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001 为君而生 古老的街道,高逐的屋檐,人声鼎沸的店铺,吆喝声,谈笑声,私语声,嘈杂中略显有序。 青白的墙角下,一个女子双手抱膝的蜷曲在墙角里,她衣衫褴褛,目光若死鱼般呆滞,唇角不住的颤抖,发出像婴儿般咿呀咿呀的声音。 忽然,一个雪白的馒头滚落在她的面前,她眼前一亮,猛地抓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在她的面前是穿着青色衣服的华五,二十上下,方脸小眼,皮肤略黑,带着奸险的笑意的看着女子吃下馒头。 女子惊恐的看着华五,饥饿让女子放松了警惕,她又埋着头啃着馒头,不过片刻,女子便口吐白沫,两眼泛白,两腿一蹬西去了。 “不要!”陈雅歌从噩梦中惊醒,额上渗出了冷汗,女子死时那惊恐的眼神让陈雅歌心中异常的不安,她是想说什么吗?还是只是不甘心? 盛夏的夜晚宁静而深沉,天上繁星缀空,皓月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偶尔有清风拂过,带来一阵阵凉爽。 陈雅歌在屋子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手捧一本李白诗集,此时她的心很乱,而李白的诗集对她来说比什么妙药的效果都要好上千倍万倍。 有人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而陈雅歌早已成魔,不过此魔非彼魔! 她爱李白爱得成魔!可谓为君生,为君死,为君读诗一辈子! 她爱李白的每一首诗,每日必读李白诗一首,方能安心的吃饭,安心的睡觉。 记得曾有一次,陈雅歌从早上起床就忙忙碌碌,直到晚上疲倦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在睡梦中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和雄狮的狂吼声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她老爸和老妈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悄悄进入她的房间,谁知她猛地坐了起来,摇头晃脑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她老爸老妈顿时倒地。 还是第二天陈雅歌把她俩给叫醒。 不久倦意袭来,陈雅歌随意拿起桌上一瓶牛奶,头一仰,一饮而尽。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肚子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蜷曲在地上,所谓霉运来敲门时喝水也能塞牙缝,一杯牛奶也可能变成一杯毒酒。 接着她在地上不断的来回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渗出,她想要爬到床边打求救电话,努力挣扎了半晌在距手机咫尺之远的时候她倒下了。 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李白诗集,两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却因疼痛她柳眉紧蹙,接着喉间一股腥味袭来,陈雅歌吐出一口殷红的血,像彼岸花一般诡秘而妖娆。 渐渐的,陈雅歌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连意识也开始变淡,最后的最后,眼前只剩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之中,陈雅歌听到了一阵喧哗,貌似有很多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在指责,又似在争吵,可是她却始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陈雅歌在迷糊中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只觉得眼皮好沉。挣扎了半晌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强烈的阳光让她的眼睛有些刺痛。 她半眯着眼,向四处望了望,眼入眼帘是一双双穿着古装的腿,难道这就是地狱么?还是阎王殿? 为了证明自己出现了幻觉,陈雅歌又揉了揉眼睛,瞪得跟个夜明珠似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可依旧是一群穿着古装,梳着发髻的古人打扮。 电视里阎王爷都是穿着古装,可是阎王殿阴气甚重怎么会有阳光?难道阎王爷的待遇也有所提高?可是阎王殿的那些人不应该都是青面,长舌,手握利刃么?可眼前的人更像是一群大大的良民。 陈雅歌带着笑意的看着周围的人,不管怎么说微笑都是最好的武器。 不经意间陈雅歌瞥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灰色的布衣上有两个大窟窿,还满是油垢,衣服的质量很差,像是地摊货,坏一点,破一点没关系,可不要这么脏吧?更重要的是何时穿上了古装? 陈雅歌闻着自己身上那一股臊味加臭味,心里一阵排山倒海,她坐起身开始狂呕起来,像六月的雷阵雨,一阵接着一阵。 周围的人看到陈雅歌从地上坐了起来,先是像见鬼一般的四处逃窜,可看到陈雅歌在原地一个劲的呕吐起来,又纷纷回过头直直的盯着她。 陈雅歌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暗道:“一个个这样的看着我是想干啥啊?没见过美女啊?” 好吧!她承认刚刚是有点不雅,但是那好歹也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吧? 陈雅歌不顾众人奇异的目光又开始狂呕,胃里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翻涛滚浪,陈雅只觉得自己要把心肝肺都给吐出来。 曾经有一次她恶作剧的放了一只小苍蝇在死党小可的奶茶里,谁知最后她却误饮了那杯奶茶,那是她这辈子吐得最厉害的一次,后来整个人虚脱了还是在医院打了三天的吊瓶才慢慢恢复。那可真是为茶消得人憔悴! 过了好半晌,陈雅歌终于觉得舒坦了不少,她拍了拍胸脯,闭上眼深深呼吸,贪婪的汲取新鲜的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眉如剑,眸似辰星,轮廓阳光俊美的白衣男子一把抓住了陈雅歌的手,像拎着一只瘦弱不堪的燕子,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此时的陈雅歌早已肠辘空空,全身乏力,白衣男子的手劲很大,陈雅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雅歌不解的任由他拉着走,还未反应过来,白衣男子甩开了陈雅歌的手。 陈雅歌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气得她牙齿痒痒,什么素质啊这是?莫名其妙!简直就是低劣,影响市容,一看就知道是祖国未来花朵的摧花手,正想发火,男子却道:“这个乞丐活得好好的,眼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很明显男子不是在和陈雅歌说话,陈雅歌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一手执扇来回摇动着。 他就是当地一直仗着自己老爹有财有势,整日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的恶霸王富贵。 不过王富贵并不是像他的名字那般,长得有大富大贵之相,生着倒八眉,三角眼,臃肿的身体,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倒像是一个短命的主。 王富贵看到陈雅歌也是一脸的惊讶,他走了过来,一脚揣在陈雅歌的身上,还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活了?你明明就吃了砒霜怎么还活着?华五,你他娘的在哪给爷弄的砒霜?” 王富贵这一急把什么都斗了出来。 “少爷,这砒霜绝对是货真价实啊!这乞丐明明就死了的,我刚刚探过鼻息,没气了呀......” 华五还没说完,王富贵拿着手中的扇子猛敲在了华五的头上,又骂道:“你他娘的,这哪里是死了?你怎么办事的你?滚!” 陈雅歌看到捂着头的华五顿时愣住了,这不是梦中那个男子吗?他怎么会在这?这是怎么回事?对于王富贵那一脚想破口大骂,可是转念间又想到完全不知道此时是什么状况,于是她咬着牙努力的不让自己发作,心里却将王富贵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 002 闲人闲事 三十六计,静观其变! 陈雅歌从不会亏待自己,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于是乎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着,左手撑着地和下颌,悠闲的打量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剑眉星目,那双眼深邃中浅藏着淡淡的洒脱之意,他玉冠束发,腰间一条白色的玉带,环佩系于腰带之上,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飘逸的气息,白衣飘飘,浑身都是仙气! 白衣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青色粗葛布的白胡子白头发老头,老头身旁还有一个清秀的女子,她柳眉杏眼,皮肤白皙,头上只有一根简单的木钗,却显得清丽无比,此时正紧紧拽着老头的衣服,一脸的害怕。 老头名叫顾高,而女子是老头的孙女名叫顾青羽,爷孙两相依为命,靠着这个小小的包子铺勉强的过着小日子。 白衣男子扫了一眼地上的陈雅歌,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对王富贵说道:“你假装行善,买来包子让她吃,却在背后暗暗的下砒霜毒害她,最后却将这个罪名推给了这对父女,你的目的就是想霸占这位姑娘!” “是又怎样?”王富贵非但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反倒更加挑衅的看着白衣男子道:“看上她是她的荣幸,这条街都是爷的,你想怎么样?” 听到这里陈雅歌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出强抢民女的好戏,而在梦中的那个女子因吃了华五扔来的馒头死了,想到她不甘而恐惧的眼神,陈雅歌不禁打了打寒颤,确实不值。 该怎样帮这个女子呢?陈雅歌绞尽脑汁的回想孙子兵法中的三十六计,还没想到,王富贵已被白衣男子一脚揣飞了几米远。 “少爷,你没事吧?”恶霸的几个仆人忙跑过去将王富贵扶起。 王富贵的脸顿时就青了一大块,很像扮鬼时的妆,青面獠牙,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衣男子,恨不得像只疯狗一般扑上前狂咬,不过理智告诉他那是愚者的做法。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是他的手下都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废物,关键时刻都是软柿子,所以王富贵很识趣的带着他的手下连滚带爬的滚蛋了,但作为当地的一个恶霸,就算走了还是留下一句威胁的话:“敢打我,好,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回去叫人!” “好,好,打得好!打得好!”陈雅歌从地上蹦了起来,欢呼的鼓掌,这也算是为梦中那惨死的女子伸冤吧!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陈雅掌声未断,顾高和顾青羽“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道谢。 “老伯快起来,在下姓李名白,唤我李白即可,恩公二字愧不敢当!”李白连忙扶起了顾高和顾青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是吧!他是李白?陈雅歌听到李白二字顿时就傻了,他真是李白?他怎么会是李白? 李白早在千年前就死了,想到这里陈雅歌清醒了不少,不过眼前这个李白和梦中的那个李白倒有几分相似,同样的白衣飘飘,同样的俊朗飘逸,像谪仙人一般。 从没犯过花痴的陈雅歌这时花痴十足:“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陈雅歌一脸讨好的说道,嘴角微微裂开,却不敢笑得太过张扬完全源于有一次她见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就上前去逗逗她,本来是倾国倾城一笑,谁知小孩却像见了鬼般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从那以后陈雅歌不得不学着古人笑不漏齿。 李白愣住了,他疑惑的问道:“签名?” 陈雅歌点了点头。 可李白接下来的回答让陈雅歌各种无语,真怀疑眼前这个李白的智商在零下被冰封了么? “签名是什么东西啊?” “你真不知道签名是什么意思?”陈雅歌凑近了李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白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给我滚,就是你,害得我家孙女差点被这恶棍抢去!”正当陈雅歌贴近李白的时候,顾高怒冲冲的对陈雅歌吼道,他本想将陈雅歌拉出去,可刚靠近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只因陈雅歌身上散发的臭味实在太过强烈,绝不亚于任何一种香水的浓度,他的小心小肝没办法承受那么刺激的味道。 ------------ 003 此夕何夕 陈雅歌见顾高一脸嫌弃的样子,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也忍不住说道:“好臭啊!” 这时李白突然笑了,他从怀中摸出一锭白湛湛的银子给陈雅歌道:“拿去买一身衣服,好好洗洗吧!” 李白转过身又对顾高说道:“老伯,我看这位姑娘并无害人之心,兴许也是受害人之一。 那恶霸也被我打走了,就别怪这位姑娘了吧!” 狭义啊!李白倘若身在宋朝的话,宋江只有屁颠屁颠的跟在李白身后叫着白大哥了,而梁山大哥的位子非李白莫属! 陈雅歌充分发挥了她超人类的丰富想象力,同时也被李白的话感动得稀里糊涂,就差没有哗啦啦的掉下感动的眼泪,自己都嫌自己身上太臭,而李白却这么淡定的和自己站在一起:“李白啊李白,你是我梦中的那个李白吗?” 顾高听李白这么一说,语气平和了不少,脸上愠色也消减了不少,他很恭敬的对李白说道:“恩公都如此说了,老朽自然愿听恩公所言!”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拍什么戏?”努力的思索了半天,陈雅歌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恶霸走了,戏也演足了,总该问问事情的原委吧! 李白愣住了,他笑笑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知道姑娘所指的什么?” 不是拍戏?难道真的是我死了么?陈雅歌一边想着一只手向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掐去,痛得她惨呼“哎哟!” “姑娘你・・・・・・・”李白不解的问道。 陈雅歌没有回答李白的话,又急急的问道:“这是什么朝代?” 李白笑了笑,道:“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现在是开元十四年......” “什么?”陈雅歌失声大叫道。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华丽丽穿越了?还穿越到了唐朝,那他真的是我的梦中情人李白?老天,你也太眷顾我了吧!”陈雅歌在心中嘀咕着。 李白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顾高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带着这位姑娘离开这里,那恶霸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会再一次来寻你们的麻烦,这些银子足够你在其他的地方开一个包子铺了吧?” 顾高把银子又还给了李白,他感激的说道:“不行,恩公你救了我家孙女我已无以为报,怎还能收你的银子!恩公你快走吧!只怕王富贵那恶霸带着仆人来寻你麻烦,到时给你带来灾祸!” “老伯,你就收下吧!离开这里,天地之大总会有安身之地,我浪迹天涯处处皆可为家,像那样的恶霸我见得多了,无碍的!” 李白又将银子塞到了顾高的手里,为了不让顾高再次还回来,李白很果断的转身离开了,走得很干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顾高手里握着李白给的银子,不停的呢喃道:“好人啊!好人会有好报的!” 目送着李白渐渐的从视线里越变越小,最后湮没在人海里,陈雅歌也木讷的顺着李白离开的方向走着。 人越来越少,渐渐的陈雅歌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弄,眼前有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该走左边还是右边呢? 正当陈雅歌彳亍不前之时,巷弄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陈雅歌好奇的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突然窜出五个乞丐将陈雅包围了起来,满眼贪婪的目光步步向陈雅歌逼近,陈雅歌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谁知这群乞丐根本就不回答陈雅歌的话,直接一拳打在了陈雅歌的脸上,陈雅歌被打得向后趔趄了几步。 “敢在爷的地盘抢生意,不想活了是不是!快把钱交出来!”其中一个叫一虎的乞丐盛气凌人的说道。 陈雅歌被激怒了,她狠狠的拭去了嘴角的血,两只大大的眼睛带着杀意的瞪着这群乞丐,打劫打到我头上了,想当年姐也是**冠军,不发威就把我当病猫了是吧! 乞丐们被她眼里的杀意威慑住了,身体都不由得一愣,但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这群乞丐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嚣张的气焰比开始更胜一筹,不由分说乞丐们蜂拥而至朝陈雅打去。 陈雅歌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想想自己自从得了**冠军之后想找一个人比试比试都那么难,当真是高手寂寞啊! 只见她身体向棉花糖一般柔软,向后仰了一个漂亮的九十度,轻松的躲开了乞丐们打来的第一拳,接着陈雅歌脚尖触地,一双美腿向前划开一个漂亮的弧度,乞丐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痛得叫爹叫娘。 ------------ 004 夕阳无限好 “想打劫我,你们还没那个能耐!”陈雅歌一脸得意的说道:“服不服?” “服!服!” “大侠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 ・・・・・・・ 一时之间乞丐们纷纷求饶,得饶人处且饶人,陈雅歌是一个善良的主,也不想再和他们计较,毕竟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做乞丐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就这么放过他们,陈雅歌又有些不情愿,便清了清嗓子,装得跟个大哥似的说道:“我警告你们,以后不许欺小凌弱,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做乞丐也要有做乞丐的准则,要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欺小凌弱,我就・・・” 陈雅歌握紧了拳头,向乞丐逼近,乞丐们吓得伏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雅歌收回了拳头,一脸正经的说道:“那就好!” “哪里有河?”陈雅歌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服,估计自己穿上的这一身衣服从来都没洗过,要不就是从粪坑里捞起来的。 “河?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一虎疑惑的看向陈雅歌。 陈雅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姐姐我正值二八年华,芳华正茂,虽无倾国倾城之姿,但好歹也有牡丹花开动京城之色,人生如此美好,我都还没好好享受呢哪能那么轻易寻短见?”陈雅歌顿了顿又问道:“你叫什么?” “一虎!”一虎声音不大不小,拿捏得很到位。 一虎迟疑了片刻,然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陈雅歌,笑道:“我知道哪里有河,我带你去。” 就这样,陈雅歌便跟着一虎出了城门,一路左拐右拐,漫长而无止境。 一路走来一虎始终都沉默不已,陈雅歌觉得快要压抑死了,无论问什么一虎的回答都只有那么几个字,说好听点叫精炼,说不好听的话就是一个闷葫芦。 “怎么还没到呢?”陈雅歌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少说也走了一个时辰有余,这河可真够远的! “快了,就在前面”一虎淡淡的说道,他走在前面,步子跨得很大,陈雅歌不得不快步跟上,可是面对这样的美景,实在又抑制不住停下了脚步,对大自然的钟于敏秀赞叹不已! 河岸古树苍翠欲滴,野花争艳,芬芳洋溢,香飘四野!对岸青山围绕,夕阳半隐在两山之间,夕阳的余晖一泻万里,静静的流淌在河面上,轻如纱,似新娘的盖头! “好美啊!”陈雅歌不禁感叹道。这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风景,想想在21世纪过着快节奏的生活,每日匆匆忙忙最后却却碌碌无为,此等风景足以被列为五a级风景区了。 “一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有一次无意中走到了这里,后来只要有闲暇的时间便会到这里走走,怎么样?风景还不错吧!”一虎有些得意的说道,和一路沉默不语的闷葫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陈雅歌顿时只觉得无语,谁说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那一定是没见过男人变脸! 这一河水就像一泓温泉,直直的流入陈雅歌的心里,干渴已久的心瞬间被滋润了不少。于是陈雅歌不管三七二十八直接跳进了河里,在水底游了一番才冒出了脑袋。 一虎站在岸边,见陈雅歌一头扎进了水里久久没见她浮上水来急得在岸边打转,直到陈雅歌从水底冒出才放心了不少,陈雅歌朝一虎摇摇手道:“一虎,你先回去吧!” 一虎有些不解,干嘛要他回去呢?于是便疑惑的问道:“我回去了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非礼勿视!我要洗澡你还不快走!”陈雅歌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一虎闻言脸刷地红了一大片。 这古代的人怎么都这么害羞呢?还容易脸红,还是我的脸皮已经到了无人可敌的地步?想想我们21世纪那些名模们哪个不是穿得少之又少,要在这古代这些男的岂不是全部要变成喷血的机器,不用僵尸吸血就变成了干尸? 不过不对呀,唐朝是一个兼容并蓄的朝代,而且还很开放,那些宫廷女子哪一个不是搔首弄姿,酥胸半露? 不管了,先痛痛快快的洗澡,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想到这里陈雅歌又一头栽进了水里,像只欢快的小鱼一般尽情的在河里游动着。 ------------ 005 神秘黑衣人 过了半晌,有些累了,陈雅歌又冒出了尖尖的脑袋,四下打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就脱掉了身上又脏又臭的破衣服,在河里清洗了一番,可是衣服上的污垢堪比城墙,又没洗衣服又没有洗衣液根本就没办法出去污渍,那些污渍似乎和小强有着同样顽强的生命力,陈雅歌把吃奶的劲都试出来了,可是依旧没用,最后她气馁的将衣服向后一抛,一头又栽进了水里。 渐渐的一股血腥味袭来,直捣陈雅歌的口鼻,不是吧?难道这水里面有什么水鬼不成?还是有死人?想到以前看的那些鬼故事和电影,那些被杀了抛尸到河的,陈雅歌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找我报仇吧?鬼也有深明大义的不是吗?电视里的鬼哪个不是有冤伸冤,有仇报仇,鬼也一定不忍心伤害像我这么一点活泼可爱,美丽聪慧的女子,可是陈雅歌忽略了一点,对女子不忍的大多是男子,而一般神出鬼没的都是女鬼!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所以女鬼对女子是不来电的! 只见陈雅歌猛地蹿出了水面,河面依旧平静,无波无浪,她又屏住呼吸静静的感受了一番,血腥味越来越强烈,陈雅歌心惊胆战的看着水面,突然想到自己的衣服被自己抛向了后面,急急向后面游去,还好衣服还没有沉底,不然可就真惨了,总不能学原始人吧!虽然自己挺开朗的但绝不是一个开放到可以赤身到处走的人! 陈雅歌拿到衣服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也拉着衣服,于是她便用上了三分力一拉,眼前躺着一个黑衣人,还不停的有血流出,河水混着血水在夕阳下一片血红,陈雅歌被吓得向后倒进了水里,一手抓着衣服,手脚并用努力向前游去,游到十米之外,心中觉得安全了不少,陈雅忙慌慌张张的将衣服穿上,走到了岸边,掉头就跑,没跑几步,陈雅歌又停了下来,向河边走去,好奇心害死猫啊! 陈雅歌一步一步的向河中走去,每走一步心跳的速度就像在热水里的温度计一个劲的往上升,可即使她心里惊恐万分可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步步的踏向死亡之地。 他会跳起来杀了我吗?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陈雅歌如履薄冰的走向河中,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上了,倘若此时背后再出来一个人的话肯定会白眼一翻,两腿一伸,惨烈而死! 凭借着极强的心理素质陈雅歌靠近了水面上的黑衣人,他浓眉薄唇,皮肤惨白,薄唇紧紧的闭着,陈雅歌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竟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终于松了一口大气,此人是人非鬼也! 这样算是和阎王爷抢人吗?应该不算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以后阎王爷找我算账也是以后的事,救人要紧! 于是陈雅歌又费了吃奶的劲把黑衣人拽到了河边,黑衣人的身上一片血肉模糊,陈雅歌小心翼翼的将黑衣人的衣服撕开,黑衣人由于在河里泡了,身体微微有些发肿,雪白的胸膛上像张开着无数的血盆大口大嘴,殷红的血不停的溢出。 怎么办?在这样下去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都救到岸边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陈雅歌把心一横,跑到岸边找了苦芥,小时候受伤流了血就是用苦芥止血,好在这里有苦芥,不然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苦芥也是一种野草,茎细而叶多,其味甚苦,熬水可清热解毒,生敷有止血的奇效。陈雅歌二话不说就把苦芥放进嘴里,努力的嚼了一番,又拿出来敷在了黑衣人的伤口之上。 敷完药陈雅歌将黑衣人的衣服撕了下来,小心的为他包扎好,黑衣人因伤口的疼痛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却未哼过半声,这不得不让陈雅歌佩服他的忍耐力,是一条汉子,颇有当年关云长刮骨疗伤的风范,只是不知自己救的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是好人倒好,可以行善修桥,若是一个坏人的话就有些助纣为虐了。 “你醒了?你怎么样啊?”陈雅歌见黑衣人微微张开了眼,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谁知黑衣人立马就晕了过去。 ------------ 006 调戏 “哎,你怎么又晕了?”陈雅歌推了推黑衣人,黑衣人却没有一丝反应,陈雅歌此时有些后悔了,嘀咕道:“你说我干嘛要多管闲事啊给自己添麻烦,哎!算了,遇上你算我倒霉!我这人没啥长处,就是心眼好,你遇上贵人了,把你救活了以后可千万别干坏事,会折我的阳寿的,我把你从阎王爷手上抢过来,你若要干坏事,阎王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没准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 嘀咕了一番,陈雅歌把黑衣人拖到了草丛里,累得她一头大汗,若不是顾忌到黑衣人,她非得在跳进河里重洗一次,她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伸手擦拭脸上的汉,正在这时,后颈被人狠狠的一打,陈雅歌倒在了地上。 当陈雅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都快断了,扭了扭脖子突然想到黑衣人,忙站了起来,可是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此时夜幕降临,飞鸟倦还,河面上海残留着夕阳的余光,微微泛红,想想刚刚惊心的一幕,陈雅歌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中救了一个黑衣人,真的是梦吗? 陈雅歌有些疑惑了,口中苦味袭来,证实了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可是谁在背后下手?黑衣人去了哪里? 正当陈雅歌出神之际,河面传来了声响,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忽地冒出一个脑袋,陈雅歌被吓得跌倒在地上,脸部表情僵硬,一直以来都是她吓别人,这次终于得了恶果!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河里的人竟是李白,他缓缓靠向岸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陈雅歌又惊讶的说道:“是你!” 原来是李白!陈雅歌顿时舒心了不少,她拍了拍胸脯,恐惧什么的早已烟消云散,她抿着嘴唇傻乎乎的笑道:“对啊!是我,你还记得我?” 一直自诩不凡的陈雅歌当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时竟也会有些手足无措,若让她的损友李小可看到这番场景,足够她拿来调侃陈雅歌十年八年或许更久了。 陈雅歌一直傻愣愣的盯着李白,两眼闪动着奇异的光彩,嘴角始终勾起一个弧度,半晌,李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陈雅歌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故作娇羞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白浑身充满了吸引力,他玉冠束发,露出洁白的胸膛,由于此时尴尬的场景他的胸膛此起彼伏着,陈雅歌看得心迷情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以解自己多年以来的相思之苦,好在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这么做,不能失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不能在李白面前出丑。 李白笑了笑,又向后游去几米远,对岸边的陈雅歌道:“姑娘,你可以先转过身去么?”然后他伸手指了指岸边的衣服。 陈雅歌会意转过了身去,偶尔回头偷偷撇了撇,又怕被李白知道,搞得像个贼似的。 “姑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呢?”李白穿戴好衣服走到陈雅歌身后问道。 “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了,以后就叫我雅歌吧!还有啊!以后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陈雅歌主动出击,经验告诉她,有些事该主动的时候就一定要主动!譬如感情,有了机缘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只会让自己遗憾终身。 李白见陈雅歌吞吞吐吐的,便问道:“姑娘你・・・” 李白话没说完,陈雅歌就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改口道:“姑,不是,雅歌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还差不多,陈雅歌满意的笑了笑,她向李白身边靠了靠,李白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几步,陈雅歌又靠了上去,李白尴尬的看了看陈雅歌,又向后退了一步,可是陈雅歌脸皮堪比城墙,天生的铁打精神,更何况此时不揩油要更待何时呢? ------------ 007 因为有你 陈雅歌一脸笑意的向前靠进李白,李白就一个劲的向后移,两人就这样像跳华尔兹一样,你一步我一步,最后李白终于退到了河边,当他发现之时已华丽丽的跌入了河里,陈雅歌原本手急脚快拽住了李白的衣襟,可是由于只抓住了一个角落陈雅歌也因惯性坠入了河里。 “白大哥,白大哥!”陈雅歌急急的喊道,她向李白游去,拽住李白的手道:“白大哥,你没事吧?” “白大哥?我・・・”李白愣愣的看着陈雅歌,此时陈雅歌的衣服已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身上的线条毕隐毕现,李白忙甩开了陈雅歌的手,别过头去,脸刷地红了一大片。 陈雅歌低头一看,胸前春光外泄了一大片,她忙将双手捂在了胸前,脸开始有些发烫起来。 这算是**么?应该不算吧!怎么老在李白面前出丑呢?老天啊!别这样害我行不行啊! 陈雅歌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岸边,埋着头不敢看李白。 “雅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李白也上了岸,带着歉意的对陈雅歌说道。 谁说你是有意的了?陈雅歌回过头白了李白一眼,转念间又想到这不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么?这样岂不更有利于接近李白? 于是,陈雅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立马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道:“我可以叫你白大哥么?” 李白对于刚刚之事略有愧疚,且陈雅歌的要求并不过分,于是他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李白与自己相隔咫尺,可心却隔着天涯!不过陈雅歌有信心总有一天即使和李白相隔着天涯的距离,心却近在咫尺! “白大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会在这啊?”陈雅歌走在李白的身旁,一会绕到李白的左边一会又绕到李白的右边。 李白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严肃,但他却板着一张臭脸道:“这话好像是我问你的!” 陈雅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还微微有些疼的脖子,要说么?他会信么? 陈雅歌还在犹豫中李白又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出来多危险啊?要是碰到什么坏人了那该怎么办?” “你这是关心我么?”陈雅歌贴近了李白,两只眼直直的盯着李白,不停的暗送秋波。 李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并不回答陈雅歌的话。 “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是一个乞丐,过街老鼠,人人叫打,怎么可能会有人关心我呢?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男人都喜欢娇弱可怜的女子,以满足他们想要强大的欲望!于是陈雅歌埋下了头,佯装心绪低落的样子,看到李白一脸愧意心中又有了不忍,又道:“我不是说你。” “我送你回家吧!”李白撇开了话题,但是陈雅歌并不领情,她又叹道:“我没有家,若真的有也是一个暂时的栖息之所,不过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呢?你说呢白大哥?”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好一个何处不可为家!今晚我就和你在此露宿一晚如何?我们以日晨星辰为灯,清风玉露相伴,还有虫鸣鸟啼轻奏!”说着李白就向前面走了几步。 陈雅歌见李白走了,忙呼道:“白大哥,你不是说今晚咱们露宿于此吗?你怎么就走了?” 陈雅歌跟上前去,却只见李白俯身拾起一些枯枝,正当她乐呵呵的接过李白手中的枯枝时,脚下一条绿色的蛇不停的吐着信子,这是一条竹叶青可谓毒性甚强,不等陈雅歌反应过来,蛇一口咬在了陈雅歌的脚踝之上,陈雅歌痛得扔掉了手中的枯枝。 好在李白迅速抽出身上的短剑,将蛇横腰截断。 “雅歌,你没事吧?”李白将短剑插回了剑鞘,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陈雅歌。 陈雅歌靠在李白的怀里觉得幸福无比,她又向李白的怀里蹭了蹭,李白的手尴尬的僵在了半空,可竹叶青的毒性实在很大,且发作快,陈雅歌脚下一抽筋完全倒在了李白的怀里,她轻轻的说道:“白大哥,我的脚・・・”接着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白忙将陈雅歌放下,撩开了她的裤角,两个黑色的点映入眼帘,接着黑色不断的扩散,由于此时天色尚未黑尽,李白的一皱眉头落入陈雅歌的眼中。 李白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因为有你啊!”陈雅歌毫不扭捏的说道。 李白却沉默的垂下了头。 ------------ 008 遇险 接着李白毫不犹豫的俯身吸毒蛇咬过的伤口,陈雅歌一把抓住了他,怒道:“白大哥,你要干嘛?” “如果不把毒血吸出来,你的小命就没了!”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若你也中了毒,那我们的小命不就都没了?我不能让你冒险!”陈雅歌拒绝道,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李白却按住了她。 李白道:“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说着不顾陈雅歌的反抗低头就开始吸陈雅歌脚踝处的黑血,一口又一口的吐出鲜血,直到血色正常李白才停了下来。 此时陈雅歌被李白的举止感动得稀里糊涂,她情迷意乱的看着李白,李白却起身转了过去:“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点苦芥消毒。”说着就大步走了。 陈雅歌立马站了起来,向李白跑去,她开心的笑道:“我知道哪里有,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你的脚・・・”李白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快走啦!”陈雅歌拽着李白向一条小路走去,在一颗苍天古树下陈雅歌停了下来,她靠在古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雅歌,你怎么了?”李白扶住了陈雅歌担心的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在这里等我,别乱跑了!” “我没事!”陈雅歌拉住了李白的衣袖,又冲李白笑了笑道:“不要小瞧我哦,我可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没那么娇贵!” 李白也笑了笑:“你真的很特别!”可他说的声音很小,以至于陈雅歌没听清楚:“你说什么?”陈雅歌疑惑的问道。 李白回过了头:“在这等我!”说着就走了。 陈雅歌背靠着大树,气喘吁吁,两手向后扶在大树之上,不经意间手摸到了一个凹口,手不小心就那么按了下去,接着身后的大树轰隆隆的向左边移动,出现了很大一个黑洞,而陈雅歌自然也处在黑洞范围之内,就这样在没有防备之下陈雅歌向后跌入了黑洞里。 李白闻声,飞身而来,拽住了陈雅歌的腰带,还没用力向上拽腰带就解开了,而陈雅歌就这样跌了下去。 “雅歌!”李白惊呼道,他懊恼的看了看黑洞,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本以为这是前往阎王殿的通道,可阎王爷是乎并不大欢迎陈雅歌,再一次将她拒之门外,而陈雅歌也再一次险境逃生。 陈雅歌揉了揉疼痛的屁股,刚坐起身来,李白就掉了下来,并且分毫不差的压在了她的身上,痛得陈雅歌呼天喊地。 李白忙站了起来,愧疚的扶起了陈雅歌,道:“雅歌,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下次换我压你试试!”陈雅歌惨呼道。 接着陈雅歌向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呼道:“我们是不是死了?” 李白戳了她的头,调侃的说道:“死了你还会疼啊?” 陈雅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四下打望了一番,这像是在一个洞里,在上面看的时候这是一个黑洞,因为什么都看不见,那这洞到底有多深? 她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这洞里甚是奇怪,洞壁上雕刻着着虫鱼鸟兽,形态各异,且都栩栩如生,她爱吃鱼,所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摸向洞壁上雕刻的鱼,却听得轰轰的声音,眼前竟打开了一扇门,而自己刚刚无意间点到的鱼形图竟是机关。 李白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陈雅歌,陈雅歌忙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我只是好奇的摸了摸壁画而已啊!” “或许我们找到了出路!若我们没有打开这扇门又上不去的话,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倘若你刚刚不小心按到的不是打开门的机关而是其他的暗器,说不定我们也早死了,走吧!”李白说完径直走向前去,陈雅歌忙紧跟其后。 这是一条密道,高两米有余,宽一米有余,每五米便有一盏油灯,陈雅歌忐忑的跟在李白的身后,心里却觉得很是幸福,这就像一场探险,而自己可以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陈雅歌紧紧的拉着李白的衣袖,却不完全是出于害怕,更多的是趁机揩油! 在这种情况下,李白没有说什么?只是叫陈雅歌跟紧了,陈雅歌很听话的点头。或许她从来没有这么乖巧听话过! ------------ 009 神秘黑洞 一路左拐右拐,李白和陈雅歌如履薄冰,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遇到什么?唯有小心为上! 陈雅歌和李白一直有惊无险的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三条路,他们停了下来,陈雅歌看向李白道:“这里有三条路,白大哥我们要走那一条呢?”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毫无主见之人,只是这种情况下她更相信李白!即使李白选到的是一条死路,她也不悔! 李白沉思了一会,他对陈雅歌说道:“如果我选到了死路,你会不会・・・” “责怪你么?”陈雅歌低声笑了:“你若选到了死路,我们就折回来,如果回不来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已死过一次了,不怕在死一次,陈雅歌心里暗暗的想到。 李白执起了陈雅歌的手,陈雅歌微微一愣,李白却道:“这一刻我们在一起!你活着我便活着,你死了我便也死了!” “白大哥,我们都会活着的,我相信你!”陈雅歌被李白的话感动得稀里糊涂,说话间竟有了些哭腔。 李白选了左边的路,陈雅歌疑惑的问道:“白大哥你为什么会选左边的路呢?” 李白淡淡的笑道:“只是某些习惯而已!” 陈雅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习惯了的习惯,是不容易改的! 李白牵着陈雅歌的手走在前面,每一步他都会叮嘱陈雅歌小心,陈雅歌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身影心里甜得像蜜一样。 开始的时候几乎都是五米一盏灯,可渐渐的大约十米左右才会有一盏灯,李白不由得拉紧了陈雅歌的手。 前方越来越暗,越发显得安静,他们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地陈雅歌拍了拍李白的肩膀道:“白大哥,你快听!” 李白被陈雅歌突然的举动惊吓住了,陈雅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白大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在这种情况下李白倒也没有怒意,他放开了陈雅歌的手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接着他就俯身在地上侧耳倾听,陈雅歌好奇的走了过去学着李白的样子也跪了下去,在陈雅歌记忆里,伏地听声还是在电视里看到的,从没有试过,如今亲身体会一遍心里却是五谷杂粮,什么滋味都有。 “是水声!”李白从地上站了起来,很淡定的说道。 陈雅歌又跪了下去,仔细的聆听着,李白却道:“其实你站着也能听到。” 陈雅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略带怒意的看向李白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李白轻声笑了笑没有理会陈雅歌自顾自的向前走着,陈雅歌只得继续跟上去。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李白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对陈雅歌说道:“雅歌,倘若等一下我们遇到了危险,你一定要快些跑,知道吗?” “那你呢?” “我堂堂一介七尺男儿,保护女子是我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你受伤,不然愧对七尺男儿之躯!” “白大哥!”陈雅歌打断了李白的话,她眼神坚定的说道:“这一刻我与你同在,你活着我便活着,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陈雅歌径直走上前越过了李白,听到水声或许是一件好事,水终究是要流出去的,只要找到哪里有水跟着水流的方向不就找到了出路了吗?想到这里陈雅歌兴奋的拉着李白疾步向前走去,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潭深水,两人又停了下来。 而此时已没有了油灯,只有前方的油灯散发着淡淡的光亮。诡异的空气还在流动着,沉默成了主旋律。 “白大哥,你说这水里会不会有鳄鱼啊?”为了打破沉默陈雅歌故作神秘的问道。 潭水很平静,像是一面未磨过的镜子一般。 李白一愣,他定定的看着平静的水面,目光深邃而悠远,过了好半晌他才道:“你饿了?” 感情李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陈雅歌顿时只觉无语,就算真的把鳄鱼给煮了放在自己的面前,恐怕自己也没那勇气吃,鳄鱼没把自己给吃了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转念间想到李白一个唐朝的古人又怎么知道鳄鱼呢?就算知道称呼也会有所不同,可是古代书中有记载鳄鱼的么?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不然一定要多补补古代知识,不必通天文,晓地理,做一个才女也好啊!不用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要偶尔可以和李白赏花作画,吟诗作对足矣! 陈雅歌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李白以为陈雅歌真的饿了,便安慰道:“雅歌,如今我们被困在这洞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路,要不你先在这休息片刻,我到附近去看一下。” ------------ 010 杜鹃 眼下虽然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也好不到哪里去,陈雅歌拉住了转身欲走的李白,道:“白大哥,眼下外面只怕也早已黑尽,况且这里又没有了光,不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夜吧!等到明日天亮了我们在寻出路也不晚。” “不行,这个地方不安全,多待片刻便多了一份危险,你先在这里休息吧!别在到处走了,安心的等我,倘若我久久不回,你就另寻出路吧!” “白大哥!”陈雅歌见李白执意如此叫了他一声便纵身跃进了潭水里,李白急得团团转,他在岸边大声唤了几声见陈雅歌没有回应,也来不及多想,纵身跃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里。 在纵身跳进水里的那一刻陈雅歌后悔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潭中的水冰冷刺骨,从头到脚,只觉得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可是若不下水探探实情心里实在不安,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李白独自一人去探路。 陈雅歌手脚并用,努力的向前划去,她并不知道李白也跃进了潭水里,一刻钟之后,陈雅歌渐渐的有些虚脱,刺骨的潭水快要将她冻结了,窒息的感觉袭来,陈雅歌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行,不能在向前了!”当陈雅歌决定回游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已忘记了方向,突然想到李白说的习惯了的习惯,她毫不犹豫的向左边游去,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像地心引力一般将她拉入了一个无底的漩涡。 “白大哥,白大哥!”此时陈雅歌的脑子里被李白填满,她是多么想大声呼喊,可是刚张开嘴,就有一股巨大的水涌来,接连喝了好几口水,陈雅歌呛得不行。 她痛苦的在水中挣扎着,终究敌不过那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这样被卷进了那股吸力里,像无底的黑洞,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却始终是李白的面容直到失去所有的意识。 当陈雅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肚子撑得要命,她难受的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小屋很简陋,一张雕花床,一张梳妆桌,中间放着一张圆木桌以及四条沉香木圆凳,不但陋室不陋,反倒多了几分清新和淡雅。 “难道我被什么高人所救?”陈雅歌暗暗的想到。不过她又暗自庆幸了一番,再一次死里逃生,可是白大哥呢?他还在洞里吗? 她仔细打量了屋子一番之后缓缓走了出去,一束耀眼的阳光射来,陈雅歌不适应的伸出手挡在了额上。 “你醒了?”一个如出谷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响起,陈雅歌回过头,眼前是一个穿着黄衫的女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柳眉大眼,一张洁白如玉的脸上镶嵌着一张精致的樱桃小嘴,此时她的大眼睛正骨碌碌的转着。 “你是?”陈雅歌疑惑的问道。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妹妹可爱死了,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陈雅歌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是杜鹃!”杜鹃甜甜的答道,她灿烂的笑着,露出两个梨涡煞是好看。 “杜鹃?”陈雅歌瞪大了眼,惊讶的说道,仔细一看还真像只杜鹃,而且还是一只黄杜鹃,想到这里陈雅歌偷偷的笑了。 杜鹃不解的看向她道:“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好笑吗?其实我本来是叫黄杜鹃的,黄是我爹的姓氏,不过因为我爹抛弃了我和我娘,所以我叫杜鹃!” 这一次陈雅歌真的忍不住捧腹大笑了,她哈哈大笑着,杜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整理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陈雅歌还在笑着。 其实陈雅歌也不想笑,只是实在忍不住了而已!从没想到过自己还有此等天赋,竟能猜到别人姓甚名谁,过了好半晌,陈雅歌停止了笑声,只因为杜鹃生气了。 陈雅歌脸皮忒厚,可就有一个和男子一样的通病,一是怕女生哭,二是怕二女生生气,此时见杜鹃生气了,陈雅歌愧疚的解释道:“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 杜鹃一改灿烂的笑脸,冷若冰霜的说道:“你只是什么?” ------------ 011 水牛 “我只是好高兴,认识你我真的好高兴!”陈雅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能自己听到。 杜鹃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陈雅歌只能这样想了,她并没想过要骗她,可是还是骗了,只因杜鹃把她的话当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杜鹃凑近了陈雅歌,不停的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陈雅歌瞬间觉得有一种罪恶感。 陈雅歌努力的笑了笑,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这是哪里?”其实问与不问实质是一样的,不过陈雅歌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桃源,昨天我在河边救了你,对了,你怎么会掉进河里了?” 杜鹃这个问题倒把陈雅歌给难住了,她吞吞吐吐了半晌,搔首挠耳道:“我只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多亏你救了我,谢谢你啊杜鹃!” 杜鹃支吾道:“其实,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哥!”说着她指向左边正冒着炊烟的茅草棚,一个一脸憨态,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他走到陈雅歌面前,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参汤,喝了吧!” 陈雅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大约二十岁上下,皮肤黝黑,两眼却是炯炯有神,一根麻布将头发竖起,他两眼直直盯着陈雅歌,一直傻傻的笑着。 这个是基因突变吗?妹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一看就知道冰雪聪明,可哥哥却是皮肤黝黑,一脸憨态,陈雅歌不得不赞叹大千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 “他是我的哥哥水牛!”正当陈雅歌出神之际杜鹃又向她介绍道。 陈雅歌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水牛手中的参汤一饮而尽,刚喝完肚子里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尴尬的看着杜鹃和水牛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虽然说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饥饿当前谁还去顾面子?更何况陈雅歌向来都不是特别看重面子的人。 “我做了烧饼”水牛指了指茅草棚,一脸憨态的笑着对陈雅歌说道。 陈雅歌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被水牛这么盯着看感觉自己像个贼似的,好在杜鹃看出了她的尴尬立马就拉着她像茅草棚走去。 闻着香喷喷的烧饼,陈雅歌感觉更饿了,她毫不客气的拿着烧饼就大口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种烧饼陈雅歌从来都没有吃过,细而不油腻,入嘴后唇齿留香,陈雅歌只觉得越吃越好吃,不经意间一大盆烧饼悉数进入陈雅歌的肚子里。当她抬起头来时,两束异样的眼光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她尴尬的笑了笑,厚着脸皮道:“还有吗?” 杜鹃愣是被陈雅歌的话惊呆了,反倒是水牛依旧一脸憨态的笑道:“你还要吃吗?你等一下,我立马就去给你做!”说着水牛就撩起衣袖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杜鹃的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她拉起陈雅歌的手道:“快躲起来,我娘回来了!” 陈雅歌只觉得甚是不解,为何她娘回来了自己就得躲起来?自己又不是贼,又没结仇与她娘,难道她娘有病不能见陌生人? 陈雅歌见水牛比较好说话,便问道:“水牛哥,为什么我要躲起来?” 杜鹃却拉过陈雅歌道:“这个等以后再给你解释。”又对水牛道:“哥,你等一下去给娘开门,我先把她藏起来,记住,千万不能让娘知道她在这里知道吗?” 水牛点了点头,陈雅歌很识趣的闭上了嘴,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是为杜鹃省点事好,再说了万一杜鹃的老娘是一个性格怪癖或者凶残的老太婆,遇上了都不是好事,所以能避则避! 杜鹃把陈雅歌拉到了房间里,正是陈雅歌醒来时的那一间房,陈雅歌二话不说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悠闲的对杜鹃道:“杜鹃,这下总该没事了吧?” 杜鹃见陈雅歌悠闲的坐了下来,立马就把她拽了起来,道:“你不能在这里,万一我娘进了我房间不就看到你了?” 杜鹃说的也在理,陈雅歌没有反驳她的话,又问道:“那你说我藏哪里你娘才看不到我呢?” 杜鹃左看看,右看看,情急之下就把陈雅歌拉到了屏风后的一个衣架子后面,她紧张的对陈雅歌道:“不许出来,更不许出声,否则我娘见了你非杀了你不可!” ------------ 012 月姬 “为啥啊?素未谋面就要杀了我,你娘有病啊?”陈雅歌心里这样想着,嘴角动了动,还没说出来,杜鹃便又道:“要想活命的话就别问为什么?好好呆在这,我先出去了。” 杜鹃说完就走了,陈雅歌半蹲在衣架子后面,看着杜鹃开门又关门,不禁暗叹道女人啊还真是善变!前一秒还温柔天真,这一秒就凶神恶煞了!古人果真有预见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女人和小人! 不过这里到底是哪?白大哥你在哪里?你还在洞里等我吗?还是你也下水了? 想想当时自己跌进了黑洞里面李白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来,那李白看到自己跳进了潭水里又怎么会守在水边呢? 白大哥,你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杜鹃既然能救我,那白大哥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白大哥,你会在桃源吗?不行,我要去找白大哥,陈雅歌想到李白可能遇险,心里蹬时就紧张了起来,想到自己刚刚没心没肺的吃着东西把李白完全抛到了脑后陈雅歌觉得十分的愧疚。 陈雅歌正起身门就被推开了,她以为是杜鹃进来了,正想开口却听到一个中年妇女声音说道:“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也打扮一下与我去见少主!” 陈雅歌立马又退了回去,她蹲在衣架子下听着脚步声慢慢的靠近自己,心如小鹿般砰砰跳个不停。 眼前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女子,长得极其妖艳,眉如鬓三分,那双眼煞是勾魂,她的皮肤很白,并不比杜鹃的皮肤逊色多少,一张娇艳欲滴的薄唇镶嵌在这样一张妩媚的脸上更添妩媚。 啧啧!果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陈雅歌心里那个嫉妒羡慕恨啊!不过自从来到唐朝之后陈雅歌就没找过镜子,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何番模样,不求倾国倾城,只要国色天香就好! 陈雅歌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自娱自乐! 就这样,眼前的美人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一具完美的胴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陈雅歌两只眼瞪得老大,实在没想到这老美人竟会有如此妙曼的身材。 “谁?”美人一声喝道,陈雅歌忙屏住了呼吸,可是还是没躲过老美人的摧残,一只手紧紧掐住了陈雅歌的脖子,陈雅歌只觉得呼吸困难,她拼命的挣扎着,不停的打着老美人的手,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竟敢偷看我换衣服,即使你是女子又如何?我照杀不误!”老美人狠狠的说道,实在和她的妩媚的面容及不协调。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残忍! 陈雅歌自救不成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杜鹃,杜鹃焦急的站在一旁,貌似她很怕老美人的样子,陈雅歌看着她蠢蠢欲动却始终没动的纠结动作心里也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 “老天,你真要我死在这个老美人手上吗?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我不好这一口啊!”陈雅歌努力的想要扳开老美人的手。 “娘,求你别杀她!”犹豫半晌的杜鹃终于开口了,她紧紧的拉着老美人的手,老美人正是杜鹃的娘月姬。 “你认识她?”月姬看向了杜鹃,她严厉的眼神让杜鹃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杜鹃垂下了头,低声道:“嗯!”接着她又抬起了头祈求的说道:“娘,求你别杀她!” 月姬一把放开了陈雅歌,陈雅歌忙向一旁走去,极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偷偷瞥向一旁的月姬。 月姬瞪了陈雅歌一眼,陈雅歌深知她不好惹,也不是逞强的时候便静静站在了一旁。 “她是谁?”月姬的语气不容杜鹃说谎,杜鹃诚实的答道:“她是,是我从河边救回来的!” “啪!”月姬一巴掌打在了杜鹃的脸上,杜鹃的脸瞬间便出现了五指红印。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陈雅歌立马冲到了月姬的面前,抓住了月姬即将落下的另一个巴掌,怒道:“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随便打她?” 月姬一把甩开了陈雅歌的手,理了理衣袖冷哼一声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难不成你还管得了我?” “我今天就要好好管管你!”陈雅歌撸起了衣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杜鹃忙阻止了她,对她使了使眼色。 正在这时水牛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缓缓的走到了月姬的面前,垂下头,低声道:“娘,她是我救回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一切与杜鹃无关!” 月姬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她轻轻抚上了水牛的脸,陈雅歌只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虽说二人娘与儿子的关系,可两人此时的动作陈雅歌觉得很奇怪,但究竟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 013 被绑 杜鹃不希望水牛受罚,便急急的解释道:“娘,不关哥哥的事,是我,人是我救的,求娘不要罚哥哥,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有见过人抢金子,抢银子的,可是没见过人争着受罚的! 陈雅歌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了,我陈雅歌敢作敢为,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倘若我不掉进水里就不需要你们救。” “娘,雅歌她人可好了,求娘别杀她好不好?”水牛竟像小姑娘一样学会了撒娇这一招,若放在平时,陈雅歌定会把他从天上贬到地上,在从地上贬到地狱去,不过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所以陈雅歌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此时陈雅歌有些疑惑了,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眼前这个杜鹃貌似并不受宠,为何呢?难道还是受封建重男轻女思想的迫害?可是在唐朝女子的身份地位并不会比男子低贱多少啊? 娘长得妩媚妖娆,女儿长得清纯可爱,儿子却黝黑憨态,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 “娘,雅歌真的是我昨夜从河边背回来的与杜鹃无关,况且杜鹃人还小哪来的力气能把雅歌背回来呢?”水牛诚惶诚恐的说道。 陈雅歌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杜鹃没办法将我背回来?感情我很重似的,想我柳腰纤纤能重到哪里去? 水牛背陈雅歌这一瞪眼,知道陈雅歌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时脸上云集各种表情,想要解释但是又碍于月姬在场,只得埋下了头。 “够了够了!别再争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走不就得了?”陈雅歌走到月姬面前,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月姬四目相对道:“我走还不行么?” 谁知月姬一声冷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进了桃源的人没人能活着走出去!” “你・・・”陈雅歌气结了,难道自己进入一个土匪窝?黑村? “娘!”这时杜鹃和水牛齐声呼道。 “把她给我绑了,押到少主那里听凭少主处置!”月姬的话颇具气势,让人不得不顺从。 看来我真要命丧于此了,不过水牛和杜鹃救了我一命,岂能在让他们为难?算了,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机行事,等找到机会就逃吧也不会牵累杜鹃和水牛。 于是陈雅歌伸出双手,不服气的看向月姬却对杜鹃道:“快把我绑起来吧!” “雅歌・・・”杜鹃轻轻的唤道,接着杜鹃梨花带雨的哭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难道他们口中的少主真有那么可怕?想到这里陈雅歌有些犹豫了,是否任由月姬将自己押去见他们所谓的少主呢?见到之后还有逃亡的机会吗? 正当陈雅歌想要收回双手的时候,月姬却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右手一甩便把陈雅歌双手以及身子绑了起来。 陈雅歌再一次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杜鹃,谁知杜鹃泪眼汪汪的看了看她就转过身去,陈雅歌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水牛,水牛正想开口却被月姬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生生逼了回去。 陈雅歌彻底的放弃了求救,如今唯有自救:“暂且看看他们要将我押到哪里去吧!”陈雅歌暗暗的想到。 月姬走在前面,杜鹃和水牛走在陈雅歌的旁边,杜鹃压低了声音对陈雅歌说道:“雅歌,我一定会求少哥哥放了你的,你别担心,待会见了少哥哥一定记得不要顶撞他,这里少哥哥最大,你要是顶撞他的话你的小命就没了。” 看着杜鹃神秘兮兮的说道,陈雅歌顿时就笑了:“你的少哥哥长得帅吗?” “那是当然,少哥哥可是桃源里面最好看的男子,而且少哥哥对我可好了,陪我玩捉迷藏,还拿糖给我吃呢?可是・・・”杜鹃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垂下了头,像是提到了伤心事一般。 可是陈雅歌没有意识到,于是她追问道:“可是什么?你快说啊?” “娘不许我找少哥哥玩,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少哥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杜鹃给忘了・・・” “你娘为什么不让你见你的少哥哥啊?”陈雅歌一时情绪激动,分贝大了些,月姬回过头,凶神恶煞的说道:“在说什么呢?” 有时候陈雅歌真的很怀疑杜鹃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两人不止长得不像,性格差异还这么大,可是又不敢问,若真问了,估计月姬真的会杀了她。 “我们是在赞美夫人容颜美丽,风韵无限,走起路来煞是勾魂!”女人爱听赞美的话这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于是陈雅歌再一次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月姬并不领情,瞪了陈雅歌一眼就背过身去了,杜鹃和陈雅歌相视一笑,彼此吐了吐舌头。 ------------ 014 子鱼 一路上,陈雅歌忐忑不安的走着,也不知道李白现下身在何处,有没受伤? 不知不觉中月姬在一空中阁楼前停了下来,她不屑一顾的瞥了瞥陈雅歌,又对杜鹃说道;“倘若少主问你为何多日不来,你便说你这几个月患病静养,未曾出过屋子,懂么?” 月姬的眼神很冷,与其说她是在和杜鹃说话倒不如说是在给杜鹃下命令,杜鹃战战兢兢的看着月姬,点了点头。 月姬对陈雅歌不屑一顾,陈雅歌对月姬更是懒得回顾。既然都来这里了何不去看看,况且此时的陈雅歌对这藏在绿树之中的阁楼充满了好奇,像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 阁楼在半山腰上,阁楼外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似美人腮上一抹红晕,唯美而动人。 陈雅歌踏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杜鹃和月姬都畏怕的男子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 正当陈雅歌准备上楼的时候,一只鬼魅般的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陈雅歌顿觉无语,难道这里的人上辈子都是吊死鬼?都爱掐别人的脖子? 她努力的挣扎着,可是她的挣扎在女子面前像蝼蚁一般渺小,微不足道。 陈雅歌努力的回过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掐着自己脖子的竟然是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她二十上下,柳眉凤眼,肤如凝脂,洁白如玉,樱唇紧闭,凤眸里若寒潭般杀气凛然。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 当陈雅歌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阎王殿的时候,月姬走近了女子,恭敬的说道:“小姐,请手下留情!” 女子微微顿了顿,她睥睨的看向月姬,冷冷的说道:“难道桃源的规矩你也不知道了么?” 月姬垂下了头,她无话可说!桃源向来不许外人进入,倘若有人闯入,必死无疑! 水牛和杜鹃见月姬垂下了头,无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雅歌看准了月姬身份不凡,而月姬又这么疼爱水牛,只要水牛求情,月姬一定会帮忙的,于是她对水牛使了使颜色,水牛会意对红衣女子道:“小姐,求小姐放了雅歌吧!” 谁知女子并不买水牛的帐,她一声冷哼,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陈雅歌此时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依旧做着垂死的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明朗的声音响起:“子鱼,放了她!” 子鱼正是掐着陈雅歌脖子的女子,她怔住了,不解的问道:“哥,擅闯桃源是死罪,不可以姑息,不可以坏了桃源一直以来的规矩!” 男子正是陈雅歌在河边所救的黑衣人子夜,他缓缓的下了楼向众人走来,而陈雅歌看到子夜那一刻傻傻的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陈雅歌疑惑的问道。 陈雅歌这一问让众人都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惟独杜鹃,她一见到子夜立马就奔了过去,挽上了子夜的手,笑靥如花的轻声唤道:“少哥哥,少哥哥・・・” 子夜笑着抚了抚杜鹃的脸,一脸复杂的走进了陈雅歌,他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让陈雅歌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对,他发出冷冷的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没见我是被绑来吗?”陈雅歌没好气的说道,原来自己救的那个黑衣人竟是月姬口中的少主,杜鹃口中的少哥哥,心里不禁暗暗叹道:“老天,你到底让我救了什么人啊?阎王爷可千万别折我的寿,要折就折他的吧!好歹我也把他救活了,他还点利息也不算什么!” ------------ 015 空中楼阁 子夜点了点头,子鱼这才放开了陈雅歌,水牛想扶住陈雅歌,陈雅歌拒绝了,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像一个久经干渴的人喝着久违的水一般。 过了半晌,陈雅歌恢复了许多,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善心大发救了一个黑衣人竟然有如此复杂的身份,她走到子夜面前不情愿的说道:“谢谢!” 子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上了阁楼,陈雅歌蹬时就来火了,好歹自己也曾救过他,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她瞪着眼珠子看着子夜的背影暗暗咒骂了几句,当目光触及到子鱼眸里的冷意,陈雅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纵使千不甘不愿也只能暂且的放在心里。 “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的剑不客气!”子鱼扔下这么一个警告就上了阁楼,杜鹃朝陈雅歌吐了吐舌头也尾随子鱼上了阁楼。 什么叫见色忘义陈雅歌此时算是深有体会了,只得暗暗嘲笑自己,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杜鹃并未把自己当做过朋友! “雅歌,放心吧!少主不会杀你的,就算少主真要杀你我也会拼死保护你的,只要有水牛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正当陈雅歌暗自伤神的时候,水牛走了过来,帮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深情的对她说道,从没心虚过的陈雅歌竟第一次失态了。 难道这傻牛对我有意思么?陈雅歌暗暗猜想到。正当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月姬突然发话了,她依旧冷冷的说道:“上去!” 陈雅歌偷偷瞥了瞥水牛忙走上了阁楼。 阁楼的楼梯是竹子所制,阁楼之上却是另外一番场景,朱红色的雕花门,紧闭着的百合窗,子夜正躺在贵妃椅上悠闲的举着一个酒杯,他一袭黑色的袍子上绣着金黄的龙腾,金丝镶边,玉冠束发,几缕青丝随意的散落在肩上,他的眸半张着,像看戏一般的看着陈雅歌。而子鱼坐在子夜的左侧,她只是静静的坐着,柳眉微微低蹙,陷入深思之中。 陈雅歌不满的撅了撅嘴,挑眉望向子夜,子夜只是一声轻笑。 陈雅歌只在电视里见过傣族的吊脚楼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阁楼,在好奇心的催使下,她左瞧瞧右看看,月姬一声怒道:“大胆,见到少主还不快行礼!” “我陈雅歌拜天拜地拜父母可绝不会拜他!”陈雅歌很有骨气却也很不服气的说道,为了表示她的反对索性在一旁的圆木凳上坐了下来,就在这时,凳子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陈雅歌顿时就愣住了,正当她要华丽丽的跌下去的时候子夜一个飞身拦住了她的柳腰,一个空旋之后,陈雅歌安全的站在了地面。 事情发生得总是那么的猝不及防,陈雅歌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嚷嚷道:“吓死我了,好险,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桃源的规矩岂是你可以随便挑战的,倘若你还是不知好歹我会让你死无全尸!”子鱼一步步靠近,杀气凛然的看着陈雅歌。 “原来是你搞的鬼!”陈雅歌心里暗暗道,既然一条凳子下面就有机关,那么这间屋子一定到处都不满了机关,倘若我一个人独闯这里定会死翘翘,可是眼下有这么多人,他们一定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 陈雅歌偷偷的笑了笑,她便靠向子夜,一把铮亮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她微微一愣,随即她浅笑着将子鱼手中的剑缓缓拿了下来,拉着子夜的衣领妩媚的说道:“他还没发话呢?你激动什么?怎么,难道桃源的规矩就是可以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吗?” “你!”子鱼的脸瞬间黑了一大片,她收回了剑冷声道:“我是他妹妹,而不是他的仆人,而你,什么都不是!” 攀亲戚这种事陈雅歌向来比较擅长,她故意放声大笑道:“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可是我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说着陈雅歌抚上了子夜的脸,勾魂的说道:“你不会不认吧?” 说着陈雅歌就倒进子夜的怀里,子夜一愣向后退了一步,陈雅歌扑了空,跌倒在了地上,手不小心按到了榻前的一个红色的宝石,只听得一声轰隆隆的声响,一扇石门打开了,而石门内只有一个床,床上躺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他剑眉星目,轮廓阳光俊美。 ------------ 016 石室 “白大哥!”石床上的白衣男子正是李白,陈雅歌惊呼道,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石床跑去,众人则是惊讶的看着。 “白大哥,白大哥,快醒醒!”陈雅歌推了推李白的身体,可是李白毫无反应。 “你怎么了白大哥?”陈雅歌抚上李白的脸,焦急的问道,李白依旧静静的躺着。 顿时,陈雅歌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她伸出手探了探李白的鼻息,手伸在半空顿住了,她收回了手紧紧的贴在李白的胸膛之上,听着李白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陈雅歌才知道男人的胸膛是如此的宽广,像是一片蔚蓝的海,能让她享受宁静的幸福。不过,此刻这片海太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所以她的心慌了,她怕,怕失去得之不易的短暂相遇,更害怕从此天涯相隔! “他还没死,不过中了毒!”子鱼不知何时站在了陈雅歌的身后,冷冷的说道。 “中毒?”陈雅歌疑惑的看向子鱼想要寻求一个解释:“难道是白大哥为我吸毒而导致毒性侵入了他的身体?”陈雅歌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慌和害怕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子鱼的手,祈求的说道:“求求你救救白大哥,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子鱼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子夜也走了过来,他执起李白的手把起脉来,他的脸上无波无浪甚是平静,陈雅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不住问道:“白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子夜放开了李白的手,一拂黑色的袖袍人已躺在了贵妃椅上,他垂着头把玩着青铜酒杯冷冷的说道:“子鱼,难道桃源的规矩你也不懂了么?” “哥,我只是・・・”不忍心,子鱼没有说出口。昨夜在湖边看到李白的第一眼时就莫名其妙的被李白阳光俊朗的容颜所吸引,她想过杀掉李白,可是她下不了手,这么多年以来李白是第一个让她失控的男子。 “在桃源里没有如果,更没有只是!有的只是规矩,从今天起罚你禁足一个月!”子夜的语气很冷,很威严,不容半点质疑。 陈雅歌立马跑到了子夜的跟前,拉住了子夜的衣袖,可触及到子夜冷冷的眼眸又放开了:“求你救救白大哥!”陈雅歌低声哀求道,在这里他是王,而陈雅歌小得若蝼蚁,若不是危及到李白的安危,陈雅歌绝不会轻易求人。 “我为何要救他?”子夜冷冷的说道,他挑起陈雅歌的下颌,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陈雅歌气结:“好歹我也救过你啊!一报还一报,绝对的公平公正!” 子夜一声冷笑,对陈雅歌的话嗤之以鼻道:“哼,在我这没有公平也没有公正,只有规矩和命令!” “我陈雅歌对自己所做的事从未后悔过,包括救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白大哥!”陈雅歌一字一句的说道,扬起那张不屈服的小脸,满眼的坚定。 接着陈雅歌走进了石室,她捧起李白的脸,凝视了片刻,又和李白脸贴着脸,这一次她没有脸红,喃喃道:“白大哥,我们走,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着陈雅歌就扶起李白靠在她的肩上,她还未站起身子,忽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雅歌,雅歌,你走吧!别管我了,快离开这里,离开桃源!” “不,白大哥,我不会丢下你的,就算要离开我也要和你一起离开!” “别傻了,我们两个人是逃不出去的,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快!” “不,不,白大哥,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更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走我也逃不出去,何不早做了结,少些痛苦!”接着李白抽出了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窝。 “不要!”