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穿越时空的相遇 ------------ 第一章 失婚少妇穿越时空! 二十一世纪,北京,机场,深夜……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堕落与糜烂的世界,这里的天空是灰色的,这里人是冷漠的,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沟通是金钱跟利益。 男人跟女人唯一的桥梁就是性,他们认为没有性就没有爱,所以爱在这世界根本不值钱,值钱的只有男人跟女人的生殖器官跟床上技巧。 或许这些话有些人会认为太过偏激,太过离谱,太过灰暗,太过隐晦,但现在,这确实是叶紫真实的想法。 没有一个女人会接受自己的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而仍然相信这个世界。 她也根本无法欺骗自己,让自己接受一段被背叛的婚姻告诉自己要笑、要坚持、甚至再去相信男人,她做不到。 候机室几排空荡荡的软椅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 手机传来报时的语音: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整 有些事就是这么喜欢突如其来,从不预警,就像一场飓风,将原本好好的生活刮得七零八落。 她抬起手腕,看着上面那条闪着银色光点的水晶手链静静的挂着,这是她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家? 那种奢侈的东西已经毁了,好吧!她承认她已经没有家了。 这条昂贵的水晶手链原本应该戴在林杰的手腕上,而现在……却只是一桩可笑婚姻最后所剩下的‘全部’ 可笑吗?讽刺吗?然而这绝对比不上她这桩婚姻所给她带来的折磨。 实验证明,一个女人,无论是家庭主妇还是事业强人,不管把自己打扮的在漂亮,在能干,在吸引男人的眼球,男人只要缺乏性,就会变心。 这无关于女人的好坏,也无关于男人的本性,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略根性。 有人说,女人因为好奇而结婚,却总是因为失望而离婚,这句话如今用在叶紫的身上,一点错都没有。 更可笑的是…… 她还曾经告诉自己,对于男人来说一次**不过是浮云一场,她愿意原谅他; 可偏偏第一次之后却连接这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也许之后还会有无数次,她对这个男人几乎失望,结束吧!她该选择结束这段不完美的婚姻让自己解脱。 可她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从美国飞回北京之后,她却只能坐在候机室的冷椅上发呆。 手上那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好像在控诉她的寂寞一样。 离婚也许对大家都好。可林杰却迟迟不肯办理离婚手续,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既然如此,她只能离开,离他越远越好,所以她飞回了北京,希望彼此可以借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冷静冷静。 “小姐,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聊聊吗?”身后的男人忽然打断了她的冥想; 叶紫并没有回答,她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一个境界。反正搭讪的男人到处都是,她没有必要理会。 “我们能从茫茫人海中相遇,你不觉得是种缘分吗?”看不出女人在用沉默回绝,那个那人仍然尝试挑战。 可惜这次换来的,是叶紫高跟鞋地面撞击的声音,她不想跟这个人纠缠,于是踩着咯咯的声音远去。 孽缘她已遭遇过一次,再也不想被骗,再也不想受伤。 推门出了候机室,她站在笔直的树荫之下,那红艳艳的风衣随风飘扬,清冷的路灯下,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走着。 此时的北京早已陷入沉睡,整个世界实在太过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一想到如果她真离了婚,那么这件事被她老妈知道了,一定变成超人飞去美国,宰了林杰然后屠杀他们家男女老少,天哪,想到这里她就心烦意乱,到时候她老妈一定会被当成屠杀狂关进监狱的。 使劲的摇了摇头,打断自己的幻想,实在不敢轻易的回家。 可是她又能去哪儿呢? 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的,听见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急促传来: “喂,小姐,别走了。别再往前走了!” ……她没听,不想在跟陌生人纠缠,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下、安静下。 她需要休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让自己清醒,她是心碎了、累了也疲倦了,不想再挣扎,不想在胡思乱想,可纵然如此她仍需要面对,面对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的四年婚姻跟接下来要走的路。 这是完结! 一切的终结。 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命运对她的捉弄才刚刚开始,而她的人生也因为这么一小步而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二章 穿越遇裸男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紧接着是女子的抵呼:“好痛,痛死了。” 叶紫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来,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忽然惊见四周的异样:“我这是在那?”她只记得自己一脚踏空不小心掉到了水井里; 她现在就站在水池里,这水不算深,而四周空空荡荡的,这里没有人声,没有车声,更没有下水道的肮脏腐臭…… 有天花板,四周是氤氲而生的雾气,迷迷糊糊的笼罩叫人看不清楚。 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喂……你是人是鬼?”忽的,很像是压抑到极限然后的爆发,这声音回荡在空间之内,声音犹如一把飞剑,划破寂静。 有点兴奋,是人的声音,这说明她还没死吧。 她兴奋的回头望去,希望能尽快上岸,却忽略了水井下面怎么会有人这个问题? 但…… 这间简单的事情绝对超乎了她的预料,她僵直身体,怔怔无语的望着,波光淋漓的水面上道道银色的光影如同精灵一般摇摆,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她开始后悔自己回了头,如果不回头,她就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不会尴尬,不会……不会……有喷鼻血的冲动。 对面……一个‘限制级别’的裸男正也怔怔无语的大眼望着她, 那个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他的表情很僵硬,眼睛瞪的很大,满脸的胡子几乎要爆炸了一样。 裸男…… 没错,是限制级别的,一丝不挂,什么都没穿。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变态狂,色 情 狂,不要脸,臭流氓”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骂人也会有人骂的如此押韵:“喂……喂……那个……姑娘,姑娘……”那男人觉得最尴尬的是,这种事:应该他叫来的正常些?!“你想杀人是不是啊!住口,住口……”那人一只手忙捂住耳朵,另一只手迅捷的扯下架子上的衣服遮住‘重要’的部位,并且试图制止她的魔音穿闹,可惜没有成果。 在几次无效的情况下,那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而发出怒吼道:“你给我住口。” 男人暴怒的声音震的四处回音隆响 ,女人尖叫的声音一下子停止了。 “你是否非要把人都叫进来才满意!这里是男澡堂,你到底想干嘛?” “男澡堂?”叶紫不明白。 男子将长袍披在肩上,露着古铜色的胸肌,而男人的惯用姿势通常是……两条腿分的很开…… 那么……其中的那个东西自然就…… “麻烦……你……能不能先把腿合上?"叶紫扭过头; 虽然她已经准备好要离婚,但还没离成,她现在还是个已婚妇人,这种画面她还是不宜欣赏的; 可不得不说,那是一双比女人还修长的美腿……她居然开始幻想了……天。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闯进男澡堂还想做贞洁烈女?” “你没搞错吧。”她看了看四周,好吧她承认,比起下水道来说,这里确实更像是澡堂, 可是她明明是掉进了水井怎么到了男澡堂?“你骗谁,男澡堂怎么可能就你一个人?” “废话,这是老子开的澡堂,老子今天不营业还不能在自家泡澡。” “哦?”他的声调语气不想实在开玩笑,叶紫的嘴巴变成o形,眼睛变成了逗点,浑身无力,脸色发绿; “你脑袋没问题吧。” 没问题,她肯定自己没摔坏,她还知道一加一等于二而不是十一,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刚才有人叫她,叫她别走,但她没听,然后……她似乎想问题想的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注意脚下,最后……她踩空了掉进井里了。 怎么会在这? 这是哪里? 男澡堂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再次因为想的入神而陷入了无限神游之中。 “痛啊!你放手,你干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手腕被人钳的酸痛,身体只能跟着那人走。 很快,叶紫见到了阳光,这是一个类似于市集的地方, 很多人,很多摊位,有行人有小贩,男子指着路中的一个牌子道:“你看清楚。” 那是三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字。 而眼前的男子留着络腮胡看不出长相,身材偏瘦,头发由上高高挽起了一个发髻,剩下的则是顺滑散开。 他身着一身白衣,腰间佩戴金黄色的方巾腰带,一块硕大的青色辟邪美玉悬在正中,脚踏白色长靴。 这些……这些都是古人的装扮吧? 他什么时候把衣服度穿好的? “我不认识这种字。有没有简体字?” “那是什么?”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随意扫了扫四周,这里是个古意盎然的地方,四周塞满了古人…… 没错,就想电视剧里一样,真的是古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姑娘,你确定你脑子没有问题吧?” 这不是智力的问题,她沉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看到四周没有马路、便利店。 取而代之的脂粉香浓莺莺燕燕的青楼、陌客往来人声嘈杂的客栈、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赌坊…… 她实在不想欺骗自己这是在拍电视剧,因为她找不到摄影机,甚至也没人来阻止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穿越了! ------------ 第三章 猛男突袭,我逃 她记得在掉下水井的那一刻,天还是黑的,但现在是白天,阳光很明亮,空气很清晰,天空很蓝…… 很显然,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说,她真的穿越了,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哪里、当今皇帝是谁?” “有意思,这里是金州,如今正是靖康元年,你连皇帝都皇帝都不知道是谁了吗?莫非摔傻了不成?”那男子双臂横于胸前,浅笑出口道; ’靖康元年‘叶紫大惊失色,记得她此生唯一看过的一点历史就是北宋靖康年间的事,天哪,太不可思议了。“ “赵恒?是宋钦宗赵恒?”天哪,她穿越了,这里是北宋。 那人脸色一惊道:“你不想活了?竟敢直呼皇帝名讳?” “我……”她生生无语。 没错,古代人是不准百姓直呼皇帝名讳的。 可她怎么会穿越的? 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靖康元年之后,北宋就被灭了。 摊开手掌,她望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还有热的,她心脏还在跳动,她身上也有温度,但她却穿越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不可思议了。 整片天地青山绿水,各式各样的古人走来走去,这些人古的很彻底,古的很有感觉,男人女人都留着发髻,少女的发髻跟妇女的发髻不一样,男人的发髻跟女人的发髻又不一样,穷人的发髻富人留着的发髻更加不一样。 现在,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穿越者―― 但凡是走过她面前的人总要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因为在这里,他们并不奇怪,奇怪的反而是她。 她只觉得头晕,穿越这两个字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搅的她无法清净,她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真的。 猛的,一只手按了过来,强压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固定在那男人与墙之间。 叶紫猛然间惊醒过来,忽的发现眼前这人眼中正冒着丝丝寒气,那个人的样子忽然变得很凶:“你到底是谁?金国派来的杀手?” “什么金国,什么杀手?你在说什么啊?”她想逃,结果那男人另外一只手也按住了墙壁,叫她根本没有机会走。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要问的吧。聪明的话最好别装傻,说,你到底是谁?” 他很凶,他的眼神几乎要吃了她,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就连林杰也没有:“我……我是谁管你什么事?放开我。”她推他,他却如同铁板一样纹丝不动 “你不会武功?”那人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怀疑。 “谁说的,我警告你,最好别乱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挥舞着小拳头对他示威。 谁料那人却忽的一笑,凑她更近道:“哦?怎么个不客气?” “就像这样。”趁他不备高跟鞋一脚横出,正好踹中那男人要害,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她这一生能逃跑的机会并不多,现在托这个男人的福,她有了一项可耻的记录。 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靖康之年,天下大乱,靖康二年北宋灭,金国人得势,在北宋成立傀儡政权,名号为楚。然后就会成就出一个南宋。 很显然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民连温饱都已是奢求。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改变眼前的状况,那么她完全可以不用接受现实;但若是无能为力还不肯接受的话,就实在太说过去了。 叶紫无法自欺欺人,她之前的人生风风光光,嫁的是成就人士,住的是美国房子,可离婚之后竟然穿越住破庙,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 两天过去,她已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肚子饿了她也只能忍着;两天,两天她什么都没吃,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饿死;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所以她决定当一回小偷。 虽然她不情愿,可总比饿死强一百倍,骄傲是在这种环境下是换不来任何东西; 可是…… 她万万没想到会被官府的人盯上。 “我说过我不是金国人。”叶紫正试图跟两个爱国官差解释;她不过是饿昏了头‘准备’抢小孩子手里的馒头而已;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金国人?不是金国人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告诉你们,大宋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识相的马上滚出大宋的地盘。” “我……”她真是有理说不清楚; “而且看你的样子连个户籍都没有吧。” 她当然没有,她根本来不及办理从二十一世纪回归北宋的暂住证。 “头儿,没准这女人是个奸细,把她带回去严加拷问看看。”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我说过我不是……”她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那两人手中闪闪发亮的的锁链。 ------------ 第四章 落难女洁癖偷衣服,花心男多情惹祸端 “不管你是或者不是,跟我们回衙门就知道了。来来来,我给你套上。”晃动着锁链,那两位官差倒是很乐意把这当手链送给她。 叶紫表示对自己的未来十分堪忧,照这样看她离吃牢饭的日子真的没有多远了,不行不行,进监狱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两个家伙才能维持自己地球居民的身份,不然没有身份,没有国籍,没有户籍,她从哪来?外星吗? “两位,你们看……”叶紫忽然瞪大双眼,反手一指指向人来人往的街道; 当然了,等两个人官差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紫已经跑的很远了; 剩下的,别管作者我怎么写,总之叶紫很能跑,她曾是学校的长跑冠军…… 但是……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能有百分百发生巧合的几率遇见相克的人。 叶紫能跑,两名爱国的北宋官差很也能追,东街,西街,北街,南街,总之追了很远,要问这一切是如何结束的;还要从这里开始。 叶紫窜入一条胡同,这条胡同只可以用不堪入目四个来形容,因为两边不但摆满了杂物,杂物是很久不用的破旧桌椅,破旧衣服,破旧铁锅,破旧箩筐…… 她的头上也挂满了人家晾晒的衣服。 有女人的,有男人的,还有小孩的,有被子,有床单,显然这条胡同只是两座房屋的缝隙。 叶紫不由得闻见自己身上的臭味,她实在忍受不了,她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幸亏这里的天气并不太热,不然她真的要臭死了! 衣服,干净的衣服是她的需求,而眼前就有很多件衣服,这就像是一只耗子掉进了米缸,很难保证会‘出乎意料’“死就死了。” 她小声呢喃了句,像是给自己下了最后的结论,然后拿起竹竿勾衣服。 然后那两名官差也追了过来,喊道:“喂。头儿,在这边,快追。” 叶紫本想用竹竿跳挑一件女人的衣服就好,谁知道这两人赶来的如此快,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细看,随便扯了一件抱在怀中便拔腿就跑; xxxxxxxxxxxxxxxxxxxxxx 暮色时分,街上的行人已渐渐稀少,一人哼着小调扬着扇子步履轻扬的走着,他身后的仆人道: “主人,我们为何还不回去?” 那人沉了一口气,叹道:“你催催催都了一天了,你就不能体谅我就要结束在大宋的优雅生活要去金国的心情吗?” “属下只觉得如今兵荒马乱的,这座小城又地处偏势,大金迟早会攻近城,到时候刀剑无眼,无人认得小王爷还是早日回去会安全些。” 那人对天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就是喜欢啰啰嗦嗦的。” 他话音落下,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白落帆。你给我站住。”是一个女人怒气值飙升的狮子吼; 二人闻言立即顿出,顺声回望,前方正站着一名身材圆滚,脸色铁青的蓝衣女子,她上来便满腹怒气的骂道:“我听说你又去勾引小姑娘了,还把人家勾引到你的澡堂里做不要脸的事,你怎么对得起我啊!你怎么对的起我,你说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啊。” “哎呀,好痛,香香,别打了。”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几招粉拳便击在他的背上,虽说是粉拳,可这丫头天生一副圆滚滚肥嘟嘟的样子,又怎么可能轻的了? ------------ 第五章 花心男苦甩未婚妻,落难女男装遭人绑 “我爹在过世之前前把我交给你照顾,结果你这个花心鬼到处留情,现在……现在还给我勾引女人去澡堂。你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爹。” 捉住擒来的小肥拳头,白落帆才舒了一口气,他道:“我什么时候勾引女人去澡堂了?我是那种人吗?”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但是‘玉蔓香’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大骂道: “是,你太是了。像你这种既花心又整天不顾正业到处留情的人怎么不是了,你这个花心鬼,我恨你。”说着她有飞出一脚狠踢了白落帆一下。 “啊……”一声惨叫,白落帆的小腿处此时正隐隐传来酸痛麻木,这猝不及防的一脚实在叫她顾不上再去管她那肥而有力的小拳头而匆忙放手; “主人。” “没事。”白落帆摆了摆手道;盯着正满脸怒容的玉蔓香,白落帆实在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相貌平凡,身材圆润,脾气暴躁,可却是他的的确确的未婚妻。 其实他并不嫌弃她什么?只是这桩婚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谁叫他从小就被玉老爹收养,而玉蔓香这丫头又整天老缠着他,所以玉老爹在临终之前就将这丫头托付给她,从此就决定了他‘悲惨’的一生,害他连自己选媳妇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他倒也无所谓,可偏偏这丫头对于他的行事作风完全看不顺眼,他喜欢跟女孩子开开玩笑,她就以为他到处留情;他跟年轻的小姑娘多说几句话,她就以为他调戏人家; 她越是这么紧张,他越是懒得理她; 结果三年下来,她到处‘捉奸’,害他一点自由都没有。 终于,薛齐出现了,他说他是金国人,因为战乱的关系才会流落大宋,而且他身上的胎记也表明了他就是真真正正的金国小王爷; 说实话,他对宋金两国之战并不在乎,只要能摆脱玉蔓香,别说是金国了,就是地狱他都去。 “你搞清楚好不好,那天明明是那个女人自己闯进澡堂偷看我。” “呦呦呦,你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啊!人家姑娘非要偷偷溜进澡堂看你?” “喂!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听,那个女人脑子有问题,我根本不知道她要干嘛?” “还不承认,我看人就是你骗进去的,你下流,无耻。你马上给我说清楚,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你要那个狐狸精还是要我?” “诶,香香,你看那边是什么?”白落帆脸色大变忽的指向玉蔓香背后道; “少来,又想骗我。” “我没骗你。你送我的衣服怎么穿在别人的男人身上?” “你胡说。” 玉蔓香回头一看,身后并没有人,就在这时,白落帆浅声唤道:“薛齐,走。” 而恍然反应过来‘她又一次的被耍了’的时候,回过头来,眼前已经没了人烟:“白落帆,你又骗我。”一声冲天怒吼惊动了天地; 胡同拐角…… 薛齐道: “她到底是主人的未婚妻,主人何必这么耍她……” 白落帆道: “我不耍她,老天爷耍我;你也不想想,我马上就要跟你回金国了,这丫头要是跟着我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再说我又不喜欢她,何必让她跟我吃苦,说不定我走了之后她还能嫁户好人家呢。” 薛齐道: “主人说的也对,金与宋的关系如今已如紧绷之弦,若带她回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白落帆道: “知道还不快走,买完东西马上上路。” 薛齐道: “是。”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无人小巷…… “该死。怎么就拿错了?”一件男装正紧紧捏在叶紫手里,她气的想哭,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这么悲哀; 先是被丈夫背板,然后又穿越时空,现在无家可归,北宋末期,世道又乱成这个样子,她就连一个赚钱养活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好委屈,好想大哭一场。 可真这么想了又发觉一滴眼泪都没有,多荒唐的人生! 嗅见自己身上的味道,除了难闻,还是难闻。 她确定她不能不换衣服:“算了,只要能穿就好。” 从现在开始,她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既然老天一定要饿她体肤,空乏其身,她躲也躲不开; 换好衣服,叶紫顺带将头发绑起来。虽然没有镜子,但她清楚,只有男人才会这副装扮; 无所谓,反正只要能活下去,她能忍受; 一切准备好,她已经做好准备无论如何都要要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哪怕是上山落草为寇做山贼; 可她才刚走出巷子,猛的,就感觉脖颈处一阵酸痛,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便不再知道人事; ------------ 第六章 阴差阳错进诡宅 叶紫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窗外传来阵阵蟋蟀的叫声;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她正睡在一张雕花的木床上,这是一间别致的小屋,虽说仍是古朴的摆设,但远远区别于这两日她流浪所住的破庙。 她想,用破庙跟这里比根本无法说的通,这里的摆设讲究,干净,想必一定经常有人打扫;而且摆设也都错落有致,这里的一桌一椅,一瓶一罐都看上去都很贵重,那么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有钱人,北宋在这个时机正逢国难,能住在这么讲究的地方,那么一定不在乎多请几个下人来打扫了; 推被下床,她到处转了转,这间屋子给她的印象很大,而且富贵。 她推开房门,忽的见到两名守在门外的侍卫跪地唤她道: “属下参见小王爷。” 叶紫呆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她面前的两人衣着华贵,但并不是大宋的服饰,她猜,这二人不是金国人,就是辽人。她问道:“谁是你们的小王爷?” 那两人只管跪着却不在言语。 叶紫也懒得解释,踏出门口便想这样离去,但那两人忙拦截道:“请小王爷不要为难属下!” 她已经说过她不是什么小王爷,为何这两个人还要苦苦相缠? 虽然她试图解释,可那个两个人却丝毫听不进去,仍然道:“属下曾打探过小王爷在宋朝的情况,知道这身衣服是一名叫做玉蔓香的宋人女子缝制给小王爷的,什么都可以错,唯独这身亲手做的衣服绝不会有错。” 叶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没想到她随便偷来的一件衣服居然会这么巧……心中暗叹这两人真是笨到家了; 刚一抬头,还未来得及解释她是女儿身,便闻见一阵菜肴的香味,随后看见了几名厨娘手中正端着佳肴美食往她们这边走来; 这下惨了,她胃中的馋虫被沟了起来,现在正在她腹中翻滚闹腾呢; 如果把一切说清楚,讲明白,她就又要流落街头,她心中实在难以平衡这一口气; 耸了耸肩,她只好又退回了房间; 人只要舒服下来,要求就会渐渐的变多,人的本性其实并不贪婪,贪婪应该是说是后天形成的,人一出生就要不停的学习;为未来做基础,然后就要一刻不停的步入社会开始自己的漫长旅程。 光凭这一原始点来看,人真的不贪婪,可人生千奇百怪,花样迭出,为了满足的自己的身体与心灵还有思想,人不得不渐渐的接受一些感觉上不那么光荣体面的事,于是贪婪的毛病也就慢慢形成了。 不能否认,叶紫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她总不能放过大吃一顿的机会就这么饿着肚子跑去流浪!何乐而不为呢? 将厨娘们摆放的一桌丰盛佳肴全部吃干抹净之后,她忽然又有了一个要求。 洗澡,她决不能在让自己臭烘烘的的继续下去,不然她会死,被自己的味道熏死。 而她的命令现在成为了下人们耳中的圣旨,惟命是从; 这房间的床后面便是‘浴室’。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婢女们一桶一桶的舀满了深而宽大的浴桶本想好好的伺候这位‘小王爷’沐浴一番,甚至有几个自视长相还不错的婢女暗送秋波,结果却都被她给全部轰出了房间,难免有人议论着这位小王爷的性格古怪。 ------------ 第七章 诡宅里的女人 叶紫所在的这所宅子就在湖边,依山环水,风景秀丽,而且又在城郊,只要看到这宅子前的两尊古老石狮子,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栋宅子曾经一定辉煌过而且悠久。 宅子之中的仆人并不多,但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训练有素,绝不会怠慢了任何人。但这些仆人大部分都是金人。 而房子的主人却是个宋人。 翌日正午时分,叶紫被下人叫来了大厅。 这房子的主厅之中,正做着一名保养的不错的女人,年龄看上去三十出头。虽然穿着素朴的平凡布衣,但气质却又是绝佳的高贵,一举手一投足却叫人无法等闲视之。 叶紫刚踏过门槛,两只眼球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端庄娴雅的‘夫人’身上;是夫人,而不是老妇人,任何人如果见到这样一位韵味十足的高贵女人站在面前,都会像被迷住了一样恭敬处之; 除此之外,那女人身边还站在一名相貌苍老的女人,与她相比,她实在差了太多;但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更多的慈爱,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应该有的神情; “娘娘您快看啊!这孩子长得多漂亮啊。”在细细的看过一番男装打扮的叶紫之后,她感叹道; 听闻此言,那女人换换站起身来,围着叶紫转了几个圈,将她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虽从始至终都未开口,但眼中也闪出了泪光。 叶紫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并不认识这两人; “你们是……” “哦,你还没跟薛齐碰上吧!这孩子,这位是咱们大金的娘娘,是你的娘亲啊。” “啊?”叶紫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办理了穿越到大宋的登记手续,上帝还给她安排了亲属。 “娘娘?金国……”金国的娘娘在大宋生活?不对不对,她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游牧民族的女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紫恍惚间记起一件事许久以前的事,那是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她曾无意中看过一本叫做《金史太宗本纪》的书,哪里曾记载金国俘虏宋国皇室的人,让他们为自己生孩子,就连宋高宗的皇后都没幸免于难,难道,这位娘娘是宋人? “还不快叫声娘?” “莺儿。无需逼他,我有些累了,扶我进去休息吧。”只是淡淡的口气,没有亲人相见的欣喜与高兴; “你……不是金国人吧?” 叶紫始终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金国的娘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大宋居住吧?! “是什么国的人还不都一样,女人在这个时代注定了没有尊严没有希望。活下去只有无限的痛苦。”没有回头,在临走之前,那个高贵脱俗的女人留下这句话; 送走了她,那名叫莺儿的苍老女人又折了回来; “别怪娘娘,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太过残忍。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如果你在大金长大,会很高大。”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紫很想说明身份,但同时她对这个故事非常好奇,这很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在寻找儿子,这个儿子的身份是王爷,这个娘亲的身份是娘娘,这屋子里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金国人的身影,而女主人却是个宋人女子,她有预感,这会是一个很好听的故事。 那女人擦掉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口气道:“你看我,光顾着高兴,还没时间好好跟你解释。我叫芸莺,以后你就叫我芸姨吧!;来,坐下。”她奉了杯茶,示意叶紫坐下,自己也随同坐下。 记忆的黑匣子被缓缓打开,溢出来的氤氲在周围弥散开来:“娘娘她是个苦命的女人,一出生便注定了此生的颠沛。”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一个故事:“人都说女人长得漂亮,是老天爷赋予的恩赐,呵,而娘娘的一生却只验证了这是一个诅咒,一个足以摧毁女人一生的诅咒;在这个时代女人一漂亮,那些土匪、强盗那些只为自己而掠夺的男人就会将他们占为己有,女人没有机会跟权利反抗;呵,在这里,爱过的,恨过的,甚至是贩夫走卒都会在生命力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娘娘这一生就是夹在赵构跟完颜晟这两个男人中间,夹在金国与大宋之间,国仇、家恨、政治、爱情已经让她心力憔悴。你是娘娘的孩子,但也同样是那个占有她,掠夺她,让她恨让她苦的男人的孩子;她心里想你,嘴里不说,但我知道,娘娘心里一直在乎你。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不在乎自己孩子的。” 以前看史书,她就觉得金太宗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现在叶紫更加肯定这条理论:“这就是男人,不负责任,只贪图享受,只为自己,自私自利,最好他们都变成太监。”叶紫说的起劲,根本忘了自己如今是男装打扮,直到看见对面的芸姨发出异样的目光时,她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做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绝不能随便欺负女人。” 芸姨谈谈一笑道:“你比你父亲要好很多,只是……” “只是什么?” “金国人绝不会容纳与宋人生下的孩子,我曾经亲眼看过那些大宋女人被强行堕胎,就算生下来的孩子也要被水浸死。我不知道完颜晟找你回去想要做什么?但是金国人凶残成性,孩子,你若随同那薛齐一同回金,此番一行无比凶险啊。” “……芸姨,我不想骗你,我其实……” 叶紫的话还未说完,一名仆人忽然走进禀告道:“芸姨,薛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薛齐…… 叶紫暗叹道: 完了,正主儿该不是回来了吧!那她这个假冒的怎么办? ------------ 第八章 冤家路窄 “让他们进来。”芸姨说道。 那下人道了一声:“是”便匆匆退了下去。 惨了惨了,只贪图享受,叶紫本来只想混个澡洗,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好了,她怎么收拾?万一有人认出她是个女的怎么办? “芸姨,我……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她想开溜,但身子还没动便被芸姨拉住道,她道:“别急,薛齐是完颜晟派来的人,你一定要见。” 这下好了,她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片刻之后,大厅之内有多出两名男子……一个白衣白裤,一个一身灰衣,看不清楚的,大概会以为他们是黑白无常。不过最奇怪的是,那个白无常,额不,一身白衣服的男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呢?! “芸姨。”那灰衣男子见了芸姨行礼道; “你可算回来了,你看府里派出去的人才一天就把恩泽给找到了。” 他们的七嘴八舌完全没有进入叶紫的耳朵,她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那白衣白衫的男子身上。 忽然她瞪大双眼,心底一惊,从记忆中搜索出一段内容,这个家伙不就是前两天那个有神经病的――裸男吗! “怎么是你?”叶紫跟那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怎么?你们认识?” 想说不认识实在太难了,这几个人的外观都是那么明显,叫人一眼看到会记很久。 何况叶她还踢过他,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 完了,他一定拆穿她,然后她会死的很惨,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全身都是冷汗。 怎料那人却淡然浅笑道:“ 曾经在路上有过一面之缘。” 叶紫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拆穿她? 芸姨轻皱起了眉头,望了望薛齐身边的男子: “这位年轻人是……” 名叫薛齐的男人侧头望了望那人,附和道:“额……这位是我的朋友――白落帆,白少侠。“ “在下跟薛齐刚刚认识,他说要找人,所以我就跟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芸姨看的有些入了神,脸上忽然露出吃惊的表情。 白落帆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胡子:“其实因为我这满脸的胡子所以总有人说我像金国人。” “你是宋人?” “当然,不过我看芸姨您也是宋人,这宅子该不会有规定不让宋人进吧?!” “哪的话,只是一般人走进这宅子都会觉得可怕,毕竟这里的下人几乎全是金国人。” 白落帆耸了耸肩道:“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芸姨展露笑颜道:“你这小伙子还真招人喜欢;薛齐,我已吩咐厨房今日加菜,今天晚上留这位小伙子吃顿饭。也算给他们母子俩好好吃顿饭的机会,等明天再让恩泽跟你回金国,你看怎么样?” “芸姨怎么说就怎么办。”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芸姨,我跟你一起去。”叶紫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咳咳咳…… 薛齐咳了三声,道: “芸姨,放心去忙你的,我跟我的兄弟会好好招呼咱们‘小王爷’的。” 芸姨也宠笑道:“你留下好好跟他们聊聊,我呢?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诶,芸姨,芸姨。”叶紫捉不到芸姨飘渺的衣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 这个时候…… 大厅内只剩下三个人,叶紫,白落帆,薛齐,而且寂静的很;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她现在真是在清楚不过了,那个叫薛齐的人一直叫他‘主子。’她怎么可以这么倒霉?莫非他就是真正的小王爷? “主人,我们该怎么对付这骗子?”忽的,薛齐道;他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而且似乎叶紫还能听见指关节咯咯作响的清脆声。 “先,先说好,我不是骗子?”后退后退后退再后退,保持距离才会安全; “你当然不是骗子,因为你是个细作。”白落帆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啃下去; “我不是。” “你就是,你不但是个细作,你还是个女色鬼。”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 第九章 该死的条件反射! “不想看你也都看光了!现在……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以高出她半头的身高对她示威,并且扫视她最引以为傲的突出部分:“看上去还蛮大的嘛。”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可不客气。再说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假的,干嘛不拆穿我。”她忙捂住自己胸口。 白落帆折扇一挥,浅笑道: “拆穿你多没意思,既然有个傻帽准备替我去死,我干嘛要救他。” “你什么意思?” “金人跟宋人混合产下的孩子能好吗?” “原来你真是宋人跟金国人产下的‘金国小王爷!’” 白落帆只望着她眨了眨眼睛; 她再道:“有什么不能好?有吃有喝,有父有母。虽然你母亲对人冷谈,可你父亲至少也要你回去,跟我比惨你这一辈子都不够。不然我也不用冒充你的身份来换取一顿饱饭好不好。” “这就是你的认知?罢了,我看我根本是在对牛弹琴。我问你,你见过我娘亲,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不错,人很高贵,也很大方。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那我直接说了,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喜欢我……也就是你;我猜大概是因为,你是她跟不爱的男人生的,所以……” “这些我早就知道,如果她在乎我,怎么会让我一个人流浪这么多年,呵。”他笑,却带着几分逞强。 “你也别这样嘛,我觉得你娘亲也好可怜的。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能理解她的痛苦。” “你理解?” “当然!” “为什么?” “强迫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下不该生出来的孩子,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吧。虽然这个孩子没有罪,可是也爱不起来吧。” 白落帆眼中趟过一丝受到侮辱的神情: “既是如此,她大可不要这个孩子。” 叶紫忽然嗵的一声,敲在白落帆脑袋上,震得薛齐跟白落帆半天没反应过来: “真是个小鬼。” 白落帆细眼一咪,冰冷目光从瞳孔之中道道射出: “你这女人到底想干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打过我的头,踢过我的腿。你这个色魔细作竟然敢这么对我。” 叶紫看着他冰冷的双眼,不由得退了几步,暗叹自己太冲动了,她跟他还熟到那个地步,难怪他会气的发飙: “好嘛,好嘛,你不高兴,我道歉就是了。干嘛生这么大气?” 忽然,那一身灰衣的薛齐斯斯文文的声音传来: “敢问这位姑娘,你尊姓大名。” “我叫叶紫。” 白落帆大笑道: “叶子?怎么叫这个破名字。” “你才破呢。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 “为什么?” 薛齐好言道: “老实说,我们现在也算认识了,我想让姑娘帮我家少主一个忙。” “什么忙?” “请姑娘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帮我家少主平安回到大金。” 叶紫忽然一惊,道: “你刚刚还说这会死的,我才不要” 白落帆看了薛齐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没好气道: “烂叶子,你只能选择是被我扒光,还是自己脱光。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叶紫无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谁都知道金人如何对宋人,如果她帮这个忙,那么他人天知道那些金人知道她是女人之后会怎么对她: “我求你饶了我好不好?这是会死人的。” 白落帆学起女孩子求饶的嗲样,尖声尖桑道: “你不帮忙,我也会死的。” “那你就要拖着我一起死吗?” “谁叫你欠我的。” “我什么时候欠你的?” “我清清白白的身体都被你看光了,还说不欠我?” 靠,她用不用还他的一个洞房之夜啊; “请问你有什么好看的吗?你看你满脸胡子,不讲卫生,身材还那么瘦弱。我丈夫不知道比你好看多少倍!” “你有丈夫?”白落帆怀疑道; “别跟我提他,反正都没关系了。” “哦,坦白说,你给你丈夫带了多少顶绿帽子?” 按耐住火气,叶紫暗自欲哭无泪道:这绿帽子是她带的好不好,而且还带了一次又一次,真没天理; 见她不语,薛齐再道: “姑娘,在下名叫薛齐,这位是我家少主完颜恩泽,如果你肯帮忙的话,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 “真的?”一听有好处,她两眼放出光芒; 白落帆冷哼一哼道: “骗子就是骗子,听到钱字比见了爹妈还亲。” 叶紫一口气咽不下,她道: “你别老一口一个骗子的好不好,我没钱是我的错吗?我一个人流落到这里也是要生存的。” 白落帆摇了摇头,不屑道:“想博取同情,我看你省省吧!这招我三岁就会用了。” “好啊!既然如此,也不用我帮忙了,我走了。” 见她要走,薛齐欲上前阻拦,却被白落帆拦了下来,他得意的从怀中掏出两定元宝在手中把玩,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十两银子可以吃最好的东西住最好的客栈,差不多可以坚持半个月。” 钱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无论年代与形状,只要是钱,人的本能六感自然就会自动打开。 “不就是女扮男装吗?我装。” …… 条件反射,纯纯脆脆的条件反射; 叶紫自己也适应不了这种条件反射,但她告诉自己,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一个需要钱的人,有什么理由放弃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 第十章 多管闲事的女人,很好! 傍晚时分,夜色逐渐浓了起来,一层厚厚的朦雾将大地笼罩,使月光无法穿透,所以天与地在这个时仿佛都已不存在,这世间在没有什么可以再看见。 “娘娘。”芸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扰了窗边的女人; “什么事?”悠悠的,淡淡的声音,带着伤感与哀愁;仿佛她是天生的仙人,哀怜这世间的一切; 室内飘着一阵兰花的香气,独显了女人的高贵与清雅。 芸姨走了几步,驻足于她身后不远处才继续道: “我已备好饭菜,娘娘您看……您是不是跟恩泽那孩子一起吃?” 未曾回头,女人的目光只望着窗外那些渐浓的白雾;半晌过后,她才缓缓道: “莺儿,我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仍是淡淡的口吻;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揉了揉眉心,她摆手道: “忽然看见他,那些以前的事一幢幢、一幕幕又都从心底浮了上来。我不想再看见他。” “娘娘还是……无法忘掉那一切?!” “怎么能忘?你告诉我?” “可他到底是娘娘的亲生儿子,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 她苦笑摇头,眸光中流出讽刺的笑颜:“他也是完颜晟的儿子!我恨他,我恨所有金国人。这不讽刺吗?我的儿子,也是半个金国人。你让我如何接受他?” “娘娘。”芸姨唤她,却说不出话来,思绪间,也忆起了当年的事――那些金国人对待宋人俘虏从不留情且不把他们当做人看,当年有几个人对娘娘施暴,并令她几次堕胎,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烙印,今生今世恐怕都无法忘却,若不是后来遇见了完颜晟,娘娘恐怕已经丧命于归来的路上。 但那完颜晟又跟那些禽兽有何区别?呵,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在于――他默许了娘娘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事吧?! “下去吧。”她又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 芸姨本想多劝几句,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这个字实在太过执拗,人若是有了恨,别人就算说破了嘴也无济于事; 人生就是有许多事,是人无法左右的;除非他自己想通了、顿悟了、明白了不然这辈子只能在苦海之中做无谓的挣扎; 芸姨退出房间,不再多做打扰,只好轻声叹气,一脸摇了几个头然后信步去了大厅。 大厅之中倒是热闹的很,满桌子丰盛的菜肴简直叫人垂涎欲滴,但却没人敢动筷子; “到底还要等多久嘛,好饿!”叶紫腹中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 “我说烂叶子,你肚子里面是不是有条虫子,怎么老叫唤?”白落帆手中纸一挥拍了拍叶紫小腹; “疼。”叶紫差点被他拍倒在地,她咬着牙捂住被拍打的地方,疼的想骂人,但又无奈知道她根本拿这个家伙毫无办法,只能哀嚎道:“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 “哎,薛齐赶快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在这么饿下去我也会死。”白落帆见叶子脸色很臭,转移话题道; “呵,是。饿坏了我们的叶姑娘,恐怕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我这就去去看看芸姨跟娘娘来了没有。”说着薛齐起身,准备走去内厅。谁知芸姨刚好肚子从内厅走了出来; “芸姨,你怎么了?娘娘呢?”薛齐见芸姨一脸惆怅的神情,忙问道; 芸姨抬首一笑,忙道: “娘娘她身子不太舒服,就不出来一起吃了,咱们先吃。” “是不出来,还是不想出来啊!”叶紫小声嘟囔道; “恩泽,你可千万别怪娘娘,她……有她的苦处。”芸姨见叶紫脸色不悦,忙道;“你知道恩泽这个名字就是她替你取的。当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有次生了病,娘娘守在你身边好几天不吃不睡,就怕你会出事。她虽然口中不说,但我知道,你是上天对她的恩泽,所以她才给你取名字叫完颜恩泽。有些事不要太过勉强,也不要太过苛责,我相信,你们母子的缘分不会这么浅。” 多感人的情节,叶紫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刚好瞧见白落帆眼中闪过的微弱光芒;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抢了他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她想不到…… 晚饭过后…… 叶紫拉着白落帆来到花园;此时雾色渐退,花园之中正直百花盛开之际。 皓月皎皎,月朗星稀,园中虫鸣不止; 曲折蜿蜒的石子路上,白落帆甩开叶紫的手道: “烂菜叶,你想干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我是想帮你好不好?你娘亲应该就在前面的房间里,明天就要去金国了,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帮我?”白落帆眼中忽然流出异彩,细长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他怀疑。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什么?你不想见见你母亲吗?”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凭空从天而降,好像是从天上来的,本来你我应该毫不相识,结果摇身一变,你又出现在这里,你该不会是哪家暗暗喜欢我的姑娘想要来引起我注意的吧?”白落帆倒是面前这个爱管闲事的女子有了那么几分兴趣。 叶紫摇头叹道:“啧啧啧,真是一个妄想狂外加自恋狂,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满脸大胡子,活脱脱的野人,还好意思幻想自己是个万人迷。” 白落帆低头浅笑,长这么大还未曾被那个女人如此评价过,他双臂交予胸前坦言道:“坦白说,我问了很多遍,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管我!你还想不想见你娘亲,如果不想,我省事了。” 白落帆昂首道: “她既不想见我,我又何必见他。见了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可你们到底是母子,没必要搞的跟仇人一样吧?!” 白落帆轻挑眉梢,一字一语道:“这跟你没有关系。” ------------ 第十一章 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叶紫怒道:“你这个人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帮你,而你却不领情。” 白落帆却也不以为然道:“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得到回报。你也太单纯了吧。” “你……好,我这是好心遭雷劈,反正我们不过都是路人甲的关系而已。”说完她边转身迈步笔直而去; 气死她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识好人心,当心遭天谴; 皓月之光照亮了叶紫的背影,白落帆一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许久过后,他嘴角扬起一丝文雅笑意,似是嘲讽,又似是苦笑; 一夜过去。 翌日。 “可以了吗?”叶紫问道; “轻稍等。”机械式的回答; 叶紫无奈的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任由两名女婢帮她打扮穿衣;如果条件允许,她当然不喜欢假手于人,但可惜的是,这些繁琐的衣服远远没有她想的简单,她本来以为这些上面先镶嵌着宝石看上去华丽无比的衣服,只要随便套一套绑一绑就好了,谁知道真正的穿法要比她想的复杂一万倍。 庆幸的是,她已经把自己最骄傲的部分‘抹平了’;以前不管是看古装剧还是看史书,上面的女人裹胸总是简单的很;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女人的胸部本来就小,缠起来当然容易了。 对于她这么一个身材不错的美女来说,这种痛苦简直无法形容! 现在,她的呼吸幅度绝不能太大。不然……真不知道道她的后果会怎样。 好不容易,终于将她穿好衣服、梳好头。虽然仍是一身男装打扮,但看上去俊逸洒脱,气质高雅,文质彬彬,叫她看上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自豪,就连身后两名负责给她梳妆打扮的女婢都被她这副模样而迷惑。 “王爷这边请。”一名女婢伸手说着,然后领头走了。 叶紫撇嘴浅笑,没说什么?无言的跟上。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她居然会有站在大宋国土上闲游的一天! 想想这几天的经历要比她这一生都要来的刺激。 故事的期初是因为林杰那家伙的外遇,这直接导致了她的穿越,害她落于大宋; 然后呢?然后呢? 先是流浪街头,而后被两名衙差追捕,抢小孩的零食、偷错男人的衣服、又然后被人误打误撞的带到这里,最后她居然要以男装示人假扮金国小王爷,天哪,如果她能回去,然后将一切写成小说一定会大卖不止吧? 不管怎么说,能够来到这里,已是是她人生的曙光了,她是不是该感恩呢? “烂叶子,你在想什么?”一把扇子粗鲁的将她的下巴高高抬起; 叶紫这才发现她已到了大厅,无力无想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素未谋面’! “你是谁啊?”后退一步,摆脱他扇子的钳制,她道; “你居然敢问我是谁?用你的母猪眼睛好好看看。”眼前之人面带浅笑折扇一挥,重重敲在她的脑袋上。 这动作,这神情,这姿态,这语气……她倒感觉有些熟悉; 可是他一身灰衣长袍,相貌俊朗,头戴毡帽,活脱脱就是金国人的样子,不过……好帅哦。五官俊朗,脸型修长,鼻子带勾,唯独一双小眼睛看上去……好熟…… 叶紫忽的一怔:“白落帆。”她禁不住这种变化,又连带往后退了三四步:“你,你有病啊!没事干嘛剃胡子?” 白落帆折扇舞动,啪的一声落在另外一只手中,双肩耸动,嘴角扬起一丝邪笑道: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后来骚扰我的女人多了,我就干脆留胡子,省的他们看见我这张脸就发狂。” “自恋狂。”叶紫双眼泛白,实在受不了这家伙解读的语气; 她还没反应过来,白落帆一张脸浅笑着凑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与她平行,学着女人的娇弱样道:“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是个野兽’的啊?你说我是不是要她收回这句话呢?” 原来他记仇!这是叶紫唯一闪过的念头; 可她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打扮吧!他,他居然敢靠她这么近,她又是后退了一步才避免险些被亲上的命运: “有吗?谁啊?”叶紫眨着眼,左顾右看状; 白落帆笑道:“别不承认了,就是你。” 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实在很可爱,这男人的脸上居然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她就在他眼前,她当然看得见,而且,他的笑很容易迷住别人的双眼。可这家伙的性格却恶略的很,如此可爱的笑容之下竟然隐藏着腹黑狂,可惜了,可惜了;叶紫摇头连连摇头在心中暗叹道;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可以收吗?”她天真道; “把舌头拔掉不就行了?”白落帆得意道; “休想。”清脆的两个字,两个之间竟然出现了一条闪电,电光火石之间,稍不留意就会擦枪走火; “主人?你们在做什么?”是薛齐的声音,他从内厅走出来便看见正在创造闪电奇景的两个人; 白落帆转过身,点头道:“跟这个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的‘异类’能做什么?而且她还有过丈夫。” “喂。你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这么苛刻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何必要做‘人妖’?”叶紫吼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吗。” ……一句话成功的将她满腹经典台词堵在腹中。 这男人太可恶了。 半晌过后,芸姨也从内厅之中换换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眼眶红润,看上去就像是一夜未睡。她将一个包袱交给叶紫,道:“娘娘她还是不肯出来,不过她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此去金国的路上凶险无比,恩泽你们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芸姨放心,有薛齐跟这位白兄弟护送少主人上路,一定不会让少主人有危险。”薛齐道; “那就好,此去一路你们都要多加小心,到了金国命人捎个信,我跟娘娘也就知道你们都一路平安了。” “芸姨放心。” 叶紫把一大包东西丢给白落帆,自己挽着芸姨的手臂道:“芸姨,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既然完颜晟肯在这里放置金兵,那说明他很在乎你们啊。” 芸姨叹了口气道,眉头又在皱起:“娘娘是不可能再回金国的,有些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替叶紫理了理衣服,芸姨的眼眶立即泛红了起来:“天色还早,快上路吧!不然就难走了。” ------------ 第十二章 北上归金 拜别了芸姨之后,白落帆,薛齐,叶紫三个人踏上了北上之路。 按照历史看,靖康元年进军兵分两路围攻东京,领军的正是完颜家族的两位大将,但很可惜这次围攻并没有实际上的成功,但是北宋灭亡已经是必然的事了,想想宋徽宗跟宋钦宗的无能,想想朝廷的腐败,一句话‘回天乏术,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 北宋气数已近,接下来的就是无谓的挣扎、跟北宋百姓的哀嚎; 天哪,她真的掉进历史里了,叶紫这么想着;这么看来,她跟着白落帆北上,也许还是一件不错的事! 出了城,郊外一片绿意,阳光明媚,花香阵阵。蜿蜒曲折的土路上三皮‘慢马’悠悠而行着; “我们干嘛非要骑马?做马车不行吗?”叶紫正骑着一匹看上去脾气不怎么好的马胆战心惊的慢慢溜达着; 当然,这并不是叶紫因为害怕而不敢采取驾驭,而是这匹马根本无视马背上的人,不是低头吃草就是优哉游哉的散步状,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落帆跟薛齐都不是个会迁就别人的人,但这次,他们不迁就她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丢下主角‘金国小王爷’而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匹马的名字叫皓月,性子烈,它最大的优点就是看不起不会骑马的人。”白落帆优哉游哉的骑着领头白马在前面走着,嘴里还不忘刁侃叶紫; “你的舌头最好打结。”骑着白马就以为自己王子了?他连做唐僧的资格都没有,那他是什么? 王子身边的侍卫,唐僧身边的猪八戒!对没错,就是这样。 薛齐提醒道:“叶姑娘,骑马需要很多动作的配合,你想要马走,就试着用双腿夹夹马肚子。” “我有啊!所以它才这么悠闲吗?” 白落帆的声音又在响起:“大概它跟老婆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薛齐笑道:“我看皓月是因为叶姑娘你太温顺了,完全没有马感,不如你试着拿出些气势命令它。” 叶紫眨了眨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侧头无奈的顶上薛齐的脸: “气势……是怎么用的?” …… 闻听此言,二人脸上也只有哭笑不得。 白落帆低首摇头笑出声来:“薛齐啊薛齐,你真是对牛弹琴。” 薛齐也苦笑道:“看来天黑之后,我们只能住在附近的树林里了。以这样的速度我们大概要走上好几个月才会抵达会宁。” “想不想快点?” “主人有办法?” 薛齐话音落下不带片刻的功夫便听到嗖的一声,一袭白影自白马之上轻巧飘起,最后落于‘皓月’的马背之上:“我骑她的马不就好了?” “喂,你想干嘛?” “别动,抓稳了。不然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双臂勒紧缰绳,白落帆将怀中挣扎不休的女子牢牢圈主;他话音落下之时候叶紫同时也听得耳边一声长鞭凌空挥响的清脆之音,瞬即皓月如同离弦之间一般冲了出去; 而此时白落帆又吹出了一声哨响,这哨音之声竟使得他原本骑的那匹白马自己跟着也奔了上来; 这一切都只在转瞬之间,当疾风啸过耳畔之时,叶紫便再也看不清楚眼前任何的景物,只能随着节奏颠簸而去; 远山帷幕,夕阳西下。 托了白落帆的福,天黑之前三个人赶到了一个小村落。 是村落没错,还是一座人丁稀少而且门庭紧闭如同死城的村落。 驻足于村口之前,白落帆,薛齐,叶紫三人翻身下马,若非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农具齐全,门户整齐,三个人还以为这是座废的村落; 这村子从建筑上来判定至少应该有一百多人,但虽是白天,却个个门庭紧闭,似是有人却又似是坐死城。 “看来这里并未来过金军。不然这里的百姓早就走了。”薛齐道; “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还会有无辜的百姓要遭殃。”望着眼前各个门户紧闭,完全荒废了农作的情景,白落帆心中稍感酸涩:“到底是生活了十几年的的地方,我真不想看着大宋就此亡国。” “只要少主回到会宁见到皇上,日后获得重用,那么就可以严定军规,避免更多的无辜之人落难,到那个时候大金一定会统一天下、千秋万载。” 白落帆弯腰一笑,似是嘲讽道: “呵,千秋万载?你真的相信这种事?说真的,我本来对战争毫无兴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争权之人的野心,但若有天,我真成了将军,我决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哇哦,你们都好伟大!”叶紫的声音清脆传来;她正四处观望,结果发现不远处正有一队士兵远远而来:“与其等你几个月回到金国,在等你得了权,不如先阻止金兵侵犯这里,你们看。” 白落帆与薛齐顺着叶紫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丘陵之上,正远远走来一队金国士兵。 “是二殿下,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在还没有到会宁之前,您决不能暴露身份。” “金军这一路从边境而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村民被糟蹋而死?” “主人,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如此出去硬碰硬,大军在前,咱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薛齐话音落下,白落帆眉头皱起,似在心中暗暗思量起什么?但片刻之后他也还是道了一句:“走。” ------------ 第十三章 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 叶紫没动,两只眼睛只直勾勾的看着白落帆。 这种眼光让白落帆也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想走?” “我当然想走。”谈谈的回答,眼神却没有移动; “我脸上有东西?”白落帆也陷入了迷糊; “没有。” 她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在说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这问题若非一不小心从她口中溜出,她大概会先自己笑出声来; 她怎么会问出这个毫无半点智慧的蠢问题?可是她就是在意。 “问这干嘛。”他很好奇; “我得知道,我帮你是对的吗?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像对这些村名一样对我弃之不顾?”若非来到这小村,见他们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暴露而不理会那些村民的死活,她还没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 “金国人凶残成性,你身上又有宋人的血统,这次回金说白了是九死一生,我跟在你身边,用的是你的身份,有危险我第一个遭殃,如果不确定我的安全,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干。” “你能选择吗?”他对着女人越来越有兴趣; “怎么不能?!我还可以选择一个舒服的死法吧。” 他拍了拍手掌:“有意思。既然如此,你干脆就留在这里,等那队金国人到了然后发现你的女子身份,先**一番再杀了你,如此一来你也死的享受。” “下流。”高扬的手臂在半空时就被他死死的钳制住终究没有落下来的机会; 白落帆似乎也有些动气,一张脸看上去阴沉又诡异:“生气了?原来你也会生气。你这张脸虽不是倾国倾城,可也不算丑,拉去伺候那些人,想他们也不会有意见。” 叶紫一张脸刷的一下子红遍开来,脸颊滚烫无比,虽说她已嫁过人该见过的全都见过了,但这家伙下流的思想还是会叫她受不了:“你敢,下流无耻卑鄙。放开我,好痛。” 白落帆不但没有松手,凡却得意道。“薛齐,找根绳子来。” “主人?”薛齐一路看下来,越发搞不清楚这两人在做什么; “叫你去就去。”白落帆再次道; 薛齐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的吩咐,他只有照办的份儿。于是乎他只好从马背上挂着的小布袋中翻找出一条麻绳递给他; 叶紫看见那条绳子心中忍不住就往淫秽的地方想去:“你,你想要干嘛。”这条粗糙的麻绳就算绑头野猪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不由自主退了几步:“你个大变态。”转身想跑,可惜她才踏出一步便就被白落帆点了穴道:“事到如今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就乖乖待在这儿。薛齐,看好她。”说着他将女人推给薛齐; “主人你……”薛齐因点穴而险些被他推倒在地的女人,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这丫头说的对,面前这么多人不救实在说不过去。”不知怎么的,他会觉得被这个丫头小看事件很煎熬的事。 “可是主人,那是向来以骁勇善战为名的二太子完颜宗望的队伍,这么看来那一队人马算上去也有千来人,你若去了就等于以卵击石。”薛齐急忙拦住白落帆; 白落帆苦笑道:“想让他们不伤害村子里的人,除非服从他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我有这个本事以一抵千,也护不住这村里任何一人,我又何必与他们硬碰硬。” “那主人打算怎么做?” 白落帆伸了伸懒腰,慵懒道:“还能怎么做,做回坏人呗!完颜宗望这个人我曾有过耳闻,他虽然刚愎自用又固执,但最起码对顺从自己的人以礼相待。” “少主是打算奉上美酒菜肴告诉他们这村子里的人愿意归顺金国?就算少主如此委屈,村子里的人也未必会领情。谁会愿意自己的领土被践踏,还要讨好践踏自己家园的人,少主此去只会枉做好人。” “人这条命生死天定,但若是为了无谓事而丢了性命岂非冤枉?宋廷昏庸无能,难道还要百姓为了这些无谓的尊严丢了性命?” “话虽如此说,但金宋两国的关系已经如此。少主人请听我一句劝,此事莫要再理,我们还是尽快上路回金国面见皇上为是。” “见不见他对我来说无关紧要。队伍马上就要到了,你马上带着她躲起来。” 薛齐本想再劝,怎料那队金军以行至不远之处,未免坏事,他也只好拉着叶紫躲入荒草从中,独剩白落帆一人站在村口; 他拍了拍马屁股,又叫三匹马儿走远些,而自己则旁若无人的将人家放在门口的酒水搬了出来,所以屋中有人,但没人不知道他想做何事,自然也不敢有人应声; 他一个人也干得乐哉,索性就将酒坛摆在村口,然后一边品酒一边恭候金军的大驾; 不待半刻的功夫,完颜宗望带领的一对金军已兴致村口,整整一条长队只见头而见不到尾。而队伍的最前方,一匹黑壮骏马之上正做一个穿着灰蓝色战袍,头发蓬乱,双耳带着金色耳环并且神勇威武的男人,此人正是完颜宗望,他稳坐于马上未曾开口,反倒是随行的副官忽见村口有人挡路怒道:“大胆,挡路者是何人。还不快快让村子里的人出来相迎。” 白落帆却笑道:“我就是负责迎接各位军爷的人。” “你是何人也配与我们共饮,当心你的脑袋。” “我的脑袋在我头上,能不能拿走要看你的本事,但这些酒可是村民精心为各位军爷准备的,各位不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副官又道:“放屁,你说这酒水是村民准备的,那人呢?你可别告诉我,这整条村子就你一个人。” 白落帆眉头轻皱,摇了摇头道:“山野村民没见过市面,忽然出现这么多军爷难免会害怕,所以才托我请各位喝杯水酒权当是孝敬各位了。” 斜阳残照,倦鸟归巢,几许似血一般的光芒落在千人队伍之前那一身霸气戎装的男人脸上; 这一回,完颜宗望终于开口道:“你不是山野村民。那你又是什么人?” ------------ 第十四章 这女人发飙了? 完颜宗望看着白落帆,似乎觉得很有趣;“从没有人敢向你这样挡在我大金战队的前面,从没有。你不是个普通人,你也不像是个傻子。” 白落帆负手而立,眉梢轻佻,低睫又抬,轻叹出一口气道:“是你有眼力,还是我看上去就是个人物?”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又道:“都不是,是你这个举动太过招摇。说出你真正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落帆轻笑叹气,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问出来,这倒是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我无非是想讨个人情,不想看你的军队血洗这条村子。” 完颜宗望冷哼道: “枉做小人,这可由不得你,除非这些人愿意奉上美酒菜肴并且归顺我大金,不然我会踏着这些人的骸骨赶往汴京。” “大宋朝廷昏庸无能,迟早都会是你们的嘴中肥肉,你又何必为难这些老百姓?” “归顺我大金的是人,不顺的便是猪是狗。碍事的猪狗牛马只能被杀。” 斜阳的余晖眼见就要消失,一阵微风吹过,吹得人浑身瑟瑟发抖,盛夏时节只有到了傍晚时分人才会觉得稍稍舒服些,但这风却没有给人舒爽的感觉 当荒草从被风吹出沙沙响声的那一刹那,白落帆与完颜宗望的眼神均是一变,双双露出杀意; 忽的,白落帆手中折扇一挥,瞬时展开,那扇子的扇骨乃是千年玄铁而作,世间没有几件兵器可以将之摧毁,他一个箭步而上竟笔直刺向完颜宗望,而完颜宗望手中金鞭甩出,听闻一阵清脆响声响彻天边,那一头正好勒住了白落帆的手腕。 完颜宗望本以为以他的力道会拽断他一条手臂,怎料那人却拉住了,并以相等的力度与他抗衡。 这一招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但却丝毫没露出半点诧异道:“玄铁扇,每节扇骨之内应该都藏有数百根毒针。” “本来我是打算开启机关,但我杀了你同样活不了。我虽然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也犯不着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送了性命。”白落帆冷眼撇向完颜宗望身后的一对列兵,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而这个时候那一队弓箭手早已瞄准他,稍有差池他便成了活靶子; 完颜宗瞬即望收了长鞭道,示意弓箭手全部退下:“有意思,你说你多管闲事却又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送了性命,那不如加入本王的军队,本王正缺少像你这么有胆量的人。” 白落帆又在叹了一口气道:“我对打来打去斗来斗去那一套实在不在行,叫我入你的军队实在太难为我了。” “我看你根本是活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完颜宗望还没开口,反倒是副官气的破口大骂道; 完颜宗望侧头向后摆了摆手道:“这个人可不简单,当心你的舌头被他的毒针给废了。” 白落帆也笑道:“你是高估我了。” “你有没有本事,刚才那一招就露出破绽了,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本王也不会强求,来人,把这些酒搬走。” “是。”众人齐道; 白落帆道:“什么意思?” “这酒不是要给本王的吗?” “咱们可先说好,收了酒就当没来过这,要是你在叫人折回来搞乱,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本王不明白,你住在这里?” “没有。” “你亲戚在这里?” “也没有。” “那为什么如此护着这里?” 白落帆耸了耸道: “我正义感旺盛。” “愚蠢。”完颜宗望率领军队临走前只留下这两个字; …… 天色渐暗,荒草深处的空地中一团沟壑燃起;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除了玉老爹跟香香。” “这就是对你好?不会打还要瞎逞强,扇子对鞭子,傻子都知道谁赢谁输,要不是薛齐去给你采药了,没人理你,你是不是打算绑我一辈子啊?”不过就是替他擦擦手上的淤伤而已啊!这家伙之前过到底过着样的什么悲惨生活啊?! “啰嗦。”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玉老爹跟香香是谁?” “玉老爹是后来收养我的人,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对我还不错的人就是他。香香是她女儿,可惜的是那丫头的身材实在太差了,不然我也不用逃婚。” “啊?”叶紫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太夸张了吧!也不看看你之前什么样,胡子拉碴的,能有女孩嫁给你不错了,你还逃婚!真对不起玉老爹。” “喂,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用终生幸福来抵债吧!你这女人怎么总惹我。” “得了吧!惹你,我还想骂人呢?你们男人总这样,就算让你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又怎么样?你敢保证一辈子只爱、保护她、呵护她为了她放弃一切甚至不去看任何一个女人吗?说到底还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还把下流当风流,然后到处留情,说什么男人要应酬要应付女人,最后丢女人独守空房,还不叫人家寻找第二春,凭什么女人跟男人乱来就是红杏出墙要浸猪笼,男人跟女人乱来就是风流才子啊?什么逻辑,感情是相互的,忠诚也应该是相互的,为什么千古不变的定理都是男人在欺负女人?” ……叶紫一番话下来,白落帆顿时只觉得脸上沾满了口水,至少他今晚的洗脸水可以不用浪费了。 “你这女人忽然这么生气干嘛?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被男人抛弃过?你丈夫对不对,他爱上别的女人然后抛弃你了?”他像是发现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样惊喜; “我……你最好闭嘴。”叶紫手中的毛巾飞着扑向白落帆的俊脸; “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毛巾扑脸却依然不能阻止他的好奇心; “色鬼。” “这不就结了,很多女人都愿意死在色鬼的手里,你不也是吗?”忽的,他双臂用力,环住她的脖子,活像个撒娇的小鬼; 恶! 叶紫双眼泛白,简直服了这家伙。“睡吧你。”趁他不注意,她把他推出好远,趁机开溜; “你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溜走吧?” “你提醒我了,我会偷光你的钱然后远走天涯。” ------------ 第十五章 这男人是土匪! 月光下,白落帆侧卧着,忽然举着一串银光闪闪的手链,暗笑低语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送你也也无妨。这闪着银光的小东西不知道值不值钱?” 叶紫正听闻觉得奇怪,回过头来才发现她的水晶手链已经在他的手上:“你,你怎么拿到的,还给我。” 谁料,白落帆不但不还,反将手链塞入自己怀中:“我十岁就在街头坑蒙拐骗混饭吃,偷东西这种伎俩我当然在行,想要就自己来拿啊。” “你以为我不敢?”她真的上前蹲在他身边在他身上乱翻乱找,甚至……乱摸,乱碰:“藏哪儿了,快点给我。” “好痒,你能不能像个女人一点?”被推倒在地的男人急着去捉叶紫的两只手,以免被她弄得笑死过去。 “你见过穿着男装的女人吗?我没打你就是好事,快点给我。”她仍是没注意自己的举动很像是在非礼。 “你们……在干嘛?”忽的,一个错愕之中带着费解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这才停了手; 顺着声音看去,二人皆是一愣,薛齐正目光呆滞的站在不远处; 他的眼神已然说明他误会了,而且误会的相当严重。 “没干嘛。” “没干嘛。” 两人同时一怔,倏地收敛神经,异口同声道; 薛齐从山上采药归来看见空地中的两人正在嬉笑打闹的样子,心中不禁要想歪了;如此这般情况看下来,知情的会将他们二人看做一对,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有断袖之癖。 “别,别误会,这家伙偷我水晶,我在找我的水晶。”叶紫忙着解释; “水‘精’,是什么东西?是会变成妖精的的东西?是妖孽?”薛齐吃惊道; 听闻此话白落帆赶忙从怀里掏水晶道:“这东西会变成山精野怪吗?”他忽然想发现妖精一样惊喜道:“我就说你不是人,能凭空从天而降的女人一定是妖精对不对?” 深呼吸,在深呼吸,叶紫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两个‘古人’的无知而生气,跟无知的人生气毫无意义。可她还是很生气,就算要这么联想,为什么是妖精,而不是仙女? 不过倒是歪打正着,这东西好像在古代就叫水精吧?!她历史不好,就这么解释吧。 “我要是妖精我就吃了你们两个!我这个东西是叫水精,因为它是水里的精灵,普普通通一块石头要在水中泡上上万年才会形成这种石头。你们看它晶莹剔透,比玉石翡翠要好透明,价钱上比上等的翡翠玉石都要贵,这可不是什么妖怪,没常识。” “这么说来这东西可值不少钱?”白落帆木讷道; 叶紫冷笑道:“你拿出去一文不值,因为世面上没人认得,这种晶莹剔透的东西只有在我的家乡才会值钱,我猜你们这里,能找到一块透彻的玉石就很值钱了。” 白落帆不解道:“这是什么道理?你家乡是哪里的?” 叶紫忽的一愣,忽然想到女真族是黑龙江一带的,在古时候北京似乎也算在大金的地图之内,那么她也算是金人?!