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成亲当晚 大顺年9月20号,这一天,宁国公府嫡出大少爷赵文宣迎娶吏部尚书府的五小姐谢静娅。 街上的老百姓都在传,“听说尚书府的五小姐,那嫁妆值数十万两银子,光那首饰头面啥的都好几十抬,看得人眼花缭乱啊!”有各种羡慕的声音开始疯狂的传开。 “这五小姐可是丞相大人唯一的外孙女,听说府里顶好的东西都给了这个五小姐,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人啊,都是命!”啧啧声很快没入人海,又很快从人海中再度掀起。 “听说啊,那宁国公府的大少爷可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是个顶好的男人!”人海中,有人竖起大拇指夸宁国公府的大少爷谢文宣。 “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娘,听说小时候还受了伤,左脚都是跛的!”人群中亦有人小声地不屑道。 才刚小声不屑了一句,马上有人传出更大的话道:“哎呀,这桩婚事,最最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皇上指的婚,听说还是在五小姐出生那年的满月酒上给指的婚!” 这些天,街上传得最疯狂的八卦便是这桩婚事。 宁国公府内。 谢静娅静静的坐在床边上,头上盖着喜帕,她的左手攥着右手,来回的交替着,她的内心是紧张的,同时,也是惊喜的。 今晚是她大喜的日子,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皇上指给她的,是她一生中必嫁的男人,也是她想嫁的男人。 她曾偷偷的见过这个男人,他的容颜俊美逼人,看一眼便让谢静娅的心怦怦地乱跳,自此之后,她就一心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细微的声音,谢静娅紧张的心再度的提了上来,此刻,她的手用力的捏着红色的手帕。 她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酒味,直面而来。 她低垂着头,看到面前一双黑色底红色缎面的鞋子,她知道,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赵文宣,她的夫君。 喜房内很静,静得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当喜帕被掀开,她娇羞的不敢抬头。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任性刁蛮冲动的千金小姐,她就只是一个夫君面前温柔害羞的小娘子。 直到赵文宣靠近她,低声地说着:“夜深了,安歇吧!” 谢静娅抬头看了一眼赵文宣,英挺的鼻子正对着她,呼出的气息让她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慌乱。 慌乱的一瞬间,赵文宣已转身,并迅速的吹熄了红色的喜烛,喜房内,瞬间一片黑暗,这样措手不及的黑暗,让谢静娅的心猛的一阵抽疼,因为她不适应突然的黑暗。 ………………………………………………………………………………………… 小舞是第一次来小阅写文,小舞是第一次写古言,也是第一次写重生文,希望亲们喜欢,小舞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希望亲们能认真的看哦,文文保证精彩!继续打个滚求收藏求评论! ------------ 大丫环爬床 新婚这一夜,谢静娅只觉得痛,彻骨般撕裂的痛,除了身体上的痛之外,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的夫君在跟她欢爱后,离开了她们的喜房,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仅是她没有得到夫君的宠爱,更是一种耻辱。 更让她觉得耻辱和绝望的是,明明是纯洁如一张白纸的她,在洞房花烛夜时,居然没有象征女子纯洁的落红,她的夫君将会如何看她?而她,又将如何在宁国公府这片后宅立足? 新婚的第二天早上,谢静娅趁着**的婆子还没有来,便匆忙的在两位陪嫁大丫环诗兰和白兰的服侍下穿戴起床。 她放下身段,主动的去书房等待她的夫君,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书房的门才打开,里面依旧是赵文宣英气逼人的脸,只是他的神色看上去非常的冷漠。 “夫君……”谢静娅低声而柔情地唤他。 他给她的却只是冷漠。尽管如此,新婚后该执行的规矩他一步不落地陪她走过场。 他陪着她给公婆敬茶,然后去皇宫里谢恩,这桩婚事是皇上指的,再不满意,他都不能在皇宫里表现出来,因此,谢静娅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才得到赵文宣片刻的点滴柔情,就那一点点的柔情却让她兴奋了很久很久。 从皇宫一出来,赵文宣就不再跟她说一句话,脸冷得像正月里的冰雪天气。 回到宁国公府,赵文宣便不见了人。 谢静娅回到自己房中,狠狠的摔了一个精致的瓷杯,才让内心的情绪稍稍平静。 公婆对她的态度,谈不上冷淡,但是绝对不热情,新婚第二天,连晚膳都是让她自己安排丫环准备,这让谢静娅更加的惊慌和害怕。 她在担心,是不是赵文宣将她不纯洁的事情告诉了公婆,公婆和他碍于皇家的颜面,不会现在发落她,但是以后呢?想到这些,她更加的害怕起来,她没有做过对不起赵文宣的事情,她一定要找他解释清楚。 就在谢静娅找赵文宣的同时,她的夫君此刻正跟她的陪嫁丫环诗兰颠鸾倒凤。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杯子再度的被掷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谢静娅用力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来,对着跪在下面的大丫环白兰怒道:“你再一说遍?” 白兰看了一眼正处在怒火中的谢静娅,咬着牙重复道:“我看见诗兰进了大少爷的书房,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好的响动传来,所以我赶紧跑来告诉您!” “诗兰,这个贱奴,看我不弄死她!”谢静娅双手紧握,紧接着,她快速的冲出房间。 她不相信大丫环白兰跟她说的话,她的潜意识里更不相信赵文宣会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要亲眼去见一见。 当她气喘呼呼跑到书房旁边的另一间侧房。 房间里传来丫环诗兰的声音:“爷……你好厉害……” 谢静娅擅抖的手,用力的推开门,便看到两个浑身**的身体紧紧的交缠在一处,正是她的夫君赵文宣和她的陪嫁大丫环诗兰。 ------------ 回门 新婚第三天,谢静娅回门,谢府热情地欢迎他们夫妻二人回府。 继母苏氏对她依旧宠爱,一脸的关心,任谁看了都以为苏氏是她的亲娘。 在谢静娅的印象中,继母确实是个很好的女人,温柔善良大度,从小把她呵护在手中,府里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是先给她,丫环和婆子对她有一点的不敬,苏氏都会严厉的教训甚至发卖她们。 谢静娅自从脚受伤后,脾气非常的不好,苏氏也都是好言相劝,找各种能让她开心的法子;她不想去女院上学,苏氏立马就同意;她不喜欢刺绣,苏氏立马就不让她学;她说不喜欢学管家,苏氏便不会让她沾一点点的事务;见她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苏氏会找来一大堆上品任她挑选…… 她说的任何喜好和厌恶,苏氏都会尽全力的满足她,而她也一直在这样的满足中生活着,忘了最初的本性,变得任性妄为。 回门宴上,她的所有姐妹,都一一的出来跟她的夫君打个照面。端庄如大小姐谢静婷,温顺如二小姐谢静琪,倾城之色如三小姐谢静嫣…… 赵文宣与谢静嫣轻轻的一瞥,看似不经意,却让谢静娅的心莫名被刺痛一下。 在她的心里,她是自卑的,同时也是自傲的。 自八岁那年,母亲去世后,谢静娅的情绪就在不断的变化着,九岁半那年在京城女院因为与荣国公史二小姐发生冲突,她从二楼摔了下来,自此脚就留下了后症,也自那之后,她开始自卑,不敢再去女院上学,也不敢参加京城上流社交圈的交际应酬。 谢静嫣是继母的女儿,整个谢府,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漂亮优雅,凡见过她的人,都夸她貌若天仙,而她头上的光辉不仅仅是吏部尚书府的三小姐,更是京城女院第二届公认的京城四美之首。 谢静嫣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处处体贴和谦让她,在面对谢静嫣的时候,谢静娅心里那股无形的自卑却始终挥之不去。 赵文宣被谢府的男客们敬酒时,谢静娅也回到自己未嫁时的闺房,跟继母在说贴心话时,便将自己的委屈如数的告诉了继母苏氏。 继母苏氏听后,陪着谢静娅落泪,并劝她忍一忍,她会想办法让诗兰那丫头没有好下场的,也让谢静娅放宽心,她一定会找到大夫证明静娅的清白。 经过苏氏的一番安慰,谢静娅觉得继母对她的好,不亚于生母,因此,带着满满的信任,安心的跟着赵文宣回了宁国公府,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切麻烦的事情都会有人帮她处理好。 关于谢静娅外祖父所要面临的遭遇,继母苏氏对她只字不提。 ………………………………………………………………………………………… 小舞求推荐求收藏,更求评论,希望亲们能告诉小舞,你们是否喜欢这部作品,如果喜欢,请收藏和评论哦,小舞不胜感激! ------------ 被设计捉奸 新婚第四夜,谢静娅喝了她另一位忠心丫环白兰递上的安眠茶,而后,她的眼神开始迷璃,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模糊中,好像中了魔一样,她没有一丝疑虑便跟着前面的人往她带领的方向走去。 好像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还有关门的声音。 有人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谢静娅觉得身体一阵擅抖,紧接着,却像着了魔魇一样,她主动的贴着那双手,渴望着那双手…… 那双手从她的脸上慢慢的向下滑,时而轻轻的揉捏,时而用力的拉扯……这一切,她只觉得头晕目炫,辩不清是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一切像是在做一个梦。她渴望在这个梦里得到温存,得到爱抚……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赵文宣一个耳光刮在她的脸上。 看着她的眼神,是厌恶,是冷漠,是绝情,是阴狠,是耻辱。 他冷眼看向她,眼神却怒睁着泛起红色,大声地对着她怒吼道:“谢静娅,你个贱人,我要休了你!” 谢静娅捂着被煽肿的脸,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双眼无措。 当她感觉到冰冷的空气充斥着不一样的气氛时,她才发现自己几近全裸的身体,还有零乱的发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呢喃自语,甚至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赵文宣一脚朝着她裸露的背踢上一脚,冷声吼道:“贱人,你还不穿上衣服!” 他的一脚,也让谢静娅意识到,她被人陷害了,一想到,她抬起头,一只手紧紧的抱着赵文宣的大腿。 “夫君,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被人陷害了……”谢静娅一边努力的解释,一边将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 “贱人……”说完,赵文宣再度抬起脚朝着谢静娅的身体狠狠地踢了过去。 谢静娅紧咬着嘴唇,血丝一点一点的溢出,这样的耻辱和痛让她麻木的忘记了思考和再去解释,当然,她也知道,赵文宣是不可能再听她的任何解释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赵文宣踢开她,她又爬到他的脚边,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她害怕他离开,害怕就这样被打入永不翻身的地位。 “赵兄……我们先去商量重要的事情吧,你的事情,我想父皇一定会给宁国公府一个交待的!”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位男子微皱眉毛地说道。 “二皇子,让你见笑了,都是在下无能,才会……” 被称作二皇子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这一切他都看到了,这婚是他老子赐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谢静娅的去处可想而知。 二皇子转身便出了书房,赵文宣连冷眼都不屑再给她一个,直接一脚踢开她,转身便跟着二皇子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余下谢静娅被踢趴在地,嘴里往外溢出鲜血,还有她满身的狼狈和耻辱! ------------ 被设计捉奸2 这一夜,谢静娅被夫君捉奸在床,并且还是在他夫君的书房,还被二皇子当面撞见。那个跟她有染的男人,除了印象中那匆匆一瞥的桃花眼之外,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听说拉出去后他当场被仗毙,无论她怎么喊冤枉,都死无对证。 赵文宣认定那是她的奸夫,也认定她新婚夜不洁的事实,都跟这个男人有关。 因为是皇上赐婚,那是皇家的脸面,这样的丑事没有传开,谢静娅被锁进了一间没有天日的房间,里面冷得刺骨。 下半夜,白兰进来看她,谢静娅有些扭曲地看着她,怒吼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白兰只是冷声地说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只是做对我有利的事情。” “贱婢,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别以为我现在被软禁在此就拿你没办法,我发誓,只要我出了这里,我谢静娅绝不会放过你,你怎么对我的,我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被出卖的滋味,让谢静娅无法接受。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丞相大人今天被弹劾了,因为他与四皇子勾结,欲图谋反。”白兰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神里尽是嘲讽,这就是谢府曾经最受宠的五小姐,如今却是被人设计得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她的下场显而易见。 “你胡说!”谢静娅跳起来去煽白兰耳光,不曾想,她的耳光还没落下,白兰却以更快的速度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从小就被宠着长大的她,居然被一个丫环欺负,这在谢静娅的世界里,是绝不存在的,她双眼怒瞪,冲上前想跟白兰拼命。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白兰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就躲了过去,不待谢静娅回过神,白兰狠狠的赏了谢静娅一脚,痛得她几乎晕了过去。 “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五小姐!” “诗兰,你个背主的奴婢,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谢静娅捂着疼痛的肚子咬着牙道,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直觉得身体更加的痛起来。 白兰却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诅咒,转身便离去。 在关上门的前一秒,白兰最后冷狠地补上一句:“你比贱人还贱,因为你偷人,哈哈……” 在白兰得意而冷狠的笑声中,谢静娅清醒的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她冲到门边,大声地吼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任凭她嗓子喊哑,都没有人过来看她一眼。 她绝望的蹲在地上,她突然发现,她自认为最忠心的两个丫环,一个爬了她夫君的床,一个设计她跟别的男人有染,将她直接打入地狱。 更让她恐惧的是,最疼爱她的外祖父居然被说参与谋反,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她无法接受这一点!谋反的罪名有多严重,是个人都会知道,外祖父已经位高权重了,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不会的…… ------------ 惨遭毒害 第五夜,终于有人在外面将门打开,进来的是她的陪嫁嬷嬷秦嬷嬷。 秦嬷嬷带来的消息是皇上念其丞相王大人有功于江山社稷,所以免其死罪,但是活罪难饶,丞相府被抄家,所有族人,男的流放西南,女的充作官妓。 “不……不会的,嬷嬷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快告诉我,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谢静娅听到秦嬷嬷带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愿意相信。 秦嬷嬷是她娘的陪嫁丫环,对她和她娘都是十分的忠心。 秦嬷嬷面色冷漠地看了一眼谢静娅,转而说道:“世子爷说了,夫人犯了七出之罪,善妒、**和恶疾,念其夫人是皇上指的婚,所以宁国公府不会做出休妻之事让皇上没有颜面,所以奴婢是来送夫人去庄子上休养身体的。” “不……”谢静娅的嘴唇哆嗦着,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她的结局,什么庄子上休养身体?那只不过是借口,借口……她将恳请的眼神再次的望向了秦嬷嬷:“嬷嬷,您是我娘亲的陪嫁丫环,这一次,您一定要帮我,一定!” “夫人,请吧!”秦嬷嬷面部表情僵硬,说话的声音极为冷淡,看向谢静娅的双眼也带着一丝嘲讽,这个平日里在谢府嚣张的五小姐也有了今日的下场,这些贵族里的小姐,一旦被弃,就会低贱得连丫环婆子都不如。 一连串人的背叛,秦嬷嬷的冷淡,让谢静娅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期待,但她还是不甘心的再次问道:“秦嬷嬷,我是被冤枉的,你难道不帮我吗?你真的要送我去死?” 秦嬷嬷只是冷眼的看向一边,没有了往日的谄媚和笑脸。 事以至此,谢静娅再单纯也能明白,秦嬷嬷和她的陪嫁丫环一样背叛了她。 “你是娘身边最得用最信任的嬷嬷,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谢静娅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声音却是清冷得如冰块一样,没有温度。 “五小姐,要怨就怨你和你娘一样,从来都看不懂人心。”秦嬷嬷冷哼了一声。 “赵文宣到底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诗兰那个贱人想当姨娘所以背叛了我,那白兰和你呢?你们俩要的是什么?”谢静娅的思绪理不清,究竟她们图什么,从她们跟着她的那一天起,在银钱上,她从来都是个大方的主子。 秦嬷嬷听到这样的问话,只是干冷的笑了笑,没有回复谢静娅的问话。然后朝着外面咳了两声,很快就进来两个粗使婆子。 “夫人患了恶疾,要马上送到庄子上休养,赶紧绑起来!”秦嬷嬷对着那两个婆子使着眼色道。 秦嬷嬷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背叛谢静娅,因为,她觉得就让谢静娅这样糊涂的死去吧,好比知道真相后做个恶鬼的好,这也算是她这辈子对谢静娅母女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不用你们绑,我自己走!”谢静娅衣袖一挥,站起来道,她堂堂尚书府的嫡千金,就算是死,她宁愿自杀,也不会让这些背叛过她的丫环婆子来脏了她的身子。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没有再为难,到了这个时候,谢静娅想要逃命,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 惨遭毒害2 夜色迷璃,谢静娅的神情麻木,两眼无神,极其安静的坐在轿子里面。 马车走过的路段,谢静娅能能听到京城夜市繁华的喧闹,穿过几条繁华的大街,再拐几段路,她们顺利的出了城门关,渐渐的没入冷清的街道。 她知道,外面有一堆人“守护”着她,一直会将她“守护”到庄子上,然后“守护”到死。 如果就这样被“守护”着死去,她不甘心,绝不可以!谢静嫣的牙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颜色由白到紫,然后沁出一丝血腥。 谢静娅摸着自己手上的金镯子,这是她娘王氏留给她的遗物,这是外祖母传给王氏,王氏再传给她,虽不是最贵重的遗物,但是要用这个镯子打发一个人替她去谢府送个信是绝对可以的。 “娘,对不起了……请你放心,等父亲来救我,我一定会把镯子再换回来的。”她紧紧的握着手镯,心里默默的轻念着,脑袋里也在快速的转动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脱险。 还未等谢静娅实施她的计划,一阵混乱的撕杀声传了过来。 当她掀开轿帘,便看到一个婆子被大刀一挥,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的面前。 谢静娅被吓得面色苍白,心里抑制不住害怕地叫出了声。 一个挥着大刀的蒙面男猥琐地打量了谢静娅,发现她肌肤胜雪,且颇有几分姿色,不由得打起了另外的主意:“这里居然还有个漂亮的妞,看着一身的打扮,说不定还是那些个当官杂种的女儿,哈哈……等爷们杀完这些人,再好好的伺候你个小娘们,也让咱们这些个兄弟尝一尝官家千金的味儿,哈哈……” 谢静娅顾不了那么多,拨腿便朝着没人的地方跑去,可是,微有些跛脚的她没跑出几步,迎面一个人已拿着刀朝着她挥了过来。 明晃晃的一闪,让她的眼睛生痛,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的死掉,却不曾想,那把刀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待谢静娅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被一只大手揽到了身后。 青色的袍子,明亮的双眼,微薄的嘴唇紧抿着……月色下的他,显得那样的不凡,只是不等谢静娅再细细打量他,另一帮人朝着这里杀了过来。 “快走,要不然你会死在这里!”救她的男人杀掉他面前的蒙面人,转过身严肃地对着谢静娅道。 谢静娅紧握着拳头,让自己平静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我活着,我一定会报你恩的!” 穿青色袍子的男人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将她推了一把,转身便消失在另一场打斗中。 看着打斗场面越来越激烈,谢静娅没有再犹豫,朝着他所指的方向便逃离,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要回家,她要告诉她的父亲大人,还有她的继母,爱她的祖母……这些亲人,一定会帮她的。 想到这些,谢静娅浑身像注入了力量一般,再次拼命的跑用力的跑…… ------------ 惨遭毒害3 直到身后没有打斗的声音,没有人追过来的声音,谢静娅才停下来,大口的大口的喘气。 等平息气息后,她才感觉到黑夜的可怕,安静的诡异…… 她居然跑到了一个靠山的路边,除了月色,除了山上偶尔传来不知名的声音,也许是树叶的响动,也许是山虫的声音,谢静娅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她紧紧的抱着双臂,低着头直往前走,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不能害怕,不能退缩……想想外祖父,想想谢府,再想想宁国公府里的屈辱……” 渐渐的,渐渐的……谢静娅听到一阵笛声,不一会她便觉得不对劲,她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一般,她迈不出脚步了,有东西在她的身上游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上游走着一条又一条的小蛇。 “啊……” 谢静娅恐惧的叫声响彻整座山,只是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她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非要让她死得如此的难堪和残忍! 她睁开眼,想要知道那些吹笛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放蛇来害她?是宁国公府指使他来害她的吗? 可是……她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宁国公府赵文宣的书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了?”谢静娅自问道。 书房的门却在此刻突然打开,走进来的是赵文宣和她的公公宁国公。 谢静娅本能的想要躲开,发现自己还没移动脚步,赵文宣的身体却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紧接着,宁国公也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完全不存在,谢静娅惶恐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转过身,看向从她身体里穿过去的宁国公父子。 很快,谢静娅便明白了过来,她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飘荡的不是她的真人,而是她的魂魄。 “爹,谢静娅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公布了消息,一切都会如我们意料的那样。”赵文宣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本没有想要她这么快就死去,看来是老天爷都不想留她!”宁国公神情依旧冷漠,连谢静娅的死他都可以一句薄情的话打发了去。 “哼!那个贱人……”赵文宣鼻子里满是不屑地道,“要不是看着她嫁妆里有我们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我是绝不可能娶一个跛脚女人来当我的夫人!” 宁国公的手拍了拍赵文宣的肩膀,眼神闪过一丝柔情,轻声地道:“宣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父亲,孩儿不觉得累,谢静娅那个贱人已经死了,我这么多年的憋屈一下子就没了,此刻,我只觉得心情舒畅!”赵文宣说这话时,眼神里透着舒爽的光亮,这也说明他的话没有一点虚伪。 谢静娅看着这一切,她紧握着小手,原来,赵文宣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为她痴傻那么多年!为他做了那么多傻事,原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 画面 宁国公看向赵文宣,这个儿子像极了他,为了自己的目标,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忍下去。 “宣儿,谢静娅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助二皇子找到那个宝藏。”宁国公此刻的神情看上去无比的严肃。 “爹,你放心,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交到宁国公的手里,眼里有着遮不住的笑意,“这就是从谢静娅嫁妆里找到的云腾宝藏图,再加上我们从其他地方得到的一些,正好拼成一张完整的宝藏图。” 宁国公小心翼翼地打开,神情满是激动,一旁的赵文宣,眼眼里同样闪烁着兴奋,那是对更高权欲的向往光芒。 “明天我们就出发,有了这地图,就能找到宝藏,有了宝藏,二皇子就可以拥有无敌的财富,有了财富,距离权力的顶峰是信手拈来!”宁国公一改往日的低调和严肃,语气里怎么也掩藏不住兴奋和激动。 从他们的对话中,谢静娅第一次听到云腾宝藏图,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嫁妆中居然有一份宝藏图的图纸,而这也是赵文宣娶她的唯一原因,从他的阴狠中,谢静娅能感觉到,如果她的嫁妆里没有她要的宝藏图,那他一定会让在没嫁给他之前就死得不明不白。 看着赵文宣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再联想到他对自己的屈辱和利用,谢静娅本能的抬起拳头朝他挥过去,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从赵文宣的身体里穿过去,而后竟然飘到了谢府。 看着熟悉的环境,谢静娅的心虽然酸楚疼痛,却也多了一份温暖,暂时忘记赵文宣带来的伤害,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一向疼她的父亲,但是身体却在恍惚中飘进了另一个房间,竟然是谢静嫣的闺房,而房间里坐着继母苏氏和谢静嫣两个人。 谢静嫣的神情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声音也因此小小的激动地对着苏氏道:“母亲,谢静娅那个贱人,真的死了?” 谢静娅一听到这话,身体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一向视她为亲妹妹的谢静嫣,此刻却说她是个贱人。 苏氏抿嘴,莞尔一笑道:“傻孩子,娘怎么会骗你呢,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你的道了!” “哼!她活着也不过是个摆设,这一辈子,她都只配给我做个陪衬,就连死,也都为我做嫁衣裳!”谢静嫣笑得很得意,对于谢静娅的死亡,没有一点的难过和同情,相反,她的神情里透着一股报复的快感。 苏氏也笑得合不笼嘴,“谢静娅的千万嫁妆,到时候都是你的。等你出嫁的时候,娘会在谢静娅的嫁妆单子上再给你添几箱,让你成为京城里最风光的新嫁娘。” 苏氏进谢府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贵妾的身份,在她看来,当年她没能风光出嫁,她的女儿就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嫁进勋贵家族中,从她这一辈起,她的子孙世代都将顶着嫡出的身份荣享富贵。 ------------ 画面2 谢静嫣听到苏氏的话,伸出手握着苏氏的手,笑道:“娘,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娘不心疼你不对你好那心疼谁对谁好啊!”苏氏拍着她的手,一脸惬意满足的笑。 “娘以前心疼谢静娅那个贱人,哼!”谢静嫣撒娇地生着气。 “小淘气,娘之所以疼她,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要不是我的疼爱,谢静娅说不定也不会变得性格如此刁蛮任性!要不是我让她的腿伤好不了,她的性格也不至于后来变得自卑而不敢进入京城的上流圈子。” 想当年,同在京城女院上学,谢静嫣将计就计,让谢静娅摔了腿,苏氏更是将计就计,让谢静娅的腿不能完全康复,以至落下跛脚的后遗症。 一提到谢静娅,谢静嫣心里同样也是各种不爽,不爽在于谢静嫣在嫡字上面永远都比她正统。 “哼,那都是她的命,跟她母亲一样!出身富贵,结局也只能是贱命一条!”谢静嫣的眼神里露出冷狠的一面,尽管如此,也无损她的美貌。 “当年,你爹看上的是我,只因我不是相府的嫡出千金,所以我不能嫁给他,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想到那些往事,也想起了在相府吃的那些苦,苏氏的眼角微微一酸。 “娘,别难过了!事在人为,现在,这谢府当家的女主人最后还不是你的;我跟文宣也是真心相爱,却因为中间有个谢静娅,还有个皇上赐婚……但是,我们最后还是胜利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谢静嫣笑得很骄傲很自在。 在一旁听着这一切对话的谢静娅,只觉得浑身被烧伤一样的难受,原来,她一直活在欺骗当中,还把仇人当恩人! 以为继母对她疼爱有加,原来继母只不过想将她养成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甚至不惜让她跛脚。 谢静嫣对她的体贴和忍让,只不过是彰显她的贤良和才名。 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女,而她居然瞎了眼的相信她们。还有她的母亲,她那温婉善良的母亲也相信了她们,一直将苏氏视为自己的义妹,将谢静嫣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却不曾想,她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白眼儿儿儿狼! 听着她们的对话,谢静娅再笨,也明白母亲的死另有隐情,肯定是她们害的,一定是的! 此刻,谢静娅无法冷静,她只想她们死,一定要让这对母女死,就算她此刻做了鬼,她也不愿意放过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当她的拳头落在她们身上,她们却感觉不到痛,依旧笑魇如花,母女情深的看着对方。 谢静嫣恨得直咬牙,脚用力的跺在地上却也没有任何声响。她的眼睛看着桌上的烛火,嘴角边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不能用身体伤她们,那她就活活的烧死这对贱人,当她用手去推烛火的时候,却发现烛火怎么也不倒,从火光里看到的,只是她们笑得更加猖狂的脸孔。 “不……我谢静娅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她不甘心,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能力,突然一道闪光出现,谢静娅晕了过去。 ------------ 重生之命中注定 谢静娅紧闭的双眼下流露出长长的睫毛,如扇形般的美妍,紧皱的眉毛却让睡梦中的她看上去极度的不安。 窗外连着几道闪电和雷声,谢静娅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五小姐,你醒过来啦!”开口说话的是一直守在她床边的喻嬷嬷。 谢静娅看着眼前还颇有精神的喻嬷嬷,只觉得思绪一时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死后没有多久,她受秦嬷嬷的挑唆,把喻嬷嬷打发去了江南的田庄上。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出嫁的前一日,喻嬷嬷的侄女喻星却带着一块绣着鸳鸯的帕子找到她,那个时候她才记起,在她七岁那年,她眼红喻嬷嬷绣的喜帕,缠着要帕子,那时的喻嬷嬷笑着说等她出嫁的时候一定亲自绣一块喜帕给她。 当她看到那块喜帕时,她是感动的,当她向喻星问及喻嬷嬷时,才知道喻嬷嬷在她十三岁那年就过世了,而喜帕却是喻嬷嬷一早就为她备下的。 窗外的雨一直嘀嗒嘀嗒的下着,喻嬷嬷怜爱的眼神看向她是那样的慈爱和温柔,看着这样的神情,她的心一阵抽痛,前世她竟然会笨到去相信喻嬷嬷会害她。 看着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谢静娅,喻嬷嬷用手背轻触她的额头,柔软地道:“小姐,出了这么多冷汗,是不是做恶梦了?” 谢静娅突然扑到喻嬷嬷的怀里,低声的抽泣着:“嬷嬷,好可怕……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到好多小蛇缠着我,太可怕了……” “小姐……别怕,有嬷嬷在呢,嬷嬷拼了老命也会护住你的,不要怕!”喻嬷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谢静娅细细的抽泣一会,才想起这一年她才八岁,因为八岁那年她因为连续三夜守在母亲的病床上晕倒,醒来之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也是喻嬷嬷守在她床边。 那这也意味着,她的母亲还没有死! 一想到这里,谢静娅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回到八岁,那她就一定要改变母亲和自己的命运。 她轻轻推开喻嬷嬷的怀抱,声音带着一些哽咽道:“我去看看娘亲醒来了没?” “小姐,你身体还很虚弱,再躺一会!”喻嬷嬷满眼担忧地道。 谢静娅不顾她的劝阻,执意的起身,扔下喻嬷嬷便跑去母亲的房间。 一进母亲的房间,她便闻到那浓烈的中药气味,整个房间给人以衰老的气息。 她一路小跑到母亲王氏的身边,小手紧紧的握着王氏的手,她的手是干枯的。她那温婉而善良的母亲,自生了她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有调理过来,慢慢的,竟然变得如此的干枯。 谢静娅看着床上同样干枯的脸颊和身体,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着。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母亲王氏是三日后的申时离开人世。距离现在的时间,还有三天,如果母亲的死跟现在的苏姨娘有关系,那她现在就得去求父亲给母亲换一个大夫。 想到此,她再一次起身,一个人朝着父亲谢安邦的书房跑去。 ------------ 重生之命中注定2 谢静娅小小的身体,着一身淡黄色的裙衫,头发则是随意的绾个结,大部份都散在脑后;巴掌大的小脸上闪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 此时,她顾不得还在下着丝丝细雨的天气,快速的迈着脚步,穿过必经谢安邦书房的抄手游廊。因为天气的缘故,谢静娅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下人便到了谢安邦的书房外。 她的头上沾着雨滴,甚至有些雨滴顺着她的头帘往下滴,但是她顾不得这些,朝着有烛光的那一处走了过去。 距离烛光的书房不到十步的距离,谢静娅听到了一声娇媚的笑声,尽管声音不大,但她还是听到了。 母亲病重在床,父亲已经很久都不曾亲近过她的母亲,但是只要在家,父亲定会花上一点时间陪着母亲说话和回忆他们过往的点滴,这份恩爱,谢静娅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尽管父亲每夜歇在妾室的房间,她都相信父亲是深爱着母亲,也深受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书房内传过来的娇笑声,她觉得非常的刺耳和难受,母亲病得如此重,父亲却在享受妾室的柔情似水,难道这世间深情的男子都是这样吗?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宁静思绪。 当她靠近书房门时,里面传来的是苏姨娘的声音。 “安邦……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苏姨娘的手臂圈着谢安邦的脖子,娇声地说道。 “雪莲,为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用不了三天,王氏必死无疑,等丧期一过,你将会是我谢安邦唯一的发妻,也是这谢府的当家夫人,到时候,静嫣和睿然也将会是正经的嫡出身份。”谢安邦回抱着苏姨娘,轻唤着她的闺名,低声地轻抚,“雪莲,只是还要再委屈你等个一年半载。” “安邦……”苏姨娘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但更多的是兴奋,“十五年我都等过来了,就算再多等三年,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爱我和孩子的人。” 窗户的剪影上,映着烛火,俩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直到里面传来不正常的喘息声…… 蹲在下面的谢静娅,将这一切听到了耳边,她的心如冰湖里的雪一样,冷得无法呼吸。 她跑来找父亲救她的母亲,却发现原来父亲是害死母亲的帮凶,甚至可能是主凶。这一切让她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父亲对母亲那么好,看母亲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如果父亲不爱母亲,那样的温柔和坚持需要多深的心机来演戏?十五年的策划,那需要多么强的忍耐? 母亲嫁给父亲至今,不过十二年,而他们却相爱了十五年,她一直认为父亲深爱母亲,原来只是一场演戏,而她和母亲却是这戏里面的两个傻子,视仇敌为亲人。 当她再回到母亲的房间,看着依旧闭着眼,身瘦如材且面色菜黄没有一丝血气的母亲,谢静娅只听到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呐喊:报仇……报仇…… ------------ 重生之命中注定3 谢静娅看着自己的小手,她只有八岁,她在府里没有依靠,以为可以仗着父亲的疼爱救母亲,却发现那些都是假的,想母亲死的人里面竟然包括了她的父亲。 以她现在的实力,去跟这些人对抗,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她必须要忍,要将仇恨忍下去!想想谢安帮邦和苏姨娘,她们能忍十五年,那她就必须要忍更多,忍他们所不能忍! 除了将仇恨忍下去,她必须还得学会利用,至少要利用她父亲和苏姨娘对她虚伪的爱。 她的手慢慢的握成一个拳,紧紧的捏着,咬着牙轻声地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的声音刚落,她扬起袖子打破一个茶杯。 躺在床上的王氏微睁开眼,看着谢静娅露出一丝笑意,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 “娘……都是女儿不好,把您惊醒了!” 王氏的眼里没有一丝责怪,只是轻声地说道:“让丫环进来伺候我,你回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将话说完,王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您别吓我,好不好?我马上让人请大夫过来。”谢静娅一脸的担忧,恨自己一进冲动竟惹得娘亲咳嗽得更加厉害。 她大声地唤着秦嬷嬷,看着秦嬷嬷那张严谨却不失慈详的脸,便想到那日她冷寞绝情的嘴脸。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压下所有对秦嬷嬷的厌恶,因为现在,秦嬷嬷是母亲身边最得力且最信任的管事嬷嬷。 “五小姐,你别担心,老奴马上去太夫人那里上报,让人请大夫过来。” “秦嬷嬷,你赶紧去!”谢静娅一脸惶恐,焦虑地催促着。 待秦嬷嬷一走,谢静娅便将喻嬷嬷拉至身边,对着她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嬷嬷,你是我的奶娘,也是我在谢府除了母亲最信任的人,现在母亲病重,我要你给我外祖母带个口信。” “小姐,只要你交待给老奴的事情,老奴拼尽全力也会办到。”喻嬷嬷坚定地回道,甚至不问她安排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我要你通知外祖母,明天带一个医术好却从来没有为母亲诊治过的大夫来。”谢静娅更贴近的向着喻嬷嬷低声道。 “小姐,你……”喻嬷嬷很快便反应过来那话里的言外之意,虽然有些不明,但很快便应承下来,“我马上就去办。” “这件事情,除了外祖母,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谢静娅谨慎地提醒道,此刻的她,没有一丝八岁小女孩该有的神情。 “我明白。” 喻嬷嬷话一落,转身便走了出去。 谢静娅则继续留在了王氏的房间守着她,不断的陪她说话,说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说她有一次瞒着母亲偷懒没有练字跑去踢键子,结果把侧院一间厢房的瓦给踢坏了;有一次没有刺完绣就跑去小厨房偷娘爱吃的桂花糕,却因为跑得急而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氏微闭着眼,嘴角却带着一丝浅笑。 ------------ 重生之命中注定4 雨后的清晨,天空显得格外的明静,谢府却依旧笼罩着一层散不开的阴霾。 谢静娅的外祖母刘氏用过早膳便领着几个得力的丫环婆子来了谢府,谢静娅一听说外祖母过来,散着头发便跑了出来。 今日的刘氏穿着极为的朴素,淡雅的素色花纹褙子配上藏青色的袄裙,唯一醒目的是头上戴着一个赤金的发箍,身形比谢静娅上次看见她的时候更消瘦了一些。 谢静娅一见到刘氏,便一路小跑过去,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小声地抽泣道:“外祖母……静娅好想念外祖母!” “静娅……我的好外孙女。”刘氏的心里满是酸楚,看着扑在怀里的小不点,眉毛皱得更深了,忍不住怒道:“我得找喻嬷嬷问清楚,是怎么照顾小姐的,长得这么瘦小,一定是没有用心!” “外祖母,您就知道说我,您自己都瘦了,定是那些个丫环婆子没有用心伺候您。”谢静娅真想多一点时间赖在这个温暖的怀里,享受着外祖母的疼爱。 听后,刘氏露出一丝笑脸,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谢静娅的额头,道:“就知道耍嘴皮子!” 没一会,谢安邦和谢太夫人过来迎接刘氏,一同进了主厅商量一些事宜。 “母亲,您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谢安邦面上一丝不苟,心里却微微有些忐忑。 “安邦啊,我就是心里担忧月儿,昨儿个……”说到这,刘氏眼眶一酸,眼眸竟泛了一些小水花,有些难以抑住的悲伤。 “昨儿个,怎么了?”谢太夫人上前表示关切地问道。 谢太夫人也就是谢静娅的祖母,此刻的她身穿暗红色赤金的褙子,搭配黑底暗绿波纹的裙袄,脖子上配戴着足金的项圈,头上的饰品也闪闪发光,脸上亦看不到一丝悲伤。 这一切,也足见王氏的病情对于谢太夫人来说,完全不在她担忧的范围之列。 刘氏瞥了一眼,眼底的伤心更加的浓烈,心里也不由得一急,便低声地诉说着:“昨儿个晚上,我梦见我那月儿身子骨不行,我这做娘,心里头就跟扎了刺一样的,难受啊!天一亮,我就赶紧往这来了。” 微停一会,刘氏继续说道:“亲家太太,你不会怪我这个老婆子一大早就来府上打扰吧?” 谢太夫人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道:“亲家太太,这都是我的疏忽,月儿现在病得不轻,您要有时间,就在府里住上几日,多陪陪她,对她病情说不定有好处。” “亲家啊,我家月儿就要劳烦您多照看照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老婆子……”说着,刘氏的眼眶又湿润起来,这完全是情之所致。 谢太夫人见此情景,连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安慰着刘氏,要知道,刘氏可是王丞相的嫡妻,虽然无子,但是王丞相却也只纳了一个妾做摆设。 刘氏和谢太夫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王氏的房间。 ------------ 重生之命中注定5 相互的慰问一番,谢太夫人和谢安邦便把时间留给了刘氏母女。 看着女儿瘦弱不堪的身体,年纪轻轻,鬓角边的白发竟然生得比她的还要多,刘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难受的情绪,低低的哭泣起来。 王丞相和刘氏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千般宠爱捧在手心。王氏从小就是个乖巧聪明的,从不惹事生非,就因为这样,王氏更是刘氏心尖上的一块肉,如今却是这般光景,刘氏又岂能不伤心。 刘氏留下谢静娅和她们之中一个嬷嬷,让其他丫环婆子退下。 见王氏一直昏睡着,刘氏对着身边的婆子道:“田婆子,你帮我月儿把把脉,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被唤作田婆子的妇人伸出手,搭在王氏的手上。 刘氏和谢静娅静静的看着,内心却一直是紧张而焦虑的。 过了一些时候,田嬷嬷才转过身,脸色颇有些凝重。 “田婆子,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跟我说实话,我月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氏的声音虽然还带着哽咽,但脸上却闪着坚定的神情。 “月儿的情况很凶险,怒我无能为力,她最多……活不过……三天。”田婆子有些艰难的说出实情。 “不……不会的……”谢静娅听后,脚步频频退后,突然走上前,握着田婆子的一只胳膊,轻轻地摇晃,转而冷静地说道:“田婆婆,我母亲为什么会活不过三天?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月儿因为难产,产后体虚,身子没有休养好,又加上长期病患在床,这个病就是这么一直拖着,至于中间有没有其他的原因,这个怒我无能,实在无法查出来。”田婆子如实回道。 刘氏找她过来,话里话外的音她也知道,后宅这种地方,多的是勾心斗角,想要人死又查不出来,无论是急性还是慢性,多的是办法。而如今,看这情况,如果是真有什么隐情,明显用的是慢性的方子,这足见对方的忍性和心机。 这种猜测性的东西,做为一个大夫,没有确实的证据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而现在的实情,王月儿之所以还能活着,明显就是靠着参药在吊着。 “田婆子,你的意思是月儿的身体只是因为难产后没有调理好,真的没有其他的原因,是吗?”刘氏再次确认地问道。 “月儿生完孩子都八年了,她的症状,以我的医术,能查出来的也就是难产后伤了根元,一直没有调整过来,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了。”田婆子摇了摇头,轻声地道。 谢静娅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放在桌上,然后轻轻的打开,转过头低声地说道:“田婆婆,麻烦您看一下这些药渣。” 田婆子看了谢静娅一眼,直觉这小女孩处事一点也不含糊,小小年纪心思竟是这般的细腻。 她抓起药渣子闻了闻,有一些甚至放在嘴里轻微嚼两下,然后再吐到一边,眉毛微微紧皱。 ------------ 重生之命中注定6 看着田婆子皱眉,谢静娅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田婆子检查完药渣后,朝着谢静娅二人摇头道:“这药渣很正常,是女人调养身子的配方。” 谢静娅紧紧的握着一方衣角,直到刘氏的手轻轻的拍在她的头上,她才慢慢的回过神。 “静娅,别担心,一切还有外祖母呢!”刘氏的情绪依然没有稳定,说话中依旧带着哽咽。 谢静娅看着刘氏,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娘亲,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悲凉。 “田婆子跟我几十年的情份,又是治疗女人相关方面疑难杂症的好大夫,她的话必定是可信的。”刘氏轻轻的抱着她,低声地耳语。 谢静娅在刘氏的怀里轻轻地点着头,但是她觉得这一切,就真的那么巧合吗? 在古代,妇女在生孩子那一关本就是鬼门关,有什么事情也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在所有人看来,王氏身子骨本就弱,出现这种情况也理所当然,如果她没有重生,她也会相信这样的说法。 现在,她重生了,所以,尽管别人都相信,她依旧持着怀疑的态度,也让谢静娅不得不承认,父亲和苏姨娘的手段真是高明,要对付这两个人,她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抬头,看到外祖母发梢上的白发,她决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隐瞒下来,当然,内心里,她也知道,就算她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氏一直处在昏迷中,精神状态一刻比一刻差,但凡醒来,她的嘴里一直唤着谢静娅的名字:“静娅……我的静娅……” 谢静娅几乎不曾离开她的床边,就连睡觉也都是趴在她床边,在王氏的身边不断的说着话。 看着王氏的每一分痛苦,她都愈加的痛恨那些害她的人。 谢安邦在王氏离开的最后两天里,依旧是那个疼爱妻子的丈夫。每看一眼他的柔情和怜爱,谢静娅都有一种冲上去撕下他虚伪面具的冲动。 与前世一样,王氏在申时安详的闭上眼睛,守在她身边的有她信任和相爱的夫君,有她相信的义妹苏姨娘,还有她疼爱的女儿谢静娅。走的时候,她很平静,谢静娅也很平静。 一身孝白的衣裙,头上除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没有任何的首饰。 她跪在王氏的灵位前,心里再度暗暗的发誓:“娘,这一次,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凶手,还有陷害外祖父一家的凶手,以及害死我的凶手,等一切安排好,老天自会让女儿去陪伴你的。” 她默默地磕了三个响头。 当她再站起身的时候,右手一直握着左手腕的金镯子,这是王氏临死前给她的,她的耳朵依旧响着王氏艰难说完的那一段话:“静娅,这个金镯子是你外祖母传给我的家传之物,现在我传给你,你定要好好的传下去,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这不仅是个宝物,还是一份信念!” “这不仅是个宝物,还是一份信念。” 谢静娅轻轻地念道。 ------------ 打压 秦嬷嬷提着食盒一步一步的朝着谢静娅所在的地方走去,她的心里此刻是凝重却也是兴奋的。 王氏在的时候,她是王氏身边最信任最得力也是公认最忠心的婆子,王氏走了,她自然要荣升为谢静娅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婆子。 当谢静娅连着两天守在王氏的灵位前时,她自然是要好好的照顾着谢静娅的身体,以此来讨得她的欢心,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她相信绝对有那个心机收服她,想到这些,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五小姐,老奴知道您现在难受,但是请您一定要多吃点东西,要不然,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了?”秦嬷嬷语言关切地说道,脸上却流露出对王氏过世的悲伤之情。 谢静娅抬起头,看都没有看那食盒一眼,只是轻声地问道:“秦嬷嬷,我娘亲对您怎么样?” “大太太对老奴的好,老奴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如果大太太能够好起来,老奴可以连这贱命都不要。”秦嬷嬷说得信誓旦旦,一脸的坚决。 跪在旁边的丫环婆子,听了这样坚决表忠心的话都不免动容。 “嬷嬷说的话,可是当真?”谢静娅一脸单纯的看着她,眼眶里还闪着未泯的泪花。 “当然,老奴要是欺骗五小姐,就让老天五雷轰顶!”秦嬷嬷继续表达着她的忠心。 “既然您这样的忠心地我的娘亲,我想娘亲也会很开心的。”谢静娅的声音轻轻的。 秦嬷嬷说完后便一直低着头,听到谢静娅的话心里更是笃定了几分,这个五小姐跟她娘亲王氏一样,甚至比王氏还要好骗几分。 却不曾想,谢静娅突然站起身,一脸天真的看着秦嬷嬷道:“娘亲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是秦嬷嬷服侍在身边,现在娘亲不在了,她一定很孤单,您既然说不怕死,那您就下去陪我娘亲,好不好?” “啊……”秦嬷嬷轻低一声,跪着的腿突然就有些发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那些丫环婆子的眼里,五小姐虽然性格有些刁蛮,但心地却是个善良的,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是惊讶,但是转过思绪一想,五小姐一向非常孝顺她的母亲,为了母亲什么苦都愿意吃,所以说出这种话好似也能理解。 因此,那些丫环婆子更加的低着头,连目视都不敢有,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谢静娅看中,然后让其下去陪王氏,。 “秦嬷嬷,您这是不愿意吗?”谢静娅并没有就准备将这事情放过去。 “五小姐……”秦嬷嬷见谢静娅带着一丝逼问,她的声音不淡定了,说出的话竟带着一丝哆嗦,“老奴的意思是,如果老奴的死可以换得大太太的存活,那老奴肯定是愿意的。” 秦嬷嬷哆嗦着说完这一段话,额头间的冷汗在一层层的往外冒,她的目光向着站在靠近谢静娅最近的喻嬷嬷望去,她不断的给喻嬷嬷使眼色,她是谢静娅的奶娘,自然能说得上话,所以,她的求救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喻嬷嬷那。 ………………………………………………………… 小舞求收藏求评论!! ------------ 打压2 谢静娅看着秦嬷嬷不安分的神情,心里一阵冷笑,这一次,她一定要纠出这只老狐狸的尾巴,断了她在谢府的生路。 “喻嬷嬷,如果我让你下去陪我的娘亲,你愿意吗?”她没有看喻嬷嬷一眼,只是当着一众丫环婆子这样问道。 喻嬷嬷跪着,没有一丝慌乱,声音也极其稳定地回道:“老奴是五小姐的奴婢,五小姐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 “您的意思是愿意下去陪我的娘亲,是吗?”谢静娅再一次确认地问道,表情是天真却也是认真,她的话更像是问在跪的众多丫环婆子。 “是的,老奴愿意。”喻嬷嬷的声音依旧淡定,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惊慌。 