陈雅歌从梦中惊醒惊呼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伸出手拭了拭额间渗出的冷汗,一张放大的面孔忽地出现在眼前,陈雅歌被吓得向后挪了几步:“你怎么会在这?”陈雅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些害怕和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子夜。 不知为什么?每次和子夜四目相对之时陈雅歌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那一身的寒气,亦或许是他的身份,不过让陈雅歌甚是疑惑的是子夜是桃源的少主为何还会受伤?谁伤了他? ------------ 017 坠湖 子夜并未理会陈雅歌而是走出了屋外,陈雅歌忙跟了出去。 屋外是一大片桃林,桃花娇艳迎风而立,金黄的阳光静静的倾泻而来,洒在这片桃林,为这宁静的园林镀上了一层柔光。 子夜突然停了下来,陈雅歌一头撞了上去,恰巧撞到了子夜的怀里。 陈雅歌尴尬的揉了揉额头,子夜却是一声轻笑道:“怎么?昨日你不是还给我投怀送抱吗?你那妩媚的眼神我到现在还不能忘怀呢!” 你也不过如此!陈雅歌暗暗的鄙夷了子夜一番:“昨日不过是故意试探他而已,好在那时白大哥昏睡不醒,倘若白大哥看到我那个样子会不会失望或是生气呢?”想到这里陈雅歌心里煞是不爽,高声道:“坐怀不乱乃真君子也,你也不过如此,美色当前不也抵不过诱惑吗?”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倒是你,夸自己是美人,夜某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你的美色,我估计桃源里任何一个女子的姿色都会好过你吧!”子夜依旧是轻笑说道。 子夜的话彻底激怒了陈雅歌。虽然自己前世算不上什么绝世美女,没有倾倒众生的资本但也不至于他说的那么不堪,于是陈雅歌又故技重施假装跌倒撞进了子夜的怀里,这一次她比较用力,撞在了子夜胸前的伤口上,子夜不由得一声闷哼,剑眉微蹙。 “雅歌”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让她瞬间跌进了低谷。 来人正是李白,他缓缓的走了过来,白衣飘飘,剑眉星目,步伐略带蹒跚。陈雅歌忙推开了子夜,不知为什么?当看到李白眉梢那一抹失落之意陈雅歌只觉万分的心疼,可心里却偷偷乐了,就像电视里常演的,如果你不在乎她,又怎么会因为她而失落呢? 陈雅歌急急的解释道:“白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知陈雅歌刚说完子夜左手一揽将她拉入了怀里:“谁说不是?”接着子夜又在陈雅歌耳边附声道:“其实,我对你这种没姿色,没身材,还没规矩的野丫头真没什么兴趣!” 陈雅歌顿时就火了,反手一掌打在了子夜的腰上,然后像只被惹火的狮子顶着一冠怒火狂奔在这片桃源。 跑了半晌,陈雅歌在一片湖前停了下来,累得她气喘吁吁,忍不住又在心里大骂了子夜一番,想当年她老爸要她一起去跑步,她可是绝食了两天两夜,最后饿得两眼昏花,浑身无力的躺在了病床上,从那以后她老爸老妈再也不敢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虽没把她当做祖宗一般拱着,但她在家里绝对是一个有实权的皇帝,就算不是一个皇帝也绝对是一个相当有反抗精神的革命派。 陈雅歌一步步向湖边走去,湖水清澈,在阵阵微风下泛着碧波涟漪,一泻万里的阳光在湖中荡起一圈圈光环。 “难道我此时真的换了一番模样,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丑陋不堪吗?”陈雅歌有些犹豫了,一向素颜朝天的她对容貌并不太过在意,但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迟疑了半晌,陈雅歌终于鼓足勇气走到了湖边,她俯身看去,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被吓得跌倒在地上,不是因为容貌太丑,而是这副尊容正是梦中那个吃了毒包子的女子。 这让陈雅歌想到了穿越小说中那些灵魂附体的说法,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深深呼吸了一番又站了起来,湖中那个女子柳眉大眼,樱唇倒也性感,不过皮肤黝黑,但在原生态的非洲人里面绝对属于白人,想到这里陈雅歌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可眉心那一点红痣煞甚是煞风景。 “雅歌,不要!”在陈雅歌全神贯注怎样才可以除掉眉心那一点红痣的时候,李白忽地从后面抱住了她,而陈雅歌猛地站了起来,由于李白用力过猛陈雅歌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推进了湖里。 在湖里折腾了一番,陈雅歌和李白都爬上了岸边,陈雅歌哭笑不得,索性在湖边躺了下来,望着枝头满树灿烂的桃花。 “雅歌,对不起,我以为你想不开,他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必在意他的话,你就是你,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语, 不要因为别人的话变得你不再是你!” ------------ 018 禁区 李白在陈雅歌身旁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他不敢看陈雅歌,想到刚才误以为陈雅歌跳湖,弄巧成拙的把陈雅歌推入湖里心里总觉得愧意。不过他却忘了陈雅歌本来就是一只水鸭子,落水这种事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陈雅歌莞尔一笑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大哥,倘若要在功名利禄和幽居山林之中做一个选择,你会怎么选?你会愿意一直生活在此等美景之中吗?”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李白幽幽说道。 陈雅歌心中大喜,这不就是李白的《山中问答》吗?想不到问他的人会是自己,于是陈雅歌挪向了李白,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柄长剑挡在了她的眼前。 “谁让你们来这的?”子鱼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陈雅歌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怒气,一脚踹开了子鱼的剑从地上蹦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我们去哪要你管啊?你干嘛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有什么企图?” “废话少说,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子鱼收回了剑,冷冷的说道。 “废话也是话,至少我还会说人话总比有些人不知道怎么说人话强吧!”陈雅歌和子鱼杠上了,对于口水仗陈雅歌称自己天下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她没啥特点,就是生了一张伶牙利嘴,也没什么长处,只是有一肚子废话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李白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豪客,天生一副侠义心肠。虽然此时陈雅歌和子鱼并不存在谁欺负谁,可是李白还是忍不住插嘴道:“雅歌,算了吧!我们走!” 说着李白就去拉陈雅歌走,陈雅歌放开了李白,索性又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还优哉游哉的唱道:“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蓝天下的桃源里···” “你走还是不走?”子鱼将剑抵在了陈雅歌的下颌,杀气凛然的说道,她没有那么多耐心和陈雅歌这样耗着,也无需对陈雅歌有这么多耐心,对于违反规矩的人她从不会手软。 “小姐,手下留情!”正当陈雅歌不屑的淡扫了子鱼一眼,而子鱼被陈雅歌气得吹鼻子瞪眼的时候,杜鹃和水牛匆匆跑了过来。 杜鹃和李白忙将陈雅歌扶起,水牛唯唯诺诺的对子鱼说道:“小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子鱼一声冷哼,又瞪了陈雅歌一眼才拂袖离开。 想到子鱼被气得吹鼻子瞪眼,陈雅歌心情大好,她猛地一拍水牛的肩膀道:“水牛,那湖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不能去那里呢?” 水牛憨厚的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桃源的人都知道。” 不是秘密还搞这么神秘,难道你们这里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整天就爱拿剑指着别人,要是一不小心发羊癫疯手一抽搐不小心割到了颈子的怎么办?陈雅歌暗暗吐槽了一番。 “其实那湖是禁区,在桃源里有很多禁区,那湖只是其中一个,这还要从一个夜晚说起,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叫朝云的女子夜晚睡不着散步在湖边,那时夜色朦胧,皓月当空,晚风习习,偶尔还有虫鸣鸟叫之声,湖中烟雾袅绕,胜似仙境,朝云在湖边抱膝而坐,凝月静思,谁知水中有异声想起,朝云好奇的走近了湖边,就在这时水中忽地冒出一个一袭红衣,长发披肩的女鬼将朝云拽进了水里。好在朝云身上带着一块玉佩是祖传的传家宝,有镇邪之效,女鬼被玉佩的灵气所伤,朝云趁机从湖里爬上了岸。虽然朝云侥幸逃脱了,但是回到家里后的朝云从此痴呆,偶尔在梦中还会被那女鬼吓醒,弄得一家人心神不宁。” “那后来呢?”陈雅歌追问道。 “后来?”水牛甚是疑惑:“后来这里就成了禁地,不许靠近,违者按桃源的规矩处置!” “可是?这有些不符常理啊?”沉默已久的李白开口道:“这湖是桃源的一部分,怎么会因为一个人遇鬼就列为禁地不许靠近呢?况且这遇鬼之说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啊!” ------------ 019 今有朝云 “谁说的,我也有遇见过!”杜鹃跻身到了李白和陈雅歌的中间,咧嘴对陈雅歌一笑道:“在我小的时候我也不信,于是有一天夜晚我就和少哥哥一起来到了湖边,那天的夜色真的好美,月光也好美,少哥哥还说在月亮上有一个宫殿叫广寒宫,里面住着一个仙子叫嫦娥,她还有一只白色的玉兔,那兔子很听话,还会捣药・・・” 看到杜鹃一脸沉醉的样子,陈雅歌实在不忍打断她,可若不打断吧不知道她要沉醉到几时呢?于是陈雅歌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杜鹃的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可是这和湖中的女鬼有什么关系吗?” 李白和陈雅歌相视一笑,甚是赞同陈雅歌这一句话。 杜鹃尴尬的耸了耸肩,呵呵笑道:“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那时我靠在少哥哥的肩上听着少哥哥说着广寒宫里的故事,很投入,我听得津津有味,那时我多么希望可以上天遁地,到广寒宫里瞧一瞧是不是真的如少哥哥所说有一个漂亮的嫦娥仙子还有一只会捣药的玉兔,就在这时,湖中有了响声,我和少哥哥相约手挽着手走到了湖边,湖中忽地冒出一个黑色的头,然后就是一袭红衣,我和少哥哥顿时就被吓傻了,好在我们早有准备,我们拿出了提前备好的灵符,往湖中一抛,然后就拼命的回跑,直到跑到了房间我们还把门给牢牢锁上了,从那以后这湖就成了禁地!” 陈雅歌见李白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白大哥,你在想什么?” 李白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自然不信!”好歹我也是新世纪的新人类,相信科学的无神主义者,怎么可能向古人一样迷信鬼神呢?陈雅歌很果断的回答道。 “难道你信?”陈雅歌好奇的看向了李白,李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接着李白对杜鹃道:“你可以带我们去见见那个叫朝云的女子吗?” 陈雅歌对对朝云兴趣甚浓,附和道:“对啊!杜鹃带我们去看看朝云吧。” 杜鹃犹豫了片刻,看向了水牛,水牛很爽快的说道:“好吧!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可千万别提女鬼的事,朝云对这件事还是很敏感的,倘若你们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她会精神失控的。” “嗯!”陈雅歌和李白同时点头答应道。 “雅歌,你好厉害!在桃源里除了少哥哥大家都很怕子鱼姐姐的,可是你却不怕她,她刚刚可被你给气坏了。”杜鹃一脸崇拜的看向了陈雅歌,对她的崇拜之情简直犹如那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 “是吗?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有理走天下懂吗?是吧白大哥?” “嗯,嗯!”李白不停的点着头,看到李白的样子陈雅歌忍不住笑了,真想伸手捏一捏李白的脸蛋,可是脸皮是够厚了,只是勇气还不够。 “那如果我有道理的时候也可以不怕子鱼姐姐咯?可是子鱼姐姐的眼神好冷,每次看到她的眼神足够让我寒颤了,哪里还敢和她顶嘴!”杜鹃有些失落的说道。 “看来这子鱼在桃源里威严不错,杜鹃竟然这么怕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也不知道得罪了她会怎样?她会疯狂的展开报复吗?还是像后宫那群女子那般千方百计的置我于死地呢?最毒妇人心!”想到这里陈雅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努力让自己放轻松,对杜鹃道:“要学会据理力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倘若没错何须认错?” “雅歌姐姐,以后我就叫你雅歌姐姐好了,下一次我一定会合子鱼姐姐据理力争的!” “好,好,只要你开心就好!”陈雅歌淡淡的说道。 “他们这是在干吗?”陈雅歌停下了脚步,望着百米之外的山坡之上有一个穿着青色葛布的男子正抵着头忙碌着,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吗?他是在耕地啊!在桃源里每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地,不过呢我家没有,大家会把种出来的粮食上交给我娘管理,不过这些粮食娘会拿一部分出来给少哥哥食用,其它的会存储起来。”杜鹃说着就跑向山坡上那个穿着青色葛布的男子。 “他就是朝云的爹王朝天!”水牛突然道。 ------------ 020 最是那一抹相思 陈雅歌和李白听罢也走向王朝天,水牛尾随而至。 “王叔叔,我们来看朝云姐姐!”杜鹃甜甜的说道,笑靥如花般灿烂的挽上了王朝云的手臂。 只见王朝云一脸慈祥乐呵呵的喃喃道:“好,好!朝云整天惦记着你呢!” 陈雅歌顿时就疑惑了,朝云十年前遇见了女鬼,而眼前这个王朝天年龄却不过四十上下,微微有些青须冒出,皮肤黝黑倒是一脸农民像,和水牛一样有着一脸的憨态像。杜鹃唤朝云姐姐,那十年前朝云到底多大? 虽然陈雅歌充满了疑问,可是在古代随便问女子芳龄是很失礼的。虽然她并没有受封建思想的迫害,可是入乡就得随俗。李白似乎看出了陈雅歌所想,指了指水牛,陈雅歌会意,水牛一定会告诉她的,不过这个也不急于一时,于是乎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的笑道:“王老伯,你好!” “你是?”王朝云略带警惕的看着陈雅歌和李白。 “我们是杜鹃和水牛的朋友,我叫陈雅歌,他是李白”陈雅歌说着将李白拉至跟前,毫无顾忌的挽上了李白的手臂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杜鹃说朝云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就好奇跟着杜鹃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李白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又淡定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愣愣的看着陈雅歌,他有些不懂陈雅歌,有时候陈雅歌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野丫头,没礼貌还不懂矜持,特别是脸皮忒厚,不过又不得不承认她很勇敢,也很聪明,野是野了些,至少头脑还是聪慧。 “当然不会,你们能来看朝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朝云看到你们也一定会很开心的。”王朝天放下了手中的犁锄,一边说着,一边领路。众人尾随其后。 桃源,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清幽宁静,风景秀丽。 远方,青山如黛,苍天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枝干直耸云霄。山脚羊肠小道九曲回肠,蜿蜒曲折,像银蛇盘曲而上。 最让陈雅歌沉醉的是汩汩流深的溪水,溪水清澈见底,蓝蓝的像天,纯净无污染,陈雅歌忍不住跑到了溪边捧起一捧溪水洗了洗脸,洗完脸之后又嫌不够,非要喝了两捧溪水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不少。 “国门遥天外,乡路远山隔;朝忆相如台,夜梦子云宅。”李白来到陈雅歌的山旁,掬了一捧溪水定定的看着出神,半晌他又道:“我的家也是在一个水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在我家门前也有一条小溪。” “你想家了?”陈雅歌小声的问道,她知道古人与今人不同,古代科技不发达,交通更是不发达,哪像现在只要有钱上天入海无所不能,只有你不愿,没有你不能的事! 游子千里行,从此无归期,再回故乡时,不知是几时?突然之间陈雅歌意识到了现在的好处,好吃好喝,好玩,去哪都方便! “我十六岁就出蜀,从长江顺流而下,转眼间已浪迹十年,时间过得可真快!”李白有些感伤的说道。 “白大哥!”陈雅歌轻声唤道。 “好了,说这些干甚?走了,你不是想看看朝云吗?快走吧!”说着李白起身向王朝天走去,和王朝天攀谈了起来,道:“王大伯,你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吗?” “是啊!我打小就在这片山里长大。这里的山,这里的水,甚至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我都清清楚楚,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王朝天疑惑的问道。 李白轻声笑道:“此处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溪见底,十里桃花,绵绵不绝,争妍斗芳,简直就是美不甚收,李白煞是羡慕啊!” “既然白大哥这么喜欢这里何不再此住下呢?”杜鹃听到李白对桃源甚是喜爱,不由得喜上眉梢,挽起了李白的手臂,像是挽着一个熟悉的大哥哥,一点都不像才认识一天的人。 李白倒也不介意杜鹃挽着他,开怀的笑道:“我正有此意,只是是否长居于此我当下也不敢妄下定论,人生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会遇见什么人。” ------------ 021 蒹葭苍苍 此时陈雅歌沉默了,李白的一生她再了解不过,仗剑天涯,处处为家,不过自己不正是恋上他的洒脱,他的豪迈,他的不羁? 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此时和李白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爱屋及乌,爱他就爱他的全部。 青石小路,花香扑鼻而来,一路上众人都兴高采烈,谈笑风生,场面甚是温馨。 不多时就来到了王朝天的家,是一座小屋,屋外围了一圈栅栏,院子里种满了一种紫色的花,开得很艳,很妖魅,甚至诡异。 陈雅歌忍不住好奇的俯身低嗅着,顿时一阵凉爽沁入心脾:“这是什么花?”陈雅歌一边问道一边伸手去摘花,王朝天忙握住了陈雅歌的手,紧张的说道:“别碰!” 接着王朝天又道:“这是紫花伞,是朝云种的,她不许别人碰她种的花,否则她情绪激动又会犯病的。” 听王朝天这么一讲,陈雅歌对朝云更加好奇,可是朝云不是被女鬼吓疯了么?怎么还会有心情种花呢?难道她没有疯?装疯?看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雅歌,你怎么了?”李白见陈雅歌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雅歌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别担心太多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悠扬的歌声宛如天籁般一阵阵飘来,李白和陈雅歌不禁面面相觑。 杜鹃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她就跑进了屋子里,水牛也指了指屋子,王朝天便热情的招呼陈雅歌和李白进屋。 屋子很是简陋,一张八仙桌,一个梳妆台,四条梨花木圆凳,还有一扇屏风,陈雅歌顿时觉得无语,这里的摆设和杜鹃的房间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古代这些人也太没创意了吧! 每次陈雅歌在想什么?李白是乎总能猜到,他低声对陈雅歌说道:“这里的不似繁华的长安,没有亭台水榭,珠帘玉阁,既来之则安之!” “我没有那个意思”陈雅歌忙忙解释道,她不希望李白误会自己是一个爱慕繁华的虚荣女子,况且在这里李白是唯一值得留恋的,除了李白神马都是浮云! 李白没有理会陈雅歌便随着水牛走进了另外一个屋子,陈雅歌忙跟了上去,掀开布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榻,榻上坐着一个女子,她一头青丝用粗葛布半挽着,其余的随意的散落在肩上,她柳眉细眼,一张樱桃小嘴微启,此时有些恐慌的看着陈雅歌和李白,杜鹃坐在她的身旁,而她不停的靠向杜鹃。 “刚才的歌是你唱的吗?”陈雅歌柔声问道,不得不说朝云长得真心不错,至少陈雅歌觉得她的姿色远远在自己之上,就像子夜所说,桃源里任何一个女子的姿色都好过自己!突然之间陈雅歌感到莫名的失落,她看了看李白,一身白衣飘飘,器宇轩昂,浑身都是仙气,而自己和李白就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有贫富差距,没有任何的阻扰,可是陈雅歌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李白! “对啊!雅歌姐姐,朝云姐姐唱歌可好听了,不过她只会唱这一首”杜鹃笑呵呵的说道。 “她为什么就会唱这一首呢?”李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杜鹃挠了挠耳朵,支吾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每次我来看朝云姐姐的时候她都会唱这首歌。” 水牛道:“朝云姐姐她每天都会不停的重复唱着这首歌,或许是她太喜欢这首诗了吧!” 王朝天走了过来,握住朝云的手,满眼辛酸的说道:“朝云这孩子命薄,想必她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这样,没完没了的唱歌那首歌,问什么也不回答!” 难道她只会那一首歌,还是那一首歌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陈雅歌不禁好奇的问道:“那她能听懂我们讲话吗?” 王朝天道:“有时能,有时又不能,有些浅显的话她还是能听懂,不过我一般都尽量少和她讲话,不想在刺激她了。” 陈雅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朵花,在朝云的眼前摇晃了两下,开心的笑道:“漂亮吧!来,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朝云高兴的挥着手,吞吞吐吐道:“花,漂亮!” 众人皆是一笑,接着陈雅歌就将花插在了朝云的发髻之上。 ------------ 022 紫花伞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陈雅歌笑着问道。 本以为朝云不会回答,谁知朝云反应迅捷的答道:“紫花伞!” 众人皆是大笑,不停赞道朝云的聪明,唯有李白微微一愣,不过只是刹那,只见他俯身到朝云的面前,温文尔雅的笑着道:“那你知道这花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花,漂亮!”朝云呵呵笑道:“紫花伞,漂亮,嘻嘻,漂亮・・・” “这是你种的吗?”陈雅歌别开了李白的话题依旧笑嘻嘻的对朝云说道。 朝云道:“我种的,我种的・・・” 陈雅歌又道:“你真棒,这花好漂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这花呢?” 朝云呢喃道:“喜欢,漂亮,漂亮,喜欢・・・” 陈雅歌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就顺着朝云的话说些天南地北的话。 一个时辰之后,陈雅歌一行人便离开了朝云的家,来到了杜鹃的家里,王朝天虽然极力要留下他们吃饭,可是他们委婉的拒绝了,不为别的,他们这一行人四个,想想王朝天一个大男人做饭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倘若陈雅歌下厨呢?又忒浪费材料了。最重要的是怕煮出来的东西吃不死人却吃个半死,比死了还痛苦就太损陈雅歌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陈雅歌犹豫万分,她不知道月姬是否会让自己和李白住在她的家里,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希望住进月姬的家里,可是眼下又无处可去,总要有一个避风的场所吧!于是乎她把心一横,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忐忑的来到了月姬的家里。 杜鹃为陈雅歌和李白打理出两个房间,陈雅歌的房间和杜鹃的相邻,和李白的相对,对于这个安排她甚是满意,要知道能与李白这样朝夕相对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陈雅歌没有回她的屋子,而是直接进了李白的屋子,把门一关,李白疑惑的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陈雅歌直接从李白手里夺过那一杯茶一饮而尽,嘻嘻笑道:“谢了!” 李白无语又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喝完才道:“怎么了?干嘛不去休息?” 人生会遇到风景无数,识人无数,知己却是寥寥无几!而李白和陈雅歌陌路相逢,却对彼此甚为了解。说两人是恋人吧!更偏向于陈雅歌一厢情愿,可知己二字用到两人身上再好不过! 李白一眼看穿了陈雅歌的心思:“你该不会想今晚去月湖吧?” “知我者白大哥也!” “你不怕么?”李白神情庄严的问道。 “怕什么?怕鬼?”陈雅歌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是这次是我们去敲鬼的门,而不是鬼来敲我们的门!倘若真的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你真的不怕么?”李白略带恐吓的说道,一般女子都比较胆小,他实在不明白陈雅歌哪来的胆量,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呢?对于女鬼这一事他也充满了好奇,想去湖边打探究竟。 对于李白的轻视陈雅歌只能当做这是一个传统男人的传统想法,而自己是新新人类怎被被传统思想左右,于是她怕李白听不清楚,也是宣布自己的决心,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的说道:“曾经我也有扮鬼吓过别人,大不了再扮一次,看是我被鬼吓了,还是鬼被我吓住?别说让我泄气的话,我对自己一向都很有信心!我的信念坚定如磐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改变的!” 李白听了陈雅歌的话顿时就忍不住笑了,他站起身走到陈雅歌的身后,来回踱步着,陈雅歌是一个急性子,她急急的问道:“白大哥你同意了吗?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李白道:“你觉得朝云是真疯么?” 这个问题陈雅歌一直都在想,说她不疯吧!可她干的就不是正常人干的事!可若说她疯吧!她又会干正常人干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陈雅歌一时也有些糊涂了。 思索了半晌,陈雅歌才答道:“真疯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排除装疯的可能!只是她为什么要装疯呢?难道她有什么秘密还是什么难言之隐?白大哥我觉得今夜我们一定要去湖边转转!” “十年年复一日的唱着同一首歌这本就是一个疑点,还有院子里种的那些紫花伞,一个疯子也能种出那么好的花拙实让人汗颜!想要解开这个疑点,湖边一游还真免不了!” “白大哥,你真的会在桃源住下吗?”想到杜鹃在朝云家里所说,陈雅歌忍不住问道,李白诗不可能长期停留于此的,因为他是李白,一个走遍了祖国大半片山河,揽尽祖国山光水色的李白! ------------ 023 月游湖色 李白的脸上顿时严肃了起来,他走至门边向外望了望见没人又坐回到陈雅歌的身旁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桃源有些奇怪吗?” “奇怪吗?哪里奇怪了?”陈雅歌有些不懂李白的话,桃源里,桃花朵朵,连绵十里,远山如黛,湖水似镜,溪水叮咚,苍天古树枝繁叶茂,居民憨厚朴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怎么就奇怪了呢? “雅歌,你是哪里人氏?” 陈雅歌疑惑的看了看李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当然是现代人咯,可是说出来李白会相信吗?离奇又荒谬的事情。犹豫了一番陈雅歌决定说谎,这个世界的和平有时也需要善意的谎言来维护的。 于是,陈雅歌垂下了眸,低声道:“我也不记得我是哪里人氏?甚至连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陈雅歌,其它的什么都记不起了。” 李白道:“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自己以前做过什么吗?” 陈雅歌再一次很确切的点了点头,打死都不能承认!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会说出这个秘密。 李白叹了叹气道:“或许是我多疑了吧!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才有体力,我去准备一些辟邪用的东西,有备无患!” “白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我怕你忘记一些重要的东西,到时候真遇到了女鬼可就难对付了。” “好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李白负手而立,一袭白衣,恍如仙人,他又叹道:“真希望今晚能有所收获,可是又不希望有太大的发现!” 在陈雅歌眼里李白是才华横溢的大诗人,是一个洒脱不羁的天涯浪子,当他说出“千金散去还复来”这句诗时是何等的豪迈,可是此时的李白浑身充满了忧郁,陈雅歌懂李白的意思,今晚月湖一行希望可以遇到那个女鬼,至少可以证明朝云和杜鹃没有说谎,可是又不希望遇到,倘若真的有鬼,只怕此行凶多吉少! 夜黑,风高,一轮孤月悬于天边,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万籁俱寂,平静祥和的桃源里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陈雅歌和李白踱步在月色下,各自揣怀着心事,一路走到月湖竟未曾说过一句话。 月湖很美,宛如仙境,白色的雾笼罩在湖面上像天上的云,轻轻的,却带着奇幻的色彩。 陈雅歌和李白在湖边的一棵桃树下停了下来,彼此交换了一下神色如履薄冰的一步步走向湖边。 湖面很静,像一面未曾磨过的铜镜,月光轻柔的洒在这面铜镜之上折射成一束耀眼的光,偶尔有晚风轻轻滑过,却看不甚清楚湖面的动静。 “白大哥,这湖色好美!白日虽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可远远比不上此时的烟雾缭绕,月华如水,就像仙境一般!”陈雅歌情不自禁的叹道。 李白浪迹天涯十年,走遍了不少的山川美景,此时的美景虽美可李白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哪像陈雅歌是一个打雷都不会影响她睡觉的人,此时的她完全沉醉在美景之中,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李白压低了嗓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美景虽美,可是千万别大意!” 李白一语惊醒梦游人陈雅歌,陈雅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刚刚确实是她大意了,她瞪着大眼睛在湖面搜索了一番依旧无所获,看了看后面也没什么动静,低声道:“白大哥,你说真的会有,有女鬼吗?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白嘘了一声,道:“稍安勿躁!我们在留神看看,没动静何尝又不是好事,倘若有动静只怕是我们在做垂死挣扎!” 李白的话让陈雅歌有些毛骨悚然,陈雅歌二话不说就挽上了李白的手臂,佯装有些害怕的向李白靠了靠,心底里却暗暗乐了一番。 空气很静,静得能听到晚风划过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一炷香的时间在等待中显得是如此的漫长! 陈雅歌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在诡异的夜晚中等待,四周依旧很静,陈雅歌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孤月,不禁叹道:“孤星月低垂,天涯人不寐!” 李白也抬头凝望着孤月,思量了一番,便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 天人清且安。**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 024 受伤 正在这时,一大片乌云迅速的移动,遮住了孤月,天地顿时黯淡了不少,陈雅歌和李白心中一紧,警惕的退到了桃树下,靠在了一起。 若不是亲眼所见,陈雅歌定不会相信如此诡异的现象,不过片刻孤月冲破了乌云,冉冉升起,果真如玉盘般圆而明亮。 “白大哥,今夜是十五吗?”陈雅歌疑惑的问道。 李白忙捂住了陈雅歌的嘴,陈雅歌正想问为什么?却看见李白两眼愣愣的盯着湖面,不由得回过头去,吓得她花容失色,就差惨叫,陈雅歌瘫坐在李白的怀里。 湖中一个一袭红衣,头发凌乱披散着的女子正直直的盯着他们,不是盯着,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她的脸被头发挡去一大半,只留下一双幽怨的眼睛,红得似血的唇,她的皮肤白得似雪,毫无血色可言,她向陈雅歌和李白伸出一双苍白的手,陈雅歌脑子顿时一片混乱,连逃跑都忘记了,李白也被吓得不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见着那双手如箭般飞射而来,李白敏捷的搂着陈雅歌滚了几米。 那双手并没有放弃,紧接着又伸向陈雅歌,李白忙挡在了陈雅歌的身前,那双手如铁爪一般抓在了李白的背上,李白的背上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大片,血迹斑驳,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可是却没有哼一声。 好在李白还算淡定,从容的从怀中掏出白日子准备的一道符像湖中的女鬼扔去,然后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雅歌迅速奔跑,像猎人追捕下的猎物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为了求生! 不知跑了多久,只是实在没有了力气,李白才和陈雅歌停了下来,陈雅歌并不知道李白背上的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白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陈雅歌道:“这一次我算是信了,不得不说这个女鬼太有威慑力了,我被她震住了!太刺激了!”世界上真的无神么?陈雅歌开始怀疑了。若不是今夜一行,陈雅歌肯定还会继续帮着马克思打着世界无神的广告,可此刻她的信仰让她有了怀疑,那些信念也不再那么坚定! 李白本是努力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听到陈雅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变了,他微带怒意的说道:“难道你来这里就是因为刺激好玩?” 此次夜探月湖,险象迭生,为了寻找刺激和好玩而对生命如此的不看重,好在只是受了轻伤,有惊无险,可是李白还是怒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没有理会陈雅歌径自走了。 陈雅歌忙从地上翻了起来,呼道:“白大哥!”可是李白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跨着流星大步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历史上记载的李白诗一个豪迈不羁的浪漫主义诗人,简直就是胡诌!”陈雅歌跺了跺脚,李白独自把她一个人丢下这个行为让她很生气,不对,是愤怒!她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只因她生气的时候就变得不是人! 陈雅歌气得又在地上躺了下来,她坚信李白会回来找她的,李白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剑客,不可能大半夜的把她一个弱女子扔在外面,好吧!其实她并不弱,以前在家里也从没有人把她当做女的,但是什么都无法抹灭她是女的这一个事实,所以陈雅歌躺在一棵桃树下翘起了二郎腿,望着满天的星星开始了数数游戏。 “一七得七,二七十二,三七二十八,四七二十九・・・”正当陈雅歌数五七的时候一滴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用右手拭了拭又好奇的伸在鼻子前闻了闻,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并不是一滴普通的水!于是陈雅歌又舔了舔右手,一股臊味直入心脾,陈雅歌抬头一望,一只鸟正站在枝头上以一种高傲的姿势睥睨的看着她。 陈雅歌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呸呸!”想到刚刚那是鸟拉的屎陈雅歌恨不得把这只鸟红烧,油炸了。可实际上陈雅歌是一个面恶心善的人,连鸡都不敢杀谈何杀鸟? 时间总是稍纵即逝,转眼已是一个时辰有余,而李白始终都没有在出现。 是我自作多情了,在他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也对啊!谁会喜欢一个又丑又野还没规矩的丑丫头?陈雅歌暗暗自嘲道。 没有方向亦没有目的,只是随心而走,陈雅歌竟然又走回了去月湖的路,然她毫无察觉。 ------------ 025 月下惊悚 空气中有一股异香流动,陈雅歌停了下来,这股香味很熟悉,透心凉的感觉,可是一时半会竟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李白没有回来找陈雅歌让她觉得异常的烦躁,也没心思去想这股香味出自何处,以及在哪里闻过,她还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然而这股香味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愈加浓烈,引起了陈雅歌的高度注意力。 她四下嗅了嗅,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极强的香味,于是她闭上了眼,只因她的心太过浮躁,心静对她很重要。 陈雅歌伸着脑袋像长颈鹿一样的颈子东嗅嗅,西嗅嗅,最后前方的香味成功的勾起了她的注意力,她闭着眼向前走去,谁知“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陈雅歌虽比不上国家一级的游泳运动员,可是二级的实力绝对是有的,但是掉进湖里之后陈雅歌四肢立马就不听使唤了,比她还要不听话! 湖中有一个惊悚的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准确来说是漂浮着一具红衣尸体,她面朝下背朝上,及腰的长发在水中四散开来。 夜空里,孤月倾泻下的柔光正好撒在这具漂浮着的尸体上,空气里充满了诡异而恐怖的气氛。 此时很安静,安静到世界彷佛都睡着了一般,陈雅歌只能听到自己因害怕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啊・・・・・・”陈雅歌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杀猪般的惨叫,打破了所有的宁静,尸体不是没见过,可都是在电视里! 她手脚并用极力的向岸边游去,可是全身瘫软无力,于是只能在深水中苦苦的挣扎着。隐隐之中,陈雅歌总觉得有一双手向她伸来,她想躲,想闪,可是怎么都躲不开!这无不让她想到电视里的情节,一只鬼手如影随形着,让她的心跳加速,可却不是因为尴尬亦或是心虚,而是因为害怕! 或许在很久以前陈雅歌的字典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害怕”二字,可是此时害怕,恐惧,求生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她想活,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和李白举酒邀明月,醉星辰清风!她还想走遍天下每一个角落,随李白浪迹一生!她还想・・・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她还不能死,你可以说她贪心,可求生是人的本能! 况且拿破仑也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最后陈雅歌凭着坚定的信念爬上了岸,她胆颤的跑着,因担心尸变不停的回头看,到最后不知跑了多远,陈雅歌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膝盖顿时就溢出了血,可是恐惧让她忘记了疼痛,她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在月色下。 当陈雅歌回到杜鹃家里的时候,她站在门外犹豫了,木门大大的开着,屋内灯火通明,按理说杜鹃他们应该还没有睡,可是屋子里鸦雀无声。 或许是见到了灯光,亦或许是因为知道李白在,陈雅歌顿时安心了不少,她不禁苦笑道:自从遇到了李白,人也不野了,脾气也不倔强了,连胆子都变得小了!想想那日在河边子夜不也是在水中所救,今夜却被吓到了此番田地!李白啊李白,就这样被你征服,就这样被你改变了一生!遇上你是我的缘,却也是我的劫! 为了不惊动屋子里的人,陈雅歌默默的回到了房间,她在衣橱里找出了一件蓝色丝绸的百褶裙换上,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此时变得有多丑陈雅歌都情不自禁的在铜镜前坐了下来,她撇了撇嘴,镜中人也跟着撇了撇嘴。她翻了翻白眼,镜中人也跟着翻了翻白眼。 “你真丑!”陈雅歌无奈的说道,她无趣的放下了手中的桃木梳,趴在梳妆桌上发起呆来,李白的笑容就像胶带一样,一遍又一遍无间断的重放着,陈雅歌使劲的拍了拍脑袋站了起来冲进了李白的屋子。 当门被撞开的那一刻陈雅歌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可自己是一个冲动的魔鬼! “白大哥!”陈雅歌轻轻的唤着,可是无人应答,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子,屋子并不大,却没李白的踪影! 陈雅歌又小心翼翼的呼道:“白大哥,白大哥你在吗?” 依旧无人应答,陈雅歌顿时疑惑了,灯还点着,人却不见了。想到刚进屋时的诡异,陈雅歌立马奔去了杜鹃的房间,杜鹃的房间灯也依旧点着,可是却不见杜鹃的人影。 陈雅歌不死心的到每一间房都查看了一遍,可是依旧空无一人。 “人都去哪里了?白大哥你在哪?杜鹃,水牛你们在哪?为什么月姬也不见了?你们到底去哪了?”陈雅歌无力的靠在朱红色的雕花门上,望着屋檐上那一轮孤月,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念头! ------------ 026 心伤 刚在湖中挣扎一番,陈雅歌早已筋疲力竭,她靠在门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迷糊之中,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把她吵醒了,她猛地一张开眼,李白正站在她的眼前,杜鹃还有水牛以及月姬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陈雅歌不解的问道:“白大哥,你们去哪里了?” 李白还未回答,从他身后走出来王朝天,他满眼通红,看起来像是哭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雅歌更加疑惑,她走到王朝云的面前,关心的问道:“王老伯,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朝天垂下了头,一个大男子汉就这样哭了起来,陈雅歌有些手足无措,杜鹃水牛和月姬的脸色都不大好,陈雅歌见杜鹃的身子一直侧着,她一把推开了杜鹃,一具红衣尸体出现在眼前,陈雅歌再一次被惊吓住踉跄着,李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快要跌倒的她。 地上躺着的尸体正是白日里唱着天籁的朝云,此时的她两眼紧紧的闭着,清秀的小脸苍白如蜡,没有了一丝血色。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了一起,一袭红衣紧紧的贴在身上,陈雅歌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在湖中看到的那一具尸体便是朝云,可是这一袭红衣太过熟悉,太过刺眼,她无法忘记在湖中被惊吓垂死挣扎的那一刻! “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陈雅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停的向后移步,脚下一软,跌进了李白的怀里。 “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在房间里?”月姬一把抓起了陈雅歌的手,质疑的问道。 “我去了月湖”陈雅歌小声的答道。 “原来是你杀了朝云,是你杀了朝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朝云报仇!”王朝天一听陈雅歌去了月湖情绪立马就激动了起来,他伸出手向陈雅歌抓去,那仇恨的目光恨不得掐断陈雅歌的脖子。 杜鹃和水牛忙拦住了王朝天,陈雅歌不停的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杀朝云,我遇见朝云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月姬冷哼道:“你说你遇到了朝云?那你为什么不把朝云救上来?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就一个人逃了!” 若放在平时,此时的月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歪曲事实,陈雅歌会据理力争,可是陈雅歌现在没有证据,百口莫辩,于是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李白,她抓住了李白的手臂,与李白四目相对道:“白大哥,不是我,你快告诉他们不是我,我和你一起去的月湖,你可以作证,在说我朝云无冤无仇我又怎么会忍心将她杀害呢?” 月姬抢先道:“你说你和李白一起去的月湖,可是李白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回来了,他受了伤,还是杜鹃从我这拿的药,可那时你并没在屋子里,那一段时间你还在月湖,也正是朝云遇害的时间,除非你说出谁是凶手,否则朝云的死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陈雅歌并不理会月姬的话,而是再一次看着沉默无语的李白,她相信李白会信她的,一定会的!可是李白却出乎意料的推开了她的手,质疑的问道:“雅歌,朝云的死真的不是你干的?” 鬼,人人畏之!陈雅歌曾将其列在最可怕的名单里,可是直到现在陈雅歌才明白,遇上鬼那一刻的绝望与被自己所爱之人怀疑,质疑相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爱情不但能摧毁一个世界,也可以摧毁一颗铜墙铁壁的心! 陈雅歌瘫坐在了地上,可是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李白,呢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连你也不信我?为什么?” 原以为自己的前世是林黛玉,还清了贾宝玉的情债还流干了所有的眼泪,而今生不再会流泪!可是无论怎么伪装泪还是流了下来。 “雅歌,我相信你!”水牛走了过来,扶起了陈雅歌,他坚定的说道:“娘,在没有证据确凿之下不可以随便污蔑雅歌!” ------------ 027 朝云之死 “你给我闭嘴!”月姬怒了,她喝道:“这里还没你插嘴的份!桃源十年来相安无事,自从她俩闯入之后就不太平了,桃源千百年来的规矩岂可容这两个外来人所破!” “我相信你!”李白突然说道,他朝陈雅歌点了点头,又对月姬说道:“我和雅歌分开不过一个时辰,况且雅歌与朝云无冤无仇没有杀人的动机,最重要的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就是雅歌所杀?” 月姬道:“我自掌管桃源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你们两一出现什么都乱了,有什么话就去给少主说去!”说着月姬水袖一挥,一条丝带就陈雅歌绑了起来,脚尖一踮就腾空飞了起来。 陈雅歌来不及反驳就被月姬带着飞了起来,虽说她是一个现代人,现代高楼大厦林立,鳞次栉比,可是陈雅歌仍旧有恐高症,她恐慌的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李白看着陈雅歌消失的方向,眉头一皱,匆匆赶去子夜的那里。杜鹃和水牛也尾随而至,唯有王朝天抚着朝云的尸体痛哭! 不多时,月姬就把陈雅歌带到了子夜那里,子夜还未就寝,衣衫却是半解,他斜卧在床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月姬向前一步,垂首作揖道:“启禀少主,朝云死了!” 子夜听到朝云死了猛地坐了起来,惊声道:“什么?朝云死了?” 月姬道:“王朝天一个时辰之前来我找说朝云失踪了,我就带着杜鹃和水牛出去找,最后在月湖里发现了朝云的尸体,而那时只有陈雅歌在月湖!” 月姬说着看向了陈雅歌,陈雅歌扭了扭身子,她被绑得非常的不舒服!她清楚的知道此时不解释只怕会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于是她忙解释道:“不是我,朝云不是我杀的!”她不知道子夜会不会相信,但是她必须靠自己求生! 子夜一把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他很用力,陈雅歌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却只能干瞪着他。 “真的不是你?”子夜冷冷的说道。 陈雅歌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气,她使劲的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朝云已经死了!”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人不是你杀的?”子夜咄咄逼人的问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人就是她杀的?”正当陈雅歌无言以对的时候李白赶了来,他一袭白衣飘飘的走了进来,陈雅歌顿时看呆了,晚风撩起李白的青丝飞扬,宛如谪仙人一般飘逸脱俗。 子夜放开了陈雅歌,又躺回了榻上,他冷冷的说道:“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找出凶人,倘若找不出的话就按桃源的规矩处置!” 陈雅歌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一口咬定朝云是她杀?她死在月湖里,也完全有可能是失足掉入湖里!” 月姬冷哼道:“你休要狡辩,我已经检查过朝云的尸体,她的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指痕,她是被人勒死之后推入湖里的。”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我并没有看到朝云的尸体,所以你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雅歌姐姐,我娘说的都是真的,朝云姐姐脖子上确实有一条勒痕!”杜鹃站了出来,欲言又止。 陈雅歌还是不信,又把目光扫向了水牛,在这群人中她最相信的就是李白,其次就是水牛,说她利用水牛的感情也罢至少水牛是不会陷害她的! 水牛被陈雅歌的目光一扫,就好像阳气被吸了不少一般,被陈雅歌和月姬两束目光一瞪,他的眼神变得扑朔迷离,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李白见陈雅歌落了下风,挺身而出,振振有词的说道:“三天就三天,倘若三天我们还是查不出真相,那么我和雅歌愿意听凭处置,可是我们有一个要求,在这三天里你们不得干预我们查案,而且还要积极的配合!” “少主不可答应他们的要求!”月姬脸色立马就变了,她祈求的看向了子夜。 这时子鱼从屋外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袭红衣,柳眉凤眼,肤如凝脂,洁白如玉,樱唇紧闭,凤眸里却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杀气。 ------------ 028 疑点重重 “倘若三天以后你们不能找出你们所谓的凶手,那么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扰乱桃源者,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子鱼的凤眸里渐渐蕴含了杀意。 出了屋子,陈雅歌和李白并排走在青石小路上。 “对不起,白大哥!”陈雅歌愧疚的垂下了头,倘若三天之内没有办法找出真凶,那么她和李白都会死,死她并不怕,但是怕连累了李白! 李白轻笑一声,拍了拍陈雅歌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吧!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陈雅歌以为李白只是安慰自己,牵强的笑了笑,道:“白大哥,朝云会是被女鬼所害吗?” 李白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离开之后你去了哪里?” “你离开之后我就在原地躺了下来,我以为你会回来找我,所以我就在那里等你,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好久你都没有来・・・” “对不起!”倘若知道陈雅歌会遇险,他无论怎么生气也不会独自撇下她一人离开的,是他自己太大意了,李白内疚的说道。 陈雅歌突然想到子鱼说李白受了伤,忙拉起李白的手,焦急的问道:“白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你伤在哪里?快让我瞧一瞧!” “我无碍,当务之急我们要赶快找出杀害朝云的凶手,否则只怕我们难已脱身!” “白大哥,我们逃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逃?说来容易,去王朝天家里时我查看了桃源的地形,崇山峻岭,颇有蜀道之险,况且,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出路!” 陈雅歌听了之后,立马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她缓缓的向前走着,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 “昨夜你离开之后,我就在原地等你,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一气之下我就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么回事我又走到了月湖,后来,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很熟悉的感觉,像在什么地方闻过,但是那时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后来我跌进了湖里,而朝云那时也在湖里,她背朝天,脸朝底,我因为惊吓过度根本就没有去细看,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谁知你们都没在,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 “一股熟悉的花香?你现在能想到是什么花香吗?” 李白的话如雷贯耳,陈雅歌忽地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那股香味!”说着就拉起李白跑向王朝天的家里。 到了王朝天的家里,陈雅歌终于放开了李白的手,李白由于受伤,微微有些气喘吁吁,道:“你可以说了吧?” 陈雅歌没有回答李白的话,俯身摘下一朵紫花伞,闭上眼嗅了嗅,道:“就是这股味道,清新,沁人心脾!” “这花是朝云所种,朝云身上有此花的味道也不足为怪!”李白接过陈雅歌手中的花,嗅了嗅,又仔细观赏了一番:“此花虽美,可与牡丹相比之下还是略有逊色!”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陈雅歌情不自禁的念道刘禹锡的《赏牡丹》。 “好诗,好句!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才华。”李白赞赏道,不过李白更加的疑惑,初次见面的时候陈雅歌不过是街角的一个乞丐,甚至险些被王富贵害死,然慢慢的接触之下,才发现陈雅歌竟是如此的特别。 陈雅歌本是一个脸皮忒厚的人,但自从遇到了李白,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她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毕竟她只是盗用了刘禹锡的诗句而已。 为了转移话题,陈雅歌摆了摆手,故作大大咧咧的说道:“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心情说笑,我们还是想想怎样抓住凶手吧!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有去事发现场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了。” 陈雅歌转身欲走,李白拉住了她的手腕,神情严肃的说道:“不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先搞清楚,否则,我们也无从下手!” 陈雅歌疑惑的看着李白,李白却转身走进了第一次见朝云时所在的那一个屋子。 屋子里很整洁,和白日里所见并无所差,李白紧接着走进了朝云的卧室,陈雅歌接踵而至,朝云床上的棉被整齐的叠放着,根本就不像有人睡过,可是按理说夜半时分朝云早应入睡,不应该是此番场景。 “白大哥,朝云昨夜并未呆在屋子里睡觉,否则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陈雅歌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是又一个疑问袭来,昨夜朝云为何没有就寝?她又是怎样到了月湖?一个个疑问像一重重迷雾,越想拨开,就越模糊不清。 ------------ 029 女鬼是朝云? 李白只是点头并不作答,陈雅歌见李白陷入深思之中也不做打扰,她走向梳妆台看了看,一朵凋谢了的紫花伞赫然出现在眼前,而梳妆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把桃木梳,一支木钗,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 李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去检查了窗户,窗户紧紧的关着,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若真有响动,王朝天早就应该发现了,而不会等到朝云死了之后。 “白大哥我和你也有相同的疑惑,我们不如去找王朝天问问吧!或许会更清楚一些!” 李白道:“不可,王朝天一心认定你就是杀朝云的凶手,只怕他见了你会情绪激动,反倒误了事。” “那怎么办啊?”陈雅歌一时也有些心急了,不管怎么说摊上一个杀人罪心里很是不爽。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李白凝思了片刻道:“你一夜未睡,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找王朝天,或许还能问出些什么!” 陈雅歌一口否决了李白的提议,道:“不行,倘若王朝天把你当做了帮凶也非要杀了你不可怎么办?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要去我自己去!” 陈雅歌还未说完,李白就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傻啊!我会武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别人欺负呢?” 说到武功,陈雅歌更是气得气不打一处出,想想自己也是一个**高手吧!可每次被别人掐脖子都忘记了反抗,估计当年教她**的老师也会被她气得吐血的,教出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徒弟,不等被人踢馆子就早日关门大吉了! 陈雅歌二话说不说就夺过李白手中的短剑,跑了出去,李白只得匆匆紧随其后,生怕她在惹出什么乱子。 一炷香之后,二人再一次来到了月湖,白日下的月湖荡漾着一圈圈金色的柔波,岸边的桃花偶有花瓣飘落,落英缤纷,本是极美的景色陈雅歌却完全没有心情。她全神贯注的查看了每一个角落,李白在昨夜遇险的桃花树下发现了昨夜他扔出去的灵符,就在这时陈雅歌惊呼道:“白大哥,白大哥,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一块破布,上面还有血迹。” 李白忙走了过去,看到陈雅歌手中的破布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陈雅歌道:“白大哥,你怎么了?这可是一个证据,有利于我们破案,你干嘛露出这样一副神情?” 李白接过陈雅歌手中的破布,轻笑出声,不住的摇着头,陈雅歌甚是疑惑,问道:“难道白大哥你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上吗?那我们不就找到凶手了?”她不住拍手叫好。 “你真认为这破布是凶手衣服上扯下的吗?”李白有些生气的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这块破布是昨夜湖中之人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而陈雅歌却毫无察觉,更可笑的是认为这就是凶手留下。 “难道不是吗?” “这块布是昨夜你我遇险之时,被那一双鬼手扯下的,你还认为这是凶手留下的吗?”李白语气渐渐有些凌厉,陈雅歌的话让他有些生气。 李白的目光让陈雅歌觉得如刺在身,李白从没这样看过自己,她愧疚的低下了头,只能不住的道歉,可是不知为什么又说不出口,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话来,却道:“我知道了,昨夜我们遇险之时那是一个红衣女子,而朝云也是着红衣,我那们开始遇到的人是不是朝云呢?” “可是?倘若真是朝云那又是谁杀了她?”李白也不否定陈雅歌的话却也不完全赞成,昨夜光线虽暗,可那一张鬼脸的轮廓他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哀怨的眼神和朝云那天真的眼神大相径庭,难道朝云真是装疯吗? 陈雅歌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完全不顾礼节,她双手抱头,不停的嚷嚷道:“到底是谁啊?是谁啊?” 忽然,陈雅歌觉得浑身炽热难耐,她猛地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雅歌!“李白惊呼道,一时也不明状况,拿不准主意,只得也埋头跟着跳进了湖里。 一入水,陈雅歌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她在湖里畅快的游着,完全没有了昨夜的恐惧。 忽地,一股熟悉的花香直捣喉鼻,这一次陈雅歌很快反应过来这花香这是紫花伞的香味,可是朝云已死,若说昨夜的香气是朝云身上散发的,那么此时的香味又来自何处呢? ------------ 030 神秘红衣人 越向前,香味越浓,甚至让人有窒息的感觉,陈雅歌猛地蹿出了水面,李白在她的身后也冒出水面。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紫花伞,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具有生机,陈雅歌和李白不约而同的向崖壁边靠去,崖壁甚是陡峭,陈雅歌和李白都很疑惑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紫花伞竟会开得如此之艳? “白大哥,你说这里的紫花伞好看还是朝云种的紫花伞好看呢?”陈雅歌说着就从壁边摘下了一朵,低头嗅了嗅,把玩着。 李白道:“都是紫花伞,我倒没瞧出有什么不同?我疑惑的是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竟能开出如此艳丽的花,而且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未发现!” 陈雅歌呵呵一笑,双手叉腰指着对面道:“从这里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对岸啊!都被这崖壁给挡住了,那日我们在对岸当然看不到这些紫花伞了。” 听陈雅歌这么一说,李白向陈雅歌靠去,向对岸一望,果然如陈雅歌所说,全被凸出的一面壁给挡住了,自然看不到。 “白大哥,等咱们把凶手抓到了,我们也种紫花伞吧!” “你很喜欢这里吗?” 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们勤劳淳朴,像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一般,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当然喜欢咯!陈雅歌很肯定的答道:“当然,此生若能定居再此,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喜事!”其实陈雅歌心里并不完全这么想,这里和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如出一辙,可是还是有不同的,那就是这里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一棒子打死所有的人!毕竟邪不压正,世界上的好人总是多于坏人! 李白自幼在蜀地长大,大自然的钟毓敏秀早就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且蜀地的人热情淳朴,这是桃源所不能比的!桃源景色虽美,可总透露着一种怪异,怪在何处,又无从说起。 “或许吧!”李白轻轻叹道,忽然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光亮,在峭壁之间他发现一个缺口,不宽不大,仅容一人通过,他正想招呼陈雅歌,陈雅歌却早已攀上了峭壁,向他打着招呼。 原来陈雅歌在他之前就已发现了那个缺口,李白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峭壁,陈雅歌道:“白大哥,这里像是一个洞!” “什么洞?” “我也不知道,我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陈雅歌说着就向洞口走去,一个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刷地窜了出来,李白还没来得及说小心陈雅歌就华丽丽跌倒了湖里,而他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映就被红色身影一拂袖而昏迷了过去。 当陈雅歌醒来之时,只觉得全身酸痛,她扭了扭脖子,忽然想起李白,猛地坐了起来,而李白正躺在她的身边,一张放大的脸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被吓得向后跌去。 “怎么样?你们玩够了没?”来人正是月姬,她一副居高临下之势看着陈雅歌,眼里全是不屑。 正在这时,李白也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对月姬道:“你怎么会在这?” “倘若不是少主叫我来看看你们死了没有我才懒得来!”月姬依旧语气刻薄的说道。 李白道:“是你救了我们?”明明记得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洞里面蹿了出来,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雅歌冷哼一声,抢答道:“她,会救我们?她巴不得我们早死呢?怎么可能救我们?”陈雅歌本不是一个嘴毒的人,但是绝不是随意被人欺负的主,别人待她好,她会十倍百倍的待别人好,倘若别人待她不好,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之,亏本的生意从没有做过! 两个人相比之下,显然李白比陈雅歌理智多了,这里除了月姬并无其他人,除了月姬李白实在想不到是谁救了自己。 一番犹豫之下,李白道:“你可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出现过?” 月姬背过身去,双手环抱胸前,嗓门颇高的说道:“红衣女子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两个淹死鬼!好了,少主的命令我已完成,你们继续查你们的案吧!我不妨碍你们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一句,时间不多了,你们倘若还一直这样调情,就去地狱做夫妻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个伴,不会孤独寂寞,哈哈哈哈・・・”月姬说着就大笑着离开了。 ------------ 031 愤怒 陈雅歌怒不可遏的狂吼道:“你给我站住!你才在调情呢!我看你还在思春,看到男子就春心荡漾了!” “雅歌,够了!”李白阻止了陈雅歌狮子般的咆哮,陈雅歌心里的怒气很旺,可经李白这么一说顿时就降低了不少,她心不甘的撅着嘴,可是李白不吃她这套,独自起身拍了拍衣服道:“走吧!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月姬说得对,我们时间的确不多了,我们一定要找到刚刚那个红衣人,找到她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红衣人?会是昨夜那个女鬼吗?可是那个女鬼不是朝云吗?怎么又多出一个红衣人呢?”陈雅歌不解的问道。 “倘若朝云真是女鬼又怎会死呢?而且她要真是鬼,又岂能行走于烈日之下,她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李白的话如当头棒喝一棒敲醒了陈雅歌,她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白大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女鬼是朝云假扮的,一直都是她在装神弄鬼,故意糊弄村里的人!” “可你不要忘了当年朝云是被女鬼吓痴傻的,她会自己吓自己吗?况且那时她不过十二岁,她那样做能有什么目的呢?” “你怎么知道她那时十二岁呢?”陈雅歌不服气的问道,她也曾对朝云十年前的年龄产生怀疑,可是又美好意思问出口,这倒好,李白都比她先知道,这让她如何能不气?貌似遇到李白之后,她的宰相肚里一片落叶都不能有,还谈何撑船! “杜鹃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昨夜给我上药的时候!” “你们现在可找到什么线索?”不知何时,子鱼出现在二人身后,她似乎很偏爱红衣。 陈雅歌看到子鱼一袭红衣顿时就愣住了,指着子鱼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你!” “你什么意思?”子鱼疑惑的问道。 “你就是那个红衣女子!” “什么红衣女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蒜了,我和白大哥刚被红衣女子推入湖中,你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倘若不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陈雅歌向来定向思维比较好,逻辑推理能力也不错,所以对于这方面她信心满满,从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我・・・”子鱼一时口塞了,她是来看李白的,她担心李白找不到线索,倘若李白真的找不到凶手自己那一剑又怎能刺得下去?她喜欢李白,可是她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陈雅歌! “你,你,你,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陈雅歌一向直言直语,她挽上李白的手臂道:“白大哥,就是她,红衣女子就是她,朝云定是被她所害!” 李白定定的看着子鱼,子鱼却不停的躲避他的目光,她竟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李白就这样定定的看了看子鱼半晌,道:“她不是凶手!刚刚的红衣女子也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她?白大哥,不能被她美丽的外貌所骗!漂亮女子都是蛇蝎心肠,最不可信!”陈雅歌深受其害,对漂亮的女子是乎也多了一些偏见。 “你嫉妒我?”子鱼仰起头,傲慢的说道。 “谁嫉妒你啊?”陈雅歌不服气的说道。 “你嫉妒我比你长得漂亮,比你有权,比你有势,更重要的是,比你更讨男人的欢心!” “够了!”李白一声喝道,他若再不阻止,只怕两人这口舌之战便无休止了。 李白又道:“子鱼,倘若你是来吵架的,那么对不起,此时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功夫陪你,雅歌,倘若你还要这样继续吵下去,我也不阻止,找凶手之事我就一人去办・・・” “白大哥,对不起!” “我没有!” 陈雅歌和子鱼同时说道,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瞥向一旁,陈雅歌道:“白大哥,我们走吧!不跟这些没安好心的人浪费时间,更不能因为这些人放弃美丽而宝贵的生命!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李白点了点头,子鱼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陈雅歌不信的冷声道:“你?帮我们?这是我目前为止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别忘了是谁说要捍卫桃源的规矩,会亲手将我们处决?” 子鱼再一次被陈雅歌说得无话可说,后来她脸色一变,又恢复到那个冷傲的子鱼,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帮你们只不过是奉了我哥哥之命而已!”其实她只是奉子夜之命全力帮助陈雅歌,而她自己真正想帮助的唯李白而已! ------------ 032 王朝天之死 李白从子鱼的眼色中看到了那不为人知的一抹情意,心中一震,那日倘若不是子鱼救了他,还不知身在何处呢?在他的眼里,子鱼是一个很冷傲的女子,既高贵,又冷艳!可是隐隐之中他不觉得子鱼是一个坏人,于是他出声道:“我相信你,倘若你能帮我们找到凶手,李某自当感激不尽!” “白大哥,她・・・”不怀好意!陈雅歌还没说出口,李白就打断了她的话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希望!” 爱情就是这样,一次输,一辈子都在输,唯有等到哪一天不再爱了,或许就会成为赢家! 陈雅歌不在反驳,垂头深思。 “你们现在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子鱼问道。 李白回答道:“刚刚我和雅歌游到了对岸,看到了一个红衣人,之后我们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只有月姬在!” “月姬?”子鱼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白点点头道:“她说她奉少主之命来看我们死了没有?不过我想我和雅歌坠水之后应该就是被月姬所救!” 听了李白的话,月姬陷入了深思,子夜明明很关心陈雅歌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想要她死呢?难道月姬在说谎?她根本就不是奉哥哥之命而是在跟踪他们?可她为什么要救他们? 陈雅歌见李白一直盯着子鱼看,心中不满,道:“你哥为什么要让你来帮我们?他不是很想我们死吗?” 子鱼道:“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问我哥,我只需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不负责牵线搭桥!” 陈雅歌的眼角瞪得老大,她实在不相信子夜会对她有意思,想想那日子夜可恶的说她是没身材,没相貌,还没礼貌的野丫头,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要不就是存心要她难堪? 突然子鱼道:“我想我有办法找到凶手!” “什么办法?”陈雅歌第一个问道。 “今夜,重探月湖!” “什么?”陈雅歌惊讶的问道。 子鱼又道:“而且还是你们两个!” “你的意思是・・・”李白似乎懂了子鱼的意思,他凝思了一番,道:“就这么办?雅歌,今夜我们在来探一探这月湖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知为什么?每次陈雅歌在李白面前脑子都很不够用,就像现在她还是不懂李白和子鱼之间打的哑谜,她还是不解的问道:“本人智商略低,你们谈话实在太过高深,不懂,求详解!” 李白笑了笑,簇拥着陈雅歌慢慢的走着,道:“倘若这一切都是人为,有人故意装神弄鬼,那就由我们两今夜将她引出来,而子鱼就藏在暗处等这个神秘人现身,我们在一举将她拿下!” “可是若真的有鬼呢?” “你信世界上有鬼吗?” “哎,没想到有人在平时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而已!”子鱼冷嘲热讽的说道,气得陈雅歌瞪眼:“我陈雅歌有说我怕吗?我是怕到时你被吓住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子鱼只觉得可笑,也不再争辩,摇着头,率先走在了前面。 陈雅歌虽有不服气,但是想到自己每次在李白面前都会出丑无下限,心中万感齐发,又怒又恨!当然,不是恨李白!她爱李白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恨? 回到杜鹃家里,王朝天还没有走,而朝云的身体也还在那,陈雅歌心情失落的走在尸体前,俯下身为朝云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不经意间她发现朝云的左手紧握着,像攥着什么东西,陈雅歌好奇的扳开了朝云的手,一块通体晶莹的玉佩从朝云手中滑落,李白也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玉佩,这是一块翡翠玉佩,通体光滑如玉,晶莹剔透,质感很好,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这块玉佩定是朝云从杀她的凶手身下扯下来的!”李白神情严肃的说道,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玉佩。 “我们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不就找到凶手了吗?”陈雅歌高兴的说道。 “拿给我看一看,至少在桃源我比你两熟悉!” 李白将手中的玉佩给了子鱼,子鱼仔细看了半晌,却也只是摇摇头,道:“这块玉佩价值连城,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在桃源里身份尊贵的人并不多,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出杀害朝云的真正凶手的!” 正当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玉佩的时候,王朝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直直的向陈雅歌砍去,陈雅歌背对着王朝云天毫无发觉,李白眼疾手快的一掌打在了王朝天的手腕上,一把拉过陈雅歌,陈雅歌稳稳的落入了他的怀里。 王朝天的刀落在了地上,却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剑,像疯了一般像陈雅歌刺来,李白一个空翻,双脚踹在了王朝天的胸口之上,王朝天手中的短剑不知怎么的插进了他的胸口,血,汩汩的流出,葛布麻衣上不停被血浸染,红压压一片,陈雅歌,李白,子鱼无不愣住。 李白最先反应过来跑到王朝天的身旁,王朝天还没吐出一个字就死了,死不瞑目的瞪着夜明珠大小的眼珠子。 李白又悔又恨,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并未太过用力,怎么会这样?那把短剑怎么会刺入了王朝天的胸口? 陈雅歌看出了李白心中的悔意,安慰道:“白大哥,不是你的错,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子鱼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半晌才道:“在我哥那里我会实话实说的!” “你想要落井下石吗?”陈雅歌怒道。 “雅歌别为难子鱼姑娘了,人是我杀的,一切惩罚我都毫无怨言!” “不,白大哥,你是因为我才・・・才・・・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受到惩罚的!” 子鱼见二人争休不止,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王朝天死于意外,当务之急你们还是赶快找出杀害朝云的凶手吧!” “可是・・・”李白犹豫的说道。 ------------ 033 再见红衣人 子鱼一口就否决了他的话:“没有可是?倘若你们不齐心协力找出杀害朝云的凶手,我会依照桃源的规矩将你们处决,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白还想说什么?陈雅歌拉了拉他垂下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了,这时,月姬,杜鹃和水牛都回来了,杜鹃看到躺在地上的王朝天,不禁扑了过来,失声大哭。 水牛看到横躺在地上的王朝天,眼眶也有些湿润,唯有月姬一步步向陈雅歌靠近,她那犀利的眼神似要将陈雅歌看穿一般,她与陈雅歌四目相对,在一尺之隔时寒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陈雅歌从未有过的镇定,在月姬面前没有任何的畏意,不知是因为她一向脸皮就比较厚还是咋的,脸上竟超乎寻常的平静。 月姬对她对视了片刻,她不闪也不躲,倒是李白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陈雅歌就紧紧握住了李白的手,示意他要镇定,不可乱了马脚。 月姬并不能从陈雅歌眼里看出什么?也找不出任何的证据,只得作罢!但她依旧提醒陈雅歌道:“最好别让我抓到了你的狐狸尾巴!