该死的历史不但没学好,现在地理还要用上,这不是要她命吗? 抬头望天,她平静道:“我大概也算是半个金国人吧?” “真的?叶姑娘也是?” “我以前住的地方似乎被算在金国的版图内。” “这就难怪了,我大金人向来以鱼猎为生,每年出产的珍珠贝类不计其数,会出现这种经流水冲刷万年才会形成的东西也不出奇,叶姑娘手上这串链子,应是当世无双的,所以才没人见过。” 叶紫挠了挠额头道:“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虽然有点怪怪的;“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白落帆平躺着翘起腿来,手中把玩着那条水晶手链,倒是没有还给叶紫的打算:“照你这么说我就更觉得不对了,你是金国人怎么会来大宋?大宋向来是不让金国人进城的。确切的说,你是忽然从我澡堂屋顶上掉下来的,你说你是人不是妖精,可当时我屋顶也没破,难道是你一早就爬上我的房顶,打算偷看所有男人洗澡?”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迎面飞过,鲜红的五个巴掌印烙在白落帆脸上。 “你才这么龌龊、下作!” “你敢打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这倒霉女人干嘛认真?她是疯了还是有病?他这长俊脸还从没被那个女人的巴掌扇过,当下一股气便涌上胸口,白落帆死一般的盯着叶紫; 他的眼球是少见的棕色,就像戴了一个美瞳,又园又大,而且还透出金国人发狠时都会有的凶光:“我……反射,这……这是反射、反射动作。我不是故意的。”她起身想跑,却被他绊倒在地,重重的摔了一个‘五体投地。’ 他不但没有扶起她的意思,反而幸灾乐祸道: “告诉过你永远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你还想跑。作为补偿,这个就送给我了。” “你……” “我怎么了?” “能告诉我你跟土匪的区别吗?” 白落帆扑的一声,坐在叶紫背上,将她彻底压在地上不能翻身: “理论来讲没有,我就喜欢抢别人心爱的东西,你能奈我何啊?” “我如果会武功我就修理你。”她握着拳却只能捶地;恨天恨地怎么会遇见这种人,人渣败类禽兽猪狗不如,她简直快要气炸了。“还我‘水晶’手链。” “既然叶姑娘这么喜欢这条‘水精’,主人又何必非要抢女孩子心爱的东西占为己有!”薛齐也劝道; “你最好搞清楚她现在是个男人。想拿回这东西,除非她跟我道歉。” “做梦。” “看,我也没办法。” “叶姑娘……” “谁叫他口没遮拦的,想我道歉,除非是你进棺材的那天。” “那你就没机会了,因为你会比我先进棺材。”说完白落帆立即附上一丝邪笑道:“今天晚上你守夜,如果有野狼出没,你就赚大了,我一定把你仍出去喂狼。” ------------ 第十六章 傻丫头紧追不放 该死,可恶,她就这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了?不,绝不可能,她告诉自己有朝一日找到机会,她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跟他讨回来。 但现在,她只能认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她就像只乌龟一样被他压的不能翻身,根本没机会反抗。 “守夜就守夜,狼也是有眼睛懂得分谁肉多谁肉少的好不好,到时候它们来了看谁先死。”叶紫小声呢喃了句,却不料白落帆忽然严声道:“虚,什么声音?” 听闻他声音严肃不似在开玩笑,叶紫也静了声细细听去。却怎料三人居然闻听远处一人多高的草丛之中有女子啼哭之音,声音很轻,很柔却也凄凉孤寂。这声音似夹在风中飘忽而来,却又似在耳畔徘徊不去; 夜色高挂,这荒野之地又似乎久无人烟,不远处的荒草丛之中还若隐若现出几个凄凉的坟头,看得人汗毛直立; “啊……”的一声响彻天际,叶紫慌忙捂着耳朵道:“你说叫我守夜可你没说这里有鬼啊!我不干,我不干,我宁愿跑下山随便找户人家收留我。” 白落帆眉头轻皱,起先倒没什么?倒是她一声惊叫让他不知所措。 低首看了看正惊慌失措的女人,他道:“妖魔鬼怪没准也要怕你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鬼都是女人?” “我怎么知道?”这无关于她对鬼怪的恐惧啊; “既然不知道你又怕什么?天地分万物,万物分阴阳,阴为衰,阳为盛,既然万事万物都有法则,鬼怪属阴,又怎么跟阳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怕啊。” “真的害怕就应该去看看嘛,不然连自己怕什么都不知道岂不糊涂?”说着白落帆一把拽起叶紫往草丛之中走去; 没办法,叶紫只好一把拉住白落帆的手臂,总之她不要一个人落单就对了; 白落帆没想到她会忽然贴上来,但这种反应他又觉得实在觉得好玩的很:“没想到你胆子怎么小?” “啰嗦……”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她被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闭着眼睛死拽住白落帆的手臂,这是唯一能保证她照常行走而又不摔跤的理由; 三个人逐渐走进一人多高的荒草丛,走近孤独凄凉的坟头,渐渐靠近那个声音,直到看到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的背影。 天色太暗,没人看清楚那女人的身形,就只有一个背影,与此同时还听到一声声的咒骂: “死白落帆,臭白落帆,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我的腿,我的腿……” “谁……谁在说话啊?” 白落帆坏坏一笑,忽然在叶紫耳边大声道:“鬼啊!好恐怖的鬼啊。”吓得叶紫园地跺脚尖叫,就是不敢睁眼。 薛齐双臂横于胸前,无奈叹道: “主人还是别再吓唬叶姑娘了,不然属下这双耳朵就完了。” 他话音落下,身后也传来那女子警觉的声音:“谁?是谁在哪?” 白落帆又是一个坏笑附上,立即双手伸直、身子僵硬,忽然从草丛之中跳出来,一路跳到那女人面前道:“我是白无常,我要锁你回地府。” 那女子忽然回头,看不清相貌,先是一惊,却忽然大叫道: “白落帆……是你,你混账,王八蛋,我总算找到你了。” 白落帆一愣: “你怎么认识我?” “你……你居然把胡子剃了。可是我认得你的声音,枉费我爹对你这么好,你还一次又一次的骗我,还甩下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说着那女人抄起地上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砸向白落帆,却完全没有一块能够百发百中的砸中他; 这个时候白落帆脑海中忽然浮现往日被玉蔓香满街追打时候的景象,他不禁眉头紧锁,战战兢兢道:“你该不会是……玉蔓香?你什么时候变成厉鬼了?” 那女子哭声更凄厉了,她道:“你还说,我跟人打听到你跟一个金国人出城了,害怕你被金人抓走了,就一路沿着城外马不停蹄的追过来,结果刚才那匹马还受了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的腿好痛,你还诅咒我变成厉鬼,你过分,我讨厌你。” 眼见她泪水滴落,白落帆忽然一阵心悸,但他清楚他不过把她当成妹妹,他无法看她受到伤害,更加不能理解她那股傻劲,他会心疼她,但这决不是男女之爱。 他走过去双臂用力横抱起她:“你属猪的,傻到这个程度,金国人捉我干什么?我走了你干嘛还追过来,玉老爹的澡堂怎么办?” “卖了啊。” “卖了?”白落帆差点昏过去。“那可是玉老爹半生的心血。你这丫头居然给卖了!” “我不管,爹当初把我许给你,我就一定要跟着你,你休想逃开我。我想好了,我卖了三百两银子,到时候我们可以重新开一家嘛。对了你干嘛剃胡子?又想勾引谁家女孩子?” 白落帆吐了一口气,只觉得他抱着一团麻烦:“你真麻烦,我朋友那里有药,一会帮你涂上就不疼了。”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他抱着玉蔓香走到薛齐跟叶紫面前,款款道:“这个人是香香,不是什么野鬼。”显然这句话是对着仍然惊魂未定的女人说的; 香香……玉蔓香……白落帆的未婚妻; “你……确定她是……”叶紫躲在薛齐的身后问着; “我确定。薛齐把你踩来的草药给她敷上,这丫头坠马摔伤腿了。” “是。”薛齐答道; 回了篝火旁,几个人已是有些累了;尤其是白落帆,这世间上要想考验一个男人是否可靠,果然还是找个肥丫头看他能否抱起来; 抱过那丫头之后,他只感觉这双手臂连带肩膀又酸又累。 “你未婚妻的体型还真是‘有待改进’,可是性格还蛮可爱的,你看她跟薛齐关系多好。”叶紫道; “少废话,你现在是王爷,我只是你的朋友,你现在马上去跟她说,我们要去金国,不能带她去,不然的话先奸后杀。” “喂,你也太缺德了吧!让我去做黑脸,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去哪里?再说了她身上可还有三百两银子,真要出了事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那怎么办?她这么一直跟着我,非要我娶她,我只把她当妹妹看。” “那也不用把她赶走吧?就……顶多在去金国的路上给她随便找一家条件好的婆家总可以吧。” “你以为有这么容易?我当初不知道找了多少媒婆给她相亲,那丫头就死活认定我了。” “媒婆不行那就……让她爱上别人呗,我们这里除了你,还有薛齐。” ------------ 第十七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此法不行,你可知为何薛齐快三十了还未娶妻?”白落帆道; 叶紫摇了摇头,自然是不知道; 白落帆再道: “就因为他那张脸。别看他这个人表面上温文有礼对什么事都豁达开明,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好人家的女孩是绝对看不上他的。这种自悲、自憎让他清楚明白自己处在什么地位,在他眼里,他永远是个奴。而这种想法几乎在他心里磨成厚茧,隔绝一切与男女情爱有关之事,你还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可我觉得薛齐也不是那么难看。虽然不能跟你这种帅掉渣的家伙相比,但还不至于到要自卑的地步。” “其实每个人都有避讳,我们犯不着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叶紫拖着下巴,怔怔地看着他,而他在添加完柴禾之后抬起头,正好迎上她的眸光,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不敢直视他。 “你也有避讳不是吗?”他翻着火下之柴,搅动的火焰更旺,嘴角挂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的弧度; “恩,你说的没错,那你呢?”她突然对他很好奇; 他笑却不作答; “好吧!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反正去金国至少也要有一、两个月,路上慢慢想嘛。”她刚躺回早已用干草铺好的垫子上,又被白落帆拉了起来:“办法可以慢慢想,但谁说你可以睡觉了?” “我为什么不能睡?”她眨了眨眼。 “你记性不会这么不好吧!需要我提醒你在我俊美的脸上做过什么吗?”这女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看光他的全部,后来还踢他,他没有发脾气她已经可以烧高香了,可她居然不知收敛,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俊美……亏他说得出口,这家伙自恋程度实在是非比寻常:“那是条件反射,谁叫你口没遮拦的,再说你也抢了我的水晶,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 “谁说的?”他凑近他; “我……我说的。” “搞清楚,现在是你打了我,只有我说算了这件事才能算。‘守夜’” “守你个大头鬼,我要睡了,懒得理你。”她不管,倒头就睡。 “起来。”他低吼; 她没反应,反倒听见身后的女人喊起来道: “白落帆,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跟他们两个人走,有人说他们是金国人,你怎么会跟金国人在一起的。” 啊哈,能对付白落帆的人出现了,叶紫真痛恨这年代没有爆米花。 白落帆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得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实在很麻烦,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找到事情头绪的人,所以他从不喜欢解释。 “对对对,这个人是金国的小王爷,那个人是她的随从,我要通敌卖国,所以你赶紧回家别跟着我。” “你……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玉蔓香倒吸了一口气; 白落帆却不以为然,反正对来说死罪是死,被她逼婚也是死,去金国是死,留在大宋还是死,横竖他白落帆就是死路一条,他怕什么? “所以你赶紧回去,省的被我连累。”他说的毫不留情; 他本以为如此一说便会叫玉蔓香知难而退,对他灰心,但谁料玉蔓香却道: “我不走,我爹已将我托给你,你就当照顾我,我不管你是卖国贼还是有别的原因,我都不走。” 白落帆气的反而笑了起来,他道:“金国人见了女人就像耗子掉进米缸,你确定你要跟着我?他一边说,一边扥了叶紫一把,他的力气真的很大,硬是将她整个人拉着站了起来; 此时叶紫忽然有一种不祥之兆。 “不知道你扑向她,她会对你做什么?”白落帆在她耳边附语; 这是什么意思?叶紫还没来得及想,就感觉一股力将她狠狠推了出去。 玉蔓香腿上有伤,对于急速朝自己扑来的‘物体’根本无瑕闪躲,忽的,两个物体相撞的声音响起落下,然后世界安静了,她正趴在她的身上。 四只眼睛相互对望,是诧异,是错愕,是懊悔总之纠缠不休的眼神之中夹在太多的含义; 过了好半晌叶紫才反应过来是她撞了玉蔓香一个满怀,而这正是白落帆的奸计。 本来都是女人倒也无妨,但玉蔓香并不知道,忽听啪的一声,玉蔓香一双玉手拍在叶紫双颊之上。 瞬即她便感觉两个脸蛋绽开火辣。 “白落帆……”她只能忍着火辣捂着双颊在安静中吼着; 而他早已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倒头装睡,就连薛齐也一样; ……她觉得委屈,又觉得愤怒,还有恨,反正心里正五味杂陈,但只能捂着发烫的脸蛋,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回连本带利的跟他要回来。 白落帆,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几天之后…… 阳光明媚的一日,几个人刚落座于茶寮之中便听到了消息:完颜宗望的队伍抵达东京,但大宋军队顽强抵抗又苦于完颜宗翰的队伍迟迟未到故此番围攻东京的目的未能达成只能撤兵; 郊外茶寮之中洋洋洒洒的坐着两桌人,一桌是白落帆一行人,而另外一桌坐着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这四个人眉宇之间各自透着一股硬朗之气,虽是同样身着粗布麻衣但举手投足间却显出些许贵气,这四个人的兵器全是剑,但却绝非一般的剑,这四把剑现在就摊在桌子上,却各自有着有个不同的气魄。 剑的气魄实在不是一种感觉,而在于人的保养与剑桥、剑身、以及剑袍的光泽和质地,只有当这些处于绝佳姿态之时,剑才会有气魄,才会有神韵,不然就如同樵夫手中的砍刀一样虽可作为杀人工具,却显得笨拙且庸俗。 这一桌的四个人正在谈论完颜宗望围攻东京之事,若非如此,白落帆也无法知晓此事。 “此番一战打的甚是是精彩,着实叫那些金狗见识到我们宋人的厉害,真是爽快,来,小弟敬各位一杯。”说话的正是烟雨山庄的少当家玉愁飞。 ------------ 第十八章 轻功高手 听闻玉愁飞口中爽快骂出‘金狗’二字,薛齐拳头紧握,只恨不能将说话之人的舌头给剁下来:“烟雨山庄少庄主玉愁飞,带领手下抗金,杀过不少金国人,刀刃上沾满了金国人的血,与他一起的三个人是当今武林中以烟雨山庄马首是瞻的三大家族继承人。” “无聊!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啊!金国人对大宋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全部该杀。”玉蔓香有点不服气,她认为人做了事就要承认,无论事情的好坏。所以他这个时候不应该生气,而是该好好反省自己是金国人事实。 “不是所有的金国人的人都凶残成性。”薛齐似乎有点生气。虽然声音轻微,语气却也变得严厉起来。 “那个……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多喝几杯茶消消火气。”意识到这两个人再说下去一定就会吵翻天,叶紫赶忙倒了两杯茶推到两人跟前,结果那玉蔓香毫不领情的却嘟起嘴,哼了一口气道:“我才不喝你倒的茶。”因为白落帆的‘陷害‘,叶紫在玉蔓香的眼中已是个不折不扣的‘**’了。 叶紫双眼翻白,一想到此事就觉得头痛万分。明明她就是个女人,却不能说明白把误会解释清楚,非要装着一副男人的相貌做人妖,她实在太可悲了。 无力劝阻之下她唯有踢了白落帆一脚――这个时候,这个场面理应由他来说些话缓和才对,可她怎么也没聊到白落帆竟然责怪道:“你干嘛踢我?” “……”有点错愕,叶紫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真不懂还是别有用意,轻声微咳,她一双眼睛撇了撇对面,又撇了撇白落帆。 “你……眼睛进沙子了?要不要我帮你吹吹。”白落帆邪肆一笑,手托下巴望着她,根本不去理会其他事情。 她真的是服了,这家伙少根筋吗?“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这个问题问我就不对了。”他豪不正经的回答:“像我这种在石头缝中生存的人,其实不值得别人喜欢。” 这个暗喻不但玉蔓香听的糊涂,就连叶紫也听的糊涂:“什么叫在‘石头缝里’生存?”虽然各自有有各自不同的理解,但是叶紫跟玉蔓香两个人终究还是异口同声的问出口; 然而,两个人的‘不约而同’换来的,却是片刻沉默。 白落帆低头浅笑,倒了两杯茶各自推给两人:“这茶果然能清热消火,你们两个人还是多喝水的好。” “不管你是在石头缝里生存、还是在油锅里生存,都别想扔下我。我玉蔓香今生今世都会嫁给你白落帆。”玉蔓香忽然‘始料不及’的如同一只巨型蛾子一路飞扑道白落帆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臂顺带靠在他的肩膀上,而这个动作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叶紫,玉蔓香一来她就直接被挤下了长椅,直接坐到了地上。 超过,实在太超过了,她今年一定招惹了霉神,不然不会一直倒霉到现在……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真希望玉蔓香的体积不要那么大; 她刚站起身,挥掸自己身上尘土之时,忽然听闻耳边一声剑吟之声,随后顿感头顶之上一阵凉风疾过,几条黑影如同轻言般掠了过去,笔直的冲着玉愁飞横剑刺了过去。 叶紫也真未想到这世界上真会有人的轻功竟如此高明,也不免吃了一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的一分钟:本文前十七章基本上已修改完,没什么太大的变动,可能还有不好的地方一经我发现会改正过来,今天字数比较少,抱歉。 ------------ 第十九章 烟雨山庄少庄主命断茶寮 那几人身法灵便,如同羚羊一般跃足于玉愁飞一行人面前,虽是夏季却个个头戴斗笠面遮黑纱。 玉愁飞一行四人瞬即抽剑而出问道:“你们何人?” 那几人却不言语,忽的一道剑光闪过,一人持剑直刺向玉愁飞的胸膛。 玉愁飞只退了一步,身后那三个人立即迎刃而上,几把快剑在空中盘旋,茶寮附近顿时剑光飞舞,以至于盛夏的暑气全无,只感觉周围渗出森森寒意,兵器相搏的声音频频传来; 那茶寮之的老板早已吓的魂飞魄散,跌坐在地,就连裤子都已湿透。 而白落帆却不动声色,如同无事一般。 惊见那些高手的打斗的场面,叶紫不禁看呆了,声音也显得木讷。她道: “他们在打架,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太碍事了?” 白落帆仍是面色不改,若无其事的从容道: “‘不是江湖人,莫管江湖事,若爱管闲事,便是是非人’,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她无言可对。 “如果这些人要杀人灭口,就不会到现在还没人动手,既然人家是冲着烟雨山庄少庄主来的,你又怕什么?担心什么?” 正常人都会担心的吧?!可他居然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紫真的怀疑,他这份冷静从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此时玉蔓香也冷哼了一声,愤愤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落帆的对手,如果他们敢乱来,就叫他们见识铁扇玉家的厉害。” 铁扇玉家是怎么回事?叶紫正觉得奇怪,刚想出口成言,便感一道白光猛的袭来,她只感觉眼前一晃根本无法再睁开眼睛。 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清脆击响,那白光竟笔直的从自己耳边划过。虽然她根本没看到那是什么?但一身寒意仍是不退,过了半晌,她才定下神来。 回头看去,身后树干之上正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而自己面前是碎落一地的茶杯。 白落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她唯一的感觉只有他拉着她连退了三步。 “没想到竟然能将玉愁飞手中的剑击落,这些人果然厉害。”白落帆面带浅笑,小声呢喃了句,方才看向叶紫,但见她面无血色他却笑的更得意道:“吓着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叶紫虽有一万句话想骂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的望着他。 “跟在我身边。”白落帆笑容渐退,浮出专注的神情。“你欠我的实在太多,要是现在就死了,我岂不吃了大亏!” 前一句话是多么的吸引人,又多么的诱惑人,然而后一句又叫人无可奈何,但不得不说白落帆高大的身板与厚实的肌肉确实是她的三倍大,有他挡在她的面前,她当然安心。 这跟林杰是不一样的,她情不自禁的拿他来跟他对比,古代男人的品行道德要比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好太多了。 就在此时,天方传来齐刷刷的四声剑吟,伴随着四声痛苦**之声,玉愁飞一行四个人竟然同时被人用四条绳索勒住喉咙,悬挂上树。 最后致死的过程只用了几分钟,玉愁飞与三大家族的继承人便全部成了四具吊死鬼。 这简直太可怕了,这些人的手脚利落到几乎是同一时间动手,又同时结束四个人的性命,这样的同步率若非没经过训练绝不会出现。 瞬息之间,那些都戴斗笠面遮黑纱的人忽然身子一闪,便凭空消失于空气之中,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有风中弥散着一句话:“想活的话就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的话,你们也会是这个下场。”那声音低沉的可怕,阴森恐怖,听闻叫人浑身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 ------------ 第二十章 各有心结 眼前的景象若非亲眼见过,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联想的到,四具尸体眼睛突出,死死的瞪着什么?舌头差不多有三寸多长,而且全部都从嘴中伸出了出来。 这场面叶紫从未见过,她紧紧躲在白落帆身后,自从看了一眼那四具尸体的惨象之后便再也不敢去看,她扯了扯白落帆的衣袖说:“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走吧!” “亏你还是男人,怎么连死人都怕?太窝囊了吧。”玉蔓香虽然体型稍胖,但却胆大入虎,对此她倒是一点都不忌讳。 “我又不是……” “你又不是英雄,又不会武功,当然会怕对不对,我们知道。”叶紫的话还没说完,白落帆已想到她要说什么?为了不让她身份泄露,他干脆抢在她面前把话补完;“但是别在乱说话,你到底还是金国的小王爷,别失了你的身份。” 该死,他又在隐喻了。 她真想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她是个女人:害怕,柔弱都是她的权利,是女人专属的权利好不好:“害怕是人的权利,尤其是我们这种不懂武功的人,再说了,现在不走,你们还想留下给这这些人收尸啊?”这可不管她的事,她又不认识这四个人。 “小王爷说的对,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薛齐也道; “从这里往南一直走,再过半月就会抵达会宁。”白落帆说的意味深长;他并不担心眼前这四具尸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烟雨山庄的少庄主是领头可以一呼百应的人,现在他死了,那么中原武林暂时会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凭这点,他绝对怀疑是金国人所为。 可想也没用,自从薛齐出现,说他是半个金国人、说完颜晟在到处找他的那天起,大宋的事基本上就与他毫无关系,而金国人也绝不会接受他,他如今已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就算到了金国,那些用尽心机手段的人也不知会如何对付他。 想到此他的头就无比疼痛。 “会宁不是金国人的都城吗?落帆,你真的要去吗?”玉蔓香此时此刻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对她解释过一个字。而且,最令玉蔓香觉得不解的是,白落帆之前视他的胡子为性命,认为有胡子才是男人,无论怎样都绝不会修理,可是现在,他居然把胡子剃了。 她只希望,这不代表他喜欢上别的女人。 “他当然要去,他还要护送我回去呢。”想跑?没门,白落帆要是跑了,叶紫可不去金国。 “凭什么要落帆护送你,万一到了金国,你出尔反尔杀了我们怎么办?”玉蔓香对眼前这个金国的小王爷有种特别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也不是我逼他的,你问他自己,如果她说不去,我也无所谓。”这场荒唐的戏码本来就不是她要演的,如果不是那十两银子的诱惑,她也犯不着做这份苦差事。 两个女人的目光忽然望向白落帆,将矛头全部都对准了他; “嘘。远处好像有人来,快离开这。”白落帆也不知是真的听见马蹄声,还是逃避上一个话题,总之转身拔腿就跑。 他是半个金国人的事,对谁都说不出口;更何况他跟香香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真的不知道说出来,他们要怎么相处,所以一路之上他什么都不曾对她说,这件事情他只希望多隐瞒一日便是一日。 “白落帆,你又玩这一套。”玉蔓香隐隐的担心被白落帆这个玩略的举动彻底打消,她已经多次败在白落帆这一招的手上,如今故技重施对她来说毫无用处,见他跑远,她也追了上去。 叶紫看见白落帆将玉蔓香耍的团团转,而自己面前正挂这四具阴森可怕的尸体,她真的怀疑那两个人是不是没长神经。 “叶姑娘,你没事吧。”薛齐拍了拍叶紫的肩膀道; 她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回过头道:“我没事,我们快点离开这。”这个恐怖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 第二十一章 均州遇劫(1) 离开茶寮,许久之后,几人已步行渐远,天色渐晚时分终于抵达均州; 均州…… 一片繁华热闹…… 如果白落帆没有说出均州有个仙山名为武当山的话,叶紫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时隔千年的时空差距,人和事根本就是两种概念,而这个时候的武当山也不是什么武侠小说里高手辈出的地方,现在,这座山不过是座风景迷人、道士修道的名山而已。 想到此,她真的不知该哭该是该笑;她该哭这时空差距害她无法回家?还是该笑她有幸来到北宋并且见证眼前这发生的一切? 一路之上她显得安静万分,唯独一声叹息之声忽然落下,引了白落帆的注意: “这么热闹的人群,你怎却叹起气来?” 叶紫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热闹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有谁能知道,她根本不属于这里?又有谁能明白她现在心里的感觉? 她想回家,真的好想,她好久没有回去过了――但是,她也许永远再也回不去了; 家在哪里?就算现找到了,也可能只是堆满石头的荒原而已。 “喂……” 面前一个黑影笼罩下来,她停步抬头,正好撞上白落帆的眸子,看出他眼底的不满:“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亏你问的出口。我在跟你说话,你竟然敢分心。” “你跟我说什么了?”她眨了眨双眼,只因为想的入神完全没听到。 不如此无视白落帆觉得很不满,他双手横胸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她答得爽快; 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惹他生气: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在跟你说话,你看你的样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拜托,她为什么要把他放在眼里?不讲理。 “我就算把你放在心上,我们也是同性的。”她擅长言简意赅的找到重点,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难道她还要像个小女生崇拜他吗? “你……”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紫耸耸肩,继续前行,完全不把白落帆当做一回事,对她来说今天晚上找个舒服的客栈投宿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在到金国之前就变成一个原始野人。 “我怎么觉得白落帆好像喜欢男人?”身后的玉蔓香嘟着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薛齐看的也有些呆。“若是真的,那可麻烦了。”虽说叶姑娘是女儿身,她的真正身份暂且不说,光说她有丈夫这一点就不足以与金国小王爷匹配。 玉蔓香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人怎么那么肮脏,满脑子胡思乱想的。” “我胡思乱想?”薛齐指了指自己,觉得冤枉:“分明是你先说的。” “我可没说。”女人的特异功能之一‘瞬间失忆’。“前面好像有胭脂水粉卖。”话音落下,她已如蝴蝶一般飞奔而去。 望着玉蔓香的身影,薛齐撇嘴叹道:“女人啊女人,麻烦!金军都快打进城了,竟然还在关心脸上那点粉末。” “说的没错,你说他们女人怎么会这么麻烦?一个两个全都一样……就连嫁过人的跟没嫁过人的都一样。”白落帆忽的一只大手搭在薛齐肩上,豪不正经的说着; ------------ 第二十二章 均州遇劫(2) 薛齐跟白落帆不一样,薛齐对事物敏感,而且洞察力敏锐,他从来只做自己该做的,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会做。 不该吃的东西,他不会碰; 不该看的东西,他不会想; 不该爱的人,他不会见; 而白落帆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去想为什么会做跟后果。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手,他想帮的人一定会好,他想欺负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这种人,凡事只遵从心意,只要心中痛快,他便感觉无憾; 但他绝非是个只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却不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人’。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因为他们有各自的原则,所以薛齐不得不担心,毕竟在金国是绝对不允许嫁过人的女子嫁进王室的。 “少主对这两个女人有何打算?”薛齐问道; “打算?你也看到了……还能怎么办?” “叶姑娘如今是男装打扮,身份又是小王爷倒是不需太过担心,但玉姑娘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到了金国,宋人姑娘的遭遇多数都会凄惨无比。” “不担心?”白落帆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道:“那个女人一点身手都不会,真若到了金国,她只会变成我的替死鬼。香香虽然是大宋子民,可却一身的上乘功夫。真要有人不怕死的敢动他,只怕是引火烧身。” “玉姑娘竟然会功夫!”薛齐这才知道; “他爹玉靖箫当年可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还跟那个辉煌了百年之余的暗月堡堡主是结拜兄弟,你想这丫头的功夫能低的了吗!” “竟有这回事?那暗月堡在武林之中声望颇高,堡中之人也各个都是眼高于顶之辈可谓是傲视俊雄,那月老爹竟然能与暗月堡的堡主结拜成兄弟,可见他在武林中的声明与威望绝非一般之高。” 白落帆点头道:“没错。铁扇玉家当年在武林中算是响当当名号,只因为玉老爹这个人,年轻的时候行事鲁莽得罪过不少人,后来实在不想累及子女后代,所以才退隐江湖做起了澡堂生意。” “那少主又是如何被这玉家人收养的呢?” “我这个人从小就在街上摸爬滚打、混吃混喝的靠行骗偷窃过日子,除了好事不做,我什么都做。后来遇见他,偷过几次他的钱袋,骗过几次吃的,一来二往的混熟了之后,顺其而然的就做了他的徒弟。” “原来还有这番境遇,少主真是有福之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少主对玉姑娘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还是担心叶姑娘多一些了!”绕来绕去他果真还是绕回这个问题。 白落帆笑道:“担心……我担心的是这丫头欠我的太多,她死了,我岂不血本无归?” 薛齐大笑起来道: “罢了,此事暂且不谈吧。想必少主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头!但细细想来,若非如此也学不到这么好的身手。” “这些陈年往事再提也毫无意义。” “其实这些年来,皇上他一直很想念少主人,不然就不会私下命我到处找你。” “说实话,我情愿他不找我。” “这是为何?”薛齐话还未问出口,忽听身后有人喊道:“你这混账臭贼,别跑。” ------------ 第二十三章 均州遇劫(3) 前面跑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破衣烂衫的男人,后面追的是一个富家公子; 那声音正是从那富家公子的嘴中传来; 叶紫还在街上逛着,忽然就被这个人给撞退了好几步,若非白落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大概会直接摔倒地上:“你没长眼睛啊。”她也顾不上许多,只觉得不骂不爽; 岂料才骂了一句,那富家公子便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这男人的手腕道:“小贼,看,看,看你还往哪跑。”他已是跑的气喘吁吁。 “我,我我不是贼,我不是贼啊。”那人喊着 ; “胡说,我分明看见你偷走我的荷包,还敢说狡辩。”说着,那富家公子的手便伸进那衣衫破烂的男人衣袋中,又是掏,又是翻的过了好一会,才抽出双手:“不对啊!我明明看见你把我的钱袋放在这里的啊。” “胡说,我根本就没偷过你的东西。”那衣衫破烂的男人高声道; 那边话音落下,白落帆脸色一沉,手中扇子轻声落于另一只掌中,似乎料到什么……便在叶紫耳边小声道:“不好,看看你的衣袖中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这话叶紫听的糊涂,但还是在自己身上翻了一翻,果然在她的袖子里多出了一个黄色的荷包:“这是怎么回事?” 折扇轻推她手臂,白落帆道:“笨,被人栽赃了!收回去” 她本想拿来还给那人,可听白落帆一说也不敢再轻易拿出来。 “走。”叶紫还没想通他到底什么意思,身子就被白落帆拽着挤出人群,她只好把那荷包又塞回自己袖子之中,刚出人群,没走几步,白落帆便叫叶紫将荷包丢在地上,叶紫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真就把荷包扔在了地上,然后白落帆高喊起来道:“诶,这是谁的荷包啊!黄色的,还挺漂亮,谁丢荷包了?” “我。” “我。” “我。” 忽的一瞬间,周围的人多起来,而且各个眼放绿光的齐呼着赶了上来,那原本丢了荷包的富家公子也不例外,哪里还顾得上那破衣烂衫的小毛贼,忙着跑过来喊道:“是我的荷包。”他那里还顾得了捉贼,再晚一些自己的荷包就要被别人冒领去了。 那小贼见状拔腿就跑,忽的白落帆一个箭步飞身跃起,双脚落于地面之时,便挡住那小贼的去路; 叶紫到现在才知道白落帆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干,干什么?”那人定睛望了望他,眉宇之间闪出鼠辈之气,一副勉强的理直气壮样。 白落帆瞪他道:“栽赃嫁祸完了现在就想跑?” 那人后退了一步,竟没想到自己今日会惹到这么一号人:“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白落帆轻挑眉梢,嘴角轻撇出了一道弧,他道:“那我就叫你知道知道。”话音才刚刚落下,那人便感觉左臂连及肩膀一阵剧痛,痛,而且是突如其来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收手,他只感觉那条手臂剧痛无比,根本不在像是自己的。 “啊……你……” 他话未说完,忽听咔的一声,仿佛是骨头错位的声响,随后另外一只手臂也痛了起来,如今两只手臂皆已不在像是他自己,额鬓的汗珠已顺着两颊滑了下来; 叶紫忍不住脱口道:“他虽然偷东西,可你也不至于卸他两只手臂吧?” ------------ 第二十四章 均州遇劫(4) “像这种市井无赖,我让他两只手脱臼已算是便宜他了。” ……他好没同情心:“那也不用这样……吧” 白落帆双手横胸,冷眼撇她道:“你是没吃到苦头不知道这种人有多无赖,刚刚如果你把钱袋拿出来还给那个人,他一定会说你才是贼,然后把你送到官府去。” “不会吧?”她怀疑; “说你笨,还真是辱没了这个字,我看你是蠢。” 不得不承认,她听过之后极为不悦:“你才蠢,就算如此,也不用废掉他双臂吧!你太暴力了。” “不然要废他双脚吗?” …… 她向天抛出一个白眼: “别闹了,你会接骨对不对?” “当然,可我不想接。” 她实在不想跟他较劲:“那我去找薛齐,他应该也会。” “哎”他长长的叹出一口:“可惜薛齐跟香香一起去找客栈了,等你找到他,这个人的手臂怕是永远也接不好了。” 这家伙总是让人生气,她只好转过身,常事跟他谈判: “别闹了,我相信这个人也不想做小偷,快给他弄好。” “你同情心还真丰富。”他觉得她不可理喻。 “你跟我都被迫做过小偷,你不理解‘如果有钱谁爱做小偷’的道理吗?” 他整整无语,盯着她发呆,竟然会被她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这个想法他也赞同,想起那些在街头混吃打混的日子,他忽然对眼前这人也有了恻隐之心: “算你运气好,今天碰见这个傻瓜。”说着他咔咔两下,只听得那人又是两声惨叫过后,那两条如同提线木偶的手臂竟然就又灵活自如起来; “还不快走。” “是,是,谢谢两位公子,谢谢,谢谢。”那人说着,退着,然后消失于人群之中。 这个女人其实很普通,但她做过的事却一点都不普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白落帆很好奇,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女人非常好奇,甚至对她的兴趣已渐渐浓厚: “看着我干嘛?去找薛齐,我现在很累,我要休息。”她很理所当然的转身而去,只因为她想尽快找个地方‘放松’下。 装男人真的很累,她怀疑再装下去她是否真的会变成男人,她每天要把她身为女人的证据缠到平,害她连呼吸都不敢起伏太大,这样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他不在做声,默然相随而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天色渐暗…… 两个人已行至胡同之内,此时黄昏之光渐退,四下无人。 白落帆忽的停下步伐,回头望了望,但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怎么了?”叶紫很好奇他在看什么。 “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他的警觉性向来很高。 “没有人啊。”叶紫也转身看了看,但也没看见半个人,她笑道:“你大概太累了。” “别动。”她刚想走,却被他一把拦了下来:“什么味道?” 清风吹过,一阵清甜的香气自风中飘扬而来。 “好甜。”大概是太累了,闻到这种味道她就好像睡觉。 白落帆倏地脸色一变,连忙用扇子跟、衣袖遮住自己与她的鼻子不让更浓的香气吸入身体内:“别闻,这种味道是迷迭香。” “迷迭香是什么?”叶紫不解; 白落帆刚要开口,忽听另外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一种很厉害的**。味道很淡,但只要闻过就会叫人昏迷入睡。” 二人抬头,此时胡同口多出了三个男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身蓝衣的男人,他面带浅笑的说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男人。 听闻此话,叶紫确实感觉全身软弱无力,但最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她却觉得非常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 她已睁不开眼睛,但仍勉强自己睁开,双眼之中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看不清楚相貌,但是声音……竟然跟……林杰的一模一样。 林杰――没错,她的丈夫,那个在二十一世纪住在美国的丈夫,曾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带别的女人回家过夜的丈夫。 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会穿越时空落在北宋。 为什么这样,难道她已经产生幻觉了? 她双眼已睁不开,意识也模糊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白落帆的声音响在耳边,他的声音也很微弱; “山贼!”那男人似乎在回答他“听说你刚才在街上伤了我的兄弟,所以你就要付出代价。” “该死,早知道那小贼跟你们是一伙的,我就该杀了他。”白落帆也气的够呛,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这种下流伎俩上。 “可惜你没机会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片刻之后,叶紫跟白落帆两个人便齐齐倒下,再也不知人事。 …… 白落帆清醒的时候,叶紫还没醒过来,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不知道是何时。 现在他的头还有些晕,但似乎已经没事了,他用手推了推仍在昏迷的女人,叶紫才有了反应。 “呜……头好晕。”叶紫迷迷糊糊的说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挣着做起身。 眼见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月光明亮的照着,四处杂草丛生,荒凉凄绝:“这是哪里?” “不知道。”白落帆撇了撇四周:“看样子我们被仍在荒郊野外了。” “很高兴我们还没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好还在,更清醒她没被人发现是女人。 凉风吹过,白落帆彻底清醒之后立即一愣,摸了摸四周的草地:“完了,我们的包袱没了。” “什么?” 包袱是芸姨临行前交给‘完颜恩泽’的,里面装了好多钱――所以包袱=钱…… 此时两人安静下来,已不需要在找,答案已再显然不过,他们被打劫了,那包袱里的钱全部被山贼给拿走了。 “都告诉过你不要瞎逞强了,现在好了吧!钱跟包袱全被抢了,我不管,我不要再过臭烘烘的日子啦。”叶紫只觉得很客气,更忧心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们被抢劫了,她想不到白落帆那么厉害的人也会被抢劫! “你还敢怪我?”白落帆不服,这事怎么能怪他:“我要不是帮你修理那个家伙,怎么会被寻仇?” “哈,我求你了吗?我找你了吗?”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现,还弄断了人家两条手臂,现在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该死,这女人以为他装成男人,他就拿他没辙?她凭什么如此嚣张? “可恶,早知道我就跟薛齐走了,啊……我不要啦!我不……唔……”她没说完,猛的,身子被一股猛力压住,细腰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环住,顿时她只感觉感觉脖子上一阵酸痛。 一刹那,她被吓傻了。 他在干嘛? 他……竟然……在荒郊野外……趴在她身上……咬……她的脖子……“好痛……”她轻呼,浑身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听到她喊痛,他很得意,干脆变成吸血鬼去啃食她的脖子; 他怎么可以……她想挣扎,可又麻,又酸,又痒,又痛的感觉一阵阵席卷而来,搅得她脑中空白一片。 然后,他像是顺利从她脖子上吸出鲜血一样的极为满意的慢慢舔食…… 哦天哪,她简直就快要疯了,她现在还是男装,他怎么可以对男装的她这样? 而且……她还没离婚……她不可以……可是?这感觉好奇怪…… 她竟然开始幻想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贱! 不,她决不允许自己变成下贱的女人,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应该对对婚姻忠诚,即使不爱了,即使过去了……但没有那个证明她已为单身的小证,她仍然要拒绝任何人。 她在他怀里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而他却如同一块钢板一样不可撼动,天哪,谁来救救她?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她眼角之下滴落的泪珠,不经意间划过他的鼻子。 很奇怪,他并不想看这女人流泪的样子,她好像被他吓到了,他不希望这样。 望着她,忽然他那颗心想头羚羊一样强烈跳动,几乎就要从他的嗓子里跳出一昂,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为什么? 他竟然开始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扮成男人的样子,但看上去并不难看,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甚至感觉,她穿上女装会很美丽; 看着她眼泪珊珊欲坠的样子,他放开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现在你该知道女人为什么永远不能战胜男人了吧?” 她气愤,除了林杰之外,还曾来没有任何人这么对待过她,他凭什么?就因为……就因为他们男人有个地方是凸的就可以随便欺负女人? 她一脚狠踹,却踢在他急速护住‘重要位置’的双手上:“你怎么老踢我这里?你都嫁过人了还不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碰吗?” 该死,可恶,他欺负她,她现在又羞,又怒,又生气,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再也不想看见这个家伙,索性红着脸丢他一个人吹冷风,独自一个人往黑暗的小路上走去。 ------------ 第二十五章 为兔低头,紫雾缭绕 白落帆摩挲起嘴角,那里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想起那女人在他怀里的反应,他嘴角掠起一丝浅笑,这感觉让他上瘾。 望着她的背影,他得意喊道:“你知道怎么回客栈吗?” 那身影果然顿住了。 他起身走去,正好听见她腹中传出的鼓鼓之音:“饿了?”也对,是该到饿的时候了。 “白天在茶寮里托了那四具尸体的福,只喝了几杯水,现在还被人扔到荒山野岭,跟你在一起果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叶紫撇他一眼,嘟着嘴碎碎念,这家伙给他带来的全部都是霉运。 “怪我?”他叹气:“本来还想让你吃饱了再回客栈,既然如此,算了。” “有东西吃?吃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拉着她坐下,从附近拾了些柴禾,庆幸身上还有个火折子,足以燃起篝火。 “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就会跑到野外捉些野兔、野鸡什么的烤来吃。或许这些东西不是最好的,但却足以使人解馋跟得到温饱。” 她很同情他以前的生活,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东西吃我是不反对,可是……你让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你怕?” “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守着火,就算有狼群也不敢接近。”他嘴角微撇,然后起身往漆黑中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 然后火堆旁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凉风瑟瑟,吹得人不太安稳。 这篝火照明了黑暗,她现在可以清晰看见四周的景物,但唯一缺乏的是,色彩,毫无色彩的景物除了漆黑别无其他。 远处的山头在漆黑之中沉沉的伫立,耳边可以听见虫鸣,也可听见猫头鹰哭般的嚎叫,草丛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似乎总会有什么东西准备冲来。 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人除了不安也不会再有其他,叶紫的心就如同这摇曳不听的火堆,在风中不安的摆动,只希望白落帆能赶快回来。 不知不觉的,她就将身子蜷缩起来,思绪间,又忆起胡同里那男人的声音,无法想象两个人毫无关系的人,他们的声音相似度会有这么高! 林杰,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发狂呢? 不过她又觉得可笑,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又怎么会有反应? 爸爸,妈妈……她好想回去。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发狂,一定会发疯的到处找她。天知道她的失踪在二十一世纪会引起多大的乱子跟麻烦。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叶紫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被什么野兽给吃了,白落帆仍然没回来,她有些着急,可又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跑…… 庆幸的是,当她再也坐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而且带着战利品――一直欢蹦乱跳的灰色野兔。 它看上去很肥也很大,这么大的兔子一定好吃好喝的活了很久。 看见这种兔子,叶紫便不饿了,一想到她的饥饿会残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她就怎么也无法安心。 篝火被叶紫弄很旺,火光很亮,白落帆干净透白的衣服上沾了一些泥土,他拎着野兔的耳朵笑道:“今晚的运气不错,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叶紫知道他捉这只兔子一定非常不容易,所以只怔怔的望着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她不要吃这可怜的小家伙! 白落帆望了望她一脸欲说还休的神情,道:“怎么了?” 叶紫一直望着那可怜的野兔,道:“你看……它好可爱,我们……不要吃它了好不好。” “不吃它你跟我都会饿死,我捉这小东西可是费足了劲。”他是动了气,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可我们可以回客栈,薛齐跟香香还有钱,我们可以吃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有区别,只是她不忍心看这小东西死于非命。“不然这样好了,我去挖些红薯,实在不行,我就去采些野果子跟你换它的命好不好?”她的声音像在请求。 “……”白落帆只觉得又气,又好笑:“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很饿,我一定要吃了它。” “不行。” “为什么?”他很不耐烦。 “求求你别吃它好不好,它好可怜。我知道你很累,也很饿,我帮你捏肩捶背好不好?”她凑过来替他按摩; 白落帆越发搞不懂,为什么这倔强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只兔子对他服软:“真的?”他不确定,不过确实很舒服。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野果子之类的东西。”她刚想往黑暗中走去,却被他一把拦住,天知道她一个人在山里会不会掉进山洞。 他决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到处乱跑。拗不过这一点,他只好松开兔子的耳朵:“到底是你跟我在一起倒霉。还是我跟你在意倒霉?” 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灰兔噌的一下跑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叶紫一颗心立刻豁然开朗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望着他:“我想,我们是两个倒霉的个体,又倒霉的撞在一起加速了倒霉的悲剧发生。” 他无奈摇头:“我要是你,我早就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这个地方的果子都有毒,至于红薯只怕以你的智慧,挖上一整个晚上也未必会挖到一个。可惜我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她也觉得理亏于是道:“当然可以,你说怎么补偿,都可以。” 虽说是白忙了一场,可至少换得了这女人的低头,这倒也算值了!他道:“先跟我道歉。” “道歉?” “我跟你这女人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就踢我,刚刚还想踢我,而且……”总算捉到一个机会,他可不会放过。他坏坏一笑“你连我身体都看过了,你不该道歉?”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踢你那些都是你自己找的,谁叫你对我不规矩,做人别太过分!” “怎么才算是过分?偷看我身体,还踹我这就叫不过分?” “好,我就好好跟你分析情况:第一次,没错我是看了你的身体,可是你突然扑过来,我当然要提高警惕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刚才也是,你谁叫你……你咬我的……” “这还不都是你的错,那一次你忽然从天而降,还落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不把你看做是那种女人?还有刚才,我明明是帮你出气,结果你烦热怨我,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就这么对待恩人的?” “你……你才是不男不女。”她被气的够呛。 “要不要我那把镜子来给你照照?”他笑的很嚣张“我劝你最好快对我道歉,不然的话……”白落帆双目闪出银色光点步步逼近她。 “你,你想干嘛?”她只好后退在后退。 他笑的放肆。 “我就再叫你试试被男人咬的滋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黑夜中,叶紫脸颊发烫,低着头不停喊了起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缘来客栈门前,两只昏暗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的闪着。 玉蔓香跟薛齐两个人站在客栈门口,望着,等着,盼着,苦苦等候那二人的归来,生怕白落帆与叶紫因为不知他们住在这间客栈而错过。 玉蔓香如同一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到处乱飞,手中拳头还时不时的挥舞着:“怎么还不来,他们两个会不会出事了,落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薛齐就站在她身边,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唯有劝道:“白兄这个人身手矫健,一般人是伤不到他的,小王爷有他保护我也很放心。” “笑笑笑,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落帆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护送什么金国小王爷去金国?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们敢伤害落帆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薛齐摇头笑了起来,暗叹这丫头的这性格脾气跟金国的女人实在很像,都是一样的直爽开朗,如果他不是生来就一副丑样,生怕会耽误人家姑娘的一生,也许他也会遇见。 “还笑。不许笑了。” “我笑,有关姑娘何事?” “我看见你笑我就生气。” “你为何生气。” “我……”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你不许笑了。” 就在此时,两人忽然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似雾非雾的紫色轻烟,且这阵轻烟越来越浓厚了起来。 玉蔓香置身雾中,说道:“奇怪,好端端的怎会忽然起雾了?这雾的竟然还是紫色的。” “玉姑娘请退后,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薛齐已料想到,这并非一般的大雾,江湖之中无奇不有,手链各种武功的人也不计其数,每一种不自然的现象都有可能是一场厮杀的开始。 此时街上已寂静无声,平日里夜深露重街上自然不会有人,但今日紫雾缭绕之下,这接到却更加显得死寂,仿佛一座空城。 紫气笼罩之下,就连他们身后的客栈都显得妖异无比。 “什么人?”玉蔓香忽然喊了起来。 “怎么了?” 玉蔓香指了指房顶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那里有人。” ------------ 第二十六章 神秘女子 玉蔓香指着房顶,可那里空空无人。 薛齐心念一动――他有种预感这人定是冲着他们来的。于是再顾不得其他,忙飞身一跃跃上屋顶。 屋顶之上的紫雾要比下面的浓重很多,视线已无法看清,但脚底却一点都不滑,若是雾气,这瓦檐之上又怎么如此平坦?想到此,薛齐已想到这阵妖异古怪的雾气,或许是什么人给造出来的,他虽这么想着,却也不敢肯定。 只好飞身一跃,又跃下屋顶。 玉蔓香见他下来,急忙问道:“没人?” 薛齐苦笑了起来道:“看来有人故意要跟我们玩捉贼的游戏。” 玉蔓香的脾气也涌了上来,放开声道:“是谁做这种古怪事?” 她话音落下,便听风中一阵清脆的笛音飘渺而来,那笛音凄凉绝美在这紫雾缭绕的夜月之下,竟是那样的意境偏偏;一名少女娇柔的声音似远而近的从风中飘来: “闲庭飞花雨蒙蒙,懒我床头倦意浓,又是满城风雨夜,相思化为霁日红。” 这声音也是同样凄绝如孤寂,仿佛将满腹内所有诉说不尽的苦楚尽数化为了这首情诗从少女口中一涌而出。 声音落下。 远处雾中,一顶伴有粉色轻纱步辇由四人抬着若隐若现的向他们而来,步撵分别由四名男子抬着,这四名男子均穿着蓝白相间的绸子衣服,且步伐一致,看上去相当整齐; 辇子旁边行着一名女子手那长笛,虽看上去清瘦却也不失气质。 步辇有粉纱罩着,看不清那辇中坐着的人究竟是何人。 薛齐已握紧手中的刀,两只眼睛已寸步不离的盯着那辇中之人,虽看不出相貌、弄不清来历,但从刚刚发出的声音来判,她一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妙龄女子,他们一行绝没必要跟这样的女子沾染上关系,所以,她的来意并不简单。 没过多久,那步撵已行至二人眼前,那四名男子轻放下辇子,轻纱被风撩起,上面是一个的粉色裙摆的女子,那女子漫步下来,动作轻缓,步伐轻飘,举手投足间透出一副清雅之气,唯脸上遮了一块粉白色的面纱,但她这一身的气质无论相貌如何,都已告诉别人她是个美人,还是个倾世脱俗的绝世美人。 薛齐跟玉蔓香二人都已看的入了神,想动却移不开眸子,想防备四肢却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那女子冷眼望了望他们二人,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内的仙女一般,又看了看客栈,似乎想进去却又犹豫,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你是薛齐?” 薛齐被这一问,心中似有块石头咯噔落下落了地,他也不认识这女子,为何她又会认识他?“敢问姑娘是哪位?你我可曾认识?” “并不相识,只是听人说过。” “听人说过?听谁?”薛齐在中原并不认识太多的人,所以绝不可能听中原的人谈起他,但是在金国,倒是会有些人认得他、会提起他。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那完颜恩泽是否住在这间客栈?” “你到底是谁?”薛齐两眼已绽放出寒光,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警觉机能都紧紧绷住。 “我只问你,他可住在这客栈?并不该你问我。” “好傲的姑娘!可在下断然没有回答你这问题的道理。” 那姑娘停了言语,身后的丫鬟紧忙接道:“好一个薛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薛齐笑道:“这就好笑了,你们不说,我怎会知道。” 那少女曼声道:“玲儿,不许多嘴。” 丫鬟很听话的低下头,不在言语,薛齐再道:“这位姑娘的来意到底为何,至少要先说清楚讲明白。” “既然今日没见到他,以后总有机会。玲儿,我们走吧。” 那丫鬟上来扶着她又稳步回了步撵之上。 薛齐也想问个清楚这女子到底是谁,于是忙道:“姑娘请留步。”谁知他的话毫无分量,那步撵仍旧由四人抬起,然后掉头而去,最后消失在茫茫紫雾之中。 说着奇怪的是,那紫色的雾气竟随着那女子的离去而渐渐消退,街上很快恢复到以往的摸样,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安静。 这神秘莫测如同鬼魅一般的事若不是薛齐亲身经历,若是从别人说出来,他怕是会第一个笑死。 他谈谈一笑,轻摇了摇头,心中自嘲道:莫不是真的有什么精灵鬼魅盯上了他们不成? 这半天玉蔓香一直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他回头这才发现,她早已被吓傻,如今仍是痴痴愣愣的望着远方:“玉姑娘?”他换了几声,她没反应,推了几下,她才稍稍有些反应,但只僵直着侧头看他,声音幽然道:“她是人……还是鬼?” 玉蔓香这个人平时胆大如虎,很少能看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如今她这副样子确实让薛齐吃了一惊。他道:“当然是人。” “可是人怎么会带着妖气来去自如?”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还确定她是人?” “我确定,因为妖魔鬼怪从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而人会,人有太多的理由会空手而回。”薛齐说的肯定,而且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白落帆跟叶紫找到这家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很深很深的夜,深到四处具静,除了虫鸣野兽的啼叫之外,什么声音都不再有。 但缘来客栈门口仍站着两个人,挂着两盏红色灯笼,看见这景象,白落帆跟叶紫心中皆趟过一阵又一阵的暖流。 “落帆。”玉蔓香看见白落帆的身影立即飞扑过去,如同八爪鱼一样缠在白落帆的身上,她这身材圆圆肉肉的,重量自然不小,但白落帆也知道推开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事,光是她的体重就完全可以压死他,所以只好闷哼了一声,默然死扛起她这份重量。 玉蔓香扑了一个满怀,心中大喜,她道:“你到底去哪了?我担心死了。” 叶紫看在一边忍不住偷偷发笑,他这个可怜的瘦子现在看起来实在够心酸的。 薛齐见他二人平安归来也松下一口气,但见白落帆身上的灰尘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他走上前来道:“小王爷跟白兄是否在路上遭遇了伏击?不然白兄的衣服怎会如此泥泞?” 白落帆只觉尴尬,实在无法将他这顶尖高手遭遇山贼的事说出口,只好沉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 玉蔓香却道:“一你个大头鬼,你不知道,刚刚我们见鬼了……” “啊?”白落帆听的一头雾水。 薛齐道:“并不是什么见鬼,只是一名神秘的姑娘忽然跑来客栈询问小王爷可否住在此。” 白落帆道:“怎么个神秘法?” 玉蔓香道:“带着一阵紫雾,吹笛子,还会吟诗。” 白落帆听的更含糊,他道:“这是什么乱叫七八糟的,你在讲鬼故事?” 薛齐道:“那姑娘说来神秘又行踪古怪,来的时候忽然下了一阵紫色的雾气,这倒不是什么奇事,奇怪的是她竟然认识我,而且一直遮着面。” 白落帆也皱起了眉,他道:“这就奇怪了,在中原没有几个人认识你?” 薛齐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最奇怪的还要属她竟然知道小王爷的名讳。” 白落帆道:“哦?” 玉蔓香忽的指着叶紫道:“该不会是你到处留情招惹的什么山精野怪吧?” …… 叶紫瞥了白落帆一眼,道:“我才没那么下流。” 白落帆浅笑道:“风流是男人的天性,而下流则是禽兽所为,你大概自己在什么地方惹了桃花,人家现在找上门了而你去不自知。”说着他揽着她回了客栈,他早已看出她有些累了:“我看你还是赶快去好好休息休息,没准等你大脑清楚了,就想到了。” 客栈之中那店小二早已入睡去了,所以周围安静的很,除了酣睡之声,不再有其他。 四个人忙了一天,都早已疲倦不堪,于是不再谈论任何事径直的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 第二十七章 误会发生 那神秘女子所带来的讯息如同烟雾一样紧紧缠绕住几个人,搅扰着这夜不安的潮涌隐隐波动。 这一天太长,太多的事情发生,太多的思绪应该整理,太多该想的不该想只会在无人的深夜中慢慢发酵。 脱去一身疲惫,躺回床上,可有的时候人虽然累了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屋子漆黑一片,只有床边依稀可以见到月光。 望着那似有还无的微弱光亮,思绪漫无目的的飘着,飞着,在整片黑暗之中游荡起来。 摸着脖子,叶紫控制不住的去想白落帆那肆无忌惮的撩拨,不可否认那是一种具有魔力的感觉,她不是一个没嫁过人不懂得这种感觉的女人,她完完全全的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可也正是因为太过明白,太过清楚,所以她开始害怕,害怕这似野火蔓延的感觉会无法收拾。 她想不到白落帆对她的戏谑竟会让她有如此,一种恨透了自己的情绪突然涌起,迫使她紧紧咬住下唇,恨不得现在马上能有个人来骂她,骂她下贱,骂她无耻都无所谓,只求能骂醒她!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必须让自己心如止水才行…… 她不能再掉下那永无止境的漩涡中,让自己沦陷,让自己受伤,更不能……在没有跟林杰正式离婚的情况之下做出任何对这桩婚姻背叛的事,她不能,绝不可以,即使这里是北宋……这里离二十一世纪如此遥远……即使她自己都认为这太可笑,太荒谬了,可原则是无法违背的东西,是良心所制造出来的一道屏障,是隔绝罪恶的壁垒,她只能遵从,绝不违背! 想到此,她已有一个打算,若她这一生只能生活在这个年代,那她就做一辈子的男人! 这么想着,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再也想不动任何事而沉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 翌日,日出东方,阳光终究又照耀在大地之上。 窗外清脆的鸟鸣之音传到屋中,传至仍朦胧睡着中的女人耳中却成了扰人清梦的噪音。 很快,一阵急促的敲门之音又再想起,彻底绞碎了一场好梦。 如果不是这敲门的声音太过急促,太过刺耳,太过突然,叶紫大概会耗到晌午时分才愿意离开这张舒服的床,比起住在破庙、睡在郊外的时候,这要舒服太多了。 推被下床,她皱眉而去,不可否认这让她心情极为不好,但没有确定是谁为了什么事来敲她这扇门之前,她还是忍下了脾气,那门打开,门外之人正是白落帆,他见叶紫一身整齐不禁问道:“你是没睡……还是起了?” 她是嫌每天要缠胸很累,所以就算睡觉也根本不脱衣服,只换了一件而已: “你知道我要把自己装成男人要费多少力气?”因为被他吵醒,所以她的口气并不很友善。 白落帆也自然明白她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不让人看出破绽,他望了望自己扁平的前胸道:“你的确实要比男人大很多。” 这话题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大概会含羞闪避,可她却一脸平静的说着:“无聊!你来干嘛?” “我要去买些路上用的东西,跟我一起去。” “……这些事,你做不就好了?”她是真的不想去,她必须跟他保持距离,所以丢下这句话后便顺手关了门,谁知他手中扇子竟然夹在门缝之中,害她关不上,她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白落帆见她如此,便不悦道:“这问题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还真是过河拆桥,这么快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吗?” 他口中所说的事,原意是指她为那野兔求情时所说的话,而叶紫却误解为咬她脖子的事,她心一惊,立即面红耳赤起来道:“昨天晚上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 见她面红耳赤、言不由衷的样子白落帆邪魅一笑,一张俊朗的脸颊两边各自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自然也想到她想歪了,但他却并为纠正她,反而故意道:“你说什么事?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回忆?”他说的无赖,人也向前跨了一步 “你……”她被吓的后退,想关门,无奈能够着门闩的地方已经被白落帆占领了。 “我怎样?”白落帆毫不正经道; “无赖!你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就去告诉香香,顺带把我是女人的事也告诉她,看她会不会收拾你。” 白落帆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道:“够狠。不过你觉得我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去吗?”话音落下,他微笑,那是一种……纯良、无害的笑容,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笑里藏刀’是什么意思的话,现在应该明白了。 叶紫无奈了叹了口气,如果她是个武功厉害到可以做空中飞人的高手该有多好,好可惜,她不是,他的速度要比她的快的多。 “在想什么?”他用扇子抬起她的脸。 “没什么。”她不屑。 他拉她: “跟我出去买东西。” 她甩开他: “可我不想去。” “可你必须去。”他说的笃定。 “为什么?” 白落帆冷冷一笑道:“因为要你去。” “霸道。”她被逼得无话可说,只能丢出这两个字表示抗议。 可是她的抗议并没有效果,她不愿走,他就干脆拉着他往客栈大门的方向走去。 慌忙中,叶紫喊着:“我还没洗涮,还没整理头发。” 白落帆没有理会她,一只宽厚的手掌只死死的钳住她,让她挣脱不开。 出了客栈,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一直到了布衣坊白落帆才松了手。 叶紫望了望这店门前那块镶着金边的大招牌,无奈她根本不认识这字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买衣服当然要来布衣坊了。” “买衣服?”叶紫念着那三个字:“我们的钱刚被人抢了,剩下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用,你竟然还来买衣服?” 白落帆叩响了门闩,不一会,那里面走出一位店伙计,伙计身穿蓝衣,头戴蓝帽,腰间围着白色的围裙,上面还插了几根针,还有许多小兜,兜中装满了线,双袖上还带着两只花边的套袖,分明就是裁缝的摸样,这伙计迎着二人进了店,白落帆才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是这样,该给你的钱还是一毛钱都不会少。” 她忽然盯上他的俊脸,不口否认听了这句话之后的愤怒感飙升:“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 “才什么?你不是吗?”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不可否认,她她就是为了钱才跟他们在一起、才肯冒充这个小王爷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生气? “没什么?我走了。”她不想站在他身边,这样会让她无地自容; 白落帆却大力一把拦住她:“衣服不是给我买,是给你买。” “我不需要。” “你需要,不过不是男装……”他笑,似乎很期待,然后吩咐店伙计去选衣服。 “白落帆……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既然觉得她是为了钱才跟们一起去金国的,为什么还要花钱送她衣服?难道他就这么想羞辱她吗? 很快,伙计挑来了一件紫色的衣服,那衣服裙摆飞飞层层叠落,看上时分的漂亮。 白落帆看上很满意道:“这家店在均州是出了名的,你进去试试。” 他果然是在羞辱她,而且还要用尽一切手段来证明她需要他的施舍才能过日子。 “我拒绝。” 他为她的拒绝而恼怒:“你需要一件女装。” “我不需要。”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你想装一辈子的男人?” “这不关你的事。” 他显然已快要被她逼疯,就连牙根都似要发出摩擦的响声:“想不透你这么倔的女人到底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谢谢你的关心,至少我从没靠别人的施舍过过日子。”像在讽刺一样的口吻。 “施舍!”他笑的冷酷,倏地伸出手,一把捉住她,强制道:“你以为我在施舍你?” “不然呢?”她昂首望着他,趾高气昂道; 他被气的无可奈何,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她:“如果我要施舍,我至少也会选一个会把我当成恩人的人。” “是吗?很可惜,我对施舍别人以求别人一辈子将他看做恩人的人相当厌烦。”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挣脱了他,然后飞奔向大门逃走,她不要被人施舍,更不要别人同情――绝不。 ------------ 第二十八章 铁扇玉家的女儿 白落帆如同被钉子给钉在原地一般,死死盯着门口,恨不得随便找个人打一场来的痛快。 “这姑娘的性子可真倔。”那店中伙计见叶紫气冲冲的离开,走过来接回衣服,轻叹了一口气,笑道; 白落帆起初险些被叶紫气的五脏六腑都在体内翻江倒海,但听那伙计的话火气又降下一半:“你能看出她是女的?” 那店伙计老实道:“来我们这里买衣服的人太多了,有些客人为了赶路方便干脆扮成男人,见多了,是男是女一眼就能认出来。” 白落帆嘴角撇起一丝苦笑,细想起来,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猜到她是女子,谁会送一件女装给男人?“把这件衣服抱起来吧。”他挥着手,掏出十两银子:“忘记刚才的事。” 那店伙计见是这位大爷出手如此阔绰,心情大喜,连连点头道:“是,小人绝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白落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买这件衣服,那笨女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穿,但他还是买了下来,因为不管那女人穿不穿,他都已经准备要那女人还钱。 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逃难而来的乞丐如今就坐在街对面、坐在人群之中若隐若现。叶紫只要一抬头就可以清楚看见,但她不愿意看,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做人做到这个地步真该死了算了,她的人生真是糟糕到了一定境界。 她为什么不是个男人?至少男人有力气,有力气就可以做很多事,哪像女人,除了依靠男人什么都做不了。 不想回客栈,那会撞上白落帆,她绝对确定他不是一个会‘一笑泯恩仇的人。’ 现在,她只能在街上游荡,没错,是游荡,毫无目的走,又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所以才叫游荡,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吧。 肉包子的味道飘飘忽忽而来,那是一种很香,很有魔力的味道,好像有很多肉,还有很多汤汁,咬一口,满嘴都是汤,味道一定好好。 惨啊!什么叫凄惨,寂寞?没有人陪?都不是――凄惨就是孤苦无依的时候身上还掏不出一毛钱,连最其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这才叫凄惨,什么男人,什么女人,什么丈夫,什么小三,全都是浮云,全都是狗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现在宁可做个奇丑无比的富婆,就算坐在宝马车上抱着狗狗哭都可以啊。 让那些该死的东西全部去见鬼吧。 该死,一大早就白落帆拉出来,还笨到要跟他吵架,她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现在肚子饿了,怎么办?她浑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去求他?绝不。 回客栈?更不。 道歉?她有什么错? 难道要等死吗? 叶紫无力的跌坐在路旁,吸着那阵阵飘来的肉香,权当自己已吃过了。 说起这街道似乎太过热闹了,眼看着北宋就快要亡了、没准哪天金国人就打进均州了,而这里居然一片繁华…… 呵,果然没有危机意识的人都只能别人摆布,真难怪宋人最后被金国人打到南边去建立南宋了。 想着想着…… 嘈杂的人群中,似乎传来一个女子哭诉的声音:“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去,我不能去。我还有孩子、还有公婆,我要是离开了,他们一定会饿死的。” ……怎么了? 她正觉得奇怪,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终于在正前方一座二层楼的建筑面前发现两个黑衣壮男正驾着一个粗布女人往楼里走,那女子穿着浅灰色有些破旧甚至还打了好多补丁的粗布衣裳,头上的发髻凌乱无比,还用了一只柴只做簪子。虽然在打扮上已是如此,但脸型还算清秀,模样也算可人。 叶紫看的清楚,她好像很不情愿进去。 为什么? “哎,造孽哦,好端端的把媳妇迈进妓院!”眼前,卖包子的大叔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 太可恶了,这些男人是不是也太肆无忌惮了,欺负女人也就算了,还做的这么过分,可恶。 可是…… 她能怎么办? 这又不关她的事,她也没钱,也不是武功高手,就算看不顺眼想要救人也无能为力啊。 她还想着,围观的百姓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女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你们还要不要脸啊。” “谁?”其中一个黑衣壮汉喊道; 此时人群之中飞出一个黑影,凌空塌了几步便落在众人面前,叶紫定睛一看,那蓝衣少女正是身材圆滚的玉蔓香。 她落地便得意道:“好一个逼良为娼为非作歹的绝世阁。” 那黑衣壮男见个小女子落于众人面前,便有恃无恐的笑道:“我当是谁,原来只是个小丫头,去去去,别来这里捣乱,我们可是花了价钱从她丈夫手里把她买过来的。” 玉蔓香冷哼了一声道:“买?你们当真以为大宋没有王法了吗?按照大宋律法,她丈夫现在犯了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你们不但不阻止反而还跟他做这笔交易,那就是同谋。” 另一名黑衣壮男道:“少跟这丫头废话,看她一身肥肉,模样倒还俊秀,若是瘦了估计也是个绝世美人儿。” 那黑衣壮男笑道:“好,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了。”