相比喻嬷嬷的淡定,秦嬷嬷的话不对行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忠心,一个做奴婢的,如果连最重要的忠心都要被人怀疑,那她在奴婢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会受到质疑。 此刻的秦嬷嬷,双腿斗得更加的厉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那么多的耳朵听到了她信誓旦旦说过的话,她的面子已然被踩到了地下,如果她想不出办法,真的会被这个“愚孝”的谢静娅弄下去陪王氏,就算不去陪王氏,她在谢府肯定也是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浑身冰凉,脑海迅速地转动着。 当她的目光触动着王氏的灵位,灵机一动,便对着王氏的灵位放声地大哭起来,只听得她干嚎几声,竟也掉了好几滴眼泪下来。 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大太太,老奴是看着您出生,跟着您从丞相府一路陪嫁到谢府,您在世多少年,老奴就陪了您多少年,现在五小姐也说了,怕您在下面孤单,老奴又是陪您时间最长的奴婢,让老奴陪您下去做个伴,老奴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放心,老奴记得您的好,也绝不辜负您对老奴的好,所以,老奴现在就下来陪您!” 她的话刚说完,站起身便朝着那最近的柱子撞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响,秦嬷嬷的身体便顺着柱子往下滑落去,脸上的表情惨白带着一丝青色,额头上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汩出,看着甚是吓人。 有胆小的丫环,已然吓得惊叫出声。 “啊……” “啊……快来人啊……” 也有丫环和婆子见到此景,混乱了起来,叫唤的声音也嘈杂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穿着白色孝服的苏姨娘走了过来,编着凌云髻,头上只佩戴了一只素簪子,巴掌大的小脸上闪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白皙透亮的肤色让她看起来跟个少女一般,朱红的唇瓣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娇媚。 看着苏姨娘,谢静娅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漂亮的,这种漂亮对于大部份男人来说,是致命。她现在的装束,还真真的让人觉得要想俏,就穿孝! 苏姨娘踩着小步伐,步姿端正而优雅,款款地朝着她走了过来,旁边一干丫环婆子的眼神都被这身俏孝的装扮和容颜吸住了眼球。 ------------ 打压3 苏姨娘微微一蹲身,给谢静娅行礼,柔声地道:“婢妾见过五小姐。” 苏姨娘的规矩永远都是做得非常的得体,哪怕是上一世,在她没有正式成为谢大太太时,从来都是端正着自己的位置,绝不越过一个贵妾的本份,那份从内而散发的隐忍,倒让她看上去更显端庄,既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又有小妾应有的风流妩媚,这样的女人,又怎能不讨男人的喜欢呢? “苏姨娘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吗?”谢静娅鼓着一张脸,愤怒的表情完全显示在脸上。 看着她生气的容易,苏姨娘轻轻柔柔地问道:“告诉苏姨娘,是谁惹你生气了?” “哼……都是这些个丫环婆子,特别是那个秦嬷嬷,口口声声地说为了娘亲,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我一说让她下去陪我娘亲做伴,她就犹豫不前,等我脸色一白,她便撞墙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忠心呢还是当我是个小女孩好欺负!”谢静娅毫不客气地将实话说出来,所有的不悦全显在脸上。 苏姨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流着血的秦嬷嬷,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此刻,她该不该出手救秦嬷嬷? 只一瞬间,她便做出了决定,附和着谢静娅道:“这等不忠心的奴才,就打发了出去,可好?” 在苏姨娘看来,秦嬷嬷这颗棋子既然在谢静娅那讨不得好,那留着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打发了省心,这样做还能讨好谢静娅。 谢静娅一听到苏姨娘这么问,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喜悦,睁着透亮的眸子问道:“苏姨娘也觉得打发了出去好?” “我们谢府对奴才的要求就是忠心,不忠心的当然可以不要!”她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依旧温柔似水。 “我觉得也是。”谢静娅说完后,又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样也不妥,要说这秦嬷嬷不忠心嘛,她刚才可以是为了我娘亲去撞墙的,我们谢府又是讲礼孝的,对待这样忠心的婆子,应该让她颐养天年,是不是?” 苏姨娘听到后面的话,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回道:“这奴才是当家太太的陪嫁嬷嬷,现在她的去留,也当由五小姐处置。” “算了,本小姐懒得跟这种贱奴浪费时间,就打发了去西北的庄子上去吧,那里最适合秦嬷嬷这样的人养老了,是吧?”说完,她带着一丝得意张狂的笑看着众人,以示她的聪明。 苏姨娘将这一切默默的看在眼里,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招呼其他的丫环婆子将秦嬷嬷拖出去,吩咐上点伤药,人醒来后就让她收拾行李去西北的庄子。 谢静娅的眼里依旧保持着那种张狂和得意的神情,这样的神情,看在苏姨娘的眼里,也慢慢的放下了戒心,对于这样的谢静娅,苏姨娘自有一套办法对付,她相信,之后的日子里,她有的是时间和资本跟这丫头耗下去! ………………………………………………………… 目前一日两更,欢迎收藏加推荐,文文慢热但保证精彩! ------------ 试探 秦嬷嬷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可见她的分寸拿捏得非常好。 当秦嬷嬷醒来时,得知自己被五小姐打发到西北的庄子上去安度晚年,眼神里透出近乎绝望的神情,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谋划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被打发走,她做不到! 是夜,谢府依旧挂着白灯,安静的园子里似乎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秦嬷嬷紧了紧身上的外袄,朝着苏姨娘的院子走去。 苏姨娘正安静的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龙井茶,这个温度和味道正是她所喜欢的。 秦嬷嬷的到来,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退去了身边伺候她的的丫环婆子,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她。 她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嬷嬷,然后婉转一笑,轻声地道:“天气转凉,嬷嬷又刚受了伤,身子骨正是不好的时候,赶紧起来吧。” “苏姨娘,老奴被五小姐打发去西北的庄子,老奴想……”秦嬷嬷微抬起一点头,偷瞄着打探着她前面的苏姨娘,想从表情中探知苏姨娘是否会帮她。 “秦嬷嬷的意思,我懂的。”苏姨娘再度一笑,轻轻的将茶杯放在一旁的红木茶几上,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不紧不慢地道:“只要秦嬷嬷忠心,知画的前程,我这个做姨娘的自然是不会委屈的。” 听到这里,秦嬷嬷只觉得头顶一声雷响,两眼瞪大。知画的事情,苏姨娘是怎么得知的? 苏姨娘看了一眼,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我知道这是秦嬷嬷的**,您这个闺女怎么得来的,你知道,我也知道。只要您安安份份份的在西北庄子上安享晚年,我便保证,只要有谢府在,有我在,便会有知画在。” 对于苏姨娘的手段,秦嬷嬷是知道的,从她决定背叛王氏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她被苏姨娘掌控在手中。 秦嬷嬷自然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咬了咬牙,狠狠心道:“谢苏姨娘宽宏,您今日所说的,老奴都会放在心上,以后,让知画好好替老奴服侍您跟三小姐,等老奴跟知画道个别,明日便前往西北的庄子。”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的,也希望你在西北一切都能如常,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母女。” “您放心,只要知画是好的,一切便都是好的。”秦嬷嬷识趣的磕了一个头,便离开了苏姨娘的院子。 两个人不需要把话挑明,有些秘密,自然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 第二日,秦嬷嬷一早被人送出了府,她含着眼泪看着谢府的宅门,最后,不得不踏上随行的马车离开。 对于秦嬷嬷的“处罚”,在苏姨娘的一番渲染下,成了谢府的一种美德,主子对待下人宽厚的一种美德,关于让谢嬷嬷陪葬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对于这样的言论,谢静娅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试探2 谢静娅的院子里,喻嬷嬷正单独和谢静娅站在里间。 “五小姐,如您所料,那秦嬷嬷昨天晚上去找过苏姨娘,在离开苏姨娘的院子没多久,秦嬷嬷还去了三小姐的院子。”喻嬷嬷将昨晚跟踪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谢静娅。 “她去三小姐的院子,是去见三小姐吗?”谢静娅微皱了一下眉,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谢静嫣的院子。 “这个……怒老奴无能,只跟踪到她去了三小姐的院子。”喻嬷嬷的身子微微一侧,轻声地回道。 “秦嬷嬷跟苏姨娘唱哪出戏,迟早都会水落石出的,我们现在也不用打草惊蛇。”谢静娅低声地说着,像是在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意气用事逼秦嬷嬷把她跟苏姨娘之间的那些事情说出来,要不然很容易就惊扰苏姨娘,她现在可不想就这样暴露出来,但是,对于秦嬷嬷身边的人,她自然会着意的留心。 俩个人又聊了一会关于家常的事情,谢静娅便跟着喻嬷嬷做针线,喻嬷嬷的针脚工夫相当的精湛,只是没做一个时辰,谢静娅便觉得头痛不已,怎么也做不下去,而这个时候,谢静娅带着她的丫环知画和知了走了过来。 “五妹妹,你在忙什么呢?”谢静嫣的身影还没走进来,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倒是先入为主。 只见她穿着一套素白的衣裙,头上也仅仅戴了一只碧绿的簪子,刘海处有一些微微的自然卷,这一切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可爱动人,谢静嫣的容貌自然是继承了苏姨娘的好基因,甚至比苏姨娘更多一份美艳,这种美艳,随着她的年纪增长,变得更加的方可照人,不容逼视。 “哎呀……烦死了……”谢静娅不耐烦地抱怨着,眼里带着一丝怒气。 “五妹妹,是谁敢惹你烦啊,姐姐替你出气!”她娇俏的容颜配上她清脆的声音,如果不是前世被她们母女欺骗至惨,她也会被这样天真可爱的语气欺骗。 “还能是谁,还不是这些个该死的针线,讨厌死了刺绣这些个玩意,怎么绣都绣不出我想像中的样子来,一点意思都没有。”说着,谢静娅将手上正在绣的一块帕子赌气似的扔在一边。 “原来五妹妹是烦这个啊,这些东西是挺烦的,关键你还是得喜欢它,要不然做起来可费劲了,你看我的手都被扎了好几个洞起来了。”说着,她伸出自己的双手,白嫩嫩的小手指上,有一些小小的针孔。 “你是喜欢刺绣,所以扎几个洞也能坚持下去,我是一点都不喜欢刺绣,烦死了。”谢静娅不耐烦地回道。 “既然五妹妹这么不喜欢刺绣,那五妹妹喜欢什么啊?”谢静嫣继续讨好地问道。 “我喜欢……”谢静娅皱着眉用力的想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声地说道:“我喜欢我娘活着,我想要我娘活着。” 这话一出,谢静嫣只觉得一阵头痛,却又不得不陪着谢静娅一块伤心,深深表示对母亲去世的悲伤和不舍得。 ------------ 试探3 苏姨娘的院子里,谢静嫣带着一丝不满的表情走了进去。 “娘……” 谢静嫣的话刚一说出来,苏姨娘的脸色便阴沉了一下,退去身边的丫环和婆子,转而低沉而严肃地对着谢静嫣道:“嫣儿,姨娘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只要我还是个姨娘,你就一定要遵守礼仪,对于娘这个字眼,以后万不可再叫,明白了吗?” “哎呀……你也太小心了,谢静娅的娘死了,父亲又是那么疼爱您,那个位置迟早是您的,我叫您一声娘,如果府里头有哪个不知眼色的下人敢生事,我便让父亲拨了她的舌头。”谢静嫣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庶出的三小姐,心里头便压抑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下人不敢生事,不代表这府里头的主子不敢生事,要知道,这府里头光女人就还有二太太、三太太,你们的祖母,姨娘小心行事这么多年,绝不能让你跟睿然犯这样的错误,这叫……” “我知道了,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谢静嫣将苏姨娘的话直接抢了过来,嘴唇却还有些不满的嘟着。 “你知道就好,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跟你哥哥,还有你们的父亲。所以,你一定不能任性,要好好的学习大户人家的规矩,我的嫣儿以后定是要嫁入富贵人家做正妻的。”苏姨娘的手轻抚着谢静嫣的头发,如云般的秀发透着一股玖瑰花的香气,甚是好闻。 看着女儿娇美的容颜,心里更是一阵安慰,她苏雪莲的女儿一定会强过谢府的任何一个女人。 “姨娘,我刚去了谢静娅的院子,她除了想到她娘亲就很伤心之外,还是老样子,一样的讨厌刺绣,绣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么难看。”说着这话的同时,谢静嫣的眼里充满了嘲讽的神情,心里却暗骂谢静娅是头蠢驴,除了有个嫡出的身份,样样都不如她谢静嫣。 “没觉得她多了些心眼吗?”苏姨娘像是自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慌乱的错觉,总感觉谢静娅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她能有什么心眼,笨手笨脚的,除了任性就是哭,害得我也得跟着她一块哭了好久,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巴掌。”谢静嫣捏着帕子,用力的一跺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忍,要让着她,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最好让她除了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就是吃,从今往后,有什么好吃的,你都要想着送一份过去给她吃,现在她没了母亲,正是伤心的时候,你这个做姐姐,更要照顾好妹妹,知道不?”苏姨娘微笑着看向她的女儿说道。 “姨娘,你就放心吧,做谢静娅身边最好的姐姐,分享她一切的秘密,关心和体贴她的一举一动。”谢静嫣得意的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晶莹的小贝齿。 母女俩又贴心的在一旁说了许多的悄悄话,脸上的笑容甚是浓密。 ------------ 学会忍 王氏去世的第七天,后半夜,她一个人静跪在母亲的灵堂前。 在她重生回来,知道娘亲最多只能活三天后,她便将一切的真相埋藏在心里,因为她希望娘亲走的时候是相信她有着父亲最好的爱情,她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和满足的。 王氏走了,这谢府,再没有什么人能让谢静娅担忧,该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一拿回来,她不屑的东西,她便要毁了它。 此刻,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苏姨娘是父亲的贵妾,是可以在丧期后成为谢府当家主母的,她不仅有着父亲的宠爱,在五年前便开始接手谢府的管家权力,现如今,府里大部分人都是她的耳目;她有一对龙凤胎,儿子谢睿然虽然只有九岁,但是聪明懂事又好学,是父亲的心头肉,女儿谢静嫣貌美如花,是以后京城四美之首,就连现在的外祖父都是她的义父,当初因为娘亲嫁给父亲五年没有生育,所以外祖母才将府里最忠心的丫环收为义女,谁成想,这个义女是一个表面善良贴心的小棉袄,骨子里是一条吐着舌信子的百步蛇,在苏姨娘目前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我要想跟她斗,还真是差得不只一点半点。” 谢静娅双手紧握一处,继续跪在母亲的灵堂前。 三个月后,京城的天气开始变冷了。 这三个月内,谢静嫣身边除了喻嬷嬷这一个贴身嬷嬷外,又多了一个李嬷嬷,这是苏姨娘派来的“贴心”婆子,另外,谢静娅主动将诗兰和白兰这两个丫环放在了身边,暂时定为二等丫环,而她的贴身丫环依旧是半香和半夏,前一世,这两个丫环后来因为诗兰和白兰上位,都被谢静娅打发走,半香去了浆洗房,干着最粗重的活计,半夏则让她打发出府,后来辗转被卖到别的府上当丫环。 谢静娅至今都记得,她第一次参加京城女眷的赏菊会,她因为走路时有点跛脚而被荣国公的五小姐史湘芸讥笑两句,身体一个擅抖不小心踩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头而摔倒在地,当时,她听到各种笑声,可是身边的白兰却在那一刻没在身边,那样的场合她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突然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抬头,她才看清楚,居然是被她打发出府的半夏。 她跟半夏分别时,谢静娅问她:“我将你打发出府,你为什么要出手帮我?” 半夏平静的看着她,轻声地道:“我以前是五小姐的丫环,虽然因为一些事情没能继续呆在五小姐身边,但半夏一直记得,我曾是五小姐的丫环。” 那一天回去后,谢静娅狠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没有出来,自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京城女眷主持的任何宴会。 ………………………………………………………………………………………………………… 小舞求收藏,求推荐,更求评论!!! ------------ 学会忍2 虽然娘亲的百日已过,但是谢静娅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裳。 早上起来,她便领着半夏和半香两个大丫环去给祖母谢太夫人请安。当她走进谢太夫人院子时,里面已经有一堆的姐姐妹妹站在屋子里。 众多姐妹中,除了谢静娅一身素色的衣裳,谢静嫣也是素静的衣裳,只是她的衣裳在边边角角上绣了几朵浅紫色的花,衬托得她美艳的容颜更带了几分清新的气质来。 苏姨娘的这份细致,真是让谢静娅再一次的折服,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对手不只是狡猾阴狠那么简单。 “静娅给祖母请安!”谢静娅轻轻地行完请安礼,脸上的神情残存着悲伤。 如今谢府的当家主母依旧是谢太夫人,但实际操作的却有苏姨娘的一份,谢府说小也不小,一大家子的事情也不是谢太夫人这个年纪能完全撑起来的,苏姨娘有着父亲在背后支撑着,尽管还只是个贵妾,待遇却真追主母的地位。 谢静娅使劲的用力掐着自己的肉,硬生生的让眼睛带着一层水雾看着高坐在她眼前的祖母。 “王嬷嬷,快去把前儿个打的金项圈拿过来。”谢太夫人对着身边的王嬷嬷吩咐着,转头又看向谢静娅,柔声地说着:“五丫头,你过来祖母这里。” 谢静娅带着忧伤的眸子走到了谢太夫人身边,任凭那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五丫头,最近可是瘦了,祖母呀一定要好好给你补补!”谢太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顾虑其他的孙子孙女们,毫不掩饰她对谢静娅的疼爱。 “谢祖母疼爱,有祖母关心,五丫头一定会胖起来的!”谢静娅随意的说着话,一点也不担心有人说她不懂规矩,因为这个府里头,没有人会说她不懂规矩,只要她的外祖父还是大历朝的王丞相,那她谢静娅在很多时候就是这谢府的“规矩”。 王嬷嬷已经将金项圈递到了谢太夫人的手上,那明晃晃实打实的金项圈,照得人眼光发亮。 二房的七小姐谢静怡看着那个金项圈,眼睛都挪不开,恨不得立刻走上前抢了那金项圈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个项圈啊,是前些日子开过光,得观音菩萨保佑的,我们五丫头戴了,必定顺顺当当,无病无灾。”说着,谢太夫人满眼疼爱,竟亲自给她戴上,这样的疼爱,整个谢府,也只有她谢静娅一人可以拥有。 “祖母太偏心了,五姐姐是祖母的心头肉儿肝儿,就忘了我们这些孙女也是祖母的宝儿贝儿了。”声音娇翠,带着撒娇的语气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般的开着。 这谢府,除了谢静娅,就数七小姐谢静怡最得谢太夫人的喜欢。 “哟,这宝儿贝儿的都叫出来,祖母怎么还敢不心疼啊,就你这德行啊!”说着,谢太夫人毫不客气的用手指了她一下额头,语气中却充满了疼爱,这种疼爱,在谢静怡看来,一种是发自内心,一种是伪装成真。 以前,她只觉得所有人疼爱她是真心疼爱她,喜欢她,现在,她才知道,有些疼爱是可以装出来的,好在,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认识身边所有人的机会。 ------------ 高高在上 谢静怡的撒娇,让谢太夫人的心情很好,当场所有的孙女们都赏了礼物,当中数谢静怡的金手链最为贵重。 大家伙聊得正热闹时,二房的大少爷谢睿文领着其他几个弟弟过来给谢太夫人请安。 “给祖母请安!” 谢太夫人看着谢睿文,脸上的笑一直就没有停过。 “今天难得休息,就不用起那么早。”谢太夫人笑着说道。 谢睿文今年15岁,在京城书院读书,目前是个秀才功名,等着明年参加会试,谢太夫人对这个长孙非常的喜欢,寄与了无限的厚爱,也因此,谢太夫人总是变着法儿的让谢睿文跟谢静娅像亲兄妹一样的培养感情。 “祖母不需要担心孙儿,孙儿再过几日便要回书院了,再回书院之前,孙儿有两件事想请求祖母”谢睿文长相清俊,说话时彬彬有礼,颇有几分祖父谢滔年轻时的儒雅。 “你跟祖母说,是什么事啊?” “昨儿个,大伯父牵回了一匹黑峻马,我看了之后,特别想去试一试,大伯父说需经得祖母的同意,才肯让孙儿试。”说到这里,谢睿文的脸上充满了恳请。 “啊……”谢太夫人一听,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你是想骑马?” “是的,祖母!”谢睿文坚定地回着,说话不紧不慢,“不过祖母不需要担心,我在书院的时候是有学过骑马的,书院每天也会有固定的时间让我们锻炼身体,并且我的骑马技术也很好。” 说到骑马,谢睿文的眼神闪着亮光,可见他对骑马很是热爱。 当然,京城七君子,有谁不会骑马? 京城七君子之一,就有谢府的谢睿文。 所谓京城七君子,是对京城上流官府家的年轻公子的一种赞美,他们不仅家世好,更难得的是才学也不错,这也是对京城书院的极大赞同。 要知道,这些家世好的公子哥,一般都是找专门的夫子教学。自从京城书院创办以来,越来越多京城官府的少爷都愿意去京城学院接受学习。当然,更多的是因为这些年的状元探花都是出自京城书院,可见这里的教学也是非常有能力的。 在谢静娅前世的记忆里,京城书院一直是被世人敬仰的学府,风头一直盖过各地官学甚至是皇家学院,因为其独特的教学方式,京城书院分文院和武院,不仅培养了大批的文学之士,更培养了一批军事人才。 在四年前,京城书院在西山的另一侧开设了京城女院,一时间,引得很多闺阁小姐进入了女院,也因此,在有了京城七君子之后,便也有了京城四美的出现。 “祖母,你就答应我吧!”见祖母还在犹豫,谢睿文再一次的请求道。 谢太夫人见着大孙眼里的渴望,终究还是不忍拒绝,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事情?”谢太府夫人继续问道。 ……………………………………………………………… 请亲们多一点点评论,嘿嘿! ------------ 高高在上2 谢睿文笑着望向谢太夫人,依旧斯文有礼地说着:“祖母,我想在去书院前,请我在书院的一些朋友来府上做客,这样可以吗?” “是不是那京城七君子啊?”这一会,谢太夫人朝着大孙子打趣地笑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孙子排上了京城七君子之一,她心里还是非常欢喜的。要知道,这七个人,在家世方面,就属谢睿文的出身较低一些,其他的六位背景都是非常有强硬。 京城七君子,除谢睿文之外,还有魏国公的二少爷魏子寒,荣国公的史大少爷史家齐,昌平侯府的五少爷司马如,永安侯府的三少爷柳少白,忠靖侯府的四少爷薛安,以及谢静娅的未婚夫家宁国公的赵大少爷赵文宣。 赵文宣是这七君子之首,顶着这个称号,一直风光无限,前一世,谢静娅也曾因为那些虚无飘渺的光环被迷得不知所向,对赵文宣那盲目的爱和崇拜跟这七君子之首的称号也多少也沾点关系。 “嗯,是的,除了那些朋友之外,还有书院一些玩得比较好的学子,他们身上有很多值得孙儿学习的地方。”谢睿文谦虚地说道,脸上带着淡淡而温雅的笑容。 “好,你已经是大人,祖母非常支持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祖母提,你要的宴会上要是缺了什么就跟苏姨娘或者管事的婆子说。”谢太夫人点着头笑允道。 “孙儿谢过祖母。”谢睿文有礼的谢过。 谢睿文的说话,将谢静娅的思路再度的拉了回来。她嘴角划过一丝笑,轻快的跳到了谢睿文的面前。 “大哥哥,我也要骑马,我也要参加宴会!”谢静娅仰起头,一脸娇笑地对着谢睿文撒娇,如今,她绝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撒娇的机会,也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张扬跋扈的机会,上一辈子是什么样,这一辈子她要更加的将那实名坐稳。 “五妹妹,你现在还小,不能骑马的。”谢睿文语气虽然带着拒绝 ,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着回应谢静娅。 谢静娅可不愿意放过这机会,前世死得凄惨的景象,一直是她的梦魇,她早就做好准备,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学会骑马和一些防身术,当然,要学这些东西,骑马可以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要求,但是防身术是绝对不能暴露于人前的,现在有机会先把骑马拿下来,她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哥哥也没比我大多少,你就能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谢静娅一脸天真地问道。 “骑马是很危险的,因为大哥会骑,而你不会骑。”谢睿文如实地回道。 这个时候,三房的二少爷谢睿广以及四少爷谢睿然也劝道她不要骑马。 “我不要听你们的……你们自己可以骑,当然不想我这个五妹妹抢了你们的好东西,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可是当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你们表现出来的是一点也不爱我!”话一说完,谢静娅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 加更一章节,求评论求推荐求收藏哦,嘿嘿! ------------ 高高在上3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学琴棋书画,不学女红管家,学什么骑马啊。”谢太夫人脸上尽管带着一丝严肃,但是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重。 谢静嫣抬起一张美艳动人的小脸,拉着谢静娅的一小片衣角,轻声地说道:“是啊,五妹妹,你就听祖母的话吧,祖母肯定是为了你好。” “呜呜……你们要是为了我好,就应该让我学着骑马,我不会,可以找人教嘛。”谢静娅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泪眼汪汪的看向谢太夫人和苏姨娘。 苏姨娘看着泪眼如花的谢静娅,还有她固执的坚信所有人应该对她好,苏姨娘的心里是开心的,这些年,她在身边的纵容多少是有些效果的。 谢太夫人眯了会眼,晃了晃,看着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谢静娅,装作一脸纠结痛苦地样子,道:“祖母怎么会不疼爱你呢,你想学,那就学吧,等回头让你父亲给你找个师傅,给你找一匹小点儿的马,这样,行了吗?” 一听谢太夫人的允诺,谢静娅立马破涕为笑,欢笑地道:“我就知道祖母最爱我了。” “你个疯丫头啊。”谢太夫人嘴角牵强着几分笑,拍着谢静娅的小手问道:“你为什么要学骑马啊?” “因为骑马就能高高在上。”谢静娅毫不犹豫地回道,一脸的骄傲自满。 “为什么骑马就能高高在上?”谢太夫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说完,谢太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 “因为骑在马上的人都很威风,并且比不骑马的人高出很多,所以我也像大哥哥一样骑马,这样就可以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儿。”谢静娅装作一无所知地回道,脸上带着天真而张狂的笑。 谢太夫人听了谢静娅的解释,差点将准备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 苏姨娘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言语,但是她的心里是默认了谢静娅学骑马的,在她的认知里,大家闺秀学一些男孩子的东西,到时候传点风言风语啥的,谢静娅的闺誉也就别想要了。 闹了一个早上,谢太夫人也疲了,挥了挥手,让大伙都撤安。 谢睿然领着几位少爷去了马房的方向,谢静娅本想追过去,却被随之赶来的谢静嫣挡住了。 “五妹妹,我去你院子里玩,好吗?”说着,她轻昵的将手挽着她的胳膊。 “我不想绣花,你也要跟我一块去吗?”谢静娅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你真的要学骑马吗?”谢静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向她道。 “是啊,高高在上,多好啊。”谢静娅说完,很不可一世地带着施舍的眼神对着谢静嫣道,“看着你平时跟我关系最亲密,你如果也想学骑马,到时候我求了父亲大人也给你找一匹马,怎么样?” “我们小姐才不要学骑马,那是些个男人才学的东西。”谢静嫣旁边的心腹丫环知了,随性而本能地说道。 知了的话刚一落,谢静娅眼角轻轻一转,快速的抬起手,“啪”的一声响,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在知了的脸上。 ------------ 不分尊卑 知了没有想到,她就是这么一说,竟然让五小姐煸她一耳光,尽管委屈,但她也不敢叫喊,只得猛地一声跪下去,大声地求饶道:“五小姐,我错了!请饶过奴婢多嘴吧!” 知了是个聪明的丫环,一个耳光立刻让她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知了,你给本小姐记住了,你是丫环,我是小姐,你是奴婢,我是主子,主子说话,轮不到你个奴婢插嘴,你要是下次还敢这样,就不是赏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谢静娅气势汹汹地说着,最后补充地说道:“我可不是三姐姐,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得罪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最好识相一点,哼!” “是是……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知了跪在地上求饶,连着嗑了好几个头。 “三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教训了你的丫环,你就不开心了吧?”谢静娅直白地问道,眼睛死死地盯着谢静嫣。 谢静嫣努力的让自己回过神,平息心中的怒火,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这个知了平时也是我惯坏了,竟然不分尊卑,五妹妹打她一巴掌是轻的,回头我还得罚她半个月的月例银子,好让这丫环吸取教训,免得日后再犯。” “这样最好了,我就见不得这种不分尊卑的人。”谢静娅鄙夷地说道。 “五妹妹,别生气了,都是三姐姐教导丫环无方,才会让她犯下这样的错,三姐姐这就给你陪个不是。”谢静嫣在一旁好脾气好忍耐地劝说着。 谢静娅看着她脸上的笑,真恨不得撕开那张虚伪的脸,心里却思索着:谢静嫣,任你忍功再好,我总要将你激怒,撕破了脸,然后再看我怎么收拾你! 经过这么一闹,谢静嫣也没有再缠着要去谢静娅的院子里玩,俩个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静嫣一进自己的院子,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眼神一反刚才的柔情。 谢静嫣摔杯子的时候,苏姨娘正好走进她的院子,将这一幕落在了眼里。 吩附知画收拾好破碎的杯子,便退却了在场的所有丫环,只留下母女二人。 “嫣儿,你这是做什么?”苏姨娘压低声音,柔软地对着谢静嫣说道。 “姨娘,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我天天哄着她忍着她,她却不断的给我脸色看,今天居然还动手打了我的丫环,害我跟个下人似的对她陪礼道歉,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谢静嫣气得连着说了两个凭什么。 “就凭她是嫡出,她是当朝王丞相的外孙女。”苏姨娘冷冷地说道。 “姨娘……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改变吗?难道我就要一辈子被她压得死死的吗?”谢静嫣一脸的不服气,她不仅长得比谢静娅漂亮,女红比谢静娅好,就连琴棋书画都赛过谢静娅,除了出身,她处处比谢静娅强,可是偏偏却要被她压得死死的。 ------------ 不分尊卑2 苏姨娘展颜一笑,露出极美的容颜,握着谢静嫣的手,轻声地说着:“办法当然有,但是目前,就一个。” “姨娘又是叫我忍,是吗?”谢静嫣本能地将话回过去,语气里依旧带着不满的情绪。 “是的,必须要忍。”她十多年都忍了过来,绝不可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要不然,前面十几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可是我不想再忍下去了,她今天的那副嘴脸,说我的丫环不分尊卑,实际上还不是说我,这个府里个个都宠着她,把她抬上天,谁都要让着她看她的脸色,让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哼!”谢静嫣毕竟年纪还小,她再聪明再能忍,也难免带着小孩子的比较心性。 “在名份上,你的地位就是不如她,谁叫她是嫡出!”苏姨娘咬着牙道,心里头如尖刀一样轻划过,痛着在滴血。 “她娘都死了,谢大太太的位置迟早都是姨娘的……”谢静嫣不服气的想要继续说下去。 “住嘴!”苏姨娘冷声地打断她的话,神情凝结,一脸慎重地道:“我的身份说得好听点是平妻,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妾,我只要一日是个贵妾,你就一日是个庶出,在这之前,你必须得给我忍,否则你一辈子都只是庶出!” “姨娘……”谢静嫣一见苏姨娘表情如此严肃,她的委屈便只敢埋在肚子里。 “嫣儿!”苏姨娘低声一唤,轻轻地将谢静嫣拉进她的怀里,低声地呢喃着:“我知道你现在委屈,但是这种委屈就是为了以后有更好的前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你现在都忍不了,一不小心让人抓着了错处,到时候姨娘想要改变咱们一家的身份就更加的难了,你知道吗?” “姨娘,我知道,我懂。我会忍,我不会让姨娘和父亲大人失望的,总有一天,我要超过谢静娅,我要比她做得更好!”谢静嫣低声地发誓,她谢静娅拥有的,终有一日,都要变成她谢静嫣的。 是夜,苏姨娘的院子里,房间透着丝丝的烛火。 谢安邦躺在床上,苏姨娘只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长发如云般披散在脑后,他静静地看着她,低声地说道:“你还是这么美。” “臣妾总是会老的。”她将头磨蹭在他的怀里,细语低喃。 “你就算是老了,也是漂亮的。”谢安邦轻轻地拥着她,说着甜言蜜语的话。 苏姨娘的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她现在还不是谢安邦的妻,可是不出三年,那个位置一定是她的。她王月儿就算她有着高贵的身份又能怎样,最后还是败给了她,并且败得一塌湖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今天,静娅找我了,说想要学骑马。”谢安邦随意地说着话。 苏姨娘便将今天在谢太夫人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静娅想学一些东西,总归是好的,我们就依了她的性子又能如何。” ------------ 讨好 谢安邦沉默片刻,嘴角一抿,低语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应该顺着她的性子培养,是个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要嫣儿能顺着我们的意好好的成长就行了。” 苏姨娘的手紧紧地攀着谢安邦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嫣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嫣儿有你教导,我当然放心。”说完,他的嘴轻咬着苏姨娘的耳朵,呼息浓重地道:“我现在不放心的是,接下来你能承受我几次。” “安邦……你好坏……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苏姨娘耳根发烫,声音却娇媚低呤。 “宝贝,我现在说的就是正经事儿。”谢安邦的话一说完,手便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没有多久,房间内便传来靡靡的细碎声音,守夜的丫环听着那声音也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翌日,苏姨娘领着丫环芍药进了谢静雅的院子。 谢静娅当时正在练字,字迹还透着独有的墨香味,苏姨娘行礼请安后走到她的面前,眼睛落在了谢静娅的字上。 “五小姐的字,比先前几天更出众了些。”苏姨娘抿了抿嘴唇,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姨娘一大早来就夸我,这样可真好呢。”谢静娅放下毛笔,抬起头笑着继续道:“我的字跟三姐姐的比,哪个更好呢?” “三小姐是喜欢字,所以有事没事就练,慢慢的也就入得人眼;五小姐的字就透着灵气,这天赋不是谁都可以比的。”苏姨娘眉眼真诚,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她脸旁的梨涡。 “有天赋又怎样,我很讨厌写字,还是不如大哥哥他们骑马痛快!”谢静娅一脸向往的神情,眼神里透着亮光,“那天,我见着大哥哥在马上的样子,那种神情就是我想要的。” 苏姨娘见她的样子,在一边默默的浅笑着,等着谢静雅来向她讨情。 果然,谢静雅的目光转向的苏姨娘,笑着道:“姨娘,我已经跟父亲说过要骑马,可是父亲到现在都还没有答应我,你就帮帮我嘛?” 苏姨娘一脸的为难,道:“你一个女孩子家,骑马总是不够雅观的,你父亲不答应也是有他的顾虑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骑马,我就是要骑马!”谢静娅大眼一睁,急切地道,“姨娘,从小你就最疼我了,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帮我吗?” 看着她一脸任性的样子,苏姨娘的心里更是稳妥了几分。 “看把你急的,好像姨娘不疼你似的。”苏姨娘的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么说,姨娘是要帮我咯?”谢静娅脸上的神情一下子转黑为白,开心地笑了起来。 “等忙完你大哥哥的宴会,姨娘就会拜托你父亲去找个女师傅来教你,这样行不行?”苏姨娘满脸的宠爱道。 “谢谢姨娘,我就知道姨娘对我最好了!”谢静娅笑意浓蜜,说完后便让身边的丫环去拿昨儿个谢太夫人赏的最时新的果子招待苏姨娘。 苏姨娘带着笑意,象征性的吃了一个果子,喝了几口茶,有意无意的又夸了几句谢静娅的字,然后便告辞离去。 ------------ 讨好2 苏姨娘离开后,谢静娅脸上的笑意渐渐隐没,转回头看见半夏正在收拾自己刚刚练习的字帖。 谢静娅走上前,出声道:“半夏,你觉得我的字写得怎么样?” 半夏闻声,抬头看向谢静娅,抿了抿嘴唇,道:“小姐的字……” 谢静娅一直盯着半夏,脸上看不出喜悦与急切。 半夏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奴婢虽然不懂书法,也没念过多少书,但是奴婢看过府里其他人或是挂在墙壁上的一些字画,所以奴婢斗胆说句实话,小姐现在的字没有苏姨娘说的那么好。” “大胆!”谢静娅大声一怒。 半夏一听,猛的双膝跪在地上,内心不安起来。这些日子,谢静娅脾气急为不稳定,一个惹怒她,轻则罚打罚跪,重则发卖出府。 “请小姐饶命,奴婢多嘴了。”说着,半夏磕了一个响头。 当她再准备磕第二个头的时候,谢静娅不悦地打断了她:“我又没说要罚你,你那么怕干嘛,难道本小姐在你眼里就是那等残暴的人吗?” 半夏听到谢静嫣的话,内心更加的不明白起来。 “行了,你先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半夏闻声站了起来,道:“谢小姐不罚之恩。” “我问你,连你一个识字不多的丫环都看出来我的字写得不好,为什么苏姨娘要一个劲的夸我的字有灵气?”谢静娅用帕子轻轻的扫了一下衣袖,不紧不慢地说道。 半夏抬起头,一对明亮的杏眼透着清澈,她的娘从小就教过她,做奴婢最重要的是忠心和实诚,在主子面前,绝不可以越礼和撒谎。 “奴婢觉得苏姨娘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想讨好小姐。” “那你觉得苏姨娘这个人怎么样?”谢静娅再次问道。 “奴婢觉得苏姨娘在各方面礼仪规矩面前,从不犯错,对小姐一向都是疼爱有加,但这份疼爱总让奴婢觉得有些过了。”半夏虽然只比谢静娅大三岁,但是她从小在大宅门里长大,她娘亲又从小教导她怎么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她看事情自然是比同龄阶段的人要透彻一点。 “哦,怎么就有些过了呢?”谢静娅继续问道:“本小姐的外公是丞相大人,是他唯一的外孙女,更何况,本小姐自幼就被皇上指婚,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摆在那里,在谢府又有着父亲和祖母的宠爱,地位自然是比其他嫡出的人高贵几分,那些人见了我还不都得宠着,苏姨娘讨好我也很正常。” “小姐的话自然是对的,但是换一个角度看,但凡娘亲宠爱孩子,溺爱过多便是害,苏姨娘对三小姐从来都是严厉的,每日要练习的东西都要检查,生怕学得不够好不够精,对四少爷的严厉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苏姨娘把小姐您当亲生的闺女看,为什么对您总是百依百顺的宠着?”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谢静娅呢喃道。 “我听我娘说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能说明为什么苏姨娘要对您百依百顺。”半夏认真地回道。 谢静娅看着半夏,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 忠心 半夏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五小姐既然肯听她说,那就代表着谢静娅也就没有再生她的气。她微调一下气息,缓缓道来。 “在一大户人家里,嫡母生下一个儿子,没多久便去世了。过了一年孝期,这大户人家里的老爷便续娶了一个继室,继室进门后,对继子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慢慢的,继子越来越大,学会的一些东西也就越来越不堪,吃喝嫖赌几乎全占尽了,最后因为犯了案被抓入了官府坐了牢;继母的亲生儿子,随着继母的严加管束,虽然没成大器,但也没犯过事,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一生荣享府里的富贵。” 说完后,半夏定睛地看着谢静娅,只见她眉毛微蹙,神情中透着几分凝重。 “你的意思是,苏姨娘就是那个故事里的继母?”谢静娅神情由凝重转为淡漠。 “这只是奴婢的一些看法。”半夏如实地答道。 “半夏,既然这样,那你可否与我站在一块演戏。”谢静娅轻问道。 “奴婢是小姐的半夏,奴婢一切全听小姐的安排。”半夏眼神坚定地回道。 “以后凡是在外人面前,苏姨娘是怎么个百依百顺宠我的,你就怎么个百依百顺的讨好我,恭维我,可否做得到?”谢静嫣的声音有些凌利起来。 “奴婢全听小姐的安排。”半夏继续问道:“小姐这是准备顺着苏姨娘的安排,好让她放心芥蒂,是吗?” 谢静娅点了点了头,转过身,拿起毛笔,半夏快速的将一张宣纸铺开,谢静娅在宣纸上快速地写下一个字忍字。 这一次,半夏看到那个字,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小姐……小姐,这字……” 看着半夏眼里的惊讶,谢静娅淡淡地说了句,“你是个聪明稳重的,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般了吧,因为我现在治不了苏姨娘,所以得忍。” “小姐……”话一出口,半夏的眼眶便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奴婢服侍小姐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小姐被苏姨娘迷惑,却不知,原来小姐心里这么苦,都是奴婢不够细心,所以才误会小姐的。” “现在是要打起精神的时候,别再啼哭了,去把这张纸烧了。”说着,谢静娅将那张写着忍字的宣纸递给了半夏。 半夏抬起手臂,用衣袖轻轻的擦试着眼角。 看着这个字,看见被点上火的宣纸,半夏有些难受有些不舍地道:“小姐的字,写得真好,这样烧了,真是可惜!” “傻丫头,这有些好可惜的,字烧了可以再写。”谢静娅看着被烧尽的宣纸,叹道:“如果苏姨娘赢了,我们就可能没有翻身之地。” “苏姨娘再厉害,她也只是个妾,小姐一定能赢过她的。”这一次,半夏信心满满地道。 “她虽然只是个妾,却是个贵妾,一年孝期过后,她凭着父亲的宠爱,凭着一双出众的儿女,就可以荣升为谢府的大太太,到时候,我们对付的就不是一个妾这么简单了。”谢静娅对于她父亲谢安邦的一些行为,她暂时先不告诉半夏,不是她不信任半夏,而是现在时机不够成熟。 ------------ 忠心2 听着谢静娅的分析,半夏也不由皱眉,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坚难的过程。 “小姐,那你有什么办法阻止苏姨娘成为您的继母吗?” “忍!”谢静娅眼神冰冷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苏姨娘和父亲能忍的,她要忍,苏姨娘和父亲不能忍的,她还得忍。 …………………………………………………… 谢静嫣的院子内,丫环知画在帮她整理衣裳。 “哎呀,这件衣服不好看,那么艳,给我换一件别的颜色。”谢静嫣语气满是抱怨地说道。 知画转过去,又拿出一件粉色的袄裙出来,小心地道:“三小姐,这件粉色的袄裙跟白色的褙子搭在一块,这样可行?” “那么俗气的颜色,怎么能穿在我身上。”谢静嫣看着那些个色彩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谢静嫣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那一堆衣裳,眉毛不忍地皱得更深,心里直怨谢静娅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将原来她看中的银白色刺绣花纹,细褶如月华的袄裙挑走了,害得她只得了这一些俗气的东西。 知画站在那,不知道接下来还该不该挑选衣裳,挑又怕再次触动谢静嫣的情绪,不挑又怕她会责罚。 正在知画犹豫不决的时候,谢静嫣再一次的发起脾气,“你站在那干嘛,还不去给我把那鹅黄色的长袄拿过来!” 谢静嫣也站起身,将自己所需搭配的东西都找了出来,鹅黄色交领兰花刺绣长袄,绣兰花边的袄裙,雪青色的印花披帛。梳了流动如云的十字双环髻,戴上一只浅黄色的珍珠花绢,一对赤金点珠桃花簪。 这一切,让谢静嫣看上去一点也不华丽张扬,却多了几分可爱和素雅。苏姨娘常教导她,宴会的时候,大多女人都会盛装出席,这个时候,如果你是素净的装扮,再加上美丽的容颜,则会更显出众。 知画端起一面镜子,以便谢静嫣更方便的端详自己的装扮和容颜。 看着镜子中白皙光洁的皮肤,一双灵动的月牙眼睛顾盼生烟,娇俏可爱的小鼻尖让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的灵动起来,对着镜子再微抿嘴唇,露出她特有的可爱梨涡,她不由得被镜中自己倾国倾城的样子着迷起来。 “三小姐,您真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儿。”知画也不由得被谢静嫣的容颜着迷起来。 “你又没出去过,见过的漂亮人少,所以才会这样子觉得。” “奴婢虽然很少出去,但是府中的漂亮小姐很多,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姐您的。”知画也只是如实地道出心里的想法。 “看你嘴这么甜,这根银簪子就赏了你去戴吧!”说着,她从匣子中拿出一根不怎么起眼的银簪子递给知画。 “奴婢谢三小姐赏。”知画接过银簪子,笑着道赏。 谢静嫣轻抚衣袖,缓缓起身,心里坚定地道:“这一次,我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耀眼,谢静娅,你且等着吧!” 露出满足的笑意,谢静嫣抬起脚步,缓缓走出院子。 ------------ 小心思 今日的谢府,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抄手游廊换上了大大的红灯笼。 谢静娅今日着碧绿的翠烟长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因着天气变冷,她在外面又披了一件雪白的貂绒斗蓬;没有刻意的将发丝挽成型,只是简单的将发丝往上耸起,然后在头发后面别上一只碧玉蝴蝶步摇,用银丝线固定位置,其余的头发均散在后面,看上去却更显得灵动起来。 “五妹妹!”谢静嫣从后面叫住了谢静娅,领着丫环知画便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待到谢静娅回头,谢静嫣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阴云。 “五妹妹,你这么打扮甚是好看呢。”谢静嫣抽动嘴唇,露出笑容道。 “多谢五姐姐夸奖,我也觉得好看着。”谢静娅理所应当的接受着她的赞美,淡淡地扫了一眼谢静嫣的装扮,她的美貌自是甚人一等,但是谢静娅却装作没有发现,一句夸赞的话语都没有。 “五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啊?”谢静嫣好脾气地陪笑着,一路朝着前面走去。 “今儿个太阳好,屋子里的呆久了,就来园子里逛一逛。”谢静娅随口道。 “五妹妹……”谢静嫣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一个计策油然而生。 “三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谢静娅回笑了一句。 “今天是大哥哥宴请京城七君子的好日子,五妹妹,你想不想去看看?”谢静嫣偷瞄着谢静娅的神情,随时准备奋上她的主意。 谢静娅停住姐妹,四处望了一望,见没有人,才对着谢静嫣道:“要是让祖母知道了,定会责罚我们不懂规矩,外院是男子出入的地方,我们偷着过去,岂不是有辱我们谢家女子的名声?” 见谢静娅很是认真的样子,谢静嫣心里不由得打鼓,权衡片刻,她决定再怂恿一把火。 “五妹妹,你就不想见见你的未婚夫吗?他可是京城七君子之首,要是错过了今日这次机会,指不过要等着你出嫁的时候才能见着了呢。”说着,谢静娅拿出一方同色样的帕子,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三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打趣我呢!”说着话,谢静娅的脸儿竟然泛起红晕。 谢静嫣见她害羞起来,更加大胆地说道:“五妹妹,你害羞了呢!”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谢静娅一脸气极败坏,抬起拳头就落了几下在谢静嫣的身上,当然,这落下去的重量是极轻的,她只是让这一切看上去更加的像姐妹之间的斗嘴儿。 一想到赵文宣,谢静娅的心就如被刀剜一般,上一世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一世,就该换她玩弄于他鼓掌之中了! 谢静嫣佯装被她的拳头吓住一路小跑开去,谢静娅看着她跑去的方向,追上去却不动声色。 她明白,谢静娅这次肯定是想借着机会让她出丑,而她则一举成为七君子眼中进退有度,善良与美貌并存的谢府三小姐,也是这样的一天,谢静娅第一次见着赵文宣,谢静嫣也第一次见着赵文宣。 ------------ 小心思2 谢静嫣在距离湖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喘着气说道:“五妹妹,我跑不动了,你就铙了三姐姐这一回吧!” “你说饶了就饶了,我可不依!”谢静娅不依地回道。 “那五妹妹你要怎么才可以饶过三姐姐呢?”谢静嫣巧笑着回问道。 谢静娅的脸,突然又泛起红晕,有些着羞气急的背过身去,没有搭理谢静嫣。 谢静嫣却笑得更深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五妹妹,要不然三姐姐陪你去偷偷的看一眼你未来的夫君吧!” 也不等谢静娅是否同意,她拉住谢静娅的手,便朝着湖边走去,绕过湖的一边,朝着另一处小石板路,再往上走些时候,便有一个亭子,这个时候,京城七君子应该正在吃茶呤诗,好不风花雪月。 没几步路,她们便走到了湖边,谢府的这一个湖非常的漂亮,湖边的树木虽已凋零,但是湛蓝的湖水在阳光下褶褶发光,从山上的那个亭子往下看这个湖,更是一番别样的美。 谢静嫣不仅小心思转动着,脸上的笑意没有停过,还要不断的煽动着谢静娅那颗观望赵文宣的心思。 “哎呀,三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是想见着呢,就怕到时候被祖母发现呢。” “怎么会呢,就算发现了,祖母那么宠爱你,赵世子本身就是你未来的夫君,这段佳缘是皇上牵的,祖母就算再责怪也还要想想皇上的权威呢。”谢静嫣灵活的转动着眼珠,无比的娇媚入骨。 “三姐姐说的对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谢静娅满脸笑容,走路的脚步不免轻快了几分。 “五妹妹,你慢一点,别着急。”谢静嫣见她上勾,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真实起来。 当她们姐妹俩在谈论着一睹京城七君子风姿时,在凉台上吃茶畅谈人生理想的七君子中,有一人瞥见了姐妹俩。 “咦,谢兄,那湖边走着的两位小美人,可是府中的人?”说这话的是魏国公的二少爷上官子寒。 上官子寒的话一落,众人的目光全朝着湖边的美人儿望去。 谢睿文目光一展,便见到谢静嫣和谢静娅各自领着一名丫环正在湖边走着,看方向应该是准备去山上的另一个亭子。 “穿黄色衣衫的是府中三妹妹,穿碧绿色衣衫的是府中五妹妹。”谢睿文如实的向众位好友说道。 上官子寒微眯着眼,手指轻轻划过下巴,道:“你那三妹妹隔这么远看,也煞是美丽,不知道近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胚子。” “谢兄,有这么美丽的妹妹,就该带出来见识一下。”七君子中,也不泛有几个性格浪放的,遇着这样的事情,难免打趣几句,荣国公的史大少爷史家齐就是其中一个。 永安侯府的三少爷柳少白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恍悟地说道:“咦,如果我没记错,谢府五小姐跟我们的七君子中的赵文宣可是皇上指的婚。” 大伙一听,目光全聚集到了赵文宣的身上。 ------------ 七君子聚首谢府 史家齐也记了起来,觉得这事如果不闹一闹,可对不住这么好的时机。 “我说赵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下去假装偶遇一下,见一见你未来的新娘子?”史家齐打趣地笑道。 其他几个性格放浪的公子也跟着在一边打趣。 “赵兄,你不会是胆怯了吧,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赵文宣啊,如果你今儿个敢上去来个偶遇,兄弟我就将你心慕已久的那块墨宝赠与你,怎么样?”忠靖侯府的四少爷薛安不惜激将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压上一件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咱们就图个乐。”说着,平侯府的五少爷司马如解下腰间的一个玉佩,当场就放在了亭子中的台上。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拿出一样东西擂了上去,谢睿文看着其他人都兴致那么浓,想说一些反对的话,又怕引起大家的反感,为着自己的前程,他最终还是将那些反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去。 坐在一边的赵文宣,英俊的脸上由阴冷慢慢的有了一丝笑意,一个轻松的起身跃便站在了七君子之中,浅笑道:“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我又岂能扫了大家的兴。” “赵兄,看你的了!” 赵文宣转过身,背对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便向着下面的路走去。此刻,他的心思也涌起一丝涟漪,他未来的妻子是皇上给他的,不管她长得美丑与否,他都得娶,就在刚刚,他一眼瞥见的却是那穿着鹅黄色袄裙的三小姐。 赵文宣还没有走到湖边,却听见了嘭的一声水响,直觉预感不好,他加快步伐向着湖边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知画吓得脸色一白,本能地大声呼喊起来。 “还楞着干嘛,赶紧去叫识水性的婆子过来救三姐姐啊!”谢静娅着急地大道。 正在这个时候,却见一风度翩翩的男子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湖边的人,却不见在亭上看见的三小姐,又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也顾不得湖水冰冷,一头便扎进了湖水中。 “啊……刚刚那跳下去的人,是谁啊?”半夏大呼道,“那可是个陌生男子,这可以怎么办才好啊。” “哎呀,现在都要出人命了,哪管得那么多,但愿人没事就好。”谢静娅双手合十,嘴里阿米托福地念着,心里却咒着这对奸夫贱女冻死在这湖水里更好。 谢静娅看着湖水泛起一阵一阵的波纹,心里了荡漾起一阵一阵的波浪,再活一世回来,赵文宣为着谢静嫣,会不会同样不顾一切? 不管这对贱人是真爱还是假爱,她都不会放过他们,看着湖水的眼神也免透起寒意来。 刚才她小施一计,让谢静嫣掉入湖中,便是先发制人,对于女子来说,被男子救起,还是当着七君子的面,名声想不坏都难。 出乎谢静娅意料的,是没有想到救谢静嫣的人竟然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赵文宣,这场戏,要怎样收场呢?她紧蹙的眉毛收起又展开…… ------------ 七君子聚首谢府2 在亭子里的其他人,也观察到了有人落下水,便也纷纷的朝着湖边跑了过来。 谢静娅看到为首的谢睿文,神色焦虑地道:“大哥哥,三姐姐她不小心掉进湖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被救起来,我好担心啊!” 说话间,她的眼眶竟然有着几分湿意,水灵灵的双眼也煞是动人起来。 “你别急,刚刚赵兄已经跳下去救三妹妹了,肯定会没事的!”谢睿文一边安慰着谢静娅,一边给自己打着气,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要不然他在祖母那可交不了差。 “赵兄的水性很好,应该没有问题的。”柳少白也在一边说道。 正在此时,湖水中冒出来两个人,只见赵文宣抱着谢静嫣的身子,谢静嫣的手竟然圈着赵文宣的脖子,虽然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但也不影响她美貌的容颜。 一堆人见到二人露出了脸,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定。 湖边上,谢静娅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被打发去叫婆子的丫环知画,此刻也返了回来,见人已救上来,识相的婆子赶紧让人抬着谢静嫣往府中走去。 谢静娅也跟着这群人走开,再也没有看七君子中的任何一人。 在她的心里,对七君子没有任何的好感,前世的时候,她因为跛脚,七君子里有人还作了一首打油诗打趣她,由此可见,这七人也就是打着个名号在京城里昭示着家世地位。 出了这落水事件,有些人的脸上多了几分疑虑,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抱了女子身体,这事儿可不小,如果换作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被皇上指婚的赵文宣,事情也就更棘手了。 “说实话,刚刚我近眼瞥了几眼三小姐,虽然落水稍显狼狈,却毫不掩饰她的绝美容颜啊,谢兄,你可真是有福气啊!”史家齐带着一丝酸酸的语气打趣,要是这英雄救美的一出让他来做,该是多好,那娇娘子可就是他府中之物了。 “胡闹!”赵文宣却在此刻冷声地吼道,脸上更是透着阴寒,“今天这事,如果大家尊重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只是救人而已,大家都是读圣贤书之人,看事情应该更宽,咱们七君子说话做事,得对得起这个名号。” 见赵文宣发怒,其他人便作了声,对于吃茶呤诗这种风雅之事,也因为临时的一个意外被终止了。 谢静嫣被婆子挤出腹中的积水后,也慢慢苏醒,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苏姨娘在一旁忙得头晕焦虑,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她已从丫环的口中得知,三小姐被人救起,还是抱着上湖的一幕已被众人看在眼里,这名声上也算是有了个小污点,可是这个污点,却是苏姨娘所不能容忍的,她千辛万苦培养的女儿,将来是要嫁入那富贵豪门之中的。 苏姨娘雷厉风行,用冷狠的手段将两个不是家生的婆子和丫环灌了哑药,关在柴房中等待着她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谢静娅得知后,冷冷一笑,苏姨娘越是压抑她偏要将这事闹大,看她谢静嫣以后还怎么骄傲四射。 ------------ 某些真相 谢静娅的院内。 “五小姐,你可回来了,有没有伤着哪里,可担心死奴婢了!”诗兰一见谢静娅走过来,便赶紧上前行礼。 “你在这里是刻意等着我的吗?”谢静娅停下脚步,看着低头弯腰给她行礼的诗兰道。 “奴婢只是担心小姐,现在见小姐没事了,奴婢马上就去干活。”诗兰抬起头,笑得真诚意切。 上一世,谢静娅就是被她这张笑脸和恰到好处的关心给迷惑了。 谢静娅盯着她的笑凝望片刻,突然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帮我留意着三姐姐那,如果她一醒来,你就赶紧回报了我。” “是,奴婢遵命!”诗兰笑得更加的甜美起来,这可是五小姐第一次主动发令让她干活,只要自己卖力讨好,以后将会有更好的前程,想到这些,诗兰便心花怒放。 谢静娅没有再搭理她,而是领着半夏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半夏便上前将谢静娅的斗篷取下,喻嬷嬷贴心的送上一杯热茶。 “小姐,外面天寒,快吃口热茶,暖暖身子。” 谢静娅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便吃了好几口。 “小姐,你慢一点,可别呛着了。”喻嬷嬷见她喝得急,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嬷嬷,不碍事的。”谢静娅吃过茶后,又将茶杯子递回给喻嬷嬷。 见谢静娅坐了下来,喻嬷嬷便开始将今天府里发生的事情说道:“今儿个大少爷宴请同窗,是二太太和苏姨娘张罗的席面,他们吃过响午饭,便去了湖边山上的亭子吃茶呤诗。这之间,那些同窗给老夫人请过一次安,老夫人和二太太也在席间陪他们吃了两口酒,一切都是规规矩矩办事,苏姨娘并未出现在席面上,她主动说自己只是个贵妾,不便见客,老夫人对此非常的满意,便特意叫了四少爷一块去吃酒。” “苏姨娘,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谢静娅拈了一下袖口边的花色,轻声地道:“只可惜,今儿个三姐姐闹的这一出戏,让她始料未及,将儿子推到了那些达官贵人子弟面前,女儿却要遭受名声受损,哼!” “老奴回来的时候,听说那关在柴房的人都已被送去了庄子上,还当场仗毙了一个碎嘴的丫环。” “哦,看来今天苏姨娘真是气极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狠手段乱了分寸。”谢静娅不由得一笑,她最怕苏姨娘一点,就是她不犯错。 喻嬷嬷却是一脸的黑线,低声地补允道:“这一切,都是大老爷发的令。” “我父亲大人还真是处处维护!”谢静娅想挤出个笑都不行,这种内宅之处,大凡做恶之事,宁愿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愿意苏姨娘那贱女人坏了仁善之名。 “小姐,大老爷心里最爱的肯定还是你的……”喻嬷嬷虽然不知道谢静娅为什么如此之气,只当是苏姨娘分走了大老爷的疼爱而气不过来。 谢静娅突然脸色一冷,低吼出声:“我娘亲活着的时候,他处处在人面前表现出他的深情,现在呢……只怕是早就忘了我娘尸骨未寒。” ------------ 某些真相2 喻嬷嬷一听这话,突然像是被指点迷津了一般,脸上的神情比谢静娅更冷了几分。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怎么会呢……”喻嬷嬷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连手都忍不住有些抖了起来。 “嬷嬷,你这是想说什么呢?”半夏见她说话时,手在不停的擅抖,不由得担忧道。 “老奴……老奴在想……”喻嬷嬷越想心里头的疑虑就越大。 “嬷嬷可是在想我的父亲是更喜欢我娘亲还是更喜欢苏姨娘?”谢静娅看向喻嬷嬷,冷静地问道。 “这个……” “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难不成您还当我是外人了。”看着喻嬷嬷的惊讶,谢静娅猜想喻嬷嬷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喻嬷嬷陷入一阵沉思,慢慢的回忆道:“当年你父亲来丞相府提亲时,原本是另一个丫环领路,后来却变成了苏姨娘领的路,这中间是出了一个岔子。” “什么岔子?”谢静娅紧问道。 “当时苏姨娘没有被提为丞相大人义女时,只是你外祖母跟前的一位丫环,当时她端着一些冰块准备去会客厅,却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你父亲,还打湿了他下摆的衣角。” “因为这个意外,父亲跟苏姨娘倒是比父亲跟我娘亲会面更早一步咯。”怪不得苏姨娘总觉得是她娘亲抢了谢安邦,原来是这么回事。 “照这样看,是要早一步,不过那个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大老爷跟大太太很快便订下亲,不久便下聘礼成亲,大老爷对大太太也一直有礼相待,疼爱有加,在成亲的头三年,大老爷一个妾都没有纳,因为大太太一直没有传来喜讯,大太太便主动给大老爷纳妾。” 谢静娅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手上的金镯子,道:“我娘亲给父亲纳的妾,一个也都没有怀上?” “有一个怀上了,可是在生产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大人和小孩都没有保住。之后没多久,丞相大人就认了苏姨娘做义女,然后给大老爷做贵妾,当然,这个也是经过了大太太同意的。” “这个主意是谁提的?外祖父为什么要将苏姨娘认做义女?”谢静娅眉毛微微一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和碰巧。 “你外祖母见你娘亲一直没有怀上,便想着从府中找一个可靠一点的人儿送过去,苏姨娘自小在你外祖母跟前服侍,一向是懂礼知进退,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非常忠心的丫环。” 这个时候,半夏得了谢静娅的眼神示意,递上一杯茶给喻嬷嬷。 吃了一口茶,喻嬷嬷便继续说道:“有一晚,丞相大人不在府中,府中进来了几个黑衣人,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惊动了你外祖母,其中一个黑衣人拿起刀便向你外祖母砍去,恰巧,那晚就是苏姨娘守夜,她见你外祖母有危险,便不顾自己的性命,上前替你外祖母挨了一刀,这个时候,护院朝着这里赶来,黑衣人便没有再下手伤她们的性命便匆匆离去。” ------------ 某些真相3 谢静娅一边来回的耍着手上金镯子,一边仔细的听着喻嬷嬷的话。 “苏姨娘伤得重吗?”问这话的是半夏。 “苏姨娘是用手臂档的刀,不过并不是很严重,经心养了一段时日后便恢复了,不过在当时,血流了一地,也怪吓人的。”喻嬷嬷现在想起那冲进房内的婆子说起当夜的情形,也为之有些后怕。 “打那之后,外祖母就认了苏姨娘当义女?”谢静娅不紧不慢地问道。 “两个月后,丞相大人就认了苏姨娘做义女,又过了三个月,苏姨娘便进了谢府当贵妾;进谢府后,苏姨娘一直就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但是一个月内大老爷总是会抽时间去苏姨娘那里。”喻嬷嬷神情有些寂寥地道:“说来,这苏姨娘也是命好,进府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并且还是龙凤胎。” 说到这里,喻嬷嬷的口吻都有些酸了。 “我娘亲在嫁给父亲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身孕,怎么突然就又怀上孩子了?”谢静娅问出自己内心的疑虑。 “要说这个,也真怪,大老爷一直就没有孩子,自打苏姨娘怀了身孕之后,除了你娘亲,其他几个妾室也都怀上了,那个时候,大老爷和太夫人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啊,太夫人有一次还打趣说苏姨娘是个有福气的,有旺夫运。” “嬷嬷的意思是,当初我娘亲之所以突然怀上我,倒是沾了苏姨娘的光。”谢静娅好似带着玩意地说道。 “这只是府里的谣传,老奴自是不信的。”喻嬷嬷停顿片刻,接着述说道:“在苏姨娘怀上孩子后不久,大老爷请了一个据说是千金圣手的大夫,给府里的夫人以及几个姨娘诊治,说来也怪,大太太看了那么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药都不见有喜,这个千金圣手开了几副药调理后,居然就有了小姐您。” “那位千金圣手现在可还在京城里?”谢静娅抬起眼眸,仔细地问道。 “听大老爷说过,那位千金圣手是个云游四方的人,每到一处停留不会超过三月便会离开,自那之后,老奴就再也没听说过那位千金圣手的消息了。”喻嬷嬷将她所知道的都如实地回答。 “嬷嬷,那我问你,你刚刚是怎么察觉出我父亲是最爱苏姨娘的?”谢静娅将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刚刚小姐您一句话的提醒,让老奴突然恍悟,这些年,大老爷从来就没有过度宠爱过苏姨娘,却是恰到好处的慢慢的给了她管家的权力,却让其他两个受宠的多姨娘和张姨娘恰得死去活来,现在大太太走了,苏姨娘连跟她制衡的人都没了,老奴疑惑,究竟是苏姨娘的命好还是这之中有着大老爷的谋划。” 喻嬷嬷是内宅混大的老奴,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的,所以谢静娅一句无意的点拨,就让喻嬷嬷领悟出一些事情可能不是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谢静嫣看着恍然领悟却一脸悲痛神情的喻嬷嬷,又看了一眼还处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的半夏,她突然轻声地笑了起来。 ------------ 某些真相4 不一会,谢静娅的轻笑声就停了下来。 “只要我还是王丞相唯一的外孙女,只要我外祖父在位一天,我在府中的情况都不会差到哪去,府中个个对我都是巴结奉承,可是又有几个是真心待我呢?” “小姐,只要您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老奴这一辈子都对您不离不弃!”喻嬷嬷两眼一酸,有些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泪来。 半夏跪了下去,行礼道:“无论小姐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奴婢只要一天是小姐的奴婢,就一天做到奴婢的忠诚和责任!” “你们俩个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见二人都跪在地上,谢静雅忙弯身,准备扶起二人。 “小姐,使不得,老奴自己起来就是!”喻嬷嬷说完后,便站起身来。 半夏也起了身,立在谢静娅的左手边。 “对于你们俩个,我是信任的,如果我不信任,今儿个这些话我便不会当着你们的面说,既然说了便是信的。”谢静娅望着二人,柔声地道:“往日后,我在府中,还需要你们俩人帮衬着。” “小姐,您就放心吧,但凡用得我,我都会拼了命去办的。”对于主子这样直白的信任,半夏的内心洋溢着喜悦,也更加坚定自己要好好的为自己的主子办事。 谢静娅拉着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说了一些自己的小计划。 对于谢静娅要学些防身术健体,喻嬷嬷的神情有些为难起来。 “小姐,不是嬷嬷要拦着你,但凡高门府弟,女子只要知书达理即可,您这又是要学骑马,还要学些防身术,哪里还像个千金小姐。” 半夏站在一边,对于谢静娅这样的心思,她多少也知道一点点,怕是担心被苏姨娘设计所以要学点防身的东西,所以她并没有开口反对。 谢静娅之所以要学,是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上一世,她是怎么死的,她害怕,她甚至不相信有人会来救出自己,所以她必须要强大自己,面对危险时,她才能自救。 “嬷嬷,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我现在这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我身体虚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如果我不能让自己身体好一点,日后嫁去夫家也难免要为能不能生出孩子而劳心劳力,平日里也要时不时地吃着药……”说到这里,谢静娅竟掉下两滴眼泪,看着喻嬷嬷的神情更多了几分请求。 “小姐……您快别掉金豆子,别伤了身,都是老奴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小姐身体虚弱,如果学些防身术能让小姐的身体好起来,老奴一定尽心去操办这事。”喻嬷嬷承诺道。 “嬷嬷,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只是这事你们俩必须要保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要不然就会有损我的闺誉。”谢静娅破涕为笑道。 “小姐,这个你就放心吧,老奴省得的。” 对于谢静娅的闺誉,那可是喻嬷嬷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东西,自然是一切按照谢静娅的意思来办。 ------------ 撕破脸 谢睿文在第二天便回了书院,在走之前,他告诉谢太夫人,关于京城七君子来谢府做客,只是吃了一顿美味的响午饭,另品了独特浓香的红茶,然后便各自回府。 谢太夫人听到,自是高兴,也夸他们都是些懂事的孩子。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应该到此结束,却不曾想,谢静娅无意中听到一个婆子的碎嘴,然后怒气冲冲的跑进了谢静娅的院子。 “奴婢给五小姐请安!”知画刚欲行礼,被谢静嫣衣袖一挥,差点吓得跌倒。 看着怒火中烧的五小姐,知画看着这可能是要出事,连忙让小丫环偷偷去报了苏姨娘。 谢静娅这一次直闯谢静嫣的院子,领的是丫环诗兰和婆子李嬷嬷,这两位都是苏姨娘的人,这一次,她定是要收拾了她们中间的一个。 一旁的知了见谢静娅这么直冲进来,本能地拦住她道:“五小姐,三小姐才刚刚歇下,要不奴婢先去通知了,可行?” 谢静娅停下脚步,两眼怒瞪,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主子行事还要得了丫环的准了,看来上次你得到的教训不够吗?” 知了脸色刷的一下子惨白,她在谢静嫣的院子里是最受器重的大丫环,难免很多事情就自做主张,一情急下竟忘了眼前可是嚣张跋扈的五小姐。 知了反应过来后,双腿猛的跪下,“对不起,五小姐,奴婢错了!” 话后,她再度重演上次的戏码,自己给自己煽耳光! 谢静娅懒得低头看她一眼,语气极为不悦地说道:“本小姐受够了你这奴才的惺惺作态,既然你这么不怕痛,那就给我去门房领二十个板子去。” 二十个板子,可是会让她半个月下不了床,这样的惩罚不是几个耳光能比的,她连忙求饶:“五小姐……” 她的求饶还没有说出口,谢静娅一个白眼便阻止了她:“如果你不愿意去领罚也行,回头我禀了祖母,看你等不分尊卑的奴婢该怎么罚。” “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领罚。”知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禀了谢太夫人来惩罚,这罪就更重了。 谢静嫣被外面的一番争吵声惊扰,朦胧中听到了谢静娅的声音。 “五妹妹,可是你来了?”她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 谢静娅没有回声,朝着谢静嫣的休息的内室走去,见着一脸娇弱躺在床上的谢静嫣,她的脸色更加阴冷起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冲上去,抬起手对着谢静嫣的脸就煽了两耳光。 谢静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有些懵住了,就连跟着旁边的丫环诗兰和李嬷嬷也惊住了,更别提院子里其他丫环婆子。 主子之间的矛盾,做奴才的自是不敢上前去劝道的。 “五妹妹,你这是做甚?”恍悟过来的谢静嫣,立马去推谢静娅。 谢静娅借着这一推,趁势对着一旁倒去,头则顺着床栏磕了一个苞。 “谢静嫣,你个贱人,自己做了那起子下贱的勾档,居然还伤人,你不要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谢静嫣的脸上抓去。 ------------ 撕破脸2 “啊……五妹妹,你疯了……”谢静嫣使劲推着她的手,不让谢静娅伤着她。 “你们这些个奴才,还不上来帮本小姐抓住贱卑生的贱人!”谢静娅发号施令地吼了起来。 “你们谁敢过来,事后我绝不会轻饶!”谢静嫣这会子,全然忘了要去迁就谢静娅,也忘了自己是庶出,也同样发号施令道。 一群奴才,看着这一切,两个都是主子,虽然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但是这两个都受着上面人的宠爱,更何况,那些个婆子丫环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得罪谁都没好果子吃,所以干脆不动。 “谢静嫣,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谢静娅怒目圆瞪,完全不顾形象,大声地吼了起来。 “五妹妹,你住手啊!”谢静嫣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现在她的身体还处在虚弱时期,要对付谢静娅她毕竟是有些吃力的。 “住手,是让你这个虚伪的贱人好回击我,本小姐才没那么笨呢。” “五妹妹,我是真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说着,谢静嫣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却偷偷瞄着谢静娅的动作。 见谢静嫣如此,谢静娅放开手。 见她放开手,谢静娅却突然出手,狠狠的在她的左脸划了一道,怒吼道:“既然你是个不要脸的,本小姐今天就成全你!” 谢静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觉到脸上被抓花,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啊……痛……” 苏姨娘才刚踏进院内,便听到了谢静嫣的哭声,焦急地跑了起来,要不是知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苏姨娘就即有可能在人前跌个跟头。 “都在嚷嚷什么?”苏姨娘走进来,一声低吼,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姨娘……姨娘……”谢静嫣此刻心情跌到了谷底,当着这么多下人,谢静娅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还抓花她的脸。 谢静娅看了看谢静嫣左脸处留下的花印子,心里不由得冷哼,要不是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她恨不得毁了她容,让她也尝一尝什么叫自卑地活着。 “三小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看着女儿被抓伤的脸,心里升起一股不快,但是她极力的忍着。 “呜呜……姨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五妹妹突然失控了,对着我又是打又是抓的,我……我真的没脸再见人了……呜 呜 ……”越说越心痛,越说金豆子掉的越多。 “五小姐,还请您告诉贱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儿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她硬生生的压住,依旧好言语地问道。 “哼……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什么主意,今儿个谢静嫣的脸就是我划的,这也是她应该的!”谢静娅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回了过去。 苏姨娘又将神情望向了谢静嫣,谢静嫣闪着一双泪眼望过去,正看见谢太夫人也朝着这里走来,她的眼泪就越发的掉得多了起来。 ------------ 撕破脸3 谢太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内室,双眸冷清的望了一眼。 “未出阁的姑娘,这是闹的哪出?”谢太夫人语气严肃地低吼着。 “祖母……”谢静嫣哭得伤心欲决,刻意将左脸露出给谢太夫人看。 “三丫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谢太夫人一看到那折痕,不由得诧异,但是很快,便猜出这是谁干的。 这府中,谢静嫣虽是庶出,在谢府排行老三,但却是长房长女,这府中,除了谢静娅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怕也没有别的人敢惹出这起子事情来。 谢太夫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一旁的谢静娅,脸上露出一丝责备,道:“五丫头,你三姐姐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得来的?” “回祖母话,是孙女挠的。”谢静娅直白的回道,脸上愤怒的神情此刻还未淡去,对于挠伤谢静娅,她脸上亦没有一丝愧疚表现出来。 “女孩子家的容颜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伤了你三姐姐,要万一留下个什么疤痕,你就不怕毁了你三姐姐?” 这个时候,谢太夫人语气也重了一点,府里女子众多,这容貌可是日后联姻的资本,府中的少爷多少要靠着这些女子的姻缘给铺路,凡是涉及到大孙子,谢太夫人就会变得格外的重视。 谢静娅一听谢太夫人有些生气,狠狠的掐自己的手指,痛得没眼泪也挤出两点,然后一脸难受的看向谢太夫。 “祖母,您就看到三姐姐受了伤,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去挠她?” “那你跟祖母说说,这是为什么?”谢太夫人压着心里的火,再怒也不能完全表现出来,在她的观念里,再生个女人的气,只要这个女人有利用价值,就不能用毁容这一招。 谢静娅抬起手臂,用衣袖试一试眼角的泪,然后道:“三姐姐她不要脸,她勾引我未婚夫,既然她自己不要脸,那我干脆就如了她的意,是她先惹我在先的。”说着,谢静娅指着自己额头上的苞,委屈地说道:“祖母,你看!” 谢太夫人看着那肿起的额头,也不分青红皂白,怒道:“三丫头,你是姐姐,怎么能欺负妹妹呢,这是谁教的规矩?” “太夫人,都是婢妾的错。”苏姨娘应声站出来承认错误。 “祖母……”谢静嫣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不待谢静嫣想要解释,苏姨娘一个严厉的眼神使了过来。 谢静嫣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从榻上爬起,然后走到谢太夫人的身边,不紧不慢的跪下去。 抬起头,眼眶里的泪花晶莹闪烁,映着苍白的脸色更显柔弱。 “祖母,都是我的错,我是做姐姐的,却不小心伤了五妹妹,我愿意领罚,还希望祖母不要再生气了。”谢静嫣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认错的语气和态度都非常的诚恳。 谢静嫣知道,此刻这个黑锅她必须得背下来,她若是还想日后的荣华富贵,现在的这些苦她都必须背下来。 ------------ 撕破脸4 谢太夫人见着谢静嫣如此的懂事,脸色终究是缓和了一些,但是也没有让谢静嫣马上就起身。 “五丫头,你是一个大家闺秀,以后那些粗口的话莫是不能再说的,要不然,祖母也不饶你!”谢太夫人转头对着谢静娅道,却闭口不谈谢静嫣跟赵文宣之事。 谢太夫人想事情就此结束,当是姐妹之间的一个玩戏儿罢了,谢静娅却并不想就此了事。 “谁叫她没脸没皮的,竟然还肖想勾引赵世子,好想走她姨娘的老路子,嫁入富贵人家里当个妾。”谢静娅冷言冷语地说着,完全不顾周边人的眼色,“但是,谢静嫣,本小姐今日就告诉你,但凡有我在,你就休想做我谢静娅的妾!” 谢静嫣听着那些话,气得脸儿都绿了,再也忍心不下去,出口道:“住口,谁想做妾了,你血口喷人……” “你要不想做妾,你干嘛圈着赵世子的脖子,身体还贴得那么紧,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你还是当着我的面,你这样子,让我的脸面往哪搁,我还没过门,自家的姐姐就肖想着……”谢静娅装作一脸害羞,下面的话便不再说下去。 “你……你……”谢静嫣平时也是个聪明伶俐,这一会却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五小姐,你真的是误会了,你三姐姐落水,只是被赵世子救起,这只是一个意外,绝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苏姨娘忙上前一步,躬身一礼解释道。 “我原先个也当是个意外,可是这意外也太巧了吧,三姐姐迟不落水早不落水偏偏在赵世子出现的时候落水。”谢静娅一脸的认真,这件事很明显在她心里有了一个认知。 说着,谢静娅转过头看向李嬷嬷,道:“当时李嬷嬷是第一个赶到湖边的嬷嬷,她也亲眼见到三姐姐跟赵世子……她们都贴成那样了……”谢静娅不由得一气,狠狠一跺脚。 李嬷嬷一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响。 苏姨娘目光看向了李嬷嬷,表情虽然平静,但是李嬷嬷还是知道苏姨娘的一些心思的。 “五小姐,老奴年纪大了,当时还隔着有些远,看得并不太真切。”李嬷嬷忙跪地解释。 “你……你个老奴才,你居然说你眼花。”谢静娅气得大骂起来,完全未顾及到大家闺秀的形象。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老奴确实是没看清楚!”李嬷嬷死咬着不松口,如果她一承认,苏姨娘必定会误会她叛主在谢静娅面前嚼舌头。 “你这个骗主的老奴才,前些个日子,你还找我讨要一些针线上的活计,说喻嬷嬷年纪大忙不过来,也想着帮我绣些贴身的东西,那会子你怎么没说你老眼昏花了?”谢静娅抓起一个把柄便愤怒的指责她。 又是一声巨响,李嬷嬷觉得天昏地暗,这五小姐嚣张的性子,府里人都知道,要是认定她骗了主子便绝不会轻饶,被赶走的秦嬷嬷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些,李嬷嬷绝望的跪在地上等着谢静娅接下来的发落。 ------------ 猜测 无论李嬷嬷作何解释,谢太夫人坐定了她在主子面前乱嚼舌根,因是家生子奴婢,便命人打二十板子后再发配西北庄子,永不回府,没多久后,便听得李嬷嬷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谢太夫人望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三丫头是姐姐,动手打妹妹,就罚你闭门思过一月,抄写一百遍女训。” “是,祖母!”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谢静嫣第一时间便应承下来。 “五丫头,你这冲动骄躁的性子,也得好好改一改,要是再犯,祖母下次便也罚你!”谢太夫人望着谢静娅还嘟着的小脸蛋说道。 “祖母教训得是,孙女一定谨记!”谢静娅也扶礼应承下来,这样的惩罚连做个样子都谈不上,不过谢府的人也习之为常,只要谢静娅不是犯什么杀头大罪,谢太夫人便当小事一样责罚几句。 谢太夫对着几个在场的丫环婆子凌厉地说道:“今日之事,要再有什么人乱嚼舌根,我老婆子必定不会轻饶。” 都是识相之人,所有的都跪了下来,那些嚼舌根之人的下场,她们都看到了,要想在谢府安稳地呆下来,她们自然会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再说。 没一会,谢太夫夫脸上露出倦容,摆了摆手道:“都撤了吧,三丫头你也好了休养着。” 话后,谢太夫人和谢静娅等人便撤了去,内房里只留下了苏姨娘和谢静嫣。 苏姨娘伸手将被子紧了紧,好让谢静嫣的身体捂得更严实些。 “姨娘,我脸上的伤……”谢静嫣眼眶的泪还在闪烁,声音里带着哽咽。 苏姨娘看了一眼她左脸上的抓痕,保证地说道:“大夫一会就来了,放心吧,不会有疤痕的。” “姨娘,我们要怎么办?谢静娅那个小贱人如此的侮辱我,我恨不得将她踩死解恨!”一想到谢静娅说她学着苏姨娘想做妾,她便恨不得撕了她。 “昨日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姨娘冷着眼说道。 谢静嫣苦着一张脸,有些茫然地道:“当时我和谢静娅走在湖边,她的脚不小心滑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我便伸手扶她一把,却不曾想,我的身体也滑了出去,她便过来扶我,谁知道没扶住我,她突然凑过来的脸还吓了我一跳,也因为这样,我身体便倒了下去,然后我呼了几声救命,感觉到有人救了我,而后,便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落水不是谢静娅陷害你咯?”苏姨娘抚了抚她额头上的碎发,轻言道。 “她为什么要害我?让我出糗吗?可是她也没有主动害我。”原本谢静嫣还想着让她出糗,却不想一个意外让她掉进了湖里。 “我在疑惑,谢静娅究竟是运气好还是突然聪明了,我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怎么就都那么倒霉的被她给打发了。”苏姨娘两眼有些出神的望向一个点,若有所思道。 谢静嫣听到苏姨娘的话,眉毛不紧皱了起来,恨恨地咬着牙。 ------------ 猜测2 “她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去,你看她那得意嚣张的样子,但凡她聪明便不会到处树敌,祖母宠着她还不是因为她外祖父是丞相。”谢静嫣不屑地说道。 苏姨娘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想着谢静娅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按理说,这个她照顾着长大的五小姐,她要是有变化,她一定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姨娘,你说她要是聪明,怎么就笨到去把我跟赵世子……牵扯在一块,这于她,有什么好处?”谢静娅一想到救起自己的人是家世显赫又英俊非凡的赵文宣,一股子酸味儿又冒了出来,“她可真是命好,连亲事都是皇上给指的,一指还指了这么好一个夫婿。” “她是命好,出身就决定了她的命运,所以,你要想改变命运,就先要改变出身!”苏姨娘每每提到出身,脸色便会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姨娘,一定会改变的,到时候,我的身份便也不会再低于谢静娅,我要找的夫君也绝不会比她的低。”谢静嫣股子里那不服气的攀比心在此刻展露无疑。 苏姨娘稳了稳自己的心绪,细语地道:“这一个月,你便好好的把身体调理好,静一静心绪,等出了这一月的禁罚,你要好好的跟你五妹妹相处,向她道歉好好哄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嗯,我照做便是。”谢静嫣点着头道。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子话,苏姨娘嘱咐好谢静嫣院内的丫环和婆子,才起身离去。 苏姨娘偷偷地会面了安插在谢静娅身边的诗兰和白兰,当然,这两个人是分开见的。 她很想从这两个丫环的口中得知谢静娅是否有异常,但是俩人都表示,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在院子里,时不时地拿小丫环出气,动不动就打几个板子,弄得整个院子里的小丫环和粗使婆子每日心惊胆战。 问及现在俩个贴身大丫环的情况,诗兰和白兰的回复也一致,相比半香,半夏能言善道,又会阿谀奉承她,因此,半夏更受谢静娅的器重。 苏姨娘嘱咐二人继续监视谢静娅,并命令她俩必须跟谢静娅身边的喻嬷嬷和半夏半香两个丫头处好关系,私底下,她将挑拨离间谢静娅主仆关系的任务交给了白兰。 苏姨娘叫来身边中用的潘嬷嬷,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潘妈妈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点着头。 很快,潘嬷嬷便拿着采买的牌子出了谢府。 因着这一天谢静娅闹出这一事,谢太夫人费了不少神,觉得身子有些疲倦,便吩附各自在自已的院内用晚膳。 谢静娅刚用完膳,谢安邦身边的一个丫环来给谢静娅院子。 “奴婢秋香给五小姐请安,奴婢奉大老爷的令,请五小姐去大老爷书房一趟。”秋香扶礼道。 “行,你先去回了父亲,我换身衣裳,片刻便到!”谢静娅笑着回道,然后给半夏使了个眼色。 半夏得令,送着秋香出院子,顺手给了她一些赏钱,然后随意的聊了几句家常话。 ------------ 猜测3 谢安邦的书房。 “父亲,女儿给您请安来了!”谢静娅清脆娇嫩的声音先传入书房内,然后才露出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蛋儿,映在一身淡蓝色的袄裙上,更显娇俏。 谢安邦闻声转头,正见着一双美目调皮地眨着眼望向她,淡粉色的披帛跟淡蓝色袄裙,让谢静娅显得格外的明亮和纯真,定眼仔细瞧着她,谢安邦竟发现,这个他从来不曾用心留意的女儿,竟然也出落得娇俏动人,虽不及谢静嫣的倾城之貌,却也有着自己的一方美艳。 “静娅,才几日没认真瞧你,竟然又变漂亮了,日后,定会是这府里最漂亮的美人儿了!”说着,谢安邦竟慈爱的笑了起来。 谢静娅听后,也跟着笑起来,佯装有些害羞地打趣道:“父亲大人这是在说笑小女子呢。” “调皮的丫头!”谢安邦一脸柔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头。 谢静娅低着头,手用力的掐着衣裳边角上的刺绣,嘴角用力的笑着,内心却汹涌如波涛。 谢静娅稳了稳心态,然后抬头,巧笑地眨着眼说道:“父亲,你找静娅来,就是为了夸女儿漂亮的吗?” “静娅,写几个字给父亲看看!”谢安邦没有一丝急躁,好耐心地指导起谢静娅的书法来。 谢静娅写完字,看向谢安邦,“父亲大人,怎么样?” 谢安邦看着谢静娅写的那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没想到我女儿不只书法进步快,连诗词都开始有所涉猎了,不错不错。”谢安邦一边夸赞一边点头。 “父亲大人,你觉得我的字写得好啊,前些个日子,苏姨娘也夸我的字写得好,说非常的有灵气有天赋呢,当时我还有些不太相信,今儿个父亲大人这么一夸,我便信了。”谢静娅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说道。 “你的字本来就很有灵气,只要苦加练习,日后在书法上一定会有所成绩。”谢安邦毫不吝啬地夸道。 “只要父亲大人喜欢,女儿一定苦加练习!”谢静娅保证地回道。 谢安邦眼神一疼,再次抚着女儿的发丝,怜爱道:“你不需要讨为父的喜,为父只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开心为父就开心。” “真的吗?”谢静娅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为父什么时候骗过你!”谢安邦笑着拍拍她的头。 “那女儿喜欢骑马,父亲就没有答应女儿。”说着,她便厥起小嘴,佯装不满。 “就这事,你还记着呢。” “当然,父亲给女儿说过的每件事情,我都记得,谁叫父亲是女儿最亲最疼的人。”说着,她的眼眶闪着亮光,雾滢滢的一片,如山水笼罩般透着一种别样的美丽。 “静娅,你才是为父的心里最亲最疼的人!”说着,他将谢静娅搂在自己的怀里,眼神背着她小小的身子,透着一股清冷的幽芒。 王氏在的时候,他费尽心机去呵护她爱她,王氏不在了,他还要费尽心机去呵护去爱她留下的种。 谢安邦的内心,很讨厌这样却又不得不这样! ------------ 猜测4 被搂在怀里的谢静娅,内心同样极度的不舒服,这个怀抱,在前世,是她一度非常喜爱和倦恋的,也是这些包容的怀抱,让她慢慢的忘却了自我生存能力,犯了一切事情都有着这个怀抱的人为她解决。 谢安邦松开怀抱,认真地看向谢静娅:“是不是想你娘亲了?” 当他看着那首诗时,他便知道她定是想她的娘亲了。 谢静娅用力的点头,一点头,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看着甚是让人心疼。 “不难过了,还有为父呢,为父一定会加倍疼你的!” “那父亲可不可以不要再娶别的女人?”谢静娅迎上他的目光,大胆地问道。 “静娅,为什么这么问?”谢安邦带着疑惑看向她。 “我……女儿……”谢静娅一脸的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心里想什么,要告诉为父,要不然,为父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谢安邦耐心极好地对着她道。 “她们都说,苏姨娘以后会是我的母亲,可她明明只是个妾,最初也只是丞相府里的一个丫头,她的身份又怎么能跟我的娘亲相比,她这样的人儿又怎么配得上父亲大人呢,我很是不喜欢她成为我的母亲。”谢静娅将她内心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谢安邦。 他听着谢静娅对苏姨娘左一个妾,又一个丫环的说,心里如开炸了的锅一样翻滚着,他最爱的女人凭什么就不能成为他的妻? 谢静娅偷偷地瞄着谢安邦的变化,他额角瞬间隐现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一恍间,他额头便光洁如玉,带着满脸的笑对着她道:“可是因为这些,你才对你的三姐姐动手的?” 一提到谢静嫣的名字,谢静娅的脸立时拉了下来,语气中的愤怒依旧未有散去,“谁叫她跟她姨娘一样,为着荣华富贵想着要当妾!” “静娅……”谢安邦微微有些愠色在打住她,他的心里容不下她左一个妾又一个妾地说着,句句痛击着他心坎,“她是你的姐姐,不要把意外想得太多,为父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万不可再多想,也不要再听得那些多舌的妇人话。” “真的,你保证谢静嫣不会做我的妾?”谢静娅道出其中她最为关心的话道。 “当然,你以后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你想要挑什么样的妾给你夫君都由你做主!” “就是,像三姐姐那样的女人,我才不要呢,要不然夫君的眼光岂不是都要被她勾了去。”谢静娅当着父亲的面,将她内心的担忧也如实的坦露出来。 谢安邦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为父准备送你一个礼物!”谢安邦见套出了谢静娅内心的话,便转移话题道。 “真的,父亲给女儿什么样的礼物?”谢静娅如小孩一般,一步一步的配合着她的父亲回道。 她知道自己父亲是何等精明之人,所以她试着用小孩的忌妒来打消他的疑虑,也只有这样,才符合他对人性的了解,也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她一直是他眼里那个被他们骄纵着谢静娅。 ------------ 猜测5 “你不是想骑马吗?昨儿个为父在退朝时,跟兵部侍郎的汤大人聊了几句,原来他有一爱女,年岁跟你相仿,从小在蒙古边境长大,马骑得非常好,这一月才跟着汤大人回京复命的,汤大人想着女儿留在京中,也想着他女儿能有几个玩伴,所以很爽快的答应让你跟她女儿一块骑马,到时候还会有师傅教你们!” “父亲大人,你对女儿真好!”说着,她便围着谢安邦转了一圈,以示她心中的喜悦之情。 “看把你乐的。”谢安邦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停了下来,突然严肃地说道:“为父听说这个汤小姐性子有些泼辣,不是好惹的人,所以你要好生地跟着汤小姐相处。” “她性子有些泼辣?”她疑惑地说了一句,很快便装作不经意地道:“我之前还曾听一个府里的小丫环说我性子嚣张呢,后来被我的给打发了,如果真如父亲所说,我倒还真想会一会这汤小姐了。” “你个顽皮的!” “父亲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跟汤小姐一块去骑马?还有,到时候我去哪骑啊?”此刻,谢静娅的心神全在骑马这件事上,展露的神情倒是较之刚才,内心自然得多,毕竟骑马是她真心想要学的。 “我前天已经让苏姨娘给你准备骑马装了,等骑马的服装备好,你便可以去骑马了。”谢安邦耐着性子回她。 “那苏姨娘怎么都不告诉我啊?”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姨娘说,等衣裳做好了,准备送过去给你一个惊喜。”谢安邦说的这话,却也是真的,这原本就是苏姨娘准备用来讨好谢静娅的主意。 “是吗。”谢静娅似是无心再讨论这个,急忙再次问道:“那我们骑马在哪骑?是在谢府吗?” “跟汤大人说好了,就去他家附近的一个围场练习,平时汤小姐也在那里练习骑术,地方宽敞得很。” 谢静娅一听,便乐开了花,喜怒哀乐的表情,全部真实的表现在谢安邦的面前。 父女俩聊了几句,谢静娅便开开心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是夜,谢安邦睡在了苏姨娘的内室。 他轻声柔软地安抚着苏姨娘,“雪莲,别再想太多了,我看静娅也就是个小孩子心性,她之所以会跟嫣儿这样闹,估计是看到赵世子救了嫣儿,怕赵世子被嫣儿的美貌吸引住,要知道嫣儿的美是个一般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 说完,他的头轻轻的埋进了她的胸脯上。 “邦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右眼跳得厉害。”苏姨娘其实也是不相信谢静娅会有如此大的心机,应该也只是小女孩子间的小心性小忌妒。 “你啊,就是太操心了,静娅是从小被你我骄纵着养大的,难道她一个八岁的小女娃还能脱离你我的掌控不成。” 听到谢安邦如此一说,苏姨娘的心境竟开阔起来,带着一丝娇媚的笑嗔道:“臣妾真的是想太多了。” 他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你现在想的应该是再为我添个一儿一女。” “讨厌啦…… 很快,内室里再度传出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来。 ------------ 谣言 第二日晚膳后,苏姨娘拿着一套骑马装送到了谢静娅的院子。 上身是樱桃色的短褂子,大红的色彩,镶着黑色的金边,下身是墨色的宽裤,配的是一双同樱桃色的靴鞋,同衣裳送来的,还有一根马鞭。 苏姨娘浅笑,温柔地说道:“因为时间仓促,暂时只备了一套衣裳,婢妾会紧时间命人多备几套衣裳以备五小姐换洗;这根马鞭是你父亲大人特地为你备的。” 谢静娅冷眼地看了两眼衣裳,然后仔细地拿起马鞭端详,便在苏姨娘面前大大方方地张炫耀着她得到的宠爱:“我父亲大人对我可真好。” 苏姨娘听到后,没有一丝愠色,反而更加的宽心起来。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因此,也更加的证实自己是想太多了。 “大老爷最疼爱的当然是五小姐。”苏姨娘笑着配合她回道。 “你知道就好!”谢静娅依然张狂着炫耀回去。 苏姨娘也不生气,依旧软言细语地交待了几句骑马要注意安全的话语,然后便离开了谢静娅的院子。 拿到骑马衣裳的第二日清晨,谢安邦便派了一个小厮当车夫,专门负责将谢静娅安全接送去汤家围场。 当日,给谢太夫人请个安,用了点早膳,谢静娅便领着丫环半夏一块去了围场。 到了围场,里面有单独给谢静娅备了一间净房,以便放静娅能方便的换衣裳和如厕。 换上苏姨娘精心为她准备的骑马装,谢静娅将头发如男子般一样束起来,而后只简单的系上一条同色系的樱桃色发带。 大红的色系,配上谢静娅白洁如玉的肌肤,还有身上散发的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这样的红却衬得谢静娅如贵族的公子一般英俊起来。 “小姐,你这样的装扮也甚是好看呢!”半夏立在一旁,不由得夸赞道。 “那你说说,怎么个甚是好看?” 半夏抚了抚脸颊,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特别的觉得有味儿,比女人英气,比男人俊气。” 说完,半夏自己也笑了。 “你这么夸本小姐,我就受用了吧,这根金簪子就赏你了吧!”说着,她从早上出门的带的首饰中,挑出那根金簪给了半夏。 “小姐,奴婢夸你,不是为了赏!”半夏的脸都红了,她是真心的觉得谢静娅这样装扮着好看才说的。 “行了,别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什么心性,本小姐自是知道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谢静娅没好气地赏了她一记白眼。 半夏没再扭捏,立马起身谢礼:“奴婢谢小姐赏。” 收拾好自己,谢静娅便走出净房,在一个婆子的领路下,朝着骑马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半夏跟着这汤府为她们准备的婆子随意的聊了几句,套套近乎,谢静娅则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谢静娅总觉得那婆子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怪异,却又谈不上怪在哪。 半夏拿出几个碎银子,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小姐打赏的,还望嬷嬷不嫌少。” “谢五小姐赏。”那婆子连忙行礼谢赏。 就连谢赏的眼神,谢静娅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 谣言2 谢静娅走到练马的地方,只见一妇人,穿着藏青色的短褂子和同色系的裤子,一双黑色的靴子,腰间别一根黑色的带子,额前梳理干净,所有发丝在后面挽成一个结。 那婆子在一旁开口道:“这位就是教您骑马的陈师傅。” 谢静娅仔细地打量一番,只见这陈师傅肤色偏黑,眼神却很精神,眼里没有讨好之意,神情亦没有卑躬屈膝之态。看她眉眼处已爬有皱纹,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她走上前,抱拳行礼:“小女子谢静娅,见过陈师傅。” 不待陈师傅开口,突然一阵马蹄声,急速而至,谢静娅侧身一望,只见一匹白色的俊马上坐着一位身穿草绿色短褂的女孩,大部份头发结成小辫子,头上还戴了一个赤金色的发箍,一闪一闪,映在马上的她,更是多了一份洒脱。 不用说,这骑马的女子便是汤小姐汤雅如。 她虽然年纪不大,马术却还是不错的,当刀骑至她们向前,她长吁一声,马儿便停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翻身,她便来到了谢静娅跟陈师傅面前。 “徒儿见过师傅!”汤雅如抱拳相礼。 “不必多礼!”陈师傅开口道,声音略带嘶哑,转而又对着谢静娅道:“五小姐,你也不必多礼。” 汤雅如侧身看在一旁的谢静娅,一身大红的装束,没让她看上去艳俗不堪,倒让她显得分外的英姿妖娆起来。 “你就是谢静娅?”汤雅如微眯着眼,带着不一丝不友好的态度问她。 “是的,汤小姐!”尽管想学好骑马,但谢静雅亦没有讨好之色。 “原来,你就是那个忌妒姐姐貌美,不惜毁了姐姐容貌的女人啊,年纪不大,心倒是够阴狠的。”汤雅如最见不得人使阴,当她在昨天的一次宴会中无意听到这个事情,便想着要怎样才能让谢静娅难堪。 汤雅如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孩子,因随着父亲在草原上长大,所以行事起来也只学会直来直往,学不来京城在闺阁中长大女子的弯弯绕绕。 “对,我就是那阴狠的女人。”谢静娅大大方方的回过去,继而又补充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更好,谁若对我不好,我便对她更不好!” 汤雅如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眼泪一抹,然后哭诉着对她姐妹长姐妹短诉说委屈的人,却不曾想她倒是大大方方承认,眉眼间也没有虚伪之意,心里的厌恶倒是减少了几分。 “两位小姐,骑马便只是骑马,如果你们想要沟通私人之事,等骑完马再私下里讨论。”这个时候,陈师傅站了出来,语气不冷不热,不卑不亢。 陈师傅一发话,汤雅如便把原本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可见她虽然任性直爽却是一个非常尊敬师长之人。 谢静娅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听陈师傅给她传授骑马的要领,偶遇不懂之处,便大胆地提出来,哪怕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她也不怕汤雅如在一边笑话她,连着几次,汤雅如倒是慢慢的对着谢静娅另眼相看起来。 ------------ 谣言3 汤雅如本就掌握了这些要领,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听陈师傅讲,无非也就是想嘲讽一下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不好好绣花却跑来骑马,让她失望的是,这个谢静娅倒是真心求学,她的嘲讽反而看起来像个怪物。 不过,汤雅如倒是一个大大咧哽的性子,对着谢静娅道:“我等着你学会骑马的一天,到时候咱俩比试比试,到时候,可别输得太难看,哼!” 谢静娅大方一笑,“好啊!谁怕谁!” 汤雅如对着翻了一个大白眼,转身便跨上她的爱马,策马奔腾而去。 看着她潇洒的骑在马背上,谢静娅流露出羡慕和渴望的神情,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学好骑马。 陈师傅只是在一边偷偷的注意她的神情,见她眼里虽然对着汤雅如洒脱的神情很是渴望,却并不主动要求立刻要骑马,但见此,陈师傅倒是对她初次的耐心有了好感。 说完一些基本要领后,陈师傅才主动让人牵出一匹马来,然后让谢静娅骑上去,并告诉她不要慌不要怕,对于马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发出惊怕的声音,之前她也教过一位千金大小姐骑马,那位大小姐一上马,便尖叫不断,大呼害怕,她的不悦还差点让她得罪了那位大小姐的爹,好在那位大小姐也只是玩一玩,见骑马并不是件好玩的事,自那后,便主动放弃学骑马,她才得以脱身。 要不是爱汤大人的特别要求,她这一生是绝不想再教千金大小姐骑马。 见到谢静娅骑上马,不惊不慌,不焦不躁,也不急于求成,陈师傅的心里对着这个王丞相唯一的外孙女儿倒另眼相看几分。 大半天下来,谢静娅都很有耐心和毅力,不叫苦不喊累,按照陈师傅的规矩一步一步的学。 结束当日的骑马学习之后,谢静娅领着她的丫环半夏回了谢府,因着有小厮在驾着马车,谢静娅和半夏聊的大都是骑马的内容,半夏则在一边夸大其词的夸着谢静娅这也好那也好,马儿怎么怎么骑得好,见效怎么怎么帅气。 苦得半夏心里暗道,回去一定要恶补那些赞美人的词语。 一进内室,谢静娅放下马鞭,沉下脸,道:“跟汤府的婆子套出话来了没?” “小姐,听那婆子说,就是昨儿个一个宴会,京城里一些夫人小姐们约在一块打牌,其中有一位夫人便说谢府前日个出了一件事情,说的就是小姐您抓伤三小姐的事情。”半夏一边忙着倒茶一边说着。 “说说看,外面传得有多难听?”谢静娅稳着心态,道。 “那婆子说,现在有不少京城上流圈子的妇人都在言论小姐您品行不端,忌妒庶姐美貌不惜毁容,手段毒辣阴狠。”半夏不敢抬头,只敢偷偷地瞄着谢静娅的表情。 谢静娅听后,一道阴冷的眼神一闪而过。 “传这些话的夫人,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谢静娅眉毛一皱,冷声地问道。 ------------ 谣言4 半夏上前一步,低声道:“听那婆子说,那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咱被打发去庄子上的李嬷嬷眼那夫人的车撞上了,而后也不知道经历了一些什么,反正这件事情就被传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那传出消息的夫人,可问出来是哪一位没?”谢静娅追问道。 “小姐,奴婢没用,这个无论奴婢怎么套话,那婆子都不说,嘴巴严得很。”半夏低垂着脑袋,心里也很是难受,自家小姐的名声被传成这个样子,以后还要怎么打进那些圈子,怕是前面的路更加坚辛。 “有机会,就再套套那婆子的话,一定要套出她的话。”说着,谢静娅转过身,从匣子里拿出五两银子和一支玉钗。 她将东西递给半夏,道:“那婆子既然肯收你递过去的金簪子,可见也是个贪财的,回头要是见了,你将这五两银子给她,这根玉簪子就给你戴着玩吧。” “小姐……”半夏声音一出,便哽咽起来。 “本小姐都没有难过,你难受个什么劲。”谢静娅习惯性的假装不悦,这跟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也有关系。 “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李嬷嬷这老货,就应该……” 不待半夏说完,谢静娅便打断,“这只是一出安排好的戏码,目的就是毁我名声,给我添堵,既然她想达成这目的,咱就成全她。” “啊……小姐,你这是打算不管吗?就让外面的人毁您名声?”半夏惊讶地问道。 “我婚事都是皇上指的,又不需要计较个名声,怕到时候没人敢提亲。”谢静娅随口一道。 “小姐您这样想确实也是对的,可是以后您嫁入国公府里,难免会有宴会,到时候要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毁的就是宁国公府的颜面,要是因为这些,跟赵世子闹得不开心,岂不是得不偿失。”半夏以着她的见解,如实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谢静娅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现在想的是要怎么不嫁入宁国公府,可这是皇上指的婚,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如果她的悍妇善妒狠毒能让宁国公府有所退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很快,另一件事情冒了出来,赵文宣之所以坚持一定要娶她,跟她的陪嫁里有一份云腾宝藏图有关系,想到这,她的心一阵冰寒,难道她再活一世,还必须得嫁给赵文宣吗? 不……不……这绝对不可以,她绝不可以嫁给赵文宣那个男人。 半夏看着谢静娅阴晴不定的脸,以为她是想到了后果,于是在一旁小声地说着:“奴婢觉得这事情,一定跟三小姐有关系,那谣言,三小姐虽然是受害之人,却也是受益之人,五小姐您的各种不善良,却突显出了她的善良和貌美,踩着您的名声上位,这一招,可真够阴毒的。” 说到这,半夏紧咬着牙痛恨那个幕后操作这一切的人,要知道,女子的名声可是重于一切的。 谢静娅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半夏为她心疼,但依旧退了出去,留下谢静娅瘦弱而孤单的背影。 ------------ 要么他死,要么她死 谢静娅的内室,最开始的时候摆放了很多值钱贵重的大件东西,重生后,她借着为娘亲祈福,她将值钱的东西全锁在了库房,只余下几件东西充脸面。 内室除了清新的花香和墨香,就再无其他香料的味道,谢静娅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思考和安睡。 因为谢静娅很是钟爱新鲜的花草,谢府暖房里所有新开的花都会给谢静娅送来一两盆,以保证她屋子里的清新香味不会断。 谢文邦在外得了好的时新的花卉品种,也都会向同僚讨来回去给谢静娅,久而久之,外面的人也便知道谢静娅在谢府有多受宠爱。 望着昨儿个才送来的小菖兰,此刻开得正艳,这怕是负责暖房的仆人花费了大量心血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培养出来的。 此刻,谢静娅心绪在极度的翻滚中,重活一世,要想改变自己不嫁入宁国公府的命运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路就是赵文宣死,另一条路便是她自己死去。 皇上指的婚,不从者则是违抗圣命,更何况她谢静娅身上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她不嫁给赵文宣而又不想死,那就只有赵文宣死! 前世的一幕幕,再度侵袭着她的大脑,喜房没有落红、丫环爬床和背叛、被人设计与别的男人有染、最后死得惨不忍睹…… 这一切,都是从嫁给赵文宣开始的。要想那样的事情不重演,那死的就必须是赵文宣。 坚定这样的想法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出汗来,于是,她站了起来,铺开宣纸,拿起笔沾上墨汁,一遍一遍的写着忍字…… 临近子时,半夏见谢静娅卧房还亮着微光,便轻声地在房边唤道:“小姐!” “进来吧!”谢静娅轻声地回了一句,头依旧埋在书里。 “小姐,这都快子时了,您明儿个一早又要请安还要学骑马,就早点休息吧。”半夏心疼地劝道。 “这么快就子时了。”谢静娅现在只觉得时间太快,根本不够用。 “小姐,您早些休息吧,见您每夜都看书到这个时候,久了,对眼睛不好。”半夏劝道。 “嗯,放心吧,那些个熬夜做针线活的人眼睛都没事,本小姐的眼睛肯定瞎不了。”谢静娅打趣着自己笑道。 谢静娅说完后便把手上那本《四州记》递给了半夏,半夏接过手,将一枚晒干的枫叶插入谢静娅看到的地方,然后放在书架上。 这一夜,谢静娅又一次恶梦连连。 仿佛故事重演了上一世,无论她怎么努力,最终都无法改变她再次嫁给赵文宣的命运,甚至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她再次被一条一条的蛇缠住,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不畅,疯狂的摔着头,想要摆脱这个情况,她不想死不想死…… “啊……” 在一声极度惶恐的尖叫声中自己把自己吓醒。 半夏听到声音,第一个冲进了卧房,只见谢静娅穿着素色的内衣呆坐在床边,额头不的汗珠在不断的往外冒。 ------------ 本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谢静嫣乖乖的呆在自己的院内,足不出户,严格遵守着谢太夫人下令的一月闭门思过之罚,并足足抄了一百遍《女训》。 这一个月,谢静娅已经熟练的学会了骑马,并且还跟汤雅如进行了一次比赛,尽管最后比赛还是谢静娅输了,但是俩个人在这一段骑马的日子里倒是相处得如亲姐妹一般。 陈师傅看着在围场里骑着骏马飞扬的谢静娅,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是那样的美丽动人,这个意志坚强的女孩子,让她再一次的刮目相看,足足一个月,风雪无阻,没有一天是迟到的。 她的聪明和坚强,陈师傅都看在眼里。 雪花飞舞中,她大红的骑马装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就连站在一旁的汤雅如都忍不住瘪了一下嘴唇,道:“师傅,我要是个男子,我怕是想娶了静娅妹妹!” 陈师傅笑而不语,但是心里她却非常清楚,此刻在马背上的谢静娅,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韵味,是一般女孩子所不具有的一种美。 汤雅如走进一步,拉了拉陈师傅的衣角边,小声地问道:“师傅,我骑马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吸引人?” 陈师傅对着她温柔一笑,“雅如在马背上的风姿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我就知道我不如静娅妹妹吸引人。”汤雅如有些酸酸地说道,这种酸不是忌妒而是一种因为羡慕而自己所达不到的叹息。 “为什么要跟静娅比,你汤雅如就是汤雅如,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因为你就是你!”陈师傅眼眸认真而温柔。 汤雅如听后,目光里仅存的一点点忧伤尽然散去,笑着跳上马背,大声地喊道:“我就是汤雅如,汤雅如就只是汤雅如!” 两位年轻美丽的女子,一红一绿,策马飞奔在雪花中,陈师傅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画面,同样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而旁边却是一位壮年,那样的日子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候。 突然,“嘶……”地一声马的狂叫,紧接着,又是马的狂叫。 陈师傅看到谢静娅骑的那匹黑色的骏马此刻正狂乱的飞奔,仿佛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她迅速的骑上身边的一匹马,快速的朝着谢静娅的方向奔去,同时,汤雅如也从另一个方向将马掉头向着谢静娅的方向奔去。 谢静娅紧紧的抓住缰绳,以防自己被马摔出去。 马儿却抬起前蹄,长嘶而出,而后,在原地绕着圈,抖着身体,好似在宣泄着某种怒气。 谢静娅试着长吁,想让它停下来,可是马儿根本就不受刀的控制,更加疯狂的转动着,谢静娅紧抓着缰绳不敢放,身体在强烈的转动下,只觉得眼花缭乱,世界只剩下白色,还有她狂动的心跳声。 突然,她看见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从另一匹马中飞了过来,而后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不待她有任何的回想,她整个人被那双有力的手圈住。 紧接着,她们一块摔在了雪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 本领2 谢静娅看向抱着她一块跳下马的陈师傅,眼眸里透着光亮,第一反应不是察看双方是否有受伤,而是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地问道:“陈师傅,原来你不仅马骑得好,连武功都这么厉害!” 陈师傅一个翻转,站起身,然后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雪花。 她没有回答谢静娅的问题,而是对着发狂的马连吹了好几声口哨,才见马慢慢的停下来。 陈师傅向马走去,想弄明白马怎么会突然发狂,她给谢静娅挑的马是极为温驯的马,一般情况下是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静娅妹妹,你没事吧?”汤雅如跑到谢静娅身边,担忧地询问道,眼里写满了真诚的关心。 “放心吧,我好着呢,没事儿!”说着,谢静娅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你快别转了,刚刚马儿那样,真是吓死我了。”说着,汤雅如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谢静姨此刻只关心着一件事,那就是陈师傅的武功。 “雅如,我刚刚看陈师傅从另一匹马跳过来救我的动作好漂亮好潇洒,原来她还是会武功的啊。”谢静娅转了转眼珠,便决定从汤雅如这里套话比较靠谱。 “那当然,我师傅可是女中豪杰,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汤雅如骄傲地说着,好似那个厉害的人物就是她一般。 “哇,真的太厉害了,我好羡慕你,有这么厉害的师傅。”说着,谢静娅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咱俩都这么好了,要不你也劝劝陈师傅,收我为徒吧!” “你想学武功?”汤雅如的反应很快。 “是啊,我就喜欢陈师傅的动作,太漂亮了,要是我也能学会,那多威风啊!”谢静娅一脸的期许,这个表情是绝对的真实而真诚。 陈师傅教她骑马,可是却从来没让她叫过一声师傅,她从汤雅如那侧面打听到,陈师傅除了汤雅如这一个专门的弟子之外,再无其他人,也从未想过再收徒。原本谢静娅也没想要强人所难,可是刚刚见识了一番她的武功,她便下定决心,就算死缠烂打,她也要拜陈师傅为师。 “要想学武功,那可是很辛苦的。”说着,汤雅如对着谢静娅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给一记白眼道:“我看你这千金大小姐就算了吧!” “汤雅如,你不要小瞧我,你能做的,我也能到!”谢静娅不服输地说道。 “我父亲我兄长那都是在战场里打天下的人,我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不能跟我比!”汤雅如打击回去。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称你一声姐姐吧。”谢静娅黠慧一笑,道:“如果陈师傅收我为徒,那你就是我的师姐,以后我除了听师傅的还得听你的,是不是?” 汤雅如一听到这里,整个眸子都亮了起来,以后,她可就比谢静娅的师姐啊,这个主意冒似还不错。 “静娅,你们俩个过来!”陈师傅对着二人大唤道。 二人走过去后,发现陈师傅一脸凝重,指着马的左前蹄…… ------------ 是意外吗 听陈师傅这么一说,谢静娅和汤雅如的目光同一时间聚向了马的左前蹄,只见马的左前蹄此刻正往外冒出血来。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汤雅如目光肿大,不可置信地问道。 谢静娅同样疑惑不解地看向陈师傅。 “马的左前蹄踩了一个很长的钉子,所以静娅骑马没一会,马就发狂了。”陈师傅淡然地解释着。 “钉子?”汤雅如有些不知所谓的冷笑一番,“这怎么可能?马儿都是由我们府里专门的仆人看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等下作事。” 谢静娅此刻冷着脸,有些不知所然地看着马,这究竟是个意外吗? 她跟汤府没有任何过结,汤府的人就算要害她也得有个理由,所以说,汤府害她的这个猜测不应该存在,那么是谢府的人吗?就算是谢府的人,难道苏姨娘的手还能伸到汤府不成?这个似乎也不符合逻辑,难道真是个意外? 谢静娅有些迷茫起来,她宁愿相信这是个意外,也不想苏姨娘的手能伸到汤府,可是上一世的种种,却又让她不得不多疑。 “雅如,我看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还是应该禀报汤大人。”陈师傅在一旁建议道。 马厩出事,如果是个意外还好,如果不是意外,那可不是小事。 “静娅妹妹,你放心,马是我们汤府的,出了事,我们汤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汤雅如眼神坚定,保证地说道。 “嗯,谢谢你!”谢静娅展颜一笑,轻笑着回道。 汤雅如命她的丫环去叫了小厮将马牵回去诊治。 谢静娅望向陈师傅,而后,她身子一弯,双腿跪在雪地上,抬头坚定地说道:“请您收我为徒吧!” 汤雅如见谢静娅跪了下去,不由得嘻笑着对着陈师傅道:“师傅,要不你就收了她吧,这样的话我可是师姐了啊!” “胡闹!”陈师傅严肃地对着汤雅如低吼一声。 一见陈师傅如此严肃,汤雅如望各谢静娅表示无奈,连着向后退了两步。 “陈师傅,我是诚心想跟着你学东西,我一定会谨遵您的教导!”谢静娅依旧坚定地望向陈师傅。 “要我收你为徒,也可以,但是得看你是否能达到我的要求!”陈师傅一挥手上的雪花,沉声说道。 谢静娅和汤雅如同时望向陈师傅,等待她提出要求。 陈师傅罢踱两步,来到谢静娅的面前,低声道:“如果你能每天都坚持在这里蹲两个时辰的马步,我会视情况考虑收不收你!” 谢静娅几乎不带思考,毫不犹豫地回道:“好!” “另外,关于我对你的要求,你们不能对除了这里以外的人提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收你为徒,那你也不能随便跟人说我是你的师傅,就算是你的家人,也不可以!”陈师傅冷着一张,眸子里透着黑光,幽幽地看着雪花飘落,她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天气显格更加的冰冷。 谢静娅抿嘴一笑,斩钉截铁地回道:“好!” 陈师傅拢一拢衣袖上的雪花,背过身便跨上了马,嘴角却露出了淡淡的一丝笑意,尽管她曾说过这辈子绝不再收徒弟,可是谢静娅却改变了她的这个决定…… ------------ 是意外吗2 陈师傅一离开,汤雅如便迫不及待的对着谢静娅道:“快,小师妹,叫声师姐来听听!” 谢静娅却笑而不语,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只见有一匹马朝着这儿跑来,谢静娅熟练的一个翻身,便骑在了马背上,俯视着雪地上的汤雅如道:“等你追上我再说吧!” “好你个谢静娅,竟然学会了调教本小姐的爱马,等我追上你,便要你叫我十声百声师姐!”话落,她同样吹了一声哨子,她最爱的那匹黑色骏马向她奔来。 雪花飞舞在空荡宽广的围场中,两个娇俏的身影在穿梭,偶尔传来嘻笑怒骂的声音。 骑在马上的这种自由,让谢静娅暂时忘却那些烦痛的事情,享受着马儿狂奔带给她的新鲜呼吸和自由。 等到汤雅如快要追上她时,谢静娅却快速的从马背上潇洒地跳了下来。 汤雅如见此等情况,脸色一黑,追着她大声怒道:“谢静娅,你太过份了,言而无信,本小姐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我怎么言而无信了?”谢静娅却调皮地笑着,“我又没说追不上不可以下马。” “谢静娅,你枉为我把你当君子看待!”汤雅如一跺脚,散出一大片雪花,可见她是真生气了。 谢静娅见也打趣够了,便笑了笑对着她道:“好了,师姐,是师妹错了,你就原谅师妹我吧!” 一听到她叫师姐,汤雅如立即眉开眼笑,却还要强忍着不表现出来,摆着一幅陈师傅严肃冷漠的样子道:“这才像话嘛!” “行了,师姐,你就笑出来了吧,我都替你忍着难受!”谢静娅扫起一排雪花,朝着她的方向洒去。 俩个人踢着雪花玩闹了一番,谢静娅便静下来,一心扎马步。 见着谢静娅如此认真,汤雅如也耐着性子在一旁陪着她扎马步。 在围场的另一侧,陈师傅静静的望向两上小身体,稳稳的扎蹲在雪地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谢府。 谢静娅一进谢府,便闻到了一股子热闹的气息,有门房婆子上来回报,说是大小姐谢静婷今日从京城女院回来了。 谢静婷是二房的庶长女,也是谢府的大小姐,十一岁便去了京城女院学习。 十二岁,一幅绣着“爱莲说”图文的双面绣,集书法绘画刺绣于一体,在女院的才艺展示上光彩夺目,也让京城里的达官夫人认识了谢府这庶出的女儿谢静婷。 十三岁,忠靖侯府派人向谢静婷提亲,求娶的是侯府的庶长子薛良。要说这薛良,虽是庶出却也是个争气的,在去年十八岁的时候,薛良便考了个举人回来,那一年,谢静婷每每回家,脸上的喜颜就没有断过。 这桩亲事,也在京城上流的贵妇圈子引起了一阵哄动,自那之后,更多的达官贵人不仅将自家的闺女送去京城女院,家里庶出的女儿也送去里面,学些东西回来更有利于日后家族联姻。 京城女院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甚至让很多外省的达官贵人甚至有钱人家将自己女儿千里迢迢送至京城女院,有的图的是一门好亲事,更有甚者图的是进宫…… ------------ 礼物 谢静婷这次回来,便不会再回女院了,她的婚期就定在明年的十月二十八日,宜娶宜嫁之日。 今日的晚膳,格外的丰盛,谢太夫人的脸色洋溢着喜气。 “大丫头,在女院学习是件很累的事情,看把你瘦点,赶紧喝点鸡汤补一补。”谢太夫人的话一落,站在一旁的顾妈妈立马盛了一小碗鸡汤放至谢静婷的旁边。 “谢祖母。”谢静婷温婉有礼地回道。 今日的她,一身香绯色短袄,着一条月牙白百褶长裙,绣着香绯色的花纹,头上佩戴一支碧色的蝴蝶钗,映着她的鹅蛋脸甚是好看。 “大姐姐这身子装扮,是女院的流行样式吧?”谢静怡两眼放光地看着这身时兴的装扮,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袄裙,除了内衣是短的基本上都是长款,突见自家的庶姐穿着短袄也是风姿绰约,心里也是羡慕得紧。 “是啊,女院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穿着的,刚开始我还有些不适应,后来穿了几次便也适应了。”谢静婷微笑着回应道。 “七丫头,你就见不得漂亮的东西!”谢太夫人拿着谢静怡打趣着。 谢静怡也不生气,反而顺着话讨好,谢太夫人今儿个心情好,便直接说给府里的小姐们一人做一套短袄,当做过小年的礼物。 每每这个时候,谢静娅便象征性地跳出来自己要云想楼最好的师傅给她裁衣裳,谢太夫人也总是溺爱着说好。 对于谢静婷,谢静娅的印象中似乎是一个特别命好的女子,虽是庶出却嫁入侯府,成亲半年,便有了身孕,成亲三年后,她的夫君考上进士,而后,她带着孩子跟着夫君去了任上。 在谢府,谢静婷总是脾气好得出奇,从未跟任何姐妹红过脸,选礼物时,她总不介意是拿最后一份,大人们都说她是个懂事乖巧的,书法绘画也是个出众,刺绣就更不用说了,放眼京城圈子里,那也是排得上号。就连谢静娅上世那等跋扈的性格,她都从未跟她有过半句口舌,有一次,她故意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借机讥讽她一个庶出身份,她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接受。 在谢静娅看来,谢静婷就好似一个完美的女人一般,有着无可挑剔的性子,有着几样手艺伴身,在京城女院也有着才女之名,再加上好的运气,似乎注定了她后来舒心的日子。当然,具体是不是真舒心,她不得知,因为上一世,府里面,她除了跟谢静嫣是极好极亲的姐妹,其他的姐妹都不敢跟她处得好,她也不屑跟她们处得好。 这一世,还是同样的时间,谢静婷从女院回来,而后没多久,便是她的及笄礼,也是谢府大少爷的生辰,她记得,上一世的那一日,她第一次见着了赵文宣,自此之后,便全心投入了他的感情中,做着各种成为他妻子之后的美梦。 半夏走进她的卧房,走进她的身边告知她,说是大老爷在书房等她。 ------------ 礼物2 谢安邦的书房。 谢静娅走进去的时候,谢安邦正翻着一本关于番邦的书籍,谢静娅随便的瞥了一眼,当作毫无兴趣的的样子便发出娇脆的声音:“父亲,您找女儿来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那你是想要好事还是坏事啊?”谢安邦浅笑,清亮的双眸带着一丝调侃的趣味。 “当然想是好事啊!”谢静娅点头回道。 “听汤大人说,你现在的马骑得不错了啊。”谢安邦问道。 “那当然,本小姐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怎么能在外面丢父亲大人的脸呢!”谢静娅高涨地回道,一脸自信张狂。 “前些个日子,番邦那边进贡了一批好马过来,好些都是刚长大被驯服好的马匹,想着你近日如此努力,在同僚面前让为父有脸,所以为父特意给你讨了一匹好马,送给你做小年礼物。”谢安邦依旧温尔的笑道。 谢静娅的笑早就洋溢了整张脸,搓着小手大呼:“谢父亲大人,谢父亲大人!” “不过为父可要告诉你,好马大都是烈马,虽然被驯服过,但是换个新主人,也需要适应,所以你骑马的时候可得小心点。”谢安邦一脸关切的嘱咐她。 “嗯,父亲大人就放心吧,我的马术现在很好了,要驯服一匹马肯定不在话下。”谢静娅信心十足地道。 谢安邦但笑不语,据他派着跟她的小厮回报,他的女儿也就是能骑骑马而已。 “父亲大人给我的好马,在哪呢?我什么时候可以见着它啊?”谢静娅一直想着要一匹马来着,但是最近一直太忙太累就给忘了,现在父亲主动提出来,正符她意。 “所有进贡的马都有专门的官员负责,除去那些不能动的马,其他几匹确定分给其他官员的马统一送到了晋国公,因着汤府也得了一匹进贡的宝马,所以我跟那边的人说了,到时候直接让他把马牵到汤府的围场,让你第一个见到你的爱马,怎么样?”谢安邦带着一丝询问的口吻道。 “父亲大人,女儿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太幸福了!”谢静娅毫无忌讳地笑着。 整个书房洋溢着灿烂的笑,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带着温和的笑,有礼地道:“睿然给父亲大人请安。” 然后又侧到一边,笑着道:“五妹妹好!” “四哥哥好!”谢静娅回以同样的礼。 谢睿然跟谢静嫣是双生子,虽只比她长半岁,但是个头却高出她一大截,原本谢静娅比府中其他同岁的姑娘都要高,但是谢睿然的身体长势比她更好。 才九岁的他,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给人以聪明,长相中有着谢安邦的英俊和儒雅,甚至还有着苏姨娘的那份柔美,一个十足十聪明而又美得有些失真的风流小少年,待到几年后,谢睿然更是京城里人人称道的美君子才君子。 如果她想要复仇,她要对付的人太多了,这其中就包括了谢睿然,因为她必须要斩断苏姨娘所有的依傍。 ------------ 礼物3 谢静娅对谢睿然的印象,大都是他的才名他的君子风范。可是有一件事情,她脑海里的印象特别清晰,那就是她成亲的前两天,夜里兴奋得没有睡意,便在园子里随处的逛一逛,却意外撞见一个婆子从谢睿然的院子里拖出一个麻布袋,当时她以为这个婆子偷了东西,便偷偷地跟上去,只见她走到一处地方四处张望,见她没有移动位置便上前拦截质问她。 却不曾想,那个婆子见了她,一时紧张便失了手,袋子便松了口,里面竟然是谢睿然身边的丫环秋香,秋香的双眼紧闭,**的肩膀露了出来,脖子和锁骨处全是淤青。 谢静娅见秋香已经死,便质问那婆子,那个婆子刚开始不说,后来谢静娅发了一通脾气,如果她不说实话明儿个就让人赏她一顿板子再发卖了她。 府里的丫环婆子都是知道谢静娅的厉害,那婆子便哭着求她,说得甚是可怜,没多大一会,那婆子便将事情的因果招了出来。 原来,谢睿然并不是像大家眼里所看到的那样,他逼着自己聪明好学是一回子事,另外,他特别的热衷男女之事,但是又不敢乱来,只得偷偷地找院子里的丫环,他对男女之事的热衷已然超出了普通大众,而是变态,这秋香已经是第三个死去的丫环。 谢静娅才恍悟,怪不得谢睿然屋里的丫环隔一年便死去一个,她一直以为是像苏姨娘说的那样,勾引主子学会,原来是另有其因。 这个婆子原也只是给谢睿然管事嬷嬷打下手的,这次是因着管事嬷嬷没在,才全由着她负责处理秋香,却不曾想被她撞了正着。因着亲事的原因,谢静娅便没将那婆子打发,只命令这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因为她不想在成亲之际沾些晦气的东西。 “五妹妹这样看着我,是四哥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谢睿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谢静娅被他的话一打断,才回过神,转而笑着打趣道:“四哥真是越发的俊起来,比姑娘都长得好看,让妹妹看着都着迷了。” “就知道胡闹,还敢拿哥哥开起玩笑了。”谢安邦在一边假装严肃起来。 “父亲大人,女儿错了,女儿这就给四哥哥道歉。”说着,便扶礼道歉。 “五妹妹,快别这样。”谢睿然上前一步,赶紧打住。 “好了,你退下吧,为父还有些学业上的话要跟你四哥哥说。”谢安邦正色道。 “是,女儿先行告退!”谢静娅说着便虚扶一礼退出了书房。 谢静娅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往回走,在穿过抄手游廊时,碰到了谢静嫣,她披着一个绸金的斗篷,脸上的抓痕已经退了,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白皙干脸的脸,大而柔媚的双眼似含了秋水般惹人怜爱。 “五妹妹,我正准备去你院子找你玩儿呢。”谢静嫣笑着,好似她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一般。 谢静娅看着她温柔而娇媚的笑,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冷笑起来。 ------------ 礼物4 “三姐姐找我有什么好事?”谢静娅声音有些冷淡。 “再过五日便是小年,小年再过去五日便是大姐姐的及笄礼,我想着跟五妹妹商量,送什么东西给大姐姐好呢?”谢静嫣一点也没有因为谢静娅的冷笑和淡漠的声音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的甜起来。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有什么就送什么罢。”谢静娅一脸的漠不关心,也不准备再继续跟谢静嫣再假装着好姐妹。 “这样啊,那五妹妹,你帮我想想,我是送大姐姐一支云想玉钗还是红色宝石的项圈呢?”谢静嫣依旧不死心,跟随着谢静娅的脚步说着。 谢静娅全当看不到她脸上的笑,依旧没好气地回过去:“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问我做什么嘛。” “我就是没有主意,想着平日跟五妹妹关系最好,所以只得来求了五妹妹给姐姐一个好主意。”谢静嫣的脸上微露出一丝委屈和隐忍,两眼好似要流出眼泪一般。 “哎呀,你烦不烦啊,谁你好姐妹了,抢妹妹夫君的姐姐,本小姐是不会认的,哼!”谢静娅再一次的翻起脸来,一点脸面都不留给她。 重活一世,跟她再扮好姐妹,她自认为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既已撕破脸,那就一定要顺着这根线给她脸色看,让谢静嫣每在她面前一次便受一次委屈,回自个院子里好好哭去! 谢静嫣紧绞着手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双大眼几欲喷出火来,她已经如此的不计前嫌,低声下气的讨好她了,谢静娅却还是一幅骄傲孔雀的模样,她谢静娅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越想谢静嫣绞着手帕的力度越大,心里默默念着:谢静娅,你且等着,会有你哭着跪着求的一天! 汤府围场。 又是一个大雪飞纷的早晨,京城的冬日,总是少不了雪,同样,也少不了梅花。 哪怕是寒冷的冬日,谢静娅也是早早的出了门,在马车打着呵欠跟半夏道:“今儿个雪大,汤雅如肯定不会来,本小姐就不信赢不了她!” “就是啊,汤雅如肯定会输给小姐您的!”半夏附和着大道。 两个人的声音正好能让外面驾车的小厮听得道,接着,二人又聊了一会汤雅如和骑马,小厮听着谢静娅说的那些骑马经,嘴角不由得一丝好笑,千金小姐就图个乐子,这五小姐受不得激又嚣张跋扈的性子,谢府人人都知道,如今她跟这汤府的小姐干上了,俩个都是府里极受宠爱的小姐,打起赌来倒都是个烈性子。 不过在小厮阿贵眼里,这五小姐虽有各种不好,倒是个大方的,每日接送都给足了赏钱让他去玩,他也乐得偷闲,每日里只听听她们聊天便知道一日的情形,回报起谢安邦自然也有话说。 谢静娅下了马车便带着半夏向围场走去,小厮阿贵则受她的命令去买庆福堂的糕点,剩下的便给他做赏钱。谢静娅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她知道这个阿贵平时就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小赌,而庆福堂的一个分点离着聚宝源赌坊就一条街。 见汤雅如还没有到,谢静娅便在雪地上扎起马步,在另一边,一双墨色眼眸正望向她这边…… ------------ 受惊 他的视线极佳,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漫天雪花不只落在她大红的衣裳和她的发梢,还落在她那双如扇子一般漂亮睫毛上,忽闪忽闪,甚是美丽;那倔强般的眼神,对着如此寒冷的清晨,亦没有一丝的不满和退缩,小小的身子如青松般,稳稳的扎在雪地上。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闺阁的千金大小姐放弃暖房绣花写字的闲适生活,选择这样一项辛苦寒冷的生活? 不远处,他看到有人朝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走去,他便再度迈开步子,朝着那头走去,只是他的眼神,像是被画面定格一般,舍不得从那大红的瘦弱身体上移开半分。 “师傅,那边有人走过来了,应该是晋国公府的小厮给我们送好马过来了。”汤雅如微踮起脚尖,笑着大道,而后,在雪地上笑着转了两个圈。 谢静娅闻身便站直了身体,然后走向汤雅如和陈师傅。 陈师傅虽已习惯了这些天谢静娅早早来到围场扎马步,但是眼神里还是不免多了几分心疼,只是依旧没有答应什么时候收她为徒,谢静娅也不问,只依旧的坚持着每日至少扎上两个时辰的马步。 “小师妹,晋国公府的人送好马来了,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有属于自己的马了,高兴不?”汤雅如这些天左一个小师妹右一个小师妹的叫得不亦乐呼,连口吻都开始把她当个小妹来哄了。 谢静娅对着这样真性情的汤雅如,便也附和着回道:“高兴得想立马骑上它飞奔两圈!” “好,等会师姐我陪你一块!”汤雅如虽已有自己的马匹,但是对于新得的好马,并且这还是进贡的宝马,她又怎么能不兴奋。 牵着两匹马走过来的是一位少年,着一身墨色的衣裳,连束起的头发上也绑着一根墨色的发带,一双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湛静,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微薄的嘴唇,雕刻般的下巴仿佛透着一股子韧劲,尽管他通身没有一丝贵气的装点,但是浑身散发的气息,绝不是一个送马的小厮那么简单。 “嗨,小子,你是晋国公府送马的吧?”汤雅如连跳两步,走近少年的身边时,除去觉得少年身上没有着一般小厮气息之外,她也没有多想,所有的目光全在两匹马上。 “哇……这马真骏,太漂亮了!”看着两匹马,汤雅如本能的伸出手爱抚起来。 “见过两位小姐,这是晋国公府送来的两匹马。”少年有礼地说着,声音好似淡如尘埃,却又透着刚劲。 “谢谢!”陈师傅道了一声谢。 谢静娅的目光被其中一匹赤红色的马吸引住了目光,身体也朝着它走近。 她拉了拉汤雅如的衣角,而后凑近她的耳朵,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姐,我想要这匹赤红的骏马,让给我,好不好?” 汤雅如对着两匹宝马,不知如何决择,一听谢静娅诚恳的叫着她师姐并且说出一个让字,她便大方地笑着应了下来,心里有着一股师姐的大方范儿。 ------------ 受惊2 谢静娅选了那匹赤红色骏马后,汤雅如便将白色的那匹牵到了自己的身边,小手轻轻的触抚着它,眼神却饱含不舍,嘴里轻声地念叨:“小白啊小白啊,你我终究差了那么点缘份……” 汤雅如虽然非常的喜爱这匹白骏马,但是一想到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极爱白马,平日里哥哥总是将好的东西留给她,这一次,她决定忍痛割爱,将这份惊喜留给在生病的哥哥。 墨色少年正准备走向谢静娅时,却发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骑上了马背,一只手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用力的拍了一下马背,赤红色骏马便长嘶一声,抬起马蹄便奔跑了起来。 此刻,隐藏在某处的人儿听到了马蹄声便悄悄的从一片雪树上拨开,以便视线能清楚地看到是谁在骑马,只见骑在马背上的红色身影,嘴角微抿着一笑,便着地朝着一个离着围场较远的地方跑去。 谢静娅骑在马背上奔跑着,赤红色的骏马虽然被驯服过,但是它的烈性却比一般的马儿强烈,没多一会,它的烈性便有些显露。好在谢静娅并不是对马一无所知,对于驯马,她多少也知道一些,紧紧的抓住缰绳,任凭它不耐烦的挣扎,她不放松一丝空隙。 墨色少年看着马背上那不服输的谢静娅,视线便一直落在马和她的身上,担忧与期待并存着。 他担忧马儿的烈性是谢静娅所不能驾驭的,可是他心里却又期待着马上的少女有着不一样的坚韧和力量。 “吁……驾……”谢静娅努力的平衡着自己与马的关系。 这匹马骨子里还真不是易屈服,仿似不懂谢静娅对它的期望,用力的甩着头,抬起前蹄向后,谢静娅的身子猛然向着马后倾去,大惊之余,她反应迅速,另一只手飞快的抓住缰绳,两手紧握,身子向后倾,一来稳定重心二来防止被马伤到。 “哇……这小……”汤雅如像想起了师傅的嘱附,师妹二字又生生地压进了肚子,转而道:“这静娅妹妹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都开始能驯马了。” 只可惜,汤雅如的话刚一落,那边的谢静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个身体摔了出去,跌倒在雪地上。 “小姐……”在一旁的半夏惊吓不止,大声地叫了出来,一边叫着一边准备向谢静娅跑去。 陈师傅却伸手一拦,低声道:“不急,再看看。” 半夏抬眼一望,只见自家小姐快速的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并且再次骑上了马。 谢静娅一脸的不服气,硬声地对着马道:“咱俩就比比,到底谁硬气!” 说着,眼神坚毅的她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抽,马再次的跑了起来,这一次,同样是狂乱的跑着,似乎跟谢静娅较上劲了。 墨色少年修长的身影站在雪花飞舞中,偶尔吹过来的风扬起他黑色的发带,映着洁白的雪景,一墨一白,甚至是分明。 他眼里看到的红衣少女和赤红色的马,在雪地上好一阵较量,跌倒再爬起……马倔人更倔…… ------------ 受惊3 在一阵反复的较量中,谢静娅跟马的关系慢慢的稳定下来。 陈师傅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同时,心里悬着的那一块也稳了下来。 “静娅妹妹,真是好样的!”汤雅如不由得赞叹一句。 半夏的脸色终于不再一会红一会白的了。 却不曾想,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飞来两只大鸟,盘旋其上空,发出极其尖锐的叫声,这一叫,谢静娅的马突然狂躁起来,马儿以着完全不受控制的速度狂乱奔跑着。 谢静娅被这马儿突然的发狂,本能地大叫了一声。 墨色少年见着上空的儿和发狂的马,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紧接着,连身边的其他两匹马也跟着发起狂来,陈师傅等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陈师傅,快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半夏此刻慌乱无主,她不知道骑马也不懂得马,但是她看得出来,她的小姐此刻有危险,她便不由分说的跪在雪地中猛磕头,跪求着陈师傅。 “你快起来,我会救她的!”陈师傅一脸凝重。 这一刻,旁边一身墨色衣裳的少年连着一阵极速的跑去,硬是跨上了其中距离最近的一匹白马,连着将马用力的转一个圈固定在自己的控制程度,而后,那匹白马像是懂得墨色少年一般,竟然停止了狂乱。 墨色少年大力一抽,朝着谢静娅的方向追去。 “好俊的功夫!”陈师傅见此一幕,不由得道出心声,同时,刚刚凝重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一点。 “这人是谁啊,看上去很厉害。”汤雅如睁大眼睛看着,自问自答着:“难道宁国公府随便一个小斯也这么厉害,这也太神了吧!” 此刻,所有人一边朝着谢静娅的方向跑去,一边目光紧随着那边的方向。 赤红色的马儿发起狂来,完全超出谢静娅的预料和控制,它冲出围场,朝着外边跑去。 “吁……停下来……”谢静娅的声音刚一出,被吹来的雪风瞬间淹没,这样下去,她非得从马上摔下去,这样的速度一定会受伤,如果不被摔出去,马儿发狂要是撞到东西,那她的下场指不定会更惨, 想到这些,谢静娅此刻只能赌一把,找个雪相对深一点的地方跳下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事,她的背后传来马蹄声,她想回头却又回不了头,她想应该是陈师傅追上来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后面跳到了她的马背上,而后从她的身后伸出手,跟她一块紧紧地抓着缰绳。 谢静娅瞧见伸过来的手臂是墨色的衣裳,绣口绣着同色系的祥云图,刺绣甚是精致,她便知道不是陈师傅而是晋国公府送马过来的那个墨色少年。 被一个少年男子同骑一匹马,此刻还身体接触比较亲密,谢静娅本能的想要大叫着让他滚下去。 只可惜,谢静娅的声音还没发出,墨色少年便在她的耳处低声,“不想受伤就不要大惊,要不然马会更发狂。” 他气息平稳,声音低沉而略带一点沙哑,一股子特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谢静娅的耳根本能地开始发红。 ------------ 受惊4 墨色少年此刻已无暇顾及男女需要大防,更无暇顾及她发红的耳根,他只想救下这个不服输浑身透着股坚韧气息的红衣少女。 谢静娅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双臂紧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在跑出一段距离后,马发狂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终于,在一处挂满了冰凌子的大松树处停了下来,墨色少年也因为马停了下来便一个漂亮的翻身下了马,谢静娅也跟着下了马,令她难堪的是,她下马后双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在经历了驯马和马儿发狂后,她的体力已完全超支,所以一下马,双腿便支撑不住的软了下去。 谢静娅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的失态,再加上刚才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一股羞辱的晕红情不自禁的爬上她的脸庞。 尽管她不愿意在这样的窘况下面对这位陌生的少年,但她还是对着他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墨色少年见她有些想回避他,他便也知趣,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对他说出了他的想法:“马之所以会如此发狂,是因为它受了半空中鸟的鸣叫,这些鸟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刚刚在马的上空鸣叫,应该是受人引导。” 谢静娅听他如此一说,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却撞见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古井般沉静,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对他说的话,只能选择相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谢静娅疑问道。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墨色少年淡淡地说着,“谢小姐的丫环应该很快便到,在下先行一步。” “你……”见他要走,谢静娅本能地叫住。 墨色少年停住脚步,并没有转身。 “今天的事情,还请公子……保密。”谢静娅咬了咬嘴唇,将话说出。 “好!”墨色少年吐出这一个字,依旧没有回头,脚步非常快,只一会,他的身影便在风雪中渐渐隐去。 等他离去,谢静娅方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他的贵姓,好歹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次。不待她再多想,陈师傅等人便赶了过来,半夏扑上来就抱着谢静娅嚎嚎的哭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真的吓死奴婢了,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也不活了!” “刚刚那个穿墨色衣服的少年呢,他怎么不见了?”汤雅如见只有谢静娅一人,便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哦,他走了!”谢静娅淡淡地回应一句。 “那个人功夫不错呢,你有没有问他是谁?”汤雅如第一次见着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难免心情雀跃。 “没有。”谢静娅的心绪有些乱,此刻亦没有心情去说这些。 “哎呀,真是遗憾,下次我要见着他了,师姐我一定帮你问清楚他是谁。”汤雅如大大咧咧地说道,从小出身兵部世家,又长在蒙古边境,对男女之防宽松很多。 陈师傅见谢静娅心绪不佳,便道:“静娅,看你受惊不小,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谢静娅没有拒绝陈师傅的建议,因为她有太多的问题和思绪需要捋一捋。 ------------ 按捺不住 回到院子里,谢静娅便卧在床榻上,脸色微显苍白。 诗兰打进一盆温水,关切地询问着:“五小姐,您这要是身体上不舒服,还是请大夫来瞧一瞧,这样我们做奴婢的也才能安心。” “行了,让你打个水进来,哪来那么多话,你难不成皮痒了。”半夏白了一眼,语气里透着不悦。 诗兰听了半夏的话,心里头尽是不舒坦,瞧着半夏就是个拿捏作势的小人,仗着自己是五小姐的大丫环,总是防着下面的人接近,怕自己的宠爱被分走,越是要这样诗兰想上位的心便越急切。 “我这也是关心主子,难不成这也有错,还是某些人成心不想主子的病好得快些。”诗兰也不是个害怕的,要上位就得让主子另眼想看,前一世,她的这种计谋在谢静娅面前成功了,可是这一世…… 谢静娅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摆一摆手,道:“去请斐大夫过来吧,另外,跟祖母说一声,今儿个身子不爽利,就不去给她老人家那用晚膳了。” 诗兰得了谢静娅的令,喜笑颜开地回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临走时,诗兰还不忘给一记得意的眼神给半夏。 “半夏,你帮我叫喻嬷嬷过来吧。”谢静娅依旧闭着眼附吩。 “奴婢这就去。” 没一会,喻嬷嬷便进了卧房。 “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今日发生的事情,喻嬷嬷已从半夏那得知,一想到那时的危险,她眼眶就忍不住发酸,要是谢静娅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死了都没脸去叫王氏,也无颜回报丞相夫人。 “嬷嬷,我没事,只不过是受了点惊,装装样子罢了。”谢静娅如实地回道,她之所以让诗兰去请斐大夫过来,也就是做给府里人看,如果今儿个的事情她不表现出来,她的父亲大人和苏姨娘又怎么能安心睡个好觉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喻嬷嬷微侧身,抬起衣袖在眼角处轻轻一擦拭。 “嬷嬷,我有事要让你跑一趟。”谢静娅抬头道:“你借着出府给我买绣线的时机,去探一探今儿个阿贵有没有去聚宝源赌坊,如果去了,大约什么时辰出来的。” “行,老奴这就去跑一趟。”喻嬷嬷回身道。 “这个要做得隐秘一点,不要亲自去过问。”谢静娅再次叮嘱道。 “小姐放心,这个老奴省得的。”喻嬷嬷也不问原由,谢静娅安排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再次嘱附半夏照顾好五小姐,然后便去办事。 半夏是个聪明的丫环,谢静娅让喻嬷嬷办的这事,肯定是跟今天围场上发生的事情有关,不由得问道:“小姐,您这是怀疑?” 谢静娅点了点头,便将马儿失惊的原因说了出来,那两只大鸟的出现一定是有一个人用着口哨领着它们来到马的上空,她让喻嬷嬷跑一趟,便是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阿贵,如果不是,那…… ------------ 按捺不住2 谢静娅眼神沉静,透着一股寒冷,“这府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地想要给我来点颜色看看了。” “小姐,那你想怎么办?” “等待时机,主动出击。”谢静娅冷静的吐出八个字。 既然对方都如此按捺不住那颗心,那她就加几把火,让她手忙脚乱。 “去把半香叫进来吧!” 半夏得了令便将外屋做着针线活的半香叫进了卧房。 “小姐。”半香行礼道。 “这两天,府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谢静娅每隔一日便会叫来半香问问府里的情况,半香也总是一五一十,把从下人那里听到的全部报给谢静娅。 “这几日,府里的小姐们都在准备着给大小姐的及笄礼,二太太跟苏姨娘忙着操办宴会要请的客人还有宴请的酒席。”半香转了转眼珠,轻道:“这两日,诗兰总是围着我说些刺绣上的事情,还说要跟着我一块给小姐绣些东西。” “那她有说要绣什么吗?” “没说要绣什么,只说先绣些简单的东西,不过我没给她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这是小姐的贴身衣物,一向都是喻嬷嬷跟奴婢管着,没有小姐的令,奴婢是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碰的。”半香虽然少了一股子机灵劲,贵在手巧,胜在性子憨厚忠诚。 “等下次她再讨你要的时候,你便让她绣好了,仔细她绣了些什么东西,可否有着其他的心思。”谢静娅浅笑着回道,她倒要看看诗兰这次是想玩什么把戏。 “这两日,诗兰去过一次三小姐的院子,不过很快便出来了,手上拿着知了给她的一些丫环常用的普通丝线,看着就跟平常间借些东西一样。”半香将诗兰的一些行动如实的说了出来。 “嗯,大姐姐马上就要及笄了,这些日子府里事多,你要多多留心,从今日起你就晚膳后每天都来回报我。”谢静娅又补充地说着:“诗兰你就多多留意,如果你没得空闲就让你下边的小夏子好好留意着,看着她是个机灵诚实的。” “是,奴婢省得。” “这些日子,白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谢静娅随口一问。 “白兰一切正常,基本上都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嗯,要是有什么不正常的随时回了我。”谢静娅要叮嘱了一句。 又问了一些府里各位小姐们准备礼物的情况;没一会,丫环小夏子进来通报,说斐大夫过来了。 同来的,还有苏姨娘和三太太。 斐大夫把脉后,开了几幅压惊的药,说是受了惊吓,身子暂无大碍。 大夫诊治离开后,谢静娅便主动的将自己今日受惊一事说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说救下自己的是那位墨色少年。 “五小姐,这马儿也太烈了,以卑妾看还是不要再学那些个东西咯。”苏姨娘一脸的担忧和关切。 “不,我还跟汤雅如打着赌呢,我不能给谢府丢脸,不能让这么个小意外就吓住了。”谢静娅一脸相信的那只是个意外,甚至连马儿发狂都装作是好马初次与新主人见面给的见面礼,完全不知是因为那鸟的鸣叫声。 苏姨娘关心而体贴的再次安慰和交待一番,才从屋子里跟三太太一块离开。 ------------ 三房的人 谢静娅手上握着一个香囊,香囊的颜色是月牙白,细密的针脚很是精湛,上面绣着一小片素白的桂花,旁边还有几滴露珠,这样别出心裁的样子给人感觉很是清爽。 将香囊放在鼻子处闻闻,便有一股子清淡的桂花香味慢慢沁出,打开一看,里面是晒干的桂花瓣。 就在刚才,三太太将这个香囊交给她时,眼神还带着一丝怯意和惶恐,生怕谢静娅会不喜的将她扔回去。 这个香囊是谢府二小姐谢静琪绣的,里面的一些干花也是她放进去的,当她听说谢静娅受了惊,知道她不喜欢香料的味,便将这有着宁神的干桂花瓣放在香囊里给她当压惊的小玩意儿。 谢静娅接过香囊时,给了三太太一个浅笑,并且很诚恳地说了谢谢。 当三太太听到她说出谢谢的时候,谢静娅看到她眼神里闪着一丝开心。 谢静娅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三太太也想过要对她示好,但是谢静娅对于三太太那怯弱胆小的性子很是不喜,所以一向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三太太对她示好过一次,却没能讨到谢静娅的喜,自那之后就没有再主动找过谢静娅了。 谢静娅握着这个香囊,她内心明白,三太太怕是心急担忧吧。 眼看谢府庶出的大小姐已觅得佳婿,成亲日子也定了下来,而她的亲生女儿谢静琪却还没有着落,谢静琪今年已有13岁,是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三老爷谢安志不是谢太夫人亲生,原是谢老太爷身边的一个贴身丫环所生,这丫环最后连个姨娘都没落上便离开了人世。 对这个庶出的三老爷,谢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谢太夫人偶尔都会表现出不喜,等谢老太爷一死,这谢太夫人给三房摆脸色就是常有的事情,明摆着欺压庶子。 三老爷本已是个懦弱胆小的性子,谢太夫人给她娶的三太太更是个胆小懦弱的,所以在谢府里,三房的人几乎是隐形的,只有在有利用价值和谢太夫人需要发泄火气的时候,才会发觉原来还有三房这号人。 三太太生了两女一子,在谢府的排行是二小姐谢静琪,今年十三岁,三少爷谢睿诚,今年十岁,另一位是七小姐谢静馨,今年才六岁。 上一世,谢静娅跟三房的人几乎没有交集,所知的也只是二小姐谢静琪嫁给了一位三品大员的官家老爷做填房,嫁出去三年后,便消香玉陨。 至于三少爷谢睿诚,在十二岁的时候去了江南那边的一所书院,听说学业也就一般,但具体一般到叙程度她不得而知。 在她活着的时间里,三房的人过得很是憋屈和隐忍,从来也不敢抵抗,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所有分到三房的东西都是挑剩下的,甚至还要被一些掌权的管事苛刻。 谢静娅握着手上的香囊,淡淡的桂花香味,若有若无,闻在鼻间,却让人心情宁静。她在犹豫,她要不要帮三房,要不要帮谢静琪呢? ------------ 另有其人 喻嬷嬷来回报时,已是戌时,谢静娅正拿着一本杂书游记翻看。 喻嬷嬷经过一番打探,得出今日里小厮阿贵去庆福堂买了糕点后,依旧在赌坊将身上所剩的几个碎银子输掉。 谢静娅皱了皱眉毛,看来那个引来大鸟鸣叫的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会是苏姨娘的人吗?如果是苏姨娘,那苏姨娘究竟有多少张底牌是她所不知的?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不管是不是苏姨娘要对她不利,她都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布置一番引出一些事情转移苏姨娘的视线。 她的脑海里在勾勒苏姨娘的依靠势力,就目前而言,她所知道苏姨娘的依靠就是谢安邦、谢睿然、谢静嫣和丞相府,当然,丞相府的势力她可以暂时不用去考虑,那她所要对付的就只有她的一对双生子,以及谢安邦。 离间苏姨娘跟谢安邦的感情,让谢睿然和谢静嫣不断的犯错……离间苏姨娘跟谢安邦需要好好的部署,但是她相信,如果那对双生子不停的犯错,她的父亲大人势必会觉得苏姨娘教导无力,想到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线,黠慧一笑。 “喻嬷嬷,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些东西。”谢静娅将头转到一边,对着喻嬷嬷说道。 “小姐您说,老奴一定办到。”喻嬷嬷从来都是拼尽全力去为谢静娅办事,在她的观念里,没有拒绝二字,这也是她做为一个奴才必须遵守主子的原则第一条。 谢静娅眉眼淡淡扫过案几上的一幅字画,腮边微微泛起红晕,犹豫了片刻,走近喻嬷嬷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只见她的嘴唇轻声地蠕动着。 喻嬷嬷听后,脸色大变,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和疑问,“小姐,您……您要那些个肮脏东西做什么。” 喻嬷嬷这是第一次对谢静娅吩附她去办事提出了疑问。 “嬷嬷,您不必担心,我自有方寸的。”谢静娅只能保证地回道。 喻嬷嬷却还是不太情愿,“那些个东西会污了小姐的眼,恕奴婢不能答应小姐。” 喻嬷嬷的反应也在谢静娅的意料之中,她也知道喻嬷嬷怕她学会所以不肯办事。 谢静娅没有再多想,有些事情,看来是得让喻嬷嬷知道了,于是,她便将苏姨娘有可能是害死她娘亲以及今日马儿发狂的事情告诉她,末了,她将自己要这些东西的目的告诉了喻嬷嬷。 喻嬷嬷听到,没有犹豫,便答应去办,却道:“这起子事情就交给老奴去办好了,小姐您就不要沾手,老奴自会办得妥贴!” 见喻嬷嬷如此坚持,谢静娅只得应了她的请求。 苏姨娘的院子,卧房里透着一股清淡的薰香,红烛静静的在一旁燃烧,穿着素净颜色中衣的苏姨娘此刻正坐在床榻上,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散在身后,在烛光下,映衬她的脸又娇柔了几分。 外面的丫环通报:“姨娘,大老爷来了!” 苏姨娘微锁的眉头瞬间展开,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 另有其人2 苏姨娘对着迎面进来的谢安邦微微欠身,扶礼调笑道:“臣妾给老爷请安!” 烛光下,她如云的秀发像一种牵引内心的诱惑,他的手不自禁抚了上去,轻声唤着苏姨娘的闺名:“雪莲……” 浓重的呼吸如一蛊上瘾的罂粟,吸之欲罢不能。 “累了吧,臣妾给您准备了一些安眠茶,这就让丫环给您端来。”苏姨娘轻垂着脸,细语软呢。 “看见你,我的心就安静了。”谢安邦一把抓住苏姨娘的柔嫩的手轻道。 苏姨娘的手轻轻的在他的胸口上划了一圈,娇声道:“贫……” 谢安邦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道:“静娅今天怎么样?” “受了不小的惊吓,请了斐大夫过来探过情况。”苏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谢安邦的外袍脱下。 “今天这样的情况都只是受了点惊吓,看来我这个女儿的命还是不错的。”谢安邦似有所思地道。 “要说运气,五小姐的运气还真是这府里其他人没法比的。”苏姨娘淡淡地说着。 想了想,苏姨娘不免有些担忧地道:“安邦,我们这样子做会不会太急了些?” “为什么这么说?”谢安邦反问道:“静娅那天说的话很明显,她不想你当我的妻子当她的母亲。” “臣妾只是担忧。”苏姨娘眼神一暗,继续道:“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而让静娅有所怀疑,那……” “雪莲,你想太多了,就是马儿发狂,这就是一个意外,她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能怀疑什么。”谢安邦一向谨慎,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一个计划,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识破,就算识破那也怀疑不到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上。 苏姨娘眉毛紧蹙,抚了抚额,轻声道:“最近老是心绪不宁,可能真的是臣妾想多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安邦关切地道:“如果哪里不舒服,就请大夫给你诊治一番,也好妥心。” “老爷不用担心,臣妾省得的。”苏姨娘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安邦对她的心意就没有变过,于女人来说,这一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陪伴着,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听安子回报,今儿个是有一个穿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救了静娅,这件事情,静娅有跟你说吗?” 