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心智为负,那么容易被骗的!” 事后,水牛叫来桃源的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将王朝天和朝云抬走了,第二天一早下葬。 王朝天之死给李白的打击很大,当夜,李白坐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讲话,陈雅歌去了他的房间,李白静静的坐在榻上,屋子里没有点灯,屋外的月光却格外的明亮,洁白的月光轻柔的从窗上落下,映了一地的斑驳。 “白大哥,吃点点心吧!”陈雅歌将手中的点心递给李白,李白迟迟未接,他仰天叹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正是著名的《静夜思》,陈雅歌将手中的点心放置在桌上,又在李白身旁并肩坐了下来,柔声道:“白大哥,你还记得吗?那日我们掉进了树洞里,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却毫不犹豫的舍身随我跳下,记得在洞里面你还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都深深的记在心里,你说这一刻你与我同在,我活着你便活着,我死了你便也死了!现在这句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不管多少风雨,我都会陪你一起走过!” “雅歌,谢谢你!”李白真诚的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陈雅歌转身又将点心送至李白的面前,甜甜的说道:“吃些吧!明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李白接过点心尝了一口,立马就放在了一旁,拉起陈雅歌的手就向外走,陈雅歌道:“白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白道:“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陈雅歌心生疑惑,她不知李白指的是什么?但是李白把她拉着一路向月湖跑去,她就明白了,心中暗暗叹道:李白不愧是诗仙,豪迈不羁!对李白的赞赏和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月光下,子鱼一袭红衣静静的站在湖边。 “一天没找到凶手我们就一天不能停下来,好了,你该藏起来了,否则还怎么抓住真凶?”李白淡淡的说道。 陈雅歌静静的跟在李白的身后,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李白看出了陈雅歌的顾虑,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倘若我们真遇到什么不幸,那就是命中的劫数,躲不过,何不坦然接受呢?” 陈雅歌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更不信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李白的话就像是定心丸,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她静心。她点点头应道:“白大哥,倘若我们不能找到真凶,你也不要难过,你不是说了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是我生命中的劫数!” 李白道:“我们会找到真凶的!” 两人一路闲聊着,时光过得也飞快,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到了月湖边上,月色皎洁,月如玉盘,李白道:“小时不识月, 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 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 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 问言与谁餐?蟾蜍蚀圆影, 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 天人清且安。**此沦惑, 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 凄怆摧心肝。” “白大哥何故又如此感伤呢?” “触景伤怀罢了!” “白大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你可以答应我要开开心心的吗?我想看到你笑,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笑我觉得我的心窝好温暖,像装满了满满的阳光・・・” 李白苦笑着伸出手撩开了陈雅歌额前撩落的青丝,手顿在了半空,他又尴尬的收回手,道:“对不起,我,小心!” 一双手一掌打向陈雅歌,李白将陈雅歌扑向左边的空地,接着红衣女子又是一掌打向李白,李白敏捷的将陈雅歌推向了一边,双腿一蹬站了起来,他拔出了手中的剑又扔了一把给陈雅歌,陈雅歌不会使剑,扭捏了半晌,干脆扔掉了手中的剑,一个空翻,一个踢腿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水袖一抛,缠住了陈雅歌的脚,用劲一带,陈雅歌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李白一件斩断了白绫,又向红衣女子刺去。 陈雅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花香,陈雅歌嗅了嗅正是紫花伞的味道,她当下心生疑惑,紫花伞是朝云所种,那么这种香气应该只会在朝云身上出现才是,可是朝云已死,难道朝云是假死?陈雅歌立马想到了破案立马那些假死的案例。 她定下来看了看红衣女子的身形,与朝云颇为相似,这无不证实了她的想法。 李白与红衣女子打得难舍难分,但是李白的剑法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红衣女子的招式狠,毒,快,招招都想致李白与死地,眼见着红衣女子的一掌快要打在李白身上,陈雅歌提起剑就刺向红衣女子,恰在这时,子鱼出现了,她一剑挑开了红衣女子的剑,李白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陈雅歌在一旁显得多余,总是碍手碍脚。 ------------ 034 神秘人 李白和子鱼配合得十分的默契,渐渐的红衣女子处于下风,她的剑法突然减慢,也不再凌厉,连身形都有些滞笨。 子鱼一剑挑开了红衣女子的面纱,然而红衣女子散落的头发遮去了大半张脸,所以他们还是没有看到红衣女子的庐山真面目,红衣女子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里。 一块玉佩却从红衣女子的身上滑落,陈雅歌俯身拾起玉佩,不禁觉得有些眼熟,她忙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两块玉佩一叠就合在了一块,而她手中的那块玉佩正是从朝云手中拿到的那一块。她把玉佩给李白看了看,李白也不禁面露疑色:“看来我们只有从这块玉佩入手了”李白叹道。 陈雅歌和李白回到杜鹃家里的时候,杜鹃还未就寝,她坐在院子里,乳白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忧伤的表情像月光仙子一般,美得无暇,不染半点红尘气息。 “杜鹃,你怎么在这?”陈雅歌走近杜鹃,拍了拍她的肩膀,杜鹃回过神来,道:“雅歌姐姐,你们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呢?”陈雅歌关心的问道:“难道你在等我们?” “嗯!”杜鹃点了点头,她起身缓缓移步着,轻声道:“雅歌姐姐,你们今天可有收获?还有一天就是第三天了” 陈雅歌何尝又不知道还有一天便是第三日了,可有些事急也没用,找不到证据百口莫辩,她佯装笑意掏出了两块玉佩道:“这两块玉佩,一块是从朝云手中得到的,而另一块则是从红衣女子身上得到的。眼下我们只要能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那么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哦?是吗?快给我看看!”听陈雅歌这么一说,杜鹃顿时来了兴趣,她接过陈雅歌手中的玉佩,小脸上却大惊失色,她反复的抚摸着玉佩,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杜鹃,你怎么了?难道你知道这玉佩是谁的吗?”陈雅歌看出杜鹃有些不对劲,追问道。 “没,没有,只是很好奇竟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还能合在一起,真是太神奇了”杜鹃虽极力掩饰自己的神情,声音却明显的不对劲。 陈雅歌道:“不对,你的声音不对,你一定是知道什么是吗?你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是不是?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陈雅歌激动的拽住了杜鹃的衣袖,杜鹃被陈雅歌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不停摇着头,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恐慌。 李白见状拉住了陈雅歌,他安慰杜鹃道:“你别在意,雅歌她只是一时心急,没有恶意!” “我知道,我累了白大哥,我要去睡了”说着杜鹃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并将门给死死的反锁住。 “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她?”杜鹃走后,陈雅歌情绪更加激动,她有些生气的看着李白。 李白道:“杜鹃很可能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谁,可是她却极力的掩饰不告诉我们,这说明什么?玉佩的主人一定是她很熟悉的人,或许是她的亲人,朋友或者恋人。” 陈雅歌安静了不少,她分析道:“月姬对杜鹃管教甚严,这些天来并没有看到杜鹃有什么朋友,至于恋人,杜鹃喜欢的人是她的少哥哥,也就是岛主子夜,红衣人是女子,所以子夜和子鱼都不可能,那么剩下最有嫌疑的就是・・・” 陈雅歌还未说出口,李白突然覆上了她的唇,陈雅歌一时不明所以,拼命的拍打着李白,过了半晌陈雅歌放下最后的防备,迎合李白的吻,当她沉醉其中的时候李白一把推开了她。 “对不起!”李白背过了身去。 陈雅歌也尴尬的垂下了头,羞赧的说道:“你干嘛说对不起?” 李白犹豫了片刻便把陈雅歌拉进了他的屋子里,他把门牢牢拴上,又确定没人了把陈雅歌拉到了床边。 陈雅歌立马就向后退了几步,她双手护于胸前,吞吞吐吐道:“不可以,除非你明媒正娶我,我才答应与你同房!” 陈雅歌的话是李白一愣,他哭笑不得,牵强的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你把我拉到床边干什么?” 陈雅歌刚说完,李白长袖一挥,灭了火,把陈雅歌压在了床上:“嘘!”李白小声道。 “白大哥,你要干嘛?如果我没有同意你可不许对我动粗,否则我是宁为玉碎,宁死不屈!” 陈雅歌刚嚷完,李白就放开了陈雅歌,他小声的说道:“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别乱说话。” “是什么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红衣女子吧!看来我们的行踪一直都被她掌握在手中,我们要更小心行事!今晚你先别回去了,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可是只有一张床!”陈雅歌对李白虽然情深意浓,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关键时刻,矜持一点总是好的。 李白二话不说就坐到了桌旁,他风淡云轻的说道:“你睡吧!我靠在桌上便好!” 陈雅歌从床上坐了起来,朝李白勾了勾手指道:“白大哥,你过来一下!” 李白不明所以走了过去:“怎么了?” 陈雅歌爬到了床上,睡在了靠墙的位置,她指了指空出的一大片地方,轻声道:“你就在这睡吧!我们时间不多了,倘若不休息好我们明天还怎么找凶手呢?如果你还是怕冒犯我的话,不如就这样好了,我们把棉被放在中间,隔成一堵墙,我睡在里边,你睡在外边不就好了么?”说着陈雅歌就将棉被放在了中间。 “这样好吗?”李白面露犹豫之色。 “有什么不好的?快睡吧!我还靠你找出真凶帮我洗刷冤情呢?你必须要休息好,否则谁帮我,谁又能救我呢?”说完陈雅歌就闭上眼假寐,李白还想在说什么?陈雅歌翻过身子,一口否决道:“睡觉!” 李白静静的看着头顶的白纱帐篷,又看看睡得正甜的陈雅歌,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 035 杜鹃之死 第二日,陈雅歌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最重要的是李白并未在她的身旁,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胡乱的穿上鞋就跑了出去,刚打开门就遇到端着一盆清水的李白,盆被撞翻,水洒了一地,连二人的衣服也不能幸免。 陈雅歌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不停的道歉,李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无碍,我再去给你打一盆来就好了。” 陈雅歌一时之间恍若产生幻觉一般,她不相信的拉住了转身欲走的李白,惊讶的指着自己道:“白大哥,你说这水是为我打的吗?” “这屋子里,除了我就只剩你,不给你打给谁打呢?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打一盆水来。” “不用了白大哥”陈雅歌忙阻止了李白,她夺过李白手中的木盆,甜甜的笑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陈雅歌看到李白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不少,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又道:“你陪我去可好?” 李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水井的路是去厨房的必过之地,陈雅歌和李白默默走到井边,李白为陈雅歌打了一桶水,陈雅歌正准备洗脸的时候水牛拿着一块布走了过来。 “早啊!”水牛客气的招呼道。 陈雅歌和李白都点点头道:“早!”陈雅歌见水牛抱着一匹烟蓝色的布匹,不禁疑惑的问道:“水牛哥,你这是・・・” 水牛道:“你说这个啊!这是林婶送来的布匹,她说要送给杜鹃做两套新衣服,我就拿去给杜鹃,可是我刚去她的房间找她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我猜想她肯定在厨房做早餐,所以就抱着布匹来到了这里。” 陈雅歌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暗暗叹道:水牛不愧是一头笨牛,杜鹃不在直接把布匹放在她房间不就好了,何必还抱着到处转呢? 水牛是乎看透了陈雅歌的心思,他憨笑着解释道:“你一定笑我傻对不对?林婶说女孩子会很喜欢这块布的,我只是想给杜鹃一个惊喜而已!” 听水牛这么说,陈雅歌恨不得学老鼠打个洞钻进去,还好李白替她解围道:“那你快去厨房看看吧!” 水牛兴高采烈的抱着布匹进了厨房,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又抱着布匹走了出来,他微微有些垂头丧气,李白猜出了杜鹃没在厨房里,便对水牛说道:“你在去其他地方找找,或许杜鹃出去了也说不定。” “每天这个时候杜鹃都会去做早餐,她说希望我和娘可以每天尝到她做的东西,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她就会很满足,做什么都不在乎。”水牛一个人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陈雅歌见水牛有些失落,便夺过他手中的布匹,道:“我去帮你找吧!倘若你一直呆在这里,还怎么找人啊?直接让杜鹃找你好了!”说着陈雅歌抱着布匹大步大步的走向杜鹃的房间。 “杜鹃,你在吗?”陈雅歌站在屋外,礼貌的敲了敲门,她讨厌束缚人的规矩,可这是出于对别人的尊重,见没人应,陈雅歌加大了力气敲门,然而还是像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杜鹃,你再不开门那我就进来了?”陈雅歌试探的问了问,见依旧无人应答,陈雅歌便推门而入。 陈雅歌将布匹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杜鹃的床上,不经意间看到床下露出一块黄色的布,她好奇的弯下腰想要将床底下的布拉出来,微微使力没有半点用,布是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陈雅歌只得加大力气,当她把布拉出来的时候不由得尖叫出声,那一声尖叫远比那晚看到水面的尸体还要惨烈,震天动地。 李白和水牛被陈雅歌的尖叫声吸引而来,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具尸体时也都惊骇失色,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水牛颤颤巍巍的走到尸体前,眼中不停的有泪滑出,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像千万斤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直不起身子。 “杜鹃,你怎么了?快起来啊!哥哥还等着吃你做的早餐,快起来,别贪睡了,否则娘亲又该骂了,你快起来好不好?”水牛说着说着声音由嘶哑到最后被泪水湮没。 陈雅歌想起自己与杜鹃相处的点点滴滴,杜鹃那一声雅歌姐姐叫的格外的亲热,格外的温馨,还有初识杜鹃时她的天真,她的单纯都历历在目,悲痛涌上心头,一时也泣不成声。 唯有李白还比较清醒,他俯身仔细瞧了瞧杜鹃玉颈上的血痕,五指印清晰可见,杜鹃应该是被人掐死的,可是是谁下此毒手?为何还要将杜鹃藏与床下? 想到这些李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杜鹃的尸体,她早已没有了体温,身体已有些僵硬。死亡时间已超过五个时辰,微微推算,杜鹃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四更的时候,而昨夜他和陈雅歌回到这里是三更。 想到这里李白还清楚的记得昨夜陈雅歌将他们在湖边捡到的那块玉佩和朝云手中的那块玉佩让杜鹃瞧了瞧,杜鹃看了玉佩之后脸色大变,她应该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谁,现在杜鹃离奇死亡,与昨夜的玉佩必定密切相关。李白实在不愿意相信杀杜鹃的人会是月姬,毕竟虎毒不食子,杜鹃可是她的亲女儿! 李白又将杜鹃的手仔细瞧了瞧,并没有伤痕,而杜鹃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可见杜鹃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抗,当李白准备放下杜鹃的手的时候却不经意发现杜鹃的指甲里有泥土,疑惑的说道:“奇怪,杜鹃的指甲里怎么会有泥土呢?” 水牛极力平复自己的哭泣声,道:“杜鹃昨日去和村民们一起葬了朝云和王大叔,许是那时沾上的。” 李白听得在理,隐隐之中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他拍了拍陈雅歌的肩膀,又拍了拍水牛道:“你们都不要太过伤心了,逝者已矣,我们应该努力找出真凶,以慰杜鹃的在天之灵!” ------------ 036 误会 “杜鹃!”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三人都回过头来,李白却觉得这一声特别的刺耳。 月姬猛地扑了过来,她推开了水牛,将杜鹃抱起躺在她的怀里,不停的抚摸着杜鹃的小脸,泪水如六月的雨,瓢泼而至。 “杜鹃,杜鹃,我是娘,你快张开眼看看,我是娘啊!” “夫人・・・”陈雅歌看到月姬肝肠寸断的神情,心中有几分同情,想安慰一下李白却阻止了她。 李白拉了拉陈雅歌的衣袖道:“让她哭出来吧!哭过就好了!” 水牛朝李白点了点头,他也扑到了月姬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屋子人,两人大哭,两人沉默,说不出的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水牛站了起来,他严肃的对李白和陈雅歌道:“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你们可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杜鹃的后事我们会处理,你们快去找凶手吧!我不希望因为杜鹃的事情耽搁了你们。” 李白犹豫了片刻,水牛说的对,现在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都很宝贵,他们必须要将时间好好利用起来,最后一日,真凶?李白不禁苦笑了起来,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月姬是他认为嫌疑最大的人,可经杜鹃这件事,他的想法似乎都不对了。 他垂首道:“水牛,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杜鹃的真凶,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娘吧!”说着李白就拉着还处于茫然状态下的陈雅歌走出了屋子。 不知不觉中,陈雅歌和李白又走到了月湖边上,陈雅歌疲倦的坐在了草地上,她双手抱膝,下颌抵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这一湖清水。 李白蹲下身子道:“雅歌,我知道杜鹃的事让你很难过,可是眼下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杜鹃并不是无端惨遭杀手,那杀手是冲着我们来的,还记得昨夜你讲玉佩给杜鹃看吗?杜鹃显然知道玉佩的主人,那时你不停的追问,但杜鹃始终没有说,我怀疑杜鹃一定是遭红衣女子下了毒手。” 陈雅歌道:“你是说・・・” 李白点点头道:“对,昨夜你进了我房间之后屋外一直有人在盯着,应该就是那红衣女子,而杜鹃应该就是红衣女子离开我们屋外后而遭到毒手的!” “那时为什么没有去抓红衣女子,如果我们去抓红衣女子,杜鹃,杜鹃就不会惨遭杀害了,都怪我,都怪我!” 李白紧紧抱住了情绪激动下有些抓狂的陈雅歌,他不停的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别这样!红衣女子即使昨夜不下手,也会找其他时间下手的,我们防得了一时,放不了一世啊!况且我们时间也不多了,雅歌,镇静点好吗?只要我们找出凶手便可以为杜鹃报仇了!” 听到这里,陈雅歌在李白怀里痛哭起来,她从来没像这样无助,这样脆弱,哭了一会,陈雅歌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子,有些抽噎的说道:“对不起白大哥,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自从遇到了你之后,我变得好脆弱,我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可是我好怕,我怕你不理我,我怕失去你,我・・・” 陈雅歌还未说完,李白已覆上了她的唇,这一次吻得很缠绵,两人都很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久站多时的子鱼。 子鱼拍了拍手掌,冷讽道:“可真够感人啊!不知道今日你们找不出凶手一起入地狱还会不会如此感人呢?” 陈雅歌尴尬的推开了李白,脸刷地红了一大片,李白倒不扭捏,他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态道:“杜鹃死了!” “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声音来自子鱼,而另一个声音则来自子夜。 子夜从一棵桃树下走了过来,他一把抓起了李白的颈袖,目光质疑的说道:“你再说一次!”陈雅歌从子夜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寒意,子鱼也感觉到了子夜身上的杀气,二人同时把子夜拉开,子鱼道:“哥哥,你冷静点!” “白大哥,你没事吧?”陈雅歌关心的看了看李白,就算他只是少了一根汗毛也够她心疼一阵子了。 陈雅歌一时怒火又起,她斥责子夜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出杀杜鹃的凶手,冲我们两个无辜的人吼有什么本事?” “雅歌!”李白想要阻止陈雅歌,可陈雅歌不理会李白,她又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没几个是真的善良之辈,欺小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 “啪!”的一声落在了陈雅歌的脸上,她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子夜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打下去,他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 陈雅歌一声冷哼,道:“你是岛主,你是这里的天,可你不要真以为人人都会臣服于你,我陈雅歌才不会怕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说完陈雅歌怒气冲冲的跑掉了,李白忙追赶上去。 看着陈雅歌和李白渐渐消失了身影,子夜深深叹息,子鱼道:“哥,她如此不识大体你对她又何必要这么仁慈呢?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我们桃源救了她们二人,对你的救命之恩也应该能抵过吧?哥哥,你变了・・・”子鱼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她已渐渐走远。 子夜依旧说道:“你务必要帮他们找到真正的凶手!” 看着子鱼渐走渐远的身影,子夜心中一时也是千愁万绪,不禁暗暗道:“我变了么?陈雅歌,你是第一个敢指着我鼻子骂我的人,可是我为什么会不忍心对你下杀手?难道真的如子鱼所杀我变仁慈了?不,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 037 谁是凶手? “雅歌,雅歌,别走了!”陈雅歌大步的不停向前走着,李白只得尾随其后跟着,可是他说什么陈雅歌也不听。 “你闹够了没有?”子鱼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挡住了陈雅歌的去路。 子鱼水袖一挥,带来一阵凉风,接着她已亭亭玉立在二人眼前,她冷冷的说道:“一个耳光还打不醒你吗?倘若不是我哥,我定然不会帮你!像你这种这么轻易就被敌人吓住的人,委实成不了大器!” “你・・・”陈雅歌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谁要他帮了?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白对子鱼的话开始也有些生气,但听到后面知道子鱼只是在用激将法罢了,便没有插嘴,眼下陈雅歌理亏,李白便道:“雅歌,不管他是好心还是别有意图,别忘了我们还有事没做?” 陈雅歌拍了拍额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白大哥,我又使性子了,我们去抓凶手,为我洗清冤情,为杜鹃报仇!” 子鱼道:“昨夜那块玉佩的主人可有线索?” 李白和陈雅歌都摇了摇头,李白道:“两块玉佩一块是从朝云手中得到,一块是红衣女子掉的,眼下朝云已死,线索也就断了,只有从红衣女子那里下手了。” 陈雅歌忽然想到了那日与李白游到湖的对岸,那一个洞口,毫不犹豫的再一次跳下了湖,李白怕陈雅歌遇到危险,二话不说也跳进了湖里,子鱼比二人要冷静淡定,当她看到陈雅歌和李白都游到对岸的时候,脚尖一顿,像蜻蜓点水一般几起几落就飞到了那开满紫花伞的崖壁之上。 陈雅歌和李白从湖里爬上了崖壁,相视一笑,朝那日见到的那个洞口走去,子鱼见到洞口脸色顿时大变,陈雅歌和李白在前面走着,忽然眼前一黑都晕了过去。 当陈雅歌和李白醒来之后,两人都躺在一棵桃树下,落英缤纷,桃花飞舞,像一个个精灵,陈雅歌和李白都没此时的美景所吸引,都没有起身的想法,这时子鱼走到了二人眼前道:“已经过了午时了,你们还有十二个时辰,要怎么利用你们自己瞧着办!” 陈雅歌和李白猛地从地上翻起身来,陈雅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她又十分的疑惑,她问道:“为何我和白大哥会躺在地上,我们不是去了对岸吗怎么会・・・” 子鱼背过了身子道:“我怎么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在这里躺着。” “难道是那个红衣人?”陈雅歌和李白同时说道,彼此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什么红衣人?” “那日我和白大哥好奇的游到了对岸,那里有好多的紫花伞,在崖壁之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洞口,我们正准备进去探一探,谁知刚到了洞口就被人打晕了,后来醒来之后也是被人救到了岸边。你怎么了?”陈雅歌见子鱼脸色不大好。虽然她不太喜欢子鱼,但至少现在子鱼是帮她的。 子鱼回过神摇了摇头,李白叹道:“真不知对岸到底有何神圣,三番两次的将我们打晕,莫非就是红衣女子的栖息之地?” “怎么会?”子鱼反驳了李白的话,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红衣女子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住在崖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陈雅歌道:“或许在那崖壁之上有一个石洞,而红衣女子就住在石洞里呢?白大哥,我们在去探一探好不好?倘若真的找到红衣女子的栖居之所,那这个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不是吗?” 李白十分赞同陈雅歌的说法,便携手与陈雅歌跳入湖中,岂料子鱼再一次阻止了二人,子鱼道:“且慢!你们二人如此心急只怕会坏了好事!” 李白道:“子鱼姑娘何出此言?” “倘若真的如你们所说红衣女子就居住在对岸的崖壁之上,可是仅凭你二人的武功即使见到了红衣女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枉送性命?” 子鱼的话让李白陷入了深思,陈雅歌道:“白大哥,她说得在理,此事需要重长计议!”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李白深深叹道。 正当三人犹豫之时,月姬带着大批人走了过来,她一声令下,众村民将陈雅歌和李白重重围住,滴水不漏。 “你想干什么?”陈雅歌不好气的说道。 月姬蹒跚的走到陈雅歌面前,指着陈雅歌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杜鹃,害死了朝云还有王朝天,你就是一个摘星,今日我就要为桃源清理门户!”月姬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只见她柳腰一转,一把长剑急急向陈雅歌刺来。 “住手!”子鱼喝道,一个闪身挑开了月姬的剑。 “小姐!她是杀害杜鹃的凶手,我不能让她逍遥法外,我要她血债血偿!”月姬的眼神里,嗜血的火焰不停的跳动着,陈雅歌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被月姬那杀人的眼神怔住了。 “杜鹃不是雅歌杀的,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雅歌是凶手?”李白挺身而出,气势绝不属于月姬。 月姬冷声道:“水牛抱着布去了杜鹃的房间可是他没有找到杜鹃,为何这个女人一进杜鹃的房间就能找到杜鹃?还有你为何会那么好心的帮水牛将布给杜鹃?你说啊!说啊!”月姬几乎变成了一只咆哮的狮子,张口就咬。 “我没有,我没有杀杜鹃!我更没有什么目的!杜鹃把我当做亲姐姐看待,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杀她?” “你别在狡辩了!”月姬打断了陈雅歌的话,一挥手对身后的人道:“把这两人给我拿下!”村民们对月姬十分的拥戴,月姬一声令下,众人蜂涌而至,任凭子鱼在一旁怎么喊,众人是乎着了魔一般不将陈雅歌和李白抓住誓死不罢休! 陈雅歌和李白都放弃了挣扎,因为他们实在不忍心用武功对付一群平凡的村民。 本以为月姬会将他们关进牢房或者暗室之类的地方,严刑拷打,谁知她把陈雅歌和李白押到了子夜那里。 ------------ 038 大婚 本以为月姬会将他们关进牢房或者暗室之类的地方,严刑拷打,谁知她把陈雅歌和李白押到了子夜那里。 子夜还是一如寻常一样斜卧在榻上,他看着月姬将陈雅歌和李白押了上来倒也不惊讶,子鱼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他的神情更是淡然。 陈雅歌不禁心里暗暗鄙夷了一番,子鱼说什么子夜对自己有意思的话全都是扯淡!要真有意思的话还会这样看着我被绑还那么怡然自得?不过陈雅歌又自我安慰道:“少沾花惹草也好,那样和李白之间还能少些障碍。”想到这里陈雅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子夜看到陈雅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青瓷酒杯,居高临下的问道,他实在不懂,被绑着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陈雅歌瞥了瞥子夜,对月姬更是嗤之以鼻,懒得答话。 月姬垂首作揖道:“少主,请少主为老妇做主啊!”说着月姬竟跪了下去哭出声来。 子夜道:“你先且起身,说说到底何事?” 月姬用锦帕拭了拭脸颊,哽咽道:“少主,杜鹃死了,就是她,是她害死杜鹃的!请少主为杜鹃做主,为杜鹃报仇啊!” 子夜听到杜鹃死的消息和子鱼听到时的反应是一样的,他从榻上站了起来,走上前亲自扶起了月姬,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杜鹃怎么会死?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就是她,杜鹃就是被她害死的!”月姬红着眼指着陈雅歌,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将陈雅歌千刀万剐了才甘心。 “不是我!”陈雅歌平静了不少,李白也忙帮陈雅歌说道:“真的不是雅歌,雅歌昨夜一直与我呆在一起的,我可以作证,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房间。” “你说你们昨夜睡在一个房间?”子夜冷冷的看着李白,眸中暗藏杀机。 子鱼见状忙道:“哥你误会他的意思了,昨夜我和他们一起去了月湖,后来他受了伤,雅歌不过是去给他敷药罢了!” “真的不是你?”子夜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陈雅歌讨厌被人怀疑,她别过了头,出奇的平静,道:“倘若你不信我,我说再多也是徒劳!” 月姬道:“少主,杜鹃是少主看着长大的,请少主为杜鹃报仇,切勿饶了这等恶人!” 子夜挥了挥手道:“暂且押下去吧!此事证据不足,我会派人查明真相,一切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在做处理!” “可是少主・・・”月姬不依不饶道:“三日之期可还作数?” “那是自然!” “三日之期已到,他们并未找到他们口中所谓的凶手,请少主为冤死的朝云和朝天报仇!” “请少主为朝云和朝天报仇!”月姬一声起,众人附和,如雷贯耳。 子夜淡淡扫过陈雅歌一眼,他将陈雅歌的脸仔细瞧了几遍,一挥袖又做到了榻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五日后我会与她大婚,从此她便是少夫人,今日之事一切作罢!” 子夜的话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李白脸色大变,陈雅歌直接破口大骂道:“谁是你的少夫人?鬼才稀罕做你的少夫人!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子夜突然凑近了陈雅歌道:“你死了没关系,可是你希望他也跟着你一起死吗?” “你卑鄙!” “我卑鄙?我可是为了救你,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说我卑鄙,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雅歌急得蹬脚。 “乖乖的嫁给我,做我的少夫人,那么他自然也就无事了,懂吗?” 陈雅歌无奈之下只好忍气吞声。 子夜又对众人说道:“她是你们的少夫人,即使犯了错死罪也可免,至与要怎样惩罚,我自有定论!” 月姬仇恨的瞪了两眼陈雅歌又道:“少主,即使她死罪可免,可是李白他杀了王朝天,俗话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桃源的规矩不可不遵守,还请少主按规矩处置!” 子鱼脸色微变,她缓缓的走至中间,情深意浓的看了看李白道:“五日之后我会在哥哥大婚之日一同与李白完婚,根据族规,完婚之后李白也算是桃源之人,杀人证据不足,也不足以判罪!” 子鱼一语既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特别是陈雅歌和李白惊讶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子夜打圆场道:“好,桃源这一次是双喜临门,要好好庆祝一番,月姬,五日后我们的婚事就交由你来操办吧!” “少主!”月姬咬牙说道,欲言又止,看到子夜寒眸中的杀气只得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她垂首作揖道:“是!月姬定不负少主所望!” ------------ 039 千里共婵娟 陈雅歌与李白对视了很久,直到众人散去,陈雅歌默默的走出了屋子,李白也跟着追了出去,子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对子夜道:“哥,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子夜一声冷笑,道:“担心?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情郎逃不出的你手掌心的!” “可是?你就不怕他们抵死不从吗?”子鱼担心的说道。 “倘若只是一个人或许他们会抵死不从,可是现在关系到他们两人的性命,他们就一定不会让对方死的。” “可我还是怕,要不我们就把时间押后吧!欲速则不达,我怕我们把他们逼太紧会适得其反,反倒得不偿失!” 子夜走向子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啊别想太多了,好好做你的新娘,除非你并不想嫁给李白,要不我就把你的婚事取消,处死李白,也好断了你未来大嫂的念头!” “不要!”子鱼脱口而出,她紧张的解释道:“陈雅歌对李白用情至深,我怕哥哥你杀了李白她也会殉情追随・・・” 子夜轻笑出声道:“你不是担心她,而是心疼李白吧?桃源的规矩陌生人进入一律杀无赦,可你不但没有杀了李白,还把他从河里救了起来,更重要的是你还用寒冰床为他疗伤,你难道不是对他动了情?” “那哥哥你不也救了陈雅歌吗?按照桃源的规矩她更应该处死!” “罢了,我娶我的,你嫁你的,下去吧!好好打扮一下,多与你未来夫君交流交流,顺便盯着他们两个!”子夜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斟满一杯酒,意犹未尽的喝掉。 湖光水色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黄昏时分,天色突变,下起了下雨,朦朦胧胧,月湖一片烟雾缭绕。 陈雅歌和李白静静的站在月湖边上,一人撑着一把油纸伞,心平如镜的望着这一湖碧水。 半晌,李白开口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陈雅歌道:“东边日出西边雨,世事本就无常,只怨造化弄人!” “雅歌,我们逃吧!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嫁给你不愿意嫁的人而一辈子不幸福!” 陈雅歌一声苦笑:“逃?我们能逃出吗?这些天以来,桃源的地形你再熟悉不过,这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能进不能出,况且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 “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吗?”李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他眼里的陈雅歌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可是他现在看到的陈雅歌,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陈雅歌知道李白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李白诗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客,他还没去长安,还没入宫,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做,他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而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助他一臂之力离开这里,即使对他多么的不舍的眷恋,在此时都必须得放下。 “白大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陈雅歌淡淡的说道,她的心很乱,看到李白那颗心就更没办法平静。 李白静静的看了陈雅歌半晌,深深叹息一番慢慢的离开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不觉中陈雅歌唱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很快就沉醉其中。 忽然子夜拍着掌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在陈雅歌身旁停了下来,道:“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你是聪明人,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陈雅歌淡淡的笑道,嘴角勾起一丝牵强:“可我还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要娶我?不懂你怎么会对一个又丑又野又没礼貌的野丫头感兴趣?” 子夜道:“很多事情你无须弄懂,做我的少夫人迷迷糊糊的过完一生会比你清醒的走完荆棘的一生更幸福!” “可是我的人生我不希望被别人操控,更不希望被人摆布,荆棘的一生又如何,只要是我自己所选,就算跪着我也会把它走完!”陈雅歌愤怒的盯着子夜,子夜渐渐的有了怒意,他甩了一下宽大的黑袖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除非你不管李白的死活!别忘了在这里我才是岛主,我的命令最大,我要谁今晚死那他就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哼!” 子夜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陈雅歌看着他在烟雨朦胧里渐走渐远的背影,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抹红色在眼前飘过,陈雅歌立马警惕起来,她高声叫道:“是谁?出来吧!我知道你是人不是鬼,别在装神弄鬼了!” 空气里很静,没有任何的回应,陈雅歌又大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她干脆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忽地一抹红色的身影飘到了对岸,陈雅歌毫不犹豫的纵身跃进了湖里,她手脚并用的向对岸的崖壁游去,当她靠近崖壁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摇曳在雨中的紫花伞,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袭鼻而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再一次攀上了崖壁向洞口走去,忽地一阵白烟滚滚涌来,陈雅歌将悉数白烟悉数吸入肺里,眼前又是一黑晕了过去。 陈雅歌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日上三竿之时,李白守在他的床前见她醒来欣喜若狂,陈雅歌猛地坐了起来,拉着李白的手激动的说道:“白大哥我看到红衣人了,就在湖边,可是后来突然出现一阵白烟,我不小心吸入鼻就晕过去了,那个洞口有古怪,红衣人一定住在那里,白大哥,我们去抓红衣人,快!” 说着陈雅歌胡乱的套上了鞋,李白阻止了她道:“这几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暂且缓一缓。” ------------ 040 裁制婚服 “不行!”陈雅歌一口否决了,这一次她是真较劲了,三天时间虽然已过,可是命案并未结案,而她依旧背着杀人犯的罪名。 李白道:“那红衣人武功高强,你我早已见识过,如果你要鲁莽行事只会坏事!” “难道我们就要放弃吗?朝云和杜鹃就该枉死吗?”陈雅歌吼道,她的眼微微泛红,那张扬起的小脸却很是倔强。 “当然不是,只是婚期将近・・・”李白垂下了头,他不希望陈雅歌再去冒险,他们三番两次被迷倒,又莫名其妙被人从湖里救了起来,整个桃源总透露着说不出的古怪,更何况子鱼昨日找他谈过,要陈雅歌就此罢手,如若不然只是惹祸上身,到时就连子夜也保不了她。 陈雅歌突然一声冷笑,她自嘲道:“枉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走吧!我不怪你,子鱼是子夜的妹妹,美丽尊贵,确实是我所不能及的,可是我把杜鹃当做亲妹妹看待我绝不会让她枉死的!”陈雅歌说完红着眼怒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为何不告诉她真相?”陈雅歌前脚离开子鱼就走进了屋子,昨日陈雅歌中了迷烟之后也是她把陈雅歌带了回来。 “如果真相不能让她快乐只会让她痛苦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让她知道真相,放心吧!只要你帮我救她离开这里我就决不食言,留在这里直到老死!”李白坚定的说道。 子鱼忽然一声轻笑道:“男人啊!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喜新厌旧沾花惹草是你们的天性,可是赏花也总得要有品味吧!真不知道你和我哥被什么迷了心窍竟会喜欢上她!” “论容貌,雅歌的确不及子鱼小姐,论武功,子鱼小姐也略胜一筹,论家世雅歌是一个孤儿自小就流浪天涯与小姐更没有可比性,可是她善良,简单,敢怒敢言,敢爱敢恨是小姐你无法相比的!” “即使她再好又怎么样?要不做我的嫂子,要不就继续流浪?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她!如果你敢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保证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李白挑起了子鱼的下颌,仔细打量了一番,低声道:“我喜欢漂亮的女子,可是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子,即使我真娶了你又如何?倘若你死性不改我只会让你一辈子独守空房,一辈子都不会碰你!” “你!”子鱼忿忿的挣脱了李白的手,甩袖而去。 陈雅歌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月湖,她原以为李白会跟来,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漫不经心的观赏着四周的风景,可是一路走到月湖李白始终都没有来。 岸边杨柳低垂,飞鸟掠过湖面,留下敏捷的身影。 陈雅歌折了一支柳条把玩着,嘴上却不停的嘀咕着。 “少夫人,少夫人!”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陈雅歌回过头一看,眼前一个穿着灰色葛布的中年妇女朝她走来,陈雅歌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妇女是桃源里最会缝制衣服的王三娘,也是桃源里的喜娘,桃源里大大小小的婚事几乎都是由她这个媒人操办的,她手里拿着一个卷子向陈雅歌走去,一脸谄媚的笑着,道:“少夫人,老妇来给你量量尺寸,这嫁衣一定得做好,人这一辈子啊只有一次穿嫁衣的机会,一定要合身才行!” 陈雅歌也不知为什么?看到王三娘就莫名的反感,或许是因为她那谄媚的笑容,陈雅歌一把推开了王三娘的手,退到了一边,冷冷的说道:“我不要量什么尺寸,你回去吧!” 王三娘一脸为难的向后看了看,道:“可是少主吩咐过一定要为少夫人量好尺寸的,时间不多了,嫁衣还需连夜赶制,还望少夫人体量老妇!” “你走吧!少主要是怪罪下来一切由我顶着!” “夫人,少主说夫人要是不愿意老妇为你量尺寸的话就让老妇先为李公子量好尺寸,在来为夫人量尺寸,那老身先告退了!” “你回来!”看着王三娘转身欲走,陈雅歌气急败坏的把她给叫了回来,王三娘为陈雅歌量好尺寸,陈雅歌心平气和的说道:“如今我尺寸也量了,你就不要再去为难白大哥了!” 王三娘道:“少主说李公子的尺寸也一定要量好,还说倘若量不好怕李公子性命难保,老妇先行告退!” 王三娘渐渐走远,陈雅歌气急的将柳枝扔进了湖里,子夜却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嘴角动了动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孺子可教也!” 陈雅歌回过头瞪着两颗夜明珠大小的眼珠子,眼睛里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可是她必须忍着,她不想将李白退至风尖刀上。 子夜又道:“你对这湖是乎真的很是偏爱,等大婚之后我就让人在此建一阁楼,你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陈雅歌昂首挺胸的说道:“我要你在湖心建一小搂,你不会不同意吧?” “当然,你想要什么只管提,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可是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聪明的女人才能学会保护自己,可是傻女人惹人爱!” “是吗?那不知少主希望我做聪明女人还是傻女人呢?”陈雅歌挑眉问道。 “我是少主,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的女人我会保护,她只需要在我的庇佑下幸福的伴我一生,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该聪明的时候就聪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陈雅歌一声轻笑,道:“少主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只怕我陈雅歌难以胜任。” “不,你是一个聪明女人你能胜任!” “难道少主没有听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我只知道聪明人会做聪明人该做的事!”子夜说完就走了,陈雅歌呆呆的望着平静的湖面,她长叹一声,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 041 杜鹃未死 时间恍若东流水,奔腾不息,永不回··· 转眼过去三日,陈雅歌独自漫步在庭前,望着天上残缺的明月,不禁感叹万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雅歌一边念着一边傻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她折了一朵月光下的夜来香,低头嗅了嗅,袭鼻而来的却是一股熟悉的使人心旷神怡的芳香。 是紫花伞的香味,陈雅歌心里又暗暗想到了朝云,那一院子开得灿烂无比的紫花伞,还有杜鹃,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可是此时物是人非,哪里还能寻得当日的欢声笑语? 想到杜鹃,当日杜鹃救陈雅歌的一幕幕清晰再现,恍若昨日才发生一般,陈雅歌猛地站起身子拼命的跑向朝云家里,月光惨淡,洒在宁静的夜里,竟有几许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陈雅歌站在院子里的那一片种满紫花伞的地上,静静伫立,静静的凝思。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雅歌想到朝云一家都已惨死,大半夜的谁还会来这里?她立刻闪身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在朦胧的月光下,陈雅歌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蹑手蹑脚的进入了院子,红衣人的面纱带着面纱,陈雅歌并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只得万分警惕,怕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早来杀祸,红衣人的厉害她不是没有见识过,连李白都不是红衣人的对手,眼下也只有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红衣人对紫花伞也十分的喜爱,她低头嗅了嗅,许久都没有起身,很享受那种沁人心脾的清爽。 半晌,红衣人缓缓的走进了屋里,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陈雅歌顿时心生疑惑:“难不成红衣人是来给朝云父女两烧纸钱的?不对,不对,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陈雅歌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在黑暗里,陈雅歌听到轰隆隆的一声,挂着一副观音像的墙壁缓缓向左边移去,红衣人走了进去,陈雅歌不敢惊动红衣人,只得默默的守在外面,静观其动。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红衣人又走了出来,待红衣人渐渐走远陈雅歌推门而入走进了屋子里,观音像还是在原来的位置,那个密室深深吸引着陈雅歌,仿佛一种远古的召唤。 陈雅歌仔细瞧了瞧,桌上一个青瓷花瓶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拿了起来,谁知轰隆隆一声巨响,观音像的那一扇墙壁竟缓缓向左边移去。陈雅歌欣喜若狂,但是又有点犹豫是否要进去,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可只要有关红衣人的事情,无论大小,每一件对陈雅歌都充满了诱惑。 陈雅歌深深呼吸了一番,最后把心一横走了进去,初入密室不远之时在惨淡的月光下还可看清楚一些,渐走渐远,眼前也越来越黑,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一句:“我说过我不会答应的!” 陈雅歌立马顿住了脚步,她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大动作,从声音里陈雅歌听出了在这密室里面有一个女子,而且还和红衣人在做什么交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悠扬的歌声宛如天籁般一阵阵飘散,陈雅歌失声叫道“朝云!” 女子顿时止住了歌声,陈雅歌也发现有什么不对,那那声音不像是朝云,更像是杜鹃。陈雅歌顿觉一阵毛骨悚然,她自是不信鬼神之说,可是这声音分明就是杜鹃的她又怎么可能记错,还是太过想杜鹃才出现了幻听? 陈雅歌沉默了,密室里的女子也沉默了,许久女子一声轻叹,道:“直到现在我都有好多事情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总是不能使你满意,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一字一句,声声敲在陈雅歌的心里,陈雅歌涕泪淋漓的说道:“杜鹃,是你吗?” 暗室之中的女子确实是杜鹃,她激动的说道:“雅歌姐姐,你怎么在这?” 陈雅歌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向杜鹃,杜鹃正站在一个圆台之上,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给锁上了,她一身白衣,长发披散,陈雅歌的步伐有些迟缓,她实在不知眼前的杜鹃是人是鬼?或许说三分人七分鬼更准确! 为了试探杜鹃到底是人是鬼,陈雅歌小心翼翼的问道:“杜鹃,你怎么在这?” “是我娘把我关在这的!”杜鹃的声音中有些哭腔。 “月姬?”陈雅歌疑惑的问道。月姬是她娘怎么会把她关在这呢?那死掉的那个人是谁?月姬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杜鹃呜咽道:“雅歌姐姐,你快走吧!否则被我娘发现可就惨了,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你刚刚说你不会答应的,你不会答应什么?”陈雅歌扭转看话题,她走向前看了看杜鹃身上的铁链,全都是手指大小,看来要打开铁链也非易事! “雅歌姐姐,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啊!就当从来没有来过!”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那夜我从月湖回来给你看过玉佩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在你的房间发现了你的尸体”陈雅歌一边说着一边找铁链的缺口之处,忽然她停了下来,道:“红衣人就是月姬,刚刚来的那人就是月姬是不是?” 陈雅歌的情绪很是激动,杜鹃犹豫了,陈雅歌又道:“你还要为她掩藏到什么时候?那块玉佩就是月姬的是不是?杀害朝云的凶手就是月姬?” “不,不是,不是我娘·······” “那你相信是我吗?” “我···”杜鹃欲言又止,她痛苦的闭上了眼道:“雅歌姐姐,你走吧!对不起,她是我娘!” ------------ 042 月下惊险 “可是她有把你当做是她的女儿吗?她把你关在这还找了一具尸体说是我杀了你,难道你就愿意我背上这个杀人的罪名吗?”陈雅歌与杜鹃四目相对,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用吼。 杜鹃啼哭着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陈雅歌把她身上的铁锁都看了一遍,想要打开真的是比登天还难,陈雅歌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找钥匙!” “雅歌姐姐!”杜鹃叫住了陈雅歌,她缓缓的从身上掏出一根银针,随便捣了几下,锁就被打开了,陈雅歌等着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敢相信。 杜鹃道:“其实我自己可以打开铁锁,但是我不想忤逆娘的意思・・・” 想到月姬和杜鹃毕竟是母女,而自己那一番话确实有些过火,陈雅歌拉住杜鹃的手轻轻的笑道:“走吧!” “就这么走?”月姬的声音自陈雅歌的身后响起,杜鹃的脸色大变,她唤道:“娘!”又对陈雅歌道:“雅歌姐姐快走!” 陈雅歌被杜鹃推倒了一边,月姬冷冷的扫了杜鹃一眼,杜鹃垂下了头,月姬水袖一抛,一条红绫向陈雅歌打来,陈雅歌向后腾空一番,敏捷的躲闪开来。 接着月姬双袖一抛,红绫顿时像两把利剑直直的像陈雅歌刺来,陈雅歌一个翻身拾起了地铁的铁链向月姬挥去,月姬一把抓住了铁链,两人对峙,月姬冷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不好好做少夫人偏要找死,那就别怪我!” “少夫人?什么少夫人?”杜鹃彷佛被雷击一般,愣愣的站在一旁。 月姬道:“你还想帮她?她抢了你的少哥哥,明日便是她和少主的大婚之日,这个女人表面上对你好,不过是利用你接近少主罢了,亏你还要护着她!” “是真的吗雅歌姐姐?”杜鹃一步步走向陈雅歌,那无助的眼神让陈雅歌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虽然不是满手沾满血腥味却有着同等的罪恶,陈雅歌摇摇头道:“杜鹃,你听我解释・・・” 月姬趁陈雅歌分心之时一掌打向她的胸前,陈雅歌被打飞了几米远,撞到石壁之上,喉间顿时热流涌动,吐出殷红的血来。接着月姬一闪身掐住了陈雅歌的脖子,她的手充满了力道,陈雅歌由于受伤本就没了什么力气,她垂死的挣扎着,不停的拍打着月姬的手,她看到月姬那美丽的面孔和她的心狠手辣实在不搭。 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袭来,陈雅歌将手伸向了杜鹃,她不知道杜鹃是否会帮她,但这是仅存的希望。 杜鹃愣愣的看着,脑袋里不停的浮现子夜娶陈雅歌的场景,大红的嫁衣,可是盖头下的新娘却不是自己,杜鹃发疯似的向月姬跑来,月姬没想到杜鹃会有如此大的劲,向后踉跄了几步,陈雅歌也趁机从月姬的魔掌下逃了出来。 月姬一脚踹开了身旁的杜鹃,并给了杜鹃一个耳光,杜鹃捂着脸,沉默着泪不停的流,陈雅歌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月姬。 月姬的眼中充满了杀意,忽然她从袖底掏出一把短剑直直的向陈雅歌刺去,陈雅歌来不及躲避,短剑在咫尺之时闭上了眼,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只听得“铿”的一声,短剑掉在了地上,李白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个闪身将陈雅歌扶了起来。 “白大哥!”陈雅歌惊讶的看着李白,她实在没想到李白竟会在这关键时刻来救她,忽然她一把推开了李白怒道:“快走,这里危险!” 李白走了过来,挡在了陈雅歌的身前,他回过头看了看陈雅歌道:“我会保护你的!”一句话更像是一个承诺。 “哼!你来了也好,我就为桃源清理掉你们这两个外人!”月姬一声冷哼,水袖一抛,拾起了地上的短剑,然后又卷向李白。 李白拉着陈雅歌向左边滚去,身子一挺从地上跳了起来,陈雅歌还未站稳身子,月姬的短剑又向她刺来,而红绫则像一条鞭子挥向了李白,李白右手抓住了红绫,眼见短剑向陈雅歌刺来无法分身,最后使劲撞开了陈雅歌短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顿时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衫。 眼见短剑又向陈雅歌挥来,杜鹃一把抓住了月姬的手臂,她哭着哀求道:“娘,求你放了他们吧!”又对陈雅歌吼道:“快走啊!走啊!” 陈雅歌愣愣的看着杜鹃,她迟疑了片刻然后扶着李白,牙齿一咬就匆匆跑了出去。 “竟敢背叛我,滚!”月姬忿忿的看着陈雅歌和李白逃出了密室,她一把推开了杜鹃,然后追了出去。 杜鹃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左跌右撞的跟了出去。 黑夜中,一袭蓝衣的陈雅歌拉着一袭白衣的李白奔跑在惨白的月光下,晚风撩起发稍在风中铺展开来。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是逃这一个字,而李白的脑海里则只有不能让陈雅歌受伤这一个信念。 他们一路奔跑,李白最后跌在了地上:“白大哥,你没事吧?”陈雅歌忙扶起李白,紧张的问道。 李白苦涩的笑道:“无碍,咱们快走!”他知道倘若月姬追来他们两根本就不是月姬的对手,当下之计,唯有逃! 说着李白撑起了身子,一步一步的迈着,尽管很艰难,他的伤口不住的流血,可是他没有冷哼半句。 陈雅歌和李白跑着跑着又到了月湖,或许在月湖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次走到月湖总会让陈雅歌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李白看出了陈雅歌眼中的忧虑,拉住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道:“我们走,离开桃源!” 陈雅歌被李白眼中的坚定感染,她使劲的点着头道:“嗯嗯!” ------------ 043 崖壁之斗 月湖无论在何时都是那么的美,或美得朦胧,或美得真切。 晚风轻撩,淡幕薄纱,指尖倾泻的不只是繁华。 陈雅歌和李白携手奔跑着,忽然一只手把陈雅歌拉进了草丛里,陈雅歌正要大叫,嘴被一只手给捂上,只听得一句若出谷黄莺般清脆的声响。 “雅歌姐姐,是我!”杜鹃轻轻的说道,时而紧张的张望着外面。 “杜鹃”陈雅歌想站起身子,杜鹃拉着她在草丛里坐了下来,这时李白也发现了杜鹃,他忽然闪进了草丛里,并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三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外面,一个红衣身影一闪而过,陈雅歌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杜鹃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还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待月姬走后,陈雅歌正欲站起身子,杜鹃和李白同时又将她按了下来,李白道:“她还会在回来”话音刚落,月姬果然又回到这里,只见她四处打望了一番,随即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这一次三人才松了口气,陈雅歌看到李白手臂还在流血,撕下了裙角的一块布小心翼翼的为李白包扎了一下,她低声道:“谢谢你白大哥!” 李白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 “雅歌姐姐,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明日,你便要嫁给少哥哥了吗?”杜鹃犹豫了半晌,她拽着衣角,垂着头道。 “杜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怎样可以离开这里吗?带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的少哥哥,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日答应也只是权宜之计。”陈雅歌拉起杜鹃的手,与杜鹃四目相对,她说得情真意切,杜鹃怔怔的看着她,二话不说,拉着陈雅歌站了起来,才道:“好,跟我来!” 杜鹃拉着陈雅歌走到了岸边,对陈雅歌和李白道:“我们要游过去!”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陈雅歌和李白相视一笑,也都跳进了湖里。 紫花伞像是一种常开不败的花,几日过去,香气有增无减,在月色下,开得越发的灿烂,好似只要有光,它便能笑傲在众花之上。 三人上了岸,攀岩在崖壁之上,陈雅歌顿时心生疑惑,难道这崖壁便是出口,李白与她也有相同的困惑,想想他们三番两次的来到这里,但最后都晕了过去,那个神秘的洞口也一直都未曾踏入过。 杜鹃在前面带路,陈雅歌和李白如履薄冰的跟在后面,杜鹃突然开口道:“对不起雅歌姐姐!” 陈雅歌听后心里一凉,心里暗暗道:“难道杜鹃并非真心想带路?这个洞口里面到底住着何方神圣?还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她警惕万分,以防杜鹃突下杀手。 谁知杜鹃又道:“那晚你给我看的那块玉佩正是我娘的贴身之物・・・” 李白打断了杜鹃的话:“你并没有错,她是你娘,你不说也合情合理。” “是啊杜鹃,放心吧!我们都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陈雅歌也接着李白的话安慰杜鹃。 杜鹃又道:“这里便是出口,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你们出去之后就不要在进来了,我也希望你们可以保密不向任何人提起关于桃源的一切!” 杜鹃的话让陈雅歌恍然以为自己真的到了落英缤纷的世外桃源,像书中那样当他们离开之后这条出口就会消失不见,而后人再也不可能找到桃源的入口。 想到桃源里的民风淳朴,村民各司其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使杜鹃没要求,她也断然不会向外人提起这里发生的一切。 直到现在陈雅歌都觉得这是一个梦,可又太真实,都不知是自己误闯了桃源,还是桃源就在自己的梦中。 “放心吧!我陈雅歌以人格担保从此只字不提关于桃源的一切,只是你放我们走,倘若你娘知道了她会怎么罚你?” 杜鹃淡淡的笑道,那笑如阳光般灿烂,洋溢着天真和无邪:“不用担心我,少哥哥不会伤害我的!” 陈雅歌想到初入桃源见子夜时,他对杜鹃动作颇为亲密,想来也不会对杜鹃怎么样,而她和李白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照顾好自己!”陈雅歌松开了杜鹃的手,爬向了洞口,李白紧跟其后,当陈雅歌完全爬上洞口回过头来看李白之时月姬出现了,她正紧紧的拽着李白的腿,杜鹃哭泣着祈求道:“娘,求你放他们走吧!娘,放过他们吧・・・” 李白努力挣扎着想要摆开月姬,可月姬武功本来就高,想要摆脱她又岂是易事? 陈雅歌蹙紧了眉头,她紧紧攥着李白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唯恐一不留意李白被月姬拉了下去。 挣扎了半晌,李白还是不能挣脱月姬的手,月姬突然放开了李白,而陈雅歌也趁机把李白拽了上去,在这紧要关头月姬忽然一掌打向了李白,李白不敢太过用力,他怕把陈雅歌从洞口拽了下来,吃了月姬这一掌。 月姬的掌风很凌厉,掌劲也很大,李白顿时觉得胸口一闷,喉间一股血腥涌来,他见月姬飞身上来,一把将陈雅歌推进了洞中,来不及躲闪又吃了月姬一掌。 月姬见李白身受重伤,已无法在逃,便向洞中追去想要抓住陈雅歌,李白察觉了月姬的动机扑过去抱住了月姬的脚,向洞中吼道:“快走,快走啊!” 月姬想要抽出腿来,可是李白抱得很紧,无论月姬怎么拳打脚踢,李白就是不肯放手,直到晕死过去,他还紧紧的抱着月姬的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月姬却怒火中烧,她暗暗运功与右掌正要一掌劈向李白的时候,被突来的子鱼一脚踹了开来。 月姬顿时吐出一大口殷红血,子鱼冷冷的看着她,眸里充满了杀气,杜鹃忙帮着子鱼扶起李白,接着子鱼纵身一跃,带着李白跳进了湖里,杜鹃转身去抚月姬,却被月姬一掌打落湖中。 ------------ 044 原来是强盗窝 陈雅歌被李白推入洞中,不如说是推入一个寒潭里,顿时就呛了一肚子水,好在她会水,否则就等着尸沉寒潭了。 当她从水底浮出水面,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拼命的回游,她不可以丢下李白一人,可是水流的速度很快,她的挣扎不但没使她回游,反倒加快了水流的速度,很快她就承受不住水流的冲击被水卷了下去,本以为这次真的在劫难逃,谁知不过是从一个寒潭里跌入另一个寒潭罢了。 陈雅歌从小就有恐高症,但这一次她已没办法惨叫出声,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从一个瀑布跌入寒潭,做了一次高空的自由落体运动,陈雅歌只觉得头昏脑花,水的冲击使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当陈雅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一起,她挣扎了一番只是加剧了手的疼痛度,于是不得不放弃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陈雅歌努力从地上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手里拿着一个水壶,他见陈雅歌醒来眼前一惊,顿时大叫道:“她醒了,她醒了・・・” “这是哪里?”陈雅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士兵。 还不待士兵回答,一个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颧骨微高,眼睛明亮,白玉冠束发,腰间系有一块翡翠玉佩,手拿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尾随其后的是几个同样身穿铠甲的士兵。 紫衣男子凑近陈雅歌,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站起身子摇着扇子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寒潭?” 寒潭?陈雅歌向后挪移了身子,警惕的看着紫衣男子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放肆,胆敢这样和我们公子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身旁的侍卫怒道,还抽出了手中的刀。 “退下!”紫衣男子一声怒喝,侍卫垂下头,向后退去,接着紫衣男子又道:“在下许晋,许圉师之子!姑娘,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陈雅歌见他文质彬彬,还算有礼貌,也不好发作,但又不知他的底细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许晋道:“看姑娘的样子不像襄阳人氏,不知姑娘怎么会出现在寒潭?” 陈雅歌一时语塞,她看了看许晋还是没有说话,身旁的侍卫又给许晋献计道:“公子,不如将她带回去严刑拷打就不怕她不招了!” 许晋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等待着陈雅歌开口,陈雅歌仔细思量了一番,低声道:“你们要我招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寒潭?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还有怎样可以找到他们的老窝?” “他们?”陈雅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许晋来了兴趣,他又摇了摇折扇道:“难道你不是姓章的一伙的?” 陈雅歌摇了摇头,她有些不懂许晋的话,许晋道:“看你的样子的确不像强盗!” “什么?强盗!”陈雅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竟然说她是强盗,她猛地站了起来,但又想到他们人多势众,不敢轻易得罪,放轻了声音道:“我可是大大的良民,怎么可能会是强盗?” 许晋轻笑一声道:“好啊!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陈雅歌一心牵挂着李白不想与许晋多说:“这里是你家吗?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快放了我,我要去救白大哥!” “你口中的白大哥是不是被一群人给抓了?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还有一个爱穿红衣的妹妹?” 他说的难道是子夜?爱穿红衣的不就是子鱼吗?陈雅歌沉默着点了点头。 许晋又道:“姑娘,你可知他们的藏身之处?” 陈雅歌点了点头,立马又摇了摇头。 “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许晋伸出折扇挑起了陈雅歌的下颌,道:“他们是朝廷一直围剿的强盗,上个月劫了朝廷发往西南赈灾用的银子,我现在奉命围剿他们,可是他们在寒潭这一带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如果带我们找到他们的老窝的话,你就是立了大功,你要什么赏赐都行!” 许晋这一番话,毫无疑问给了陈雅歌无尽的希望,可她实在不敢相信子夜竟是强盗头子,而那个平静祥和的桃源竟是一个贼窝,那么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村民也都是一群强盗,这一切实在让人不敢相信!但是为了李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扬起小脸道:“我不要什么赏赐,我只要你们把我白大哥救出来!”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带路,我们就一定会把你的白大哥平安救出!”许晋一甩手,折扇又被叠了起来,他对侍卫道:“还不快给她松绑!” 侍卫领命,忙为陈雅歌松绑。 陈雅松了松筋骨,又对许晋道:“我们快出发吧!”她不愿再耽搁一分一秒,也不知李白被带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唯有争分惜秒! “不行!”许晋一口否决了陈雅歌的话:“你必须先告诉我关于桃源的一切,我们需要好好商量部署一番,务必要将这窝强盗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那杜鹃呢?杜鹃对我有恩自己不可以恩将仇报!”陈雅歌心里暗暗道,她偷偷瞥向许晋,小心问道:“如果他们被抓到了会不会被斩首?” “那是自然,他们穷凶恶极,多次打劫朝廷官银,屡屡和朝廷作对,自然逃不过斩首!” “可是?他们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况且他们人那么多,难道真的要杀光一个不留吗?” 许晋道:“具体会怎么处置还需我父亲定夺,我只负责抓人!” “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陈雅歌不愿再做口舌之争,她正了正脸色,她不管朝廷的事只是不愿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请讲!” “不要杀桃源的人,他们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如果你能答应我便答应带你们入桃源”陈雅歌本答应了杜鹃绝不会对外人提起关于桃源的一切,可是为了李白,陈雅歌只能食言。 ------------ 045 入口 许晋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只能尽力,可是你不想救你的白大哥了吗?” 这一句直中陈雅歌的要害,陈雅歌微微蹙眉,李白他定然要救,但是杜鹃也一定要救,况且在桃源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除了月姬其他的人也并不是罪凶恶极之人。她笃定许晋会答应她,所以索性席地而坐,沉默不语。 “你这是要干什么?”许晋没有想到陈雅歌会出这么一招,他们在寒潭待兵多日,却一无所获,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岂会轻易放过,又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父亲面前为他们求情,尽量降低刑法,可以了么?” 陈雅歌这才起身,其实桃源的入口陈雅歌自救并不太清楚,上次不过是误打误撞进去了,还多亏杜鹃相救,但这一次还能向上次那么好运么? “你们在哪救的我?”陈雅歌只记得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掉进了水里,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若能找到落水的地方,兴许还能在寻桃源,否则只怕又要去那个树林。 “在潭水里面,是侍卫发现的,那时你晕了过去,由于附近有强盗初入所以方圆一千米之内被封锁了起来・・・” “所以就把我当做了强盗?”陈雅歌打断了许晋的话,她拍了拍衣服道:“放心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会记仇的。” “放肆!”陈雅歌刚说完侍卫就朝她吼道。 陈雅歌对侍卫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她瞧了瞧许晋,见他非但没有怒意还笑脸相向的说道:“好,你大人有大量快告诉我桃源的事情吧!” “桃源!”陈雅歌顿了顿,桃源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村子,除了后来屡屡发生的杀人案让人心惊胆战之外其他的都是很多隐士向往追求的生活。 “桃源里民风淳朴,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还很热情・・・” “那桃源的入口在哪里?”陈雅歌说了一大堆就是久久没有进入正题,许晋不得不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雅歌一语惊人,许晋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怒道:“你耍我?” “白大哥还在桃源我又岂会耍你,我是真不知道桃源的入口在哪里!我只记得我掉入了寒潭,从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对就是寒潭,快带我去寒潭!”陈雅歌想到寒潭可能就是入口开心不已,说着就拉起许晋的手向屋外跑去。 阳光下,一花一草一树似乎都很有生机,努力汲取阳光,展现最美的那一面。 不多久,陈雅歌一行人到了寒潭,在寒潭之上有一瀑布,高二十米上下,虽没有一泻千里之势,由于水流湍急景象也颇为壮观。 陈雅歌绕着水潭边缘来回走动,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瀑布,许晋见她蹙眉深思倒也不打扰她,只带着一群侍卫在后面静静伫立。 陈雅歌巡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向瀑布走去,水花飞溅,湿了罗裙,陈雅歌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入口到底会在哪?难道不是寒潭么?还是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陈雅歌心里暗暗道。 入口,寒潭,水声・・・一时之间眼前浮现的全是李白的身影,白衣胜雪,剑眉星目,宛如谪仙人一般!忽地灵光一现,陈雅歌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在哪?入口在哪?”许晋捏紧陈雅歌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那!”陈雅歌指向了瀑布,她甜甜的说道:“白大哥,等我!” 侍卫道:“那是瀑布,是悬崖,公子别听她胡言乱语!” 许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侍卫欲言又止的退在一旁,许晋心里嘀咕道:“看陈雅歌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可那里是悬崖峭壁飞流直下,又怎么会是入口?难道在瀑布里面别有洞天?” “来人,去找一些绳子来,还要攀岩用的工具,此外调集兵马埋伏在寒潭附近,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汇报!”许晋一声令下,侍卫领命匆匆离去。 陈雅歌弯下身掬了一捧潭水,看着手里的水倒影成镜,映出自己那一张一般般的脸,尤其是眉心那一点红痣怎么看怎么煞风景。 她无趣的摊开了手掌,心里如饮五谷杂粮,既担心李白的安慰,更担心李白恰似自己手中的那一捧水,无论怎么都握不紧,摊开之后不过是漏得更快而已,没有以后的未来让她莫名的心烦! 许晋看出陈雅歌心事重重,情不自禁的在陈雅歌的身旁蹲了下来,他伸出手在水里搅动了一番,许久才道:“你不用太担心了,我会尽力而为,保你白大哥的周全!” “谢谢!”陈雅歌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的举动到底是对还是错?是忘恩负义还是・・・”陈雅歌没有再说下去。 “你没有错,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不必自责!” “可是?我曾答应一个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却带着千军万马要去抓她的族人,抓她,毁掉他们的住所,这样我不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恶之人了么?” “非也!你这是为百姓除害,为朝廷尽忠,错不在你,如果你的那位朋友真如你所说没那么坏,我定会为她求情的!”许晋信誓旦旦的看着陈雅歌,陈雅歌本就心烦意乱,一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大批侍卫赶到寒潭,许晋部署了一番,陈雅歌拿着铁爪和绳子走向瀑布,使劲的将铁爪扔了上去,用力拉了拉绳子确定已勾住石头之后便对许晋说道:“我先上吧!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说着陈雅歌就抓着绳子一步一步的向崖壁爬去。 