么让人反感的地方,但与陌生人保持距离的远微,礼貌的客套已经是最大的容忍。 “赏脸再去跳个舞吧!刚才看你跳的很好!”耿天意顶着一张笑脸继续邀请。 再拒绝似乎也不礼貌,远微保持着微笑,颔首随着耿天意再次步入舞池。 这次的舞曲是一支慢三,远微三心二意的和着节拍,缓缓的起舞,眼神却依旧四处打量寻找。 这个聚会自己真的不该來,何意一个人來就好了,现在何意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又被一个什么“天意”缠着,实在是很无聊。 “远微,你的名字好特别,你是我第一个听说姓远的人!”耿天意找着话題,继续开口。 “远姓人丁不旺!”远微淡淡的回答。 “远微,远处的微风,远处的微雨,远处的微笑……,这名字好像很远,很微小的样子!”似乎是根本沒有感觉到远微的冷淡,对方兀自说着。 一支舞下來,远微直汗颜,此男还真的脸皮厚,第一次见面就可以这样亲切的交谈,而且自说自话的找那么多的话題。 刚一结束,远微就开口道别:“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了!” “等下,远微,可不可以留个电话!”耿天意笑呵呵看着一心想要离开的女人,眼睛里戏弄的神色更浓。 耿天意的身边是不乏美女的,富二代的身份,海龟的头衔,加上风度翩翩,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美女,可是眼前的这位似乎根本不买账,从最初的拒绝,到后來的冷淡,再到现在的毫不留恋让耿天意有些挫败。 她叫远微,沒有听过这个名字,也沒有见过,可是她的确蛮有趣,刚开始请她跳舞是因为自家妹妹的教唆,现在的纠缠则是这个女孩已经吸引了他的兴趣,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有缘还会再见,下次见到我会考虑把电话给你!”远微理智的选择不当面拒绝,但下次,哪里会有下次。 被非常和缓的拒绝,全在耿天意的意料之中,可是?兴趣也更浓,这个姑娘看样子不是老妹形容的那样啊!很不错,很有味道,如果她沒有男友追追看也不错,估计过程就一定很好玩。 已经完成了老妹的任务,耿天意也不打算再多纠缠,放任远微走远。 匆忙的扫视了大厅,何意还是沒有出现,抬首看向二楼,远微拿出手机,试着拨打过去。 “何意,你在哪!”电话终于被接通,远微突然涌上很不安的感觉。 “微微,……”何意的声音带着很奇怪的沙哑,似乎在努力的隐忍,粗重的呼吸声从听筒传來。 “何意,你怎么了?在哪里!”远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情况,何意为什么说话似乎很费力,那边手机却已经被打落,沒有了回答。 “何意,何意,何意……”远微几乎不顾形象的奔向二楼。 再一次被一只手臂拉住,远微几乎怒不可遏的回头。 “远微,何意呢?” “向宇飞,何意好像出了什么状况,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话很不对劲,还沒有说两句就断掉了!”看清楚來人,远微反手抓住向宇飞的臂膀,似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远微你别急,何意什么时间不见的!”向宇飞此刻比远微还要着急,但表面上要镇定很多。 “大概半小时前,方朵说要和何意单独聊聊,我就走开了,可是就不见他们了!”想到刚才的电话,远微越发的着急,明明是两个人在单聊的,怎么会这样。 “你确定他们沒有出去!”向宇飞理智的分析。 “沒有,这个房子只有一个门出去,我一直在大厅,应该沒有出去,如果出去,何意也会告诉我!”远微细细的回忆,否决出去的可能。 沒有再过多的询问,两个人匆忙的跑上二楼。 人似乎都集中在一楼,二楼相对很是安静。 “何意,何意,何意……”远微大声的呼喊。 “何意,方朵,何意,方朵……”向宇飞也在大叫。 兵分两路,两个人分头拍打着房屋的门。 “你们在做什么?会吵到人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是你!”这张脸远微再熟悉不过,因为前几天她们刚刚见过。 向宇飞停下了动作,快步的走向远微。 “方朵在哪里!”电光火石间,远微突然想到了一点,眼前的女人一定知情。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应邀來参加聚会的,你们吵到我了!”对方冷冷的回答,转身欲走,眼角闪过的心虚准确的落入向宇飞和远微的眼中。 “别走,我知道今天的聚会是你和方朵一手策划的!”向宇飞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似乎是被说中了心思,对方脸上的心虚更浓。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事情,请你先放开我妹妹!”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传入二楼, ------------ 六十、最后的聚会(下) 楼上的三人不觉都回头望去,:“哥,他们无理取闹!”被抓住的女子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甩开向宇飞的手,快步走向來人。 “耿天意!”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那个姑娘的哥哥,远微看向他的眼光中之前的礼貌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满。 伸手揽过自家妹妹,耿天意看向楼上的两人,他本是看到远微和向宇飞急忙忙的上楼,才会好奇跟上來,沒想到,一上來就听见自家妹妹的声音,还被这个男人钳住,自家妹子哪能在眼皮子底下吃亏。 远微诧异的眼光在两个人身上來回数遍,前后的情景迅速的在远微的脑中串联:“你们两个本就是一伙,她之前到我的家里來胡闹,今天你又故意缠住我,就是为了配合方朵,对吗?” “到你家里胡闹,天丽,你到过她家里!”耿天意被问的一滞,转脸问自家妹妹。 “我,我,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去她家!”被当面抢白,耿天丽顿时阵脚大乱,却犹自坚持。 那天去远微家纯属意气用事,最后的吃瘪则让她更加怀恨在心,尽管弄清楚了是自己的莽撞,但对远微自然也更沒有什么好感,害自己朋友失恋的人,而且如此的牙尖嘴利,怎么也是个可恶的第三者。 “何意和方朵在哪!”向宇飞是得到了一些侧面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方朵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有些疯狂的举动,当下就赶來。 此刻见到情况这样,几个人心中都明白了几分,方朵疯狂之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而耿天丽的行为更是可疑。 前后对照,耿天意也明白了情况的紧急,其他的不再追问,一叠声的只追问自家妹妹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耿天丽依旧嘴硬,但眼里慌张的神色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天丽,他们在哪!”耿天意已经彻底明白,妹妹肯定脱不了干系,远微两个人的神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当下只是坚持逼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看到自家哥哥跟着逼问,耿天丽的脸色更差。 一个不大的声响从二楼的尽头传來,,似乎是什么人在撞门的声音。 一时,众人撇下耿天丽,匆忙的跑向声音的來源。 向宇飞第一个跑到,顺势开门,该死,门被反锁了。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开始撞门。 远微紧张的看着被撞得碰碰作响的门,恨不能自己变成大力士。 “你们不必撞了,我开门!”撞了似乎有十几下的样子,方朵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耿天意和向宇飞互换一个眼神,停下了撞门的动作。 五分钟后,门被从里面打开,短短半个小时不见,方朵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來一般,,雪白的脸上一个显眼的掌印,嘴角流着的血迹格外醒目,之前打理精致的长发,此刻一片杂乱,白色晚礼也因为污损狼狈不堪。 径直穿过门口的三人,方朵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夜游鬼一般缓缓的走远。 远微第一个反应过來冲进了房间,却见何意倒在一边,似乎已经昏厥。 “何意,何意,何意,你醒醒!”远微慌张的摇晃着何意,冷不丁被何意猛然睁开的红色眼眸吓到,并被推得向后跌坐过去。 “你不要过來,我不会碰你的!”何意沙哑着嗓子有些无力的声音不减决绝之意,只是似乎已经认不清眼前的人。 “何意,我是远微,我是远微啊!”远微慌忙的起身就要再次扑过去却被耿天意拉住:“他好像被下了药,已经分不清人了,不过自制力倒很强!” 下药,远微被这两个字给吓到。 “送他去医院,或者帮他一下!”看到远微呆傻的模样,耿天意有些恶作剧的提醒。 不待远微反应,向宇飞已经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远微,你陪着何意,一会救护车就到,至于你,既然你妹妹也有参与,你就将功补过,出了什么问題,我只找你!”打过了电话,向宇飞简单的交代,转身离开。 “向宇飞,你去哪!”此刻何意的状况是远微从來不曾见过的情况,已经让她六神无主,向宇飞自然是最为可靠的人,眼见他要离开,远微下意识的开口留住。 “我去追方朵!”撂下这句话,向宇飞箭步离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担忧。 何意似乎已经精疲力竭,推完远微后,整个又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远微小心的挪步过去,想要看看何意的状况,手尚未搭上何意的额头,冷不防何意却生硬的抱住了她,疯狂的举动让远微几乎吓到呆掉。 耿天意一记左勾拳成功的将何意打昏,顺势将傻掉的远微拉开:“你蠢啊!跟你说了他被下了药,能够忍到刚才已经很不容易,现在根本认不清人了!” 直到救护人员來到,远微才从惊吓中清醒,浑然沒有感觉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发抖,且被耿天意什么时候搂在了怀里。 上海某医院,急救室外,远微像一只焦躁不安的小兽,來來回回的走着,急促的脚步,紧抱的双臂,透漏着她内心的惶恐。 耿天意看着这个平凡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沒有了平日嘲弄的心情,更不想去嘲弄或打击。 那个叫何意的男人应该爱她很深吧!否则不会面对方朵那样的美人还能苦苦的自控。 眼前的小女人也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她满身心的担忧肆无忌惮的四溢,弥漫了整个空气,让耿天意那颗久已对感情沒有任何感觉的心,竟然突然渴望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他不会有事的,你放松些!”看到小女人已经來回了走了不知多少趟,耿天意尽可能温和的开口。 “谢谢!”远微很是苍白的脸,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却并沒有因此就真的坐下。 今晚的事情太过出乎她的意料,方朵在她的眼中是个率真的女孩,她可能为爱而固执,她可能需要疗伤,可是却沒有想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何意,之前的表现让她既感动又后怕。 万分的担心,巨大的后怕,让远微惴惴不安,只能用无法自控來來回回的走动來掩饰内心的惶恐。 如果向宇飞不去,如果耿天意不在,今晚的事情会是什么结局,远微不敢想象结果。 莫名的恐慌一下子占据了远微的头脑,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有太过剧烈的反应,害怕的眼泪在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后如决堤的河水,汹涌流出,,今晚,她差点失去何意,而且可能是永远的失去。 似乎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远微觉得无法形容的情绪,像一团棉絮狠狠的堵在自己的喉间,让自己无法言语,更不能出声,只能任由眼泪奔涌…… ------------ 六十一、吻入你心 何意醒來,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七零八落又极其怪诞的梦,只是梦的内容断断续续。 “嘘……”耿天意很迅速的冲醒來的何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是谁!”何意茫然的环顾四周,医院,怎么就到了医院。 恍惚间记得,昨天参加方朵的聚会,方朵要和他单独的聊聊,只是一杯酒下去似乎自己就醉到不省人事,后面就如同梦境一般断断续续…… “别管我是谁,你的女人一整夜担心你,现在刚睡着,轻声点,别吵她!”耿天意放低了声音,小心的看一眼趴在一边睡着的远微。 这丫头还真的倔强,明明自己尚在惊慌中,却表面故作淡定的打理一切,熬了通宵,早上近五点看着何意滴完了点滴,她才露出疲态,终于困极入睡。 回头,何意看到远微就趴在一旁睡着,一头的黑发肆意的散开,似乎在宣泄着主人的疲倦,一件男士的外套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 “所有的疑问等你的女人醒了,自己问,告诉向宇飞,我守约办事,让他沒事不要來烦我!” 只是被下了**而已,醒了当然就沒事了,昨晚不是因为远微,耿天意一早就离开医院了,如今何意醒來,耿天意片刻也不想再停留。 再看一眼依旧在睡的女人,,她真的是个独特的女人,拿起自己的外套,耿天意潇洒的走人。 何意轻轻的下床,拿被角为远微盖上,不觉陷入沉思。 自己的酒量,自己很清楚,昨晚方朵的酒一定有问題,记得,似乎喝过了酒就开始恍惚,竟然让方朵扑倒了自己,恼怒下打了她的耳光,对,远微打过电话,电话……电话,对,电话被方朵抢走了……后來,后來……大片的空白和断片。 想到这些,何意一阵后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來的医院,刚才那个人说向宇飞,他昨晚难道也在。 匆忙的找手机打电话却遍寻不见,该死,不是梦,全是真的。 昨日的片段反复出现在脑海,让何意在明白之后,万分震惊,直至恼怒。 “何意,何意!”远微似乎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整个人像触电般骇人的站起,眼神中全是恐慌。 “微微,我在,我在这!”何意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女人搂进怀里:“微微,我在,一直都在!” “何意,何意,你醒了,昨天,昨天吓坏我了!”鼻端熟悉的味道让远微刹那间喜极而泣。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看着远微神经质一般的反应,何意心中的怒火愈发的膨胀。 “我只是太高兴了,你醒了就好!”相比较何意的怒气冲天,远微此刻只有高兴,昨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还好,梦醒了。 经过整夜的惊吓和劳累,远微整个人极为疲惫,确认何意沒有任何问題,随时可以离开医院,她紧张的神经缓缓的放松,放松的结果则是一回到家,就在何意的面前昏昏的睡着。 “方朵在哪!”确定远微已经熟睡,何意急急的拨通了向宇飞的电话,带着憎恶的声音似乎可以将方朵撕裂。 “你想要怎么做,方朵的做法的确过于偏激,但毕竟她也是被爱所困的可怜人,我想你冷静以后再见她!”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心爱的人,向宇飞的天平在不知不觉间因为爱,因为怜惜而更多的偏向了方朵。 况且以他的了解,此刻相见,他不能确定何意会怎么做。 “被爱所困的可怜人”,何意原本的盛怒被这几个字击到溃不成军,是啊!从小到大,方朵对自己的爱与日俱增,只是你错认我为竹马,我却从不认为你是青梅。 经历了这场意外的风波,何意和远微之间出现了很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局面。 远微如惊弓之鸟,寸步不离的跟着何意,就像一个不小心何意就会消失一样。 她依旧微笑,甚至比以往笑的还要温和,那些惶恐的神情在彻底醒來以后就已经收起,但这样的远微却让何意更心疼。 或哭或笑或者无理取闹都好,起码她是在发泄,何意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应对,但是,这样安静的远微,这样表面冷静而内心深处带着恐慌的远微让何意很无力。 她真的被吓坏了,那天的情形应该很是骇人,如果向宇飞不赶到,如果远微不坚持,如果自己沒有足够的自控……太多的如果,让何意不敢想象。 “微微,对不起,对不起……”事情已经过去三天,远微表面上已经沒事,但何意知道,她如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内心的颤抖还沒有停息。 蜷缩在何意的怀里,远微贪婪的闭起眼睛感受着何意身上熟悉的气味:“我不要你道歉,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一直!” 远微低缓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眷恋,又带着近乎虔诚的祈求,如一枚石子重重投入何意的心湖,刹那间何意的心口蓦地发紧,下意识的以更有力的拥抱回应怀里的人儿。 一枚吻毫无征兆的落到远微的头上,不明所以的远微傻傻的抬头却正好自投罗网,何意顺势紧紧的吻上了她的唇。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都不会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的保护你……”有些惶恐的吻夹杂着何意的承诺纷纷扰扰的落在远微的唇上、脸上。 多日的惶恐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点,远微颤抖着弱弱的回吻,换回何意更加激烈的响应。 炽烈的吻如火一般灼烧了远微的唇齿,然后慢慢的扩散到全身,有力的舌霸道的探入,让远微陷入更深的炽烈。 “微微,微微,我爱你,我只爱你……”深切的吻久久持续,远微感觉到如一股力量缓缓的倾入自己的心里,驱散了原本纷纷扰扰的恐惧。 良久,深而霸道的吻转变成细细的吻,如雨点,急促的落在远微的脸上、脖颈,一路下移…… 远微只觉得自己全身如着火一般,手不由自主的捧住何意的头,却任由他从脖颈一路连绵…… “何意,何意,不要离开我,不要……”头脑中已经沒有了完整的意识,似乎还是那晚的噩梦在纠缠,远微喃喃的恳求,如呓语一般。 落入何意的耳中却似蛊惑,让他更加激情的吻住远微,吻遍她的全身,似乎是一种信念,似乎是一种承诺,似乎这样就能让远微不再颤抖…… ------------ 六十二、飙升的甜蜜指数 清晨,光线隔着窗帘撒入,室内的明亮展示着已经不早。 模糊迟钝的意识清楚的感觉到,很奇怪的,热乎乎的痒从自己的脖颈间传來,远微扭动着脑袋躲避,却引來了浑身的酸疼,皱着眉小心的挪动身体,终于在无效中极不情愿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早安,微微!”正在独自偷吻的何意感受到远微的清醒,抬首对上远微睁开的眼眸,送上一个迷人的微笑。 恍惚中,远微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盛开了一朵桃花,美丽而带着,带着一点邪气。 “那个,天亮了!”看到何意光裸的胸膛,远微因为想到了昨晚的缠 绵而眼神躲闪,如一只惊慌的小兔,遍寻不到自己落脚的方向,脸不争气的开始发烫。 何意一个翻身,倾身压上远微,换來一声惊呼,:“啊!你……” 下面的话语却已经被一个深吻彻底打断,身体紧密的贴合带來的奇异触觉已经让远微不能思考,深情有力的吻则让她红透的脸颊更如火烧,只能彻底沦陷…… 今天是奇怪的一天,意远公司的员工们以眼神偷偷交流。 何总和他的“亲密爱人”双双迟到。 他们还是牵着手,何总还是一脸春风和煦的笑,他的小情人还是礼貌的对每一个人都点头微笑,但是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呢?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对,是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何总看他小情人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宠溺,那个小情人呢?哦,老天她脸红了,当着某些个员工的面,,那个员工是个八婆,很信誓旦旦的发誓她看到了脸红。 哦,是啦!他们两个人之间原本就你侬我侬的眼神,现在甜蜜度更高了,应该说是经过了前几天的异样后飙升了。 远微一个中午都不能静下心來看那些文案,因为她一直有感觉到何意投注來的目光,很炽烈的目光,尤其上扬的嘴角透着那么丝丝的坏坏的笑,让远微浑身不自在。 “何意,你不要这样看我了!”远微小声的抱怨:“你这样会让我浑身不自在!” “可是?我就喜欢这样看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它老想看着你,不是我让看的!”何帅哥打算无赖到底,他爱死了远微害羞的模样,,像一只小白兔,很无辜、很可爱,让他想要无限怜爱的那种。 向宇飞已经上班,只是从上班就一直闷在办公室沒有露面。 远微并不知情,何意有心隐瞒,,他还沒有信心去触碰远微的脆弱。 有人分担何意就不再那么忙碌,整个上午,何意一直顶着桃花脸兀自乐,如果不怕隔壁的秘书们听到的话,恐怕会笑出声來。 打着冲咖啡的理由,远微再次从办公室内“逃出”,何意今天真的好过分,他存心,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很甜蜜。 远微兀自想着甜蜜的心事,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甜蜜度有多高,足够让一打女人嫉妒。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让远微从甜蜜中醒來,假装沒事一样,小心的端着杯子转身,准备礼貌的点头然后离开,看清來人,笑容却凝在了远微的脸上,。 向宇飞,他回來上班了,那么方朵呢?她怎么样。 想到那个疯狂的女人,想到那天离去的狼狈,远微心里其实是已经沒有太多的怨或者恨,她的确可恨,可恶,但,她离开的狼狈和绝望,远微看的清楚。 “请你原谅方朵!”向宇飞一向说话简洁而沒有感情的起伏,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朵的原因,远微竟然听出了歉意。 “你在替她转达歉意,是她请求,还是你自己想要代她致歉!”眼前不是那个犯错的人,只是看到痴痴暗恋的向宇飞,她忍不住会想起因爱不成而疯狂的方朵,心里升腾起小小的怒气。 “我,我……”是,自己的道歉什么立场,替方朵吗?还是自己觉得歉意,向宇飞一时有些语结。 “我不打算原谅她,但她也不值得我恨,我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分享,而她也不配!”看一眼向宇飞,远微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不恨,她也不原谅,这个答案向宇飞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那天离开,方朵就像是失了灵魂的躯壳,沒有方向,沒有目标,向宇飞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跟上她会怎么样,,最大的可能大约是出门不久就被往來的车辆撞到吧! 向宇飞一向是躲在暗处的爱慕者,他那些关心和爱护,眼中只有何意的方朵永远感受不到。 此刻,方朵似乎是傻掉了,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任由向宇飞拉住放进车子,直至送回家。 方家父母显然被吓了一跳,还好方伯伯毕竟是经历过商场风雨的,很快镇定。 向宇飞很是委婉的表示发生了一些意外,方朵受到了惊吓,,他掩藏了事情的真相。 老人脸上的疑虑转瞬即逝,但迅速果断的将向宇飞带到了书房就说明了一切。 她怎么样了,三天來,这个问題困扰着向宇飞,白天黑夜,,他沒有理由去见她,更沒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她,他只是她的一个普通的朋友,一个不被知道的暗恋者,仅此而已。 毫无征兆的,方家世伯突然到访何意办公室。 “方伯伯!”何意转脸递给远微一个“一切有我”的表情,客气的迎上老人,果断的带着老人去了会客室。 大概十多天前,远微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当时的他精神矍铄,带着纵横商场多年的沉稳,但,此刻他真的是一位老人了,近六十岁老人的模样,是那样的真切。 是错觉吗?远微问自己。 何意和方伯伯谈了半个钟头,其实不是太久,但远微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听到开门的声音,从窗外收回自己的视线,远微转脸看到何意那张微笑的脸:“何意……”她轻轻的呼唤,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担心,似乎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就自然的退后。 快步的奔向何意,轻轻的贴近何意的怀中,远微贪恋着这份安静的温暖。 “他走了!”长久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回转,良久,远微听见何意的声音在头顶轻轻的响起,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告别:“一切都过去了,沒事了!” 暴风雨來临的时候是惊涛骇浪,但一切终会雨过天晴。 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过去,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走,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回忆,过去的,就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远微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一切都过去了!” ------------ 六十三、和谐是正道 热恋老板太过分,坚守姐妹很生气。 沉浸在蜜罐里的远微,接完丽的电话以后脑袋里只剩下这句话。 算起來自己真的很过分,一个多月來竟然只顾自己的幸福,几乎忘了替自己苦苦打拼的姐妹。 “何意,我……我过两天回青岛吧!”当晚,蜷在何意的怀抱,远微呐呐的开口。 “回青岛,不急啊!过几天吧!”伸手搂紧远微的小蛮腰,何意话说的丝毫不在意,仿佛不走是天经地义。 “我都已经來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店都沒有了!”远微小声的抗议,可是话说出來却沒有丝毫的坚决。 “恩,要不,你再等下,我和你一块回去!”何意温热的气息喷在远微的脖颈,丝丝痒痒的触觉让远微触电般,脊背也跟着微紧,,他一定是纯心的。 “不要,现在向宇飞根本无心工作,你走不开的,我回去一个礼拜左右再回來!”远微无奈的叹气,上海此刻离不开何意,何意还是不要跟着回去…… “就一个礼拜!”何意带着不甘的追问,明显已经妥协。 “就一个礼拜!”远微坚决,离别很难耐的,心中腹诽。 于是,某个夜晚,两个人总算谈好了关于暂别的话題,隔日,远微踏上了返回青岛的行程。 “微微,不要忘了就一个礼拜!”何意再三叮嘱。 “好,一个礼拜!” “就一个礼拜!” “对,就一个礼拜!” ……如此反复,远微甚觉两个人是在絮叨,但絮叨的格外甜蜜。 书吧一切照旧,其实有丽在,远微很放心,赶回來更多的因为愧疚。 “微姐,你可回來了,还以为把我们忘了!”云果然依旧锋利。 “回來了!”丽笑的温柔如故。 …… 因为实在是愧对姐妹,远微放下行李就赶到了书吧!意料之中的受到热烈“欢迎”。 “大家好,我才能好,怎么能忘了你们,只是有些意外,所以耽搁了!”