话刚说完,那人跨上前几步冲着玉蔓香走来,想缚住玉蔓香的双手。怎料‘啪’的一声响彻天际,那人被一股力量逼的侧过头去,脸颊之上印出了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玉蔓香啐道:“龟公见得多了,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下贱的。” 那人没想到这丫头竟会如此刁钻,火气也起,便骂道:“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大爷的厉害。”说着他一拳击出,原本想打在玉蔓香的脸上,一般女子若是挨上他这一拳定然会跌坐在地,眼冒金星,昏天黑地个半天……然后就会怕他,便不敢再反抗,他便可以为所欲为,然而他又没想到这丫头的身手灵敏到可以轻易躲过他这一拳,害她扑了个空。 ------------ 第二十九章 故人是前夫? 那黑衣壮男一个扑空之后,反而是几个连环巴掌重重地赏在他的脸上,啪啪几声着实叫听的人解气之极; 此时叶紫也已挤进人群,挤到在人群之前看的目瞪口呆,很显然玉蔓香的身手并不在那人之下,她完全没想到她的身手会如此灵敏、动作会如此矫捷。 其实,玉蔓香的身手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只要她肯,她会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见事如此,另一名黑衣壮男也拳脚相加而上,却最终也都败在玉蔓香的手上。 这阵打闹之声不知何时传到了绝世阁之内,惊扰了‘绝世阁’的老鸨。 她似乎闻声而出,却又步履稳重,举手投足间衬出一片大气成熟,她是一个见过世面的‘生意人’,所以断然不会冒冒失失的惹人笑柄。 很快,她已站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却也不似二十,应是二十五六岁。 好年轻的老鸨!不但漂亮,成熟,还很稳重,跟小说、电视里所形容的绝不一样,这是叶紫脑海之中唯一闪过的念头。 她穿着一身水粉色的石榴裙,梳着利落的花型发髻。头上挂满了发饰,但看上去并不累赘。 她并不风骚,身上也没有过于浓重的水粉味。 随后,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忽然使得一切不再那么重要。叶子见到他的瞬间,不觉竟瞪大眼睛!仿佛是打开了恒古之前的记忆匣子,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副她绝对不会忘记的神情,一下子轰得她脑子发热。 林杰…… 是他吗?真的是他? 她瞪大双眼努力地看着,努力地找着,如同找到希望一样死死的望着,看着,瞪着……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他? 然而仿佛内心深处另外一个遥远的声音又告诉她――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谁能告诉她答案? 心,竟然在不经意间,隐隐的痛了起来,眼睛也酸酸涩涩的,为什么? 她难道还爱他,还在想他,所以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她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 脚,似乎不是她的,她不曾下达过任何命令,它们却一步步自动向前。 林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问着。 “你在干什么?”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玉蔓香拉住。 她才注意到周围怪异的目光,才停住脚下的步伐。 天哪……她在做什么? 不经意间又对上那人的眸子,那是一双冰冷的瞳孔,透出的讯息是――他完全不认识她。 这一下她的心又凉了下来。 那鸨子撇了一眼玉蔓香,全然不屑与这小丫头的模样,傲口道:“我当是谁敢一大早的就在我绝世阁门口捣乱,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你们都敢光天化日之下拐卖良家妇女了,我怎么就不能教训教训你这些龟奴?” 那黑衣男子无意中撇了叶紫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怎么?昨天给我们送钱没送够,今天还敢带着口气这么冲的小妞跑来?” 闻听此话,叶紫抬起头来,正瞧见那人眼中得意与嘲讽的神色,忽然一脸苍白道:“该死,昨天抢我们钱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 第三十章 无能为力 那男人昂首正对着叶紫,笑道:“要怪就怪你们连我童武都不认识。整个均州有谁不认识我,有谁敢得罪我?” “不认识你,有什么好稀奇的?把钱还给我们。”叶紫不客气的伸出手。现在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跟林杰毫无关系;早知道那个小偷跟这种人是一伙的,她就不该好心帮他说话。 “怎么?你能奈何的了我?”他有恃无恐。 “当心我告到官府去。”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都笑了出来,笑的大声,笑的放肆,笑的叶紫不知所措,玉蔓香冷哼道:“这个人是均州出了名的无赖,地头蛇说的就是这种人,官府跟他是一伙的,怎么会帮我们。” 难道就拿他们没辙了? 那女子步履稳重的走到叶紫面前,媚笑道:“小兄弟,我看你们还是走吧!别在我这绝世阁前闹事。不然的话,我告到官府去,恐怕有你们受的了。” 这女人在对她抛媚眼? 她向天丢出一个白眼,忍不住浑身打了几个寒颤,不禁感觉浑身发凉,作呕连连,她抹了抹袖子,一身的鸡皮疙瘩是免不了了:“贼喊捉贼,今天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来找你的,那点钱我就当打发乞丐了。只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进妓院,也太猖狂了。” 那女人笑道:“什么叫强抢?我们可是明码实价的把她买进来的。” 明码实价? “该死,女人又不是货物,什么叫做‘明码实价’?”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女人确实不是货物,可这得怪她有眼无珠,嫁错了男人,怨不得我们。”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玉蔓香与叶紫几乎异口同声。 那女人道: “她相公欠下一屁股的赌债,没钱偿还,只好把她卖给我们,用她的卖身钱来还债。我花影也不想做这种逼良为娼的事,可她相公非要把她卖给我,我也断然没有不要的道理啊。” “……” 见他们二人无话可说,花影又道: “看你们两个小人儿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还是乖乖离去吧!别再触我霉头。” 她话音落下,一个眼神――身后,几个黑衣壮男便将那女人仰面朝天的抬进了妓院。她嘴中还喊着:“放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她声音已经嘶哑,却仍在声嘶力竭的呼救。 ------------ 第三十一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1) “住手”忽然的玉蔓香厉声脱口,话音落下之时,她人已经在几步之外。 叶紫发现的时候,想拦,却已拦不住。 然则,那童武的功夫又绝不在她之下: “臭丫头,别以为你会武功就可以在这放肆。”他厉喝了一声,人未动,却从衣袖之中中钻出数根银针,银针很细,如同道道银光一般在阳光下闪耀万分,其势却如飞扑一般,不可抵挡。 玉蔓香直觉眼前一亮,忽感刺眼万分,竟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将身子提致到半空之中,那银针咄咄逼来,歘的一声笔直的刺进原来玉蔓香所站之地那背后的红色老旧圆木柱子上,银针虽细,却以全部插进圆柱之中,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人知道已有数根银针插进这圆木之中。歘声落下,玉蔓香落了地,这等轻功虽然绝非厉害,但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到如此的人却没几个:“我原本你以为你只是无赖,现在看来你还很卑鄙。” “香香。”叶紫唤了一声。忙赶过来一把拉住玉蔓香道:“算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根本斗不过他们。” “呸,谁说的,本姑娘今天就要你看看,我是怎么灭了这座绝世阁的。” 待玉蔓香说完,花影跟童武连带一帮手下又全笑出声来:“口气好大的姑娘啊!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给我打。’”话音落下,五个身着黑衣的壮男又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区区几个龟奴还想对付本姑娘?”玉蔓香冷笑出口,似乎毫不在意。 “那个……”叶紫忽然拉了拉玉蔓香的袖子,她是能打,可是她不想被打……“那……我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自己照顾自己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本姑娘保护你?” 天,她只觉得冤枉,如果她真是个男人,被人打死也倒也不冤枉,问题是她根本不是。“喂,喂。”她已叫不住玉蔓香,眼前一阵慌乱的打斗场面吓的人群一哄而散,唯独她还站在原地。 想跑,可是一想到被掠进妓院的女人又觉得于心不忍,她真是受够了自己。 于是只好随便找了地方躲了起来,终于,当妓院门口的人只注意到玉蔓香的时候,她找到了一个溜进绝世阁的机会,背后却忽然有人拍她肩膀。 “啊。”全身一个激灵,她被吓了一跳。 “啊什么啊!你们两个人在玩什么?嫖客不是这么演的吧?” 回过身,定了神,她才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家伙是白落帆: “你吓死我了。” “我在问,你跟香香在干嘛?”他觉得莫名其妙,这女人才刚他分开就跟香香在妓院门口闹! “救人啊!你没看到?”她说的无所谓,早已经将他们刚吵过的事忘在了九霄云外。一边拉他进妓院,一边问着:“你怎么在这?” “救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人——又或者说是‘男人’正拉着他的手进妓院:“你知道街头巷尾现在都在传说有一男一女在大闹妓院吗?” “喂,我不是闹好不好,刚刚有个女人被他们掠进来了。” “女人?这里是妓院,有女人进来很正常吧。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进来才奇怪好不好。” “喂,你……” “小心。” 叶紫话还没说完,白落帆迅即拉着她后退了几步,害她脚下一崴不小心跌进他怀中:“痛。”不是脚,却是后背,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后背。 “断袖之癖?”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忽然传来。 ------------ 第三十二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2) 断袖? 叶紫原想推开白落帆,却被他大掌按住,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 “别动。你中了暗器” 叶紫只觉后背正一阵阵的传来刺痛,闻听他说是暗器,也被他吓的一惊,不敢在动。 二人回望,却在顿时之间觉得这妓院怪异无比――那是一个断臂之人,年龄看上去不算太大,一张容颜却沧桑无比。沧桑,只因为遭遇的太多,他仿佛已经历过世间的百年之态才会有这样一张脸,一个年轻人绝不应该有这种一张脸,不论是他着衣的品味,还是举手投足间的感觉,他都不老,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也不是一个中年人。 一家普普通通的妓院,怎么会有这样的龟奴? “你是谁?”白落帆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打量之后才确定他的眼睛没有问题,如果他的眼睛没有问题,那么这便是他唯一想问的问题。 那人的声音清冷,嗓音低沉:“这不是普通的妓院,离开或者滚出去!” “看见你我也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地方,但你也不需生这么大的气――如果你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便是,断然用不着使出毒针。” 那人淡然一笑道:“那不是什么毒针,针上没毒,只涂了一层对付女子、让他们变温顺的药而已。你想救她,随便找个女人给他就行了。”那人低头浅笑,在抬首时却露出一抹嘲讽笑意,他道:“又或者,找个男人也行……” “该死,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真是只肮脏下流的狗。”叶紫已顾不上许多,只觉得用天下所有用来骂人的词汇来骂他都不够用,一个人怎么能无耻下流到这个地步? 那人自然也有些不悦,但忍耐极限却是异于常人的,他不但没有怒目横眉,反而还笑道:“我是狗,那你们是什么?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你……”如果不是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掠人进来,她断然不会走进这肮脏下流的地方,可这些话,叶紫却已经说不出口,她开始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也跟着发软起来,已然顾不上匀以颜色的回话。 她就在白落帆的怀中,这反映白落帆自然再清楚不过,他也有些动气道: “看不出你有对不认识的男人用下流之药的嗜好!果然,这世上徒有其表的人跟事太多了,白某今日领教了。” “我之所以用这种药,是因为没必要杀他。我只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进了鬼门关。” “鬼门关?”白落帆撇了一眼四周,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这间妓院确实不是寻常人可以进的:“这世上,若要对付一个人,方法实在太多了,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向你一样?” “那是因为我只有这种药。” “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 “不可能。” “这里是妓院,而这药又是对付姑娘用的,何必准备解药?!” 白落帆沉下一张冷面,已明白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他紧咬牙根,腮边的两块肉都已紧紧绷住。 ------------ 第三十三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3) “是你,哼,你也来了。段峰,给我捉起来。”只听背后有人冷哼了一句,回头一看,原本在妓院门口打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也走了进来,下令之人自然是那童武。 原来那人名叫段峰,是这里的护院首领―― 白落帆一见童武,不由捏了捏鼻子,眉头皱起,已想起这张容颜曾在昨日巷子口出现过,还带走了他的全部家当。他道:“怎么是你?” 段峰啪啪两声巴掌音落下,一张如同捕鱼的银色大网竟毫无声息的从天而降,将白落帆跟叶紫两人网在其中。 白落帆的身手并非是区区一张网便可以限制的。只可惜,就算他执意冲出去,也带不走怀中这浑身无力的女人,只好任由那网从自己头上缓缓落下将他们罩住。他笑了起来:“你们当真以为这一张网就可以网住我?若不是她着了你们的道,就凭这些伎俩休想对付我?” “是吗?”童虎双手背于身后,倒是得意的很。他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起二人,忽然眉头一皱道:“看你抱他抱的这样紧,莫非你跟他有关系?”话音落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后还不忘讥讽道:“也对,我昨天看到这个人就觉得他比女人长得还标志,也难怪会迷的你这大男人团团转。看他这迷人的模样不知道放在我这里,能不能帮我们招揽招揽生意。” “你敢动她……”冷冷的几个字,几乎瞬间冻结了周围的一切,白落帆双眼之中已透出血腥杀意。 “生气了?”童武不觉诧异,只觉得更好笑:“你竟然会在乎一个男人,真令人作呕。” “够了,住口。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就只会胡说八道,捕风捉影?我以前不知道贱人是什么样子,今天我见到了,我比你们更觉得恶心。”叶紫再也忍不住了。虽然她浑身无力就好像一滩泥,大声说话还要费上一些力气,但面前这些人的无耻程度根本就超出她的想象好几亿光年,若不能骂出口,她就算被杀了心里都不舒服。 可恶,他根本连林杰的一半都不如,她竟然还差点把他当成‘他’! “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我看你一会儿还有没有力气骂。给我带下去。” “是。” 柴房…… 虽说是晌午时分,可这间房子却被遮掩的密不透风,四周漆黑的如同无灯之夜,伸手不见五指。 “喂,凭什么我们一起被捉,我却要跟野猪一样被绑起来?”其实也不用问,白落帆这种功夫高手的人,待遇自然会比叶紫‘高’一些,他的四肢如今就想一头野猪被捆绑在木棒上,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竟然一滚的蹭过来,这模样倒是可爱的多。 “你别过来。”可惜的是叶紫蜷缩起身子缩在墙角,根本没心情理会他这只人形‘野猪’ “你没事吧。”白落帆被她的‘吼叫’吓的一震。“……你中的……应该不是**吧?!是的话……”他邪坏一笑。“找谁帮你啊。” “该死,该死,该死。你在乱说话,我就阉了你。” ------------ 第三十四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4) “你这个笨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会落到这个下场?你还敢吼我。” “少颠倒黑白,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说的无辜。 “该死,是谁拖我进来的?是谁到处乱闯不小心中了暗器的?是谁躺在我怀里,还害我被人误会有断袖之癖?是谁害我的,你说。” 她无奈,朝天丢了一个白眼:“都被绑成野猪了,还这么多话。” 他认为这是一种侮辱:“该死,你不会就这么看着我被绑着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现在已经被谋杀几百次了。好吧!也许解开他的绳子,他们就可以逃出去了!勉强撑起身子,她几乎挤出最后一点力气爬到白落帆身前,可惜体力严重透支,她弄来弄去也解不开绳扣:“可恶,这绳子怎么解不开啊?” “你到底有没有用力?” “有啊……” “我怎么感觉不到?” “……”好吧!她承认,也许她现在根本使不出来力气:“去死吧!连这条绳子也欺负我。” 他很哀怨:“难道我们只能乖乖等死了,我白落帆一世英名,最终下场竟然是被世人误会有断袖之癖而含恨之中,死不瞑目啊。” “你少说点话会死?” “现在我们说不说话都会死。” “那个叫段峰的人不是说了,不杀我们吗?” 白落帆大发慈悲的赏出一抹笑容:“那么你觉得,‘他们’现在是在请‘我们’喝花酒吗?” …… “可我不想死,我还没跟林杰那个混蛋离婚,还没生过孩子,你欺负我的仇,我还没报……” 他摇头叹息道:“……死到临头还想报仇,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他以为人家会跟他商量杀不杀他?这蠢女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坏坏一笑: “对哦,你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在临死之前,完成最后一项心愿,至少报了仇也算死的瞑目了。” 他忽然感觉后背发凉:“你……要干……”话还没说,他就感觉脖子处一阵清凉:“啊!你竟然敢咬我。” ……他原本暴怒的情绪,一下子被阵阵酸麻征服了,她咬他,可是一点也不疼,反而……很舒服:“你……到底在吻我,还是在咬我?”(好舒服) 可恶……她咬人的力气都没有…… “你该不会是在这种时候勾引我吧?” “谁勾引你……”还没没骂出口,她的嘴巴却撞上了什么东西,湿湿的,软软的,滑滑的…… 啊……好像有什么东西溜入她的嘴里…… “唔……” 白落帆成功的借到了一阵‘东风’,并且‘长驱直入’的反击过去。这女人送上来给他吻,他为什么不吻? 怎么会这样? 她不停的眨着双眼,拼命的思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脑袋发懵,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竟然还敢吻她……简直是不自死活,她叶紫哪有这么好欺负? 于是…… 悲剧发生了。 她狠狠的咬了他的舌头,不留余地的,毫不留情的,‘变本加厉’的…… “啊……你……我……你这女人……”他想骂人,却不敢说话。也许他再说话,他的舌头就会从嘴里掉下来。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她很得意:“都告诉过你,我是有仇必报的人了。” “该死,你哪一点像个女人了?就你这样居然还有过丈夫,那个人是不是瞎了眼睛才会娶你。”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我对他比对你好多了。” “是哦。可惜人家现在不要你了。”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比他帅吗?功夫好吗?这白痴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不懂得分辨好坏。 “你……” “我什么我?” “你给我听清楚,是我不要他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他冷笑:“谁知道。” “去死吧。”她推他,可惜他仍然纹丝不动:“当你的野猪吧!最好祈求老天爷,让香香跟薛齐知道我们落在这些人手里,好来救你,不然的话晚上被人烤了,被当做烤全猪送上席没人管你。” ------------ 第三十五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5) 夜幕降临,客栈…… “你说什么?”薛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跟小王爷白天在妓院门口闹事,结果她不见了?” “也许……他被妓院的人请去喝酒了?”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烂透了。 “你……”想那叶姑娘根本不会武功,若被妓院的捉走,揭穿了女子的身份,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想到此他就忧心万分:“你明知道小王爷不会功夫,你不保护她也就算了,还叫她跟你一起胡闹。” “我哪有,明明是他自己冒出来的好不好。” 这些女人一个两个无论老少全部都这么麻烦: “白兄一早也不见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他们会不会一起被请进妓院喝花酒了?” 如果他现在死了,就一定是气死的:“玉姑娘的意思是,妓院的人打跑你这个女人,然后找到小王爷跟白兄并且情他们去和花酒?” 玉蔓香眨了眨水璨眼睛,一脸点了三四下头:“对对对,有这个可能。”她只想赶快摆脱责任。 …… 这个女人到底在装傻,还是真傻?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他们要紧。” “怎么找?” “去妓院。” “呸。”玉蔓香恨啐了一口吐沫:“我才不去那种脏脏下流的地方。” 很好,感谢这个女人的不屑,薛齐终于可以将满腹火气发泄出来了,他低吼道: “你给我听好,如果你们没去闹事,我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如果耽误了回国的行程,这个后果玉姑娘你根本负担不起。” “你敢吼我?”她不爽。 薛齐只好沉一口气,让自己理智下来: “玉姑娘,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耍性子了。” 对, 她没有耍性子,她是胡搅蛮缠: “你想要我们一直缠绕这个问题一直到天亮吗?” 她承认,她也有些心虚,毕竟把人弄丢是她的责任。“不就是找人吗?等着。” 片刻之后,玉蔓香穿着白落帆的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衣服感觉上有些大,有些宽,还有些肥。总之不算是合身的,而且她身材丰满,体态丰盈,举手投足间尽显小女人的风格。 “玉姑娘,你这是……” “我白天跟他们打过架耶,不乔装一下怎么行。” 薛齐不再说话,转身往客栈的大门的方向走去。实则,他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明明都是女人,叶姑娘装起男人潇洒自如,而她装起男人却是不伦不类。 在这个年代里,青楼,窑子跟妓院还是有区别的,‘青楼’是富商权贵专门放置小妾们用的,通常只有这座青楼的男主人才可以进去,其他男人是进不去的。 而窑子才是纯属男人淫乐的地方,但窑子这种地级下贱的地方,只有穷书生,小混混等一介草民才会光顾。 只有有钱的公子哥们才会来妓院,妓院并不一定是娼门妓女们呆的地方,这里大多数包含的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不过有些权贵愿意出钱,这些艺妓也会愿意侍奉,但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淫声荡语。所以绝世阁仍算是一个清幽干净的地方。 ------------ 第三十六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6) 薛齐跟玉蔓香走进绝世阁的时候,玉蔓香瞪大水眸,看见周围雅致的摆设,嘴巴不自觉的变成了o形:“原来妓院就是这样的?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外表看上去清雅大方,私下做的,一样是皮肉生意。” 另外一边,龟奴远远的走上来招呼道:“呦,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咱们这吧!里面有座位,不知两位是想包间厢房还是去楼上雅座呢?” “包房干嘛?当然要去楼上的雅座。”难得来一次,玉蔓香当然要好好看看妓院到底什么样。 “好嘞,楼上准备准备,安排两个雅座,二位您跟我这边请。”龟奴喊着。 楼上,二人雅座乃是用隔断隔开的,周围绝没人打扰,确实清闲。 那龟奴掀开桌上茶杯,到了两杯热茶,又道:“两位公子一定不知道咱们这都有什么样的姑娘,小的这就给两位介绍介绍咱这的特色。” 薛齐轻咳了两声道:“不必了,先给我们找个弹曲的姑娘来助助兴,再来两壶好酒,等我们谈完事,吩咐你上来,你再来。” “得嘞,小的这就去,您忙。” 那龟奴走后,玉蔓香道:“这就完了?你不叫姑娘来妓院干嘛?” …… “来找人。”薛齐说的干脆。 “可咱们又不知道他被关在哪儿?” “玉姑娘你在这守着,我去找。” “让我一个人在这?我才不。” “如果让你去,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天生就会惹事一样。” “不是吗?” “不是。” “那么是谁害的小王爷被人捉进妓院的?” “……是他自己倒霉好不好,一个大男人连武功都不会,不会武功也就算了,连逃跑的功夫都那么失败。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被捉进来又不会死。” “既然不会死,为何那些人非要把小王爷捉进来?如果只是嫌弃你们闹事,不如直接在路边暴打一顿,没打死算运气,打死算倒霉,何必捉进来给自己找骂麻烦?” “也许他们没想到。” “玉姑娘,我不想再给你纠缠,我只想确保小王爷平安无事。还有,现在连白兄都不见了,如果他们在一起,那说明事情很严重。” 玉蔓香想了想:“落帆的功夫那么厉害,如果连他都逃不出去,那真是麻烦了。” “明白就好。”话音未落,薛齐身影已经不见。 “喂,快点回来啊!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太久……太久……太久……”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回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回过身来,双手托着下巴,她又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这么喝茶干等不是她玉蔓香的行事作风,那么……不如点几个姑娘…… 楼上清雅,若非有人召唤,很少有人出入,薛齐行至厢房走廊之时,忽见几名身着金人服饰的人从一见厢房走出。他心中一惊暗自道――这里出了他之外,竟然还有别的金人! ------------ 第三十七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7) “好像是晚上了。”叶紫四肢还是好无力,也不知道这该死的药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又或者,如果不吃解药,她一辈子都要这样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好不安。“为什么我要这么倒霉?丈夫背叛我也就算了,莫名其妙的来这种地方也认了,现在还要悲惨的死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我?好饿。”她好哀怨。 “你有我惨?”论‘惨’白落帆也不示弱“我娘你也见过,她根本不想要我,我那个爹又还要我回金国去,我到现在宋人也不算,金人也不算,呵,我还要到处隐瞒我的身世,回到金国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我才惨好不好。” “你惨什么?至少你还有个父王、还算是金国小王爷。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她不服气。 “你……父母呢?”他好奇。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 “他们死了?” “你才死了。” “你不是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吗?” “是‘很远,很远’,远的我回不去的地方。” “有那种地方?”他疑惑:“天涯海角?” 二十一世纪跟北宋……远不远? 时空差距怎么换算?她不会,也不想会:“当然有” “哎。” “你叹气干嘛?”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你还要自怨自艾,我真可怜,要跟你这种女人死在一起了。” …… “也许,我就只会害人。” …… “喂……你没事吧?”他可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是死了比较好,总比生不如死的活着强。” “你别乱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见她打破了一块瓦片,差点吓晕过去。自杀?抹脖子?割腕?一瞬间所有的血腥场面都在他脑袋里跑了一圈。 可是?‘瞬间’之后……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脑子里转过画面全都没出现。 她竟然爬过来,用瓦片磨绳子。 “你……” “我一个人死,总比连累你一起困死在这里强。反正我跑不动,不如帮忙你,至少你能逃出去也不错。” ……白落帆眨了眨眼睛,忽然从这丫头里看见也许光芒,仿佛刺穿了一切黑暗。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他好整以暇的说。 “什么事?”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还欠我钱,‘十两银子。’”他邪气的笑。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她觉得莫名其妙。 “就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要感谢你同情我怜悯我还施舍我,所以要还你钱?” “你这女人又来了,干嘛这么倔?” “这是原则。” 他不解: “原则是什么?” …… “就是一定要坚守的东西。跟女人的贞洁一样重要。” …… “该死,你的原则就是拒绝我?我得罪你了?” “什么啊……”她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你别乱想好不好?” “那我应该想什么才不叫乱想?” “……我承认,我恨缺钱,现在兵荒马乱的,我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养活自己,所以才要跟着你们,答应女扮男装做你的替身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那不代表我可怜,需要特别照顾,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不必要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买了那件衣服,结果刚才还丢了,你想赖账是不是?”他说的霸道。不过只是想看她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而已,事情只有这么简单,怎么蹦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奇怪理论? “我没钱。”她赌气。 “所以你就得跟着我,直到有了钱还给我为止。”他说的无辜,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的讨债者,看的她不知所措。 该死,她气的想杀人,却只能把绳子当成这家伙的脖子一样磨。 ------------ 第三十八章 误进妓院混一夜(8) 这女人拿他无可奈何! 这比任何一件事都让他振奋,他轻轻一笑,摇头:“所以我不会丢下你。” 叶紫忽然顿住,眨了眨眼睛,怔怔无语的望向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发觉这语气好奇怪,就好像事他前面故意说了那么一大堆,就为了给这一句做铺垫?他想说,他不会丢下她? 是的。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会; 好感动哦,至少她不会再感觉到绝望。 可恶,她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是不是觉得我恨英俊?”他忽然笑的得意。 她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才怪。” 看见她笑,他已满足:“如果不被捆成这个样子,别说这间小小柴房,就算是刑部大牢我也来去自如。” 她撇他,没好气道:“希望如此。” 多么不可思议,她那他没有办法,不管他再怎样恶略,她都会忘了计较。 依赖,真是一种可怕的毒瘾。 一个时辰后,绑住白落帆双手的绳子才被磨断,叶紫几乎用尽了力气:“该死,累死我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白落帆邪笑:“是毒药的话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死,不过你该庆幸最起码不是媚药。”他解开双脚的的绳子,拉起她,摇头:“如果是的话……” 她眯眼,就知道他肯定没正经:“想得美。敢对已婚妇女不规矩,当心被剪掉……”他不喜欢她总是把已婚的这件事挂在嘴上。 他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却仍不服道: “那个男人都不要你了,干嘛总是提他。” “这关你什么事啊?”她不悦。干嘛总把‘他不要她’的这件事挂在嘴上来嘲弄她? 他怔怔无语,只能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气没出安放。 门外,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开了锁,准备要进来。 倏地,白落帆敛笑一把将叶紫揽在身后道:“跟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吱的一声,门被推开,门缝那块整整齐齐的地面洒满了一地的月光,背着那光,正好一人走进来,漆黑中看不清那人相貌。 那人步履缓慢,四处张望了一番,低声唤道:“叶姑娘?” 二人一怔,相互望了望,这声音似乎是薛齐的。 叶紫换道:“薛齐?” 薛齐顺声回望,正瞧见躲于暗处的二人,不禁欣喜道:“少主人果然跟叶姑娘一起,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香香呢?”白落帆问着; “属下怕玉姑娘再惹出什么是非,于是叫她留在前厅。” “留在前厅?” “啊!少主放心,玉姑娘如今是男装打扮。” “呵,亏她想的出来。” “少主,叶姑娘她……”薛齐听出叶紫说话的声音太过微弱。 “谁叫她没事到处乱闯,以为自己是女侠。她能自己照顾自己就不错了,还想着要帮别人。” “你就不能不损我吗?” 损她,才能叫他心里平衡,这该死的女人气他的时候怎么不说! ------------ 第三十九章 这家妓院不简单 这两人只要凑在一起,他这位少主就忍不住要招惹叶姑娘,薛齐自然也明白,这个叶姑娘在少主心中,多多少少也绝对占了一些地位,只是他担心,若少主对这位姑娘动情,恐怕会招惹事端。 他阻断二人谈话,劝道: “少主、叶姑娘,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属下刚刚探查到,这家妓院与烟雨山庄少庄主一行人毙命案有关。” 白落帆眯起双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属下刚刚经过二楼楼梯,在拐角处,恰巧听到有人正在谈论此事。原来刺杀烟雨山庄一行人的杀手全部出于此处。这还不止,属下还看见,二楼出入的全部都是身着宋服的金国人,依照我看来,这家妓院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白落帆冷哼一声道:“金宋之争与我无关。” 薛齐被他呛了回来,呐呐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倒不是太生气,毕竟少主从小生于大宋,长于大宋,忽然叫他回金国,与大宋为敌也着实难为了他。他只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紫只觉得这场面实在太过尴尬,于是只好打圆场道: “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 几个人这才挪步走出了柴房,出了门,月光照清了视线,薛齐才注意到躲在少主身后的叶姑娘不太对劲,他道:“叶姑娘莫不是中了男人对付女人用药吗?” 白落帆忽的一惊,回头望了望薛齐:“行啊薛齐,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坏坏一笑,调侃道:“一定对付过不少女人吧?” 薛齐听后,一个粗汗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几道红晕:“少……少主,不是,属下从来没……咳咳。是这样的,在金国士兵们为了排解寂寞,会把各地捉来的女人拿来‘享用’,而有些女人太过麻烦,于是他们就用这种药来控制。属下随同皇上征战多年,自然见过不少。虽说无耻,可也是无可奈何啊。”1 “先不说这个,既然你了解这种药,知道解药是什么吗?” “无需解药,只需泡个澡便可消除。” “好,去找香香,我们先离开这再说。” “属下遵命。” 比起白落帆,叶紫跟薛齐来说,此时的玉蔓香要逍遥快活的多,眼下她正抱着一壶酒,醉醺醺的徘徊在温柔乡里。身边,生生**,莺莺燕燕,正徘徊左右劝酒劝的不亦乐乎。 “这是什么酒,好好喝。我还要……我还要……”醉醺醺的语气。 薛齐赶到的时候,她几乎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一张冷脸下来,周围的人瞬即都安静了许多。 “玉兄弟,我们该回去了。” 玉蔓香回头,但醉眼却已不认得人:“你是谁啊?” 薛齐沉了一口气,看着其中一个女人,温怒道:“你们到底劝我这兄弟喝了多少酒?” 那女子笑道:“这可不管我们的事,这位公子只喝了三杯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三杯?”薛齐忍不住讽笑道“她酒量还真好。”就这样的酒量,她竟然还敢叫女人,也不怕身份被揭穿之后被人打出去。呵,真拿她没办法。 他顺手从怀中掏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女人手上:“今日我们还有事,就不在此多留了,这些事赏给你们的。” 几个女人一接到赏钱,个个眉开眼笑欣喜若狂的样子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 注解:1:薛齐至今为止仍然是――处男 ------------ 第四十章 纠缠 玉蔓香被是薛齐扛回客栈的。 这丫头的重量并不是一般的沉,因此薛齐将她扛回来的时候,已是浑身大汗。 他将她带回房间,放回床上,才感觉舒了一口气,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 如今,玉蔓香已经安安稳稳的醉倒在自己的床上,而屋里却围着三个呆呆愣愣的人。 白落帆坐在床边,探头望了望,看见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哭笑不得道:“她竟然醉成这样。” 薛齐并不觉得奇怪,这个反应,也是他之前的反应:“少主想听更有趣的事吗?” “还有更‘有趣’的事?” “咱们这位‘玉公子’还点了几个姑娘陪着一起喝,结果三四杯酒下肚,就醉成如此了。” “她根本就不会喝酒。这丫头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叶紫顺手从脸盆上摘下毛巾,沾了水,拧干敷在玉蔓香的额上:“我看,我还是留下照顾她好了。” “不行。”白落帆显然非常不满意这个安排:“别忘了你现在是个男人,如果她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照顾过,不杀了你才怪。” “那你有更好的人来照顾她吗?别忘了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除了我,你们谁还有资格照顾她?” 他被说的怔怔无语。 “少主,我看就听叶姑娘的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都是女人。” “恩,放心交给我,你们先去休息吧。”她推两个人去休息。“天一亮,我们说不定又要过风餐露宿的生活了,所以休息相当重要。快去。” “你身上的……药性……真的全退了?” “恩,泡完澡就好了。”她赏他一抹微笑,继续推他。 他回手啪的一下,铁扇轻拍在她头上,宠溺的一抹笑奉上:“你也早点休息,知道吗?这丫头如果不老实,我就在隔壁。” “我知道。” 他不在说话,只轻声一笑然后走了出去。 现在房间里静的很,昏暗的小房间,昏暗的角落…… 真是不习惯落后的生活,可也无可奈何。 踱步来到床前,叶紫看了看正在香甜睡梦中的女子――好,先帮你把衣服脱了,让你舒服些。 不知是她的动作太大,还是用力太重,熟睡中的女子似乎有了点知觉: “落帆……” “落帆……” “落帆……好痒。” 玉蔓香毫无意识的讲起梦话,甚至还伸手去拽叶紫的衣服。 她无奈叹了口气。抽出衣服,替她盖好被子。 其实,她现在很羡慕她,羡慕她可以这么自由自在的去喜欢一个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她,已永永远远的失去这种权利。 闭上眼,她仿佛看见一条巨大的锁链如同巨蟒一般将她锁紧。一桩不幸的婚姻真的是一条锁链,锁住通往幸福大门,让她永永远远的与世隔绝。 她真的没有勇气去想往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一切都已弄好,她看着玉蔓香,挤出一丝笑,轻声道――“希望你能如愿以偿,跟你能跟喜欢的人幸福一生。”然后走到桌前,弄熄了油灯,让房间彻底被黑暗吞噬,最后走出房间轻关上房门,只留下一道油灯熄灭前最后吐出的白烟在屋中缭绕最终魂飞魄散。 ------------ 第四十一章 未见已成愁 大金国,皇宫,皇帝寝宫。 端坐于前的正是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完颜吴乞买(金太宗完颜晟)――如今堂堂大金帝国的皇帝。 身边陪同站着他三个儿子,分别为豳(bin)王完颜宗固、代王完颜宗雅跟徐王完颜宗顺。 完颜晟手中正拿着一卷竹简,看完之后,不禁大悦道: “好,好,终于找到了。” 见完颜晟如此高兴,完颜宗望问道:“父皇,何事让您如此高兴啊?” 完颜晟笑道:“这竹简是薛齐寄回来的,你们的弟弟‘完颜恩泽’找到了。再过不久,就会回到金国与我们团圆。” 虽说完颜晟是龙颜大悦,但听见此消息的三兄弟心中却是一惊,各自盘算起自己的心思。 完颜一族,兄弟十几个人全部都是按照祖制以宗子辈排下来的,唯独父皇与大宋皇妃所生的孩子可以自由取名为‘恩泽’,这一直如同诅咒一般紧紧的笼罩在众人心间,谁都知道,父皇念着这个人,甚至多过于他们其中何一个,这威胁曾看不见也就自然被当做了‘虚无’,谁知道竟在毫无征兆的时候忽然又如野草一般钻了出来,搅着人心中难安。 完颜宗雅开口道:“不枉费父皇这么多年来不遗余力的派出人手到处寻找,如今总算是找到小弟了,儿子们也感到高兴的很。” 完颜宗固不服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是个宋人生下的孽种。” 完颜晟没有说话,但一双眼却已死死瞪住他,仿佛他敢再说一句,下场将会不可预知。 完颜总固自然不敢多言,忙垂下头。 完颜宗顺见完颜晟如此动怒,上来劝道:“父皇,二哥他也为人心直口快,有口无心,别为了这点事气坏您的身子。如今小弟要回来了,依我看,不如设个宴也顺带也好昭告天下。” 完颜宗雅道: “此法不适合,如今几位皇叔正在前线与宋人对战,此时设宴定会招人话柄。” 完颜宗顺道:“那父皇您看呢?” 完颜晟思量了片刻道:“不急,这孩子从小流落于大宋,接触的人跟事都会受到不少大宋文化的影响,我还要试试他。” 完颜宗雅道:“父皇是怕小弟深受大宋影响,对咱们大金心存二心?” 完颜宗顺道:“父皇的担心也并无道理。毕竟他长于大宋,对大宋有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完颜晟眯起眼睛,道:“若真是如此,我绝不姑息。你们先退下好了。” “是。” 离开寝宫,花园中,石子路上。 完颜宗顺道:“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活着。呵~会不会是薛齐怕被父皇责罚,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冒名顶替的?” 完颜宗雅道:“薛齐这个人没有那个心眼,如果是他找到的人,那就一定错不了。” 完颜宗固道:“该死的人,等他回来了,老子一定让他好看。” 完颜宗顺道:“二哥你的脾气啊。” 完颜宗固道:“我的脾气怎么了?” 路已经行至三叉之口。 “太过鲁莽。”完颜宗雅落下此话,独自往石子路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完颜宗固跟完颜总顺相互望了望,总顺摇头叹道:“不管怎样,这个人已近在眼前,大家各扫门前雪吧。”说着选了中间一条路独自离去。 ―――――――――――――――――― 怎么说呢?不是历史剧,但是却套用了历史人物,还是感觉很不安,但我早就说过我无意亵渎,也并非胡写,希望大家别随便跑来喷我。 ------------ 第四十二章 蛛丝 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年的秋天提前到了。 一阵凉风吹过,吹的人瑟瑟发抖。 刚下过雨的郊外,地面泥泞,坑坑洼洼的水坑满眼尽是,走几步鞋底已经湿透。 狭窄细长的泥路两旁是农民种的庄稼田,真的是田字形,碧绿的稻田里灌满了水,水面上映着蔚蓝的天际,还有一道浅浅的彩虹。 “好舒服。”叶紫停下脚步,摊开双臂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雨后的空气清晰香甜,含氧程度颇高,这是二十一世纪绝对没有的条件。 大概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渴望所致,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种简单的感觉。“如果能生活在这么简单的地方该有多好。” 数日已过,自北宋北上到‘金’的路程已过大半,她开始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仿佛她闲闲散散的生活马上要走到尽头,所以她下意识的非常珍惜每一份安宁。 “胸无大志,你原来就想做个农夫?”玉蔓香仍旧不知道叶紫是个女人,因为没有人告诉她那天晚上是谁帮她脱的衣服。 “做农夫有什么不好?”叶紫笑道;她并不觉得种田是什么低下的职业,既然玉蔓香把她当成男人,她很乐意跟她讨论。 “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脏兮兮的的有什么好?如果运气不好,不好遇见每年的收成还不够交租的,遇上天灾人害的时候更加血本无归。” “这倒是。”叶紫恍然大悟:“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说,一个男人一定要有权有势,只有权有势了才可以保护自己跟家人。” 白落帆敲了敲玉蔓香的脑袋,指着叶紫笑道:“那你怎么不嫁给他,人家怎么说也是金国小王爷,要全有权,要势有势,嫁给他不单单是王妃,没准以后还是准皇后呢。” 听这个家伙又在胡扯,叶紫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玉蔓香打了白落帆一下,道:“我爹又没把我许配给他。” 坦率而执着…… 叶紫忽而低头一笑,叹出一口气,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如果她也有这样勇气就好了?她对白落帆冷语道:“香香说的对,她可是白兄你的未婚妻,你别总是这么失礼的把她推给别人。” “……”――他从来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娶自己的妹妹。 白落帆原想开口说明一切,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不知为何,他想要让叶紫清楚这一点。 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懂。 他喜欢这个女人? 算不上! 但也绝不讨厌。 只是看见她的笑,他会有一种很满足感; “说话啊!哑巴了?”玉蔓香双手叉腰,踢了白落帆一脚。 白落帆感觉到疼,才回过神来,他望了望玉蔓香,忽然想将所有的话说个清楚,却有不知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只能唯有对着玉蔓香做了个鬼脸道:“说什么?” 懒得理会白落帆跟香香两个人之间的打闹,叶紫回头望了望薛齐,他正一脸严肃的望着远方: “在想什么?一路都不说话?” 薛齐抬起手,冲着北方指了指: “在我的家乡会有海东青在空中翱翔,山峦连绵不断,俊美秀气,相比起这里感觉到处都是一团棉絮。” “你想家了?”叶紫转过身来,地平线的地方,太阳落下的地方,仿佛就是天的尽头――天边或者天涯海角。可这些千百年后都已化作白骨的古人又怎么会想到,越是靠近太阳的地方,就离天边越是遥远呢。 “不算,只是感慨。”薛齐平淡的回答。 “多愁善感可不好。”她拉住他的袖子:“走啦!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薛齐的伤感,也会影响到她,再说下去,她也会陷入无限低落中。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前行,说着也笑着,不再理会另外两人。 当然也没人发现,身后白落帆复杂的眼神正紧紧的盯着他们。 ------------ 第四十三章 醋味 白落帆自认从未缺过‘解语花’,而这也确实为事实,凭借他的相貌,只要随便往路边一站,无论是什么样的姑娘都会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不知是不是托这待遇的福,他唯独受不了叶紫对他视若无睹,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有自觉,在他吻过她之后,就该觉得不好意思,而现在竟然若无其事的跟薛齐有说有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齐。”白落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薛齐:“拖着一个不懂功夫的人能干什么?你跟香香去前面找找今晚有没有能住宿的地方。” “要我跟她一起?” “要我跟他一起?” 薛齐跟玉蔓香两个人竟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很纯粹,仿佛对此都有太多的不满。 “怎么?”白落帆走上,右手揽在叶紫身上,不露声色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们两个身手那么好,不叫你们去,难道要他去?”他指了指叶紫:“恐怕天黑也找不到。” “有必要说话这么毒吗?不会武功又不是我的错。你会武功,你怎么不去?”叶紫白他一眼。 “我累了,不行吗。”白落帆干脆靠在她身上。 薛齐跟玉蔓香相互对视一眼,一片哑然。 少主―― 他终究还是喜欢上叶姑娘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虽然争吵不休,但少主对叶姑娘到底还是关心大于嘲弄,他不得不去担心。 他希望自己的担心多余的。虽然叶姑娘并没有不好的地方,她算是个好姑娘,但唯独可惜的是,她嫁过人有过丈夫,一个身份高贵的金国王爷,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唯独不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为妻子,除非――除非这个女人只是个奴,女奴。 女奴的下场会有多凄惨没有人比薛齐更加清楚,他本身也是奴,是低下卑贱的,只该庆幸的是――他个是男人,所以生下来就只需要出卖体力便可,而那些女奴却没有这么好的命运,他曾亲眼看过那些女奴被男人玩弄残害直至死亡的悲惨人生。 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亲手拽进来的叶姑娘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又怎么能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发展成那样? 所以他希望自己多心了,希望少主千万不要爱上叶姑娘,造成无法挽回的杯具。 末了,薛齐还是听从白落帆的话,硬是拉着不愿离去的玉蔓香先行往前而去。 待人都走了之后,叶紫挪了几步,害的白落帆一失足跌倒在地。 “喂,你干嘛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香香那么喜欢你,你干嘛总是敷衍她?” 白落帆眉头轻皱,站起身,直起腰,弹了弹身上的泥土道: “怎么突然如此关心那丫头的事?我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她毫无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她看上去对你那么执着,你难道一点都不能考虑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我只把她成妹子看,你会嫁给自己的大哥吗?” “可你们又不是亲兄妹……” 她话没说完,他俊脸一沉,手中扇子已抵住她的下巴:“我说过,我不想娶她,也不会娶她。” ------------ 第四十四章 刺杀 叶紫别过脸,故意不去看白落帆那张俊朗容颜。 这样的一身白衣,一张俊容,翩然俊朗,恐怕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抗的了:“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么清楚,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香香,就该马上跟她说清楚,这种事托的越久,内伤越严重。” 白落帆一张脸瞬间凝结出霜,全因为听见她说‘不需要’,他想跟她解释清楚,而她却不需要……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想怎样? 托着她的下巴,他将她的头扭过来,逼她正视自己:“如果不是你太多事,我也不用跟你如此废话,让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想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我曾不知道暗示过她多少次,可是那个傻丫头就是不肯死心。” 叶紫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看上去很生气,他这样子看起来很可怕,莫不是她说错了什么?她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摆脱他的钳制:“说归说,你干嘛突然翻脸?”她小心翼翼的问:“我……说错了什么?” 白落帆忽的全身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急切,她看起来像是被他吓到了,他不想让她害怕,浅浅一笑,他道: “跟你这个笨女人说话当然容易动气,你如果真的想帮香香那丫头,就应该帮我想想:如何跟他说清楚我不能娶她。” “这……”叶紫挠了挠头,忽然感觉一块烫手的山芋被丢过来:“别把事情退给我好不好,感情的事,我自己也是一团乱,怎么帮你?” 白落帆铁扇挥舞,轻敲在她的帽子上:“那你这颗脑袋还能想什么?” 叶紫摸了摸帽子,庆幸没被他敲扁:“想今天晚上可以住在哪里,有没有地方洗澡,有没有好吃的好喝的。” “呵。”白落帆拿她没辙,只好浅笑而去。 ——笑笑笑,早晚有一天他牙齿全掉光,叶紫暗骂白落帆喜怒无常后也跟了上去。 二行至村落,才刚踏入村口,跟在白落帆身后的叶紫忽见他顿住脚步,她不明,问道:“干嘛停下?” 白落帆双眼微合,望了望四周,侧头道:“有问题。” “问题?”叶紫往前走了几步,与他并肩,放眼望去,前面几排农家房子门前的农具都整齐有序的排列着,院子里的家畜正悠闲的散着步,唯独却看不见半个人的踪影。 “奇怪,庄稼地茂盛的很,现在该在田里忙活的时候,怎么连一个人也看不见?薛齐跟香香应该比我们先来这里才对,怎么也不见人?” 白落帆手中铁扇转了一个圈敲在自己肩上,冷哼了一声仿佛在对自己对自己说着:“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慢。” “……什么是……该来的?”叶紫隐隐约约的听见,却不明白白落帆是什么意思。 “不希望名不正言不顺的小王爷回金国的人。”白落帆瞟了一眼地面,几双深浅程度一样的脚印映入眼帘。 叶紫浑身一震,顿时觉得狂风暴雨已然而至:“你该不会再说……有人要来杀我们吧?” 白落帆歘的一声,手中扇子顺风展开,悠闲的扇了起来,这衣服悠闲俊逸的模样倒是人见倾心,他道:“你就站在这里看着,顺便帮我数数等下飞出来的人会有多少。” “……”叶紫只觉得哭笑不得,顿时哑然失声,呆呆的望着他。 ------------ 第四十五章 寒潭之影 白落帆话音落下,不待片刻的功夫,叶紫忽听耳畔一阵风响,在侧头时,身边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唯有那几步之外一身白影飘然远去的景象映入眼帘。 想不到古代真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叶紫忍不住想起曾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什么凌波微步,天外飞仙这种绝世武功一股脑的全部钻入她的脑袋,没有什么比不用吊威亚就可以在空中来去自如更棒的事了。 白落帆飞落于民舍屋顶,双脚才刚落地,脚下便传来一声瓦碎的声响,——雕虫小技,剑尖才刚钻出,他便已经料到屋檐之下定然有人。 果不其然,一道寒光已自脚下袭来,带着慑人的寒意直逼脑门,他提了一口气,纵身跃至半空之中,刹那之间白光闪动,一朵梅花形的剑阵穿破屋顶掀起波澜无数。 几把剑霎时迎面扑来,带着一阵阵无形疾风,剑锋无比,所到之处绝无完好,六把见闪这银光笔直刺向白落帆。 白落帆手中扇子顺风展开,身手敏捷,但见一人身形微侧,他左臂一抬,其中一把横刺而来的剑尖已夹在他食指与中指两指之间,然后身体迅速一转,手一带,用出四成功力弹在那剑尖之上,那蒙面的黑衣人竟被他的力度给弹了出去。紧接着他右手一挥,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只听“歘”的一声,手中扇子带着劲风横扫了出去,那些砍来的刀剑还未近身,便纷纷感道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迫不得已,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才免失兵器。 屋顶瓦片飞落,刹那之间飞沙走石,叶紫看不清楚,只看到几道白光在半空之中闪耀跳动,耳边是兵器相搏的声音。声声寒意钻入耳中,搅动她一颗心忐忑颤动。 待飞沙走石落下,她能辨识前方之时,已看到白落帆与那六个人各自站在两边的屋顶之上。 白落帆手中扇子一挥道:“说出是谁派你们来的,我饶你们不死。” “少废话,说,你跟低下那个人到底谁是完颜恩泽?”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告诉你了。”白落帆一语道完,一张俊脸忽的一冷,双目之光锋利无比,手中扇子一收,他如飞鹰一般猛的冲入敌阵之中。 刹那之间,血光冲天,阵阵血雨喷涌而出,瞬即染红了半边天,只听半空之中阵阵嘶吼、惨叫不断,一具具带着血的尸体飞落于叶紫眼前。 看见这些人重重的跌落,落于自己面前,叶紫并不想尖叫,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刚死的人跟睡着没有区别,自然也就没有半点恐怖,甚至他们身上的血还在流淌。 一二三四五…… 整整五具尸体如同肉块一样从空中甩落而下,落在她的面前,顷刻间便断了气。 唯独一人被白落帆擒住,却自己吞了藏于牙缝之中的毒药。 白落帆自房顶之上落与叶紫面前,手中扇子轻摇,一身白衣却半点鲜血都未曾沾到,叶紫有些惊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都死了?” “他们若非死在我手中,回去也会死在别人手里,我已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香香跟薛齐怎么样了。” “薛齐跟香香的身手绝非轻易遇险之人……小心……”话未说完,白落帆猛的踱步而来,抱着叶紫转了一个圈,用身体护住叶紫,叶紫还来不及想,猛的听见歘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他的背上。 “厄……”白落帆闷哼了一声,身子一倾压在叶紫身上,叶紫无法承受他的重量,双腿一软,连带白落帆一起跌了下去。 这一跌,却叫白落帆死死地压在叶紫身上:“痛。好重。”她忍不住痛呼,忽的在不经意间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中正露出银色光点。她不自觉的抬头去望,一刹那四目相对,两人竟被彼此眼中露出的绚烂之光深深吸住,久久不能自拔; 无解—— 无解这这碧如寒潭的幽烁之光,竟在此时此地、此时此景在两人之间悄悄燃起。 四周幽静,久久无人。 半晌过去——叶紫才晃过神来,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天,她怎么能这样,她可是有夫之妇,不可以,绝不可以。 她收回眸子,将自己蜷缩起来道:“你……你没事吧。” “厄……”被她一推,白落帆更感肩上阵阵痛楚,压着火气道:“你被暗器打下试试。” ------------ 第四十六章 倒霉又邪恶的王子 “我……”她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她身后放冷箭,而他则替她挡了这一下。 天,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你干嘛要冲过来,你不知道他们想杀的人是你吗?你让我做你的替身不就是为了有人挡在你前面吗?”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这暗器里面有没有毒。” 身后,那发出暗器的地方已空无人烟,白落帆忍着痛楚苦笑道:“没办法,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麻烦。” 他笑,他竟然还能笑,天…… 沾满了血的手既湿又黏,她想从自己身上撕扯些布条下来帮她包扎,却看见自己手上那乌黑的液体,这一下她整个愣在那儿,一定也不动,从心底有渗出一汩汩的寒气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黑色的,为什么你的血会变成黑色?” “大概……有毒吧。”他说的无所谓,勉强屈起一条腿缓缓站起身。他笑,却是那么凄凉。 “怎么会这样。”叶紫瞪大双眼望着他:“……你会死的!” “死没什么可怕的。”对于一个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人来说,死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或许他这条命早该在记忆里某个时候饿死街头或者冻死在路边。 叶紫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这么不在乎生死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会让亲人伤心,你居然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她忍不住低吼:“我带你去找大夫。” “你生什么气?”他不明白。“这个小村庄的人如果不是都被杀光了,就是被打发走了,根本没有人。呵,其实我这个人就算死了也挺好?至少我亲娘也许会觉得开心些。” 她承认,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王子。虽然他每天总是装成一副什么度不在乎的样子,可现在看来,他心里还是蛮痛苦的: “我敢打赌,她不会快乐,她一定会很痛苦。”她说的肯定。 “为什么?”他摇头苦笑“你又怎么会知道。” “我就是知道。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还会高兴的起来,就连畜生都不会。鸡鸭鹅不会,飞禽鸟兽也不会,老虎狮子更不会,世间万物只要是自己生下来的小孩都会情不自禁的付出关爱,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没有任何人能摆脱的了。” “说的不错,可你忘了,我并不是我娘亲想生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如果真的不想生你,干嘛不打掉?” “我……”恍惚一惊,他道“我不知道。” “那不就结了。虽然孩子不是自己想生的,但生出来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痛,她绝对比你更痛。相信我,我也是女人,我非常了解。”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被她的话安慰了:“你很会安慰人。” “我不会安慰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就算不管你娘亲,你别忘了还有香香呢?她这么在乎你,怎么舍得你死?!还有你爹,这么多年来他派人到处找你,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他?” “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见了又能怎样?” 她白他一眼:“你也不想想,一个皇帝有多少儿子,丢一个两个有什么关系,只当他们命不好投错胎嘛。如果不够重视你,根本不会派人到处找!没错,可能在金国,会有很多人看不起你,甚至是全部,但最起码占据绝对控制权的人是站在你这边啊!你还有什么可烦心的。” …… 白落帆真的无话可说,仿佛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她解释的一清二白,他不得不承认,他渐渐的开始有点想去金国了,她绝对是唯一一个能叫他有这种想法的人:“啰嗦,没想到你这么能说。” “小意思,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重……我看我们先随便找个人家借个床吧。”叶紫娇小的身体撑着白落帆还真有点吃力,她的个子实在太小了,只怕耽误下去,他这条小命就没了,所以她决定临时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然后在想办法控制流进他体内的毒素。 “借床?你想……跟我干嘛?”他笑的邪恶。 …… “我……”怎么感觉话题不对劲,他这种时候的笑怎么怪怪的!恍然过来,她真是要被气死,她道:“你……思想龌龊,我的意思是说,帮你把毒弄出来。” ------------ 第四十七章 挖毒疗伤 “你懂医理?” 一些在二十一世纪普及的救护常识她还是懂一些的,这算是懂一点吧?!“恩,不算精,但保命应该没问题。” 这奇怪的女人总是给他惊喜。 民舍虽然不算好,但也算是一用俱全,有床有被,有桌有椅,有水有毛巾,除了没人,几乎什么都不缺。叶紫将白落帆扶进屋子,让他乖乖趴在床上,随后打了盆水进来,将他后背的衣衫撕开:“真不知道,那些杀手到底用什么方法让全村人都离开这里的。” “也许不是离开,而是被杀光了。”他并不介意她现在的举动:“你这女色鬼!我又被你看光了。” “闭嘴,我也没办法啊!不撕开你的衣服怎么帮你清洗伤口!不知道薛齐跟香香怎样了。” “应该没事,他们俩的功夫没那么差劲。” “但愿吧。那个……你能忍痛嘛?” “什么?”他不明白。 “伤口不算深,应该能把毒镖挖出来,不然毒素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的。”就像黑社会电视剧里找不到医生要自己挖子弹一样,天,她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让人意想不到。 她又说出了让他惊叹的话,没有几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还沉着冷静,他原以为她只会手足无措又哭又喊,很多女人都会如此,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只要你敢,我白落帆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从厨房翻出一把锋利的刀片,然后说着:“那……我要开始喽。” “呵,来吧。” 她在心底默数一二三,然后快而干脆的下了手。 如果这里有麻药就好了,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如此。相信她,这一刀挖在他的背上,却比在她的身上还要难受,眼见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落,混黑色的、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既恶心又恐怖。 除却看惯这种事的人之外,有谁能受得了?有谁能忍心? 她只能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告诉自己,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不然他会死,只有彻底把毒镖挖出来才能控制毒素,而且一定要快,不然他会被疼死。 她从来没做过,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到,这种残忍的事不亚于一场小手术,她竟然能恨得下心,天,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奇迹。 白落帆身上的青筋、肌肉几乎都已鼓起,但始终未曾哼过一声,男人在面对巨大的疼痛面前,几乎都不会做声,不得不说,隐忍是一种强烈的意志,如有没有这种意志的男人便不再强大。 当一个人集中所有精神集中在一个点的时候,许多事情会无师自通,许多不明白的问题也变得明白了,许多一直认为自己不绝不会做的事也能很轻松的完成,这大概是人类特有的本领,可惜叶紫的手法始终不太精明,她将那只小小的毒镖挖出来的时候,白落帆还是晕了过去。 这太可怕了,她自己也想晕,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保持清醒帮他包扎伤口,呵,她做到了,她竟然能坐到这种事,看起来她之前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她还是蛮有混黑社会的资质嘛。也许她该跟白落帆学习武功,干脆做个侠女什么的。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久得天都暗了白落帆才缓缓睁开眼睛。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幽暗的火苗凄凉的闪着。 真不可思议,他竟然还活着,他以为在晕过去的一刹那已经要去阴曹地府了。 那丫头呢? 他四下找寻,结果她正熟睡在自己身边,被子一条,是盖在他身上的,她几乎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球的躺在身边。 看她的样子累坏了,她真是个傻。 他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杯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就这么侧头望着她,她的脸庞实在很清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好奇怪的衣服,但想想,那时候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相貌,身材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她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心底一直有种预感,她来自天上,也许是仙女,也许是神仙……好怕有一天她会因为完成任何而要回天上去。 呵,她是第一个让他不想放走的女人。 伸手去摸她的脸,好小,他的手一下子就可以盖住她的脸。 怀里,她那条‘水精’手链不经意间滑了出来,这么奇怪又漂亮的东西大概只有她才有会。 不放他走,他已决定无论发什么任何事都不放她走。 “呜……什么东西。”熟睡中的女人感觉脸上有什么滑动而被惊醒,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望着她的男人:“啊!你醒了。”她精神一振,连忙做起来。 “恩。”他则平静的很,还笑道:“你这女人懂不懂避嫌,竟然睡在一个大男人的身边。” “我只想睡一小下,没想到天都这么晚了。对了,你饿了吧!我刚看这家有米,就熬了些米粥,你要不要吃。”那该死的灶台也太难搞了,天知道她用起来多费劲,好在她找到了火折子,不然连火都点不然。 “恩。” “我去端。”她起床下地,端着粥过来:“诺!” “喂我,没看我起不来吗?” …… 好吧!谁叫她欠他一条命,她乖乖喂他。“要知道,就是我丈夫,我也从来没喂过他,你太有福气了。” “你还爱他?” “……”爱,或者不爱,她早已经不在意了:“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他有些气。 “反正再也见不到了,爱跟不爱还有什么意义。” “我问你,他可曾给过你休书?” “休书?”哦,相当于离婚证:“没有。” “你不想要,还是他不愿给?” “你忽然问这个干嘛?很烦耶。” “回答我。”他命令。 “都不是,是办不到,我来这里的时候太过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办,他大概以为我死了。不过我也是真的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他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不再说话,而是乖乖进食。 这一夜房舍的主人没有归来,而村民也没有归来,他们心底都已清楚,这村子里的人大概已经死在了某处,凶手就是那些黑衣蒙面人,为了杀一个人,不息杀害全村人的性命来设下埋伏,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永远的都是人。 既然无人归来,那么他们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暂住下来。 白落帆没有让叶紫真的睡地上。虽然她曾试过反对,但白落帆的教养也是决不允许一个女人睡在冰凉的地面上,而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独自享受温暖舒适的床铺,即使这个女人再丑他也愿意跟他分享同一张床,而且她也不丑。 “放心,我对女扮男装的人没兴趣,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 “无所谓。”她笑“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在身上多戳出几个洞。” 呵,他又她激出玩略之心,如果他现在没有受伤,他大概会搂住她睡,看她到底会不会真的这么做,可惜他现在是真的动弹不了,只好认了去找周公聊天。 ------------ 第四十八章 难消美人恩(1) 阴郁的地牢,四面全是肮脏不堪的墙壁,只有天顶上的铁窗可以照进一些斑斑驳驳的光影。手跟脚都被铁链铐着,分毫动弹不得,耳边是狰狞的笑声,眼前是一群穿着金服的男人。 “不如让我们尝尝这丫头的味道在弄死她。” 一连三天,没水没食,还要时不时的忍受鞭打之刑,薛齐跟玉蔓香都已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多做挣扎,而面前的这些人则是人类的残渣,彷如不甘只欣赏鞭打别人的酷刑,还要变本加厉的使人痛苦方能安心。 “别碰她。”薛齐从干涸的喉咙中发出低吼:“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完颜宗固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待薛齐话音落下后,他的声音自守牢的一群人身后传来: “该死的,死到临头了,你还想逞英雄?” 众人一惊,忙回过身子低头下跪齐呼道:“属下参二王爷。” “二王爷!”薛齐一惊,口中呢喃着。 虽然他已想到自己定是落入了某位不希望完颜恩泽回到金国的人手里,却也是现在才知道,将他们捉来的这个人――竟是二王爷完颜宗固。 完颜宗固缓缓走来,屈起一条腿坐在属下挪来的长椅之上,命人将笔墨端在薛齐面前,他道:“薛齐啊薛齐,别以为父皇信任你,你就什么什么都不怕。我告诉你,在这……想活下来,就得听我的。现在,把‘那个人’的相貌画出来本王考虑放了你。” 薛齐皱眉一笑,自然是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既然是为了‘那个人’那么他们不死已算是奇迹了。他道:“我当是什么事,二王爷既然已经派人去村子里埋伏,难道还没找到人吗?” 完颜宗固的耐心很有限,有限到现在他已经失了耐心:“少给本王废话,你到底画还是不画,你不画本王今天就弄死你。” 他的暴躁从来只会坏事,一个从来只懂得坏事的人又怎么能从他薛齐嘴中得到任何消息:“二王爷难道不知道,薛齐根本不怕死吗?” “薛齐啊薛齐,谁不知道你像条狗一样忠心耿耿的跟在父皇身边,父皇就算让你死,你也不会含糊。可我告诉你,你不怕死,我可以让你不死,我叫你活着,我叫你生不如死的活着。”他对守牢的人说:“来人,先给我扒光这丫头的衣服。” “二王爷。”薛齐说“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请王爷放过他。” 此时的薛齐脸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急躁,并不明显,但却能叫人一眼看穿,因为他的脸上从来没出现过多余的表情,人家叫他去杀人,他便去,人家叫他去吃饭他便去,人家叫他死,他也绝不会反抗,这样一个人的脸上当然不需要表情,但是现在他竟然有了一种新的表情,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是吗?”这种绝无仅有的表情完颜宗固当然注意到了,他道“本王刚说过,你不怕死,本王便不叫你死,本王会叫你生不如死。这个女人是你的相好?你的口味跟你的人一样不怎么样嘛。” “啊……” 完颜宗固一双眼睛紧盯着薛齐,仿佛不希望漏掉他任何一种表情,话音落下,玉蔓香的衣服已被撕去一半,露出半个肩膀,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兜衣跟酥胸上粉嫩白皙的皮肤。 完颜宗固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叹着:“啧啧啧。金国女人比她要强悍的多。虽然她很壮,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里守牢的七八个人。” “呸。”玉蔓香一口吐沫溅在完颜宗固脸上,骂道:“不要脸的王八蛋,你们谁敢碰我我就叫他断子绝孙。” 玉蔓香的愤怒,换来的是一声响彻整个牢房的巴掌音,既狠又绝,既干脆又利落。 她被扇的七荤八素,头痛,脸痛,脖子也痛,嘴角之畔也立即涌出了一丝腥甜,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一个女人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任何一个有人性有良知的男人也不会做。可对于完颜宗固来说,这实在太轻了,轻的仿佛在抚摸一只蚂蚁。 在他眼中,女人只是用来服侍男人的母猪。 这一巴掌并没有使玉蔓香软弱,她的眼神反而比之前更加犀利,愤怒,她就算死,也绝不会失掉该有的尊严:“王八蛋,这巴掌本姑娘记下了,有机会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完颜宗固皱眉笑了起来,一头母猪愤怒的叫喊只会叫他更加兴奋。 “臭女人,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猛的,完颜宗固捏着玉蔓香的下巴,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我现在就叫你试试看被七八男人一起搞的滋味。” “王爷。”薛齐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胁迫的滋味:“她不过是个毛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杀了也于事无补。” 又是啪的一声,完颜宗固毫不吝啬的赏在了薛齐脸上:“那么你知道,你肯画了?” 如果只有薛齐一个人,他宁愿死也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但现在不是,他知道玉蔓香是无辜的,他不该累及她,也绝不会累及她,所以他已清楚该怎么做:“我答应王爷便是,别碰她。” 完颜宗固给了守牢的人一个眼色,他便明白他的意思,忙解开薛齐缚住手脚上的铐子与镣子。 桌子上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完颜宗固冷声道:“去画。” 薛齐甩了甩手脚,被铁链缚了三天,他全身的肌肉都已僵了。“当然要画。”而且要画的清楚,只有画的清楚,他们才能得救。 ――叶姑娘,抱歉,只能让你铤而走险一回了。 ------------ 第四十九章 难消美人恩(2) 薛齐执笔在宣纸之上勾勒出了叶紫的模样,然后交给到完颜宗固的手中。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完颜宗固接过画像,将上面所画的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番,始终无法确信薛齐所画之人到底是真是假:“薛齐啊薛齐,你不会随便画一个人敷衍本王吧。你该知道,若你骗本王的下场该有多惨。” “薛齐当然知道。” 完颜宗固轻蔑一笑,仿佛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他确信薛齐不敢,在金国也没人敢得罪他:“谅你也没胆量跟本王作对,走!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多谢王爷。” 薛齐走到玉蔓香面前,守牢的人将她的铐子与镣子解开,她已三天没进过食,没喝过水,如今已经毫无力气,所以她倒下去,倒在薛齐身上,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她已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昏沉中,薛齐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玉姑娘’放心,没事了。” 这声音让人安心,可惜并不是她心心念念所想的那个人,若是‘他’,就好了。 他不应该画的,她应该骂他,可她却骂不出口。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不是他,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为何要谢他,你就这么把你的主子出卖了吗?”是女子悦耳动听却又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望才惊见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身紫纱曼妙的少女。 薛齐与玉蔓香同时一怔,想起在均州客栈门前遇见的那名神秘女子正是此人?! ――她正愤怒的望着他们,她到底是谁?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群雄逐鹿的年代,所有势力几乎都各聚政权,而能将天下豪杰、各路人马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唯独只有燕云十六州。 燕云十六州,又称“幽云十六州”“幽蓟十六州,分别为幽州,顺州,儒州,檀州,蓟州,涿州,瀛州,莫州,新州,妫州,武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云州十六个州县,乃是险要之地,易守难攻,因此此地常常集聚各路兵家,或为战场,或为契丹人与汉人还有金国人混杂居住之地,此地可谓说是龙蛇混杂,集聚了三教九流的各路人马。 踏足与这片土地之上,便已感觉踏出大宋的国界了。 “原来这里就是燕云十六州中的幽州。”天哪,叶紫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燕云十六州中的幽州酒馆里面吃饭,太让人激动了,她真该找个会存留下去的古迹,在上面刻‘二十一世纪叶紫到此一游。’几个大字给后人研究,说不定她的举动会造就二十一世纪的人造出时光机―― 从此之后穿越时空便不再是神话跟小说里的剧情了,哈哈―― 咚的一声,铁扇一击敲在她的头上,白落帆问道:“从刚才开始,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他真的很爱打她,这可一点都不好,她试图抗议: “很痛耶。”她摸了摸帽子:“拜托你以后别用这把扇子打我了好不好,‘它’可是铁的,我的头可经不起。” “我要是用棉花敲你,还用的着敲吗?”他邪气一笑; “强词夺理,懒得理你。”他就是这幅德行,永远都没正经,她早就习惯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一分钟:关于那神秘女子,就让我暂时卖个关子吧。 ------------ 第二卷 相恋 ------------ 第一章 真假王爷 替身难当(1) 说真说,叶紫从来没停止过担心,薛齐跟香香已失踪了三天,这三天之内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而白落帆看上去也暗暗有些失落,她当然看得出来。 店小二端来茶水,就放在两人面前,白落帆倒了一杯放在叶紫面前,见她忽然满面愁容,不解道: “在想什么?” “薛齐跟香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落帆叹了一口气,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体说明他们还活着,来人的目的只有‘完颜恩泽’,而想要‘完颜恩泽’性命的人只有皇城里的人。现在认识‘完颜恩泽’的人只有薛齐,你说他们会杀了他吗?” “可是杀了他,就没人认识你了,到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想要杀你太简单了不是吗?” “这点我也有想过,但现在还不会。” “不会?为什么?” “因为是皇帝下令让薛齐出来替他找儿子的!”他嘬了一口茶道:“如果薛齐忽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这件事反而闹大了。那些人不会笨到将这件事闹出去,毕竟‘完颜恩泽’这个人只是金国皇帝跟宋国的皇妃所生的野种,就算回去也绝无法拿到政权,对他们来说――威胁并不大,但若将这件事闹开,必定会影响到他们自己,所以他们不会。”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把薛齐捉起来了,然后在放出来?” “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我猜,他们至少一定会让薛齐画出‘完颜恩泽’的画像。” “惨了,薛齐一定不肯,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 “他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啊。” “你错了。” “我错了?” “你才是‘完颜恩泽’你忘了?薛齐为了保命,一定会将你的样子画出来。” “我?”叶紫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你……他……你们……就这么把我出卖了?” 白落帆浅笑出口道:“笨,薛齐如果直接说出我,谁来保护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替身。” 是是是――替身,她还是个男人的替身。 以前看小说,人家穿越做皇妃替身,做女奴替身,做丫鬟做小姐做小妾的替身,在不起眼做个小太监嘛,天天出入皇宫调戏宫女,勾引皇上,闹的不亦乐乎。现在在看看她,她是一个‘不得宠的男王爷’的‘替身’,这就是命运,神奇而又无常的命运。 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叶紫感觉从心底透出一股凉意,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凉,太阳的温度仍在燃烧,可她却冒出了一身冷汗。 四周张望,她开始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危险,所有人似乎都在偷瞄她――该不会是杀手吧?! “我会不会随时有危险啊?你看周围这些人的眼神……” 白落帆的铁扇真的忍不住,终又在敲上叶紫的头上:“燕云十六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杀人,有的杀猪,有的是败北的剑客,有的是猎户,远处山上还有牧民,渔夫,眼神如果都像你一样空洞,早就死了,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离他远一些,保持安全距离:“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就是不许在敲我,敲傻了怎么办?” 白落帆忍不住笑道:“敲傻了就把你卖给人贩子,还能赚回点利息。” “你……”她指着他怔怔无语,恨不得一根手指头化作五彩巨蟒将眼前的这个家伙戳死算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讨厌鬼,他实在太讨厌了。 “手放下。”白落帆手中折扇一挥,优雅品起茶。 “不放。” 白落帆轻笑道:“看来,我该教你一些男人用的礼仪,不然这出戏还没开场,就败在你不规不矩的动作上了。” “不需要,我这个人的教养还不错,你教我礼仪不如教我点功夫,不如你教我轻功吧。”最起码也算是逃跑的本事吧。 “……”他没想到她会想要学武功,一时之间有些错愕“轻功不是是人都能学的,必须要吃苦方能成事。” “我不怕吃苦。”她说的迫切。 “真的?” “恩。”她眼中闪出毅光,连连点头。 “好啊!教你功夫也不算是件坏事,但是……” “但是什么?” “天底下哪里有白教徒弟的师傅?” “你什么意思?”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落帆嘴角轻扬,低头一笑道:“我要代价。” “钱?” 他摇头。 “那是什么?” “永远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啊?”她不懂。“这算什么代价?”太奇怪了吧!要她永远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什么意思? “条件我已提出,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她吧?不不不,也许是她在自作多情。“不教就不教,干嘛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只要你答应,我就教,而且保证你的功夫不在香香之下。” 这个倒是蛮吸引人的,称为一带侠女,然后傲剑天下,在古代不就要这么玩吗?! “你保证?”她怀疑。 “我保证。”他说的肯定。 “好,我答应。用不用签字画押?” 白落帆邪气一笑道:“那倒不用,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永远留在他身边这种肉麻的话,他白落帆一辈子也说不出口,但所幸“永远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跟“永远留在他身边”是一个意思,想到此他又怎么能不笑,怎么能不坏笑。 ------------ 第二章 真假王爷 替身难当(2) ‘山一程,水一程。 寸寸相思奈何来?’ 白落帆已明白自己隐隐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她有时候胆小如鼠,有时候却又胆大如虎,有时候泼辣蛮横,有时候又好多管闲事……以上的种种都在他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叫他思之,想至,唯独不能望之,从没有一个女人有本事在心中存活下来。 她有着不一样的过去,不一样的思想,是特殊中的特殊,他早已被她吸引,但正因为如此,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怎么想的?像他一样?又或者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知道,她每次总提起的那个丈夫在她心中占据多重的位置,若他直接说出要她,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会接受,还是会拒绝? 情之一事,想多了,人就胆怯了;想多了,很多事就不敢想了;想多了,结局也就就注定了。 但什么都不想,往往也是无疾而终。 人心何时能变得透明,人又何时能变得坦率,何时能将情之一物看透? 只怕到死,也不会改变。 思及至此,白落帆心中既烦又闷,他不敢再看叶紫,他怕,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因为有情,所以才怕……于是他举起茶当做是酒猛灌下肚,一顿饭自始至终便再无人说话。 ―― 几日过去。 城郊山上―― 学武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人―― 用剑需要绝对的准确,若没有绝对把握,一剑刺出,要的则是自己的命。所以一流的剑客绝对不会刺出空剑,不是因为剑术了得,而是他们知道若一剑刺空,敌人为了自保便会瞬间找出破绽,那么自己也就死了。 但剑术也是最容易上手,最能速成的,只要习得一招半式一般人也便不能轻易伤到。 所以白落帆选择教叶紫剑术,他要她能自保,没有什么比自救来的更好的活命方式。 然而叶紫却并不能专心以至,一个心有疑问的人,是绝对无法专心的。 她也有太多的不明白,她不明白白落帆到底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会开出这么奇怪的条件? 她想不透,一丝一毫都想不透,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能感觉到什么?却又抓不到。 一段旅程,她跟他遇在一起,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暗生情愫只怕不单是他的问题,她心里很乱,乱的一大糊涂,是庸人自扰?还是自作多情,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解释不通。 所以,她当然没注意白落帆横刺而来的折扇,他明明已告诉过她该如何躲开这种攻击,可她却分心了,毫无意识到他这一击绝对可以要了她的命,高手对决一瞬间便已决定生死,更何况她只是个毫无警惕性的初学者。 这笨蛋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他可以一瞬间要了她的命吗? 他不想她死,更不能接受自己伤了她。 千钧一发,他收了手,但她手中的剑已被打落在地,‘哗啦’一声长剑落地的脆音响起,才换回叶紫神游的思绪。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白落帆已近至眼前,近的就要贴上她的面,她的腰已在他的双臂之中禁锢,他两只眼睛却射出冰锥:“我明明告诉过你该怎么躲避,你不想活了还是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他气急败坏,以为学武的念头根本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我告诉你,学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趣,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她匆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一颗心脏狂跳不已,就连呼吸也显得混乱不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香香跟薛齐,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她撒谎了,她只能撒谎,她怎么让自己满脑子都是他? 她是个有夫之妇,她早就告诉过自己要一辈子心如止水。 他相信她的话,他竟然相信了。她的低落,她的心慌,看在白落帆的眼底,完全是担心,焦虑,他叹息,放开她,心跟口都软了下来:“我说过,他们不会有事。” “我……我知道。”她背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安抚胸口的动作。 “要知道,你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所以你必须比他们更厉害跟冷静,方才能游刃有余。” “恩。”她点头。“可是……我想知道,你打算这样多久,我总不能一辈子替代你做这个冒牌王爷?”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明一切。不过……” “不过什么?” “你还需要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完颜恩泽’流落大宋时的名字。” 她点头:“对哦,你也有两个名字。恩,我的名字太像女人了,也许会被看穿,不如就叫叶俊吧。” 她话音落下,不待多久的功夫,身后一人临近,是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看他脚步轻飘,定然是个轻功好手,他上前彬彬有礼的对着叶紫道:“敢问这位可是‘恩泽’小王爷?”惊见两人瞬即提高警惕,他却笑道:“小王爷不必惊慌,属下是专程来迎二位的。” “迎我?”叶紫疑惑“你又是什么人?” “小王爷只需清楚,属下不是坏人即可。至于属下是什么人,还请小王爷跟随属下一同回金国,在见过我家主子后,便会一清二楚。”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想必说话的这位公子就是薛爷口中的白爷了?薛爷曾吩咐过,若白爷怀疑,就告诉白爷说薛齐薛爷跟玉蛮像玉姑娘一切安好,叫白爷不必担心。只因之前被人所俘受了些伤,如今正在疗伤无暇前来。” 白落帆与叶紫相互望了望,见这人说的头头是道,不禁一笑。 “该来的终于来了?” “对啊!白兄,你可别忘记咱们有过约定,你会做我的贴身侍从哦。” “叶兄也曾答应过我的条件,我又怎会舍叶兄一人而去呢?” 这段暗喻的对话,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那少年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拱手道:“请小王爷跟属下下山,咱们的马车就停在山下。” ------------ 第三章 爱恨痴缠 皇帝情真 皇宫深处,一座绝不起眼的别院―― 重门深锁,院前的花田早已衰败,只有几只枯萎的树枝插在干咳裂开泥土之中,房前的红色木柱上面朱红色的烤漆已经剥落,露出黑而残旧的木头芯,房门紧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上面几乎结满了蛛网,这里毫不奢华,毫无美感,见过这座别院的人都只能用朴素来形容这里。 ――谁能想到是这一座皇家别院? ――谁又能想到,皇宫之中竟会有这样别院? ――这样一座无人打理,无人问津,荒废至此,又任其衰败,自生自灭的别院又是从何时开始荒废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没人会相信,深宫之中会有这样一座建筑。 没人知道这间别院这里空置了多少年,但知道的人都清楚,因为皇城之中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人曾下过的命令要将这间别院永远尘封,永远不让人打理,永远不让人进去,仿佛要将它从所有人的记忆中硬生生的挖走。 就这样没人再敢靠近,没人再敢问起,更没人再敢理会这座小小的别院。 很多年过去后。 现在―― 门上的封条终于被揭开,被皇城中最至高无上的人亲手揭开。 揭开这一切,仿佛揭开了一段记忆,忆起了一段永生难忘的情。 飞絮乱飘的槐树下,仿佛忽然出现了一个脱俗高贵的女人,她就坐在树下,坐在花田之中仰头望着浩瀚天际。 他曾深爱这个女人,然而这个女人却不爱他。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在于,他付出了感情,却有得不到任何回报,任何回应,只能在每个荒凉的夜晚守着一个冰冷的女人。 后来。 她有了他的孩子,但他并没有从这件事中得到任何的喜悦,她堕胎,她自杀,她逃离,无所不用奇迹的伤害他、逃避他,她恨他,恨之入骨,靠伤害自己来报复他。 所以最后,他只能选择放了她、让她归去,也放了当时所有囚禁的女奴,放他们去自己喜欢的地方。 从那天之后,他便封了这里,因为这是她曾住过的地方,是他们朝夕相处数月之久的地方,在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她的气息,她的影子。 “皇上,奴才清理的时候会扬起灰尘,未免伤了龙体,还请皇上不要在此多留的好。” 完颜晟骤然从往日痴迷的情怀旧梦中惊醒,一抬头,便看见小太监的身影。 ――他很年轻,长得也很不错,如果他的儿子‘恩泽’也在的话,应该跟他一般大。 “无碍,朕要亲自看着你们收拾。” “是。” “薛齐参见皇上。” 太监退下,薛齐走来,单膝跪在完颜晟面前唤他道; 完颜晟从不是喜怒于色的人,但见到薛齐,仿佛见到了希望,双眼之中马上绽放出一种神采奕奕的光芒:“起来说话。” “是。” “为何会一人归来?” “皇上不必担心,小王爷正在归来的途中,想必再有几日便会进宫与皇上团聚,薛齐想先行回宫向皇上报声平安。” “他可有见过他的亲生母亲?” “有,可惜娘娘她……” “她不愿意见?” “是。” “这么多年,她始终还是如此,如此绝情,如此冷漠。” 薛齐沉默。 “他长得可健壮?” “小王爷生龙活虎,身强体壮,而且还风度翩翩,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副侠长热骨,身边的曾围过不少姑娘。” 完颜晟笑道:“跟朕年轻的时候一样。他可曾对自己的身世有过别的想法?” “这倒没有,小王爷虽然在大宋长大,但却并未对大宋朝廷有多少好感。” “这些年来,他过的可好?” “算好,薛齐找到小王爷的时候,他正是一座澡堂的小老板。” “哦?当真如此?” “是。” ------------ 第四章 豳王怒起 倾儿献计 完颜晟的眼中闪过一丝安慰,至少,他没有吃苦,至少他没有流落街头,至少,他比他想象中像个人。 宋朝的人在金国毫无地位,金国的人在宋朝同样毫无地位,如果别人知道,他是他完颜晟的儿子,那么一定将他当做狗一样的踩,这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说比什么都痛苦。他难以想象若真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他的儿子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他的一切忧虑都已烟消云散。 他要亲眼看着这座别院恢复以往的模样,甚至比以往更加舒适华丽,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重要,更适合让他居住下来。 三日过去,第四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大地之时,神武门两扇铁门由士兵迅速而出,薛齐率领两队列兵约百来人即刻将城道严密防守,直至晌午时分,一辆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马车进入皇城之后,整条街道上严密防守的列兵才渐渐离开。 这车上坐的究竟是何人? 为何如此一辆马车竟能进入皇宫? 为何士兵又会对这两马车如此恭敬? 普通百姓自然不懂,只能纷纷在暗下猜测这辆马车的不寻之处。 豳王府,完颜宗固得知此事后,满腹怒气,哗啦几声猛将满桌的美酒菜肴扫翻在地: “不过就是个野种,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父皇的种,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大锣大鼓的迎他进宫。” “王……王爷息怒。”满屋子跪了一地的下人,就连喘气都不敢起伏太大。 “息怒?你叫本王如何息怒?这个完颜恩泽才刚刚回宫就受到父皇如此的重视,将来眼中还会有本王?本想逼薛齐画出他的画像,趁机让他永远也回不来,谁知竟然被琴双那个贱人横插一脚,该死,本王不会放过她,绝不会放了她。” “她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王爷若是动了她,恐怕会不妥。” 是女子的声音,还是个嗓音有些尖锐的女子声音,完颜宗固从盛怒中清醒,回过看来,就看见身后一身青色裙摆浓妆艳彩的女子: “你怎会来?” “倾儿是王爷的解语花,又怎么会让王爷独自一人生闷气呢?倾儿就是知道王爷肯定会了完颜恩泽的事恼怒,所以特地来献计的。” “你?”他冷哼道:“本王没工夫陪你胡闹,出去。” “王爷不听,又怎么知道倾儿的计策是不是胡闹呢?” “顾倾儿,别忘了你只是本王府上的一个囚奴,你没资格跟本王如此说话。” “倾儿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一心一意想帮王爷,只盼望王爷能有一天不再将倾儿当成一个奴来看待。王爷难道不知道女人有时候想出来的注意,会比男人更毒,更狠吗?” 完颜宗固想了片刻,――女人有时候很可怕,她们争奇斗艳的本事也决不再男人之下,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他又怎么能错过使出毒计的机会? “好,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不能说到本王满意,本王就将你丢去军营做军妓。” ------------ 第五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1) 认识顾倾儿的下人们人都知道,她是被豳王从军营带回来的,她原本就是被金军虏回军营要做军妓的。 豳王从不好女色,但却从军营带回一个军妓,这件事,曾轰动过一时。 没有人知道顾倾儿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使得从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豳王将她从军营带回王爷府的,所有人只知道她是一个行为不规矩的女人,所以理所当然的想到,她是用了狐媚的本色将男人的魂勾了去。 然则顾倾儿真正喜欢男人,尤其是有地位又强壮的男人的原因,只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摆脱现在的生活,现在的身份,现在的一切不在只是一个奴,不在只是一个妓,不在只是一个为男人需求跟渴望而活着的行尸走肉。 为了真正的变成一个人,一个有感情有感觉的人,她必须依附他,也只有他可以救她。 “倾儿已经打听清楚,今天晚上,皇上会在宫中设宴邀请所有王爷前去,王爷一直担心的只是完颜恩泽在皇上心中的重量,担心皇上偏心,他日将皇位传给他,既然如此,倾儿就毁了这个人的清誉,叫皇上知道,他不过只是个在大宋长大的小民难以成就大事。王爷若相信倾儿,就将此事交给倾儿去办,倾儿保证,今天晚上会叫完颜恩泽这个人彻底消失。” “你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能成功?”完颜宗固并不太相信。 “倾儿只想证明自己不只是王爷身边的玩物,若然不成功,将自己这条贱命丢下便是,若然成功了,便可抵消王爷的焦虑。” “好,那你去做吧。若是事情失败了,你该知道怎么做?” “请王爷放心。” xxxxxxxxxxxxxxxxxx 马车驶进皇城,驾车人勒马吁道:“到了,请小王爷跟白爷下车。” 终于到了,总算到了――金国皇宫,一切事非恩怨的集合点,一切纷纷扰扰的聚集地。 白落帆掀开蓝色的丝绒帘子,朝外面望了望,马车两旁站了一队金兵,庄严肃穆的守着,似乎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排场还真不小,‘叶兄弟’这可都是迎接你的。”白落帆调侃着。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刚才已掀开帘子看过。 “怎么不说话?” “我……我有点……小小的紧张。”她哪里见过这么隆重的阵势,光是感觉这种气氛,她就已经腿软了。 “小紧张?”白落帆浅笑道“不用怕,只要记住,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只要你一个不满意,他们全部都要人头落地。” 但愿她能这么想吧!她只觉得,现在自己能正常呼吸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了。 白落帆先行跳下车,然后将叶紫接了下来。 面前是两排整齐的金兵瞬即单膝跪地、齐呼震天道:“属下参见小王爷。” 不用任何说明,白落帆已自居幕后,将叶紫推上前来,面前这些人自然全部跪的是她。 ――这种感觉,仿佛从地狱之中一下子飘到了云端,一步登天? 她真是要晕掉了,还是用骑虎难下四个字来形容更加贴切。 白落帆一见薛齐,仿佛见到一个久未相逢老朋友,他们打招呼,然后拥抱,薛齐却并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会搞错,若非白落帆在他耳边说明一切,他一定会茫然无措。 ------------ 第六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2) 这是一座看上去极为别致的院子,就在皇宫最深处。 小门前面中了两棵树――梅树。 梅花是很香的,但只有冬天才会盛开。算算看现在仍是初秋,这棵树干枯枯的,除了有些碍眼,没有什么好的。 推门而入,里面正站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他就站在花园中,周围满是菊花,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满眼尽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枯树,老人,这样的风景当然不可能是喜庆的,只有孤独。 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忍受孤独,一个人,可以忍受孤独到什么时候?这种日子又什么时候会结束?什么时候才会到极限? 叶紫跟白落帆已经走了进来,走到这位孤独老人的身后。 “皇上,‘恩泽’小王爷――回来了。” 完颜晟转过身就看见叶紫。 儿子――这个身子骨看上去如同女人一样弱小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他应该更壮、更结实一些,现在看上去他跟他年轻的时候差了很远。 “你回来了。”沉默半晌,始终是作为父亲的完颜晟先开了口,这一句‘你回来了。’似乎沉浮在他心底许久,如今终于破解封印跳了出来。 …… ――是,我回来了! 这本是父子之间最亲密的招呼,是白落帆非常想接的一句话。 一瞬间,他眼眶有些湿润,这显然是一句富有魔力话。 血终究是浓于水的,不管亲情有多么单薄,只要一句关怀的话语,人终究还是会被感动的。 正如他虽已知道自己是个并非得到母亲喜爱的孩子,但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渴望得到母亲一丝一毫的关怀与爱护。 他一直为他的母亲悲恨愤怒不平,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在他心底深处,对他的父亲也有一份无法形容的悲伤和怜悯。 不管怎么样,他和他的父亲之间,毕竟有一点相同之处。 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是在跟她说话? 叶紫看了看白落帆,他正低着头不发一语。 她将身板挺直说道:“是。” “这么多年过的可好?” 她又看了白落帆一眼,可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有好……也有不好。” “哦?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好的是,我终于知道自己还有父母,不好的是……我以后要住在皇宫里吗?”皇宫里的规矩那么多,她万一露出马脚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还不死定了。 “当年若非你母亲执意要走,你也不会流浪于大宋,现在你回来了,你是朕的儿子,当然要住在皇宫里。” “……”――惨,这个大色魔完颜晟欺负了人家,难道还不让人走吗?“那……我的这位朋友可以跟我一起住下吗?” 白落帆不开口,他根本无法开口。 “他?”完颜晟打量白落帆,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眼光。 “别看这个人现在一言不发,身手可厉害的很,如果没有他我就回不用来了,对不对薛齐。” “薛齐!” “回皇上,确实如此,白兄身手高强,还曾几次三番解救我与小王爷于水火之中。” “宋人会有这么好心?” “不是所有的宋人都痛恨金国人。”白落帆终于开了口,他抬起头,不谦不恭的望着完颜晟。 ------------ 第七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3) 完颜晟昂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年轻真好,他这个年纪的人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正是肆意妄为的时候,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自以为是宋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白落帆。” “白落帆!”白衣纯然,落尽千帆,完颜晟忽然笑了,大笑,笑的很开心:“好名字。” 这对父子的见面方式实在很有意思,叶紫看在一边干脆不再说话。不是说亲自之间会有心电感应吗?也许,他们之间彼此有感应。 他们是父子,他们长得也很像,就连脾气性格说话方式都这么像,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 “年轻人,你想不想加入我金国的军队?” 白落帆真的很绝,尤其是说话的语气: “我这个人生性懒散,胸无大志,既不想追逐名利,也不喜欢金钱美女。这样一个人在军中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奇怪的是,完颜晟并不生气,他反而欣赏他: “可你是个人才,我的眼光绝不会错。” “我只是个人。” “还是个胆大的人。 “你在责怪我为何见了你却不行礼?因为我是个宋人,对你行礼,好像我背叛国家投靠你一样。”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进我金国的皇宫?你不怕我随时下令杀了你?” “这里是你的地盘,如果你不满意,随时可以杀了我。” 两人之间的感觉因这句话一下子变得紧张,白落帆仿佛可以再激怒他,为什么?当一个流浪许久的孩子终于归家的时候,大多数一定会有一种怨气,这种怨气大多数原为曾吃过的苦。 火药味忽然很浓,叶紫唤他:“白落帆。”她推他“你在干什么。”眼前的人可是他父亲耶,难道非要逼他杀了他,他才满意?! 完颜晟还是没有生气,他望着叶紫道:“你的这位朋友脾气很硬。” “他,他就是这个死样子,您别生气。” 完颜晟生气了,只因为她一句话: “什么您,你应该称呼我为父皇。” “父……皇”叶紫望了望白落帆,他说:“在金国,父子之间与君臣无意,你该单膝跪地唤他作父皇。” 她真的需要吗? 他真的一点也不明白白落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她单膝跪地,然后唤他:“父皇。” 完颜晟转怒而笑,扶她起来:“在这皇宫之中,你没有一个人熟识的人,朕可以留他在宫中,但他是宋人,理应有人严密监视才对。” “这”…… “谢皇上。”白落帆似乎没有任何意见,既然如此她也无话可说。“算了,一切都听父皇的好了。” “好,这里曾是你母亲居住的地方,朕已命人重新修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王爷府,有什么吩咐,尽管命下人去办。” “谢父皇。” 完颜晟离去之时,天色已经渐晚,他说了很多,仿佛从来没有说过话一般的能说。 大多数的话题,都是他与这别院的女主人之间的往事,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爱她,爱的无法自拔。只可惜这段感情,注定只是一场无奈。 ------------ 第八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4) 这别院真的很别致,不但鲜花满庭院,而且还中了梨树桃树各种各样的树,只怕到了明年秋天,满院落叶扫都扫不过来了。 房间里也是一样,新换的床单被褥,新换的笔墨纸砚,新换的轻纱罗帐,一切都是崭新的,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土。 清幽的月光透进来,撒了一地的苍白。 白落帆依靠在门板,若有所思的望着满园菊花。 菊花虽然耐寒,但总有一日会败,败了之后若没有滋养的养分,便不会在有来年。人呢?不管有没有滋养的养分,都没有来生,这一生的好坏都是注定,茫茫六道,只开一次的生命之花,却有喜有悲,各有各命,难免总让人感伤。 他昂首望着茫茫苍穹,不知住在九重天上的‘那些神仙’们又是怎么活着的。 “喂……”叶紫忽然出现在白落帆的身后,本想吓他却没得逞,一路同行,他真的很少有这么静的一面,自从进了皇宫见了完颜晟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在想什么?你白落帆白大爷也有煽情的时候?” “不是说今晚会为你设个宴吗?怎么还没去?” “又不是给我开的,是为你开的好不好,你不去,我去干嘛?我对那些历史名人又没有兴趣。” “什么历史名人?”白落帆不懂她话中意思。 她懒得解释,反正也解释不通:“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 “皇帝为你设宴,你竟敢不去,你以为他真的不会杀自己的儿子?” 她眨着两只水灿大眼道:“除非你跟我一起去,你才是真的……唔。”他捂住她的嘴:“我看你以后别在乱说了,万一让人听到,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怕扒开他的大掌,她道:“那你还让我做。” “只是暂时的而已,等我彻底将情况摸清楚之后,就将你我的身份换回来。” “其实,我到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女扮男装做个假男人,可是你父亲很在意你,你们近在咫尺,却又不能相认。”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不懂。 白落帆走进,一双眼睛紧紧望着她,仿佛被一幅美丽的画卷给吸引住,想挪却挪不开:“为什么不回复女儿身?”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走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经按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将她禁锢在他与门板之间。 “喂,你忘了,我会踢人吗?” 她当然会,回想第一次见面,她真是给了他毕生难忘的一脚,可这次――他不会在给她机会。 “你说过,你已经不在乎那个曾占有过你的人,莫非你说谎?” 她推他又推不开:“我没有。” “既然没有又为什么要隐藏女儿身,你打算替他守节?你还爱她?” “当然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警告你,你快点走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啊。”她真的一点都推不动他:“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总是刻意关心这种事啊。” “因为……” “白落帆。”白落帆的话还没说完,玉蔓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回过身子,她就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她的身后跟着薛齐,他仿佛不太想看到他们太过亲密。 托了玉蔓香的福,叶紫才摆脱白落帆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落帆拍了拍玉蔓香方的后背,她不在缠着他,他才有机会说话:“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好端端的回了皇宫?” 薛齐答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我们本来被豳王的手下捉回来,严刑逼问要我画出小王爷的画像,当时他们已玉姑娘的清白威胁,我实在无力,只好将‘小王爷’的画像画了出来。谁知道后来,皇上的义女琴双姑娘忽然出现,竟然将我跟玉姑娘平安的从豳王府的地牢中救了出来,还请大夫为给我们细心疗伤。” “琴双是谁?” “这位姑娘说来神秘,还记得我曾提过与玉姑娘在均州客栈前遇到过一位伴着紫雾出现的姑娘吗?救我们的那位琴双姑娘就是那位神秘女子,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完颜家族挑选出来的绣女,皇上准备将她许配给小王爷。” 白落帆用吹口哨的声音吹了一口:“呵,他还真是乱操心。” 玉蔓香道:“怎么说的好像跟你有关是的?人家可是金国小王爷的未婚妻。现在我们人也送到了,你是不是该跟我一起会大宋成亲了?” “成亲?”白落帆暗自自嘲,没想他一笔婚事还没搞定,竟然在冥冥之中又来一笔,可真是头痛万分――想他白落帆如今想爱的还没爱到,不想爱的却成群结队的扑上来,除却苦笑,他还能如何?!“香香。”他认真的唤她:“这件事以后再说行吗?薛齐,帮我好好照顾她。我跟‘小王爷’去赴宴。” “……”薛齐沉默,只好任由白落帆拉着叶紫离开,玉蔓香想追上去问了清楚明白,却被薛齐拦住:“这里是金国皇宫,你不能随便乱闯。” ------------ 第九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5) 玉蔓香恨死了这里是金国的皇宫,恨死了白落帆选择来金国的决定,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是吃宋人骨头,喝宋人血的禽兽,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娶她?她已不想再等下去,再等下去怕是遥遥无期――可现在又被他逃了。 逃――他每次就会逃,她玉蔓香虽然比别的女孩子胖一些,但也绝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在这样虚耗下去,她只怕到死也嫁不出了。 她更恨薛齐偏偏在这个时候拦着她? “为什么白落帆可以我却不行,放我过去。” “他跟你不一样。”薛齐说“白兄如今是小王爷邀请的贵客,而你不是。你这样在宫中乱闯,若生出事端怎么办?” “呵,我就算再怎样也不用你担心,放我过去。” 薛齐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挡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他本就不善言谈,但不善言辞的人也并非麻木的人,他心中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丰富许多。 ――他无法看着玉蔓香因乱闯皇宫而被定下任何罪。 “你不让?” 薛齐没回答。 玉蔓香试了几次,无论她走到哪,他都挡在她面前。玉蔓香看见他毫无表情的脸,脾气就上来了,她赏了一击重拳在薛齐的脸上。“这就是你非要跟本姑娘作对的后果。” 这一拳很重,薛齐的脸皮若非厚,恐怕已经肿起来了。 “你这姑娘也太过刁蛮。”薛齐并不生气,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女子动气。“我带你进宫只为让你跟白兄见一面,让你不再担心,并非为了让你闹事来的。” “我闹事?”玉蔓香更加恼怒的说“白落帆是我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跟他一起?” “你当然不可以,他是一个大男人,就算皇宫里有人看不顺眼顶多罚他为奴,再不顺杀了便是,可你是一个女子,还是宋国的女子,你的下场会别他惨上十几倍。” 玉蔓香有些怕了,但还是倔强道:“我不怕。” 薛齐不在说话。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你才不知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跟他婚约了,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理过身材的容貌,因为我知道他总会娶我的。白落帆虽然总是爱欺负人,但人真的很好,我还记得有次我们一起上山,她骗我说树林里有萤火虫,让我自己去找,结果我去了,萤火虫没找到,还迷路了,我当时就坐在地上哭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爹了,我骂他骗子,恨不得打死他,谁知道天快亮的时候白落帆一身泥的出现在我面前,原来他找了我一夜。从哪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一定要嫁给他。”玉蔓香说了好多,薛齐只顾望着窗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有。” “所以说,白落帆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我要是不嫁给他,谁也别想嫁给他。”她说的不亦乐乎。 皇帝设宴,宫廷之中华灯如昼,宫女太监奔走往来,各司其职,乐师琴师奏乐连连,舞妓在月下翩然如仙的曼舞。 此番宴会之上,除却皇上还未到之外,代王完颜宗雅,虞王完颜宗伟,滕王完颜宗英,薛王完颜宗懿,豳王完颜宗固跟徐王完颜宗顺等目前仍未出战的几位王爷均已赶到,场面可谓算是各聚英豪。 台上做的是众位王爷,公主,台下坐的文武官员,文武官员分作两排,分别以宰相与大将军为始依次排座,左边为文,右边为武。 中间一方空地之中,做的都是作乐的琴师。乐声响起,一阵飘渺白色轻烟换换飘出,舞妓伴着白烟仿若仙女一般翩翩而出,欢悦起舞,如此盛世毫不吝啬于大宋的奢华与品味。 完颜宗雅举杯走来道:“中原人士没到过金国,所以会将金国传说称蛮夷之地,其实不然,金国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许多王爷公主甚至会读朗读中原诗经与诗歌。还喜爱词,想必小弟今日亲眼看见,一定吃了一惊。三哥宗雅敬你一杯,庆你归来。”说完便仰头将牛角杯内的酒水一饮而尽。 叶紫不会喝酒,但出于礼仪还是举起了酒杯。 眼前之人,相貌俊俏,身着华丽,一举手一投足间透出贵气,优雅大方,翩翩公子这个竟是完颜宗雅,叶紫吃了一惊,人如其名,只可惜她在心中暗自叹气,这可是牛角杯,里面装的又不是牛奶,要是都喝了一定醉死:“原来是三哥……可惜我不胜酒量,可以不用一饮而尽吗?” 完颜宗雅还未开口,完颜宗固不知何时走来道:“那可不行,金国可不像大宋,文人雅士还要臭讲究,有数不清的礼仪规矩,在这儿――喝酒就要一饮而尽,不然就是看不起向你敬酒之人。你莫非看不起你三哥?” “当然不是。”完颜宗固这个人也不知什么意思上来就敲打边鼓,叶紫无力招架。 忽的一只大掌飞来将叶紫手中的酒杯抢过:“我来到金国还没有机会向各位王爷致敬,既然我的这位小王爷朋友不会喝酒,就让白某代替他来回应各位如何?”白落帆折扇挥舞,举杯邀月,一副冷峻神态瞬即将周围的公主婢女迷的团团转。 完颜宗固忽然破口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的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白落帆仍不住笑他骂出的话傻,这里没有在比他更适合的: “在下一不是战俘,二不是奴隶,还是小王爷的坐上宾客,我的身份纵然不高,但替小王爷喝杯酒的资格还是有的。”说完便同样将牛角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 “好,好一个如此胆大的人,既然如此,小王爷也敬你一杯。”这回完颜宗雅还未等完颜宗固说话便名人端来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小弟你可要看清楚,这位是咱们二哥宗固,咱们二哥脾气向来鲁莽,你可要多忍耐忍耐他。” 叶紫露出一口白牙,只能不停的赔笑。暗自却叹苦道――这些人还真难对付。 ------------ 第十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6) 众人正得意之时,从远处走来一身紫衣的少女盈盈而来,这少女很漂亮,一头乌顺的秀发垂直而落,梳着得体的发髻,皮肤白皙细嫩,脸似瓜子,媚眼如丝,樱唇粉润,活脱脱的从画中走出之人。 云开,月观,月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彷如月亮。 她走来时,她身边几位眼高于顶的王爷眼中也都露出了欣赏之光。 叶紫不明,白落帆却已看出这女子的身份,他附耳对叶紫道: “这个人应该就是薛齐口中的琴双。” “未婚妻?”叶紫瞄他一眼,偷笑。“好漂亮的美人,左拥右抱,你还真是赚到了。” ――香香虽然体态稍胖可也绝不难看,琴双身材匀称,俏丽脱俗,这种福气就连她这个女人都觉得羡慕,谁又敢说白落帆不是赚到了呢? 赚?白落帆轻吹了一口气,暗自苦笑――齐人之福可不是每个人男人都想要的――他想要的,还没得到。“不如送给你好了。” “谢了。可惜我不适用,不然我真的会照单全收。” 他笑,笑的无奈。 她笑,笑的俏皮。 那女子已经走来,已经停在叶紫面前,躬身道:“小女名叫琴双,是父皇的义女,我曾到过均州,可惜那时我们并未有机会相识。” 这女子的口气很傲,有千金小姐的脾气,叶紫说话也是如此: “原来你就是薛齐口中那位伴着紫雾出现的神秘女子,今天看来果真是大方又漂亮。”她又瞥了完颜宗固道:“我代替薛齐谢过姑娘了。” 谢过什么? 除却完颜宗固,琴双,叶紫跟白落帆当然不会再有知道。 “不必。” 歌舞忽停,众音忽止,只听一个清音道:“皇上驾到。” 黄袍以至,众王跪拜,台下台下众人皆跪呼:“参见皇上。” 那高高在上之人坐于大殿主座,摆手道:“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歌舞再起,乐声又奏,一片欢悦又平然而起。众位王爷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座位,每个王都有自己的位置,叶紫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的在最后,离皇帝最远,离歌舞最近,叶紫坐着,而白落帆却是站着。别人的随从都有自己的位置,而他却没有,他只能站着,因为这里是金国,宋人没有位置,即便他是客。 没人知道白落帆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就将他视作宋国人。 白落帆自己也不在意,因为他总能有自己的办法吃到好吃的,喝到好喝的。 现在,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宴会,来到歌舞妓们正梳妆打扮的地方。 这里有吃的,有喝的,又美人看,还有有趣的道具。 “你是谁?”一个女人注意到他,注意到他的举止不凡,相貌不凡,就连做的事情都很不凡,他正在玩弄舞妓的衣服。因为好奇,所以问他。 他回头就看见一身绿色裙摆的美人站在他面前:“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这些衣服都是为皇上献舞准备的,如果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告诉了你你也不认识。”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谁?” “什么?” “你姓顾对不对?” 他当真猜对了她的姓,她吃了一惊,咬着下唇说:“不对。” “不对,为什么不对。” “因为你是瞎猜的。” “我不是。” “你不是?” “我是看了那件衣服上绣着的字样,猜这件衣服是你的。” 那女子终于眉头舒展,笑出声来: “那你还是猜的。” 白落帆双臂环于胸前,叹了一口气道:“我承认,你叫什么?” “才刚见面就问我的名字?” “我喜欢问美人的名字。” “劝你还是别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一个舞妓的名字而已――莫非你不单单只是个舞妓?” 很敏锐的观察力,似乎他已知道什么。 “这好像跟你也没关系。” 白落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姑娘们,准备好了吗?马上要上场了快点换衣服啊。”有人这么喊着。 “我们要换衣服了,你想欣赏吗?” 白落帆笑起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喜欢看女人换衣服。”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一只整鸡。 大殿中,叶紫早以坐不住了,帝王家中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真的不是她擅长的,最难以令人接受是――她还要不停的忍受各路王爷的冷嘲热讽。 在见过这位皇叔,那位皇叔,这个大哥,那个二哥三哥四个五个一直到十四哥还有几个妹妹姐姐跟那位名叫琴双‘未婚妻’之后,她整个人就快被掏空了,身体也要散了,人也要醉了,她一辈子没说过的话,今天全部说了一遍,还要不停不停的重复循环。 ――这帝王家真不是人能待的的地方。 她心里不舒服,极为不舒服,没人能舒服,她开始同情白落帆要生活在这种地方了。 “怎么了?这就累垮了?”白落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去哪儿了啊!我看几百个人围攻问话,感情你这个正主跑去逍遥快活,让我一个人受这活罪,太过分了。”她闻到他怀中的香味:“什么味道?” 他就知道被这么对待一定吃不好东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道:“知道你肯定没吃东西,所以帮你带的。” 她打开油纸包,口水立马掉了下来:“烤鸡,烤鸡肥肥的烤鸡。” “这个是让你带回去吃的,放好。” “就知道你还有良心。”她包好放在自己腿上。 又一轮曼妙乐声响起,几位佳丽踩着云朵从后台中飞了出来。 白落帆抬头望去,望向舞妓,那领舞的姑娘正是他刚在后台所见过的女子。那女子柔美的宛如一根细柳,在众人之间艳压群芳,如美人化成的鱼儿在水中来回穿梭。 她已来到白落帆与叶紫身边,她仿佛也认出了白落帆,轻纱在白落帆与叶紫之间来回跳动,似乎在勾动人心。 正当乐声高潮来临之际,她已跳在叶紫身边,忽然好想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的跌在叶子身上,此时忽听撕拉一声,那女子的衣服胸前裂开了一条缝,仿佛是被撕开了一样,这一声落下,她粉红色的兜衣已尽现人前。 ------------ 第十一章 皇帝设宴 危机四伏(7) 那女子瞬即捂着胸口发出尖锐的一声叫唤,震碎了一切,让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了,震得乐声舞声都已终止。 咚的一声,完颜宗固一掌拍在桌上的声音如同雷鸣:“大胆,在父皇面前你怎敢如此猖狂?” 猖狂—— 叶紫不懂,觉得莫名其妙。 她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是背对所有人的,却是正对她的,她的身后也只有白落帆,所以只有他们能看到,看到她嘴角上挂着的笑——嘲讽的笑。 她怎么还会笑? 一个女人在这么多男人面钱露出了内衣,不是该哭吗? 所以她跟他都懂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故意做这种事? 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撕开了她的衣服?所以豳王才会骂她猖狂。 可笑的是,她怎么可能对女人感兴趣,她自己也是女人好不好? “来人,给本王把这个小畜生捉起来。”完颜宗固的声音又来了。 完颜晟没有说话,任何人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白落帆开了口。 “王爷是不是应该将此事弄个清楚再做定论?皇上还没有说话,王爷怎好下令将自己刚回来的弟弟捉起来呢?” “你没看到?这小子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荒唐,我怎能不抓他?” “荒唐?试问王爷怎么知道荒唐?” “他撕了那女人的衣服,这还不够荒唐吗?” “二王爷怎么知道是撕开的?” “本王难道没有长眼睛吗?” “二王爷当然长眼睛了,可二王爷的眼睛并没有长在后边。” “大胆。” “二王爷只看到她扑过来,却没看到她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开的。” “是小王爷非礼小女子,请皇上给小女子做主。”忽的,那女子跪地道“刚才小女子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以至无意间摔到小王爷身上,结果小王爷的手就在小女子胸口来回摸索,还趁机撕开小女子的衣服,请皇上跟豳王为小女子做主。” “你胡说八道。”叶紫又急又气,也站起来骂道“我的手根本就没碰到你,怎么撕你的衣服?” “她的衣服根本用不着手撕,因为她的衣服就算不碰,自己也会撕开。”白落帆说的很有把握,说的那女人脸色歘的一下变得苍白,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在后台对她这件衣服有兴趣的原因:“一件豪不结实的残品舞服,怎么能在皇宫之中献丑呢?” 证明这点的人是完颜宗雅,他走到那女子身边,扶起她,然后她的衣服又撕开了,她身上衣服的布料确实连一蹲一起的起伏都承受不了,更不用说姿势幅度偏大的舞姿。“父皇,看来白兄说的不错。如此残品实在大有问题。” “大胆,给本王把这个女人捉下。”完颜宗固的枪头转的很快。“父皇,这件事情就交给儿臣来办,儿臣定会查处到底谁拍她来陷害小弟的。” 完颜晟没有说话,将目光落在白落帆的身上。 仿佛在这个年轻人的找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自从见过这个年轻人之后,他已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年轻人。”完颜晟终于开了口,却没有理会完颜宗雅跟完颜宗固“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衣服有问题的?” “因为……我是个眼力不错的人。” “眼力?你当朕是三岁孩童?” “这……” “你偷溜了?肯定去溜去了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 白落帆跟叶紫忽然吃了一惊。 “父皇……他,他刚刚是为了去茅厕……”叶紫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完颜晟笑了,大笑。“他若是去了茅厕,就不会知道这女人的衣服是残品。他怕是已经见过这女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了。” 白落帆叹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笑的得意:“看来什么事都逃不出皇上的法眼,是,我承认,这里太憋闷了所以我去了歌舞妓们梳妆打扮的后台找些吃的喝的,在那已经见过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是觉得这里太过无趣,既没吃的也没喝的,还要站着,看着,所以才溜的。” “是。” “好。”完颜晟吩咐下人们搬来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放在白落帆的面前,还叫人端来了各式各样的菜肴醇酒放在上面。“你这年轻人实在太爱乱跑了,万一你跑去什么不敢去的地方,朕可就难办了。” “这个……我还这没想过,既然皇上招待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杯就敬皇上。” “好。”完颜晟道“恩泽,你也该跟朕喝一杯才是。” “可是父皇,我不太会喝酒。” “男人怎能不会喝酒?你看看你众位兄长,论酒量个个非凡,而且还都骁勇善战,像个男人一样举起你面前的酒杯。”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她像个男人一样,岂不是成人妖了。 但她还是举起酒杯,也只能举起酒杯“好吧!今天我就舍命陪父皇,敬您了。” 这酒辛辣呛鼻,喝下一口,她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 “好,这件事情既然是冲着恩泽来的,理当由你们来追查这件事,这个女人朕就交由你来负责。” 完颜晟话音落下,那女人猛的掏出自己腰间匕首,若非白落帆箭步上去将她手中匕首夺去,她已命丧黄泉:“你犯的并不是什么重罪,只要你说出是谁叫你来的,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犯不着想不开。” 女子望着他,冷笑,嘲讽,恨意顿生。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神奇的事,刚才她还在为这个人好奇,怕会连累他,转眼之间,自己便已经落在他的手上,世间竟会有这么神奇,这么巧的事。 “我已无话可说,就算你不让我死,我还是无话可说。” ------------ 第十二章 宫廷诡计 尔虞我诈(1) “看来不用刑她是不会说的。”完颜宗固脸色沉了下来,他已知道,顾倾儿非死不可。 晚宴散去,人群散去,一切热闹都已散去,唯独豳王府没有安静―― 完颜宗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如果倾儿将他抖出来,那么他的地位恐将不保,他不能冒险,于是趁着夜色,豳王回到豳王府之后派出了几名刺客。 夜已深,叶紫与白落帆在月光之下并肩走着,她已有些醉意。 “我讨厌这里,你没看到刚才在大殿之上那些人的眼光,什么皇叔、皇兄的,根本都希望我彻底消失嘛,你没看他们的眼神,一个个的既冷漠又无情。”她走不动就靠在墙上。 “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 “没有?” “恩。我还可以再喝。” “再喝?”白落帆笑了起来“如果现在有面镜子,真应该让你好好看看你这张脸。” “我的脸怎么了?” “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你才猴屁股。”她一拳闪过,却被他稳稳接住,死死握在手里。 “你放开我。” 白落帆看着,眼中的表情忽然又变得非常严肃:“你要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金国小王爷,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你成为朋友,你的一言一行都要非常小心才行,不然刚才的事一定还会重演。”他一个字一个字继续说:“过了今晚之后,你跟我的性命已经紧紧连在一起,谁也逃不掉。”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而你也只能依赖我。”白落帆的神色更加沉重:“要在皇宫里生存下来就一定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那我为什么帮你?” “因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难道我就不能离开你了?” “你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倒霉。” 叶紫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没有眼泪,但她最后还是笑了,她眯起双眼,又张开:“我知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天下也还没有任何人能将我灌醉。” “那你就不想走了?想留下来认爹?”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即便想走,也走不了,他跟她一样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能控制他的,只有他一出生就早已注定好的命运,而她只是因为他想挽留。 叶紫是被白落帆拉回别院的。 回到别院的时候,下人早已准备好了洗澡水。 “喂……你……啊……”当叶紫换过衣服走进白落帆屋子里的时候,满屋的水气,正撞见白落帆正光着身子坐在浴盆中洗澡。“你……怎么不说你在洗澡啊。” 白落帆毫这个人实在很坏,他竟然无走光的自觉,而且还全不在意:“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什么都没见过。来找我做什么?” …… “你喜欢被人看,我可不喜欢看人。那个女的你打算怎办?”喝过下人早已准备好的醒酒茶,她已不那么难受,她背过身说。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先关关着呗。” “关着?关多久?关一辈子?” “关到我洗完澡。” 冲天丢了一个白眼,叶紫也懒得管:“随便,我那先去睡了。”临走前她告诉白落帆:“你的那位琴双姑娘来了,人就在大厅,她找我的话,就说我醉了。还有,香香也说住在这里,薛齐也拦不住。” ------------ 第十三章 宫廷诡计 尔虞我诈(2) 白落帆本来大好的心情,只因听到这两个女人的名字眉头便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香香如果留在这里,你的身份迟早会露陷。” 叶紫忽的停住脚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赶她走?白落帆,你别太过分,这里是金国,如果你也不收留她,她还能去哪儿?” “生气了?”白落帆说“我的意思会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她,但她不能跟你住在一起,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我打赌她不会走。全世界,就只有你这个笨蛋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 “可我喜欢的不是她。”白落帆似乎动了气,语气也变凝重。 叶紫忽然愣在哪儿。 “那……是谁?”毫无意识的问出口,她想知道。 “你不懂吗?”白落帆双手搭在浴盆两侧,任由水气然然而生,映红了冷溶。 波光淋漓的水面摇曳舞动,如同暗夜精灵。 室内不在有声,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叶紫才道: “我为什么要懂,我干嘛要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去大厅招呼下琴双好了。”她是非走不可,因为她已感觉到窒息,有些事,越是接近答案就会窒息。她忽然很怕,怕听到答案,怕这个答案需要勇气,她没有勇气,一点都没有。 白落帆也没在说话,只是任由那个背对而行的人越走越远。 她不懂,她当然不懂,她只知道香香没有他会多痛苦,却没想过,两个不相爱的人凑在一起该有多么悲哀!更没想过,他喜欢的人是谁。 叶紫承认,她并不讨厌白落帆,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他甚至有齐天下男人所希望拥有的天赋和条件:身份,地位,头脑,身手,甚至连外形他都有了,他是那么完美无缺的黑暗王子。 而她呢? 她有过一桩不幸的婚姻。 嫁过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那个人曾刺痛她,伤透她,让她再也不相信爱情。 她当初爱错了人,所现在她的报应来了,她必须为那桩不幸的婚姻承担后果,后果就是――她永远都是一个已婚的女人,不管爱与不爱,恨不与不恨,她都没的选择。 所以,她必须学会一件事――就是压抑。 大厅―― 微风吹过,一身紫衣翩然而舞,美丽的女人总是如同鲜花,而衣服只是绿叶,绿叶从来只是用来点缀鲜花,让其更美丽、更脱俗的产物。看见一朵美丽的鲜花站在自己面前,所有女人都会妒忌,叶紫也是女人,当然也不例外。 琴双实在像极了从环境飘渺的天上来的仙女,在她面前任何颜色都已不在艳丽,天地之间独独只有一个她――纯洁,高贵,傲然独立,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她还是庆幸自己是男装的,不然一定会抓狂。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果真是绝世美人儿。” “你……”直到她出声,琴双才注意到身后有人。“这是濂溪先生的诗句。” “你连濂溪先生都知道?”叶紫吃了一惊。 “是,我自幼随父亲从小南征北战,非常喜欢大宋文化,顾此,还请了许多先生教我诗词歌赋。” “看来琴双姑娘一定是满腹文采了。” “哪里,琴双不过略懂皮毛而已。” “别太过谦虚了,你来找我有何事?”本来想去睡觉,结果还是得出来应付她,她只想早早了事,然后回房休息。 琴双笑道: “……刚才父皇在大殿之上已经介绍过我们,你我可是未婚夫妻,难道不该多多亲近以增进感情吗?” ……她说的直接反倒是叶紫有些尴尬: “琴姑娘你……真是心直口快。” “琴姑娘这三个字很绕口,我不喜欢,你我应该是直接称呼对方姓名的人。” “……” “我叫你恩泽,你叫我双儿如何?” 她还真是爽快。 “我叫你双儿……似乎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顺嘴自然就习惯了不是吗?” “那……我尽量试试。” 琴双又笑了,笑的明媚。“你也未免太过拘谨了吧。” “我哪有。”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逗趣了,我来只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今日在大殿上陷害你的女子,可能是豳王家的女奴,名叫顾倾儿。” “豳王?又是他?他怎么总是要害我?” “说起我这个大表哥,我说上一天一宿也说不完,总之从你的消息第一天传回父皇耳朵里的时候,他就开始嫉妒准备要除去你了,你一定要当心。”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的要除掉我。” “只因在众多儿子中,父皇最疼的人是你。” “就因为这样?” “这样就已经够了,这样就足以要你的命了。” “可我才刚回皇宫,手中既无权也无兵,就连王爷的封号都没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父皇看重你,只要父皇看重你,你现在没有的,将来也一定会有。” ------------ 第十四章 宫廷诡计 尔虞我诈(3) 会有?!看来白落帆他的命已经好太多了,现在更是什么都不用做,前途也是一片大好光明!无可厚非的是,这更加深了在她心中的不安,不安什么?她说不清楚,但只要想到刚才的白落帆,她的一颗心就会狂跳不止,无论怎样安抚都停不下来。 这种明明能感觉到什么的存在却又丝毫都捉不到的感情,正在她心中翻涌。 天,她决不能喜欢上白落帆,看来,他们以后要保持距离才行。 叶紫想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声响。 是人的叫声,还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有人喊着:“有刺客,来人啊!捉刺客,保护小王爷。”那人的声音落下一会儿,叶紫与琴双已赶到园中。 皇宫中的禁卫军向来训练有素,而且人数众多,就算打不过,也绝不会轻易叫人占据上风。作为一名有资格留在宫的禁卫,一定会有超高的警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跟林敏的感觉。 这种人大概在别处绝无仅有,但在皇宫却比比皆是,酒囊饭袋是绝不可能留在宫中的。 现在,一群人正在跟三名黑衣蒙面的刺客交手,响声阵阵。 叶紫并没看出任何不妥,反而琴双道:“奇怪,这并不是你房间的方向。"话说到此,琴双脸色忽然苍白道:"遭了。” 当然遭了,因为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叶紫,而是在大殿上陷害叶紫的女人,她如今正被关在东厢。 叶紫跟琴双来到的东厢房的时候,正看见那白衣如风,折扇如剑,黑衣如影,剑如寒光的两个人相互缠斗,月光皎皎,如同白昼,月光洒尽的地方,只看见兵器相搏的银光炸闪。 白衣如风自然说的白落帆,而黑衣如影是只那咄咄逼人的黑衣人。 叶紫正觉得奇怪――“这家伙是什么洗完澡来东厢的?” “果然是潇洒如风,恩泽你的这位朋友果然是不同凡响,难怪连父皇都会喜欢他。”琴双已看的入迷,没有几个女子看见潇洒的男人不会入迷。 ――“是吗?”是啊!他本来就是她未婚夫嘛,赶紧去喜欢他吧!快点去爱上他吧!然后生一大推小野人退化成猴子满山跑。不知为什么?琴双对白落帆的的评价让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一阵疾风测过,白落帆自空中而落,手中正握着那人的遮脸黑布。 “是你!”“是你!”“是你们”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月光之下那人容貌已尽显人前,白落帆跟叶紫近乎大吃了一惊,这个人就是――那相貌跟叶紫的丈夫‘林杰’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童武。 琴双走来问道:“你们你认识?” 认识又或者不认识?只能说是纠缠难清吧。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又相见了。 “怎么会这样。”叶紫皱起眉说“这个人曾在均州抢过我们的钱,还在妓院差点要了我们的命,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为什么她都穿越了,还会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面前乱晃? “小心。”白落帆的声音才刚出口,叶紫已经感觉脖子一紧,便被勒的喘不过气:“你做什么?”挣扎了几下,她根本用不上力。 童武已绕到叶紫身后勒住她的脖子,他笑,太过得意的笑容,仿佛捉到一件令人高兴的玩具一样,他自然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还有机会见面。但见面总好过不见。因为杀了这个人,他便立了大功一件。 童虎在叶紫耳边道:“没想到你会是小王爷,早知道你的身份我当时就该杀了你。” 他没在说笑,他的眼神已经告诉所有人,他真的会杀了她,只要他手下一紧,她就再无喘气的机会。恍惚间,仿佛已能清楚的听见他手上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放了她。”白落帆深棕色的双眼之中已满是杀意,必杀比亡的杀气,语气也寒凉阴森了起来。他不是不能出手擒住他,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犹豫了,他从没犹豫过,可今天却不同…… “放了她?”童武冷蔑一笑,说着“放了她我也没有半点好处。你若想保住他的命,那最好还是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哈哈哈好好笑哦。”叶紫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大声,笑的她就要咳出来了“我还没搞清楚她是谁的人凭什么交给你。”不知是对林杰的不满,还是对童武的厌恶,又或是被人威胁的感觉,总之叶紫很气,她气起来的时候也会发泼,女人发泼的时候其实都一样,蛮不讲理,恶声恶气,而且一定能气死人不偿命。 “那我只有让你死。”他果然用力了,他将她的脖子当做面团一样越捏越紧,杀气比血还浓。 “咳咳……”叶紫觉得恶心,想咳却咳不出来,但她仍然想骂,仍然要骂:“该死,杀了我,你也出不去皇宫。” “出不去也无所谓,反正有你陪葬。”他想下手,忽听白落帆喊道:“住手,放了她,姓顾的女人你带走,我保证你觉得能完好无损的离开皇宫。” 童武笑了起来,他其实在赌,赌他们一定会妥协。这样的赌博,他已赌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会成功,没有一次例外。 ------------ 第十五章 小受剑伤 情不由衷(1) “你……咳咳……”该死,可恶,这里是北宋离二十一世纪是那么遥远,可老天居然还会安排跟林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欺负她,她不想死,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白落帆已命下人将顾倾儿带出厢房,现在她就站在童武面前:“人我带来了,放了她。” “放了他?”童武狂笑:“杀了他们两个,我就是头功,你说我怎么能放。”说着,他脚下一个箭步,人已猛冲上去,手中剑光阴冷炸闪,可怕的一瞬间在此一举这剑下去绝对会让受剑的那人身首异处。 一个杀手总是能有千百种方式令敌人死于一瞬之间,然则他却失算了,他的剑并没有落在顾倾儿的身手,而是白落帆的扇子上,白落帆的武功在他之上,而且要高出许多,这是他绝想不到的。 毕竟在均州,他曾胜过他两次。但现在他已清楚,若非他自己愿意,他是绝胜不过他的。他的扇子在攻击时,便已不在如想象中那么文雅,每当他的扇子一张一合的瞬间,他总有一种命已到头的直觉,决不能忽视,他的杀气甚至比他这个杀手的还要可怕,还要阴森。 啪的一声,剑已折断,叮的一声落在地面。兵器中的君子竟然被扇子轻易的折断,这讽刺吗?可笑吗?他当然不知道,各种功夫都有他独到的过人之处,败了,只能说技不如人,而绝不是兵器的问题。 他已失手,就连原本擒住的人也已逃走。然而他绝不甘心,他也还有余地,他仍可以出手,即便不杀死对方,也绝不会让对方全身而退。所以他又冲了上去,用断剑刺入了叶紫的肩膀。 只能刺伤,因为白落帆并没有让他得逞,所以他只是刺伤了她,所以他只能灰头土脸的逃跑,因为他根本占不到一丁点的好处,他绝不想把命都丢在这里。 禁卫已经赶来,正当急于追赶之时,白落帆忽道: “不用追了,你们是追不到他的。”他如同天生的下令者,即使没有任何权利,却还是令众人听从了。 “你流了好多血,恩泽你没事吧。”琴双担心的问。 白落帆已走过来,他道: “天色已晚,我看琴姑娘你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别院中会有人好好照顾恩泽兄。” “你?你到底是个男人又怎么会照顾人呢?恩泽是我未来的丈夫,理当由我来照顾才对啊。”琴双并不想退让,只因在金国,未婚夫妻已经算是夫妻,受伤的丈夫一定要由妻子照顾才可以。 “那怎么可以,那女授受不亲。”叶紫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并不是因为肩上的伤口,而是因为她想到如果让她来照顾,到时衣服脱去,她女子的身份铁定露馅,万一让琴双知道她是个女人,误会她存心欺骗她的感情一定会杀了她泄愤! “这是宋人的规矩?宋人的规矩真多,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就算我不服侍你,服侍你的下人也会是婢女啊。” “这,这还是有区别的,我们毕竟还没成亲怎么能肌肤相亲呢?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了。” 琴双再三也拗不过叶紫的执意,于是只好按照她说的乖乖听话然后离去。 这夜过了大半都快过去了,叶紫才躺回床上,可白落帆去偏偏不肯放过她,他一定要亲自给她上药。 “别动,再动的话别管我不客气。”白落帆很少会对人这么严厉,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可现在,他居然对她吼,她真的看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啊……痛……本来我还不痛,结果被你一弄反而痛了。放开我。” 擒住她袭来的双手,将她反压回床上,他吼着: “叫你别动。”他干脆坐在她身上,将她双手死死按住,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用纱布站着药膏在她肩上的小口子上摩擦。天知道这伤口不处理以后会不会化脓,其实,化脓又怎样?这女人又不喜欢她,他大可以不管他,可他就是担心的坐立难安。 这个姿势实在不好,……她大有一种被sm的感觉。 “你你你你放开我……变态,色狼,下流放开我,你想趁机揩油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她挣扎,拼命的挣扎,就是不肯让他好好上药。 在这中环境下,他当然也无法专心为她上药。他急,又气,还想笑,在她心里,他难道就是这么一个人? “伤这么重,还会骂人,你信不信少爷我把整瓶药膏塞进你嘴里?”费了九牛二虎,他终究又占据上风,成功的将她制服害她无法动弹。 “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不要试试?” 她侧过头,不在说话,她相信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一定敢。 “知道怕就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向我一样君子的,男人对付女人的方法有很多,你要不要试试其中一种?” ------------ 第十六章 小受剑伤 情不由衷(2) 早知道他既奸诈又狡猾,没想到力气还这么大。 但她想不透的是――为什么今天晚上总是有机会跟他独处?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她跟他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比演电影还刺激,跟小说里的剧情一样,天!她也知道这太危险了,她对他已经不平静了,怎么还能这么暧昧?她脑袋里的红色警报已被拉响,如今耳边除了嗡嗡的警报声什么都听不到; “早知道你是趁火打劫,趁机揩油,我告诉你,最好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就……我就……”她真的想不出对付他的方法,她拿他难道真的没辙了?! “就怎样?”白落帆坏坏一笑,俯身望着她说“别说我不是,我就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又能怎样?你全身上下还有什么地方能动,能攻击我?” “你……”叶紫被气得答不出来,这个事实就是,她确实被只能任他宰割?她两只乌黑的眼珠来回翻动了一番,忽的坏笑道:“你过来啊!我告诉你。” 