瀑布的水飞泻而下,很有冲劲,开始还好,渐渐的冲劲愈加猛,陈雅歌有些张不开眼,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对陈雅歌佩服万分,都没想到陈雅歌一个丑女人竟然这样不畏艰险,即便他们是训练过的男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是有所忌惮的。 ------------ 046 过招 陈雅歌坚信入口就在瀑布之后,她一路顺着瀑布的方向爬上去,在离顶端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有一个洞口,她借力跳进了洞口,侍卫们也紧跟着跳了进去。 这一次陈雅歌幸运的落在了一块空地上。虽然被摔得很疼,但是没有像有些侍卫直接掉在水里又被水冲出了洞口,顺着瀑布的方向掉进寒潭里面。 陈雅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摸索着前进,洞里很黑,光线昏暗,依稀可以看见大致的境况,她走在前面,身后随行的侍卫都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刀。 “嘀嗒,嘀嗒,嘀嗒・・・”安静的洞里不停的有着滴水的声音响起,他们每一步都是轻轻的抬起又轻轻的落下,忽然一个黑影从石壁一飞而出:“谁?快出来!”侍卫们忙拔出大刀,背贴背的靠在了一起,陈雅歌一惊之下一个踉跄跌了下去,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的黑影不过是一只鸟。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陈雅歌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还是走在前面带路,忽然一股狂风袭来,携着一些飞沙,陈雅歌吼道:“小心!”侍卫忙止住脚步,伸手护在脸前。 半晌,风止,空气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陈雅歌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踏出一小步,岂料踏入了一个洞口,由于重力作用陈雅歌在毫无防备之下跌了进去,众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雅歌掉进洞里,伸出的手连衣襟都没有沾到。 这一次陈雅歌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水里,在水底折腾一番之后她浮出了水面,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迎风招展的紫花伞。 “紫花伞,终于进来了,终于又进来了!”陈雅歌欢呼道,但立马又如泄气的气球无精打采的爬上了崖壁,坐在紫花伞旁。 昨日她从桃源逃出去,今日又费劲千辛万苦的进来,倘若昨日李白与她一起成功逃脱的话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幕,眼下不知道李白在哪里?他的伤如何? 陈雅歌一阵心烦意燥,她“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游向对岸,她要潜入月姬家里照李白,当月姬的家就在眼前之时陈雅歌停了下来,心里暗暗道:“即使白大哥真的被月姬给绑了自己这样去又能怎样?月姬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这样去不但救不了白大哥还是自投罗网!” 陈雅歌随手摘下一朵紫花伞,闻着沁人心脾的清爽又想起了朝云,想到朝云,又想起她的惨死,于是陈雅歌决定去告发月姬,一是为朝云讨回公道,二是为了救回李白。 当陈雅歌一转身就楞在了原地,月姬着一袭红衣站在她的身后,看到陈雅歌月姬露出一抹很妩媚的笑,她缓缓走向陈雅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雅歌,道“你终于来了!” 什么叫终于来了?难不成月姬算好自己一定会回来?不过她算对了,李白还在她的手上当然要回来,离开当然不会独自一人,看到月姬的笑陈雅歌从心底里毛骨悚然,不过她不能露出自己胆怯的一面,更不能让月姬发现她的弱点,于是她挺了挺身子,高声道:“放了白大哥!” “放了他?”月姬冷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会告发你才是杀人凶手,朝云是被你杀的!” “呵!真是可笑!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况且就算是我,那你觉得我还会放了你吗?你是死鸭子嘴硬,可唯一能够守口如瓶的通常都是死人!” 月姬一边笑道一边不停的向陈雅歌靠近,陈雅歌不停向后挪步,她在犹豫要跑还是和月姬决斗一场,但是无论是哪样自己都占不了便宜。 忽地,月姬长袖一抛,两条红绫向两把大刀向陈雅歌刺来,陈雅歌身子凌空一翻,闪过红绫腰间一击,陈雅歌脚刚落地,红绫又如剑刺了过来,陈雅歌抓住了红绫,用劲一拉,没有丝毫的反应,月姬一声冷笑道:“就凭你,再练十年八年再来吧!” 月姬左手一松右手一拉,陈雅歌猛地被拉倒在月姬的脚下,月姬俯身掐住了陈雅歌的脖子道:“没有人可以揭穿我的秘密,包括你!” “娘,娘,求求你放了她吧!放了她吧!”杜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死劲的想要扳开月姬的手,月姬冷冷盯了杜鹃一眼,杜鹃的手立马松开了。 忽地,一把剑架在了月姬的脖子上:“放了她!”子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人心里一凉。 月姬缓缓放开了手,她向子夜跪下,道:“少主,陈雅歌私自逃离桃源,罪不可恕!请少主严惩啊!” 子夜从月姬的身边走过,他俯下身扶起了陈雅歌,道:“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走吧!” 陈雅歌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她张着嘴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但她的眼神告诉子夜再说一次,不过子夜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拉起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迈向了他的住处“子夜楼!” “你为什么要娶我?”陈雅歌挣开了子夜的手,与他四目相对,道:“在桃源里任何一个女子的姿色都超过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娶我?就因为我救了你吗?我这人就爱多管闲事,救你不过是一个意外,你也不必以身相许,况且杜鹃真的很爱你!” “走吧!那里有很多人还在等我们,李白也在那里!” “不要拿白大哥来威胁我,况且我和白大哥都不是杀人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月姬,你要抓也应该抓她而不是两个无辜的人!”陈雅歌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就好比不喜欢被骗一样,她愤怒的看着子夜。 子夜一声轻叹道:“你有什么证据?” “杜鹃,杜鹃就是证人,当日朝云死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而那块玉佩正是月姬贴身之物。” “杜鹃,过来!”子夜不做多说,向身后的杜鹃叫道,他对月姬是否是凶手貌似并不在乎,像看戏一般的看着这一切,着让陈雅歌心里十分的不爽,可他是少主,一村子的人都听他发号施令,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随意表现出来。 ------------ 047 大婚 杜鹃看了看月姬,垂着头缓缓走了过来,陈雅歌立马抓起杜鹃的手道:“杜鹃,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但是请你站在良心的位置上说出真相吧!让九泉下的朝云也可以安息。” “杜鹃,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子夜将杜鹃从陈雅歌手中拉了过来,又对她轻声道:“不用怕,少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我・・・”杜鹃紧紧咬住下唇,面露担忧的望向月姬,月姬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开口。 陈雅歌急道:“杜鹃,你倒是快说啊!” “我不知道!”杜鹃一言出口如雷贯耳,把陈雅歌狠狠劈了一下,陈雅歌愣愣的站在原地,月姬冷笑道:“少主,陈雅歌污蔑老妇,望少主为老妇做主!” 子夜又是一阵叹息,道:“有些事自己心里明了就罢了,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他又拉起愣在原地的陈雅歌的手道:“走吧!” 陈雅歌木讷的任由子夜拉着走,月姬瞪了杜鹃一眼,杜鹃忙尾随子夜的身后,看到子夜拉着陈雅歌的手心里十分的不快,但她还是极力隐忍心中开始燃烧的嫉妒火苗,不断告诉自己陈雅歌是姐姐,而子夜只是为了救陈雅歌所以才要娶她,一定是这样! 当陈雅歌踏入子夜楼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被身着大红喜服的李白深深吸引住了,李白也没料到陈雅歌会再次回到桃源,他惊讶的看着陈雅歌,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出去了吗干嘛又要回来?这里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更知道我不会一个人逃的,我说过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陈雅歌含泪说道,她目光如炬,语气坚定。 李白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怒甩长袍,大吼道:“谁说过要和你一起走的?不要自作多情了,今日是我和子鱼的大婚之日,我不希望看到你,你给我走,走啊!”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吗?你说过这一刻你与我同在,我活着你便活着,你死了我便死了・・・” “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的命是我的命怎么可能和你的系在一起?你快给我走,走!”李白像狮子一般的狂吼着,渐渐的他的眼睛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对于李白性格的突变,陈雅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伤心之余想到李白要她走定是为了她着想,不想让她身处困境,这一刻她笑了笑道:“就算是自作多情,我也会坚持到底,除非有一天你有了爱你的和你爱的妻子,我才会放弃,不然我死也不会放弃!” “少主,这婚事还要继续么?”月姬冷垂首作揖恭敬万分,冷笑的目光却落在了陈雅歌的身上。 “当然!”子夜凑近陈雅歌,在她的耳畔低语道:“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回来了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我的选择?我何时做过选择?如果真的选择的话我要和白大哥离开这里,你会放我们离开吗?” “不行!”子夜一口否决了,他执起陈雅歌的手对众人说道:“从今天起她就是这里的少夫人,谁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敢动她分毫,那我定不会轻饶!” 陈雅歌挣开了子夜的手,冷漠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更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我不过相识数日,况且我与你并不曾有什么交集,你不必处处维护我!” “那你和他相识也不过没几日,为何独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子夜蹙了蹙眉,等着陈雅歌的回答,他一袭黑袍加身,深邃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谁也不能猜透他的心思,甚至连想都不能! 陈雅歌看了看李白,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最是在人海中不经意的那一眼,我把他放入了心间,不管岁月流逝飞转,永远只把他来思念!有些时候只是心灵小小的萌动,就已经认定了・・・” 子夜走上台阶,他张开双手,像一只展翅的雄鹰,黑色的衣袍在风中滚动翻飞,接着宣布道:“开始!” 陈雅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李白的眸里黯然失色,他不希望陈雅歌回来,他宁愿再此终老一身,可是事与愿违,身旁穿着大红嫁衣的子鱼走进李白,她挽起李白的手臂,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让李白放弃挣扎的眼神。 陈雅歌走向李白,自从遇见李白之后她就变得不再是她,而是患得患失,整日忧心忡忡的小女人。虽未曾得到,却已经害怕失去! “白大哥,你真的要娶她吗?” 李白点了点头,他十六岁开始浪迹天涯,去了峨眉,过了三峡,顺着滚滚长江一路向东到了襄阳,赏山川河流无数,与朋友常把酒言欢,但是并没有什么牵挂,不知何时陈雅歌在他心中慢慢留下了影子,他也曾试着不去想,但陈雅歌那无邪的笑容总是让人挥之不去!或许正如陈雅歌所说,最是人海中不经意的那一眼,就留下了抹不去的思念! “不,白大哥你不能娶子鱼!”陈雅歌摇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子鱼立马问道:“为什么?难道他就只能娶你吗?” 陈雅歌又摇了摇头:“白大哥行侠仗义,又满腹才华,不能把他困在这里,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世界在等着他,你不能把他困在这里,不能・・・” 子鱼道:“成婚之后他去哪里我都愿跟随,我不会把他困在这里的。” 陈雅歌笑道:“桃源的规矩难道是可以随意外出的么?别忘了你们是怎样对我和白大哥的!” 陈雅歌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姑息的人!她的话让子鱼无言以对,只得默默站在一旁,将目光投向了子夜。 ------------ 048 厮杀 气氛顿时尴尬万分,这时,水牛匆匆跑了进来,他慌张的神色让子夜心情大为不爽,怒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何事如此慌张?” 水牛气喘吁吁,半晌缓过气来,却不料看到了眉目间满是悲伤的陈雅歌,一时之间傻傻看着竟忘了正事。 子夜看到此番情景更是生气:“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说你何事如此慌张?” 看到子夜脸色大变,月姬佯装笑意的站了出来,她推推水牛的身子,水牛才恍然醒悟,黝黑的皮肤上露出那一抹红晕,他尴尬的垂下了头。 “启禀少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闯进了桃源,少主快去看看吧!” “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子鱼,子夜脸色顿时黑了一大片,他一把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眸色之中不再是情深意浓,而是杀气,整个屋子杀气洋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雅歌的身上。 陈雅歌“呵呵”笑出了声,笑容却那么苦涩,甚至有几分无奈! 李白见状一个闪身到了陈雅歌身旁,接着拉起陈雅歌的手就向外跑去,陈雅歌还没回过神来只是盲目的被李白拉着跑,跑出屋子陈雅歌挣开了李白的手,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至少在许晋赶到之前是绝对不可以离开,否则她无法保众人的周全,她不愿做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雅歌,走啊 !”李白不解的看向陈雅歌,他又拉起陈雅歌的手,陈雅歌却毫不犹豫的挣托开来。 李白不在强迫陈雅歌离开,子鱼和月姬追了出来,手里紧握着剑,子鱼柔情意意的看着李白,无论如何始终下不了手,彼此沉默了半晌,子鱼柔声对李白说道:“你让开,我会像我哥解释!” “白大哥,你先让开吧!” 陈雅歌颇为凝重的口气让李白顿觉不爽,他忿忿的抓起陈雅歌的手,与她四目相对:“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雅歌从未有过的平静,面色更是没有丝毫的起伏。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独自偷生,为何要陷我与不义之地?” 有些事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陈雅歌想到李白为了保她安全,不惜说狠话只为了赶她走,她淡淡笑道:“我从没想过要死,而且坚信我会活得更好!” “小心!”月姬趁陈雅歌不备,直直像陈雅歌刺去,李白一个闪身将陈雅歌推倒在一边,月姬的剑从李白的手臂划过,殷红的血渗在红色的喜服上,一片暗红。 陈雅歌惊讶的看着李白,说不出的感动,李白则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示意陈雅歌不必太担心。 接着月姬又向陈雅歌刺来,陈雅歌腾空一番,一脚踢在月姬的手上,剑落地铿锵有声,月姬对子鱼怒吼道:“她背叛桃源,难道你要这么放过她么?” 子鱼犹豫了片刻,眸光一凛,也向陈雅歌刺来,李白闪身挡在陈雅歌的前面,子鱼忙收回了剑,她带着柔情蜜意的阳光再次看了看李白,希望李白可以让开,李白虽看懂她眸中之意,却固执的顿在原地,眸子里透露出一股子坚定。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刀剑相撞之声,子鱼和月姬收了剑,见远处桃源的人与一群身穿铠甲的人打在一起,难舍难分。 子鱼和月姬再一次怨愤的看了看陈雅歌,抽身加入那群厮杀之中。 风,呼呼的刮着,像是在纳威助喊。 手起,刀落,血花飞溅,一个个挺立的身影缓缓倒地。 厮杀声,哀嚎声,刀剑相撞发出的铿锵之声,声声入耳,刺痛着耳膜。 “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吗?”李白的声音有些颤抖,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倒下,他的剑眉蹙成一座山峰。 “是!”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吗?这里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况且杜鹃,水牛,那些对你好的人都不能放过吗?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 李白的眼中掺透着血丝,他咆哮着紧紧抓紧了陈雅歌的手臂,他期待着陈雅歌否定的回答。 陈雅歌并未答话,她柳眉微蹙,她是多么想解释,想告诉李白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可事实本就是她把许晋他们带进了桃源,是她一手毁掉的桃源。 她一步步迈向厮杀之中,努力搜寻许晋的身影,眼前却总是闪过子夜的身影,他一袭黑袍在风中飞扬,他那嗜杀的眸里跳动着仇恨的火焰,而他仇恨的眼神却落在了陈雅歌的身上。 “我说过你不必自责,我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到!”许晋不知何时来到陈雅歌的身后,他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形势。 许晋见陈雅歌不答话,看到了伫立在远处的李白,他一声轻笑:“想必那位就是你一心牵挂的白大哥吧?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看起来绝非池中之物啊!” 这一次陈雅歌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她见李白朝这边走过又回过头去:“白大哥满腹经纶终有一天会成大器,自然绝非普通人所能比!” “看起来你对他倒是很看重嘛,也对,不然你怎会为了他甘愿出卖曾经救过你的恩人!” 许晋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起来,他的笑很刺耳,陈雅歌怒道:“你什么意思?” 许晋挑了挑眉,他凑近陈雅歌的耳畔道:“看起来他不领你的情,要不要我帮你解释?” “不必了!”陈雅歌冷言拒绝了:“你只需做好答应我的事!” 陈雅歌话音刚落,一把长剑落在了许晋的颈上,而挟持他的人正是月姬,月姬冷笑着看了看许晋,道:“你是许圉师什么人?” “放肆,家父的名字岂是你这个贼婆子可以随意叫的?” “啪!”月姬狠狠抽了许晋一个耳光,呵道:“竟然是他的儿子,也是,和你老爹长了一模一样的脸,想不认出都难!许圉师,你这一次我会好好和你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 “家父与你有什么过节?” “这你无需知道,叫你的人退下!”月姬紧紧握着剑,眸里不是杀气而是十足的恨意。 ------------ 049 生死关头 月姬押着许晋一步步靠近那些士兵,许晋蹙了蹙眉,犹豫是否要叫士兵们停下,毕竟进入桃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没待许晋多想,月姬手中的剑又紧了几分,许晋的脖子上已有了血痕,侍卫们看到许晋被挟持,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月姬又道:“把刀全都放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放还是不放,于是月姬又把剑握紧了几分,许晋吃痛不得不挥手让侍卫们放下手中的刀。 侍卫们迟疑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唯恐月姬真的伤了许晋性命,一步步向月姬挪来,月姬冷笑的看着侍卫,又对许晋冷嘲热讽道:“那个老东西在哪?我要见他!” “家父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群逃亡的贼寇,即使今日我不能把你们的老窝给端了,他日我爹必定将你们一网打尽!” 月姬又“啪!”的扇了许晋一个耳光,许晋忽然闪身到一旁,掐住了杜鹃的脖子,侍卫们见状立马俯身拾起大刀,冲进人群和桃源的村民厮杀起来。 “不可以伤害杜鹃,你答应过我的”陈雅歌想要把杜鹃从许晋手中救出,谁知许晋带着杜鹃顿时就退到几米之外。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就在这时,大批的村民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许晋的脸色突变,眼见他的人胜利在即却又冒出这么多人将他的人给包围了起来,无疑是当头一棒。 看着侍卫一个个倒下,血花飞溅,哀嚎遍野,许晋的眼睛逐渐红了起来:“停下,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杀了她!” 许晋说着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杜鹃被许晋的疯狂惊吓,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月姬,她不停的叫道:“娘,娘,救我,娘・・・” “原来你是她的女儿,哼,老贼婆,还不快叫你的人给我住手,你不怕我杀了她吗?”许晋欣喜若狂的说道,满眼的希望。 “不要,你不能杀她,你不可以不守信用!”陈雅歌哀求的看着许晋,她一步步向许晋走去,许晋喝住了她不得靠近,陈雅歌只好顿在了原地。 月姬一声冷哼:“你真的敢杀了她吗?如果不怕后悔的话那你就杀了她吧。” “娘,不可以!”水牛见杜鹃被挟持飞身到月姬的身旁,做好打斗的姿势,警惕的盯着许晋。 “我为什么不敢杀她?倘若你不叫你们的人住手的话我保证会让她给我众兄弟陪葬!” “许晋,你想出尔反尔么?”陈雅歌朝许晋吼道。 “我不想,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就这样白白牺牲・・・”许晋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陈雅歌怕她不小心伤到杜鹃,只得妥协:“你放了杜鹃,我保证你的人平安离开这里好吗?” 陈雅歌话音刚落,便被子夜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眼神里尽是厌恶之意。 “你真把你当做少夫人了么?桃源是你们这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陈雅歌本无此意,可毕竟许晋是她带进来的,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她都脱不了干系,不杀伯仲,伯仲却因她而死!她无言以对,只求杜鹃平安,李白平安,不再有无辜的性命牺牲。 “放了她!”李白担忧陈雅歌受伤,夺过一侍卫的剑架在了子夜的脖子上,面容冷酷,一袭白衣浑身散发的都是寒气。虽然他对陈雅歌的做法很不赞叹,可事已至此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白大哥,别这样,别管我!”陈雅歌祈求的目光让李白的手无力的滑落,忽然他又把剑架在了子夜的脖子上:“放了她!” 陈雅歌见二人争执不下,不禁怒上心头,眼下杜鹃陷入危险,二人不施救反倒争执不下,怒吼道:“你们都不管杜鹃的安危了吗?” 忽见子鱼身子一闪,扔出一只飞镖射向许晋,许晋专注陈雅歌三人,没有防备身侧的子鱼,让子鱼得了空子有机可乘,飞镖从许晋的手边擦过,他的手破了皮,因吃痛手不得不放开,杜鹃也趁机逃出了许晋的钳制。 许晋的眸瞬间被怒火点燃,他喝道:“给我把这群强盗拿下!”一声令下,原本停止打斗的侍卫和村民又打在了一起。 子鱼和月姬也同时进攻许晋,许晋初步得半招,步步防守,最后连防守都不能在招架住,许晋最终被月姬给拿下了。 月姬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许晋顿时口吐鲜血,但他依旧不依不饶,跌下又爬了起来,又被月姬一脚踢在了地上,嘴角的血不停的溢出,道最后许晋无法爬起来,他趴在地上,目光盯向陈雅歌。 “你们这群强盗作恶多端,总有一天朝廷会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哈哈,哈哈・・・”许晋说着狂笑了起来。 子鱼一脚又踹在了他的身上,嘲笑道:“你还是这么无能,当日你抓不到我们,永远都抓不到,你永远都是朝廷的走狗,我们的手下败将!” 陈雅歌本来对自己带许晋进入桃源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可是当听到子鱼那一番刻薄的话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错,她看着子夜,低声问道:“你们真的是・・・”“强盗么?”子夜打断了陈雅歌的话。 李白也是一愣,他瞬间明白陈雅歌为何会带许晋进入桃源,想到自己对她的误解十分的惭愧。 许晋又吼道:“陈雅歌,你这个笨蛋,白痴, 他们给你一点恩惠就遮了你的眼,你可知他们打劫了多少官银,让天下多少百姓拿不到朝廷派发的粮食和银子吗?自以为自己是大好人,你们女人不过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 “我杀了你!”许晋骂的是陈雅歌,可是子鱼急红了眼,她自幼习武,因是女孩常被人欺负,所以她最是痛恨那些瞧不起女人的人,只见她手腕一转,像一阵急劲的风拿起一把剑向许晋狠狠刺去。 她的剑法快,准,恨,在距离许晋心脏不过分毫之处子鱼的剑被月姬挑开,子鱼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 050 重提旧事 “你什么意思?”子鱼厉声问道。 “他现在还不能死!”月姬将剑架在了许晋的脖子上,她俯身与许晋平视,忽然又是一声冷笑:“有你在,我就不信他不来!” “杀啊!杀啊・・・”一会是咆哮声,一会又是轰隆隆的鼓声,远处,一大片红色缓缓向他们移动,众人皆是一惊,子夜最先反应过来,他用带着仇恨的目光再次扫了一眼陈雅歌,转身离去。 陈雅歌觉得心底一凉,子夜转身前那仇恨的目光,绝望的目光,生生烙印在她的心上。 那一刻她有了罪恶感,仿佛满上都沾满了血腥,有无数双冤魂的手不停向她伸来,她顿时只觉得头疼难耐,双手紧紧抱住了头狂奔起来,**,哀嚎,鲜红的血不停的滴淌,像红色的绸带蜿蜒绵长。 陈雅歌穿梭在人群里,那些死去的人一双双瞪大的眼,惊恐的眼彷佛都盯着她,正向她索命。 都说刀剑无眼,在战场上横劈直砍的便是那是利器,陈雅歌穿梭在打斗的人群中,自然也免不了受伤,她的手臂被划伤,血汩汩流出,可她却毫无知觉,此刻她的心里除了罪恶感就剩下深深的忏悔! 不知在人群中走了多久,直到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红衣士兵,陈雅歌的眼被地上躺着的血肉淋漓的尸体生生刺痛,她狠狠的按着自己的头最后昏厥过去。 在陈雅歌倒下的瞬间,李白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身,满眼的心疼,倘若不是救他,陈雅歌自然不会带官兵入桃源,更不会有这样一群厮杀,不管有罪无罪,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个倒下就连李白都有些受不了。 看着自己怀中静静躺着的女子,李白的心从未有过的踏实,在看到陈雅歌受伤的那一幕,他的心跟着担心紧张起来,他也曾想过陈雅歌如何住进了他的心里?就在这么毫无防备之下,她走进了他的心里,扰乱了他的世界,而他开始变得狼狈。 “雅歌,雅歌,你怎么样了?”当李白抱着陈雅歌走进众人的时候迎上前来的是水牛,他满脸的担忧。 子夜扫过一眼,目光瞬间转移了方向。原本他该恨的,可是他恨不起来。他是贼是盗,可他也只是桃源的岛主,领导村民混饭吃的少主,他只是为了活下去,让自己的村民有吃有喝幸福的生活下去,所以他坚信他没错! 一时之间,沉默成了主旋律。 最终许晋打破了沉默,因为他看见他老爹许圉师正向他们走来,而在许圉师身后是厮杀后存活的士兵。 “爹,你怎么来了?”许晋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因为负伤。 “你派人调动那么多军马我能不来吗?倘若我不来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许圉师神情严肃,语气中带有责备,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一袭红衣的月姬时闪烁不已,连表情都写满了愤怒:“是你!”他的声音满是颤抖。 月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来回走动打量着一身官府的许圉师,忽然她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狂妄,笑得几许凄凉。 许圉师平静了一下心绪,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可是你变了!”月姬立刻反驳了许圉师的话:“你变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事都得靠你儿子去办了,你看看你一脸的皱纹,是多么的沧桑啊!” 许圉师的脸色又变了变,他压低的声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样,倘若上天在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的道路。” “秦娘当真就有那么好吗?就算死了这么久你都忘不了?”月姬语气越发激动了起来。 “是!”许圉师回答得爽快,直接:“我女儿呢?你把她怎么了?” 月姬身影一闪,掐住了杜鹃的脖子,她一步步迈向许圉师,冷笑道:“你女儿,看,这不是你女儿么?可是和秦娘长得一模一样啊!看到她会不会让你想起秦娘惨死的样子?会不会让你噩梦缠身?寝食难安?” “娘,你在说什么?”杜鹃惊恐的问道,月姬的表情让她很害怕,而眼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更让她害怕。 “我不是你娘,你娘早在十五年前年前就死了,看到了吧!眼前这个人就是你爹!” 杜鹃的眼中含着泪,月姬的话无疑似一把刀,深深插在了她的心口处,她摇着头,不相信月姬的话,许圉师则是愣愣的盯着杜鹃。 “娘,你说什么呢?杜鹃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水牛疼惜的看着杜鹃,来到月姬的身旁,轻声问道。 相比看到杜鹃的表情之下许圉师看到水牛的反应更是强烈,他指着水牛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是?你是?唐安!” “我不是唐安,我是水牛!”水牛不解的看着许圉师,心想是他认错了人。 月姬冷笑道:“怎么?害怕了?怕唐安的冤魂会来索取你的狗命?还是怕遭到天谴呢?他不是唐安,却是唐安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 许圉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月姬听到这句,笑得更加大声,又似在讽刺的说道:“放了你的女儿?十年前你怎么不放过我的儿子?现在才来和我谈条件不会太晚了吗?” 月姬的话让许圉师哑口无言:“对不起!”许圉师内疚的说道。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换回我的儿子了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了吗?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那些死去的无辜性命活过来了吗?” “当年不只是你失去了儿子,我也失去了儿子,我还失去了秦娘!”许圉师咆哮道,他的眼圈红了一大片。 “儿子?真是可笑!”月姬冷讽道:“倘若当年你认他是你儿子那他也不会死了!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切的一切,如今所有的恶果都是你造成的,你不是要我放了你女儿吗?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在我面前自尽,否则我就送你女儿去和她娘团聚!” ------------ 051 恩怨纠葛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疯女人是谁?她怎么会认识娘呢?还有紫烟不是好好的呆在家里吗?你哪来什么女儿?”沉默已久的许晋终于忍不住满腔的疑问,他有些急躁,对士兵道:“来人啊!把这疯女人给我抓起来!” “慢着!”许圉师喝住了蠢蠢欲动的士兵。 月姬随手将手中的剑扔给了许圉师,并未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许圉师的手有几分颤抖的拿着剑,许晋吼道:“爹,你这是要干嘛?你真要听那疯女人的话?” 许圉师挣脱了许晋,把剑紧紧握在手中,他一步步向月姬走去,在距离月姬一步距离之时停了下来,用那沧桑的眼角直勾勾的盯着月姬,半晌发出嘶哑的声音道:“月姬,是我对不起你!倘若你没有遇见过我,或许你会很幸福的生活着,可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也只能装下一个人!此生是我负你,若有来生,希望可以偿还!” “不要以为你现在说些忏悔的话我就会原谅你!当年我如何苦苦哀求你,那么大的雨,就算你不同情我你也该同情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吧!可是你好狠的心,我的儿子在我怀中呼吸渐渐变弱,最后身体慢慢变冷直到僵硬,我就这样看着他在我怀中慢慢死去,你知道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吗?” 杜鹃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许圉师一步步向她走来,瞪大了杏眼,一时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许圉师看到杜鹃,眼里饱含着泪水,他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的好女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你真是我爹?”杜鹃轻声问道:“可是娘说我没有爹,我的爹早就死了。” “报应啊!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姬狂笑起来:“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你的女儿就站在你的面前却不认识你,这滋味也不好受吧?现在我不让你死,我要把我当年所遭受的痛苦都让你感受一遍,让你感受什么叫噬心之痛,什么叫绝望!” “你想干什么?月姬,那些都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求放了无辜的孩子吧!”许圉师立马警惕了起来,祈求的说道。 “无辜?那我儿子就不无辜了吗?”月姬把剑架在了杜鹃的脖子上,她笑道:“我要在她的脸上画上一道道的伤口,每一道都要在你心里留下痕迹,这样才能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痛!” 月姬说着就将剑伸向了杜鹃的脸,杜鹃害怕的闭上了眼,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月姬一直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所以才会如此的痛恨! 曾经一直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月姬才会对她不闻不问,或是严声厉色相对,她以为只要她做好每一件事,月姬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可是无论她做得再好,月姬对她的态度都没有改变过。 就在剑快要落在杜鹃脸上的时候,水牛双手紧紧握住了剑刃,殷红的血一滴滴从手上滴落,月姬顿时松开了手中的剑:“水牛,水牛,你没事吧?” “你放了杜鹃吧!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接受!”许圉师最终没办法继续忍下去,疲惫的说道。 正在这时,子夜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他看着尸横遍野,眼神顿时黯然无光,忽然,他一声狂吼,天地彷佛也为之动摇,身影一窜,他已持剑架在了许圉师的脖子上。 “今日,我要为我桃源一村子人报仇!”子夜说完目光一凛,月姬十指一弹,一颗石子打在了子夜的手上,子夜手中的刀落地。 许晋趁机一剑刺入了子夜的胸膛,不偏不倚,恰好在心脏的位置,鲜血“噗p的一声飞溅出来,溅在了许晋的脸上,衣服上。 子夜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就断了气。 子鱼见状扑在了子夜的身上,痛苦起来,接着她伸手拭去眼角的眼泪,若寒冰般的眼神直直盯着许晋,许晋向后退了退,子鱼忽地纵身一跃向许晋刺去,李白飞身挡在了子鱼的身前,呼道:“不可!”倘若子鱼杀了许晋,那么许圉师定然不会放过子鱼的。 子鱼对李白有恩,李白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子鱼一顿,李白趁机夺过子鱼手中的剑,子鱼奋力挣扎着,李白将子鱼钳制在身前。 “放开我!”子鱼怒吼道。 “不要冲动,你这样无事于补,只不过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罢了。” “难道你要我看着哥哥被杀,却依旧无动于衷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 052 爱恨情仇 陈雅歌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平静了许多,而他们的对话她自然也尽收耳底,子鱼对她虽没什么恩情,却也没仇恨,她一掌打在子鱼的后脑上,子鱼晕了过去。 陈雅歌雄赳赳的来到月姬的身前,与她目光相对,片刻之后,陈雅歌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朝云?”她不知道月姬是否会回答,但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谁要和她这么多废话,来人,把她给我拿下!”许晋阳刚气盛,一声令下,士兵们立马向月姬扑去。 “住手!”许圉师一声令下,士兵们顿住了脚步:“放她走吧!” “爹,他们是朝廷重犯,好不容易抓到不可以放虎归山留后患啊!” “我说放她走!”许圉师驳回了许晋的话,嘶吼着,他转过了身去,不愿再面对月姬。 十六年前,许圉师还是家里的少爷,那时已到了娶家室的年纪,而他爹许鹤也为他找了一个门当对户的妻子就是许晋的娘秦娘,秦娘不仅和他门当户对,而且两人从小相识可谓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那日是上门提亲之后的一个晚上,许圉师一时高兴便贪杯多喝了几杯,最后喝得烂醉如泥,而月姬是他家请去跳舞的一个舞姬,在酒醉之后他错把月姬当做了秦娘,那时的他英俊潇洒,且家大财大,月姬对他是一见钟情,几番挣扎之后月姬也就从了他,也正是那一晚,月姬怀了他的孩子。 出于愧意许圉师答应娶月姬过门,可家里的人强烈反对,他家是官宦家庭,有名声和地位怎会娶一烟花女子过门?许圉师几番游说他的爹娘,最后被禁足不许与月姬相见,后来秦娘知道了这件事,一病不起,许圉师对秦娘情深意重,几番思量之下他决定只有辜负月姬,所以最后他求得父母的原谅娶了秦娘。 成婚之后,给了月姬一大笔银子算作是补偿,从那之后,月姬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圉师渐渐的都淡忘了曾经有那样一个被他辜负过的女子,可在九个月后大雪纷飞的一个晚上,月姬抱着一个孩子再次来到了许府,那时秦娘也是身怀六甲,许圉师的父母怕影响秦娘便把月姬赶了出去,月姬自然不会就这么死心,她苦苦哀求下人放她进去,那个人便是唐安,水牛的亲爹,月姬曾在许府的那段时间,与唐安有过几次接触,月姬貌美如花只要是男人见到她都会倾心于她,而唐安也不例外,当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他只能默默的守着月姬,哪怕只是看着就好,他让月姬进入了许府,月姬也成功见到了许圉师。 事情总是不如意,许圉师爹娘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匆匆赶来给了月姬几个耳光,更说她抱着野孩子想要骗钱,许圉师碍于秦娘在身旁一直默不吭声,即使他知道月姬怀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敢认。 最后月姬还是被赶出了许府,那时的她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又冷又饿,而怀中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不知哭了多久孩子发起高烧来,月姬也想过求助许府,但被拒之门外,唐安因私自放她入府受到严惩,事关许府的名声,许圉师他老爹许鹤十分看重,罚唐安三十大板,唐安就在那时落下了一病因,不就一卧不起,留下唯一的儿子水牛,处于感恩月姬把水牛收养,并当做亲生儿子对待。 在说月姬,在那样风雪之中,孩子高烧不退,她来回奔跑在医馆之间,可是由于身无分文被大夫拒之门外,可怜的孩子因没有及时得到施救,最后在大雪纷飞中慢慢的失去了温度和呼吸。 后来月姬在走投无路之下,投身子夜做了强盗,专劫朝廷的车辆,并竭力和许圉师作对。 几年之后,月姬得到了重生,为了报复许圉师她偷走了刚诞下不就的杜鹃,秦娘也是在丢失爱女之后悲痛欲绝,大病了一场,不久之后就香消玉殒了。 在爱情的世界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爱上了谁,谁成了谁一生的牵绊。如果不是十六年前的那一次醉酒,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恩怨纠葛。 谁知月姬身影一闪到了许圉师的身前,还顺手夺过了身旁士兵手上的大刀,她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许晋反应敏捷的推开了许圉师,并一刀插入了月姬的腹部,许圉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水牛看到许晋刺了月姬一刀,他像只发狂的狮子向许晋刺来,最后死在了士兵们的乱刀之下。 陈雅歌看着水牛倒下,甚至来不及施救,血溅了她一身,她错愕的看着,不敢相信。 月姬看到水牛被杀,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扶住水牛,心疼的说道:“水牛,你怎么样?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爹,唐安,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死,娘不会让你死的,你坚持住,娘这就给你找医生。” 月姬扶着水牛走了几步之后,水牛倒在了地上。 月姬忽地一声咆哮,拔出了腹中的刀,她的嘴角不停的有血渗出:“许圉师,你才是这些人中最该死的,当年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下怪病?每月需在月圆前后三天用紫花伞疗伤?是你,朝云是你害死的,若不是你,她也不会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就不用杀她灭口!是你,这几百条性命全都是你害死的,呵,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要化作冤魂,纠缠你生生世世,让你永世不得不宁!” “秘密?就因为一个秘密你就要杀人么?”陈雅歌只觉得好笑,这些人都太够自私自利,她承认月姬有她的可怜之处,可不能因为她的命运不好就害他人的性命,一个人的命是何等的珍贵?岂是说有就能有的? “私出桃源是死罪,在那片开满紫花伞的地方便是桃源的出口,朝云三番两次的看到我从那里出去,更看到我病发时饮的血,她以为我杀了人,她要去告发我,我没有杀人,我喝的是兔子血,她不听我的解释,我只好把她弄傻,谁知最后她竟然是装傻,你们进来之后就想揭穿我,我也是不得已才下手杀了她的!” ------------ 053 繁华落幕 “可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陈雅歌想到曾屡次在紫花伞的崖壁被人打晕,而那人必定是月姬无疑,朝云因知晓她的秘密而惨遭杀手,为何独独放过自己?这其中会有什么秘密? 月姬一声自嘲,她的身形有些摇晃,腹部不停有血溢出,像极了妖艳的彼岸花,诡秘而又妖娆。 “倘若不是少主看上了你,哪里容得你这么放肆,屡屡违反桃源的规矩!” “子夜・・・”陈雅歌低声吟道,像无尽的叹息。 月姬疼痛难忍,最终跌倒在地上,可她脸上那抹容易却一直都在,是那么的怨念,又是那么的无奈。 许圉师缓缓走至月姬的身前,将她搂在了怀里,月姬错愕的看着许圉师,那一刻心里莫名的情绪在流动,她既没有推开许圉师,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凝望着。 接着月姬一口接着一口不停的吐着血,她的手缓缓伸向了许圉师的脸,微微有些发颤:“你,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许圉师迟疑了片刻,他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娘,其实他对月姬也不是没有动心过,试想哪个男子看到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子能不心动的? 可是他和秦娘的感情浓厚,要他放下秦娘他做不到。 久久没有等到许圉师的回答,月姬的手缓缓滑落,她的嘴还张开着,却再也听不到她想听到的答案了,许圉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哽咽着没说出一个字来。 “少爷,她要怎么处置?”身旁的侍卫盯着晕过去的子鱼向许晋说道。 “带回去吧!”许晋没有了开始那么凌厉的语气,脸上显现出疲惫之意。 “放了子鱼吧!求你!”陈雅歌祈求的开口道,说到底她还是欠子夜,帮子鱼一把也算还子夜的情吧。 “求你,放了子鱼姐姐吧!”杜鹃见陈雅歌为子鱼求情,忙拉住了许圉师的衣袖,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许圉师回过神来,久久不答,最后点了点头。 陈雅歌李白和子鱼留下来将子夜月姬和水牛葬在了桃源里,杜鹃随着许圉师回到了她真正的家,当上了许家三小姐,以后也不必再受月姬的斥责,可以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着。可杜鹃并不高兴,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以至于离别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拥抱了陈雅歌和子鱼就走了。 “子鱼,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葬完了子夜水牛和月姬,子鱼从此便是孤身一人,陈雅歌不禁担忧的问道。 子鱼浅笑着,那笑有几分牵强和无奈:“我从小就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不爱拿绣花针绣花,就爱这些打打杀杀,如今,我厌倦了这些了,所以我决定我要浪迹天涯,看看这世界到底有多大。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浪迹天涯?李白笑道:“你虽为一女子,但李白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我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走遍每一座山川,揽尽每一条溪流,你与我志趣相投,但愿今后能在某一个地方还能把酒高歌一番!” “是啊!”陈雅歌符合道:“希望将来我们还可以在相遇!” “嗯!会的!”子鱼点点头:“请允许我也叫你白大哥吧!照顾好雅歌,祝你们幸福!” 子鱼话音一落,陈雅歌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曾经那个厚脸皮,天不怕地不怕的陈雅歌在遇见李白之后已慢慢的走远。 子鱼走了,陈雅歌和李白静静的伫立看着子鱼的身影渐走渐远,逐渐化作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李白和陈雅歌在月湖旁又呆了一夜,陈雅歌靠在李白的肩上,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在淡淡的月光下,月湖仿若一位头戴面纱的女子,朦朦胧胧,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美丽,诱人! “白大哥,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去哪里?”陈雅歌淡淡的说道,她暗暗的许下誓言无论李白去哪里她都要生死相随。 “我们?”李白蹙了蹙眉,他出蜀之后已在外漂流了十个年头,他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亦或是永远没有尽头。 “对啊!”陈雅歌挽上李白的手臂,甜甜的说道,幸福便是靠在爱人的肩上看着一轮明月,满天星斗。 “白大哥,以前你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陈雅歌明知故问,李白从小在蜀地长大,而她自己也是蜀地人,蜀地是怎样一番场景自然清楚明了。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陈雅歌听着李白的诗句沉默了,李白并不是没有烦,没有忧,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有七情六欲,有亲人朋友,又怎可能没有烦恼呢?世人眼中的他多么的洒脱,多么的豪迈不羁,可是谁又曾真正了解过他,想要真正读懂他? 陈雅歌伸手抚上了李白的剑眉,李白抓住了陈雅歌的手,别过了头去,陈雅歌低声道:“白大哥,你怎么了?” “雅歌,我们不合适,你走吧!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那一瞬陈雅歌呼吸紧促,她实在没想到李白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李白对她是有情意的,见李白不回答,陈雅歌又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丑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不是的,你没有做错,是我,我的问题,跟着我你只会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你好好找户人家嫁了吧!过安稳的日子!”李白缓缓的说道,目光丝毫不敢和陈雅歌直视。 “我不在意这些的,白大哥,只要能跟着你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无所谓,我能吃苦,不怕累,请你相信我,请不要赶我走好吗?”陈雅歌哀求道。 李白有那么一瞬的动摇,不过只是一瞬,他忽然站了起来,背过身子,低声叹息道:“找一个稳定的家吧!照顾好自己!”说完李白纵身跃进了湖里,陈雅歌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样看着李白游向对岸,她木讷的坐着,忘记了思考,更忘了接下来怎么做? ------------ 054 襄阳城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常拂拭,莫使惹尘埃。 月华如水心如镜,晚风过处徒留情。 陈雅歌双手抱膝静静的坐在月色下,思量了起来。自打来到大唐之后她从没有像此时这么安静,这么认真的思考过。尤其认识李白之后更是扰乱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有些不懂,李白对她明明是有情意的,为什么又要撇下她一个人呢?莫非这就是古人的思想?真不知这到底是爱还是愚昧?或是腐朽之极?可为什么还会出现那么多千古佳话呢? 卓文君都能抛下繁华富贵与司马相如私奔当垆卖酒,而自己一如所有李白怎么就能笃定自己不能跟着他吃苦受累呢?况且历史上的李白不是挺有钱的,难不成还养不活我?亦或是我真的看错了,李白只是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流浪的乞丐?归根结底还是这身份的错! 陈雅歌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就算是朋友李白也是她在大唐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即使李白放弃她,但她绝不会是一个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李白,跟定你了! 陈雅歌一头栽进了湖里,游向了对岸,在黑漆漆的洞里她顿时就后悔了,冲动永远都是她的致命伤,若等到白日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每一步都靠感觉。 陈雅歌离开桃源那次一样,跳进了寒潭,随着水流掉进了外面的寒潭。由于水的冲击力很大,天又黑,她的头撞到了水边微微凸起的石头,晕了过去。好在只是一点小伤,流血并不多,否则必定失血过多而死。 当她恢复意识之后,她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她警惕的跳了起来,因为实在是不应该,若她落地的地方便是这块大石,只怕早就被撞死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救了她,此时已是白日,陈雅歌放眼望去,四周草木繁茂,百花竞艳,鸟欢悦枝头,哪里有人的踪迹? “白大哥你为什么要选左边呢?” “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李白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陈雅歌毫不犹豫的再一次选了左边,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不久之后她来到了城门:“襄阳城”三字赫然出现在眼前,陈雅歌始终有预感李白还在城内,倘若不在去找杜鹃也可以,借宿几天,在借点盘缠,然后就直奔长安,李白一定会去长安的,那她也不介意先去长安等着李白。 打好注意,陈雅歌高高兴兴的进了城,在城门口的一个拐角处一群乞丐围在一起,她好奇的走上前去围观,不看还好,这一看麻烦增了不少。 这一群乞丐正是那日初来咋到之时想要打劫她的那一群乞丐,而中间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一虎,陈雅歌惊讶道:“一虎,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 一虎缓缓回过头来,见是陈雅歌,他立马转过了头去,眼神更是漂浮不定,丝毫不敢看陈雅歌。 陈雅歌不明白一虎为何不理睬她,她转身走到一虎的眼前,想要扶起他,却被一虎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身旁的乞丐们见状扶起了一虎,一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陈雅歌忙跟了上去。 过街走巷,一路左转右拐,最后他们将一虎扶进了一个破庙里。 陈雅歌尾随其后,他们警惕的看着她,陈雅歌尴尬的笑了笑,她环顾四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破庙里有一个断手的菩萨石像,面部有大面积的损坏,另一只手托着一只瓶子,按照现代的菩萨雕像,瓶子里应有些花花草草的,但是这句菩萨石像的瓶子里没有! 菩萨面带微笑,谁说只有蒙娜丽莎才会对每一个人微笑,还有菩萨呢! 在破庙里的横梁上有些灰色的布条子,破破烂烂的飘在半空。 陈雅歌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若在黑夜真担心会鬼叫一声,好在是白日,艳阳高照。 破庙的地上更不用提了,到处都是稻草,七零八落的木棍,零零散散的破碗,低头一看,乞丐们都赤着脚丫子,难道就不担心被割破脚吗? “你为什么要跟来?”一虎盯着陈雅歌冷冷的说道,和那日带陈雅歌去河边洗澡的一虎实在是大相径庭。 陈雅歌一愣,随口道:“我担心你的伤势,你没事吧?” “担心我?” 一虎的话让陈雅歌顿觉尴尬,她支吾道:“那日谢谢你带我去河边!” 一虎突然笑出了声音,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 陈雅歌不解的看向了一虎,过了半晌一虎才止住笑声,嘲笑的对陈雅歌说道:“你可真是一个傻女人!我让你身处险境,你还要谢我?你也真是福大命大,竟然平安回来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那日你还真以为我会那么好心的带你去河边?你打得我们几个倒了一地,知道为什么我要选那条河吗?因为那条河附近是禁地,常有强盗初入!”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呢?”陈雅歌反驳道,不知为什么当一虎说出这一番话她竟然会如此的淡定,既没有怒意,也没有恨意。 “你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相反我还要感激你,不是你我就不会与白大哥经历那么多事,更不会有那么多的难忘回忆!”虽然会痛,但却那么的难忘! 一虎听完陈雅歌的话沉默了,他沉思了片刻,忽然他“碰”的一声跪在了陈雅歌的身前,垂着头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是真的像你道歉,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 “我接受!你快起来吧!”陈雅歌扶起了一虎,笑着道:“对了,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虎道:“被王富贵的人打的。” “王富贵?不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富家公子吗?”陈雅歌惊讶的张大了嘴,她实在没想到竟然是王富贵干的,不过想想也正常,王富贵是富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恶贯满盈,这种人真该好好治理一下。不然他就会一直这样无法无天的。 ------------ 055 许紫烟 陈雅歌又道:“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打你呢?” 一虎一阵苦笑:“我们都是一些没钱没地位的乞丐,他们那些有钱的公子哥稍有不如意就拿我们出气,这还需要原因吗?” 身旁的一个叫二蛋乞丐接道:“对啊!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他们出气的地方,我们今天不过是在城角讨钱而已,他们就嫌我们脏了他们的眼,还把虎哥给打伤了。这些人早晚都会被雷劈的,不被雷劈也得让冰雹狠狠的砸几下!最好砸得他们头破血流,像狗一样嗷嗷直叫,到那时就连我们的破庙都不让他们躲···” 二蛋一语毕,众人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一虎严肃了表情,低声道:“我的伤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可不许去找他!仇没能报还讨一顿打。” 众人立马止住了笑,低着头,不作任何反应,一虎急道:“你们听到没?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叫我大哥了!” 陈雅歌早就想修理一下那个王富贵,她打圆场道:“别激动,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要讲究战略知道吗?否则孙子兵法拿来干嘛?” “你的意思是用计?”一虎不确定的看向陈雅歌。 陈雅歌立马就笑了笑道:“干嘛把自己说那么阴狠呢?说好听些咱这叫以智取胜!” “那要我们怎么做?” “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给我点时间,一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 破庙里,陈雅歌坐在地上的杂草上,双手撑着下颌,带光呆滞的看着半空中漂到的破布,众人外在她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已是一日,第二日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所以陈雅歌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处在待定中。他们蜷缩在破庙里,陈雅歌要众人挨个挨个的上去表演以增加欢乐的气氛。 当陈雅歌上场的时候,她毫不扭捏的清了清嗓子,张口就给大家献上一首黄土高原。谁知唱到最高音的时候,声音忽然卡住了,众人一愣,呆呆的看着她,陈雅歌虽说脸皮厚但这种事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小脸刷的红了一大片。 为了不丢脸,陈雅歌的手连着腰扭动了起来。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跳过,所以跳得很忘我,众人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看得很痴迷,当陈雅歌跳完之后众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忽然:“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群人冲了进来:“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跑了进来?”一个为首的人喝道。 陈雅歌刚刚跳舞跳得如此的忘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进来过,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为首的男子又一声喝道:“给我搜!”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手下立马四散开来,认真检查破庙里的每一个角落,陈雅歌一行人很不自然的挤在了一个角落里,她甚至能感受到在她的身后还有人在发抖。估计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所以陈雅歌尽量将她护在身后。 搜完之后一无所获,为首的人黑着脸道:“倘若你们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女子在这一定要记得给我们汇报,到时重重有赏,倘若你们知情不报就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知道吗?” “是,是···”身后的人连连应道,陈雅歌则沉默着垂下了头。 待他们走后,陈雅歌无精打采的后旁边坐去,一虎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帮你分担一下。” 陈雅歌迟疑了一会,不管怎么说一虎他们都比自己对襄阳城熟悉,况且他们整日在大街上瞎游荡,或许见过白大哥:“你看到过李白吗?就是那日我给你说过的那个李白!” “见过,前两日的时候在街上见过他,他一身白衣对吧?”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 陈雅歌听了一虎的话,立马就泄了气,不过一虎又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或许可以找到!” 一虎和陈雅歌还没说完,二蛋忽然“咦”了一声,他年龄尙小,声音有稚气:“你是谁?你怎么在这?我从没见过你啊!” 陈雅歌顺着二蛋的视线望去,在自己的身后正躺着一个一身桃色衣裳的女子,她眉目如画,凤眸生姿,肤若脂雪,弹指可破。 “刚刚是你?”陈雅歌疑惑的问道,刚刚她就觉得自己守候有人在发抖还以为是胆小的乞丐,谁知刚刚自己身后竟藏着这样一个大美人。 “他们找的人就是你?”二蛋惊呼道:“快,我去给他们说!” “站住!”陈雅歌喝住了二蛋:“你给我回来坐下!” 二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回来,陈雅歌并不看他,见眼前这个女子的眸里有惊慌,便安慰她道:“放心吧!看那群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会把你说出去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半信半疑的看着陈雅歌,许久才答道:“许紫烟!” “你就是许紫烟?”陈雅歌一听许紫烟的名字立马就跳了起来,她是多么不希望听到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意味着李白不再是她的李白,而是许紫烟的李白! “莫非姑娘你认识我?”许紫烟试探的问道。 陈雅歌立马就平复了心境,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自然没听过你,但是我认得你妹妹,你哥哥,还有你爹···” “姑娘如何认得家父的?还有我妹妹才回到府里不过两日,姑娘又如何相识的?” 陈雅歌眼骨碌碌一转,她本就要去找杜鹃,如今借着许紫烟的名义更好进许府,她笑道:“我和杜鹃相识很久,就像亲姊妹一样,她唤我雅歌姐姐,我前段时间和她分开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府,让我瞧瞧她如今过得可好?” 许紫烟垂下了头,久久不答,陈雅歌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许紫烟点了点头:“不瞒姑娘说我正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 056 许府 杜鹃没事,陈雅歌放心了不少,许紫烟是许家大小姐怎会出逃呢?可是不希望许紫烟误会,陈雅歌便委婉的问道:“那你要去哪里呢?” “我不知道,但是天大地大,我相信总有我的容身之处!”许紫烟淡淡的说道,眉目间略显悲伤。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或许我们能帮上你也不一定啊・・・” 许紫烟有些迟疑的看着陈雅歌,她的玉手紧紧拽着手中的锦帕,忽地又咬了咬下唇,最后是乎想开了,便道:“我爹逼我嫁人,我不愿意,所以我逃了出来。” 陈雅歌对许紫烟开始产生好感,不都说古代的女子从小就被**得乖巧听话,父母的话就是旨意绝不会违背么?可是许紫烟显然很有进步,知道了反抗。若放在民国时代那可是相当有潜力的先进青年。 “可是你们古代不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陈雅歌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女孩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由父母做主吗?” 许紫烟垂下了头,不一会就开始抽噎道:“我知道,但是我死也不会嫁给王富贵的。” 一听到王富贵的名字,众人脸色变了变,尤其是陈雅歌更是惊讶不已。她千想万想也没用想到许圉师竟然要许紫烟嫁给王富贵。 于私,陈雅歌自然希望许紫烟嫁给王富贵,但是于理,谁嫁给王富贵谁的一生不就被毁了,况且许紫烟为人好像还不错,若真嫁给王富贵是挺委屈的。 陈雅歌细细的思量了一番,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能袖手旁观。她安慰许紫烟道:“他们才刚走,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折回来,你就先呆在这里吧!” “可是?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在这里的话会对你们不利的,我还是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 许紫烟说着就向庙里走了出去,陈雅歌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你这样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难道你要嫁给王富贵吗?” “可我能怎么办?坐等他们将我抓回去吗?”许紫烟有些绝望的说道。 陈雅歌本是挺欣赏她的,或许这就是古人的局限性。虽然知道反抗,但是还欠缺动脑。 陈雅歌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既然没有下定决心要逃,当初为什么又要从府里逃出来呢?下定了决心,不管多难都要试试,不到最后就绝不认输,你不是说你爹对杜鹃很好吗?为什么不找杜鹃帮忙呢?让她劝说你爹不是更好吗?” “这样可以么?”许紫烟小声的说道。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你带我去见你爹吧!不对是见你老哥,他还欠我一个奖励!”陈雅歌忽然想起了许晋。虽然不知道他是否会帮忙,但只有一试了。 许紫烟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答应了。 陈雅歌独自一人随许紫烟进了许府,当然她没有立马去见许圉师和许晋,而是跟着许紫烟去了杜鹃的杜鹃阁,杜鹃阁是许圉师专门为杜鹃提的名,院子不大,却清幽雅静,古树繁茂,花香馥郁。 陈雅歌和许紫烟走进杜鹃阁的时候,杜鹃正在小憩,许紫烟本打算等杜鹃醒来在进去,谁知陈雅歌绕过了她偷偷跑进了杜鹃的房间,拿着发梢在她的鼻子边上挠了挠,杜鹃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瞪大了眼,惊讶而又开心的叫道:“雅歌姐姐!”她一边叫道,一边紧紧的抱住了陈雅歌。 虽说杜鹃与陈雅歌相识并不太久,可有些事讲究的是缘分,正如杜鹃虽然和许圉师有血缘关系,但在她心中陈雅歌远远比许圉师要亲密。 “雅歌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怎么?不欢迎我来么?”欲擒故纵的手段永远都是最有用的,而陈雅歌也屡试不爽。 果然,杜鹃立马就不停的解释,陈雅歌不想在逗她便打断了她的解释,低声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别太当真!” 杜鹃笑了笑,这是许紫烟走了进来,杜鹃忙从床上慌忙的穿鞋,许紫烟柔声道:“妹妹,可睡好了?” 杜鹃点点头,甜甜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陈雅歌见许紫烟垂下了头,便接了杜鹃的话:“是你姐姐带我进来的,不然我哪有本事翻过这么高的墙呀?” 杜鹃又是一笑,略带愧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应该请你到我家玩几天的。” 陈雅歌笑道:“你现在留我玩几天也不晚呀!” “真的吗?雅歌姐姐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吗?那我叫人给你准备房间好不好?”杜鹃激动的抓起了陈雅歌的手,陈雅歌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利用这么单纯的杜鹃实在不是大丈夫能干的事,还好她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正在这时,许圉师来到了杜鹃阁,见到房中的许紫烟惊讶不已,看到陈雅歌更是惊讶,他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又对许紫烟道:“你终于回来了,给我回房好好呆着!” 许紫烟看了看陈雅歌,陈雅歌不得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她清了清嗓子道:“许大人好,我们又见面了。” 许圉师并不给陈雅歌面子,所以陈雅歌毫无疑问撞了一鼻子灰,但她并不泄气,她又道:“我开门见山的说吧!今天来我是为了你女儿的事情来的,听说你答应了要将你女儿紫烟嫁给王富贵那个王八羔子,你是想把你女儿推入火海么?王富贵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我的家事岂容得你来插手!你马上给我离开许府,否则别怪我动粗!”许圉师黑着脸,说话威风凛凛。 “我带你们进入桃源,立了功,你不奖赏我也罢,一见面就要我走,这就是许大人你的作风么?”陈雅歌不慌张不害怕缓缓的说道。 ------------ 057 酒楼记 陈雅歌话音刚落,许圉师的脸色大变,他目光一凛,让人不禁背底一凉,陈雅歌的气场顿时弱了不少,可是她知道如果此时表现得很弱的话,就无法帮许紫烟了,所以她不得不强装镇定。 许圉师突然一声冷笑:“你立功?确实是立下不小的功劳,想我怎么怎么奖赏?要银两?还是一官半职?” 许圉师一步步逼近,陈雅歌不得不一步步后退,退了几步之后,陈雅歌站住了脚,她与许圉师四目相对,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恨意,甚是不解:“你恨我?为什么?” 许圉师立马变成了一脸的不屑,对陈雅歌更是嗤之以鼻:“不是恨,是讨厌,讨厌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的嘴脸,更瞧不起有些忘恩负义之辈。” 陈雅歌对此事本就充满了歉意,可她并不后悔,桃源的人只有月姬三番两次想要陷害她,可是其他的人虽没有伤害过她却对其他的百姓造成了伤害,她对许圉师本也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在乎得罪与否,就道:“有些恶果是某些人种下的,而我不过是帮他收拾了一盘残局而已,可是现在有些人要把自己犯的错推到别人身上,真不知是不是大丈夫所为!” “给我滚出去!”许圉师吼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 杜鹃见许圉师真的动怒了,拉住了他的手,祈求道:“爹,不要赶雅歌姐姐走!” 仆人们愣在了原地,许圉师也迟疑了片刻,他怒道:“今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追究,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许府,我不能让你带坏我的女儿。”说着把杜鹃扶了起来,眼里顿时和蔼万分。 陈雅歌见许圉师此时正在气头上,不宜与他硬碰硬。朝杜鹃使了使颜色,就随着仆人离开了许府。 陈雅歌不知道眼下要去哪里,她在许府门前静站了一会,肚子忽地咕噜噜的唱起歌来,不得不说还挺有节奏感。此时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刚在许府的时候没有先填饱肚子,果然,一定不能和自己的肚子对着干,能吃的时候就一定不能客气。 看着不远处传来的香味,陈雅歌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不多久便止住了脚步,眼前是一个酒楼,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酒楼。人声鼎沸,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陈雅歌站在街上静静凝望了一番,她很想进去大吃一餐可是没有银子,吃霸王餐又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几番犹豫之下,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忽地,肚子又咕噜噜的唱起歌来,陈雅歌把心一横,壮着胆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好在陈雅歌在桃源的待遇不错,身上的衣服虽不是什么上等的绫罗锦缎,但也算是一个中级阶层,她挑了角落里的一个空桌子坐了下来,向外望了望,正是大街。小二对她自然也是十分的热情:“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小二笑呵呵的说道。 陈雅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右手搁在腿上,她故弄玄虚的东瞧瞧,西瞧瞧,然后又佯装一副有钱人的样子扯开嗓门道:“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本姑娘拿上来!” 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是女子,可作风实在有失女子该有的体面。小二也是经过不少世面的人,像陈雅歌这样的女子也遇到过,表情依旧奉承倒也不惊讶,陈雅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露出了破绽。 待小二离开之后,陈雅歌立马就把脚放了下来,耐心的等待小二上菜。 半柱香的时间,小二端着托盘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吆喝道:“客官,你的菜来咯!这是小店的招牌菜年年有鱼你尝尝・・・” “再来一壶上等的女儿红吧!”既然要做样子就得做到位,有酒有菜才像样嘛! 小二听了陈雅歌的差遣又拿了一壶酒来。 陈雅歌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呛得她涨红了脸,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好酒,好酒!” “结账!”正当陈雅歌放下酒杯,身后的人便把小二叫了过去,那一桌人有四个,叫结账的那一个人浓眉粗眼,皮肤黝黑,身强体壮,有两个中等身材的放下了筷子,还有一个十分消瘦的人正吃着菜,忽然他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身强力壮之人凑近一看,怒道:“这不是小强吗?小二,你们这菜里怎么会有小强?你们把我们这些客官当什么了?什么都敢给我们吃是不是?” 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莫名其妙,一脸憋屈的说道:“我没有啊客官!” 可那群人怎会搭理他呢?又怒道:“我不管,叫你们老板来给个说法,不然今天这事我们几兄弟跟你们没完!” 那小强本是这群人趁小二不注意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不过这些小把戏被陈雅歌看得清清楚楚,陈雅歌很淡定的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还时不时的哼一两句歌词,声音不大不小,那群人却听得清楚,他们站起身来,向陈雅歌怒道:“哪来的娘们在这唧唧歪歪,吵死了!” 陈雅歌心情似乎不错,并不搭理他们,只是依旧吃菜喝酒唱歌,那四人见陈雅歌对他们不理不睬,不由得怒上心头,走到陈雅歌面前:“碰”的一拍桌子,喝道:“大爷我在和你讲话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 “我耳朵既没聋嘴巴也没哑,你没见我忙着吗?哪凉快哪边呆着去!”陈雅歌不屑的缓缓说道,她没有把握能否打赢这几人,但对自己去而很有信心。 “你这个臭娘们说什么呢?不想活了是不是?” “生命如此宝贵,我还如此青春,怎么会不想活了呢?”陈雅歌依旧不冷不淡的说道。 那壮汉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被他那一拳打出一个洞来,她很满意的收了拳,等着看陈雅歌下跪求饶。 ------------ 058 仗义豪侠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说这是我们放的不成?”那个较瘦的男子怒道,在陈雅歌面前又拍桌子又瞪眼的。 “谁做的谁心里清楚不是么?” “臭娘们,欠揍!”那个壮汉说着一拳向陈雅歌打来,陈雅歌正在思考要给他无影脚还是赏他几个耳光,所以她静静的坐着没有动,本想等那壮汉的拳头在近些在出手的,可在半空那壮汉的手就被人捏住,痛得他不停的求饶。 陈雅歌猛地一抬头,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青衣的男子,他身材颀长,面容如玉,看似温文的面容上又透露着阳刚。 忽地又见他身子凌空一翻,已在陈雅歌左侧的凳子上坐上,右手却拿着剑抵在了壮汉的脖子上,只要微微用力,便能看到血痕。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去和我单打独斗?”男子正是常年游荡在襄阳城的侠义之士游欢,他本不是襄阳人,五年之前来到襄阳,从此就没在离开过,因为什么也无人知道,但他在襄阳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一直以来游欢都居无定所,却生得一颗侠义心肠,爱打抱不平。认识他的人对他都颇为尊重,特别是一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时而会提供他一些家柴米醋,所以他日子过得虽清苦倒也没饿过肚子。 壮汉被刀架着脖子,底气明显不足,哪里还敢跟游欢挑战,求饶道:“大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游欢一声冷笑,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饶不饶你还得这位姑娘说了算!” 陈雅歌没想到游欢会把这个问题扔给她,她一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挠了挠头,又清了清嗓子道:“今日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后你们若还这样招摇撞骗,想吃霸王餐的话就先吃吃我拳头硬不硬吧!” “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四人不停的说道。 陈雅歌一摆手,四人如蒙大赦纷纷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但还没走到门,又被游欢喝住了:“等一下!”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四人却刚好听见。 壮汉又折了回来,低眉垂首,谄媚的笑道:“大侠还有什么吩咐?”他佯装镇定,手却不住的颤抖,身后的三人暗地里也都准备好了随时一战的准备。 游欢道:“你们吃了饭,抹抹嘴就想走人了吗?” 壮汉立马反应过来,笑道:“不会,不会,结账!”他忙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小二道:“够了吧?” 小二战战巍巍的接过银子,声音有些颤抖,看了看游欢,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够了,够了!” 待那四人走后,陈雅歌很真诚的对游欢说道:“谢谢你啊!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群麻烦的家伙。” 游欢道:“这样的家伙我见一个收拾一个,见两个就收拾一双,今天蒙你的福竟然收拾了两双,收获可真不小!” 游欢一边说道,陈雅歌就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游欢一说完,陈雅歌也止住了笑,游欢无所谓的问道:“很好笑吗?” 陈雅歌摇了摇头,接着她拿起酒壶为游欢斟满了一杯酒递给他道:“这杯我敬你,算作对你的谢意,喝下就代表你接受我对你的谢意・・・” “如果我不喝下呢?”游欢反问道,陈雅歌一愣,她没料到游欢会这样回答,更没料到游欢会夺过她手中的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我叫陈雅歌,你可以叫我雅歌,不知你怎么称呼?”陈雅歌双手抱拳,豪气冲天。 “游欢,游荡的游,欢乐的欢!” “游记天涯,欢乐为家?” “算是吧!天涯之大,何处为家?