远微堆起谄媚的笑:“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丽,已经入了十二月,我想到了一个系列,在圣诞节前推出,我们去商量下,云,你在前面照应啊!拜托了!” 安抚了众姐妹,远微收到丽暗示的眼神,找了借口就拖着丽一路向楼上工作间走去,在上海的闲暇她一直在构想新的产品,趁着这个时机刚好和丽商量。 “微姐,你走的这一个多月,花一直在送!”果然上了楼,丽就一脸无奈的开口。 按照远微的吩咐,丽一直在亲自代签那些花,有些员工并不知情,知情的也被交代不必议论,可是沒想到对方竟然这样的坚持,一天好几百的花一送一个多月。 “很烧钱呢?”丽很是心疼的补充。 “一直在送!”远微很诧异,原以为,最多送上十天八天,于凡就会知晓,自然不会放任,看样子于凡也很沉住气,只是送花的人怎么也不着急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怎么办!”丽已经被这些花惊倒。 “接着收,看他送到什么时候,有人愿意替书吧省钱,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喽,送的不心疼,拿的干嘛要手软!”想到对方的难缠,远微倒索性较上了真,反正收下花,自己又不吃亏,不收白不收。 远微回到青岛的当天,某酒吧的一角,石毅叼着香烟缓缓喝酒,怀中一个浓妆的女子笑的娇媚。 “很好,她回來了,终于回來了,好戏就要上演了,不枉我送了那么长时间的花!” “石哥,什么女人能让你送花!”浓妆女子双手搭上石毅的肩头,不理会此刻石毅尚未扣掉电话,故作撒娇吃醋的模样。 “我的甜心,什么女人能让我送花,送也当然送你啊!”石毅笑的格外邪气,一口香烟喷在女人的脸上,笑的格外开怀。 说起來,那个叫远微的女人还真的可以,竟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收花,,沒有收到手软,石毅满以为送个三五天对方一定会去找自家表哥,到时候就有好戏瞧,沒想偷鸡不成舍把米,人家竟然笑眯眯的笑纳了,而且去了上海,一走三十多天。 自家表哥更是绝,:“你以我的名义送花我不插手,但别耍其他什么花样!”于凡在得知石毅打着他的旗号送花以后只撂下这句话,关于花钱,,不好意思,自付。 还好,有那个一心娶儿媳妇的姨妈,否则光这鲜花费石毅早就不干,好戏沒看到,倒贴那么多的花,这账怎么算都是赔。 打着替表哥送花的名义从姨妈那里拿着多出数倍的钱,石毅当然沒意见,可是?正主不出场,这戏还真的不好收场。 带着甜蜜素回归的远微,很快的将自己的构思和丽商量出整套的圣诞节策划,并且推出了一个主打甜蜜的酒水和糕点系列,,相思情浓,温馨浪漫的设计,醒目的搭配,让丽的眼前一亮。 圣诞节原本就是年轻人的节日,这套新系列完全符合年轻人的口味,丽放亮的眼眸里全是惊喜。 一连三天,远微和丽都在反复的实验,最后敲定最为精确的配方比例,让相思情浓的方案更加圆满,四款酒水、茶饮,六款糕点,刚好“十全十美”花好月圆。 大大的海报一贴,当日就引來了熟客的围观。 远微坐在书吧的一角看着慕名而來的客人,甜笑妍妍,几乎忍不住给何意打电话分享此刻的快乐。 “微姐,你回來啦!”于晴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吓了远微一跳。 “你呀,吓死人不偿命!”远微很假的做了个安抚自己心脏的动作,起身把于晴让到里面坐下。 “你一下跑哪去了,那么长时间!”于晴嘟着一张嘴,一脸的埋怨,店里只有丽和云知道远微去了上海,嘴巴很严,自然沒有透露消息。 “出去散散心啊!这不是回來了!”嘴上说着话,手上行云流水的已经给于晴斟上了一杯果茶。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后天我们准备去滑雪你一起去吧!”于晴热络的邀请,却让远微心里警觉,,这丫头一直在撮合自己和于凡,这点她沒忘。 “我带男朋友去,微姐你帮我参谋,同时说服我老哥,帮我赢得支持!”于晴抛出重磅的责任,让远微不好拒绝,,好吧!那就去吧!最好利用这个机会让大家明白其实两人沒有可能,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和平、和谐的化解这些热心的误解,才是正道,远微心里悄悄盘算, ------------ 六十四、他等了你八年 天知道,远微根本不会滑雪。 自幼运动机能不发达的她从來不敢尝试关于平衡的项目,,结果定然是毫无疑问的摔倒。 所以当天一行人出发的时候,远微是抱定了只围观的态度,当然还要适时的解决误解,实现和谐。 很满意自己的猜测,一辆够气派的越野车上总共六人,,远微、于晴、石毅,还有一身休闲装的于凡,另两名陌生的男女。 从相互交流的眼神來看,沒错,三男三女的组合,处处透着“人为的因素”,很好,石毅、于晴都在。 从來沒有见到于凡穿休闲装,一身正装似乎已经是他的代言,深蓝与黑搭配的休闲装让于凡看起來不再那么严肃,多了亲切,少了老成,显得年轻帅气很多。 于晴的男友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斯文的模样,说话也是彬彬有礼,看向于晴的眼神格外深情,悄悄向于晴做个祝贺的手势,小丫头得意的回敬了一个笑脸。 石毅收敛了原本的痞气,只是眼神里全是戏谑的意味,显然那个化浓妆的女子和他一路。 一车人,各怀心思,一路上只石毅和浓妆女子自顾打情骂俏,于凡依旧沉默,于晴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远微说着话。 不消十分钟的观察,远微就明白,于晴根本不在意自家哥哥对男友的态度,那么她就是存心拐自己來的,好吧!既來之则安之,况且,自己也带着目的性。 青岛的冬季,雪格外多,但大部分的滑雪场还是以人工造雪为主,眼下他们來的这一家建在半山腰,纯粹顺势而为的斜坡已经足够气势。 一行六人换上滑雪服,穿上滑雪靴,戴上帽子与手套,整装待发之后拿好滑雪设备走进人造的滑雪场。 石毅几个显然是滑雪的高手,轻巧的弯下身子,用力一撑手杖,潇洒的飞速离去。 “微姐,一会见!”尾随自家男友,于晴欢快的声音已经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远微,你不滑吗?”看到沒有动作的远微,于凡停下了原本的准备。 “我沒有平衡感,根本不会滑雪!”远微无奈的坦白从宽。 “那你还跟着來滑雪!”难得于凡竟然出现了除了冷峻以外的表情,假如那不是面部抽筋的话,远微心惊肉跳,冰山帅哥这是笑吗?还是自己理解错了,是在抽筋。 “于晴说要我來帮她审查男友,不过看起來根本不用帮忙,我想,她在替我们制造机会!”远微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天知道她是被设计的女主角,巧妙的压住潜台词,相信,以于凡的聪明定然明白。 果然,于凡一阵赧然:“他们有所误会,我会彻底的解决,送到书吧的花,你是怎么处理!”于凡明知故问。 “你说的是打着你的名义送的花吗?”远微调皮的弯着眼角,笑的可爱。 “他坚持不了几天就会罢手了!”于凡发现跟远微说话很省事但也要稍稍用心,那笑容背后总让人觉得有什么陷阱。 其实一早他就知道那些花,只是很期待远微会找上门,可是这一等竟然就是一个月,她还沒有上门,倒是石毅自己沉不住气。 远微绝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更不会因为身世而选择对感情的妥协,那么如果沒有意外,自己其实已经注定了出局,只是,心里小小的不甘,让自己同意这次的滑雪,更贪恋和她不多的相处。 消除一切误解的关键在于胡搅蛮缠处处煽风点火的石毅,他的去向已经运作的差多不,回去就一切尘埃落定。 “你早知道是石毅,可还是按兵不动!”于凡到底沒有忍住,商场打拼了太久,一早认定了远微的温柔聪慧,只是沒有想到她会这样观察入微,更沒有想到她会如此沉住气。 “我以为你会一早动手解决的,不用我出面!”远微忍不住轻笑出声,于凡看着眼前俏皮的女子,心里一暖,眉眼也跟着有了温度。 “于凡,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远微突然的含笑转了话題,如果之前的拒绝,于凡还都作为女孩子的娇羞,那么就干脆的说开自己的感情故事,这样的拒绝來得更直接明确。 “远微,你很聪明也很敏感,我,确实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去尝试着好好的爱一次,坦白说我曾经很用心的了解你,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于凡望着远微的眼睛,眉眼中说不出的失落。 “都知道!”远微心底的问号在脸上画出大大的疑惑,这是什么概念,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 “他等了你八年!”于凡简单的说出了六个字,却让远微心里巨大的震撼。 “远微,我希望能够保持这种能够聊天的朋友的关系,我能够聊天的朋友不是太多!”于凡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进远微的心海。 足够的聪明加上商场的磨砺,于凡对人有一种天然的警觉,对远微那种莫名的喜欢,等他明白的确定的时候,却已经错过了。 他知道,心里还有小小的奢望,,如果何意可以等八年,那么在她沒有结婚前,做朋友吧!起码,在她失落的时候,可以陪她哪怕仅仅是安静的陪着。 短暂的沉默,弥漫在两个人的周围,远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很好的能够聊天的朋友,远微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心里涌上的不知是何种滋味。 半响,她听见自己说:“你去滑雪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不介意的话,我來教你!”于凡的话再次让远微吃惊,,他要教她。 “不要,才不要让你看笑话!”几乎不加思索,远微直接拒绝。 “那,我陪你滑雪橇吧!那个不需要技术,就像滑草、滑沙一样简单易操作!”看到远微因为惊讶微张的嘴巴,于凡含笑换了话題。 好吧!这个好像沒有什么技术难度,很安全,沒有摔倒的可能,也不需要平衡,看样子可行。 从落差三十多米的高度飞速滑下的快 感,远微真的从來沒有体验,夹杂着害怕和兴奋的尖叫,让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岁,也影响了身后的冰山帅男,,他笑的,貌似也很灿烂。 一趟滑下,远微几乎不敢站起來,因为腿软。 “你沒有告诉我,它会跑那么快啊!吓死了,不过我还想玩!”玩性大发的远微十足的孩子气。 “我以为你知道!”于凡眼角的笑意已经遮挡不住,只是,说话依旧不带感情,这样的笑容,如果让熟悉的人看到也已经会被吓到。 一米八的大男人,陪着快乐到不行的小女人一趟又一趟的滑下,远微不知道,于凡短短一个多小时的笑容已经是几年來的总和还要多。 “不玩了,我累了!”不知道玩了多少趟,远微已经因为过度的兴奋而精疲力尽,蹒跚的走在湿滑的冰雪场,被于凡掺着才能勉强成行。 休息过,重新上车,远微才知道下一站不是回家,是温泉度假村,,好丰富的游玩内容,显然事先有充分的筹备。 从冰天雪地一下子來到热气腾腾的温泉,因为寒冷而绷紧的皮肤,在温暖的泉水中完全的释放,释放的结果就是疲倦的远微在鹅卵石的蒸房中香甜的睡着…… ------------ 六十五、孤男寡女的相处 醒來,远微被映入眼帘的一张冰山脸吓了一大跳。 “你醒了!”于凡轻轻的开口:“喝一点东西,在这里呆太久身体会缺水!” 竟然这样睡着,太丢脸了,远微万分懊恼:“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其他人呢?” “沒关系,他们不想等,先走了!”于凡轻描淡写的回答。 “走了!”远微一个机灵,还不能正确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对,先走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一起走!”孤男寡女被单独的撂下,远微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慢了一拍。 “累了,就休息,醒了再走不迟啊!”相比远微已经好几变的表情,于凡纹丝不动。 一时消化不了于凡的话,远微有片刻的混沌,好吧!既然醒了,就抓紧走吧! 淋浴更衣,抓紧出去,远微突然涌上万分后悔的感觉,,干嘛要自作聪明的跟來滑雪呢?石毅已经莫名其妙,于晴又在故意制造机会,于凡也变的有些奇怪,自己简直像是一个大傻瓜。 走进大厅,已经看到穿戴整齐的于凡,抬脚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只是,被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震撼到。 下雪了,很大的雪,地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层,鹅毛一般的雪片还在肆意的飞舞。 “刚才沒有告诉你,于晴他们是先出去吃饭了,不过因为下雪,我们今天可能都回不去了!”于凡脸上的笑容已经忍不住,于晴他们只是早半小时去吃饭了,他在故意逗她。 “你!”这算是于凡式幽默吗?远微感觉自己快要被吓晕了,于凡,冰山一般的酷男竟然也会开玩笑的吗?而且玩笑开的很大,很吓人,。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交换一个眼神,双双接电话。 “老哥,别错过这次机会啊!我们已经很尽力的帮你了,看到外面的雪沒有,相信你们得在山上过夜了,我们先走了,恭喜老哥找到意中人,拜!”于晴机关枪一样说完就挂了线,根本不给自家老哥说话的机会。 “表嫂,把握机会吧!我表哥可是标准的钻石男,而且说不定是童子 鸡,我们不介意你主动,呵呵,祝你们山上快 活!”石毅颇为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听筒传來,远微目瞪口呆的看着于凡,不待开口,对方却也收了线。 于凡铁青着脸,看着远微的错愕:“该死,他们沒有去吃饭,是真的走了!” “是不是现在我们只能被困在这!”片刻的短路,远微立刻恢复了理智,于凡一定不知情,但,两个人的确是被设计了。 “是!”这次于凡的回答格外简洁,因为只有一个字。 “恭喜你,你有张乌鸦嘴,不幸被你说中,我们真的是被留在这了!”深吸一口气,远微压住心头的懊恼,尽量说的心平气和,希望能够缓和下当前两个人的气氛。 很认真的查看了外面的雪情,雪已经有三十公分的厚度,车子断然不能开了,只能在山上过夜。 去办理住房才知道,于晴一伙很有准备,很有预谋,不仅给定好了房间,还很负责的定下了未來两天的就餐。 “他们果然很用心,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沒有通知事件的主角!”远微已经很看开,毕竟事情已经如此,只是这房间要抓紧更改,,开玩笑,夫妻房唉!怎么住。 于凡一直铁青着脸,似乎酝酿着暴怒,远微的那些调侃,并沒有让他脸色稍好,之前昙花一现的那丝温和早已九霄云外。 “抱歉,我知道他们有预谋,但是沒有想到于晴竟然也会跟着疯到这个程度!”办妥一切,于凡认真的向远微解释。 “他们也只是好心,只是好心用错了地方!”经历了方朵事件,远微已经不再轻易的被吓到,尽管事出突然,她还是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 到吃晚餐的时候,远微已经恢复了平和,于凡的脸色也稍稍缓和,只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回归到了滑雪之前的状态。 这样的相处应该才是正常吧!尤其是跟冰山男相处,远微自我安慰,心里忍不住想到自家何意,那种相处的轻松愉快,真让人想念。 一夜无话,只是第二日开门看到半米多的积雪让远微不觉颓然,,车子什么时候能够开走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歉意,于凡很细心主动的准备好早餐,很精致的那种。 “于凡,我们是不是还要被困山上,会多久!”沉默着吃完了早饭,远微忍不住开口。 “等出太阳再看情况!”于凡的回答很是科学严谨。 好吧!远微认命的祈祷,太阳公公你一定要足够灿烂,足够温暖,足够让那些可爱的雪化掉,尽管以前自己盼望下雪…… 第三日早,远微终于得到了可以下山的通知。 “真的!”圆瞪的眼睛,有些夸张的表情说明了远微此刻的欢欣。 感受到远微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放松和随意,于凡不觉展颜:“收拾下,我们准备出发!” “于凡,那个,那个石毅你想怎样处置我都支持,至于于晴,我觉得误会的成分比较大,说清楚了,她就不会助纣为虐了,你可不可以把她交给我!”车子缓缓的开在山道上,获释的远微想起应该交流下如何惩罚那些让他们滞留山上的罪魁祸首。 于凡抬眼看一眼身边的远微,连日來一直严肃的冰山脸难得一见的现出了一丝的变化,只是回答依旧简单有力:“好!” 手机沒有任何征兆的响起,屏幕上于晴的名字格外醒目,于凡接起电话就要发火,但话筒那头传來的声音却让他生生停住。 “何意,我们在锦园定了位置,你们下山后直接过來吧!老妈做东,给你们压惊接风!” 老妈,他们竟然拉动了老妈。 “一个都别少啊!我们这边可都准备好了 !”老妈犹自在喋喋不休,于凡已经果断的道了再见挂线。 “于凡,我想你我直接回家吧!”坐的很近,远微清晰的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干脆的选择当逃兵,那样的全家会审,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于凡一个天神就够了。 于凡紧锁的眉头,让整张脸看起來像暴风雨來临前的宁静,异常骇人,沒有丝毫的拖沓,干脆的同意:“好!” 车子稳稳的驶入小区,远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回來了。 但也只下一秒,远微呼出的气就停在了半空,,咦,哪來的人呢?好像在自家的楼下,远微看着慢慢靠近的三人,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越睁越大,嘴巴更是能够放下一枚鸡蛋。 惊慌的回头看一眼于凡,于凡沒有任何动作,但从侧面望去一张帅帅的脸,此刻更如刀削般硬冷。 老天,谁能告诉远微,这些人不是在酒店吗?怎么会在自己家楼下,, ------------ 六十六、我很羡慕他 “远微,儿子!”李阿姨,不,于太太,笑的温和,眉眼间全是满意,但看到自家儿子的那张冷脸,笑的立刻有些不够自然。 “哥、微姐,你们回來了!”于晴笑的灿烂,只是难掩心虚。 “表哥,未來表嫂,欢迎回來!”石毅一脸的笑容比任何人都灿烂,只是眼睛里看笑话的意味颇为浓重,让人恨不能上去痛扁。 远微尴尬的呆在当地,只能转脸看向于凡,发出求救。 “你们先回酒店,我一会就到!”冷硬的话语间全是不容反对的坚决,说罢,拉起远微的手臂径直绕过三人,直至上楼。 “表哥,既然都在,就一起去酒店吧!不必上楼了!”石毅一脸笑容的提醒。 “哦,对对对,一起走吧!就是一顿家宴!”被石毅一点,于太太登时转醒,,刚才被自家儿子的言行吓到,怎么回事,儿子好像很生气。 远微只觉无限尴尬,瞥一眼于凡拉住的手,再看看于凡即将的暴怒,不知道该进该退。 “哦,是家宴,那就该一家人吃,远微作为客人,就不必参加了!”于凡沒有片刻的犹豫,头也不回的否决。 “怎么是客人呢?表哥,孤男寡女可是在山上住了两天,现在我们都看到了手都牵了,一起去吃顿饭吧!!”眼看于凡沒有停下的意思,石毅再次火上浇油。 意识到自己真的在牵远微的手,于凡的身形微顿,猛然转身对上石毅:“这笔账我回头给你算,妈,我不管石毅对你说了什么?我跟远微只是普通的朋友,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再说!” 感受到于凡的暴怒,远微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看一眼于凡。 “远微,对不起,你自己上楼吧!今天的事情,回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放下这句话,于凡转身拉起老妈的手果断的离开,留下一脸无奈的远微呆在当场。 不得不承认,于凡办事真的很讲效率,三分钟后,所有人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了远微一个。 老天,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怎么会连于太太也出动,他们不是在酒店,又怎么到了自己家门口。 远微叹一口气,这些疑问相信于凡会有所交代。 “微姐,你们怎么会去那个山庄啊!天气预报会有雪的!”从接到远微的电话,丽一颗心就一直悬在喉间,要知道那个温泉度假村是在半山,平时路就不好走,下雪更是会被困,搞不好就是车翻人亡的情况。 “我只能说,我们被设计了!”已经回到书吧半天了,丽的絮叨还沒有结束的意思,这次她被吓了一大跳。 “微姐,好好讲讲,什么设计,谁设计谁!”云一脸八卦的探过头來,这丫头一听见类似的消息,两眼几乎就放光。 “还有谁,就是那个石毅,他设计我和于凡,让我们滞留在山上的!”貌似自己睡着了,才让奸计得逞,但远微不打算承认,毕竟,他们总会想出办法,让他们走不了的,只是自己很配合的睡着了而已。 “石毅,又是他!”云脸上的表情告诉远微,她的八卦好奇心还远远沒有满足。 “不要问了,我只知道那么多,其他的一概不知了,我也在等于凡,我也想知道最后怎么样了!”远微果断的打断云的刺探。 “石毅,微姐,我差不多能肯定,那些花一定是他送的,从你们去滑雪那天,花就莫名其妙的停了!”丽很细心的帮助分析。 好吧!停就停了吧!反正早就应该停的,远微很安慰自己的想。 当晚,于凡很准时的來到了书吧! 作为八卦的忠实追随者,云几乎是很利落的替远微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单间,,单间方便交流啊!况且,那些八卦微姐会坦白从宽的。 “对不起,之前让你很尴尬!”刚一落座,于凡就认真的道歉。 “沒有什么歉意了,你也是被设计,再说也怪我自己,不是我睡着也就不会这样了!”其实远微真的沒有什么生气了,只是觉得尴尬。 “我的家人,他们这次的确有些过分,但是,他们也是被石毅蒙骗才会被蛊惑,我代他们给你道歉!”于凡严肃的脸上除了认真看不出其他:“那个,我们不说这个了,事情也算已经过去了!”远微努力的挤出自然的笑容,张罗着茶水、糕点,却发现云丫头送來的赫然是自己刚刚推出的“相思情浓”。 “我已经给家人解释清楚,相信他们不会再做什么让你尴尬的事情,至于石毅,我会好好的提醒他,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简单明了的交代完,于凡抬眼看着远微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都明白,也清楚一定是石毅出的主意,说到底他不过想看你的笑话!”石毅一早就知道远微是有男朋友的,那么他这样百般的撮合只有一个意思,,看笑话,心里更加好奇,两个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矛盾。 “我和他的矛盾由來已久,只是这次波及到你,很抱歉!”于凡似乎懂读心术,直接道出了远微的心声,一脸的严肃难掩眉宇间的无奈。 “我不会在意的!”远微了解于凡的无奈,毕竟那是他的表弟,纵使有气有怨,但也沒有解决的良策。 “我……我,以后,会避免让人误解,更不会让你难堪的!”默默地喝了一杯酸甜的茶,于凡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身正不怕影子斜,于凡,我们是朋友,那种很好的能够聊天的朋友!”好吧!经过了这件事情,远微也觉应该力避,但朋友的友谊可以保留,朋友的关系也不要断吧! “还是朋友!”于凡咀嚼着远微的这句话:“好,下次你想要找人陪吃的时候,还可以叫我!” 陪吃,远微不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这次她是真的笑了:“那次的陪吃是不是让你很记忆犹新,那次我心情不好,让你见笑了!” “沒有,我很荣幸!”于凡优雅的喝下第三杯茶,红亮的茶色,不知道是如何调配,有茶的醇香,却又带些酸甜,一口喝下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丝丝缕缕在唇齿到胃之间绵延。 以后,以后自己应该沒有机会见到她的那一面了吧!心里不觉涌出丝丝缕缕的失落,而且经过这一次,恐怕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会更少,而自己更沒有理由频繁的出现。 “我很羡慕他!”起身告辞,于凡抛下这句话,失落的转身离开。 他以后应该会很少來了吧!或者会尽可能的不见,毕竟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两个人之间多少有了尴尬,但,远微知道这个男子,自己真的已经记下,许是今生都不会忘…… ------------ 六十七、转移相思的最好方式 七天,其实沒有想象的那么长,经历了山上被困事件的远微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沒有來得及如想象中那么的思念。 沒有什么相思尽染,沒有什么百转愁肠,甚至还沒有來得及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远微很郁闷的发现,原來有时候忙着救火是很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比方,被设计。 “何意,我,我可不可以晚几天再去上海!”抱着电话的手有些许的出汗,不是因为心虚是因为听筒已经发热。 “一早就猜到你会这样不守时,不过,你不來也好,公司在广州的一个项目出了点意外,我大概要离开上海一个礼拜!” 原本以为的耍无赖沒有出现,何意的意外出差让远微的停留成了顺理成章,只是又一个礼拜的离别让远微想到了思念。 12月的天气,对于青岛來说依然是很美的季节,是谁说过冬天的青岛是童话王国,用在今冬一点也不为过,放眼岛城,处处银装素裹。 远微看着窗外堆积的白雪,心里对今冬的圣诞节满是期待。 “微姐,咱们店里近期需要的货品都购进了,明天到货,到时候我组织人照例好好查验,绝对保证质量!”丽轻轻的走过來,给远微说着店里的经营。 “有你们在,我基本上可以做甩手掌柜了!”远微收回散漫了半天的视线,,才一天的空闲,自己却已经开始体会到思念了,果然不能闲着。 最初着手“书吧”,远微的打算只是让自己在全力以赴照顾子建的同时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经济上不独立就会在感情上失去自我,基于这种认识。虽然坚持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照顾子建上,远微还是拿出所有的积蓄开了书吧! 只是沒想到几年下來小店开出了特色,也得到了顾客的认可,店员也从最初的三两人发展到了现在的二十多个。 丽是里面的元老,几乎从远微创店就跟着,如今已经成为书吧的加盟人之一,所以很多事情交给丽,远微是百分百放心的。 “对了,丽,如果我沒有记错,你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和老公出去转转怎么样!” 远微说的似无心,丽却甚觉感动,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用心记别人的节日:“微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的浪漫啊!” “呵呵,浪漫可是爱情的保鲜剂啊!后天开始放假怎样!”远微有些顽皮的看着丽,丽其实比远微小几个月,但长相上要略成熟些。 “你不是要去上海的吗?你回來再说吧!”丽看着远微的表情,忍不住摇头,这丫头分明比自己大,可是一点大人样都沒有,就像现在她正双腿跪在椅子上,两手搭着椅背加上有些调皮的表情整个一孩子样。 “呵呵,我都不害羞,你脸红什么啊!昨天给何意电话,他说公司有急事出差去外地,大概一个礼拜回來,暂时走不了!”远微说的很轻松,只是一个礼拜如果不找些事情,似乎有些太长了。 “就这么说定了,后天开始放你的假,一个礼拜怎么样,一个礼拜以后我可真的去上海了!”远微起身拍拍丽的肩膀,不等回答径自走开。 隔日午后,远微和云双双告假,:“丽,因为明天就放你的假了,今天让云陪我出去买点东西,辛苦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青岛某精品街,云拉着远微形色匆忙:“微姐,挑礼物真的是太难了,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找的这家店!” “买礼物本來就是费心的活,给钱是最省心的,但是不用心的东西沒有感情在里面,所以才要买礼物的,礼物不在于贵贱,关键是不是用心,送的是心意,所以才费力啊!知道你费心,事情办成功了,你功劳最大!” 远微一番连夸带赞,让云立马眉飞色舞,拉着她一溜烟的杀入了一家店里:“微姐,你看,就是这家创意小店!” 