苏姨娘摇了摇头,道:“她只说受了惊,没说有人救她一事。” 谢安帮一听,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不要传一些于她名声上不好的事情,以免她会有疑虑产生,要知道汤家那个围场的看守是很严密的。” 苏姨娘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轻声回道:“臣妾听爷的。” “雪莲,要多花些心思在静娅身上,让她接纳你,并且愿意对你说出她心里的话,不要让她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柔声道。 “嗯,臣妾会留心的。”苏姨娘回道,心里却酸涩不止。 自王氏死后,谢静娅跟她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要让谢静娅对她掏心,看来得下些血本才行。 ------------ 及笄礼 谢静娅每天的日子还是一样,骑马蹲马步,回院子后听半香汇报一天府里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是看书,对外一律宣称骑马累得很需要休息,谢静嫣来了她的院子几次,她一面也没有见,气得谢静嫣直跺脚,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谢府有一大片梅林,在这寒冷飘着雪花的日子,开得正盛。谢静婷的及笄礼宴便摆在了离梅林不远的地方。 谢府里这两日热闹忙碌得紧,各位小姐都是绞尽脑汁的想着那一日必定要格外出众才好,说不定就得了哪位贵夫人的眼。 谢静婷及笄礼的前一日,苏姨娘忙完府中事务,命丫环棒上一套衣裳便进了谢静嫣的院子。 谢静嫣一看苏姨娘和她准备的衣裳,眼里笑意甚浓,“姨娘来得正好,我正愁着明儿个穿什么好呢。” 苏姨娘让丫环将衣裳放下,然后让其退了下去,留下谢静嫣娘儿两个说着贴已的话儿。 谢静嫣很快便换上了苏姨娘带过来的衣裳,湖蓝色的袄裙配上桃花粉的百褶裙,颜色清爽而明净,为着美艳的谢静嫣多添了几分俏皮。给人的感觉既端庄又不失活泼,既不抢其他人的风头又不落俗,自有一分独天然的存在。 “明儿个天气冷,你就披那件金粉镙丝勾织的斗篷。”说着,苏姨娘拿出一支刻着蝴蝶采花的玉钗,雕刻栩栩如生。 “哇,这个好漂亮。”谢静嫣不由得惊艳道。 “其他的头饰就不必戴了,素雅一些更衬托出你的美丽非凡。”苏姨娘看着那张已然出落得比自己还要美几分的谢静嫣,心里头甚是宽慰。 “姨娘,你就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谢静嫣浅笑,一双含笑的眼透着骨子里的柔媚,这种柔媚浑天而成,不需要苏姨娘的任何教导。 “姨娘就是担心你这些个日子觉得心里委屈,所以不得不提醒你,明儿个是你大姐姐的及笄礼,你千不可抢了她的风头去,见了贵人保持得体的微笑和礼仪就成,一定不要妄自出风头。” 苏姨娘对于自己的女儿,脾性还是摸得住,虽然懂事乖巧,但是骨子里那种不甘于做任何人配角的本性比她更甚,她现在年纪轻,难免犯一些错误出来。 “放心吧,姨娘,我知道轻重的。”谢静嫣安抚地回道。 “这些日子,跟你五妹妹的关系处得怎么样?”苏姨娘问道。 谢静嫣眸子一暗,不由得叫苦,“她现在看见谁都不给好脸色,尤其是我,好似我是她仇敌一般,明明就是个误会,非得说我……” 见苏姨娘沉默着,谢静嫣有些不服气地说着:“五妹妹就是害怕我会抢了她的世子,她也不想想,我不止长得比她美,女红字画样样比她强,怎么可能去给她当妾嘛,真是猪脑子不开窃,钻死胡同里。” 苏姨娘眼色一冷,脸上更露出几分阴云来。 谢静嫣绞着手帕,心里另有一番计划,明日里定会是另一番好看头,到时候…… ------------ 及笄礼2 这一日,谢静娅比往日早了些时间回府,今日的谢府是这一年内最热闹的一天,内院是众多女客为谢静婷庆宴的地方,外院则聚集了一帮京城书院的学子和谢睿文的好友。 谢静娅今日是抄着近路从府里的一处侧门回的院子,一进院子,喻嬷嬷便迎了出来。 “小姐,快暖暖身子,外面怪冷的,你的脸都冻得有些发红了。”喻嬷嬷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暖手的汤婆子。 半香则从另一侧走了过来,笑着道:“小姐的今日穿的衣裳,奴婢都准备好了。” “大姐姐那边请的的赞者到了吗?”谢静娅暖了一会手,便将汤婆子递给了喻嬷嬷。 “刚刚有丫头来回报,已经在路上了,肯定能在行礼前赶到。”半香将衣服铺开,然后解开谢静娅的腰带。 没一会,谢静娅便换上了新装。 “小姐这样穿着,跟着下凡的小仙女一样,灵气着。”喻嬷嬷还是第一次见着谢静娅着如此素净却又别样的色彩。 喻嬷嬷很快就给谢静娅挽了一个符合她这身装扮特质的倾髻,让她看上去显得更加的灵动娇俏。 半夏将竹绿色貂绒斗篷给谢静娅披上,半香拿起一个汤婆子送至谢静手上以防等会受寒,这个汤婆子因套着绣有竹子的的图案更显得精致。 谢静娅今日的装扮中,加上头上戴的饰品只有两种颜色,白色和竹绿色,可就是这两种颜色,让她整个人散着一种清新脱俗的超然气质。 装点完后,谢静娅便领着半夏去往谢静婷的院子。 谢静婷的院子,欢声笑语一片。 “五妹妹,你来了!”谢静婷巧笑嫣然,拉着她的小手甚是亲密。 谢静娅一走进来,便吸引住了众姐妹的视线,谢静怡半笑着道:“五姐姐今日穿得倒是格外的出众呢。” 众人瞧见,今日的谢静娅通身淡雅而别致。 穿着白底绣着翠竹的袄裙,衣服上的刺绣不仅精湛,连竹叶分布的间距都把握得十分精巧,配上这冬日的雪景,衬这一身装扮甚是风雅。 “这个妹妹长得很是标志呢。”说这话的是谢静婷在女院的好姐妹司马晴,她是昌平侯府的二小姐。 谢静婷笑着为众人介绍,让自家的几个姐妹和她在女院的姐妹都熟识。 谢静娅从半夏那拿过一只珊瑚簪子给谢静婷当笄礼,珊瑚的颜色通透夺目,很是耀眼。 一众人在旁边有说有笑的打趣着,没一会,只听得谢静婷身边的丫环来报,说是魏国公嫡出的大小姐上官倾城来了,她是谢静婷在女院最好的一个姐妹,还是今日的赞者。 这时,只见一袭水红袄裙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身姿阿娜多姿,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三分白,不愧是京城女院第一届的四美之首。 最重要的是,上官倾城已与当今的太子有婚约,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这样高贵的身份愿意来给谢静婷一个庶出身份的人做赞者,可见她们的关系甚是亲密。 ------------ 及笄礼3 莺莺燕燕的院子里,总有一些姑娘始终是沉默的,她们安静的站在一边,有些怯弱的低着头,总是站在人群中的最后面。 谢静娅望了一眼谢静琪,趁着众人围绕着上官倾城,她走近谢静琪的身边,笑了笑道:“二姐姐,谢谢你那日送我的香囊,闻着那个香气睡得也安稳了些。” 谢静琪抬起双眸,眼里闪着一种晶莹剔透的光芒,像害羞的小兔子,又像得到恩赐般的喜悦。 “五妹妹要是喜欢,我日后再寻了一些好的小玩意儿给妹妹送去。”谢静琪喜笑着答道。 谢静琪身穿着蓝底粉花的袄裙,天蓝的明净色彩,绣着一朵朵粉色的梅花,虽然布料不是上等,但是那一朵朵仿若绽开的梅花却栩栩如生。 谢静娅不得不感叹,谢静琪不仅绣功好,绣出的东西透着灵气,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只是她的性子向来是软弱胆小的,遇事从来都是不争不反抗。 这时,进来一个婆子说吉时快到,请谢静婷过去行笄礼;于是,众姐妹便跟着一块去了谢府一个小佛院。 笄礼是一件庄严的礼,行笄礼的地方必须是一个圣洁的地方。 谢静婷着采衣跪礼,而后是初加、再加和三加,行三次加笄服饰后,再次行礼跪在父母面前,聆听长辈的教诲,完后,谢静婷行礼作谢。 礼成后,众人前去宴会的院子,因靠近桃花林,趁着宴席还没有开始,姑娘们便商议去赏梅,这样风雅之事,大多闺阁小姐都不会错过,众人结伴,三三两两的朝着梅林走去。 在进入梅林下方的时候,府内的婆子谨慎各位小姐,因着今儿个是谢府大少爷的生辰,宴请了一些他的同窗好友,此刻正在梅林山上的亭子里吃茶赏花,所以请各位赏梅的小姐切勿上山。 没多大一会,谢静娅的身边便只剩下半夏一人。 今年的梅花开得正盛,或粉或白,简简单单五片小花瓣,开在这寒冷似雪的季节,就是一枝独秀。 谢府的这片梅林,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不小,越往山上走,梅花开得越好。 刚开始谢静娅赏梅的时候还能见着其他姐妹,没一会,只偶尔听见一两句笑声,再一会,连笑声也不见了。 “刚听见几位小姐说山上的梅花开得好,要往上再走一走。”半夏抬头看了看山上的梅花,道:“小姐,我们要往山上走吗?” “婆子都说了,山上有着大哥哥的众位同窗,我们就往旁边走走吧!”说着,谢静娅提起一角袍边,向着左侧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一会,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初听时低呤浅醉,渐渐进入一股柔韧的力量,声音如如海浪层层推进,如这漫天的雪花阵阵纷分,就连这不识人间烟火的梅花都巧笑嫣然,转而,又如夜间静静流淌的小溪一样沉静安好…… 谢静娅微一低头,和着箫声一块的声音又多了琴声,悠扬的古琴如天空流淌的白云,一听便知是位女子在弹,只是今儿个不知是府里的哪位小姐按捺不住性子了! ------------ 出事了 谢静娅走到一个转角,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侧过身对着半夏耳语,半夏听了后直点头,而后转身朝着梅林的下方走去。 此时,谢静琪侧对着谢静娅,她蹲在雪地上,右手拿着花骨针,左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梅花瓣,只见她将花瓣小心翼翼的用花骨针穿起来,每穿一瓣便微微一笑,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 看着那样与世无争,安然脱俗的谢静琪,在那一刻,谢静娅决定这一世用自己的力量帮肋她,以免落得她嫁入狼窝,死得凄惨。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谢静琪转过头,见着谢静娅笑着朝她走近,她有些欣喜的上前,一瞬间又胆怯地低下了头。 “二姐姐在弄什么好玩的东西?”谢静娅笑着问道。 她仔细的打量着谢静琪,只见她生得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肌若凝脂,唇不点而粉嫩。 若说府里谢静嫣美得让人不容否认,那谢静琪这种浑然天成的碧玉之美,则是另一种境界。 “我穿了个花围,给五妹妹戴着玩儿吧。”说着,她拿出用花骨针穿好的梅花围,递到谢静娅面前。 谢静娅抬头,露出天真的笑,“二姐姐你就给我带上罢。” 谢静琪有些不敢直视,她没有想到府中霸道而嚣张的五妹妹,竟也有着如此和善的一面。 她大着胆儿将梅花围围在她的额头上,谢静娅光洁的额头仿佛点珠一般的晶透,更多了几份女子的娇媚。 “五妹妹额头饱满,围着这个甚是好看,跟画中的人儿一般。”谢静琪脸上透着笑,两颊还微微带些陀红,许是第一次这样跟着府中的姐妹说话。 “二姐姐心思细腻,手又灵巧,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好听。”谢静娅打趣道。 谢静琪一听,更加的害羞起来,脸颊的红晕也更深了。 谢静娅因挂心着半香有没有把事情处理好,陪着谢静琪拉了会子话便往着下面走去,谢静琪则继续拿着花骨针安静地穿落在雪上的梅花。 谢静娅走着没多远,突然一阵风吹来,谢静娅的身上沾了更多的梅花,她一抬头,却见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身影往着上边走去。 那个身影修长而挺拨,宽大的袍子和着他的步伐甚是洒脱,一如那晚月下的男子身影,谢静娅只觉得心跳突然快了一拍,真的是上一世救过她一次的男子吗? 想到这,谢静娅便往着他的方向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她好似迷失在这梅林中,怎么也找不着那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他。 谢静娅暗道,“怎么会呢?刚刚明明没有眼花!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她捏着一角裙边,眼神焦虑的放眼寻去,看着快要到山上了,谢静娅咬了咬牙便放弃继续寻下去的念头。 快到山下时,正遇上谢静婷众姐妹,她们正在讨论着各自绣帕上的图案。 见着谢静娅,谢静嫣便笑着迎上去,“五妹妹,你来得正好,姐妹们正拿着手帕玩赏着,五妹妹身边的喻嬷嬷绣活可是府里顶尖的,五妹妹的帕子也让姐妹瞧一瞧吧!” 谢静娅见着众人兴致好,便去拿自己的绣帕,却发现绣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看着众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她只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身边的丫环惯会偷懒儿,回去定要罚一罚她们。” 众多姐妹见着谢静娅身上没有绣帕,也没有为难她。 但是,此刻谢静怡却带着一丝笑,道:“五姐姐你身边的丫环半夏呢?可别是丢了帕子让丫环寻了去。” 说完后,她拿出帕子捂着嘴儿娇笑着。 众人一听,有些人脸色便开始担忧,也有人开始疑惑。 “五妹妹,你好好想想,看看绣帕是不是落在别处了,这女孩子的贴身物儿是绝不能丢的,要不然……”谢静婷担忧地看向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再说出来,大家心里也都明白着。 今日谢府外男众多,万一被哪个不安好心的人拾了去,那女人的名声也就毁了。 “大姐姐别担心,今儿个只是忘了带绣帕。”谢静娅努力的笑着回道。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丫环跑了过来,喘着气对着众位小姐道:“外院那边出事了。” 谢静婷脸色一沉,对着小丫环发话道:“不懂规矩的丫头,谁允许你一惊一乍了。” “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只是着急,一时忘了规矩。”来报的丫环忙着道歉行礼。 “起来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谢静婷见丫环模样甚是着急,便没有再为难她。 丫环喘了口气,便如实回道:“刚刚外院的人回话,说是有人在喝酒的时候,从衣袖里掉出一块帕子来,外院现在正乱着,大老爷现在正在处理这事儿。” 一听说是帕子,所有人的眼光全聚向了谢静娅。 …………………………………………………… 小舞明日上架,首更两万,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小舞,小舞保证之后的剧情会越来越精彩! ------------ 出事了2 谢静怡一听丫环的回报,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得意。 “五姐姐,那帕子不会是你的吧!”谢静怡在府里一直都被谢静娅压过一头,她心里早就不平衡了,要知道,她也是这府里嫡出的小姐,凭什么好东西都得让她谢静娅先选。 “七妹妹,事情还没有查出来,不要随意猜测。”谢静婷立马站出来说道,以免接下来俩个人会因此而争吵起来。 “是啊,七妹妹不要乱猜,五妹妹一向知书达理,这起子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谢静嫣也笑着附和道。 谢静娅听着这话,就知道谢静嫣是想激她,既然她这么想,那她便顺了她的意,脸上显着一股子怒气,对着众位姐妹道:“既然你们都想知道这件事情,那我们便一块去看个究竟好了。” “好啊,我正想着去看看呢!”谢静怡第一个就站出来回道,完全忘了这是谢府内的事情,现在众多姐妹中还有几位是谢静婷请来的好友。 谢静娅也不待大家有反应,便指着来回报的丫环给大家领路。 此刻,谢静怡心里万分的激动,等着看这个府中最受宠的五小姐丢人现眼,发生这起子有辱门风的事情,谢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祖母和其他人便再也不会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一样呵护着了,到时候,她便会是谢府最受宠爱的小姐,想到这些,她心里便乐得开花。 同样心情激动的还有谢静嫣,她等着这一天看谢静娅丢脸已经等了很久了。 丫环将她们领到议事的厅里,那里已经聚集了今天来参加宴席的夫人们,其中就有谢静婷未来的嫡母。 “你们这些个丫头怎么来这儿,快去别的地方玩去。”谢太夫人望着众人,虽然想努力的挤出笑,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可见她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 当然,在谢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不是谢府谢府小姐的绣帕,都会让谢府的夫人们头痛。 “宴席马上要开始了,你们就先去坐吧,好好尝尝菜的味道,今儿个的大厨可是请的客满楼的主厨,点心可都是出自庆福堂的糕点师傅。”这个时候,二太太连忙招呼着,想要转移着大家的视线。 谢静怡可不想就此错过好戏,便开了口道:“娘亲,我们来这儿……” 谢太夫人似是洞察到了谢静怡的小心思,不待她说完话便打断了她,“七丫头,你话怎么这么多,今儿个是你大姐姐的及笄礼宴,你是谢府的小姐,好好的代你大姐姐陪着众位小姐去。” 谢静怡似乎还想再留下来等结果,可是当她瞥见谢太夫人对她投过来凌厉的目光时,便将话咽进了肚里,不敢再开口。 谢静嫣见着谢静怡退缩了,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一旁的苏姨娘眼睛盯得紧,不断的暗示她不可乱说话,但是要她放弃这样的一个羞辱谢静娅的机会,她内心极度的不愿意。 这个时候,谢静婷拉着两位好友的手,说带着她们去看看府里的景色。 见着谢静婷准备走,谢静娅便站了出来,对着谢太夫人,认真地说道:“祖母,今儿个孙女有一事相求。” 见着是谢静娅相求,谢太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事情?” “刚刚有丫环来报,说是外院有人从身上掉出来一块绣帕,恰逢今日孙女忘了带绣帕在身。”谢静娅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又带着十分解释,语气也不免有些急,“众位姐妹当时都在场并听到了,而所有的姐妹中又只有孙女没有绣帕,所以众位姐妹有所怀疑也在所难免,但是孙女做事一向敢做敢当,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不会承认的,孙女虽然还小,但这起子有辱谢府家风的事情是绝不会做的。” 说到这里,谢静娅看了看众人,又恳请地说道:“祖母,今日就请你还孙女一个公道,孙女不想被误会,既然众位姐妹都有疑心,那就等外院查明了情况,让众位姐妹都心里有个底。” “胡闹,这起子事情怎么能侮了众位小姐的眼。”谢太夫人立马拒绝道。 这个时候,有一位想看热闹的夫人便笑着打趣起来,“老夫人也别太激动了,今儿个这事情既然这么多姑娘都在场知道了,五小姐又蒙受了委屈,不让她们知道真相反而对五小姐的名声不好。” 谢太夫人僵持着脸,想发作却又没有办法,她也只得借着台阶顺势应了,如果她不答应,反倒显得这事情就是她谢府的小姐所为了。 此刻,议事厅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的紧张,大伙儿想要轻松地找着话头说,可总是说着说着又降到了僵点,大家都在等待着外院婆子过来回事。 就在又一个话题落了尾后,有一个婆子进来回事,看着众多小姐和夫人都在,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太夫人见事以至此,便也只得道:“吴嬷嬷,你就如实回报了,大家伙都在等着呢。” 得了谢太夫人的令,吴嬷嬷便如实地说道:“在吃酒时,有个少年的衣袖里不小心掉出了块妃色绣着兰花的帕子,酒席上便有着好几个少年当众就拿过帕子说玩笑话儿,所以……” 吴嬷嬷给了谢太夫人使眼色,意思是这帕子是府里的姑娘,看要不要再说下去。谢太夫人一看到那眼色,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一听说是妃色的帕子,谢静娅的心更加的安定了下来,见着吴嬷嬷的眼色当看不懂似的,忙问道:“那帕子呢,还请嬷嬷拿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绣着本小姐的闺名,如果这帕子是本小姐的,那上面自然会绣着一个娅字。” 谢静娅很决绝地说着,今儿个这事情一定和有一个结果出来。 “五小姐,这帕子不是你的。”吴嬷嬷连忙回道。 “不是我的,那更要看看是谁的,本小姐可不想替人背黑锅。”谢静娅脸色严妍,语气凌厉地说着。 ------------ 出事了3 不知道为什么,苏姨娘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她的眼神望向谢静嫣,只见她一听说那帕子不是谢静娅的,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不相信。 “既然五小姐都这么执着了,谢太夫人也说了让大家知道真相,嬷嬷就别卖关子了。”想看热闹的夫人在哪个地方都不会少。 谢太夫人也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强壮镇静地道:“那帕子是谁的?” 吴嬷嬷一听,便也只能如实的回道:“回太夫人,这帕子上面绣着一个嫣字。” 说完,她有些同情的看向三小姐谢静嫣。 谢静嫣一听说那帕子上绣的是她闺名里的一上字,脸色完全惊变,本能地解释着,“怎么可能,我又没有丢帕子,更何况,我今儿个一直大姐姐的身边,她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说着,她焦急的望向众人,又拉着谢静婷的衣角。 谢静婷也连忙道:“我可以证明,三妹妹今天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嬷嬷可得再仔细一点,千万别冤枉了三妹妹才好。” 谢静怡一听那帕子不是谢静娅的,心里难免有些扫兴,可是她也并不是很喜欢谢静嫣,过于美丽的女人天生就有种让人忌妒的本能,而她本就是一个忌妒心极强的人。 “这帕子是从身上掉下来的,又不是今儿个丢的,那便是很早就丢了或者是……”谢静怡摸了摸脑袋,用力的一边猜测一边说着,脸上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七妹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要冤枉我。”谢静嫣一听接下来的话不对,便打断了谢静怡。 “三姐姐,你凭什么说七妹妹的话是乱说,事实证据摆在那里,那帕子就是你的,既然不是你丢的就是你送的,难不成帕子还能长脚飞到外院的少年身上去。”谢静娅一脸怒火地说道。 “那帕子不是我丢的也不是我送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谢静嫣内心如鼓在敲击着,她安排的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那帕子突然会变成是她的。 谢静娅见着谢静嫣在为自己狡辩,便也不再搭理她,转而继续问着吴嬷嬷,“吴嬷嬷,你还没说那帕子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呢?” “这个……”吴嬷嬷有些吱唔着,这毕竟是谢府的家丑,现在当着这么多的外人,她有些难以说出口,但是一对上谢静娅那双充满着凌厉的双眼,不由得便说出口:“是赵世子。” “啊……” “唔,天啦……” 厅里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就连谢静娅也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什么?赵世子,是宁国公的赵世子,还是跟本小姐有婚约的?”谢静娅睁大双眼,甚是不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谢静嫣已经崩溃起来,再也顾不得大小姐的淑女规范,奔到吴嬷嬷的身边,瞪着一双几近喷血的大眼道:“那帕子呢,帕子在哪?” 吴嬷嬷只得从怀里将帕子掏出来,交给此刻完全不相信事实的谢静嫣。 一块妃色绣帕上绣着一朵幽深的兰花,边角上豁然绣着一个嫣字。 “谢静嫣,你不要脸,上次你借着落水对赵世子……我很生气便划了一下你的脸……”谢静娅似乎受了创伤,不安的愤怒起来,“你说我是误会你,说咱们姐妹情深,你是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绣帕摆在眼前,事实又是从赵世子身上掉下来的,你还想怎么解释,你个不知脸的……” 谢静娅似是想想还有外人在,便将难听的话咽了下去,也假装难受的嘤嘤哭泣起来。 要装哭,哪个女人都会。 有位三品大员的夫人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不由得轻声嘀咕起来:“上次我听说谢府的五小姐因为忌妒三小姐长得美,所以划伤了三小姐的脸,今儿个听着,怎么好像不对啊……” “是啊,上次我也听说了这个事情,当时我还觉得这五小姐的性子是狠了点,看来阴狠的并不是五小姐啊……”这个时候,另一位夫人便凑过来小声地议论着。 谢静嫣拿着手上的帕子,要说这帕子不是她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帕子确实是她的,但还是两年前绣的,近一年,她都没再用过这绣帕了,怎么就突然去了赵世子那里了。 “不……不是了,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跟赵世子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谢静嫣已经崩溃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三姐姐,你真的太过份了,你也太欺负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抢我的东西,如果你真心的跟着赵世子两情相悦,你可以跟我说,但是你不该背着我偷偷的跟赵世子有私情,我还没进门你就……”谢静娅一掩面,又难受的哽咽起来。 有夫人看不过去,便轻声地安慰着谢静娅,越来越多的声音都在指责着谢静嫣。 苏姨娘再也忍不下去,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谢太夫人道:“老夫人,请容卑妾问五小姐几句话。” 谢太夫人此刻很想发作苏姨娘,但是那么多夫人在场,她只得忍着气,等这宴会散了,她第一个就不饶这货,她只回了苏姨娘一个字:“问。” “三小姐,你的帕子平时是谁管的?”苏姨娘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找别的人替谢静嫣背了,这也是富贵人家里常用的伎俩。 “这些个贴身的东西我都是教给我的丫环知了管着的,并且这块绣帕我已经很久不曾用过了。”谢静嫣见着苏姨娘站了出来,脸上虽然依旧泪流满面,但是心态上相对稳定了一些。 知了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连忙跪了下去,一路跪到大家面前。 苏姨娘看着知了,怒道:“知了,你管着三小姐的这些东西,我问你,这绣帕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动过三小姐的东西,我也没有拿过她的帕子。”知了此刻也慌乱了,她知道这件事情是绝不可以落在谢静嫣的身上,苏姨娘那么精明的人是一定会找人背这黑锅的,那这个人…… 想到这些,知了浑身发寒。 ------------ 这就是真相 “大胆奴婢,三小姐的东西既然是你看管的,难道有没有丢你不知道吗?谢府养着你是让你好了伺候小姐的。”苏姨娘冷声道。 知了猛然一惊,脑袋里开窍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些日子,诗兰来三小姐的院子找过我几次,要么找我借花样子要么借针线之类的,会不会是她拿走了?” 不得不说,知了也是个聪明的丫环,这个时候,牵扯出另一个人,那她的危险便会减少一半。 苏姨娘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一听说诗兰找过知了,脑海里的另一条谋略片刻便成了形,甚至有些暗自得意起来,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法子,她给人群中的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谢静嫣此刻也转起了脑子,忙解释道:“这诗兰是五妹妹的二等丫环,我也曾在院子里见过那丫环,当时还以为她只是跟我丫环知了关系好,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说着,谢静嫣哭得更厉害起来,唱作俱佳地表演起来,对着众人继续道:“一定是诗兰那丫环偷了我的绣帕陷害我。” 在说话的同时,谢静嫣的眼神一直就没有离开谢静娅,好似在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谢静娅见着她们如此快的反咬一口,不由得恼了起来,“诗兰这丫环当初可是苏姨娘买进府的。” 众人听到这也不由得更加的迷惑起来。 谢静嫣流着泪,委屈地望着谢静娅,柔弱地说着:“五妹妹,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让你不喜我这三姐姐,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害我,对不对?你这样害的不只是我的名声,更是谢府的名声,你怎么能这样呢?” 梨花带雨,娇弱扶柳,这表演这心机,只待历练几年,这又是第二个心机可怕的苏姨娘。 “三姐姐,你这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往我身上赖,是吗?”谢静娅见着她那幅要死不活的弱柳样,真恨不得上前刮她两耳光子。 “别再吵了,去把诗兰那个丫环给找来问话。”谢太夫人用力的说着。 这一会,无论真实的事实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谢太夫人要保全的是谢府的脸面,必须得有人来背这个锅。 很快,诗兰就被两个粗使婆子领了进来。 诗兰一进厅,见着这么多夫人小姐,连忙跪了下去,此刻,她的脸色惨白一片。 苏姨娘对上王嬷嬷的眼神,不待众人开口,便提前发作了诗兰。 “诗兰,你赶紧从实招来,五小姐的绣帕是不是你拿了去的?”苏姨娘眼神一横,看着诗兰浑身冰凉。 王嬷嬷的话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如果她不按照她们的来做,那她不仅要死,连同她的父母也得死,她的妹妹则会被卖进最低贱的窑子供低贱粗鲁的男人千人骂万人骑。 诗兰擅抖着身体,有些哆嗦地回道:“奴婢……是奴婢拿的。”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拿三小姐的帕子?”苏姨娘继续问着,眼神像是要将诗兰看透一般。 “奴婢是奉……奉五小姐的令去拿的。”此刻诗兰低垂着头,不敢往上看。 这个时候,谢太夫人的手用力的拍在了旁边的案几个,脸色难看地冷声道:“诗兰,你从实招来,要有一句不实之话,立马拖出去仗毙。” “回太夫人,奴婢……奴婢说的是实话。”诗兰忙回道。 “五小姐要你去拿三小姐的帕子做啥?”谢太夫人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五小姐……”诗兰用力将眼一闭,低头大道:“五小姐让我拿了三小姐的帕子放到赵世子那,以此来冤枉五小姐,因为五小姐一直就不怎么喜欢三小姐,所以……” 谢静娅一听,冷声一笑,这苏姨娘应急的能力虽然漏洞百出,但也不失为混淆视听的一个计策。 她走到诗兰的面前,冷声道:“诗兰,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听着谢静娅的话,诗兰强装着冷静,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眼里冷漠至极,带着一丝杀气。 “本小姐现在问你,我为什么要派你这个不贴心的二等丫环去办这么秘密的事情?”谢静娅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因为小姐……”诗兰没想到谢静娅会这么问,一时情急又找不到理由。 “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本小姐笨吗?笨到不会让信任的大丫环去办,而让你这个从来都近不了我身的二等丫环去办这起子事?”谢静娅不由得冷嘲起来。 谢静娅的问题一抛出来,众人的神情也都疑惑起来。 这个时候,谢静嫣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在一边低声抽咽着,苏姨娘有些把控不住,厉色地看向诗兰,“五小姐问你话,你不知道吗?还是你这个奴婢心存坏心,故意破坏两位小姐的感情。” 诗兰望着苏姨娘,回味着她最后的一句话,像是找了一些思路。 最后,她定下心,咬着牙道:“是,是奴婢存了坏心,你们一个受尽府中所有人的宠爱,你们一个有着美貌的容颜,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让五小姐认为三小姐私相授受于赵世子,你们俩个到底会怎么掐对方,因此……” “够了!”谢太夫人站了起身,大声地制止诗兰胡言乱语下去,对着吴嬷嬷使眼色,“还不把这个卖主的贱奴拖出去。” 诗兰崩溃的蹲在地上,她知道她自己彻底完了,再也见不着明日的太阳,尽管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可是一想到家人的性命全在她身上,她只能任由着粗使婆子强硬的将她拖了出去。 最后,谢太夫人便找了个理由将这一场事情漂亮的圆了过去,这一切都是谢府对奴仆管教不够,才出了这样报复主子的事,既然查出来了这起子坏心眼的事,定是不会饶了那些背主子的人。 然后是谢静婷出面,领着众位小姐去宴席上。 谢静娅只在席面上象征性的打了个照面,便领着半夏离了席。 在一个假山的拐角处,一个墨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正在思考的谢静娅差点叫出声。 ------------ 这就是真相2 当她看清楚眼前这少年便是那日在马上救了她的人,她才淡定下来,低声问道:“公子拦在这里,是有事吗?” 半夏见是那日的少年,便识相的离开,最重要的是她要把握好这个时候有没有人经过这里,要不然毁了谢静娅的名声,她可不能原谅自己。 这一次见着谢静娅,装扮上少了英气,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柔美。 “如果没有事,请公子让路吧。”谢静娅此刻没有心情去跟这个男人纠缠。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少年依旧是低沉的声音,淡淡地如轻尘。 谢静娅闻言,抬头仔细的打量着他,依旧一身墨色长袍,眼神里的幽深依旧黑不见底,英气的五官俊挺的身姿,都和那天一样,但是好似又有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公子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谢静娅淡然地回过去,而后望着他又道:“公子救过我,如果有一日需要我帮忙,本小姐能帮到的一定会帮,但是现在,我们男女有别,还请公子仔细分寸。” “在谢大少爷的书房,我们的披风或是斗篷都放到了一处,而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小厮将一方手帕偷偷放进了宁国公赵世子的衣服里。”少年如黑墨般的眼珠轻轻地扫过谢静娅的神情。 只见她别过头,淡然一笑道:“这个关我什么事情。” “在下又一个不小心,看到了那位小厮跟你丫环侧耳交接了些什么。后来,就有了从赵世子身上掉下来贵府三小姐的帕子。”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刻,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谢静娅脸上的神情。 谢静娅强硬着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明白公子说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你应该心里清楚。”少年看着她,心里总觉得谢静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尽管他知道内宅有许多的坑脏事情,可他就是不想她是一个陷害姐妹的人。 “怎么,心疼美人儿受伤了?”谢静娅略带一丝嘲讽,不屑地说着:“你要真心疼她,就把我那三姐姐娶回家好了,到时便能日日看到,时时心疼着。” 墨色少年脸色微愠,“胡扯。” “哟,不是要为那美人儿抱不平嘛,这会子倒装正经了。”谢静娅淡漠地回道。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显然,墨色少年被谢静娅那略带嘲讽和淡漠语气很是生气。 “别以为你救了本小姐一命,就以为可以当我的恩师对我指手划脚。”谢静娅强忍着怒气,对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表示心情很是不爽,“你要是这么想多管闲事,你便去告知真相好了,揭发我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如果我想揭发你,在你父亲命令仗毙另一个小厮时我便站出来,何须再来这里。”少年冷冷地解释着。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跟我解释。”谢静娅冷着一张脸。 少年见着她如此,真想问问她,那日他见着的那个坚定隐忍又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是她吗?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你……”谢静娅被他的话气得憋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要拿这个人如何是好。 少年一说完,没有再看谢静娅,转身便离去,留下一个坚挺欣长的背影,还有漫天飞舞的雪花。 穿着墨色长袍的少年此刻站在一众少年里面,旁边还有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少年。 青色袍子的少年向着墨色长袍男子道,“顾兄,一起走吧。” “好。”他简单的回道。 出了谢府,二人便骑上各自的马,毫不介意此刻正飘着雪花,反而觉得这是另一种美的境界。 “我在京城书院见过你写的一些战术,对此我很是欣赏。”青色袍子的少年笑着轻道。 被称作顾兄的少年却只是淡然地回道,“只不过是没事时看了几眼兵书,那些战术也不过是借签古人的东西而已。” “顾兄太自谦了。”他不由得将马儿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我三哥这几日惹了一些伤寒,所以今日便没有来,三哥也曾在我面前大赞顾兄。” “六皇子抬爱了,在下跟三皇子有幸一起同窗过,三皇子为人淡泊脾气好相处,所以跟在下聊过几次。”顾少年微一抿嘴,低声回道。 “顾兄客气了,以后见面还是称我永昊吧,就像你称三哥永安兄一样,可否?” “……” 顾少年只得默默的骑马前行,在他的处事里,在皇位没有明确下来,他并不想与众皇子距离太近,要不然,日后一旦涉及皇子争权夺位,难保不会发生一些事情。 谢静娅一回到院子里,便唤来了喻嬷嬷和半香。 半香有些暗然地看着谢静娅,然后跪了下去,低声道:“都是奴婢安排得不够周到,才让事情脱离了我们的发展的预期。” 谢静娅拨弄着袍边上的竹叶,轻轻扫过半香,道:“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奴婢谢过小姐。”说着,半香便站起身。 喻嬷嬷这会子开口道:“小姐,在太夫人派人带诗兰时,苏姨娘身边的王嬷嬷见过诗兰。” “我就知道那只老狐狸不是个省事的主,查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诗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在谢静娅的印象中,诗兰可不是什么忠贞之人,能让她忍着这么个大委屈,必是有什么是她不得不牺牲的。 “苏姨娘在用诗兰前,便把诗兰的家底摸了个透,应该是用家里的人威逼的她,至于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里,目前老奴还没有查到。”喻嬷嬷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是我们没有周全好,不过也碍事,苏姨娘这只老狐狸也不是轻易就能击跨的。”谢静娅不紧不慢的道:“麻烦嬷嬷费点心,将苏姨娘安插的人都摸一下底,看看她们都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上。” 喻嬷嬷点头应是。 —————————————————————————— 看到这里,也许会有亲觉得小舞写的女主也太没用了,重活一世还斗不过苏姨娘,但是小舞想说,苏姨娘本就是一条潜伏了十多年的毒蛇,虽只是个贵妾,但是在府中这么多年的积累,加上女主父亲的真爱,本身又是个聪明貌美有心机又谨慎又能忍的人,所以想要斗倒苏姨娘,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小舞也看过一些重生之后女主立马变得无比强大的小说,虽然有一时的快感,但总觉得太不真实了,好像小说里就女主一个人是聪明的,其他的配角都是蠢得没药可救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女主前世怎么就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好吧,小舞不啰嗦了,如果亲喜欢这种慢慢报复的小说,就支持小舞,继续看下去!! ------------ 惩罚 谢静嫣的院子里,苏姨娘退下服侍的丫环婆子,将卧房的门栓上。 转过身,苏姨娘走近谢静嫣,对着谢静嫣那张还残存着泪痕的脸,狠狠的一个耳光煽了过去。 谢静嫣吃了苏姨娘一个耳光,双眼瞪大,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处于惊讶之中,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看向苏姨娘,问道:“姨娘,你为什么打我?” 苏姨娘目光一冷,恨不得再煽上两耳光给谢静嫣。 “自小,姨娘以为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这么多年,姨娘都在为了你跟睿然两个在忍,你居然沉不住气,背着姨娘做出这起子陷害的事情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能耐呢?”苏姨娘沉着一张脸,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她一早未雨绸缪,将自己要利用的人牢牢掌握在手心,那谢静嫣的名声在今天就彻底毁了,日后只得给人做妾,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是要嫁入高门做嫡妻而不是给人做妾的,这怎能不让苏姨娘恼怒呢。 “姨娘,你听我解释,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谢静嫣一脸的委屈,今天她已受够了羞辱,现在又得不到安慰,心里更加的憋屈起来。 “好,我听你的解释。”苏姨娘努力的平复自己内心的怒气。 “我原来是设计的五妹妹跟一寒门书生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成我的绣帕在赵世子身上,这完全不是我的想法,明明一切都是安排得妥妥的,可结果却是……”谢静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诗兰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她想问原因也问不到。 “姨娘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忍,你怎么就忍不住。”苏姨娘内心一寒,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我……我是想忍,可是我努力的巴结五妹妹,她就是不给我好脸色,我在她眼里,还比不过一些奴才,我气不过,所以我想让她尝一尝被误会的滋味,让宁国公府的人知道,他们未来的大少夫人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如果这事成了,那五妹妹便是谢府的耻辱,父亲和祖母肯定也不会再疼爱她了的。”谢静嫣原本的设想就是陷谢静娅于这样的境地,好的姻缘毁掉,谢府的宠爱毁掉…… 苏姨娘沉着脸,尽管她不赞同现在就对付谢静娅,但是谢静嫣刚刚所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只可惜…… “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苏姨娘沉着脸问道。 “我……我设计得不够周到,可是我用的人是姨娘的探子,是可信任的,并且我还许了诗兰好处,这中间一定有人动了手脚,要不然不会计策变了?”谢静嫣努力的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真是糊涂!”苏姨娘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久久不能散去,“你为什么不跟姨娘说,难道姨娘会害你吗?” “姨娘……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害怕,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我才擅自主张的。”谢静嫣解释着。 府里最近事情太多,缠得她根本就顾不过来谢静嫣内心发生的变化,如果不是发生今日之事,她还以为谢静嫣跟她一样忍耐度极强,她忽略了谢静嫣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从小吃的苦也不够多,性子还需要时间磨练。 苏姨娘平静着恢复自己的心情,摸了摸谢静嫣被煽了耳光的左脸,轻声地道:“还疼吗?” 谢静嫣摇了摇头。 “下次切不可再擅自主张,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告诉姨娘,如果你真想要对付你五妹妹,你也得告诉姨娘,至少姨娘能帮你稳全计策,不会像今日这帮手忙脚乱,尽管事情被压了下去,可是你的名声终究还是会受些影响。”苏姨娘眼神闪着一丝狠光,毁她女儿名声,等于是抽她的筋,这种恨她一定会反击回去的。 “姨娘,那我要怎么办?我不想名声被毁,我不想日后给人做妾……”说着,谢静嫣不由得又抽咽起来。 “有姨娘在,姨娘会护你周全的!”苏姨娘坚定的眼神透着信念,她的女儿绝不可能去给人做妾。 “姨娘,女儿错了,我日后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再不出错让姨娘担忧。”谢静嫣擦了擦泪水,保证地说着。 “你能这样想,姨娘就知足了,你要知道,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谋划。”苏姨娘坚忍着,关切地的眼神散着一丝光亮,“你大姐姐在京城女院上了几年学,虽然只是嫁给庶长子,但确是正妻,并且夫君是个上进的,以你的才貌和性情,姨娘相信你去了京城女院,一定会比你大姐姐更出色的。” “姨娘……”谢静嫣脸露喜色,“你是打算让我去京城女院吗?” “送你去女院是迟早的事,姨娘本想等你过了十一生辰再送去女院,看现在的情形,姨娘准备明年你过完十岁生辰便送你去女院,也免了你在府中受不住你五妹妹的脸色。”苏姨娘此刻也想通了,她的女儿日后定是嫡女,如果谢静娅收买不了,她自有办法对付用别的方法收拾。 “姨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长脸,一定好好学东西。”谢静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过年前,除去请安,你呆在院子里学女红练字,哪都不要去,好好的静静心。”苏姨娘谨慎地告诫谢静嫣。 “我省得。”谢静嫣点头应道。 “外院那个叫阿水的小厮已被你父亲仗毙。”苏姨娘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父亲问他话了没?”谢静嫣心一慌,紧张地道。 “那样的情况,你父亲怎么可能会去问话,那不是丢府里的脸嘛,直接下令拖出去仗毙的。”苏姨娘的眼神透着一股幽深的迷茫,“如果那个叫阿水的招出实情,你的处境更糟。” “可是他和诗兰都死了,那帕子的事情就更不知怎么查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很被动,这中间到底是谁做了手脚?”谢静嫣不由得疑惑起来。 苏姨娘也很是疑惑。 ------------ 压制 “姨娘,你说会不会是诗兰背叛了我们,把我们要陷害的事情告诉了五妹妹,所以五妹妹才会反过来陷害我。”谢静嫣猜测道,可转过来一想,觉得好像又不对,“如果五妹妹真要陷害我,那她怎么会把我的帕子放到赵世子身上,要知道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听说赵世子文武双全,又长得一表人才,她就算是陷害我,也该找一个寒门出身长得普通的人。” 对于这一点,苏姨娘也同样疑惑,如果这个帕子今天从另外任何一个人身上掉下来,她都可能会怀疑是谢静娅动了手脚,可偏偏是从赵世子的身上掉下来。 “也许,这府里还有一些我们没有看到的人。”苏姨娘不得从另一个角度去想问题。 母女二人又紧着一些事情聊了一会,苏姨娘再次叮嘱一番才从谢静嫣的院子里退了出去。 苏姨娘从谢静嫣院子出来后,端着安神汤又去了谢太夫人住的院子里主动承认错误,任着谢太夫人说了一堆难听的话,依旧规规矩矩的在床前伺候得被气得不轻的谢太夫人。 折腾了大半晚上,谢太夫人才平静的睡下去,等回到自己院子里,苏姨娘只觉得骨架都要散了去。 她回到院内时,丫环回报说大老爷已歇在卧房。 她稍稍打理一番,走进卧房,只闻得一股子酒味直面而来,这浓重的酒气薰得她头晕目眩。 谢安邦见着苏姨娘,没有一声问候,拉着她的身子但倒向床榻上,沉重的身子直向苏姨娘压去。 “安邦……”苏姨娘轻唤着他的名字。 谢安邦却不理睬她,只顾着伸手解开她的衣裳,碰到一个打结处,他很不悦的用力撕扯开,并语气粗鲁的骂了一句脏话。 苏姨娘眼神大惊,今日的谢安邦失了往日的柔情怜爱,换上的是粗鲁和发泄。 “安邦,你冷静一点……”苏姨娘小声地劝慰道。 只听得嘶的一声响,苏姨娘的中衣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半截高耸的酥胸来,谢安邦埋下头来,用力的朝着那粉红一点咬了下去。 “啊……”苏姨娘痛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不待片刻,谢安邦有些迫不及待便进入了还处在干涸中的苏姨娘的身体里。 被进入的那一刻,苏姨娘的身体仿佛被撕开一般,痛得无法忍受。 “安邦……不要这样子……”苏姨娘深切而柔情地唤着他的名字,想要将身上这个粗暴男人赶走。 谢安邦望着身下那张如花的脸,并感受着体内的紧窒,用力的驰骋,这样一种折磨身下人的乐趣却带给他不一样的快感,所以对于苏姨娘的柔情似水,他统统抛到一边,只享受着自己的乐趣。 苏姨娘第一次接触到这样陌生的谢安邦,不仅是身体是害怕,连心里也忍不住害怕,她害怕谢安邦会不会是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想到这里,身体上的痛慢慢缓解,反而是心里上开始着慌。 这几日,外面对于谢府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当然,这不仅跟谢安邦的极力活动有关系,就连丞相大人也表了态,所以那天参与宴会的夫人自是要听自己夫君的话,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谈,也只当是谢府的丫环背主。 可是在众位夫人的心里,答案却是不一样的,她们更愿意相信谢府庶出的三小姐仗着自己貌美,想勾引宁国公赵世子,不仅想抢自己未来的妹夫还想抹黑自己的妹妹,这等庶出的蛇蝎美人,便是正室夫人最忌恨的,因此,谢静嫣的形象在这些夫人的心里自是存了一个这样的印象。 那日在谢府,有两位少年回到自己府中后便心神不安,一位是荣国公的史大少爷史家齐,另一位便是昌平侯府的五少爷司马如。 此刻,史大少爷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这是那日他在谢府里拾到的,他原本是想还与谢府的人,可是当他看到里面是一页又一页惹人喷血的图案时,他便悄然的放在自己的衣袖里。 这种小册子他看过的也不少,只要他有兴趣尝试那些册子里画的姿势,他便会找来几个丫环陪他玩弄着,甚至他还找过几个秀美的小少年试过一些册子里男人跟男人才有的姿势,那是一种别样的舒爽。 他之所有偷留下那本册子,那是因为册子里有着一张小相,那是谢府四少爷谢睿然的,这个四少爷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只觉得这样的美少年惊为天人,恨不得当场就收在自己的院里,可是他也只敢想一想,不敢付出行动。 现在拿着这小册子,他突然在想,如果他主动结交,跟他成为好友,带他赏花游玩,踏足烟花小馆……想到这里,史家齐只觉得内心一阵火热,恨不能立马就见到谢睿然。 另一位在府中坐立不安的便是昌平侯府的司马如,此刻的他,脑海里呈现的全是梅花树下那个拿着花骨针穿梅花的女子,偶尔浅笔,安静沉好,这样的女子,一直便是司马如内心渴望的姑娘。 他摊开宣纸,拿起画笔,开始将印在脑海里那姑娘的轮廓描绘下来,漫天飞舞的雪花,开得清冽嫣艳的梅花,树下美好安静的少女,一双纤长细致的小手,当他在描绘她的手时,仿佛那双手在温柔地拨开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沁入。 窗外寒风潇潇,窗内的司马如在烛光下静静的看着自己完成的画,眼神如水般沉静,温柔得舍不得将目光从这画中的女子身上移开,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住她的手,恨不能与她十指相交。 他打探过那日去谢府参宴的只有三位小姐,这三位他是认得的,那这画中的女子应该便是谢府的小姐,只是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在府中并不受宠的小姐,而他是昌平侯府的嫡出五少爷,身份金贵,他的婚事却是他做不了主的,可是对这画中女子的爱慕却让他内心澎湃不已。 司马如的贴身小厮再一次敲响他的书房门,回报他,现在已是未时,请他早些休息,明日里还要去司马如的姑妈家做客。 他只得作罢,再深看了画中女子几眼,便将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然后夹在一本他所喜爱的诗词当中,以慰籍内心的激动。 ------------ 压制2 谢府,谢睿然的书房内。 他偷偷的从一堆书的下面抽出一本册子,此刻,他眼睛望着那本小册子,俊俏的白脸不由得透着一股子红晕。 前几日,他路过回院子的一个转角处,突见前面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当他正准备开口问道是谁时,只见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人急匆匆逃也似地跑开,他走上前去一看,只见那人落下了一本小册子,他本能的将册子拾起,随意的一翻,只见着里面的图案看着甚是让人脸红心跳,谢睿然只听得自己的小心脏怦怦怦地乱跳个不停,一股无名的躁火从体内油然而升。 他抬头四处一望,只见一个人影也没有,便偷偷地将册子快速的收进了自己的衣服内,然后强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便照着回院子的路走去。 只是,谢睿然不知道的是,那个匆匆离去的小厮从另一处拐角折了回来,亲眼看见他将册子收在衣服里,才悄悄的从另一条路返回去,然后去禀了交待他任务的那个人。 这本册子谢睿然放将它放在书房里已有了几日,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它,他告诫过自己应当先以学业为重,然后再思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这几日,他的思绪完全静不下来,书读不进去,练字又静不下心,脑海里全是那日匆匆看了几眼的图案,一回味便觉得身体着火了一般,完全控制不住。 最终,他还是听从了内心的意愿,他相信,他看了后便能静下心来学习,当他成功的说服自己后,便迫不及待的进了书房并栓上了门,他就像一个要进入别人府中的盗贼一样,紧张而又兴奋。 此刻,他一只手手捧着册子,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松开又握紧。 在紧张与期待中,他伸出手,终于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洞房七十二式。 再翻下一页,是一位妙龄女子敞开衣裳,微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上,一条腿紧紧的环绕着男人的腰……越往后翻,姿势越来多,女子或站或趴,或在床榻或在书房的案几上或在沐浴的桶内…… 女子那身上独有的象征,画得栩栩如生,那雪白的高耸,那黑色的幽深地带,充满着神秘的诱惑力。 谢睿然只觉得浑身热胀不已,身体本能的在起着波动。 他翻着的这一页,图案上的男人,此刻手握着自己的那东西,连着看了几页,发现他握着自己那里来回的套弄着,还配着一些**的字眼。 谢睿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血脉在膨胀,浑身在炽热,身体肿胀得让他难受不已,他便学着册子里男人的动作,将手伸进自己的跨下,发现那里早已肿胀,他的手用力一握,觉得那里滚烫并且在他的手中好似跳动一般,他紧张又兴奋,似着用手去套弄着,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快感漫延他的身体他的神经,不由得,他慢慢的加大力度慢慢的加快速度…… 他的身体越来越像一个膨胀的球,只想等着那特殊的一刻到来,然后释放。 在她望着册子里女人那活灵活现的裸露时,他一个没把持住,只觉得身体里一股热流往外涌出,射了一地,不少的液体直接喷到了册子上女人的裸露之处,看到这,他竟然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紧接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像被释放一样,满足而舒爽,那种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很想再来一次。 