闲游四野,不过是一只闲云野鹤罢了!” “可你这只闲云野鹤也懂得自娱自乐不是吗?” 游欢不在答话,抿嘴浅笑,他从腰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了小二道:“她的我请!” 小二笑着将银子还给了游欢,道:“大侠,我们老板说了这位姑娘的酒钱免费,当做答谢你们刚刚为小店解围!” 陈雅歌一听免费眼骨碌一转,立马问道:“那可以再上一只鸡一只鸭吗?” 小二张大了嘴,傻傻的看着陈雅歌半天没说出话,好在老板走了过来,解围道:“当然可以,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又对小二道:“还不快去!” 只要老板发了话,小二自然没有二话,他乐颠颠的跑进了厨房。 没有掏自己的腰包,这一顿陈雅歌吃得很爽。游欢坐在一旁只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雅歌撕着鸡腿,鸭腿,然后又大口的嚼着肉,大口的喝着酒,若是普通女子定会觉得有伤身份,没有教养。 这一次游欢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对陈雅歌颇具好感,彼此都是真性情中人,说话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陈雅歌吃饱喝足之后,抹了抹嘴,抱拳对游欢道:“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游欢道:“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一程?” 陈雅歌莞尔一笑,拒绝了游欢的好意,毕竟初相识,也总不能老麻烦别人,况且她现在面临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这襄阳城的主宰许圉师,还有着襄阳城的首富王富贵,不知前路有多少凶险! “我要去许府找许家小姐,我和她是好朋友!” 游欢眉头一皱,眼睛一亮,道:“是么?我也要去许府找许家少爷,正好咱们同路,一起吧!” “好啊!”都到这份上了陈雅歌不得不答应,许家只有一位少爷那就是罗晋,而游欢去找罗晋莫非是去报仇?想到这里陈雅歌觉得心中微微有些雀跃感,她欢呼道:“他终于可以得到惩罚了,真是坏人有坏报啊!欢欢,你太早仗义了,太有正义感了,太了不起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 059 富贵由命 陈雅歌不知道的是游欢和许晋其实是好朋友,而这次游欢不过是去找许晋叙叙旧而已,她完全把许晋当做了仇人,以为游欢是去收拾许晋,心里一阵欢呼雀跃。 游欢被陈雅歌说得一头雾水,他尴尬的笑了笑:“欢欢?” 陈雅歌一时高兴叫了欢欢,不过想想叫欢欢多顺口,于是又充分发挥了她的厚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对啊!以后我叫你欢欢吧!欢欢,欢欢,叫起来多顺啊!” 游欢顿觉无语,但是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而且他也开始把陈雅歌当做朋友,怎么叫也就无所谓。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温暖,尤其是在雨后的第一天,阳光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陈雅歌为了顺利进府,不得不乔装打扮一番,一顶硕大的斗篷,一条面纱,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服还是从游欢那里拿来的,看到自己的打亦侠亦盗,陈雅歌不由得笑抽了,游欢见识过的东西远远多过陈雅歌走的路,所以他也见怪不怪。 “这样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么?”站在大门外,陈雅歌有些忐忑不安,她来回踱步在一米范围之内。 游欢把手中的剑扔给了陈雅歌,笑道:“这样看起来更像一个侠女,放心吧!你这样子估计除了你生你养你的爹娘能认出来我估计不会有第三个人能认出来了。” 陈雅歌低笑,一拳打在了游欢的身上,游欢蹙眉道:“你干吗呀?” 陈雅歌耸了耸肩,挑眉道:“先练练手,万一等一下被认出来之后我才好施展身手不是么?” “认识你算我倒霉,走吧!”游欢无奈的看着陈雅歌,嘴上虽有怒气,脸上却带着笑容。打打闹闹一番,两人关系拉进了不少。 陈雅歌正准备去敲大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打开了,接着一群仆人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陈雅歌被绊倒在地上,那人回过头不屑的看了一眼,陈雅歌却认出了他就是昨日在破庙里追许紫烟的那个人。 陈雅歌暗暗猜想他肯定是许府的下人,今日行事如此慌张,许府估计出了大事,她一把抓住了眼前的一只腿,很有手感,裤子布料不错,很有质感,陈雅歌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一脚把她踹开了,还道:“哪来的臭娘们,给我滚开!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这声音陈雅歌永远都不会忘,刺耳又难听,加上丑陋的面孔,倒八眉,三角眼,正是当日在大街上想要欺拐良家妇女的王富贵。 “去跟她道歉!”游欢看不过去挡在了王富贵的身前,他右手紧紧握着剑,目光凛然,有些冷。 “笑话!”王富贵一声冷哼,他反应极快的扯下了陈雅歌的斗篷和面纱,陈雅歌都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陈雅歌惊讶的表情王富贵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乞丐,行乞都行到许府来了,怎么当日爷给你的馒头不好吃么你这样看着我?不要以为那日有那个小白脸给你撑腰你就得意,现在我这里有几十名手下你说他打得过吗?” 陈雅歌被气得牙痒痒,但是她目测了一下,王富贵说的不错,这里他有二三十名手下,就算游欢长了三头六臂应付起来也会很吃力的,于是她示意游欢放了王富贵,让他在快活一阵子。 游欢收回了剑,将陈雅歌扶了起来,王富贵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并不多做纠缠,他警告的看了看陈雅歌,随后就领着他的人离开了许府。 陈雅歌看着企鹅般的王富贵,鸭子式的奇怪跑法,还有比球还要圆上几分的肚子,觉得滑稽又可笑。 “雅歌姐姐,你在怎么会在这?”空灵而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正在对王富贵无尽的诅咒的陈雅歌。 杜鹃一袭鹅黄色的罗裙,淡淡的花纹穿插其中,颇有飞蝶戏花的意境,若说桃源里的杜鹃很纯,像溪水般没有杂质,那么此时的杜鹃无疑是汇入深潭的溪水,多了几分深沉。 “我来找许晋,杜鹃,我有事要你帮忙!”陈雅歌焦急的拉着杜鹃的手:“对了,王富贵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事了?” 杜鹃道:“紫烟姐姐她・・・” “紫烟她怎么了?” “今日你离开府里后,爹让姐姐回房呆着,还下令不许她在出府,姐姐趁着你在许府那一会时间又从后门偷偷溜了,刚才王公子带人来看姐姐才发现姐姐不见了,所以带着人出去找姐姐去了。” “那你爹他什么态度啊?”无论王富贵有再多的钱,婚姻大事还须得许圉师同意才行,如果许圉师没有点头,王富贵自然不敢拿许紫烟怎么样,所以许圉师的态度至关重要。 “爹说无论如何都要把姐姐找回来,还说她和王公子的婚事早已定下,绝不可能改变,雅歌姐姐,紫烟姐姐好像不太喜欢王公子・・・”杜鹃压低了声音,又神秘的在陈雅歌耳边低语了一句,陈雅歌脸色变了又变。 游欢见二人完全把他当做了透明,笑看着杜鹃,却对陈雅歌道:“这就是你要找的许家小姐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她是许大人失散多年才找回来的女儿,你见过才奇了怪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了,你也先别去找许晋了,先帮我找到许家大小姐吧!许紫烟你见过吗?”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那就好!”陈雅歌回过头对杜鹃说道:“你尽量劝劝你爹让这场婚事作废,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我与你姐姐也算有缘,我会尽量帮她的,等我们的好消息吧!”陈雅歌说完就拉着游欢消失在了许府的大门前。杜鹃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 ------------ 060 望江楼 李白那日离开桃源之后,到了襄阳城,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知不觉中再次回到了襄阳城,襄阳城里依旧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繁华依旧。 望江楼上,李白独自一人饮酒,赏景,楼外的湖光绚丽水色潋滟,涟漪起伏。 微风过处,一阵凉意。 “汉水临襄阳,花开大堤暖。佳期大堤下,泪向南云满。春风复无情,吹我梦魂散。不见眼中人,天长音信断。”李白高声吟道,端着一杯酒,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眸似一潭深水深邃而悠远。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一个一袭玄衣的男子朝李白走来,他剑眉微挑,眸含笑意,白净的脸给人说不出的感觉,既赏心又悦目。他就是李白的早年之交孟浩然。 孟浩然在李白的身旁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喝尽:“李兄好久不见!” 李白道:“孟兄怎么会在这里?” 孟浩然道:“我家就在这附近李兄不知道么?你来了两日了,有人跟我说有一个白衣男子整日在这望江楼上高声赋诗,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所以就来了・・・” 李白浅笑,端起酒杯靠在了栏杆上,看着白鹭成群而飞默默不语。 孟浩然刚直接的拿起了酒壶和酒杯站在李白的身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最近李兄过得可好?自那日你我同游湖上之后就在没看到过你,上哪风流快活去了?” 李白笑看着孟浩然,依旧不语。 “春风复无情,吹我梦魂散。不见眼中人,天长音信断。李兄这是在思念着某人吧?是哪家女子引得李兄思念泛滥,诗兴大发?” “你这么厉害你猜啊?” 孟浩然一声轻笑:“天下女子何其之多,我哪能每个都认识,不过能让李兄牵肠挂肚,患相思病的女子定然不俗,一定长得倾国倾城吧?” 孟浩然见李白不语,嘴角却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被我猜中了,罚你喝酒!” 若说陈雅歌有倾国倾城之貌当然不太真实,可若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法来讲,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陈雅歌的容貌。 李白很爽快的伸出了杯子,等着孟浩然倒酒,忽然,孟浩然的手被人轻轻撞了一下,酒洒在了李白的手背之上,孟浩然正想发火,回过头一看正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许紫烟。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许紫烟尴尬的道歉,神色慌张的四下打望着。 “紫烟,你怎么在这?”孟浩然从小在襄阳城长大,而许紫烟也算是襄阳城内有名的才女,所以他们曾有过几面之缘,还在一起享受过丝竹之乐。 “孟兄!”许紫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孟浩然,有些喜出望外。 “你们认识?”李白拿着酒杯淡淡的问了一句。 许紫烟不愧是襄阳城里第一美女,眉目如画,凤眸生姿,肤如凝脂,一袭桃红色罗衫衬得人若桃花,恍若仙子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即使如此李白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把目光瞥向了远方。反倒是许紫烟,看着李白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紫烟,你怎么了?”孟浩然的话将许紫烟从深思之中拉了出来,她的脸瞬间出现一抹红晕,她羞赧的垂下了头,女儿家的娇态显露无疑。 忽然许紫烟惊道:“我要走了,若有人问到你们一定要说没见过,一定啊!” 孟浩然一把抓住了许紫烟的手,关心的问道:“紫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神色慌张?” 许紫烟努力的想要挣开了孟浩然的手:“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在跟你们解释,我要走了!” “快,就在那里!站住!”许紫烟还没来得及挣开,王富贵带着他的人找到了这里。王富贵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叫道。 孟浩然知道许紫烟遇到了麻烦,哪里还肯放她走,他把她拉得更紧护在身后,安慰道:“没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李白看着远处走来的王富贵先是一愣,随即也没了多余的表情,那日在大街上就已经教训过,哪知他依旧不知悔改,他自然不会再像上次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待王富贵走上望江楼时看到李白有那么一瞬的惊讶,随即露出了一抹奸笑,他倒也不去惹李白,而是直接伸手拉着了许紫烟的胳膊:“跟我回去吧紫烟!” “放开我!”许紫烟挣扎着,眼神里尽是厌恶之意。 “放开?我放开你不就跑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哪能就这么放开?乖乖回去呆着等我娶你!” 孟浩然一把打开了王富贵的手,他怒道:“就你能配上紫烟吗?也不好好瞧瞧自己什么模样?” 王富贵挑了挑眉,一拳打在了孟浩然的脸上,喝道:“我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什么样子,这次看清了吧?想英雄救美?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孟浩然气急,一拳打在了王富贵的脸上,王富贵捂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敢打我?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身后的仆人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对孟浩然拳打脚踢,孟浩然空有一身才华却不懂半点功夫,看着来势汹汹的人唯有走为上策,他拉着许紫烟正准备跑,李白一个闪身慵懒的站在了他的身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脸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又是你,你又要多管闲事?爷我不计较上次的事情你还要插手?”王富贵瞪着李白,高声大气的说着,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也不知是上次留下的阴影还是对李白有了畏惧的心理? “我爱多管闲事你上次就应该清楚,况且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也不算管闲事,你要动他们可以,但是先问我的剑同意不同意!” 李白手中的剑似乎随时都会出鞘,王富贵比上次的气焰更加嚣张,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许紫烟躲在孟浩然的身后,目光却始终流转在李白的身上,带着爱慕,带着浓浓的深情。 ------------ 061 错杀 接着,王富贵的手下挥起手中的刀纷纷向李白砍去,李白还没出剑,身前出现一抹青衣,只见他手中的剑一挥,便倒下一大片,他正是游欢,和陈雅歌一路追随着王富贵赶来的。 “白大哥!”陈雅歌在游欢后面赶到,又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李白,他的眸里不在那么明朗,而是多了一些看不透的色彩,陈雅歌直直的看着李白,两人就在这样静静相望着。 李白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陈雅歌,又惊又喜,但他却强壮镇定着丝毫不表现出来。 王富贵看到陈雅歌就来气,他冷讽道:“又是你这个乞丐,哟,还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勾搭上了?还不错嘛!” “闭上你的臭嘴!”李白冷冷的说道。 “李兄,这就是你思念之人?”孟浩然看了看陈雅歌,很不相信的问着李白,他原本以为李白思念的人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哪里猜到竟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女子,相貌一般,用丑形容也不为过。 李白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也算是默认了,陈雅歌心花怒放的走近了李白,带着几许柔情道:“白大哥,你还好吧?” 李白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王富贵却朝手下打了一个手势,那些仆人一个个拎着刀就向着孟浩然砍去。 李白手疾眼快的把陈雅歌推到了一旁,跃身在孟浩然的身前,只见他长剑一挥,众人连连退了几步。 接着孟浩然掩护这许紫烟步步后退,陈雅歌也加入了这场打斗,王富贵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脸上表情十分的难看:“一群废物!”他怒道,接着自己夺过身旁一个仆人的刀向孟浩然砍去,好在游欢发现了他的企图,横飞一脚,王富贵被踢倒在地上,痛得他“哎哟”直叫。 可是王富贵天生就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他的手下把他扶了起来,他挣开了手下的手,揉了揉屁股,对孟浩然更是充满了敌意。 虽说陈雅歌李白加上游欢,他们三人的功夫对付这一群欺压百姓却没多强功夫的小人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他们不想闹出人命,所以只能让这群人暂时的趴下并不能一直趴下。 这群人倒是天生的硬骨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倒下了又爬了起来,起来之后又被打趴下。 看着这一群麻烦不太好解决,李白便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他朝孟浩然使了使颜色让他带着许紫烟先走,王富贵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又岂会轻易罢休? 孟浩然顾不得男女有别拉着许紫烟便一个劲的向前跑,李白要陈雅歌前去掩护,可陈雅歌坚决要与他并肩作战,于是游欢只得先撤,王富贵赶在他的前面正一路追着孟浩然和许紫烟。 没了顾虑李白和陈雅歌的身手得到了更好的施展,只见二人凌空一翻几个踢腿,眼前的人便一个接着一个纷纷倒下,这是一群烂摊子,李白很清楚的认识到,所以他也不多做停留,拉着陈雅歌赶去增援孟浩然。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李白和陈雅歌追上了孟浩然,不过那时游欢已经和王富贵的人交起手来。 七八个人围攻游欢,游欢又不能伤他们的性命,渐渐的有些处于下势,李白腾空飞去,一脚踹开了几人,王富贵捡起地上的刀向游欢刺去,李白身子一闪将游欢拉到了一旁。 王富贵由于用力过猛跌倒在了地上,他爬了起来,站在他眼前的正是孟浩然,他忽然笑了笑,手中的刀就像孟浩然砍去,李白来不及多想抽出了手中的剑一剑挑开了王富贵手中的刀,李白是习武之人,力道自然比常人要大,王富贵向后趔趄了几步,游欢气不过一脚揣在了王富贵的屁股后面,王富贵犹豫惯性向前扑去,而那时的李白还未收剑,王富贵就这样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剑尖之上,殷红的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喷在了李白的衣襟之上。 顿时,李白愣在了原地,王富贵在他的眼前缓缓的倒地,那瞪着的眼睛带着不甘。 游欢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一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孟浩然顿时也傻眼了,而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许紫烟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蜷曲在了一起。 “杀人了,杀人了!” “少爷,少爷!” “快来人啊・・・”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汇集,场面一片混乱,炸开了锅。 “白大哥,快走,快走啊!”陈雅歌情急之下也有些惊慌失措,她不知道按大唐的刑法这样会判什么罪行,她只要李白平安。 李白没有走,他的眸似一潭深如千丈的水,他缓缓拂开了陈雅歌的手。 不多时,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那些被李白和陈雅歌打趴下的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血泊里的王富贵,无一不大吃一惊。 “快把他给我抓住!”说话的是昨日带头在破庙抓人的那个人王庆天。 身后的人得令之后,都有些犹豫,在原地打着寒颤,最后又豁出去一般向李白扑去。 陈雅歌和游欢哪能那么容易让他们靠近李白,身子灵动自如像水中的鱼。可是不多时,大批的官差赶到了这里。 “快把他们抓住,杀人了,他们杀了我家公子!” 正在这时,许晋从人群中缓缓走了过来,他看到陈雅歌略微吃惊,当看到许紫烟的时候惊讶的说道:“妹妹,你怎么会在这?” 许紫烟惊恐的看着地上躺着的王富贵,许晋走上前一看,也大吃了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晋怒吼道。 王庆天见来人是许晋,像找到了救星一般,抓着许晋的衣襟,低泣道:“许公子,你要为我家公子做主啊!是他,他杀看我家公子!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 062 千愁万绪 许晋看了看李白,许紫烟从孟浩然的身后走了出来,蹙起了柳眉解释道:“不是的,哥,不是那样的!” “你不能抓他!”陈雅歌挡在了李白的身前,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许晋冷笑道:“不能?给我一个不能的理由,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行,我不会让你们抓他的!如果真要抓他,先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陈雅歌敏捷的夺过了游欢手中的剑,坚决的语气,坚定的眼神,让李白的心在刹那间动摇。 “给我抓!”许晋丝毫不理会陈雅歌,眼神一冷,下令道。 陈雅歌是下定了决心要抗争到底的,李白握住了她即将拔剑的右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又道:“雅歌,对不起,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陈雅歌不想李白束手就擒,又不想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她扔下了手中的剑,很坦然的说道:“人是我杀的,你抓我吧!” 众人一愣,没有想到陈雅歌会替李白顶罪,李白万万也没想到,心里又喜又怒,却把那份喜深深藏在了心底,道:“瞎说什么?人是我杀的,带我走吧!” “是我,是我杀的!”陈雅歌高呼道,她紧紧抓住了李白的衣袖,还示意李白不要在和她争,可李白又岂会真的那么做,他一个七尺男儿,又岂会让一个女子为他顶罪。 “是我,别听她胡说,我跟你们走,别在为难他们了!” “不行,你不能带他走!” “够了雅歌,再别这样了,孟兄,帮我照顾好她!”两人一番争执,李白最终决绝的跟着许晋走了。 游欢愧疚的愣在了原地,如果不是他,王富贵就不会死,而最大的责任是他! “铿”的一声,陈雅歌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去自首人是我杀的!”游欢愧疚的看着陈雅歌,他从陈雅歌与李白的对视中就看出了两人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那样浓浓的情意谁又会看不出呢? “站住!”陈雅歌叫住了游欢:“即使你去自首他们也不一定会放了白大哥的,况且王富贵他是罪有应得,我们先想想其他的办法。” “可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么?如果找不到方法,那么你的白大哥就会冤死的。”游欢有些急了,人是他杀的,就算不是绝大部分的原因也因归咎在他的身上。 孟浩然终于回过神来,他淡定的说道:“你们切勿鲁莽行动,否则救不了李兄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至于救人一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许紫烟也道:“孟兄说的不错,你们先别急,那位公子是为了救我才会误杀王富贵的,再说了我那是我爹,我去求情兴许会有用的。” 许紫烟的话无疑给了陈雅歌一个很大的希望,陈雅歌突然眼前一亮,欣喜的说道:“我去找杜鹃,杜鹃一定会帮忙的,紫烟你也去给你爹求情,求他放了白大哥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许府。” 话音刚落,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了许府,没见到杜鹃倒先遇到了许圉师,更准确一点许圉师带着众多下人等在大厅,而他们一踏入许府就被叫去了大厅。 “爹!”许紫烟柔声叫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许圉师走去。 “现在知道我是你爹了?那你为何屡屡违背我的意思?”许圉师黑着脸,甩开了许紫烟挽着他的手。 杜鹃站在许圉师的身侧,一脸纯真的笑着拉着许圉师的衣袖道:“爹,别生气了,姐姐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消消气,消消气啊!”说着杜鹃递给了许圉师一杯早已沏好的茶。 或许是因为亏欠,许圉师对杜鹃极好,他看着杜鹃那张灿烂的笑脸怒意消了一半,但对许紫烟还是很愤怒:“如果你有你妹妹一半听话我这个做爹的就不用这么操心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从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卖出许府一步,知道了吗?” 许紫烟见许圉师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胆放大了不少,陈雅歌不知道杜鹃是否知道李白被抓一事,眼下又不好开口讲,只好由许紫烟讲出来比较合适。 陈雅歌还没示意许紫烟,许紫烟已先开口道:“爹,这一次是我错了,我答应你从今后没有你的允许不在离开许府,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什么请求,你且先说来听听!” 许紫烟忽然跪了下去,语气煞是坚定的说道:“爹如果不答应女儿,女儿就不起来。” “你先说啊!若是无理取闹的事情我断然不会答应的。”许圉师少了几分平静,语气比较强硬。 杜鹃是真的不知道李白被抓的事情,于是她去扶起许紫烟,对她说道:“姐姐,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爹会答应你的,相信我!” “爹,女儿求你放了那位姓李的公子吧!倘若不是王公子对我无礼在前,那位公子也不会误杀他的,再说是王公子行凶在前,我们只是被迫而已・・・” 许圉师的脸色顿变,许晋似乎还没把王富贵已死的事情告诉他,他怒道:“你说什么?你说王公子死了?还是被你们杀的?你们知道自己闯下多大的祸吗?那姓王的家世你难道不清楚么?简直就是混账!” 陈雅歌本就一腔的怒气没处可发,许圉师的话无疑就是一根导火线,她直直的瞪着许圉师,撅着嘴却不说话。 许圉师见陈雅歌的目光奇异,他本也是满腔的怒火,便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官不敬!” 陈雅歌高傲的扬起头,道:“我敬人敬神只会对非人非神的东西不敬!” “你大胆,竟敢侮辱本官,活腻了是不是?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许圉师被陈雅歌的话激怒,瞪着眼语气都有些结巴。 ------------ 063 对立 杜鹃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不得不为陈雅歌求情,她拉着许圉师的衣袖,祈求的看着,道:“爹,爹,你就饶了雅歌姐姐这一次吧!她并不是成心要和你作对。” 孟浩然见事情越闹越大,向前恭敬的对许圉师作揖道:“许大人,此事的确错不在李白,而是王富贵追杀令千金,那时我和李白正在望江楼上饮酒,我可以作证。” “哼!”许圉师一声冷哼,拂开了杜鹃的手,若不是游欢手疾眼快杜鹃险些跌倒,许圉师没想到自己力气太大,有那么一瞬的悔意,但立刻又变得冷漠。 空气顿时凝滞,气氛有些诡异。 陈雅歌见许圉师态度如此坚硬,自知求情已没有可能,但她绝不会放弃救李白,即使是要她拿自己的性命相抵,她也在所不惜!况且她清楚的知道许圉师对她一直心存记恨,因为她带他们进了桃源,打破了桃源的平静,月姬才会死,可是她真的做错了吗?她不知道,对子夜水牛的歉意一直有增无减,甚至在梦中还时常见到二人。 陈雅歌忽地跪了下去,垂眉敛首的说道:“人是我杀的,放了白大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圉师嘴角含笑的打量着陈雅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让陈雅歌异常的不爽,可是此时她有所求,那么一切都必须忍! “求你放了白大哥!”陈雅歌再一次诚恳的祈求道。 “放了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走吧!念在你立了一功的份上这一次不与你计较。”许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都转过头去,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晋儿,王公子他,他真的死了?”许圉师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是,凶手已经抓捕归案了,等着爹你处置!”许晋垂着头对许圉师说道,目光却瞥向了地上的陈雅歌,还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处置?恐怕没那么简单,王家的人没来吗?”许圉师冷声道。 “目前还没有。”许晋话音刚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都好奇的回过头去,一群人嚣张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着紫衣的华服男子,他肥头大耳,圆鼓鼓的肚子与那水底之蛙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他正是王富贵的爹王治国。襄阳城的首富,他身后的后台便是当朝宰相。 王治国大摇大摆的走近了许圉师,面带怒容,质问道:“把杀我儿的凶手交出来!” 许圉师道:“犯人已关押在大牢,我会以律法处置,交给你实有不妥!” “我不管你们当官的有啥破规矩,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把杀我儿的凶手交出来的话,我绝不会就此罢休!你若不把犯人交给我处置我就不会让你许府安宁!” “放肆!这里是许府,哪里容得你如此口出狂言?”许晋一时气不过王治国傲慢的态度,忍不住插口却被许圉师喝道:“晋儿,住口!” 许晋瞪了瞪王治国,不甘心的垂下了头。 王治国很满意许圉师对他的态度,但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一副俯视众生的说道:“凶手呢?我要带走!” 许圉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唐有大唐的刑法,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却不能交给你处置,否则你就是滥用私刑!” 王治国一声轻笑道:“你以为我会怕吗?若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让我儿子怎么瞑目?” 陈雅歌终于忍不住,接道:“那是你儿子罪有应得,他坏事干尽,早就该收到应有的惩罚,白大哥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何罪之有?” “雅歌,别说了!”孟浩然知道王治国不好认,拉了拉陈雅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游欢对王治国也颇为了解,也不希望陈雅歌冲动误事。或惹出什么麻烦不但救不出李白,还全搭进去。 游欢道:“大唐是一个礼仪之邦,而我大唐向来是秉公办理,就算李兄犯了杀人罪也应先审后判,而不是随意交给他人处置,王老爷,你执意要私自处置李兄你意欲何为?是不把大唐的刑法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许大人放在眼里呢?” 王治国虽加大财大,可许圉师好歹也曾任宰相,现在虽然只掌管襄阳但也是德高望重的朝廷命官,游欢的话让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而许圉师对游欢的话甚为满意,一时之间有些扬眉吐气。 王治国怒道:“你是谁?这里哪容得你插嘴?今日你们若不把凶手给我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治国语气越来越强硬,许圉师有些不爽,他看在他在襄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对他如此客气,可王治国非但不领情还得寸进尺,许圉师怒道:“王治国,不要得寸进尺。忍你不是怕你,想我也是朝廷官员,审押犯人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告诉你,倘若你再不离开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啊!” 许圉师一声怒吼,侍卫们匆匆赶来,把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王治国见许圉师来真的了,而自己带的人并不多,一旦真的与许圉师打起来占不了半点便宜,气得牙痒痒的扔下一句话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许府。 见王治国带人离开了,许圉师面色才缓和了不少,他又下令道:“来人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陈雅歌本想抵抗,但游欢和孟浩然都拉住了她,并在她耳旁附生说道:“别冲动,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就这样,陈雅歌孟浩然和游欢都被赶出了许府,许紫烟被禁足。 站在许府之外,陈雅歌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游欢也不拘礼节的坐在了陈雅歌的身旁,只有孟浩然犹豫了片刻才坐在了陈雅歌的身旁。 “我们要怎么办才能救出白大哥?”沉默了半晌,陈雅歌苦恼的说道,她怔怔的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或笑或平静,而她却是如此的烦躁,恨不得那一块寒冰贴在脸上消消火。 ------------ 064 探狱 “你们说白大哥被关在了哪里?”陈雅歌心烦气躁的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孟浩然道:“应该是监狱里面吧!许晋不可能把李兄关在家里,于情于理都不合,雅歌,你先别急,我和许晋是好朋友,我去找他谈谈,或许还是有转机的。” 游欢也道:“是啊是啊!我和许晋也是朋友,我和孟兄一起去和他谈谈,或许会有转机的。” “什么?你们竟然跟他是朋友?”陈雅歌听到游欢的话大吃一惊,她原以为游欢去许府找许晋是为了教训许晋一顿,谁知他们竟然是朋友?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她一拳打在了游欢的身上,吼道:“那你干嘛不早说?” 游欢委屈的看了看陈叶歌,憋着嘴道:“你也没问啊。” 陈雅歌理亏,她确实没问过,但是她还是强词夺理的说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么?既然你们跟他都是好朋友,还不快去疏通疏通。” 孟浩然道:“我们先去探望李兄吧!去牢里打点一下,免得他遭遇牢狱之苦。” 陈雅歌道:“你们去找许晋把白大哥放了不就完事了吗?何必绕一大个弯子呢?” 游欢伸手在陈雅歌头上敲了一下,得意的说道:“有时见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这么犯糊涂呢?事情如果那么好解决的话刚不就解决了吗?光凭我二人之力只怕还不够,还需要杜鹃和紫烟好好劝劝许圉师才行。” 游欢的话说得不无道理,陈雅歌沉默了半晌,就刚才的情形来看要这么他们轻易的放了李白确实有点难,毕竟王富贵的死已成事实,不能洗脱杀人的罪名但是可以减罪,王富贵作恶多端早就该受到刑惩,把王富贵作恶的证据收集起来或许就可以为李白翻案了。 陈雅歌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孟浩然和游欢有些不明所以,刚刚还怒火三丈现在却笑得这么开心,游欢不由得疑惑的问道:“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么?” 陈雅歌自信的说道:“我一定要把白大哥救出来!” 陈雅歌卖了一个关子,孟浩然却不追问,而是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大牢里探探李兄吧。”说着孟浩然率先起身,拍了拍衣服,陈雅歌心里叹道:不愧是文人雅士,到哪里都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府衙里许府不远,过几条街便到,而孟浩然和游欢对这里的路更是了如指掌,他们挑了一条近路去了府衙。 陈雅歌从游欢身上敲诈了几两银子,买了肥鸡肥鸭各一只和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拎在手里不停的摇晃着。 在府衙之外是两只威武庄严的白色石狮子,目光那叫一个犀利,陈雅歌看着都觉得有些寒颤。 不知为什么看到孟浩然和游欢那么自然而随意的动作总觉得他两是这府衙的常客,在进去的那一刻守门的侍卫还对他们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 在孟浩然的带领之下,一路七转八拐之后,终于到了牢房。 陈雅歌突然觉得脚步有些沉,心里也有些发慌。 “你怎么了?难不成害怕了?”游欢见陈雅歌发楞,挑眉带笑的说道。 陈雅歌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在了他的前面。 门口的守卫认识孟浩然,三人还未踏进便被拦在了外面。守卫道:“孟公子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游欢抢先问道。 “少爷吩咐的。” “许晋?他何时吩咐的?”孟浩然不死心的问道。他没想到许晋会料到他们会来探狱,还这么早的便下令不许他们进去。 “少爷说李白是重犯,不能随意会见。我们只是听从命令还希望孟公子不要为难我们。”守卫恭敬的说道,一脸的诚恳。 想他们也不容易,上头的命令就是圣旨不能不遵,孟浩然饱读圣经自然不会为难与他们,但游欢和陈雅歌却不一样,陈雅歌不服的说道:“凭什么?白大哥怎么会成了重犯?难道你们对他用了刑?你回答我啊?” 孟浩然见陈雅歌情绪越来越激动,有想要和守卫干一场的冲动,忙拉住了她安慰道:“雅歌,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陈雅歌看到孟浩然诚恳的目光,放弃了挣扎,却睁大了眼珠瞪着侍卫,侍卫的目光却是彼此平视着,所以陈雅歌的目光他们全然不知。 游欢本来也有大干一场的冲动,但是孟浩然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他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塞到了守卫的手中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可以通融通融,我们只是想进去确认一下朋友的安危,保证很快就会出来决不让你们为难。” “这个・・・”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守卫开始有些犹豫了。 孟浩然看出了游欢的意图,忙从袖中又拿出一两银子塞到了守卫的手中,笑道:“放心吧!我和你们少爷是好朋友,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只进去确认一下就会出来,很快的,不会让你们为难。” “那你们一定要快些,否则让少爷知道了我两就完蛋了。”守卫最终敌不过银子的诱惑,在万分纠结中答应了。 都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陈雅歌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但是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好使。 一入牢房,光线变得异常昏暗,更重要的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味道,与当日陈雅歌穿的那一身破衣服有过之无不及。 刺鼻的难闻,三人不得不手捂着鼻子。 一路走着,三人认真的看着牢里的人,但是并未发现李白的踪影,直到走到最里处,那熟悉的身影跃然在眼前。 那一刻,陈雅歌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分开不过几个时辰,李白也不是那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谪仙人了。 他的头发披散,目光呆滞,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衣服上血迹斑驳,像是刚被鞭子抽过,鲜血还在不停的溢出,有些刺目,有些心惊。 不知不觉的,眼中竟有东西在打着转,陈雅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 065 与狗的较量 “李兄,李兄你还好吧?”孟浩然看到此番场面不禁也面露担心,他抓住铁牢朝里面关心的吼道。 李白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怔怔站着的陈雅歌立马就转过了身去:“你们怎么来了?”声音瞬间苍老了很多,完全没有了白衣的洒脱。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吧!杀人偿命,不要在为了我四处奔波了,没用的,就算许大人放过我,王治国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李白很平静的说道,彷佛事不关己一般。 听了李白的话,陈雅歌只觉得心里很痛,堵得慌,她一步步靠向铁牢,质疑的说道:“你就这样放弃生命?放弃我们吗?你就这么忍心?你不会死的,你还要活好久好久,你一定不会死的。”陈雅歌不停的念道,众人只道她太过关心李白,殊不知李白的命运她早已知晓,但是陈雅歌并不知道能帮解李白此次灾难的贵人到底是谁?又在哪里? 李白苦笑道:“事已至此,不看开又能如何呢?” 游欢看到李白此时的处境更是愧疚不已,他不知自己当时那么一个小小的泄愤动作竟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后悔又有何用?他低着头像承诺一般:“我会尽力的洗脱你的罪名的。如果真的不能,我也不会让你代我去死的。” 李白无奈的笑道:“人本就是我手中的刀杀的,你不用自责的。” “你们说完没,快走吧!在耽搁少爷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陈雅歌正想开口之时守卫却走了进来,不耐烦的催促道。 “白大哥,答应我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陈雅歌冷静了不少,她紧紧抓着铁牢神色坚定的看着牢中的李白。 李白身子微微颤动了几下,他缓缓转过身来,那一**光俊朗的脸有些暗淡无光,声音也十分的低沉。 “孟兄,帮我照顾好她,快走吧。” “快走快走,别在磨蹭了。”守卫再一次不耐烦的催促着,陈雅歌最后深情的看了看李白,率先走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外面的天色渐暗,孟浩然叹道:“如今天色已晚,先各自回去休息吧!游兄明天一早同我去见许晋吧!但愿能有些作用。” “好,明日我们就在许府大门外等候吧。”游欢爽快的答应了,他见陈雅歌愁眉不展,关心的说道:“雅歌你家住哪里?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吧!你一个姑娘家夜晚怎么都不大安全。” 陈雅歌淡淡的应道:“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在许府外会合。” 陈雅歌说完径直走了,游欢和孟浩然看着她转身走远的身影,一个充满了内疚一个充满了同情。 陈雅歌一路茫然的走着,心里烦躁不已。她想去劫狱,可是就她的功夫自卫还行,劫狱的话估计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猛地一顿脚,痛得她皱了皱眉头。她绞尽脑汁的想着除了劫狱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救李白,越想越混乱,到最后头疼得她蜷曲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平静了下来,头也不疼了,天色却尽黑,陈雅歌一阵长吁短叹,望望天又看看地,只觉得一片茫然。 渐渐的,她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墙角蹲着一个乞丐,看不清他长啥模样,只知道他双手抱头的靠在墙角,陈雅歌好奇的像他走去,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她想到了一虎,眼咕噜一转,她决定去找一虎。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转右拐,陈雅歌走到了喧哗的大街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绝不逊于白日。 陈雅歌好奇心起,她没想到古代的这些人竟然在晚上还会有这么多活动,实在是很会享受。 在她的眼前有一规模颇大的酒楼,里面莺歌燕舞,人声鼎沸,在酒楼前挂着一个很大的牌匾,金色镶嵌的三个大字,可陈雅歌竟不识一字,不禁有些汗颜,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本科的大学生,竟会落到大字不识一个的地步,说出去估计会让人笑掉大牙。 陈雅歌向酒楼走去,一股极浓的胭脂味扑鼻而来,接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手搂着一个香肩半漏,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出来,陈雅歌立马顿住了脚步,她已经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很想进去溜一圈,见见古代的风月场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可是眼下她身着女装,最重要的是身无半文,进去不但不能一睹青楼风采还有被逼良为娼的风险。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的容貌有些不堪入眼,可她毕竟是女子。 正当陈雅歌欲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许晋着一袭黑色的锦衣从轿子里走了下来,陈雅歌忙躲在一旁的石头后。 “哟,许公子来了,我这就去叫香玉来好好伺候你。”老鸨尖尖的声音刺疼着陈雅歌的耳膜,陈雅歌小小鄙视了老鸨一翻,只见许晋一脸笑容的随着老鸨进了屋去。 看起来像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陈雅歌暗暗吐槽了一翻,明日游欢和孟浩然要去和许晋好好谈一谈,而许晋在这里风花雪月,那他喝醉了之后岂不是不会回许府了? 不行,陈雅歌决定不能这样任许晋快活,她绕着酒楼外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不得不说这个酒楼的占地规模还是挺大的,一楼一底,是现代理想的别墅模式。 从正门,陈雅歌想进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陈雅歌决定从后院翻墙而入,不但可以减少麻烦还少些危险。 看着两米高的墙,陈雅歌又是一声长叹,真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修一道这么高的墙?如果是皇宫她还能接受,为了安全,可是平民百姓又没什么宝贵之物,还修什么墙?费时费力还耗费财。最终陈雅歌费力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围墙,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 忽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狗,一口咬在了陈雅歌的脚下,陈雅歌险些就大叫出声,还好她机敏的咬住了自己的手。 她想跑,但是有常识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那样做只会增加狗咬人的欲望,所以陈雅歌缓缓蹲下了身子,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的这只小黑狗,叫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黑狗被陈雅歌的吠声惊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小会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 066 计中计 陈雅歌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走着,忽地前方出现两个仆人,吓得她立马侧身躲进了一大簇花下。 待到脚步声渐远,陈雅歌走了出来,经过一番思考,就这样在这里面走迟早会被人发现,要不被赶出去,要不就被留在这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要的,所以陈雅歌决定去盗一身仆人的衣服,既有利于接近许晋,行动也会更加方便。 想到便做,这就是陈雅歌风风雨雨的性格,她跟着仆人绕进一个小院子,见有间房子里没有人便悄悄推门进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陈雅歌根本不知道这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她把门半开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隐隐能够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极其简陋,一个床,一张桌还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件衣服,陈雅歌没有多想就把衣服拿了出去,在灯火下一看竟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今时不同往日,陈雅歌迅速把衣服给穿好了,还把头发用一条带子绑在了一起,虽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为了防止太轻易暴露,陈雅歌把头埋得很低,谁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丫鬟。 “哎哟”丫鬟一声惨呼,陈雅歌尴尬的抬起了头,伸手为丫鬟揉了揉额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丫鬟的声音拖得很长,听得陈雅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尴尬的笑了笑,便转身走,谁知丫鬟又“哎哟”一声惨呼,陈雅歌回过头去扶住了快要跌倒的丫鬟:“你没事吧?” 陈雅歌再一次关心的问道,丫鬟缓缓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还没有踏出一步又险些跌了下去:“脚崴了”她娇滴滴的说道。 陈雅歌看了看四周无人,便道:“要不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丫鬟道:“不行,我要给许公子送酒去,去晚了会被骂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到许公子,陈雅歌第一个就想到了许晋,她试探的问道:“你说的许公子是不是许晋许公子?” 丫鬟点了点头:“嗯,许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谁不知道啊?难道你是新来的怪不得这么眼生呢。” 陈雅歌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忽然计上心头,她笑道:“你的脚崴了不如我帮你把酒送去吧!免得耽搁了时辰惹得许公子不高兴。” 丫鬟犹豫了一下,她将手中的酒递给了陈雅歌,开心的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陈雅歌兴匆匆的接过了丫鬟手中的酒,又道:“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我在叫你。” 陈雅歌偷笑,拿着酒就小跑了小会,只听得那丫鬟在后面吼道:“你知道我住哪里么?” 陈雅歌又没真的要去找她,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前走,留下那丫鬟一人在那里面红耳赤,春心荡漾。 陈雅歌并不知道许晋在哪个房间,不过就刚才那丫鬟的话来说许晋是她们这里的常客,随便问一个人就能找到。不得不说这座青楼的面积很大,陈雅歌绕了好久才走到真正的前厅。看着花红柳绿的颜色,莺莺燕燕的声音,陈雅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前方走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陈雅歌再一次主动问了许晋所在的房间。 二楼,左边第三间,这是丫鬟的话。 陈雅歌按丫鬟说的方向上了楼,在左边第三间房外定住了脚步,如果许晋认出她来不就惹出更多的麻烦了吗?陈雅歌忧心忡忡的在门外徘徊着,正在这时忽然一个青衣仆人风风火火的朝这走来,撞到了陈雅歌的胳膊,陈雅歌手没拿稳,一壶好酒就这样“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这人怎么这样?赔我的酒。”陈雅歌被气得不轻,她双手插腰指着青衣仆人说道。 谁知那人不理他,不耐烦的说道:“快给我让开,不就一壶酒嘛,等等在说。” “不许走!”陈雅歌拽住了那人的衣袖,想想这可是许晋要的酒,就在这样被打碎了课要怎么交代?“如果你不赔我的酒就休想离开。” “风影楼什么时候召进了你这么不懂事的人?我有急事找我家少爷,你要拦着我耽搁了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我管你找谁,总之你打碎了我的酒就该赔。”陈雅歌依旧不退步。 “少爷,少爷,少爷・・・”青衣仆人的手劲不必陈雅歌,他一时半会也挣不开陈雅歌的手,或许真的是情况紧急,他扯着嗓子子啊外面吼道。 “你找少爷?难道是许晋?”陈雅歌放开了手,好奇的问道。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肯定是有急事,难不成和白大哥有关? 想到这里陈雅歌也手足无措起来,她还想问问具体的情况谁知许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何事?”许晋黑着脸说道。也是,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心情都不会好的。要知道良辰美景是多么珍贵! 青衣仆人道:“老爷叫你立刻回去。” “什么?难道我爹知道我来了这里?”看到许晋那吃惊的表情,陈雅歌便猜出了许晋来这种风月场所许圉师并不知情。 ------------ 067 夜正黑 许晋吃惊之后迅速镇定了下来,他又问道:“爹还有没有说什么?” 青衣仆人说道:“没有,老爷要你立刻回去。” “晋郎,你要走了么?”一个着一袭粉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眉目如画,香肩半漏含情脉脉的挽着许晋的手娇声说道。她就是许晋在风影楼的红颜知己香玉,因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香玉从不接客,她只需伺候许晋一人便足矣。 许晋抚上香玉的脸颊,低着头深情的吻了下去立马又放开了,就像蜻蜓点水,香玉整个在都软在他的怀里。 陈雅歌把头埋得很低,许晋自然也不会注意身旁的一个仆人:“等着我!”他在香玉耳边轻轻说道,就放开了香玉迈出了风影楼。 许晋都已离开了风影楼,陈雅歌自然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她不能随许晋出去,不得已原路返回。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雅歌再一次爬上了那高高的围墙,回头看了看后院,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下,朦胧的美。 陈雅歌对这襄阳城完全不熟悉,由于夜色渐黑更不熟悉路,但是想到许晋乘轿而来走的应该就是这宽广平坦的大路,所以她决定沿着大路走或许就可以直通许府,看许晋如此慌张必定是有大事。 陈雅歌一路向前,但人越来越少,到最后月光投在地上的身影只剩下她自己,她才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路或者是方向,但是都走了这么久了她想弄清楚这是哪里,所以她坚持向前走。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道路两边房屋渐少,陈雅歌不得不警惕起来,在这种月黑风高特别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常常会有一些劫财劫色的人出没,她承认自己没财没色,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 “谁?”正当陈雅歌心里高度警惕的时候,前方一抹黑影飘过,她止住了脚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异动:“别在装神弄鬼的了,快出来吧!”陈雅歌再一次吼了吼,依旧没人,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出现了幻觉,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过了半晌,仍没有响动,陈雅歌继续前行,忽然一抹黑影向左边闪去,陈雅歌一惊愣在了原地,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清醒了过来,朝黑影走去,慢慢走着,觉得甚是熟悉,咋然一想,不远处就是破庙。 陈雅歌颇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她兴匆匆的进了破庙,里面很安静,她只能听见自己规律有序的呼吸声。 忽然,一条布绕上了陈雅歌的脖子,还被人紧紧的勒着,陈雅歌死死的抓住看布丝毫不敢放松,否则只能娶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拉着布的人手劲很大,陈雅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在她意识清醒,身子一弯,双手用劲将身后拉着布勒她的人摔倒在了地上,只听得“哎哟”一声痛呼。 上面的人松手了,陈雅歌自然也喘过气来了,她努力的呼吸着空气,难受的说道:“一虎,你们想干嘛?” 一虎一听是陈雅歌的声音,高兴的说道:“雅歌怎么是你?”原来刚刚勒陈雅歌脖子的人就是一虎,当陈雅歌踏进破庙那一刻,他就高度警备着,只要一有人踏入就必死无疑。 “怎么不能是我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我一进来就想杀了我,难道就这么不欢迎我?” “不是的,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怕有坏人进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一虎解释的说道。 一虎放开了勒着陈雅歌的布,又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呢?你不是去找你那个朋友么?难不成她把你赶出来了?” 陈雅歌脸皮虽厚却是一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她肯定不会告诉一虎被许圉师从许府赶出来,更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是无家可归在阴差阳错之下来到了破庙。 她吞吞吐吐了半晌,一虎见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笑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在来这种破烂的地方了,没想到一天没过你就又来了。” 陈雅歌尴尬的笑了笑,爽快的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我怎么会不来了呢?我可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众人哈哈大笑出声,嬉笑的说道:“有你这句话就是要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绝无二话。” 陈雅歌附和着众人的笑声,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僵硬,一虎猛地一拍她的肩膀,看到一虎严肃的表情陈雅歌顿住了笑容,一虎道:“你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吧!若有用得上我们这帮兄弟的地方只要一句话就行。” 陈雅歌找一虎确实是有事相求,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低智商的想法,犹豫了半晌,陈雅歌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咬了咬嘴唇道:“不愧是兄弟,我来这里确实是偶然,但是我也确实要来这里,因为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你都把我们当兄弟了,兄弟有难我们自然也会尽全力帮你的。”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帮你。”一虎刚说完,其他的人就附和着争先恐后的说道。 “我想你们帮我救一个人。”陈雅歌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什么?你要我们帮你救人?但是你看我们救一群乞丐怎么帮你救啊?”众人立马就像蚂蚁炸开了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但是没有危险的,我的白大哥因误杀了王富贵要被处决,我去求过许圉师他不肯放人,还是王富贵他老爹王治国要许圉师把白大哥交给他,总之白大哥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在这里我又没什么其他认识的人,只想到了一条笨方法。” 陈雅歌顿住了,众人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 “挖地洞。” “挖地洞?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挖一条通往监狱的地洞,通过地洞把你的白大哥从监狱里面救出来?”一虎最先反应过来,不愧是众人的领袖。 陈雅歌点了点头,应道:“嗯!我知道这是一个笨方法,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一定要救白大哥,你们可以帮我么?” ------------ 068 探狱 一虎犹豫了半晌,身旁的二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虎哥,我们帮帮他吧!反正我们兄弟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平日里那些官差有哪个把我们当人看?除了拳打脚踢之外何时对我们友善过?” “对啊!对啊!二蛋说的对。”小石子接道:“虎哥,雅歌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为兄弟做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我们不仅能出一口恶气还是帮到雅歌,何乐而不为呢?” 二蛋猛地拍了小石子的脑袋,笑道:“我还何乐为不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真以为自己上了几天的学堂就是才子呀,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能不了解么?” 小石子道:“你这哪出跟哪出啊?咱们要先帮雅歌救人,你就别老拆我的台了,不管怎么说小时候我也在私塾外面偷听过几天,怎么着也是有点学问的人吧!” 陈雅歌见二两为了一句话争执不已,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想想在当代有几个正常人想要读书?而他们却对读书有如此强的渴望,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努力,白白浪费了光阴。她在此时暗暗发誓若自己有了钱一定会盖几间学堂帮这些想要读书而困于没钱读书的孩子。 “一虎,我知道你为难,你不希望兄弟们冒险,我理解你,他们有你这样的好大哥既是他们的运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陈雅歌略带失望之色的看着外面的夜空,佯装笑意的说着,一虎打断了她的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放心吧!我们兄弟虽然是乞丐但是我们也并不是百无用处。你能来找我们帮忙也算看得起我们,能与你结交也算是我们的缘分,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去打探监牢的具体情况,想好方略之后就开始动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雅歌被一虎的话感动了一番,一种从没有过的喜悦感在心头涌过。当夜,陈雅歌与众人在稻草上和衣而眠,睡的很沉很香,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第二天,陈雅歌早早醒来,她先去了许府,等游欢和孟浩然,不多时,两人匆匆赶来,游欢看到陈雅歌免不了一番调侃道:“看你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昨夜休息得不错嘛。” 陈雅歌白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晃荡在游欢的眼前,游欢不解的问道:“你想干嘛?” “有银子没?”陈雅歌一副神秘兮兮的看着游欢,游欢有些发愣,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小两碎银道:“你・・・” 话还没说出口,陈雅歌就夺了他手中的银子,又把手伸向了孟浩然,孟浩然很知趣的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放在了陈雅歌的手心,这才疑惑的问道:“你没钱了?怎么不早说呢?” “还有么?”陈雅歌又把手伸了出去。 孟浩然又从怀里摸出一辆银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他不明白陈雅歌突然要钱干嘛?又不好意思问。 陈雅歌满意的握紧了手中的银两,笑道:“许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昨夜许晋被许圉师匆匆叫回府里,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才对,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会来找你们的。”陈雅歌说完就转身飞奔,不过一转眼就已跑到远处,孟浩然和游欢无奈的对视一笑,两人肩并肩的结伴进了许府。 陈雅歌拿着银子上店铺里买了一壶酒和一只鸭子,心情大好的去了牢房,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她没有说是去探李白,只说是探她大哥,因为她着男装又带了一顶帽子,低着头,守卫并未看清楚她的模样,她把手中剩余的银两塞进了守卫的手中,守卫二话不说便让她进去了。 再一次进入昏暗潮湿的牢房陈雅歌心中依旧是百感交集,她又萌生了一股子要劫狱的冲动,拿着手中的酒和鸭子香味扑鼻,牢房边上的人纷纷扑了过来想要抢她手中的东西,好在过道算宽,这些邋遢不堪的犯人最多只能刚触到他的衣摆,若是在以前她估计会被吓得哇哇大叫,但现在她镇定了不少。 想想这里很多不过犯了些偷鸡摸狗的小罪,因家里没钱便在这不见天日的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熬着,没有盼头,甚至连出去的希望都不曾有过,大唐盛世繁荣的也不过是有钱人,穷人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地位卑微。 不知不觉中陈雅歌已走到了最里处,李白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在牢外停了下来,李白道:“你怎么来了?”声音沧白无力。 “你不希望我来?”陈雅歌把手中的酒和鸭递给了李白,道:“吃吧!喝酒暖暖身子。” “你哪来的钱?”李白接过酒和鸭,很平静的问道。 陈雅歌浅浅的笑道:“放心吧!既非盗,也非抢,你就安心的吃安心的喝吧。”那笑虽灿烂却也苦涩。夹杂着的几分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李白不在多说,只是大口的喝着酒,吃着鸭子,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良久李白动了动身子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不由得蹙紧了剑眉。 陈雅歌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白大哥,我忘记了给你拿药,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你等着我啊・・・” “等等・・・”李白见陈雅歌转身欲走,还没有喊出,陈雅歌已撞上了一堵人墙,她抬头一看,面前的人竟是许晋。 许晋看到陈雅歌惊讶的张大了嘴的表情,不怒反而笑道:“看到我很惊讶么?你这么着急的这是要去哪呢?找我么?” 陈雅歌退了退,她实在没想到许晋会突然来到大牢里,况且游欢和孟浩然不是都去找他了么?她侧着身子一看,游欢和孟浩然正一脸歉意的看着她。由此看来游说失败,陈雅歌有些气馁的垂下了头,立马又满眼金光的扬起了脸,对上了许晋的目光道:“咱们出去谈谈,可以么?” 许晋否决道:“不行!就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则以后传出我欺负一个女子的疯言疯语那我不就亏大了?” ------------ 069 情深缘浅 陈雅歌实在没想到许晋会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一时之间竟没有反驳,许晋又略带讽刺意味的笑道:“我该是多么明智的人你没有被败在你这些小伎俩上呀?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的。”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真后悔当时会鬼上身的带你进了桃源,与一窝强盗生活在一起都在比与你们这群小人生活在一起愉快。”陈雅歌忿忿的说道,对于桃源那将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许晋笑道:“是吗?可见你在桃源过得也并不安稳啊!整日提心吊胆被那个疯女人杀,他们是黑心的人,我们是小人,那你又好得到哪去呢?咱们现在不提旧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许晋顿了顿又道:“说实在的,我很欣赏你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很合我的口味,你要是能长得漂亮些就是要我娶了你也还可以考虑,救人的事不是我不帮,是我也无能为力。” 陈雅歌道:“你爹是襄阳城的太守,他是这里的主宰,放人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吗?” 许晋道:“人人都夸牡丹是真国色,可谁知牡丹花开那么艳那么美背后的代价与苦楚呢?你太天真了。” “不愿帮就别说那么冠冕堂皇的话,听了只会让人更加生气。”陈雅歌鄙夷的看着许晋,眼里充满了愤怒和讨厌。 孟浩然面露犹豫之色,见二人不在争执才劝陈雅歌道:“雅歌,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死的人不是普通的恶棍,而是王治国的儿子。” “王治国的儿子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富贵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让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无颜见人?难道他就该逍遥法外?那还要这大唐的律法作甚?”陈雅歌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咆哮道,作为一个现代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便把法律当做了武器,殊不知这是在千年前的唐朝,国有律法,可总是会有只手遮天的权臣。 沉默良久的李白深叹一口气后忍着伤口的疼痛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牢边,陈雅歌跑过去紧紧抓住了李白的手,很紧很紧,彷佛怕李白会立刻把手抽开就会从此失去一般,李白惨淡的笑道:“雅歌,你还是那么冲动,我李白此生能认识你还结识了这么多的朋友已经不枉此生了,我喜欢你的笑,你知道吗?每次你笑起来都那么天真,那么无邪,笑得像阳光般灿烂给人温暖,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露出笑容而不是一脸的悲伤,你可以答应我么?” 陈雅歌不禁也惨淡一笑道:“死有何惧?唯有生难!我是多么想答应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失去你之后还可以笑得那么无忧那么灿烂,若你真的难逃一死,黄泉路上定会有我相伴。今生,你遇上我是你的劫,我爱上你是我的难,劫难劫难,有劫有难,不求携手享白头之欢,但愿黄泉路上你我不会孤单。” “雅歌,你这又是何必・・・”李白叹道。 陈雅歌再一次淡淡的笑了笑,道:“你知道的,自从遇上了你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变得冲动,只要是有关你的事都会让我冲动,我变得胆小,只有胆小的时候我才能幻想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温柔的对我说不怕不怕,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很可笑?不知廉耻呢?可是陷入爱河的女人就是这样难以自拔无可救药,所以,这一刻我与你同在,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我李白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如此深情?” “因为是你,所以值得。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自己感觉到幸福的感觉,有你在就觉得整颗心都满满的暖暖的,你不在身边心就空了出来,整个世界都只能看到你的笑,听到你的声音。因为是你,我才愿意付出我所有的情。白大哥,难道你还是要拒绝我对你的情意吗?” “只怕今生真的要辜负你的情意了,如果有来世的话就让我先爱上你,付出更多的爱来弥补今生的亏欠吧。” 陈雅歌忽然笑了,她向后踉跄了几步,游欢怕她摔倒在地上,做好了随时接住她的准备,好在陈雅歌稳住了身子,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牵强的笑道:“我不知要如何才能让你接受我,又或许我怎样做你都没办法接受我,是我们的缘分不够么?还是我爱你不够深所以感动不了你?难道这就是纵使情深奈何缘浅的悲哀么?” “雅歌,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李白说着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李白的话深深刺痛了陈雅歌的心,陈雅歌忽然咧开嘴大笑,她伸手拭了拭眼泪,又东望望西瞧瞧,带着几许哭腔的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游欢见李白像一个老顽固,不禁为陈雅歌感到惋惜,他打抱不平的说道:“你这人真是的,人人都想活,你却一个劲的求死,死还不容易,你要真那么相死的话这石墙还不够你撞么?为什么故意要关心你的人伤心难过,肝肠寸断了之后才懂得珍惜?难道你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后悔,才来内疚么?” “游欢,住口!”陈雅歌喝住了游欢,又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又道:“求你不要再说了,这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所有的选择。我们走吧。”陈雅歌说完就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牢房,她从没有觉得阳光会如此的刺眼,刺得她张不开眼睛,心只觉得生生的疼。 ------------ 070 寻死 就在这时许府的管家刘云匆匆跑来,不小心撞到了失神的陈雅歌,好在游欢扶住了陈雅歌才没有酿成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惨剧。 “瞎了你的狗眼啊!你是赶考还是投胎?这么大两人你看不见么?”游欢本就一肚子怒气,现在刘云刚好成了他的出气筒。他出言骂道。 刘云垂着头一个劲的道歉,游欢这才认出是许府的管家,他去许府的次数也不少,与刘云自然相识,没看清楚人就乱骂了一通,游欢尴尬的埋下了头。 “怎么回事?”许晋与孟浩然并肩走了出来,老远就听见游欢的辱骂声,见刘云也这这里,疑惑的问道。 游欢尴尬的笑了笑,并不说话,刘云是一个仆人,如果不懂得如何四面玲珑也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并不提及刚才之事,而是一脸焦急的说道了许紫烟。 “少爷,大小姐失踪了,老爷要你立即带人寻找,一定要找到小姐。” “什么?我离开的时候紫烟不是还在房间里吗?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许晋怒气十足,语气之中满是怒意,众人沉默着不敢言。 “你也去帮忙找找吧。”孟浩然跟着许晋去找许紫烟,游欢心事重重的在陈雅歌身旁走着,陈雅歌也担心许紫烟的安危,可一时之间提不起精神,想到游欢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也能出一份力。 “可是你・・・”游欢迟疑的看着陈雅歌,不放心她一个人。 陈雅歌佯装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反倒是你如果找到了紫烟一定要保护好她,最好及时通知我。” “好,那你就呆在这附近,不要到处走,找到紫烟小姐之后我就来找你。白大哥是真的喜欢你,不要轻易放弃,我看好你们。” “快走吧!”陈雅歌见游欢喋喋不休,推了推他,看着游欢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陈雅歌靠着一面墙席地而坐,仰着头,早晨的阳光红彤彤的洒了一地,艳红的颜色代表着喜庆,可她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的。 不知靠在墙边呆了多久,陈雅歌觉得腰酸背疼,腿也快抽筋了,她便站了起来,顺着大道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走着,一直走着,直到看到一座桥,她便转了一个方向上了桥。 桥横跨护城河,有十余米的长度,站在桥下并不能看完桥上的一切,可当陈雅歌踏上桥后却发现站在桥边缘正欲跳河的许紫烟。 “紫烟,你干嘛?快下来!”陈雅歌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晋,孟浩然和游欢一行人已匆匆赶来,许晋焦急的冲着桥上的许紫烟大叫道,脚下亦加快了步伐。 “紫烟,冷静一点,快下来,那里危险。快下来好吗?”陈雅歌一步步向许紫烟靠近,不断的祈求道。 许紫烟哭道:“雅歌,求你别再向前了,你如果再过来的话我就跳下去了。” 陈雅歌顿觉无语,这算什么?今人跳楼跳河的戏码早就不新鲜了,这是古人在几千年前就用过的戏码。但是她不得不停住脚步,怕许紫烟受刺激真这样跳了下去。陈雅歌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许紫烟说道:“紫烟,你跳河也总有个原因吧!告诉我为什么要跳河呢?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吧!我们都会帮你的。” “你们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只有我死了,一切才会解决,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应该由我来结束,我既不怪谁也不怨谁。雅歌,以后好好照顾李白,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我也相信你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守着他,爱着他。” “紫烟,你这是在干什么?”许晋上了桥,向许紫烟走去,许紫烟惊恐的喝道:“不要过来!”她一步步的向桥外挪去,陈雅歌一把抓住了许晋的手臂:“别过去!” “你没见紫烟要跳河吗?”许晋甩开了陈雅歌的手,冲陈雅歌吼道。 游欢虽与许晋是好朋友,但此时的确是他的错,忍不住为陈雅歌打抱不平道:“你要这样莽撞过去,紫烟会真跳的。” 许晋冷静了下来,停在了原地。对许紫烟道:“紫烟,快下来,有话好好说。” “哥,我求你放了李白吧!李白诗因为我才误杀了王富贵,况且王富贵作恶多端早就该受到相应的处罚,李白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又何罪之有呢?求求你放了他・・・”许紫烟梨花带雨的说着,那祈求的眼神看着都让人心疼,估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吧! 许晋道:“你就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就寻死觅活的,你这么喜欢轻生么?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爹,一个半百老人你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许晋的话无疑是正确的,他略带怒意的语气让许紫烟充满了愧疚,陈雅歌静静的站在一旁,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希望许紫烟救李白却不愿她拿自己的性命去换。 孟浩然却从许晋的身后站了出来,他缓缓的向许紫烟移去,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救李兄心切,但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算李兄被救出来了那他下半辈子过得也不会心安理得的,难道你要他愧疚一辈子吗?”