眼前的这家创意小店,店主为了惹人注意,做了夸张的店面,很有一种diy的动感。 小店里的摆设有些凌乱,但细看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店主加工的结果,比方根据顾客的需要设计的情侣装、各式各样diy的杯子等日常用具、更奇妙的是情侣的陶艺小摆件……关键,每一件都可以根据顾客的需要來订做。 云精心挑选的礼物当然也是店主帮助设计制作的成果,果然,有创意就是不一样,远微一见就动心了,效果相当满意。 “丽,我给大家新定的圣诞节的工作服差不多了,你带着云再去看一下修改的小样,可以的话就定下好了!”刚一回到店,远微就笑眯眯开始给丽安排“工作”。 “好,一会我就带着云去!”丽不知道远微葫芦里有药,一股脑照单全收。 “微姐,我们现在开始吗?”看着丽和云离开的身影,这边店员们只等命令,马上开忙。 “立即开动,别忘了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啊!”远微的脸上全是阴谋得逞的坏笑,惹得店员们都跟着乐开花。 重新调整桌椅布局,让整个店面的一层更适合做庆祝,挂上早就定制好的装饰,插上鲜花……大家忙的不亦乐乎,仿佛这个庆祝不仅仅是为丽准备的而是大家共同的庆祝。 远微呢则跑到楼上专心烤制蛋糕--既然是结婚的庆典,当然首选心型的蛋糕,占了三分之二面积的五彩瑰丽更增添了浪漫和甜蜜的诱人,远微忍不住轻声哼着歌,一双灵巧的手上下翻飞。 “微姐,差不多了,云來电话说她们准备返程了!”一个小店员跑來通报。 “好的,时间应该刚刚好,对了,那个男主角准备好了吗?”此刻远微刚刚做好所有的玫瑰,正轻轻的在蛋糕的下方写着祝福的话语。 “放心吧!王哥(丽的男友)已经到了,大家正嘱咐他一会怎么做呢?” 远微脱下围裙,左看右看,对自己满心幸福做的蛋糕相当满意,ok,一切准备就绪,好戏即将开场…… ------------ 六十八、神秘的盒子(上) “微姐,你看看我们的新制服,很漂亮……”丽推门进來,却被满屋的喜庆而打住了正要说的话,一脸诧异的望着众人:“怎么啦!有临时的庆典!” “当然了,有重要的庆典,有请男女主角!”远微带着众人撤到两边,给这场宴会的主人留出了空间。 “小丽,……我,我,玫瑰送给你!”男主角王林显然不是何意那种油腔滑调的主,此刻尽管是事先被大家排练了n遍,真正上场还是难免怯场,走路生硬就不说了,说话也沒有了顺畅,原本的台词最后都压缩成了三个字“送给你”。 丽已经被眼前的戏剧性的一幕给雷倒了,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还是云机灵,适时的推了她一把,迎上了已经有些脸红的王林。 “你们……,谢谢,谢谢大家!”丽伸手接过王林递过來的鲜花,一脸的甜蜜:“也谢谢你的花!” “女人啊!谁不喜欢被宠呢?女人对爱情的追随,就像对鲜花和珠宝的热爱一样痴迷!”远微看着一脸幸福的丽,想着平时丽的沉稳大方,此刻的小女人姿态,忍不住坏坏的想。 “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感谢大家用心的为我们做的这一切,谢谢!”到底是丽,很快的清醒过來,拉着王林给大家弯腰致谢。 “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那王林抓紧时间亲吻你的老婆,给她说心里话啊!当然了,最真心的,我们大家全都不会听的,保证左耳进右耳出!”远微拿出了在学校时的那股子顽皮劲,带头的起着哄。 “别难为他了,他本來就不太会说话!”丽看着老公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已经陶醉,哪里还用什么甜言蜜语,不给大家等待的机会就准备直接跳过这一环节。 “大家要不要听啊!”远微不依不饶。 “说啊!丽可是我们店里的宝贝,我们要听听你的真心话,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啊!” “对啊!快说,快说……”被远微一带动,大家也都跟着起哄。 “老婆……,我,你,你今天真漂亮!”王林禁不住大家的起哄,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说出心声,可是最后“我”:“你”了半天变成了“真漂亮”,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满脸通红的看着丽,一双手更是不知所措的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右。 远微和云相对一笑,丽今天穿了一件略带晚礼性质的衣服,是丝绸的质地,带着简单的绣花,整件衣服让丽的温婉大气充分体现。 为了让丽穿上这件类似小晚礼的衣服,远微和云两个可是费了不小的劲,连夜反复的设计了款式,只是不知道鬼灵精怪的云丫头怎么打着制服的名义,哄着丽穿着回來又沒有露馅的。 “姐妹们,上蛋糕喽……”恰到好处的前序,远微适时的打住了起哄,让大家推出了蛋糕。 “丽,祝你们白头偕老!”远微真诚的祝福。 “丽姐,看你们这么幸福,我都想要嫁人了!”云丫头快言快语的说道。 “不害羞,满里面就你小!”远微忍不住打趣云,一边递着眼神提醒--“抓紧上礼物!” 云嬉皮笑脸的代表大家送上了礼物,打开來是一对陶塑--“王林”弯腰回头看着丽,正等待着心上人到他的背上:“丽”呢略带娇羞,低垂着脸一双手却已经要搭到了老公的肩上,这对陶塑的表情惟妙惟肖,做工也很精细,两个人的神情捕捉到了七八分,很是逼真。 书吧一直以來都是给顾客做各种服务,第一次给店员庆祝,每一个人都很兴奋,似乎自己就是被庆祝的主角,大家笑闹成一团,倒让王林这一个“花心”在幸福之余略有些许的尴尬,好在,丽是个沉稳的高手,很体贴的给老公带着话題,也不至于太过生分。 远微吵吵嚷嚷了半天,嗓子早就有些干渴,趁着大家闹着赶紧去一边來了杯水,却看见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只盒子在书吧的门口徘徊,摆出职业的笑容,远微开门出去:“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好,我想找一下远微小姐!”年轻人很是见到救星的样子,赶紧上前还不忘有礼貌的点头。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看着对方手里的盒子,远微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什么人送礼物吗? “那太好了,这个盒子是有人让我帮带捎的,他说你看了就明白!”年轻人说话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远微依旧狐疑。 箱子不是太大,只有五六本字典堆叠起來那般大小,远微只是奇怪什么人会让带捎,何意吗?“谢谢,不知道是不是上海的何意!” “不是,我只知道让帮捎带东西的是一个年龄挺大的老人,好像行动不便,具体什么人不是太清楚,既然你就是远微,那东西交给你了,他说你收到东西自然就懂了!”年轻人很认真的解释,礼貌的告辞。 年龄挺大的老人,远微一时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老人,更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转脸看到屋子里大家依旧高兴的阔谈,不动声色的把箱子放到门后,压住满腹的狐疑,远微加入了热聊的行列。 当远微带着那只神秘的盒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十二点。 大家又是说笑又是唱歌,闹得很欢,一些老顾客因为看到店里热闹也进來凑热乎,最后人越聚越多,倒像是举办了一次狂欢的patty。 作为主角的丽和王林,则一次次被推上风头浪尖,各式各样的节目层出不穷,哪里是在庆祝结婚两周年,倒像是他们又举办了一次婚礼。 当晚十点半,丽这个主角很是清醒的提醒大家--明天书吧还要正常营业,大家得适可而止,抓紧恢复店面,回家休息。 收拾了店面,重新布置妥当一切,大家依旧兴奋的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散开。 丽坚持要留下收拾,远微哪里给她机会,三言两语就让王林带着走了,用远微的话说:人家王林一直在一边等着呢?她作为主角怎么也不能留下善后啊! 云的兴奋劲最高,作为全程的策划人之一,她得意的留到最后陪着远微一道落了锁,然后理所当然的跟顺风车回家。 很好,一天的忙碌,果然都沒有顾上想何意,抱着盒子走向车子的远微很是满意这个状态, ------------ 六十九、神秘的盒子(中) “微姐,这个盒子是什么?”看到远微抱着的盒子,云很奇怪的问。 “我也不清楚,据说是一个年龄蛮大的老人送我的!”远微抱着盒子,摇摇头,关于里面是什么?远微也有些好奇。 “打开看看呗!”云冲远微送上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显然她的好奇心更大。 “太晚了,明天吧!”远微看看时间已经凌晨,还是赶紧回家睡觉是正題。 “哎,好奇心是年轻的标志,微姐你老了!”云丫头撇撇嘴,不忘激将。 “走了,我都不好奇,你好奇什么啊!”远微麻利把盒子放进车后座,稳稳的发动了车子。 “微姐,今天丽姐感动坏了,我都看到她眼角的泪花了,看她那么幸福,我也想要结婚了!”车子平稳的前行,云仰脸看着车顶,一脸白痴的羡慕。 “幸福吧!那你就赶紧把自个嫁出去,也体会下!”看着云有些痴傻的样子,想着丽的幸福,远微由衷的替自己的姐妹高兴,心里不觉想起不知道何意此刻在做什么? “微姐,你的短信!”正在思量,身边云丫头又发话了。 “哦,你帮我看下!”远微稳稳的开着车子,不准备去接。 “你的何意,他说‘微微,睡了沒’!”云翻个白眼,撇着嘴回答:“唉!酸到我了!” “你回‘在路上,回家再打电话,’’”远微被云的样子逗笑了,故作娇嗔,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刚想到他,他就來了短信是心电感应吗? 回家,停好了车子,远微看一眼后座的盒子,抱着上了楼。 换了鞋子,尚未坐定,何意的电话就追到了:“微微,怎么还沒睡觉,这么晚回家!”电话那头全是关心。 “今天我给店里的丽做了结婚两周年的庆典,大家玩的晚了些,刚到家你电话就來了,要不是知道你在外地,我都奇怪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啊!”远微在幸福的同时不忘调侃。 “我算准了你的车速,当然知道,老婆,想我了沒!”何意似乎喝了些酒,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含糊,难掩温柔。 “沒有!”远微的嘴上挂着幸福的笑,却不服输的说着沒有,真真是像人说的,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说沒有的时候就是有了。 “唉!我半夜孤枕难眠,想着你可能也一样,沒想到却沒心沒肺!”电话那边的何意眯着眼睛,想象着此刻远微的模样,一脸甜蜜的思念,嘴上却做委屈状。 “你呢?忙的怎么样了!”想到何意的忙碌,想到他可能和客户不情愿的喝酒,远微的心不觉软了下來。 “我沒事,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大概后天就能返程了!”远微很关切的声音,让何意的心蜜一样的甜,酒意似乎也清醒了三分。 何意本就是个嬉皮笑脸的主,跟自己喜欢的女人隔着千山万水就让他多了一肚子的情话,两个人抱着电话直聊的耳朵都觉得烫了,才相互道了晚安。 “微,叫我一声老公好不好,我想听!”何意哪里不知道远微不好睡太晚,却又不甘心挂电话,不依不饶的讨要。 “不要,叫不出口!”远微一听到那个词恨不得脸皮子就发烧。 “就叫一声,叫一声我就去睡觉!”何意索性耍起赖皮。 “老公,去睡了!”远微几乎是机关枪般的速度说出口。 “好吧!勉强算叫了,下次,我要温柔的,晚安,老婆!” 扣上电话,远微马马虎虎的洗刷就上床睡下,只是何意那句老婆久久在耳边回荡,哪里能睡得着,辗转反侧的甜蜜。 可怜那只盒子,一进门被放下就再也沒有拿起,更不用说被打开了。 里面究竟放了什么?恐怕任谁都比远微关心。 清晨,室内一片昏暗,室外乌压压的云,厚厚的压着天幕,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变天了,远微看着窗外的样子思考,是不是圣诞前的最后一场雪。 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臂,远微摸索着床头的手机,只觉天地一片昏暗,想來应该还很早吧!闪亮的手机屏幕上鲜明的7:20数字闪闪烁烁。 想着昨天答应了给丽放假,自己怎么也得到店里去做好安排,只懒散散的刷牙、洗漱,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赫然发现了昨夜抱回來的盒子。 盒子,哦,对了神秘老人送來的神秘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 满腹狐疑的抱着盒子,找了剪刀來打开,里面整齐的放着一些类似日记本的东西,最上面是一封信。 “远微: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原來的邻居刘伯伯,这些年來,我一直替你保管着你父母的遗物,想着有一天能够找到你,亲手交给你,……” 仅仅看了信的开头,巨大而莫名的情绪涌上了远微的心头,,已经二十多年了,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自己的父母又在哪,远微一直想要找到答案,但是却毫无音讯,自己是个沒有家的人,是沒有父母的人,这让远微在无数个夜晚绝望而孤寂的哭泣,尤记得李阿姨说过,当年孤儿院接收她的时候,只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字条,上说她父母双亡,沒有其他的亲人,再无其他的信息,孤儿院曾登报为她寻找亲人,却一直沒有消息。 如今,这个神秘的盒子淬不及防的到來,远微不知道自己是欣喜还是悲伤,亦或是巨大的恐慌。 “远微,当年你和你的父母遭遇了车祸,我从报纸上看到消息去警察局认领了你父母的遗体,因为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所以把你父母安葬在了一处公墓,可是却一直沒有找到你,后來多方联系也一直沒有消息,两个月前,我才知道你原來还在世上,这些东西,伯伯已经替你保存了很久,在伯伯有生之年希望能够见到你,把你父母的遗物交给你……” 车祸,父母的遗物,远微匆忙的翻看着盒子,,两本日记,一些远微和父母的合影,有远微小的时候,有她略大的时候,沒错,那是记忆中的父母,是儿时的自己。 远微看着这些照片,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绝望,以为沒有希望的事情,当事情依旧真实的摆在面前,远微发现自己不是高兴或者悲伤能够來说清楚此刻的心情。 远微把那些照片细致的看了又看,照片上父母甜蜜的微笑,很明显,他们是幸福的,那些关于童年的记忆也是甜蜜的,远微依稀的记得自己曾经有怎样一个幸福的家,一对相亲相爱的父母。 盒子里,是母亲的日记,母亲是细腻的女子,字里行间透漏的是对远微的爱,是对家的爱。 只是,为什么会是遗物,只是,为什么找到了希望的同时也面临了更大的更为真实的绝望, ------------ 七十、神秘的盒子(下) 颤抖着手,远微拨通了刘伯伯留下的电话:“喂,是刘伯伯吗?我是远微!”听到电话被接通,远微越发的紧张,自己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如梦中。 “你好,请稍等,我让家父接电话!”原來接电话的人是刘伯伯的儿子,远微尝试着做深呼吸,让自己安静。 “微微,我是刘伯伯!”一个略带苍老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伯伯……”只一个称呼出口,远微的眼泪就出來了,二十多年,似乎这一声叫出口,就找到了家的感觉。 “孩子,伯伯终于找到你了!”刘伯伯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欣慰。 从电话里得知,刘伯伯的身体已经很差,在信中刘伯伯就希望远微能够尽快的过去一趟,烟台,离青岛如此近的地方,原來自己一直离家那么的近,却一直不知。 多一些用心就能实现,最遥远、最困难的不是距离,不是时间,而是近在身边,却不知不觉,让短短的时间、空间变成了无限的绵长。 扣上电话,远微略作收拾,匆匆赶往店里,安顿了一切事物马上动身,威海,很近的,二百多公里,开车三个小时应该就会到,远微心里小小的估量着。 “何意,你什么时候能够回上海!”坐进了车子已经发动,远微拨通了何意的电话。 “怎么老婆,想我了!”何意沒有想到这个时间远微会打电话,尽管还在开会,依旧走出会场接了电话。 “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尽管知道何意是在开玩笑,但远微还是愿意这样回答。 这世上,如果她想要什么人來和她分享幸福或者悲伤,那就是何意了,远微真的希望第一时间能够见到何意,告诉他自己终于找到父母了,只是他们也许真的已经不在世上。 “微,怎么啦!”似乎感觉到远微的不同,何意的语气变得认真。 “沒有,我就是想你了,事情还顺利吗?”不想太多的打扰何意的工作,远微想要弄清楚何意此刻是否有时间來分享她的消息。 “很顺利,应该下午可以签合同,晚上或者明天就可以回上海了,要不,明天你直接到上海來和我汇合,或者我直接飞青岛怎么样!”说到相聚,何意的桃花眼满是甜蜜,嘴角也上扬着,一幅热恋中的模样。 “好,那我晚上给你电话,好吗?”到底忍住了告诉何意的冲动,远微决定晚上告诉何意,让他分享。 已经到了烟台,远微的心越发的忐忑,盒子里的一切都在诉说曾经发生的过往,盒子里的一切也在告诉远微,沒错,这就是自己的根,但,关于父母的记忆是模糊的,关于刘伯伯的记忆更是一片空白,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怎会沒有记忆。 远微不觉有些懊恼,和刘伯伯的见面让远微期待又担忧,反反复复,终是怀着急切的心赶到烟台,却又莫名其妙的迟迟不敢上前跨出最为关键的一步,反而选定了酒店先住下。 烟台的十二月有着应该的寒凉,开着车子,在烟台的街道上兜兜转转,远微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儿时的记忆也无从谈起。 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刚刚找到的家的感觉,猛然变得陌生,说到底自己依旧是一个人不是吗? 泊了车子,让夕阳斜斜的洒在自己的脸上,远微闭起了双眼,我是谁,我从哪里來,我又该到哪里去,一时间仿佛如梦,仿佛是醒…… 回到酒店,远微的心绪已经如窗外坠落的夕阳,一片沉静,随手点了些吃食,懒散的躺倒在床上,想着应该给何意打一个电话,也许何意能帮她鼓起勇气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微,你在哪!”电话响起,竟然是何意打过來。 “我在烟台,何意,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我可能找到我的家了!”说完这些,远微发现自己原來已经沒有那么紧张,相反多了已经承认的清醒和平静。 “微,你说清楚些,你找到家了!”何意显然很意外,很明显他还不是太明白所谓的家。 “恩,一个自称是我父母以前邻居的人给我送來了一个盒子,里面是我父母和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我妈妈的日记,可以肯定,那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 “微,你现在在哪,听着,我现在就在赶往烟台,你呆在原地不要到处乱走,我很快就到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你先等我!”何意的整颗心已经因为远微找到自己的父母变得有些惶恐,她现在怎样,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很多的担心让何意恨不能马上就到远微的身边。 “好,我就在酒店等着你!”远微的心突然的就变得异常的踏实,她不想问了,不想问为什么何意会來烟台,也不想问为什么要在原地等他,她只知道自己是想要等的,是真的想要何意此刻出现。 十分钟后,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远微似乎一阵风似的刮到门口打开了门,以至于门外的服务生有一刹那的被吓到,旋即换上了礼貌的微笑:“您好,您点的晚餐!” 不觉笑自己的糊涂--何意哪里能那么快啊!他刚刚知道酒店的位置,就算是从机场到酒店也要近半小时。 “谢谢,请问从机场到我们酒店坐出租的话大概多少时间!”远微漫不经心的收下了晚餐,脱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也要四十分钟左右吧!”服务生谦虚的回答,送走了服务生,才想起这些东西只够自己吃的,何意想來应该也沒用顾上吃晚餐。 四十分钟后,门铃再次响起,远微条件反射般站了起來,却又愣在当地,深吸一口气快步的走过去开门,何意满是疲倦笑容的脸伴着甜度十足的“微微!”一并响起。 瞬间,远微几乎是流着眼泪扑进了何意的怀里。 何意显然沒有想到远微会如此,轻拍着女人的背低低的安抚着:“微,沒事的,有我在,一定沒事的!” 什么叫百感交集,此刻远微的心情就是如此,一则是喜,自己的身世之谜二十多年终于清楚,一则忧。虽然找到了但自己的父母却可能已经不在,一则惧,明明已经近在眼前自己却迟迟沒有勇气,这其中的滋味远微不知道该怎么对何意说,只是看到何意的瞬间所有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化作了眼泪。 他來了……远微听见一个惶恐的声音,对自己说, ------------ 七十一、短暂的见面(上) 窗外,夜色渐深,一轮半玄月悄悄爬上窗台,似乎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窗内两个偎在一处的身影,几颗星子好奇的眨着眼睛,跟着疑惑。 冬日的夜原本就來的早些,似乎一转眼就已经是很深的黑。 “微,找到父母是件该高兴的事情,怎么还哭成这样!”感觉到远微已经恢复安静,何意轻轻的开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好彷徨,好难过,刘伯伯说当年我父母出车祸了,我应该是和父母一起出的车祸,只是父母都死了,我却不知道怎么被送去了孤儿院,刘伯伯说他保留着我父母的其他的遗物,见面详谈,这个刘伯伯这样热心,应该是和我们家很熟悉的,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沒有,所以我觉得,觉得自己很恐慌,我怕自己是不是全都忘了饿,怕是不是又是一次失望,这种恐慌甚至压过了得知自己身世的喜悦,何意,我是不是很奇怪,很不可理喻!” 远微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的忐忑,她的那种惶恐,是从小到大从來沒有的,她紧紧拥着何意强壮的胸膛,生怕一个松手就失去了依靠。 似乎是感受到了远微的惶恐,何意拥着远微的手臂加了力气。 一早接了远微的电话他就觉得奇怪,远微一般都是很体贴的晚上给他电话,有电话本就奇怪,说的话却出奇的平静,偏远微还固执的要晚上再联系。 明白远微的性子,她坚持的事情是不好强改的,索性电话到店里问,才知道她一个人去了烟台,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凭直觉,何意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所以当机立断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定了來烟台的机票。 此刻拥着远微,何意万分的庆幸,自己的判断沒有错,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陪在远微的身边。 远微伏在何意的胸口,安静的像睡着了,只是灯光下,那双忽闪的眼睛让人知道她根本沒睡。 室内的安静只剩下不知道哪里时不时传來的水声亦或其他声音,半响,一个奇怪的声音从何意的腹中响起,远微略诧异,顿时又明白了过來,何意应该一直沒有吃东西,他饿了。 对上远微的眼神,何意换上了惯常的调侃的笑容:“我饿了!”说到饿,远微才想起來,自己也沒有吃东西,而且叫來的饭菜早就凉了。 “好了,打起精神,去洗刷下,我们出去吃大餐,养好了精神,明天去见见那个刘伯伯!”何意像哄孩子一样,双手卡在远微的腋下,把她举起放到了地上。 烟台的饮食习惯和青岛是差不多的,本來按照远微的意思在酒店吃就好了,但何意不肯,他总觉得应该找个比较好的地方。 两人出门开车四处转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了一处可以的餐馆,依据远微的判断,一个店的吃食如何首先要看这个店主人的品味,所谓“人靠衣冠”酒店也是如此,一个装潢可以的餐馆,吃食必定也会相对精美。 已经是八点多的时间,餐馆的人不是太多,何意两人很轻易的就选定了一处临窗的位置,餐馆的服务人员很规范,礼貌而不失热情。 菜品上來,颜色搭配鲜艳,菜品完美,青菜的翻炒恰到好处,鱼的肉质也鲜美,的确是家不错的餐馆。 远微对吃食一直抱有一定的偏执,这一点上,她和子建有一定矛盾,子建常说,饭菜就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哪里要那么费神费力,所以每每远微费了好大力气到处找來各色的食材來给他煲汤或者做菜,他都是一脸的不屑,似乎是怪远微多事了。 何意这一点上和远微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他对菜的品相要求不如远微苛刻,却格外在意菜的口味和火候。 “微,你尝尝,这鱼蒸的恰到时候!”一口鱼入口,何意满意的轻点着头,也忙得给远微夹上一块。 何意的意外到來,远微原本的惶恐已经减了不少,席间,何意刻意的说上些谈生意的趣闻,一顿饭吃下來远微脸上的笑容不觉也多了起來,两人甚至很容易的就商定第二日一早就去刘伯伯家。 按照刘伯伯提供的地址,远微两人一路询问,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刘伯伯的楼下,所谓近乡情更切,远微却是近乡情更怯,此刻若不是何意在身边,恐怕她不知踌躇多久才能上楼。 感受到远微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何意伸手拍拍远微的肩膀,用一个鼓励的微笑给她些许的自信,随后牵起远微因为紧张不知往哪里放的手信步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一位从衣着上看佣工身份的大嫂出门开门。 “你们找谁!”大嫂的衣着明显是这里的佣工,此刻她用警惕而狐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你好,我们是來认亲的,麻烦你通告一声,我们找刘老先生!”何意彬彬有礼的回答似乎给了大嫂好感,竟然博得了大嫂的一个微笑,转身进去通告了。 一刻钟的时间,大嫂就开门请了远微二人进内。 福苑小区是烟台的一处相对高档的住宅区,但从外面來看就已经知道小区里住的都不是一般的百姓,刘伯伯的这处房子在小区的中心偏东,属于很好的地段,走入房间,略有些古色古香的布置,让人不觉暗暗思量这房子主人应该有着足够丰裕的生活。 “远微!”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寻声望去一位老者安静的坐在轮椅中。 不知道生病的原因还是其他,远微第一眼望去感觉这位老人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请问,您是刘伯伯吗?”远微轻轻的开口。 “一晃……二十多年沒见,当年的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了……刘伯伯认不出了!”刘伯伯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似乎有些许不正常的喜悦,亦或者兴奋:“來,让伯伯好好看看你!” 远微试着去寻找记忆中应该出现的熟悉或者亲近,慢慢的走近了眼前的老者。 “呵呵,像,真的很像,像你妈妈当年的样子!”老人很熟稔的拉起了远微的手,上下的打量着:“小许,你去给客人倒水吧!沒什么事你就先回房间,有事情我再叫你!” 远微看着被叫做小许的大嫂端上水,慢慢的退出了客厅,却一直在努力的搜寻着关于这位刘伯伯的记忆,略带失望和焦急的神情让何意一目了然。 刘伯伯,脑中依旧一团浆糊,应该很是激动地认亲场面,远微却只能平静着一张脸,压抑着心里的陌生感, ------------ 七十二、短暂的见面(下) “远微,我的身体已经很差,所以上次才委托别人给你送的东西,因为不确定所以我只送了一部分,其余的还在我这里保管,现在刘伯伯见到你就放心了,你和你妈妈当然的样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刘伯伯可以确信无疑了!” 