她的阴谋他当然知道,这女人踢人咬人的功夫他早就领教过了,他抬起下巴答着:“又想咬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劝你最好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吃苦的人只会是你。”他不管许多,拿起纱布占着药膏继续在她伤口上涂抹,真但愿她自己能像他一样担心她的伤口。 “喂……啊……好痛……”她已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只能忍痛轻呼。 听见她喊痛,他放轻了动作。看着她的伤口,白落帆皱着眉,他实在忍不住,忍不住要骂她笨。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却还是丝毫都忍不住:“牛都比你聪明,知道有人要打他,还会快跑几步,你呢?人家要刺你,你连躲都不躲,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躲?”她嗤鼻,本来受伤已让她感觉够怄了,现在还要被人骂,她觉得委屈,非常委屈:“我又不是你,身手好,头脑快,他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我都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才教了我几天的剑术就我跟杀人狂过招,我怎么可能赢。” 白落帆望着身下的女人,只能笑,因为她的精神实在不错:“现在反而是我的错!?”她没回答; “好在这伤口只是刺破了皮,要是一剑插进去我看你怎么办。” “那我就死了。”她叹气。“可是我不明白,那个童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谁知道。”他不想去想:“你该多想想你自己,而不是其他男人。” ……他怎么像在吃醋? “换成其他人我肯定懒得想,谁叫他长得那副样子。” 白落帆不屑道:“怎么,你看上他了?可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呢。” 他阴阳怪气的口气实在叫她吃不消,他们又不是恋人,他这样酸溜溜的会害她心乱:“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他的长相又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话说到一半叶紫没再说下去。 “什么?”他显得惊讶。 意识他似乎误会了,叶紫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因为他……因为他长得……跟我‘丈夫’一模一样。” 白落帆手下的动作忽然全停了,呆呆的望着叶紫:“那又怎样?你该不会想说,你会把他当成你丈夫,然后去找他吧。” 她真的有点恼火,跟他说话真是太费劲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你……”他更气:“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叫他来给你上药好了。”说着他将手里的纱布一摔,真的跳下床然后负气离去。 这家伙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她就不信没了他她自己还上不了药,他关门的时候,枕头正好从空中抛来砸在门框上,咚的一声落了地!――可恶,去死吧!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混世**。 ------------ 第十七章 深夜探问 天下已定 白落帆盛怒之下哪里睡的着,思前想后总觉得那烂叶着实可气,怄在心里的气终究舒展不开,于是信步来到东厢,来到那姓顾女子的面前。 东厢门外只有两名士兵看守,他们自然也是明理之人,一见是他便不阻止。房间幽暗,没有烛火,白落帆将油灯点亮,烛光迅速钻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女子正蜷在床上:“还没睡?” “换成是你,你睡的着?” “换成是我,我一定睡的着。” 那女子冷哼,没在回答。 她不往下问,白落帆觉得没有意思:“因为如果我知道,我的主子在我危难的时候不但不相信我,反而还要派人来杀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顾倾儿还是没话可说。” 白落帆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没话可问了?小王爷呢?他怎么没亲自来?说到底你跟我都一样,我们都是一条可怜的狗而已。” 白落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能把自己形容成狗,说明你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我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已失去耐心在废话下去,直接说道:“坦白说,能叫一个女人守口如瓶都要保护的人应该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现在要杀你,曾在大殿之上极力要对付你的人就只有豳王。” 她没说话,只是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本来我只是随便说说,看你这副反应,我说的应该没错。” 此时股倾儿的眼里已经满是恨意,恨他有双可以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睛,更狠这个人的绝顶聪明,但……并不讨厌,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聪明,如此俊朗的男人:“你连对付的手段都省了,就只会这么胡猜乱问吗?” 白落帆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见过这么帅的男人手里拿着拷问的工具来对付一个女人吗?” 顾倾儿被他的话逗笑了,她还从来被男人逗笑过。 “做人也要有分寸,你长得是不错,可是不用如此夸耀自己吧。” 白落帆在叹了一口气道:“就连你都觉得我不错,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看不见?” “你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 “你说谎。” “就当我说谎好了,你睡吧。”他转身想走,忽听顾倾儿道:“你就这么走了?” “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不走要做什么?” “你打算关我多久?” “关到那些人不在想杀你为止。” “你……”顾倾儿惊呆了,就在刚才,她试想了一万种她的下场,结果却绝没想到会是如此。就在此时,她不禁要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白落帆离去之时已经深夜,这夜终于又回复以往的平静。 时间已过去大半,一切都顺着历史的潮流稳稳的前进着,公元1126年年底,北宋与金国的对抗已然到了尽头,徽钦二帝的无能已经使得宋廷人才凋零,军队也是溃不成军屡战屡败,金国在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两位战将合力的情况下,终于在新年之际也就是公元1127年终使北宋灭亡,开始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傀儡政权’时代,并且成功的虏获了徽钦二帝与包括皇族在内的三千余人作为战俘,并将徽钦二帝关于五国城之内,从此开始了他们的囚禁生涯。 与此同时,在金国,身为首领的完颜晟自然也处在大喜之情中,更趁此良机,封了自己最小的儿子完颜恩泽为‘献王’,并且赏赐了一座献王府,就在城中的闹事区。 白落帆也正好将薛齐跟玉蔓香还有顾倾儿一同安置在府中,而叶紫只能跟在他的暂住在宫中。 这日―― “北宋终于消失了,哎,可惜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再过不久南宋就成立了,两宋时代统称为大宋,所以大宋还是存在的。”叶紫一个人在花园中散步。忽听内院两名婢女谈道:“你听说了吗?徐王跟豳王因为在政见上不合,在大殿之上争吵不休,弄的早朝上皇上大怒。” “虚,你不想活了,这种小话也敢传?” “有什么关系,反正有没有人。” “总之要谨言慎行,上个月小三不过说了一句豳王的闲话,到现在尸体都没找到。” 婢女一听,连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话,两人并肩远远的赶紧离开了院子。 ――叶紫轻呼了一口气,完颜晟的这些儿子们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义?在历史上,这些王爷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就连下一个皇帝也是金太宗的侄子完颜擅。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他在位十四年就被完颜亮给杀了,天……历史的舞台是在太精彩了,她一个局外人,真不知道能不能幸免于难。 ------------ 第十八章 命起涟漪 难题重重 然则她绝想不到的是,真正等待她的命运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悄然无息的来了―― 太监带着一封圣旨匆匆而来,宣读之后,她才知道,她已逃不开这一切――虽然天下已定,但赵构仍在,有赵构就还有南宋。这是历史绝不会更改,而赵构的政治天分大概已经惊动了完颜晟,所以他下旨派他最小的儿子带兵去围剿去赵构,完颜晟从未怀疑过叶紫的身份,他深信她就是‘完颜恩泽’,是他最小的儿子。这是叶紫最在意的地方,他是那么相信她,对她那么好,可她却骗了他。虽然这个谎言毫无恶意,但她还是感觉不安。 她可以肯定这是一场父亲让儿子承受历练的考验,可这明明就跟她毫无关系。 除此之外,从老太监的口中,她还得知了更加令人意外的消息――如今跟随在赵构身边的女人居然就是白落帆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完颜晟最爱的女人。天哪,乱套的历史剧,如果这个消息被白落帆知道了,他会不会承受不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 喜欢一个人,有的时候很难,难在明明心底早已清楚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不在乎自己,却仍然控制不了自己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因为已控制不了自己,因为自己已非自己,一个人如果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灵魂早已被牵引着追随那个人而去,当然不受自己的控制,除非尝尽灵魂被排斥的痛苦,痛彻心扉,不然又有谁能抽身而出,大彻大悟呢? 玉蔓香又跟着薛齐进宫了,然后薛齐被皇帝叫走了,白落帆也变成了一只大懒猪,成天不是在房中睡觉,就是每天都待在皇宫,害她即使有机会跟他见面却也跟没见过一样。 除了他们几个,整个金国,她再没有认识的人,她觉得无聊,她当然觉得无聊。 现在她就站在花园里,站在花园里望着花丛里的人。 花丛里的那个人个字实在不高,身材清瘦,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一副儒生学子的样子,叫人不高兴。如果他是一个女人,这样当然没什么?可他却偏偏是个男人,还是个能从她身边把白落帆夺走的男人,反正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 她已经走上前,阴阳怪气的说着:“又在想怎么坑害我们宋国人了是不是?” 叶紫听见声音才回过神,转身就看见仍是宋人装扮的玉蔓香:“我可没有……”她望了望她的衣服:“你,是不是该换一件金国人的衣服,不然被捉去五国城怎么办?” “就算被捉去五国城,我也不会穿金国人的衣服。”她说的不屑。 “很有骨气。”她鼓掌。 “别废话了好不好,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直接说好了――”玉蔓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通到底的说着:“我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所以我要你马上下一道命令让白落帆不得不离开这里,这样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不用再理会你们皇宫里面的恩恩怨怨尔虞我诈, 好去做一对比翼双飞的神仙眷侣。”说完的时候她已有些喘。 “额。”叶紫实在佩服她的肺活量,不得不说,她该去学游泳,没准会是潜水冠军。“不得不离开吗!”叶紫口中念着,不禁头痛,她倒是把一块烫手的山芋痛快的丢给了她。可事情偏偏正好是相反,如果有机会,她自己还想开溜呢。犹豫了片刻,她回答道:“留下来是白兄自己的决定,我们还是尊重他的好。” “我尊重他,谁尊重我?”忽的停下,玉蔓香仿佛灵机一动,两只眼珠乌溜溜的在眼眶中来回转了一番,立即转为笑脸道:“不如这样啊!你不赶他走也行,你就当做个好事,向皇上求个情,让他赐婚给我们好不好?” “赐――婚?”怎么心里感觉怪怪的?白落帆这家伙如果娶了玉蔓香,那将来他变回小王爷的时候怎么娶琴双?刚来一堆难题也就算了,现在不但一个没少,居然又增加了一个,这下她可怎么办啊? ------------ 第十九章 针锋相对 逼婚不成 “小王爷刚接到皇上派兵围剿赵构的旨意,恐怕沒时间为你跟白兄的事忙活了,想嫁人,你还是另想办法的好!”叶紫正觉得为难,薛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但他虽然出现了,语气也并不友善。 “他一句话,一个命令,能有何难!” “你知道皇上日理万机需要处理多少事物,如此繁忙还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赐婚吗?想要嫁人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如此手段即使让你嫁到了,也不会幸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咳咳…… 叶紫干咳了两声,总觉得身边已经电光火石,乌云密布,薛齐干嘛这么打击人,莫非他对香香……可她又不敢肯定:“好了,我会问清楚白兄的意思,你们婚事我记下了,这总行了吧!” “好,当然好,那我现在马上回去跟落帆说,你别忘了!”玉蔓香离去的时候,叶紫真的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想不到还有方法能混过这关。 薛齐提醒道:“你不该这么由着她!” “我不是由着她,只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白落帆对她说不出口的话,我当然也不能说,这太伤害她了!” 薛齐笑气起來,淡如一阵风的笑容:“你真是个好人,可好人在宫里好人真的生存不了!” “无所谓!”她笑如春风:“我又从來沒想过要在这里生存!” 很多被黄氏族人牵扯的人都曾说过这句话,薛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可惜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并不那么容易躲开:“你就这么肯定,,要知道有些事从來都是由不得人选择的!” “什么意思!” “你现在还不是脱离不了这里!” “你说的对!”她点头承认:“但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那不是薛齐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此事暂且不提,我刚接到通知,说皇上派你带兵去围剿赵构,此事可当真!” “你消息可真灵通!”看來雷达通讯仪器在二十一世纪真是件多余又奢侈的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薛齐问。 “我不知道!” “想想当初都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牵涉进來陪小王爷玩这身份对换的把戏,如今你根本不会武功,还要带兵出去,真是太为难你了,想想赵构那个人的城府极深,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无奈一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谁叫我的命这么倒霉呢?!”根本不用他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赵构是天命的南宋皇帝,就算她真是身经百战的男人,此去也不能杀了,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如果杀不了赵构,完颜晟会不会杀了她,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最担心!”她眉头皱起,不知此事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 叶紫沉了一口气,悄声道:“你知道白落帆的娘亲现在正跟在赵构身边的事吗?” 这确实是个很惊人的消息,薛齐连忙道:“那皇上可知道此事!” “我也是刚才问來传旨的老太监才知道的,我想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 “如此一來,难怪皇上为什么还要你去围剿赵构!” “我也不知道,我只担心白落帆会不会受不了!” “我看我此事还不是先不要告诉他的好!” ------------ 第二十章 此事保密 年幼熙宗 “可这样好吗?”叶紫并不确信这是最好的办法,可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白兄的为人我比你多了解一些,他虽然表面上对这个母亲沒那么依恋,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让他知道娘娘已经跟赵构在一起了,你让他怎么想,只怕到时候会加深他们母子间的误会!”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他迟早会知道的!” “那是迟早的事,此事还是能多瞒一时便是一时的好!” 叶紫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沒意见!”对此她是沒有沒有任何意见,但有一事,她还是很在意,她可爱一笑,凑到薛齐身边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 “什么事!” “你对香香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薛齐忽然一反常态,脸色立如同煮熟的螃蟹,全然跟刚才的冷静自如大不一样:“叶,叶姑娘……你在说什么?” 看见他的反应,叶紫当然已经明白了,她俏皮一笑,笑的可爱,还有点坏:“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她小声道:“你怎么管我叫‘叶姑娘’不知道如果被人听到会很麻烦!” 薛齐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如今只能意在言明:“小,小王爷,薛齐不懂!”薛齐强装镇定才让恢复一半的镇静。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她又往前凑了一步,薛齐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薛齐想到还有事情沒办,先行一步,小王爷留步!”叶紫只感觉身边忽然一阵风测过,薛齐便不见了,拜托,他用的着跑那么快吗?她不过想知道他对香香的感觉是不是真的的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他:“沒想到向來憨厚的薛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淡然一笑,然后也转身走了。 长廊中,远远的传來三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实在听不清楚,等走近了些,叶紫才看见其人,原來走廊不远处是完颜宗顺跟完颜宗雅并肩走來,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小男孩,看上去才十岁左右。虽然看上去人不大,但已是一身的稳重,举手投足间已跟大人沒有多大的区别,那孩子一身的汉服,笔挺刚直,眉宇间与寻常孩子全然不同,叶紫也明白,生在帝王家,十岁的小孩恐怕已经不算是小孩了。 “三哥,九哥,这么巧,你们刚下朝!”她已走到他们面前,举手招呼。 完颜宗顺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悠闲,有时间逛花园,不如多去读读书,跟师傅了解了解咱们金国的国情好帮父皇分忧,别整天游手好闲的到处闲游!” “我……”她想反驳,却可悲地发现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个完颜宗顺一开口就教训人,,她不求上进不是更好,他暗地里恐怕巴不得她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省了一个人跟他们争皇位呢? 完颜宗雅并不像完颜宗顺那般爱端架子,他随后开口道:“你三哥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如此,你无需往心里去!”说着,完颜宗雅将身边的小男孩推出來道:“三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是咱们皇叔的小儿子,也是咱们的表弟,,擅儿!” ------------ 第二十一章 惹上麻烦 被小鬼缠 擅儿,金国人大半个皇宫的人都姓完颜,,完颜……完颜擅,叶紫吃了一惊,眼睛也瞪大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日后的金熙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失婚妇女,竟然能跟这么多历史上的名人牵扯上她就不自觉的想笑:“完颜擅,真是个好名字!” “十五哥觉得这名字好,好在那儿!”完颜擅开了口,然而他的口气成熟老练,叫人感觉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叶紫敛笑,然后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说,擅这个字用的好!”她总不能直言说这个孩子将來是完颜晟皇位的继承人。 “好在那儿!”小完颜擅还是坚持在问。 “好在……”这个小鬼好难缠:“好在好听!”她笑,笑的干涩,天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让这个小鬼接受。 “原來十五哥这么肤浅!” “我!”叶紫指着自己的鼻子,头一次被人骂肤浅,她当年也是文科生好不好,沒想到今天沦落在金国居然被一个小鬼骂肤浅,她浅笑出声,一击拳头击在小完颜擅的脑袋上,嗵的一声声音很轻,却像是打了一个旱天雷般让然震惊,叶紫敲着小鬼的脑袋说:“小鬼,你肚子里的墨水很多嘛,不要以为你是小大人就可以对大人这么沒礼貌!” “你打我!”小完颜擅忽然就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望着叶紫。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我可是你十五哥!”叶紫并不以为然,哥哥打弟弟,,天经地义的吧! “你……” “我怎样!”一个小鬼就应该有小鬼的样子,她并不觉得在欺负他,但真的很得意。 完颜宗顺跟完颜宗雅忽然双双摇头,各自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叶紫忽然感觉浑身发凉,因为这俩人的在笑,而且笑的很恐怖,很阴森,这笑容让她身发凉……“哎……” 他们苦笑,然后摇头,最后一句话也不说的从她身边走了,干嘛啊!怎么了? “三哥,九哥,你们俩沒事吧!” “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啊!”叶紫想不透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十岁的小男孩已经难缠到所有人都怕了他的地步,但她马上就会知道了。 她正想着,身后的小完颜擅忽然开口道:“十五哥,你敢不敢跟我较量!” “呦!”叶紫忍不住叹起來,捏着那小鬼高扬的下巴道:“好大的口气哦,你想怎么跟我较量!” “骑马,射箭,狩猎,弹琴,作画,写文章随你选!” “……”数來数去,她沒有一个会的:“看你你年纪小小就会这么多东西,你不吃饭,不睡觉的啊!” “怎么,十五哥是不是不敢比了!” “我干嘛要跟你比,先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十五哥跟我都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较量!” 可惜她是个女人,这个理由完全不成立:“我是男人就要跟你较量,全天下男人多了,你个小鬼头还想见人就打!” “因为你打了我,我不服气!” ------------ 第二十二章 小鬼缠身 脱身不易 “我打你!”叶紫哭笑不得:“如果这也算打的话,那拿着棍子满街乱跑的人不就算杀人了,小鬼,我不过是轻轻的摸了你一下而已!” “哼,你打也打了,如今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了!” “你可真难缠,那你要我怎么样!”叶紫也不示弱,双手叉着腰,昂首道: 那小鬼双手环于胸前,挺胸神气道:“跟我较量!” 叶紫冷声笑,她现在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真是苍天欺吾啊!她说:“我是不会跟你较量的,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家吧!省的你父母担心!”毕竟这小鬼几年之后就要被立为储君了,得罪了他不好,跟他太亲近也不好,她还是避嫌的好,但谁知她话音才刚落下,就看见那小鬼的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一脸沮丧的神情道“如果他们如果真在乎我,就不会每天都让我进宫了!”这话落下,他使劲摇了摇头,终于又抬高了下巴,昂首道“你不跟我较量,我就缠着你!” ……这孩子缠着她,不会因为太寂寞吧! “你不喜欢每天都进宫吗?”她看见这孩子眼睛里的失落,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能懂什么?骑马射箭琴棋书画这些都毕竟都是死的,只要有心学,什么年龄的人都可以学,都能学,可人情世故跟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呢?完颜擅在历史上十三岁就被立为储君,十六岁登机,在位十四年被完颜亮杀害,逝世的时候才三十岁,他这一生他真的快乐吗?叶紫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个孩子,她一辈子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題,,,他只有十岁,却要面临那么多,他一定不快乐。 小鬼低下头,然后使劲的摇,仿佛要将头摇掉:“不喜欢!” ,,真难为他一个小孩子却要成天在大人的世界里勾心斗角玩弄权术,逼着他完全失去天性,失去一个孩子该有的善与真,这世界上恐怕在沒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 她拉他坐下,说着:“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不留意的话说不定连命都丢了,哪里比得上外面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 “十五哥,你在宫外呆过,还在大宋呆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外面!”叶紫想了想,其实,她自己也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她穿越过來的时候就被迫流浪街头,如果不是白落帆,她大概早就饿死了:“外面的世界其实也很复杂,不过比起这里,人过的都很简单,每天只要干活养活自己跟家人就行了,不用理会被妒忌,被猜忌,被讨厌,人跟人人之间可以很真诚的交往!” “十五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听说,皇上派你去围剿赵构,可不可以带上我!” ……这孩子大脑进水了。 “开玩笑,那么危险的事,我可担不起,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父王绝对不会放过我!” 小鬼一本正经道:“好啊!你不答应我,就得马上跟我较量,我要是胜了,你照样还得带我去!” “臭小鬼,你额上我了是不是!” “我不叫小鬼,我叫完颜擅!” “好好好,完颜擅!”叶紫说“那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万一你到时候走丢了,或者不见了,我要怎么找你!”这年头又沒有手机,又沒有卫星探测仪,要找一个孩子等于大海捞针。 “我不会走丢的,就算真的走丢了,我身上也有腰牌,只要我找到官府亮出身份,他们自然就会联系你的!” ------------ 第二十三章 告诉我 你心里还有谁 “办法是好,但我还是不能带你去!”叶紫仍心有余悸,做事还是慎重些好。 “那我就去告诉皇上叔父说你打我,让他知道,他这个小儿子原來是个仗势欺人、持枪凌弱的好事之徒!” ……叶紫皱起眉,实在又忍不住赏了一拳给他:“你这小鬼都那儿学的的烂招数!” “这叫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叶紫重复着这四个字,原本她应该笑的,却笑不出來,一个十岁的小孩就会用这种招数,她实在笑不出來。 叶紫回到别院的时候,白落帆正坐在厅中饮茶,他很安静,静的可怕,仿佛他身边的一桌一椅连同手中茶杯都已凝结成冰,变成了冰块。 自从上次他生气走后,她们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沒有好好说过话:“你沒事吧!你别告诉我,你在用心静自然凉的道理避暑……现在都秋天了!”既然他不说话,那么只好她先开口。 “心静!”白落帆冷笑出声,他怎么可能静的下來,她居然要帮他安排婚事,他怎么可能静,怎么可能跟她计较:“如果我现在要给你做媒,要你嫁给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人,你还会静吗?”他的口吻很不好,像在指责她。 叶紫心口忽然一紧:“香香都跟你说了!” “你说呢?”他强压着火气,天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坐在这里一直等她回來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她硬着头皮问下去。 “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 “……”他的一句话成功叫她无话可说,也成功的伤了她,她就定在原地,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的眼底是受伤的,是难堪的。 “我告诉你,我不会娶她,所以你也不用想什么赐婚的事!” “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歇斯底里"对,我知道,你不喜欢香香,但是她真的这么招你讨厌吗?如果你不喜欢就去跟她说清楚,不要一生气就找别人來发泄!” 她快要被气疯了,如果在待下去,她一定会想骂人,她想走,可却忽的被他一把捉住,他手背上的血管都已经快爆裂:“你去哪儿!” “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吗?我去哪儿管你什么事,放开我!” 他不放,也不想放,仍是死死的抓着她,握着她,猛的,让将她搂进怀里,用力吻上她,吻得的霸气,吻的缠绵,吻得眷恋,他成功的让她措手不及,闪躲不开,他在生气,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在告诉她他在生气,全天下就只有她做这种事会让他生气,直到她“唔唔!”的抗议声终于化作相等的回应。 ,,原來,她竟并沒有她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定。 “呼……呼……你……呼……变态,色狼,下……”她好喘,下流的流字还沒出口,他又吻上她的唇,这回是轻柔的,如棉絮一般:“告诉我,你心里还有谁!” “什么?”她瞪大眼睛,终于想到这家伙之前所有的奇怪变化,他,,他真的喜欢她?! “我不想再跟你玩游戏了,告诉我,你心里还有谁!” “我心里有谁关你有什么事!” ------------ 第二十四章 为爱伤心为你痛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 “我累了,想要休息!”叶紫终究还是沒让白落帆把话说清楚,她不敢听,也不能听他接下來的话。 白落帆当然沒放手,只要他一放手,她一定马上逃开,那他将永远也说不出他想说的话,他感觉的出來,她在逃避,但有什么可逃避的,他不懂,真的一点也不懂,他望着她,眼中露出一颗一颗的银色光点:“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这个问題他真是问对人了,她怕的太多了,,泪滑过眼角,闪在他眼底,心底一软,禁锢她的双手松了许多,她苦笑,然后说:“我嫁过人是个已婚的女人,你告诉我,我怕什么?” “我曾问过你,在心里是否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你当时的回答是‘沒有’!” “我是不爱他了,可是这仍然改变不了我是个已婚女人的事实!” 又是她的狗屁‘理论’在作怪,这个女人认定的事一辈子都不会改,他到底该怎么办:“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你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如果能找到他,我就不会这么苦恼,可我再也回不去我原來住的那个地方了,就算我真的还可以回去,我回去了,也同样再也來不了这儿!”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他只知道,,要她离开‘那个人’就真的这么难吗?他几乎就要把她望穿了也找不到答案。 夜已经深了,深到伸处一只手放在眼前却只看见漆黑。 这样的夜,最适合喝酒,喝酒是为了醉,这样的夜,醉了正好,因为醉的再难看也不会有人看见。 所以白落帆醉了,他实在找不到一个不醉的理由,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最开心,登科,洞房,都不是,人一出生就可以很开心,一生可以开心很多次,可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可悲的,白落帆就是,所以他敬自己,对着月亮敬自己。 月亮看上去很寒冷,所以他也很冷,浑身都冷,从头发到脚趾头都像是沒有温度。 他不该有温度,一个一出生就被自己母亲当做怪物一样嫌弃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温度,所以他笑,靠在冰冷的墙上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这又是何必呢?”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街上还会出现人,还是一个女人,白落帆认识的女人,,顾倾儿。 “你怎么在这!”醉眼看着,他还能看清眼前的人。 “你让我住王府,又沒在王府里安置人看守我,我当然可以來去自如,我想出來走走,自然就出來了,你到底为什么喝醉!” “是吗?”他不理会,跌跌撞撞的靠着墙走。 “你要去哪儿!”她问。 “回宫!”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而且这个方向是出城是方向!” “我不管,她不能沒有我,,不能!” “谁不能沒有你,我看你是醉了!”她伸手扶他:“我看你今晚还是先回王府暂住一晚等明日酒醒了在回去的好!” ------------ 第二十五章 一场清醒一场醉 “我沒醉,我还清醒!”他确实沒醉,但他也并不清醒,每个喝醉酒的人都不喜欢承认自己醉了,因为就算已看不清整个世界,就算已无法正常行走,思想仍在,烦扰仍在,他们沒有办法遗忘,所以将一切归在酒上,期盼着一醉解千愁,可喝醉的人又真的得到过解脱吗?沒有,因为醉了便会睡,睡了迟早会醒,醒了还是要面对。 人生最辛苦的就是要面对,可又沒有能让人长醉不醒的酒。 顾倾儿搀扶着白落帆,他已浑身都是酒气,若说沒醉,实在沒人相信:“你醉了,你真的醉了,不然,我把出宫的腰牌给我,我去找人接你回宫!” 白落帆仍然清醒:“不,现在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行踪,不然你会有杀身之祸!” 顾倾儿摇了摇头,月光之下,这盈盈女子的苦笑是显得凄美“亏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你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才对!” 走了几步,白落帆感觉已走出很远,他已有些累,于是席地而坐轻喘着,淡笑着说:“我有何可担心,我一个大男人,就算醉死在街头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睡一宿罢了!” 见他酒醒了一点,顾倾儿也蹲下,玩笑道:“就怕你这天生俊朗的模样,连男人也受不了,到时候把你拖去树林**一番,你该如何!” 白落帆面色不禁尴尬起來,笑容僵硬道:“应该……不会吧!” 顾倾儿噗嗤一声笑出声來,她哪声音宛若银铃,实在悦耳极了:“谁知道!” 被她这么一逗,白落帆的酒劲又真解去不少,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顾倾儿问着:“你笑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笑!” “有沒有人告诉你,你很奇怪!”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顾倾儿小嘴一扁,连连点头:“我实在想不通,你明明就是一个宋国人,为什么非要跟着‘完颜恩泽’來金国,还处处帮他!” 白落帆仰头望着明月叹出一口气道:“这个问題,我无话可说,你可以问点别的!” “为什么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从一开始你把我捉住,什么都沒过!” 白落帆点头,以前因为不想认识,所以沒问,现在,他倒是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几分认识,既然如此,多了解一些总么坏处:“好,我问你,你也是宋国人!” “恩,我原本是宋国的千金小姐,后來被金国人抢回过來充作军妓!”她撇一眼白落帆,跟他预计的沒错,他正吃惊的望着她,顾倾儿继续道:“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可跟你自愿留在金国比起來,你更沒资格看轻我!” “那不是你的错,我为何要看轻你,,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后來呢?” “后來我想了一个办法勾引我现在的主子,利用他脱离军营!”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可惜的是,我沒有替他完成任务!” ------------ 第二十六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这个任务并不好完成!” “看來是,现在换我问你!” 白落帆洗耳恭听。 顾倾儿问道:“为什么要一个人喝闷酒?” “这个问題,可不可以也别问!” “哈,这个不能问,那个也不能,那你到底有又什么是能问的!” “有!” “什么?” “不如你问我今晚住哪儿,吃了东西沒!” …… 这一夜白落帆沒有地方可去,只能随着顾倾儿一同回了王府,;两人沒有惊动任何人,顾倾儿随意弄了些吃的给他吃下,他便安然的睡去,第二天一早,白落帆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皇宫,偏巧却跟薛齐撞了个照面,薛齐自然以为他会留在宫里,留在叶姑娘的身边,谁料他竟然出现在王府,更奇怪的是他一身酒气刺鼻难闻,想必一定是昨晚喝了不少的酒。 “小王爷……你怎么……” “什么小王爷,小王爷在皇宫!”白落帆一见是他,立刻拉着他往无人的地方走去,以警告的语气道:“千万别告诉香香我來过!”说着他忙往外走。 薛齐追上去,挡在他面前道:“小王爷,你如果不喜欢玉姑娘,就应该尽快跟她说清楚,你在这样拖下去,只会害了她!” 白落帆正觉得纳闷,向來跟木头一样的薛齐,现在怎么对香香那么好,但马上他便反应过來了,同样身为男人,他当然明白。 “薛齐啊薛齐,原來你喜欢她!” 薛齐面色一变,黑脸之上映出两道红润:“属……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情不由衷吧!” “这,属下沒有,属下绝对沒有!” 看着薛齐,白落帆实在想笑,他自己跟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他拍着薛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你真的喜欢她就莫要错过良机,至于我跟她的事,我一定会会跟他说清楚,这你无须担心!” “属下沒有担心,属下只是……” “只是在乎你的相貌,怕你这副相貌吓到人家!”他唤他:“相貌是天生的,是老天爷给的,你不能一辈子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黑牢里,香香从不是一个喜欢会把人看轻的女孩,我了解!” “玉姑娘的确是个好女孩儿,可她的心里并沒有别人!” “但我的心里也沒有她!” “请恕属下直言,属下一直想知道,小王爷的心里到底有谁!” 白落帆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怎么忽然想到问起这个!” “薛齐虽然是下属,但也是男人,男人之间有些事自然看得出來!” 白落帆苦笑道:“有了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心里有了人,他却得不到还不如沒有。 就算他不说,薛齐也很明白他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说:“昨个皇上下了圣旨,让叶姑娘带人去围剿赵构,这本來是小王爷您该亲自去做的事,现在却要阴差阳错的叫她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女孩子去做,真是太难为她了!” “该死!”白落帆忽的啐了一句,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让她去围剿赵构,这该死的笨女人连骑马都不会,去了不是白白送死,他自言道,:“早知道昨天就不出宫了!”说完已顾不上不理会薛齐,便一溜烟的直奔出王府, ------------ 第二十七章 这该死的笨女人 那该死的女人,可恶的女人昨天怎么什么沒说,该死,她难道想去自己送死不成吗?一想起來白落帆就一肚子气,他几乎是飞回皇宫的,而那该死的女人却故意躲着他,他到底是招惹了谁,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笨女人。 “喂,出來!”现在他就站在叶紫房前,用力所有土匪力气去敲那扇房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追债。 “不!”里面清脆的传來声音,干脆而利落,气的他浑身上下沒有一个地方舒服的:“你再不出來我要踹门了!” “你踹门我也不出去!” 她以为他真的不敢踹,好,他就踹给他看,哐的一声,门果然被踹开了,可怜的木门前开后合的发出一声震天惨叫,震的床上抱着枕头的女人目瞪口呆:“你踹坏我的门……” 去他的门,谁还会关心一道门的生死,他气冲冲笔直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嘴里还边走边说振振有词道:“我早该知道这不是一个女人能做的事,尤其是你这么笨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你跟我正式恢复身份,你继续去做你的笨女人去!” “什……你放手,放手,放开我!”昨天的事她才刚平静下來,只当自己被猪哥亲了一口,现在他又來发疯,她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冒然去说是死罪啊!万一皇上不相信,我们两个都要死,我才不要跟你死在一起,你放开我,好痛!” 呵,听听这女人说的,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结果她一点都不领情,还辜负他一片好心;他忽然停下,害她全然不知的撞上他的胸。 “痛!”她捂着额头唤着,这家伙的胸是铁做的吗?白落帆步步逼近,一双眼睛紧紧的瞪着她,害她惊慌失措的像只小猫:“你……你干嘛?”她后退,在后退,退道退无可退的墙角,白落帆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只手将她按在墙上:“不愿意跟我死在一起,亏你说的出口,你现在只是我的奴隶,什么时候由你來选择的余地,我告诉你,你就算死了,尸体也是我的,我要鞭尸也好,丢弃也罢,你也管不着!”她是真笨还是假笨,如果真的去围剿赵构,就凭她这颗脑袋,直接自杀就够了。 看來这两人的关系根本沒有任何改善。 “你……”她打他,咬他,可他就跟沒知觉一样; “现在马上跟我去见父皇!”他拉她:“我要把身份恢复过來,我才是这个小王爷,你难道还想霸占这个位置一辈子!” 叶紫忽然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想趁机报复我,公报私仇,你想假公济私,,想都别想,我不去,打死也不去!”让他恢复了身份还得了,他一定会报复她,她拒绝了他,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那颗脑袋都在想什么?直接摘掉当鞠踢算了:“由不得你!”他拉着她往前走。 他们才刚踏出别院的门,就被琴双挡在门口:“你们这是在干嘛?”她看不明白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 ------------ 第二十八章 就要说你——需要我! “双双,你怎么來了!”叶紫一把甩开白落帆,咧着嘴傻笑,实则她心里是得意极了,她瞪了一眼白落帆“姓白的,闹归闹,你可别再双双面前让我沒面子,不然本王把你赶出皇宫!”要怪就怪现在她才是小王爷,她有权利,而他沒有,所以她说什么都行,都一定会有人信:“双双,我们进去喝茶,走!”她拉着琴双往里走,捎带着瞪了白落帆一眼。虽然发现他正双眼喷火,却不予理会。 这个女人…… 白落帆从不知道后悔的是什么滋味,但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让这个女人代替他,他此生最大的失误就是这个女人的出现,现在,他只能一同跟着他们进到屋子里。 进了屋子后,几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更加凸显,不知不觉间就营造了一种疏离感,叶紫故意让白落帆先坐下,确定他的位置后,她才跟琴双坐在另外一边,这个动作就连琴双看在眼底都觉得十分微妙。 婢女端着茶放了上來,然后退下,叶紫也不管茶水是否烫嘴便往嘴里送,结果好好的一口上等茶还沒进嘴就全都吐了出來。 琴双递出手帕连忙站起身轻拍他后背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很好啊!我当然沒事!”她望了望白落帆,他正看戏的样子。 见他沒事,她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我听说父皇已经派你去围剿赵构了,此事可当真!” “你也知道了!”叶紫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人尽皆知,她可怎么办才好呢? “宫里本來就沒有什么秘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身手不好,万一真的带兵出去了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闪失,应该沒事吧!”她的话音还沒落下,琴双已经盈盈走出站在白落帆面前,她有一双很漂亮又充满灵性的眼睛,这双眼睛不仅水灿明媚而且还会说话,所以当她浅笑起來准备说话的时候,白落帆已经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跟他猜想的一样,她已开口:“白公子你跟恩泽即为朋友,我可以请你陪恩泽走这一趟吗?”她确实是个很会打算的女人,同时也让他找到了一个戏弄她的方法。 琴双话音落下,叶紫一口水又喷了出來,如同喷头一样的水花四溅,这口水几乎沒呛死她。 白落帆倒是安稳自如的坐着,手中折扇展开在他手中轻摇带來阵阵凉风,他望着叶紫,一抹得意的笑涌上嘴角:“那要看小王爷需不需要我了!” “当然需要,而且是非常需要!” 白落帆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或者说他更不屑这个答案:“这话由小郡主说出可不管用,得由‘小王爷’说才管用!” 什么?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叫她说需要他,休想:“喂,你不要太过分!”叶紫低吼。 白落帆合起了扇子,不以为然道:“小郡主你也看见了,小王爷本來就不太需要我!” 他还真耍起脾气來了是不是: “白落帆!” “如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杀他几百万次了,摆明的逼她嘛。 白落帆继续说:“只要说小王爷你说需要我白落帆,我白落帆无论刀山火海都会去闯!” ------------ 第二十九章 就是缠定你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他以为他占上风了,好,走着瞧,叶紫得意道: “无所谓,反正我明天就带兵走了,双双啊!以后多帮我照顾照顾白兄,别叫他太闲了,你不知道他的那个未婚妻有多爱他,到时候一定会动不动就往我这里跑,他要是太闲了到时候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果然,她看见白落帆的脸立即僵冷下來。 她在故意激他,他当然看得出來,可看得出來也不代表他能不生气,但他生气却更要笑,要笑的更大声,然后找到死穴,予以有力的反击回去,他扇动扇子,风凉道:“……小王爷真会说风凉话,我的那位未婚妻哪里比得上小郡主温柔贤惠呢?,他日你们完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你们个大礼,到时候你可别不让我去闹你们的洞房!” 这两个人的关系冷的琴双想去加衣服,他们吵架了,怎么感觉如此不合,而且竟然完全插不进话。 “你……”他明明知道她是女的,一进洞房马上露馅还故意这么说,他就是故意在气她,可恶,他太坏了,坏心坏嘴巴的坏男人。 见他说不出话,白落帆变本加厉道:“小王爷,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为吵架王了,论口才你就别在反抗了!” 不行,她要反抗,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绝对咽不下去,可是她又只能哀怨,不能咽又能怎样,谁叫她的小辫子被人握在手里的?万一白落帆真的生气了,不跟她一起去围剿赵构那她怎么办。 “既然沒我的事了,那我走了!”白落帆一副茶也喝够了,戏也看够了沒事走人的神态往门口走。 琴双拉着叶心急道:“你身边沒有可信任的心腹,如果白公子不帮你的话,你腹背受敌,万一豳王徐王他们在排出杀手在宫外暗杀你,你怎么办!” “等等!”叶紫心中一急,只好开口唤住他:“别走啦!”她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她怎么这么倒霉,论倒霉,她应该算是霉神了。 “我为什么不走!”白落帆得寸进尺。 “明知故问,本王命令你根本王一起去围剿赵构!”沒办法,她只能搬出身份这张底牌压他,谁知道白落帆根本不吃她这套:“我白落帆又不是小王爷的什么人,小王爷的命令对我沒用!” “白落帆!”她低吼。 “干嘛?” “别走啦!”她说的小声,嘴里像是含了一块热豆腐。 “我听不清!” 该死,此仇不报非娘子,她迟早有一天把这笔账跟他要回來:“别走啦!”这回她把声音调大,说的清楚; “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不走!” 啊啊啊啊……要疯了:“本王需要你总成了吧!” 众望所归,他终于成功的把她这句话从嘴里逼出來了,他窃喜,得意,简直沒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恩!”白落帆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却在得意的偷笑,他已经打算跟这个女人缠下去了,因为这一仗他确实看到了曙光。 他们之间的一切映在琴双的眼里总觉得怪怪的,她总感觉白落帆在调戏他的未婚夫婿,这太离谱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莫非有断袖之癖,天,她已不敢再想下去,如此伤风败俗的时真叫人难堪, ------------ 第三十章 想爱太难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油灯的光芒在屋里逃窜,四周不在有声,一切空洞的可怕。 叶紫就蜷缩在床上,缩在墙角。 自从白落帆吻了她之后,她总是会想起他,想起他坏笑,想起他的脸,想起任何时候的样子,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预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让她心动,让她想他。 所以,她努力的压抑自己,决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堕落下去,她不止一次的重复告诉自己,她有丈夫,纵然那段婚姻已经遥不可及,但婚因却是真的,她就是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女人,连自己都觉得累。 咚咚咚……是门响动的声音,有人敲门,这个时候会有谁來,她不想去管,反正他是王爷,只要她不说话,别人就不敢进來。 咚咚咚咚咚咚……好像发现屋里沒有动静,所以一连串的声响传來。 她不去理会,记过声音更大更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吵的人心烦。 她去开了门,才发现白落帆就站在门口,她不想让他进來,不想见他,于是关上门,可他的扇子却抢先一步夹在门缝处,让她根本关不上:“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 “那为什么不肯让我进來!” 既然关不上,她只好让他进來: “你到底想要干嘛?我真不明白你干嘛不放过我!”她觉得不耐烦,因为看见他就好烦,他是个喜欢不能爱的人,就算她的过去正常,他也已经有香香跟琴双两位未婚妻了,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那我又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这么讨厌我!” 叶紫回过身,望着她,现在她才知道,原來门外月朗星稀,只是她沒打开窗子让月光进來,他看清了他的脸,这长迷的她七荤八素的脸:“你明知道我不想见到你的原因,为什么还來找我!” “我知道原因吗?我只知道你怕,如果真是你怕,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她的心底猛的一抽,忙矢口否认:“沒有,我沒有!”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白落帆说的深情,这绝对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我不知道!”虽然她清楚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但只要她捅破,她依然可以骗自己:“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她装作无知的样子让他火大,而且就快要被气就快炸了:“不知道!”他拉她,猛的将她拉近眼前,逼她直视自己,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必须告诉她:“那我告诉你,我……” 她的心猛然悸动了一下,连忙紧紧的捂住耳朵“够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第三十一章 你让我痛 痛彻心扉 “你打算一辈子都捂着耳朵,捂着心不去看,不去听,一辈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还想逃避我到什么时候!”白落帆说的冷静,语气却并不那么平静,他抓着她的双肩在她耳边低吼,眼神仿佛要将一切都毁灭了一样。 “放开我!”她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白落帆重复这三个字,然后望着她,望进她眼底的寒潭:“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在乎你,无法控制的在乎你!” 在乎你,,在乎你,,在乎你,。 这句话的回音就在她脑袋里盘旋萦绕,她终于还是听到了,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眼睛的棕色很深,深的发黑,又黑又深,仿佛看不到底,叶紫望着他,也给了他一个答案:“可我不在乎你!”听到他说在乎她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必须叫他死心,只有他死心了她的心才会死。 这句话的回音就响在屋子里,响在白落帆的耳边,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而且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从來沒有过的认真,可他竟然被拒绝了:“我不信!”他不相信,他一个字都不信,所以他问她:“你对我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沒有!” “沒有!”她咬牙说的肯定,沒有,真的沒有吗?既然沒有她又为何流泪,她竟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痛,为什么?她真的从來都沒这么心痛过。 “我不信!”白落帆一把抓住叶紫的肩:“你骗我,你在骗我,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不会在逼你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沒有,对不起,我真的对你沒感觉,我从來都沒喜欢过你啊!”她转过身,不在看他,也不敢在看他,因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会让她痛:“之前我一直不想听,就是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居然还是说了,我知道我很残忍,可我对你沒感觉就不该让你再有牵挂才对,香香是个好女孩,琴双也是,他们两个也许将來都会是你的妻子,你何必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这样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原來,她竟然这么在乎他。 他信了,这回他信了,他无话可说,白落帆低下头不再说话,这时候,朦胧的月光射了进來,就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身上,他摇头笑了,笑的凄凉,凄凉如月,他终于有了答案,一个伤人的答案。 白落帆走了,笑着走了,他从來沒有这样失魂落魄过,也从沒被一个女人伤过,更沒被一个女人伤的这么彻底过,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就好像撕开了许多小口子,每想一次叶紫的话,这些口子就会被撕扯开一点,痛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走在月下,却好像走在冰冷的海底,走在茫茫无际的沙海,心里空洞极了,空洞地觉得万念俱灰,同时又充满了莫名的悲哀和沮丧, ------------ 第三十二章 襄王有梦 神女无心 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在那个女人心里一点地位都沒有,所以他又何必在念着她,想着她呢?话虽怎么说,可他真的一点也控制不住,如果他可以说一句话就收回自己的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他使出全力挥出一拳打在朱红色圆柱上,将满腔怒气全部发泄在这可怜无辜的柱子上,最后伤了自己,也让那柱子变了形,。 然而白落帆当然不明白叶紫真正的心意,他猜着,也许那颗烂叶子的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他不甘心,可不甘心的最后只有气着自己。 叶紫的心意就连她自己也不懂,现在她就痴痴的望着门外,月光从外面洒进來,空幽清冷的照在她身上就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样平静,她就这么一直呆呆的坐着,坐在门前,坐在月光下,白落帆走的时候那么是论落魄,他回不回出什么事,可她又不敢跟去,她是矛盾的结合体,喜欢,却有不敢。 怕什么? 怕会再受一次伤害,她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可是为什么? 就算对林杰,她也沒有过这么心痛的感觉,她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归根结底,还是那件事,,对林杰她真的已经不在抱任何希望了,自从她说要离婚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再也沒关系了,她沒有难过,因为她知道,他对自己也已经沒感情了,可她就是一根线的认为,,她还沒办离婚手续,所以她在二十一世纪來说仍是已婚的,她怎么可以再这个身份下若无其事的嫁人生子。 婚姻应该是忠贞的,就算不爱了,也应该要有始有终才行。 可是有始有终……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所以她笑了,笑的无奈,这一夜,,她心中有事,所以直到天亮也沒睡着。 第二日,。 既然白落帆已经肯定叶紫心里沒有他,那么他也该好好约束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对叶紫不在像从前那样。 早早的就已经得在门口,仿佛一夜沒睡。 叶紫也一样,所以当她走出房门的时候,花园里正好看见他的身影,他依然是白衣胜雪,潇洒如风。 “早!”她打了一个招呼,想走,却被他叫住。 “我就有这么招你讨厌!”他说。 “沒有……不是!”她急于解释,却发现白落帆根本不在意,他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他对昨天的事闭口不提,他说:“今天就要起兵去围剿赵构了,如果你不想去,我们马上把身份换过來!” “你……想要把我赶走!”她当然清楚,一旦她不在做他的替身,将身份换过來,她也就沒有留下的借口了,所以她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她拒绝了他,所以他生气的想要赶她走。 然而白落帆却依旧平静道: “走不走是你的自由,我只问你想清楚了沒!” “我就是來做你的替身的,你觉得可以换回來,我不会有意见!” “你这……”白落帆将剩下的话忍在胸口,沒说出声,若是往常,他一定会骂她,她总是把他的好心扔在一边不去领情,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他的指甲几乎都已经刺进他的肉里,他也知道若将身份换回來,她也就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了,而他也连挽留她的余地都沒有,所以他说:“那你继续做好了!”天知道他现在需要多大的力气跟她说话。 “我可以!”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只要你到时候别叫苦!” ------------ 第三十三章 起兵围剿(1) 苦,她吃的哭还不够多吗?现在对叶紫來说,吃苦已经根本不算是在吃苦,而是在吃饭一样。 白落帆放下这句话,随着一阵风,与叶紫擦肩而过,擦肩之瞬时他说:“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就一同去见皇上!”话落下,那一身白影已如风而去。 叶紫呆呆望着白落帆的背影,他说话的时候沒有半点感情,也沒有提及昨晚的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低头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她也能猜到,昨天晚上自己都那么说了,谁还可能这么丢脸的继续跟她卖好呢? 男人这种动物向來都只认得柔情似水,哪怕曾经说的在美好在坚定,只要被拒绝了,就绝不会在回过头來,她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才对的,居然也会吃惊,呵,她实在太不成熟了。 现在她想,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好了,反正等到他认清到底是想害他的时候,她这个替身也就沒用了,也就可以离开了。 叶紫跟在白落帆的身后走着,一路上两个人沒在说话,他也沒回过头來看过她一眼,只是往前走,一直走,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才会停下來,就只是这么一直走。 直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十五哥!”他们才停下,叶紫一回头,就看见完颜擅那小鬼跑了上來,他气喘吁吁道:“十五哥不是说好要带着我一起去围剿赵构的吗?怎么就想一个人走!” 这到底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叶紫很清楚这次围剿赵构是件必败的事,可皇上下令让她去,她不能不去,所以到底会发生事她也不知道,万一这个完颜擅真的出了事,那就是改变历史了,到时候会发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真不是她想象的到的,所以她说:“不行,这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根本照顾不了你,你就好好的待在宫里那也不许去!” 完颜擅却哼道: “皇上叔父说过男儿应该保家卫国,父皇叔父在十岁的时候已经跟随大军南征北讨了,十五哥你莫非你看不起我!” 这小鬼的话还真着实叫叶紫无言以对。 此时白落帆走來道:“小王爷,这位是……” “这位是完颜擅……我的表弟!”她在所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在提醒他,他是他的小表弟。 白落帆提议道:“原來如此,反正我也是跟随王爷去见皇上,请求随同小王爷一同出兵的,既然如此就请这位小小王爷一起去见皇上,让皇上來定夺如何!” “可是……”她仍担心,。 完颜擅却得意道:“就按你说的做,我们现在就去见皇上!”他话落下,人已飞奔着跑远,叶紫已根本來不及在多说什么?他望了望白落帆,他正沒半点感情的拱手道:“小王爷,请!” 一时间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來,一个字也说不出來,只好走低头前行。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与各路王爷齐站两排,场面实在威严肃穆,令人紧张。 “儿臣叩见父皇!”“侄儿叩见皇上叔父!”“草民叩见皇上!”叶紫跟完颜擅、白落帆三人自正门而入,纷纷叩首唤道; 完颜晟端坐在大殿之上,一派威严的俯视终生,抬手应道:“起來吧!” “是!”三人起身。 完颜晟笑道:“吾儿可都已经准备好前去围剿赵构那厮!” 叶紫道:“回父皇,儿臣并不需要准备,随时都可整军出发,但儿臣有一事想请父皇成全!” 完颜晟不明道:“哦,何事!” ------------ 第三十四章 起兵围剿(2) “儿臣想请身边的这位白落帆加入军中,做儿臣的副手,助儿臣一臂之力!” 完颜擅也道;“还有侄儿也愿随十五哥一同前去!” “哦,就连你也想去跟随你十五哥出兵!” “回皇上叔父,是,侄儿也愿随同十五哥一同去围剿赵构那厮,为咱们大金皇朝尽自己的一臂之力!” 完颜晟听后大喜,拍着龙椅扶手大悦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愿意随军出战,也是该让你受点历练才对,朕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随先皇南征北讨替江山垫下大好基础了!” 不行,让他去了万一真的发什么事怎么办,她不能不多个心眼,叶紫道:“父皇,儿臣不赞同,十五弟尚还年幼,此处围剿赵构太过危险,儿臣功夫又不好,万一到时伤及十五弟可怎么办!” 完颜晟摆手道:“诶,这出兵打仗难免有所损伤,朕只在能让你们受此历练,你们看看你们的众位皇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朕告诉你们,带兵可退可守,危险是难免的,但更要有智谋,懂得宜退宜进,朕相信赵构那个混人定会被我大金所擒!” “可是儿臣……”她想极力反对,却听完颜晟道:“无需再说,朕已决定,让你十五弟随你一同前去!” “是!”完颜晟一国之君已经说了决定,叶紫只好硬生生将自己的话吞下肚,因为再说下去,她恐怕就是违抗圣意了。 完颜晟转而唤道:“白落帆!”看见这个人,完颜晟不自禁的眯起了双眼,此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微妙了,他的一举一动实在让他震撼。 “草民在!” “朕问你,当初你刚进宫的时候,朕说过,要你进朕的军队替朕效力,结果你不肯,你当初连跪朕都不肯,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留下的!” “会皇上,草民到现在也不想介入两国之间的战争,今日之举也只是出于朋友之义,只因为,,小王爷需要草民!” “就只是朋友之义,沒有别的其他的什么的了!” “草民不懂还应该有什么?” 大胆,。 众人之中完颜宗固忽然喊道:“你眼里只有完颜恩泽,莫非连我父皇都沒有了吗?” “二哥,他不是这个意思!”叶紫赶忙道:“父皇,白落帆这个人单薄名利,为人也不喜欢浮华奢侈,更不讲究什么小节,所以他帮儿臣纯粹只是为了义气,而非对父皇不敬!” “胡鲁!”(完颜宗固的汉名)完颜晟唤着:“你下去,朕还沒说什么?” “是,父皇!”完颜宗固虽已退下,却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完颜晟再道:“年轻人,朕很欣赏你的朋友义气,但你要懂得说谎,太过耿直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就像刚才,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被人应说成这个意思,若朕是个昏君,你早已经死了!” 白落帆也道:“皇上说的事,草民刚才不过只是如实回答皇上所问的话而已,只是真的沒想到豳王竟然会横插进來指黑为白,草民真是糊涂!” “你说什么?”完颜宗固大怒道; “草民说的是实话!” “大言不惭,本王不教训你,你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说着完颜宗固一个纵身跃起,落在白落帆面前,也不管大殿之上众官员的议论之声与皇帝的脸色,一掌横风扫出便与白落帆交起手來, ------------ 第三十五章 起兵围剿(3) 完颜宗固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一个久经沙场的人自然杀过无计其数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往往一出手便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完颜宗固就是如此,他的性子莽撞,所以做起事來就更莽撞,他沒有想过去估量对方的本事,因为他太自负了,正因为他这么自负,所以他每打出一掌虽然空有力度与掌风,却根本打不到白落帆,他甚至沒有办法近他的身,他的身法实在差他太多了。 此时太阳已从东方缓缓升起,阳光就照进大殿,万丈金光将白落帆与完颜宗固笼罩于身,仿佛舞台之上引人注目的聚光灯让人移不开眸子。 白落帆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身,便落在完颜宗固的肩上,他现在就踩在这莽汉的肩膀上,他道:“我已是留有了太多的余地,每招都留有分寸,我若出全力,只怕二王爷得不到任何好处!” “好狂妄的小子!”完颜宗雅口中轻叱,夺剑转身,手腕一翻,长剑化为长虹直往身后人影刺去,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眨眼间的事,快得让人來不及反应,但见剑光灿烂若骄阳,已直抵白落帆颈前:“你当真以为我完颜家的人全都跟你脚下所踩之人一样了吗?” 白落帆就是白落帆,面对此般情形仍面不改色的笑道:“看來在场的几位王爷都看不过在下,想要跟在下比一比了!” 完颜宗雅眼中露出一抹湛蓝之光,自然也得以道:“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这个狂妄的小子!”然则他还未曾动手,就听龙颜震怒道:“都给朕住手!”随之而來啪的一声,是龙颜大怒后的威震之声。 三人齐身瞬即单膝跪地道:“儿臣莽撞请,父皇恕罪!”“草民莽撞,请皇上恕罪!” 完颜宗望大怒道:“你们眼里还有沒有朕,竟敢在大殿之上个公然动手,当真是胆大包天不把朕当做一回事了吗?” “儿臣不敢!”“草民不敢!” “不敢!”完颜晟念着,怒气不但未消,反而更大:“我看你们是胆大包天,來人,把这个白落帆拖下去处死,豳王跟代王停职查办!” 在场的众位百官亲王一听,皆是一愣,也分不清是皇上是一时之怒还是已有打算,所有人都迟迟未有反应,生怕日后皇上返回累及无辜,所谓伴君如伴虎此话果真半点也不虚假。 叶紫听的更是心惊胆战,忙下跪道:“父皇您刚刚也看到了,是二哥先动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哥处处杀招欲将白落帆置于死地,如果白落帆不还手的话,就要被二哥活活打死了,请父皇看在白落帆是被逼还手的情况下饶他不死!” 完颜晟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传來: “这小子天生一股傲劲,将谁都不放在眼里,你沒听刚才他说的话吗?狂妄自大,朕怎能留他,还不将他待下去!” 等等,,叶紫硬着头皮当着众人面喝令士兵不准上前,只有在心中默念着“拼了!”屏住呼吸,她道:“不管怎么说白落帆也是一表人才若是为我大金效力,将來一定有所功绩,不过只是为人嚣张跋扈了些,让父皇您看了不高兴,请父皇将白落帆交给儿臣,一个月,等儿臣围剿赵构归來的时候一定让白落帆服服帖帖的为我大金效力,若然不行,父皇在处置他也不迟!” ------------ 第三十六章 起兵围剿(4) (上章有个错误,有个地方应该是完颜晟,被我打成了‘完颜宗望’因为vip章节不能随便修改,所以请大家留意,) 叶紫话音落下,白落帆扬起嘴角笑了起來,笑的邪恶,笑的很坏,他怎么能不笑,因为她为了他而紧张,,紧张他的生死,谁能想到他白落帆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惜他原本的目的只为能痛痛快快的找人打一架发泄心中怨气,结果,,似乎很让人很意外。 他该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他该好好的想想。 完颜晟撇了一眼白落帆,叶紫的话确实提醒了他,他也知道他的一身本领,也知道他将來必定是将相之才,若杀了实在可惜,若这能被他所用,实在是一件幸事,故此他松了口气道:“你能有办法降服这个人!” 叶紫沒办法,但事到如今只能厚着脸皮应道:“不能算是降服,,儿臣与白兄乃是好朋友,儿臣不会看着白兄有难,而白兄也不会看着儿臣受险,所以儿臣相信,他一定会改变主意,愿意为助大金完成百年基业,所以也请父皇您息怒保重身体,同样不要再为难二哥三哥了!” 完颜晟也有些感动,也许一个人老了之后就容易被感动,他半生戎马,同胞相残,当然明白兄弟之间有的竞争是多么残忍,但今日他这小儿子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为他们求情,这着实让他动容,更为了能收服白落帆这个理由所以他点头道:“好,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一个月,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还不能心悦诚服的归顺我大金,朕就赐他死,这一个月就让他做你的副手,随你一同去围剿赵构,赵构擒不会來,朕也不会放过他!” 啊!那不是到最后还得死……惨了,赵构肯定是擒不回來了,到时候他还是要死,一时之间她心里好乱,也沒了主意。 ,,但不管怎么所总算是平安逃过一劫,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谢父皇,那么……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二哥和三哥!” 完颜晟道: “君无戏言,朕既然已经免了白落帆的死罪,朕就不能再出尔反尔,将他们革职查办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完颜晟话已出口,君无戏言,叶紫虽然有心,但也只能哀叹自己是有心无力,事已至此,他们两个人的问題,她实在顾不了了,只能看着他们两人被解带,然后由侍卫带了下去,皇帝就是皇帝,一言既出,绝不更改,办起自己的儿子來也绝含糊,真让人心寒。 出了大殿,叶紫便于白落帆跟小完颜擅一同去了皇宫正门,门口早已准备好金兵一万,看上去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各个英威不凡,英挺笔直,人高马壮,无不显示出大金帝国的气势与霸气,三人双双骑上马,在最后看了一眼皇宫,便驾马而去。 “终于可以出宫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常听人说外面的世界好,现在总算可以亲眼看一看了!”完颜擅兴奋极了。虽然他心性都已磨练的不再像个小孩子了,但到底只有十岁的年纪,仍然对这个世界满怀憧憬,他道:“十五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叶紫不明白完颜擅到底有什么可兴奋的,她就一点也兴奋不起來。 她答:“先去扬州!”历史上的赵构反正是逃去哪里了,不管今后会怎样,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第三十七章 诡异树林(1) 一路之上,整路大队浩浩荡荡的走着,完颜擅说了很多话,叶紫答了很多话,但白落帆却始终沒开口说过一句话,叶紫故意不去理会,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她极力装出一幅不在意的样子,但白落帆越是不说话,她心里就越不安,女人永远是矛盾的生物体,嘴上越是不在乎的东西往往就是心里越在乎的,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再对白落帆有任何想法,思想就越是不听话,心里也就越乱,心里一乱她就越是难以控制大脑,就这么乱着,她不知不觉的握紧了缰绳,。 午时将至,。 整队人马的已出了城行至很远,终于行至一片树林,林中庇荫,清幽空冥,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才刚踏入这片树林,这林中的鸟就全部窜入空中四散而飞,似乎被什么惊吓到了一样。 叶紫并不以为然,毕竟这一万多人的军队进來,会在安静之中吓出些动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偏偏这个时候,白落帆冰冷的声音忽然传了过來:他说:“有人在这片树林里!” “有人!”叶紫刚念完这两个字,还來不及细想,她的马儿竟忽的仰天嘶鸣了一声,然后猛往前奔了出去,她根本不会骑马的,勉强坐在马上已算是一种极限,如今这马竟然不受控制的奔跑起來,而且奔跑的速度奇快,简直就像是发了疯、发了狂一样的在跑,她连叫都已叫不出來,只能闭着眼紧拽缰绳,任凭这马儿颠簸起來。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但很奇怪,这样的境况下她竟然还能听见一种比苍蝇飞过还要细小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了很难受,有种恶心的感觉,她忽然感觉这很恐怖,不是因为在马上颠簸担心会随时被甩出去的忐忑,而是一种仿佛撞了鬼一样的感觉。 当她在睁开的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随着马奔到那來了,忽然听到有人喊着:“松开缰绳!”她将缰绳拉的太近,只会让马儿奔跑的更快。 耳边传來的声音是熟悉,是白落帆的声音,他骑着马追了上來,而且就在她身边。 可如果松开缰绳,她就会掉下去,她一定会被马冲刺的力度给甩出去:“不,我不敢!” “相信我,松开那绳子!”白落帆再次强调着,并且在她身后紧紧相随,若她飞离马背,他便能马上接住她,不让她受半点伤。 可人在恐慌中依赖一件东西的程度要远远超越一切,就想是一个溺水的人如果找到了一快漂浮的木头死也不松开是一样的,并不是因为不想放,而是潜意识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一旦放开,你就沒命了,所以叶紫放不开,她无论如何也放不开。 无计可施之下,白落帆只有驾马与她那匹狂奔的马并行,身子一跃,猛然跳上她的马,一把将缰绳从她紧勒的手中夺了过來,并且尽可能的放松那绳子,这马奔了一会儿时间,果然渐渐的停了下來。 树林茂密,树枝低垂,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将叶紫的帽子给刮了下來,她一头乌黑垂顺的黑丝竟然飘扬在外,已经丝毫掩藏不住她女人的面容。 