谢安邦自那晚之后,连着两晚歇在了自己的书房。今夜,他处理完事情后,便去了苏姨娘的院子里。 他揽着苏姨娘的肩膀,将其拥在怀里,轻声耳语:“雪莲,那晚都是我不好,我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才会把持不住。” 苏姨娘是个懂事的女人,男人能主动服软,她自会用她的温柔来化解。 “老爷,妾身只是害怕,害怕老爷不再爱妾身了。”说着,她扑在谢安邦的怀里,轻声抽泣着。 “怎么会呢,我对你的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要为夫怎样做你才能安下心相信。”谢安邦自那日冲动后,内心也是愧疚不已。 “老爷,妾身相信老爷,只要老爷心里有妾身,妾身受点委屈都不算什么的。”她抬起面带梨花的脸,一双秋水若泣的桃花眼,微微的抽泣声,惹得谢安邦的心都要化了。 “雪莲,现在静娅那孩子因着这一件事情,对你跟静嫣俩个怕是更会恨上了。”谢安邦幽幽地说道。 “嗯,昨儿个在路上跟静娅碰上,我给她行礼问好,她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径直就从我身边走过去。”苏姨娘不由得幽怨起来,这个谢静娅耍起大小姐脾气来竟是个烈性子,这点跟她那软弱善良好欺骗的娘倒是截然相反。 “这个事情我想了想,为了避免日后你们再起冲突,我想将她早日送去京城女院,让她在那里玩几年,也省得她在府中再添事。”谢安邦跟苏姨娘商量着。 “老爷这样想,也是可行的,妾身还想着明年将静嫣也送去女院学些东西,也好为她日后的亲事增一些价值。”苏姨娘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妾身担忧的是,静嫣跟静娅的关系这么僵,她们俩个要是一同去女院怕是……” 谢安邦思虑一番,觉得这也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还有一些时日来谋划这些子事情。”谢安邦思量一番后,望向苏姨娘的眼神更柔软了,低声地贴着她的耳朵道,“现在我是更希望你能再怀上一个,这样的话,我要立你为我的嫡妻就谁也阻止不了。” 苏姨娘听着他的话,心里满是安慰,却又带着一丝娇羞的往他怀里蹭去。 谢安邦的手摩擦着苏姨娘柔软的身体,一遍一遍…… 苏姨娘热情的回应他,主动的挑起他更强烈的**,柔软的腰肢如水蛇一般的摇晃着,如云的秀发散在光洁的背后,如一幅妖娆的画让男人欲罢不能。 ------------ 相遇 原以为,谢静娅以为要陈师傅收下她为徒可能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这一次,在她连续二十天在雪地里坚持扎马步两个时辰或者更多的时辰后,陈师傅在这一日答应收她为徒,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对别人说起陈师傅是她的师傅,而这也正合谢静娅的心。 这一日,离着过年只有十六天了。 这一日结束陈师傅的安排的任务后,汤雅如欢快的跳到她的面前,笑着望向她,“小师妹,今儿个师姐请你去香满楼好好的喝两口,怎么样?” “好啊,我听说香满楼最近推出一种新式的美食吃法,专门招待女客的四层有用什么刀子叉子呢,我长这么大,还只用筷子吃过呢。”想到这,谢静娅也很想去见识一番,上一世她也只是听说,原本有一日都坐上马车了结果那天车轮居然坏掉了,到后来她因为跛脚就再也没出去过了。 “那些个招待女孩子家的有什么意思,咱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个爽快,师姐带你去三层的雅坐吃肉喝酒听小曲!”汤雅如那对英气的眉毛因着她的爽利好似飞起来一般。 “吃肉喝酒听小曲?”谢静雅有些不确信的重复一句。 “当然,师姐有义务让你见识一下京城女眷们不敢去的地方,跟着师姐混,没人敢欺负你。”汤雅如拍着胸脯保证着。 跟汤雅如走得越近,便越发现她是一个热情负有正义感且不拘小节的性子,如果不是认识了汤雅如,谢静娅可能都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原来还可以豪爽成跟男人一样。 谢静娅却还有些犹豫,“咱俩个女孩子去男人们才去的地方喝酒,会不会太招摇了?” “呀,我听说的谢府五小姐可是嚣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看你都不怕习武,却不成想,原来你骨子里还是跟那些京城闺阁里的女子一般。”汤雅如很不吝啬地给了她一记白眼。 “……” 当汤雅如的丫环拿出两套男人穿的衣服出来时,谢静娅的眼睛亮了,如黑夜里的烟火一般,亮得炫目。 她拿起一套青衫,对着汤雅如说:“本小姐就要这个色!” 汤雅如虽比谢静娅长了近两岁,但是谢静娅是个窜高的,所以两人身高差不多。 谢静娅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头发束起绑一根青色的发带,这样的装束,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一夜月光下救她的男子。 汤雅如是一身赭色的长袍,手里还多了一把折扇,可见她经常扮成男子出入。 因着她从小在边境又是在一堆男子中长大,性格自然也就养成了男子的性格,等到汤大人想要汤雅如恢复女子家该有的本色时,却已无力挽回,只要汤雅如不做出特别过份之事,便也睁一眼闭一眼了。 两位妙龄少女,摇身一变,成了两位英气小生。 在京城的北大街上,此刻多了两位骑马的英俊小生。谢静娅还是第一次这样光天化日之下骑在马上,并且还是在人群熙攘的繁华大街。 上一世,因为要遵守着大家世族的规矩,就算出门必定是坐在马车里,看热闹也就是掀起帘子,这样堂而皇之的看着整个京城的热闹与繁华让谢静娅内心忍不住兴奋,自这之后,谢静娅着男装出行便成了家常便饭。 她和汤雅如刚一下马,便有热情周到的小二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有预订吗?”小二挂着笑意问到。 “汤府三少爷订的位置。”汤雅如将马给了一旁边专门负责的小二。 “二位爷,请随我来!”小二热情的唤着二位,领着她们俩便上了三楼的雅间。 香满楼共五层,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一楼二楼供散客和临时客人,一楼全部是大堂,二楼有部份雅间;三楼专门接待贵宾,有一个客堂可以听曲,也有单独的雅间,三楼的位雅间和客堂都需要预定,没有预定只能去二楼和一楼,哪怕三楼空无一人也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这是香满楼的规矩。 四层和五层是专门接待女客的,四层和五层这两层是相通的,虽然两层但是客桌却不多,因为每一桌之间都有大量的花草,甚至还有假山,整个布置别具一格,在这里吃饭,犹如置身世外桃源一般。 若说这香满楼最特色的建筑是它没有屋顶,最上面一层全是琉璃架构起来,在五层用膳的女客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天空。 传奇的是,鲜有人知道这香满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谢静娅和汤雅如走上三楼,已有好些客官坐在那听着小曲吃着茶,唱曲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如花姑娘,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头上戴一只湖蓝色的珠花,很是衬着肤色透亮;拉二胡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岁的长者,身材高挑却消瘦,一双眼倒是炯炯有神。 这二人是这香满楼的驻客,大家称那男子为纪师傅,少女为纪姑娘。 这二人有一个怪规矩,每月里规定逢五的时候会出现一次,一个月有初五、十五、二十五,但这三个逢五的日子他们只选择其中一日出现,并且不确定是哪个逢五日,尽管如此,仍有不少人愿意耗着时间和银子在这香满楼等着。 待她二人坐下不久,谢静娅正在倒茶准备吃茶时,却瞥见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手拿着折扇走了过来。 “是他……竟然是他……”谢静娅心里暗暗的呢喃,正倒着茶的手完全忘了要停止。 这时,汤雅如用力一碰她的身体,“你想啥呢,茶都溢出来了。” “嗯……”谢静娅轻呼一声,忙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汤雅如却顺着刚刚谢静娅的视线望了去,只见一青色长袍少年,温润儒雅却透着一股贵气的英俊少年,再一想刚才谢静娅那失措的动作,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她靠近着谢静娅,对着她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师妹,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跟你穿一样袍子的少年?” “别胡闹!”谢静娅却沉着脸回道,她人虽坐在那,心却飘到了坐在她后面一桌的男子身上。 ------------ 悬案 那偷瞄的一眼正被汤雅如抓了个正着,于是,她凑近她说了一句:“你且等着,师姐帮你去探路!” 不待谢静娅有所回应,汤雅如便站起身,径直走向旁边的桌位,作揖道:“这位兄台可是一人?” 蒋永昊放下茶杯,嘴角一笑,回道:“在下一人。” “兄台若不介意的话,我和我的朋友就与兄台搭一桌,怎么样?”汤雅如说话时干脆利落,爽朗地轻笑道。 “请便!”蒋永昊依旧有礼貌的浅笑。 汤雅如朝着谢静娅招呼,谢静娅坐在那犹豫片刻,便走了过去,但是她内心却如小兔般紊乱地跳动着。 她抬手作揖便坐了下去,刚一抬头,便对上蒋永昊那明亮的双眼,还有他微抿的薄唇。本能的反应,她便低垂下去,佯装口渴倒了一杯,然后抬手便喝下去,这一喝便觉得刺喉并呛出声来。 “不好意思,小兄弟,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爱用茶杯吃酒。”蒋永昊看着眼前便呛得脸红的俊美少年,不自觉的笑了。 “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不擅吃酒。”汤雅如在一边圆场打趣。 谢静娅恨不能给她白眼,却只得笑了笑,“让兄台见笑了。” 此刻的谢静娅,胜雪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双目如一泓井水清澈,微一转动,透着清灵之气,这样的少年倒是透着一股子少女的气息。 蒋永昊再一细看,便暗自浅笑。 此刻,台上唱曲的女子声音婉转而清脆,唱的是带着清新味道的江南小调,很是婉转动听,一曲后,便有一个着小二打扮的人拿着托盘过来讨赏。 只见那些人打赏的银子甚是分量足,最少的都是一百两银子起,这种打赏让谢静娅又开了一次眼界。 汤雅如低声道:“这里规矩是谁打赏得最多,便可以让上面的纪师傅讲一则离奇的悬案或是自己再点一首曲子,如果那他们讲不出来或者唱不出来,则双倍的钱还回去。” 稍加停顿,汤雅如又补了一句:“前提是打赏的银子的总和必须得过五千五百两,否则他便不讲悬案只唱曲。” 看来,上一世的自己活得太闭塞太孤陋寡闻了。 蒋永昊只是安静的喝着酒,一杯完了再一杯,仿佛他永远都喝不醉一样,可是熟练而优雅的动作,无不透着他的涵养与贵气。 当托盘来到这一桌时,汤雅如从怀里掏出十张百两的银票放进去,旁边的蒋永昊也添了十张进去,两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谢静娅看着他们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禁再次感慨,上一世她有着数十万的嫁妆,一直觉得自己打赏的时候出手够大方,可跟这会子的汤雅如一笔,立马见高下。 没一会,在上面拉二胡的纪师傅望向这一桌,道:“请问五号桌的公子想听曲还是听案子?” 谢静娅看了一下,五号桌正是他们三人的桌号。 汤雅如看了一眼蒋永昊,蒋永昊示意她说。汤雅如便不客气地笑道:“本公子想听最近发生的悬案。”顿了一下,汤雅如又补充道:“我要听最新鲜的。” 纪师傅拉了一下二胡,声音干脆利净,道:“今日纪某就为公子讲一则新鲜的悬案,这件案子发生在三日前的扬州。” 微一停顿,纪师傅又拉了一个音,然后又接着说,“三日前的夜晚,扬州大富林则海家,一晚上满门一百二十四口人全亡。” 说到这,下面有人沉不住气的唏嘘一番。 让谢静娅意外的事,才发生三天的事情,纪师傅居然能如此快的速度知道这件事情,这样的时间,甚至于京兆尹都不一定得知,可是他却知道。 这一会的弦音是略带凄凉的。 “林则海的祖父是走私盐发的家,后来经营着扬州苏州等地最大的绣纺、染布纺、粮铺和茶庄,一年进帐的银子没有一百万两亦有九十八万两。”纪师傅弦音一变,道:“传言,林则海的祖父之所以如此风顺的发家且一直没有遇到大的风波,是因为他请人敬‘佛’。” 说到这里,谢静娅见旁边的纪姑娘轻轻的敲了一下小银块,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个佛不是我们平常人敬重的佛,而是一种蛊术,听说只要被请的人听话办事,必会顺风顺水,所以林则海的祖父一生无忧,但是这种蛊术一旦放了出来,就相当于放印子钱,它是要收利息的。” 连着二声哀怨的弦音。 “常言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林则海的祖父于三个月前过世,这三个月中,林则海家便接着发生不幸之事,首先是嫡长子从马上摔下来当场死亡,接下来是林则海最受宠的五姨娘连着肚子里的双胎一尸三命,再然后,便是三天前的满门全亡。” 这一会子,弦音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回落,停下。 “听说,当晚有人见着林府满院都是蛇……” 谢静娅一听到蛇,整个人的脸色全白了,她的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旁边的茶杯碰倒,里面的酒水沿着桌边静静流淌,而她自己全然不知。 这个时候,大家伙都全神的听着纪师傅在讲悬案,除了侧对着的蒋永昊,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蒋永昊看到突然脸色惨白的谢静娅,只以为她是听到蛇害怕了,毕竟女子怕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见着她惨白的脸色,不由得心一紧。 纪师傅接着说他的悬案,“林府所有死的人身上都有被蛇咬过的痕迹,听说,这是因为林则海的祖父当初请的是蛇神,所以林则海的祖父一死,蛇神便来收利息,收的是全府的命和林府所有的财产。” 靠近楼道边的一桌,有位中年男人似乎沉不住气,问道:“难道就没有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蛊术而是谋财害命的伎俩吗?” 纪师傅却只道:“这个案之所悬,就悬在它的由头是蛊术,而老夫之所以敢说这是个悬案,因为这个案子至少在一年内破不了!” 纪师傅这样的口吻,居然没有人质疑,听到的只是叹气。 ………………………………………………………………………… 首更两万奉上,从明日起,每日打底三更六千字,如遇断更或加更或少更会提前通知,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和鼓励:) ------------ 悬案2 纪师傅拉了一下二胡,接着道:“三年前,晋商富户李三,也是一夜之间满门全亡,听说满门都是死于毒蝎子的咬痕下,当年的传言说李三的祖父请的是蝎神,同样也是在李三祖父死亡后满门惨死,这个案子,至今没有结案。”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这两起案子有着惊人的相似吗?”这个时候,汤雅如按捺不住地问道。 “老夫不是断案人,这种怀疑的事情就交给官府去断吧!”纪师傅神情淡然,看向汤雅如,道“公子,你可以问最后一个你想问的问题,但不能与官府连在一起,否则怒老夫不能回答。” 这是纪师傅的规矩,他只说发生的案子,如果他不想讲,绝不说个人看法,也绝不说与官府能搭一块的话。 汤雅如努力的想着,不敢轻易浪费这一次机会,因为这是唯一一次纪师傅会回答问题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不能问第二个。 “公子,可以再想一想,老夫可以再弹一首曲子。”说着,纪师傅便自顾自地拉起二胡,一声一声,透着一股子苍劲,声音在焦躁一刻后进入婉转…… 汤雅如望向蒋永昊和谢静娅二人,“咱们三商讨一下,问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蒋永昊优雅的吃着酒,眼神却望向了一旁正处于“神游”中的谢静娅。 直到二人炽热的目光望向她,谢静娅才回过神回味汤雅如的话。 她冷静头绪,将一些关联点牵到一块,道:“李三和林则海的共同点是有财,并且都有一个发家的祖父,还有着相似的死法,满门全亡且家产全部失踪,除了财,还有什么东西是非得要他们的命?” 蒋永昊闻言抬头,正视着谢静娅一双清洌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兄弟理解得不错,但是我们得换一个问法,要不然纪师傅肯定不会答。” 汤雅如很快便领悟,而后站起身来,一条腿竟搭在凳子上。 好吧,谢静娅内心表示再一次见到一个不断冲击自己形象的汤雅如。 纪师傅见此,便停下拉二胡,道:“公子,请问吧!” “林则海和李三案,除了你所说的相似点,还有什么相似的东西吗?”汤雅如抬手扫过自己的发边。 纪师傅的习惯,说话前又拉了几个弦音。 “老夫听说林家和李家都有一张图。”说到即止,纪师傅便低头又拉了一个弦音。 弦音一停,纪师傅起身鞠躬,而后转身进入帘后,纪姑娘也随之进入帘后。 见纪师傅一走,很多人也便离去,而这些人大都是高门府北或是权贵富商派来听曲的探子,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回去回报主子,当然,偶尔也能碰到经常来听曲的主子。 “这曲也听了,案子也讲完了,咱们三要不要再摆上一桌子美食吃上几口好酒呢?”汤雅如第一个提出建议。 蒋永昊则是望向了谢静娅,并没有作出回答。 谢静娅露出一个笑,道:“今日还有事,改日再约着一块吃酒吧!” 这会子,她的心情完全不在吃酒上。 “在下姓汤,我的这位小兄弟姓谢,敢问兄台贵姓?”汤雅如抱拳一礼,多了几分江湖人习武之气。 “在下姓蒋,如若有缘,咱们一定要好好吃上几杯美酒!”蒋永昊笑着回道。 三人聊了一会,便相互告辞。 等蒋永昊骑马一走,汤雅如便坏笑着凑到了谢静娅的面前,“这京城里,姓蒋的可是贵姓,除了皇家那便是亲王家,至于寻常百姓家的蒋公子,不可能有他那样的气质。” 见着谢静娅低头不语,汤雅如便拍着胸脯道:“打探那蒋公子的事,就包在师姐我身上了。” “别胡闹了,我是已订过亲的人。”谢静娅此刻的神情依旧惨白,更多的还是因为纪师傅讲的案子。 谢静娅一说,汤雅如才想起谢静娅是订过亲的人,可是在她看来,应该追求自己喜欢的感情。 “那有啥,订过亲还可以退啊,干嘛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静娅对着她如此开明的思想,很是一惊,“皇上指的亲,师姐你告诉我怎么退?” 汤雅如拍了拍头,表示恍悟,也才明白原来小师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这个,这天大地大,能跟皇上对着干的人还真没有,就算有,下场也一定不是好的。想到这,一向乐观仗义的她也不由得心酸了一下。 谢静娅却突然问道:“雅如,你今天来这,是谁让你来的?” 汤雅如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便恢复道:“我没事就瞎打探,听说有这个好玩的地方便来了,然后就带着你一块来开开眼。” “真的?”谢静娅再一次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见她不信自己,汤雅如便反问道。 “因为我见着这很多来听曲的都不是正主子,很明显,来这里的人都只是为了听消息回报给正主子,而你一个女孩子家,若说为了玩我也信,但是我觉得如果你随便赏一千两就为了玩那就有些过了!”谢静娅如实的道出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想跟汤雅如打哑谜。 并且,她有一个直觉,她之所以来这听这出案子,指不定就是有人想试探自己到底知道不知道嫁妆里有一张藏宝图,甚至可能对方也不能确定她有没有藏宝图。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却不曾想你的反应连锁还这么快。”汤雅如嘴一厥,而后又笑着说,“是我大哥说让我来替他听个案子,如果我觉得一个人无聊叫上你便好了,所以我就叫上你一块来了。” “我也就是那么一猜。” 谢静娅随意一道,牵着马的小二此时走了过来,见此情况,谢静娅便跟汤雅如说了一番告辞的话,而后骑上马离去。 如果谢静娅猜得不错,可能那张云腾藏宝图有好几份,只有将这些全都凑到一块才是完整的一张图,那么,除去林家和李家,汤家是不是也有一份呢? ------------ 入局 谢静娅骑上爱马红贝便去与丫环半夏汇合,对于自己的爱马,谢静娅很是爱护,给它还取了个贴心的名字叫红贝。 如今,已经能将马儿骑得很是不错的谢静娅,每日里练马,更多的是训练红贝与自己的默契。 在经过了热闹的北大街后,谢静娅骑着爱马拐进了胡同,这条胡同平日里没着什么人,但因与着半夏碰面的地方近,谢静娅便选了这一条路。 对于京城里的一些胡同和街道,谢静娅也不再似上一世那么生疏,就着练马的机会,每次回程,谢静娅都会让阿贵驾着马车多走一走转一转,事后再给些赏钱。 当她骑着红贝在胡同中时,突然从左前边院子翻出一个人来,脸上还蒙着黑布。 谢静娅一见前方有人,便将马儿的速度放缓,当她正准备往另一侧与这人拉开距离时,那个黑衣人却向着她这边奔来。 一种本能的危机弥漫开来。 当她正准备闯过去时,却发现又多了一个黑衣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做什么?”谢静娅没有再逃避,而是选择了面对。 俩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挺身一跃,直接冲向谢静娅。 谢静娅一见这招式,便暗道不好,这是来取她性命的。她忙身体一低,剑从她的侧边划过,马儿却被惊住,而另一黑衣人直接将谢静娅的人拉下了马,连在地上滚了一圈。 “我们要银子!”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剑指着谢静娅的脖子。 谢静娅见他们此刻是想取财,心便缓了一下,道:“我身上没有银子,不过我的随从离这不远,她可以给你银子!” “别跟她废话,给点颜色,自然就交出银子了!”另一黑衣人低声怒道。 “你们如果是图银子,我给你们,放了那位小兄弟!”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静娅透过两位黑衣人,看过了那走过来搭救她的人居然是赵文宣。 只见他一身缟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根黑色的绸带,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看上去,甚是英俊。 “哪里来的人,竟然敢挡着爷发财!”也不问原由,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剑便向赵文宣刺去。 只是轻轻的一躲,赵文宣便避过了那人伸过来的剑。 没一刻功夫,两人便被赵文宣打跑。 赵文宣随手拍了一下衣裳,便走向谢静娅,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受伤?” 谢静娅见他一副完全没有认出自己来的现象,便努力的挤出一个笑,也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刚才,谢谢兄台相救。” “这一条胡同因有着一些不好的传言,基本上没有人住这一带,因此,这一带经常会有一些地痞之类的趁机打劫,日后还是少往这些地方走的好。”赵文宣浅浅一笑,露出了好看的洁白牙齿。 “多谢兄台提醒,不知道怎么称呼?”谢静娅便象征地问道,看着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谢静娅绝不相信他没有认出她来。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以为她只是想更加的确定自己的身份,便如实道:“在下姓赵,名文宣!” 谢静娅假装地闪过一丝惊讶与窃喜,而后又淡定地抱拳道:“谢过赵兄,今日之事,我……”她吱唔了一会,继续道:“小兄弟我不会忘记的!” 不管赵文宣到底在演什么戏,不管她此刻有多厌恶赵文宣那张脸,她都要陪着他演下去。 随便扯了一会功夫,谢静娅找了个理由便告辞离去。 当她离开后,走到转角见这座院子挂着“静宅”二字。 对于刚刚那一个看似巧合的相遇,谢静娅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见谢静娅一走,赵文宣一个轻巧的跃身,便进了静宅的院子,院子里树木丛生,杂乱无章,一看便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进了一扇侧门,赵文宣见着面前高大的背影,作揖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宁国公依旧背着手,没有转身。 “一切顺利,她确定了孩子的真实身份,从她的神情里,应该能感觉出来的。”赵文宣分析回道。 宁国公转过身,望着他极为器重的儿子,轻声道:“为父知道你对未来的妻子不是很上心,还让你演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孩儿不敢,比起父亲的大业,儿女情长这些东西算什么,只要能让谢静娅对孩儿死心踏地,别说是英雄救美,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孩儿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今儿个纪师傅讲的案子,听说是汤府的一位公子和六皇子提的,那汤府的公子应该是跟谢静娅一块练马的汤小姐汤雅如,她既然叫着谢静娅一块去听案子,那这之间的事情便不会那么简单。”宁国公身子挺直的站在那里,脸上如青石一般的严肃,“为父已经命人去查了。” “父亲,您是怀疑汤府的人有可能知道谢府有一份云腾藏宝图吗?”赵文宣疑惑地问道。 “如果汤府的人不怀疑,汤府干嘛让一位小姐去听案子,还那么巧的谢静娅也去了。”宁国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赵文宣拧了拧眉,轻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汤府的人必定是会让汤雅如去接近谢静娅,这应该是最快捷也是最安全的一种方法,毕竟谢府比不得那些富户,那些人定也是不敢乱来的。” “所以,为父更要让你跟谢静娅有机会接触,虽然你跟她是由皇上指婚,但是让她爱上你却是另一回事。”宁国公的神情里没有一丝的温情,有的只是对权利的追遂和利用。 “孩儿一定会第一个从谢静娅的口中套出话来,如果她知道云腾藏宝图在哪,孩儿一定会拿到手,但是,如果她不知道呢?” 说到这,赵文宣不由得眼神一暗,他现在布的局都是怎么让谢静娅爱上他,然后愿意不顾一切的听之任之。 宁国公见着赵文宣,对于他的一些小心思一目了然。 ------------ 入局2 宁国公走了两步,距离着赵文宣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为着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做一些自己并不愿做的事情,觉得不值,是吗?” “孩儿……不敢。”赵文宣小声回道。 “为父知道你心里不属意这桩婚事,但这是皇上指的,你那些个小心思就暂时给压下去,待日后事成,你要娶那个女人为正妻,到时找个理由将谢静娅打发了便是。”宁国公一脸麻木无情,严肃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想成功,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是,孩子一定谨听父亲的教诲。”赵文宣点头应道,“只是,让孩儿不明白的是,既然这宝藏图是在谢府,那为什么不直接让谢大人去想办法,反正谢大人是父亲的人。” “谢安邦虽是为父的人,但是这样机密的事情,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更何况,谢安邦为人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君子,万一是个真小人,那岂不是坏了为父的大计,等再考察一些时日再看吧。” “孩儿日后定会小心行事。”赵文宣眼里透着一股坚定地回道。 而此刻,站在门外一个角边的青色身影,将这一切都听了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折回来跟进去的谢静娅。 当她见着里面的二人准备出来时,她便忙转身想要躲开。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谢静娅一惊,却发现那人的速度惊人之快,拉着她一闪便躲开了走出来的父子二人。如果不是那人拉她一把,说不定,她就会被宁国公父子发现。 等离开静宅有一些距离,俩个人才停了下来。 这时,俩人才发现,刚才因事情紧急,彼此一直握着对方的手,现在一看,俩人都不由得一阵尴尬,匆忙的甩开对方的手。 依旧是一身墨色的长袍,冷峻却不失英气的人。 “你究竟是谁?”谢静娅开口问道。 看着她冷傲的神情,他淡淡地回道:“对着救你的人,你就一直是这幅高傲的样子吗?” 谢静娅不由得一楞,而后笑道:“看来我这一身男子装扮,并没有躲避过你的眼神啊。” 顾海源看着一身青色的她,却只是沉默,并没有回话。 谢静娅将声音放缓,道:“我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顾海源却反问道。 “我先问你,你应该先回答我。”谢静娅不由得有些上火。 “你是我的什么人,如果我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海源看着她,不愠不火地回道。 谢静娅被他的话气得直咬牙,甩手一扬,“不说就不说,本小姐也不屑知道,告辞!” 说完后,谢静娅便朝着前面胡同走去。 顾海源却紧跟一步,追了上来,边走边说道:“你跟那赵文宣是有婚约的,这样一个伪君子,你还会嫁吗?” 谢静娅听了她的话,再一次停下脚步,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你是我的什么人,如果我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照着他的原话,一字不少的奉还给他,就连表情都模枋得甚是。 顾海源闻言,不自禁一笑,露出了整齐好看的牙齿,他这样的笑,谢静娅还是第一次见着,没想到他笑起来倒是让人如沐春风啊。 “我叫阿源。”顾海源没头由的道出这样一句话。 谢静娅却起了捉弄的心情,“我现在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吗?难道你没有姓吗?” “我祖母和母亲一直这么叫我阿源。”顾海源低哑着声音,轻声地回道。 在他的意识里,谢静娅这样刁蛮任性的闺阁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他所喜欢的人,对于她,他却有些弄不清楚自己了。 “这关我什么事情。”谢静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念一想,像是恍悟道:“难不成你也想学那赵文宣,让本小姐死心踏地的爱上你,然后从本小姐这探出有没有什么云腾宝藏图?” “我要想知道你谢府有没有云腾宝藏图,我定会用别的办法,像赵文宣那种卑鄙的手段,在下还真不屑用。”顾海源冷声回道。 谢静娅听后,只是沉默。 犹豫了片刻,顾海源还是问了出来,“倒是你,既已知道了赵文宣的为人,难道你还真准备嫁与这样的人?” “不嫁,可以吗?”谢静娅却反问他,“难道我要抗指不成?”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这一次,顾海源回话没有一丝停顿。 谢静娅对于他的鼓励,只是一声苦笑。 顾海源或许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便也没再多语,走了几步路后,二人便告辞离去。 谢静娅跟半夏会合后,便回了谢府。 在路过垂花门时,见着一个陌生的婆子在与一个谢太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说话,丫环见了谢静娅,忙行礼,那婆子见了后,便也行礼问好:“老奴见过五小姐。” “看着眼生,你在哪当差?”谢静娅随意问了一句。 “回五小姐话,老奴不是谢府当差的人,只是因一些事情,随着主子一块来的。”那婆子回道。 谢静娅便也没再多问下去,而是向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里,只见着两个小丫头在绊嘴。 “碧梅,这脂粉是前日里张嫂子给我的,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用了我的。”碧云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满。 “哎呀,咱俩姐妹一场,不就是用你点脂粉嘛,你至于这样小家子气,回头我领了月例银子,给你买一份好了。”碧梅却一脸不为意。 “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用我的东西。”碧云气得一跺脚。 见着那两丫环争吵,半夏冷声地道:“你们这是在当差吗?你们要是不想当差了,去喻嬷嬷那领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两个丫环一见着是五小姐和半夏,吓得忙跪下来,求道:“五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说完,两个丫头便磕头都求饶起来。 谢静娅见此,只是冷冷地看了眼,便进了内室。 ------------ 议亲 谢静娅刚一坐下,喻嬷嬷便进了内室。 “小姐,今日太夫人那里来了客人。” 谢静娅问道:“是谁来了?” “是户部侍郎乔大人的一个亲戚,与着太夫人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喻嬷嬷想了想,如是道:“看那意思,应该是想与咱谢府结亲的。” “那个乔大人是与我父亲同职位的三品大员吧,年纪上比我父亲还长了一些。”谢静娅是知道这个乔大人的,前世就是他娶了二姐姐谢静琪做填房,府里有一位嫡女的年纪与谢静琪相仿,庶长子的年纪比谢静琪还要长三岁,府里小妾如云,依着谢静琪那与事无争的性子,能让她自杀的肯定不是争宠,而是不堪爱辱,那就说明这个乔大人一定有着一些其他的陷晦。 “正是的,看太夫人的意思是想着将三房的二小姐将与这乔大人做填房。”喻嬷嬷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与谢静娅。 “这都快要过年了,那边这是急着要挑个填房吗?”上一世是什么时候来提亲的,谢静娅是不知道的,直到换了庚帖,确定了日子,谢静娅才知道谢静琪要嫁与乔大人做填房。 “那边只道是亲戚关系,过来送年礼,顺道就问起二小姐是否有婚配,然后借机就提了乔大人的事情,太夫人没有拒绝,只说过段时日家里有宴请,到时候如果有空闲,便来做客罢。”喻嬷嬷回道,心里一凉,叹道:“可惜了二小姐花一般的容貌,年纪这么小要嫁与年长这么多岁的人做填房,府里还有那么多的嫡女庶子庶女以及爱妾。” “听嬷嬷这么说,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那祖母难道会不知道吗?”谢静娅抿了一口茶,然后道:“如果祖母知道,难道会眼睁睁的将二姐姐送与那火坑不成?”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嫁与一个长自己二三十岁的男子,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说这门第关系,自然是二小姐高嫁了,更何况,乔大人可是户部侍郎,那可是个有油水的地方,这于日后府里的少爷还是老爷,那可都是铺了一条路,太夫人这一点肯定是明白的,至于三房的人……”说到这,喻嬷嬷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老奴有一侄女,年纪与二小姐相仿,如果我的侄女嫁与一个这样的府里,老奴肯定是不愿意的,只是……” 喻嬷嬷一想到谢静琪日后的命运,便伤感不已。 “嬷嬷这么伤感,定是想起了您的侄女了,依我看,你要是想她就接她来府里与您做伴也是成的。”谢静娅是见过喻星的,一看便是个伶俐稳重的。 “小姐……”喻嬷嬷今日感触似乎很多,听到谢静娅如此关心的话,眼眶便酸了起来。 “要赶回去过年怕是来不及了,嬷嬷就过完年再回去吧。”谢静娅吩附道。 “老奴谢小姐恩赐!”喻嬷嬷感激涕零地回道。 “二姐姐的亲事,三婶可知道?”谢静娅既然决定这一世帮谢静琪,那她就得清楚情况。 “三太太一向也不过问府里的事情,太夫人应该还没跟那边的人说。”喻嬷嬷站在谢静娅的身边回着话。 “你去探一探,看看三婶对二姐姐亲事的态度,还有,顺便探一下三婶有没有属意的亲事。”谢静娅将事情吩附给喻嬷嬷。 喻嬷嬷领了命便退了下去。 谢太夫人的内室,此刻她正卧在榻上,她的贴身婆子正端着茶杯吹着,吹了一会,便将茶杯端至谢太夫人的手上。 她盘坐了起来,吃了两口茶,淡淡地道:“吴嬷嬷,乔家这桩亲事,你怎么看?” 吴嬷嬷弯了弯身,上前一步,轻声道:“依老奴看,这亲事算是二小姐高嫁了,如若能成,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户部是个不错的地方,日后要是睿文这孩子出息了,让安邦帮着进户部倒是不错的选择,还有着乔大人照顾着。”谢太夫人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完全忽略了乔府内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奴就是担忧三太太那边,毕竟她没有老夫人您看得远,目光短浅未必会愿意啊。”吴嬷嬷这种在大户人家混了这么些年的婆子,对于一些京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内宅,多少知道一些皮毛。 乔府的事情,只需要花点心思一打听便会知道,一般官府人家的女儿,甚至是一般人家的好女儿,那都是不会将自己女儿送去乔府做填房的,最多也就是大户人家将庶出的女儿嫁过去。 相比谢大小姐的亲事,这二小姐的亲事就更显得差了一截。 谢太夫人一听提到了三房的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就不能给些意见不成,难不成她那闺女比府里其他嫡出的还金贵,这么些年,养着三房那些人,不就是等着他们来在这个关键时候来回报的嘛。” 在谢太夫人眼里,三房的儿女那都是该贱踏的命,谁叫那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这么些年,她愿意养着他们,就是想着日后府里的少爷们官路,需要这些个庶出女儿的亲事来做铺路,要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安生的在府里养着。 “老夫人所言极是,养了这么多年,该是她们回报的时候了。”吴嬷嬷附和着回道。 “等过完年,府里得了闲,趁机请乔大人来府里做个客,也好见见这二丫头,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换了庚帖,找个吉日便成。”对于谢静琪的亲事,她觉得能找着像乔大人这样门第的人,已是她高攀了,如果给脸不要,那别怪她日后不客气。 吴嬷嬷上前接过谢太夫人的茶杯,轻声地道:“让老奴去给您换一杯热的来,再暖一暖身子。” “嗯。”谢太夫人将茶杯递给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再端一杯热的过来。 ------------ 议亲2 重新换上热茶,谢太夫人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吴嬷嬷,便问道:“那乔府内宅是个什么情况,你与我说说。” 谢太夫人慢悠悠的吃了两口,便听着吴嬷嬷向她回报情况。 “乔大人的原配留下一个嫡女,比二小姐长两岁,已经议亲,听说是泸州知府里一位七少爷,这是乔大太太还没有过世时定下的亲,现下这乔大太太的孝期也过了,听说亲事就是明年里的事情。”吴嬷嬷正了正身子,再次道:“乔府有三位庶子,庶长子十五岁,在国子监学习,另两位年纪较轻,目前还是请的府里的西席,还有三位庶女,九位姨娘,活着的还有四位,至于姨娘身边安排的通房丫头不清楚,平素里,还有一些官场上送的歌妓之类的。” 听到这些,谢太夫人反而眉开眼笑起来。 “这样甚好,要不然将二丫头嫁与这样高的门第,我心里头还不舒坦呢。”谢太夫人露出欣慰的笑,高的门第,有助于帮助她厚爱的孙子们铺路,大的年纪和乱的内宅又不能让那三房的人过好日子,这样好的亲事,可是连灯笼都找不着啊。 看着谢太夫人这样轻松的心情,吴嬷嬷也陪着她说些附和体已的话,直到她疲倦了,才让吴嬷嬷退去。 次日里,喻嬷嬷便探了出来,三太太对于谢静琪的亲事,也托了娘家的一位庶姐帮着相看,但还没有给回信。要知道,三太太娘家也只不过是小户人,三太太还只不过是一庶出,除了府上有一庶姐关系稍好点之外,几乎就没有可以相托之人。 那庶姐嫁与的人,也只是个五品官家的妾,只不过这庶姐却是个比三太太厉害的人,听说在府中甚得那老爷的心,但是要说能帮到三太太,那也是极其可微的事,就算帮,依着那能混得不错的庶姐情况来看,怕也是个不成好事的。 想着这些情况,谢静琪的亲事,怕只能是被谢太夫人拿捏在手上了。 谢静娅抽了个空闲的时间,去了一趟三太太那。 三房居住在西跨院,离着正院的距离甚远,总共也不到十间房,并且阳光甚少能照到这个院子,而三房的人全住在这,虽然每个人能得一间屋子,但相对府里其他的人而言,这样的住处是相当的苛刻的。 大雪的天,三房院子里比别的院子更冷上几分,好在谢静娅的身体早就受得住寒冷,所以便也未觉得不适。 当丫环回报三太太时,三太太简直就不敢相信,急忙着迎了出去。 “五小姐,您怎么过来了?”三太太的脸上满上欣喜又局促不安。 “三婶,我是来找二姐姐的,前些日子,她绣的香囊上的桂花,甚是讨我喜,今日里闲来无事,便想着让三姐姐再帮我绣些个小玩意儿。”谢静娅笑着回道,看上去也是可亲可爱的,并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 “你稍坐一会,进来吃口茶,我马上让丫环去唤了你二姐姐来。”三太太忙招呼着,一边让丫环去唤谢静琪。 见着三太太很是局促的样子,谢静娅便安抚道:“三婶,你不必这么客气,坐下吧。” “是,五小姐还是第一次来三婶这里,三婶也没啥好招待的。”三太太的手紧紧的捏着帕子,努力的找着话,不善言辞的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很是纠结。 “以后得空,没事我便找二姐姐玩。” 三太太一直用着指甲掐着手掌心,因为她在想要不要求五小姐办事,可是一想着她年纪小,这样的事情怕是她听不懂或者……如果一旦让太夫人知道,那她们三房便更不好过了,可是如果不说,那静琪的将来…… 看着三太太忽红忽白的脸,谢静娅便主动说道:“三婶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三太太闻言头看向她,最后却道出,“没,三婶没啥事情要说的。” 话一说完,三太太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谢静娅摇了摇头,可见谢静琪的悲剧与着胆小懦弱的父母是离不开的。 “三婶,昨日里我在府里见着一个外府的婆子,听说是随着她家主子一块来的,后来我听说好像是找祖母商量亲事的。”既然决定要帮谢静琪了,谢静娅便主动的挑起话来,要想等着三太太开口,怕是她走了也不一定有勇气说,末了,她又补充一句:“那婆子不是忠靖侯府的人。” “啊……”三太太低低地惊讶了一声,“那……那五小姐,你可知道你祖母商量的是谁的亲事,又是哪家的人?” 三太太焦急地望向谢静娅。 “听说是商量的二姐姐的亲事,好像是户部侍郎的乔大人。”谢静娅没有再隐瞒什么,直接跟三太太说实情,跟三太太这种人说隐晦的话,只怕是内心会更加的懦弱卑怯起来。 “那……五小姐,三婶求你,你帮三婶打听打听一下,那个乔大人府里是个什么情况?”说着,三太太便要下跪。 谢静娅忙阻了去。 “三婶,你快别这样了,你是我的长辈,二姐姐又待我不错,我自会尽我的力来帮二姐姐的。” 见着谢静娅语言恳切,三太太便没那么慌乱,也慢慢的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跟你三叔都是这样的性子,府里府外情况都不了解,平日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你二姐姐的亲事我这个做娘亲的居然……” 说到这里,三太太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察觉失态后,忙去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道:“静琪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我跟你三叔也不求大富大贵之家,只希望对方的家里简单一些,粗茶淡饭也无所谓,可是刚一听你说是户部侍郎家,那可是与着你父亲同级别的官位,那对方的府里是不是人口众多?” 谢静娅听着三太太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对女儿亲事的期望,不得不说,三太太还是很爱自己的女儿,也很了解女儿的性子,人口简单,家境不至于太差,这样的人家确实适合谢静琪的性子,守着夫君简单地过日子。 可是,出身在这样的人家,谢太夫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谢静琪嫁与平常人家,一点用处都没有呢。 ------------ 议亲3 谢静娅稍打量了两眼三太太,尖削的瓜子脸,大眼,脸上并未涂指抹粉,或许是常年的忧郁不散,眉毛处始终觉得舒展不开。胆怯的眼神,让她原本美丽的容颜失去了颜色。 谢静娅将她所对乔家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三太太。 三太太听后,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哆嗦着嘴唇,有些巴结地说道:“五小姐……当三婶……求你,求你帮帮静琪,好不好?如果你不帮她,她嫁到那样的府中,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谢静娅抬着头,问道:“三婶,你要我怎么帮你?要我向祖母阻止这桩亲事吗?如果是,那你能为二姐姐谋划更好的亲事吗?” “我……我……”想到自己的情况,三太太只觉得悲从中来,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无用……” 正在这个时候,二小姐谢静琪小跑了进来。 “五妹妹……”然后她又走到了三太太的身边,唤道:“娘亲,女儿不怪你,如果这是女儿的命,那自是上天让女儿走这么一遭。” 谢静琪的身上自是流露出一股子天然的无欲无求,不知道是她真的不懂自己将来所要嫁进的府中,还是她真的对一切都看得开。 “不……娘不想你嫁进去,娘去求你祖母,娘一定帮你……”三太太抹开眼泪,坚决地说道。 谢静琪却转过身,轻轻的伸出手,犹豫片刻后,还是拉住了谢静娅的手,轻声道,“五妹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祖母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更何是我们这房的事情。” 谢静娅不曾想到,她的二姐姐竟然看得这么透。 “我是想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在年前,这事情肯定不会定下来的,二姐姐和三婶也可以好好的想想办法。”谢静娅此刻说的是实情,因为她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女儿家的亲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更何况她自己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她去找谢太夫人推掉这门亲事,那下一门亲事,就一定会比着乔府的好吗?依着谢太夫人那自私的性子,只会比这个更坏,因为她绝不会让三房的人过得好。 “我省得的。”谢静琪坦然地笑着。 “二姐姐,我有两个建议,你可以选择,但这都并不是什么好的建议。”谢静娅的双眼,沉静如水。 “五妹妹,但说无防。”谢静琪反而轻松的笑道,“再差的建议肯定也不会比嫁与乔府差。” 见她心态放得如此之宽,谢静娅便说道:“第一个建议是二姐姐带发修行,我自有办法让祖母同意你在有生之年为谢府请福。” 谢静娅是有仔细想过,依着谢静琪与世无争的懦弱性子,与其嫁入乔府受辱自尽,倒不如一生清修安度,如果她愿意,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五小姐,那第二个呢?”一听说让自己的女儿带发修行,三太太便着急了起来,在她的观念里,让女儿去带发修行,那比嫁入一个不好的门第更让她绝望,至少嫁人还有一丝改变的机会,而带发修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的内心接受不了。 “第二个建议便是二姐姐着一晚凉,让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我自会将风声放进乔府,如果乔府的人知道二姐姐是个卧在床榻上的病秧子,自会打消了这个念头。”谢静娅转念又笑了笑,“当然不是真的病成病秧子,而是伪装,伪装到乔大人什么时候续娶,二姐姐的病便什么时候好,但是这样的话,难免会耽搁二姐姐议亲,并且,这于二姐姐的名声也是有损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家,都不会去求娶一个长年疾病在身的女子。” “这……这两个……”三太太甚是有些头疼。 “三婶要是有更好的办法,那自然是最好的事。”谢静娅见着这样无力保护自己女儿的娘亲,心里也是一酸。 三太太内心纠结无比,望着女儿那娇美的容颜,眼里全是心痛。 “娘亲,我觉得五妹妹的建议,甚好。”谢静琪轻抚着三太太。 “三婶,如果你想好用哪一个就告诉我,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谢静琪淡然地道,“这件亲事,祖母那并未公开,想必知道的人应该甚少,你们自也是不知的,所以不要拖得太久,让祖母疑心,到时候便就不好办了。” 谢静琪侧过身,对着谢静娅道,“五妹妹,那就选第一个吧。” 对于府中的情况,谢静琪自也是看得懂一些,与其花时间去谋一桩好亲事,倒不如就这样安静了事一生的好。 “不……不行,我不同意……”三太太第一个便跳出来阻止,自己女儿性子再不争,那也不能就这样过了,她咬着牙,坚定地道:“五小姐,选第二个。” “娘……”谢静琪自是知道三太太选择第二个的打算,可是她亦不想因为她的亲事,让原本日子不好过的三房更不好过。 “别说了,就第二个,这一切,三婶就拜托静娅了。”三太太还是第一次唤府里的小姐的闺名,平日里,她甚是不敢这样亲切的称呼,今日见着谢静娅一番好意,便也不再那么生疏的称呼了。 说完后三太太忙转身行谢礼。 谢静娅连忙阻止。 三太太站起身,却道:“静娅,三婶和你三叔都是这个任命的性子,所以你二姐姐便也成了这样的性子,但是现在,为了你二姐姐和八妹妹,三婶不能再这样了。” 三太太忍着泪,恍惚间,突然便开了窃。 “娘……”谢静琪听着三太太的一番话,淡然的性子也忍不住悲伤起来,便掉起了眼泪。 好一会,她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在稳定情绪后,谢静娅便将带来的布料和花样工给谢静琪,让她今日里绣出几个假领子,等过些时日,她再来取。 谢静琪点头表示明白,“五妹妹,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送完这些布料和花样子后,谢静娅便告辞了。 …………………………………………………………………………………………………… 今日万更,感谢亲们的支持,明日继续更新!! ------------ 深夜来访 第二日请安时,谢静琪一脸苍白,脚上虚浮无力,头重脚轻,但她强打着精神来给谢太夫人请安。 谢太夫人见着谢静琪脸色甚是难看,加上她准备将谢静琪嫁与乔府,便关切地问了一句:“二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要是换作平日里,她是绝不会去管三房的人是死是活。 “回祖母,可能是昨儿个晚上不小心着凉了。”说着,她将帕子捂住嘴巴,以防将病气过给其他人。 “咬牙,二姐姐,你也真是的,你自己病了就别出来乱跑嘛,万一不小心把病气过给了其他人,那岂不是罪过更大了。”谢静怡一脸的不悦,说完便用帕子捂住了嘴。 谢静怡一说完话,谢静琪便开始咳嗽不停。 “二姐姐……你……你敢紧转过身去咳去。”谢静怡忙摇着手让她往一边走去。 谢太夫人见她病得不轻的样子,便道:“二丫头,你病了就回房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就免了来请安。” 说完,谢太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回头让斐大夫过府里来给二丫头诊治一番,这快要过年的,别生了晦气!” 谢静琪得了话,便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因为,她不是假病,而是真的病了。 晌午后,斐大夫去谢太夫人的正院给她请平安脉。 把了脉后,斐大夫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道:“老夫人的身子很是健朗,平日里就按着上次给您开的方子调养着便行,另外,您冬日里身子容易寒,多喝些热汤,用猪骨熬着就行。” 对于谢太夫人的身子,斐大夫也只能开一些保养的药方或者让其用一些对老人身体好的食物,其实就谢太夫人的身体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谢太夫人的身体轻轻的挪了挪位置,便向斐大夫问道:“那我二丫头今儿个身体好似不太舒服,斐大夫查看后,可是有什么问题没?” 斐大夫沉默片刻,脸上略有些凝重,道:“二小姐的体质一向比较弱,又逢天气寒凉,所以伤寒来得又急又凶,如果身子能调理好,便什么大事,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凶险。” “凶险?”谢太夫人一惊,忙问道:“前些个日子看着还好啊,怎么惹了风寒就凶险了?” “二小姐本身就是体寒之人,平日里可能着个凉有个小伤风也没放在心上也没看大夫,所以这一次伤寒把她身体里沉淀的那些旧疾都犯了出来,看着她咳嗽的劲,怕是感染了肺部。” “啊……”一听是感染肺,那可是痨病,这病暂时死不了但也好不了,谢太夫人闻言便急问道:“严重否,能不能治好?” “老夫已经给二小姐开了药方调养着,先吃着这几副药试试,如果还是不见好的话,老夫怕是无能为力。”斐大夫一脸的凝重严肃。 谢太夫人只觉得脑袋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待恍悟过来,她一边让吴嬷嬷给赏钱,一边叮嘱斐大夫,道:“斐大夫,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二小姐还没议亲,现在这个病呢也不确定。” 斐大夫一听便知道,笑了笑,便说道:“老夫心里有数,二小姐只是偶感了伤寒而已。” “那就有劳斐大夫了。”说完,谢太夫人便端了茶。 吴嬷嬷送完斐大夫,便回到了谢太夫人身边。 只见谢太夫人将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吴嬷嬷连忙唤进一个丫环将其扫出去,然后栓上门,重新为谢太夫人沏上一杯茶。 “没用的东西,尽是给我添堵。”谢太夫人一想到谢静琪有可能得痨病,心里便窝着一股子火气。 “老夫人,您别动气,斐大夫都说了,看这药吃下去会不会见效,才能知晓呢。”吴嬷嬷在一边小心地安慰着。 “话是这么说,如果那二丫头不争气呢,平日里看着她就是个瘦弱不堪的……”想到这,谢太夫人便拧着眉毛,看向吴嬷嬷,冷声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斐大夫没定下来二丫头是不是痨病之前,就先把乔大人的亲给定下来,反正一时半会她也死不了,只要她能在乔府里拖个三五年再死就成。” “这……”吴嬷嬷小心地看一眼谢太夫人,低声道:“这要万一让乔家的人知道了,到时候怕是会毁了两家的交情。” “我们不说,斐大夫不说,有谁知道二丫头得了痨病,成亲那日,将她打扮得光鲜一点,出嫁前好好的补品供养着她,难不成她还能病怏怏不成。”谢太夫人此刻只算计着怎么利用好谢静琪最后一点价值。 如果谢静琪真是个痨病鬼,她因此没得成乔大人的亲事,那日后更没人敢来求娶,她还得多养着一个嫁不出去的孙女,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亏,与其这样,倒不如趁着她还看着像个人,养一养便赶紧嫁了的好。 吴嬷嬷转了转眼珠,便笑着道:“老夫人这样想,确实也是对的,如果二小姐没病那自然是最好,要是有病,我们先将好补品休养着,出嫁后那便是乔家大太太,如若有什么不好,咱们谢府便可以先发作人,说他们府里阴私,好好的一个姑娘被磨成这样子,到时候,咱谢府还可以借着这个让乔府理亏。” 只要谢安邦在官一天,那谢府也不是好欺负的,相比乔府,谢府还有王丞相这个靠山,谅乔大人也不敢乱来,更何况,这痨病好好的养着,乔大人还是可以享用几年美人的。 谢太夫人听后,心情开朗了几分,只道:“等会就去库里给二丫头挑几支好的人参,让她平日里好好的调养着。” 吴嬷嬷应道。 “真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丫头了。”谢太夫一想到日后要用金贵的东西好好调养着谢静琪,不由得低声嘀咕了一句。 吴嬷嬷只当没有听见,对于谢太夫人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这个时候去劝谢太夫人要想得开那些金贵东西那是无用的,所以得了谢太夫人几句叮嘱后便去办事。 ------------ 深夜来访2 冬日里的夜晚,各个主子都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有的绣花,有的练字,有的看书,有的算帐……当然,也有早早就睡下歇息的。 亥时一到,府内的主子便陆续的卧榻歇下。 谢静娅捧着一本《番邦志》继续看着,半夏进屋,换上一点暖胃的夜食,又换上一个暖脚的汤婆子。 “小姐,您看了这么久的书,让眼睛休息一下吧。”半夏关切的嘀咕道。 谢静娅望着半夏关切的眼神,便将手放在了一边。 “你这每晚都给我准备了夜食,是想让本小姐吃成一个大胖子吗?”谢静娅望着那一碗银耳羹和两个小小的却非常精致的白面馒头,眉毛不由得微皱,心里却是一阵温暖。 “小姐,就您这瘦弱的身子骨,每天练功消耗那么大,不吃一点怎么行。”