看上去很虚弱的老人,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转脸面向何意似乎有些许疑虑又似乎很坚定的神情一闪而过,继而缓缓的开口:“年轻人,不知道你和远微什么关系,但你能陪她來,肯定是很重要的人,你帮我到右手的门后把那只箱子搬出來吧!” 何意按照老人的指示果然在门后找到了一只箱子,箱子是很老的式样,外表已经有些破损,何意用了些许的力气才把箱子搬到了客厅。 箱子很整洁,沒有想象中的霉味或者其他,里面的物品各色,远微细细的看着,时不时拿出一件來似乎想起些什么又似乎不是,何意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情。 一个不大的毛绒狗勾起了远微的记忆的片段--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毛绒狗狗!”片段里那个可爱的女孩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一派的天真幸福。 “那当然啊!爸爸最疼远微啊!”接话的是一个温婉的少妇。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果然这句话引來了小女孩的欢呼跳跃,带着那只狗狗一并跳进了男人的怀抱。 …… “远微!”意识到远微的失神,何意轻轻的呼唤。 “何意,这只小狗,这只小狗真的是我的……”突入其上的情绪一下子卡住了远微。 何意只是下意识的揽住了远微的肩头,两人双双抬头向刘伯伯看去,只是一个是歉意,一个是感激…… “远微,这箱子里全是当年从你家里找到的遗物,因为房子是你父母租住的,出事后房主收回了房子,所以我就把这些东西收起來一起保管着,沒想到真的能等到物归原主的一天,你们拿了箱子就走吧!要说的我已经在信上说明,我累了,你们带着箱子走吧!”刘伯伯似乎真的很疲倦了,摇起手里的一只铃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何意,我想你陪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出门,远微抬头对上何意专注的眼睛,远微听见自己很坚定的声音。 刘伯伯信上交代,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急,加上沒有其他的亲人來认领,所以他才去认领了父母的遗体并且安置在一处公墓,后來房东找上门,刘伯伯急急忙忙的收拾了父母的遗物,遗物里有母亲的日记,一些照片,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品。 起先刘伯伯也曾打探,登过报纸但一直沒有消息,后來就慢慢的放下了,前段时间有人上门來打听当年的事情才得知了远微。 什么人在打听,老人说不清楚了,只是來人知道远微的地址,这才联系上。 烟台英雄山公墓,一男一女静静的立在一块墓碑前,墓碑上沒有照片,只单单刻上了死者的名字,,远行 李淑媛 夫妇之墓。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远微的心里升腾起丝丝缕缕的伤感,墓碑下深埋的是自己的父母,只是,关于他们的记忆太少了,远微能够记住的仅仅是零散的片段,但,想到父母这个词眼,那份依赖之情,那份发自内心的亲切感,依然无法割舍。 “爸爸,妈妈,女儿來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 何意安静的与远微并立,细致的观察着远微的神情,他不知道远微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更不能换位的去思考。 远微在他的眼里有时是坚强的,有时是脆弱的,此刻,他希望远微坚强,但又担心坚强的外表下实则脆弱不堪的心灵,得到后又失去的伤害无疑是更重的。 暮色渐上,寒风起,远微似乎沒有离开的意思,何意很小心的看着身边的姑娘,怜惜的情愫充溢表面:“微,我们先回去吧!” “好!”远微似乎已经冻的僵硬的表情,让何意涌上难掩的心疼。 一个很是让人心碎的笑容从远微的嘴角漾开,只是这笑容太过的苍白,不能给人安慰或者心安。 看到远微准备离开,何意很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已经站了六个钟头,何意很清楚这六个钟头对于远微來说已经透支,她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 “何意,谢谢你!”远微有些惨白的脸上是轻松的表情,只是笑容疲惫透着心力交瘁。 “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谢!”其实自己也很累,但何意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需要的时候露出疲态。 上车,何意很主动的把远微安置在了后座躺下,自己则去驾车。 酒店里,何意很快的放好了水,让远微去泡一个热水澡,满缸的白色浴花,很温热的水,似乎能够洗去所有的烦躁。 闭上双眼,远微慢慢的回想着一天來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父母找到了,而且很确定,可是他们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母亲留下的日记。 还要继续找吗?远微,远微轻声的问自己,十几本日记和其他的物品摆在一起,只是还要坚持去找吗?找到后怎样。 父母带着年幼的她在异地独居,最后甚至客死异乡,沒有亲人前來认领,还有其他的亲人吗?如果有他们为什么一直沒有联系,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如果找的结果是沒有亲人了,又怎么办。 很努力的想着,远微躺在温热的水中,紧皱着眉头不见丝毫的松缓。 “微,洗好了沒有!”门外,何意的声音很温和的响起,打断了远微的思绪。 “马上就好!”胡乱的冲洗,远微擦拭着头发走出了浴室。 “何意,我想把父母的遗物封存起來!”远微脸上很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收起來!”何意有些意外,他以为远微应该很迫切的想要翻看日记。 “对,收起來,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來固执的找的结果就是父母不在了,现在继续找下去已经沒有任何意义,已经这么多年,如果还有其他的亲人,我想应该会有联系,既然沒有,说明可能真的沒有其他人了!”远微的眼神里是令人难过的平静,她放弃了,一直以來那样坚持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好,交给我吧!”远微的表情和神情都是安静的,但是何意却感觉到了这安静后的难过,伸手拥上远微,低低的呢喃:“微,你还有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 卷五:遗失的过去 ------------ 七十三、请你一定要全身心的爱上我 第二日是一个很晴朗的天气,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冬的温暖,顽强的穿透一切照进大地的深处。 远微眯着眼睛蜷在副驾驶的座位里,安静的像一只猫咪,阳光在她的额头点缀出耀眼的斑点。 何意还不确定眼前的女孩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情境,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亦或心里有着更大的波浪,一早,他很认真的把那箱东西提前装进了后备箱,细心的不让她看到。 此刻,远微的眼睛漫无目的直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又像在神游,何意无心专注开车,眼睛总是忍不住看向远微。 第一次,两个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这样的沉默背后,何意希望是真的归于平静。 回到青岛第一站当然是书吧!离开了三日,大家都不知道原因,只是隐约的感觉到远微一定是有事情,如今看到她与何意一道回來,不觉都放松了原本担心的神经。 “各位女士,我临时决定陪着微微在外面溜达了几天,沒有让各位担心吧!”何意一脸陈恳的笑意洒进书吧!朗朗的声音成功的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沒有,只是下次提前透个消息,省的我们担心!”丽沒有好气的回答,得知远微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烟台,她哪里还有心思休假,,当然她也沒有准备休假。 何意打电话向她咨询远微为什么会去烟台,让她的一颗心莫名的揪紧,隐隐的感觉事情很重要,更多了担忧。 好吧!现在他们平安的回來了,如果远微不愿意讲,那么就让它过去吧!丽克制着想要问的冲动,带着几分不满的叮嘱:“决定不要有下次!” 看着何意和大家的调侃,远微感动于何意的体贴细心:“丽,对不起,原本给你的假期沒有兑现,今天我很累,想要回去休息,明早我会准时上班!” 脸上挂着很疲惫的笑容,远微感觉自己真的还不能够立刻投入工作,她需要时间让自己自然些,再自然些。 回到住所,看着熟悉的一切恍如隔世,再回身看看正在忙碌的何意,远微心里升腾起家的温暖,,原本就是沒有父母的孤儿,何必自己寻找烦恼呢?今后自己会有家,一个很温暖幸福的家。 “微微,你先喝热茶,我收拾下然后去洗个澡,我已经好几天沒有洗澡,我怕你嫌我臭啊!”何意故做委屈小男生的样子,让远微沒來由的笑了,身边还有何意,就够了。 远微很认真的深呼吸,告诉自己,早就过去了,不必执意。 当晚,像沒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远微含笑邀请何意一起做晚餐,简单的荤素搭配,在何意的点缀下竟也显得格外的诱人。 看着何意在厨房乒乓忙碌的身影,听着他故意讲來的那些笑话,远微感觉自己的心很满、很暖,,柴米油盐酱醋茶,一间房子、一对男女再加上一两个孩子,这就是人间的夫妻了。 多少痴男怨女的期望,这些已经足够。 人说一念放下,海阔天空,生活还将继续,时光依旧匆匆,自己终究要面对未來的生活。 “何意,你会向我求婚,然后爱我一辈子,对吗?”远微捧着何意的脸喃喃的问。 “是,一辈子!”回应她的是一双深情的眸子,是一张虔诚的脸。 “何意,你为什么会愿意一直等我!”远微放任自己去问那些傻里傻气的问題。 “谁说我愿意等你的,只是恰巧还沒有碰到合适的,你主动的撞过來了,我当然乐得接收了!”这次,何大帅哥很拽的回话。 “还以为是你一直在等我,原來是我自己撞过去的,我后悔了!”刹那的惊讶,旋即一个笑容缓缓的从远微的脸庞绽放。 “悔了,可是也晚了,呵呵,你已经被我牢牢的圈住了,就乖乖的从了我吧!”何意的桃花眼已经笑成了一条线,说着话,一双大手已经抄起了远微的小蛮腰。 “何意,你很好,很好,所以我已经习惯了对你的依赖,不能失去你,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全身心的爱上我,像我爱你一样,这样你才沒有机会离开我,我才不会一个人孤单的死去!”大颗的眼泪突然涌上了远微的眼眶,她知道,她沒有那么坚强,她知道,她此刻多么的渴望这个臂膀,这个怀抱。 “不会,永远不会,我们不会分开!”何意紧紧拥着怀里的远微,担忧了好多天的心终于放下,她哭了,终于哭了…… 半个月的离别对于何意本就是一种忍耐,只是赶到烟台事发突然,生生让何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续的担忧,让何意也很是疲倦。 人一旦放松就会出现很沉很沉的睡眠,这夜,两个人直睡到日上三竿。 事情过去的第四天,远微终于满血复活,何意看着远微生动的眼眸,那种热恋中人的幸福感浸染了整张桃花脸。 丽终于休假,整整一个礼拜,何意拿出厚脸皮的功力,痴缠着远微,随时随地抬眼就能看到的脸庞,让何意的双眸里透着**裸的爱恋,两个人周围三尺之内尽是电波,惹得云丫头天天喊酸。 “微姐,想什么呢?”丽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远微的遐想,窗外刚落了一地的薄雪,此刻细细的雪丝犹自飘落。 丽已经回來,远微要求何意晚上做一桌烛光晚餐,才换回了片刻的耳边安静,,何意与云之间总是嘴皮子摩擦不断。 “沒有,就是看着外面下雪有些许的遐想,对了,快到圣诞节了,我们的圣诞狂欢筹备的也差不多了,沒事和大家一块再商议下,别漏了什么细节!”一回到现实,远微的心里就又装满了店里的工作。 “放心吧!大家这几年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工作起來省心多了!”丽看着眼前实际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远微,心里真的替她高兴,总算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另一半。 这几日看着他们甜蜜的身影,丽衷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快些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微姐,何意真的很好,你们合该是一对,只是别让我们等着吃喜酒的人太心急就好!” “呵呵,什么时候你也会耍贫嘴了,结婚,这种事情应该让男人主动,不是吗?”远微眼底的幸福让人嫉妒。 “不管了,反正你们的喜酒我们大家都已经在盼着了!”丽无奈的摇摇头,微姐是幸福的啊!这就足够了, ------------ 七十四、妹妹 那个下午,于晴的到访让远微分外的惊讶,旋即又感动。 发生了滞留山上事件以后,于晴一直沒有再联系,远微一直在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彼此见面,只是沒想到于晴竟然会主动的來。 “微姐!”猛听到这声招呼,远微几乎愣了下:“于晴,你每次说來就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我不在你不白跑了一趟!” 看着于晴笑的灿烂的脸,远微白她一眼,故作生气,心里却小小的自责,还好于晴似乎沒有在意那件事情,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哪里会白跑,我们店里这么多人难道是摆的!”云却不愿意了,这店里就她和于晴的年龄相差不多,自然也更贴些。 “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好了,赶紧上茶,顶好的茶,算我赔不是!”到底是來了,而且看这个样子于晴应该是放开了的,远微暗自松了口气。 一个下午,于晴赖在店里和大家嘻打哈笑倒也气氛融洽,两个好友冰释前嫌,远微对前段时间的事情也弄了个清楚。 于晴一直是存了心思要促成自家哥哥和远微的,这一点远微一直清楚。 只是因为于凡平日的少言寡语,让于晴不是太敢造次,顶多也就偶尔敲敲边鼓,制造点小见面机会而已。 只是,石毅的撺掇功夫却不在话下,先是撺掇的于太太信以为真到店里來审查“准儿媳”,后又骗的老太太出钱让他假借名义送花,最后,又哄着大家一起去滑雪、泡温泉,更离谱的把于凡两人设计留在了山上。 婆婆相儿媳向來是百般刁难,可李阿姨看远微却是越看越喜欢,加上自己儿子已经过了三十好几,到如今也沒有找女友的意思,这次又有了眉目更是上心。 更巧的是那次于凡刚好到店里又被撞上,老太太就更觉得是真的,直至后來到公司是证实,于晴也觉得稳超胜卷,这个嫂子是基本定下來了,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联合设计。 “我们当时都被迷惑了,脑袋一热,只听表哥的,其实当时他就知道你和我哥沒的可能,还百般撺掇我们去你楼下,唉!微姐,对不起啊!”于晴诚恳的道歉,只是心里还有些许的不甘,这么合适的人选怎么就跟老哥不对撇呢? 那次故意设计撮合最后的结果竟然急转直下,不仅沒有嫂子了,才知道远微有男朋友,更可气是男朋友竟然就是何意。 于晴心里难免有点介怀,更怪远微竟然沒有早坦白,自己又生生闹出了笑话,所以才会多日不联系,更不去书吧!但是,毕竟远微是沒有错的,这才主动登门。 从于晴的口气中,也能想象,因为了于家妈妈的介入,石毅的撺掇、于晴的热心加之某冰山男的沉默,整件事情竟然在沒有女主角参与的情况下发展的跌宕起伏,差点引发了家庭的一次大争执才堪堪落幕。 “我妈当时那个心切,也怪石毅表哥百般的撺掇,让我妈给蒙了心,加上老哥又什么都不说,让我妈更觉得靠谱了,连我也跟着信以为真,出了那件事以后,我哥更沉默,见了我和我妈几乎都不说话!”于晴端起水杯咕咚喝下大大的一口,对之前的事情做了全盘的总结。 于妈妈是见过的,远微自然能想象出他们全家聚首的局面是何等激烈,只是远微觉得自己其实也很无辜,毕竟什么也沒有的事情啊!怎么就在撺掇中有模有样了呢?对此,远微摸着自己的额头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想明白了,本來就沒有影子的事情,都是自己太热心加上那个石毅太可恶,微姐,今天我主动來,是想给你道歉,对不起!”于晴眨着大眼睛,再次歉意。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一直担心呢?因为沒有影的事情就白白的伤了我们朋友间的情分,不值得!”沒了,远微终是说了这句话,一场风波总算收场。 于凡固然很好,可惜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何意,再好,也只能说,对不起,于凡,我心已有所属。 “微姐,我妈也觉得很歉意,只是她不好意思來,改天请你到我家去吧!大家一起吃顿饭,我妈她真的很喜欢你!”临走于晴苦哈哈着一张脸,委婉的下请柬,,自己老妈实在放不下面子,但却也真的喜欢远微,用老妈的话说:就是觉得和她处得來,很有缘分的感觉。 好吧!对他们一家人,远微心里的歉意也很大,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就让自己的登门拜访画上圆满的句号吧! 于家是一座面海的别墅。 远微登门拜访的时候,于太太已经泡好了茶,摆好了精致的糕点,饭菜总有厨娘的,所以,她的工作就是坐在客厅里等待。 前几次的见面,于太太总是一幅笑的温和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热心的老妈妈,认真的讨教糕点、茶品的制作,远微多的是客气,多的礼貌。 这次是不一样的,远微是抱定了來歉意的心。 “远微,你來了!”于太太热情的欢迎,依旧和蔼的笑容,只是难掩眼角的歉意和尴尬。 “阿姨,您好!”远微笑的真诚,这次绝不仅仅礼貌。 小别墅的设计很是简洁,简洁的构造,简洁的色彩,简洁的摆设,仿佛每一件都用足了心思,绝沒有多余。 “于晴,他们大概一刻钟以后就回來,远微,我们先坐一会吧!”于太太温和的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对远微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很熟悉的感觉。 大抵是因为这孩子很温顺、很礼貌,不知道,于太太想不明白,从沒有见过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所以,她曾经很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儿媳。 “远微,前段时间,让你难堪了!”于太太仔细的端详着远微,终于缓缓的开口。 “阿姨,只是因为误会,再说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來之前其实已经反复的想了多遍,终于说道这个话題,远微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会有不自然。 “远微,其实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很喜欢,所以才会很希望你能和于凡走到一块,现在看,于凡是沒有这个好运了,阿姨很希望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孩子,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行吗?”于太太抬眼看着远微斟酌着缓缓开口。 远微一时有些错愕,一个孤儿有人把你当孩子,当你幼时可能会有各种不同的反应,但对于一个成人,听到一个慈爱的母亲,用满含期望的声音表达对你的爱意,心里更多的是感动:“阿姨,谢谢您,我愿意,当然愿意!” 当于凡和于晴兄妹到家的时候,于妈妈已经和远微很是熟络的谈笑妍妍,甚至称呼上都已经有了变化,:“于妈妈”、“微微”,这样亲昵的称呼两个人已经很是适应。 “于凡,妈妈已经认下远微做女儿,以后她是你妹妹,是于晴的姐姐!”饭桌上,于妈妈很是高兴的宣布,让于凡兄妹错愕的神情无处掩藏。 从儿媳到女儿,从暗恋的对象到妹妹,这个转变有些快,不过沒有关,大家会很乐于接受的, ------------ 七十五、平安夜,我们昏吧 已经在温泉里泡了大半个小时,远微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两个小时前,远微还在书吧里和大家一起忙着准备圣诞的patty,转眼却被掳上车然后空降到了这个温泉小镇,之前的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 “各位姐姐妹妹,我专门为远微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你们的patty就拜托各位姐姐了,远微大家就放心交给我吧!”就是何意的这一句话,惹得店里的姐妹在一阵羡慕中,把远微迅速的卖掉,并为虎作伥的推上了何意的车。 一路何意故意卖乖,看他轻车熟路的左转右拐,想來是提早做好了功课,载着远微一溜烟來到了这个“温泉小镇”。 在包下的温泉小屋,远微看着何意变戏法一样拿出她的各种泡温泉必需品,吃惊的神情不亚于一个喜爱吃糖果的孩子看到大人口袋里瞬间变出大把的糖果。 “好了,抓紧去泡温泉了,微微,别再张着嘴了,小心回头合不拢,只能放一只鸡蛋堵住!”何意故作威胁,却不改脸上很享受此刻远微表情的样子。 水温非常的舒适,加上是自然流淌的样子,远微只觉得舒服到全身的每个毛孔,心里更是不忘腹诽,,何意这小子还真会享受啊! 水果,餐品早就准备好了,在温泉正中的那个石桌上。 斜斜的躺在温泉中的石床上,懒懒的伸手去拿切好的水果,闭起眼睛细嚼慢咽,远微抱怨以前对自己太亏待了。 何意昨天通宵处理公司的业务,尽管今天一早补了睡眠,但大抵是补不过來的,加上一直让人帮忙联系温泉山庄的事宜,又帮助远微带了所有该带的东西,这会子直眯起眼睛养精蓄锐。 侧脸看着一心为了自己的男人,远微心里如调了蜜一般的甜,上天到底对自己不薄。虽然早早的沒了父母,但还是有一个好男人在一直等自己,算來也不算命薄。 看看也泡的差不多,远微起身上岸。 觉察到远微的动静,何意微微睁开了眼睛:“微,喜欢这里吗?”口气里哪有半分工作的严肃,全是酸软的期待。 “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情到浓处,远微才知道为什么会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老婆你休息过來了吗?我们开始吧!”这句话的意思很暧 昧,结果就是远微直接想歪了,一张俏脸腾的红了。 何意是故意的,很帅气的脸因为要忍着笑看起來很有喜剧效果:“微微,你想歪了,我说的是你休息好了,开始下面的节目吧!我可是有策划的!” 意识到时何意故意逗她,远微鼓起嘴巴,不依不饶的上去挠何意的痒:“你故意的,你欺负我!” 肆意的笑声如珠玉,洒落四处,两个人边躲闪,边还击,终于双双跌进水里,幸好,不存在弄湿衣服。 何意是旱鸭子,水中不如远微的矫健,刚一入水,就已经处于劣势。 “微微,我求饶,你要是再不住手下面的节目真的要换了!”大声的求饶加威胁真的很管用,远微到底停了手,三步两步逃离何意周围三米的危险范围。 一番笑闹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何意拨了服务电话,一脸的神秘,把远微的好奇心吊的老高:“到底是什么节目啊!提前透漏一点吧!”远微开始问。 “一会就知道了,再等五分钟,來,先闭上眼睛!”有悬念才更有趣,何意乐得卖乖,远微也只能被蒙上眼睛坐等。 似乎有一点点的热气扑面而來,远微还在奇怪是什么?挡住眼睛的手已经拆下,:“蛋糕!”远微很是吃惊,映入眼帘的真是一个蛋糕,很精美的蛋糕,小巧的心形,上面缀了五彩的玫瑰。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不好意思,我记得是5月!”看着生日蛋糕,远微突然底气不足,毕竟弄错男友的生日不是件高兴的事。 “傻瓜,今天是你的生日!”何意在远微的头上轻轻地敲上一记,无奈的回答:“微,记住你的生日,你真正的生日是今天,是每年的平安夜!” “我的,我的生日,你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鬼才知道,远微的生日一直是以被送进孤儿院那天定的,所以远微很讨厌过生日。 “微,你妈妈那些日记,我最近一直在抽时间看,从日记里我知道你的生日是平安夜!”提起生日的來源,何意略感不安,生怕远微因此而不高兴。 “是吗?里面竟然还能找到我的生日!”略微降低的声调说明了她情绪的起伏,只是很快平复:“找到我的生日也是一种收获,只是害你细看那些日记了,应该很烦吧!” “傻瓜,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你曾经有幸福的家庭,有恩爱的父母,微微,我一定会让你幸福!”十指缓缓扣上,远微在幸福之余还是感觉到一只指环轻轻的套在了自己的指上。 耳边何意轻轻的呢喃:“微,说你愿意做我的新娘!” 升腾的水汽让一切变得朦胧而美好,此刻何意一双含情的眸子是那样的晶莹,带着神奇的蛊惑,还能说什么?懵懂中,远微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使了魔法的木偶,只知道呆呆的点头。 第二日醒來,远微想着昨天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只是醒來身边的何意是真实的,手上的戒指也是真实的,述说着一切都不是梦。 “早,老婆!”何意的桃花眼微眯,带着晨起的慵懒。 “早,老公!”远微含笑应答,让自己更深的偎进他的怀里。 这样的幸福是真实的,这样的生活是真实的,远微默默的祈祷,就这样幸福下去吧! 回到书吧!远微一脸不打自招的幸福就已经让一屋子的人看的嫉妒,手上醒目的指环更是让大家吵嚷一片。 “微姐,他求婚了吗?你答应嫁给他了!” “微姐,我们每一个都要见证,再來一次!” …… 有道是有了老公忘了姐妹,远微显然已经胳膊肘向着何意,一脸谄媚的笑容,嘴上含含糊糊,一路蒙混过关:“各位姐姐妹妹,昨天只是一个生日,这个戒指也只是生日礼物,求婚你们一定能见到,结婚也一定请你们大家见证!” ------------ 七十六、丑媳妇见姑婆(一) 元旦佳节,何意准备带着远微回家。 老话说的好:丑媳妇总要见姑婆,貌似,既然已经求婚那么应该让双方的父母知道。 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人可以算作亲人,远微首先就想到了李阿姨,远在美国的李阿姨在电话那端听到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几乎喜极而泣,:“微微,太好了,阿姨知道你一定会幸福!” “谢谢你,李姨,我真的很幸福!” 扣上电话,远微细细端详眼前的男子,这张帅气的桃花脸沒有一般男子的硬朗,相反有太多的俊美,笑起來更是祸国殃民的模样。 想起现在流行的说法,花样美男,不同于那些女人气质的花样美男,何意这朵桃花,够高大,够强壮,也够男人,绝不奶油小生。 平凡如己何德何能竟然将他俘获,想到这,远微不觉噙着一个微笑轻轻拥上何意的腰腹。 “何意,我爱你!”轻轻的呢喃几乎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只是已经温柔如水的眼眸,幸福溢满的笑脸,加上缠绵的倾述,让何意愿意深深的醉倒在爱人的柔情里。 圣诞过后,不日就是元旦。 看到远微因为要见未來的婆婆,一张俏脸无端的紧绷,想來心里应该如小鹿般乱撞。 何意有意无意的提醒--丑媳妇是要见姑婆,但,你不丑,而且很美,所以不用紧张。 未來婆婆是不是好处,她又是不是会喜欢自己,远微表示这样的桃花美男,父母一定也是极品,那么自己真的很有压力。 何意轻描淡写的说,就是见见我父母,沒有什么的,你淡定就好。 一般來说丈母娘相女婿都是越看越喜欢,但婆婆看儿媳则刚好相反,远微的闺蜜五层以上已婚,对此真的略有耳闻。 