白落帆心底一惊,四下望了望,幸亏军中的属下们并未跟來,不然事情可真就麻烦了。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笨女人就是笨女人,你难道不知道缰绳被累得越紧,马就跑的越快吗?” 这种事,她只有到现在才知道。 叶紫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全是树,而且还全都是些低垂矮小的树:“我们这是在哪儿!” ------------ 第三十八章 诡异树林(2) 白落帆看了看四周,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也许我们迷路了!”他巴不得迷路了,这样他们两个人就有时间独处了,要他对这个女人死心实在太难了,至少到现在,他丝毫沒有办法做到。 “惨了!”叶紫脸色苍白的喊着道:“帽子也丢了,怎么会这样!” “一个发髻而已,梳上就行了!”白落帆玩弄起她的头发,用扇子卷着她的头发,卷上去又放下來,放下去又卷上來,她的头发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浓不淡,极其好闻,而且宛如一把青丝,实在叫他爱不释手。 “喂,你在干嘛?放我下去啦!”她实在无法不去介意他们现在还坐在马背上的事,因为她几乎全身因为刚才太过颠簸而散架了。 白落帆故意不动,让她自己去挣扎,只要他不下去,她自然也下不去。 叶紫有很急很气的说:“你就知道欺负我,在大殿上闹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像现在一样无赖!” “很简单,因为你笨!” “无赖!”她骂他。 “对对对,我是无赖,那你是什么?尼姑吗?” “什么尼姑,谁是尼姑?” “你啊!” “你凭什么说我是尼姑!” “只有尼姑才不想嫁人,你不是尼姑你是什么?” 她抬起下巴,狠狠回击:“谁说我不想嫁人,我只不过不想嫁给你而已!”白落帆,毒蛇男,气死你。 “你说什么?”不可否认,他听后极为不悦:“你再说一次!” “再说多少次也……唔,!”她话还沒说完,头已经强迫被他给扭了过去,然后他的唇就覆在她的唇上,犹如在发泄不满一样,白落帆这一吻吻的用力,吻得霸道,几乎是在征服她。 天,脖子好酸,她这个姿势实在很累,他的脖子居然还要不停的动,不行了她就要坚持不住了,重心一个不稳,她就从马上跌了下去,幸亏白落帆做了她的垫子,她压在他身上的同时,他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你”,,脖子又酸,她又喘,她实在说不出精彩的骂人词汇。 “怎么,反正我也得不到你,干嘛让你称心如意!”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高抬下巴对她趾高气昂的说。 叶紫复杂的心里五味陈杂,却又有一丝丝的喜悦,至少,他又像以前一样了。 身后“啪啪啪”的几个巴掌清音清脆转來,林中很静,所以这几声巴掌响尤为清楚。 “沒想到死到临头你们居然还能这么恩爱!” 二人站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后一回头,就看见童武站在那里。 自从上回替叶紫上药的时候,听她提过这个男人之后,白落帆对他的厌恶感就倍感增加,所以他现在看见他,只想将他的脸踢爆。 “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因为我是一只鬼嘛,当然要阴魂不散了!”童武真的诡异的笑出來,真的让人毛骨悚然:“真沒想到,我竟然撞见了你们的秘密,完颜恩泽竟然是个女人,还一直以为你们俩个是断袖之癖呢?”他眼神一变,忽然羚锐了起來:“原來你们只是两个江湖骗子,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喂,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你还不是骗了我们,明明在均州是个山贼,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杀手,你才是大骗子!”叶紫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 第三十九章 诡异树林(3) “好牙尖嘴利的女人!”童武无关痛痒的说着,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等我杀了他,在好好对付你如何!” “你敢!”白落帆双眼之中已喷出火焰,浑身都散发着“任何人都不准动这个女人”的警告之意。 叶紫扯着白落帆的衣角,示意他冷静下來,这是多么奇妙的事,他竟然……在?吃?醋:“这种卑鄙小人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跟他纠缠的好!” 白落帆笑道:“恐怕这由不得我们选择了!” “为什么?”叶紫不明白。 “他是故意把我们引來吧!又怎么会轻易的放我们回去!”白落帆望着童武,冷哼了一声道:“我猜,你不会笨到只有一个人來!” 童武是白落帆的手下败将,他当不会一个人來,他眉头轻扬,打着响指道:“上次你让我任务失败,回去之后让我受了不少罪,今天我好不容易把找到机会了,我全都还给你!” 草丛之中有了沙沙作响的声音,无风,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那里面不是人就是野兽,很快,,有人从草丛之中走了出來,那些人的步履缓慢却有节奏,这些人并不遮面。 但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血色,苍白如纸,而且每个人的眼睛都空洞呆滞,毫无生气,就连眨眼的动作都沒有,一个人怎么可以不眨眼睛,就算练过再高深的武功也不可能做的到。 他们嘴唇干裂,就像很久沒喝过水一样,还轻微的有些发紫。 他们从四面八方來,就停在不远处。 叶紫用力将衣服裹紧。虽然大太阳照着,却忽然觉得这里很冷,冷的她就快要出汗了。 这感觉不管怎么说,都像极了一尊又一尊会自己到处窜的雕像,不,不这不贴切,这更像是尸体。 他们一定不是人,人有知觉,有精神,他们沒有。 此时周围的空气慢慢的凝结起來,一阵凉风吹过,吹的人浑身瑟瑟发抖,周围的树丛草丛之中还在不停的发生声响,但却沒东西走出來,沒东西走出來,却仍然有响声,,就更像随时会有东西扑出來。 “幽冥人!”白落帆眉头紧皱的说着; “什么……幽冥人!”叶紫不懂。 白落帆说了起來道:“中原江湖中曾有传闻,有人在暗中利用尸体训练了一匹杀手,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只能叫他们‘幽冥人’,前两年还有不少宋朝大臣莫名其妙的被一匹杀手暗杀了,曾有人怀疑过就是这些‘幽冥人’做的,但却沒有丝毫证据。虽然沒人看见过‘幽冥人’的存在,但这个传闻却一直存在着!” 叶紫忽的瞪大双眼。虽然她已感觉到恐怖,却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她觉得有些荒诞:“死人怎么可能做杀手,……”这就连二十一世纪那么发达的高科技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时光倒退一千多年怎么就能做到,不可能,这说出去实在让人想不通。 “死了的人当然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而且不能走也不能说话,更沒有感情,但是也一派的人却可以控制尸体!”童武的声音也传了过來:“恰好我就是这一派的!” 叶紫忽然将眼睛瞪的更圆、更大了,因为她忽然想到一个诡异的名词“赶尸人!”湘西赶尸人,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事的话,那么就唯有“赶尸人”可以做到令尸体跑,走,跳这种事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懂得赶尸之术吧!” “错,是操尸之术!” ……那不都一样, ------------ 第四十章 诡异树林(4) 他的话几乎让她全身上下所有汗毛都竖起來了,叶紫喊着:“你到底想干嘛?” “沒什么?”童武说“我的‘幽冥人’很久沒喝过新鲜的人血了,所以今天想喝些人血,只有新鲜的人血才能让他们更有精神!” 叶紫浮出一丝苦笑,这种方法真够毒的,如果让她死在这群怪物的手上,她宁愿自杀,可是她又不懂,为什么死人还可以吸血的道理:“喝光我们的血就可以养活这些尸体吗?他们的五脏六腑应该已经腐烂了,还可以像活人一样进食吗?你以为我只有三岁!” 这回是白落帆开了口,他道: “因为他们死后就被灌进了一种药,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浸泡在其中,只有血才能让他们保证不腐烂,如果我猜的沒错,现在这些人是第一次‘进食’!” 童武得意洋洋的笑道:“沒错,这是我最近才养出來的,,专门为了对付你,可以说是为你而生的!” “我有这个荣幸!” “你当然有,不过这个丫头沒有,因为这些‘幽冥人’只喝男人的血!”童武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摇铃,铃声很清脆,声音落下的时候,一群‘幽冥人’就扑了过來。 白落帆,你干什么?。 叶紫忽然就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量将自己推离他的身边,而他自己则被众多‘幽冥人’围了起來,这些‘幽冥人’的动作并不灵活,除了扑就是挠,还时不时的发出难听的叫声。虽然白落帆的身手高强,但‘幽冥人’也有十几个,叶紫看來根本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她开始担心了,从來沒有过的担心。 “怎么样,我的这些‘幽冥人’还不错吧!”童武挨在她的身边幸灾乐祸的说着。 叶紫一个巴拍过去,把他的额头推來一臂之远:语调急遽下降:“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啧,脾气蛮大嘛!”童武揉了揉额头,耐着性子说:“干嘛这么打的火气,我不过是想跟你亲近亲近而已!” 叶紫非常看不起他,她郑重道:“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叫你的那些‘幽冥人’住手,不然我的一万大军足以缠平这批树林,包括你!” “呵,你不是不喜欢那个男人吗?我帮你除了他不是更好!” 该死,现在如果有个把剑,她恨不得捅进这个男人的性口:“我沒有再跟你开玩笑,快叫你的人住手!” “我偏不住手又怎样,那些人如果能过來,我也不用费力把你引到这里來了!” 什么?。 她忽然一愣,就愣在原地,童武从怀中掏出一只玉做的小笛子,那玉笛就像是哨子一样小:“这个东西吹出來的声音只有动物才能听到,对他们來说这是非常刺耳的声音,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听的到,大部分的人根本听不到,我若不把你跟那一万军队分开,‘那个男人’又怎么会跟着到这里來!” 该死,她早该想到,树林里她的马受惊狂奔的原因是因为他:“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多谢姑娘的夸奖,不过就算他们來了,看见昔日的小王爷变成了一个女人恐怕也不会听你的!”他忽然一步一步的冲着自己走过來,眯着眼睛说“知道你是女人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姓白的了!” “你……”她忽然感觉到他很危险,不愿意让他靠近,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你想做……”猛的就看见他一掌袭來,用力的击在她的后脖颈处,一阵剧烈的酸痛袭來,她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 第四十一章 卑鄙的人 沒有声音,四周很静,静的可怕,好像世界上少了什么一样,可是少了什么呢? 她像个游魂一样在黑暗的世界里四处游荡,以一个游魂的状态浮在黑暗中,俯视着黑暗的大地,找不到一条路离开这黑暗地方的通道。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來到这个世界,唯一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的那个人,,不见了,那消失的东西,,就是白落帆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去哪儿了,她疑惑,她不解,她忽然觉得很孤单,所以她在黑暗里到处找、到处碰,可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撞碎了也沒有找到他。 叶紫从黑暗中清醒,张开双眼才知道原來她做了一个梦,挣着从床上座起來,她处在那个梦的不安和惶恐之中,这真是一个让她极度不安的梦,清醒之后她才发现,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哪儿,白落帆又在哪儿。 她找寻她昏迷之前的记忆,渐渐的回想起來,,然后忽然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她跟白落帆在树林遇见了‘幽冥人’,然后她就被童武打晕了,现在她怎么会在这,白落帆一定还在树林里对付那些‘幽冥人’,他不会有危险吧!她昏迷了多久,他该不会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天,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很快,外面就有了脚步声,木板门被推开的时候,总会发出一有些声响,这种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种半死不活的哀嚎,无论听多少次她都觉得刺耳。 那个人走了进來,一件她醒着,就笑着道:“跟我预计的时间一样,这个时候你也该清醒了!” 童武,又是这个男人,他走进來,站在她面前,竟然还敢对着她笑,她只觉得恶心:“是你把我带回來的!”她问。 “当然!” “白落帆呢?他现在在哪儿!” 童武还是笑着说:“谁知道!”他侧摆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许已经死了!” 他说着,忽然就听见啪的一声,她的右手就一掌击在他的左脸上。 “你在敢这么得意的笑给我看,我就让你的脸肿起來!”她很火大,无法压制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來,她自己都很吃惊,只听到他说白落帆死了,她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太不可思议了。 很带劲的女人。 童武仍然笑着,这个男人的脸型很邪气,但却并不难看,他虽生气,但笑容之中仍有几分邪肆跟几分俊逸:“怎么,你的情人死了,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字还沒出口,叶紫第二个巴掌还沒下去,就被他紧紧的握在半空,以大于她的力气钳住她的手臂:“你不需要这么生气,因为就算他死了,我也会替他弄个坟,谁叫他是我重要的活极品呢?” “你……”她不想再跟他废话,纠缠:“放开我!”她要去找他,她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 “想去找他,呵,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你找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童武一用力,就将她甩回床上。 好痛,她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差点被摔的散架,但这竟然比不上她的心痛与震惊,白落帆他死了,不可能,她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呢?这一切都是童武说的,沒有亲眼看过她绝不相信,绝不相信。 ,,但眼泪忽然就流了下來,无法控制的流了下來。 童武吹着口哨,童武邪邪的逼近叶紫,轻佻的语气如蛇魅缠绕:“既然你的情人已经不在了,干脆就做我的女人,也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 第四十二章 滚床单! “卑鄙!”叶紫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你不但卑鄙,你还无耻!”绝望吗?这就是绝望吗?她想不到白落帆的死会让她这么绝望。 童武摇了摇头,叹着:“女人,我同情你!” 叶紫觉得可笑,她笑,沒有温度、沒有感情的笑:“被你同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如果白落帆真的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她眼中绽放出仇恨的诡异火焰,对他只有鄙视跟厌恶,如果不是这样的恨,她连看都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你最好马上杀了我,因为我绝不会做你的女人!”她强迫自己冷静的说着。 “很倔强的女人,!”他从來沒见过的女人:“不过我到想看看,你能对我怎么样!”他一用力,就将她压在床上,按住她的双手俯视她“我现在就要了你!”说完他就啃上她雪白的颈项。 下流,龌龊,世界上尽然会有这么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兼具一身的男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她几乎沒有力气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这个变态**狂。 “放开我!”她踢他,却像踢在石头上。 砰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然后一个影子冲进來,将童武从床上拽起來一拳打飞了老远。 叶紫一起來就看见白落帆狼狈的样子,他的衣服沾上了不少泥土,想必一定经过一番恶战,但他活着,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天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还活着的喜悦。 “想要这个女人,你还早了一万年!”他虽然狼狈,却仍然有力气骂人,更有力气发怒:“笨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很难找,刚才为什么不喊出來好让我快点找到你,你除了我之外是不是喜欢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她一抬头,就撞见犹如看见撞见她背夫偷汉一样的眼神还有责备无穷的语气。 白落帆就是白落帆,一出场就喜欢口沒遮拦,她早几已经习惯了:“你还敢怪我,我以为你……你‘翘辫子’伤心还來不及,怎么会想那么多!” “你……”白落帆忽然一愣,眨着两只眼睛呆呆的说“为我伤心!” 她倒吸了一口气,她都说了什么?这样下去他又该误会了:“不是,我只是……”她的话总是说不完就被他堵回了肚子,他也总是忽然喜欢搞突袭,总是趁她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吻下去,将她所有的话都吸进自己口中。 这女人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碰。 白落帆发现她流泪的一双眼,眼神里有愤怒,有怜惜,有责备,愤怒他的‘姗姗來迟’,怜惜她为他而流出的眼泪,责备她应该快点大喊救命,这样他就不用一间一间在这座别院到处乱窜,活像头沒头苍蝇。 “小心!”叶紫睁开眼,就看见童武刺來的一剑,可他居然全沒注意,这太糟糕了,情急之下她只能喊了一句然后搂着白落帆一同倒了下去。 她压在他的身上,一瞬间就像触了电,再也推不开起不來,猛的,他又把她压了下去,躲开童武接二连三的袭來的剑,白落帆抱着叶紫一起滚了几个來回,就像老套的武侠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可她居然看见他在笑,这家伙在这种时候居然能笑的出來,为什么? 她不懂,不过他这么自信的笑真是好看极了, ------------ 第四十三章 睡的也太快了! 童武起初吃了很大一惊,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能从逃过他精心训练的“幽冥人”,但已來不及吃惊,他就看见叶紫跟他之间的眉目传情,怒气便不打一处來,刺了三剑下去,却一剑也沒刺到,他更加恼怒道“你的命还真大,我的十几个‘幽冥人’居然沒有把你送下阎王殿,居然还能叫你來‘英雄救美’!”童武问的问題,也同样是叶紫想问的问題,他们都想知道白落帆到底是怎么飞來的,而且叶紫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儿。 白落帆挺直身子,坐了起來,也拉着叶紫坐了起來,他道:“当然,因为我的命,不是区区几个死人便可以取的走的!” 童武退了几步,刚想转身逃走,便看见院子里正躺着横七竖八的人,这些人就是他的那些“幽冥人”,但更恐怖的一幕马上也映入他的眼帘,这些尸体都已经被截去头颅,有的还被剖开了膛破开了肚:“幽冥人”本來就是死人,所以沒有血流出來,但却有快要腐烂的肠子翻出來,哩哩啦啦地撒了一地,药水将五脏六腑浸泡所发出來的浓厚腥味与腐烂的臭味,再加上刺鼻的药味,叫人一下便想立即吐出來。 童武看到眼前这一幕又急,又怒,又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留下这句话,眨眼之间的功夫,他已从窗户飞走。 白落帆沒有追,因为比起追那个男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一回头,看见叶紫正静静的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他,这个女人要比那个男人重要的多,她不是说她不喜欢他吗?那为什么还要为他流泪,思前想后,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在说谎:“干嘛这么看我,我打架打累了,不想再追了不行吗?” 叶紫沒有说话,忽然就伸出两只手摸着他的脸颊,热乎的,就是上面有点脏,这样都不帅了,想起刚才的心痛与绝望,她就心有余悸,他沒死,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她的眼泪也白流了,白落帆应该还她眼泪才对:“很好嘛,这样都死不了,你真是超人!” “超,,人!”白落帆天真的眨着两只大眼,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超人是什么人,跟“幽冥人”有关系吗?”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逗他说:“恩,有关系,超人是‘幽冥人’的天敌!” “啊!”白落帆眉头微皱,更不明白了,但他实在太累了,也懒得在问,一头就仰面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奇迹,很快听见鼾声的叶紫简直为这个惊人的速度昨舌:“啊!这里不能睡,快醒醒啊!白落帆,白落帆!” 对方沒有回应,鼾声却飘然而出。 “醒醒啊白落帆!”她再唤他,仍旧沒反应。 她不要在这种地方呆着啊!天知道她的一万大军现在怎么样了,完颜擅怎么样了,她必须马上回去才行,可不管她在怎么推他,摇他,他都不理她,不知不觉的,望着他睡觉时的样子,觉得他好可爱,两条粗重的眉毛跟毛毛虫一样,她伸手摸了摸就连质感都一样,毛茸茸的,好好玩。 看來他是一定很累,慧心一笑,叶紫只好随他了, ------------ 第三卷 恩怨纠缠 ------------ 第一章 恨之,亲之,皆两难 一枝迎春,送走寒冬万里云,一片丹心,为谁苦追寻,问声郎君:谁是梦中人。 点绛唇,垂下云鬓,着我绿罗裙。 扬州,。 近日來的天气阴晴不定,晴时少,雨时多,狂风阵阵,却不感寒冷,冷风吹过,吹出一阵衣服哗哗作响的声音,院门前,一个高贵娴雅的女子手持罗扇的站在那苍老的槐树之下,瞭望着湛蓝之空。 那女人的皮肤似积雪白皙,举止似天鹅优雅。 是谁家女子如此貌美,将神韵、风情、娇羞、婉约仅尽显于前,,,邵芳华,是那个倾城绝代的美人儿。 身后一人临近,拿着一件金色秀满了各种花纹的白边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并说着:“娘娘,外面风大,您该多穿些衣服才是!” 她回头便看见身后的人,这个几乎已跟随她半生的女人,她已经苍老的像个六十岁的女人,可她的实际年龄甚至比她还要小几岁,半生的辛苦的岁月,是她相扶相随,她对她有着或不清的感激跟愧疚:“莺儿,是你啊!” “娘娘以为是殿下!” 邵芳华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不会有时间來看我!”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殿下是琐事缠身,殿下他……” “莫要再说了,该明白的我全都明白,不该明白的,我始终还是一件也不明白!” “娘娘……”芸姨不在说话,芸姨也说不出话。 “你说‘那孩子’现在过了可好!” “娘娘是说……恩泽!” “恩” “完颜晟该是对他不错,毕竟千辛万苦的寻着了,怎么会不好呢?不过那孩子还真是唇红齿白的,很漂亮,若是个女娃,一定跟娘娘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美人!”芸姨刚说完,忽的就收了声,脸色一下苍白了起來,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娘娘恕罪,是莺儿说错话!” 她却沒想到,她并沒有生气,她只是阴郁地说:“你沒说错什么?要错,也都是命,就像这槐树一样,现在茂密繁盛,等到了秋天却要死了,它选择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站着,看着!”静默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诅咒,因为选择不了,所以只能等待,时间万物恐怕都是如此,人间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的大牢笼而已。 “娘娘,如果有一天,殿下真的跟恩泽要面临一个选择,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只希望那天永远不要來,若真要來了,也希望自己已不在世。 芸姨也叹了一口气说:“那孩子小时候圆圆呼呼的,圆圆的脸,圆圆的脑袋,活像个小粉球,娘娘您那个时候在坐月子,那个小家伙不会喝奶,还是我一口一口的喂他米汤的,现在想想,这些事就好像昨天发生了一样!” “我还记得那时候只有你抱着他他才不哭,跟我一点也亲!” “我记得,娘娘当时还为此跟那孩子怄气怄了好久呢?”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笑了:“直到后來,那孩子丢了,娘娘您就再也沒笑过!” “到底是自己生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块肉,我又怎么可能笑的出來,我曾想过,那个孩子说不定是个孽种,上天都不叫我留他,但却怎么也抵不过母亲的天性,上次他回來,我真的好矛盾,我真的不知道是该疼她,还是该恨他!” ------------ 第二章 情丝终缠身 烦恼紧随来 邵芳华是矛盾的,因为爱与恨本來就是矛盾,夹在深爱的人与自己为别人所生的孩子之间当然会矛盾,这种矛盾是化解不了的,除非死亡将这段纠缠切断,不然永远都是一个诅咒,将形影相缠,。 她是被诅咒的人,所以她早就已经注定要随时准备死亡,这真是太可悲了,邵芳华想到此,心已经隐隐痛了起來。 但仔细想想,她又并不觉得委屈,这世间之上的所有人的命运从出生那天开始,就都已注定了非死不可的结局,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死法而已,所以世间之上的每个人用在自己剩余的时间去创造不同的经历罢了。 人生到头,总归黄土一堆,谁又能看不透生死呢? “娘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邵芳华只点点头,便随芸姨一同往屋子里走去,不再多留,只剩下苍老槐树所发出的槐花之香,慢悠悠的随着柳絮飘向天涯。 正是,,人自飘零水自流,落花满地散闲愁。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白落帆一觉醒來的时候,已接近黄昏时分,此时倦鸟归巢,斜阳西下,他一低头,就看见躺在他腿上熟睡的叶紫。 他不敢动,怕会惊醒她。 她安静起伏的呼吸声告诉他,她睡的正熟,而且也许正在做着一个梦,不由得他眉头皱起,倒想走进她的梦里看看她到底梦到了谁,凑近她,嗅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香味,然后一记深吻就印上了她的脸颊。 不知是他的动静太大,还是他吻的太重,她手指抽动了一下,很快的便从睡梦之中清醒。 她揉着眼睛做起來,朦朦胧胧的说着:“你醒了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白落帆心头一紧,有些担心她沒睡够,所以气道:“笨女人你睡觉也太轻了,如果累了就接着睡好了!” “啊!”叶紫说“怎么一醒过來就这么凶啊你,在睡天都黑了,我们还得回军队呢?” 白落帆有些醋意大发的道:“对,回军队,反正比起我來,天下间任何事都重要!” “你在说什么?”叶紫皱起眉头,实在不懂他在生气个什么劲。 “我……我受伤了!”白落帆就像个小孩,非要对方为自己担心才肯罢休。 “哪里受伤了!”叶紫仔细的看了看,他身上既沒有血渍,也沒有任何脱臼的迹象,反而还有精神,她说:“哪里有受伤,我看你好好的啊!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我这里受伤了!”白落帆忽然拽起叶紫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我这里疼!” 她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擒住,他的心跳的好快,真的好快:“放开我,别开玩笑了!” “我沒在开玩笑,你伤了我!”白落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上次你说不在乎我,不喜欢我,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为我掉泪,为我担心,你心里明明就有我对不对!” “我,我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而已,是你多想了!” “我多想,我多想,每次都是我多想,你总能找到理由跟借口伤害我,我白落帆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是朋友,我们是朋……” “我不要做朋友,我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可我已经嫁人了,有丈……” “他已经不要你了,你搞清楚!”他愤怒的吼叫着:“就算沒有休书,你也已经是弃妇了,你沒有丈夫,因为你丈夫早就已经不要你了”每次她都会扯到这个话題,每次她就只会用这个借口來逃避他,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啪的一声,叶紫的耳光就甩在他俊朗的脸颊上,泪光浮动,她眼眶有些红,这女人眼眶一红,他整颗心都乱了,所有的坚持跟愤怒在瞬间就化做了一团乌云,他这才注意到是自己说错话,害她伤心,想改口,可已经來不及了。 叶紫说着:“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被抛弃也是我的事,你是我的谁,我用不着你來告诉我!”她是真的伤心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让她伤心难过,他就满意了吗?。 舌头用力的顶了顶左腮,脸不算痛,痛的是心,为什么他总是被她打,被她拒绝,他不服气,于是他猛地就将她搂进怀里,然后深深的吻了上去,他不要看见这个女人哭泣,只要这个女人在他怀里沉浮,所以他的舌头滑入她的嘴里,纠缠她的舌头共舞,他吻的霸气,吻的狂野,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抢夺精光。 终于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才缓缓放了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我……我……呼呼……我恨你!”说着就跑了出去,只剩白落帆一个人摸了脸自己嘲笑自己太过急躁。 叶紫说恨他的时候,心里并不恨他,只是觉得他太可恶了,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可恶的人。 她踏出房间,就看见院子里那连童武都觉得恐怖,都觉得恶心的一幕,尖叫了一声,便忙着找地方将自己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來,这还不够,她简直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來。 不知不觉,白落帆已走了出來,就站在她身边,将湿毛巾递了过來。 “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 “怎么会这样!” “因为对付‘幽冥人’只能如此,不然的话就是我死!”他话音落下,就忽然将叶紫横抱再坏,紧跟着一个踏步纵身一跃便跃上了房顶,飞身出了这个宅院。 出了宅院,两匹马儿正悠闲乖巧的等在外面。 白落帆将叶紫放在一匹棕黑色的马上,自己则卸了马鞍“躺在”另外一匹灰白色的马背上优哉游哉的享受气这漫天的霞光,他的神情三分慵懒,七分闲适,眯着眼睛任凭马儿驮着走,既不担心马儿走错,也不担心马儿随时停下吃草,实在悠闲自得。 叶紫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平衡感可以保证他不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白落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在退,你是我的女人,我会让你接受我!” 叶紫朝他做了个鬼脸,道:“鬼才会喜欢你!” 他撇嘴笑笑,不在说话,好像已经成竹在胸。 叶紫再说着:“也不知道军队怎么样了!” “你总喜欢担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为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事!” “军中有副将,有将军,还有那个小鬼,又有何可担心的,为什么不担心担心你自己,到了扬州如果跟赵构打起來,你该如何!” 这个问題她也想过,但从來沒想出过一个答案。 白落帆又道:“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认真的学习功夫,好好保护你自己!” 叶紫嘟起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必须听!” ------------ 第三章 霞影照尽马蹄踏 篝火缭绕赞美人 “那你呢?”叶紫也问了起來“‘你的父皇’可是把你交给我了,一个月之后若你还像只土猴子一样,他一定会杀了你,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在大殿之上跟完颜宗固较劲,他那个人见缝插针,只要有机会就会置我们于死地,你怎么会给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白落帆微微睁开了眼,望着头顶上的树枝,树叶,斑驳的霞影照在他的脸上,映在他的身上,这时候虽有阳光却并不刺眼,他望着那些炫目异彩的霞光,无关痛痒的说道:“想打架的时候自然就打了呗,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我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让他杀!” 叶紫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模式不对,道:“可他是你父亲,你不是该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才对吗?” 白落帆浅笑道:“有的时候越不好的印象就越是好,越好的印象就越是做作!”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绕口令吗?叶紫不是白落帆,也沒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自然不懂。 白落帆依旧笑道:“你这个笨女人当然不会明白!” 叶紫嘟起嘴,不太高兴,说她不明白,他解释她就明白了,干嘛又不解释,这姓白的说话太沒水准了。 “切,你这种家伙的思维方式,恐怕天底下估计沒几个人会明白,驾!”她轻喝了一声,自认为已经掌握到马术的精髓,摆动了一下缰绳,便驾着马小跑了起來,这马儿今个倒是异常听话,她想跑,它便跑了起來,,原來骑马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喂,会骑马了!”见她远去,白落帆忽然从马背上坐了起來,吆喝了一声,便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旋身,又在坐回马背上,吆喝着马儿,也紧随其后的快步追了上去。 叶紫得意笑声咯咯传來,宛若银铃一般洒在路上,她只道:“沒有多难……” 霞光漫天的余晖时分,伴着茂密树林中的斑驳光影,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的扬尘而去,直到天色渐暗,正在离临时驻扎军营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叶紫才勒马停下,随便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散乱的头发绑了上去,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包出來。 这动作太过干脆利落,看的白落帆楞了半晌,不禁望她入了神,她身上散发的这股傲气远要比那月光篝火都要耀眼,他忽然点头道:“不错!” 叶紫问道:“什么不错!” “貌美却不娇羞,柔情却不扭捏,不错!” 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却毫无笑意道“谢谢你的评价!” 军营临时就驻扎在这片树林之中,叶紫跟白落帆回來的时候,完颜擅正跟随几位副将商谈,忽见密林之中两人两马的影子远远走來,便立即提着自己腰间佩刀提高警觉道:“什么人!” “是我们!”叶紫迎着火光走了过來,走进了,几个人才看清楚她的脸,看清了,除却完颜擅之外,皆是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小王爷!” “起來吧!”她虽然不适应这些规矩,但还能应付妥当。 完颜擅走上前來道: “十五哥你总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派出士兵去找你们了,你们去哪儿了!” 叶紫瞥了一眼白落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被人暗算了,不过现在沒事了!” “什么?”完颜擅一惊:“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白落帆道:“是个一直跟我们过不去的家伙!” 完颜擅道:“哦!” 叶紫忽然捏着完颜擅的脸颊道:“哦什么哦啊!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就不高兴,我们走了一天,有沒有吃的!” “十五哥怎么就想着吃!” 完颜擅既被捏着,又被摇了起來,说话声音都有些变,变异的声音倒有些可爱,才像个小鬼。 “不想吃还想干嘛?做人就这点乐趣了!”她一字一字的唤他道“小老头!” 这夜叶紫跟白落帆吃过东西便会各自的帐中沉稳睡去,一觉到天明,未在有任何异动, ------------ 第四章 扬州已近心计来 翌日清晨,。 林中青烟袅袅,空冥幽静,此时正是大火睡的正熟的时候,树林之中却传來阵阵兵器相搏之音。 树枝上白落帆那一身白影倒悬在树上,嘴中还不时念着:“你出招慢了!” 叶紫手中握剑,猛刺而來,别说伤不到他分毫,就连靠近他都困难的很,几招下來,她已经浑身是汗,不耐烦了起來。 将手中之剑随地一丢,便随地坐了下去:“呼呼……”她大口喘着气道:“不打了,不打了,在打下去飞出人命不可!” 白落帆自树上飞落而下,临了还不忘从树上摘下一颗野果,他就宛然仙人一般落在她面前,俯身将手中野果摆在她眼前,面不改色的笑道:“学武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你不是说你你不怕吃苦吗?这么快就受不了!” 叶紫已经渴的要命,忽然看见这长相甚好的野果,自然也不想那么许多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就大口的咬下去,庆幸的是这果子真的很甜,水分也多确实足以解她的渴了,她说:“我当然不怕苦,可我一开始只想学轻功,你现在倒是舒服了,逗着我玩了半天,我连你的衣服都碰不到!” 白落帆摇头道:“轻功不是人人都能学的,学的人也要费上三年五载的时间才能掌控基本,等你学会,我们的孩子都能叫爹了!”他笑的邪恶,就是喜欢跟她耍贫嘴,她越生气,他就越是高兴,索性就把话说的大一点,让她气到不行。 她忽然心悸了一下,随着就脸红起來,又急又气的伸手打他“又胡说八道,你这条舌头真是欠揍欸!” “呵,反正你打我也不是一两次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也不会相爱,大爷我就是跟你耗上了,你又能奈我何!”白落帆说这话的时候有语气中有十成的肯定跟坚持,他就是跟她耗上了,哪怕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会不惜代价不遗余力的让这个女人爱上他。 “你……”可恶,他又來了,她每次都只有愤愤不平的份儿。 “我怎么!” 深呼吸,叶紫让自己冷静下來:“沒什么?我懒得跟你说!”对付他的方法,她已找到,就是不在理他,任他胡说八道,她不听不理便是,说完,她就起身朝着大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落帆望着叶紫的背影,吹了一声口上,自嘲道,,白落帆你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跟这个女人纠缠上,你一定要吃不少苦头。 大军吃过早点后,整队又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行,。 如此一日两日三日数日过去之后,终于已距离扬州不远。 此时叶紫想到白落帆的母亲正跟随赵构一同躲在扬州,若是大军过去,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况且她不能改变历史,如果真的将赵构抓会金国,南宋就沒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下去真的搞不好她也会消失。 天……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赵构平安逃走而自己回去之后又不会受到惩罚, ------------ 第五章 明月 相思 情 今夜是满月,而且明亮,通常在满月的时候,月亮都很大,都很园,仿佛近在眼前,这样的夜,不需要任何火把,也不需要任何烛火,因为沒有什么比今晚的月光更亮,沒有阳光只有月光的时候,很美,很静,懂得欣赏这份美的人,只要在这样的夜是觉不忍睡去的。 叶紫就是其中一个,她走出大帐的时候,就看见白落帆站在月下,他那白衣似雪,月光就更似雪,他站在那里,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浑身都散发着凄美的光芒,光芒刺眼也美的刺眼。 忽的,叶紫一只盘旋在天际的海东青嚎叫了一声,仿若一支箭一般的速度竟然垂直而下,猛的就落在他的肩上,‘撕’一声,他肩膀上衣服被勾破,露出他古铜色的皮肤颜色。 “喂……被‘小妞’撕破衣服了哦,你沒事吧!”她的忽然出现,显然吓了白落帆一跳,他以为这样的夜所有人都已经稳稳睡去,却不知道身后早已多了一个她,白落帆眉头轻佻,露出一抹淡笑道“我当然沒事,有事也只会是这‘小妞’有事,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今晚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园,那么亮,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望了望他肩上的小家伙,它高傲帅气,脑袋正灵活的四处的观望,像鹰却又不是鹰,比鹰灵敏,应该是海东青,她道:“这是海东青吧!奇怪,中原怎么会有海东青!” 白落帆耸肩道:“也许是谁养的,偷跑出來了!” 叶紫逗了逗这只有着‘万鹰之王’称号的鸟,道:“一百只鹰里才会有一只海东青,果然很帅,你看她好像饿了!” “那怎么办!” “好办啊!从你身上阁下几块肉给它不就成了!” 白落帆眉头轻皱,道“你这是叫我‘割肉喂鹰’啊!” 叶紫笑了起來,道:“估计就算你肯割肉,它也未必肯吃!” 她的笑很美,她一笑起來,整片湖光山色都为止动容,好似万物都已失去颜色一般,白落帆不禁呆了神,到底是傻小子,终究也露出一面傻小子的风采。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沒有!”说沒有的时候,白落帆虽然摇了摇头,却依然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女人,就算是男装打扮,毫无半点女子的风采,却依然可以让他觉得美,依然然足以让他心动,,,真不可思议。 “海东青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代表着一种精神,拥有这种精神的民族一定会强大起來!” 说的白落帆有些吃味,这女人还沒这么评价过他,他难道就连一直鹰都不如吗?:“你对它的评价干嘛这么好!” “又在阴阳怪气了!”她撇:“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大宋有我以上我说过的一半精神,就不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她是有感而发,好好的一个北宋,从太祖皇帝赵匡义打下來至今,才短短几百年就这么灭掉了,怎么能不可惜呢?。 白落帆放飞了那只海东青,让他自由翱翔与天际,一边望着那自由鹰儿,一边道:“宋廷腐败昏庸,已经走到尽头,如今无论是谁做皇帝,恐怕都已回天乏术。虽然我并不喜欢现在这个结果,但眼光放长远的來看,由金国來统治宋人并不全是坏事!” 叶紫得意道:“看來,你的心有一半已经归于大金了!” 白落帆却笑道:“我的心既不归大金,也不归大宋,只归一个女人!” 叶紫一阵心悸,脸红心也跳了起來,急忙转身道:“我该回去休息了!” ------------ 第六章 你真该叫白坏蛋! 叶紫刚想走,就被白落帆拉住,他道:“就想这么走!” 不然还能怎么走,她也想立刻就飞走,可惜上帝沒让她长出两只翅膀。 就在此时,安静中,就看见完颜擅迷迷糊糊的从大帐中一步一蹒跚的走了出來,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脱下裤子就开始痛快方便了起來,叶紫实在不想笑,但睡觉这小鬼平时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好像大小二便跟他一点关系都沒有,现在他这迷迷糊糊的样子着实成了对比,她又怎么能不笑。 “想不想捉弄一下这小鬼!”白落帆忽然起了邪念,邪气一笑,就拉着叶紫躲了起來。 “你想做什么?”叶子问。 “虚!”白落帆一副坏透了的模样,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丢了过去,石子砸的很准,正好砸在完颜擅的后背上:“哎呦!”一阵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叫声,完颜擅算是清醒了一半,回头看去,身后正空空一片,除了帐子跟巡逻的士兵之外什么都沒有,他又喊着:“什么人打我!” 话音刚落下,又是几颗小石头打在他后背上。 白落帆是真坏,此时此刻他真应该改名叫白坏蛋才对,因为他居然还发出一阵恐怖的叫声,听的人毛骨悚然,听的人浑身发凉。 完颜擅忽然一阵激灵,到底还是个孩子,脑袋里不禁想起了曾听过的那些鬼故事,人在晚上本來容易浮想联翩,想些专门吓唬自己的东西來让自己害怕,如今伴着鬼夜哭,还想着鬼故事,他就害怕了,一害怕声音也有些颤抖:“谁在那!” 沒有人说话,但是仍旧有人哭,哭的凄厉,哭声惨状…… “啊……有鬼啊!”完颜擅忽然就尖叫了一声,然后一溜烟的钻进大帐里面,再也不肯出來。 二人从暗处走出來,叶紫皱眉着道:“你可真坏!” 白落帆照旧嬉皮笑脸道:“我不过是让他多几分孩子的天真而已,他一个孩子整天倒像个老头一样,你看了不觉得难受吗?” “那你也不用这么吓唬他吧!” “我哪有,香香也这么吓唬过我,我何时怕过,你不说他胆子小!” “是啊!”叶紫赏了他一抹笑道:“名垂武林的白大爷跟一个十岁的孩子比,赢了也不觉得丢脸!”说完,她就甩了脸色,往完颜擅的帐子走去。 独剩白落帆一个人在月下皱眉, 他望着那烂菜叶的背影摇头道,,苍天锤炼,我白落帆十几岁的时候已经知道天下无神无鬼了,现在的小孩怎么如此禁不起捉弄,哎,唯有落下一声长长地叹息,随后也跟着叶紫进了完颜擅的帐子。 帐子里,完颜擅正藏着被子里,活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 叶紫瞥了白落帆一眼,还不忘责备道:“你看,都怪你,把他吓成这样了!” 白落帆只好叹气道:“又是我的错,!” “难道是我的错,去哄人!” 白落帆眉头皱的更紧了,抱怨道:“为什么是我,我从來就沒哄过人!” “沒哄过你不会试试!”她推他。 白落帆啊!你真命苦,眼前这个女人不爱你,现在你还要哄孩子,你哪辈子修來的福分啊!既然已经被她推过來了,他只好赔笑道:“小鬼,你沒事吧!是我们!” ------------ 第七章 被吓小鬼变乌龟 “我不信,我不信!”完颜擅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论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信,都不看,都不听,而且不冒头:“你们是吃人的妖怪,我才不信你们!” 叶紫觉得头痛,右手驾上额头,,这孩子吓的不轻,白落帆这次做的真是太超过了,再怎么说深更半夜的吓唬一个小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白落帆却不这么认为,他依旧欢喜的模样展开折扇,扇着风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人心无魔便无佛,你也太胆小了!” “我说白大少爷,你还真会哄人!”这根本就是再说风凉话,她又推他,干脆让他去做地板,自己上阵:“小鬼,是我,你十五哥!” “什么哥都沒用,你们休想骗我!”完颜擅甩开嗓子喊着,就像一只乌龟一样。 叶紫啪的一声大力的拍在他后背上,指着白落帆道:“刚才是这个姓白的笨蛋故意吓唬你而已,根本不是鬼,你在皇宫的时候,不是一直说想出宫玩吗?今天晚上月亮那么大,你就躲在被窝里睡觉浪费如此大好良辰美景!” 完颜擅疑惑道:“你真的是十五哥!” “当然!”叶紫故意道:“出來吧!小乌龟!” “我不是乌龟!”完颜擅年纪小小,却对乌龟这个词敏感的很,他忽然高声喊道:“我不是缩头乌龟,我是男子汉!”说完,猛的一下就将被子掀开。虽然人已出來,但一双眼睛却仍然紧紧闭着不敢睁來。 叶紫扒开他的两只眼睛,他才睁开,他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才放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一口气。 叶紫道:“怎么样,我们是妖怪吗?” 他们不是,他们真的不是,那也就说明,他真的被人耍了。 “你……”完颜擅突然一脸怒气的指着白落帆,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糗样被人看到,总之他此时此刻已经是满脸涨红,突听他冲白落帆喊道:“是你捉弄我!” 白落帆面上一惊,挠头道:“这个……这个这个……”他自己也无从解释了。 “你居然敢戏弄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完颜擅就从床边拿起鞭子,趾高气昂的甩了出去。 可惜的是,,这一下虽然力道够狠,却并沒有打倒白落帆,这世间上还沒有几个人能轻而易举打伤他,更不用说一个不足十八的完颜擅,他根本不需要动,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松将他手中的鞭子夺了过來:“你年纪小小脾气就这么大可不好!”说着同样一挥,一鞭下去,完颜擅身后的桌子瞬即被分成了两半。 这一下看的叶紫跟完颜擅皆是一愣,都以为他是发怒了,结果他却微笑的将鞭子又换给了完颜擅:“我曾认识一位用鞭子很厉害的人,如果我再有机会遇到她,我会叫她教你几招!” “真的!”完颜擅忽然一提神。 “这个自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你捉弄我怎么算!”原來他还想着这件事。 白落帆耸肩,道:“你想怎么办!” 完颜擅灵机一动,道:“我知道你功夫很高,可你总是围在十五哥身边打转,就像蜜蜂见到花蜜一样,盯着不放……” “什么叫做蜜蜂见到花蜜,你这个小鬼难道就沒有更好的比喻吗?”叶紫一巴掌拍在完颜擅头上,虽未用力,语气却也不好。 完颜擅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就是苍蝇见到了腐肉!” “你……”叶紫再也打不到他了,因为这小鬼闪的太快了,完颜擅躲在白落帆身后朝着叶紫做了一个鬼脸道:“十五哥的动作太慢了,打不到!” 白落帆笑着冲完颜擅竖起大拇指,道:“做的不错嘛!” 叶紫微笑道:“什么叫做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今天总算是懂了!” ------------ 第八章 奔往扬州 “十五哥此言差矣,在官场上沒有永远的敌人!” 听着完颜擅的语气,叶紫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她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话題,她实在不想死,她还年轻,如果被现在的不良社会风气气死了就太不值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題吧!” 完颜擅很欢快的转口道:“好,那我们三个去扬州!” 这个话題似乎变的太快,快的他们两人根本來不及转弯,叶紫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干嘛?” 完颜擅道:“我是说,我不要带兵去扬州,就我们三个,自己去!” 白落帆道:“自己去!” “恩!” “为什么?” “其一,我可以就此良机出宫游玩,其二,我们可以化妆成平凡人去接近赵构,说不定不用动用一步一族就可以将赵构擒住!” 叶紫忍不住又在敲他的脑袋:“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哦,最主要的还是想趁机游山玩水吧!” “十五哥你沒有在宫里住过,如果你从小就被关在宫里,你就知道出宫对我來说有多重要了!” 叶紫道:“听起來很心酸,你想用这招打动我!” 白落帆道:“扬州乃九州之一,你沒去过未免太可惜了些,扬州最出名的就是美食,美食当属鱼头,猪头,狮子头等彩色闻名,在金国还沒占领大宋之前,之前的一些大小官员只要去到扬州上任必然会发一笔横财,可见此地的富庶程度!” 叶紫吃惊道:“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白落帆道:“见多自然识广,别忘了,我以前做的可是澡堂生意,做生意自然要广纳八方客,我有八方的朋友,自然也就比别人多懂得一些!” 叶紫道:“你吹完牛了吗?” 白落帆道:“我可沒吹牛,我认识的人确实很多!” 叶紫笑道:“可你沒去过扬州!” 白落帆道:“所以我现在就要去了!” 叶紫道:“不是吧!你也同意!” 白落帆道:“有何不可,大军有粮食,又有地方驻扎,若我们不能擒住赵构再回來调动大军进城,不是更好吗?” 完颜擅道:“好,既然如此,我马上去找季将军,告诉他我们连夜赶往扬州的事,你们马上收拾行囊!”他话音落下,人已飞奔出大帐之外。 叶紫说道:“看來他很期待!” 白落帆道:“对于一个在金国在长大,从小只看过黑水白冰的孩子來说,南方确实很有诱惑!” 叶紫道:“这点我同意!” 白落帆忽然像是见到黎明前的曙光一样惊喜:“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啊的看法,怎么了?” “我沒听错吧!你好像是第一次赞同我的看法!” 叶紫望着他,道“是,你沒听错!” 白落帆此时此刻就想吃了蜜一样,美在心里,天在心头。 叶紫似乎能看到周围散发出來的新型泡泡:“你沒事吧!” “沒事啊!”白落帆故作镇静的说着 总感觉他怪怪的。 天已微微发亮,黎明在即,寂静的大地之上忽然听见凌乱的踏蹄之音,只见三匹骏马已向着扬州城的方向扬尘而去,, ------------ 第九章 两美相争(1)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一进扬州城,叶紫就不自觉的念起李白的诗句:“古人常说扬州风景秀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扬州城自成一派,与今日中原许多地区的乱世之相并不相同,今日这一派繁荣景象着实叫人眼前一亮,又怎么不惊叹,不感叹。 白落帆也道:“也不尽然,扬州的瘦西湖跟四面庄园也都是最出名的,今日既然來了,我们不如一同去看看!” 叶紫跟完颜擅此时玩心乍起,一时间之间也忘了要捉拿赵构的事,也不管那么许多,只点头应着:“当然好!” 怎知道他们话音才落下,便听到街头一阵叫骂之声,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有个女子的声音竟然穿透喧闹,清晰传來,她咒骂的语气实在太过刺耳,实在叫人无法听不到:“你这刁钻古怪的臭丫头,今天我看你往那跑,若我抓到你,定叫你不得好死!”这声音很清脆,很尖,但却不难听。 这个女子的话音落下之时,人也已经近在眼前,骂人的女子是一名身着鲜艳红衣手拿长剑的美人儿,而被骂又被她追赶的女子是一身紫衣的的美人,两个女子的轻功都算不错,也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儿。 女人打架不是为了男人,就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就连完颜擅都知道这个道理,白落帆更觉得无趣。 她们险些伤到叶紫的时候,也是白落帆出手的时候,他沒动,只不过将手中扇子挥了挥,那红衣女子手中的剑便落了地,若她的剑沒有落地,叶紫的脸肯定已被划伤。 那紫衣女子长得一副天真古怪的模样,见白落帆的身手了得,便不在逃,转而躲在白落帆的身后,娇滴滴的说着“好心的公子,你救救我吧!那个女人凶巴巴想要杀我!” 那红衣女子啐了一口道:“呸,你杀了我的雪冰蜍,竟然还不知羞的找人帮你!” 白落帆叹气道,看來这果然是一件无聊的事了,:“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他丢出这句话,就走到叶紫面前以温柔口气问道:“沒事吧!” “沒事,止只不过……”白落帆虽然不喜欢多闲事,叶紫却不是这种人。 “只不过什么?这里应该沒我们的事,走吧!” 那紫衣女子见此,一个凌空步伐就跃上白落帆的马,骑在他的马上傲气道:“你就想这么走,真不是个男人!” “这马不是你能坐的,下來!”白落帆像在命令,可那女子却不以为然:“怎么,生气了,度量这么小,也不像个男人!” 白落帆回过头來,浅笑道:“我不是男人,你是?你当真不听我的话,要坐在我的马上!” 紫衣女子笑道:“怎么,我偏要坐在你的马上,你能奈我何!” “好啊!那你就坐好了!”白落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松开牵马的绳子,他刚一松开,马就仰天嘶鸣了起來,马背上的女人瞬间就被摔在了地上。 “你……”那女子虽然从马上摔下來,却沒受伤 站起來就骂道:“你这人怎么好奇怪,不想帮忙干嘛还要打掉她的剑救我啊!” “我有救你吗?我救的是我的朋友而已!”白落帆说的轻松,说完之后,周围的人也都轰然笑出声來,笑声之中带着嘲讽,那红衣女子讥讽道:“陆倩倩啊陆倩倩,人家根本沒想过要救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 第十章 两美相争(2) “赵月儿,你别得意,你已经不再是大宋公主了,你根本杀不了我!” “你也已经不是烟雨山庄的二小姐了,别以为你可以继续肆无忌惮!” 说着这两个女子就教动手來,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也不管是否伤到人,也不管会毁了多少东西,只是人影起落,剑光炸闪。 叶紫跟白落帆都吃了一惊,都沒想到那红衣女子竟然是烟雨山庄的二小姐,那紫衣女子竟然是,,大宋的公主,这两名女子竟然会碰到一起,世间之事真是充满了巧合。 叶紫道:“白落帆,快去叫他们住手,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白落帆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如今这两个女子的闲事却又非管不可,他只能无可奈何叹口气道:“真是麻烦!”便一跃而起,跃至半空之中展开空手入白刃的武功,着力抢夺两名女子手中兵器。 这一夺,两名女子手腕闪动,却各自不想退让,预取的对方性命方才罢休。 起落之间,自街头至巷尾间,就只看到三条早已化成的彩虹的人影在半空之中闪躲攻退。 顷刻之间,白落帆运用内力将两名颤抖的难撤难分的两名女子弹飞出去,各自落在南北两座房子的屋顶上,已再也打不到对方。 “你这人有病是不是,既然说了不想救她,干嘛又冲出來!”赵月儿骂道。 “你们又误会了,我不救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赵月儿道:“那你到底做要什么?” 陆倩倩啐了一口道:“呸,看他如此反复,简直就像是个无耻小人,等我杀了你个贱人,我就杀了他!”说罢她一个飞身迎上,又出杀招,结果却被白落帆打了出去,打了好远,就落在堆满垃圾的地方。 两个女子实在太过刁蛮,白落帆皱眉摇头道:“不可理由!” 此时叶紫跟完颜擅也已经跑了上來:“呼……呼”两人跑的太急,所以只能喘着,喘了很久,叶紫才缓过这口气,才道:“她,她们沒事吧!” 白落帆答道:“她们沒事,而且好的很!” “啊!”叶紫看了看,赵月儿正躺在房顶上,而陆倩倩已经不见了:“陆倩倩人呢?” 白落帆得意道:“她不笨,而且机灵的很,打不过,自然就跑了,好在姓赵的还在!” 突听赵月儿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落帆答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对你來说,我们肯定不是好人!” “什么?”赵月儿还來不及细想,人就已经被白落帆横抱着飞下房顶。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事,他们两个人竟然是如此的般配,一个是俊朗飘逸,一个是出尘脱俗,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來,都是无可挑剔的一对,就连完颜擅都叹道:“他们真配,哦,不非礼勿视!”说着就自觉地将眼睛误了起來。 这傻小子的举动该是让人发笑的,叶紫却不想笑,她眼中忽然充满忧思戒备的怀疑,他们二人刚落地,她就鼓掌道:“不错嘛,‘公主抱’,这姿势不错!” ------------ 第十一章 赵月儿(1) “什么……公主‘抱’!”白落帆既非二十一世界的人,就自然不懂叶紫在说什么?但她确实说了,而且语气并不好,他如今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叶紫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她不愿意看见这样一幕:“沒什么?”她口上说沒什么?心里却不这么想,她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就会觉得难受,就会不安,她已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可却败了,败给自己。 她真的无药可救的喜欢上白落帆了,,。 赵月儿在白落帆怀里也不安逸,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帅,一举手一投足都潇洒俊逸,任何女人都沒有不喜欢他的理由,任何女人都会对他有幻想,可公主毕竟公主,宫廷礼数在她脑中已根深蒂固,已无可撼动,所以她虽已心里对他痴迷,嘴上却仍然逞强道:“无礼,你这个无礼的男人快放开我,放我下來!” 白落帆放她下來,却点了她的穴道,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刚说过,对你來说,我们一定不是好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落帆还沒來得及说话,叶紫就先开了口,她开了口,也就沒想过要隐藏身份,她只说出了三个字,就已经令赵月儿心口皆震,:“金国人” 仿佛是魔鬼的名字,听了叫人浑身都不在舒服,所有的惊恐,寒凉,都已经浮现出來,赵月儿恨不得现在能动,现在手里有把剑,现在可以杀了魔鬼,她才能安心:“我千里迢迢逃來杭州,竟然还是躲不过你们!” “这世界上偏偏就有这么巧合的事!”叶紫说:“如果不是你跟那个女人打架,互相拆了对方的台,我们也不可能认出你!” “少废话,有本事就杀了我!” 白落帆看在眼底,总隐隐感觉有种似有若无的杀气正盘旋在这两个女人身边,但却说不出道不明,唯有呆站着不动,竖起耳朵听着來的安全。 叶紫道:“我不杀人,也不会伤害你!” 她所说的话赵月儿一个字也不信,她不信,却还要骂出來:“你们会有这么好心,金狗,我宁愿自杀,也绝不会受你们**!” 她是个女人,想**她也做不到吧! “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叶紫打断她的话:“我真的沒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让我见见你父亲!” 赵月儿笑了起來,笑的嘲讽:“让我出卖我父亲,让你们捉走他,以此來换取我的安全,你休想!” “你错了,我们这次來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他!” “那是为了什么?为了活捉他,然后回去邀功!” 叶紫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伤害他对我一点好处都沒有,但我父皇下了令,要我來对付他,我不从,我就要死!”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完颜恩泽。 “所以你还是來了,所以你还是得听从你们那位皇帝的命令!”赵月儿冷哼了一声,道:“现在大半个中原已经在金国的人手里了,就连皇宫里的人也已经被你们捉去做了低贱下等的奴隶,可你们居然还要赶尽杀绝,你们丧尽天良,毫无人性,我就等着看你们金国迟早有一天也会落得今日我大宋这个下场!” “这些跟我都沒有关系,我只希望……”叶紫一着急,差点全然不顾的将自己的身份说出來。 “只希望什么?只希望你们金国可以统一天下,然后你们这些做皇子的有希望做第二个秦始皇,呵,可笑!” ------------ 第十二章 赵月儿(2) “天下跟我沒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叶紫又在将语气坚定了起來。 “不可能!” 此时白落帆终于开了口,他一开口就解了赵月儿的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拿你沒辙了,你走吧!” “什么?”赵月儿这个时候吃了一惊,简直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更不相信他说的话:“你们会如此简单的放我走!” 白落帆却笑道:“那我们还能那你怎么办,杀了你,伤害你,对你用刑,那毕竟是你父亲,相信你一样不会说,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根本沒工夫跟你耗下去!” “白落帆,!”叶紫也不懂,打草惊蛇这么浅显的道理连她都懂,他不应该不懂,难道他也跟她一样,想要故意放走赵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月儿跑了,跑远了叶紫才问道:“我们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去做!” 白落帆思索片刻才说:“吃喝玩乐!” 叶紫不觉的眉头就皱了起來:“吃喝玩乐,你疯了!” “我沒疯!” 沒疯居然放她走,他在想什么?叶紫眼中多了一丝疑惑:“我真的看不懂你!” “因为你从沒用心看过我!” “那到底有什么打算,你该不会……想放赵构逃走……” “我干嘛要放他走!” “那你刚才又为什么放赵月儿走!” “你以为你可以有办法让一个女儿说出自己父亲的下落吗?” “可我并沒有想要伤害他的父亲……” “那你想做什么?” “我……” “别告诉我,是你想放过他!” 叶紫望着白落帆,忽然发现他这样很陌生,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行,如果……”如果告诉他,他娘亲就在赵构身边,他会怎么想,他会生气还是会伤心,会谅解他想放过赵构的心情吗?她摇头叹息,只怕他被刺激过度,到时候非要杀了赵构才行。 “如果什么?”白落帆问道。 叶紫望了望完颜擅,终究将未说完的话吞下肚子,只道:“沒……沒什么?”她在干嘛?她不但在担心他,居然还在吃醋,天,她竟然已经失控了。 白落帆警告的语气道:“赵构若捉不回去,你的仁慈只会害了你自己!” 哎,可赵构如果被捉回金国,她也许从此消失,这个世界上就在沒有她叶紫的这个人,她该怎么办,呵,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现在她是不是已经注定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呢? “我明白了!”完颜擅忽然喊道:“赵构手里还有兵马,还有不少旧属相随,不可能这么轻易逃出扬州,所以你是故意放她回去好摸清楚他们的老巢对不对!” 白落帆笑道:“沒错,别看你小小年纪,果然比有些人聪明多了!” 完颜擅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跟上赵月儿!” 白落帆拦他道:“不急,赵月儿虽然不聪明,却也不笨,我放她这么明显的事,她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现在跟上去只会跟着她乱绕圈子!” 完颜擅道:“等她走远了,我们就找不到她了!” 白落帆道:“凭你的功夫当然不行了,可我不一样!” 完颜擅道:“算你厉害,那我们现在干嘛?” 白落帆道:“跟人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们去前面的客栈等我就行!” ------------ 第十三章 又见故人愁神殇(1) “对啦!我们不跟去也免得妨害你白大爷怜香惜玉!”叶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拉着完颜擅转身走了。 白落帆虽然招女人喜欢,却也沒真正喜欢过哪个女人,跟哪个女人真正的谈过情,所以对女人的变化到底还是糊涂的,愣是想不透叶紫为何会一反常态,只能摇头叹息感叹女人的多变,然后一跃而起,飞身去追那赵月儿。 客栈是家小客栈,名字很雅致,叫望月楼,不大,但也不小,楼分三层,人不少,晌午时分正是吃饭的,跑堂的,住房的往來不断的时候,此时此刻的确是热闹非凡,叶紫跟完颜擅上了楼,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叶紫看不懂小篆,所以由着完颜擅随便点了几道小菜,自己则喝着闲茶悠然轻松的看着窗外。 她很不解:“好好的一个客栈为什么要叫望月楼,感觉起來跟饭庄一样!” 完颜擅双手一挥,盯着满桌美食道:“谁知道,想那么多干嘛?我都快饿死了!” “吃吃吃,你就想着吃!” “总比十五哥像个女人似的,盯着白落帆好吧!” 叶紫一急,也顾不得细想就拿起筷子去敲他的脑袋:“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有错吗?”完颜擅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竟然羞涩的笑了起來道:“你刚才的反应就像大姑娘在吃醋!” 叶紫倒吸了一口气,她刚才有这么明显吗?不会吧!:“胡说八道!”她夹了一个大鸡腿送到完颜擅的碗中:“如果吃饭还不能堵住你的嘴,我就该考虑用针线对付它!” 完颜擅一听便住了嘴:“嘴还是用來吃饭的,封起來就吃不到美食了!” 白他一眼,叶紫得意道:“知道就好,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叫大姑娘吃醋!” “恩!”完颜擅点头,又摇头道:“不懂!” “不懂你点什么头!” “我也有摇头说我不懂啊!” 她只能无奈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叹着自己真不该问这么蠢的问題:“其实白落帆也该找个女人了,他又不难看!” 完颜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十五哥变成女人就好了,他现在成天围在你身边转,如果你是女人估计他一定娶你!” “又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的封了你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哎!” 这小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感觉他话里有话一样。 好吧!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心里年纪太大,实际年龄又太小,所以脑容量已经用不过來了,她不该跟他计较,于是又夹了几道菜放进完颜擅的碗中:“多吃点饭补补你的脑袋吧!”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叶紫只顾着给完颜擅加菜,自己却全然沒有想吃的冲动,她最近实在沒什么食欲,吃什么东西都感觉沒有味道,只要想到赵构那个人,她不但吃不下饭,就连喝水都感觉奢侈,怎么办,这回她真是大限将至了。 难道她穿越时空就为了救赵构吗?救了他她就完成使命的魂归西天,天哪,这个模式她一点也不喜欢,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放了赵构,完颜晟不会杀了她呢?也许他只是把她关起來,或者打屁股呢? 谁知道,他是皇帝,他是天,他想怎么做谁能掌握的了, ------------ 第十四章 又见故人愁神殇(2) 天已接近黄昏,当余晖散尽之时,白落帆已跟在赵月儿身后到了西王府。 西王府门口有重兵把守,俨然是一排警卫戒备的模样,白落帆自然选择用轻功跃上了王府的墙头,方才轻松的穿过了守卫森严的王府正门。 他得意,觉得这些守卫愚不可及,于是便肆无忌惮的四周走着,逛着。 但他绝沒想到西王府会这么大,这么诡异,也绝沒想到他竟然会迷了路,不知不觉,他已误闯进王府角落里的一座小院中,。 这小小院子里面有两间厢房房,房中无灯分不清是无人还是屋中之人已经入睡,院中几颗叶开正盛的槐树,在风垂直下发出呼呼响动,旁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园中有花,白色的花,天色渐暗,他分辨不出是什么花,但这花的味道确实很香,比任何一种花的味道都要香。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话音刚落,忽听房里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也是话音落下,那屋子里的人点亮了烛火,屋前忽然一阵明亮。 白落帆一个转身便躲在那槐树之后。 房中之人披了一件白衫,就提着灯笼走了出來,将灯笼四处照了照,道:“是什么人啊!” 风吹树梢,发出响声声响,门外却不见一人。 白落帆顿感这声音似曾相识,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 屋里又传出一声女子的声音,道:“莺儿,是什么人!” “娘娘,沒人啊!” “既然沒人,刚才又是谁在说话!” “这……要不奴婢这就是找些人过來,彻底搜一搜!”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从房里传出,一步两步三步,终于又有个倾城美人从房间里走了出來:“这里沒什么好偷的,若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就快走吧!” 既然对方已知道他在这里,他断然沒有在隐藏下去的念头,白落帆轻咳了一声,自暗处走出,笑道:“既然能招兵买马,准备自封为皇帝,家中又怎么会沒有可偷的东西呢?” 他说完了,人也走进了,那幽幽灯照亮了两个女人的脸,他忽然一怔,整个人就怔在哪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想不到眼前的人会是谁。 现在他亲眼看见了,却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女人是芸姨,他是芸姨,那么被她称之为‘娘娘’的人自然就是,,就是他的母亲,。 她竟然在这,。 她为什么会在这,。 他的心忽然就乱了起來,就好像被一条巨蛇越缠越紧,缠的他几乎就快喘不过气一样。 “年轻人,这不是你该來的地方,从这里偷出去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脱手的,回去吧!”冷谈的语气,像冰一样。 白落帆忽然苦笑了出來:“原來你看我真像一个贼!” “你不是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你既然要把我当成贼來看,就把我当成贼捉起來好了!” 芸姨不解道:“你这小伙子脾气怎么奇怪,我们娘娘好心劝你走,你却如此不识好歹!” ------------ 第十五章 母子情断 白落帆道:“我并非不识好歹,只可惜你们错看了我!” 他这么说芸姨跟邵芳华就更加不懂了:“你说什么?” “我若真是贼,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露面让你们看见,我若是坏人,不会与你们交谈这么久,我若是普通人,自然也进不來这里!” “那你又是谁,所來又为何!” “我是一个故人,所來只为探听消息!” “什么故人,又探听什么消息!” 白落帆轻声叹息了起來,缓缓说道:“这位芸姨可还记得完颜恩泽这个人!” “你认识恩泽!”听见这个名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吃惊道:“你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他,你说你是故人,可我们并未见过!” 白落帆不在说话,只摘下一串树枝,衔成了一个环放在嘴边,如此一來就像嘴边长出了一圈大胡子:“那个时候,我还是这个样子!” 芸姨忽然抬起食指,忽然一副想起这个年轻人的神情道:“我想起來了,是你,原來是你,你是当初那个姓白的小伙子!” “是,就是我!” “娘娘,这个小伙子是跟在恩泽身边的朋友,我曾见过他!”虽然在记忆中寻到他。虽然高兴,芸姨却还是不安,道:“你不是跟随恩泽会金国了吗?怎么会來这,他呢?他人还好吗?” “他很好,非常好,但是现在有一个人会不好!” “谁!” “赵构!” 仿佛说出了一件极其恐怖,极其可怕的事一样,邵芳华跟芸姨两个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一步是多么的残忍。 白落帆在道:“其实你们根本就不应该來,我是不知道那姓赵的男人对女人到底有多好,多体贴,我只知道他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夫,一个在国之将亡时只会逃跑的人根本不配做个男人!” 这个时候邵芳华干脆利落道: “缘來缘去,缘起缘灭,一切都已注定,这一切都由不得我,不管他是个怎样的男人,都是我的丈夫!” “该來总会來,既然來了,躲也躲不过,我自己命运既已注定,就不该在怨天尤人,小伙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今晚來所的目的你我都已心知肚明,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以此为条件,请你替我照顾好‘那个孩子’,莫要他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白落帆忽然心头一紧,眉头紧蹙,咬着牙道:“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难道已经打算要陪那姓赵的男人同生共死不成吗?“莫非娘娘已打算再也不见您的亲生儿子了吗?”她怎么如此狠得下心,她怎么会如此绝情,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娘亲吗? 此时此刻,白落帆心中恨,怨,痛,怒一切涌上胸口,世上竟会有如此绝情的人,而这个竟然会是他的娘亲,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他这个儿子,他无法接受,沒人能接受,更无法原谅,绝沒办法原谅。 邵芳华悠悠道: “见了又怎样,不见又怎样,他已接了完颜晟的命令來对付我的夫君,若他不完成此番任务,回去自然要受到惩罚,他为难,我亦为难,我的儿子,我的夫君,我同样无法选择,如此下去还不如不见!” 白落帆体内就想有一团火烧在胸口,强忍着几乎要咆哮出來的声音道:“娘娘的意思是,今生今世此生此世都不在见您那个儿子了!”她既已做了决定,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想着提醒他们离开这里,是他太天真了,太可笑了,他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希望,他白落帆的生死是老天给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呵,可笑,可笑,太可笑了。 他已笑出声來,笑的苦涩,笑的心酸,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高跷的墙沿,消失在蒙蒙月色之中, ------------ 第十六章 欲走还留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愁,愁,愁时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呵,白落帆,这杯我敬你,我敬你有那么好的身世,这么好的母亲,这么好的父亲,这么好的前途,!” 无人的小巷里,只有灯火昏暗的小酒馆还亮着,平日这个时候酒馆总已打烊,但今天,只因为一位迟迟不肯离去的客人而开着,这个客人很奇怪,从一进门开始他只叫了三坛九星纯烈的烧刀子,一道小菜沒点,就这么坐着喝道如今明月都已快要落下,他自己对自己说话,吟诗,自己敬自己酒,他很奇怪,奇怪到前半夜一直都沒人敢理他,终于老板吩咐店小二走來劝道:“客观,我们该打烊了,您看您是不是回家喝!” “家!”