半夏不由得说道起来,“再说了,依着您的性子,一定会看书看到子时,现在距离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您要是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时饿起来身体会难受的。” 其实谢静娅是不爱吃银耳羹,但是半夏呢总是会时不时做一些,她说吃这个对皮肤好,并且还易消食,最最重要的是她体质偏虚,而银耳又是体虚者的补品之一,相反那些人参等金贵补品反而不适合谢静娅,这也是她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所以,半夏照顾她饮食时,总是以粗粮为主。 好在半夏变着花样给她做出不一样的美味,慢慢的,她便也习惯了银耳的味道,确实,银耳于女子食来非常的好,于她的体质也有益。 吃完夜食,半夏便将东西收拾下去。 这守夜的活,基本上都是半夏,偶尔换上半香,夜里的一些小事情都是半夏亲力亲为。而其他的丫环,谢静娅都是不让在院子里呆着的。 等到半夏回到卧房时,谢静娅的手上已捧着书在阅着。见此景,半夏虽感无奈,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得将烛火抬了抬,使得房间里亮一些,另外就是窗户封得严一些,这样外面就看不到里面有光,这是谢静娅自王氏去世后一直保持的一个习惯,因为她不想外面的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间歇息的。 半夏也是一个刻苦的人,每每这时,她或在一旁静静的练字陪伴着谢静娅,或者绣上一些花样子。 时辰在谢静娅一页一页翻着纸张中溜过,看着沙漏,半夏发现已是子时,站起身来,柔声地轻唤:“小姐,歇息吧,都子时了。” 谢静娅低声地呢喃一句,“真快。” 虽然她舍不得放下书,但是她还是将手交给了半夏,毕竟足够的睡眠同样重要。 当半夏将书摆在架子上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不大,却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突出。 半夏停止着手中的动作,又仔细着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脚步声。 “小姐,让奴婢去看看是哪个大胆地丫环。”说着,半夏正准备向外走去。 谢静娅却道:“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是丫环,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说完,谢静娅便从榻上站了起来,半夏忙上前劝道:“哎呀,小姐,您就别起身了,现在天气冷着,您若是着凉了……” 谢静娅忙打住半夏的话,“你不用说了,我们一道去吧。” 不管怎样,谢静娅现在身体还是比较健康,又有了一些防身武功,万一遇着了什么事,她也能帮着点半夏,更何况,这么晚了来她院子的人,她比半夏更好奇。 见熬不过谢静娅,半夏便拿起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半夏走到谢静娅的前面,还未出门,便听见一声低低的敲门声,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害怕别人听到还是怕惊扰了屋内的人。 俩人听到敲门声,相视对了一下眼神,半夏去开门,谢静娅手上拿着一根马鞭在门的一侧,以防万一是坏人。 当门打开时,一个黑色的东西迅速倒了进来。 半夏跟谢静娅同时一惊,好在没有发出声音,见倒进来的一个人影,半夏望着谢静娅,有些急切地道:“小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这平白的倒进来一个人,看身型还是个男子,这可是会毁了女子名声的,若是让人知道,谢静娅这一辈子就是毁了。 谢静娅用脚踢了踢那具身体,只见没什么反应,便对着半夏道:“可能是受伤了,将他翻过来看看。” 半夏听令,将身体一翻过来,只见烛光下,一张白中微带着青色的脸,那双深邃的双眼紧紧地闭着。 “是他……” “是他……” 二人同时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人,也同时低声地惊道。 谢静娅没有犹豫,便做出了决定,“快,把他扶进去。” 当人扶进去的时候,谢静娅望了一眼门外,见没有人,地上也没有血迹,便将门栓上。 “小姐,他好像中毒了,嘴唇慢慢变黑了。”半夏说话的声音有些擅抖,“他……会不会死?” 谢静娅将手指放在他的鼻息下面,还有气息,那说明还有得救。 没有再说什么,谢静娅顾不得男女之防,迅速的解开他的衣襟,只见他的左侧胸口偏上位置有两根银针,此刻,银针上已经乌黑一片,这是沾了毒的暗器。好在毒并没有进入他的心脉,应该是还有得救。 当然,谢静娅并不知道,顾海源的身体被进入银针时便封住了穴位,所以毒素才没有很快的进入他的心脏。 谢静娅将银针拨出,只见黑血向外涌。 顾海源的神情微动,拨出银针时也带给了他身体一些感应。 谢静娅对半夏道:“你去取一些解毒的药丸来,我记得一直有备用的。” “我知道在哪,奴婢马上去取。” 半夏说完,正准备走,只见着谢静娅低下头去,正准备将顾海源身体里的毒素吸出来。 “小姐……万万不可……”半夏急忙阻止道。 这样的事情,绝不可以让谢静娅来做,男女大防先不说,万一出了事情那才是要她命的。 ------------ 深夜来访3 谢静娅冷声地打断她的话,道:“别啰嗦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情况特殊,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算要做这事,那也求小姐让奴婢来代替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奴婢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半夏急得差点要哭出来。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拿解毒的药丸过来,而我不知道药丸放在哪。”谢静娅望着那张此刻失去了往日神情的脸,轻声地补充一句:“更何况他救过我的命。” 谢静娅没有再去看半夏,而是直接的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半夏见谢静娅说得也在理,又无法阻止她,便急忙去拿解毒丸,一边跑着一边心里暗道,要是谢静娅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就陪着五小姐一块。 谢静娅贴着他的肌肤,用力的吮吸着,然后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汁。 再度将头埋下去,然后又吐出黑色的血汁,就这样重复着,直到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艳我的红色。 这个时候,半夏已经找到了解毒药丸,然后将它喂进顾海源的嘴里。 谢静娅此刻有些虚弱的躺在一边,半夏急切而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说完,半夏也将一粒药丸喂进了谢静娅的嘴里。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谢静娅侧过脸望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顾海源,淡淡地道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他一命。” “小姐,他嘴唇差不多恢复了正常颜色了。”半夏见着他在转好,不由得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但是,你看他的脸色,依旧带着青色,要是挺不过去,应该凶险。”谢静娅不由得一皱眉,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握着半夏的手,说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领着你去暖房看那株萝兰花吗?” “奴婢记得。”半夏应道。 “那株萝兰花旁边有一些降龙草,当时我还指给你看过,有印象没?”谢静娅神情中带着一丝激动。 “奴婢记得,当时小姐说那是一种全能解毒草……”说到这里,半夏停了下来,自也是明白了谢静娅的意思,眼神也不由得亮了起来,马上道:“我马上就去将那草拨了些来。” “你要小心点,别留下让人看出来的痕迹,知道吗?”谢静娅叮嘱她道。 “小姐你放心,奴婢省得的。” “你去叫了半香陪你一块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你们俩也有个照应,记得要灵活一点。”顾海源的突然出现,并且还中了毒针,让她不得不多防范一些。 半夏点头应道,起身披了一件披风,紧着步伐走出了院子,向着暖房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雪,落得静悄悄,半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半香在前面领着路,俩个人很快便进了暖房,拿到了降龙草,做好掩饰后,便往回走。 当她们走到半路时,却听到了一女子的叫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雪夜却犹其的出耳。 半香望了一眼,那是四少爷谢睿然居住的院子。 “半夏,你先拿着这个回去,我去探探情况。”半香跟半夏商量着。 “不行……”半夏本能地拒绝,现在已经过了子时,这样的夜晚透着一股子阴冷,万一有个什么坏情况出现,她可不想半香出什么事情。 “小姐交给我的任务就是留意着府里的任何情况,而现在我正撞着这个情况,又怎么能不去看看呢。”半香见着她担心,捏了捏的一只手心道:“放心吧,谢府我熟悉得很,我保证不会有事,我只偷偷地看一眼便回。” 半夏犹豫了一会,道:“那你小心点,要是看着情况不对,就赶紧回了院子,小姐会理解你的,不会怪你不留意情况的。” “行了,我省得的,你赶紧走吧,别耽搁了小姐的要事。”半香一边催着她,一边迈着步子向谢睿然的院子走去。 谢睿然书房旁边的一休息室,屋顶上,此刻一黑衣人的眼睛正对着揭开瓦片向下望去。 只见着谢睿然此刻正欲对一丫环下手。 “四少爷,您不要这样……不可以的……”丫环秋菊连忙推开他。 “秋菊,只要你从了本少爷,日后我定不会亏了你的。”谢睿然扑了上去,将他压在了床蹋上面,一把就将她的衣服撕开。 秋菊虽然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身材也较同龄的丫环丰满许多,这些日子,谢睿然每次一见着秋菊前面那鼓鼓的样子,便忍不住的联想着册子里的香艳情节,身体便也不由得发烫。 今夜里,他借着要温习的借口,打发了小厮和其他丫环,只留下秋菊帮他研墨。 待到夜深人静,他时不时地擦一下秋菊的肌肤,只见着她并不是反感的样子,但慢慢的大胆了一些,直到此刻,将她扑倒在了床榻上,正欲行那册子里所描绘的美好事情。 “四少爷,您年纪还小……不能这样的……”秋菊心里害怕着,声音有些哆嗦,“要是让苏姨娘知道了,奴婢一定会被发卖了出去的。” 要知道,谢睿然房里的丫环,那都是是苏姨娘亲手挑的,暗地里,苏姨娘可是有警告过她们,要是谁敢引诱四少爷犯事,那她便会毫不留情的发卖出去,并且也绝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谢睿然身边的丫环都规矩得很,不敢有半分的差错,也不敢在谢睿然面前有任何的卖弄。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谢睿然此刻眼神透着亮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秋菊那一对白嫩而充实的丰满。 秋菊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见着四少爷如此盯着她看,脸不上得红了起来,本能的想要去将衣服拉起来。 “好姐姐,求求你不要,让我看一看吧!”谢睿然却阻止道,双手强按住秋菊的手。 相比起册子里那诱人的画面,秋菊那发育得很早熟的身体一样充满着诱人的魅惑,谢睿然望着那一对美好的突起,双手再也控制不住的伸向它…… ------------ 偷窥 谢睿然的手一碰向那白嫩柔软的部分,便忍不住的用力揉起来,只觉得那里软绵而富有弹性。 “四少爷,您……您不要这样子对奴婢……”秋菊害怕却又不敢反抗,只得求饶着。 “秋菊姐姐,不会有事的……没事的……让我享受一下吧……”说着,便学起了册子上的东西来,用嘴舔着咬着,手还一边的揉搓着。 “嗯……四少爷……”一股子热流也从秋菊的身体里漫开。 含苞待放的少女,身体的敏感度也是异常,他略带笨拙的手法带她领略了她从不知道的一个境界。 “好姐姐……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谢睿然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跟着册子里那些女人类似,便知道这样子的动作也能让女子心里舒服,手上也更加卖力起来。 “啊……少爷……我……我身体里怎么……”秋菊咬着牙,只觉得一股热流流畅全身,一股痒麻的感觉从下面传来,可是这样的感觉她又有些难于启齿。 谢睿然已经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而此刻,他身上的衣衫也尽数褪去,俩人正裸身相对。 他的身体压向她柔软的身体,只觉得全身有一种酥麻的舒服传递着肌肤里每一个细胞。 谢睿然全身滚烫得不行,双手更加用力地捏着她,只觉得那里捏得让他有一种全身的快感。 “四少爷……您轻一点……奴婢痛……”秋菊咬着牙,吱唔道。 谢睿然抓着她的胸,力度越来越大,她只觉得里面胀痛,外面肿痛,难受得有些让她想要推开他。 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实施,谢睿然突然抬起她的腿,用着他身体那个隐秘的地方顶着她的下面。 “四少爷……奴婢……奴婢害怕……”这一会子,秋菊真的害怕起来,虽然她不懂那些事情,但是直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苏姨娘禁止她们这些丫环引诱的事情。 谢睿然的身体早就蓄势待发,不由得她害怕,找准着方向,连着三次用力,终于在第三次一个用力便进了秋菊的体内。 “啊……痛……好痛……”秋菊忍不住叫了出来,谢睿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以免她叫出更大的声音。 他滚烫的身体进入秋菊柔软而紧密的体内,犹如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便用力的撞向更深的地方,只觉得每撞一下,他的身体里便传来一阵异常的快流。 秋菊摇着头,吱唔着发出嗯咽之声,似哭声似求饶声…… 这是谢睿然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没一会,他便泄了出来,便趴在了秋菊的身体上。 屋顶上的黑衣人见完事,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小年纪便色胆包天,长大了绝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黑衣人的速度非常快,一个跃身跳下,便消失了去,这是他找到的第二个亮着烛火的地方,而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被他伤了的顾海源。 当黑衣人离去后,半香来到了谢睿然亮着烛光的房间,因着他跳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半夏与黑衣人正好错开身,俩个人都没有发现对方。此刻,床榻上的秋菊头发凌乱,眼神里透着惶恐之色。 压着秋菊身体的谢睿然,年轻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起来,那私密的地方再一次胀大起来。 刚刚经历鱼水、之欢的谢睿然,恨不得这一晚上剩下的时间都做着这让人快乐得升天去的事。 见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秋菊,谢睿然随便地安慰几句,为了不见着那张脸,他便将她的身体扳了过去,背对着他,想着册子里的各种招数,他恨不得一一试个遍。 他那胀起的地方如钢一般的现次硬起来,当他想再一次将它对准秋菊时,发现那菊。花处粉嫩得甚是可爱,便想起册子里也有着男子对向女人那里的画面,他一时好奇心起,如果进入那个地方,会是怎样一番舒爽的境地呢? 想到此,他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对准了秋菊的菊。花。 见着情况不对,秋菊害怕面惊讶起来,“四少爷,您这是……这是做什么……” 说着,她欲转身返过来。 谢睿然却先她一步,拿起旁边的一根腰带,将秋菊的双手快速的绑了起来,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他自幼在谢安邦的安排下有习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虽然那根本就谈不上厉害,但是对付一个丫环,还是够了。 “四少爷……你放开了……你不要这样。”秋菊见着四少爷越来越变态的手法,不由得恐惧起来,“四少爷,你再这样奴婢……奴婢就要叫人了……” 谢睿然将她的身体跪在床榻边上,不待她想叫,他的手便像刚才一样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用力的挺向,他的身体进入了秋菊另一个地方。 刚一进去,谢睿然只觉得浑身一擅,全身像是有一种电流般淌过他的身体。 秋菊被这样的刺/入,痛得差点晕过去,谢睿然每一次的插,她都觉得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秋菊便拼命的想要挣开了去,谢睿然却更加用力的捂着她的嘴,身体下面用力的顶着她……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觉得再一次的释放,而这一次的时间,明显比第一次长,当他满足的倒在一侧时,却发现秋菊的身体向另一边倒去,她的一双眼睛正睁得大大的望向他。 谢睿然被这样的眼神吓得一惊,不由得怒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本少爷不会亏了你的!” 他想着,等会儿,多赏她些碎银子好了。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秋菊的眼神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依旧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看向谢睿然。 谢睿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便用手去推了推秋菊的身体,轻唤道:“秋菊……秋菊……” 轻唤了两声,又推了推她的身体,只见着她僵硬的身体,在那没有一丝反应,谢睿然的脸色不由得一阵惨白,而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凑向她的鼻息,只见那里已经停止了呼吸。 谢睿然忙抽回手,吓得一身的虚空汗。 半香则偷偷的从另一侧走了去,这样的事情,她得尽快去回了谢静娅。 …………………………………………………………………………………… 今日更新八千字:) ------------ 偷窥2 转了几个角,半香快速的迈着步伐,回了谢静娅的院子。 卧房内,顾海源因服了解毒药丸,后又用了些降龙草,脸上的青色已经淡了很多,看来是用对了。 谢静娅也恢复了过来,正跟着半夏说着去找半夏的事情,门外便有了动静。 半香进来后,见着有一男子躺在五小姐的床榻上,虽然半夏提前跟她说过有这么一回事,但心里头还是没有缓过来,微有些不适应。 半夏一见着半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端上一杯热茶递上去,关心地说道:“快吃口茶,暖暖身子。” 半香确实也觉得冰凉得很,脱下披风,便将一杯茶咽进了肚里。 放下茶杯,半香便连忙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谢静娅。 半夏睁大眼睛,犹为不信,似再次确认道,“你真的确定秋菊没了?” 半香望着谢静娅,铁定地回道:“嗯,奴婢确定秋菊应该是没气了,我见着四少爷换了好几次,并且还用手去探了探气,完了后,大少爷的脸色全变了,整个人也慌了起来。” 谢静娅的心微一凉,如果不是因为谢睿然提前暴露了本性,秋菊应该也会在三年后才死,是她的安排,提前引发了秋菊的死。 可是,在牺牲与不牺牲之间,她没得选择,必须得有人牺牲,才能慢慢的离间苏姨娘跟谢安邦的感情。 “小姐,奴婢出去探一下情况,看四少爷那边怎么处理的。”半夏站起身来,再次拿起披风。 谢静娅没有阻止,只是将手上的汤婆子递了过去,轻声道:“小心行事,别着了凉。” 半夏没有再客气,接过了谢静娅递过的汤婆子,此刻正值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外面风雪又大,有着汤婆子在身,会好受一点。 半夏出去后,谢静娅问着半香,“你可知这秋菊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半香想了一会,便道,“据奴婢所知,这秋菊是签的死契,当时苏姨娘是给了一笔银子与她家人的,听说是家里有一个卧病的老父亲,平日里她母亲就做些针线活换些个碎银子度日;她上面还有一哥哥在读书,已经是个秀才了,并且她哥哥待她也十分的好,她之所有进府当丫环,也是想着一边减轻家里的负担,一边给他哥哥筹银子,好继续读下去。” “嗯,这读书是要费银子的,秋菊就这么没了,估计一家子的日子更艰难了。”谢静娅沉思起来,想着要怎么帮助能让秋菊一家子不起疑心并且日子好过一些。 “秋菊她娘的针线活,怎么样?”谢静娅随意地问道。 “这个奴婢不清楚,但是秋菊的针线活很好,听府里其他丫环说,秋菊的针线活就是她娘教她的。”半香将她所知道的告诉谢静娅。 谢静娅的眉毛微微舒展,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京城偏郊区有一家慈善堂,专门收养孤儿和无处安家的老人。 听说是京城里一位有着头脸的人出银子建的这家慈善堂,每年也会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幕集一些银子,来供养这些老人和孩子。 谢静娅虽未去考察过,但她听谢静嫣说过,那个地方的管理甚是与众不同,孩子不仅有饭吃,还有夫子教学,当然,孩子们也必须要劳动,甚至是老人,只要是四肢健全且身体健康者,都会有一些简单的活技分派给他们。 整个慈善堂每年的所花费的银子,都会将帐目公开,里面的老人孩子居住的环境也供参观,是真正为老人和孩子着想的,就连当今的圣上对慈善堂都赞誉有加,并且下拨银响。 到如今,好几个省府都建了慈善堂,至于其他省府有没有利用这个来当一个升官的表现,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京城这一家是信得过的。 “秋菊的死,是我们谢府对不住,等回头你仔细打探一下秋菊家的情况,看是否属实,探明之后你再回了我。”谢静娅低声嘱咐道。 “嗯,奴婢省得的。”半香见着谢静娅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忙道,“小姐,您先休息一会,这位公子奴婢会守着的。” 谢静娅看了一眼沙漏,已经过了寅时,再过不久便要天亮了,顾海源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天一亮,府里的人便杂了起来,要是万一被发现她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那后果便不好了。 正在思虑着要怎么安排顾海源,出去没多久的半夏突然折了回来,并喘着粗气。 “半夏,你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半香开门见是她,便急问道。 半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谢静娅身边,平稳一下气息,便道:“小姐,不好了,咱谢府被官兵全部包围了,我刚出去的时候,见着有好几个官兵在走动着,大老爷那边的院子都亮了灯火了。” 此时,三人都同时望向了顾海源,不用想,这么多官兵突然包围谢府,肯定是跟他有关系,谢静娅静静思忖着,看来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上一世,她的嫁妆里有云腾宝藏图的事情或许被人瞒得死死的,所以谢府内一直没有出过事情。这一世因为她重生,很多事情便也渐渐改变,也许就包括了她嫁妆里有云腾宝藏图这一消息过早的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谢府内才会有被官兵包围的事情发生。 半香看着躺在地上的顾海源,不由得纠结起来,“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他藏起来,万一那些官兵真的搜到这里,那指不定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我们这会能把他藏哪去,现在府内已经有官兵在明处寻查了,那暗处的指不定还有不少呢,我们要是抬着这么个人出去,指不定一会就被抓到。”半夏的脸上全是焦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么个大活人。 谢静娅的眼瞥向了处在不知安危中的顾海源,又望了望无处藏身的卧房,也不由得头痛起来。 ------------ 被包围 此刻,谢府内虽看着平静,但那也只是针对处在睡眠中的人儿,那些没有安歇在床榻上的人,此时正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府外府内突然多出这么多的官兵?”苏姨娘站在谢安邦的身边,一脸焦虑。 “听说是有一个重要的犯人在追杀中逃进了咱们谢府,京兆伊已经跟我说了,一定会保全我们府内的安全,你个妇道人家,就安份的呆在院子里。” 谢安邦神色严肃地说道,“另外,你也要看好府里其他的妇人,在没找出犯人时,都不要随意的乱跑。” “是,妾身马上去安排。”苏姨娘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万一那犯人不小心闯入哪个小姐的院子,那他们谢府的名声怕是要受损了。 当苏姨娘退下,领着王嬷嬷走上离去谢静嫣院内比较近的一条抄手游廊。 走到中间时,苏姨娘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身后的心腹王嬷嬷。 见着苏姨娘停下了脚步,王嬷嬷也停了下来,悄声问道:“姨娘,可是想到什么事了?” “我在想,这犯人进了谢府,指不定就不是一个犯人而是两个或者三个呢,你说,要是哪个犯人不小心的闯进了哪位小姐的闺房,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意外。”苏姨娘浅笑一番,询问道:“嬷嬷,你说是不是呢?” 苏姨娘这样一说,王嬷嬷仔细一琢磨便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奴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完全会发生的事情。”王嬷嬷便笑着轻回道。 “那这事就交给嬷嬷去办吧,想来趁着官兵在搜寻的时候,里面要是能搜出个人那可就有好戏看了。”苏姨娘拿起帕子轻咳了两声,一双水灵的大眼燃起一阵阴冷的杀气。 既然收服不了谢静娅,那她便毁了她去,看她还怎么骄傲的在谢府里立足,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嫁去宁国公府,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和联姻价值的女子,就是一颗人人欺之的弃子。 想到这,苏姨娘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姨娘,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王嬷嬷应道。 “你要仔细一点,找一个靠谱忠于我们的,多给些银钱与他家人,有什么困难也都许诺帮助,这一着棋很是关键。”苏姨娘再次叮嘱着。 “老奴省得。”王嬷嬷一边应道一边点头。 苏姨娘在王嬷嬷的耳边又低声轻语的交接了一会,王嬷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而后,才从另一条抄手游廊离去。 于苏姨娘来说,这一着棋虽然是险了一点,但是于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虽说谢府的女子闺名受损会影响到其他的女子说亲,但是她的女儿天生绝美的容颜,再加上谢安邦的官职,还有王家的后台,她相信她的女儿也绝对能谋一个好亲事。 刚刚被官兵包围的阴霾心情一扫而去,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苏姨娘只觉得日子就如这样的黎明,希望就在眼前,美好的一切都在不远处。 在另一个地方,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严肃的商讨着事情。 为首的那个人,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刺,直穿跪在他下面的人。 “那个潜入谢府的人,还没有找着吗?” “下官已经调派了在京中的一部份官兵连夜包抄了谢府,回报的人说,那个黑衣人中了他的毒针,晾他一定逃不出谢府。”回这话的,正是京兆府伊欧阳大人。 为首的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俊傲的神情,那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公赵鹏。 “回报的人有没有看清那黑衣人的长相?”宁国公依旧冷着一张脸。 “那人围了面罩,所以……并没有探清。”欧阳大人跪在地上,如实的回道,身上却直冒冷汗。 “那他找着了那东西没?”宁国公继续追问道。 “应该是没有找着,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翻找着。”此刻,欧阳大人稍稍缓了一口气,好歹重要的东西还在谢府,如果丢了东西还丢了人,那他这官职怕也是保不住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宁国公的语气虽然很轻,但透出话里的威严却不容人有办点的松懈。 “下官明白。”欧阳大人应承道。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办。”宁国公轻轻的转抚着大拇指上的一个玉扳指。 “下官听命。” 宁国公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搜查谢府,那你趁机给我摸个底,看能不能找出那张我要的图,如果能找出来,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的性子应是了解的。” “下官明白,国公爷,您就放心,我一定全力去查,如果找到,下官第一时间过来复命。”欧阳大人紧握着拳头,点着头承诺道。 听了命令后,欧阳大人便撤了去,另外又领了昨夜那两个心腹放在左右,这一次,他要光明正大的去探一探谢静娅的嫁妆里有没有那张图。 被包围的谢府,迎来了这一日的清晨,当开门的小厮见着府外的情形,不由得吓得两腿一软,强撑地拉住门环才稳住要倒下去的身体。 在谢府的院子内,传来一婆子的大声惊叫。 这一惊叫声,院子里的好几位主子都听得分外清楚,那些早起忙事的丫环婆子,听着这凄厉的叫声忙奔了过去。 同时奔过去的,还有一些搜查的官兵,当然,在靠近内院时,官兵便让几个打扮成丫环婆子的妇人跟着进去察看情况。他们一群男官兵,继续在外院守察着,在还没有得到京兆府伊最后的命令,内院之地,他们这些男子只能暂守在外。 “周嬷嬷,这是怎么了?” “哎呀……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大早的嚷叫着……” 各种看八卦凑热闹的丫环婆子都挤在了一团,只见人群中有一婆子的声音惊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啊……这……她怎么连衣裳都被人撕破了……” 人群里,有一个丫环惊讶地大声说道,而后,发现不对,连用手捂住了嘴。 ------------ 陷害 “天啦……怎么会这样……我昨儿个见着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并且还死得这么惨……”有一婆子见着浮肿的身体,还有那裸露在外的胸脯,忍不住的难受了起来。 “这是四少爷院子里的秋菊,平日里,跟着秋香关系挺要好的……”人群中有人在唤着秋香的名字。 秋香听道后,挤进去一看,只见着秋菊的身体在水中被泡得不堪直视,一股子酸气从胃里翻转着,赶紧转过身去,推开人便开始吐了起来。 这个时候,四少爷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曾嬷嬷走了过来。 “一大早上的,你们一个个都不去干活,在这里偷奸耍滑,惊扰了主子们的休息,仔细你们的皮!”曾嬷嬷自有一股威严,穿着院里管事嬷嬷们穿的藏蓝色的花布袄子,头发利落的梳在后头。 这曾嬷嬷是苏姨娘亲自为谢睿然挑选的,自是个能干而且心机深沉的,在谢睿然的院子里,也没有人敢不把她当回事,甚至于,府里的其他得用的嬷嬷,多少也会给她几分薄面,要知道,谢睿然可是大老爷最为器重的儿子,王氏死了,苏姨娘又得宠,这以后的谢府,指不定就是谢睿然的。 一堆粗使婆子和丫环一听了令,便准备散去。 曾嬷嬷对着那些人却再度发话,“谁要是敢乱嚼舌头,别怪到时候是我曾嬷嬷没警告过你们。” 很快,丫环婆子三三两两的散去,各自去忙手上的活,这临近年关,府里也甚是忙碌。 秋菊死在井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主子的耳朵里。 苏姨娘见着死的是自己儿子身边的丫环,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也得知了消息,都聚在议室厅里。 谢太夫人用力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府里死了丫环,要是放在平日里也无事,可偏偏是在这快过年的节骨眼上,谢太夫人只觉得特别的晦气,再加之谢静琪的亲事烦扰,她的心情更是憋了一股子火气。 刚一睁眼,便听着这个事情,也怨不得她发火。 曾嬷嬷行礼后,对着太夫人回报道:“回老夫人,今儿个早上周嬷嬷去打水,发现了秋菊的尸体。” 谢太夫人望了一眼被白布裹了起来的秋菊,只见着头部是湿了,脸已经泡得肿了起来,容颜也有了失色。 “好端端的一丫环,怎么就会被人发现在井里呢?”谢太夫人见着这一股子事,就不由得窝火道。 “老奴问过跟秋菊同屋的秋叶,说是昨儿个晚上秋菊有些拉肚子,出去过两次,至于为什么一早上会出现在井里,老奴也不曾得知。”曾嬷嬷不慌不乱的回道。 “把秋叶带进来。”谢太夫人大声地怒道。 见着谢太夫人比着平日里更怒了几分,大家便只站在一旁,都静静的听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异议。 很快,秋叶被带了进来。 她的回话与着曾嬷嬷的一致,问着什么时辰秋菊回的屋子,秋叶记得第一次是两个人从四少爷的书房出来,大约是亥时,之后俩人睡下后,迷糊中有一次秋菊下了床,说是拉肚子,但具体是什么时辰秋叶表示不记得,并且很快,她便睡了过去,之后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二太大站了出来,命着旁边的一个婆子道:“把那白布打开,让我看看是怎么死的?” “二太太……这……怕污了您跟老夫人的眼!”那婆子有些为难道。 曾嬷嬷望了一眼被白布裹着的秋菊,对着谢太夫人说道:“回老夫人,这秋菊应该是被人给污了,可能一时想不开便寻了死,或是被人刻意丢在井里。” “啊……”二太太一听这话,不由得惊了起来,接着便质问道:“谢府里谁敢如此胆大包天了,一定要狠狠地查一查。” 二太太这话一说,便有意无意的看向苏姨娘,要知道,这秋菊可是谢睿然的丫环,出了这等子事,谢睿然也脱不了关系。 平日里,表面上二太太与苏姨娘的关系保持着平衡,但实际上,二太太却对苏姨娘各种的不顺眼,这谢府的当家是谢太夫人,可是很多实际重要的事情,苏姨娘都有插手,二太太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要从苏姨娘那里抢来一些权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平日里,找不着苏姨娘的错,这会子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时,苏姨娘连着上前两步,给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各行一礼,柔声软语,“都是卑妾的错,大老爷吩咐卑妾要将昨夜府内发生的一些特殊的情况告知给各位主子,谁知卑妾还没来得及通知,就发生了这一出事。” 二太太轻甩了一下衣袖,问道:“昨夜……昨夜发生什么特殊事情了?” 于是,苏姨娘便将府内逃进犯人一事与外面被官兵包围,以及今天会被官府的人搜查院子都说与她们听。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听后,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就在大家都还在沉默的时候,曾嬷嬷不免猜测道,“那这秋菊……会不会是因为昨儿个晚上被那犯人给污了的?” 其实,不用曾嬷嬷提醒,大伙儿自也会往这方面想,她一提醒,好像就断定了秋菊是被那逃进府的犯人给污了。同时,这也让府内的主子们心里更加的不踏实起来。 苏姨娘站出来,劝慰着道:“京兆伊欧阳大人说了,他们会全力的保护谢府里的人身安全,我们只要配合着官兵即可。” 苏姨娘的话刚一说完,外面进来两个面生的婆子和丫环。 “这是主子议室的地方,哪里来的奴才,没得主子召唤,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曾嬷嬷见着不是认识的人,不由得发着话道。 那婆子听了也没有生气,只是走向谢太夫人,行了一礼,轻道:“老奴是奉了京兆伊欧阳大人的命令,今日谢府内宅发生的事情,都将过官,既然出了命案,可能是与昨夜逃进的那犯人有关,这尸体必须带回衙门里检查,到时候,自会给府内一个交待。” 说完后,那婆子也不望其他人,只望着谢太夫人,等她给一个回复。 ------------ 陷害2 曾嬷嬷一见突然多出的衙门的人,还要管谢府的事,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苏姨娘是何等精明之人,见着曾嬷嬷微变的脸色,便觉得事情不对。 谢太夫人见是衙门要人,并且与那逃进来的要犯有关,她自是赶紧应承,“那你们就将人抬走吧,到时候我们会让其家人去衙门里领尸体,要是没有什么大碍,就将人交还与其家人。” “老夫人不须担忧,这个是自然的。”那婆子回道。 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谢太夫人自是会表现出一幅善待家仆的样子,甚至,她还不忘吩咐吴嬷嬷,当着面说道:“秋菊家里的补偿,要给的足一些,虽说这是个意外,但毕竟是在咱谢府的事。” “是,老奴马上就去将这事情办妥。”说着,吴嬷嬷便恭身退了出去。 因有着令牌在,苏姨娘也不敢多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京兆伊的人将秋菊的尸体抬了出去。 曾嬷嬷只能强装着镇定,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谢静娅的院子里。 顾海源在一阵阵的昏迷中,努力的想睁开眼,却在试了很多次后,便只安静的躺着,慢慢的恢复着身体的元气。 从他敲响谢静娅的门时,他便晕了过去,虽然他一直不能说话也紧闭着双眼,但是他能感觉到她们在做什么,隐约中她们说了一些什么。 他知道谢静娅为他吸出被针射中部位的毒,她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她传递的能量,还有她拿着帕子不停的交换着给他敷额冰脸,这些细微的动作,他都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在帮助着他,唤醒着他。 半夏进屋回报,说谢太夫人命所有的小姐领着自己的贴身丫环即刻前往她的院子里去。 谢静娅也知道,此刻她若是不去也不妥,可是去了,顾海源又该怎么办。 谢府被官兵包围了,每进出一个人必须要盘查清楚,如果没有府内的腰牌,谁也不许出谢府。要想带他出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藏起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姐,我们还去吗?”半夏询问道。 “祖母可能就是担忧,如若不去便也不妥。”谢静娅便让半夏拿了斗篷过来,准备去请个早安便回来。 临走之前,谢静娅将顾海源藏在了床榻下的一处隐身之地,暂时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供他藏身,要相转移他,必须得等到天黑下来,愿菩萨保佑他尽快醒过来。 谢静娅交待半香好生守在屋子里,她便领着半夏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因着离年关只有四天的时间了,再加上天气更加的冷了起来,陈师傅便让谢静娅休息到正月十五,这期间,陈师傅给了她一本册子,里面大都是一些基础的招式和口诀,让她有时间练习即可。 当谢静娅走进谢太夫人院子里时,除了二小姐谢静琪病着没来之外,其他的小姐们都到了。 屋子里的气氛甚是沉闷了一些,谢静娅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也跟其他的姐妹们一样,对着这样的气氛问了几句。 谢太夫人将昨儿个夜里发生事情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便让小姐们在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都住在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里,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谢府的小姐们的安全,更是为了保证谢府小姐们的声誉。 谢静怡第一个便不安份起来,“祖母,那我这就回院子里拿些东西过来。” “你需要什么东西,让你的丫环过去拿便是了,你自己就呆在祖母这里,哪都不要去。”谢太夫人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祖母……”谢静婷柔声唤了一句,但转念一思绪,便笑着回道:“孙女这就让丫环去帮我把那未绣完的花样子拿过来,正好也能趁着这时间跟府里的姐妹们亲热的相处着。” 谢静婷原想着回去拿东西并嘱咐好丫环婆子们,但是一想着回去万一碰上什么人,毁的不仅是她的名声,还有她的亲事,她的下半辈子,所以,她选择最安全的方法,那就是听谢太夫人的话,呆在这里,哪都不去。 见着大小姐如此乖巧懂事听话,其他的小姐们自也是都乖乖的听话。 谢静娅见没有人会再跳出来,她便只能故技重演。 “祖母,孙女得回院子里一趟,取些东西很快便回就是了。”说着,谢静娅又补充一句道,“有些东西,我不喜别人碰。” “我的五丫头,这个时候就不要添乱了,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让祖母怎么办啊。”谢太夫人轻哄着回应。 不待谢静娅再说话,苏姨娘却站了出来,对谢太夫人道,“老夫人要是信得过卑妾,就容卑妾陪五小姐回院子拿东西吧,这样我也好有个照应。” 苏姨娘这样说,其他的小姐们自也没觉得意外,因为苏姨娘对谢静娅提出的要求,从来就没有过不答应,所以这一次,她依旧顺着谢静娅。 谢太夫人也知道苏姨娘这样做,无非是想讨好这个嫡女,而她也不想让谢静娅生厌,既然苏姨娘要担起这个事,她便也顺着这个台阶应了下来,但是其他小姐们却一个都不许离开。 又派了两个人跟着谢静娅,谢太夫人才放心谢静娅回自己的院子。 苏姨娘和另两个婆子,一直默默地跟着谢静娅和半夏。 对于苏姨娘这样的“好心”,谢静娅自是多存了一个心眼,当然,她并不知道苏姨娘安排了一场戏给谢静娅,只等着她这个女主人入场。 “五小姐,你也不必害怕,大老爷和府尹大人派来的人自会保护好各位小姐的,五小姐是大老爷最疼爱的闺女,更是格外的保护。”苏姨娘上前一步,轻声地安慰一句,虽然心里面她已经跟谢静娅水火不容,但是表面和谐和恭维的功夫,她是一定会做到位的。 “苏姨娘,有心了,父亲最疼的闺女自然是本小姐。”谢静娅冷声地回过去。 见着又碰了一次钉子,苏姨娘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发怒,心里却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快到院子时,只见一个而生的领头婆子带了几个丫环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谢静娅的院子里走来。 当谢静娅和苏姨娘见着那一行人时,苏姨娘的心里喜乐得恨不住唱两声曲子,谢静娅暗道情况不妙,看那些人应该是京兆尹派的搜查内院的…… …………………………………………………………………… 今日继续更新八千字:) ------------ 陷害3 为首的婆子走近谢静娅,行礼道:“老奴见过五小姐。” “嬷嬷这是要搜查我的院子吗?”谢静娅再一次确认地问道。 “请五小姐放心,老奴在搜查的时候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随意的乱碰府内的东西。”领首嬷嬷神态自然地道。 “那就有劳嬷嬷了。”谢静娅笑着回道,心里却是难抑平静。 “那老奴就带人去搜查了。”说着,领首嬷嬷行礼告退,领着下边的丫环和婆子们便进了谢静娅的院子。 半夏走上前来,轻声道:“小姐先坐下吃口茶,容奴婢先去收拾一些东西去。” “半香呢,让她看着院子的,怎么这会不见人了?”谢静娅进了厅,却并未发现半香从内室里走出来,心里更是没底。 当着苏姨娘的面,半夏将一杯茶递到了谢静娅的手中,轻声道:“让奴婢去瞧瞧吧!” 见着半夏要进内室,苏姨娘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半香一向是个老实忠厚的,既然五小姐让她守着院子,她这会不在,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将她绊住了。” 谢静娅微抿一口茶,其实不过是沾沾嘴唇罢了,抬眼望向苏姨娘道:“姨娘说得是,许是什么事情绊住了她。” 不解释也不争气,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到底要看看苏姨娘玩什么把戏。 半夏也没有回理苏姨娘,而是一边走着一边道:“奴婢去将小姐要用的衣裳首饰整理两套出来,好待小姐便用。” 半夏刚跨到内室的门口,搜查的领首嬷嬷领了一个丫环走了过来。 “老奴要搜查五小姐的闺房。”领首嬷嬷轻轻地笑了一笑。 谢静娅将握在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案几上,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那本小姐就与嬷嬷一块进去看看吧!” 半夏见卧房内也没有半香的身影,纳闷着她人去了哪。对于床榻下面,她是望都不敢望一眼,生怕会引起那些搜索婆子的注意。 领首嬷嬷和丫环便进了内室,只见着内室甚至是宽敞,内室装饰简单却又不失贵气,东西摆放虽少,每一样却是精致无比,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尽管天气寒冷,但是卧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清新花香,只见地上摆了不少的花花草草,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心思栽培出来的。 丫环得了婆子的眼神,便开始搜查大件的摆件,能打开的都打开,查看里面是否有异常,然后再将物品回归原处。 搜查完几个柜子和隔断之外,领首嬷嬷将目光放在那张床榻。 “五小姐,老奴要失礼了。”领首嬷嬷做事说话都很有分寸,特殊的地方总是会请问过谢静娅。 “这位嬷嬷,我们五小姐很反感外人碰她的贴身物品,有些东西,连我们这些贴身丫环都是不让的。”半夏在一边解释着,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苏姨娘见着半夏这会站出来说话,更是乐见其成,只要王嬷嬷办事不出意外,那今儿个就是谢静娅好日的尽头。 “五小姐,对不起,上面有令,任何一处地方我都得搜查。”领首嬷嬷一点也不容说情。 看着这那严肃而正气的脸,半夏将预备掏出来的银子又放了回去,看这种人的情势,是不会被银钱所打动的。 “嬷嬷勿怪,我这丫环也是被我给惯坏了,所以也没得个轻重。”谢静娅依旧笑着,淡淡地说道:“嬷嬷尽管搜查便是。” “老奴谢过五小姐的体谅。”说完,领首嬷嬷便令那丫环去床塌底下看看。 苏姨娘看着那丫环趴身往里面钻去,她的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小花朵儿,她跟王嬷嬷商量好了,引开谢静娅屋里的丫环,让那后生钻在床底下便是。 她利用官府的事将谢府的小姐聚在一个院子里,当然,这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等谢静娅和半夏离开,王嬷嬷负责让那后生进谢静娅的卧房,然后便让人放出风声,说有人晚上见着一个黑衣人好像是往着西北边的方向,不管这是真是假,搜查谢府的人自会从西北方向查起。 一切都在苏姨娘和王嬷嬷的计划中,可是……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当苏姨娘见着那丫环钻出来时,表情很是淡定,无惊无喜地道:“回嬷嬷,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苏姨娘本能地脱口而出,紧接着便强笑着打趣道,“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嘛,我们府里的五小姐是个甚爱洁净的人,床榻下面肯定是连一丝灰尘都不会存在的。” 苏姨娘脸上的表情尽管在一转瞬间就笑了起来,但是谢静娅还是捕捉到了她初听丫环说什么都没有的不相信神情。 领首嬷嬷客道几句后,便领着丫环退出了谢静娅的卧房。 领首嬷嬷一走,苏姨娘有些强笑着,“五小姐,让半夏赶紧收拾东西,早点去老夫人的院子比较妥当。” 谢静娅见她装着没事人一样,冷声一笑,“姨娘可真是个能耐人。” 苏姨娘微微一笑,轻道:“卑妾谢过五小姐夸奖。” 她倒是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不给谢静娅再问下去的机会,只是谢静娅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苏姨娘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会子,姨娘是不是特别失望没有从我这屋子里找出些个什么东西来。” “从五小姐的屋子里搜出东西来,只会有损谢府的荣誉,有损谢府各小姐的名声,卑妾再不懂事,也明白这个中厉害。”苏姨娘说话滴水不落。 谢静娅现在也想弄明白,半香跟顾海源去了哪里,因此,也就没有再跟苏姨娘扯下去,却也没有再给苏姨娘什么好颜色看。 “姨娘有没有这个心思自己心里清楚,本小姐也不想去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也用不着讨好本小姐,你有着那样勾引我未婚夫的女儿,再讨好本小姐,我也不会待见你们!” 谢静娅端起架子,明摆着下逐客令。 苏姨娘见自己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便说了几句表面的客套话,而后又叮嘱谢静娅早点去谢太夫人的院子,随后便领着丫环出了谢静娅的院子。 ------------ 反转 苏姨娘带着丫环一离开,卧房里便只剩下谢静娅和半夏二人。 半夏嘘了几口长长的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 “看着那丫环钻进床榻下,真是吓死奴婢了,当时奴婢都不敢想要是真的把那男子给找了出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万一真找了出来,半夏也绝不会承认的,就算是让她耍赖她也一定会死咬着谢静娅完全不知情。 谢静娅当时何尝不紧张,她的手指掐在肉里,背上都忍不住的冒出冷汗来,直到丫环说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一下,她这一把虽然赌得险,但毕竟赌胜了。 见着自家小姐并不言,半夏见着二人均不在卧房,不免猜测起来, “小姐,会不会是半香把那男子单独藏起来了?” 谢静娅也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淡淡地应道:“但愿是吧。” 谢静娅指着那床榻,漫不经心地说道,“半夏,你再找找看吧!” “是。” 半夏刚一应承下来,门外传来急迫的脚步声来,一回头,便见着半香满头是汗,喘着粗气。 “半香,你去哪了?”半夏见着她的模样,想着或许她真是将那男子转移了。 半香见着二人看着自己满是惊讶的神情,心里更加的自责起来,猛的一声跪了下去,对着谢静娅磕起头来,“小姐,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愿凭小姐惩罚,哪怕是仗毙了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 “半香,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什么死不死的,在小姐面前一点仪态都不顾了。”半夏在一旁不禁疑虑起来。 谢静娅上前一步,看着半香轻问道:“那男子,你藏哪了?” 半香见着这样的问,也是疑惑起来,“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动过那男子。” 这一下,半夏迫不急待地问道:“你没有藏那男子,那男子去哪了?我跟小姐进院子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半香连忙解释,谢静娅去老夫人院子没多久,便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进来,说要搜索屋子,半香当时吓得不轻,可是又不敢不听。当时,那两个官兵就是扫了一眼,便说这是五小姐的院子,自是信得过,但是却要带半香去问一些话。半香也没得办法,只得跟了去。 半香想找个丫环通报谢静娅,可是因着屋子里的人,丫环都被撤走了,又不敢引起官兵的注意,只得跟着他们走。 当她跟着那两个官兵走了着时,她便问那两位官爷要问什么话,她还得回去给主子办差,不能外出太久。 那两个官兵却凶神恶煞,只道是让她领路,说是有人报她见过那犯人。 好在半香算是个机灵且忠诚的,当时就跪在地上说冤枉,说她从未见过什么犯人。 那两官兵在一个亭子里问了各种关于犯人的事,关于她昨儿个做了什么,一点一点,就是不让她走…… 当那两官兵终于放她走时,她便不要命了般的往院子里,这期间,她完全不知道另一拨人已经搜查过谢静娅的院子。 谢静娅却是联想到了苏姨娘当时的表情,难道是苏姨娘安排的不成? 她的疑虑刚一升起,床榻下便传来一阵声音。 主仆三人同时望向了床榻,只见着一个从里面滚了出来,却不是顾海源,而是一位年轻俊雅,着书生装扮的后生。 “啊……这……这人是谁啊?”半香瞳孔放大,压低着声音道。 “你问我,我们也不知道。”半夏一阵没好气,转念道:“肯定是你出了院子后,这人闯了进来的。” 谢静娅见着这后生,便彻底的明白了苏姨娘唱的哪出戏了。 紧接着,顾海源也从床塌下滚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看得出来他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多少,好在他现在是醒着的。 谢静娅有一堆的问题想弄明白,顾海源自是知道她的疑虑,不待她开口便解释了一番。 他的眼神望了一眼半香,“她出去没一会,这个男人便走了进来,我见他鬼鬼祟祟,竟然躲进了床塌下面,以防万一,我便点了他的穴道。” “可是我见着那丫环明明在床底下找了好久,怎么会没有找到你们呢?”这一直便是困扰着半夏的问题。 顾海源却望向了谢静娅。 谢静娅侧过头,对着半夏二人道,“这床榻里面有一个小机关,藏一两个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碰上不识货的,便能越过来,但若是碰上懂货的就不那么容易了。” 当然,识货之人自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谢静娅曾猜测过这床榻,指不定是前朝某个皇帝的妃子或者是某个极有权或权有财的人专门为窝藏奸夫所设计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床有这个一个妙处,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翻阅的杂记上看到有记载,跟着她的床式描述很像,她便试着找了一下,竟然是真的,也没曾想这个床榻的设计会挽救顾海源一命以及自己的名声。 半香见着那个被点了穴的后生,更是懊恼不已,咬着牙恨自己。 “半香,这也怪不得你,这是苏姨娘给我设计的套,不过是想借着搜查这起子事毁我名声罢了。”既然想要毁她,苏姨娘肯定各方面都得设计好,也只有用官兵这一招数才能让半香离开。 顾海源抬起手,准备去帮那后生把穴位解开,谢静娅却抬手阻止他。 “你不想问清楚情况吗?”顾海源有些不解。 “不需要了解,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自是被人刻意安排过来的,让他醒来反而引起更多的不便。”谢静娅望着后生的那张脸,如果他睁开来,应该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站在一边的半夏,问道:“小姐,那这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谢静娅拿出她的香囊,轻轻的打开,里面出现的是两根毒针,便是昨儿个晚上从顾海源身上拨出来的。 谢静娅拿起那两根针,便对着那后生的胸口扎去。 顾海源见她是想要他的命,忙抬手阻止她…… ------------ 反转2 谢静娅见着他这样,便冷声道:“你要想活命,就放开你的手!” “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必要非得要他性命不可。”他知道她有她的难处,但见她如此“草菅人命”,他便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管一管。 “谢府已经被官府包围了,官府找不着人,就绝不可能会撤退,你要是今晚有本事把这个男人给救出去,我便不让他死。”谢静娅看着顾海源,两眼清澈见底,却透着让人看不懂的成熟。 