如果你的相貌、家世比未來老公好,婆婆通常会说还行,如果你的相貌、家世与未來老公相差无几,婆婆通常会说一般,如果你的相貌、家世无一优势,那么对不起,你出局的几率很大,一位资深儿媳曾这样精辟的总结。 回望自己,相貌只能说尚可;家世,只能说凄惨,那么,会不会出局,远微很是打鼓。 得知远微这个担忧,何意几乎沒有笑出眼泪,:“微微,你是黄金女强人啊!有好多人在排队等着和我抢,怎么会对自己沒信心!” 是啊!自己不是沒人要,貌似前段时间才刚刚拒绝了两朵桃花。 末了,远微横下一条心,总归要见,且是现代文明社会,不会有什么棒打鸳鸯之说。 “我要的从來就只是你,我的父母知道我愿意结婚,只会祝福!”何意再奉上一记定心针。 “丽,你给我说说当年你见婆婆的时候是什么样!”远微拉着店里唯一一个已婚的女士开展咨询:“第一次见面,也要买些礼物吧!礼物什么更得体!” “我当年,我当年不存在见婆婆,当时我们确定下來准备结婚,老公就带我去了!”丽看一眼很纠结的远微心里很无奈,其实对于丽來讲见婆婆真的沒有什么很大的概念--因为从小就认识自家婆婆,而且婆婆是看着自个长大的。 所以,丽很想给她建议实在又给不出,半响只能说:“你就当是去看望一个阿姨,应该是沒什么的!” “我也觉得沒什么?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远微自认面对各色顾客都能笑脸相迎,满意相送,但对未來婆婆总归不能只笑吧! “你怕什么?怕未來婆婆不喜欢你,不会啦!你那么优秀,打着灯笼沒处找,况且何意现在已经三魂六魄在你身上一多半,放心吧!所有的妈都会祝福自己儿子的!”丽好笑的看着远微,实在不知道她怕什么--要知道远微平时接待各个年龄阶段的顾客都是很亲切很得体的。 咨询了丽,远微的心里还是沒底,但是就像丽说的,每个母亲都会祝福自己的儿子,抱定了这一点,远微决定不再自我折磨,随他去吧!反正自己是认定了何意。 经历了刚开始的惶恐,到后來的表面淡定内心惶恐,再到最后的无所畏惧,远微细致的体味了一遍准备见未來姑婆的全套心里,这期间基本经历了六天时间。 “微,我们明天动身,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咱们下午收拾一下!”闻听这个消息,正在看泡沫剧的远微头也沒有抬,只是兀自盯着屏幕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何意会帮她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的,基本不用担心,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自己,然后跟着启程就好了。 见到远微这副神情,何意不气反倒乐了--他其实是满担心的,毕竟远微从小就沒有父母,见父母对于她來说本來就是一种揭伤疤,加上对自己老妈的了解,何意本來不想太早拉着远微送上门,但结婚的念头已经在何意的心里扎了根了,他一刻也不想再等,等待对于何意來说已经是很久的折磨了。 上海,已经不是第一次來,但这一次真的不同,远微看着外面很熟悉的一切,再看看身边的人,抛出一个微笑,ok,一切良好。 说來也奇怪,前几天的纠结和忐忑在真正成行的一刻却变成了格外的安静,何意此刻嘴角衔着一丝笑意,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她已经完全做好了见面的准备。 说起來,何意的家不是什么巨富也不是什么官宦,向上推三代是标准的书香门第,何意的父辈多是读书人,父亲是大学的教授,母亲本是父亲的同学,却中途改行自己当起了老板,何意形容说老妈一张很是能言善道的嘴就是这样练出來的。 老爷子(何意的太爷爷)很是传统的一个人,门当户对的思想非常严重,以致爷爷辈深受其害(这是何意的原话,说起來不过是不能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最后硬着头皮兑现父母之言而已)。 父辈,甚至也难免荼毒,反观当今二十一世纪尚存门第观念,那个时代哪个不是这样呢?远微腹诽,却不敢在何意面前多嘴。 何意这一代堂兄弟姐妹不少,有些继续走读书的路子,也有些像何意走上了经商,总之是一个子孙繁茂的家族。 下飞机,先到何意的房子住下,晚上再和何意的父母见面,这是何意一路上给远微絮叨的行程安排,为什么是晚上,中午不是更礼貌些吗?对于这个问題,何意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好吧!晚上,作为何家未來媳妇第一次亮相的时刻,请尽快的到來吧! ------------ 七十七、丑媳妇见姑婆(二) 何家在一个娴静的小区,一排淡蓝色的小楼前,何意很是绅士的邀请远微下车,注目四望,这里环境优雅,景色也算怡人,一旁一个不算太大的花园中心,小巧的假山正中人工的喷泉淅淅沥沥,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已经很是难得。 何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前敲门,远微不觉感慨,,有家真好,不必拘礼,自家父母面前只一味的任性都是最好。 开门的是何意叔叔家的妹妹,小女生笑的甜美:“哥,姐,你们來了,快请进!” “哥,姐!”远微一愣,对,尚未大婚之前是该这样称呼,弄清楚是在称呼自己,赶紧含笑回应,远微甚觉自己的愚钝,回首和何意一道走进了门。 不得不说房间的布置很是符合远微的审美,简单大方不失古朴,沒有纯复古的家具却又沒有古典风格太过的厚重。 “伯父,您好!”细看眼前的老人,眉宇间透漏出浓浓的书卷气,不是一般的读书人所能具有,温文尔雅的谈吐,让远微平白的感觉这个未來的公公应该很好相处,不觉笑的一派大家闺秀。 “來來來,到这坐!”声音爽朗,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青春气息的是何意母亲满蕙兰,一位一看就知道很健谈的女士。 “伯母,您不用客气!”远微思量着称呼的准确性,大方的开口。 “好好好,我们大家都坐!”远微大方的举止,迎來了满妈妈更多的热情,一边拉着远微坐下,一边笑容可“亲”的开始了拉长问短。 “你们从青岛一路过來一定累坏了,估计也沒有顾上很好的休息,何意这孩子一直毛手毛脚的,不是太会照顾人……” 远微听着满妈妈的一通说话,偷偷拿眼角去扫何意,只见何意一幅看笑话的神情,老神在在的躲在沙发一角--这厮自从來到他家就这个表情。 感受到远微的目光,何意送上一个一切ok的表情。 顾不上太多的跑神,满妈妈的姿体语言和声音一样热情,远微忙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和满妈妈交流--还好有那么多年招待客人的经验,远微自认自己的微笑一直很标准,而且满妈妈其实是很可爱的人,只是比一般人热情些而已。 “远微,听何意说你自己开了一个‘书吧’,很了不起呢?聪明又能干,我一直都想要这么个女儿呢?”满妈妈自己是女强人,巴不得天底下女子皆强人。 “只是一个小店,朋友们捧场而已!”远微谦虚的解释。 “女孩子,敢闯事业就很好,而且听说你做的很好!”满妈妈言谈间不乏赞美之词,让远微心里一幅受宠若惊,面上依旧笑容谦虚。 …… 何意在哪里,远微不知道,何意在跟什么人说话,远微不知道,远微只知道未來婆婆很健谈,未來婆婆不讨厌她,呵呵,还好,还好,一切都还好。 终于,结束了谈话一家人吃饭,依旧是很热络的相让,饭后,新一轮的聊天轰炸,远微秉承着笑不露齿的美德含笑倾听,不时简短的回答,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听。 月到中天,远微终于明白何意为什么偏要晚上才到他家來。 一來未來的婆婆实在健谈,二來何家的兄弟姐妹真很多,今天又似乎全部出动,一人一句话就已经能够说上一个小时--叔伯家的三位兄弟、两位姊妹,还有三位嫂嫂等等,若白天來,估计要午饭、晚饭一起了。 整个晚上应该说都很融洽,除了未來公公的眼神有些奇怪意外,,远微似乎感觉未來公公用一种探究的眼神频频的“分析”自己,沒搞错,是有些科研精神的分析。 也有可能是错觉吧!恩,是错觉,只是相看,人家当然要相看未來的儿媳。 何意带着有些晕头转向的远微从家里一再告辞后出來,身后的门咔嚓关好,何意就已经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出來--“亲爱的老婆,你表现的相当ok,可以看出來我妈很喜欢你!” 远微晃晃自己的脑袋,还好,还算有些清醒,整晚她陪着满妈妈聊天,可能是知道了远微的身世,满妈妈沒有过多的问远微,相反把何意从出生到现在的“野史”,姑且说是“野史”,讲了个七七八八,远微把这些话穿起來几乎可以看到何意的成长过程。 比方说,何意三岁时胖乎乎的可爱摸样曾经迷倒了幼稚园的阿姨,比方说何意三四岁时就知道自己喜欢班里哪个小姑娘,比方说何意到五岁还发生过尿床,比方何意七岁时亲了某个可爱妹妹等等等等。 “老公,我觉得阿姨真的很好,一股脑把你的那么多的小辫子交给我,我真的很放心了!”远微很体贴的挽起何意的手臂,脸上的笑容让何意想到了上次被整。 “老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不会揪住不放吧!”何意觉得有阵凉风无缘无故的吹來,赶紧带远微上车。 “那,你告诉我幼稚园就知道骗女孩子的桃花男,在认识我之前骗了多少小姑娘嗯!”远微继续发问。 何意暗暗后悔,怎么就沒有事先和老妈沟通好呢?一直都只担心老妈太热情吓到远微,却沒想过两个人可以就他的问題聊的如此热火朝天,最后把自己老底都交出來了。 “那个,我们回去再说这个话題好吧!”何意打着马虎眼,心里却已经跳上新的话題做转移,俯身轻咬着远微的耳垂:“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去办证,持证上岗才不怕擦枪走火!” 果然这个新话題很奏效,远微立刻闭嘴安分。 回到小窝,远微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吧!见姑婆其实也沒有那么可怕。 “老婆,刚才的问題你还沒有回答!”何意的坏笑沒有维持两秒,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一切想象回归现实。 “真主保佑,快去接电话!”远微看着何意堆满不满的脸,笑的格外开怀,她想说报复來的真快,这电话真给力。 “喂,爸什么事!”何意不愉快的拿起电话却发现是自家老爸。 “我们刚回到家,明天吧!明天我晚上回家吃饭,……必须今天吗……好吧!老爸,我一会到!” 远微从厨房里端出花茶的时候,何意已经穿上了外套。 “有事,这么晚还要出去!”远微很诧异。 “恩,爸爸说家里有些事情,要我回去一下!”何意无奈的回吻远微的额头:“你先睡吧!我可能会晚些回來,也可能不回來,不必等我!” 想问什么事情那么着急,何意一脸的无奈恐怕也不是太清楚,无端的心里涌上一种不安……那个夜黑月高,帅男独自出门也危险,不是吗? ------------ 七十八、这个玩笑不好玩 整夜辗转反侧,何意竟真的一去沒有回來。 清晨,室内尚有些昏暗,远微却已经警觉的醒來,,门窗关的甚好,是错觉,并无人來。 摇一摇昏沉的头脑,远微扫视四周,什么情况让何意竟不能回來。 起床,简单的梳洗,简单的早餐只是尚未做好,何意终于來电。 “微微,公司里临时有急事,不能回去陪你了,晚上见面再谈!”应该是很匆忙的事情吧!何意的声音里透着疲倦,似乎和人争吵了整夜,嘶哑的感觉分外明显。 “好,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你办公室桌子右手抽屉有菊花茶,多喝些润润嗓子!” 电话很短,但,心里的石头却稳稳的落地。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十点办,远微打量着是不是要中午送去“爱的午餐”,试着想要拨个电话,却又因为早上沙哑的声音而打住,,他应该很忙,不想要打搅。 一日,似乎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度过,只是因为等待而变得甜蜜。 何意回來的时候,远微正在厨房忙着晚餐。 远微娇小的身影穿梭,阵阵食物的香气迎面扑來,,一整日沒有吃东西,何意此刻才感觉到饿了。 “你回來了,先去洗手,马上就好!”远微回头送上一个甜蜜的笑,转脸继续忙碌。 “好,我就坐享其福了!”嘴上说着话,身影却迟迟未动,迈步走过去缓缓的环住了女人的腰肢:“微微,我爱你!” “老公,你是在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远微调皮的打趣。 “是,整整二十个小时,我们未见!”恋恋不舍的松手,终是在催促声中选择先去洗手,顺便帮助摆好碗筷。 何意的脸色不是太好,或者说挺差,愈发趁着桃花眼里情浓似酒。 “公司的事情很棘手!”盛好了汤,远微细看何意的模样,忍不住关切的询问。 “有些棘手!”何意只呆呆的凝望,回答似乎也颇为无力。 “我能帮上什么?或者,什么也帮不了!”想到可能帮不上,远微歉意的微笑。 头一次,两个人的晚餐吃得那样的凝重…… 应该是很棘手的事情,否则何意不会那样的憔悴,,通常他都是斗志昂扬的。 是夜,远微在何意的怀里终于能够沉沉入睡,暗夜中,何意的眸子闪闪发亮。 “微微,最近我都会很忙,你,你明天先回青岛吧!”睡前,何意紧紧拥着远微开口。 “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但是我可以照顾你啊!”远微贪恋坚实怀抱的温暖,她不想走的那样急。 “明天吧!明天我会为你定好机票,我答应你,事情办好就去青岛!”何意坚持。 “非要回去吗?”声音带着贪恋的撒娇。 “明天开始,我可能要每日忙碌,无暇问你,还不如让你回去!”回答更见坚定。 好吧!回青岛,总之,他会去。 不再坚持,乖乖的顺从,只是柔软的身体更加依偎,贴紧,,带着爱的温度,怎能不让人贪恋。 回到青岛才不过三天,远微深觉相思已成愁。 何意真的很忙,电话尽管依旧,但这一次竟真的透着焦虑,这在以往并不曾有。 知道蜷在一边更添情愁,远微尽可能的给自己找着工作,二楼的工作间几乎成了她的专属。 “请问远微在吗?”进门來的是位老者,环视书吧后迎面礼貌的向丽咨询。 面前的老者,眉宇间尽是一派儒雅,丽挂上礼貌的笑容,很是客气的询问:“您好,您是点餐还是喝茶!” “我找远微!”老者很儒雅的气质让人不能拒绝。 “您稍等,我去知会!”片刻的犹豫,丽还是安排人去寻远微。 “何伯伯,您怎么來了!”下楼,远微被眼前的老者吓一大跳。 “有些冒昧,伯伯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的谈谈!”见到远微,老者的眼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伯伯,你跟着我到二楼,丽,安排上些清淡的茶点!”缓缓在前引路,远微礼貌的侧首靠边。 她真的是很好的姑娘,尽管自幼就失了父母,但还是很健康的长大,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姑娘,何伯伯悄悄打量一侧的远微,眉宇间一丝怜爱的神色稍纵即逝。 “伯伯,您是顺路吗?沒有听何意告诉我,否则我也可以去接您!”落座,远微细细的斟上茶水,含笑开口。 “不是顺利,是专程!”缓缓喝下一口茶,老人似乎下定了决心简单的开口:“远微,我是來拜托你离开何意!” 远微端着水杯的手轻抖,目瞪口呆如五雷轰顶,却依旧挤出笑容:“伯伯,这个玩笑不好玩!” “不,远微,伯伯不是开玩笑,你不能做我的儿媳!”何伯伯的脸色依旧平缓,说出的话却如锋利的刀刃,片片凌迟远微有些迟缓的心。 “您不喜欢我!”想到那日分析的眼光,远微感觉如一块石头堵上心头,哽着嗓子问。 “不,你很好,很优秀,只是,你不能做我的儿媳!”老人的眼神里已经变成了坚定。 他不同意,是的,他不同意,清晰的结论,在远微的头脑里缓缓的浮现。 “我很好,只是不能做您的儿媳,伯伯,我想知道为什么?”控制着自己内心的翻滚,远微脸上笑容已经不见。 “远微,你是孤儿,而我们希望何意找一个可以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女子,所以,你不合适!” “是门当户对吗?”远微看着眼前的老者,像是突然产生了错觉,原本那个儒雅的老人,那个和蔼的老人,此刻竟变得狰狞。 “是,所以我专程來拜托你离开何意!” “之前,您已经要求何意离开我,但何意沒有听从您的意思,所以您來拜托我,对吗?”远微直直的盯住老人的眼睛,问的毫无惧意。 “是,他沒有同意,所以我來拜托你!”感觉到远微的直视,老人的眼神里升腾起不明的情绪,是恼怒,是无奈,但说话沒有丝毫的回转。 “我也不同意!”多说无益,远微的拒绝简单有力。 “看在一个老人一心为了自己儿子的份上,我求你!”何父的脸上蒙上了一丝的伤感,眼底更是爱子情深。 强硬的路线不通,您老准备走软路线,远微冷冷的打量着对面的脸庞,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心里。 “不,您不要逼我,我们相爱,谁也沒有权利让我们分开,除非,他不要我!”不再保持什么礼貌,不再说什么客气,远微迅速的起身,眉眼间已经是凌厉,:“伯伯,我要说的已经说完,您的意思我也尽懂,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请您随意,我还有事!” 话毕,远微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 “远微,不管怎样,你们必须分开,我们不会让步!”身后坚定的声音也沒有了刚才拜托的语气, ------------ 七十九、痛不欲生?谁? 该死,自己竟然如此的大意,脚下不停远微走出了房间,为自己的大意深深懊恼。 那日,何意整夜未归应该就是在面对家人的责难吧!何意这些时日的焦虑恐怕也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一直在独自抗争,而自己竟然沒有丝毫的察觉。 “何意,我爱你,你也爱我对吗?”拨通了电话,远微不管不顾的兀自倾述。 “微微,我们本來就已经是一体,分不出彼此!”何意很是错愕,但顺嘴的回答就已经是真心:“微微,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真笨,对不对,还以为一切很好,却不知道你一个人在抗争,何意,我和你在一起,不管他们怎样,我只和你一起!”所有的委屈,和着泪水宣泄,嘴里却只是坚持,绝不放手或退缩。 “微微,你听到了什么?”头脑中如划过闪电,何意顿觉警惕:“我爸爸,是不是你见到了他!” “是的,但是我不答应,除非你不要我!”远微含着哭泣的声音不减坚定。 扣了电话,远微的眼中一片澄澈,,我们相爱,就沒有什么可以拆散。 细细的回忆,那日何伯伯是在打量自己,是在掂量分量,只是沒有想过他儒雅的外表竟如此的重视门第。 从何意家回來以后,何意就很奇怪,何意在自己的面前一向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或者闲闲散散,或者吊儿郎当,总之,是随意的,舒适的。 且不说他主动的送自己回青岛,且不说他最近电话里的焦虑,且不说沒有再要求远微去上海,却原來,他选择自己抗争。 甩甩不是太灵光的脑袋,远微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那只戒指,原來事关自己,否则以何意那种天塌下來有高个子撑着的性格,怎会选择独自。 不喜欢喝酒,所以远微通常都是泡上一壶茶來细品,一生唯一一次的喝醉还是和子建分手以后,误打误撞和于晴的宿醉。 但今天,远微需要一杯酒,一杯烈酒來温暖自己的心。 “微姐!”于晴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远微端着一杯淡淡粉色的酒杯。 “于晴,來了,快坐!”远微收拢的心思,招手叫店员给于晴倒上一杯水。 “怎么样,听说你平安夜可是去独自**了!”于晴一脸的好奇与探究:“我还听说了求婚啊!就是这枚钻戒!”于晴闪闪发亮的眼睛,**裸的羡慕。 “喜欢的话,就让你的男友送你!”远微打起精神的打趣。 “还太早,我还要考验他一段时间,起码也要像微姐你一样考研个七年八年吧!”于晴淘气的笑。 关于远微的恋情,她都已经知道,八年,哥哥败给八年的时光,一点也不冤,这世上有几人愿意等八年。 “于妈妈和你哥哥最近可好!”水已经上來,远微为于晴斟上一杯,淡淡的谈着话題。 “他们还是老样子,沒什么不一样,倒是我表哥石毅,被我哥派去了四川,让我哥清净了不少!”于晴很是解气的回答,之前被石毅耍的仇她可沒忘。 “去四川了,这下子真的挺远!”远微对于凡这样的处理有些意外,但也是在认可。 “是啊!这次他是别想再出什么馊主意,总算清净!”两个人东扯西拉,粗枝大叶的于晴终于发现远微竟然喝的是酒。 “微姐,你知道吧!我的一些个姐妹多少的都有结婚恐惧症,大家都说结婚前是甜蜜,但结婚后呢就不对了,不过,微姐你恐怕不用,因为何意对你好的沒的说啊!” 远微眼底的薄愁,于晴终于看出,但也只认为是婚前恐惧,很是老练的排解。 “啊!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远微像是猝不及防被发觉了心事一般,恍然回神。 “微姐,祝福你,你真的是很幸运,想想,如今谁能够有耐心等爱情八年!”于晴的口气间全是羡慕。 书吧内,远微和于晴热络的聊着,窗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一双冷静的眸子紧盯着她们,剑眉紧锁,似乎想要从她们热聊的身影上看出什么? 來人正是于凡,只要是关于远微于凡情不自禁的想要关注,他到底不能完全放下。 一种莫名的好感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找些理由去接近她,接近的结果就是越來越深陷。 如果不是何意,于凡相信自己真的有机会,毕竟远微不是轻易让人走近的人,但可悲的是竞争的对手真真切切的是何意。 因为对子建的调查于凡很明白,何意对远微的心已经太久,而远微又何尝不是早就付出。 平静的退出,对大家都很好,而现在,多了一个妹妹的结局,于凡不知道该哭该笑。 已经很长时间沒有到书吧外來看她,但是今天于凡却难以压制下心里的隐隐担忧。 上午,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他不熟悉的,以他的个性对无聊的电话总是第一时间扣掉,但陌生人的一句话却让他闭嘴了--“有关远微的事情不知道于先生是否感兴趣!” 远微,于凡的心被这两个字牢牢的扭住,嘴上一字未说,沒有扣掉的电话却已经说明了远微对他莫大的影响。 “于先生,远微不会嫁给何意的!”对方似乎非常了解远微的一切。 “你究竟想说什么?有话就快讲,我沒时间听你闲聊!”这个电话对于凡來说的确很是震惊,但于凡不想要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于先生,别急啊!远微很快就会痛不欲生,何意也一样,这对你则是大大的好消息!”对方不理会他的恐吓,继续卖着关子。 “痛不欲生”四个字,像一张利网将于凡的心骤然间缩紧,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听着电话:“真相很快就会大白,小子抓住机会,祝你抱的美人归!”对方似乎是故意在卖着关子,并沒有说明原因,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 她应该还很好,看着窗户上那个和自家妹妹在热聊的倩影,于凡略为安心的想。 那么,那个电话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她会怎么样,我又能做什么? 因为性格原因,于凡一直很少在别人的面前流露过多的情绪,但此刻他紧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扰,让他很是懊恼,他无从下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一切都因为,他太在意这个女人, ------------ 八十、我们结婚吧 傍晚,何意就已经赶到了“书吧”。 上的楼來,远微刚刚做好一块三明治,准备享用晚餐。 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远微举着三明治的手呆呆的愣在半空,抬眼对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天的焦虑登时烟消云散,含着微笑,远微听见自己很是开心的声音在说:“何意,你來了!” 很有些憔悴的脸,述说着主人近日的疲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來,何意凑上嘴巴就是一口。 “我的三明治,我的晚餐!”远微看着自己的晚餐被一口咬下小半。 “味道还不错,只是份量不够!”抢食者沒有什么歉疚,兀自挑三拣四:“我午饭还沒有吃,吃一口三明治还那样小气!” 突然的两个人就朗声的笑了,紧绷的情绪,在此刻化成绕指柔般的温暖。 很细心的把三明治喂到他的嘴里,更拿纸巾细细的擦拭嘴角,眼角的温柔足以让人溺毙。 “最后一口,我吃!”眼看已经到了最后小小的一角,远微决定要自己品尝。 “我还想吃!”何意略带疲惫的眸子里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让人晕眩。 “真的沒有了,你吃了我的三明治,你要带我去吃晚餐,我要浪漫的烛光晚餐!”远微撇着嘴巴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好,我们现在就走!” 什么家人的反对,什么不顾一切的阻扰,在两颗紧紧靠近的心灵面前一切都不是障碍。 那些拿着家人反对做借口的分手,说到底是自己的退缩,是对爱的不坚定。 烛光晚餐,美酒佳人,一切都依然美好。 相拥着走出那家餐厅,两个人都还沉浸在爱的河流。 那些不愉快,索性先放他一边,爱的路上除了背叛,其他真的都不是障碍。 “何意,你该让我和你一起承受!” “微微,因为我你受委屈了!” 已经上车,车子缓缓的启动,刚才的温馨还未散去,两个人却默契的开口。 沒有责难,有的是彼此的信任和体谅。 “不,我在何伯伯面前很凶悍,沒有委屈!”远微笑眯眯看着何意,不带丝毫歉意。 “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可以斥责甚至打骂,但你沒有义务接受他们的责难!”想到父亲可能对远微说的话,何意只担心自己的女人受哪怕丁点委屈。 “我们……接下來怎么办!”迟疑着,远微还是开口,毕竟两个人还要坚定的走下去。 “我电话通知他们,不管同不同意,我要娶你,也只会娶你!”何意柔和的轮廓,迸发出男子的刚毅。 “好,那么,明天我们结婚吧!”迎上何意的双眸,远微含笑建议。 既然注定了家人不会祝福,那么就让自己來决定自己的幸福。 “绝妙的主意,只是,求婚应该是男人主动!”何意满含柔情的看一眼一旁的女人:“走,我去买花,然后我要正式的求婚!” 十分钟后,何意已经捧着一束红玫瑰,认真的求婚。 “书吧里所有的朋友,请你们帮我做一个见证,我何意,今天正式向远微求婚!”何意清朗的嗓音压过一切,成功的吸引到所有的目光。 “哇,求婚啊!”嘘声、掌声毫无征兆的响起,祝贺声一片,当然也夹杂着不少的羡慕。 “微姐,祝福你们!”丽已经眼眶发红,突如其來的求婚场面,让她比远微还要激动。 “远微,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次我不想等了,给你一秒钟,说你愿意嫁给我!”单膝着地,何意霸道的宣布,不像是求婚,像是在抢婚,只是语气见的真诚,让在场每一个都感受得到这是爱的告白。 “我百分百愿意!”不是做梦,远微看着面前的男子,这是她曾经梦中的一幕。 应该是一直在笑的吧!已经被何意携着离开了沸腾的书吧!远微尚且沉浸在刚才的一幕,自己答应时的表情会不会很傻,管他呢?幸福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何意很是有些存心的电话告知自己的父母,明天他将去注册结婚。 电话那头何母有些惶恐的声音比往常要高出不知多少倍的声调:“何意,你们不能这样,我和你父亲沒有同意!” 早就知道,电话那头会有暴跳如雷,会有激烈反对,总之不过是想要通知一下,那么结婚就顺理成章。 “我们的爱情,还真的很坎坷,除了有桃花朵朵,还有辣手摧花!”隐隐听到电话那头的呵斥,远微轻轻偎入何意的怀抱,故作打趣。 “沒关系,这样才会映衬我们爱的浓烈!”求过了婚,心情大好的何意,根本不在意母亲的呵斥。 因为明天就准备去注册结婚,两个人歪在沙发,傻傻的憧憬未來的美好,。 “注册完了,我们去旅行结婚好吗?我一直想要去普罗旺斯,那里有大片迷人的薰衣草!” “好,你想去哪我就去哪,有你的地方就好!” “我要你帮我设计婚纱,作为广告设计的老总,你的设计才最适合我!” “沒问題,我早就设计好了,就等你穿上!” “真的,你知道我穿的尺码!” “你的尺寸我亲自量过……” 某女顿时双颊火红一片,某男笑的格外得瑟。 …… “何意,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对吗?” “嗯,对,最好不止一个!” “呵呵,好,我们会好好的爱他们,给他们爱,让他们幸福的长大!” 远微对未來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和憧憬,何意同志表示他想要现在就认真的付诸行动。 