白落帆醉眼往他,晕晕乎乎的指着自己,笑道“我有家吗?我的家在哪儿!” “小的怎么知道您家在哪儿,客观,你别为难小的好不好!” “我为难你,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为难你了!” 店小二说不出话,只好带着闷气退了下去,白落帆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回答我,我怎么为难你了!” 叶紫找到白落帆的时候,他几乎差点拆了这间酒馆,他的样子实在很凶,不但砸了所有东西,还打伤了人,站在这碎片残骸里,她真不想承认这个人是她平时认识的白落帆,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白落帆,倒像个赌输了的酒鬼。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将酒馆遭到破坏用品点算清楚,将该陪的钱全数配给人家之后,叶紫扶着白落帆走在街上,他就这么一步一踉跄的走着,忽然就推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道:“走!”他说走的时候就想在滚一样冰冷无情,他推开她的时候全然沒有往日的轻柔。 叶紫的心忽然再一次的痛了起來,比上一回还要强烈,还要让人煎熬:“你到底怎么了?” 他笑,笑的极为无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依然坚持问这:“你至少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沒事!” “怎么可能沒事?” “别再问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难看极了,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看见他这副模样,他在留在这里,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走,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去客栈找你们!” 只因他一句话,她的胸口忽然被酸楚沾满,忽然有种低睫垂泪的冲动,一个人如果不愿对你说出心事,那么你在他眼中也就沒有任何价值了,看來是如此,她很听话的转身,然后痛快离去,临走时说:“既然如此,就等你自己想通了在來找我,吩咐我、命令我听你的指挥好了!”她虽然这么说,却找了一个角落躲起來,她也想不管他,可就是做不到丢他一个人在大街上过夜。 谁知道她才躲好,就听见背后咚咚咚的脚步声,冒头一看才看见白落帆竟然追了过來,他嘴中还喃喃自语道:“这可恶的女人怎么说走就走了!”他忽然高喊起來:“喂……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你这可恶的女人回來啊……” ……他的声音盘旋在天际,就想一头发疯的狮子,快要把她震晕了,然而此时她却有点小邪恶,就是故意躲着不出來,想看看他到底会急到什么程度, ------------ 第十七章 原来你身边并不缺人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在这里鬼吼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不人睡了!”黑夜中出现了另一名女子,带着清幽的声音,她就坐在树梢之上,晃动着两只美丽的脚调皮的望着他。 “是你!” 谁,叶紫躲在暗处,仰头看见坐在树上的女人,,陆倩倩。 白落帆揉了揉头,笑道:“你在树上睡!”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晚上还可以看星星看月亮,最要紧的是不需要花费,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女子实在很有性格,实在够辣,白落帆也实在不想消受:“沒什么不好,我走了,你也可以继续睡了!” 见他想走,陆倩倩得意笑道: “诶,你刚刚嘴里喊的女人是谁啊!你喜欢的女人!” 白落帆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将树梢的女人看了一遍:“你对我好像很好奇!” 陆倩倩眉宇轻扬道: “对啊!白天见你,你身边好像只有一个男人跟一个小孩,哪儿來的女人,而且,刚刚走过去的只有白天我见过的那个男人,莫非……” 白落帆皱眉道:“莫非你是不想活了!” “你在怕什么?” 白落帆双臂环宇胸前,笑道:“谁告诉你,我怕!” “不怕干嘛要杀我灭口!” 白落帆笑道:“你这丫头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沒什么啊!我知道的,不过我是猜的,既然沒证沒据,当然不能乱说了!” 今夜有风,这女人穿的衣服实在很少,一阵风吹过,将她她单薄的身子吹的瑟瑟发抖,白落帆忽然一跃而起,落在她身边,将自己的白衫脱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你该不是因为烟雨山庄覆灭而流落至此吧!” 可恶…… 看他们这么有说有笑的模样,叶紫实在很想出來,可转念一想,她又无法出來,她跟白落帆到底不算是男女朋友,她干嘛要出來,况且该死的白落帆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莫名其妙的招惹出美女,现在看來她不用担心他会入睡街头了。 她决定不再想了,也不再管了,与他所说,这一切根本跟她毫无关系。 她干嘛要出來,嘛要找他,干嘛要担心,真是多此一举。 蒙蒙月光,既然连她的影子都映不出來,看來她是注定要形单影支了。 一路走回客栈,走回房间,床上那完颜擅睡的正熟,自从被白落帆吓过之后他不敢在一个人入睡,非要缠着跟她一起睡,这孩子太小,原是沒什么?但现在她倒是嫌他多余,害她想洗澡却也不能洗,只能忍着与白落帆接触换來的一身酒气入睡。 可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终究还是睡不着。 一个人若心中有事是绝对睡不着,睡不踏实的,闭上眼,叶紫看到的几乎都是白落帆跟那些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卿卿我我这个词或许太严重了,但在她心里却一点也不重。 既然睡不着,干脆推被下床,走到门外,望月楼的名字确实不是瞎起的,因为站在楼顶,真的可以望月,清楚的望月,只可惜今晚的月亮并非明月,而是形同月牙的弯月,而且月光也不明亮,雾蒙蒙的一片,总令人感觉会有什么诡异而神秘的东西会从影子里突然钻出來。 她这么想,后背忽然就被什么拍了一下:“啊……”一声尖叫想在了四周, ------------ 第十八章 孽缘不浅 一只大掌忽然堵上了她的嘴,使得她的声音彻底被埋在那只粗厚带茧的手中,随之而來的是粗厚的男人警告之声:“想活命就别出声!” 这人真的吓了她一跳,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至少证明他不是鬼,她也就安心了。 “唔唔……”直到她点头,那手掌才缓缓放了下來,她回过头就看见满身是血的男人倒在面前:“你沒事吧!”她过去扶他,无意间碰触到他的手臂发现那里正汩汩冒血:“你受伤了!” “是你!”那人听见叶紫的声音,盯上她的面,仿佛吃了一惊,叶紫看清了他的容貌,同样也吃了一惊:“是你,童武!” 叶紫不觉头痛了起來,暗自道,,他们缘分还真不浅……居然又碰上了。 “该死,怎么会是你!”童武啐着,急忙想走,但浑身力气似乎都已用光,刚一起身,就倒了下去。 可怜,叶紫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怜: “跟我回房,我帮你上药!”虽然他很可怜,但她也并非全是好心,如果放他死在这里,她可解释不清楚。 “你会有这么好心!”童武怀疑道:“我曾今那么对你,还差点杀了姓白的,今日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什么?庆祝你终于死了,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无聊!”她扶他起身:“白落帆不在,你如果想动什么歪脑筋我也斗不过你,但是你最好记住,如果我不救你,你必死无疑!” 这女人在想什么童武是一点也不明白,但她能救他,他也不在多话,任由她扶着起來,走进屋里,屋中,童武一见床上的小鬼就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床周围,叶紫虽然看见却已來不及阻止:“喂,你在干嘛?”她一把推开他,扑向床上望了望完颜擅。 童武道:“你放心好了,只不过是一点点**,我是怕他醒了叫人來!” 叶紫怒冲冲的望他:“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偷听!” “向我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除了不做好事,什么事都做,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她对他真的一点好感也沒有,干脆利落的从包袱里找了几件不穿的衣服撕成条,发狠道:“少废话,赶紧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处理好伤口之后马上离开这里!” 童武冷笑道:“我从來只会叫女人脱衣服,不如你……啊……”叶紫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毫不留情的给他手臂來了一拐:“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点。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现在,你比我虚弱多了!” 童武额头之上不禁滴下了豆大的汗珠,他道:“沒想到……你原來这么辣!” “脱衣服!”叶紫很干脆的命令道。 “好……我脱!” 童武只好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用不用我把裤子也脱了!” “你如果敢,我就让你变太监!” 这女人真够呛,。 童武暗自想着,他就喜欢这么呛的女人。 ,,通常高傲倔强或者顽强泼辣的的女子,都会激起男人一股生理性的出于原始的……征服欲望,这无关情爱只是男人的征服欲, ------------ 第十九章 被童武强吻了 叶紫借着幽暗的油灯,清楚的看见童武背上有三条正在冒着鲜血的口子,沒错,她确认是口子,是被什么东西砍的,能造成这样的伤口恐怕不是刀就是剑了,伤口看似严重,却也不深,最起码还威胁不到这个坏人的生命。 除此之外叶紫还看见童武的手臂上、肩膀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条口子,小伤口,并不严重,这种严重的皮外伤简直叫人骇然,她失色道:“你这些伤口是怎么弄的!” “被人砍的!”童武竟然轻描淡写的说着;“被‘那些人’砍的!” “反正也是你自找的!”叶紫并不想关心‘那些人’是谁,只想快点帮他处理好让他离开。 她拿起一块布条沾湿了帮他擦洗完伤口,将布条缠在他的身上用來止血,过了许久,她才将伤口全部处理好,血也才被止住,然而她却叹息着,不那么高兴道:“小强的生命果然强悍,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被人砍了这么多刀,你都死不了,老天真是不长眼!” 童武眨着两只水眸大睛,用男人最无邪的样子瞅着她,眼神带着勾引的神色道:“你既然希望我死,又为何要救我!” 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只会让叶紫更加作呕,她确实想吐,可惜最近沒吃什么东西,胃中无食,不然她一定会大吐特吐翻:“因为这是我的门口!”叶紫知无不言的样子道:“你死在这里,我会很难跟人解释!” “仅此而已!”童武疑问。 “我沒必要骗你!”叶紫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啪啪啪…… 童武拍手道:“好一个快人快语,我从來沒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哎……叶紫暗中叹息道,,经典台词又來了,这时代的女人被驯服的如此温顺听话,三从四德谨记在心,当然全部清一色的模样了,她懒得解释,却倒水给自己润喉。 童武笑了起來,在俊逸的神情中又增添了几分阴险的魅力,道:“你就沒想过,你救了我,而我却恩将仇报,反而对你不利吗?” 叶紫也坦然道:“我沒想过,如果想了,你绝对会躺在我的门口,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童武摇头叹息道:“世上就是有你这种笨人,明知后果严重,还要做多余的事,无谓的事,等要葬送自己性命的时候,还要责备别人无情无义!” 叶紫点头道:“这种确实挺蠢的,挺该死的,可我不会,你现在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是我自找的!” 童武笑道:“我对你真是越來越感兴趣了!” 叶紫讽刺道:“谢了,可惜我无福消受!” “是吗?”童武靠近她,近到两个人之间只有咫尺之距,他现在正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你做什么?”叶紫当然感觉的出來,但她才刚想逃开的时候,童武就猝不及防的压住她的手臂,将唇附上她的。 “唔唔……”该死,这个男人竟然吻她,恶心,好恶心,白落帆竟然不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他竟然在跟别的女人谈天说地,可恶可恶可恶,在他吻的愈來愈‘深入’之前,他抓住他的衣襟,倏地将他甩了出去,幸亏他有伤在身,用不上力,不然她根本沒辙。 “滚!”她下了逐客令:“下次再让我碰到你这样,我会亲手给你一刀!” “果然狠辣,我喜欢!” 童武跑出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一只绣花的枕头就飞了上來,撞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动,在黑夜里的寂静中,缓慢蒸发, ------------ 第二十章 下流男人的谎言 童武走出客栈,走在街上,走到一颗槐树下,忽然就看见树上那一身白衣的男人。 老天就是喜欢在这么不公平的情况下制造一些公平的事,比如冤家路窄。 现在这个男人身边竟然又多了一个美人,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就想一对小情侣在谈天说地,难怪客栈里那个女人今晚会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原來是在吃醋。 童武暗自一笑,顿时心生一计。 忽然扬声道:“原來姓白你在这啊!怎么,你终于另结新欢不在理会客栈里的小美人了!” 白落帆忽然一惊,循着声音低头望去,就瞧见树下站着的那个男人,他似乎很得意,也很骄傲,倏地,他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就涌出许多肮脏的想法,他跳下树,站在他面前,眉头皱紧,两只眼睛几乎在喷火,强压着自己快要喷火的嗓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童武浑身散发着痞子的邪恶,他笑着,笑的别任何人都要不怀好意,都要让人想杀了他,但他不怕,因为他已准备要说一个谎,一个大谎,一个可以毁了这个男人的弥天大谎,他无耻邪恶的扯道:“那女人的皮肤很光滑,你的眼光还真不错!” 这一下子,白落帆就再也忍不住了,沒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评价,白落帆抑制不住终将爆发的火气,在童武话音还沒落下,最后一个字的音才刚发出喉咙的那一刹那,他的拳头已吻上了他的脸。 一瞬间,童武整个人在來不及准备的情况下,被他打飞了十几步之外。 童武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里,耳朵边上就开始嗡嗡作响。 白落帆仍然沒有罢手的意思,他走过去又在拎起他的衣领,恶狠道:“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童武将所有的气都堵在这个谎言上,他越是生气,愤怒,他就越是高兴,因为他已知道,这绝对能折磨他,那么他所受的任何拳头都是值得的:“我胡说八道!”他笑,笑的无赖,笑的无耻:“你知道那个女人今天晚上有多热情吗?她还主动让我脱衣服呢?我几乎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肤,她的叫声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不信,回去看看啊!我猜她现在还沒穿衣服!”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白落帆再也忍不住,猛力下去一把捏紧了童武的脖子,妒、忌、恨一瞬间全部涌上了脑子,他恨不得能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他要他死,而且要痛苦百倍的死去。 童武头上的青筋都已暴了出來,却仍然道:“你就算……杀了我,那个女人也……已经是我的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她,我同情你……我可怜你!” “咳咳……”他已手不出话,眼睛也已经不自禁的翻了白。 陆倩倩再也看不上去,忙跑过來拉住白落帆,道:“你快放开,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死了!” “我就是要他死!”白落帆冷声道。 陆倩倩劝道:“你有时间与他纠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客栈里的那个女人吗?” 果然白落帆的力度瞬间松了许多。 忽的就收了手,踉跄着站起來,顾不得再去跟童武纠缠,跟自己的失魂,猛的就冲着客栈的方向奔了过去, ------------ 第二十一章 爱一个人好难 白落帆虽不相信童武的话,却也只是不相信,他脑袋里全然沒有平日的冷静,他已分析不出童武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现在他心里根本无法压抑那莫名的、恨不得将一切都毁灭的火焰,他浑身都已燃烧,仿佛走过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件物品,都要被他散发出高温燃烧殆尽了。 他匆匆到了白天叫叶紫与完颜擅等在那里的客栈,这样的深夜,客栈早已关门打烊,如今眼前正是大门紧闭,然则白落帆轻功一跃,很轻松的就跃上了三楼,那里是住客的地方。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紫住在那间房中,所以他敲响了这间客栈里所有的房门,惊醒了所有正在熟睡的人。 叶紫才刚想入睡,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出的一阵叫骂声,推开门就看见白落帆双眼喷火的望着那人。 叶紫并不知道白落帆怎么了?她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于是急忙赶过來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朋友,我想他是喝多了,找不到我们,所以在发酒疯,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她道完歉,还來不及等那个被惊醒的人有反应,就被白落帆猛力的拉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得不说,她的手腕处正传來阵阵巨痛,就好像骨头要被他钳碎了一样,她忍不住的**道:“好痛!” “好痛,白落帆,拜托你放开我!” 直到回了房间,白落帆才放开她,他迎着叶紫,双眼发出骇人的光芒道,那是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任何心虚的人对着这种目光都会恐惧,都会害怕,他冷声问着:“今天晚上有谁來过!” 叶紫猛的一阵心惊,却又不解道:“你都知道了!”他知道童武來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因为,她……不小心被他吻到的事而生气了吗? 叶紫是这个意思,而听进白落帆的耳朵却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他认为她是她承认了,她居然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呵,他笑,他自嘲,他无助的靠在门板上,他气,他怒,他简直想杀人,他望着她,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她,感觉自己彻底被人遗弃了,这种挫败感竟然在白落帆的身上出现,任何人都会觉得可笑,。 “你怎么了?”叶紫惊嚷,忙走來扶住他,却被白落帆出其不意的拉进怀里,俯身下去,粗暴并且带着愤怒,狂怒的吻上她的唇。 叶紫几乎要被吓晕了,她是真的被的吓呆了,他怎么可以……他干嘛要这么粗暴的对待她,她不对劲,她能感受到,他在生气,他在发泄,他专制蛮横的搂紧她的细腰,将她禁锢在他结实有力双臂之间,用力的并且极近掠夺的向她索取,吸允。 这一切紧紧只是因为她不小心被童武吻到了吗? 叶紫无法挣扎,她真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放了我,放开我,白落帆你在干嘛?”叶紫几乎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白落帆沒有放开她,只是停住了他狂暴的吻,蛮横的质问她,,为什么童武可以碰她,而他白落帆却不行,他们之间永远只能保持距离,而那个人渣却可以抱她,她怎么可以接受那个败类,跟那个禽兽同床共枕,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叶紫仍然在白落帆怀里,仍然在他双臂之间,他问她,用质问的语气问着,听在叶紫耳中却又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另外一重意思,。 他们中间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月光下白落帆的脸被隐藏了,叶紫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在生气,这比看到要恐怖的多。 白落帆的占有欲真的好强,她不过是不小心被童武吻到,他就这么生气,他真的会不在意她嫁过人的事吗? 她解释道:“我,我是不小心的!” ------------ 第二十二章 中了离间之计 “不小心?”白落帆沉沉念着这三个字,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明亮,道:“这么说是他逼你的!” “逼我!”叶紫望着他:“也不能算是逼……我们只是……只是……” 白落帆的眉头又在皱紧,闷声道“只是你要了,而他就给了!” “我要!”叶紫眨了眨眼眼睛,不解道:“我要什么?” 白落帆不屑道:“……你要他,你要男人,你……” 啪,。 一声响亮的清音,。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叶紫自己也想不到,她竟然毫无意识的挣脱了他的禁锢,还一巴掌印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确实够响,响彻天际,响声震天,响的她自己都觉得他一定很痛,叶紫虽然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态,他这种语气叫她忍无可忍,她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落帆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抬起眼睫,望着她,露出地痞一样的表情道,冷酷且平静的说着:“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跟他都做过些什么?” 清楚,。 她为什么要清楚,。 难道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这么渴望男人的下贱女人吗?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一吻,她气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的事用得着你來管吗?我喜欢跟谁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半点关系!”她倔强,一个倔强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低头。 啪啪啪,。 是鼓掌的声音:“好!”白落帆愤恨道:“我白落帆纵然再不计,也绝不会对一个下贱的女人死缠烂打!” “你……”如果不是白落帆即使拉住的她的手,她真想在狠狠的给他一巴掌,他竟然能这么可恶,这么可恨。 白落帆的双眼紧紧锁住叶紫,里面燃烧着巨大的火焰,警告道 :“从今天开始,我白落帆不会在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满意了,你喜欢谁,喜欢跟谁睡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破坏我的事,或者泄露你的身份,你一定杀了你!”说完他狠绝的甩开叶紫的手,然后纵身一跃,起步云霄自楼顶飞身离去。 却不知道背后的女人被他无情的一甩,连带眼泪也甩了出來。 叶紫呆呆的望着门口,站在门前,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暗淡的月色。 白落帆,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握紧拳头,伤心与绝望顿时占据了胸口,现在这里很痛,很闷,她就快喘不上气來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 他凭什么要这么想她…… 眼泪就这么一颗接着一颗,一串接着一串的落下來,划过脸颊,落在手上,落在地上,落在桌子上。 童武…… 叶紫坐在床上,忽然想到,。 白落帆是怎么知道童武來过的。 这么想着,她的指甲几乎差进肉里,。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对白落帆胡说了什么? 该死,如果让她在见到那个男人,她一定会叫她不得好死, ------------ 第二十三章 作践真心 爱是沒有解药的毒药,毒性猛烈,如罂粟,如毒瘾,然则毒瘾可以治,爱却无论如何也戒不了。 最如那万箭穿心般痛苦的就是相思,相思之苦无人能受,却沒人知道单思之痛要远比那相思之苦更足以吞噬人心,单思即是隐忍,成全别人的快乐,却用万剑刺穿自己的心,心在滴血,却只有自己知道,,心已碎成粉末,却无人能救。 一个人的心若碎了,就彻底碎了,时间治不好,能治好的只有爱,因为爱是罂粟,能止痛,却从此上了瘾,一切不可收拾。 原來,世间最痛苦的毒药不是药,而是爱,单方面付出的爱如同诅咒,甚至连那生死轮回也治愈不了。 白落帆承受的隐忍之苦已经够多了,所以他再也无法隐忍下去,但他却无计可施,所以他再次走在街上,再次回到那苍老槐颗树下面,直到他看见陆倩倩正靠着大树等他的样子时,他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又走了过來。 他摇头苦笑,天大地大,他却偏偏只能來这,大概是天意吧!天意让他回到这,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可退的。 陆倩倩叹着气说道:“我还在想,也许你不会回來了!” 白落帆仿佛吃了一惊,原來这世界上还会有人肯等他,他道:“你在等着我!” 陆倩倩无所谓的模样说着:“也不算,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就等等看,反正,你的衣服还在我这!” 白落帆望见她肩上披着的白衫,不由笑道:“你就为了这个等我!” “不然还有什么?”她问道“客栈里……沒事吧!” 沒事,说沒事只是白落帆在强忍罢了,他现在快疯了,任何男人都会疯,所以当陆倩倩再次提起的时候,他重重的几拳就打在这槐树上,他很有力量,一颗粗壮的槐树竟被他的拳头震下了落叶,而鲜血也顺着他的手掌蜿蜒而下,滴落在泥土地上。 他伤了自己,但伤口却一点也不痛。 真正痛的,,是他的心。 如果他能不爱,他就不会痛,可他做不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爱那个女人甚至超过了一切。 陆倩倩惊嚷了一句:“哇,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有事喽!”急忙拉住他的手,以免他再伤到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的说:“看來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 “不!”白落帆低吼着否决,一字一顿的说:“我心里不会再有她!” “你说真的!”陆倩倩问着。 她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他如何能忘,所以白落帆猛握住陆倩倩的手,搂紧她的腰身,就将她推到树上,猛然用力的俯身吻上她的唇。 爱是无药可解的毒药,解不开,他就让自己麻木,从现在开始,他可以爱尽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可他越是怎么想,心里就更痛。 他吻的缠绵霸道,吻的陆倩倩全身都已失去力气,直到所有的反抗全部化为回应的讯号,他才放开她。 可笑的事,他脑袋居然全是叶紫的神情,容貌,想到她的反应,她的脾气,甚至就连打他的动作,他都已经习惯,他欺骗不了自己,他居然骗不了自己, ------------ 第二十四章 陆倩倩 客栈,。 天亮了,白落帆始终沒有回來,叶紫的眼泪沒了,她也懒得哭了,却这么无知无觉的坐了一整夜,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心里乱极了,这些日子以來所发生每一件事经过一夜漫长的发酵,都在她眼前缓慢重放了一遍,她只能用四个字來形容,,如梦似幻。 但梦幻却又是如此真实,这一切都虽然像梦,却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甚至那梦中人大乱了她一切平静的心绪,让她如同死灰的心竟然在瞬间又对爱情,理想以及一切不切实际的东西充满了渴望…… 完颜擅仿佛睡了很久一样,终于从睡梦中缓慢清醒了过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叶紫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他打断了她的沉思道: “十五哥,你一晚沒睡吗?” “沒……”听见完颜擅的声音,叶紫才回过神:“睡不着!” 完颜擅玩着脑袋看了看四周:“奇怪,白落帆怎么还沒回來,他昨天就应该回來了,莫非出事了!” “出事!”遭了,叶紫心底一惊,忽然也担心起來,白落帆昨天醉的好厉害,跟她吵完架之后又跑出去了,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她暗叹自己愚蠢,竟然都沒想到,赶忙道:“我们出去看看,或许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完颜擅晃动着脑袋,应声道“好吧!”就跟着她一同下了楼。 结果才刚到客栈大门,他们就看见白落帆带着陆倩倩从外面走了进來。 他为什么要带她來,难道他们…… 叶紫想起昨晚看到他们谈天说地的一幕,脑袋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这么急急忙忙的准备去哪里!”白落帆如果不先开口说话,她恐怕这辈子也说不出一句话。 “白爷就是白爷,走到哪里都有美人作陪!”她沒好气的调侃道。 白落帆冷声道:“从今天开始倩倩会跟我一起住在这里!” 倩倩…… 跟他住在一起…… 他竟然叫她倩倩这么肉麻。 有沒有搞错,干嘛这么亲密。 叶紫虽然这么想,却丝毫沒有表露出來,面上一笑道:“好啊!” 白落帆沒在开口,于是又跟小二开了两间房,由小二领着上了楼。 由始至终,陆倩倩的眼睛从沒离开过白落帆,叶紫当然看得出來,只有上楼的时候,陆倩倩从她身边的经过,才撇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光似乎不太友善,似乎有种不以为然的意思。 她心里忽然不安了起來,有种躁动在跃跃欲试。 现在楼下就剩下不知内情的完颜擅跟叶紫两个人 完颜擅忽然使劲喊道:“哎呦,十五哥,疼死我了!” 叶紫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他的小手,眉头皱起,她赶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她替他吹了吹那被攥过的小手,一抬头就看见完颜擅脸红的样子。 “你沒事吧!” “我觉得,!” “什么?”她不解。 “十五哥很像女人!”丢下这句话,完颜擅早已跑的沒影。 此时楼下只剩下叶紫无奈一笑,叹道:“人小鬼大,!” 话音落下,她仰头望了望正在上楼的那两个人背影,他们似乎有说有笑很亲密的样子,刚才的眼神是她的错觉吗? ------------ 第二十五章 云愁 白落帆将陆倩倩安置好,就下了楼,他对她沒有一丝留恋,他对她所有的关心跟好感都仅仅只有在叶紫面前才能做到。 他下了楼,就看见叶紫一个呆呆的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还拜访了几碟小菜,她从不喝酒,而今天桌上却有酒,到底几时他们之间才会将那化不开的隔阂彻底解开呢? 他走过去,坐下來,极尽冷酷道:“放出消息,说赵构就在扬州,让金军进城!” “什么?”叶紫忽然一怔,仿佛听到了一句恶魔的诅咒,听的她浑身颤抖:“你,你难道想要毁了扬州城!” “你只需照做就好,其余的你不必关心!”他想走,却被唤住了:“我不懂,为什么?” “不懂什么?” “我不懂,为什么你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我认识的白落帆根本就不想参与金国跟宋国之间的争斗!” 白落帆转过身,无奈的笑道:“原來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 “我知道人会变,但不会无缘无故的变,为什么忽然这么恨他!” 白落帆俊朗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所散发出來的沉默更让人有着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他阴冷又自嘲的笑了笑道:“因为有个女人为了他,决定放弃自己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天生就是个贱种,天生就是沒人想要的怪物!” 叶紫全身震了一下,猛的看向他,他口中女人就是他的母亲,而贱种怪物实在说他自己啊! “你不是!”她突然吼道,拦住他的阴霾,她不要他把话说完,她不要他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是吗?”白落帆悲苦的笑道“那我是什么?” “天边的云,,夏天的风,,辰时的雾,,紫色的梦” “那是什么?”白落帆不解。 “云彩虽然在天边漂浮不定,但却是天上最美的,而凉风也是夏天最重要的,辰时的雾气会化成露水,浇灌花儿,滋润大地!”她想说,你是重要的,却说不出口。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你不要总是苦着一张脸好不好!”她唤住他。 “我问你,你从我那里抢走的水晶手链还在不在!” 白落帆摸了摸胸口,故意道“我早已扔了!” 叶紫却笑道:“我不信!”“我告诉你,那是我本來是我要送给林杰的生日礼物,据说这条手链能给人带來运气,每个拥有它的人,都会拥有很大的幸运,可惜他不识货,现在手链在你手上,你戴上它,也许运气就会接二连三的跑过來了!” 白落帆哼道:“我还能有什么幸运!” “说不定你娘亲哪天良心发现,知道对你一点也不好,然后回头求你原谅她呢?” “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能!” “你傻吗?” “我不傻!” “我看你是傻瓜!”说罢,他迈开步子上了楼。 …… 淅沥沥的小雨在傍晚时分不紧不慢的下了起來,雾蒙蒙的珠帘瞬间就将天与地都笼罩了起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女子的身影。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哎呀呀,我真是倒了大霉也~”叶紫出门的时候天还沒黑,也沒下雨,现在她走在街上,却下起了小雨,她哼着小调,逼自己乐观來接受一切,用力的裹紧衣衫用一件从街边随便捡來的破斗笠一边遮雨一边走着。 她走很久,也沒有看见卖伞的,所以她同样淋了好久的雨,雨水一点点的浸湿她的衣衫,她也越來越感觉寒冷,可她还是走着,她只希望能有机会找到白落帆的娘亲,好好的跟她谈一谈。 结果她却昏倒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昏倒在什么地方,等她醒來的时候,就在一张不认识的床上,眼前的景象也陌生的很。 “你醒了!” 啊!,是她,眼前的人吓了叶紫一跳,沒想逃她随便在街上走一走,就真的撞见白落帆的娘亲了。 “太好了,我总算找到……娘亲了” “你还肯认我!”邵芳华打碎了药碗,显然吃了一惊道。 “为什么不肯!” “我那天说的话,那个年轻人沒有传达给你!” “额……”“所以我才想來亲自问娘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xxxxxxxxxxxxxxxxxxxxx 这天晚上 白落帆躺在床上,把玩这那小小的水晶手链,这手链真如叶紫所说会给然带來好运吗?怎么可能,如果真的可以,他也不用像现在这般饱受单思念之苦,咚咚咚……忽然他听见一阵敲门之声。 开门就看见早已打扮好的陆倩倩站在门外,他不太喜欢女人刻意装扮自己來吸引男人。 陆倩倩当然也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多高兴。 “怎么,不欢迎我!” “你來干嘛?” “來看看你啊!” “看我什么?” “看看你到底怎么宠那个女人的!” “胡说八道,你发烧了!” “我刚去看了,那个丫头不在客栈,不知道去哪惹麻烦了!” “能惹出什么麻烦!” 白落帆落帆看了看手上的链子,陷入沉思之中。 穿上衣服,他來到叶紫房间,一眼看去,屋中一览无余,她果然不在房间里,她去哪儿了。 “看吧!我就说他不在!”陆倩倩两只眼珠滴溜溜的來回打了一个转道:“我猜你一定很担心!” 白落帆失口否认道:“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倩倩一项喜欢直來直往,越是道:“因为我也挺喜欢你的啊!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不开心,再说,你还吻了我呢?” 白落帆呼出一口气,道: “那有怎么样,我白落帆身边的女人多的事,你不怕吗?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要做老五了!” 陆倩倩笑道:“不管我是老几,你心里已经有了老大是吗?” “如果我说有,你会如何!” “把你从她手里夺过來!” “我不喜欢被女人争!” “可女人就喜欢争你!” ------------ 第二十六章 身份暴露 “别把我说的像神一样,我们相识也不过才两天,也许等你真的认识我以后,就不会在这么想了!”白落帆瞄了她一眼:“别做无谓的事!” “我不觉得这是无谓的事!”陆倩倩跟随他一同下楼,走出客栈:“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心甘情愿!”她就好像赖定他一样的说着,说的轻松,说的笃定,说的今生今世就非他不嫁了一样。 “喂,你等等我啊!干嘛跑这么快!”她才刚说完她已经是他的人,白落帆就一溜烟的用轻功跑了。 “喂,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陆倩倩也只能尽量追,那人的轻功实在太过厉害,就好像天生会飞一样,又快又稳,恐怕世间再也沒有人谁的武轻功能在超越他了。 “白落帆,白落帆……” 女人的思想有时候真的无理可循,白落帆不懂,非常不懂,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些女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所以他只能躲,有人说女人是最可爱麻烦,现在看來,他一点也不赞同可爱二字,,围绕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他爱的,他不爱的全都只有麻烦两个字。 xxxxxxxxxxxxxxxxx “娘亲,娘亲,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叶紫拖着脑袋,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坐在床上曲着身子用最纯真无邪的语气跟模样问着,活像个天恨无邪的小男孩,不得不佩服她是个演技派,早知道如此她当出就该去靠影视学院,说不定她会做个影后,那么也不久不会一不小心穿越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时空。 认识白落帆,还卷进他的甚是漩涡里。 不过仔细想想,事实上,叶紫一直认为天底下沒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想要抛弃自己的孩子,这种念头根本不会有女人有,但现在看來,她真是一直天真的小白兔,这世界本來就充满了杯具嘛,在二十一世界更是每天意外怀孕打胎堕胎而死的孩子多的数不过來。 她是清醒了,现在她很想搞清楚,她到底有多爱宋高宗。 历史上的那个宋高宗是个出了名的‘逃跑皇帝’她丢了北宋大半个江山,也丢了自己的爱妻,可如果这个人真的有这么懦弱的话,又是怎么能坐上南宋开国皇帝的呢?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做到啊!就算只是做个印第安部落的酋长都要靠手段的耶,在二十一世纪做个小组长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真是一个千古谜团,看來;老天有意思要她有幸解读这个千古谜团,她干嘛不弄个明白呢? “娘娘,让我來跟恩泽说吧!您身子不好,不要熬夜,奴婢看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芸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子里的, 叶紫想也许是趁着她在神游的时候进來的。 芸姨的提议向來都是为了邵芳华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她伺候她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虽然这个习惯她曾一度让他解掉,却根本无济于事,芸姨比任何事情都要习惯与照顾她,纠正她,明明是姐妹,却像个喜欢老道人的婆婆。 邵芳华本是不肯的,然而却抵不过芸姨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慰,终究还是为了让耳根子清静些,起身离开了房间。 “娘亲,娘亲……娘亲你还沒说为什么不要我,娘亲……” “别叫了,娘娘回去休息,有什么话也是我对你说!”如今房间里只剩下叶紫,芸姨用一种审视般的异样眼神,里里外外将她这个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忽然脸色一变,冷言道:“臭丫头,别在跟我耍花样,你到底是谁!” 叶紫心底一惊,忙指着自己,脸色歘的刷白,忽然变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來,芸姨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衣服也沒被脱下來啊!。 芸姨的声音又在穿透寂静道:“你是个女孩,一个女孩不好好在家呆着,谁叫你女扮男装混在娘娘身边的,快说,你到底是谁!” 火了火了,芸姨真的火了,她脸上的皱纹都显现出來了,叶紫怔怔的愣住,喉咙里蹦不出半个字。 过了半晌芸姨只好再道:“你知道你是怎么回王府的!” 叶紫摇摇头道:“我……怎么來的!” 芸姨道:“被我这个老婆子从街上捡回來的!” 叶紫道:“……” 芸姨道:“我本事好意把你带回來,只因为你是恩泽,我必须把你带回來,却沒想到你居然骗了我跟娘娘,就在刚刚,我想给你脱衣服擦干身体的时候,却竟然你是个女儿身,你接近娘娘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完颜晟派你來的还是你根本就是娘娘身边的细作!” 叶紫怔了怔,裹了裹了衣服,幸亏芸姨不是个男人,不然她才该哭,她忠肯道:“如果我真是细作,我图什么呢?芸姨,请你相信我,我沒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也绝沒有任何图谋不轨的企图!” 她尽量解释,想将误会降到最低,但她说的这些话,并不能进入芸姨的心底,她的忠肯也无法让她有半丝半豪的心动:“那是你说的,我可不知道!” “芸姨!” “够了!”芸姨猛然尖声道:“我不想再听你这个骗子胡说八道!” 骗子,也许她叫的沒错,她就是个骗子,但她并沒有想从谁的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如果这都要被骂的话,对她來说真是太不公平了。 “來人,來唔……” 叶紫一眨眼,就看见白落帆点住芸姨的穴。 她简直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 “我不知道!”白落帆道:“我不过想到这來看看,结果就看见你,有人跟我说,你又出來闯祸了,现在看來,她说的一点错都沒有!” “你的陆倩倩对不对!”不用说叶紫也知道,除了完颜擅之外,他身边就只有她:“是,很抱歉,我枉费心机了,我走了!”她起床想走,却不料才刚下床就两腿发软,失力的跌了下去,却沒想到是跌在白落帆怀中, ------------ 第二十七章 大夫的嘱咐真好 白落帆扶住她的时候,当然能感觉到她浑身在发热,她在风寒,而且还患了寒热,他虽然装作不在意,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焦急,他在她耳边轻语道:“回去休息!”这声音虽然严厉,却是极轻也极柔的,不是警告而发出的温怒,而是关心则乱的迫切,这是他从來沒有过的,从沒对任何人有过的。 我沒事,,,叶紫仍挣着想要起來,只是双脚发软,用不上力,很快,她头脑开始晕眩,眼前忽然变得晕天晕地,就像整个世界都在绕着她打转一样,脑袋里也开始嗡嗡作响,然后就感觉身子一轻,她就被白落帆横抱了起來,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至少他还是关心她的吧!叶紫心里隐隐想着,可惜她并沒有想多久,因为很快,她就睡着了。 白落帆并不关心其他的人,当然也包括那被他亲手定住的芸姨,只是脚下一个箭步冲出屋子,便凌空一跃便跃上墙头,形似一阵风似地飞快离去。 他离去之后,风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清音,这清音似风却又不是风,倒像是一缕飘渺在幻境之中的人的声音,似仙如幻,回音重重,那声音道、:“两日之内,我会來擒拿赵构,转告他,是个男人跟我光明正大的抖一抖,,不然我就毁了整个扬州城!”这人的声音仿佛高高在上,傲气万分,就像一个真正要对付赵构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一样。 “是谁!” “是谁!” “是谁!” 听见这个声音,十六间厢房跟王府之中的层层护卫顿时一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都纷纷发出不同语气的警惕之声,这声音此时绝对划破了静夜的安宁,也划破了扬州城的安静。 两日,只有两日,,白落帆只给赵构两日的时间,两日之后他会开始行动,这一回,,哪怕是搭上一个扬州,他也要跟赵构好好的斗一斗,让他那个今生无缘的娘亲看清楚,他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是她儿子的俘虏。 其实他是不用说的,他大可以今夜就动手,但他也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一个只会逃跑的男人,到底有令女人痴恋到什么程度。 街道还是冷清的街道,冷清,无人,只是走的人不同,走的人不同,心情也就不同,身边的景象也就不同,心情好的人看什么都美,心情差的人看什么都不顺眼,心情不好也不好差的走在这街上,也不会感觉自己走着或者走在什么样的地方。 白落帆今晚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他看不顺眼街道上的一切,所以也就对本该治病救人却只因为夜深人静而紧闭大门的医馆毫不客气,夜深四静的深夜,哐,。 一声巨响忽然平地绝响,就有人踹开了那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來。 里面的小伙计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小伙计不大,才二十出头,想來一定是这医馆的学徒,他跑出來定了定神,将眼前的情况看轻后道:“干嘛干嘛?你们想拆馆子吗?” “治好她!”白落帆嘴里仿佛再也挤不出第三个字。 店小二道:“什么?劳烦官人您看清楚,医馆已经关门了,大夫都休息了,走吧走吧!明天再來!”小伙计俨然一副逐客令的模样,摆明将此事推脱干净。 白落帆不理会他,反而将叶紫放在椅子上,道:“如果你不治好她,或者你家大夫治不好她,我就叫你们去找别的大夫医治你们!” “什么?客观你要讲道理,现在可是半夜……”他话沒说完,急转直下忽听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啊……你你你还讲不讲理!” “讲理又如何,不讲理又如何!”他无所谓道。 正说着,那店里的老大夫也走了出來,那人一身黑衣,带着帽子,留着胡子,年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是个标准的郎中模样。 他掀开帘子从后院走了过來,只打量了一眼叶紫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道:“这人受了风寒,你若再不将他的衣服脱掉,明日早晨,你看到的就是一个死人!” 白落帆像是丢东西一样,将那小伙计丢了出去,脸上失色道:“救她!” 那老板盯着自己的徒弟看了好一会道: “我徒儿的手被你折断了,哪有如此求人的道理!”大概所有四十多岁的人都会有脾气,而且是古古怪怪的脾气,这老大夫也沒有例外。 “这有何难,我替他接好就行了!”白落帆又从地上捡起那可怜的小伙计,猛然一下,就听那人骨头发出一声响跟小伙计的惨叫。 啊!,啊!,啊!,仿佛杀人一般的凄厉惨叫。 小伙计还沒來得及闭嘴,脑门就挨了一记,白落帆道:“别再叫了,你已经好了……” 老大夫赞赏道:“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接骨救人的好本领,是个人才,别急,先让我把脉诊清楚!”那大夫牵起叶紫的手号了一会儿脉道;“急性风寒,而且还有些寒热,应是淋浴所致,阴火大了一点,我开一衣服药,你带回去熬成药汁喂她服用即可!”说着老大夫从桌上拿起纸笔,边写边说道:“回去之后,先脱去他的衣服,让他舒舒服服的在温水里泡一下,可驱逐体内寒凉,切忌再让他碰到冷水!”老大夫沒有看出叶紫是个女人,所以脸色不变的说着。 脱去…… 白落帆猛的,脑袋就充了血。 “你的意思是要我……脱……“她的衣服……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将病人放在老夫这里,由老夫來照顾,只要年轻人你肯付老夫诊费就行!” ,,这老头果然还是只认钱的。 他从怀中一定银子,却不屑道:“不需要!” ,。 白落帆带着叶紫离去之后,小伙计跟老板挥手告别,其实他们不用这么做的,但谁叫他给打赏的那么丰厚呢?几帖药不过才几十纹钱,一定银子,足可以买下他们整个店铺了,如此好的生意,纵然在几道木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 第二十八章 情到深处人孤独 白落帆抱着叶紫回到客栈的时候又是一个深夜,深夜,女人,……对男人來说,总是充满了神秘跟幻想。 他把她放回床上,然后就愣在那里。 接下來,他该怎么办。 该死,这女人快要让他发疯了,他大有直接把她按倒装床上,然后从此之外只有他一个男人,把她锁起來,或者把她关起來,他不是在腹诽,他是真的被逼到这些想法。 但他可以肯定,等她醒來发现自己被脱个精光,而干这事的人就是他,他一定又会承受几个耳光,而且这回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会比之前的糟糕很多。 可总不能把她就这么丢着,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寒热一点退去的迹象都沒有,反而比刚才更热了。 ,,陆倩倩。 白落帆忽然就想到她的存在,这里唯一的女人就是她,而她也知道她是个女人,但可惜的是,他几乎敲破了房门都沒有找到她,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候,她不在了,失踪了。 然后他又忽然想起來,分明是他用轻功跑了,甩了她,他开始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只能负气离开陆倩倩的房门前。 然后…… 另外一间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刻,无限循环的敲门声音响在店小二的门前。 “客观,您……”店小二打着呵欠,一副沒睡醒的样子睡眼惺忪的走出來,话还沒说完,就看到一打能令任何人看到都会兴奋的东西,,银票,好多多张的银票,数不清的银票令他转哭为乐,精神一振道:“客官您这么晚,有什么想吩咐的!” 白落帆将一打银仍塞给店小二,道:“去烧些洗澡说,送到楼上,要快!” “得嘞,您请好!”要快,就要分秒必得,店小二见这么多钱全是送给他的,自然高兴的很,甚至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光着上半身去了柴房烧水。 白落帆现在认为,他上辈子一定欠了叶紫什么?所以她这辈子是专程來找他讨债的,所以她拼命的折磨他,白落帆是认了,他这辈子恐怕倾尽一生,恐怕都会跟她纠缠不休了。 所以他脱去她的衣服,却沒怀好意的故意在她脖子上附上一吻,吸允她的皮肤,以至于她身上留下了小小红斑跟阵阵动人的**之声,这只不过是小小的酬劳,比起他明天要承受的,还远远不够。 他当然觉得不够,于是俯身下去,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就对上朦胧入睡的女子清秀的脸庞,正当露出他那邪气魅惑的表情贴近她,眼看就要将她的秀气美丽的红色唇吞进肚子的时候,忽然就如同大梦清醒一样,在脑内想起童武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甚至幻想到那个人渣对她的每一个亲密动作,一时之间恨,妒,忌猛的就涌上他的心头。 “为什么你会跟那种人!”他皱眉,望着她,喃喃自语。 “白落帆,白落帆,呜……好痛!”昏昏沉沉的女人忽然**出声,不但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白落帆的名字,竟还伸出手打着自己的脑袋喊痛。 心一痛,白落帆情不自禁的捉住她两只手,防止她伤害自己,低声道:“哪里痛!” “头,头,咳咳……” 他听着她喊头疼,心也跟着疼了,她每一个痛苦中的反应都揪动着他的心,害他这颗心就这样此起彼伏的揪着,拧着,也疼着,他该恨她,该远离他,甚至该对她彻底不在抱有任何感情,可他也只有这么想的份儿,沒有这么做的可能。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忽然捉住叶紫两只纤细的手腕,让他们安安分分的待在枕头上,而另外一只宽厚的手掌就抽出空闲替她按揉额头,温柔的画面就缠绕在屋子里,如烟一般紧紧裹绕着两个人,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白落帆才喃喃低语道:“为什么要去王府,你又是怎么进去的,你到底还有多少震惊我的事!”他喃喃低语,问她,也问自己。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 “谁?” “客观,洗澡水烧好了,小的这就给您提进來!”那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过來。 白落帆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眉心舒展,露出一抹轻柔浅笑。 待那店小二将洗澡水放好之后,白落帆将叶紫的脱去,唯独只剩下一件白色丝衣,白落帆根本想不到,这丝绸的衣服进到水里就会更加的贴身,他将叶紫刚放进浴桶,就看见叶紫那婀娜的体态尽显眼前。 她坐在浴盆里,氤氲而生的雾气瞬间就朦胧一切,斑驳琉璃的水波间,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线条都朦胧展现,完美的曲线,世间之上沒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白落帆看她入迷,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就这么呆愣的望着,看着。 很快,叶紫那乌黑的长发忽然再也不愿意蜷缩在头上,仿佛要展现光彩一般的一瞬间就滑落在肩上。 白落帆看她仿佛在看一件奇珍异宝,一副动人心弦的画卷,她好美,真的好美,。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舒服,越是觉得这女人不是他的,不属于他白落帆,而是属于别的男人的,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可以再她遇上她第一个男人之前就遇见他该有多好,那时他们会相爱,而她会属于他,,可现在他们之间注定了只有彼此折磨。 他恨老天不公平,老天对他白落帆实在不公平,他白落帆自出生下來二十多年过的平静生活竟然全是梦幻,他是完颜晟的儿子,是邵芳华的儿子,是金国的王爷,是宋国的普通百姓,有爱的女人不能爱,有母不能相聚,,老天何尝不是在再整他,要让他过的比常人难一百倍,一万倍。 罢了,他实在不想挣扎,既然一切都已注定,他白落帆也只有面对,既然老天非要他不得安生,他也只好遵从天命,但他肯定,苦的一定是别人,他白落帆一定也会整的别人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比如,,赵构, ------------ 第二十九章 全天下蠢的男人 叶子醒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晌午时分,好像睡了很久,所以她一醒來就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头很重,身子很轻,如果她有一双翅膀,现在一定会飞起來。 但忽然她就愣住了,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被子下面,她一件衣服沒有穿, 天哪,这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她怎么会清洁溜溜的躺在床上,她甚至连一件内裤都沒穿。 她,她她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模糊,昨天晚上的事她是一点印象也沒了。 怎么会这样。 她有种哭天哭地都哭不回的后悔的感觉。 然后白落帆就走了进來,手中还端着一碗黑漆漆冒着热气的东西。 叶紫虽然警惕性的裹紧自己,但是看见他终究还是先愣住了一会儿:“你……摔跤了,滚进泥坑了,外面沒下雨啊!”她已喋喋不休的反问拉开对对此的疑问,她实在有点认不出他,向來以整洁示人的白落帆,这副样子实在很搞笑,她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不说,就连脸上也满是一道道的乌黑,根本就像个煤矿工人。 她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忘了警惕。 该死,如果现在可以掐死这个女人灭口,他一定会做。 直到发现白落帆眼中尽是被侮辱的神情时,叶紫才勉强忍了回去。 “笑够了!”白落帆扬眉道。 “恩!”叶紫点头,但实在忍不不了太久。 “把药喝了!” “给我喝的!”她眨了眨眼睛,盯着他递过來的药汤;他竟然亲自给她熬药,原來他会弄成这副样子竟然全是为了她,多么不可思议:“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叶紫试图推脱。虽然很感动,但这股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她向來不喜欢吃中药:“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喝!”这回白落帆的声音直接高分贝的上扬“药我都熬了,你说不喝就不喝,你知道为了这碗药我废了多少钱!” “这药很贵吗?”她不明白。 “这药不贵,是伙房贵!” “啊!”她更不明白。 “我差点烧了伙房,有什么可啊!把药喝了!” 他…… 原來对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 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沉稳中带着稚气,霸道又不讲理,却惟独对她关心倍至,好不可思议,真的好不可思议:“感觉好烫,不如你放在这,然后去洗个澡!”她试图用招数來解决吃药的问題。虽然她理解他的好意,但这药真的可以吗?她怀疑。 “支我走,然后把药倒掉,这招对我沒用,别废话,你到底喝不喝!” “喝,我喝!”实在受不了他的碎碎念,也,,不想浪费他的一番好意,惹他生气,所以她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猛的就灌了下去,灌下去的时候苦味几乎让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來,喝完一半她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她舌头几乎麻木了,大舌头道:“你这药到底能不能喝啊!” 白落帆就站在床边,双臂环于胸前,满眼尽是被侮辱的神情道:“你怀疑我跟你一样笨!” “我最起码对熬药做饭还是有一定常识的!”她碎碎念着。 “那你就别喝!”他似乎有点生气,转身就想走,叶紫忙到:“好好好,我喝完就是了!”憋着一口气她一饮而尽,将剩下的药全部喝了下去。 她喝完药,房间里就多了一份尴尬,白落帆道:“既然沒事,我走了!” “喂,是不是逆……”脱去了我的衣服,后半句她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念着。 “什么?” “我说,我的衣服是不是你……” …… 一阵寂静过后,白落帆才道:“是我又如何!” “你……对我做过什么?” 白落帆沒好气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有男人了吗?” 又來了,他真的很爱惹她生气: “白落帆,!”她愤愤唤他:“你别太过分,那天晚上的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试图解释,却听到白落帆冷声道:“与我无关!” “你,!”太多太多的话被活生生的堵在肚子里,沒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沒事我走了!” “等等!” …… “你真的想对付赵构,你想清楚了,即使牺牲你跟你娘亲的母子关系!” “她心里又何尝有过我这个儿子!” “可我感觉她并非对你无情,不然就不会把‘被当成是你的我’救回王府了!” 他冷哼:“即使如此,又能如何,我跟她之间仍旧是对立的关系!” “你……”她真的斗不过他的胡搅蛮缠,歪理邪说。 “即使如此,你会杀了赵构吗?” “不会,他只会在五国城里住一辈子!”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调兵进城,哪怕是烧了整座扬州,我也要把他逼出來!” 白落帆是认真的,他真的恨死赵构了,可历史上的赵构应该是逃过这一劫才对,如果真的被他给捉回金国,一切就完了。 “你父皇给我的手谕都在你那里,你,,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傀儡帮你调兵进城了!” “如果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她忽然皱起眉,问道:“你说什么?” “如果可以不见,自然就不会难受,你我之间既然注定如此,就不该再见,这是我昨晚的决定,你什么时候感觉病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扬州,走了就永远不必见面!” “你,!”她上下两排牙齿被气的上下打架,这家伙真的要气死她了。 “站住!” “又有什么事!”他有些不耐烦。 “我告诉你,不用你赶我走,时候到了我自己会走,现在我不想走,你休想赶我!” “随便你!”话音落下,他人已拂袖而去。 屋内空空荡荡的就剩下她一个,爱也许真的是把双刃剑,刺痛自己也刺伤了别人,叶紫虽然已爱过一次,但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确实第一次,他总是喜欢惹她哭,她本來就是个小女人,爱哭本就是天性,她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比起那些只会把眼泪往肚子里咽的女人來说,她高兴时笑,难过时哭是最真是的表现。 可她也不想每天都被他弄哭一次,让人笑话,可恶。 ,,白落帆你这个笨蛋,大傻瓜,大笨蛋,你是全天下最愚蠢的蠢猪。 等着看好了,她一定会整回來,从现在开始,她就去泡尽天下美男,再也不理会以前的了,她就要气她,让他把所有的眼泪都还给她。 (积极响应民众要求,泡尽天下美男的戏份來喽,) ------------ 第三十章 搜寻赵构(1) 两日之约如期而至,白落帆果真将金军掉进了扬州城,本來繁华热闹的扬州接到在金军进城后,瞬间变得人心惶惶,躁动不安。 这日,。 天闷的厉害,叫人连呼吸觉得困难,云层压的颇低,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进出扬州城的所有城门口堆满了人,全部都是想要出城的百姓,但此时的扬州城,所有的城门都已被金军封锁,就所有來往到扬州的管道、商道也都被军国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谁想硬闯出去只能被坎死或者坎伤,伤者跟死者的尸体如今就堆在城门附近,残像连连,怨声载道,今日的扬州城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就连一只苍蝇也已插翅难飞。 西王府门外,,四队金军正手握弓箭的堵在门外,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瞬间将整座西王府夷为平地,可直至晌午时命令却仍然未到,士兵们谁也不敢妄动,只有忍着闷热与静寂等候。 客栈中,。 白落帆就站在望月楼楼顶,俯瞰一切,将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冷酷,从來沒有过的冰冷让他看起來像个陌生人。 身后一人临近,侧头望去,是叶紫,他未说话,由着她走到自己身边与他一同俯瞰楼下那长街之上伫立的两派士兵。 叶紫也沒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从她知道他下令封锁整个扬州城开始,一颗心就再也沒有平静过,对外,白落帆是她的副手,好像他这个小王爷把什么都交给他去做,自己彻底居住幕后;对内,她才是一个傀儡,他想做什么?她根本无权过问,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站在她身边,她现在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骂人,可她知道这种时候骂人根本于事无补,白落帆心里有个结,如果不开带这个心结,一切都是枉然。 “有何事!”白落帆沉了一口气,冷言冷句的问道。 “扬州百姓并沒有得罪你,得罪你的只是赵构,你不喜欢赵构,我能理解,可是既然已经派人去王府门了,为什么还要控制整个扬州城,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 “我就是要看看这个准备自封为皇帝的‘漏网之鱼’现在这个时候打算怎么办!” “也许他两天之前就已经跑了,你根本捉不到他!” “那我就一把火烧了扬州!” “你疯了!”叶紫一惊,简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扬州城那么大,一把火烧了那些老百姓要怎么办:“你不可以这么做,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白落帆还沒來得及开口,高喊的嗓音就自楼下传了上來。 “我说过,你不喜欢可以离开……随时可以!”他突然心烦意乱吼起來,声音仿佛一头困兽。 她怔怔无语的望着他,显然被这突如其來的声音下了一跳,但惊吓过后她还是恢复平静道: “你变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你也会出手相救,哪怕对方是以骁勇善战而出名的完颜宗望,,你真的变了,我不懂为什么你会什么会一瞬间变的这么冷血无情!” 白落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因为我本來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此时此刻唯一停止争吵的方式,就是她不在说话,两个吵架的人如果想和好,就必须要有一个人退让不是吗?既然他心魔缠身,那么只能是她选择退让,避其锋芒來结束这豪无意义的话題了,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叶紫道:“好,我不想跟你吵,我想你需要时间冷静,在你还沒有冷静下來之前,不要轻易的下任何决定好吗?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 “ 你,!”她实在被他激怒了:“对,因为现在的你只懂得刚愎自用、靠报复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根本想头蛮不讲理的野兽!” “住口!”他嘶吼道:“我是野兽又怎样,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來多管闲事!” 白落帆,,她喊着:“好,我不管,你一定会后悔的!”懒得理他的无理取闹,蛮横嚣张,叶紫干脆不再多做废话的下了楼。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尖锐高亢的嗓音传了过來: “放开你们的脏手让我上去,姓白的,你最好马上给我下來把话说清楚!” 叶紫当然听的清楚,这声音是陆倩倩的,也许这个时候她可以劝他呢?抱着这个想法叶紫走了过去,吩咐士兵道:“让她过去!” 却沒想到陆倩倩反而怒气冲冲的质问她道:“沒想到你们居然是金国人,骗子,大骗子!” “金国人跟宋国人有什么区别呢?”叶紫实在不懂:“难道宋国人就不曾杀过金国人吗?金国人就都是那么该死吗?你跟我们相识到现在,白落帆可有害过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得事,你……” “啊……” 陆倩倩并沒有机会当着士兵的面将叶紫的说穿,因为白落帆已走了过來,一把擒住她的手臂警告道:“你如果在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去军营,让你伺候全军上下所有的男人!”说着就将她推到了一边。 “白落帆你做什么啊!”叶紫见他用力过猛,那身子单薄的陆倩倩险些被推下楼梯,连忙闪去扶住了她,这一扶便无意中看见陆倩倩手臂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不禁皱紧眉头,心中怒气而气,瞪了白落帆一眼道:“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大夫看看!”说着二人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紫跟陆倩倩刚走出客栈,一名侦查兵便跑进來,道:“回白爷,刚刚接到消息,赵构已不在城内,有人曾看见他连同十几名属下昨夜就匆匆逃出了城!” 白落帆细眼微合,厉声道:“派兵出城,传令下去,生死不论,只要能将人或者尸体带回來的王爷都有重赏!” “是,属下这就去传!” 白落帆望着客栈门口,心道:赵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捉回到手, ------------ 第三十一章 搜寻赵构(2) “怎么样,有沒有很痛!”从医馆买來的金疮药,‘好用又不痛’,叶紫打着广告,一点一滴的倒在陆倩倩的手臂上涂抹。 “嘶……” “很痛吗?” “都怪你,那家伙只要遇见你的事就跟疯了似的!”陆倩倩撇她一眼,并不领她这份情。 叶紫无语问苍天:“你……知道我是女的!” “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时候!”叶紫头上挂满了问号。 “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你到底喜不喜欢他!”陆倩倩开门见山道; 噗,叶紫一口水差点沒喷出來:“干嘛突然这么问!” “你如果不喜欢他,就干脆让给我啊!” …… “你说话好直接哦!”她觉得不可思议,被这女人的攻势彻底击败。 “怎么样!” “如果你拿得走,随便你啊!” “你不喜欢他!”陆倩倩怀疑道:“那怕一丝一毫都沒有!” “我为什么要有!”叶紫说的无所谓。虽然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嘴硬:“那种家伙有什么好的,刚才他还那么对你,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也是因为他是因为你才那么对我的!” ……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她很不服,这跟她都有关系吗?难道她现在也是妄作好人,呵,人果然不能太好,太善良的人总是沒有好下场。 但奇怪的是,听到陆倩倩这么直白的说出來,叶紫虽然生气却反而一点醋也不吃。 她只是同情她,想做白落帆的女人何止她一个,琴双跟玉蔓香都是白落帆的未婚妻,还有一个被他浪漫一抱所以动了凡心的赵月儿,做他的女人恐怕注定要准备好从众多艳遇之中脱颖而出的运气了。 她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中了邪。 她來不及细究,一抬头,就看见门外的一幕,士兵绑着几个女人从门外走了过去: “赵月儿!”“芸姨!”还有白落帆的娘亲。 她一惊,忽然冲出医馆,除了门口,站在街上,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错。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她随便拉了一个士兵过來问。 “属下参见小王爷,回小王爷,白爷吩咐把西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捉回來!” 是白落帆,。 天哪,他居然开始动手了,她不敢相信,现在的白落帆正在气头上,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她几乎把所有不该发生的杯具全部联想了一遍; 如果他用这三个女人威胁赵构出來可怎么办啊!她问自己,一个在气头上的人,什么事做不出來呢? 赵构不能死,所有人都不能死啊!。 努力思索之下,她渐渐回响曾经读过的那些历史课本,总算在脑子里的一角里找到了赵构的去处,,长江。 与此同时,叶紫也想到一个故事,。 “泥马渡康王!”,。 这个故事是说赵构逃到长江附近的时候被金军追到了,天色晚了,他就躲进一座破庙里,结果忽然碰见了一个神人,这个神人送了一匹神马给他,他就骑着这匹马度过了长江,结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匹马竟然是泥塑的。 在二十一世纪,她宁愿相信神马是用飞的将赵构驮过长江的,但现在这个故事虽然极为富有神话色彩,但她还是信了,一个能穿越到千年前的二十一世界人类还有什么神话不能相信呢?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神话嘛。 历史是这样,但并不绝对啊!谁能确定现在所发生的事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改变呢? 如果赵构沒有平安度过长江,她也就消失了,这才是最恐怖的。 既然有机会见到赵构,见证泥马渡康王这个故事,她与其干等,不如主动出击,总之赵构不能死,赵构不死,她才有命想想法让白落帆冷静下來。 一想到此她就再也呆不下來,所以她就骑了一匹白色的快马立马出了城。 ,。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入夜,,诗词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从远处传了过來,那摇曳着阑珊不齐的篝火渐渐映入眼帘。 五个人,五匹马守着一座久无人烟的破庙,这庙不大,庙中有菩萨,却已残缺全,不全却仍然拖着一副残缺的尊享万般高尚的望着众人,沒有香火供奉的菩萨终究也是落魄的。 庙中有五个人,四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首接着一首的不停的吟诵着诗词: 山抹微云,天连哀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樽,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侥孤村,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这两首诗词叫人听上去落差不大,前一首大概是说相思之苦,后一首也是在说离别之情。 叶紫走进來的时候,那四个人正大眼凶狠的等着她。 “我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吗?” “这里不是你该來的,走!”有人忽然道了一句。 很凶的人,这是叶紫第一个想法。 她不敢靠近,只能领着马出了破庙,站在门口,沒想到传说中的赵构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平,毫无过人之处:“如果你不是赵构,我才懒得理你呢?哼”她小声呢喃道; “小兄弟,你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那四十多岁的男人终究开了口,他的声音实在不能用好听來形容。 叶紫回头,指了指自己道: “你,,在我跟说话!” “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说不定下一秒,你就被当成我的同伙,一起被人杀了!” “这么说來,危险的不是我,而是你……” “对!”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跑了!” “有人捉了我的妻女,我不能逃了!” ------------ 第三十二章 始终抵不过情字 看來他还算不算太坏,还算是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他的亲人:“如果你也被捉到了,你的妻女会更危险吗?” 那人眉头皱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要捉你的人如果捉不到你,就会用你妻女的命來威胁你,如果你现在自投罗网,你的妻女自然也沒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还不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这……” “所以我要是你,我就跑,这样也许他们活着的胜算还会多一些!” 那人忽然示警道:“你到底是谁!” “我!” “我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人啊!” …… 叶紫沒想到的事,她才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到一人喊道:“殿下,有人!” 远处一堆堆的火把映照着整片林子,那黑暗如渊的林子里如今如同白昼一般,正迅速的向他们这边行进。 “是金军,这小子竟然把军兵带过來了!” 啊!这误会太大了 “不是我,不是我!”叶紫拼命摆着手,解释自己的清白,她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那么快就找过來了:“如果是我干嘛要自己一个人來!” “少废话!”她还沒反应,就已经被人擒住双手,,:“啊!好痛!”她忍不住**出声。 整队的人马,來势汹汹,瞬间就将这座破庙为了个水泄不通。 令人意外的是白落帆竟然出人意料站了出來。 是他带着人來的,叶紫大大的吃了一惊,既然他亲自來,就一定肯定赵构就在这。 为什么?叶紫不懂:“为什么会是你!” “放了她!”白落帆沒有理会叶紫的疑问,开口的第一句是在对赵构说,他对赵构的敌视,瞬间就燃起了看不见的电光在两人之间流窜。 “不可能,除非你肯放了我们殿下!”其中一人道; “休想!”白落帆双眼之中寒光一闪,一字一顿的说着,让人听着清晰无比,也寒冷无比。 听的叶紫心凉了一半,为了杀赵构,他什么都不顾了吗? 他无心的一句话竟刺伤了她的心,难道他现在就连她的生死也不想理了吗?她的心忽然被什么刺痛了,……好痛好痛;“为了对付赵构,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赵构在这儿!”白落帆的语气里充满阴森与犀利。 叶紫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在怀疑她吗?“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他脸色苍白,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急涌而上:“你从医馆出來之后,出了城就直奔这里,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來这里,莫非你早就知道赵构在这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怔怔无语的看着,听着,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收场。 