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许紫烟打断了孟浩然的话,又对许晋道:“哥,求你把爹叫来吧!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许紫烟坐上了桥栏上,两腿摇晃在空中,一只手抓着桥栏。 这一次许晋不得不妥协了,他吩咐刘云回府告知许圉师眼下的情况,又吩咐手下在岸边等着,倘若许紫烟真跳的话断然要在第一时间把她救起来。 对于许紫烟的脾气他十分的了解,许紫烟表面看起来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可是一旦撅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他实在没想到许紫烟会为了李白以性命作要挟,不禁开始反思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 071 奇怪的救人 “紫烟,他就这么值得你为他这样吗?就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一定就要以性命相还吗?”许晋深深的叹息了一番,语气平和了不少。 许紫烟也平和了不少,她忽然淡淡的笑了笑,那笑狠自然很美,不仅是孟浩然这个大男人看呆了,就连陈雅歌也看呆了。 许紫烟道:“值得,一个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只要他平安幸福的活着你就会感觉到幸福,只要他受一点苦你会比他感受到千千万万倍的苦。” “你喜欢上他了?”许晋不是傻子,许紫烟的话包含了对李白无限的爱意,可他始终不明白的是许紫烟和李白初次见面,许紫烟怎么就会喜欢上李白了呢? 许紫烟没有回答,但陈雅歌的心里却是如饮了五谷杂粮,什么滋味都有,又开心又难过,想笑却又好想哭。 李白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许紫烟喜欢上他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史记上记载李白的第一任妻便是许紫烟,想到这里陈雅歌心里有所释然却依旧堵得慌。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刘云匆匆赶来:“老爷呢?”许晋焦急的问道。 刘云垂着头恭敬的说道:“老爷,老爷说他不会来,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小姐要跳就跳吧!” “爹真的如此狠心?”许紫烟听了刘云的话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实在无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竟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许晋将许紫烟有些激动,他抓住刘云的衣襟,再一次严肃的问道:“爹他当真这么说?” 刘云被许晋泛着寒意的眼眸吓得不轻,可好歹在许府里呆了数十年,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他诚实的点了点头。许晋这才放开了他,许晋看着桥上的许紫烟眼里也尽是心疼之意,毕竟这是和他从小长大的亲妹妹,血浓于水。 “快下来吧紫烟,你这个笨方法爹不会上当的。”许晋再一次温柔的说道。 许紫烟忽然一声冷笑,那笑有几分凄凉。 “哥,从小就除了爹之外就数你最疼我,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妹妹求你放过李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能做你的妹妹我一定会加倍的还你,这一次就让我先欠着你吧!以后照顾好爹!” 许紫烟说完就决绝的跳了下去,在那一刻,陈雅歌才知道许紫烟也是真的喜欢上了李白,什么报答什么内疚都只是托词而已。要一个弱女子不怕死的救一个人除了爱还有什么能支撑着她这么决绝的信念? “不要!” “紫烟!” “女儿・・・” 一时之间,声音四起。而令众人惊讶不已的莫过于最后一声女儿,许圉师从墙角跑了过来,众人木讷的站在了桥上。 岸边的仆人在许紫烟跳下的那一刹那也纷纷跳入了河中,可河面比较宽,心急的陈雅歌等不了那么久,她翻过护栏,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河中。 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还没从许紫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又傻愣愣的看着陈雅歌跳进了河里。 游欢见陈雅歌跳进了河里,担心不已,正欲跳入河中,却见陈雅歌冒出了小脑袋,手中还托着沉入河里的许紫烟,许紫烟凤眸紧闭,脸色惨白,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这时仆人也游到了河中央,由他们拽着许紫烟陈雅歌轻松了不少,不一会就上了岸。许圉师匆匆跑过来,拍着许紫烟的脸道:“烟儿,烟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陈雅歌见许紫烟没有醒来,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很微弱,暗叫不好。 游欢见陈雅歌的脸色大变,也俯身探了探许紫烟的鼻息,脸色也是顿变。 “烟儿她怎么样了?”许圉师焦急的问道,声音有几分颤抖。 “情况不太好,呼吸越来越弱了。只怕・・・”游欢没有再说下去,许圉师脸色铁青的对下人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叫大夫啊!” 看来许紫烟是一心求死,否则不过落水一瞬不会如此严重,陈雅歌又是欢喜又是心酸,看来她的情敌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但是就算以后和李白在一起的是许紫烟,陈雅歌眼下也必须要救她。 陈雅歌二话不说伸手压在了许紫烟的胸前,许圉师以为她不怀好意,拽着她的肩道:“你想干嘛快放开烟儿!” “不想她死就拿开你的手!”陈雅歌冷冷的说道,丝毫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 “雅歌应该是在救紫烟小姐,许老爷你就让雅歌试一试吧。”孟浩然知道陈雅歌不会伤害许紫烟,便替她说道。 “可是哪有这种救人的方法?”许晋疑惑的说道,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救人的方法,但是现在大夫没到,只能让陈雅歌一试。 陈雅歌只觉得好笑,这已经是最正常不过的方法了,倘若用人工呼吸的话估计这里的人都会怀疑她的性取向了。 陈雅歌努力的压着许紫烟的胸前,可是许紫烟久久没有醒来,陈雅歌着急了,她不得不使出绝招了,她淡淡扫了一眼围在身旁的人,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覆上了许紫烟的唇,众人看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张大的嘴瞪大的眼彷佛看到怪兽一般,说不出是恐惧还是疑惑。 陈雅歌吸气,输气,吸气,呼气,反反复复了几次,许紫烟终于咳出了声音,陈雅歌也瘫坐在地上,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众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明明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竟然活了过来,不禁对陈雅歌充满了崇拜之情。就连许晋对陈雅歌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爹・・・”许紫烟缓缓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许圉师的脸,她轻轻唤道,声音柔弱至极。 许圉师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容:“傻孩子,你这是要急死爹么?你要真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给你死去的娘交代啊?” ------------ 072 情落谁家? 许紫烟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很是僵硬和苦涩,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洁白的玉颜缓缓落下。 “爹,女儿求你放了李白吧。” “你为了他不惜寻死?他就这么值得你为他付出吗?” “是,为了他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你们不过有过一面之缘罢了,烟儿,爹知道他救过你,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救过你就以身相许,这一次他杀的是王富贵,爹也没办法啊!” “不是的,我和李白早在一年前就认识了,还有,女儿早就是他的人了,求爹放过他吧!如果爹真要处罚女儿愿意代他受刑。” “什么?你说什么?”许圉师厉声问道,他实在不相信李白会和许紫烟有纠葛,其实连陈雅歌也不信,陈雅歌听到许紫烟那句话时脸色也是大变,不过从许紫烟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并没有撒谎。 “爹!”许紫烟拉着许圉师的衣袖轻轻晃动着,祈求的目光,闪烁的泪滴,看的孟浩然心疼不已。 孟浩然终究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开口道:“许老爷,难道你真的要等失去紫烟小姐之后才能醒悟吗?你救了她这一次你能保证每次都救得了吗?王富贵作恶多端,王治国也是仗着自己财大势大横行霸道,你作为一城之主就甘愿被王治国一直压着吗?襄阳城的百姓就好比你的子女,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被别人欺负,**你还能淡然的坐在小屋里品茶吗?” 许晋微微有些怒意,可是孟浩然的话说得并无错,想他在这襄阳城里曾屡屡与王富贵发生矛盾,但每一次都是许圉师要他妥协,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所以当王富贵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是有小小的喜悦感的。 许晋道:“爹,我们不该在对王治国如此忍让,是时候打压打压他嚣张的气焰长长我们的威风了。” 许圉师面漏犹豫之色,但很快严肃了几分,他沉声道:“我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结下一个梁子,我过惯了安稳的日子不希望在挑起这些纠纷,斗来斗去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让李白娶紫烟入赘许府,李白才华横溢,为人正直,把紫烟交给他你也可以放心。” 许晋一语出,众人惊,陈雅歌愣愣的站着,许晋在她耳旁附耳说道:“你若想救李白最好就不要插嘴,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倘若错过的话谁也救不了你的李白。” 许晋的话无疑是威胁,可陈雅歌即使知道这是**裸的威胁却也无可奈何。 陈雅歌选择了沉默,即使心痛心碎又如何,只能一个字忍!只要李白能平安出来即使要她退出又如何? 许紫烟没想到许晋会帮她,感激的对许晋笑了笑,又道:“爹,此生我非李白不嫁,你若真心疼女儿这一次就答应女儿吧!” 许圉师一声叹道:“你果真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陈雅歌不是你啊!”许圉师看了看陈雅歌,又一脸心疼的看了看许紫烟。 陈雅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切好像都只需要她的一句话便可以了,许晋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陈雅歌知道许晋故意让她选择,要不坚守和李白的感情,要不就退出,此时,她已别无选择。 “我和白大哥只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爱意,他对我的爱也只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爱,而我亦只是对兄长的爱,仅此而已。” 陈雅歌的话无疑让游欢震惊了一把,游欢不相信的看着陈雅歌道:“雅歌你・・・” “什么都别在说了”陈雅歌打断了游欢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白大哥能娶紫烟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也是他的福气,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游欢微微有了怒意:“你这是在把李白拱手让人你知道么?” 我又何尝想这样?若不是危及李白的性命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生也就选择了痛苦。活着本就是痛并快乐着。伤神了一番,陈雅歌一声轻叹:“缘分是强求不来的,若有缘的话两个人必然会在一起,没缘,也是强求不了的。” 陈雅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神主义者竟会相信缘分这东西,自己的这一番话甚至都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自我安慰。不得不说自从遇上了李白陈雅歌真的变了好多,很多东西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许圉师扫了一眼陈雅歌,扶许紫烟站了起来,面容少了几许严厉,对许晋说道:“先送烟儿回家换衣服吧!别感染了风寒。” 许紫烟对陈雅歌礼貌的点了点头,在许晋的搀扶下回了许府,许圉师却留了下来,他对陈雅歌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陈雅歌心里一惊,莫不是许圉师想要反悔?她强装镇定的说道:“信不信由你,你女儿都说她已经是白大哥的人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吗?” 许圉师突然冷笑:“你和李白在桃源里的举止我可是亲眼目睹,烟儿那丫头的性格我还不了解么?不过是为了救李白瞎搬的一个理由罢了,她知道我宠她,所以才故意这样说,无疑想让我放了李白,我还想说这是不是你的诡计呢?” “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吗?还是你对你女儿的贞洁并不看重?倘若你真要帮着王治国置白大哥于死地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可以陪他去死,只是你的女儿会恨你,恨你一辈子!因为你杀了她爱的人!” “你给我住口!”许圉师被陈雅歌的话激怒了,他一拂长袖,带来阵阵冷风,游欢立马护在了陈雅歌的身前,陈雅歌却一动不动。 “雅歌说的并没错,紫烟小姐喜欢李兄,你若助纣为虐杀了李兄,我相信她一定会一辈子记恨你的,你要是那么想父女反目成仇的话就尽管帮王治国吧!但是我们依旧不会放弃救李兄!” ------------ 073 计划进行时 “救?你想怎么救?劫狱?就凭你们两个?你真当我的大牢是菜市场了吗可以随便进出的?”许圉师一声冷哼,面色凌厉,游欢被说的哑口无言。 目送着许圉师离开的背影,游欢咬牙切齿的暗暗骂了一番,他又叹道:“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置李兄与死地啊!” “他不会的。”陈雅歌独自一人走在了前面,游欢追了上去:“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呀?他根本就没有放了李兄的意思。” “因为他是一个好父亲,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恨他一辈子。”陈雅歌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该去验收成果了,你去吗?去就跟着但别多话,不去就回家蹲着。” “搞这么神秘?我当然要去。”游欢立马接了陈雅歌的话。 陈雅歌淡淡的笑了笑,低声说道:“谢谢你!”温柔的阳光映在脸上,格外的美丽。 “记住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得看我的脸色,不可以违背我的意思。”陈雅歌再一次提醒道。 游欢佯装委屈的大喊不公,却是一人唱着独角戏,陈雅歌根本就不理睬他,唱戏没人看没人听,只得灰溜溜的收场。 陈雅歌带着游欢去了破庙,但是破庙里空无一人,想是一虎他们去探大牢还没回来,于是陈雅歌索性在稻草上坐了下来。 游欢在破庙里左右踱步着,时而蹙眉,时而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见陈雅歌毫无顾忌形象的坐在稻草上更是惊讶不已,他走到陈雅歌的眼前,捏着鼻子道:“你带我来这破庙干嘛?” 陈雅歌嗅了嗅,不得不说这破庙里的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但也不至于掩鼻的地步吧!况且还是一个大男人,心中顿觉不爽,不想搭理游欢。于是故意的奚落道:“游少爷身子娇贵没吃过什么苦头,怕你以后吃不了丁点苦所以先带你来锻炼锻炼。” “游少爷?我什么时候成少爷了?这声少爷我可受不住,你叫我一声少侠还更恰当一些。”游欢笑出了声,寻了陈雅歌的左边的稻草坐了下来,他一脸得意的说道:“这里的人都叫我游少侠,我都有些不敢当,这句少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可听了你这句少爷之后我发现还是少侠听着更舒畅些。”游欢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雅歌打断了游欢的笑声,冷语道:“少臭美啦你,我只会叫你欢欢,想让我叫你少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白大哥救出来。”陈雅歌一语出,立马闭上了嘴,救李白非易事,她不希望自己的只言片语让游欢去冒险,若游欢真的一时冲动跑去劫狱出了什么意外只会内疚一辈子而已。“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白大哥我会自己救的。 “雅歌,你怎么来了?这位是?”正当陈雅歌和游欢彼此沉默的时候一虎领着众人回到了破庙。 陈雅歌站起了身子,浅笑道:“这是我的朋友游欢。”又对游欢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一虎。” 通过陈雅歌的介绍,一虎和游欢彼此一笑已示招呼。陈雅歌迫不及待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都打听好了。”一虎犹豫的说道。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陈雅歌看出一虎有心事直言直语的说道:“你若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只要我做得到。” 一虎道:“倒不是我们想要什么好处,只是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是一群成天等着别人施舍的乞丐,我们没有工具没办法开工啊。所以希望雅歌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工具。” “有银子么?”陈雅歌再一次把手伸向了游欢。这一刻陈雅歌深深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不得不感叹道:有钱走天下啊!这辈子可以离开爸妈,离开家,可就是不能离开银子啊!虽说有了银子不一定就能活,但没了银子一定活不长久的。 游欢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陈雅歌的手心上,终究还是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我们在进行一个绝密计划,所以暂时还要保密,等到时机成熟了之后自然就会告诉你的。”陈雅歌把银子给了一虎问道:“够了么?” 一虎点了点头:“够了,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保证不辱使命,光荣的完成任务。” 游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陈雅歌在计划什么?但她知道陈雅歌是铁了心的不告诉他,所以他也不再问,只是佯装笑意的附和着。 陈雅歌和一虎并没有多谈,只是又从游欢身上敲诈了一两银子给了一虎,让他买些吃的分给大伙。她把挖地洞这个计划交给了一虎来执行,毕竟一虎在襄阳的时间长,远远胜过她,为了减少工程量,陈雅歌要一虎就在牢外的某个隐秘之处开工便可,但是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陈雅歌时常在想,以李白的脾气他会从地洞里逃吗?还是会固执的为王富贵偿命?如果那样的话就算她宁愿李白娶了许紫烟,至少他还能活着。 每每想到史记上的记载,陈雅歌就会特别的心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会是她与李白的结束,许紫烟和李白的开始,许紫烟一定会救李白的,而自己眼下所做的一切算是多此一举么? 想到这里,陈雅歌心中萌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想进大牢去陪李白,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就这样进去探望不过小会的时间,她想呆更久,于是她的脑子迅速闪过王治国那张臭脸。打定好主意,陈雅歌便支开了游欢,四处问路最终来到了王府。 王治国不愧是襄阳城的首富,家大财大,就连住的地方的规模也远远比衙门有气势多了,许府与之相比不禁秀气了几分。巨大的门匾之上王府二字苍劲有力,且是金边镶嵌,王治国定花了不少的银子在这块门面功夫之上。 ------------ 074 夜下的王府 介于王治国见过自己,陈雅歌也不好在正门瞎逛,被撞见了会影响行动,陈雅歌东看看西瞧瞧经过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绕到了王府的后院,这里用人迹罕至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正在这时,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推着一个车从后门走了出來,他一身灰色的衣服,很旧,衣服上还有好几处补丁,陈雅歌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初來时那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不过此时她已沒有瞧不起的意思,老人一头白发,脸上皱纹像小山重叠,一双小眼睛散发着慈祥的光芒。 为了不暴露自己,陈雅歌侧身隐在墙角,待老人走远之后她才上后门瞧上一番,后门虽是后门,但绝对比平常人家的后门要大出很多,门很厚,木质不错,而且还是刷过朱红色的油漆,在阳光下看起來有些耀眼,就连叩门的锁也是崭新。 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陈雅歌还不至于那么傻乎乎的跑进王府去盗财,熟悉了环境之后,陈雅歌又去了破庙,告诉了一虎她的计划,并要一虎在王府在面接应,也不算接应,只是要一虎等在王府外,既然要盗就要把盗的东西拿去卖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而眼下最有意义的莫过于救李白。 陈雅歌和一虎相约好在王府的后门交货,直到等到夕阳西下之时陈雅歌才和一虎一起游荡在王府之外。 待夜幕降临之后,一虎便在后院的墙角蹲点,陈雅歌突然想到若自己被王治国抓住的话王治国会滥用私刑而不是将自己交给许圉师收押大牢,为了计划百无一失陈雅歌不得不先去找游欢帮忙,游欢若知道陈雅歌要去王府盗东西定会阻止,所以陈雅歌给游欢写了一封信说自己被王府的人扣押叫他向许晋求助,并让小石子送信,做好这一切之后夜色更浓。 大街上行人渐少,估计好时间差不多之后陈雅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跃上了外墙跳进了后院,本以为会像在风影楼一样冲出一条恶狗的,谁知什么也沒有遇到,这一点倒在陈雅歌的预料之外。 夜色下一片朦胧,后院也是寂静无声,陈雅歌蹑手蹑脚的走在树影婆娑的院子里,心里免不了有些忐忑。 这是第一次入王府,陈雅歌并不熟悉路线,所以陈雅歌只有凭着感觉走,王治国的房间必然是最大的最辉煌的,当然陈雅歌不会傻到去盗王治国的房间,在王治国房间的周围通常会有书房,书房里一般都会陈列一些贵重的东西,所以陈雅歌毅然的将目标定在了书房。 正当陈雅歌打定好主意之时,一阵香味飘來,强烈的刺激了陈雅歌的胃觉,一群绿衫丫鬟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袅袅而來,大概六七人,看这阵势不小,估计是给王治国送去,陈雅歌又在心里暗暗的诋毁了王治国一番,似乎无论哪个朝代都有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事情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可以给陈雅歌带路,陈雅歌只得暗暗的跟在她们的身后,丫鬟们一路左拐右转,长廊曲折迂回,颇有长江的九曲回肠之势,不知走了多久,陈雅歌都快觉得自己是一个跟踪狂的时候,丫鬟们进入了一个大院子里。 大院外有两个人看守,冷冷的表情就一个欠揍的样,直接进去是不可能了,陈雅歌只好绕到一面墙翻了进去。 这个院子很大,苍天大树环抱,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在月色下竞相争艳,晚风中阵阵暗香浮动,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可陈雅歌并沒有因此而大意。 忽然“砰”的一声,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陈雅歌警惕的躲在花丛之下,接着传來王治国的怒骂声:“一群废物,给我滚出去!”接着丫鬟和仆人们一个个垂首默默从屋子里走了出來。 待他们都已走远,陈雅歌才靠近了那间房,用手指捅破了纸窗看向屋里,王治国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各种美食,正是丫鬟们刚刚呈上來的,在地上有一个被摔碎的杯子,不知是酒还是茶溅了一地。 王治国自己为自己斟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陈雅歌倒也不急,等王治国喝醉之后进去找点值钱的东西是乎也更容易,就怕到时许晋來了王治国还沒喝醉,而自己什么都还沒盗就被抓进了大牢里。 果然,王治国的酒量惊人,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还是很清醒,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脏话,也不知是谁把他给惹急了,陈雅歌來不及多想,偷偷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由于屋子里沒有光,陈雅歌只好将门半掩,让王治国房间的光照过來。 忽然一只手捂上了陈雅歌的嘴,陈雅歌使劲的拍打着那只手,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雅歌是我,别叫!” 房间里的人正是游欢,他放开了陈雅歌:“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雅歌疑惑的问道。 “我要是不來又怎么知道你到底在进行什么计划呢?”游欢下午接到了小石子送來的信,又想起陈雅歌在破庙里说的那些神秘的话,担心她的安危便一个人先赶了來,让小石子直接把信送到了许府。 陈雅歌尴尬的笑了笑,但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帮手,可又不想此此事牵连到游欢,便对游欢道:“你先出去,我在这里还有一点事要做,做好之后我就会出去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游欢不解的看着陈雅歌:“王府很危险难道你不知道么,要是王治国发现了我们你觉得我们能轻易脱身吗?” “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我才叫你们來啊!还有,如果我被关进了大牢里不用救我,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想进去陪白大哥!” “这就是你的计划,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沒想到你竟如此的傻,还是我一直都太高估你了!”游欢的话里渐渐有了怒气, ------------ 075 一步一世情 “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我此时的感受了,所以,现在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陈雅歌一脸的平静,她随手拿起了一个青瓷花瓶,谁知游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跟我走!”游欢刚说完,陈雅歌手中的花瓶沒有拿紧,只听得“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雅歌和游欢俱是一惊,这一声肯定惊动了王府里的人,陈雅歌把游欢推了进去,把门给扣上了,匆匆对游欢说道:“我把他们引开,你伺机出去!” 陈雅歌刚出了屋子,果然王府的一群下人就追了过來,她不得不把他们引开让游欢离开,所以她选择了后院的方向。 下人们一窝蜂的追着陈雅歌,游欢见沒了动静便出了屋子,离开了王府,街道上,许晋正好带人向王府的方向走來,许晋见了游欢微微有些惊讶,倒也沒说什么? 陈雅歌一路跑,不知不觉中她跑到了进來时的那堵墙下面,看到两米高的墙心中有那么片刻的沮丧,她在犹豫要不要翻出墙去还是等他们來抓顺利进入大牢,但是她并不确定王治国会不会把她交给官府。 人生何处不是赌呢?陈雅歌牙关一咬她决定在赌一把,就赌许晋的人已经赶到,她的计划会顺利进行,唯一的遗憾就是沒能盗一些值钱的东西出去略微有些遗憾。 陈雅歌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下人们向她跑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下人们止住了脚步,警惕不安的看着她,原本纯真无邪的笑容在此时硬被下人们的恐惧添上了几笔恐怖的色彩。 领头的正是王庆天,他一眼认出了夜色下的陈雅歌,对下人一声令道:“快,把她给我抓住!” 下人们面面相觑,接着向陈雅歌冲來,陈雅歌放弃了挣扎,束手就擒,下人们用绳子把陈雅歌反绑了起來:“大哥,怎么处置她!” 那人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叫的王庆天,只见王庆天一声冷笑道:“自然是禀明老爷,让老爷处置!” 说着王庆天手一挥,下人们便把陈雅歌押向王治国的住的院子,陈雅歌很配合他们,既不闹也不吵,想到游欢应该出了王府,陈雅歌也沒了顾虑,当踏进王治国房间的刹那,浓浓的酒味刺鼻袭來,只有两个人押着陈雅歌进了屋子,其他的都站在屋子外面。 陈雅歌本以为王治国的酒量真有多高,谁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烂醉如泥的倒在了地上,王庆天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唤道:“老爷,老爷···” 只听到王治国恩呀的声音,连眼睛都沒在张开过,王庆天依旧不死心的说道:“这个女人私闯府中怎么处置!” 王治国手一挥又倒在了地上,禀报不成,王庆天又不可能将陈雅歌放掉,便吩咐道:“老爷今夜睡了,先把她关进柴房,待明日老爷醒了在处置!” “等等!”明朗的声音传來,陈雅歌回过头一看,许晋领着一群官兵气势汹汹的走了进來,游欢尾随在许晋的身侧,见陈雅歌无碍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许公子怎么來了!”开口的是王庆天。 许晋紧了紧手中的剑,笑道:“我怎么就不能來呢?” “可是我家老爷现在醉了无法招待!” “我不是为了你家老爷來的,我是为了这个小毛贼才來的!” 陈雅歌不满的盯着许晋,但许晋回了她一个笑容,让陈雅歌觉得莫名的发耸。 “不知许公子是如何得知王府出了毛贼呢?”王庆天不愧是王府的管家,语气凌厉丝毫不输王治国。 “这个你不用知道,把她给我带走!”许晋一声令下,身后的官兵便要去押陈雅歌,王庆天却道:“慢着,此事不劳许公子插手,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王府还是有能力处置的,至于这人要怎么处置还得等到我家老爷醒來之后再说!” “她是贼,我是兵,在说了保百姓的安全本就是我们这些官兵的职责,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和我们抢饭碗么,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你家老爷倘若他一定要跟我抢人就等他明日酒醒之后再來大牢向我要人吧!”许晋说的理直气壮,他一挥手官兵便从下人手中接过陈雅歌,王庆天毕竟只是王府的一个管家,许晋的话让他无言以驳只好等到明日王治国醒了之后再说。 出了王府,许晋默默走到了陈雅歌的身旁,他高傲的说道:“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谢我!” 陈雅歌别过了头,道:“想要我谢你除非你把我和白大哥关在一起!” “想和李白关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你大闹王府的目的!”许晋挑眉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不敢!”陈雅歌中气十足,闯了王府还很占理的样子。 “你说我会上你的钩吗?激将法对我沒用!” “那你到底是在怕什么?怕把我和里边关在一起,还是怕我会和他一起逃跑!” 许晋沒有答话,这时游欢插嘴道:“李兄已是死刑,就应了雅歌吧!就当陪李兄度过最后的日子!”游欢知道陈雅歌的目的,就不能阻止也只能帮她达到目的,她不得不说陈雅歌真的很特别,与大多数的女子都不同,敢爱敢恨,还什么都敢做,丝毫不顾及女子的形象,不过自己也正是佩服她这一点。 许晋依旧沒有答话,只是一个人走在了前面,游欢见许晋黑着脸,也不好再说什么?为了确保陈雅歌的安危只得一路跟着。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大牢,陈雅歌一直都在猜测许晋会不会如愿以偿的把她和李白关在一起,就算不关一起关在李白的隔壁陈雅歌也心满意足,可她沒有开口问,这一路谁也沒有说话,都沉默着,思考着自己所思考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直走到最深处,内心的沉重只有自己才知道, ------------ 076 不在乎的在乎 陈雅歌时而瞥向许晋,许晋注意到她的目光却忽而不理,游欢看到两人的表情甚是怪异,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不多时便到了关押李白的地方,可是却未见到李白的踪影:“你们把白大哥怎么了?”陈雅歌抓狂的揪住了许晋的衣领。 许晋也甚是好奇,他冷声道:“李白去了哪里!” 那看守大牢的卒狱跪在了许晋的跟前,不住的打着抖擞,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大人将李白押去审问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前!” 许晋二话不说便转身欲走,陈雅歌想要跟去,许晋却回过头道:“暂时把她关在那间牢里!”他指的正是关押李白的那间牢房。 “我要跟你一起去!”陈雅歌祈求道。 “别忘了你现在是犯人,岂容你随意进出!”许晋冷声说道,脸色很沉。 陈雅歌这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她一时激动演了这么一出,这倒好,倒是弄巧成真了。 游欢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了,我去看看之后就会來看你!” 陈雅歌点了点头,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与游欢。 夜色深沉,月色很淡,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一层薄纱,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许府大厅,灯火通明,许圉师坐在高高在上的贵妃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而一身血迹斑驳的李白跪在地上,他垂着头,闭着目,平静得出奇,不过短短两日他已退去了白衣的潇洒。 “你就不想知道本官为何找你吗?”最终许圉师先开了口。 李白平静的说道:“大人想说就会说,又何须我多问!” “你对自己的生死似乎开得很开,不过,真正不怕死的人却沒几个!”许圉师声音有几分凌厉,他搁下了手中的杯子。 “我此时不看开又能如何,沒有人不怕死,但是为了某些正义的东西而死也就值了!” “哼,不要以为有了几根傲骨就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不怕死但是陈雅歌也不怕吗?” “你把雅歌怎么了?”李白的眼睛顿时红了,他焦急的看着许圉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怕,原來也只是嘴巴硬了点而已,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我今日不是要和你谈陈雅歌,而是我女儿!”许圉师手中把玩着扳指,等着李白答话。 “紫烟!”李白疑惑的看着许圉师,不解道:“紫烟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许圉师道:“你和我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有了我女儿还与陈雅歌勾搭在了一起,你故意想要我女儿出丑是不是!” 李白与许紫烟结识是在一年前的一次诗友会上,许紫烟不但人生得貌美如花,而多才多艺,但他对许紫烟一直以礼相待,从未做过逾越之举,如今许圉师的话让他无从说起,他平静的说道:“我与紫烟不过是诗友,以诗交友,我欣赏她的才气,她亦欣赏我的才华,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交流,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许圉师冷哼:“你休要在强词夺理,你们若只是朋友,那为何紫烟为了救你出狱不惜寻死,你会为了一个普通的朋友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许圉师的话震惊了李白,李白久久沒有回过神來,他一直都以为许紫烟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而已。 许圉师又道:“我本以为你若真对烟儿有情,那么烟儿的所作所为我倒也可以谅解,想到你竟是薄情寡义之人,还跟我谈什么正义,你有资格说正义这两个字吗?” 李白依旧沒有开口,他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许圉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要你做一件事,你若能做到你便可以出狱,倘若不能,我也只能按照大唐的律法处置了!” 李白不禁笑了,想自己如今成为一名阶下囚什么都沒有许圉师会让他做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许大人太高估我了,如今我只是一个随时等着被处死的囚犯,实在不知道可以答应大人什么?” 许圉师也跟着笑了笑:“我赞同你的看法,但是这件事还非你不可!” 李白來了兴趣,道:“请讲!” “我要你娶烟儿入赘许府你可愿意!” “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介书生,无名无利,大人又为何要将爱女下嫁给我呢?” “你以为我想吗?”许圉师吼道:“倘若不是烟儿执意嫁你,整日寻死我又岂会让你捡了这个便宜!” 李白轻轻笑道,笑得有几分苦涩:“谢过大人和紫烟小姐的抬爱,不过在下已经心有所属了,恕不能答应!” “你指的是陈雅歌吧!可是陈雅歌已经亲口承认她只把你当哥哥对待了,而且让你入赘许府也有陈雅歌的意思!” “你撒谎,雅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李白虽不是什么高雅之士,但是一旦心里有了人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忘掉,更不可能把心分一半给别人!” “我爹沒有撒谎,他说的句句属实,当时游兄也在场,你不信我们总该信这个陈雅歌的朋友吧!”许晋带着人回到了府里,在远处便听到了李白和许圉师的声音,他一脸兴致正浓的看着李白。 游欢跟在许晋的身旁,对李白做着一些奇怪的手势,也难怪李白看不懂,只猜想游欢是想提醒他些什么?经过反复几次手势最终游欢不得不放弃,他实在不办法能做出让李白看懂的手势。 许晋走向许圉师,笑道:“爹,陈雅歌夜闯王府,如今已被关入大牢,不知该如何处置!” 许圉师道:“这种小偷小摸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须问我!” “可是陈雅歌她闯的是王治国的民宅,王治国今夜醉酒现在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可待明日酒醒之后势必会來大牢里要人,到时我们是给还是不给!” 许圉师叹道:“你妹妹执意寻死救为了救这个人,可他不领你妹妹的好意,你说我该怎么处置,把陈雅歌交给王治国吧!” “不要!”李白吼道:“不要把雅歌交给王治国,请你们放了她!” “为了两个漠不相关的人我会傻乎乎的去得罪王治国吗?”许圉师怒气越來越旺,一旁的仆人战战兢兢的一动也不敢动。 ------------ 077 情深缘浅 许紫烟一直都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一出许圉师设计好的戏码,她终究不忍心:“爹,放了雅歌吧!救李白是女儿自己心甘情愿的,不需要李白怎么回报!” 她缓缓从屏风后挪步出來,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莲,给人美丽淡雅的感觉。 许圉师冷声道:“他对你并无情意,你当真是宁顽不化,你气煞我也!” “爹,娘亲去的早,从小你就把我捧在手心里,生怕我摔着了,这一次女儿求你,求你好不好!” “除非他愿意娶你,入赘我们许府,否则一切免谈,让他入赘已经是看得起他,不要在跟我谈什么条件了,否则,我也不念着这父女之情了!” 许圉师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放,杯子便裂了开來,水溢了出來。 李白对这许紫烟淡淡的笑了,他沒有开口说话,只是在许紫烟眼中找寻喜欢他的依据,许紫烟避开了李白探究的目光垂下了头,李白轻声笑道:“紫烟小姐,不知你喜欢李某什么?李某一介书生,又沒权沒势,不值得你这样为李某!”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沒想过要你偿还什么?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许紫烟又转过头对许圉师道:“爹真的不能答应女儿最后一个要求吗?”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想在重复第二遍!”许圉师面不改色的沉声道,心中却有几丝不安,许紫烟的脾气太过倔强,就在许圉师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她拔出了身旁官差的刀架在了脖子上,众人大惊。 “烟儿,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最先开口的是许圉师,他从座椅上走了下來,一脸担心的看着此时情绪有些激动的许紫烟。 “妹妹,快把刀放下危险!”许晋也劝道。 许紫烟道:“如果不能救李白,能死在他的怀里对我來说也是一种幸福!” 许晋道:“那你就这样撇下爹和我还有杜鹃妹妹!” “不会的,杜鹃以后会好好陪在你们身边的,有了她,你们会更开心,而我也安心!”许紫烟手中的剑紧了几分,紧紧贴着脖子,只要微微一动便可见血痕。 李白沉默了,一个为了救自己不惜拿自己生命做交换的女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但是首要的是绝对不能让许紫烟受伤,他缓缓走向许紫烟,许紫烟喝道:“你不要过來!” 许紫烟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而李白一步步的逼近,李白道:“为了我你真的不怕死!” “我只怕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先他而死!” 李白被许紫烟的话感动了,他在许紫烟的身上仿佛又看到了陈雅歌的身影,他止住了脚步,许紫烟也停了下來,只是手中依然紧握着大刀。 李白道:“把刀放下吧!倘若你死了我又与谁成婚!”李白一脸沉重,看起來煞是真诚,内心里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是的,他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且也是为了救出陈雅歌,利用喜欢自己的人的感情,李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是他不希望看到陈雅歌受伤,内心有一个声音驱使着他必须要这么做。 “你说的是真的!”许紫烟不相信的看着李白,等待着李白的回答。 “嗯!”李白点了点头,又道:“我愿意入赘许府,但是希望许大人可以放了雅歌!” “陈雅歌是你的妹妹,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她性命,放心吧!只要你和烟儿完婚后我便会立即放了她!”许圉师伸手抚了抚胡须,煞是满意李白的态度。 李白道:“大人都说了雅歌是我妹妹,做哥哥的又岂能独自一人享福却让妹妹一个人在大牢里吃苦!” 许晋不知何时对陈雅歌改变了态度,竟也帮陈雅歌说起了好话,他站了出來恭敬的对许圉师说道:“爹,李白说得有道理,一个陈雅歌不足为虑,你若担心她会从中破坏这婚事的话那就由儿子來看管她如何!” 许圉师不在执着,他挥了挥手:“就照你说的办吧!” 众人各自散开,李白在许紫烟的搀扶下住进了客房里,许紫烟看到他一身的鞭痕,心痛不已,泣出声來,后又吩咐下人拿來上好的金疮药。 大牢里,陈雅歌蜷曲在墙角,双手抱膝,听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她警惕的站了起來,见來人是许晋,陈雅歌抓住了铁牢,对许晋呼道:“白大哥呢?白大哥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 许晋并不作答,陈雅歌急道:“回答我,你们到底把白大哥怎么了?” 许晋一声轻叹,道:“他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以后会过得更好,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倒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许晋突然顿了下來,他一招手对牢头道:“把这锁给我打开!” 牢头乐颠乐颠的走了过來,高兴的打开了锁,陈雅歌忿忿的走了出來,对上许晋的目光,冷冷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白大哥在哪里,我要见他!” 许晋低头凝思了一番,突然笑道:“好吧!我带你去见你的白大哥,只是今后他就不会再是你的白大哥了,该断的还是得由你们自己解决!” 许晋率先走了出去,陈雅歌尾随其后,现在也是深夜,晚风习习而來,陈雅歌感觉到了几丝寒意,想到许晋话中有话,陈雅歌心中十分的不安。 一路怵惕不宁的來到了许府,许晋直接把陈雅歌带进了李白所住的客房,李白房间的灯还亮着,陈雅歌欣喜若狂的推开了门,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定住了脚步,许紫烟正俯身为李白上药,贴得很近,她的眼神很专注,李白的神色也很淡然,那一刻,陈雅歌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 李白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陈雅歌,他本想拉好衣服,但又想到自己刚答应了与许紫烟的婚事,索性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过了片刻他见陈雅歌也沒有开口,便打破了沉默道:“雅歌,你來了!” ------------ 078 选择 陈雅歌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李白,她的目光锁定在李白身上的伤痕,不知不觉的眼中竟有了泪花,许晋朝许紫烟招了招手,两人便默默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白大哥你为何会住进许府!”陈雅歌抚上李白背上的鞭痕,略带哭腔的说道。 “难道许晋沒有告诉你我与紫烟的婚事么!”李白反问,目光却不敢看陈雅歌。 陈雅歌抚着李白背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她佯装笑意的说道:“白大哥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婚事!” 李白忽然握住了陈雅歌的手,把陈雅歌拉到了眼前,他深深呼吸,叹道:“对不起,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陈雅歌久久沒有回过神來,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的从李白手中抽出了自己 的手,默默的走出了屋外,李白看着陈雅歌的背影一步步走远,并沒有追出去,该断的始终要断,倘若此时追出去只怕会剪不断、理更乱。 陈雅歌沒有出许府,独自一人在花园的假山上坐了一个晚上,而许晋亦在花园里看了她一个晚上,直到曙光破晓才回了屋子。 这一夜陈雅歌想了很多,回想了來这个世界发生的这一切,就像场梦一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何时为假何时又为真。 “这一刻我与你同在,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李白的话回荡在耳边,陈雅歌决定不会这样轻易放弃,所以她要去找李白,感情这回事既要随缘,可是缘分到了不去争取也只会错过。 陈雅歌去了李白的房间,谁知许紫烟也在那里,她吩咐下人给李白熬了鸡汤,一大早便送了过來,陈雅歌顿在门外,看着二人亲密的动作,这画面竟是如此的和谐,再一次,陈雅歌动摇了争取的决心。 进,还是出,陈雅歌疑惑了,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走了进去,许紫烟笑道:“雅歌,你來了,吃早餐了吗?你要吃些什么我让下人去准备!” 陈雅歌淡淡的笑道:“不用了,我不饿!” 许紫烟看出陈雅歌有话要说,便识趣的走了出去:“你们先聊,我出去准备一下早餐,等一下一起吃吧!” “伤口,还疼吗?”陈雅歌缓缓在李白身旁坐了下來,为他盛满鸡汤递给了李白道:“喝吧!你的身子要好好补补!” 李白从身上拿出钱袋递给了陈雅歌,道:“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不是,是希望你走,这里你不适合待下去,换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 “只要你沒走,我就不会走,白大哥,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还有许圉师为什么会突然放了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陈雅歌抓住李白的衣襟,急切的问道。 李白犹豫了半晌,他开口道:“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看不出來吗?因为我要娶紫烟,所以许圉师放了我,而且我还要入赘许府,从此不仅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能呼风唤雨!”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白大哥,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李白挣开了陈雅歌的手,转过了身去:“我并沒有什么苦衷,我与紫烟一年之前便相识,不过是因为上次意外进了桃源,所以才离开了一些日子,可这些病不影响我和紫烟之间的感情!” “你说谎!”陈雅歌打断了李白的话:“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对不起!” “我从來沒有喜欢过你,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而已!”李白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陈雅歌抓着他的手顿在了半空,许久,陈雅歌站了起來,静静的凝视了李白半晌,还是一身白衣,脸色有些苍白,少了几分潇洒。 陈雅歌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屋子,李白看着陈雅歌消失的背影面容带着几分苦涩,那一刻他是多么想叫住陈雅歌,可是他不能,无能把她置于危险的地方,就算牺牲他的幸福也无所谓。 陈雅歌六神无主的走在许府里,正巧撞上了去看李白的杜鹃,杜鹃比在桃源的时候看起來更漂亮了,一袭鹅黄色罗裙显得更加俏皮,她高兴的向陈雅歌跑來,抱住了陈雅歌,灿烂的笑容好比开在山野里的花。 “雅歌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杜鹃紧紧抱着陈雅歌,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陈雅歌木讷的站着,她想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想回答杜鹃的话,可是张不了嘴,只是静静的站着,任杜鹃紧紧的抱住。 “你怎么了?”杜鹃发现陈雅歌的异常,放开了她,关心的问道:“雅歌姐姐你怎么哭了!” “沒有,是沙子进了眼而已!”陈雅歌揉了揉眼睛,擦掉了控制不住流出的泪。 杜鹃不在多问,她也是在今日才知道李白要娶许紫烟,想陈雅歌來的方向正是李白住的地方,那她哭也定是为了这件婚事,她拉着陈雅歌的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雅歌姐姐,我好想你,去我房间坐坐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陈雅歌木讷的点着头,跟着杜鹃走,游欢迎面走來,他笑着杜鹃笑了笑道:“许二小姐好!” 杜鹃回以笑容,游欢拽住了陈雅歌,一脸焦虑的样子:“雅歌,快跟我走!” 陈雅歌挣开了游欢的手,冷冷的问道:“去哪!” 游欢道:“王治国的人來许府了,为了昨夜的事情,毕竟我们去盗了他的老窝让他的面子挂不住,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快跟我走吧! “我不走!”陈雅歌摇了摇头:“白大哥为什么会答应婚事,告诉我,为什么?” 游欢有些无奈的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李兄定是有他的苦衷,你不是说过会尊重他的一切选择吗?那就放下他吧!重新來过不好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呆在牢里一辈子,那样可以不念不想,亦不用在相见!” ------------ 079 对峙 陈雅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杜鹃忙追了过來,她拽着陈雅歌的手一脸的焦急:“雅歌姐姐,或许我并不知道你对白大哥的爱到底有多深,又或许就像我喜欢少哥哥那样,但是你现在出去的话王治国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先避一避吧!” 游欢突然走了过來,一掌打在了陈雅歌的后颈,又手疾眼快的接住了陈雅歌:“你的房间在哪!” 杜鹃沒想到游欢会把陈雅歌打晕,支支吾吾的指了指左边,游欢二话不说扛起了陈雅歌,杜鹃在前面带路。 “许二小姐,雅歌,就麻烦你先照顾着,我,我先出去看看!”一向助人为乐的游欢面对杜鹃结巴了起來。 杜鹃捂嘴笑道:“不要叫我许二小姐,听着老别捏,你既是大哥又是雅歌姐姐的朋友,那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杜鹃吧!” “这不太好吧!”游欢有些不好意思,见杜鹃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说道:“杜鹃,那雅歌就麻烦你了!” “去吧!去吧!随时告诉我情况!”杜鹃甜甜的笑着招了招手,游欢顿觉脸上一片火辣,他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子。 大厅里,被围得水泄不通,王治国带着大批人坐在贵妃椅上喝着茶,许圉师则在他的对面淡定的坐着。 “你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话直说,今天我來是为了昨夜闯我王府的盗贼,把她交给我吧!”王治国引了一口茶,语气颇深的说道。 许圉师显得也十分的悠闲,他笑着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是自然!” “那我又是什么人!” “你自然是襄阳城的太守,百姓的衣食父母官!” “你知道就好!”许圉师很满意的笑着:“我既是这襄阳城的父母官就要为城里百姓的安危负责,昨夜有贼闯入你的宅院我自然要秉公处理,人我是不可能会交给你的!” 王治国一声冷哼:“好啊!这个小毛贼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要把杀我儿子那罪犯交给我处置,或者你依照大唐的律法处置!” “陈雅歌不可能交给你,李白更不可能交给你,而且李白即将与小女成婚···” “你什么意思!”王治国打断了许圉师的话:“你这是想要借此洗脱他的罪过吗?还是以为我怕你,所以拿你的身份來压我,别忘了我京城里我有人还怕你这个小官吗?” “放肆!”许圉师怒道:“你这是辱骂朝廷命官,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來!” “那你抓啊!”王治国挑衅道:“今日你要不把李白交给我,要不就按律法处决,二选一,给个答案吧!” “如果我什么都不选呢?” 许圉师脸色微怒,他冷笑道:“那你就看紧你头上这顶帽子,就算是告到京城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是吗?”许圉师顿了顿又道:“如果真闹到京城去你也好不到哪去,我会把你儿子这些年如何欺压百姓,**民女的事情通通上报朝廷,到时李白最多也就被流放,可是你能保证王府可以平安无事吗?” “你!”王治国一声冷哼:“你以为老夫会怕你吗?”他一挥手,下人纷纷拔出了刀。 许圉师倒也淡定,许晋握紧了手中的剑,神色凌厉的看着王治国。 王治国的手下把许晋和许府的人围了起來,王治国笑道:“把人叫出來吧!我不想伤了彼此的和气!” “胜负未定,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许圉师将手中的酒杯碰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得一阵窸窣的声响,一大批身穿暗红色衣服的官兵从外面冲了进來,在前面的手中举着箭:“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圉师笑了笑道。 王治国看了看此时的场景,他的人全被包围了,而且许圉师的人远远多过他的人,现在如果硬拼的话他会损失惨重,就此放弃却咽不下去心中那口闷气。 “爹!”一声若出谷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紧张局面,杜鹃匆匆跑了过來,王庆天神色一凛只见他身影一闪竟已到了杜鹃的跟前,众人还沒反应过來,他就把刀搁在了杜鹃的脖子上,王庆天押着杜鹃一步步向许圉师靠近。 “放了她!”许圉师严声道。 “把李白交给我我就放了你女儿,否则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谁也捞不着好处!”王治国趾高气昂的说道,半带笑意的看着许圉师,许圉师被气得脸色铁青。 王治国又道:“听说你这个女儿刚回府不过几日,你也宝贵着,我数三声,倘若你不答应交人我就在她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划,直到你肯交人为止!” “放了我妹妹!”许晋拔出了剑指着王治国,许圉师拉住了他:“晋儿不可鲁莽,小心伤了你妹妹!” “爹,不要把雅歌姐姐交给他,求你不要!”杜鹃祈求的看着许圉师,她以为王治国要带陈雅歌走,殊不知他的目标是李白。 杜鹃使劲的挣扎着,王庆天喝道:“不要在动了,否则伤了哪里我可不管!” 杜鹃立马安静了下來,王治国捏着杜鹃的下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起來,道:“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比你姐姐有过之无不及,要是贵儿沒死我便让他娶了你们两姐妹!” “我呸!”杜鹃厌恶的瞪着王治国,谁知王治国一个耳光扇在了杜鹃的脸上。 “杜鹃!”游欢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此时他并沒有说话的权利。 “三!”王治国开始了数数。 “爹,不能答应他,否则他以后只会更加放肆!”许晋言肯意切的说道。 “难道就不管你妹妹的生死了吗?” “二!”王治国拖长了声音,让人听着特别的刺耳:“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一刀下去你女儿这辈子可就完了!” “我放!”许圉师命令身后的人仆人:“去把李白带过來!” “不用了,我已经來了!”许圉师话音刚落,李白着一袭白衣走了过來,他面容更加清癯,白衣飘飘两袖间仿若装满了风一样,看起來飘逸无比, ------------ 080 选择 “好,很好!”王治国拍着手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否则这小妮子可就要带你受这些不明之冤,这么一张可爱美丽的脸蛋我都有些下不了手!” “少废话,放了杜鹃!”李白直直的盯着王治国,无所畏惧。 王治国让人把李白绑了起來,又道:“这小妮子用处可大了,现在还靠她安全送我们回府,等到了府中定会放人,可若你们此时追了起來,我真怕我的手下一时手抖沒拿稳刀伤了她,所以要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这个混蛋,你出尔反尔!”许晋急红了眼,破口大骂。 游欢也道:“快放了杜鹃,否则我跟你拼了!” 王治国冷笑:“就凭你你这个黄毛小子也敢大言不惭,放不放人还由不得你说了算,再说了你与她非亲非故,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王治国的话虽狠,却很有效的堵住了游欢的嘴,游欢尴尬的看着杜鹃,一脸的歉意,因为自己的无能,杜鹃摇了摇头,冲着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许圉师冷冷的盯着王治国:“倘若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王府鸡犬不鸣!” 王治国冷笑一声,喝道:“带走!”他一挥手,不可一世的瞪了一眼许晋,许许晋两眼渗满了血迹,嗜血的细胞在跳动着,许圉师忙按住了许晋欲出剑的手。 就在这时,一只箭夹着冷风从后面直嗖嗖的射了过來,与王庆天拿刀的手擦肩而过,王庆天吃疼,刀掉在了地上,游欢眼疾手快的拉过了杜鹃,时机难得,许晋趁机制服了王治国。 “你沒事吧!”游欢温柔的对杜鹃说道。 “沒事,谢谢你!”杜鹃温柔的笑了笑,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许久许久,直到陈雅歌走了过來,两人才尴尬的各自走开,杜鹃去了许圉师的身旁,游欢则走向了陈雅歌。 陈雅歌瞪了游欢一眼,游欢心虚的垂下了头,这时陈雅歌又道:“你沒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 陈雅歌愣愣的看了李白半晌,又与王治国对视,道:“你儿子作恶多端,不幸惨死,也算是他的自己种的恶果,我与白大哥并沒想过要与你结仇,这一次放过你,从今以后我们的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自此我会和白大哥离开襄阳,去别的地方,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不要在纠缠不清了,如何!” 王治国自然不会答应,他讽刺道:“一笔勾销,说來容易,可是我儿子死了,再也活不过來了,要我一笔勾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如果我此时了结了你,恩怨是不是会就此结束呢?”许晋挑了挑眉,手中的剑在王治国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吓得王治国动也不敢动。 “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我手中的剑可是不认人的!”许晋又在王治国耳边轻轻的说道。 王治国怒气不打一处出,可碍于此时的境况,不得不低头,他泄气道:“好,算你们狠,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还有,烟儿与你儿子的婚姻作废,不许拿此事造谣生事!”许圉师见王治国低了头,急急补充说道。 王治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道:“我儿子都不在了还哪來的婚姻!” 许晋很满意王治国的回答,他放了王治国,王治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领着他的人马离开许府,在经过陈雅歌的刹那,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雅歌一眼,看得陈雅歌瘆的慌。 看到这样的结局陈雅歌高兴的扑进了李白的怀里,李白亦紧紧的抱着她,很紧很紧,勒得陈雅歌快不能呼吸了。 良久,陈雅歌挽起李白的手,甜甜的笑道:“白大哥我们走吧!” “嗯!”李白点了点头。 “站住!”许圉师喝道,他向二人走來,对陈雅歌说道:“你可以走,但是他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许府的女婿!” “那是你们逼迫白大哥的,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是现在恩怨都已了结,那个约定也就作废!” “是吗?”许圉师反问李白道:“难道你要做背信弃义之人,烟儿为了你连性命都不在乎,难道你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深情!” “许大人,我与紫烟虽相识已久但是我一直都把她当做···” 李白还沒有说完,许圉师打断了他的话,对下人道:“她是怎么來了这里,盗窃之罪可大可小,來人啊!把她给我押进大牢!” 许圉师一声令下,官兵们纷纷向陈雅歌走來,李白立即改口道:“我一直把雅歌当妹妹,我愿意娶紫烟为妻,还求大人放了雅歌!” 陈雅歌愣在了原地:“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 李白一把将陈雅歌拥入了怀里,他抚着陈雅歌的青丝道:“我也不希望你是我的妹妹,可是我希望你好好的!” 陈雅歌沒有挣扎,不吵也不闹,李白放开了陈雅歌又对许圉师道:“大人可否让雅歌在府中暂住几日!” 许圉师道:“那是自然,你与烟儿大婚怎可少了你的妹妹,來人啊!还不快给陈小姐收拾一间客房去!” 气氛异常紧张,杜鹃见此时气氛微有好转,忙道:“爹,我一直视雅歌为姐姐就让她与我住一起吧!这样也好有一个照应!” “这样也好!”许圉师道:“都散了吧!”大厅的人都散开了,大家都各司其职。 李白回到客房,许紫烟等在房间里,她坐在梨花木圆桌旁,见李白进了屋子,沉默了良久才道:“刚刚的事我都看见了,其实你不必在意我爹,带着雅歌离开这里吧!” 李白沒想到许紫烟会來他的房间,惊讶一番之后镇定了下來,他也在梨花木圆桌旁坐下,道:“我不希望雅歌受到伤害!” “所以你才委曲求全的与我完婚吗?”许紫烟语气有些苦涩,她对李白诗一往情深,奈何李白有了所爱之人, ------------ 081 爱,并不卑微 “并不全是,我答应了你爹会娶你所以就一定会娶你!”李白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空气顿时安静了下來。 “你好好休息吧!你的伤还未痊愈少喝些酒”许紫烟苦涩的笑着离开了李白的房间。 “紫烟”李白突然叫道:“谢谢你!” 许紫烟回过头抿嘴一笑,其实我要的并不是你的这一声谢谢,可惜许紫烟永远都开不了口。 陈雅歌跟着仆人去了客房,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李白,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去了李白的房间,她想要一个答案,要李白的一句话,若李白愿意即使和他一起连夜逃出襄阳城也无妨,只是她太了解李白了,李白是一个正义之士又岂会逃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走到李白的房间,陈雅歌都未曾抬起头。 李白坐在桌旁,看着陈雅歌走进房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却并不说话。 “我來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題!”陈叶歌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利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李白,见李白不答话,又道:“你喜欢我吗?” 当问出这一句话时陈雅歌就后悔了,这无疑是一句蠢到极致的话,可就是想知道答案,似乎听到李白说喜欢心里就会十分的满足。 “这重要吗?”李白反问道。 “当然重要,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我们一起去长安,一起浪迹天涯,走遍山川河流,你不是喜欢写诗吗?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你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大诗人···” “雅歌”李白打断了陈雅歌的话:“或许我曾经确实希望过那样的生活,但是现在可以过得锦衣玉食又可以呼风唤雨,我更希望过得安宁!” “锦衣玉食,你可以去长安,去长安做官,你会得到皇上的赏识,你以后是要做官的,你不可以屈就自己在襄阳城里,白大哥,你跟我一起好吗?” 陈雅歌紧紧抓住了李白的手,谁知李白一把甩开了陈雅歌的手,怒道:“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说过了我要娶紫烟,我喜欢的人是紫烟不是你,早在认识你之前我与紫烟就已经是情投意合,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倘若你不满意在许府生活,那么,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李白的话无疑就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向陈雅歌的心里插去,一剑比一剑深,沒有了眼泪滴血的心却只有自己知道。 陈雅歌笑了,她笑着与李白四目相对,李白倒也不闪躲,与陈雅歌直视着,在李白的眼里陈雅歌看到的出了绝情就是冷漠。 “难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吗?还是在桃源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从梦中醒來,从此以后你做你的许家姑爷,我走我的天涯,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们就当做谁也不认识谁!” 陈雅歌沒想到自己会对李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是她并不后悔,她爱李白,但是她的爱并不卑微,她要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放手也会彻彻底底。 看着陈雅歌失魂落魄的在眼前消失,李白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多想上前抱住陈雅歌,对她说他爱她,可是他不能,或许他做错了,他不该将陈雅歌留在许府,看着房间外的人走远,李白一头倒在了床上,那人无疑是许圉师派來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倘若刚对陈雅歌不说绝情的话不知许圉师会怎样对陈雅歌,李白连想都有些不敢想。 陈雅歌六神无主的回到房间时,恰巧碰上游欢和杜鹃正在嬉笑,见陈雅歌走來,两人立马打住了笑声,游欢关心的看着陈雅歌:“你沒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杜鹃也道:“雅歌姐姐你怎么哭了!” “我沒事!”陈雅歌佯装笑意:“杜鹃,我可能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的离开这里!” “为什么?因为白大哥吗?” “杜鹃别再问了!”游欢见陈雅歌心情十分的不佳又不愿多说就拉了拉杜鹃的衣袖,道:“雅歌,倘若你真的要离开这里的话我支持你,你要留下我也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是我不开心,我不想雅歌姐姐走”杜鹃拉着陈雅歌的手:“雅歌姐姐,从小少哥哥最疼我,可是少哥哥以后再也不可能疼我了,杜鹃真的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杜鹃说着说着竟然抽噎了起來,弄得陈雅歌有些手足无措,游欢赌气的说道:“雅歌并不愿走,还不是你那老爹逼的,如果不是他非要拆散雅歌和李兄,雅歌又岂会执意要离开这里!” “别瞎猜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白大哥只是兄妹”说到兄妹儿子是陈雅歌顿住了:“兄妹,只是兄妹···欢欢,以后帮我照顾好杜鹃!” 陈雅歌轻轻拂开了杜鹃的手,淡淡的笑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许府,杜鹃本欲追出去,游欢拉住了她。 阳光还是一样的阳光,可照在身上陈雅歌第一次觉得冷。 第一次有了天下何其之大,竟沒有了可去之处,去长安吗?山高水远,路途太远,最重要的是有了牵挂,便哪里都不愿去。 看到街角处蜷曲在地上的一个乞丐,陈雅歌想到了一虎,她们的那一个计划只怕一虎还在执行,可是现在已经沒有必要了。 陈雅歌去了破庙,但是破庙里空无一人,等到了晌午,依旧沒有人回來,陈雅歌心生疑虑,不得不去大牢外那一带找找。 果不其然,陈雅歌在大牢外的一间废弃的破屋里找到了一虎,看到他们一个个那么卖力的干着,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次不是伤心而是感动的泪。 “雅歌,你怎么來了!”一虎从洞口钻了出來,看到静静站在外面的陈雅歌,一脸热情的说道。 陈雅歌迅速的擦掉了眼泪,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我來审查任务进度如何呀,你们有沒有偷懒啊!” 小石子也从洞里钻出一个尖脑袋,吆喝着“哪敢啊!我们可是夜以继日的工作,你过來瞧瞧,看这行不!” ------------ 082 何去何从 陈雅歌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过去,洞口宽一米左右,洞口里面还有好几个兄弟,他们见陈雅歌來了纷纷向她打着招呼,陈雅歌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但是却看得出他们的确已经很努力的在挖洞。 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们都上來吧!不用再挖了!” “可是这洞还沒挖好呢?”二蛋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陈雅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白大哥已经被放出來了,所以这洞用不上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真的辛苦你们了!” “人被救出來了!”一虎不相信的看着陈雅歌,陈雅歌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一起欢呼雀跃着,只有陈雅歌佯装笑意,心里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雅歌,恭喜你终于把李白救出來了,你们什么时候大婚啊!到时可别忘了请我们兄弟几个喝喜酒!”一虎调侃的说道,大伙立马就跟着起哄。 喜酒,大婚,这些字像刀一样刺眼,一刀一刀的刺在陈雅歌的心窝处,可是她不能哭,不能太难过,她要笑着,这才像她陈雅歌的作风,她打住了众人的话:“要喝喜酒那还不简单,到时我白大哥与许家大小姐大婚时上许府喝去。虽然我不是主人,但你们那杯喜酒还是不成问題的!” “你和你的白大哥不是···” “是啊!我们是兄妹。虽然沒有血缘却情同兄妹!”陈雅歌立马打断了一虎的话。 一虎见陈雅歌有意避开话題,许是有什么苦衷,也不再逼问,吩咐大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一起回了破庙。 陈雅歌将身上仅有的银子给了一虎:“这些银子给大伙买些吃的,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以后你还会來这里吗?”一虎拿着银子认真的看着陈雅歌。 “或许会吧!又或许不会!”陈雅歌也在犹豫是否要离开襄阳,所以她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虎笑道:“是吗?倘若你來,破庙随时欢迎你,你不來,我们大伙也会想着你,如果你离开这里去了其他的地方,可以一定要多多留些心眼,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就像当初我骗你去河边一样,还跟我道谢···”一虎说着说着笑出声來。 “谢谢,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也会想着大家的,保重!”陈雅歌离开了破庙,告别了破庙里所有的人,或许是在破庙里找到了真心相待的人,心中竟有了几分的不舍。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金色的波光笼罩着大地,似套上一件金色的轻纱。 陈雅歌游荡在大街上,大街上吆喝声,嬉笑声,打骂声,甚至车轮滚滚的声音都是清晰可辩的。 襄阳是一个繁荣的城市,商品琳琅满目,人群如潮水涌动,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但也是略显拥挤的。 忽然,一个小男孩从身后跑來,撞在陈雅歌的身上,陈雅歌由于无精打采身体失重跌在了地上。 远方,一辆马车驰骋而來,大街上的人群迅速分开,露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唯有陈雅歌还跌坐在地上,眼见马车一点点靠近,死亡的气息一点点逼近,陈雅歌竟沒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愿,似乎就这样也算是一种了结,沒准还可以回到真正的家。 “吁!”随着一声吆喝马车在距离陈雅歌咫尺之时停了下來,而游欢不知何时蹿了出來护在陈雅歌身前。 “你这是想要干嘛?寻死吗?”游欢气急的说道。 “雅歌姐姐你沒事吧!你吓死我了!”陈雅歌身前,紧紧抱住了陈雅歌。 她将陈雅歌扶起,陈雅歌一阵苦笑,这是天意么,让她继续活下去,如果是的话那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这一次就当做是重生。 “还不快让开!”马车之上赶车的人是王庆天,那车内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王治国,王治国掀开了车帘,看到精神状态十分欠佳的陈雅歌笑了笑,那笑带着冷意,让人发耸。 陈雅歌让了道站在一旁:“你们怎么出來了!” 杜鹃道:“我要求出來透透气,爹答应了我,那时游公子还在府中,我便让他相陪!” 当提及游欢的时候,杜鹃笑得很开心,陈雅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在看看游欢,脸已像红屁股红了一大片。 “莫不是杜鹃对欢欢产生了爱意!”陈雅歌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沒有明说,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游欢的底细陈雅歌十分清楚,若由他來照顾杜鹃也沒有什么不妥的,至少她会觉得安心。 彼此沉默了一阵之后,陈雅歌忽地一掌拍在游欢的肩膀上,游欢被吓得愣是沒有反映过來。 “帮我好好照顾杜鹃,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雅歌姐姐你放心吧!游公子对我可好了,他不会欺负我的!”杜鹃甜甜的笑着,游欢却听出了陈雅歌的话外之意,辩解道:“我和杜鹃不是你···” “那些都不重要!”陈雅歌打断了游欢的话,让游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我只要你好好照顾杜鹃就当作是帮我,你帮了我不少也不在乎再多一次吧!” 游欢点了点头,立马又摇了摇头。 陈雅歌走上前抱了抱杜鹃,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她沒有可去之处,但这里也不是可留之地。 去长安,还是去江南,陈雅歌一时之间在这两个地方有些举棋不定,长安是大唐盛世里最耀眼的那一颗明珠,但是江南在那烟雨蒙蒙中的柔美可是一直吸引着陈雅歌,是去繁华之处还是去过清幽宁静的生活呢? 为了游遍大江南北,最终陈雅歌决定先去长安,然后再去江南,打定好主意陈雅歌就立马动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走了一炷香之后,人原來越少,熙熙攘攘,陈雅歌发觉有些不对劲,停了下來,又掉头往回走。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一个小巷里传來了呼救声,陈雅歌跑进一看,两个中年男子正在轻薄一名少女,那少女被吓得不轻,梨花带雨,花容失色,而那两位猥琐的男子正在撕扯着少女的罗裙, ------------ 082 芳华 “住手!”陈雅歌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到一个芳华正好的女子就这么被人糟蹋又于心不忍。 两个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陈雅歌走來:“你是谁,这里不关你什么事,赶快给大爷我滚蛋!” “该谁滚蛋恐怕还由不得你说了算吧!也得先问问我的拳头愿不愿意就这样让你滚蛋啊!”陈雅歌浅浅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寒颤的笑意。 “哪來的黄毛丫头竟敢在太岁头上撒泼,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两个男子同时伸着拳头像陈雅歌打來,陈雅歌身子向后一仰,一把抓住了左边男子的手,借力使力的轻轻向前一拉,那人便摔在了地上。 陈雅歌右脚一伸,右边的男子一顿,陈雅歌趁机右手一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倒地,陈雅歌拍了拍手掌,心中洋洋自得,功夫一点也沒倒退,伸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捷,唯一变了的是那颗心而已,不过她会努力做回以前的自己,努力忘记李白,享受大唐的这一切,享受生命的美好。 “姑娘你沒事吧!”陈雅歌将地上的女子扶起,那女子长得眉是眉,眼是眼,因哭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特别怜惜。 女子感激的跪了下去:“小女子芳华谢谢女侠,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齿难忘!” “你言重了,快起來吧!我不是什么女侠只是看不惯那些整天欺男霸女的恶徒,碰上我算是他们倒霉也算是你走运!” 陈雅歌将芳华从地上扶了起來,忽然芳华微微一笑,一掌打在了陈雅歌的脖子上,陈雅歌只觉得脑袋一空,眼前袭來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芳华接住了快要倒下去的陈雅歌,冷笑道:“遇上我也算是你倒霉!” 当陈雅歌醒來之时,全身疼痛不已,而她的手则被绑在了身后,她动了动,沒能挣开身上的绳子却碰倒了身后的一个酒杯。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來,王庆天带着人走了进來,陈雅歌靠在桌子下面,挪了挪身子。 “我怎么会在这,你们想干嘛?为什么要绑我!”