不得不说,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突兀的敲门声就是那个残忍。 远微无耐的起身开门,却被眼前的人吓到,:“何伯伯,您怎么來了!” “爸!”闻声,何意转脸果真对上了自己父亲一张震怒过后的脸。 “你们不能结婚,不管怎样,都不行!”沒有进门,老人拒绝的声音已经穿透房间。 因为自己儿子的坚决,何父转而來找远微,尽管已经预料到远微的坚决一如何意。 自己的儿子是不会退缩的,那么就暂时留下來,从远微这里着手,却震惊的得知他们明天就要注册结婚,情急之下,何父只能直接找到书吧!辗转打听到了这里。 “爸,之前我和微微都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分开,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何意一见到父亲,情绪急转直下,说话带着不容反对的决绝。 “但是,你们真的不能结婚!”缓缓的走入房间,何父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孩子,一切都是上一辈人的错,不应该你们承担后果!” ------------ 八十一、可不可以不顾一切? 何父哀伤的嗓音似乎被赋予了某种魔力,低低的叙述和着记忆中的沉重。 远微几乎记不住他究竟在说什么?只是那句“你们是血缘相近的兄妹!”如一记惊堂木重重的敲在远微的头顶。 留下爆炸性的信息,何父自觉无颜面对何意两人,几乎逃也似的离开。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骇人的安静。 原以为彼此将成为至亲的人,沒有想到上一辈起已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远微呆呆望着何意,依然无法接受刚刚的信息,:“不,何意,怎么会,我是远微,是远微啊!我从來不姓何,更不是何家的子孙,,一定是他们故意骗我们的,一定是!” “是,是他们骗我们的,之前的反对对我们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他才会这样讲,你母亲的日记,对,你母亲的日记一定可以证明一切!”经过了短暂的震惊,何意紧紧抱住惊慌的远微,似乎紧紧拥抱就不会惶恐,又似乎一松手就会彻底失去。 只是何父的手里真的有一张远微六岁那年的全家福,而那张照片,何意、远微都见过。 彼此都熟悉的照片,让何意、远微两个人从内心生出丝丝的恐慌。 何父讲:当年,何意的祖父坚决反对远微父母的结合,远微的父亲也就是何父的弟弟才会带着远微母女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信。 祖父大病一场,固执的宣布此生不再相认,何父尽管四处打探依然沒有音讯。 近六年后,远微的父亲才托人捎來了一张全家福,并带口信说准备回上海看望大家,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沒有來,从那以后就彻底失了消息。 那日见到远微,何父就有依稀的熟悉感,所以才会叫回何意细细的询问。 远微是孤儿,在上海的孤儿院长大,父母遇车祸身亡,原本不会和他们有丝毫的牵连。 但,远微的样子,实在太过相像,当年的照片只有六岁,如今已有很大变化,可是细细端详,眉眼嘴角,还是能够肯定是同一个人,尤其是说话的神情,更是同当年她的父母有那么多的相似。 只是找到远微的惊喜被眼前儿子的婚事击的粉碎。 堂兄妹,近似兄妹的关系,何父哪里能够让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何家不对,何父不想再翻起陈年旧事,情急之下才会编出门户的偏见极力反对两个人的婚事,何意两人的一意孤行,让何父只能无奈托盘而出。 父辈不被接受的婚姻,今天依旧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结局,是天意,是人为,远微只觉浑身冰冷,如坠入冰天雪地。 一夜无眠,两个人因为无法接受突如其來的信息,经过最初的震惊进而沉默。 凌晨,何意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回上海拿日记,匆忙离开。 远微拿着那张何父留下的照片,反复的翻看,这张照片在父母的遗物里就有,那么自己和何意可能真的是至亲,想到这两个字眼,远微的胸口如一块巨石盘压,几乎透不过气。 颓然的跌落地上,空洞洞的眼神里,只剩下绝望。 房间里一片明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远微只呆呆的坐在地上。 抱着箱子匆忙进门的何意,进门就看到远微还在地上。 “微微,我拿來了你父母的遗物,我们一起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何意的眼眸泛着丝丝血丝,整夜未眠,加上一日的奔波,让他看起來异常的苍白,只是眼睛却因为怀着最后的希望而闪烁着异常的光彩。 “遗物,对,我母亲的日记我们还沒有看!”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远微挣扎着起身,却因为双腿麻木再次跌落。 “微微,当心!”丢下箱子跑过來,何意着急的把远微抱起放在沙发上,触手全是冰冷,心下大惊,口中更是急问:“微微,你怎么啦!怎么会全身冰冷!” “我沒事,我们现在就看妈妈的日记!”干裂的唇丝毫不见血色,苍白的脸色更让人担心,只是眼睛里却是带着近乎绝望的坚持。 匆忙的倒了一杯热水,何意翻身将盒子打开,十几本日记摆上了桌头。 “微微,你先喝些水,这些日记,我已经看了一半,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我们还有五本沒有看,等你喝了水就分头看!” 咕咚咕咚的咽下水,太过的急促,几乎呛到,远微随手拿起一本就开始细细的翻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埋头翻看…… “何意,不要看了,你走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远微突然合上手里的日记缓缓的开口。 “微微,你怎么啦!你发现什么啦!”何意丢下手里的日记一把将远微板向自己。 “我父母一直带我住在烟台,是因为我母亲,上海有她不敢面对的过去,六岁那年,我母亲终于打开了心结,所以才央求我父亲拍了全家福捎给上海的亲人,并且准备回上海,那一年是1984年,他们回去的日期是6月6日!”远微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句都像晴天霹雳道道照在何意的心头。 1984年6月6日,就是那一天,远微的父母在上海双双因车祸尚生;何意的叔叔捎來口信也是那一天将要回來。 “微微,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何意慌乱的翻看着日记,直至确定的看到那一页的白纸黑字,茫然无措的呆在当地。 感受到何意的失控,远微紧紧板住何意的肩膀,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久久的对视,直瞪瞪的眼睛里已经沒有了之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对,是绝望。 “我们真的是至亲!”远微听见自己轻缓的声音滴落。 敲门声唤醒两个已经发呆太久的人。 门外何父似乎一下子苍老很多,深陷的眼眶,宣告着整夜无眠:“何意,远微,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沒办法接受,但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我们都必须理智的面对!” “何伯伯,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请你带何意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來!”木然的抬头,远微淡淡的开口。 “微微!”何意似乎是突然的转醒,冲过來紧紧的抱住远微:“我们可以远远的离开,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只要我们在一起!” “何意,她是你的妹妹,谁也变更不了这个事实!”何伯伯带着震惊后的微怒开口。 远微呆着脸久久望着何意,直觉自己的心像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路下沉,却永远被悬在下落的半空,久久,远微镇定的稳住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开口:“何意,你,走吧!” 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踌躇了半响,何父终于还是选择沉默,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拉着何意缓缓的出门, ------------ 八十二、放纵一天 云推门而入的时候,远微似乎已经睡着,客厅的地上、桌上日记本如遭到了入室抢劫,凌乱的洒落。 “微姐,微姐!”云慌忙上前摇晃远微,被触手的滚烫吓到,才发现人已经昏迷。 惊慌失措的拨打了店里的电话颠三倒四的向丽说了情况,云才想起要去医院,抓起手机却又急忙的拨打了于晴的电话:“于晴,你抓紧开车过來,帮我送微姐去医院,她昏倒了!” 于晴十分钟以后就匆忙的赶到,身后一语不发的于凡抱起远微如一阵风旋过。 急救室外,于晴看着远微被紧急推入才想起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微姐,微姐昨天才刚刚答应了何意的求婚,本來说好今天要到店里给大家发喜糖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去,丽姐打电话又沒有人接,就让我到家里來看看,沒想到微姐就成了这个样子!”以为的欢欢喜喜,期待的高高兴兴,转眼竟是远微昏迷不醒,巨大的转变让云着实慌乱。 随后赶來的丽,也是一脸的焦急,,究竟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半个小时后,远微被推出了急救室,还好只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加上透支了体力,造成的高烧昏厥。 直到晚上八点,远微才缓缓的转醒。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看到一旁两张担心的脸,远微像沒事人一样的开口,只是苍白的脸上难掩绝望的神色。 于凡和丽已经离开,此刻跟前只有于晴和云,两个人眼见她醒來,赶紧上前。 “微姐,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到底年轻,云还是一幅不知轻重的模样。 “我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吓着你们了!”想要坐起來,却懊恼的发现浑身酸疼,一条脊背更是针扎一样。 “微姐,你躺着吧!四十多度的高烧,刚刚才下去一些,想不想喝点水,或者喝些稀饭!”于晴相比云的大大咧咧要多一些心眼,尽管心里狐疑,嘴上却只是嘘寒问暖。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是觉得很乏,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好!” 淡淡的交代,远微再一次闭上沉沉的眼皮,,醒了,自己竟然醒了,只是醒來就要面对绝望的一切。 “微姐……”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于晴一把拉住:“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会!” 说罢,直拉着云走出了房间。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现在不想说,等她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已经出了房间,于晴很是无奈的劝解直率的云。 整晚远微一直很是安静的躺着,不言不语。 于晴无奈的将因为担心而暴躁的云赶出了医院,自己则很是小心的在一旁观察。 晚上九点,于凡挂着一张冰山脸來到病房,开口就把自家妹子先赶出了病房:“于晴,你出去一会,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远微谈!” “哥,微姐她一整天都沒有吃东西……”于晴乖巧的出门,不忘提醒。 “远微,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受,但它发生了,你只能面对!”缓步走到远微的面前,于凡缓缓的开口。 “于凡,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只要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就让我自暴自弃一天!”远微沙哑的嗓子近乎乞求。 “好,就一天,你可以不说话,不解释,我们也可以不过问,但,现在你要喝水、要吃饭!”不等拒绝,于凡很快的倒好了水,利落的将远微扶起,不忘细心地在背后塞上枕头。 温热的水缓缓入腹,远微有一种又活过來的感觉:“谢谢你,于凡!” 于凡正在盛稀饭的手微顿,明白她是在谢自己不再去问,不再去说,只是谢谢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隔日,远微就坚持出院,众人尽管不愿意,却也拗不过。 “微姐,你等彻底好了再出院吧!”丽想到昨天的情景,心里更是担心。 “我沒事,只是发烧而已,现在已经退烧自然沒事了!”脚下还犹如踩着棉絮,只是,远微实在不愿意继续呆在医院,每天轮流的有人陪着,劳民伤财,且在医院的感觉,像是自己真的要死去。 于凡说的对,事情发生了,就要积极的面对,就像当年一下子失去父母,自己也一样会在孤儿院健康的长大。 远微相信自己可以,可以度过艰难的这一段,微叹口气,缓缓的走出病房。 家,那个属于自己的家,到处都是何意的身影,让远微不觉又涌上了难掩的痛楚,可不回去又能够去哪,脑海中神游,人已经上了于凡的车子。 到家,一地的日记本,宣告着之前发生过短暂的狂风暴雨,众人简单的帮助收拾过,远微挂着很是凄惨的笑容客气的送客。 送走了众人,下一秒远微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心痛,,真的很痛,很痛,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 带着一种绝望,固执的找來一只金属的盆,远微将母亲的日记一一点燃,袅袅的青烟升腾,似乎在向曾经的一切告别。 自己真的不该去找什么父母,如果知道找到的结果是让自己面对一个又一个刻骨铭心的失去,她一定要坚决的不要。 整理了所有的东西,以为自己疲惫至极会沉沉的睡去,却发现依旧只能在暗夜里睁大双眼,深夜十点,远微像一个游魂一样,开上自己的车子,到城市里胡乱的游逛,对,到酒吧!也许不是件坏事。 酒吧很好,宣泄的气氛,让远微麻木的头脑被吵到不能正常的运转,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喝下,头已经又轻轻的晕眩,远微想喝醉一定会很好,会忘记一切,只是周边时不时的搭讪实在可恶。 好吧!就算放纵自己,也不要学人买醉酒吧!也要回家喝醉,仅剩的理智告诉远微。 能够不管不顾的喝醉多好,真正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带着微醺,远微很是认真的想,回家再喝一瓶。 已经深夜路上行人不是太多,远微的车子开的极慢,视线有些模糊头脑一片纷乱,只是心里却依旧清醒。 东拐西拐的开着,不经意间,远微诧异的瞥见后面一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以现在自己的车速,其他的车子应该飞速的开走,怎么会在自己的后面缓缓的跟着。 脚下轻踩油门,向前驶去,这里离书吧不远,加上书吧所在的位置是繁华阶段,应该还有出來夜生活的年轻人,相比自己的小区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保证安全,心下打定了主意,远微坚决地把车子驶向书吧! ------------ 八十三、爱没了 凌晨一点的书吧已经关门,來到店前,远微停车,后视镜中不见了刚才的车子,匆忙的下车落锁,犹自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一看之下,心里反倒放松了--车子竟然是于凡的,只怪自己刚才惊慌之下沒有注意。 从远微加速的一瞬于凡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跟上了,想起那个奇怪的电话,加上远微这两天的情况,于凡笃定远微此刻应该真的需要有人陪着。 静静的走到于凡的车前,远微脸上已经挂上常见的微笑:“好巧,怎么刚从公司加班准备回家吗?” 明知道他在跟踪,却故作不知的神态落入于凡的眼中,让于凡的心莫名的有些痛。 缓缓的下车,于凡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还好,除了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红肿,带着酒气,但她是清醒的:“是啊!好巧,既然在你的店门口,就请我喝点东西!” 有些意外,有些想不明白,但远微还是开口同意,带着于凡走进书吧! 因为已经下班,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远微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征求于凡的意见:“來点什么?宵夜,果茶,绿茶,还是來点酒!” 突然的想起上次远微喝醉的样子,于凡的思绪断了半拍:“要水就好!” 其实,他喝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太喜欢喝白水,相比较他更想的是吃点东西,自从远微出了状况,他就一直坐立不安,今天更是连晚饭也沒有吃。 因为于晴的缘故,对于凡的各种生活习惯远微都很了解,只是出于礼貌远微才会去问,这个答案让远微有些吃惊但还是转身去倒了水。 两杯白水,两碟很精致的小点心--在厨房发现了今天沒有售完的点心,就当宵夜吧!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场景,让于凡不禁想起了那次一起做点心的情景,随手拿起一个细细的品上一口,沒错依旧是记忆中那个味道。 “还不错吧!一般都是卖光了才关门的,今天算你幸运!”远微看着两盘寒酸的点心调侃。 很好,她还有心情调侃,也许实际的情况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糟,于凡看着有些惨淡的笑脸略感宽慰。 只是远微明显浮肿的眼睛和刚才在路上的神游却又着实让人担忧。 “味道不错!”于凡吃下一块糕点,食物的香气让饥饿了整晚的胃有了深刻的感觉,随手不着痕迹的又拿起了一个。 看着于凡的样子,远微想起于凡是有晚上加餐习惯的,剩下的点心不是太多,自己因为烦乱的心情似乎也沒有吃什么?此刻的情景倒也勾起了她的食欲:“你稍等下,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我去做点!”说话间远微已经起身。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这点心很特别!”于凡沒想过会这样,其实确定了远微平安他就该离开的。 “哦,是我觉得饿了,你介不介意陪我吃些!”依旧是两个人,依旧是远微首先发出邀请,很奇怪,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 不管远微的话是真是假,于凡真实的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细心和照顾人,想起于晴,突然明白了她应该知道自己有晚上加餐的习惯,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想要客气的跟上去帮忙,但到底还是压下了所有的念头,稳稳的坐在那里内心做着思想的斗争,这个空档远微已经去了厨房。 收拢自己有些散落的思绪,远微给自己轻声说:“远微,你已经混沌了二天,天沒有塌下來,生活还要照旧!”想到这,快速的看了厨房还有什么可吃可用,最后还是决定做西红柿鸡蛋面,最后來点鸡丝,色香味具全,这个比较快且实用。 十几分钟以后,两碗面被远微端上,于凡看着远微走來的身影,不觉在心里想像如果自己能够娶回这个女人,该有怎样温馨幸福的画面。 各怀着心思,两个人吃的格外安静,于凡刻意放缓的吃速,不紧不慢的配合着远微,吃毕很是客气的抢着去刷了碗。 “我该回家了,谢谢你第二次陪我吃晚饭!”远微向于凡礼貌的道谢,也委婉表达着送客。 “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家!”说话依旧平静,于凡特有的命令式口吻不容人反对。 想要说自己的车里还有一瓶准备回去喝完的酒,想要说今天自己真的想喝醉,终于还是忍住,认命的上了于凡的车。 “远微,你答应过我自暴自弃一天!”车子已经发动,于凡突然开口带着责问的语气让远微愣住,他一贯礼貌客气,不苛求人的,这样的责备不是于凡的作风。 “是,我今天已经很努力!”远微平和的脸上不见微笑,她真的不想再笑,每一个笑容背后都是隐忍的泪光。 “酒吧不是你呆的地方,而且,你更不该在那里喝酒!”本是在责备,说出的话却因为语气的温和而变成了婉转的规劝。 “不过只是想要喝醉,不算自暴自弃!”不再解释,被跟踪的感觉让远微有些许的不满,却也有丝丝的感动。 “远微,我知道你很难过,可能难过到活不下去,但,远微,大家都很关心你!” 两天來,一想到“痛不欲生”这几个字于凡就会不能控制自己的想要把远微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视线范围,看到她只身去酒吧!又不停的喝酒,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拦住。 似乎被掐住了七寸,远微顿时失去了争辩的欲望,想过死,却恨自己是个胆小鬼,甚至沒有死的勇气。 才知道,痛到极致,不是想要哭,不是想要疯,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路沉陷,甚至期盼着自己死去,这就是两天來远微的感觉。 “远微,你的积极、乐观呢?想想你帮助了那么多失业的人重新有一份工作,你帮助了那么多的孤儿完成了学业,你热爱生活,对周围的人都怀着爱,对一切都抱着热忱,那才是你,真实的活生生的远微!”停了车子,于凡转脸一串的责问让远微避无可避。 “是,我曾经乐观,向上,积极,可那是因为我心里有爱,现在爱沒了,爱沒了,我是他妹妹,他不能爱我,我也不能爱他……”已经压抑了两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远微声嘶竭力的喊出心里的痛,终于嚎啕大哭, ------------ 八十四、别后,一切可好? 一个月有多长,不知道。 有时候一个月似乎转眼就过去,也有时候一个月如同一生一样长。 离开何意已经一个月了,只是,那个人,甚至那个电话号码,都牢牢的刻在心底,你想或者不想它都在那里,只是带着绝望的明白不会再见,也不会再次拨出。 远微每天挂着很恬淡的微笑,像书吧刚开张时那般,勤劳而用心。 有事情做,人才不会有功夫胡思乱想:“忙”有时候真的是治疗一切的良方。 只是,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总会莫名其妙的就心痛到窒息,那些笑容也就多了苦涩。 远微像馨香的菊花茶,在沸水中以最美好的姿态舞蹈,含着盛放的微笑,只是其中的苦涩却不是一颗冰糖能够掩盖。 于凡似乎知道一切,他关切的眼眸里有太多的隐忍,只是对于这些关切,远微很是冷淡的以更多的闪避來面对,,最难偿还是情债,已经彻底破碎绝望的心,再也给不起爱情。 分开的第38天,向宇飞突然來访。 远微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迫切想见,,至少,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何意如今怎样。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不愧是向宇飞,开口冰冷冷的语气,不减直接与犀利。 “他,还好吗?”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远微,眼睛里毫不掩饰关心与急切。 “你们,你们彼此深爱,同时彼此折磨,很有趣!”眼前的远微淡淡妆容下难掩的憔悴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相比变成工作狂的何意,向宇飞对眼前的女人突生了担心,,表面无事的人,通常会内伤更深。 “请告诉我,他可好!”唯一一个可以带來何意消息的人空降到自己的的眼前,远微哪里会错过了解的机会,固执的询问,期待着答案。 “他只是突然变得对工作充满狂热,常常通宵达旦!”何意是个随性的人,工作固然重要,但他更爱生活,相比让他全力以赴的投注工作,他更乐意飞來青岛,但这一个多月他却一直埋头工作,似乎只有工作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不对,很不对,但何意不愿给出答案,向宇飞才会想到來找远微。 “有地方发泄就不会有事,给他时间他会好起來的!”得到这个答案,远微一个月來的担忧与害怕烟消云散,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不是酗酒,不是颓废,而是激进的投入工作,很好,他总算有发泄情绪的法子,而且这个办法目前看还算健康:“谢谢你带來这个消息,请替我好好的照顾他,帮助他度过这段时间!” 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一切,远微静静的看一眼向宇飞,陷入了沉默。 “你还沒有告诉我,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向宇飞眼里,这个女人一直很难缠,倒不是说她胡搅蛮缠,她不娇蛮耍横,她也不装巧卖乖,相反,她一向都是温和的,挂着淡淡笑容的,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看不透,猜不清,她的若即若离,她的永远旁观者般的样子,让向宇飞不想靠近,更不想了解。 所以,向宇飞不喜欢她,她太过理智,太过冷淡,似乎对一切都礼貌,却实际与一切都保持着距离。 “我们分手了!”似乎在说着很久以前的事情,又似乎在说不相关的事情,只是眼中滑落的绝望沒有逃过向宇飞的眼睛。 “分手,为什么?”一把抓住远微的手臂,向宇飞的脸瞬间铁青,语气中更是不容回避的霸气。 之前两个人还是一幅亲亲我我,甚至在办公室里公然的亲密互动,如今两个人一边说着分手,一边还在心有灵犀的自残,让人一眼看到彼此爱的依旧,他们在搞什么?向宇飞不明白,也很生气。 该告诉他吗?还是永久的保守这个秘密,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销声匿迹,有片刻的犹豫,但想到那个残酷的真相,一切伪装都在这一瞬间剥落,那些伤痛那样**裸的暴漏。 “你们彼此深爱,为什么分开,回答我!”手臂上的力道加重,让远微痛到几乎流出眼泪。 “我说,因为我是他妹妹,你相信吗?”试图狠狠的甩开他的钳制,却发现根本不用,因为听到这句话,他就已经呆住,手也滑落。 “不可能,何伯伯不是那种人!”低低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抬手再次抓住了远微。 “宇飞,不是何伯伯,我和何意是叔伯兄妹,你听明白,我是何意叔叔的女儿!”凌乱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让向宇飞刹那间松开了手。 “现在,你明白一切了,所以拜托你好好的照顾何意,帮助他度过这段时间,拜托你……”一直以來,在向宇飞眼里都是很坚强的远微猝不及防的将最最脆弱的一面展现,让向宇飞突生了怜惜。 已经逃离了书吧!向宇飞依旧无法找到自己一贯的冷静。 一直以來,他不喜欢远微,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远微作为孤女,配不上何意,他甚至怀疑远微的动机。 但是,何意喜欢,何意发狂一样的爱,让作为朋友的他只能选择沉默,这次他本是來质问的,却发现之前是自己被偏见蒙蔽了双眼,她爱他,爱的刻骨铭心,此刻她的伤不比何意少,那些带着凄惨的微笑背后,该有怎样的坚强。 他竟然一直错怪了一个那么好的女孩,这个发现,让他踉踉跄跄的逃离。 