叶紫傻了,惊住了,怔怔的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跟踪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落帆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來。 他……在怀疑她,他竟然在怀疑她,她怎么可以怀疑她:“白落帆,我只告诉你一次,我从來沒有骗过你,也从來沒想要伤害你,你如果不信就算了!” 她话音刚落下,帽子就被身后的男人蹭掉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就这么落了下來,发丝垂落,乌顺亮泽,活脱脱的俏人儿样也就这么忽然且毫无征兆的尽现人前。 “小王爷居然是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军队开始动摇,众人纷纷低头议论起來。 “趁现在,还不马上劫持我走!”叶紫悄声对将她擒住的那人道。 “殿下正是时机,趁现在我们快走!”忽听耳边一声吆喝,她的脖子就被一直大手紧紧的捏住,被迫这跟随这那人的步伐走动。 这时候另外三个人就从腰间拔出长剑,砍伤了周围的金兵,从大军之中逃了出去,而白落帆此时也被金军围住了,想追上去却被金兵缠的厉害,一时之间无法抽身。 天亮时分,四匹马,五个人,一路疾行狂奔终于來到了江边。 “殿下,只要过了江,那些金军就追不上來了!” “那这个女的怎么处置!” “不如把杀了她!” “可这个女的并不像是金国人,而且刚刚好像还故意助我们逃走!” “殿下,怎么处置这个女的,就听您一声令下!” 赵构思量了片刻,缓缓道:“放了她!” “是!” 说着就有人替叶紫松了缚在身上的绳子。 赵构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大宋子民!”叶紫说“我其实有个非要帮你的原因,但我不能说,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就是为了大宋子民,希望你以后能做个好皇帝,让一方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你的话本王会铭记于心,只是本王如今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带我完成!” “是什么?” “如果你有机会还能见到我的妻子跟女人,请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她以为是什么事,原來是这件事,看在他还不想历史上写的那么荒淫无道的份上,她就答应他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 “多谢!” 赵构跟一行人上了船,叶紫才放下一颗心,沒想到神话终究是神话,她还是沒看到泥马渡康王,不过好险,赵构差点因为他就落在金国人的手里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白落帆,她有些尴尬,不敢面对他,他什么时候來的,他不会上來骂他吧! 这么想着,脚下不自觉的就移开步子想开溜。 “想跑到哪里去!” “谁想跑了!” “为什么放他走,你明知道我要对付他!” “我不能让你杀了他!”转身瞬间,是白落帆的宽厚有力的大掌紧紧拉住她,他压抑后那愤怒的声音紧随而至道:“如果你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太夸张了吧: “你……你不是说过,我随时可以走吗?你反悔了!” “我……”他怔怔无语,后悔曾说过这句话,他后悔了,他的的确确后悔了,他一点也不点放她走,她一走,他仿佛再也找不到,在看不到她了:“我后悔了,我不准你走!” “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迟了!”她甩开他的手,才刚刚转身就被他从后面环住身子,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 第三十三章 总算相知了 “你还讲不讲不讲道理!” “不讲,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的人,你是唯一一个能令我白落帆心动的女人,我死都不会放你走!” “你不怪我放走赵构,不怕我是要害你的人了吗?” “你说过你不会害我,不是吗?” “相信我,我有必须让赵构活着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并沒有跟你作对的意思!” “可你确实放走他了,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对付他,我恨不得让他求生不的求死不能!” “落帆!”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换的他一时之间竟然不太习惯,从他松动的手臂中挣脱,她转过神同样第一次坦然的直视他的双眼,道:“我知道你恨赵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我的母亲被别的男人从我身边抢走,我也一定会恨死那种人的,可是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世界的杯具已经够多了,你母亲夹在两个权利之巅的男人之间也已经够辛苦了,这两个男人的野心几乎可以毁灭一切,他们为了天下你争我夺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原谅他们好不好,他们已经什么都沒有了,你就不要再跟他们斗下去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也有你自己的人生,你应该比他们过的更好,更舒服才对!” “舒服,!”白落帆痴痴地望着她,眉角稍稍舒展开來,微微动着嘴唇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一双水汪汪的天真眨着。 “除非有你陪着我,不然谁也别想过的舒服!”他忽然就像个孩子,毫无预兆的倔强起來。 什么? 这家伙在跟她耍赖吗? 好好笑,他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个暂且不谈,她忽然很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奇怪,你是怎么从金军群里逃脱的!” 白落帆环住她,在她脖子上深深的咬了一口:“凭我的本事,别说那些人,就是千军万马也能摆平!” “又吹牛!” “你不信!” “不信!” 他在她脖子上又啃又咬,弄的她一阵酥麻,只好道:“我信,我信,我信总可以了吧!”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现在被人当成骗子,什么都沒有了,所以你要陪我!” “怎么赔!” “做我的女人,心里眼里只有我,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你……”她推开他:“又发疯了!” “为什么不行!”他又有些生气“我为了你什么都丢了,坦白说你到底有什么好,嫁过人,有过丈夫,还跟姓童的不清不楚,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竟然还领情,你这女人也太不是好歹了!” “我,我嫁过人又怎样,嫁过人的女人就该自贬身价,一文钱三吧贱价甩卖,有人要就求菩萨谢佛祖保佑了吗?女人就这么不值钱,你们也是女人生出來的,我警告你,你如果在歧视女人,我就那泥巴塞进你的嘴里!”她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啊!谁告诉你我跟童武不清不楚的,他,他只不过是趁我不注意吻了我一下而已,这你就要杀人了,我看你根本心胸狭窄,就算我嫁给你也不会好过的!”她在说什么?居然说要嫁给他…… 她一定是被他吻晕了。 沒有关系。 白落帆忽然好像被人从深渊里救上來一样,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他真是笨,怎么会相信童武那种败类的话,她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有关系,白落帆你脑袋被驴踢过了吗? “你们……真的只是……”他支支吾吾的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怎样,被吻一下而已,用不用浸猪笼,來啊!反正女人在你们心里毫无地位,毫无价值,杀了我啊!杀了我证明你很神勇,是个英雄啊!來啊杀啊!杀了我啊!” 这个误会实在太好笑了,他们都误会了,原來他居然因为误会差点让她走,他笑了,笑的怅然,心里那块疙瘩瞬间就抚平了。 “笑笑笑,就知道笑,整天就知道用笑來招蜂引蝶,你以为你是……”精彩的词汇还沒出來,他的唇就被他的唇覆了上來,白落帆像是吃到一块甜软的点心,轻轻的舔过,浅浅的吸吮,温柔的不得了。 叶紫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任由江边冷风吹着而‘无动声色’,她早就忘了反应,跟短了点沒两样,他们之间这是第几次接吻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温柔的叫人发狂。 “从小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拒绝我!” ……他话已出口,可她却沒有半点反应:“喂!”他在她眼前晃动手掌。 这个吻并沒有太久,然而白落帆却发现面前这个女人彻底变成了木头,叫她沒反应,推她她就倒,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呆呆愣愣的样子,他猜他现在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见了,所以他也就不说了,奸笑着趁机多吃几口豆腐,他上次太着急救她,所以就算脱光了她的衣服都沒很正人君子,这回还不一次都讨回來。 白落帆望了望江边,赵构已经坐上船渡江了,如果这个时候追來赶得及,但他忽然不想追了,正如这颗烂菜叶所说的,如果他能过的更舒服,为什么还要一直拽这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呢? 只要拥有这个女人他就够了。 他白落帆从前是可是洒脱无比的。 他应该是清风踏月,尘來独往的一代少侠才才对,怎么会突然就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样,非要毁了一切才高兴呢? 这颗烂菜叶的几句话彻底唤醒了他,只要这颗烂菜叶陪在他身边,他这颗心总是平静的,好奇怪,奇怪的叫人摸不着头绪。 夜,來的很快,江边的夜更是清冷无比,叶紫守在篝火旁,却仍然感觉到冷,白落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上。 “我听人说,顺着长江一直往下游走,会到巴蜀!” “你真的打算放弃一切了,你娘亲还在金军的手上啊!”他们是可以就此撒手不回去,但仍有许多事是她放心不下的。 “我只问你,你以后会不会陪在我身边!” “谁要陪在你身边啊!你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玉蔓香,琴双,赵月儿,还有陆倩倩,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在增多,你找他们陪你啊!说不定他们还能为你达成共识,共同伺候你一个人呢?” “你吃醋了!” “呸,谁吃你醋!” “那你干嘛关心我身边会不会随时多出姑娘來!” “我……我说着玩不行啊!” “说着玩!”他野蛮的笑着:“你明明就对我动了心,干嘛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我哪有” “还不承认,你是不是想我……”他忽然奸笑起來,一双贼眼在她身上來回打转。 她感觉浑身发毛,裹紧了衣服骂道:“下流!”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你不也看过我的身子了吗?” “你居然还记得!”她皱眉,佩服他的记忆力,那可是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的事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们几乎见面就斗嘴,他就喜欢欺负她。 “那是当然,我的记忆力好的很,我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从天而降正好掉进我的浴池里,几乎把我看了个精光,现在我看你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果然很坏!” 他很皮的笑道:“多谢夸奖!” “别闹了,我在说正经事,总不能让你娘亲在受委屈!” 白落帆沉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对她仍然不能理解,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事情,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孩子吗?她却不认命,非要与天争,非要爱上另外一个男人,现在不是更好,就让完颜擅那个小鬼把她送到金国,跟我父皇团聚不好吗?” “当然不好!”她皱眉:“你娘亲根本不喜欢你父皇,如果随同金军北上的话,说不定会心情郁结,你父皇当初肯放你母亲回到北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跟抛夫弃子有什么不同!” “你不要本末倒置好不好,当初可是是你父皇抢了她回來做小妾的!” “那又如何!” “那就不算是抛弃你们了,而且她当初会大宋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你,就说明她沒有要抛弃你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題,会丢了你,但她也派出不少人马去寻找你啊!这说明还是在乎你的!” “所以你让我去救她,让他跟赵构一起,成全他们!” “你都肯放过赵构了,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又不讲理了!” “我为什么要讲理,我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你不是说过要我过舒服日子,这样还怎么舒服!” “好,你不去,我去!”叶紫故意激道。 “我不许你去!” “你说你心里不舒服,可你娘亲心里一定更不舒服,她被自己的儿子捉到还要打包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更难受!” “你这女人非要跟我最对是不是!” “我只是作为一个女人能够体会到你娘亲的痛苦而已!” ------------ 第三十四章 救人(1) “女人女人,你们是女人互相理解,那我算什么?” “你是坏人,而且还是最坏的那种!” “你敢说我坏!”他忽然伸出手拉她入怀,害她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他的膝盖上,趁其不备的俯身吻下去,舌头毫不避讳的滑入她的唇齿间,开始勾动她的舌头一切缠绵,害她根本沒有机会反抗。 为什么每次只要单独跟他在一起都会这样呢?她想着,却沒有答案,所有的意识跟力气都被他吸了去去,然后意识就开始渐行渐远,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有溺在他怀中乖乖被征服。 “恩……” “恩……” 她竟然身不由己的发出**,直到听见这个声音,叶紫才极力推开他,逃出他的怀抱,害他一个不小心就倒了下去,跌坐在泥土地上,但她顾不了难么许多,只顾自己‘逃命’要紧。 天啊!她居然会这么忘情。 一定是吃多了白落帆的口水,害她越來越色了。 “呼……呼……你,该死,可恶,你竟然非礼我!”她缺氧实在严重,所以呼吁极度不匀称。 白落帆从地上爬起來,努力甩了甩头,让那忘情一吻所涣散的精力重新凝聚,抬头微眯了眼看着叶紫,有些讥诮的道:“你那么享受,居然还要意思说我非礼你,我看我吻的用力些,就不知道是谁非礼谁了吧!”他邪恶的笑了,随手挡住飞奔过來的石块,带着坏男人本质,让原本气的要死的叶紫顿时掉了呼吸。 糟糕,这家伙的坏笑实在叫她怦然心动。 不,不能被这家伙俘虏,她必须要理智点。 “你……”“你到底去不去救你娘亲?” 白落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去,因为你说的,所以我去!” “这才乖!”她很满意,能有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将自己的话惟命是从,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欣喜若狂。 翌日清晨,。 扬州城依然很乱,不仅是因为金国士兵的驻守,也因为赵构的逃亡,赵构在扬州仍有许多部下,但这些人也是最后才知道赵构已独自逃生的人,他们心痛,心痛国主居然是如此之人。 所以扬州现在彻底乱了,想出城的依然出不去,城外的人自然也进不來,海上的运输与各种商运活动也都已停止,此时的扬州城已是官非官,商非商人心不安,百业萧条,就像是一座死城,仿佛只等待别人一句话,城里的人就真的全会变成死人。 白落帆看到这副样子有些自责,现在的这个局面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是他害的,他无法不感觉到愧疚,所以当他再次踏入这座城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多了许多责任,他绝对有必要替扬州的百姓做些什么? 现在的白落帆跟叶紫绝对沒有人能认的出來,因为他们已经变身成两个小兵,两个守卫在客栈附近的小兵,现在他们就守在客栈门口。 客栈内,。 一个传令兵快步跑进,平稳的单膝跪在完颜擅面前道:“启禀小王爷,皇宫传來急件!” 完颜擅接过那急件道:“退下吧!” 那人道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完颜擅打开急件看了一眼,脸上便立即出现了难看的表情,这表情好像宣告了一件极为让人惊讶的事。 他整个人就定在那里,静默无声的定在那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原來是完颜宗望要來了,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猛将,猛将绝不会有时间游山玩水,看來他以來你的扬州游历也算是结束了!”原來他已经站在完颜擅身后将急件上的内容看了个清楚,他不但看到清楚,而且还知道他为何失魂落魄。 完颜擅先是一惊,回头就看见身着金兵军服的白落帆跟叶紫。 “你们!”他虽然一惊,却也很快他又恢复平静。 今天的完颜擅与以往不同,多了一份皇族人特有的气势,却少了孩子该有的天真,他昂首道:“你们竟然还敢回來,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假冒王爷是死罪,你们不怕我喊人进來把你们捉起來!” “如果怕,我们又怎么会回來!”叶紫说“我们相处这么久,我有害过人吗?” “冒充小王爷的罪名并不看你有沒有害过人來决定!” 这小鬼真是不好讲话。 “小鬼,我直接说好了,赵构已经逃了,你捉西王府的那些人也沒用,我看不如你放了他们如何!”白落帆满不在乎的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随便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 “人当初是你让捉回來的,过了两天你竟然又要放人,你的变化未免太快了!” “个中原因你年纪还太小,我无需告诉你,你只需放人就行了!” “对不起,无能为力!”完颜断然拒绝:“看在我们一路同行,你们对我尚且不错的份上,我不叫人,你们若识相最好马上离开扬州,不然等完颜宗望來了,你们谁也跑不了!”说着他摆手示意逐客令。 叶紫见完颜擅如此决绝,无计可施之下只好道:“完颜擅,你知道白落帆是谁吗?” 白落帆來不及阻止,叶紫便以出口道:“我不是真正的完颜恩泽,但他是,白落帆才是真正的完颜恩泽,信不信由你!” 白落帆无奈叹出一口气,道:“不是都说好我放弃一切不再回去了吗?你这岂非出卖我,!”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不然他怎么会放人!” “可惜你说了他也未必相信!” “我是在赌,这件事情薛齐也知道,不相信的话,你回去问一问薛齐就知道白落帆到底是真的完颜恩泽还是假的完颜恩泽了!” “够了!”完颜擅道:“无需在本王面前演戏,要走就快走,不然本王就喊人了!” 事实证明,叶紫的话完颜擅一个字也不信,她还想再辩却被白落帆给啦了出來,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人來了!”然后如箭一般非窜出去。 他们才刚离开,一名士兵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來,任何绝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童武。 那两人跪在完颜擅面前道:“属下参见小王爷,禀小王爷这个人自称收了二王爷的嘱咐是前來帮助小王爷擒拿赵构的!”那人禀告着,童武就将四周都看了一遍,看的清楚,窗子开了,任何人轻功厉害的高手都可以从那扇窗子进來,也可以出去。 完颜擅对士兵道:“起來吧!你可以退下了!” 那人道:“是!” 那人退下后,屋内之声玩眼神跟童武两人,完颜擅问道: “你是什么人!” 他将随身携带玉牌交到完颜擅手中道:“小王爷看过之后自然明白!” “是二哥的令牌!” “正是!” “二哥派你來助我!” “是,二王爷是怕有人冒充王爷的事影响到小王爷捉拿赵构,所以派属下前來协助小王爷!” “哦,二哥这么快就知道假王爷的事了!” “二王爷本來知道不知道,但属下知道,属下早前段时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曾不小心撞破了那假王爷的身份,只因为当时有重要任务在身,属下实在无暇分身,所以此事也是最近才传回二王爷耳中的!” “那你又是怎么撞破他们的!”完颜擅不解道; “属下又一次在执行二王爷派给属下的任务时,无意中发现那两个假冒王爷的男女竟在树林中做起不要脸的勾当,只怪当时任务紧急,无暇分身立即让小王爷知道,小王爷,属下刚刚听到屋子有声响,莫不是……有人想对你不不利!” 完颜擅道:“这里只有我一个!” “那是属下听错了!” “下去吧!这里沒你的事了!” “是!” 白落帆跟叶紫从客栈出來之后,如今就在饭庄凤阳楼里。 气死实在觉得可气,完颜擅那个小鬼竟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可恶,实在可恶极了!” 白落帆倒了杯茶给他喝道:“都说了,你说了他也未必相信,不过我也庆幸他不相信,不然我就这么被你出卖了太不值了!” “可你确实完颜恩泽啊!” “可我确实不想做完颜恩泽,完颜恩泽有什么好,权力地位,这些我都不需要,我想要的不过是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若回去继续做王爷,难保今日扬州城的事不会在发生第二次!” 她脸一红,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家伙在最近很肉麻耶: “那怎么办,你如果不亮出身份,人家根本不理我们!” “他不理我们,我白落帆就沒本事救人了吗?” “你……有办法!” “当然!” “什么办法!”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真的很爱卖关子哦:“切,那么神秘!”她喝茶懒得理他,然后就偷过窗子看见楼下的陆倩倩:“你的小情人來了!” “又吃醋了!”他沒好气的说; 她白他一眼:“鬼才吃你的醋!” “那我就把我叫上來好了!” 叶紫虽然沒说话,两只大眼却紧瞪住他,大有你敢就试试看的意思, ------------ 第三十五章 救人(2) 白落帆望着她,浅笑出口,道:“以前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为你伤神费心,现在怎么也该你为我吃些醋來补偿了吧!” 什么? 这家伙大概是疯了,她怎么吃他的醋,开玩笑,她大方的很,男人嘛,世界上有的事,又不是绝种动物,她……不对哦,她本來是想一辈子不嫁人以表示自己对婚姻态度的,现在怎么…… 不对不对,她真是被他诱拐了。 在沒离婚之前,她仍然是别人的妻子,怎么可以二婚。虽然她是穿越时空,但也不能乱了规矩,不行不行,一定要打断这个念头才行。 “我会吃你的醋!”她笑:“笑话,我可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除非你出家做和尚,并且准备娶个尼姑,不然你跟我肯定沒结果,不如我帮你联系你的小情人看看,她是不是愿意做你的小妾!” 她唤着陆倩倩,还非常引人注意的冲着楼下挥手示意。 “你……”白落帆险些被气死。虽然拼命阻止却也还是沒有成功。 陆倩倩一上來,看见叶紫跟白落帆身着金军的衣服忙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满城都传遍了,说有人冒充金国王爷,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紫望了一眼白落帆,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说來话长,复杂的很,解释起來相当的时间!” 陆倩倩道:“那就长话短说啊!” 叶紫喝了一杯茶,将所发生的全部事都告诉给了陆倩倩。 “原來你们是真假王爷!” “恩!”叶紫道:“其实当初北上归金的时候,我们还……” “还什么?” “沒,沒什么?”当初他们亲眼看见烟雨山庄少庄主被人杀死,却出手相救,她实在该避免提起此事才对:“总之这件事千回百转,现在还越弄越复杂了,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了!” 陆倩倩摇头道:“好端端的一件事,非要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叶紫道:“我现在也是这个感觉,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帮白落帆忙了!” 白落帆道:“这也怪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见钱眼开,为了十两银子心甘情愿的做替身!” 叶紫道:“我……我当时真的缺钱嘛,再说了,十两银子你好像到现在还沒给我吧!”她伸出手:“给钱,快点给钱!” 白落帆道:“你这女人也太贪心了,现在还想着钱!” 叶紫道:“沒钱怎么过日子啊!” 陆倩倩道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想怎么救人吧!” 叶紫道:“有人说他已经有办法了,我们根本不用担心!” 陆倩倩道:“哦,什么办法!” 白落帆道:“我白落帆沒有做不了的事,区区一间客栈又怎么困住我要救的人呢?” 陆倩倩道:“你该不会是想……潜入客栈趁其不备,把人带出來吧!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白落帆倒了一杯水给陆倩倩,不紧不慢道:“危险不危险我当然知道,客栈里有多少人手,我自然也一清二楚!” 叶紫道:“我相信他沒问題,凭借他的身手,就连皇宫都可以來去自如,更何况区区一间客栈!” 白落帆笑道:“你终于懂得欣赏我了!” 叶紫懒得理他道:“谁欣赏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夜。 脚步有的时候很沉重,然而真正沉重的并不是脚而是心,心重了,每一步都会觉得灌满了铅块,都会觉得举步维艰,现在白落帆正是如此,眼前就是一间屋子,一间最简单不过的屋子,他离这件屋子不过才只有几步,却像隔了几百步怎么也无法走进去。 每走一步脑袋就会出现一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别傻了,她根本在乎他这个儿子,她只需要男人就够了,就算你做再多的事,她也不会看你一眼。 他觉得自己被背板了,背板的很彻底,母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贞不渝的感情,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母子之情也是无可撼动的,可他这位母亲又做过什么呢? ,:“见了又怎样,不见又怎样,他已接了完颜晟的命令來对付我的夫君,若他不完成此番任务,回去自然要受到惩罚,他为难,我亦为难,我的儿子,我的夫君,我同样无法选择,如此下去还不如不见!”,。 想起那日她曾说过的话,他整颗心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这感觉不亚于被妻子背叛,那种羞辱与耻辱叫人刻骨铭心。 一个背板、出卖自己孩子的母亲真的值得可怜吗?他问自己,问到心都碎了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所以,走进这扇门对他來说真的需要太多的勇气,这比想象之中要难上太多。 他站在门口踌躇,然后就听见里面的人声。 “娘娘,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怎么能睡得着!” “娘娘,莺儿求您别想太多了,身子要紧!” “那天一别,那孩子一定恨透我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对我,其实我也恨自己,我也想对他好一些,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娘娘,这不是您的错!” “都怪我,如果当初我生下他,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生下他,沒有弄丢了他,他也许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沒有做到为母亲应尽的责任!”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想,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你何必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呢?” “可我确实沒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沒有好好照顾过他一天,甚至还说出要放弃他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白落帆就在门外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他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攥起。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生下他,既然不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又何必要他这个本不是她想要的孩子,他不懂,真的不懂,一个人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矛盾,一个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大的罪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死!”白落帆猛的推开门,大步迈进去,声音嘶哑的低吼着,不顾一切的吼着:“既然你不爱那个那人,为什么又要生下他的孩子,既然生下这个孩子又为何忍心不要他,既然你活的这么矛盾,为什么不去死,也许你死了,你的儿子会舒服点,会好受点,会觉得自己不那么卑微不那么不幸!”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个母亲会为了任何事而选择背叛自己的儿子!” “你住口……” “莺儿,让他说下去!” “娘娘!” “怎么,后悔吗?觉得我骂你骂的沒错吗?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让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最大的报应就是永远得不到你儿子的谅解。 邵芳华看见这个年轻人,忽然眼泪就溢出了眼眶,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彻彻底底的看清楚,眼前这个人长着一张跟完颜晟几乎一样的脸庞,一个母亲天生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有关联,而且是血脉之缘。 她伸出手,一步一步的接近,摸着他的脸庞,任由眼泪决堤般的打湿衣襟:“恩泽,恩泽!” “娘娘,您……”芸姨目瞪口呆的看着,吃了很大一惊。 “你才是我的恩泽,对吗?” ,,是,但他不愿意承认,如他所说,他给她最大的惩罚就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倏地,他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原來他娘亲的手腕竟是如此纤细,曾几何时,他在梦中梦见的娘亲几乎跟她一模一样,眼泪模糊了一切,但一个男人绝不该哭,所以他只给眼泪模糊视线的权利,清晰的说着:“我不是!” “不,你是?”邵芳华说的肯定,沒有一个母娘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他拭掉眼角挂着的透明液体,紧紧拉住她,道:“想活命就听我说,赵月儿被关在什么地方!” 芸姨道:“月儿公主被关在对面的房间!” 白落帆道:“她是不是你的女儿!” 邵芳华痛苦的说着:“我这一生只生过一个孩子,从此之后在无法受孕!” 白落帆忽的一怔,歉疚的望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过后才道:“跟我走!” “不,我不走!”邵芳华忽然甩开他的手:“你说的对,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应该死,只有我死了,你才会觉得舒服!” “你……”倏地,他点主她的穴道不由分手的将她扛起來道:“就算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情愿我我这辈子都不再见你,这样你死了我也不会伤心!” 芸姨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娘娘这么说话,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母亲!” 母亲,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如果他沒有母亲,那么她是否也好过些呢?沒有他这个障碍,她也许会更幸福。 ,:“我沒有娘亲!”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讲话变成刀子一寸寸的阁进自己心里,也刺进邵芳华心中,这无可修复又彼此伤害的母子情,又该何去何从呢? ------------ 第三十六章 救人(3) 城尾的客栈,一个狭小的房间,一盏昏暗的烛火,灯亮着,点灯的人就趴在桌子上看着灯。 这灯天亮的时候就要灭了,所以这灯的一生很短,短的眨眼之间就结束了,灯的一生都在照亮别人,所以灯灭了,无碍,因为它这一生已过的心安。 人是不是也一样呢?这辈子说长可以很长,青灯古佛的过一生又有什么滋味呢?叶紫望着那灯,那火苗很美,美的诱人,美的让人想触碰,然后就看到一只飞蛾猛扑过來,葬身在火光之中。 这一瞬间是如此壮烈,如此让人心疼。 灯的一生很短暂,却有飞蛾不顾一切的相拥,只为那刹那瞬间,她叹息道,,就连飞蛾都比我想的通,想的透彻,叶紫啊叶紫,你真是笨透了,白落帆好歹也为你做过不少事了,如果他跑了,你这辈子真要跟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哎,不知道白落帆现在怎么样了。 吱的一声,那门忽然开了。 “白落帆,你怎么……”她话还沒说就看见陆倩倩站在门外:“怎么是你啊!” 陆倩倩醋味大发道:“那么失落,还说你不喜欢他,我看你肯本爱他爱的要命!” 叶紫拼命眨眼道:“我有吗?” 陆倩倩走进來道:“有,绝对有,我警告你,我也喜欢他,你要是敢独吞,我对不客气!” “独吞,独吞也是你吧!这种事一般都是第三者干的!” “什么第三者!” “就是介乎于两个人之间的人!” “凭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要是我,我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他,而你呢?” “我,我,我怎么了?” “有人明明喜欢还是嘴硬说不喜欢,这又怎么算!” “你是來找茬的吗?”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沒话可说,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 “你有沒有搞错你能忍受!” “不能!” “那不就结了!” “所以我想试试要你退出!” 她笑的讽刺,又是小三,这些做小三是不是也太欺人太甚了,凭什么她在二十一世纪受小三的欺负,回到古代还要被人欺负,她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吗?: “凭什么是我退出,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仇视金国人的,你们烟雨山庄当初一口一声金狗的叫个不停,好像金国人全都该死一样,你嫁给白落帆你死去的哥哥都不瞑目,再说了,白落帆也未必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就算他娶了你,你也控制不了他要第二个女人吧!” 她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如果沒有你他会喜欢我!” “喜欢你,先看看你的身材吧!该有的地方沒有,该翘的地方不翘,我要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你!” “你……你……” “我怎样!”她一副神气模样。 陆倩倩不甘心道:“凭什么他喜欢你,不喜欢我,我难看吗?我配不上他吗?” 叶紫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桌上道:“就算他喜欢你又怎样?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多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他还有两个未婚妻,像他那种男人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就会有前仆后继的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你想做他妻子,除非你天生就是悍妇,能吓到所有女人,不然就准备好做怨妇算了!” 陆倩倩也感同身受道:“你说的有道理,男人太帅就是麻烦,不如毁他容!” 叶紫沒好气道:“毁容,先不说这个办法是不是太狠了,……就算你跟我加起來也碰不到他半跟头发!” 陆倩倩忽然道:“遭了!” “什么遭了!” “那个赵月儿也喜欢他,白落帆会不会……” “不会!” “为什么?” “他跟她娘亲有个解不开的结,他哪有心情谈情说爱!” “看來你很了解他!”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 “好吧!这局算你赢!” 叶紫不解道:“你当初是怎么认识赵月儿的,为什么她当初要追杀你!” 陆倩倩直言不讳道:“还不都是那只雪蟾蜍害的,你知道雪蟾蜍什么东西吗?” 叶紫摇了摇头。 陆倩倩道:“我告诉你,雪蟾蜍是一种绝世罕见的药材,因为这种蟾蜍世代生活在雪山之上,所以很少有人看得见,即使看见了也未必捉的到,因为这种蟾蜍全身雪白,趴在雪地里不宜被发现,如果有人吃了这种蟾蜍或者这种蟾蜍做成的药,不但会容光焕发,还可以延年益寿,习武之人还可以增加百倍功力呢?” “真有这么神奇!”这谣言谁传的,太荼毒人了吧! “当然有!” “那赵月儿是怎么得到的!” “她抢的,为了那只雪蟾蜍,她拆了人家医馆的招牌,还差点毁了人家店铺,我看不过去就弄死那只蟾蜍教训她的刁蛮!” ……原來这一切是这么回事: “真是可怜那只蟾蜍了,他找谁惹谁了,不但被捉住,还惨遭横死!” 夜深死静,除却守在门口的守卫,似乎所有人都已熟睡,可都赵月儿來说,这寂静的滋味绝不好受。 这夜太静,太可怕,好像是暴风雨來临前的宁静。 此番落入金国人手里,不知她的下场会如何,想起宋朝皇宫之中那日金兵破城杀进皇宫时的情景,那些宫女皇妃沦为妓女一般的惨状,她便不寒而栗。 如果这要如此,她宁愿死,可当然万念俱灰之下,脑袋里竟然闪过一身白影,若此生已经完结,那么她唯一的留恋便是这身白影。 门开了,然后童武就走了进來,他进來,又关紧了门。 寝室之中,孤男寡女,不得不让赵月儿警惕。 “你是谁!” 童武双眸之中闪着邪光,笑道:“听说这里有个小美人,果然沒错!” “你出去!” “公主啊公主,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大宋皇朝的宫殿吗?你说一句话我就非听不可!” “我叫你出去!” 接住横飞过來的茶杯,童武邪笑道:“看來今晚我不会太无聊!” “你……你想干嘛?”其实也不用问,金国人将宋国的女人是为妓女,她当然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只是她宁愿死也绝不受这种侮辱,她宁愿死,却总是无意中闪过那白衣身影,所以始终犹豫:“啊!放开我!”她整个人突然就被童武横抱起來。 “我想干嘛公主已经清楚了,公主这么冰清玉洁总要有个驸马陪衬,我今夜就想做公主的驸马!”童武在他耳边吹气道,把她扔到床上,随手扯了一把纱帐上的绳子,放下了纱帐。 一身黑影猛的压上了赵月儿的身子,禁锢了她的双手,然后就她就感觉脖子上一阵酥麻。 “像你这么一个美人儿,不应该独守空帷!” “畜生,禽兽,我父王还沒捉到,你不怕有人会怪罪你!” “谁,那个小孩吗?他不过才十岁,他能知道什么?”他俯身问下她的唇,然后就感觉舌头一阵疼痛,很快,嘴里才涌出了鲜血的腥甜。 “你敢咬我!” 随即一掌才刚伸出,就被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挡在半空之中,此时房间不知道在何时竟又无声无息的多出一人,这人绝对有着叫童武恨不得他去死,叫赵玉儿欣喜若狂的本领。 “白落帆,又是你!”童武眼中露出绝对的杀意,一个一而再而三破坏他好事的人,他恨不得喝他的血抽他的筋,可惜他的脉门正被他死死攥住,稍有不甚,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界上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你好事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來人,來人!”童武喊着,门外却沒有半点反应:“怎么回事!” “他们來不了了,因为他们都已被我封了死穴!” “够狠,现在只要任何人不懂的人,替他们解开穴道就等于杀了他们!” “沒错,我也准备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等等!” “等什么?” “我想知道,这个女人又跟你是什么关系!” “沒关系,只不过我针对你而已,上次一个谎言,险些让我失去一切,今天你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白落帆并沒留情,果然封住了他的死穴,他才刚得手就被赵月扑了一个满怀:“我刚刚祈求上天让你來救我,沒想到老天爷真的听到我的在祈求!” 女人…… 怎么又这样。 在这样下去,他非染上怕女人的病症了,看來,他必须重新留胡子才行。 推开怀中的姑娘,他道:“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抱着一个男人好歹也该羞一下吧!” 赵月儿嘟起嘴道:“讨厌,谁不知羞了,你才不知羞呢?”娇羞过后,她皱眉道:“芸姨,华妃,他们怎么在这!” “你问題真多,如果你要离开这就跟我走,如果不愿意就留下好了!” “我是公主,你竟然敢对我无礼!” “你脑子沒问題吧!” “你脑子才有问題!” “是是是,我脑子有问題,那你到底要不要走,用不用我请八抬大轿來抬你走!” “哼!” “公主,请!”他无奈的作了一个揖,然后请她出去,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麻烦的,麻烦的女人最让他头痛, ------------ 第三十七章 母子劫 平安出了城,郊外野地,白落帆解开邵芳华的穴道,冰冷道:“以后你们想去哪里都行,此生若沒必要,我们便不在相见!”他想走,却被芸姨一把拉住,怒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娘亲说话!” “我沒有娘!”白落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芸姨一个耳光挂上白落帆的脸颊,骂道“我告诉你。虽然娘娘沒有抚养你成人,但是她生了你,她就是你娘,你不可以这么跟她说话,不可以!” “生了我!”白落帆轻蔑一笑,皱着眉道“我不记得我求过她,我宁愿她沒有生过我!” 啪的又一声, 芸姨一记耳光打了过來:“你这混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一开始就耍我们,故意安排一个冒充的恩泽來骗我们,现在还要耍混,你要是我儿子,我芸姨一定多给你一巴掌!” “你知道娘娘这些年有多内疚,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你这混小子,你真欠揍,你真欠揍!”芸姨说的激动,一连几巴掌打在他的背上,却像打在铁板上,他纹丝不动,好像故意让她打一样,他越是这样芸姨就打的就越重,骂的也更狠:“混小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居然敢耍混了,好你个混帐小子,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你娘你才满意,你回答我,回答我!” 赵月儿急忙过來拉着芸姨的手臂劝道: “芸姨,芸姨,你别在打了,在打下去他会受不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您别拦着老奴,今天老奴要打醒这个混小子!” “芸姨!” “够了!”邵芳华忽然喊了出來,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芸姨跟赵月儿都不在说话,由着她走到白落帆面前,她望着他,眼中含着一万种感情,这个孩子给她带來太多的感情,扭曲的,感恩的,高兴的,悲哀的,他的降生确实让她充满了矛盾,可她从來沒想过自己有天会伤害这个孩子。 但是,她那些自以为是的‘不会伤害’,现在看來就是一种伤害,她道:“你说的沒错,我确实沒有资格做你的母亲,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往后的人生不要再想我这么悲哀,我只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快乐这就够了,既然你我之间已到这个地步了,就让我來承受一切痛苦好了,走吧!此生此世,我还能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 白落帆笑了,苦笑,悲哀的苦笑:“好,好极了,我要的就是如此,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我的原谅,去找你的男人吧!去做他的皇后,去享受你的人生,别在理我这个孽种,永远从我的世界消失,你沒有生过我,而我也沒有娘!”为什么她就不能要求他对她的态度好一点,他心里多么希望她会哭着说她有多心碎,多舍不得,舍不得他们的母子情,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可沒有,她始终沒有, ------------ 第三十八章 情人蜜语 白落帆回到客栈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叶紫,叶紫看见白落帆的时候也奇怪的很,他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不是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沒事吧!”她问。 她才刚走进就被白落帆猛力搂入怀中:“不许离开我,永远不许!” “你沒事吧!”她看了看他背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你娘亲呢?” “走了!” “走了!”她一惊忙从他怀里挣脱:“你就让她一个人走了,你知不知道金军一定会派人捉他们的!” “那又怎样,让我带着他们一起走,我白落帆不是圣人,让我每天都面对她,我会发疯!” 她实在不想跟他吵,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來: “就不能有一点点的通融!” “我做不到!” “如果他们被人捉走就……”她话未说完,就被他的突袭而來的吻堵了回去:“你能不能不要在提她们了!” “不是我想刺激你,而是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她知道这个时候惹怒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发展,他需要的是沟通,也许她能试着说服他稍稍退一步,那么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未必就不会有改善。 拂过她的秀发,他说:“你是为我好吗?” 她点头又摇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 “其实你娘亲跟我们分开走也有好处,毕竟金军现在也在到处捉我们,只不过在一起的话至少可以彼此照顾!” “我沒办法原谅她,我做不到!” “我明白,换成我,我也沒有办法面对,只是……” 叶紫还沒说完,白落帆已经迫不及待的拉起她的手道:“跟我一起走,大漠,塞外,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都可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肯定愿意……心里,这句话已经默念成灾。 她几乎沉迷在这句话里,幻想着两个人天高海阔的情景,但很快她就被金军到处搜捕他们影响给吓醒了,她拼命摇了摇头道: “有些东西纵使你不要,你也摆脱不掉的,比如身份,纵然你不要做这个王爷,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的,天涯海角,,天涯海角的逃避追兵吗?这样的日子可不好!” “你怕了!” “我!”,,她指着自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和你私奔!” “我宁愿你跟我私奔!”白落帆忽然像个受尽欺负的小媳妇哀怨着嘟起嘴。 “你说什么?” 他环住她,将她搂进怀中,深吸一口气道:“你跟我走,或者我跟你走,反正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所以你如果真的聪明最好爱上我,不然你会痛苦一辈子!” 她有些发傻,愣愣的听着他那些情话。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不可否认,她喜欢这个怀抱,他在乎她,爱她,世界上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很不错不是吗? 所以她变得温顺,不在反抗。 苍白的窗纸透着一条漆黑的人影,赵月儿已将一切看的清楚,听的清楚,原來……她时候爱情还沒开始,就已注定结束, ------------ 第三十九章 可怜的马 “啦啦啦!看本姑娘把你们打扮好,來,先把马鞍摘下來!” 马房里传來烈马的嘶鸣声。 “呦,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要本姑娘对你用刑!” 又是一声嘶鸣之音,这马的脾气貌似不太好,踩踏了水桶,滑落一声溅了玉蔓香一身。 扔掉手上的刷子,玉蔓香吼道:“该死,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我玉蔓香不发飙,你以为我是病猫吗?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在厉害也就是个畜生!” 马房里传出躁动之声,烈马嘶鸣,女人尖叫,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声响。 不远处,两个正在扫地的下人闻声小声说着: “新來的那个女人又在闹事了!” “兄弟,别怪哥沒提醒你,千万别去,那女人恨着呢?这次又不知道那匹马要遭殃了!” “不,不会吧!她不会是传说中的变态杀马狂吧!” “什么啊你不知道,现在皇宫里面全都在传说,只要是马,见了这新來的丫头,别管性子多烈,多猛,都要吓得逃跑!” “不是吧!有这么可怕,她是母夜叉!” “谁知道都说这丫头是马的克星,马拿她是一掉辄都沒有!” “大哥你说的我后背有点发凉,万一上头怪罪下來,不会连累咱哥俩吧!走走走,我们还是先去扫别的地方吧!” …… 白落帆走了之后,玉蔓香一个人在金国皇宫倒是生活的如鱼得水,现在,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刷马背……虽然对这些马來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看吧!惨剧发生了。 薛齐來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她这是在,,替马梳洗,因为现在这匹原本性烈如雷的骏马,如今不但被戴上了嚼子,还被人五花大绑困着撂倒在地,就像是一头准备被人宰杀的野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准备把这匹马当成野猪烤了吃了。 “你在干嘛?”薛齐闲了一跳; “替马刷背啊!你沒看到!” 薛齐莫名的为‘奔雷’感到悲伤:“你用不着把他弄躺下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谁叫它不听话的,我不过想帮它摘个马鞍而已,他居然想踢我!” “所以你就……” “这不能怪我!”她说的霸道。 咳咳……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绝不会安排她來马房。 “其实有件事,我是特地來告诉你的!” “什么事!” “白兄他……出事了!” 放下手里的活,扔了马刷,导致马刷不幸砸到马头,害的马儿有苦叫不出,她甚至还顾不得擦手,就奔过來道:“什么事!” “这……那……我……你……这个,反正我也解释不清楚,但我必须尽快前往中原一趟!” “我也去!” “不行!” “那我就不给你马骑!” …… “这算什么?威胁!” “所有的马现在都得听我指挥,你说呢?” 迫于这种淫威薛齐有可能不同意吗? “带上你是可以,但你不准乱跑,一到了中原你像是鱼儿回归水里,我根本捉不住你!” “好!” “真的!” “真的!”她眨着天真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着, ------------ 第四十章 突如其来的肉麻 虽然薛齐并不相信玉蔓香的话,他心里不情愿让她跟白落帆相见,但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毕竟人家是未婚夫妻,他到底也不过是个外人,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中原,。 扬州,。 街尾客栈,。 “沒想到完颜宗望这么快就到了,现在扬州城全部戒严,我们该怎么办!”陆倩倩说。 “看來想出去肯定是不行了,在扬州城待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所以说嘛,早点揭穿身份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叶紫心里有点不平衡,这件事原本很简单,但是现在就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白落帆,你还有心情喝茶!” 沉稳的嘬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白落帆淡然道:“我知道你们都急,可如今急也沒办法,当初我说直接离开这个地方,若不是有人反反复复,现在也不会成了瓮中之鳖!” 叶紫指着自己,愤道: “你怪我啊!你还怪我!”要不是为了他们母子,她也不会如此啊! “不怪你,怪我,这一切都因我而起,理应由我來结束!” 叶紫与陆倩倩皱眉道:“怎么结束!” “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完颜恩泽!” 叶紫不懂:“你不是……不愿意……” “此一时,彼一时,正如你所说,该來的总归逃不掉,我这个身份不是我想不要便可以抽身而退的,我相信薛齐已经听闻消息,正在前往中原的路上,只要拖到他來,那么这件事自然迎刃而解!” 陆倩倩道:“姓白的,这件事解决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叶紫道:“你还想跟着我们一起会金国不成吗?” 陆倩倩指责白落帆道:“你真的要回去做金国的王爷,你明明是长在大宋的,金国人嗜血成性,野心勃勃,全部都不是好人,你甘心回去!” 叶紫道:“喂喂喂,你什么意思,我沒搞错吧!你该不会想让白落帆留在大宋,然后给你促成好事吧!” 陆倩倩道:“是又怎么样!” 叶紫道:“你……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陆倩倩道:“我怎么目中无人了,难道你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吗?” 一口口水险些沒呛死她。 “你你你……” 白落帆递过一杯水给她道:“你答不答应,我要娶的人也只有你!” ……抬头,望见他一双眸子,那清澈见底的潭底,点点星光正对她闪耀,她道:“别跟我暗送秋波,我我我先去休息了!” 她已平常最快的时速逃离现场,宛如一阵风一般逃离他的视线,天哪,不管多少次她都不能适应,这个白落帆也太肉麻了。 如今屋中只剩白落帆跟陆倩倩。 白落帆浅笑道:“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心里只有她!” 陆倩倩不以为然的坐下,倒了一杯水送入自己口中,似乎比白落帆更淡然道:“我知道啊!” 白落帆望见她这副模样,不解道:“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不会娶你!” 陆倩倩道:“你当我是什么?我陆倩倩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情愿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不过是不服气,我有哪里比不过她,她不就比我先认识你一步吗?如果不欺负欺负她,我可不好过!” 白落帆道:“你只是想捉弄她!” 陆倩倩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不择手段,你未必对自己也太自信了!” 白落帆笑道:“我对你倒是刮目相看了!” 陆倩倩道:“拿得起,放得下,向來是我陆倩倩的性子!” ------------ 第四卷 红尘一梦 ------------ 第一章 注定无果 有些情,注定无果,可既然注定上天已是注定,为何还要相遇,赵月儿依靠在一棵树下,千头万绪只想找到一个答案。 但并不是所有事都有答案,所以她绞尽脑汁也未得其道。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白落帆也不应该喜欢上别的女人,他们之间甚至沒有机会好好的说句话,不公平,太不公平,老天对她实在很不公平。 月光下,槐树后,一个人影临近,一双穿着黑色长靴子的脚映入眼帘。 抬起头,她心口一颤,慌忙道:“怎么又是你!”她怕了,慌了,心中忽然有阵恐惧,无法形容的恐惧,仿佛感受到某种祸事即将降临,因为这个男人太过可恶,太过下流,如果落在她的手上,她一定生不如死。 童武笑着,一张脸上尽是邪肆的魅力,他道:“小美人,我以为你出城了,沒想到你又回來了,是不是因为太想我了!”他一步一步走进她,尽到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拳之隙。 她绝沒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更沒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幸,竟然又会遇见他,这一次,又有谁來救她。 ,,白落帆,你在哪。 “无耻!”赵月儿退无可退,只好依靠在树干上,她啐他,恨不得他马上就死在她面前,可他不但沒事,反而笑的更邪,跟淫。 她想跑,却发现自己已被金军围住了。 世界上沒有比这更糟的事了,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如果此时此刻死了,也总好过被人捉去临蓐糟、蹋來的光明正大。 童武道:“其实你真不应该回來,不过你回來也总好过我到处找你來的好!” 赵月儿狠道:“如果你敢碰我,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童武道:“怎么个生不如死,不如我叫你****!”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拂过她的秀发,说着:“你真是个美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你!” 赵月儿道:“呸,不要脸!” 童武猛的一口亲下去,亲在赵月儿的脸上:“你说的对,我不要脸,因为像我这样的人要脸就不能要命,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就当自己沒脸!” 赵月儿一张脸立马涨红到耳根,羞愧的想要找把匕首马上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眼泪流下,落在衣袖上,因为她已肯定自己的性命今日便已到头。 但恍惚间,她又想起了白落帆,只因这一闪的念头,她心中燃起一团烈火,对人生眷恋跟对世界的愤恨,为什么她一国公主却注定要被金军临蓐而死,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会与她缘悭一线,为什么上天将所有的不公都给了她。 她忽然很恨,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人,这股烈火就这么点燃了起來,再也无法熄灭。 赵月儿忽然像是找到勇气源泉一样,厉声道:“我问你,你当真想得到我!” 童武被她这样的转变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点头道:“沒错!” “既然如此,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要得到白落帆!” 童武似乎听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却又不情愿:“你说什么?” 赵月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要得到白落帆,你不是想得到我吗?只要你帮我得到白落帆,我就随便你!” 童武嗤笑道:“你脑子有问題吗?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还趁机把我踢开,你当我童武是三岁孩童!” 赵月儿道:“白落帆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谁都看的出來他在乎她,他根本是爱他,我气不过,我虽然是亡国公主,但我并不比那个女人差,凭什么他会对我不屑一顾,只要你帮我得到他,我赵月儿就是你的!” “哇哦哇哦!”童武唏嘘道:“你还真是一朵带刺的花,可我也不傻,拿不到好处,别想我帮你!” “你……”赵月儿的话还未说完,忽的一下子,就感觉身子一轻,待她惊魂定下的时候,已被童武横抱在怀。 夜,显得寂静,扬州城今夜更静。 今晚月圆,因为明日便是十五。 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悬于头顶,悬挂当空,悬在望月楼的上空,仿佛这轮明月带來了一切思念的声音,看的人只有心碎。 完颜宗望就在站在这明月之下,他望着这轮明月,就像望着一个女子,屋中两个角落分别站在四个人,但此时屋中静寂,无人敢出声。 静寂之中,几声脚步的声音清晰的从楼下传來,节奏有序的踩上了楼梯,很快,一个金兵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王爷!” 完颜宗望笔直的身板稍微晃了晃,却仍旧望着那轮明月不曾改变,他冷道:“何事!” 那人道:“属下已探听到,那一男一女两名冒充小王爷的人仍在扬州城中,还未出城!” “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完颜宗望闭目凝神了半晌才缓声道:“传令下去,搜城!” 那人道了一声:“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阳台的暗影出,忽然多出一条人影,原本屋中静默的八个人瞬即歘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虽是八个人,但拔剑之声却只有一声。 完颜宗望摆了摆手,示意八人将剑收回,又是齐刷刷的一声,八个人瞬间收了剑,收剑之声落下,完颜宗望道:“完颜宗固的收下何时变得这么沒规沒距了,这是准备行刺本王吗?” 那黑影忽然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前來助王爷擒拿冒充皇族的那二人!” “本王不需要其他王爷的手下來帮忙!” “如今只有那二人知道赵构的去处,如果属下知道他们二人如今在何处,王爷也不愿意听吗?” “你又怎么会知道!” “属下既然來毛遂自荐,自然不是无用之人!” “他们在何处!” “在城南的客栈!” “如果这是错的,你该知道,本王会先将你头颅挂在城门上!” “如果消息有误,不用王爷动手,属下亲自摘下项上人头送给王爷!” ------------ 第二章 俏人儿 白落帆不知道他们的落脚的地方已经暴露了,当他清晨从梦中清醒过來,正准备梳洗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慌忙着说: “楼下來了许多金兵,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金兵已经找上门來了。 金军所來的目的肯定跟他们有关是是沒错,但金军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呢? 他实在想不到有谁会泄露他们的行踪,毕竟在扬州认识他们的人寥寥可数,掐着手指算也算不出这个泄露他们行踪的人到底是谁。 咚咚咚咚,。 马上房门就被敲响了,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从里面望去,看见是叶紫跟陆倩倩才开了门。 叶紫跟陆倩倩双脚刚刚踏入屋子,那扇门就又被白落帆紧紧关了起來。 “金国士兵正在查房,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叶紫无知无觉的拽着白落帆的手臂拼命摇晃:“我不管,你快想办法,被他们捉住你是沒什么?以后证明了身份你照样还是金国的小王爷,可是我们女人就遭殃了,你快点想个办法啊!” 白落帆抽出被她当做摇篮一样摇晃的手臂,睿智道:“办法是有,但你们都要听我的!” 很少见的睿智,落在白落帆那英挺的五官上,很好看,也很耐看,叶紫忽然发现自己很爱看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俊朗的五官,也因为他脸上多变的神情,专制的,蛮横的,撒娇的,睿智的,所有的表情在他脸上仿佛都能找到归属感,她看过了却还想看,而且不腻,一点也不。 陆倩倩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白落帆指着叶紫道:“你现在马上去穿上跟她换衣服!” 叶紫不懂,陆倩倩更不懂,所以陆倩倩跟叶紫相互望了望,还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落帆自己也开始脱衣服,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着:“沒时间解释,如果你们想平安无事,就听我的!” 不管怎么样,叶紫总是相信白落帆的,细想他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危险,只要有他的地方,她总是能够平安而退,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他了,但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的心里只要是跟白落帆有关的事,就会混沌的像壶烧开的水。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一丝一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怎么办,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放下纱帐,陆倩倩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來,叶紫亦是一样,两个女人换上了彼此的衣服。 叶紫觉得,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这是她穿越时空将近半年以來,第一次穿回女装,天哪,很奇妙,感觉很怪。 “你们到底好了沒,!”白落帆掀开纱帐,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叶紫,他显然吃了一惊,因为面前的女人实在跟平时有着天差地壤的区别,她,,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她。虽然衣服已不是那时候所穿的奇怪服装,但她的率性跟灵动都在,她娇弱,却又有随时踢人的本事,呵,他从沒想过这个女人换回女装之后能让他多震撼,但现在,他有震撼,而且是不小的震撼。 白落帆掀开帐子的同时,也就惊呆在哪儿,陆倩倩正在提叶紫梳理发髻,一个漂亮的发髻能让一个女人更加漂亮。 “好了好了,很快就好!”叶紫说着。 白落帆眼中闪过的刹那光辉并沒有被叶紫发现,而是被陆倩倩看在眼底,她奸笑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有人看的口水都要流下來!” 白落帆一愣,自是也听懂了陆倩倩话中的意思,瞬即将脸扭了过去,故意不去望这床上的俏美人,他道:“动作这么慢,金兵就快要來敲门了!” ------------ 第三章 此情不忘 “好了好了,梳好了!”陆倩倩说:“我的手艺真是不错,这么一看还真清丽脱俗的美人儿!” 凭空被她夸两句,还真叫叶紫感觉惭愧:“你这是笑话我吗?” “才不是,镜子就在男人的眼睛里,你看看对面这个男人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她眼角撇了一眼白落帆,坏笑着。 白落帆脸色微微有些红润,他强忍过的冷静说着:“好了沒有!” 叶紫此时才注意到他已经将军服脱下,换回了平日的衣服:“你到底想怎么做!” 白落帆一把将她拉下床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跟我走便是!” “可是倩倩呢?”叶紫问着。 白落帆看了看陆倩倩,说:“现在你穿着金国士兵的军服,等下你出去混成金国人便可平安,若我们两个平安无事,我们今夜就在城外江边见面!” 陆倩倩道:“你果然心思细腻,可是这样你们岂非要挺而走险!” 白落帆道:“三个人走才危险,这个安排该是最好的!” 陆倩倩道:“是,也许这个安排是最好的,但你当真是偏心,危难的时候想到要保护的还是她!” 叶紫眨了眨眼睛,这个话題听上去怎么感觉怪怪的,他们以为她就这么柔弱吗?不,她可不是那种女人,狠推了白落帆一把,她倔强道:“谁说的,我不用他保护!”或许,她是幸福的,但…… 陆倩倩喜欢白落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不是太自私了,白落帆不是她一个人的保护伞,最起码,这个时候他该多关心一下陆倩倩才对。 “不用我保护!”白落帆沒好气道:“好啊!那你打算怎么出去,像野猪一样撞出去,只怕你就算真是头野猪,出去了也只会变成一只箭猪!” “你……” “我怎么样!”白落帆高台下巴,又摆出那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宽厚有力的大掌拉住她的小手道:“还不快走!” 可恶,可恶,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她就只有被他拉着走的份儿,干嘛就对她一个人这么霸道。 ,。 陆倩倩望着这两人的背影,眸光之中自是有些失落之意,她将白落帆的背影紧锁在自己眼底,印在脑中也永远烙印在心底,回想起那一夜,,清风,明月,老树,还有白落帆曾给她的那深情一吻,这一切都已将她的灵魂禁锢,只怕终生也无计消除。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相思无尽处,。 她在心底浅浅地吟着这一句诗词,愁触也渐渐从心底漾了开來,如涟漪,一圈圈的缠绕起她的心。 一种离愁别绪的感情也涌了上來,离去吧!她心中已有了打算。 白落帆已心有所属,他的心再宽恐怕也再难容下另外一人,正如他永远不会想看叶紫一样,眼中充满了数不尽的万道芒点,他看她是那么的真挚,怜惜,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怜,疼惜,而他绝不会用这种光芒來看自己,甚至任何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让苦苦相随,搞得自己那么卑微,她陆倩倩不该是一个拿得起却放不下人,所以她也沒有理由再跟他们随行而去了,天涯海角,天高海阔,她也时候该离去了。 就让这一段情,永远埋在她心里,此生此世,永永远远的埋在心里吧!她嘴角趟过一丝苦笑,随后也离开了这间屋子。 但让陆倩倩想不到的是,她走出房间混在金兵当中,却在离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赵月儿。 现在的赵月儿,就站在金军当中,站在完颜宗望的身边。 陆倩倩觉得奇怪,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儿。 现在这件客栈的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陆倩倩第一眼便看到金国的勇将完颜宗望,这个人,她想不认识实在太难了,烟雨山庄曾多次带人破坏过他的军队,烧他的军粮,杀他的猛将,他曾一度想过,她哥哥的死是否与完颜宗望这个人有关系。 陆倩倩混在人群里,从赵月儿的身边走过站在她的身后,庆幸的是赵月儿跟完颜宗望都沒有认出她。 很快,搜查客栈的金兵陆陆续续的都带着‘沒有人找到人的’消息赶了回來。 “他们当真在客栈里!”完颜宗望沉了一口气,冷声问着赵月儿。 “是!” “可我的属下将这客栈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你说的人在哪儿!” 赵月儿显然也吃了一惊:“我不知道!” 完颜宗望道:“赵姑娘,不知道三个字绝不能让你脱罪,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谎报军情的重罪!” 赵月儿道:“昨天晚上我确实看见人在这儿,现在找不到人,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如此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童武护在赵月儿身前道:“王爷,白落帆这个人向來狡猾无比,也许他们收到了消息,逃了也说不定!” 完颜宗望道:“不可能,本王收到你的消息马上就带人过來了,他们怎么可能收到消息,除非,这个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童武道:“王爷息怒,我相信他们就算收到消息也一定走不远,干脆就叫属下带人在城里搜查一番,属下就不信他们有翅膀能飞上天!” 完颜宗望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童武单膝跪地道:“王爷当然可以不相信属下对王爷的忠诚,但属下也非要找到那姓白不可!” 完颜宗望道:“本王对你们的个人恩怨沒有兴趣!” 童武道:“可是属下对白落帆厌之入骨,又怎么可能会帮他逃脱!” 完颜宗望思了片刻,点头表示同意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出纰漏,本王就叫你人头落地,别以为你是完颜宗固的人本王就会手下留情!” 童武一滴冷汗顺着脖颈就流了下來,伴君如伴虎也不过如此,沒想到这完颜宗望比起完颜宗固还要狠,他道着:“属下明白!” ------------ 第四章 新的开始(完结) 寻城的小队一队又一队的來回穿梭在纵横有序的街道,他们几乎将整个扬州城都翻了一遍,但仍未有白落帆跟叶紫的半点消息。 现在,他们两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子夜时分,一白一紫两个身影竟果真出现在江边。 叶紫四顾的看了看,却怎么也找不到陆倩倩的影子:“奇怪,为什么倩倩还沒來!” 此时白落帆似乎懂了什么?手中长扇晃着道:“金军并不是认识她,所以她应该平安无事才对,她不出现,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再跟我们同行了!” “可我们明明说好的,要在江边会合的啊!” “陆倩倩有她自己的想法,毕竟她那种女人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什么意思!” 白落帆望着叶紫,浅笑道: “你不懂吗?” 叶紫也不是全都不懂,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走的如此潇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怔怔的问着。 白落帆指了指江边:“我们只能渡江了!” “沒有船怎么渡江!”。 “谁说沒有,你看那是什么?”白落帆指了指远处,叶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漆黑一边的江上竟然闪烁着点点朦光。 “船!” “以前扬州城本來是商船暂时歇脚的地方,现在扬州城虽然被金军控制,但这些商船却仍然还要在此登录,补充船上的食物跟水,这些商船上的货要发往全国各地,金军是不会为难他们,我们只好混上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叶紫吃了一惊: “行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会有商船经过的!” 白落帆笑道:“也许是我们运气好!” 望着那茫茫江面,叶紫心中竟惆怅了起來,舒了一口气她道: “你真的不想再回金国了,那可是不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啊!等你恢复身份之后你就是高贵的皇族,你想做什么?沒人能拦得住你,你……就沒有一点留恋!” 白落帆将她环入怀中,紧紧拥住:“这一生一世,荣华富贵怎能比得上天高海阔,我只知道,若沒有你,我此生都不会快活!” “你……”她忽然有很多话哽在喉头,结果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原以为自己此生注定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此残生,却沒想到命运之神阴错阳差的安排了这段姻缘给她,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她情愿永远睡下去。 “怎么了?不想往常那样推开我,然后说一大堆废话了!” 她摇头:“废话说太多,越是很会腻的,不回去就不回去好了,反正回去了,你身为王爷也会娶很多女人,到时候我怎么办!” 白落帆忽然一愣,整个人有种被架空的感觉,他呆呆愣愣的问:“你,什么意思!” 叶紫双臂紧紧拥住他,笑道:“你猜!” 其实也不用猜,他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喜悦的浪潮淹沒了他,他激动的跳起來,抱着她疯狂的转着圈:“真的吗?你真的同意与我一起海角天涯,老天,同意做我白落帆的女人了,你同意了!”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她被他的激动跟喜悦转的晕头转向。 放下叶紫,白落帆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低下头,又吻住了她:“天一亮,我们就会有我们自己的生活了,是吗?” “恩!”她点着头,眼泪溢出眼眶,耳边那浪花的声音如同幸福的钟声响彻江面,响彻天际,正如他们所说,黎明到來的时候,就是他们新的生活的开始, ------------ 外传 ------------ 新书《蛇妖诱爱:相公太难缠》 继《总裁耍无赖之后》再次开新书,还请大家多多支持、鼓励。 怎么说呢?新书是略有玄幻色彩的一篇古典小说,喜欢穿越的朋友们有福利了,呵呵! 好废话不多说,我们来看书吧。 简介:谁能行行好救救她? 那家伙每次胡闹的时候,她就要跟着一起倒大霉。 入地狱,上天庭,闹人间,他一句话,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她的丈夫!想逃都逃不了。 可每次她遇难的时候,他却总以蛇是冷血动物为借口丢下她不理。 老天,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宅女,为什么要如此折腾她?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他却又自动牛皮糖似的的粘过来说什么: 你是我的娘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投胎转世也得重新再嫁给我一次。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某作者说:本来就不是人嘛,人家是蛇妖啊!) 网站地址:/book/155322.html ------------ 新书《霸宠掠爱:囚爱总裁的逃妻》 继《总裁耍无赖》之后,再开总裁文,希望大家喜欢。 简介: 四年前,她不说任何理由的离开他,害他找遍全城也寻不到她的下落。 四年后,他已蜕变成顾氏帝国的王者,而她却变成了被他踩在脚下的人。 玻璃碎片满地,她用刀抵住他的心口:顾柩耀,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 他笑容清冷,平静的一步步靠近,声音却透着残酷的隐忍:放过?呵……戚无可,别妄想了。你注定要陪我一起下地狱的! 地址:http:///book/40829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