陈雅歌发出连珠带炮的问題,她实在有太多的疑问,她记得她在巷子里救了芳华,忽然有人将她打晕了,难道那人是芳华,不对,若是芳华她就不是柔弱女子又怎么会被两个沒有功夫的男子欺负,除非他们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陈雅歌心里一震,沒想到看起來那么柔弱美丽的女子竟然是装出來的,果然这世界太假,坏人太坏,看到眼前的一切陈雅歌只有选择相信芳华是王治国的人。 “当然是绑來的,这一切可都是她的功劳!”王庆天笑着看向了屋外,芳华一脸笑意的走了进來,她蹲在陈雅歌的身前,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坏笑道:“就这种姿色也不知道能值几个钱,还劳我亲自出马!” “就算是倒贴老爷也不在乎!”王庆天对身后的人道:“來啊!把她给我带走!” 陈雅歌被他们的话弄得一塌糊涂,她挣开了芳华的手,急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想干嘛?” 芳华笑道:“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只要你听话保你吃香喝辣,但是如果你不老实的话,那我可不敢担保能够保你周全!” 芳华对下人使了使眼色,下人们上前将陈雅歌押了起來。 陈雅歌被押着动弹不得,当走出房间的时候已是夜晚,一阵晚风拂过带來凉意,但这凉意不是拂在陈雅歌身上,而是拂过她的心里。 正在这时王治国出现了,他一身深紫色华服,两鬓的虬髯白了不少,与王富贵之死肯定有莫大的关联,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个父母能不伤心呢?陈雅歌开始同情王治国,不管王富贵怎么作恶多端但都是他唯一的儿子,王富贵的死无疑就是让王家绝后,也难怪王治国会如此痛恨她和李白。 “你们想把我带去哪里!”陈雅歌很平静的看着王治国,她决定不再和他针锋相对。 王治国突然冷笑,牵动嘴角抽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在那里你保你衣食无忧,还可以让你整日飘飘欲仙!” 当陈雅歌听到衣食无忧四字的时候还很奇怪王治国到底会把她送到哪里,但当王治国说出飘飘欲仙之时,陈雅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我这长相,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陈雅歌知道此时不宜与王治国较劲,适当的服软对自己是有利无害的。 “你不就长得丑些么,只要你还是一个女的就行,我不需要拿你卖钱,我把你养在风影楼,襄阳城最大的青楼,我要让你变成最低贱的妓女,千人睡,万人唾弃!”王治国目光一凛,陈雅歌便被下人押着从大门走出,在大门外有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 陈雅歌曾经羡慕过那些可以坐马车的人,也期待自己在某一天可以坐上马车,穿流在大街上人群中,可此时真的坐在马车上心中除了忐忑就还只剩不安,她不知道接下來会面临什么?甚至想都不敢想。 在寂静的夜晚,马车滚动的声音也特别的响亮,轰隆隆的声音一圈一圈的压过陈雅歌的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來,陈雅歌被拽下了车,风影楼三个字映入眼帘,陈雅歌想逃,王庆天抓住了她,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陈雅歌不愿低头认输,但是如果人数能扭转局势的话,她宁愿低头。 “放过你,那日你们杀少爷的时候怎么就沒想过手下留情呢?如今要我放过你你不是在说天大的笑话吗?”王庆天面目狰狞的向陈雅歌逼近,陈雅歌被步步后退。 “我们沒想过要杀他的,那只是失手,是失手,并不是有意的!”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何用,少爷不可能活过來了!” 王庆天不多说拉着陈雅歌向风影楼走去,风影楼的老鸨扭着屁股走了过來,靠向王庆天道:“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押到这了!” “我來是将她卖给你的!” ------------ 083 夜风影楼深 “什么?卖给我!”老鸨惊讶的看着王庆天,她又转身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啧啧啧,瞧瞧这个,要身材沒身材,要脸蛋沒脸蛋,这种货色实在开不了什么好价钱啊!” 王庆天拿开了老鸨捏着陈雅歌的手:“我不要钱!” “不要钱,这位爷你开玩笑是吧!”老鸨不相信王庆天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普通之下会有不爱财的人么,至少她是不信的。 “是,一分钱也不要,把她送给你,要么!”王庆天严肃的表情让老鸨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句句当真。 老鸨犹豫不决,王庆天不耐烦的说道:“至少她也是一个女的,难道你这风影楼不要女人,实话告诉你,这女子是我家老爷指定要把她卖进來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我还可以把她送去其他的地方,襄阳城这么大可不是只有你风影楼!” “哎,大爷别冲动,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这个人我要了,我这地方只要是女的都要,好好给她梳洗打扮一番也不至于太丑!” 王庆天冷笑:“算你识趣,人就交给你了,她可野着,一定要好好看着,还有,她会功夫,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每天都会來这里,如果人跑了的话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老鸨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是对于她们这种风月场所之人,这点忍耐度还是有的,她谄媚的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圆扇:“这位爷你就放心吧!到我这來的性子野的可不少,但最后不都还是服服帖帖的!” “那就好,我们走!”王庆天把陈雅歌推给了老鸨,陈雅歌沒有挣扎也沒有反抗,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此时的反抗只是白白浪费体力,她是聪明人不会蠢到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竭之后成为任人宰割的板上之鱼。 “先把她给我带去后院里,给她好好洗洗,在好好打扮一番,弄好之后再到前院來告诉我!”老鸨扇子也不摇了,语气十分凌厉,陈雅歌才意识到她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不狠也不会开青楼。 陈雅歌被下人们带着去了后院,对于后院她还是有些印象的,那日从后院翻墙进來找许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沒想到这么快就又进了这个地方。 青楼这种地方,热水随时都是备着的,陈雅歌进屋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热谁就被送來了,两个丫鬟把谁灌满木桶之后就來伸手解陈雅歌的衣服,陈雅歌警惕的站了起來,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那个,我自己洗,你们可以先出去么!” 那两个丫鬟明显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依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不解开陈雅歌手上绑着的绳子,陈雅歌挣扎了片刻,终于放弃了:“你们总要把我的绳子给解开吧!”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丫鬟朝年龄较小的一个使了使眼色,年龄较小的丫鬟就走了出去,陈雅歌以为屋里的大丫鬟会帮她把绳子给解开,她笑得十分的灿烂,还沒开口刚出去的那个小丫鬟走了进來。 小丫鬟径直朝陈雅歌走來,捏住陈雅歌的下颌,陈雅歌被迫张开了嘴,就在那一瞬间,一颗不明物体就进了陈雅歌的嘴里:“你给我吃了什么?” 陈雅歌盯着那小丫鬟,小丫鬟咧嘴一笑:“软骨散!”简洁而凝练的答案,她说完就给陈雅歌解开了手上的绳子,陈雅歌动了动身子想把软骨散吐出來,那小丫鬟又娇笑道:“沒用的,软骨散入嘴即化,就算你能吐出來也无事无补,你已经吸收了它的药性,放心吧!很快你就会全身无力,不会想着逃跑这种累人的事情!” 入嘴即化,陈雅歌根本就沒有尝出软骨散的味道,自然不会相信那小丫鬟的话,她极力的想要将软骨散吐出來,不到小会的功夫她明显感觉到全身渐渐开始无力,她瘫坐在了地上,手抚着木桶,眼直直的盯着大小丫鬟:“好姐姐,求你们放过我吧!” 小丫鬟娇嗔:“好姐姐,但是你看起來比我的年龄要大,难道你发育得很早么,还是我识人的能力不行了!” 小丫鬟的话让陈雅歌感到咋舌,这小丫头老挑她字眼,偏偏还说得她无话可答:“好妹妹,算是我错了还不行么,放了我好吧!你看就我这姿色只会砸了你们的招牌,带來霉运的,而且我从小就是扫把星,走哪里哪里就会倒霉,谁和我接触多了就会倒大霉,喝水都可能会被呛,吃饭都会噎着,我不想把我的厄运带给你们,放了我好不好!” 两个丫鬟掩嘴大笑,大丫鬟终于开了口:“就你这姿色连我们都不如,真不知道有沒有客人会看上你!” “对啊 ,对啊!所以可以放了我么,等我出去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人一件事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可以,你们看怎么样!”陈雅歌仿佛看到了希望,殊不知得到的只会是失望。 大丫鬟止住了笑声:“倘若我们真的放了你只怕等不到要你帮我们办事的那一天了,且不说这个,就算我们姐妹两让你出了这间屋子你以为你逃得出风影楼么,风影楼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不清楚么,襄阳城里最大的青楼,这里岂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雅歌已无力反驳,她全身已完全沒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小丫鬟将她脱光精光,**裸的扶进了木桶里,陈雅歌从沒在别人眼前脱光沐浴,她想遮掩,小丫鬟又笑道:“这有什么害臊的,我们什么沒见过啊!就是这风影楼的花魁不也是咱姐妹两伺候沐浴的么!” 有人说生活就像强奸,你既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所以陈雅歌放弃了挣扎,她闭目眼神的躺在木桶里,任那两个丫鬟给她搓洗。 陈雅歌不说话,那两个丫鬟也安静了下來,约莫一炷香之后就洗好了,可陈雅歌坚持要在泡一会,所以两个丫鬟便又去拿了些热水來,在热水中泡着无疑是一种享受,气血被打通了全身都舒畅了不少,陈雅歌由开始的全身无力见见沒有那么疲倦,至少精神了不少,但是她并不表现出來,依旧装着一副娇软无力,中了软骨散的样子, ------------ 084 风波再起 在水中泡了一个时辰之后,陈雅歌从浴桶里走了出去,如果继续泡下去不但不能打通血脉只会让她更加娇软无力,按照科学的说法,沐浴时间不宜太长,否则会猝死在浴桶里。 大小丫鬟给陈雅歌穿上了一件绿色的抹胸裙,胸前绣着一朵盛开的莲,美丽脱俗,可惜了穿在陈雅歌的身上。 大小丫鬟觉得可惜,陈雅歌自已也觉得糟蹋了这么一件漂亮的裙子,陈雅歌在大小丫鬟扶持下在梳妆台前坐了下來,铜镜里陈雅歌的容颜若隐若现,柔美的轮廓,一弯柳眉,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镶嵌在柳眉之下,略显几分俏皮,陈雅歌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丑,皮肤是黑了点,可这叫自然美,原生态,是健康的标志,眉间那一点红痣也不是那么丑了,就当做眉间一点朱砂,想想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不就爱在眉心画一点朱砂么。 陈雅歌越想越有了自信,她笑,铜镜里也是一张笑脸,大小丫鬟有些看不过陈雅歌的自恋,但是也觉得有些好笑,她们轻轻为陈雅歌理顺头发。 大丫鬟为陈雅歌描眉,扑粉,轻点朱唇,小丫鬟则为陈雅歌挽发,挽上一个月出西山的发髻后又别上一支白玉兰朱钗。 忙完之后,小丫鬟满意的仔细端详了一番,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大丫鬟也为陈雅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粉,硬是将那健康的黑色皮肤摸得又白又嫩。 “其实你长得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小丫鬟左手撑着下颌,认真的说道。 大丫鬟绕着陈雅歌转悠了一圈之后,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忽然她一拍大腿,笑得十分的灿烂,拿起笔就在陈雅歌的眉心点了点,一朵梅花立即呈现,小丫鬟不由得赞叹道:“姐姐你的手可真巧,这可是锦上添花的点睛之笔啊!妙啊!实在是妙啊!” “妹妹你的手艺也不差啊!若不是你发挽得好,就算姐姐手再巧也打扮不出这样一个妙人啊!”大丫鬟谦虚的说道,语气中夹杂着得意之色。 看到镜中的容颜,陈雅歌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脸,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镜中的人的确是她,但大小丫鬟之间的对话把她从自我沉醉之中拉了回來,她一句冷语道:“倘若不是我长得标致,就算你们两手再巧,恐怕也只是作无用功吧!” 大小丫鬟闭上了嘴,为陈雅歌披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披肩,瞬间又增添了几分柔美。 “不错不错,果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老鸨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她斥责道:“你们两个弄了这么久都不來通知我,还要我自己亲自走过來,是不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友善了所以连风影楼的规矩都给忘了!” 大小丫鬟垂下了头,脸色都不太好看,小丫鬟一脸怒气的看着陈雅歌,却是敢怒不敢言。 陈雅歌不禁好笑:“能把我那样姿色的人打扮得如此天仙可都是她们两个的功劳,你这样说可真是冤枉她们两了!” 老鸨脸色微变的看了看大小丫鬟,她绕着陈雅歌走了几圈,仔细的瞧了一遍,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边看一边称赞:“啧啧,今日真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沒花一分钱得到这样一棵摇钱树!” “是摇钱树还是烫手山芋可还不知道呢?只怕到时烫了手,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就让人深感同情咯!”陈雅歌攥着一缕头发,说着风凉话,风骚无限。 老鸨向陈雅歌靠去,她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浓妆艳抹,风韵十足,她在这风月场所混了十几年,什么呀的人沒见过,陈雅歌在她眼中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骨子里长着一根傲骨头罢了,她笑道:“你这张嘴啊可真是会说话,我爱听可是不知道客人们爱不爱听!” 老鸨朝大丫鬟使了使眼色,大丫鬟离开了屋子,不过一小会又回來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瓶,拇指大小,十分的精巧。 守在屋外的两个青衣大汉突然走了进來,陈雅歌警惕起來,可她还是被青衣大汉给钳制住了。 老鸨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将青瓷瓶里放在了陈雅歌的嘴边,轻轻一倒,一股微甜的液体流进了陈雅歌的口中,身旁的大丫鬟递给了老鸨一杯水,老鸨一脸笑意的将水灌进了陈雅歌的口中。 陈雅歌虽不愿将水吞下去,可老鸨把她下颌一抬,水就顺着咽喉进入了肚中:“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陈雅歌一语既出,她就发现了她的声音十分的沙哑,甚至连发音都十分的困难。 “你···”陈雅歌气急败坏的指着老鸨,只说出了一个你字,竟然已发不出音。 老鸨很满意陈雅歌此时的状态,她又摇了摇手中的圆扇,轻轻拍了拍陈雅歌的肩膀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把五音散的解药给你,要是你一直这么不听话,还整天想着要逃走的话,那就逃吧!只要你愿意一辈子做哑巴!” 你真恶毒,可惜陈雅歌此时只能干瞪着老鸨,她已说不出一句话來。 老鸨道:“今夜我便让你接客,从此以后你就叫木影,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待遇,妈妈我看好你,才让你的名字里带了一个影字,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只要你表现好,妈妈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陈雅歌开始担忧了,她现在沒了反抗的能力还沒了说话的能力,难道就这样认输么,不,她是不会认输的,沒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认输。 在大小丫鬟的搀扶之下陈雅歌随着老鸨去了前院,歌舞升平,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的就像杂草里开满了鲜花,让人眼花缭乱。 胭脂刺鼻,陈雅歌从沒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但是香味太过浓厚让陈雅歌有些反感,她一个喷嚏打了出來,老鸨瞪了她一眼:“这里可是风影楼,你要习惯这里,还要随时保持最美的姿态,以后能忍的就给我忍,忍不了就给我憋回去!” ------------ 085 多情总被无情恼 陈雅歌想反驳,但是现在的她一句话都讲不出除了瞪两眼又能如何。 老鸨把陈雅歌带上了楼,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间房,对于现在的陈雅歌來说有一间单独的房间总好过几人住一间,她尾随在老鸨的身后,在快要转角的时候房间里有一个人走了出來,她透过门缝瞥向了房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白衣飘飘,剑眉星目,俊朗的容颜,陈雅歌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老鸨见陈雅歌止住了脚步,顺着门缝看了进去,笑道:“怎么,你看上了许公子!” 陈雅歌不回答,老鸨又道:“还是看上了许公子身旁的那位白衣公子,浓眉剑目,英俊潇洒,也难怪你春心荡漾,不过只要你愿意,我就让你进去侍奉她们如何!” 陈雅歌沒有回答老鸨的话,擅自推开了门,她缓缓的向李白走去,在李白旁边坐着的是许晋,他右手搂着香玉,而李白的身侧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见陈雅歌走进房间,皆是一愣,许晋笑道:“这女子不错,快來,好好陪这位爷,只要这位爷高兴了,少不了你们好处!” 老鸨走了进來,她拉着陈雅歌到了李白身侧:“这位啊是木影,刚來的姑娘,还有些不太懂规矩,我叫其她的姑娘來伺候两位爷吧!” “不,就是她了,爷我喜欢!”许晋一把将陈雅歌拉了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之上,陈雅歌沒有反抗,沒有挣扎,甚至脸上沒有一丝的神色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白,带着疑惑,带着深情。 许晋沒有认出陈雅歌,李白也沒有认出,陈雅歌忽地笑了,笑得有几分可悲,换了一张美丽的容颜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认不出來了,这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吗? 老鸨见气氛有几分尴尬,打圆场的笑着:“木影她不能开口说话,要是惹两位爷不高兴了,还望两位爷大人有大量,今夜可是木影的初夜,还望两位爷好好疼惜!”老鸨之所以让陈雅歌伺候许晋和李白,是因为她知道许晋有的是银子,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題。 “你出去吧!”许晋对老鸨有些不耐烦,他摇了摇手,老鸨谄媚的笑着出了房。 许晋捏了捏陈雅歌的下颌,仔细的看了看:“你和她还真有几分相像,不过她沒你这么漂亮,她要是有你这样的姿色我早就把她给娶进家门了!” 对于许晋的话,陈雅歌从沒有在意过,即使这次,也当做是他在调侃自己。 “李兄,这个妞不错,今晚你就放下所有的烦心事好好享受一番,从明天之后,我不希望你出现在风月场所。虽然同是男人,男人那点事我自然清楚,但是紫烟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今后好好待她,以前或许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再此向你赔罪,你如果接受就干了这杯!” 许晋豪爽的递给了李白满满的一杯酒,李白迟疑了片刻,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带给紫烟幸福,我只能尽量让她笑!” 李白语气虽然比较冷淡,但许晋听到李白的回答心情依旧很好,他双手一拍:“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把我妹妹交给你我也放心!” 许晋顿了顿又道:“放心吧!我妹妹想要的幸福很简单,你的一个笑容都会让她觉得幸福,只要你能对她好,一辈子在她身边,这便是最大的幸福!” “希望我能给的起她一辈子的幸福!”李白又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陈雅歌听到这里手有些发抖,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依然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汹涌澎湃。 忽然,陈雅歌的衣袖带翻了桌上的杯子,酒淌了一地,许晋微怒:“你怎么回事啊!” 李白打住了许晋的话,他从陈雅歌身边站了起來,独自坐在了一边,许晋不耐烦的说道:“出去出去,真是扫兴!” 陈雅歌收拾酒壶的手顿在了半空,她并不在意许晋的话,在意的只是李白而已,就在眼前,不过咫尺的距离,李白却沒有认出自己,她觉得可笑又可悲。 她怔怔的看着李白,但是李白的视线却不在她的身上,于是,她放弃了,她笑了,流着泪的笑,她一步一步,恍若脚下有千斤之重一般,心扎痛着离开了房间。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李白一眼,而就在那时李白也回过头看着她,眼神是那么的陌生,陈雅歌不在犹豫,决绝的离开了房间。 离开这里,离开襄阳城,离开这个有着回忆的城市,放下所有的欢乐悲喜,陈雅歌不停的强迫自己,越想,泪水就越不争气的往下掉,她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后院,恰巧碰上了小丫鬟经过,两人撞在了一起。 小丫鬟见陈雅歌眼眶湿湿的,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难道是客人···”她沒有继续说下去,陈雅歌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她在月光下跑着,仿佛陪伴她的只有月光,也只有月光永远不会将她遗弃。 最后陈雅歌跑累了,在一个院子里坐了下來,院子里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两个很大的筐篓,在筐篓下面还有很多的稻草,在马车上还有一些蔬菜的残渣,难道这是给风影楼送菜的车,陈雅歌灵机一动她爬上了马车,用稻草遮在了身上,又将筐篓将自己给罩在里面,她只是在赌赌运气罢了,如果能逃出去,那是她运气好,老天终于开眼了,如果不能逃出去,只当是老天给她的考验。 片刻之后,从屋子里走出來一个白头发的老头,他大约五十岁的样子,身子骨倒也硬朗,至少还能拉动这样重量的蔬菜,他长得慈眉善目,让人有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他一脸笑容的拉着车,突然他发现有点不对劲,便停了下來,房间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老刘啊!出什么事了吗?” ------------ 086 冷月无边 她这一声老刘指的便是眼前这白头发老头,陈雅歌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个,唯恐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风影楼的人又被抓回去。 老刘一脸灿烂的笑意:“沒事沒事,我先走了,你去忙吧!去忙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费力的拉动马车,步伐很沉稳,马车也很平稳,陈雅歌坐在马车之上竟沒有十分颠簸的感觉。 看着马车一点点走远,而风影楼离自己越來越远,陈雅歌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久在一个昏暗的巷子外面老刘停了下來,他依旧笑道:“姑娘,走远了,你快下來吧!” 陈雅歌当场石化,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马车上有人,只是沒有拆穿她而已。 都已经被发现了,陈雅歌也不能继续假装淡定了,她从马车上跳了下來,堆了一脸的笑容,还沒有开口,老刘却道:“你快走吧!否则只怕她们很快便会追來的!” 除了感激陈雅歌此时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此时的陈雅歌已沒有了说话的能力,所以深深的三鞠躬以表示她真诚的谢意。 “进这种地方的有几个女子不是被迫的,沒啥好谢的,你还是赶紧走吧!”老刘说着拉起了马车,缓缓的走在宁静的街道上,陈雅歌看着老刘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不在停留,但是天太黑她也不识路,习惯了选择左边,所以这一切她沒有一丝犹豫的再一次选择了左边。 凉风有信,冷月无边,可真是冷月无边,看着天边那如眉的月,陈雅歌不禁感叹道。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飘过,陈雅歌好奇的跟了上去,那是一个男子,身形与李白极其相像,他貌似喝醉了酒,走路摇摆不定,左右摇晃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豪迈而无奈的声音在空荡的街上回荡着,陈雅歌止住了脚步,李白明明在风影楼,怎么会在街上游荡,应该是在温柔乡,不应该是醉成这样。 陈雅歌一遍一遍的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脚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李白一路走,一路放声念道他曾作的诗,陈雅歌在后面静静的跟着,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中竟到了许府。 许府大门外,灯亮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当她看见李白偏偏倒到的身影时转过了身子,那女子正是许紫烟,她知道许晋把李白带去了风影楼,但是她并不生气,她相信李白会回來所以等众人入睡之后便出了房间,肚子一人等在了大门外,陈雅歌被许紫烟的李白的感情给震撼了,这种爱无私奉献,却依旧爱得那么深,那么沉。 看到李白跌跌撞撞的走着,许紫烟并沒有上前去搀扶,这倒是出乎陈雅歌的意料。 在李白靠近大门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许紫烟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李白,陈雅歌也想上前去扶李白,但她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 许紫烟先开口道:“怎么喝这么醉,我扶你回屋休息!” 谁知李白一把推开了许紫烟,许紫烟跌倒在地,李白醉醺醺的说道:“我不要你扶,不要你扶!” 李白躺在地上,两手枕在头下,看着天上的月亮笑出了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哈哈,成三人···” “白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许紫烟作势要去扶李白,李白却躲开了许紫烟的手。 “回去,回哪,蜀地,山高水远路程可真远!”李白说着说着笑得更大声,却笑得是那么的无奈。 “白大哥,倘若你真的不愿娶我那就离开吧!离开襄阳城,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來了!”许紫烟鼓起勇气却不敢与李白对视。 李白忽然紧紧抱住了许紫烟,还不停的呢喃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许紫烟愣住了,她的手顿在半空,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李白竟然主动抱紧了她,这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看到李白与许紫烟紧紧相拥的画面,陈雅歌莫名的笑了,只是那笑带着眼泪的重量,所以她笑得十分的苦涩。 这样的结局很好,完美的落幕,就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白大哥与许紫烟喜结连理,而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过客而已··· 陈雅歌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拿起耳畔的一缕头发毫不犹豫的割掉了半截:“青丝断,情丝断,白大哥,就让我最后的那一点希冀像这些青丝一样随风飘远吧!不求以后还能再相见,只求你和紫烟一直幸福···” 陈雅歌摊开了手掌,手中的青丝被晚风撩起一点点飘散,最后手上空空,陈雅歌收回了手掌,想起了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白大哥,这首诗是乎更适合我!” 当牵绊被一点点的放下,当那一份不舍渐渐的释然,当那一份眷恋变成了祝福,陈雅歌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酒鬼出现在了陈雅歌的面前,他拦住了陈雅歌的去路,一张口便是酒气刺鼻,陈雅歌捂了捂鼻子,这个大汉约莫三十上下的年龄,满脸的青须像杂草无章绪的生长着:“小娘子,你这是要上哪去!” 陈雅歌见他是一个醉鬼不想和他多计较,可谁知这醉汉就是不肯让路,陈雅歌左走他挡住左边,陈雅歌右走他便挡住右边。 陈雅歌有些生气了,这醉鬼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她动粗。 醉鬼呵呵一笑,忽然一个袋子从后面罩在了陈雅歌的身上,陈雅歌努力的挣扎着,却被人扛了起來,她想求救,但是除了发出支吾的声音根本吐不出一个字。 陈雅歌不停的拍打着抗她的人,最后那人一气之下将陈雅歌给打晕了过去, ------------ 087 岸边 好痛,这是陈雅歌醒來之后唯一的感觉,骨头就像被拆过一样,她动了动身子,可手和脚都被紧紧绑住了。 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陈雅歌这一次是深有感触,她挣扎了半晌,弄得筋疲力竭,最后不得不放弃。 当陈雅歌静下來之后,传來了水流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贴着墙仔细的听了听,还是水声,她开始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水流声。 忽然,又传來一阵水拍打物体的声音,陈雅歌甚至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这不得不让她想到自己正在一条船上,而且这条船还在水中划动着。 陈雅歌尽量挪移着身子,她向前方挪去,这时船头传來一阵喧哗,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这妞我在风影楼见过。虽然只是惊鸿的一瞥,但姿色绝对是上上之品,这一次我们要把她卖到江南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卖去江南,会不会太远了些!”一个声音比较弱的人接道:“我们随便找一个地方卖了吧!江南那地方不缺美女,要真弄那么远,也不知道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 粗犷的声音又道:“你这是鼠目寸光,江南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出美女,但是那里富家公子也是数不胜数,只要有钱的地方就缺美女,再说了,咱们这一路向东还要做很多笔,就这一笔还不够本钱!” 陈雅歌听得心顿时慢了一拍,现在的处境是她被人贩子给抓了,而且形势非常的不乐观。虽然她打算去江南,但,是去游玩,而不是被卖到江南。 陈雅歌一点点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一个身穿黑色葛布衣的男子走了进來,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瘦小的男子,脸瘦如柴,看起來微微有些恐怖,黑色葛布衣的男子就是那个说话粗犷的男子铁头,而那个瘦小的男子便是那声音微弱之人刘三。 陈雅歌瞪着他们二人,铁头不只是声音粗犷,就连长相也煞是粗犷,一莽汉形象,而刘三就显得贼头鼠脑,看起來就不像干好事的人。 铁头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陈雅歌挣扎了半晌,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沒吐出來,铁头一巴掌扇在了陈雅歌的脸上,陈雅歌气得牙痒痒,可是她手不能动,嘴也不能说,刘三发现了不对劲,他一声呼道:“大哥,她是一个哑巴!” 陈雅歌摇了摇头,铁头抓起陈雅歌的手把了把脉,忽然脸露大喜:“你吃了五音散!” “五音散!”刘三好奇的看着陈雅歌,猥琐的眼神看的陈雅歌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是那老娘们给你喝的,为什么啊!是你自己太不听话了吧!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话,等到了江南把你卖了一个好价钱的时候我就给你这五音散的解药,你要是还想说话就乖乖的···” “混蛋!”铁头猛地一拍刘三的脑袋,气势汹汹,刘三不解的看着铁头,铁头怒道:“给我出去!” 刘三忍气吞声的出了船舱,铁头在陈雅歌身前顿了下來,陈雅歌厌恶的挪移着身子,铁头忽然笑了,那笑十分的诡异,看得陈雅歌背脊发凉,铁头什么都沒说出了船舱,陈雅歌只能肯定铁头那是警告的表情。 一夜不眠,陈雅歌满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李白,在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少日子,陈雅歌只觉得眼皮一天比一天沉重,最后全身都沒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当刘三送饭时看到躺在地上的陈雅歌,还以为她死了,吓得饭都摔在了地上,铁头进了船舱见陈雅歌还有呼吸,那时正值到了一个小镇,于是他们就上了岸,还把陈雅歌送去医馆诊治,陈雅歌是他们的摇钱树,定不会让陈雅歌轻易挂彩。 虽然是一间最便宜的客房,但好歹还有一张床,大夫说陈雅歌心中有郁积,又感染了风寒要好好调理一番,不然轻则落下病根,重则身亡。 这番话不是恐吓,却胜过了恐吓,铁头不想放弃这么一棵摇钱树,就不得不下血本,他不但让陈雅歌在客栈里住下,还给她买了药。虽然住的地方是不好,但药还是货真价实的。 两天之后,陈雅歌的病渐渐好转,陈雅歌意识也恢复了不少,已能独自下床,只是还不能走远。 夜半,陈雅歌从梦中醒來,她在梦中见到了李白,他依旧是一袭白衣,对着陈雅歌招手和笑,可是当陈雅歌向他走去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披上外套,陈雅歌刚走出房门就被门前的铁头和刘三挡住了:“你要去哪!”铁头的声音因粗犷而异常的大。 刘三还处于迷糊的状态,铁头说什么他便跟着吆喝什么? 陈雅歌做了一个像波浪一样一上一下的手势,她是想表达要出去走走,也不知道铁头他们能不能听懂,铁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不行,你哪里都不可以去,给我好好进屋子里呆着吧!” 铁头并沒有看懂陈雅歌的手势,只是看到她要出去便不同意罢了,陈雅歌误以为铁头能听懂,她又做了做睡觉的姿势又立马摇头,想要表达的就是睡不着出去走走,谁知铁头误以为陈雅歌要他一起睡觉,一把抓住了陈雅歌的手,一脸淫笑,陈雅歌这次是引火自焚,她拼命的挣扎,拍打着门,发出碰碰的声响,夜里尤其吵闹。 忽然,只见一个玄衣男子身影一闪,刘三便被摔了出去,铁头的功夫还不错即使大战了几个回合之后依然精神饱满,倒是那个挑战之人,是最大的麻烦事。 陈雅歌见铁头和刘三在专心致志的对付玄衣男子,便不得不想对策,而那个对策与当年的那些事情又是紧密相关,所以,无论如何,对策都是很重要的。 可是看到玄衣男子一人在此大干一场,自己却逃的远远的,心中总有万分的愧疚。 最后陈雅歌决定留下來当观众,谁又会胜出,她自然是期待玄衣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帮她,救她。 ------------ 088 传说中的诗圣 陈雅歌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想去帮玄衣男子,可身体并不容许,她靠在长廊上,看着玄衣男子和铁头过招,忽然,铁头被玄衣男子一脚踢到了陈雅歌的身前,陈雅歌一愣,铁头猛地从地上窜了起來,他伸手去掐陈雅歌的脖子,手还未靠近,便被玄衣男子给紧紧捏住了。 玄衣男子目光一凛,手向前一拉,铁头便撞上了窗,玄衣男子在一个反踢,铁头被他踩在了脚下,他向陈雅歌走去,一张白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几丝莫名的悲伤。 “快些走吧!”他轻轻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陈雅歌对眼前的男子有莫名的好感,所以玄衣男子怎么走,她就跟在他的身后。 “为何不回家!”玄衣男子不解的看着陈雅歌。 陈雅歌摇了摇头,张着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支吾了几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又看了看身后的铁头和刘三,她不知道玄衣男子是否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玄衣男子径直向铁头走去,他伸出手厉声道:“解药拿來!” “我沒有解药!”刘三扶着铁头一步步后退,玄衣男子一步步紧逼,他紧了紧手中的剑,刘三见情势不对,不得不把解药拿出來,还双手奉上,求饶道:“这位爷,放过我们吧!我把解药给你,都给你···” 刘三的手颤颤巍巍着,玄衣男子从刘三的手中拿过拇指大小的青瓷瓶交给了陈雅歌,陈雅歌将瓶中的药丸吃掉一颗,努力吞下之后等待着再次说话的那一刻。 喉中莫名的灼热,玄衣男子见不对劲,道:“怎么了?” 陈雅歌苦笑着摇了摇头,渐渐的,那股热流平息了下來,陈雅歌觉得舒畅了不少。 玄衣男子见陈雅歌沒有大碍,便转身走了,陈雅歌站在那里想叫住他,可怎么都说不出话,看着玄衣男子越走越远,陈雅歌终于吼出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杜甫!”玄衣男子的声音在晚风中被吹散,可这两个字陈雅歌却听得真真切切,彷佛一道凌空劈下的闪电,陈雅歌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陈雅歌飞快的向杜甫离开的方向跑去,好在杜甫还并未走远,所以她很快便追上了。 “还有何事!”杜甫淡淡的看着陈雅歌,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谢谢你!”陈雅歌由衷的说道:“你知道这是哪么!” “灵璧!”简单而凝练的回答。 陈雅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杜甫说完就转身走了,陈雅歌尾随其后,杜甫不解:“你为何不回家呢?” “我沒有家!”陈雅歌垂下了头,她说的是事实,她沒有家,若有的话也在另一个世界里,至少现在她还回不去。 杜甫沉默了,他忽然一声轻笑:“我四处流浪,离家几年有余,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里!”陈雅歌打断了杜甫的话。虽然这是不礼貌的时候,但是礼貌有时真不值钱,特别是对于一根筋的古人。 “洛阳!”杜甫脱口而出:“姑娘为何对在下的行程如此感兴趣!” 陈雅歌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去长安,我可以跟着你吗?到了洛阳之后我自己去长安,放心吧!我什么都会做,所以这一路我不会拖累你的!” “你在长安有何亲戚!” “沒有!”陈雅歌果断的摇了摇头。 “那你一个女子去长安作甚,路途遥远,且到长安之后又安居在哪呢?” “长安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国泰民安,总会有我的落脚之地的!” “为何执意要去长安!”杜甫还是不能理解。 陈雅歌有些迟疑了,她沒有执意想去长安,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的重复着去长安,去长安,或许还抱着到长安之后还能再一次见到李白的想法,对李白还是放不下。 陈雅歌淡笑:“身为大唐子民,想去领略大唐最繁荣地方的风采有何不妥吗?还是你担心那里人高权贵,不适合我这种身无一文,且无亲无故的人么!” “我沒有那个意思,既然姑娘执意如此,我也沒什么好说的,姑娘对在下如此放心么!” 这个问題陈雅歌从沒想过,杜甫好歹也是一代诗圣,不至于是色狼吧!再说看他如此温文儒雅也不像那种人,所以她敢拍胸脯的自己给自己保证跟着杜甫绝对的安全。 “我相信你,如果你看到我的本尊,我相信你不会动任何的念头!” 杜甫有些迷惑了,他不太懂陈雅歌的意思,陈雅歌道:“哪里有水!” 于是杜甫便带着陈雅歌回了客栈,就是陈雅歌住的那间客栈,陈雅歌打來一盆水仔仔细细的将脸给洗了一遍,大概妆卸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在妆台前照了照镜子,那张略黑的脸隐隐约约的镜子里,陈雅歌第一次觉得还是现在的好,丑是丑了点,但至少安全啊! 杜甫着实被陈雅歌的真实面容吓了一跳,但是他闯南走北,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沒见过,所以惊讶只是那一刹那,很快就淡定了下來。 陈雅歌道:“怎么样,吓着你了吧!” 杜甫摇了摇头:“还好,不过这前后的差异委实有点大!” 不知道为什么?陈雅歌十分满意杜甫的回答,实话虽不中听却能让她清清楚楚的了解自己,认识自己。 “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姑娘家,为何会如此信任我!” “因为我相信自己识人的能力,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你!” 陈雅歌的话让杜甫笑出了声:“姑娘太过抬举我了,人生处处相逢,相遇,你我能相识也算是缘分,既然你有意与我结伴同行,我岂有不应之理,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陈雅歌理了理头发,她始终觉得头上的发饰有点多,压得她脖子酸痛。 “你为何会中五音散,那些都是专门用來管治风尘女子所用之物···” 陈雅歌再一次打断了杜甫的话:“所以你也觉得我是风尘女子!” ------------ 089 洛阳行 杜甫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一脸歉意,陈雅歌似乎并不生气,所以她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即使我是风尘女子又如何,难道风尘女子就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么,风尘女子就该一辈子生活在男人的怀里,一辈子献笑,一辈子为别人而活么,我是陈雅歌,我只是我自己,我为我自己而活!” 陈雅歌的话说得杜甫哑口无言,尴尬的一笑而过:“夜深了,休息吧!” 杜甫把房间让出來给了陈雅歌,自己守在门外,彻夜未眠。 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陈雅歌和杜甫便整装待发的向洛阳进军,其实二人并无行礼,至少陈雅歌沒有,杜甫就拎着一个包袱,轻松上路。 陈雅歌來唐朝的日子说短也不短了,只是还未出去逛过,一路上她走走看看,时而拿着珠花插在歪歪斜斜的发髻里,当老板一脸笑意的说着奉承的话时她立马放下朱钗走人。 “既然喜欢为何不买下呢?”杜甫跟在陈雅歌的身后,看她很喜欢那些朱钗但是却不买,他拿起一支蓝色的兰花簪问着老板道:“这个多少银子!” 陈雅歌一把抢过了杜甫手中的簪子:“这东西中看不中用,看看就好沒必要买的!”陈雅歌将朱钗放在了摊位上,她确实很喜欢,但是她知道杜甫并不是什么有钱公子哥,至少现在不是,而且她不想让杜甫误解她跟着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财。 杜甫又拿起了那支蓝色的兰花簪,他看出了陈雅歌的嘴不由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是,这些都是女子用的东西,雅歌你就不用了,还可以帮我省点银子!” 陈雅歌一把抢过了兰花簪,怒道:“谁说我不用的,我也是女子!”她将簪子插入发髻里,极其得意的说道:“本小姐带着这簪子同样漂亮,虽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也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美女,老板我说的对吧!” 老板一愣,他沒想到陈雅歌会这样问自己,他只能说不丑,要说漂亮还是有点距离的,要说倾国倾城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但是为了生意,为了钱,昧着良心说说瞎话又有何妨呢?他一脸谄媚的笑道:“小姐你容貌出众,戴上这只朱钗更是美丽绝伦,说颠倒众生一点都不为过,不为过!” 杜甫叹了叹气,陈雅歌得意的笑了:“既然喜欢就收下吧!就当是我送你的,但是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杜甫从腰间掏出了一两银子给了老板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 “那就不用找了!”杜甫大方的将银子给了老板,忽然,身后一个小男孩撞了上來,杜甫向前一倾,将陈雅歌搂在了怀里,两人顿时愣住了,杜甫尴尬的站直了身子,陈雅歌更尴尬的转过了身,杜甫忽然叫道:“我的银子!” “刚刚那个小孩,快追!”陈雅歌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向小男孩追去,杜甫在她的身后,却怎么也超不过她,想当年陈雅歌长跑短跑有几个能跑得过她,不过今日这个小男孩要是被逮住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想想在洛阳竟也有人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抢劫,关键是还给陈雅歌造成了尴尬的局面,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一下。 眼见着小男孩就在前面不远处,陈雅歌二话不说跳上了一辆推车之上,借助推车之力一跃几米之外,在一个用劲将拎住了小男孩的衣襟,小男孩还想挣扎,陈雅歌一个擒拿手便把他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陈雅歌沒叫小男孩把钱拿出來,而是直接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袋里把银子给拿了出來:“你个小屁孩竟然敢偷我的银子!” “美女姐姐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小男孩求着情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向陈雅歌磕着头。 看到小男孩一副要哭了的样子,陈雅歌有点内疚,感觉是欺负他了似的,她将钱袋挂在了腰间,威风凛凛的说道:“以后不许在偷东西了知道吗?快走吧!” “谢谢美女姐姐,谢谢美女姐姐!”小男孩一把抓住了陈雅歌的双腿,紧紧的抱着,陈雅歌翻了翻白眼:“快放开我!” 小男孩这才放开了陈雅歌,然后转身跑了,杜甫在这时追了上來:“你真厉害!”他由衷的赞扬:“钱拿回來了吗?” “那是自然!”陈雅歌得意一笑,但当她的手僵在了半空,那得意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小鬼,竟然敢偷我身上的东西!” 小男孩刚刚故意抱住了陈雅歌的双腿,让陈雅歌放松了警惕,在一瞬间之下就拿了陈雅歌腰间的钱包,陈雅歌被气得咬牙切齿,所以抓不到那小男孩她绝不罢休。 “算了吧!就当拿钱消灾吧!”杜甫见小男孩早已走远无迹可寻,便不想在继续追下去,况且袋子里的银两并不多,可陈雅歌坚决不同意,她较劲了,不等杜甫继续说话她就已跑了十米开外,对杜甫道:“我一定要找回钱包,好好教训那个小鬼!” 杜甫见陈雅歌执意如此便抄了另外一条路,两人形成围夹之势,除非那男孩能飞天遁地,否则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陈雅歌跑到巷道里,出现了两条路,一边向左,一边向右,这一次她迟疑了,一直以來因受李白的影响,每次选择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左边,但这一次她选择了右边,因为她想改变那个左边的习惯,让自己回到以前,只是真的还回得去么。 想到李白陈雅歌追小男孩的念头渐渐弱了,最后她又走过两个巷子,在一个台阶上坐了下來,双手抱膝,愣着发呆。 白大哥现在应该和紫烟完婚了吧!那一天紫烟一定美极了,都说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刻便是做新娘的时候,白大哥那时也一定英俊潇洒,他们现在过得一定都很幸福吧! 陈雅歌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从沉思中清醒过來,李白已经是过去式了,要向前看,可越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记得清楚,李白的每一句话,他的笑,陈雅歌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空落落的,缺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所以会痛,会孤单,会寂寞。 ------------ 090 缘深缘浅 正当陈雅歌陷入深思之时,传來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小男孩不停的说道:“你怎么样,沒事吧!怎么办啊!” 陈雅歌越听那声音越觉得熟悉,貌似在哪里听过,忽地她一拍大腿,眼前一亮,那个声音就是偷她银子的那个小男孩,陈雅歌分辨出声音是从身后传出來的,便起身一看,身后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势必一定要抓住那小鬼。 屋子挺大的,只是荒废已久,显得十分的破败,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更是有几十张白纸堆积在一起的厚度,这里与破庙相比,除了宽大之外好不到哪去。 陈雅歌尽量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当她走进大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小鬼,他蹲在地上,地上还躺着一个穿白衣的人,由于被那小男孩挡住陈雅歌看不见地上那人的面容,但从脚的长度陈雅歌判断出应该是一个男子,虽说在唐代的时候并无女子裹脚,但是决不至于太大。 陈雅歌手扶着门框,伸进脑袋向里面探去,不小心撕破了门框上糊的那一层白纸,发出嘶的一声,小男孩抬头一看,见是陈雅歌,恐惧又惊讶的看着陈雅歌,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不要过來!” 他不停的向后挪移,却始终护着身后的人。 “小鬼,竟然敢偷本姑娘的银子!”陈雅歌不在躲藏,光明磊落的走进了屋子。 她一步步靠近,小男孩就愈加恐惧,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却只说了一个我字。 “钱呢?”陈雅歌伸出了手,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看到小男孩犹犹豫豫了半晌,并沒有想交出银子的想法,所以陈雅歌决定要让他吃点苦头,陈雅歌举目望去除了稻草什么东西都沒有。 就在这时,小男孩趁陈雅歌转头的时间向屋外跑去,陈雅歌忙追了出去,杜甫正好赶來,见陈雅歌匆匆忙忙的样子,想问一个究竟,陈雅歌什么也沒说就跑去追那小孩,杜甫本也想跟去,但他不经意间看到屋子里躺着一个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走了进去。 地上的白衣人正是李白,那夜在风影楼他故意醉酒,最后借酒醉发酒疯离开了风影楼,谁知后來在大街上真的喝醉了,但是还沒到烂醉如泥的地步,也就是那一夜,他和许紫烟摊了牌,只可惜那时陈雅歌已离开,倘若那时陈雅歌能多待片刻,便不会独自离开,而是与李白一起。 那夜李白在许府的大门之外和许紫烟谈了很多,他说会娶许紫烟,只是若要爱她真的很难,毕竟一颗心的位置就那么大,已经装了一个人想要在装下另外一个人是有难度的,他承诺许紫烟会尽自己的力量让她开心,会照约定入赘许府,许紫烟听完李白的话本该高兴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流泪。 她爱李白,但不想让这种方法将李白留在自己的身边,强扭的瓜不甜,强牵的红线易断,既然抓不住何不放他去飞,许紫烟是一个休养极高的才女,从小广阅诗经,更是熟读女戒,女子应该遵从男子,至少许紫烟的思想是这样的,所以,她决定放手,成全李白和陈雅歌。 许紫烟主动提出了解除婚约,但是许圉师不同意,非要治李白的罪,那时李白在襄阳城找过陈雅歌,但是沒有找到,李白便猜想陈雅歌因自己和许紫烟的婚事离开了襄阳城,心中对许紫烟也是万分愧疚,执意不肯逃离襄阳,面对许圉师的压力,最后许紫烟把李白用迷眼迷晕了,连夜雇船将李白送出了襄阳。 李白醒來之后已是第二日,因远远的离开了襄阳城,且陈雅歌也离开了襄阳城,那里也沒了什么留恋,李白便不再执着,他一路向北,最后抵达了洛阳,但是身上的银子被盗,又感染了风寒,多亏秦秦救了他,秦秦就是那个偷陈雅歌银子的小男孩,这一切渊源还是因李白初來洛阳时施舍过秦秦一个馒头,秦秦救他也只是为了报恩,而秦秦之所以偷银子也是为了给李白抓药治病,只可惜陈雅歌并不知晓这一切。 杜甫见地上的李白一动不动,提着胆的向前探了探鼻息,还好活着,杜甫在心底暗暗道,他伸手触了触李白的额头,立马又收回了手:“好烫!”杜甫叹道。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风寒所致,难道那个小男孩偷银子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治病么,杜甫暗暗的想到,忽然地上的李白蹙紧了眉头,杜甫见他十分痛苦的样子也不在犹豫,将李白扶起之后背了起來,他來不及找陈雅歌,只有先找大夫,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杜甫背着李白一路快步疾走,走转右转,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个诊所,便立马奔了进去。 大夫为李白把了把脉,又拿了一个膏状的黑乎乎的东西让李白含在了嘴中,杜甫静静的立在一旁,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怎么现在才把人送來,倘若在耽搁些时间只怕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了!” “大夫,那他现在···” “只要喝下我的这个方子,烧就会慢慢退下去,只是他高烧多时,感染风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他见杜甫不答话又道:“他现在身体很是虚弱,等烧退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补补!” 杜甫跟着走了出去,拿着大夫开的药,面露为难之色,他现在住在客栈里,熬药十分不便,况且又不知李白是什么人,一时竟沒了主意,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翡翠玉佩,给了大夫,恳切的说道:“大夫,这位是我大哥,因为在家里和爹意见不合所以一时赌气离家出走,谁知不幸感染了风寒,但是我大哥他天生就是一个倔脾气,就算是生病了但只要和爹的矛盾一日不解除就不会回家,所以我恳求让他在你这里养病,我会天天來看他,这块玉佩是我祖上传下來的,价值连城,我把他当做是你医治我大哥的报酬,好好照顾我大哥!” ------------ 091 曲折的误会 大夫仔细看了看杜甫的玉佩,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玉佩,其价值定然不菲,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安顿好李白之后杜甫在街上偶遇了陈雅歌,陈雅歌手中拎着秦秦,她追了三条街,五条巷子终于追到了秦秦,杜甫看到秦秦哀求的眼神杜甫想到了李白,现在他百分之八十的肯定秦秦偷银子是为了李白,所以他觉得秦秦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偷银子不对,但是也情有可原。 “把他放了吧雅歌!”杜甫一改微笑的面容,有些严肃的说道。 “他偷了你的银子!”陈雅歌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它提醒杜甫手中的小鬼不是好人。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杜甫向陈雅歌走去,将秦秦从陈雅歌手中救出,俯下身子摸着秦秦的头,像一个大哥哥一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秦恐惧的看着杜甫,但是从杜甫眼中看到的是真诚的笑容,所以秦秦渐渐的放松了警惕,语气还是有些不足:“秦秦!” 杜甫微微一笑,平易近人:“生病了就要及时医治,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医馆,去看看吧!” 秦秦愣愣的看着杜甫,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但是他都开口让他走了,当然不能错失良机,所以秦秦担心的看了看雅歌,又看了看笑着的杜甫,胆子顿时壮了不少,跑着飞快的步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一次你当好人了,我帮你追回银子倒成了恶人,大好人不如也施舍一些银子给我如何!”陈雅歌赌气的向杜甫伸出了双手,谁知杜甫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陈雅歌拿來一看里面的竟全是诗词,而且还都是出自杜甫的原创。 杜甫看到陈雅歌满心欢喜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诗词歌赋这类型的东西!” “谁说我不喜欢的,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君不见管鲍贫时交。 此道今人弃如土!” 陈雅歌得意的念着杜甫的贫交行,杜甫瞪大了眼,这首诗是他去年所作,但是他从未对外说过,他把这首诗记录在这本书里面,但是他并沒有见到陈雅歌有打开过书,不由得万分的好奇:“这首诗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论是解梦,还是占星卜挂我都略知一二的!”陈雅歌越说越得意,把自己吹捧得宛如天上的月亮一般,快有照亮全世界的功劳了。 杜甫一声轻笑:“你现在这么厉害不如就算一算此刻我在想些什么吧!倘若你真的能够算出我自然信你,要是算不出以后就别再说瞎话了!” 陈雅歌学着电视里那些算卦的人掐了掐手指,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她时而瞥了瞥杜甫,杜甫正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她。 “怎么,法力失灵了,算不出了么!”杜甫调侃的说道。 陈雅歌白了他一眼,转念间又想到她为什么要真的掐指算呢?不算又不能奈我何,她很果断的转移了话題:“我记得在那间破屋子里面躺着一个白衣人,对,就是一个白衣人,该不会是死了吧!”她装出一脸害怕的样子。 “乌鸦嘴,他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你怎么知道他活得好好的,难道你进去看了他么,你认识么,他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跟那个小鬼在一起!”陈雅歌惊奇的问了杜甫一大串的问題。 杜甫觉得沒必要对陈雅歌隐瞒,便自顾自的走到了陈雅歌的前面,背着手向秦秦消失的方向走去。 陈雅歌跟了上去,一路疑问很多,但是陈雅歌算准了杜甫不会回答,所以她干脆保持着沉默等待杜甫发问。 杜甫第一次沒有问陈雅歌,也是第一次如此沉默的走了一大段路,陈雅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她打定了主意不会直接相问,便只有默默的跟在杜甫的身后。 杜甫带着陈雅歌进了李白医治的那间药房,陈雅歌十分疑惑的在门外徘徊了半晌,她不知道杜甫带她來的目的,只当做是杜甫來抓些药,但是她不记得杜甫生病了。 那大夫见杜甫去而复返,以为是为了要回玉佩,紧张的看了看杜甫半晌,杜甫看出了大夫的忧虑,便解释道:“放心吧!我不是來要回玉佩的,我只是來看看我那位朋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烧退下來了吗?” “朋友,你朋友生病啦!可怎么沒听你提起过,你朋友他住哪里,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还是女的,住哪里这些有什么问題很重要么!”杜甫驳回了陈雅歌的话。 陈雅歌跟在杜甫的身后在大夫的带引下去了后屋,杜甫跟着大夫进了屋子,陈雅歌却停在了门口。 “你为何不进來!”杜甫回过头看着靠在门上的陈雅歌,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李白,伸出手探了探李白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庆幸高烧已退。 “我为何要进來,我与他不相识,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这可是你才说的,这么快就忘了吗?记性可真不好!”陈雅歌仰着天和杜甫说着赌气的话,眼前浮现的是白衣,是李白。 “秦秦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偷钱是有原因的,倘若不是床上这位高烧不退,我相信秦秦他是不会去偷投钱的!”杜甫对秦秦有着莫名的好感,或许都是因为秦秦那一个恳求的眼神打动了他吧! “偷钱就是不对,借口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陈雅歌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上小学的时候她摔坏了同学的玻璃球,后來偷偷的拿了妈妈的钱买來赔给人家,最后被老爸老妈给狠狠教训了一顿,老爸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偷东西都是不对的,借口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倘若还不知悔悟,那就是丝毫沒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从那以后,陈雅歌再也不会私自拿东西,更不会为自己的错误行为找借口,错了就要承担,借口只会让自己一错再错, ------------ 092 千言万语在心中 杜甫笑了笑,不再和陈雅歌争辩什么?陈雅歌见杜甫久久沒有说话,不由得好奇的向里面望了望,床上的白衣人被杜甫给遮住了,只看见白衣,陈雅歌不懂得不向前移了两步,但是依旧被杜甫挡了去。 陈雅歌对床上的白衣人充满了好奇,她一点一点的靠近,杜甫虽然早就 注意到了陈雅歌向房间里走去,却故意佯装成什么都沒有看见的样子。 当陈雅歌走到了杜甫的身后,她伸长了脖子向床上瞧了瞧,杜甫却故意堵住了她的视线,笑道:“谁说沒兴趣的,这会儿兴趣好像很大嘛!” 陈雅歌不理会他,理直气壮地扳开了杜甫的手但在那一刻她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 她永远都不会猜到床上的人竟会是李白,那个应该在襄阳城和许紫烟成婚的男子,那个令她朝朝暮暮牵肠挂肚的男子,如今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苍白的脸色,清 的面容,如今又缓缓的张开了眼,当他看着陈雅歌的时候,脸上有着不言而喻的笑容,带着幸福的满足。 陈雅歌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李白的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曾经想过放弃,也努力的让自己忘记,可是每天夜晚,每次看到月亮高挂在天空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些和李白一起在桃源度过的日子,在月湖旁的那些惊心动魄,和李白十指相扣,李白对她的保护,一点点,一幕幕,她笑过,怕过,更多的则是爱过,拥有过,也失去过,那么这一次又算什么呢? 陈雅歌想知道自己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李白又如何到了洛阳,他是否真已和紫烟完婚,那紫烟呢?难道也在洛阳么,陈雅歌想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在此刻都化作了沉默。 杜甫见陈雅歌与李白相识,又看到二人眉目传情,识趣的出了房间,还挡住了即将进房间的大夫。 “你现在还好吗?”半响,陈雅歌开了口,他怎么会好呢?病了躺在床上,陈雅歌本想问你为何在这里,话到嘴边就换了一句,女人啊就是心口不一,明明很关心很在乎,却故意装作冷漠。 其实男人似乎也是如此,至少李白也是心口不一,他恨不得将陈雅歌紧紧按在怀中,就算一道闪电劈过來也不放手,以解相思之苦,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他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以此來表示自己很好。 陈雅歌伸手摸了摸李白的额头,感觉到并不烫手,这才放宽了心,她将李白露出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别走!”李白抓住了陈雅歌的手:“就这样看着你就好,别走,留下了陪我!” “好,我不走,不走!”陈雅歌淡淡的笑着,她在李白的身旁坐了下來,两人就这样四目相望,静静地,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陈雅歌不愿再问什么了,只要李白在她身边就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就在这时,屋外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來,陈雅歌站起了身子,道:“大夫,何事如此匆忙!”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你那位朋友他……” “你说杜甫么,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陈雅歌现在才发现杜甫早已不在房间,想到这一个月來杜甫对自己的照顾,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姑娘,你快出去看看吧!”大夫也有些担心,只是真诚与否是无人知道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杜甫怎么会惹上官府的人,陈雅歌匆匆跑了出去,这才发现忘记了和李白说一声。 李白看到又折回來的陈雅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快去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人呢?人呢?”陈雅歌跑出去一看,医馆里空无一人,不免心急的吼道。 “许是被带走了,唉!姑娘,那位公子应该是被抓去修终南殿去了,我看啊你只有去官府给他送别了,等哪一天宫殿修好了,沒准人就该回來了!” “终南殿,什么终南殿!”陈雅歌只知道有一个终南山,倒还沒听过有一个终南殿。 “当今皇上决定要在终南山修一座宫殿,听说是玉真公主要在终南山修行,所以皇上决定在此建造一座宫殿,以便玉真公主居住!” “这样劳民伤财他都不怕坏了玉真公主的修行么!”陈雅歌口无遮拦,完全忽视了此时是在唐朝,而不是21世纪的新中国。 大夫被陈雅歌的话吓得不轻,他左右打望了一番,见沒有人才放心了不少,他由衷地劝道:“姑娘,你这可是杀人的大罪啊!祸从口出,以后可千万不要随便说皇上的不是,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听了去,你可就麻烦大了!” 陈雅歌也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虽然她对皇帝及其不满,可那又怎样,他是皇帝,自己是民,他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死,而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是板上鱼肉,任宰割。 “大夫,真的沒办法了吗?那宫殿修建多久了,你知道要修多久吗?还有府衙在哪里!”陈雅歌连珠带炮的问道,她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给了大夫,道:“你帮我好好照顾里面那一位病人,我先去府衙,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倘若他问起我去了哪里,便说起暂时有事离开了,但我一定会回來找他的,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哎姑娘……”大夫的话还沒说完,陈雅歌便匆匆跑了出去,她只想确保杜甫的安危,只要他无事就好。 陈雅歌跑出來就在大街上看见了一群官兵,在官兵的前面押着一群人,有些官兵在四周不停的抓人抓的大多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杜甫应该在人群之中吧!陈雅歌这样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她一边走一边骂历史书上面记载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骗人的,历史书上沒说过在玄宗的时候有修建过终南殿,更沒有说过杜甫会被抓去修终南殿, ------------ 093 终南殿 士兵的手中都拿着刀,不停驱赶着两边围观的百姓,在这些百姓之中也有些是被抓走的人的家属,所以并不全是围观,也有的是送别,看着那些妇女们哭哭啼啼的一边抹泪一边抹鼻子,陈雅歌只觉得心情异常的烦躁。 她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迎來了一条长长的鞭子,陈雅歌反应敏捷的抓住了即将落在她身上的鞭子,抬头一看,手拿鞭子抽人的士兵走了过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爷我作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士兵浓眉方眼,皮肤略黑,嘴唇很厚,此时还板着一张脸,陈雅歌觉得丑到极致。 那士兵用劲想从陈雅歌手中夺回鞭子,陈雅歌搭上了吃奶的劲硬是不肯放手,那士兵怒了,大骂道:“混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陈雅歌冷笑一声:“本小姐今天不管你是谁,打着我了就得道歉,倘若不道歉,也行,那我就用这鞭子抽回來,也算是公平公正!” 看到他那怂样陈雅歌就知道了他是一个狐假虎威,借着官府的势力欺压百姓的人,对于这种人,陈雅歌从來不会心软,更不会手软。 那士兵看到陈雅歌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微微有些心虚了,但是他依旧强装镇定着:“你扰乱秩序,影响官府办事,和这群人一样该打,念你是初犯,爷我饶过你这次,还不快滚!” 士兵一语出,就着实的挨了一拳,陈雅歌得意的收回了拳头:“挨打这种事情不要说得太武断了,毕竟事事难料,你怎么就能断定挨打的人会是我而不是你呢?” 士兵被陈雅歌一个反擒手给拿下了,不停的求饶,还发誓再也不会狐假虎威欺压百姓,陈雅歌这才松开了手,谁知这时那士兵一声大叫:“快來人啊!有人叛乱!” 随着那士兵一声大喊,众多的士兵纷纷拿着刀走了过來,陈雅歌有些进退维谷,便牙齿一咬,决定大干他一场。 摸了摸身上的短刀还在,陈雅歌顿时感觉踏实了不少,看着越聚越多的士兵,陈雅歌心里开始沒了底。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白一袭白衣出现在眼前,他白衣飘飘,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不似以前那么磁性好听。 “白大哥你怎么出來了!”陈雅歌心里暗暗叫苦,她一人若要逃可能性还微大一些,可李白现在的身体并不似以前,两个人一起逃出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你是什么人!”士兵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李白,拉开了嗓子吼道。 “我自愿去终南山修建宫殿,她是我的妻子,还望各位官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陈雅歌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李白会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妻子是一个多好听的词语,是她日盼夜盼的词语,如今李白终于说出口,但是却是因形势所逼。 “你是真心的吗?是真心认为我是你的妻子的吗?还是只是???” 李白伸出手放在了陈雅歌的唇边,示意她不要在说了,他俯身抱住了陈雅歌,在她的耳畔轻语道:“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和任何的委屈,即使一点也不行,好好照顾自己,等宫殿修成之日我一定会回來找你的!” “不行,白大哥你不可以去,你还有病在身,你不能去!”陈雅歌果断的拒绝了李白的独断:“官大哥,他是一个病人,如今还有病在身,让我去吧!我愿意代替他去修建宫殿,我力气也很大,也可以干活!”陈雅歌滔滔不绝,她见士兵们一个个都犹豫不决,又道:“那么多人修建宫殿,总需要有人洗衣服做饭吧!我会洗衣服,我也会做饭!”到了眼下的局面,陈雅歌是不得不低头,说话声音弱了不少,还要低声下气,假装笑意。 “不行,雅歌,别再胡闹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李白情急的拉住了陈雅歌拉官兵衣服的手,强迫陈雅歌与他四目相对。 陈雅歌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苦在累我也不怕,唯一怕的是看不见你,白大哥,我心意已决!”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个为首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都随我们去终南山,女的去洗衣服做饭,男的就修建宫殿,快走,别瞎磨蹭了!” 陈雅歌和李白相视一笑,李白搂着陈雅歌的肩,为陈雅歌理了理有些凛乱的头发,叹道:“这一路艰辛,倘若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当是为了我,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知道吗?” “嗯!”陈雅歌点了点头,心里面想到的却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离开李白,为了他们的以后,沒有什么可以打倒她:“白大哥,你也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保住性命最重要知道么,为了我,为了我们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忽然,李白从袖中掉下了一张锦娟,士兵先陈雅歌捡起了锦娟,掀开一看,念道:“汉水临襄阳,花开大堤暖,佳期大堤下,泪向南云端,春风复无情,吹我魂梦散,不见眼中人,天长音信断!” 为首的士兵夺过锦娟,问道:“这是你写的!” 李白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陈雅歌趁机在李白的脸庞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想我我便在你心中,不分时间,地点,只要你愿,我便在!”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那士兵问道为首的士兵,他一脸迷茫,显然并不懂诗句中的意思,那为首的见陈雅歌与李白二人情意浓浓,也大概知晓了那首诗是为何而作,不愿道明,只道:“什么意思与你有关系吗?还不快走!” 那士兵无端受气,心中略有不平,但奈何身份,也只有垂首听从,不敢说一个不是。 “雅歌,你可找到了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你那个朋友!”李白一是因为担心陈雅歌,而是担心杜甫,他见那大夫神色如此慌张,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跟了出來, ------------ 094 相逢之后别离 “你说杜甫,还沒有,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你说他叫杜甫:“ ”是啊!怎么了?“ 李白摇了摇头,道:“沒事,只是略有耳闻罢了,他是襄阳人,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提到怎么认识杜甫,陈雅歌便想起了被卖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情顿时失落了不少。 “雅歌,你怎么了?”李白见陈雅歌垂头丧气担心的问道。 “那日我离开许府之后,在街上遇见了王庆天,就是王治国的手下,我险些被他们驾的马车撞到,幸亏游欢及时出现救了我,后來我一个人走,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不停的想起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想,你知道吗?那时我真的好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 陈雅歌说着说着傻笑起來:“后來我被王治国的人给虏走了,他们把我卖进了风影楼…” “风影楼!”李白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 “是啊!风影楼,还记得那日你在风影楼中饮酒时突然闯进來的那个绿衣女子吗?那就是我,他们给我下了软骨散,还让我服下五音散,我既沒了力气也不能言语,可悲的是离你那么近你却沒能认出我,明明是咫尺相望,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对不起雅歌,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 “我不怪你,离开那间房之后我逃出了风影楼,在大街上看到醉酒的你,我一路跟着你到了许府,见你和紫烟相处甚好,便不忍在打扰,所以我离开了…” “不是的,雅歌,不是你想的那样......”李白沒想到陈雅歌离开许府之后竟遭遇了这么多事,心中又愧疚又悔恨,但更担心陈雅歌误会,急着想要解释清楚。 陈雅歌打断了李白的话:“听我说完白大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那晚我打算离开襄阳,谁知离开许府之后我遇到一个醉酒的大汉,他并不是真的醉酒,而是一群人贩子,我被他们给弄晕了,他们要把我卖到江南,谁知在半路的时候我偶感风寒大病了一场,他们不得不停下给我医治,也就是在那时,我遇到了杜甫,是他救我脱离苦海,在后來我便与他结伴同行,直到遇见了你!” “看來我欠杜甫的不只是我这条命了,欠他的太多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李白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李白的话对陈雅歌來说无疑是最好的药物,不仅安心还能止痛。 忽然在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阵骚动,,传來一阵妇女的哀嚎声,接着就是士兵的辱骂声:“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我作对,你这是在和朝廷作对,犯的可是斩头的死罪,你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陈雅歌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一看,是杜甫正与士兵对峙着,他一手紧紧的握住了士兵手上的鞭子,又附下身子去扶地上的一个妇女。 “你沒事吧!”陈雅歌帮着杜甫扶起了那个妇女,那个妇女不停的向杜甫道谢。 那妇女的年龄并不大,只是夫人装扮,二十上下的年龄,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惜。 杜甫摇了摇头,对士兵道:“是朝廷让你们这么欺压百姓的么,如果是我也无话可说,可倘若不是,你们便是犯了欺君的大罪,那可是会诛族的罪名!”。 杜甫的话无疑是有用的,士兵们面面相觑,那个为首的士兵走了过來,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走瞎磨蹭什么?” 那个士兵恶狠狠的瞪了杜甫一眼,陈雅歌瞪了回去。 看到孩子气的雅歌,杜甫笑了笑,有道:“你的那位朋友呢?你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客栈了吗?他现在有病在身,你快些回去照顾他吧!” 倘若不是杜甫提到李白,陈雅歌完全沒有注意到李白早已不在身旁,她四下望了望,人群涌动,开來去去,她心急如焚的出了人群,异常的拥挤,但始终沒有看到李白。 忽然两个士兵跑了过來,他们将陈雅歌抓住,陈雅歌一个反踢便挣开了士兵的钳制。 陈雅歌的反抗招來了更多的士兵,士兵们见陈雅歌会武功,纷纷拔出了刀,杜甫急道:“不可,雅歌,切勿鲁莽!” 看着越聚越多的士兵,陈雅歌也犹豫了,最后她束手就擒,向押着她的士兵问道:“这位大哥,你可在这群人中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他剑眉星目,样子十分的英俊潇洒!” “不知道!”那士兵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问題等到了终南山再说,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你要是再这样问个不停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下來:“ 陈雅歌虽知道士兵是故意吓唬她的,但是她现在不想和官兵发生冲突,实力太过悬殊,她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不知不觉中,半个月的时光已去,陈雅歌一路上四下打听李白的下落,可始终沒有丝毫的消息,她与杜甫离得不是太远。 这一行有二十名女子,有一些是被强抓來的,也有是自愿的 因为每个月会发放二十文小钱,,有些家里穷的就为了在里面吃一顿饱饭。 在这一行中有一个叫青梅的女子与陈雅歌关系甚好,她就是为了一顿饭而來,她的性格活泼,十分好动,常常帮助陈雅歌寻找李白。 “还是沒有半点消息吗?”青梅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凑近了发呆的陈雅歌。 陈雅歌沒有答话,青梅紧紧握住了陈雅歌的手道:“不要太担心了,你的白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沒事的!” “谢谢你,青梅!”陈雅歌淡淡的笑了笑,笑得十分的苦涩。 两天后,终于抵达了终南山,终南山是一座雄伟高壮的山峰 大概有一千米的高度,在山脚下青梅不禁感叹道:“好高的山,难道终南殿就要建在山上吗?那不是会很麻烦吗?要在山上建一座偌大的宫殿要建到猴年马月呢?不会等到我人老珠黄吧!不行不行,这地方我不难呆,我还沒嫁人呢?