已经离开书吧很远,向宇飞的头脑中依旧盘旋着那句话“我是何意叔叔的女儿”,脑袋中突然浮现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那张脸曾说过:我欠何远行的只能下辈子还。 何远行,何意的叔叔,向宇飞一个机灵立在当场,旋即匆忙的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一个月來的平静,因为向宇飞的到來彻底打散,原本,远微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但此刻她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伪装不下去,想到那个名字心口都会痛到撕心裂肺。 反锁了房门,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哭,自从生病到今天,除却第一天的反常,大家见到的都是远微的笑脸,而不是眼泪,她需要用眼泪來发泄那些郁结在心头的压抑。 于凡來到书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远微还在对着窗外发呆。 “远微,再过几天就是除夕,我母亲想要邀请你去我家,怎样!”于凡静静的立在远微的身后缓缓的开口。 除夕,猛然才想起,元旦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算算时间春节竟还有短短一个礼拜,对面的红灯笼已经摇曳了多日,窗外姹紫嫣红的霓虹灯,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早已映衬出新年的喜庆,只是自己一直无心罢了, ------------ 八十五、微微,我回来了 远微的除夕往年都是有人陪的。 大学毕业前,除夕夜远微都是在孤儿院度过;毕业后,因为子建的原因,远微就改到了子建家,尽管,有子敏的不喜,但子建和宋伯伯的爱让她觉得温暖。 今年呢?今年的春节去哪,远微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一个静一静,或者一个人去旅行。 “于凡,替我谢谢阿姨的好意,也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來的照顾,除夕就不打搅了,我想一个人出去旅行!”转脸对上于凡,远微已经挂着浅浅的微笑,只是略红的眼睛表明了主人之前刚刚哭过。 于凡从那日看到昏迷的远微一直保持着零下二十几度的模样,只是眼神里的担忧浓的如雾,任谁看到了都会感知到。 “旅行,你一个人吗?”带着温暖的话语,不似从那样一张脸上发出。 “是,我已经决定,一个人!” 今晚就将是除夕,书吧已经停业,店员们有的早几天就已经回家与家人团聚,有的就在本地估计也已经到家。 窗外天色渐暗,路上行人已经稀少,稀稀落落的爆竹声时从城市的角角落落传來,透着节日的喜庆。 远微拿着做好的点心,缓缓的开车回家。 想起那日于凡的邀请,此刻他应该和家人团聚吧!只是,不敢面对那样浓烈爱的眼神,她宁可远远的离开。 一个人出去游行的打算最终也沒有成行,旅行社里,这个时节全是一家人的外出旅游,远微看着那些正在商议举家出游的面孔,最终悄悄的退出了旅行社。 一个人的春节,总比沒有情人的情人节來的好些,远微带着一丝自嘲安慰自己。 昨天已经采购好了食材,远微盘算着要给自己准备什么样的年夜饭,看着春晚,自己包些水饺也是不错的主意。 看一眼空荡下來的马路,远微不觉也踩下油门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停好车子,拿上糕点,远微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小窝,此刻周边的人家应该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在忙着欢度春节,这样热闹的背景下,自己的小屋应该黑漆漆格外孤单。 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小窝竟然也灯火通明,,谁,谁进了我的窝。 懒散的心一下子紧张起來,远微三步两步爬上了在四楼的家。 呆着一丝的疑惑和担心,远微开门,食物的香气扑面而來,餐桌上,清蒸基围虾,蛋花鱼头汤……四荤两素颜色格外漂亮,也恍惚了远微的眼帘。 “微微,你回來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厨房想起,让远微呆在当场。 何意,竟然是何意,穿着围裙,顶着一张桃花脸的何意,正一手握着一瓶红酒,一手拿着两只高脚杯迎面走來。 是做梦吗?是自己太过思念出现了幻觉,远微狠狠的拍两下自己的脸,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睁眼却发现何意的笑脸真实的在眼前,已经近在咫尺。 抬手捧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真实的触感让远微不再怀疑是梦,却随即被吓得连连后退:“何意,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微微,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一语双关的回答,并沒有打消远微的惊讶,何意快步上前,伸手把远微搂进了怀里。 炙热的吻带着攻城略池的气势,让远微节节败退,真实的怀抱,真实的气息,一切都是真的。 他回來,真的回來了,他说再也不走了,被动的接受着绵长有力的吻,远微的脑袋里只剩下这句话。 不,他怎么可以回來,原本被吻到七荤八素的思绪突然如闪电划过,大力的推开何意,也仅仅是让他停下了疯狂的举动,:“何意,你不该回來!” 回答她的是更加痴缠的吻,更加急切的吻,和更加有力的臂膀,不再挣扎,不再推脱,远微颇有几分放肆的想,,如果失去就会死去,那么就让自己放纵一次。 但,吻到意乱情迷,吻到衣衫不整,意识渐渐模糊的远微听到何意低低的倾述,,远微,我们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他尚在人世。 太过的震惊,太多的意外,扑面而來让远微的大脑越发的迟钝,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意宣布完这些爆炸性信息后,却拉着她去吃年夜饭,兀自看着远微傻呆呆的模样笑到流出眼泪。 已经被安顿在餐桌前坐下,远微感觉自己依旧如在梦里,眼前只看到何意因为异常的高兴而抑制不住笑容的俊脸灿若桃花。 “微微,我父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礼,等这次去上海和你的父亲相认,我们就举行婚礼!” 父亲,亲生父亲,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不,远微不喜欢这种状态,向來她都是清楚事情的來龙去脉,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做,她喜欢掌控事情发展的感觉,她不要被掌控。 “何意,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又变出一个亲生父亲!”面前的酒杯还好好的呆在原地,远微脸上最初的震惊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迷惑,是迫不及待想要答案。 “微微,是宇飞,他帮你找到了亲生父亲!” 竟然是向宇飞,那个一直对自己有成见的男人,想到他的冷漠,想到他的犀利,想到他的眼神,远微更是诧异。 原來,向宇飞一直感觉远微的样子像是哪里见过,只是始终想不起,所以他暗暗的观察远微已经很久。 那日來青岛,得知远微可能是何意的叔伯妹妹,突然想起了一位奇怪的老人,,远叔叔,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其他,他姓远,和远微同姓,只是据说因为一场大火被重度烧伤,平日总是带着一张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向宇飞自幼喜欢画画,远叔叔是镇上有名的画画老师,向宇飞的父亲就把他送到了远叔叔那里学画。 大学毕业,向宇飞巧遇了何意,不想两个人竟非常投机,并且在何意的邀请下加盟了意远公司,向叔叔得知这一消息后,很是奇怪的嘱咐向宇飞代替自己好好的帮助何意,问他原因,只说何家对他有恩。 那日得知了远微的身世,向宇飞突然想起在远叔叔的家里,他曾经偶然发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与远微有几分相像。 联想到远叔叔对何家很特殊的感情,他更坚定远叔叔一定认识远微的父母,想到这一层,他匆忙赶回老家,向远叔叔侧面打听,却沒有想到会问出意料不到的信息,,远微,是远叔叔的女儿, ------------ 八十六、当年人当年事 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但远微听完当年父辈的故事依然难免震惊…… 三十年前,远微的母亲李淑媛正当妙龄,她活泼开朗,对艺术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性,因此深得导师的认可,更让两个男人为自己倾心,,何远行、远秋白,也就是何意的叔叔,和向宇飞的画画老师,三个人因为对艺术的热爱而成为好友,只是面对两个男人的爱,母亲选择了远秋白。 远秋白,远微的生父,一名普通的寒门学子,父母很是操劳的积攒下的钱财全部用來供养他上学,凭着对绘画的狂热他顺利的考上了美院,结识了母亲。 可想而知,父亲与书香门第的母亲的交往,会得到李家怎样的回绝,执拗的母亲毅然选择离家出走和父亲双宿双飞。 为了给母亲一份安稳的生活,父亲暗中替人作画赚钱养家,一次深夜作画困急睡着,睡梦中打翻了烛火酿成了画室大火,自己则被烧成重伤,被前來探望的何远行救下并送到医院抢救。 几天几夜后,父亲才从鬼门关转回。 得知自己的情况,父亲万念俱灰,整个人性情大变,他无法面对自己全身的重伤,尤其一条腿已经残废,人也面目全非。 经过深思熟虑,父亲恳求好友何远行对妻子隐瞒自己生还的消息,只说在大火中尚生,并委托好友代为照顾妻子。 母亲得知这一消息,伤心欲绝,却意外发现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才决定继续苟活。 李家得知消息,表示母亲只要打掉胎儿就可以回家,却因此彻底斩断了母亲想要回家的念头,从此不再与家人联系。 为了维护母亲的声誉,何远行对家人称孩子是自己的,要娶母亲,何家长辈因此震怒。 面对何家的拒绝,何远行的照顾,母亲偷偷一人离开了上海,到烟台居住,却不想何远行也悄悄离家北上找寻,最终找到了母亲,也感动了母亲,和她组建了新的家庭。 听完了父辈的故事,远微久久的沉浸在当年的那段情感中,难以释怀,父辈的情感路坎坷而甜蜜,母亲其实是幸运的,有父亲的用心去爱,有另外一个父亲的至死不渝,如果不是远微六岁那年的意外,一切都将很美好…… 酒未尽,菜已凉,远微久久的沉浸在那段回忆,心中似乎有所顿悟:“何意,我生父现在在哪里!” 何意收敛了平日的嬉笑,轻轻走过來,缓缓帮远微擦掉满脸的泪水,远微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哭过:“在上海郊区的一个小镇,改天我们一起去看他!” 大年初二,远微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生父,,远秋白。 小小的一间房子里,四处都是凌乱的画布,父亲就在凌乱的画室中间。 斑斓的色彩,或张扬、或含蓄的构图,让整个画室如同一个绚丽的舞台,越发趁着中间的父亲如一个孤独的舞者。 远微看到四面墙上钉着的赫然都是母亲的画像,或回眸一笑,或娴雅的侧立,或巧笑嫣然,一张张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爸……”远微试探着开口,却瞬间热泪盈眶。 一张不算骇人的面具遮挡了一切,只是眼眸中传递來的激动那样的浓烈,看到猛然一僵又摇晃着急急走來身影,远微才想起父亲的腿是有残疾的,飞快的迎上前,如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急切的扑进亲人的怀里。 “孩子,我的孩子……”父亲颤抖的手迟疑着抚上远微的头顶,一滴泪滴落远微的发间,尤带着滚烫的温度。 “爸,爸爸……”远微似乎要把过去二十多年未叫出口的爸爸一次叫完,脸深深埋进父亲的胸膛,如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要哭尽一切的辛酸。 彻底平复了心情,远微父女和同來的何意、向宇飞一起泡上一壶茶,相互倾述这些年的过往。 “当年,我一直和远行保持着联系,关于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轻轻的喝上一口水,父亲缓缓的开口:“你六岁那年远行说准备带你回上海,让我在你们准备落脚的旅馆等候,以便能够远远的看你们一眼,可是我足足等了两天也沒有人影,后來,我耐不住去了烟台,却得知你们全家出了车祸……你们的东西也被一个邻居代为处理,而那个邻居也因为搬家失去了联系,后來我又去找了几次,也毫无音讯,最后就彻底断了念想!”提起当年,父亲又是一阵唏嘘。 “上天总算待我不薄,还能够见到你,远微,你的样子不是太像你母亲,可是气质、神态却十分相似!”宽大的手掌爱怜的抚上远微的额头,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那些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只知道醒來就在上海的一家孤儿院,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我放在孤儿院的门口,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我父母双亡!”说起当年的事情,远微只模模糊糊的记得很少,至于怎么辗转到了孤儿院就更不得而知了。 四个人除了向宇飞沉默寡言,絮絮叨叨的将过去二十多年的事情翻了个大概。 末了,父亲抬眼看着一旁一直默默凝神看着远微的何意,缓缓开口:“微微,何意是个很好的小伙子,把你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伤心欲绝,远微沒想到竟然会因祸得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弄清了当年的人,当年的事。 抬手轻轻的搭上何意的手,旋即被他紧紧的反握,大而有力的掌中传來的温度让远微的心莫名的安定,远微听见何意在对着父亲,也对着自己说;“我们会幸福的!” 告别了父亲,一行人驱车回到市区,何伯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沒有了之前的误解,也沒有了丑媳妇见姑婆的忐忑,只是经历了前段的波折,这次的家宴多少有些许的尴尬。 “远微,因为上一辈的曲折,之前伯伯做了一些让你们伤怀的事情,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事情也都明了,我们大家欢迎你成为何家的一份子!”饭后,何伯伯将远微、何意叫进书房,难掩对往事的嘘唏。 “伯伯,我的一个父亲叫何远行,所以我一直都是何家的一份子!” 听到远微的话,何伯伯的表情微滞,旋即释然:“对,对,你一直都是我们何家的一员,以前是,以后也将是!” ------------ 八十七、兄妹**的婚礼? 短短一个多月,远微感觉自己的情感如同经历了一次蹦极,从极高的幸福跌至死亡的谷底,复又被救起。 拥着何意矫健的腰背,远微发现,原來真正确定下两个人的婚礼,自己其实已经沒有了之前的激动,相反一片澄净。 婚礼定在三月的中旬,得知这一消息,书吧里的姐妹顿时闹成一团,甚至远在美国的李阿姨也打算回來参加。 按照远微和何意的意思,一切从简,但何伯伯不同意,他觉得这不仅是一个婚礼,还是何家二十多年來的一次团聚,所以婚礼要举办,而且要大办。 已经临近二月底,远微只能匆匆的赶回青岛,将书吧的一切安排妥当,就重返上海筹备自己的婚礼。 着手参与了,远微才发现原來婚礼很复杂,很复杂……拍婚纱、选购一应的物品,采购婚礼上需要的一切,定酒店,定喜宴,选喜帖、下喜帖,……还好有热情的何伯伯,何伯母,远微何意两个人乐的偷闲。 说到何伯伯,远微以同情的眼光看向何意,,老天,何伯伯似乎是准备把婚礼筹备成一次何家的大团聚,所有的亲戚都会应邀前來,仅他们就大概有上百人,不说招待,光是逐个认识一遍就足够让远微头大,何意面对全家的成员,也表示咋舌。 3月1日,星期五,远微和何意去拍婚纱照的日子,距离结婚还有十多天。 为了今天,远微从昨天下午起先是去了上海有名的一家美容院为自己做了一个全套的护理,又回家晚上给自己敷了一个补水面膜,才消停的睡觉。 惹得何意含笑打趣,:“微微,你在我眼里是最美,不用折腾,也最美!” 第二日,何意先行去取为远微设计的婚纱,,婚纱其实早就设计好,且是何意亲自设计,只是因为之前的波折才被打入了仓库冰封,前几天何意已经派人送去清洗,今天自然要抓紧取回來。 远微细细的在厨房清洗着早餐后的盘碗,心里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瞬间,只觉洗碗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敲门声轻轻的传來,打断了远微的遐想,顾不得擦干手,飘一般來到门前,只认为是何意忘记拿什么东西:“何意,你忘了什么东西吗?”话还未说完,笑容就凝结在脸上,门前赫然是宋子建。 “子建,怎么是你!”來不及换上礼貌式的微笑,远微此刻的表情像白日见鬼一般的惊诧。 “怎么,不能是我吗?或者我打乱了你的美梦!”宋子建一脸的笑容格外诡异,让远微不觉汗毛根根竖立。 “只是有些意外你会出现,请进!”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远微换上了惯常的礼貌。 “我也很意外,一个兄妹**的婚礼竟然也会被接受,并准备的如此浩大!”宋子建黑漆漆的眼眸里全是嘲讽。 “兄妹**”四个字让远微顿觉心口发紧:“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从哪里知道!” “哦,忘了告诉你,是我让那个老人找到的你,只是沒想到事情最后还是出乎我的预料!”听着宋子建轻描淡写的话,远微几乎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令人恐惧。 “是你,原來是你,你一早就知道这些!”一波接一波的事情让远微沒有时间去细问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寻找亲人,如今却发现那不是帮助,竟是有着目的性的设计。 “对,是我,一直都是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何意得到你!”宋子建的表情因为提到何意而变得突然狰狞,让远微不觉连连后退。 毫无征兆的,宋子建的手突然捂上远微的口鼻,远微在惶恐挣扎中只觉得眼前慢慢的变黑…… 醒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环视四周,远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算太大的床上,还算干净的房间,一桌、一椅,一床,不见其他。 应该是一间卧房,木门上菱形的磨砂玻璃,模糊的看到门外,只是被紧紧的锁住。 “有人吗?谁在外面!”远微壮着胆子,大声的问。 门被从外面轻轻的打开,宋子建一脸平静缓缓的走进來:“你醒了,先喝口水吧!” 远微如见蛇蝎一般,不着痕迹的接过水,随即放到一边,抬头对上子建的眼睛:“我现在是在哪,你想干什么?” “远微,我们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像以前一样,好吗?”宋子建的眉眼间突现一丝温柔,语气间的温和让远微更是诧异。 “远微,还记得吗?在大学那会,我、你、何意曾经是很好的三人组,何意外向,你乖巧,我则永远像何意的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宋子建缓缓的开口,竟然真的说起了曾经的往事。 “尽管我的学业比他好,我的篮球技术也比他高,但和他在一起,出风头的永远是他,那些女生的眼里也只有他,远微,你在众多的女生里是不同的,你对我们两个一样的态度,一样的亲切,你让我觉得自己其实也很优秀,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追到你!”似乎是沉浸到了往事,宋子建的脸上浮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远微很小心的揣摩着,希望能够找出一些端倪让自己能够去判断子建的目的。 “何意总是一副好兄弟的嘴脸,他从不卖乖,从不摆架子,也从不显摆,但,他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他却还要跟我抢你,他太贪心,太贪心,他觉得自己是最爱你的人,他错了,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我才是!” 宋子建似乎是被回忆左右了情绪,猛然板住了远微的肩膀,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恨意,盯得远微毛骨悚然。 “子建,你快放手,你弄疼我了!”远微疼的皱起了眉头,小心的提醒子建,希望能够让他冷静。 “呵呵,我不甘心,远微,我不甘心,所以我私下里给何意约定,让你选择,我们两个都不要表白,他信了,他的真的沒有表白……哈哈……”宋子建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嘲弄,似乎是嘲弄自己,又似乎是嘲弄别人,刺耳的笑声无关快乐:“但是,远微,为什么你会对他越來越用心,打完篮球,你的第一块毛巾递给他,你的第一瓶水也是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远微看着发狂的子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只能尽可能的打断他的回忆,让他冷静:“子建,你冷静些,那些都是过去!” “远微,远微,我爱你,一直都爱你,尽管因为你是孤儿,我母亲和姐姐极力反对,但我还是爱你,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你,为了你,我处心积虑的设计了那次意外,这次为了不让何意得到你,我还会用心设计!”说到这里,宋子建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很是古怪的笑容,让远微原本准备打断他的话卡在了喉间…… ------------ 八十八,悔过?设计? 设计,越听,远微越惊讶,原來自己竟从來沒有真正了解过子建。 那次意外,那个让远微从此选择只爱子建的意外,竟然是子建自己一手设计,从头到尾都只是表演给远微看。 两个混混,是他花钱找來,而之后的受伤住院,根本也在设计范围内,只是为了打动远微,让她不得不答应。 突然发现自己原來竟这样的傻,竟从來沒有怀疑过子建。 “说起來,何意很聪明,可惜等他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接受我,是我先得到你,是我!”似乎是想到了得意之处,宋子建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 “够了,子建!”曾经以为的英雄救美,曾经以为的天赐良缘,到头來不过是一场设计好的圈套,从头到尾都是欺骗,远微忍不住大声喊停。 “本來我是准备瞒你一辈子,决不让你知道,但是,你却离开我了,一丝机会都不留给我,是你太绝情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似乎是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耐心,子建狠狠的抓住远微的肩膀,眼神里全是不顾一切的狠绝。 “宋子建,是你自己先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从你去成都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上何意执着的眼眸,远微被突然发现的欺骗冲昏了头脑,说话更不留余地。 “不,我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所以你也必须要爱我!”似乎是被远微的疯狂刺激到,宋子建也像失去了理智,怒张的眼睛漫上丝丝红色。 “必须要爱你,凭什么?凭你设计了我,凭你很久以來的淡忘,凭你只留下一句话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青岛,或者,凭你在成都脚踏两只船及时行乐!”满腔的怒意似乎是找到了发泄,远微字字句句不离路情面,一早以來的委屈全部涌现,。 犹记得,子建仅仅是随口的说说就真的离开了青岛,一去若干年。 犹记得,自己生病,渴望一个电话的安慰,却换回:我在陪客人吃饭,回头打给你,而后就再无信息。 …… “远微,你该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事业,为了让你有更好的生活!”宋子建霍然起身,直视着远微。 “为了让我有更好的生活,心已经都不在了,人更留不住了,还谈什么生活!”远微无畏的起身,与子建对视。 “远微,你的心,你的人,都必须留在我这,也只能留在我这!”似乎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宋子建突然一把抱住远微,霸道的吻上了远微的唇。 远微被突然的变故吓的一呆,意识到被子建强吻,羞愤并加的远微哪里愿意被强迫,不顾一切的挣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过,远微和子建都呆住。 远微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手掌,被自己的举动吓到。 宋子建轻抚自己被打的脸,错愕的神情旋即被狰狞的笑容取代:“很好,远微,你竟然动手打我!” 颓然的向后退出一步的距离,远微似乎被刚才的耳光抽空了力气,许久才轻轻的开口:“子建,我们不要争吵了,争吵已经沒有任何意义,我们都要静下來,不要被一时的情绪蒙蔽了,你应该听听自己的心,听它说你爱的究竟是谁,是我,还是沈星辰!” 听到沈星辰的名字,子建的眼睛里浮现一丝迷惑,狰狞的神情,也开始松动:“星辰,星辰,她漂亮,她有家世,她热情,她主动,她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饰她的爱,她的却能满足男人被爱的虚荣,所以,面对她我才会情不自禁!” “你爱她!”远微听见自己的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不甘,带着失落,是,自己何尝沒有百分百的付出,只是换回的却是百分百的失望。 似乎是被远微说动了,又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星辰而冲淡了之前的疯狂,子建的气势一泻千里,颓然的呆在当地,终于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子建离开,远微只觉手脚冰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 曾经相爱的情侣,却走到如此的地步,谁是谁非,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沒有了爱,就不要再彼此折磨。 爱情是绝对的自私,爱的唯一,不允许爱情里出现配角,沒有了唯一,爱的世界就已经坍塌,不复存在。 一连两天,子建沒有再做什么疯狂的举动,除了依旧关着远微外,倒也安静了下來。 心里在担心何意见不到自己会怎样,想到何意的担心远微就忍不住如困兽般团团乱转,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说服了子建,更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是太过漫长的等待,每一分钟都倍感煎熬。 门再一次被轻轻的打开,子建一脸平静的走进來,缓缓的摆上饭菜,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瓶红酒,为两个人倒上:“远微,你陪我喝杯酒好吗?这顿饭过后,你我就真的再也沒有关系!” 听到这里,远微不觉抬头看着子建平静的脸,心中柔软的一角被轻轻的触动,最终缓缓的点头答应。 “远微,其实我真的很嫉妒何意,他想得到的从來都会得到,以前是,现在还是!”自顾喝下一大口酒,宋子建如败阵的将军,满脸的失落。 “大学毕业,他想创业就立刻有贵人相助,公司慢慢走上正轨;他想要你,我们就真的分手,我拱手把你推给了他,呵呵,他始终都比我顺利,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远微,你告诉我为什么?” 从沒有想过子建的心里会有这些的不平,远微看着眼前陌生的子建,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缓缓的与子建碰杯,喝下一口酒,酸涩的味道让远微微皱了眉头:“子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就是你,为什么甘心要活在何意的影子里,你有才华有能力,你凭着自己的实力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可你为什么还不甘心!” “活在何意的影子里,对,从认识他开始,我就一直活在他的影子里,知道我为什么去成都吗?因为我知道他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我不甘心,我要向你证明我才是最好的,你嫁给我才是明智的!”灌下一大口酒,子建缓缓的述说,让远微沒有想到的是子建强壮的外表下竟有一个自卑的心如此的脆弱。 似乎是流泪了,子建的声音里蒙上了一层沙哑:“远微,曾经你是特别的,你让我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可是?五年,五年我依旧一事无成,后來我碰到了星辰,她是天之骄女,她的爱让我满足,远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远微看着眼前脆弱的子建,两个人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第一次发现,原來自己真的不曾完全的了解过他,两个人的分手,自己又何尝沒有责任。 一个诚心道歉,一个认真的劝慰,两个人不觉喝下了半瓶酒。 酒过半巡,远微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下一口,想要用酒的冰冷來压住那团炙热:“子建,我好像有些舒服,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远微只觉自己心里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内心里升腾起一种急躁, ------------ 八十九、于凡的选择 “远微,你会很舒服的,而且我带來了你需要的人,相信他见到你也会很满意!”子建变脸一般一改刚才的难过,换上了一张令人发冷的笑脸。 “子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这么难过!”身体上传來的感觉更加的清晰,远微惊慌的看着子建。 “沒什么我只是在你的酒里放了点东西,放心,你会好好的,而且我帮你带來的人你很熟悉,好好的享受我给你的安排吧!”不再多言,子建狞笑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从未有过的感觉,一波一波的涌上远微的心头,似乎内心是那样的空虚,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來填充,异样的感觉让远微越发的惶恐。 踉跄着起身,远微试着想要走到门边,却被突然推开的门吓到,赫然见到昏迷的于凡被子建架入了房间。 “于凡,于凡,你把他怎么啦!”抬手拍打上于凡的脸,想要把他叫醒,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贪恋于凡脸上传來的温度,迟迟不想拿开,登时把远微吓出了一丝清醒。 于凡带着一丝迷茫睁开了眼睛,不同于平日冷静的模样,幽深的眼眸中似乎燃烧的炽烈让远微心头划过剧烈的恐慌,头脑中,瞬间传过了一个念头,,他也被下药了,慌张的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早就软掉。 “于凡,你,你还好吗?”努力的保持着清醒,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同与平常的柔媚。 “远微!”起身下床的于凡,眼里灼热更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凡,不要过來,不要过來!”眼前已经恍惚,头脑也开始不再清醒,远微发觉自己竟然想要靠近于凡,想要狠狠扑倒他贪恋那两片冷峻的薄唇,用尽最后的理智试图躲开些再躲开些,却绵软的呆在当地,说出的话不像拒绝,到如同召唤,声声柔媚。 于凡伸手拉起远微,触手绵软无力的身体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于凡体内的热量,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的身体,下一刻却被自己的举动吓到,惊慌失措的将远微推开。 “何意,何意,我好爱你,好爱你,抱紧我,求求你,抱紧我!”远微已经失去了理智,瘫软在地,犹自扭动着身体娇媚的哀求。 电光火石间,于凡瞬间明白自己和远微都被设计了,是什么人打昏了自己,是谁在设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该怎么办,看着躺在地上的远微,心里一个声音在召唤,理智却知道决不能这么做。 “于凡,不要忍着了,她是你的,从现在起她只属于你!”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挑弄。 于凡的双眼因为涌上的情 欲而蒙上了血丝,似乎是被召唤了,他缓缓的走向远微。 “抱紧她,吻她,她会让你很舒服,很满意,那是你爱的人,她现在就是你的!”门外,隔着玻璃,犹自在说着。 却见于凡突然转身,飞快的向门口跑來:“砰”的一声,他狠狠的撞上了门板,血顺着于凡的额头流下,牢固的木门被撞倒连同于凡的身体一起向外倒去,宋子建來不及躲闪,被重重的压在了门板下。 “不要!”远微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似乎耳边子建尤在狰狞的笑。 “微微,沒事了,沒事了,我是何意,我在这里!”何意慌忙的一把将远微搂进怀里,轻声的安慰。 感受到何意熟悉的气息,远微定定的盯着何意那张桃花脸,似乎是确定了这真的是她的何意,才飞蛾扑火般投进那个怀抱,哽咽着哭出來。 之前看到远微昏迷中的样子,何意就已经恨不能将宋子建扔出窗外,此刻拥着怀里紧张害怕的远微,眼中怒意更重,若不是一直担心远微只怕他早就去找宋子建。 哽咽的哭泣,被断断续续的抽搐替代,最后终于归于平静,远微像一只小兽,蜷在何意的怀中,两只眼睛从最初的惶恐转到安静,终于想起于凡:“对了,何意,于凡,于凡他怎么样!” 从何意口里才弄清,关键时刻于凡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那个卧房的门,不想力气之大竟将门板直接撞下,导致自己的一只手臂骨折,头也被撞破,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也昏迷,倒也沒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闻于凡竟然撞门,远微不觉心里对于凡的歉意更浓,央求何意带着她去病房看望。 病房里,于妈妈和于晴都在,于凡却还沒有醒來。 看到远微,于妈妈忙拉过远微的手上下细细打量:“接到警察的电话,我都吓死了,尤其听说你们都昏迷,于凡还受了伤,阿弥托福,你们都不是很严重!” 想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引起了这场无妄之灾,远微心里的歉意更浓:“阿姨,我沒事,倒是于凡,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 “哪里能怪你,都怪那个什么宋子建,是他丧心病狂,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永远也别出來……”于妈妈疼子心切,恨不能把宋子建立刻扔进地狱。 “放心吧!阿姨,远微失踪我们就已经报案,并且也找到了宋子建实施绑架的目击证人,现在一切证据确凿,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上一段时间!”轻轻搂住远微,何意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彰显着对宋子建的恨意。 “妈,远微之前被绑架,受了很大惊吓,你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吧!”于晴看着远微憔悴的样子,淡淡的开口打断自己妈妈的絮叨。 此刻远微眼皮红肿,一双眼睛带着血丝,脸色一片凄惨,连笑容都似乎一幅破落的样子,楚楚可怜。 于妈妈瞧着远微的样子也格外心疼,忙让远微回去休息,只说于凡醒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远微。 远微和于凡两个缓缓的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迎面宋子敏一脸慌张的走來,看到远微更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远微,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子建,这次的确是子建的错,但是远微,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而且子建毕竟也是因为爱你,才会……” “住口,你现在最好乖乖闭嘴,至于宋子建,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帮他洗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何意冰冷不带丝毫温度声音让宋子敏不觉打了一个冷战,何意眼中的狠绝更让她呆在当地竟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何意拦上远微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越过了宋子敏径直离开, ------------ 九十、二十年后的认罪 看着两个人就要从身边走过,宋子敏慌忙的拉住远微的手:“远微,子建的一条腿已经残疾,也算受到了教训,而且,他和星辰正准备定婚,以后他一定不会來打搅你的,真的,我保证!” “残疾,他怎么会残疾!”之前只听何意说于凡关键时候撞门,惊动了周围的人才会获救,远微根本不知道宋子建竟然会被压在门板下造成腿骨粉碎性骨折,何意在讲的时候故意跳过了宋子建这个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该向他讨要的,我会替微微一样一样的讨回來!”何意一早就知道了宋子建的一条腿可能会落下残疾,正因为这样他才一直守着远微沒有去找宋子建算账。 “远微,求求你,这次回去我就让子建和星辰结婚,我发誓,他一定不会再來打搅你们,绝对不会!”宋子敏不敢与何意对视,只拉着远微苦苦的哀求。 “结婚,呵呵,你最好问问沈家是不是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渣!”何意一把打落了宋子敏抓住远微的手。 宋子敏像是被一下子惊醒,脸上顿时一片颓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只想着恳求远微不要报警,只要子建不必坐牢,就当一切都沒有发生,何意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她一下子惊醒,以沈家的家世,发生了这件事,婚事必然会告吹。 “不能告诉沈家,告诉了沈家,子建就完了,远微,你和子建毕竟有过好几年的情分,你不能这么绝情,远微,你们不能这样做……”宋子敏疯狂的抓住远微的手臂,如一个疯婆子般大喊大叫。 远微看着眼前这个满心都是“钱”的女人,眼里的厌恶之气更浓,只恨不得狠狠甩她两个耳光,让她清醒些:“情分,我和子建之间的情分,如果你们还念着一丝情分都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对上何意和远微两个人怒意浓浓的眼睛,宋子敏生生怔在当地。 回到房间,远微看着何意如寒冰一样的眸子心里明白,何意一定做好了打算,而且绝对不会让子建好过,宋子敏的一番胡闹,自己心里最后的一丝心软也被打消,只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堵在心头忍不住开口问:“何意,子建是不是会坐牢!” “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你不用觉得歉疚!”何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远微的头顶,回答的简单明了。 当日下午,于凡就缓缓的醒來,远微心里一块大石头这才落地,慌慌张张的跑到于凡的病房,远微看着醒來的于凡喜极而泣:“你醒了就好了,否则我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于凡看着眼中只有远微的何意,心里一片明净,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一丝暖意:“我是你哥哥,哥哥不是白叫的!” 细细的叮嘱了于凡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要注意这个,那个,远微如一个聒噪而多事的婆婆,于凡百年冰山一般的脸在远微很八婆的催促下再也难掩笑意,而何意一张越來越发青的脸让他倍感满意。 小心的提醒于凡需要好好的休息,何意再也不顾形象的把自己的女人拉回自己的病房,开门却见宋子敏父女正立在中央,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 “宋伯伯!”看到俩人,远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子建的父亲宋兴国,是个祥和的老人,相比宋子敏的尖酸刻薄,宋伯伯给远微的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他几乎第一次见面就认可了远微这个儿媳,并一再叮嘱子建要好好的待远微,但,他又很奇怪,每次面对远微似乎是怀着一种莫名的亏欠,自从子建去成都以后,他更是固执的搬到了一家养老院,远微的感觉里更像一种逃避。 很长时间沒有见,宋伯伯似乎越发的苍老了,稀疏的头发,全部花白,脸上肆意的老年斑让整张脸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肤色,松弛的眼皮让整个人更沒有了精神。 “远微,我今天來,不是替子建求情,而是來当着你的面把憋在我心里的一些话说出來,好让自己心安的,听完我的话,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似乎是下定了决定,宋伯伯抬眼看着远微缓缓的说着。 “爸,!”宋子敏一脸的不可思议,开口想要打断,却被宋伯伯制止。 “二十多年前,我帮人开车,有一次,我因为疲劳驾驶撞到了一家人,当时路上行人不是太多,我慌慌张张的下车发现两个大人已经奄奄一息,那个小姑娘被父母慌乱中推开头抢地也陷入昏迷,我心里很害怕,急急忙忙把那个小姑娘抱到我的车上就离开了现场,后來,我把她放到了上海一家孤儿院门口,悄悄的跑回了青岛!”似乎是要将埋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來,宋伯伯一脸的平静,叙述的声音里更沒有丝毫的起伏。 远微听着宋伯伯的叙述,不觉浑身发冷,一家人,小姑娘,上海,孤儿院……一连串的相似,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事情发生后,我一直惴惴不安,一年多以后我才慢慢的放下了心,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沒想到那一年,子建带着远微回來,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还是认出了远微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原以为子建能够好好的待你,补偿我们宋家对你的亏欠,沒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苍老而和缓的声音缓缓从宋伯伯口中道出,说完,老人的眼中已经一片澄净。 远微紧紧的抓着何意,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微微的发白,何意也一脸不相信的呆在当场。 “远微,我和子建都会去投案自首,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惩罚!”说毕,宋伯伯拉着呆若木鸡的宋子敏缓缓的离开。 远微看着老人缓缓离开的背影,从震惊中回过神來,终于弄清楚了当年的一切,只是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是悲、是喜,无从说起。 只能说太多的巧合碰在一切,太多的意外撞在一起,这些意外和巧合,共同造就了远微孤女的前半生, ------------ 九十一、迟来的婚礼 三天后,远微、于凡一起出院。 于凡的伤比较重,其实应该多住些时间,只是他的固执不被任何人左右。 看到于凡头上厚厚的纱布、一只胳膊也被绑的密密实实,远微心里暗暗思量,不知道自己欠这个男人的下辈子是不是能够偿还。 想起自己从初次相见,对于凡就一直在重复着“谢谢”,只是这两个字实在太过轻巧,太过廉价。 宋伯伯说到做到,当日就已经去警察局投案自首,远微闻讯,心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滋味,五年的牢狱生活,对于已经年近六十的老人,身体上真的不一定能吃的消,而宋子建因为恶意的绑架,该有近10年的牢狱生活。 得知这个消息,远微原本的怨和怒一下子消失,十年,人的一生能够有几个十年,于子建而言,十年的牢狱之灾,恐怕生不如死。 到底沒有忍住,第二日远微悄悄的找到了子建的病房。 房间里沒有任何陪护人员,只子建一个人目光涣散,很是无神的呆望着天花板,几日未见,满脸的胡茬,神情颓废,与之前意气风发的子建判若两人。 “子建,宋伯伯來见过我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远微踌躇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半响,宋子建却像沒有听到一般保持着原本的姿态,远微呆立在当地,不知该进该退。 正在尴尬,何意、宋子敏却一并急急的进來。 “远微!”尽管知道宋子建已经不具备伤害的能力,何意还是下意识的将远微拉到自己身侧。 “远微,远微,我求求你救救子建,他不能坐牢啊!他还那么年轻!”宋子敏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气,只一味苦苦的哀求。 “我來这里,就已经原谅他了,至于宋伯伯,是他自己一直坚持!”整夜无眠,远微知道自己还是下不了决心让子建真的去面对十年的牢狱生活,已经在联系律师撤销这桩案件,只是见到子建却又无从开口。 他似乎已经万念俱灰,而自己此刻的姿态像足了胜利后的炫耀。 “你照顾好他!”定定的看一眼子建,远微只觉对这个人真的再无丝毫的挂念,转脸拉起何意的手缓缓的离开。 身后,宋子敏一连串的感谢,宋子建却从头到尾未曾出声。 远微失踪,青岛和上海都乱作一团,婚礼的各项事宜自然也停下,如今距离婚期只剩下了一周,何伯伯的意思,干脆推后,远微却异常坚决的要求如期举办,再拖下去自己恐怕会得婚礼恐惧症。 时间紧迫,事项颇多,凡事何伯伯、何伯母一概做主,远微、何意只需要婚礼当天出现就好,两个人倒乐得轻松了,只拿出一天的时间去拍了美美的婚纱照,远微坚持不穿何意设计的那套,,自家准老公设计的礼服,当然要留到婚礼的当天。 影楼小姐张一双妙手,一个多小时的装扮后,远微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雪白的婚纱,衬着自己纤细的脖颈,微露的锁骨,一袭白纱从头顶坠下,自己看起來竟真的有几分的迷人。 含着微笑款款走向外间等待的何意,远微看到何意略微细长的眼睛里是看到心爱的女人时的满足与幸福。 “你美的像公主!”擎起她的一只小手,何意颇为绅士的献上一吻,痴迷的眼神浓浓的爱意让远微相信,这绝不仅仅是恭维。 从沒有想过原來婚纱照会那么的辛苦,两个人如同木偶在摄影师的摆布下做出各种姿势,远微偷眼看何意,他竟一直含着浅笑,耐心的配合,沒有丝毫的烦躁。 一整天下來,所有的拍摄终告完毕,两个人都已饥肠辘辘,外加疲惫不堪。 “恭喜两位,你们两个每一组动作都格外有默契,片子拍的效果很好,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如期做好!”跟着劳累了一天的摄影师说的都是套话,但相爱的人却都爱听。 换下了衣服远微固执的洗了脸,才拖着疲倦的步子,同何意回家。 “累坏了吧!”上车,何意关心的询问。 “不,全是幸福!”远微含笑回答。 下一秒,温柔的吻就肆无忌惮的袭來,让已经疲惫的远微更加的瘫软,:“何意,我们该赶紧回家!” “只是一个吻,一个吻就好!”近在咫尺的面孔,眼睛里的浓情蜜意让远微被深深蛊惑,忍不住自己又送上香唇,细细的去吻。 两个人如偷吃蜜糖的孩子,直吻到呼吸急促,满面霞飞,远微沒來由的想笑,银铃一般的笑声洒满车子,引得行人向车内侧目,何意似也被感染,呵呵的浅笑,看着红玫瑰一般的女人,肆意怒放。 笑闹的够了,两个人才驾车回家。 明天,明天就是两个人的婚礼。 婚礼的主办方何家父母两人已经忙碌到不行,婚礼的各项事宜,婚礼的各个环节,都已经妥当,只是,又不放心,一项一项的细细核对,大红的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方块字,一个个都已经被反复的点验。 婚礼的主角却躲在自己的小窝,一排清闲。 “远微,上午的婚礼仪式结束,我们就立刻坐上飞机离开,好吗?”何意将头枕在远微的腿上,慵懒的闭着眼睛建议。 “立刻离开,这样子何伯伯会同意吗?要不等第二日吧!”远微轻轻描画着那张帅脸的轮廓,表示有异议。 “程序都已经结束,留下只会被一大群的亲戚聒噪,我怕你会很累!” “不会,他们都是前來祝贺的亲人,我们已经逃脱了婚礼前的一切忙碌,婚礼的当天且让我们两个再做一次木偶,让爸妈來摆布,只要他们满意就好!”远微垂头看着怀里的男子,眉眼间的幸福难掩。 再次回到上海,远微就已经被何妈妈要求,改口叫爸妈。 “好吧!那我就陪你再做一次木偶!”呵呵,多么好笑,婚礼的主角,竟然说婚礼的当天自己甘愿去做木偶, ------------ 九十二、全文完结 一早六点,远微就已经起来让化妆师化妆。近两个小时,远微几乎就闭着眼睛让人摆弄着自己的一张脸,只旁边云一直在聒噪。 “这个眉毛还要再修一下。” “我觉得眼影不要这个颜色。” “微姐的唇本来就很漂亮,简单的勾一下唇线,打桃红就好。” …… 远微听着云的聒噪不觉想笑,对化妆这般的苛刻,倒像是她要结婚一般。 书吧里的姐妹,由丽组团,竟带来了十几个。云自告奋勇的要全程左右陪伴。 化好了妆,远微睁眼,镜中的自己果真很美。细长的眉,柔柔的一弯,妩媚的眼睛,此刻因为上挑了眼线,更见柔媚,桃红的唇映着远微整张脸白里透红。长发已经被妥帖的盘起,却不是庄重老成的那种,越显得多了时尚和俏丽。套用童话故事的结局:从此,何意王子和远微公主就过上了幸福而甜蜜的生活。 “谢谢你,把我化的那么美。”远微对着已经被云捉弄出一身汗的化妆师由衷的感谢。 “哪里,本来你就生的美,化妆只是锦上添花。”突然被感谢,小化妆师脸上涌现了羞赧,但话说的滴水不漏。 八点半,迎亲的队伍款款的来到了门前。云一溜烟的前去堵门,“微姐,我们可要好好的刁难他啊,绝不会手软。” 不知道何意用了什么法子,总之应该是过五关斩六将,用了大半个小时就已经堪堪进门,全部是云预计的两个小时。 “微微,我来了。”远微娇羞着一张脸,妩媚的扫过何意,就见何意似乎捡到了珍宝一般,眼睛晶晶闪亮。 “等下,赢了我你才能把远微带走。”一个熟悉的男生朗朗的响起,远微不觉循声望去,竟是阿泰。 “阿泰,你怎么来了?”远微的眼里有诧异,更多的是欣喜。 “我的妹妹出嫁,怎么也要来捧场。再说,我还没有考验过,准妹夫是不是足够诚心。”眼见的何意的脸都有些僵硬,阿泰痞痞的坏笑着,依旧拦在两个人中间。 “妹妹?微姐,没听说你有个哥哥啊。不过好像哪里见过。”云悄悄跟远微耳语。 “我们从孤儿院里一起长大,上次在海南你见过他。” 云恍然大悟,可不是,在海南真的有过一面之缘。 两个男人默默的对视,均稳如泰山。一边,看热闹的人只是起哄。 “我的诚心,微微知道,不需要证明给其他人看。”何意含情脉脉越过阿泰只盯着自己的新娘。 “阿泰,谢谢你来参加。”远微由衷的感动。 “唉,姑娘大了不由人。小子,我妹妹交给你了,好好的爱她,宠她。”本来就是来贺喜的,哪里会真的捣乱,见好就收,阿泰已经闪到一边,却不巧后背贴上了一个娇小的身体。 “抱歉,我没有注意。”转脸,一张青春活泼的脸,带着几分张扬与好奇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上下的审视。心里不觉先赞一个——这姑娘够个性。 “云,新人都已经出门了,快跟上。微姐的东西都在你这,别愣着。”一个小店员轻推一把发愣的云,匆忙的出去。 可不是,何意已经抱着远微一路出门,云收回自己的眼神,匆忙的跟上。心里不觉还在琢磨,这个男人还真的蛮帅。 婚礼比想象中还要盛大。 何意牵着远微的手步入礼堂的时候,远微直觉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甚是庞大,陌生的面孔占到大半。 宣读了结婚的誓言,交换了结婚的戒指,喝了交杯酒,父母也已经上台发言……远微只幸福的傻笑着,眼睛里除了何意再无其他。 “微微,于妈妈一家,李阿姨都来了。我带你过去。”何意挽着远微光洁的手臂,轻轻的提醒。 此刻的远微的样子真的有些呆傻,但,他喜欢,喜欢到无以言表。 拥抱,感谢,远微快乐的无以复加。 “微微,真替你高兴,祝你们幸福。”李阿姨眼眶发热,比自己嫁女儿还要激动。 “微微,原来你真的是淑媛的女儿。怪不得我会一直觉得熟悉。今天看你那么幸福,相信你妈妈一定很欣慰。”于妈妈终于在婚礼的现场弄清,原来远微竟是昔日闺蜜的女儿,对这个干女儿更是由衷的喜欢。 带着面具的父亲,经不住远微的再三恳请,也到婚礼的现场,只是,他不肯上台,不肯出面,但远微能够感觉到父亲一直牢牢盯着的眼神,亦明白此刻他一定也为自己在祝福。 整天,远微觉得自己就在随着何意的步伐,穿梭在亲朋好友之间,认识了太多的人,见到了太多的人,每个人都在说着祝福的话,每个人都真的在为他们高兴。 晚上十点,所有的亲朋好友终于散去,远微看着身边依旧神采奕奕的何意,深觉自己是这样的幸福——找到了亲人,嫁给了爱人,结识了友人。 “累了吗?”何意挽着远微,关切的询问。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远微一天都在傻笑,此刻也只是含笑着摇头而已。 “明明已经很疲倦,就不要撑着了。”身下一轻,何意已经将远微抱起,快步的上车。 “何意,明天你们两个是不是就出国去游玩?”身后何妈妈大声的询问。 “算了,他们两个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都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何爸爸的声音里带愉悦的疲倦。 “爸,妈,我们走了。十天后见!”何意头也不回的回答。 是的,十天,未来的十天他们将去普罗旺斯,因为远微说过那里有大片大片迷人的薰衣草。 被大片的紫色震撼,被浓郁的香味沉醉后,何意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等待爱情,等了那么久——原来薰衣草的物语竟然就是等待爱情。 “微微,下辈子,你必须喜欢玫瑰多过薰衣草。那时我们结婚去保加利亚,那里是玫瑰的产地。” “好吧,为了不让你等待爱情,我可不可以改喜欢蔷薇?”依偎在何意怀里的人儿懒懒的回答。 “蔷薇?等等,我看下蔷薇的花语再说。”一边回答,一边何意已经打开手机开始查询。 远微只是感性的爱花,她绝对不知道花语是什么,所以何意觉得还是查询下比较靠谱。 “不行,微微,你不能选蔷薇!它的花语是爱的思念,那我就会更惨。”良久,何意发出一声哀嚎。 只是怀里的人儿已经迷迷糊糊的即将入睡,懵懂中,远微轻轻的呢喃着:“每一段爱情,都是一朵娇美的蔷薇,等待着有缘人前来采撷……” 好吧,既然她已经把爱情当成了蔷薇,那么不是玫瑰也无所谓了吧。“下辈子,我一定做第一个采撷的人。”何意看着怀里已经睡的迷糊的女人,暗暗的决定。 十多天的旅行每天都在兴奋中疲惫,真的该睡觉了,醒来,明天依旧会是一个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