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 095 几多欢喜几多愁 陈雅歌看到青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禁笑了笑:“只怕进來容易,出去难,祈祷宫殿早日建成吧!” “那你不继续找你的白大哥了吗?” “找,当然找,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 陈雅歌目光如炬,她一定要找到李白,即使是用她一辈子的时间,也在所不惜。 “快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就在陈雅歌和青梅闲聊的时候官兵走了过來,一人手上拿着一条鞭子,青梅瘪了瘪嘴,不满的说道:“凶什么凶,有本事去和那些大人们凶去!” “嘿!你个死丫头,你还敢还嘴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找抽!”那士兵听到青梅的话恶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鞭子,彷佛随时都可能抽青梅几鞭子似的。 “不要惹事!”陈雅歌拉了拉青梅的衣袖,就在这时杜甫也走了过來,他看到陈雅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看到凶神恶煞的官兵,便道:“我们自愿去修建宫殿,留下家中女眷,这些女子不畏艰辛自愿前來修建宫殿,你们就如此对待吗?你们家中可有父母姐妹,你们也是如此对待姐妹的吗?” 那个官兵顿时有几分犹豫,却强装自己有理的样子:“让你们去修建宫殿那是皇恩浩荡,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如此浩荡的皇恩,为何你不去领呢?”杜甫反驳,他拉着陈雅歌的手绕开了那个官兵,在一旁的草丛上坐了下來,青梅跟了过去坐到了杜甫的身旁。 “杜大哥,你真厉害!”青梅一脸崇拜的看着杜甫,眼里竟是爱慕之意,可惜杜甫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还是沒有他的消息吗?”杜甫绕开了青梅的话,看向了正在发呆的陈雅歌。 “他会不会还在洛阳,我们这行人中几乎都找遍了,如果沒有的话他也有可能在洛阳!”杜甫猜测的说道,对于此事他略感愧疚,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话,陈雅歌就不会离开李白,更不会找不着李白。 “可是?即使白大哥现在在洛阳,我也逃不出去,倘若他真的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又错过他了么!”陈雅歌顿了顿:“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快來人啊!” 陈雅歌和杜甫闻声站了起來,向那大喊声走去,一些官兵纷纷向那边跑去,一部分留了下來拔出了刀禁止走动半步。 陈雅歌和杜甫便被刀横在了原地,杜甫忽然一声长叹,陈雅歌不解的看向他。 杜甫道:“ 阿房宫你可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想当年高考那可是必背的一篇文章,陈雅歌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最终还是沒能把那篇文背下來,好在估计是平时烧了高香并沒有考到。 “你想说终南殿会像阿房宫一样最后化为一把灰,随风飘散吗?”陈雅歌直言直语,杜甫一直都知道,但是这种话若被官兵听了去,只怕又会招來沒必要的麻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陈雅歌接着又道:“为民者,君也,劳财伤民者,亦君也,不同的是得民心者的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杜甫惊讶的看着陈雅歌,实在想不到陈雅歌竟会对天下苍生之事会有如此透彻的理解,不禁感叹道:“倘若你是一个男子,必定能登高雅之堂,共商家国大事!” “可是我只贪一晌之欢,家国大事兴趣不大,倒是你,今后会登庙堂之上,商家国之事,到那时,可别忘了多为百姓谋福祉!” “欢欢!”陈雅歌忽然大呼一声,那些官兵押着的人不正是游欢吗?可游欢怎么会在这里,陈雅歌有些想不通,她顾不得官兵的阻扰,直闯了过去,游欢双手被绑,被官兵推倒在地上。 “欢欢,你沒事吧!”陈雅歌忙将游欢从地上扶起,游欢被官兵暴打了一顿,脸青鼻肿,嘴角还渗着血丝。 “雅歌!”游欢别开了脸:“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雅歌伸手摸了摸游欢脸上的伤,对这群官兵的憎恶之情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但愿杜鹃可以逃出去!”游欢压低了声音。 “杜鹃,杜鹃怎么会在这,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陈雅歌使劲的摇着游欢,身旁的官兵一把推开了陈雅歌,押着游欢走了,陈雅歌追了过去,杜甫拉住了她,青梅也道:“别冲动雅歌,我先去看看他们要把人押去哪里,我们再作打算!” 盛夏,天气倒不是十分的炎热,又或许因为是下午,夕阳的余晖洒了一地,苍天古树青翠欲滴,拔地而起,像是一根擎天之柱,撑起了一片天,覆盖了一片地。 杜甫和陈雅歌是自愿加入的,官兵们见他们一路也算是安分守已,沒有逃跑的迹象,对他们也略微宽容一些,杜甫和陈雅歌走在一起,而青梅去查探游欢的消息久久未回。 官兵们要求连夜赶路,后來又有旨意传來说是玉真公主体谅众人,可先在山脚休息一晚翌日上山,于是他们便在山脚扎营。 陈雅歌和杜甫靠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陈雅歌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忽然传來了一阵打骂声,陈雅歌和杜甫都好奇的跟了过去。 一个头发凛乱的女子正躺在地上,她衣衫破烂不堪,地上还有刚被撕碎的衣服,在她的身旁是一群猥琐的官兵,其中一个为首的官兵已脱掉了上衣,只穿着白色的底裤。 陈雅歌和杜甫趴在草丛上,静静的看着,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地上的女子蜷曲在一起,陈雅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她可以猜出女子此时必定万分的害怕,陈雅歌想出去帮那女子,杜甫制止了她。 “难道你沒看到那个女子就要被糟蹋了吗?快放开我!”陈雅歌十分生气的吼道。 杜甫始终沒有放手:“我们最近惹事已经够多了,不能在惹事了,你还想不想找你的白大哥,若还要找的话就安分一些!” “倘若此时躺在那里的女子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袖手旁观,在一旁看好戏呢?” ------------ 096 相聚泣别离 杜甫顿住了,陈雅歌趁机挣开了杜甫,就在这时,那女子转过头來,陈雅歌愣在了原地,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在桃源朝夕相处的杜鹃。 陈雅歌再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亦不能鲁莽行事,她见旁边有一顶帐篷,灵机一动,便跑去火堆旁拿了一根正熊熊燃烧着的木柴,趁着官兵们不注意就点燃了那顶帐篷,官兵们见起火了纷纷跑去救火,陈雅歌趁机将杜鹃带走了,事已至此杜甫当然只得帮着陈雅歌扶起杜鹃。 陈雅歌和杜甫扶着杜鹃一路快步疾跑,不一会杜鹃便撑不住摔倒在地,陈雅歌焦急的扶起了杜鹃,杜鹃艰难的说道:“雅歌姐姐,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快逃吧!不要管我了,如果你们遇到了游欢,叫他照顾好自己!” 陈雅歌不知道杜鹃和游欢何时熟稔起來,但她一定不可能丢下杜鹃独自逃跑,她把杜鹃从地上扶了起來:“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的,绝对不会,快走,坚持一下,一会我们就逃出去了,杜鹃,听见沒有,不许睡觉,坚持!” 陈雅歌见杜鹃渐渐晕了过去,更是焦急,杜甫忙道:“快把她扶上來,我背她,别在犹豫了,沒时间了!” 杜甫背着杜鹃就往山下跑,陈雅歌制止了他,道:“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下山了,我们现在上山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两天,等风声过了在下山!” 杜甫觉得陈雅歌说得有道理,便背着杜鹃向山上走去,陈雅歌在前面带路。 此时,夜已黑,晚风呼呼划过,敲醒了夜的沉默,急促的节奏,急促的呼吸声,陈雅歌和杜甫都紧张了起來。 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躲过这一劫,但是无论怎样陈雅歌都不后悔,倘若她沒有及时出手的话,恐怕真的会内疚一辈子吧! 就在那一刻,陈雅歌暗暗发誓,倘若有一天她有了权力,她一定会好好整治一下官兵,决不许这种情况出现,官兵是为百姓服务的而不是欺辱百姓的。 “杜大哥,要不换我背一会吧!”陈雅歌见杜甫开始有些气喘吁吁,建议道,毕竟背着一个人爬山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用,你好好带路就好!”杜甫拒绝了陈雅歌的提议,他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让陈雅歌一个女子出力。 陈雅歌忽然停了下來,杜甫也连忙蹲了下去:“有声音!”陈雅歌警惕的说道。 陈雅歌和杜甫都屏住了呼吸:“是脚步声!”陈雅歌轻语道。 随着脚步声渐远,陈雅歌和杜甫站起了身子,他们继续向山上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只见远方有光,他们便向那光走去,走进一看,那里是一间房子,一个尼姑从房子里面走了出來,陈雅歌和杜甫便猜测那里是尼姑庵,尼姑也信佛,佛会普度众生,所以陈雅歌决定去投靠那些尼姑,过几日再下山。 “等等!”杜甫叫住了陈雅歌:“那里必定不是普通的庵或是庙,终南山上在修建宫殿,这里却如此清幽宁静,并未被官兵们打扰,许是住着什么贵人,玉真公主或许就住在里面!” “那样岂不是更好吗?公主住在里面那些官兵一定不敢轻易前來搜查”不知为什么?陈雅歌对玉真公主颇有好感,而且她十分的想进庵里面,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她。 杜甫犹豫了,陈雅歌却催促道:“别在犹豫了,我们快进去吧!倘若等到官兵來了,只怕我们更难找藏身之地了,先进去再说,这一路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怕危险么!” “什么人!”陈雅歌和杜甫刚接近那庵便被人发现了,陈雅歌急中生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师父,求你收留收留我们吧!我妹妹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求你救救她吧!” 杜甫愣在了一旁,他极力的憋住了想笑的冲动。 那个尼姑不是别人,正是玉真公主,不过她是带发修行,穿的也只是素色的衣服,她忙将陈雅歌从地上扶起,看了看杜甫背上的杜鹃,见杜鹃伤得的确不轻,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快随我进去吧!” 陈雅歌不停的道谢,这个庵是虚无庵,庵不是很大,却也容得下十來个人修行,玉真将陈雅歌带进了房间,杜甫忙把杜鹃放了下來,陈雅歌看到满身都是伤的杜鹃又伤心又心疼。 倘若不是她,杜鹃还是桃源里那个天真快乐的杜鹃,一切都是她,改变了杜鹃的命运,可让陈雅歌想不通的是杜鹃和游欢怎么会出现在终南山,许圉师怎么会让杜鹃离开襄阳的,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杜鹃身上有很多瘀伤,又感染了风寒,玉真为杜鹃上了一些专治瘀伤的药,但是风寒只得下山请大夫。 半夜的时候,杜鹃发起烧來,陈雅歌在杜鹃身旁急得团团转,杜甫在一旁也甚是焦急。 “怎么办,杜鹃的额头好烫,大夫要明天才能请來,不知道杜鹃能不能熬到那一刻,这可怎么办!”陈雅歌來回踱步着,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并不科学的方法,她用湿帕子敷在杜鹃的额上,一炷香之后杜鹃的烧退了一些,可不久之后烧得更加厉害。 陈雅歌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让杜甫照看好杜鹃,她去找玉真,但是她并不知道玉真的房间在哪里,只是瞎猫瞎撞。 夜,宁静而深沉,庵里的光越來越暗,最后还只剩下一间房间里有光一间是杜鹃睡的地方,还有一间就是陈雅歌眼前的这间。 陈雅歌寻着光靠近,在屋外她听到屋子里传來了声音,侧耳一听竟是玉真,当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玉真公主,只当是庵里一个好心的尼姑。 她小心的捅破了窗外糊的那一层薄薄的白纸,透过窗向里面望去,玉真正在喂一个人喝药,那人一袭白衣,一看到白衣陈雅歌立马就想到了李白。 看到玉真对床上的人很是悉心的照顾,陈雅歌暗暗猜测那人对她必定很是重要, ------------ 097 虚无庵 到底是进还是不进,陈雅歌犹豫了,她踟蹰在屋外,想到杜鹃那张单纯活泼的脸,陈雅歌决定进,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了朱红色的雕花门走了进去,玉真一愣,见是陈雅歌更是惊讶:“这么晚了,姑娘你有何事!” 陈雅歌支支吾吾了半晌,她向玉真靠近,垂下了头道:“师父,我妹妹现在高烧不退,请师父救救我妹妹,他日我必定报答你的恩情!” 玉真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的注意,将手中的药递给了陈雅歌:“你把这碗药拿去给你妹妹喝了吧!应该行的!” “可是他···”陈雅歌指了指床上的人。 “我再去熬些药就好,你先救你妹妹,他度过了危险期,晚一点喝药也沒关系的!”玉真把药推给了陈雅歌,陈雅歌也不再拒绝,端着手中黑乎乎的汤药,陈雅歌万分感激的看着玉真。 玉真突然站了起來,床上的白衣人自然也就落入了陈雅歌眼里,准确來说是心里。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上次是在药铺里面,李白躺在床上被杜甫挡住,这一次是被玉真挡住。 陈雅歌险些打破了手中的药碗,好在玉真手疾眼快的拿了过去,否则又会浪费一碗救命的汤药。 “姑娘,你怎么了?”玉真担心的问道,她看到陈雅歌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躺在床上的李白身上:“你认识他!” 陈雅歌点了点头,她紧紧握住了李白的手,呼唤道:“白大哥,白大哥,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看看,我是雅歌呀,白大哥···” “他高烧刚退,明日便会苏醒,姑娘,你还是先让他安静的休息吧!把这汤药拿去救你妹妹!” 陈雅歌感激的点了点头,她把药拿去给杜鹃喝下,一个时辰之后杜鹃高烧渐渐退了下去,陈雅歌又去了李白的房间,杜甫照看杜鹃。 陈雅歌在李白的床边一坐便是一整晚,第二日李白苏醒过來看到靠在床边睡着的陈雅歌,心中万分激动,却不忍扰了她的美梦,便躺在床上静静的凝望着沉睡中的陈雅歌,看着看着李白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美人卷珠帘,低首蹙额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李白见陈雅歌的脸上滑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拭去了陈雅歌脸上的泪滴。 陈雅歌被李白的举动惊醒,看到醒过來的李白,陈雅歌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她扑在李白的身上,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很用力,谁也不愿放手,直到很久很久。 就在这时玉真忽然端着药走了进來,她站在门外,神色有些低落,陈雅歌忙从李白的怀中坐了起來。 玉真微带笑意的走了进來:“你醒了!” 她将托盘放在了案桌上,把药递给了李白,李白将药一饮而尽:“谢谢你!”他真诚的说道。 玉真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与我有缘才会为我所救,你还需要静养,多多休息吧!” 玉真出了房间,陈雅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李白的手问道:“白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白道:“那日你去找那位朋友之时我晕倒在了后面,当我醒來之后你们早已不知所踪,后來我在街上一个一个的问,最后才知道你们被抓走了,所以我就一路赶來终南山,但是这一路上始终沒有看到你们,我以为你们上了山,所以就上了山,后來晕倒了就被玉真所救!” “她叫玉真!”陈雅歌蹙起了眉,心想:玉真不是公主的封号吗?莫非刚刚那个真的就是公主,看样子也不似坏人,也沒有公主的架子,想到这里陈雅歌又安心了许多。 “嗯,她法号玉真,可你怎么会到了这里的!”李白反问道。 “说來话长,白大哥你先歇着,我去瞧瞧杜鹃,杜鹃受了伤,游欢被官兵给抓去了,我也不知晓她俩怎么会在此地,等杜鹃醒來一切便知晓了!” 陈雅歌出了李白的房间,正打算去瞧杜鹃之时,一只手将她拽在了一旁,她正想大呼,又被手给捂住了嘴:“是我!” 原來是杜甫,陈雅歌扳开了杜甫的手:“你···” 只说出一个你字,又被杜甫捂住了嘴,杜甫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要说话,先进屋去!” 杜甫将陈雅歌拉进了李白的房间,陈雅歌挣开了杜甫的手:“你这是要干嘛?” “嘘!”杜甫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外面有官兵,小声些!” “那杜鹃怎么办!”陈雅歌想到杜鹃一个人在另一间房,又有伤在身,不禁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将杜鹃藏起來了,不知这些官兵是否会进屋子搜查!”杜甫突然叹道,满脸的忧虑。 “不会的!”陈雅歌果断的说道:“他们还沒那个胆量!” “什么意思!”杜甫和李白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里是玉真公主栖居的虚无庵,只要玉真公主不点头,他们谁会有胆进來搜查呢?” “可是我们并不认识玉真公主,她又怎肯帮我们呢?她不把我们当做刺客就已是万幸了!”杜甫担忧的说道。 李白却把目光投向了陈雅歌,一脸的疑惑:“你说她就是玉真公主!” 陈雅歌点了点头:“除了公主本尊,谁还敢用她的名讳作法号,况且百姓本就不能与王室同名!” 李白的脸色顿时大变,陈雅歌安慰道:“白大哥不必担心,我看公主也不似什么坏人,否则就不会救你,更不会收留我们三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假装不知她的身份,等你和杜鹃的身子好转,我们就立即下山!”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 “沒有可是?”陈雅歌打断了杜甫的话:“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挺过这一关,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一定会成功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白大哥你和杜鹃要快些恢复,对了,欢欢,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有青梅,要怎样才能联系到她呢?” ------------ 098 很想改变 陈雅歌开始忧虑起來,游欢和她的交情就不用说了,她还欠游欢好几条命,青梅和她相识的时间虽不长,但这一个月來却是真心相对,早就把她当做好姐妹了。 杜甫道:“找青梅的事就交给我吧!但愿青梅打听到了你朋友的下落!” “难道你要下山吗?”陈雅歌瞪大了眼,现在这种局势,离开这庵就意味着危险,倘若下山去岂不是更加危险。 杜甫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就像你说的,这一路我们遇到的危险还少吗?倘若因为怕就什么都不做的话,留下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后悔和懊恼!” 李白接道:“不用下山,那些官兵不会因为逃跑一两个人就停下抓人的,他们一定会按原计划上山的,如果游欢被抓,他们一定会把他带上山的,至于你说的青梅,找不到游欢和你她会回到队伍里与他们一同上山的!” 陈雅歌点了点头,杜甫也甚是赞同李白的话,过了许久,外面沒了动静,整个世界彷佛都安静了下來,风拂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应该都离开了!”陈雅歌耳贴着门,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玉真从门外走了进來,她刚推开朱红色的雕花门门,陈雅歌整个人实实在在的跌在了地上,陈雅歌刚想大骂,猛地一抬头,见來人是玉真,满腔的怒火顿时憋回了肚子里,还换上一张笑脸道:“原來是玉真师父啊!”陈雅歌呵呵的笑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雅歌明知故问,玉真迟疑了,随即笑道:“一点小事罢了,前去修建宫殿的人逃跑了几个,官兵们担心虚无庵被扰,所以前來问问情况,现在都走了!” “那你···”陈雅歌想问她有沒有说什么?但又发现自己是明知故问,倘若真的说了,他们几人又怎会安全无恙的站在这里,早就被官兵给抓回去了。 陈雅歌立马刀锋一转,问道:“那你在庵里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吧!” 玉真笑着摇了摇头。 站得高看得远,连月亮似乎也更圆几分。 寂静的夜里,陈雅歌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不能眠,她去了李白的房间,刚想推开门,就听到立马传來李白的叹息声,接着又听李白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陈雅歌推门的手愣在了半空,过了半晌,她敲了敲门:“白大哥,是我,你睡了吗?” “进來吧!” 得到李白的允许,陈雅歌进了屋子,屋子沒有想象中那么黑,相反,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來刚好照亮了李白的床,陈雅歌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李白的身旁坐了下來:“你为何沒睡!” 陈雅歌靠在李白的肩上:“想家了吗?” 李白轻轻抚上陈雅歌耳鬓的头发:“难道你不想家吗?” “想!”陈雅歌坐直了身子:“可是我的家好远,我想家却又不想回家!” “你这是什么话!”李白有些不解。 陈雅歌觉得是时候告诉李白自己的秘密了,她不想一辈子都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她不想活得这么累,更不想欺骗李白:“回家就意味着要离开你,永远的离开你,我不想,更不愿!” “雅歌,你的家究竟在哪里,离这里很远很远吗?倘若你想回家我可以陪你回去,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的!”李白伸手将陈雅歌搂在了怀里,抬头看着乳白色的月光,陈雅歌的话让他心底有些害怕,他不知道陈雅歌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 “白大哥,你想过要出仕吗?” “那是自然,报效朝廷,造福百姓那是今生最大的志向!”李白笑道:“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陈雅歌沉默了,她笑自己可悲,竟想改变李白的想法,改变历史,不禁苦笑:“倘若有一天因为某些事情,你会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我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李白的语气十分的失望:“我李白浪迹天涯,走遍五湖四海,越过多少名山,倘若我只是一个在乎荣华富贵的人又何须四处游走,放弃家里的黄金万两!” “对不起,对不起···”陈雅歌紧紧抱住了李白:“我怕,我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怕你会离开我,倘若是那样,我宁愿早些放手,也不要那么痛,白大哥,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好吗?” 李白忽然抬起了陈雅歌的下颌,深深的吻了下去,陈雅歌被李白吻得快不能呼吸,直到好久李白才让陈雅歌有了换气的机会。 李白放开了陈雅歌,陈雅歌却主动迎上了李白那性感的薄唇,两人深深吻着对方,用尽所有的深情,所有的力气,李白缓缓解开了陈雅歌的衣服,露出银白色的肚兜,他抚着陈雅歌那张略黑的小脸,盯着陈雅歌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道:“怕吗?” 陈雅歌从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之事,心里十分的紧张,但是并不害怕,她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肚兜,露出完美的胴体,又伸手解开了李白的衣服,在李白的耳旁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什么也不怕!” 那一夜,他们**相对,两颗心坦诚相见,他们翻云覆雨,颠龙倒凤,用所有的情诠释彼此的爱,窗前一泻万里的月光,见证了那爱的存在。 “白大哥!”翌日清晨,曙光咋现,透进窗户照亮了屋子,一片朦胧,陈雅歌躺在李白的怀里轻柔的呼唤道。 “嗯!”李白紧紧的抱着她,陈雅歌笑了笑道:“沒事,就想这么叫着你!” “好,你叫,我便应,你叫多久,我便应多久!”李白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陈雅歌感觉自己溺在这磁性的声音里有些难以自拔。 “倘若我要这样叫一辈子呢?”陈雅歌的手在李白的胸前不安分的划动,李白抓住了她的手:“你叫一辈子我便应一辈子!” ------------ 099 又现密道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在容颜上雕刻下岁月留下的痕迹,可时间也是一味药,可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在仇人面前即使是一瞬间的时间也会有一万年之久,但在爱人面前,即使一万年的时间却也会觉得是一瞬间的短暂。 “还是沒有游欢的下落吗?”杜鹃伤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宜下床,她担心游欢,日日向陈雅歌询问游欢的下落。 陈雅歌轻轻叹了叹气:“或许白大哥说得对,我们应该去终南殿,欢欢或许被关在了那里!”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杜鹃心急的坐起了身子,陈雅歌忙阻止了她,李白道:“你伤还沒好,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再去,不要太过心急,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我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你拖着带病的身子去找他吧!” 杜甫也甚是赞同李白的话:“李兄说的沒错,杜鹃姑娘你还是先养着吧!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找游兄!” 鉴于大家的意见一致,杜鹃也不再坚持,陈雅歌紧紧握着杜鹃的手,杜鹃见她似乎想问什么?但却只字不提,便道:“雅歌姐姐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无不答的!” “你和欢欢怎么会到了这里!”陈雅歌始终疑惑这个问題。 “我们是被王治国的人抓來的!” “王治国怎么会抓你们來,你爹呢?难道他就不管你们吗?”杜鹃的回答无疑让陈雅歌更加的疑惑,杜鹃是许圉师的女儿,王治国哪來那么大的胆。 “我,我和···”杜鹃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李白顿时就明白了,看杜鹃对游欢的关心程度猜出了大概,陈雅歌一时沒想到还追问杜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呀!” “我爹,我爹反对我和游欢在一起,所以我们就偷偷离开了许府,原本是打算去长安,谁知半路上遇到了赶去长安的王治国,后來他就把我们交给了官兵,还特别交代一定不能让我们跑了,所以那些官兵才会看我和他那么紧!” “混蛋!”陈雅歌破口大骂:“倘若还有机会回襄阳城,我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杜鹃见陈雅歌情绪激动,也很是好奇,李白道:“雅歌也是为王治国的人所害!” 五日,一晃便过,杜鹃的身体渐渐恢复,玉真公主这几日來都未曾露面,陈雅歌一行决定去找游欢,但是念在玉真的救命之恩需道别,她和李白一同去了玉真的房间,却沒有发现人. 走遍了整个庵里,都沒有发现除了他们以外的人,他们不禁有些疑惑,也甚是担忧。 “庵里昨日明明有人,今日为何都不见了踪影!”沉默已久的杜甫开了口,他靠在庭前的一棵大树上,大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半个天空,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黑影。 在庭院里有一口古井,还有石桌,杜鹃在石桌上坐了下來,忽然一支箭射在了石桌上,杜鹃猛地站了起來,众人皆是一惊,杜甫离杜鹃最近,他一把将杜鹃拉了过來。 他们几人还來不及说话紧接着箭如下雨般从墙外飞射进來,李白护着陈雅歌,杜甫护着杜鹃不停的向后退,最后推进了玉真的房间。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惊魂甫定之中数十条黑影跃进了庵里,李白透过窗看到外面一步步走进的黑衣人,手心出了一把冷汗。 “杜鹃,快躲起來!”陈雅歌见势不对,唯有先让杜鹃躲起來,杜鹃左看看右看看,玉真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屋子里有一个雕花床,一张圆木桌,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屏风,并沒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普通女子的闺房。 屋外的脚步声越來越近,杜鹃也是万分的心急,墙上一幅青松白鹤戏水图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伸手一触,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那幅画慢慢的移开,里面竟是一扇门。 玉真的房间有机关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的,不过再回想一下也不算什么?毕竟她是公主,她的安危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在她住的地方有其它的通道再正常不过。 眼看着黑衣人越來越近,來不及多想,杜甫将杜鹃和陈雅歌推进了那扇门里面,然后和李白迅速进入了那扇门里。 门里面不是什么密洞,而是一条密道。 四人面面相觑,陈雅歌和李白对密道似乎略有好感,看到这条密道他们二人同时想到了进桃源时那条黑乎乎的暗道,二人不禁莞尔一笑。 “我们进去吧!”杜甫走在了前面,杜鹃尾随其后,李白和陈雅歌在后携手同行。 “多亏杜鹃找到了这个密洞”陈雅歌由衷说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黑衣人,你们谁结过仇么!” 陈雅歌将目光移向杜鹃,杜鹃连连摇头:“我一直在桃源长大,在许府这些日子更沒有与人往來,又谈何结仇呢?” 陈雅歌觉得很有道理,便把目光转向了杜甫,杜甫辩解道:“别忘了我可是初次來这里,还是你与我同行的,这一路你可曾看到我结仇与谁么!” 陈雅歌摇了摇头,她看向了李白,李白还未开口,陈雅歌抢着回答:“肯定不会是白大哥,白大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家都对你感恩戴德又怎会结仇!” 陈雅歌话尽杜鹃和杜甫同时看向了李白,杜鹃盯着李白道:“白大哥,你行侠仗义岂不是会得罪很多人么!” “黑衣人也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來的”陈雅歌挡在了李白的身前,把杜鹃的目光逼了回去:“今天庵里透露着古怪,庵里的人突然都走光了,这群黑衣人兴许不是冲着我们來的,如果是官府的人根本就不必穿着黑衣!” “那就是冲着庵里的人來的!”杜甫肯定的说道:“眼下我们需先要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这密道会通向哪里,要不就让我和李兄先去探探路吧!雅歌你和杜鹃留在这里等我们,可好!” ------------ 100 兜兜转转 “不行,我们不能分开,要行动就一起,大家在一起才能有个照应!”陈雅歌果断拒绝了杜甫的提议。 “雅歌说得对,我们还是一起吧!”李白率先走在了前面,这密道说也奇怪,走在密道里,总给人一种不停的在向上爬的感觉。 密道很是宽敞,三人并肩而行也不会显得拥挤,杜甫在前面探路,陈雅歌和杜鹃走在中间,李白断后:“雅歌姐姐,我怕···”杜鹃紧张的握紧了陈雅歌的手。 陈雅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杜鹃,她望向了李白,看到李白眼中顿时多了一股坚定:“这条密道透露着古怪,我们一直在向上走,我们先且停下,我和白大哥去探路,杜大哥留下來好好照顾杜鹃!” “不行!”杜甫一口否决了陈雅歌的话:“你和杜鹃留在这里,我和李兄先去探路!”杜甫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李白示意陈雅歌静静等候便追了上去。 密道里的烛光淡淡的,散发着寒冷的光,陈雅歌和杜鹃相倚着坐在了地上。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传來,陈雅歌和杜鹃立马站了起來。 陈雅歌侧耳在墙上听了听,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又很近的样子,她无法判断那声音的距离,杜鹃见陈雅歌一脸茫然,她侧耳倾听了一阵,她指着左边的墙道:“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來的!” 陈雅歌忙把杜鹃拉到了一旁,大气不也敢喘出,左边正是他们进密道时的那面墙,而那咚咚咚的声音则很有可能是黑衣人敲击墙面发出的声音,倘若被黑衣人发现了密道,只怕又是九死一生。 杜鹃和陈雅歌想到了一起,自然也不敢说话,待到许久,万籁俱寂. 陈雅歌和杜鹃放松了警惕,她们在墙边互靠着坐在地上,一个心里想着李白,一个念着游欢,在煎熬的等待中耗去了一个时辰。 “雅歌姐姐,为何白大哥与杜大哥还未回來,是不是......” “不会的!”陈雅歌打断了杜鹃的话:“我相信白大哥和杜大哥,咱们再耐心等等吧!” “雅歌姐姐,你说游欢会不会···”杜鹃不愿去想,但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游欢的音容笑貌。 “呸呸呸,瞎说什么?白大哥和杜大哥或许已经找到了出路,不久咱们就可以找到欢欢,不可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陈雅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和杜鹃一样。 她知道官兵们并不是什么善主,更不会对游欢宽大处理,游欢此时必然受过各种苦,只愿快些找到游欢,杜鹃心里始终觉得不太踏实:“不行,我们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我们去找白大哥与杜大哥吧!!” 陈雅歌也一心牵挂着李白的安危,早就恨不得去找李白,她俩说走就走,顺着密道向里走去。 密道瞬间窄了许多,仅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行,陈雅歌和杜鹃都心中高度的警惕着。 “雅歌姐姐,我们该走哪一边呢?”眼前出现了两条道路,杜鹃对陈雅歌十分的信任,便把决定权交给了陈雅歌。 “白大哥,你为何要选左边的道路呢?” “习惯而已,习惯的习惯就不愿轻易再去改变···”昔日李白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回荡,陈雅歌毫不犹豫的走上了左边的路,她坚信李白定然也是走的左边的路,她了解李白正如李白了解她一般透彻。 向左走不过百步,平坦的道被阶梯所取代,陈雅歌和杜鹃都仔细打量了一番阶梯,她们不知道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但是她们必须要去面对。 陈雅歌走在了前面,阶梯约四十五度的坡度,她俩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在两百零七步之后终于沒有了阶梯。 陈雅歌兴高采烈的拉了杜鹃一把,眼下虽无阶梯,光线却甚是昏暗。 “这里会是哪里!”杜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上去之后便知晓了,但愿白大哥和我想的一样,沒有改变那个习惯了的习惯!”怀着一颗激动而又担忧的心。 陈雅歌佯装一副严肃的样子,她不愿杜鹃多想多问,想得越多顾虑越多,越容易坏事,若问一些她并不知道的事,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雅歌顺着阶梯的出口爬了上去,当推开挡住密道口的那一张地板之时,一束耀眼的阳光照射进來。 陈雅歌和杜鹃不约而同的伸手挡了挡阳光,待渐渐适应强烈的光线之后她们二人便出了密道。 密道的出口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内摆设与玉真房间摆设极其相似,陈雅歌和杜鹃都恍以为她们又回去了玉真的房间。 “雅歌姐姐,我们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可我记得我们明明就爬上了很高很远的地方,为什么又回到原地了呢?” 陈雅歌也正在极力思考这个问題,兜兜转转一大圈之后回到了原地,是一件十分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題。 陈雅歌正想去打开门之时,门忽然被打了开來,她连忙隐身在门后,杜鹃也十分敏捷的躲在了屏风后面。 进屋的不是别人正是玉真,陈雅歌惊讶的看着玉真一步步迈向的桌旁,在玉真身后尾随着一个老尼姑,正是虚无庵的庵主寂空师太。 只见寂空师太手里拿着佛珠,站在玉真身旁:“公主,他们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该如何处置!”玉真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茶杯,像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眼神里充满了狡黠。 “就先放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卷出多大的浪!” “可是公主,这样太过危险,我们对他们的底细并不清楚,倘若真是杨国忠的人,那岂不是太危险了吗?”寂空师太诚恳意忠的说道。 “杨国忠么,他的人不是已经放火烧了虚无庵了吗?这个天下姓李不姓杨,倘若他要玩火自焚,我大可借一个火石给他,否则又该说我这个公主不懂得体恤奴才,整日在皇兄跟前嚼舌头!” 玉真猛地将被子放在了桌上:“他们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现在正是游戏的开始,我不希望暴露我的身份,所以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 ------------ 101 真真假假 寂空师太恭敬的垂首作揖,她的手不停的数着佛珠,忽地佛珠断了,珠子散落一地,她急忙俯下身子去捡珠子,玉真道:“不必在捡了,掉了的就仍掉,旧的不去,新的不來,该仍的时候就不要留恋!” 寂空师太的手顿在了半空,她迟疑了片刻不顾玉真的话将地上散落的珠子捡了起來:“佛珠断,血光现,公主万事需谨慎小心,切勿大意!” “把古力多叫來,我要知道宫殿什么时候才能完工!”玉真一声令下,寂空师太退出了房间。 陈雅歌在门后手心出了一把冷汗,心中想到玉真公主这算是真的出家吗?斩不断红尘中的种种为何要把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青春给葬送在佛的手上呢? “出來吧!”玉真一声咤起,陈雅歌有些惶恐,她犹豫着到底出还是不出去想到她出去杜鹃便可以安然无事的躲在屏风后面,最终鼓足了勇气,当她正想走出去的时候,李白和杜甫出现了,他们二人从床边的拐角处走了出來。 李白神色淡然,杜甫有些紧张,陈雅歌看到二人平安无事安心了不少,她正想从屏风出走出去的时候,李白却向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你二人为何在此!”玉真轻抿了一口茶。 “我们在躲避黑衣人的时候不小心误入了公主的密道,还望公主恕罪!”李白垂首作揖,杜甫也低下了头。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身份!” “从官兵去虚无庵的那一刻!” “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不怕我!” 面对李白的对答如流,玉真非但沒有怒意反倒饶有兴趣,李白道:“公主既然能放下身份住进了虚无庵那公主又岂会是一个十分在意身份的人,况且公主进入佛堂之后需要的是一块净地,而不是无妄的虚名!” “放肆!”玉真喝道:“本公主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岂容得你一介草民來评头论足!” “公主请息怒,李兄并不是那个意思!”杜甫压低了头,语气极其的恭敬。 “公主,古力多來了!”寂空师太及时走了进來,解了李白和杜甫的窘境,却无疑增加了陈雅歌和杜鹃的危险。 古力多是修建宫殿的一大主将,主要负责人是安禄山,古力多是安禄山的手下,他三十上下的年龄,眉清目秀,沒有武夫的气质更像是一介书生。 “末将见过公主,公主你沒事吧!虚无庵着了火末将护驾來迟还望公主恕罪!”古力多行礼道。 玉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里暗暗道:消息知道的倒是挺快的,看來拿火的人数不少。 “沒事,平身吧!今日我找你來是想问你一些宫殿的事情,我听说你们四处抓來大量的青年男子來填充人数,可有此事!”玉真语气凌厉,不愧是当朝的公主,威风凛凛。 “是!”古力多并不否认:“皇上下令要在三个月内完工,眼见两个月的时间已过,仅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劳动力的人数欠缺,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劳财伤民,中饱私囊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做官的就沒几个好人,陈雅歌在门后忿忿道。 玉真又问道:“这群人中可有一人叫游欢!” “有,前几天企图逃跑,被抓了回來,现在关在军营里!” “为何要关在军营!”玉真疑惑的问道:“据我所知他既不是将也不是兵,只是被你们抓來的人,既然他并不愿再此修建宫殿,就放他回家吧!” “恐怕不行,他是王治国送來的人,况且现在安大人也不会放人的!” “此话何意,王治国是谁,安大人又为何不放人!” 李白和杜甫静静的听着并不插嘴,陈雅歌听着这一切从沒有如此沉稳过,倘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冲了出去。 “王治国是杨大人的姨舅,他拜托杨大人让安大人看好游欢,还有一个叫杜鹃的女子,前几日让她逃掉了!” 原來是这样,陈雅歌心中暗暗道:难怪王治国不把许圉师放在眼里,原來是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才敢如此猖狂。 “这么说一切都是杨大人的主意!”玉真攥紧了衣角:“让安大人放人,就说是我的意思!” “这···恐怕···”古力多为难的垂下了头。 “还要本主公亲自前往才会放人吗?”玉真又加大了声音。 见古力多迟迟不答,玉真拂袖而起,径直走了出去,李白和杜甫都沒有跟上,便道:“难道你们不去接你们的朋友么!” “多谢公主!”李白和杜甫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万万沒有想到玉真竟会帮他们找游欢,都开始怀疑他们在床后听错,寂空口中的他们指的并不是他们两个。 看着玉真一行人走远,陈雅歌从门后走了出來,却沒看见杜鹃,她去屏风后面一看虚无一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陈雅歌在房间里仔细找了几遍,依旧沒有看到杜鹃,便打定注意先去和李白杜甫会合,在一起寻找。 陈雅歌出了房间,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虚无庵,这是一个比虚无庵要奢华大气的府院,院中百花绽放,树高且大,院中來來去去的人远远多于虚无庵的人,陈雅歌一路躲躲藏藏,最终走到了后门。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陈雅歌忙隐身在一簇花丛之下,她从间隙中望去,一个士兵扛着一个女子匆匆走來,待那士兵渐走渐进,陈雅歌清楚的看到了那士兵肩上抗的正是刚刚消失在房间里的杜鹃。 陈雅歌心中疑惑万千,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杜鹃的安危,如果杜鹃又被抓回去还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置。 陈雅歌紧紧跟着士兵,那士兵的神情也有些紧张,时而四处张望着,陈雅歌又开始怀疑那士兵并不是修建宫殿的士兵,否则抓一个逃跑的人何须如此慌慌张张。 放眼望去,这一路并不怎么平坦,那士兵走的并不是大道,而是杂草丛生的小道,一个坏念头在心中萌发,难道他想非礼杜鹃,想到这个陈雅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102 军营 士兵扛着杜鹃像是扛着一团沒重量的棉花似的,脚底似抹了油,走得异常的快。 陈雅歌担心李白和杜甫会回去找她,便在地上画上一个月形的图案,她不知李白和杜甫是否能看到,看到之后又是否会想到是她画的,不过眼下已沒有时间容她考虑这么多。 一路尾随着士兵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最终走到了军营,那士兵毫不犹豫的扛着杜鹃进了军营,陈雅歌止住了脚步,她也算是逃走的,若就这样被发现的话估计难以脱身,可就这样坐以待毙万万也是不行的,毕竟杜鹃等不起。 在陈雅歌万分焦灼不知所错的时候李白和杜甫出现了,他俩跟在玉真的身后,面无表情,陈雅歌努力的向李白招手,又不敢明目张胆,焦急的看着李白和杜甫一点点走远,陈雅歌泄气的坐在了地上,忽然一只手将她嘴给捂住,陈雅歌还沒來得及挣扎就被人狠狠的在脖子上一打晕了过去。 当陈雅歌醒來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委实被吓了一大跳,杜鹃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叫了几声杜鹃沒有回答,陈雅歌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无法移动。 陈雅歌又轻轻唤了几声杜鹃,她怕引來官兵声音自然不敢太大,在第十声的时候杜鹃终于有了反应,她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看到陈雅歌高兴的想要拥抱,最终还是碍于手脚被绑住安静的坐在一旁。 “杜鹃,你怎么会被绑住!”陈雅歌向杜鹃身旁挪移着身子。 “玉真公主房间里有人,我刚躲进屏风后就被打晕了,直到你把我叫醒,我什么都不知道,雅歌姐姐你怎么到了这里!” 陈雅歌想到在玉真房间时玉真和寂空师太的对话,玉真在宫外的生活并不似那么如意,终究躲不开阴谋算计。 “我是跟着那个绑你的士兵來的,在军营外被打晕了!” 杜鹃的眸色一片黯然:“也不知道游欢他现在怎样了,都怪我,如果我不那么任性的话就不会被抓到这个鬼地方來,游欢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看着杜鹃不停的抱怨自己,陈雅歌倒轻松了不少,对于桃源的那一切她感到十分的愧疚,是她把本來可以在桃源无忧无虑生活的杜鹃带到这个纷扰的俗世,也是她让杜鹃在一夕之间丧失了母亲,哥哥,以及她深爱的子夜,如今有游欢照顾杜鹃,陈雅歌觉得安心不少,她对游欢虽谈不上知根知底,但他的人格却是不容置疑的好,她相信游欢会好好照顾杜鹃。 “欢欢一定会沒事的,玉真公主已经带着人去军营要人,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逃出去!”陈雅歌又挪移着身子,与杜鹃背靠着背道:“你帮我解开绳子,快!” 杜鹃一愣,随即又迅速的帮陈雅歌解开绳子,不过片刻的功夫杜鹃就解开了陈雅歌手上的绳子,陈雅歌吃惊的张大了嘴:“你怎么会···” 倘若不是她亲身经历,实在不愿相信杜鹃竟会有如此的超能力。 杜鹃腼腆的笑了笑:“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难不倒我的,只要我想走这些铁牢铁锁都关不住我,可是玉真公主怎么会帮我们呢?还有你又怎么知道玉真公主已经在军营了!” “我亲眼所见的,玉真公主还有白大哥杜大哥都进了军营,我就是在那一刻被敲晕过去!” 陈雅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杜鹃正在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忽然两个官兵走了进來,陈雅歌忙坐了回去,让杜鹃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人都闭上了眼,假装闭目养神。 那两个官兵走了过來,一脚揣在了陈雅歌的身上,陈雅歌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之情,沒有吱声,那官兵道:“我说你到底使了多大的劲,都这么久了一个都还沒醒來!” 另一个道:“就那劲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是这些娘们在柔弱了,一碰就能倒!” “你可真不懂怜花惜玉,好歹也是女子,怎么着都该温柔些吧!” “怜花惜玉,你看见沒有,就这张长相让我怎么怜花惜玉!”这个官兵激动的捏住了陈雅歌的下颌,语气尽是不屑。 陈雅歌在心中把他诅咒了千遍万遍,终于等到那个官兵松开了他手,谁知他又捏住了杜鹃的下颌,向一个迷失在沙漠里的人看到了绿洲一般:“别说这个还不错,刚刚在公主的房间里太紧张了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仔细瞧瞧这小妞长得还不赖呢?” “是吗?”另外一个一听有美女立马就來了精神,他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鹃,赞赞不绝。 “别乱來,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轻则逐出军营,重则军棍百丈伺候!”看到另一个官兵笑眯眯的盯着杜鹃许久,另一个忙劝阻道,杜鹃在心中也好好感谢了一番。 “真他娘的扯淡,咱们都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了,连个姑娘都见不着,好不容易见到了吧还不能碰,等宫殿建好之后我一定要去醉花楼喝上三天三夜,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好好享受一番!” 两人谈笑间竟沒有注意到陈雅歌手中的绳子是早已被解开的,还越说兴致越高。 就在这时,屋外又走进一个军官,他的地位显然比里面这两个都高,这两人见了他瞬间精神抖擞,还垂首以示尊敬。 “安大人吩咐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两人,倘若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你两小命难保!” “是,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陈雅歌也开始佩服二人,刚刚还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现在就像哈巴狗了一般。 不久,三人都出了房间,但是陈雅歌依旧不敢说话,直觉告诉她那两个官兵并沒有走远,她帮着杜鹃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杜鹃不要说话。 “现在我们要硬闯出去么!”杜鹃极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陈雅歌凝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她必须要自救,无论何时何地,自救都是必须的, ------------ 103 惊魂一梦 “雅歌姐姐,他真的会沒事吗?我的心跳得好快,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杜鹃担忧的看着陈雅歌,她小心翼翼的走向门边,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 “放心吧!会沒事的!”陈雅歌安慰的看着杜鹃,忽然眼咕噜一转,陈雅歌将一个花瓶递给了杜鹃. 两人同时躲在门后,陈雅歌将手中的花瓶“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门外的官兵闻声匆匆跑了进來,陈雅歌一掌打晕了其中的一个,杜鹃则用花瓶打晕了另外一个。 陈雅歌和杜鹃跑出了房间,但是她们并不认识路,她俩躲躲藏藏到了一个帐篷后面,却听到帐篷里面传來了玉真的声音。 陈雅歌和杜鹃蹲下身子侧耳静听,只听到玉真说道:“安大人,宫殿的事还需要你多费心,人我先带走了,虚无庵的事你一定要派人彻查!” “是,下官一定会彻查此事,可要多派些人手到清音寺保护公主的安危!”安禄山的声音沉稳,从声音可以听出他大概也只有三十上下的年龄。 “不必了,佛门境地讲究的是清净,我不想被你们扰乱了佛门的清净,但是虚无庵的事我不希望还会有第二次发生!”玉真的语气凌厉,安禄山显得十分的恭敬。 玉真刚走出帐篷,里面又传來一个声音:“大人你为什么要把游欢交给公主!” 安禄山道:“你既然知道她是公主还问为什么?她的命可真够大的,竟然能从我的手中逃脱,我们一定要赶在皇上來终南山之前把她除掉,一定不能让她见到皇上!” “大人,这是今早射下的信鸽,公主已经开始行动了!” “哼!”安禄山一声冷哼:“这是咱们第四十九次拦截的信,她的人可有何动静!” “沒有,最近突然安分了不少!”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打起精神,不可掉以轻心让她有机可趁!” 陈雅歌和杜鹃在帐篷外听得心惊胆战。虽然她不知道安禄山和玉真之间有何过节,但她知道了虚无庵的黑衣人并不是杨国忠的人而是安禄山的人. 玉真对安禄山又沒有什么戒心,陈雅歌竟有些担心玉真的安危,或许是出于报恩,毕竟玉真救过她们。 陈雅歌拍了拍杜鹃,杜鹃在起身时忽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发出一丝声响,安禄山在帐篷里面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 陈雅歌忙扶起杜鹃逃跑,跑了不过几步,杜鹃就无法行走:“雅歌姐姐我的脚崴了,你快走,去通知玉真公主,不用管我!” 陈雅歌停了下來,她扶起杜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坚持一下,咱们不能被他们抓住,就当是为了游欢,你也一定要坚持!” 陈雅歌的话让杜鹃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她强忍着脚下的痛歪歪斜斜的随陈雅歌奔跑,可是她们毕竟是两个女子,杜鹃的脚又受伤怎能跑得过那些受过训练的士兵。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官兵追了上來,陈雅歌和杜鹃不得不束手就擒。 安禄山走上前,十分不屑的问道:“你们都听到些什么了!” “我们什么也沒听到!”倘若回答知道的话,安禄山一定不会轻饶她们,陈雅歌镇定的说道,手中早就捏了一把冷汗。 安禄山又是一声冷哼:“看來是我太过大意,竟让你们两个逃脱,公主对你们的事倒是上心得很,不惜向我要人,这可是头一遭!” “我们和公主不过萍水相逢,不曾有过什么交情!” “为了保命不惜与公主撇清关系,不知道玉真公主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呢?來人,把他们带回去,多派些人看守,要是再让她们逃掉我定不轻饶!” 安禄山一声令下,官兵将陈雅歌和杜鹃绑了起來。 陈雅歌挣开了官兵的手道:“我们不过是平常女子,不知道安大人为何要在我们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颗有利用的棋子,物要尽其用!” 安禄山的话让陈雅歌有了存在感,只是被别人当做东西一样利用,宁愿不曾存在过。 逃跑后被抓回去自然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但碍于安禄山的命令看守陈雅歌和杜鹃的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言语相加并不会动手动脚。 看着天色一点点变黑,陈雅歌和杜鹃沉默的靠在一起,许久杜鹃突然唱起了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唱什么唱,鬼哭狼嚎的,给我安静些!”守在门外的官兵忽然破门而入,一声喝道,杜鹃的歌声哀怨动听,宛如天籁. 陈雅歌深深沉醉在杜鹃的歌声里,被进來的官兵拉回了现实,对官兵的话更是愤怒不已:“我们唱我们的,你要不爱听大可以把耳朵捂上!”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醉花楼吗?就你这样只怕醉花楼的老鸨都不会要吧!哈哈哈哈!” 官兵的语气刻薄,笑声刺耳,杜鹃终于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一巴掌扇在了官兵的脸上。 “你个死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官兵大怒,举手想要打杜鹃,陈雅歌手疾眼快的捏住了他的手,就这样又是一场混乱,最后官兵妥协了,他忍气吞声的出了房间。 “雅歌,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走!”李白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陈雅歌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來。 忽然來了大量的官兵,他们手中举着箭或是刀,安禄山从人群中走了出來,他举头大笑:“想走,这军营可不是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的到底想怎样!”李白拉着陈雅歌的手,陈雅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安禄山笑了笑,什么都沒说,他退出了人群,弓箭手纷纷向前一步. 陈雅歌还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有多少闭上了人一支箭便飞向了她,她定定的站着,抱着必死的心态闭上了眼,但是她并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头痛,而是殷红的血飞溅在她的脸上。 “不要!”陈雅歌撕心裂肺的吼道,她看着李白缓缓倒下,心比刀割还痛:“不要,不要···” 陈雅歌猛地从梦中惊醒, ------------ 104 险象连生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二话不说点了她的哑穴,但黑衣人对她并无恶意,黑衣人解开了陈雅歌身上的绳子,将她从地上扶了起來. 陈雅歌看向杜鹃仍是昏迷不醒,黑衣人看出她的担忧,压低了声音:“放心吧!她沒事,只是睡过去了!” 陈雅歌点了点头黑衣人这才解开了她的哑穴,从前点穴都是在电视里看过却从沒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那些异样的点穴手法,如今经历了一番陈雅歌对中国高深的文化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谁知黑衣人根本就不理会陈雅歌,他扛起睡着的杜鹃就出了屋子,脚轻如燕。 陈雅歌不得不跟了出去,她本担心守在外面的官兵,谁知外面的官兵早已倒了一大片,对黑衣人也是打心底的佩服。 黑衣人对军营很是熟悉,陈雅歌跟着他走沒有再遇上官兵,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候黑衣人停了下來. 他将杜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前面不远处就是玉真公主现在安居的清音寺,你带着她去那里自然就安全了!” “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为什么我会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陈雅歌不死心的追问道。 “人面桃花相映红,落英缤纷水长东,夕阳欲隐西山外,不问人间今几重,姑娘,天下之大,难免会有相似之人!” “可是···”陈雅歌话还沒來得及继续问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他是谁,好熟悉的声音,貌似在哪里听过,可陈雅歌怎么也想不出來,还有黑衣人的身影也是莫名的熟悉. 陈雅歌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开始发呆,杜鹃却从地上坐了起來,她揉了揉脖子:“雅歌姐姐,我们这是在哪!” “你醒了,我们从军营里逃出來了!” “雅歌姐姐,我梦到少哥哥了,还有你,我梦到少哥哥把我们从军营里救了出來,还把我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杜鹃的声音低了不少:“也不知道少哥哥现在一个人在那边怎么样了,他会孤单吗?只是杜鹃以后都不能陪他了!” 陈雅歌拍了拍杜鹃的肩膀:“逝者已矣,生者应自强不息,你少哥哥他或许早就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那个梦境给我好真实的感觉,在梦中少哥哥扛着我出了军营!” “扛你的不是你的少哥哥,而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吗?那知道是谁吗?为什么要救咱们呢?还是雅歌姐姐你认识!” 陈雅歌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把我们带到这里后就离开了!” “快走吧!不然他们又要追上來了!”陈雅歌将杜鹃从地上扶了起來,按照黑衣人的指示去了清音寺. 在清音寺外,陈雅歌和杜鹃停下了脚步,只因有无数黑衣人的影子在不停的移动,她俩不得不隐藏在杂草中。 “雅歌姐姐,我很担心游欢,这些黑衣人是安大人派去杀公主的吗?那游欢和白大哥还有杜大哥会不会很危险!” 杜鹃所担忧的也正是陈雅歌所担忧的,但是面对如此多的黑衣人她们二人无力改变什么只有静观其变。 “不行,雅歌姐姐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更不能置他们的安危与不顾,我们···” 陈雅歌打断了杜鹃的话:“你想冲进去吗?和他们厮杀,可你又能杀几个,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他们!”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黑衣人杀死吗?” “外面这么大的响动,公主不可能沒有发觉,她一定会想办法的,虚无庵能躲过一劫我相信这一次也一定能的!”陈雅歌的话说到最后沒有了底气,既是说服杜鹃也是自我安慰。 在陈雅歌和杜鹃争吵之时,只听“轰”的一声,一股偌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清音寺在瞬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汹涌,陈雅歌和杜鹃愣住了,立马从草丛里钻了出來向寺里奔去。 正在这时,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手执一把铮亮的大刀,在月光下格外的耀眼,在大火之中更是显得诡异无比。 陈雅歌后悔了,不该如此莽撞,她将杜鹃护在身后,杜鹃却从怀中拿出一条锦娟,只见她向黑衣人一挥,黑衣人立马倒地,陈雅歌惊奇的看着杜鹃,实在沒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这是少哥哥给我的,他怕我遇到坏人,让我防身用的!”杜鹃看出了陈雅歌的疑虑,解释道。 “那为何前几次你都不用呢?” “不是不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们出手比我快!” 倒下五个黑衣人危险并沒有解除,反倒剧增,大量的黑衣人围了过來,围成了一个圈,将陈雅歌和杜鹃困在里面,陈雅歌轻轻碰了碰杜鹃的手腕道:“快,再用你的锦帕!” “锦帕的药只够用一次,不过我还有这个.”杜鹃从袖中掏出一排银针. 她身子一闪,黑衣人又倒下一排,陈雅歌顿时心安了不少,以为能化险为夷了,黑衣人的数目却急剧增加,几十个黑衣人围了过來. 杜鹃在陈雅歌的耳边放低了声音:“雅歌姐姐,我沒有武器了,怎么办!” 陈雅歌一惊,心底一凉,看到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心咯个的响,黑衣人见她俩迟迟沒有动静,对杜鹃的畏惧之心减弱,提刀向陈雅歌砍去. 陈雅歌一脚踢开了黑衣人的刀,但是身旁有一个黑衣人拿刀向她砍來,杜鹃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刀。 两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却也十分的吃力,陈雅歌虽是**高手,但毕竟赤手空拳,还要顾及杜鹃,黑衣人又非要她们死不可,她俩的处境十分的危险,眼见着一把刀向杜鹃砍去. 陈雅歌却被黑衣人缠住,她力不从心手被黑衣人砍了一刀,杜鹃躲过了黑衣人的那一刀,陈雅歌的手臂却被黑衣人砍伤,殷红的血顿时如泉水涌出。 “不要!”杜鹃一声呐喊,一把刀向地上的陈雅歌砍去,陈雅歌瞪大了眼,忽地一个飞镖不知从什么地方射來,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刀,陈雅歌也是险象迭生, ------------ 105 故人相见 刚刚那个黑衣人去而复返,他纵身一跃跳到了陈雅歌和杜鹃的跟前,将她俩护在身后,陈雅歌看到他莫名的心安,杜鹃失声叫道:“少哥哥!” 黑衣人一顿,陈雅歌惊讶的看着杜鹃,在看看黑衣人,身形和子夜十分相似:“真的是你吗?”陈雅歌轻轻说道,她不敢肯定,不相信眼前的人会是子夜,可又很希望子夜还活着,子夜是她亲手埋的,怎么会··· 黑衣人沒有理会陈雅歌和杜鹃,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掷,顿时冒出一片白烟。 陈雅歌和杜鹃感觉被人拎了起來,脚下空空,陈雅歌和杜鹃都同时紧紧的抱住了黑衣人,但她们都明显感觉到了黑衣人身子的僵硬。 “子夜,真的是你吗?”脚踏实地和高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脚下踏实心里也踏实,陈雅歌紧紧攥着黑衣人的衣角不肯放手。 杜鹃则胆大的去揭开黑衣人的面巾,被黑衣人抓住了她的手,黑衣人转过身子,冷漠的说道:“我救你们不过是受人所托,并不是你们相识之人!” “那是谁所托呢?你能告诉我们你尊姓大名吗?救命之恩沒齿难忘,他日定当报答!”陈雅歌双手作揖,诚诚恳恳的说道。 “不必了,他们來了!”黑衣人话音刚落一个飞身就隐入黑夜中,杜鹃依旧不死心的叫道:“少哥哥,少哥哥···” “快,躲起來!”陈雅歌将杜鹃拉到一旁的草丛里蹲下,她不知黑衣人口中的他们指的到底是谁,如果是刚刚那群人又为何要丢下她们两个呢?又为何要救她们。 “游欢!” “白大哥!” 陈雅歌和杜鹃同时叫道,只因在她们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日思夜盼之人,杜鹃直接扑向游欢,两人紧紧的相拥。 陈雅歌则不然,她缓缓走向李白,她想笑可又好想哭,在距离李白半米的地方陈雅歌顿住了脚步,在月光笼罩下的李白衣袂飞扬。 李白轻轻抚上陈雅歌的脸:“你受苦了,对不起!” 陈雅歌在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相思之情扑到了李白的怀里,第一次泪水竟似溪水般汩汩而來,泪湿了陈雅歌的脸,也泪湿了李白的胸襟。 “白大哥,那个黑衣人你认识吗?”许久,陈雅歌放开了李白,她拭了拭脸颊的泪水,羞赧的垂下了头。 “什么黑衣人!”李白疑惑的看向陈雅歌。 “难道不是受你所托,可是又会是谁呢?”陈雅歌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子夜吗?可子夜是她亲手埋葬的,这怎么可能,天下为何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李白道:“那日你去了哪里,为何不好好呆在房间里等我回來呢?我和公主带回游欢之后回到寺里怎么都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那日公主的房间里有安禄山的人,他们把杜鹃绑走了,所以我就追了出去,谁知后來我也被绑,幸亏那个黑衣人救了我!” “白大哥,我看到少哥哥了。虽然他不承认,但是我敢肯定他就是少哥哥,他身上有和少哥哥身上一样好闻的味道!”杜鹃见陈雅歌和李白提及黑衣人,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杜鹃见游欢略有醋意,拉着游欢的手道:“我和少哥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虽然以前我对他有爱意,但是现在我的爱只给了一个人!” 游欢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知道,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就算你爱的人不是我,我也···” 游欢话沒说完就被杜鹃堵上了嘴,陈雅歌实在沒想到杜鹃竟会主动吻上游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过她还是很识趣的和李白走到了一旁。 “真的是子夜吗?”李白半信半疑问道。 “不敢肯定,但的确很像,可是子夜是你和我一起埋葬的,怎么会···” 陈雅歌忽然想起了黑衣人的那一句话:“人面桃花相映红,落英缤纷水长东,夕阳欲隐西山外,不问人间今几重!” “桃花,落英!”李白深思这两个词,忽地他转过身來,陈雅歌不偏不倚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我知道了,他是子夜,他真的是子夜,子夜还沒死,桃花落英不都是桃源的风景吗?夕阳欲隐西山外,不问人间今几重,指的是他现在不想再问人间世事,只想安静的过完一生!” “真的吗?”听到子夜未死的消息陈雅歌从未有过的轻松,倘若子夜沒死她心中的罪恶感会减轻很多,倘若水牛母子和朝云父女也可以起死回生的话她就真的解脱了,不会再有罪恶感。 “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还故意躲着我们,又为什么总会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或许子夜对你是真心的,所以才会在暗中保护你,跟着你是怕你受伤,不愿承认是不想你知道他还沒死,让你在感情中挣扎!” 李白的话字字珠玑,陈雅歌哑口无舌,李白将陈雅歌拥在了怀里:“不要想太多了,等公主的事过去之后一切都好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守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听到公主陈雅歌忽然想起了安禄山在帐篷中所说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二人有何过节但是玉真对他们有多次的救命之恩:“白大哥,公主在哪里!” “我在这里!”陈雅歌话音刚落,玉真便从一簇草丛里走了出來。 她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简单的发髻,不施脂粉,肤色依旧白皙,清丽脱俗好似清谷里的幽兰,暗吐芳香。 在她的身后跟着寂空师太以及虚无庵里其她的尼姑,还跟着少量的黑衣人。 看到黑衣人陈雅歌莫名的提高了警惕,玉真一声轻笑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我的人,负责保护我的安危!” 陈雅歌靠近了玉真,诚恳意忠的说道:“公主,请你务必要警惕安禄山,虚无庵的火并不是杨大人放的而是安禄山的人所为!” ------------ 106 冲出重围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玉真反问道。 “那日你去安禄山帐篷里带走游欢之后,里面有一个人和安禄山在谋划陷害公主之事,他们射下了你的信鸽,阻断你和皇上联系,我也是偶然在帐篷外偷听到了,所以,请公主务必小心安禄山!” “放心吧!我和安禄山周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只要等到下个月皇兄出游终南山,我一定会亲手斩断他的狐狸尾巴,让他沒有尾巴可以夹着逃跑!”玉真声音一凛,皇室的威风显露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的声音响起,忽地刮起一阵风,杂草猛烈的摆动着身躯,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雅歌靠向了李白,杜鹃和游欢也走了过來,他们都和玉真的人站在了一起。 “公主,你还是太年轻了,想你有着花容月貌,何必在这破庙里度过半生呢?不如你就下嫁给下官吧!我一定会好好宠你疼你,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人世浮华!” “就你,给本公主做奴才的资格都沒有,还敢高攀,哼,本公主金枝玉叶荣华富贵不过都在一句话罢了,还需靠你么!”玉真讽刺的说道。 若在平时,陈雅歌是极讨厌这种依仗自己的身份就高傲的人,可现在却觉得十分的大快人心。 她和李白紧紧的十指相扣,相视一笑,李白道:“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吗?这一刻我与你同在,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陈雅歌如蜻蜓点水般覆上的李白的唇又离开,她淡淡的笑了笑:“这一世我与你同在,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这一世有你相伴,夫复何求!”李白将陈雅歌拉进怀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陈雅歌在李白的怀里点了点头,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在放开李白的手,因为她不想在和李白分开,即使是一分一秒都不想。 “看到这小两口卿卿我我的,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想不想找一个人陪你呢?可惜你沒机会了我的公主殿下,只有等來世,那时候你可要选一个好人家,不要在像今生英年早逝了,哈哈哈哈!”安禄山不仅声音刺耳,连笑声也是极其的刺耳。 “胜负未定,你也高兴得太早了吧!”玉真甚是淡定:“來人呀,把他给我拿下!”玉真一声令下,四野平静:“公主让你们把他拿下,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寂空怒声道。 “不要费劲了!”安禄山仰天大笑:“这些人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你说他们是听谁的差遣呢?” “放肆!”玉真公主怒了,她的语气不在那么淡定,陈雅歌急中生智,大喊道:“只要你们现在弃暗投明还为时不晚,公主会既往不咎,等拿下安禄山这等奸臣之后你们都是护驾的功臣,公主会赏金封官,是公主尊贵还是安禄山尊贵我想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天下都是皇室的,你们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陈雅歌的话颇有震撼力,不少官兵都开始动摇了,他们手中拿着刀犹豫不决,纷纷看了看安禄山又看了看玉真,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纷纷走向玉真,陈雅歌还沒來得及高兴,安禄山又是一阵狂笑道:“是你们找死!” 从四面八方跑來无数的黑衣人,他们手中举着箭,不过刹那临阵倒戈的官兵尽数倒下。 这样的惨景让杜鹃想到了桃源,受了惊吓她痛苦的捂住了头,陈雅歌忙跑去杜鹃的身边,不停的安慰劝说,好一会杜鹃才渐渐安静了下來。 “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安禄山一声令下,黑衣人似一群恶狼扑向被围困的玉真,安禄山居高临下,很是享受的看着这一片混乱与厮杀,仿佛看着一出很好看的戏一般。 风萧萧,刀剑相撞,火光四起,呐喊,哀嚎,一片混乱,尸体越堆越多,血一点点浸透脚下的土地,李白和游欢始终护着陈雅歌和杜鹃,杜鹃受了惊吓,蜷缩在一起,陈雅歌不得不扶着她慢慢的撤走。 看着护在玉真身边的人渐渐倒下,最后只剩下几人,李白对游欢道:“你保护好她俩,我去支援公主那里!” 李白向陈雅歌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陈雅歌虽然很是担心李白,但是她什么也沒说,玉真几次多番救了他们,他们不能就这样撇下玉真独自逃跑,所以李白的做法是对的,她支持李白的做法。 就在这时,远处传來一阵马蹄声,在此时混乱的场景中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个黑衣人牵着四匹马飞奔而來,待他走进之时,杜鹃再一次失声叫道:“少哥哥!” 沒错,这黑衣人正是子夜,他将其中一条马绳扔给了陈雅歌道:“快扶她上马!” 又把另一条马绳扔给了玉真,道:“公主快上马!” 他为了掩护玉真上马不得不和安禄山的人厮杀一阵,他骑在一匹马上,将手中令一匹马的缰绳仍给了李白道:“快上马吧!” 李白和游欢迟疑了一阵,毕竟还有些人在厮杀着,他们就这样逃跑了对别人也是极其不公的,子夜看出了李白的忧虑,低声道:“不放心他们就能放下前面等你们的那两个女子了吗?放心吧!救兵马上就到!” 子夜的话很有用,李白和游欢一个翻身跃上了马从打斗中撤出,看到李白和游欢平安无事,在前方的陈雅歌和杜鹃也安心了不少。 玉真频频回首,她十分担心寂空和那些尼姑们的安危,毕竟都是与她相处已久。 子夜顺势将寂空拉上了他的马然后向玉真飞奔而去,安禄山的人正想追击,就在这时,无数火光突起,紧接着听到的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大片大片的人似黑云般压了过來。 他们举着火把,照亮了半片天空,当他们一点点靠近,在场的人除了子夜无不大吃一惊。 这些人既非官爷非兵,而是被抓來修建宫殿的劳工,当然这里面也有自愿的,陈雅歌不禁有些佩服子夜,这样的法子也亏他想的出來。 ------------ 大结局 子夜的话很有震慑力。至少黑衣人沒有一个敢轻举妄动。子夜又道:“放下你们的刀。我会向公主求情免你们一死。 “可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否会言而有信。”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动摇了。 子夜笑出了声。“除了相信我你们。现在你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是的。除了相信子夜。黑衣人们已无路可走。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刀。安禄山急红了眼。怒不可遏。“你们这群废物。我不是败给了天。而是败给了你们。” 子夜身子一闪。竟到了安禄山的身旁。他右手持剑架在了安禄山的脖子上。云淡风轻的笑道:“错。你是败给了你自己。” 安禄山沉默了。他反复领会子夜的话。最后他“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但是并不认罪。 他在终南山招募大量的士兵。这些劳工这算是其中之一。谁知玉真无意间知晓了他的阴谋。 为了不被玉真坏了大事。他屡屡派人暗杀玉真。玉真也在暗中收集他叛乱的证据。更是飞鸽传书。他不得不斩草除根。 他后悔沒有早些对玉真下手。当日一时的手软造成自己今日的失败。悔不当初悔的却不是自己的罪过。 “子夜。” “少哥哥。” 陈雅歌和杜鹃同时走到了子夜的身旁。子夜别过了脸。他恢复了以前的声音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此再也沒有子夜。只有今几重。不问人间今几重。” “少哥哥。”子夜转身欲走。杜鹃叫住了他。“我还以为今生今世都见不到你了。能在这里在次见到你真好。杜鹃以后会乖乖的。不会让你担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你们幸福就好。”子夜忽然回过头温文一笑。陈雅歌和杜鹃也回之一笑。子夜又对李白和游欢道。“照顾好她们。” 李白和游欢同时点头。李白道:“我一定会的。” 子夜走了。微笑着离开了这场厮杀后的战场。沒有牵绊。沒有遗憾。 那日在桃源里他并沒有死。许晋并沒有刺到他的心脏。而是差了那么几毫米。 事过之后许晋又折回了桃源将子夜从坟墓里掘了出來。庆幸的是子夜还有一口气。后來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子夜的伤才痊愈。 他一直跟着陈雅歌。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看到子夜还活着陈雅歌心中的愧疚感减了不少。只是桃源里那一次厮杀永远都无法从她心中抹去。 安禄山被关押在终南山的军营里。终南殿的工事还在继续。由于安禄山烧毁了所有叛乱的证据玉真无法将他送至长安。只好先囚禁。等到唐玄宗下月游终南山时在处置。这一个月的时间还需好好收集证据。 清音寺内。李白与玉真席地而坐。两人在亭子里对弈。陈雅歌无聊的坐在旁边观看。对于围棋陈雅歌是一窍不通。 杜鹃和游欢不久前离开了终南山回了襄阳城。杜甫也告别了陈雅歌一人去了长安。 只是从那之后陈雅歌再也沒有见到青梅。青梅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玉真十分欣赏李白的才华。时而向李白讨教。看到李白和玉真在一起讨论诗歌。陈雅歌心中莫名的失落。 玉真虽是公主。却沒有公主的架子。对李白甚是友善。从玉真眼里陈雅歌总能看到她对李白的爱慕之意。 “白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陈雅歌拽着李白出了亭子。她很认真的看着李白。“我们去长安。杜大哥去了长安。我们也去长安吧。” “就在这里不好吗。”李白帮陈雅歌理顺了额前寥落的碎发。“你不喜欢这里是因为公主。” “我想你陪我浪迹天涯。游遍每一个角落。看每一次日出。每一次日落。我想···” “李公子。公主有请。”陈雅歌话还沒说话。寂空师太走了过來。 李白尾随着寂空师太去了大厅。陈雅歌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她不会让玉真和李白有独处的机会。所以她跟了上去。 大厅里。一个身穿官府的人坐在玉真的身侧。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李白。 玉真抿了一口茶道:“贺大人这便是李白。此人才华横溢还乐善好施有一副侠义心肠。还希望你多向皇兄引见。切莫埋沒了这样一个可造之材。” 又面对李白道:“此人是贺知章贺大人。他也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我已放下了公主的身份。所以我向他引见你。他会将你引见给皇兄。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造福百姓。我希望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宏图之志。” “多谢公主的好意。只是我已答应了雅歌与她游山玩水。远离世俗的纷扰。”李白委婉的拒绝了。他拉着陈雅歌的手。恭敬的说道。 陈雅歌沉默了。贺知章却道:“你真的沒有进仕之意。” 李白迟迟不答。陈雅歌挣开了李白的手。她从李白的沉默着感受到了李白希望做官。希望一展宏图。而因自己选择了放弃。 陈雅歌笑了笑。不能因为自己一己之欲就让李白放弃他想要的。更不能因为自己而断送了李白的前程。 她拱手作揖。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倘若贺大人愿意助白大哥一臂之力自然是万分感谢的。白大哥一心为民。怎么会不想进仕呢。” 她又低头轻声对李白道:“白大哥我决定了不去游山玩水。我们去长安吧。你做官我做官夫人。多威风呀。” “雅歌。你···” “你说过要守护我一生一世。我要去长安难道你不陪我去吗。” “自然要去。” 三日之后。陈雅歌和李白告别了玉真。踏上了去长安的路。 李白一路高歌:“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來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古道边。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流淌了一地。陈雅歌和李白十指相扣。夕阳醉染长空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