顾海源握着谢静娅的手,便慢慢的松了下去,是的,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去同情那个人,因为他一开始便想害别人,更何况,顾海源从来也不是善男信女之人,只是他无法忍受谢静娅小小年纪的闺阁女子,竟有如此冷心阴狠的一面。 见他松开了手,谢静娅握着手上的毒针,对准顾海源受伤部位的地方扎了下去,她瞧见他的眉毛似乎动了动,但依旧没有睁眼,错睡得很死,死在梦中,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毒针蔓延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他的脸上便出现了青色,嘴唇发黑,与着顾海源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 谢静娅再次冷眼的看了一眼那后生,然后冷声地对着顾海源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穿在他身上。” 她的冷静,她的淡漠,让顾海源再一次认识其多面性。 待一切安排好,谢静娅便让半夏和半香两位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因着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顾海源便换上了那后生的衣裳,换上素色衣裳的他,少了几分阴冷之气,更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与俊朗。 谢静娅一抬头,正好遇上顾海源望过来,两人的眼眸一对上,又很快的离开。 顾海源坐在一旁,一只手轻捂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低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谢谢你,这一次救命之恩,我会记住的!” “你救过我,我这也算救你一次,咱俩互不相欠了!”谢静娅淡淡扫过他的眉眼,直接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府了吧?” 顾海源苦笑一声,“我想五小姐应该猜出来在下来这的目的。” “你是来找云腾宝藏图的?”带着一丝疑问的口吻,继续道:“那你,找着了吗?” “没有。”顾海源回答得干净利落。 “我很想知道,是谁告诉你,谢府或者说是本小姐的嫁妆里有你们要找的宝藏图?”对于云腾宝藏图,她也只是在上一世死后知道有这样的东西,王氏或者是外祖父一家从未对她提过半个字,到底是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呢,谢静娅自己也并不得知。 顾海源犹豫了片刻,才道:“云腾宝藏图对于不知实情的人来说,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可是对于一些真正见过的人来说,却是巨大的财富。而我所知的便是这云腾宝藏图分六张,我想你也听说了杨州大富林则海和晋商大户李三的死因,但其根本,他们的死除了财富还因为他们身上各持有一张云腾宝藏图。” “六份?那其他四份在哪?林家和李家是不是你们的人害的?”谢静娅眼神闪过疑惑,有太多她不明白,但是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知道的一定比她多。 “用这样残忍方式杀人的人,你觉得会是我吗?”对于谢静娅这样的疑问,顾海源心里有一种被冤枉的错觉。 谢静娅见他略有些生气,便对着以笑表示歉意。 顾海源也知谢静娅只是一种假设的猜测,生气也只是一瞬而过。 他继续回道:“至于其他四份,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你的嫁妆里有一张,汤府不确定,剩下的两张在哪,目前还不知道。” “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我这里有一张的吗?”谢静娅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恕在下不能说。”顾海源没有闪躲她此刻望过来的眼神。 “那什么是你能说的?”谢静娅露出一份愠气,说话便也急了一些。 “想想林则海跟李三的下场,如果他们先我一步在你这里找到了图,那你的下场便会跟他们一样。”说这个的时候,顾海源的眼睛透出了更多的严肃跟认真。 不论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要提醒她,警示她。 谢静娅听后,有些失控的站了起来,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块。 见着她这般,顾海源也起了身,站在她的身后,伸出手想要安慰一番,可终究只是落在了半空便收了回来。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沉,还透着沙哑,但是谢静娅听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谢静娅转过身,松开拳头,如实道:“我的娘亲我的外祖母,从未告诉过我关于我的嫁妆里有一份宝藏图的事情,如果不是意外得知,我也根本就不会知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可能随时都会有危险。”顾海源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放到谢静娅的手上,轻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就放这个,如果我的人看到了,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他暂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谢静娅知道他说的并非儿戏,他既然愿意帮她,她便没有拒绝,至少在她看来,顾海源不像是坏人,比谢府里那些披着善良外衣的人更可信。 待一切商量好后,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谢静娅依旧将半香留在了院子里,领着半夏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进了谢太夫人院子后,谢静娅也装模作样的跟着姐妹们一块绣着花样子,结果,绣出来的成品,依旧是谢静娅的最次。 谢太夫人的院子外面,则忙得不可开交,谢安邦则在午膳后跟欧阳大人进了书房密谈。 喻嬷嬷在辛苦的一番折腾后,终于在天黑之前,拿着一些谢静娅交待要办买的一些东西进了府,将东西安置之后,她便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给谢静娅回话。 ------------ 反转3 这天夜里,府里的小姐们都难得在一起如此贴近,也一扫往日看人不顺的各种眼神,再加之谢静婷有意识的促进姐妹之间的感情和谐,所以各姐妹之间,看着比平日里更亲近。 谢静娅内心会有意识地去判断谢静婷,看着她的种种表现,她必须得承认,谢静婷是一个心里非常聪明的人,她一个庶女,能在谢府有着这样被重视的地位,绝不仅仅是运气,与她自己的努力付出肯定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谢静婷讲一些在京城女院发生的小趣事,比如说女院的四美选拨赛,女院的校庆活动……正当众姐妹津津乐道时,外面有丫环进来禀报,说围在谢府外面的官兵都撤了。 “难道是那犯人找着了吗?”谢静婷问着那来禀报的丫道。 “嗯,是的,听说找着了那犯人,已经领了出去,各位小姐要是不想回自己的院子,便在这里呆着就是,奴婢一会命人把夜食端了来。” 谢静娅抬了抬手臂,从榻上起身,“本小姐还是喜欢自个的院子,所以不必准备本小姐的夜食了。” “奴婢遵命。”那丫环行礼应道。 众姐妹见着谢静娅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其他的便也作势起身回去,倒是谢静婷留了下来。 谢静嫣一见着谢静婷留了下来,便也不想走,“我今儿个晚上留下来陪大姐姐,大姐姐日后嫁了出去,就难得有这样亲热的时候。” 谢静嫣留下来,自是想了解更多京城女院的事情,对于京城四美的称号,她向往已久,那也将是她在女院一定要争取到的东西。 谢静娅去着谢太夫人的内室行完礼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半夏便将事情都告诉了谢静娅。 那书生被当成顾海源带出了府,真正的顾海源便趁着这个机会混入了官兵中间,安全的离开了谢府。 至于交待喻嬷嬷办的事情,自也是办得稳妥的。 这一夜,谢静娅睡得格外的安稳和香甜,她等着明儿个天亮后看好戏。 这一夜,京兆府尹却不平静。 看着那具已然被毒针射死的尸体,欧阳大人摸了一下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 虽然没有找到那张图,好歹确定对方的人死了。 站在欧阳大人身边的一个心腹,望着那具尸体总觉得哪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出了问题。当时下面官兵回报找到人时,他正跟欧阳大人在搜查那幅图。 等跟过去,因着黑夜,也没仔细察看,本就未见过那人真实容颜,看着只瞧着那人身高差不多,受伤部位也一样,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此刻仔细一想,毒针是他射出去的,他距离那人的位置最近,可是对方的反应非常之快,当时就点了穴道逃开,快得他这个自认为武功不错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按理来说,他武功那么高强…… 想到这,那心腹的眉皱到了一块,同时,脚步快速的迈到那后生的尸体旁边,拿起他的一只手拨弄几下,神情突然聚变。 “阿劲,出什么情况了?”欧阳大人见着神情不对,便问道。 “大人,我们被骗了!”阿劲回道。 “什么?被骗,什么意思?”欧阳大人急切地问道。 “我射中的那个人明明是一个武功高手,可是这具尸体却是一个从未习过武的男人。”阿劲非常肯定地回道。 欧阳大人闻言,脚步轻浮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他要怎么向宁国公交差?谢静娅陪嫁的书那么多,珍贵宝物看都看不过来,这些都只是他没有完成任务的借口和理由。 拿不到图,连那人都跑了,两样事情,没有一样是成功的。 次日的谢府,一大早便聚集了好些人。 “还我妹妹来……还我妹妹来……”站在门外嚷着的便是秋菊的哥哥余进,他的身后有好些个粗使的汉子。 谢府的家丁见着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去禀了主子。 待谢安邦明白事情原委之后,脸色铁青。 “谢家的主子不人道!” “谢府里肮脏事太多,没几个好人……谢府的四少爷人面兽心,伪君子一个,糟蹋丫环……” 各种各样的流言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窜起来。 谢安邦第一次在府里摔出去一个硕台,砸在了一个小厮的头上,那小厮摸着额头,连声都不敢吭。 最后,忙活了一整天,也不知道谢安邦究竟使出了多大的劲才将秋菊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谢安邦从府外回来时,天色已黑,他没有去谢太夫人的院子,径真便去了苏姨娘的院子。 苏姨娘一见着谢安邦那阴冷的脸,便让所有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当苏姨娘关上门,转身与谢安邦相对。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苏姨娘,那眼神里透出的寒光似要从苏姨娘的身上找出一些东西来。 见着这样探究的眼神,苏姨娘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冷擅。 “老爷,妾身去给你端些宁神茶来。”苏姨娘温柔的声音,几乎化得出水来,但是这个时候,于谢安邦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逼进她。 苏姨娘见着这样的谢安邦,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晚,身子受不住的退了两步。 “老爷,您别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心里难受。”苏姨娘是了解谢安邦这个人的,在他面前,她越是软弱他心里便容易得到满足。 谢安邦见着她后退,不由得更加恼了起来,抬起手,一巴掌煽在了苏姨娘的脸上,嘴里恨恨地低吼出两个字,“贱人!” 这一巴掌的力度绝对够足,苏姨娘柔弱的身体顺势便倒在了地上,被煽的那边脸颊,白皙的肌肤中印出五个鲜明的手指印。 苏姨娘抬起被煽的脸,眼里的泪花惹隐若现,强撑着那幅柔弱却似坚强的表情。 谢安邦望着被她打倒在地的女人,还有那张满含委屈却又不说出来的容颜,他心里失过一丝不忍,可是一想到欧阳大人说的话,他便恨不得想掐死她,他辛辛苦苦谋划来的女人,竟敢给他戴绿帽子,这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 想看女主挑拨谢安邦跟苏姨娘的戏,明天接着看哦:) ------------ 隔阂 苏姨娘见着谢安邦眼里那没有消退的怒火,她强撑着脸上的痛,身体向着谢安邦的地方挪去。 片刻后,一双柔软的手圈在了谢安邦的大腿上。 苏姨娘流着泪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大腿上,哽咽的声音,“老爷……妾身是哪里做得不对吗?” 谢安邦的腿动了动,却被苏姨娘箍得紧紧的,不由得气道:“你做的那些子肮脏的事情,你还有脸来问我。” “夫君……”苏姨娘柔软而深情地唤着他,疑惑而带着委屈,道:“夫君曾与妾身说过,俩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真诚相对,妾身自认为不曾对夫君有半点的隐瞒,难道你我二人这么多年走过来,夫君还不了解妾身是什么样的人吗?” 谢安邦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些只不过是误会,可是一旦起了疑心,这种子就好像有了湿润的土壤来滋长。 “那你告诉我,秋菊到底是怎么死的?外面现在都传得翻天,要不是我在欧阳大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求饶,这事情你以为能压得下去?” 苏姨娘停止了抽泣,手也慢慢的放松,紧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谢安邦见她不出声,便再一次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把秋菊的死嫁祸到那犯人身上,别人就不知道了吗?你个蠢货!” 想到在欧阳大人那吃的鳖,谢安邦这心里的怒气就有些压制不住的想要爆发出来。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苏姨娘如此的辱骂。 苏姨娘纳闷地问了一句,“欧阳大人怎么会发现的?” 虽然苏姨娘在事发前根本就不知道秋菊是怎么死的,直到京兆尹的人把秋菊的尸体抬走,她才从曾嬷嬷那得知真相,她当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她一直认为懂事的儿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然,她的潜意识里更认为一切都是那些低贱的丫环们的错,要不是她们暗地里勾引主子,又怎么会引得谢睿然犯错。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她打定主意栽脏给那犯人,这种有损谢睿然名声的事情,她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甚至是谢安邦,她都准备瞒着,没有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自己儿子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会继续喜爱,她不能让她儿子美好的形象在他父亲心里有所损害。 令苏姨娘意外的事,只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被谢安邦以及外面的人知晓,她又怎样不惊讶。 “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那犯人是受了伤中了毒的人,一个即将要死的犯人,你觉得他还有力气去做那起子事吗?”谢安邦一甩衣袖,一个抽空,便将自己的身体抽了出来。 苏姨娘神色恍悟,不管怎样,她对谢安邦抱着一丝希望,道:“夫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照顾好睿然,他现在年岁又不大,才让那些个不知羞耻的丫环钻了空子。” 微一停顿,苏姨娘继续说道:“妾身今后一定会勤加督促睿然,请夫君原谅妾身和睿然吧!” 苏姨娘已停止了哭泣,诚心诚恳地向着谢安邦道歉。 “原谅?”谢安邦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可原谅睿然年轻不经事,但你让我怎么原谅你,难道我对不够好吗?所以你才动了歪心给我戴绿帽子!” 苏姨娘听着谢安邦说的话,完全不懂。 可见着他那冷漠的眼神,苏姨娘心底一股冰寒直往上冒。 “妾身……真的不懂。”苏姨娘在惊讶之余,努力的让自己不自乱手脚,萎萎道来,“不知道夫君是从哪听来的一些谣言,但是妾身起誓,那绝是子虚乌有之事,如若妾身有半句假言,那就咒妾身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煎熬。” “你怎么不起毒誓,如若有假,永远失去我对你的爱。”谢安邦冷道。 “不……妾身不要……如若没了夫君的疼爱,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妾身的命。”说罢,苏姨娘的眼眶再一次溢满了眼泪,低声道来:“自遇上夫君的那一刻起,妾身这一辈子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能与夫君在一起,哪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妾身也认。但若了拿夫君的爱来起誓,那便是侮辱了妾身对夫君的一片赤诚,因为在妾身心里,夫君就是妾身的血液。” 如此一番剖心的表示,谢安邦的神情终究是动容的,若说苏姨娘会去爱别的男子,他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因为他们为了能走到一起,谋划了那么久,又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他松动了表情,却依旧存了疑虑,毕竟那死了的男子是在谢府发现的,并且那年轻的后生背后之人还是苏姨娘身边最心腹的王嬷嬷。 谢安邦向苏姨娘置问道:“那你告诉我,陈晓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谢府里面?” 苏姨娘见事情穿帮,便也淡定了下来。 于是,她将自己原本想要借着官兵搜查的手陷害谢静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谢安邦。 解释完后,她主动地跪在谢安邦的面前,低声承认错误,“夫君,这确实是妾身没有思虑周全,忽略了那犯人可能会寻机找替身鬼脱身,才会有了这样的破绽出来,妾身愿意接受责罚!” “你……”谢安邦抬起手,指了指苏姨娘,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为夫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隐忍的,跟你说过很多次,你为什么就耐不住性子,不惜以毁谢府女子的名声来陷害静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毁的是静嫣呢?你太不知轻重了!” 在谢安邦的思虑中,谢府里的小姐们的名声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她们日后的必须是要与官富人家联亲的。 “妾身错了……妾身不该为了一已私欲而不顾大局!”苏姨娘知道,此刻不能有太多的解释,诚恳地认错或许能让谢安邦缓过来。 “我跟你说过,眼光要看远一点,静娅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阻碍,就算她不同意我娶你为正妻,只要我想娶,她的不同意根本就没有用,可是你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太让我失望了!”谢安邦不由得甩袖,转身欲走。 ------------ 隔阂2 苏姨娘再一次箍紧谢安邦,痛声疾首的模样,“夫君,不要走,不要留下妾身一人,不要让妾身觉得夫君不要我了,妾身不想这样……” 谢安邦只是沉默着,身体却没有再动。 他对苏姨娘自是有着很深的感情,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直为着娶她为正室而谋划,但在男人的心里,特别是谢安邦这种上位心极强的男人心里,女人一旦成了阻止男人升官发财的路,那再深的感情也将有破裂的一天。 夜里,谢安邦终究还是歇息在了苏姨娘的房里,只是这一晚,两人第一次同床异梦。 京兆尹最后判的是那死去郑晓建玷污了秋菊,谢府管事代表谢府,因着秋菊的意外死去谢府顶着仁义慈善的名号给予了秋菊家一定的银财了事。 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是背地里的言论依旧津津乐道。 “听说那陈晓建都是个快死的人,怎么可能还强污得动那姑娘啊,肯定是谢府里的其他人做的。” 外面的人更愿意相信这个版本,虽然传的不如刚开始厉害,但是这样的风声总是有一会没一会的吹着,当然,这少不得是有人在背后添油加火。 年前的前一天,有一位着身着藏蓝色褂子的妇人进了秋菊的家,那妇人是慈善堂里一位管事嬷嬷。 因听说秋菊的娘亲针线好,便交给了她一批针线活,主要是给慈善堂的那些孩子做做衣裳,银钱给的很是足。 又因意外见着卧病在床的秋菊老爹,这位嬷嬷秉着慈善堂的名义,递给了秋菊哥哥一封帖子,拿着这个帖子找济仁堂的沈大夫看诊,因着每年有老人会在济仁堂看诊,所以诊金是每半年跟慈善堂的管事结算一次的。 当着爹娘的面,秋菊哥哥给慈善堂的管事嬷嬷行了救命的感恩大礼。 那管事嬷嬷只说,待日后家里有人出息了,回报给慈善堂里的孩子和老人们即可。 因着慈善堂的接济,秋菊家里的负担便轻了起来,秋菊哥哥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学业上,不只盼着有一日能出人头地,也盼着能为慈善堂做一些事情。 在一阵阵的鞭炮声,谢府迎来了新年。府里虽然挂着喜庆的红灯笼,烟火放得比往年还多了一些,却总是透着一股子冷气。 自出了谢睿然的事情之后,苏姨娘对他的看管更加的严格起来,对身边有点小姿色的丫环都分到别的院子里做活,谢睿然身边的丫环在长相上是府里最次等的,身材也挑的是干瘪型的,在苏姨娘看来,杜绝谢睿然身边出现貌美身形好的丫环是很重要的一步。 正月初五,谢安邦出席礼部尚书府的宴请,众多同僚一起饮酒对诗,看美人跳舞,其中的一个舞者身姿甚是妖娆纤细,舞天女散花进转了足足一百圈,看得一众人都夸赞不已。 被烦心事愁了几天的谢安邦,见着如此佳人如此舞技,又有着美酒,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众人吃得正当兴时,礼部尚书大人将那位领舞的女子赏给了谢安邦,当作给下属的一种赏赐,当然,其他几位大人也得了尚书大人的赏的美人儿。 官场上送美妾,是一由来已久的风俗。 当天,那美妾就跟着谢安邦回了谢府,当晚,谢安邦便歇在了那美妾的房里,因着是尚书大人格外赏的,第二天便抬了姨娘,府里便多了一位安姨娘。 连着五个晚上,谢安邦都歇在安姨娘屋里,府里的风向暗地里变动得更加汹涌起来,苏姨娘倒是个能忍的,每天依旧处变不惊,那份忍耐的气度,倒还真不是一般受宠小妾所能做到的。 谢静娅不急,她等着安姨娘跟苏姨娘火拼的那一天。 上一世,这个安姨娘在府中也得宠了好一段时间,还怀上了孩子,只不过那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孩子没了后,安姨娘的身子也在那一次消耗了大半,自那后,谢安邦便慢慢的淡了去,现在想来,那个孩子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没得的。 尽管后来谢府也进了一些个美妾,但苏姨娘正房的地位和宠爱却无人能及。 正月初八,谢太夫人摆了几桌席,请了几位陪客的妇人,还有上次给谢静琪说亲的那妇人。 在私下里,谢太夫人跟那妇人说起了谢静琪的亲事,话里话外是,只要乔大人那边觉得可行,那这亲事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交了庚帖便可以商议下定的日期。 谁知,那妇人却躲闪起来,不接这话。 谢太夫人也急了,同时也窝了一股子火气,“粱婆子,你当时来跟我这婆子说道的时候,是说乔大人有意与我们谢府联姻,当时也说道好了,可是今儿个你这吱吱唔唔的是什么意思?” 被唤作粱婆子的妇人闻言,扫了扫衣袖间的花纹,说道:“当时确实是有心结亲,那是因为当时乔大人并不知道府中的二小姐她有病啊、” 粱婆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来说这门亲,原本是好事,可是现在她倒成了左右不是的恶人了,乔府怪她隐瞒了二小姐有痨病一事,但天地良心,她粱婆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二小姐有病。 今儿个她进谢府,细细找人一打听,才知这谢二小姐竟一直关在自个的院子里没出门,听说是养病,可是再养病,过年时总得一块吃团圆饭,可是府里的丫环说当晚的团圆饭二小姐也没有参加。 谢太夫人却强词夺理起来,“二小姐前些个日子染了风寒,养几天便好了,这人生在世,谁还能不得个小病啊。” 粱婆子心里却不屑,痨病那也是小病?要不是她多留了个心眼让身边的丫环偷偷去了一趟三房的院子,亲耳听见那谢二小姐咳得连血都出来了,她指不定就相信谢太夫人小病一说。 为了不失彼此的面子,粱婆子只道,“那乔大人说了,不是个美人倒放在一边,但一定要健康稳妥一点,要不我再回去与乔大人说道一番。” 谢太夫人一听,脸色当场就塌了下来。 ------------ 怒火 粱婆子虽然也算是个官家老太太了,但是比起如今的谢府,那还是差了很多,见着粱婆子明显的敷衍,谢太夫便冷着脸道:“咱俩也算是半个亲戚,你替乔大人来说亲,自是好事,可是你因着我家二丫头染了伤寒就想生悔,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道的人还以为谢府的二丫头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病,你这不是害我们谢府的名声吗?” 见着谢太夫人还想着不承认,死要脸皮的想将一个痨病鬼送去乔府,这要让乔府的人知道她存心不报,那往后她那大孙子要想在户部谋个好位置岂不是完全不可能了。 “哎呀,老夫人,我又没说不帮着说亲,只不过是得再问过乔大人的意思,再说了,议亲这不讲究个和气跟缘份嘛,二小姐病了就先好好养着,等病好了再议那不也没什么大碍嘛。”粱夫人继续打着哑谜,也不挑破。 谢太夫人何偿不知,但是她心里急,谢静琪的亲事,要是说不上乔大人那往后就少了一条路,最重要的,这要万一确定是痨病,以后还有哪家敢要啊。 不管怎样,是乔府主动来结的这门亲,那她就要趁着事情不明朗的时候定下来,只有这样,她才是最不亏的。 谢太夫人一直就是个自私专横霸道的人,她就不信她还拿捏不住这个粱婆子。 其实,站在一旁的吴嬷嬷给谢太夫人使过眼色,示意不要急躁,免得伤了和气,无奈谢太夫人这会子根本就听不得劝。 “粱婆子,上次咱可是说得好好的,也是你主动来的谢府,提的谢府的二丫头,我可是跟着二丫头说过了的,她对于能去乔府那也是千方满意的,你这会子来这样,不是存心让二丫头难受嘛,万一她一气,病好得慢了,你这不存心嘛你!” 粱婆子多少也从那话里听出些意思,只是依旧不应承,“老夫人,你看这样可好,我呢明儿个就去乔府一趟,要是那边没什么意见我下晌就回了你这边,可成?” 谢太夫人见着粱婆子已是这样说话,想怒也找不着由头,只得一口气憋在心里,生生的咽下。 “那我老婆子明儿个就等你消息。” 粱婆子见着如此,便应了下来,随后便借故告辞。 次日里,来回话的只是粱婆子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只说乔大人那边公务繁忙,待谢二小姐身体康复再议亲也不迟。 气得谢太夫人当场就发作一通,连个赏钱都没有给那嬷嬷,跟粱婆子这仇算是结下了。 自那之后,谢府二小姐身体有隐疾的事情便走露了风声,当然,这个是过了一些日子才传到了谢太夫人的耳朵里的。 那风声传出来之后,谢太夫人想借着谢静琪铺路的希望就泡了汤。 正月十五闹元宵,京城里十五晚上的灯笼彻夜通明,照着京城一片盛世繁华之景,这两年的元宵节,早已经不再是猜猜灯迷了,有了更多的时新玩法。 今夜的元宵灯会,谢府的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和七小姐坐着马车,在嬷嬷和丫环的陪同下去看看热闹,谢静娅则早早的跟谢太夫人说好了,今儿个晚上她与着汤府的小姐汤雅如去游玩。 谢太夫人只是劝道了几句,便同意了。 谢静娅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身青色的袍子,头发束起,外面是一件黑色貂绒的披风,骑在马背上的她,十分英姿。 入夜的京城,大街上灯笼高照,因着今夜是元宵节,各色各样的灯笼都有,照着街上仿如白日一般,各种叫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甚至能看到一些番邦以及西域人在街上游走。 谢静娅和汤雅如将马安放好,俩人领着各自的“小厮”走在街上,当然,那两个小厮一位是半夏一位则是汤雅如的近身丫环灵儿。 自那次着男装后,谢静娅回府便做了好几套男衫,连着半夏也做了一些以便跟着谢静娅,谢静娅的男衫中,大都是青色。 在她的内心里,保留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就是在她最落魄最不堪的时候,只有那个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给过她一丝片刻的温暖,自那后,青色便也成了她印象中最深刻的色彩。 汤雅如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弟,今儿晚上,师哥带你去玩个新鲜的!” 着男装出来后,汤雅如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称呼,那就是管谢静娅叫师弟,而她理所当然的成了师哥。 “除了去玩猜灯谜,去玩任何其他的都成。”对于玩腻味猜谜这种游戏了的谢静娅来说,其他没玩过的都算是新鲜的。 “你知道元宵节的夜晚哪儿最热闹吗?”汤雅如带着一丝神秘而诡异的颜色看着她。 谢静娅望了望,只见着最热闹的地方依旧是猜灯谜的地方,但从汤雅如的表情中,明显不是这个,所以她实趣地摇了摇头。 “当然是去能看灯笼舞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姑娘跳着别样的灯笼舞,很是好看。”汤雅如拍着谢静娅的肩膀说道。 “灯笼舞?姑娘?”谢静娅嘀咕着,再一看汤雅如,突然放大瞳孔,轻道:“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去那种地方吧?” “哪种地方啊?”汤雅如一点羞色也没有,倒是打趣起谢静娅来。 谢静娅见她这样,便直接的回道:“虽然本少爷风流倜傥,但本少爷是为人正直守礼,那起子地方会污了本少爷的眼!” “哟哟……”汤雅如很是不屑地鄙夷了几声,毫不客气地道:“在师哥面前,就别装了,你那好奇心压根就不比我少,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那奇特的灯笼舞,还有那为着姑娘打架的场面,本少爷还听说……” 说到这,汤雅如故意卖了个关子不作声。 谢静娅只得问道:“还听说了啥?” “去了本少爷再告诉你!”汤雅如却一个脚步向前迈去,拉开与谢静娅的距离。 谢静娅却往前追了两步,满是好奇地问道:“你带我去的这个地方,你三哥知道吗?” ……………………………………………………………… 先更新六千字,等睡醒了再爬起来更新第四章,更新时间不确定,争取上午十二点前出来,小舞先要滚去睡觉咯,太困了…… ------------ 灯笼舞 汤雅如回过头,一脸的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总归是不太好的,再说了,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有灯笼舞?”谢静娅上前走着,淡淡地说道。 “是有人告诉我的,不过这一次,你猜错了。”汤雅如咧了咧嘴,却并不说是谁告诉她的。 谢静娅的好奇是在于,背后是不是汤府有人想趁机从她身上找一些云腾宝藏图的线索,不过这一次,谢静娅猜错了。 汤雅如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如果她觉得你是她的好姐妹,自是愿意对人坦诚相待,虽然是家事,但是面对谢静娅询问了,她便也就说了出来,只道是不要外传即好。 原来,汤雅如之所以想去那种地方看灯笼舞,是因为那里有一位女子,在去年的元宵节一舞名动京城,当时引得一众富贵公子争执,其中有两个当场就动手打了起来,其中一位便是汤雅如的二哥汤和,另一位便是荣国公的史大少爷史家齐,也是京城七君子之一。 那次动手后,史家与汤家都纷纷将两位少爷给禁足,特别是汤大太太,也就是汤雅如的娘亲,在今晚的元宵节夜死守在汤和的身边,她就不信自己的儿子有本事敢对娘亲动手。 这样的机会,倒是便宜了汤雅如,见着父亲不在府,娘亲陪着二哥,三哥又素来疼她,她便借着赏花灯的名头拉了谢静娅去看灯笼舞,她倒要去见识见识那位能让她二哥神魂颠倒的女子。 要知道,汤府二少爷那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文武皆行之辈,美人见过的自是不少,但能让汤和为了一个女人动手的则仅此一位。 灯笼舞位于京城的红灯街上,那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妓馆,上等下等,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找到。但是灯笼舞只有一家妓馆经营,那便是京城最大的妓院怡香院。 此刻,映在她们二人眼前的正是怡香院。 半夏跟灵儿紧紧跟在后面,灵儿见着是烟花之地,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感,对于她来说,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自家小姐去什么地方她都不为奇。 半夏则不一样,见着不是女子家该来的地方,她便拉着谢静娅,紧张地道:“少爷……我们还是回府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不待谢静娅回话,汤雅如便接了话去,“半夏,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啊,你应该向灵儿学习,你看灵儿,多么镇定!” 汤雅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谢静娅便往里面走去,在外面迎客的小二,见了她们二位,便一口一个公子,里面请,极乐世界…… 二人一进到里面,但有着一个妈妈打扮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一扫衣料,便知二位是贵客,便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步三妖娆,扑着香粉的蒲扇便挥了过来,她是怡香院的管事妈妈怡红,她的上头还有一位妈妈,便是最大的人,只是她很少出来招待客人,大都是在幕后策划的活动,这灯笼舞便是她的主意,且规定只有元宵节才有,好的位置都需预订。 “二位爷,今儿个晚上可是一年一度的灯笼舞,二位爷预定位置了没?”怡红热情地说道。 二人互相望了望,摇了摇头。 怡红见着没有预订,依旧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笑着道:“那二位爷今儿个晚上就不能在贵宾座了,只能选择靠后桌的位置。” 说完,怡红指了指靠表演后面的位置。 汤雅如掏出打赏的银子,笑了笑道:“有劳妈妈给咱兄弟俩来两个好一点的位置。” 怡红却笑着将银子递了回来,“二位爷,真是不好意思,好位置都是预定满了的。” “妈妈可是嫌这银子少了?”汤雅如表示不解地问道。 “爷出手甚是大方,不是老妈子嫌少,而是怡香院有规定,大凡好的位置预定了出去,就算客人不来,那也没有把位置再挪出去的规矩。”怡红解释着,眼角的笑意弯得更深,“如果二位爷不嫌弃的话,老妈子给你们在那些位置挑一个视线最好的,怎么样?” “不用了!” 一声沉稳的男声从谢静娅的后面传了来,二人均是回头一看,只见着同样一身青色长袍的男子,俊美如玉,一身的儒雅之贵气,这人正是那日听悬案遇见的蒋永昊。 “原来是蒋兄啊!”汤雅如迎了一上去,脸上露出开心之色,眼睛还不望瞥了一眼谢静娅。 见着遇上熟人,谢静娅便也上前行了个礼。 蒋永昊笑得很是温润,轻道:“咱们三个甚是有缘,如若二位不嫌弃,就去在下定的包间坐下来欣赏灯笼舞,怎么样?” 汤雅如一拍手,立即点头道:“这样甚好,我跟我那谢兄弟都没有意见!” 谢静娅瞪了一眼汤雅如,便沉默着表示同意。 蒋永昊报出自己预定的是天字二号桌,怡红便领着他们三去了楼上。 若说楼上,那并不是最能接近美人的地方,但是却比楼下清静,那桌子的位置正对着要表演的舞台,像这样的桌子放眼望去只有六桌,天字一号和二号桌直线距离舞台最近,其他的四桌则是相对的斜了一些,但都不有损观看表演。 当然,若论风雅,当然是楼上的位置更衬得上这二字,楼下的喧嚣和杂乱立显庸俗。 汤雅如刚一坐下,便打趣道:“看来谢兄弟跟蒋兄弟一样,都甚爱穿这青色的衣衫的,咱们三个两次聚在一起,你们俩都穿着同色的衣衫,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蒋兄跟我这谢兄弟更亲呢。” 谢静娅却是一笑,“我倒不知,汤兄倒是学起了那个女子家才有的骨气,竟然还吃起醋来了。” 汤雅如吃了一个小瘪,恨恨地瞪了一眼谢静娅,谢静娅却不紧不慢的拿起杯子倒上酒放在了汤雅如和蒋永昊的面前。 蒋永昊见着那白净欣长的手指,甚是养眼,还有她不急不躁又带些俏皮的性子,心里甚是一喜,一扫前几日的烦心,便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 明日继续,为毛为毛小舞的书木 有评论,是不好看吗不看好吗?? ------------ 灯笼舞2 汤雅如吃了一口酒,慢慢回味片刻,惊道,“这可是产地毫州的古井贡酒?” 蒋永昊也端起杯子,抿了几口,道:“汤兄对酒很是了解,这酒确是古井贡酒,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蒋兄之前可曾看过灯笼舞?”汤雅如也不知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舞,外界只传说那是一种能让男人看了就想升天的舞。 蒋永昊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曾看过灯笼舞。” “每次见着你都是蒋兄你一人,希望我跟谢兄弟不会打扰到你喜欢清净的性子。”汤雅如举杯,又吃了几口酒。 “原本是跟三哥一块来的,只因他临时有些事情所以来不了,在下早就听闻灯笼舞各种香艳,自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盛况,所以便只身一人前来了。”他同样也举起杯子,吃了几口酒。 只是,在他说到香艳二字时,特意的的留意了谢静娅的神情,只见她眼底微擅,却也淡定亦然。 怡香院里,不出一刻钟,不仅坐的位置都满了,就连站着的人都多出了许多。各色各样的男人,在今天晚上来这里,只为目睹一番一年才有一次的灯笼舞,热场的舞曲卖弄一直在进行着,下面的那些男人早就按捺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我们要看灯笼舞……” “怡红妈妈,我们要看凝香姑娘跳灯笼舞!” “怡香妈妈,今儿个凝香姑娘能开苞吗?爷什么时候才能一亲芳泽,这都等了一年,爷都快渴死了!” 嘈杂声,叫嚷声,碰杯声,调戏声……各种声音都有,相比起来,楼上倒都是静得很。 今儿个楼上六个位置,只坐了三个位置,放眼望去,左边天字三号桌的客人一身书生装扮,年纪却略显大了一些,一个人静静的吃着酒,旁边应该是他的一位跟班,静静的立在一边,见酒喝完了便再满上。 右边的天字一号没有人,靠近天字一号的四号桌一位身着暗紫色长袄,另一位身着素色长袍,这二人,谢静娅都认识,一位是荣国公的史家大少爷史家齐,另一位则是魏国公的二少爷上官子寒,一身素色长袍让他看上去倒多了一分仙气,上官子寒与上官倾城是亲兄妹,二人在相貌上都遗传了魏国公夫人的好相貌。 “都说京城七君子里的人虽出身公侯之家,却没有那些纨绔公子哥的恶习,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嘛,就那个穿暗紫色长袍的史家齐,在去年元宵节时,听说为了这里的凝香姑娘跟汤府的二少爷动手,今年的元宵节,汤府二少爷没来了,他倒依旧在场,看来……”汤雅如冷笑了两声。 敢动她二哥的人,她一律视为恶人。 谢静娅笑着同她敌忾了几句,当她正笑着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四号桌那边的上官子寒投递过来的目光,谢静娅轻轻的别过头,当没有看见,继续轻抿一口酒。 突然间,乐师停了下来,怡红妈妈踩着妖娆的步子走上了台子中间,这个台子是搭在了一楼与二楼之中的位置,与客官都保持着一点距离更能让那些个男人心痒痒,看得碰上却摸不着的滋味最是让男人消受不住的。 怡红妈妈挥着香粉蒲扇,大声地道着:“各位爷,请大家稍安勿躁,灯笼舞马上就要开始了!” “凝香……凝香……” 下面一堆叫喊声,很是迫切,不知道这凝香姑娘究竟有多貌若天仙,惹得京城里的男人如此的如此疯狂和迫不及待。 “今儿个晚上,我倒要仔细瞧好了,看看这灯笼舞的女人有多美。”汤雅如同时将好几粒花生扔进嘴里,嚼得咯嘣咯嘣的响,谢静娅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立。 不知道这汤雅如整人的功夫怎么样,但就是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要真想整人,估计也能磨得人够呛。 音乐声再响时,只见得有着四位穿着灯笼形状衣裳的女人上了台子,那小步子踩得,那露出来的小腰扭得,让那些个男人立时吆喝了起来。 那四名女子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身,长发散在脑后,彼此手牵着手,相望凝望着,不一会,只着其中一名女子走上前,将灯笼上衣轻轻地解开,露出半只浑圆,另一名女子则走上前,低头轻轻地咬上那露在外的浑圆…… 看到这里,汤雅如跟谢静娅自是明白了,这所谓的灯笼舞其实就是一场供客人娱乐的xx之舞,怪不得说是看了便让男人立马想升极乐世界。 俩人虽着男子打扮,但毕竟为女儿身,见着这样淫/乱之景,便极为不自在,更何况,这样的画面,让处在闺阁中的女子见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谢静娅跟汤雅如得被京城的口水给喷死。 “就这玩意……”汤雅如明显有些不自在起来,只得借机说话转移注意力,“那个叫凝香的是谁啊,这四个女的看着没一个国色天香的啊,就这些个货色,让京城里男人捧成这样?” 汤雅如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对着谢静娅吐着“苦水”。 此时的谢静娅也没比汤雅如好到哪去,她的耳根早就红透了,更悲剧的是,她的旁边还坐着蒋永昊,她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她真恨不得能有个地洞钻下去就能离开这。 “看这情形,这应该是热场的人,那凝香姑娘还没出场呢。”接着她话的是蒋永昊。 他倒是淡若自如的坐在那一边吃酒,一边欣赏着那香艳的画面。 台下面,那些个男人,从腰包掏出银子,纷纷往着那收银盘的地方丢去,银子越多,上演的画面也更加火爆。 汤雅如见着那一副副猥琐的画面,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些个粗俗的男人!” 谢静娅的目光不知往哪望的好,前面是那淫/乱的画面,侧面是蒋永昊,正前方又是上官子寒与史家齐,于是,她只得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酒杯上。 ------------ 灯笼舞3 下面突然响起一位女子放浪的叫荡声来……汤雅如用脚尖在桌子下面踢了谢静娅一脚。 谢静娅望向汤雅如,只见她朝着自己使眼色,示意她别只盯着酒杯不动。 可是谢静娅却又不想望着淫/乱不堪的画面,听着那声音,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重活一世,但是骨子里的一些思想不是说变就能立马变过来的,虽然她此刻男装,但要她正儿八经光明正大的去看那些个画面,她好像有些接受不了。 汤雅如只得道:“我这谢兄弟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光顾着喝酒啊,这样的美景可不是时时都有得看的啊。” 其实,汤雅如才是最坐不住的那个,要早知道是上演这样的画面,汤雅如会挑个别的时间来这里一睹凝香姑娘的真容。 但是,汤雅如绝对是一个潜力的腹黑女,她坐不住就一定会拉着谢静娅与她一块,谢静娅不看,她就“逼”着她看。 果不其然,在汤雅如那一番话语下,谢静娅狠狠地给了她一记白眼,目光却不得不转向台中央。 “哦……天啦……真***好样啊,带劲……” “啊……加油……再深一点……深一点进去,爷有赏……” 舞台上,有一女子正躺开了大腿,另一女子的头则埋了下去……这样淫/乱香艳的画面,让谢静娅的身后都不由得冒出汗来,她对着汤雅如使眼色,示意离开,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还只是热场,接下来还不知道是怎样呢。 汤雅如则一咬牙,猛身站了起来,对着下面吆喝一声,“爷要看的是凝香姑娘,这些个胭脂俗粉的有什么看头!” 谢静娅没想着汤雅如会这样,谢静娅暗道不好,汤雅如这样一嚷,下面那些看得正带劲的人指不定会找上麻烦来。 这一次,谢静娅却预料错了,汤雅如不仅没有破坏情绪,反而让下面的人跟着情绪高涨了下去。 “我们要看凝香姑娘……” “我们要看凝香姑娘……” 一遍一遍的呼喊声,凝香姑娘终于在千呼万唤中飞了出来。 她一身缟色的丝绸衣衫,仿若翩翩仙子从天而降,她的手握着一根满是兰花的绳子从最上一层楼缓缓的飞了下来。 “当着婊子的营生,弄着个仙女的装扮,怪不得……”汤雅如看着那张全然没有风尘之气的脸,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有几分姿色的,乌黑的头发随着她的降落也慢慢的散在了她的背后。 就长相和装扮而言,还真是她二哥喜欢的那种,怪不得能让二哥不惜为人动手。 在环境与气氛的渲染下,下面的那些人,便觉得仙女从天而降。 汤雅如没有转头,一边望着凝香姑娘一边问着蒋永昊:“蒋兄,你觉得如何?” “在下觉得汤兄的评价好,当着婊子的营生,弄着个仙女的装扮!”蒋永昊并没有为美色所动,从始至终,他的心态都非常的稳定。当然,汤雅如和谢静娅二人的表情转变也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知已啊!一定要喝一杯!”汤雅如兴奋地说着,不由分说地倒了酒,举起杯就喝了起来。 蒋永昊也陪着喝下一杯。 谢静娅见着汤雅如这样喝酒,才知道她的酒量相当的不错,当然,这与着汤雅如从小在蒙古边境长大有关,那里人的喝酒跟喝水一样。 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凝香的身上,只见她的身上像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多出了很多的灯笼,各种形状,她拿着这些别样精致的小灯笼跳着长袖舞,那身丝绸衣料,将她纤细的身材舞动得更加的灵动。 在舞了一会之后,下面的那些男人已经开始尖叫起来,“脱!” “脱!” 怪不得那些男人会疯,看着仙女般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将衣衫一件一件的解开,那更能将他们内心的那种**的满足感给激发出来。 只见着那凝香妩媚一笑,将手臂张开,微闭上眼睛,在台上转着圆圈,宽大的衣袍配着从天而降的花瓣,再瞧着那上等的容貌,这样一幅画面如果是放在世外的一处花园或者山水间,那便真正是一幅脱离俗尘的画面。 当转了数圈之后,只见外面的衣袍散了开去,衣服就跟长了脚一样,竟然飘向了人群,那些个男人跟抢宝贝似的握着衣裳不放手,当然,更多的男人在继续呐喊着,“凝香,脱!” 更有猥琐男喊出,“我的凝香宝贝,快脱!” 凝香身上的衣服倒是穿了有几层,这样一件一件脱倒还真能吊足了那些人的胃口。 “这小贱人……竟是用这种方法勾了二哥的魂去。”汤雅如在心底里暗骂着。 当脱掉第三件衣服时,凝香已经香肩外露,围在外面的抹胸长裙,则是如丝一般的透明,只是不知道那薄翼如丝的衣裳有几件。 兴奋的男人,此刻已经站了起身来,狂烈得追喊着,“脱!” 银子就跟纸一样的打赏出去,只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那层纱后面的女人的躯体。 “这些人都疯了!”汤雅如见着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冷叹了一句。 谢静娅朝着那边望去,只见着史家齐已站起身,搓着手,很明显,他被挑了起来,此刻,怕是恨不得将那凝香姑娘扑了上去。 上官子寒的目光总是随着谢静娅一抬头便对视了过来,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探究的眼神,让谢静娅心里很是不舒服。 只见着凝香又脱了一层薄丝,里面的身材曲线透着更明显起来,那高耸的胸/脯如山峰一样的耸立着,衬着那水蛇腰更是纤细,她的手指放在嘴唇边上轻咬着,另一只手则搭在了左胸的一侧,继续轻轻的荡起她的身体。 谢静娅不得不叹,还真是一个犹物,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若是进了谢府,那会怎样? “今晚,谁都别跟我抢凝香姑娘,爷要了!”一个财大气粗的男人只差冲上前去了。 这时,怡红妈妈连忙迎上前去…… ------------ 遇刺 怡红妈妈站上前,大声地道:“老妈子知道各位爷心里都想着凝香姑娘,但是怡香院定了规矩,凝香要跳满三次灯笼舞,才能让各位爷争取开胞,所以大家稍安勿躁,老妈子一定会让别的姑娘给大位爷尽兴的。” 怡香院这样的规矩是想吊足那些撒钱的大爷,还有男人那种越渴求不到却越想得到的心态。 上一次只是吊人胃口,这凝香姑娘初/夜的事情就惹得两人当场动了手,这一次,虽然汤和没有到来,但是史家齐依旧来了,不知道今儿个晚上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怡红妈妈的话一出,下面有一粗鲁的汉子拍桌而起,很不客气地怒了起来:“他娘的,老子来找乐子,你们给了爷乐子不让爷享用,是逼爷动手呢!” 有一个人带头发怒,那些个得不到的男人便会涌身而出,“就是啊,操***凝香姑娘,不给操不让走人……” “对……我们今儿个晚上就要凝香姑娘破/身,就算得不到第一次,那往后也有机会,今儿个要不破,又得等一年,老子的老二都要憋死了。”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起来。 见着场面有些混乱,凝香姑娘在怡红妈妈眼神的暗示下,准备撤退。 有个眼尖的汉子见着了这一幕,竟一个飞身跳上了台去,伸手去拉凝香,只听得外罩的丝绸被拉破的声音,凝香姑娘那绝妙绝美的身材几欲飞出来,那傲人的曲线和着上等的姿容,让那汉子当场就克制不住。 “今儿个你们怡香院挑起了老子的火,你个小妖精不让爷下火,爷偏要下,下完了爷再给钱,伺候好了爷赏你一年的花销!”说着,那汉子的手就要将人搂在自己的身上。 下面那些人见着有人来强的,谁都不甘心起来,一个个的也跟着跑了上去,先吃了再说,要不然就被别人给吃了。 “我的天……那些人都疯了吗?”这一次,汤雅如有些同情起那凝香姑娘。 那些人为着抢一个姑娘,谁都想先尝,从最开始的嚷嚷变得大打出手。 谢静娅见场面极其混乱起来,便起身道:“我们走吧!” 汤雅如也跟着起了身,道:“这里太乱人眼了,走吧!蒋兄,可跟我们一块走,还是要留下来继续欣赏一番?” 蒋永昊站起了身,轻道:“在下跟二位一起走吧!” 蒋永昊的话刚一说完,只见着有一把极细小的飞刀在一堆混乱的人群里飞了上来,正对着蒋永昊。 眼尖的谢静娅急声道:“小心飞刀!” “快走!”一种内心的本能,蒋永昊拉着谢静娅的手便跑开了去。 没一会,他们便发现有人追了上来。 “那些人是谁?是杀我还是杀你的?”谢静娅一边跑着一边问道。 “那些人是来杀我的!”蒋永昊脱口而出。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谢静娅想起上一世,他也是被一堆人围杀,不知道他那一次有没有突出重围。 蒋永昊没有回答,却停下了脚步,猛的放开她的手,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们是杀我,不是杀你,你赶紧往另一条路跑开!” 谢静娅却是摇着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着另一条路,也杀出来三个人,这一次,他们俩被包了起来。 蒋永昊拿起两根手指,放在嘴边一吹,发出响亮的声音。 其中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冷笑道:“六皇子可能不知,就在前一刻,南街那边起了火灾,六皇子的人应该发生意外,只可惜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要不然你还能去看一眼那些被烧死的手下!” 谢静娅抬头正对着蒋永昊的侧脸,一如那晚的情形,他姓蒋,她早就应该猜到他身份尊贵了,却不曾想,原来他竟贵为皇子。 蒋永昊将谢静娅拉至他的身后,以便更好的保护她。 “原来六皇子不爱美人爱美男,哈哈……” “那就让我们给六皇子找个伴,死了也能皇泉路上不孤单!”黑衣人冷眼一横,便挥刀而来。 虽然一堆人围杀蒋永昊,但是他身手还是不错,连着杀了好几个。 当谢静娅以为他们有机会脱险时,却发现又有一批人杀了过来,这会杀过来的人比刚开始还多了三个。 难道她真的就要这样死掉?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的手伸进衣裳里,准备拿出顾海源交给他的东西,他说过只要拉开那东西,自会有人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来救她,不管有没有效,她都要试一试。 她还没拿出东西,一把快刀就向她这边砸了过来,她身子一弯,便闪了过去,她虽然会些武功,但跟这些训练有素的人一比,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小心……”蒋永昊用力推开她,他的手臂没有避过被刀砍了一下,但如果不推她,受伤的人就会是谢静娅。 谢静娅连着打了一个滚,掏出东西正准备拉开,却瞧见汤雅如带着一队人杀了过来,她便又将那东西藏了起来。 汤雅如快速的奔到她身边来,关切地问道:“你受伤没?” 谢静娅摇了摇头,笑道:“本少爷命大,没事!” “你们俩抛下我,早知道我就不来救你们,哼!”对此,汤雅如耿耿于怀。 “不抛下你,我们怎么引开他们,好让你去搬救兵呢!”谢静娅只得硬塞出个理由来。 汤雅如冷哼一声,“别当本少爷是个好骗的,这一次的仇,我记住了,下次双倍还你们!” 谢静娅只得在一边说好话哄她几句,以暂时消一消她心里的不平衡。 汤雅如的人马一赶到,输赢立马拉开了间距,谢静娅一步并做两步来了蒋永昊的身边,“六……” 她见着旁边有人,连忙改口道:“蒋兄,你的伤怎么样?” 手臂上还滴着血,但是蒋永昊轻声一笑,轻慰道:“不过是一点小外伤,不碍事!” 谢静娅撕掉身上一块布,帮着她简单的将伤口处包扎好。 见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蒋永昊心里流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 刺杀:修改版,订阅过的亲不需再付费即可阅读 这一晚,在京城的南街,因为一个意外,灯笼着了火,惹得一众的小摊的灯笼都跟着起火,当时就人群混乱了起来。 据隔日官府的查看结果,有八个人被烧,其中有数十人被踩伤,至于那被烧死的人,自然是被人谋杀所掩盖的一种手段而已,事后,官府出文令,元宵节三年内禁止灯笼内有火,这也是变相的禁止了元宵活动。 谢静娅回到谢府给谢太夫人请平安时,苏姨娘紧张地追问她有没有受伤,那关切的表情还真堪比亲娘,谢静娅只是淡淡地说了没受伤。 “其他姐妹呢?”谢静娅望了一眼苏姨娘,问道。 “她们也刚回来没多久,现下都各自回院子里休息了,你也赶紧休息吧!”谢太夫人疲倦地说道,挥了挥手示意都退下去。 谢静娅离开时,总觉得苏姨娘的神情有些怪,但今晚的一番折腾,她也累得够呛,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香准备了一些茶食,见着谢静娅回来,便将还温热着的茶食了一些上去,“小姐,要用一些吗?” 谢静娅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今儿个晚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半香将茶食又放回原处,然后才回道:“几位小姐回来的时候,府里起了一些动静,听说今儿个晚上南街那着了火,人群哄乱,有好些个人被踩在地上受了伤,还有人被挤到了水里边。” “着了火,混乱也是正常的,府里小姐有受伤的吗?”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七小姐好像被人群挤到了水里,所幸被救了起来。”半香停了会子,继续说道:“掉进水里的,除了七小姐还有位汉子也掉了进去,七小姐也是被那汉子所救起的。” “那人可知道她是谢府的七小姐,有见着七小姐的容貌没?”谢静娅继续问道,看来,谢府今年还真是诸事不顺,连连出现有辱名声的事情。 “这个,奴婢不知。”半香还补充了一句,“不过在七小姐落水的时候,府里的小姐唤了救命,但并没有说是哪位小姐。” “这也就是说,那些外面的人也只知道谢府有位小姐落了水,还被一汉子救了起来,却不知道是谢府的哪位小姐,是吗?” “嗯,是这样的。”半香回道,“听说看到的人很多,因为那个时候有很多的官兵和人在那河里提水救火。” 谢静怡骨子里好高骛远,要是那个救起她的男子是位达官贵人还好,要是个穷酸人家的男子,谢静怡绝对会在谢府闹翻天。 “大老爷今儿个晚上歇哪了?”谢静娅对于自己父亲这些日子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还是歇在了安姨娘那里。”半香如实答道。 谢静娅微嘴一笑,端起一杯茶吃了两口。 见着问完了话,半夏便服侍着谢静娅歇息。 次日里,谢府竟来了一位耳鬓戴朵大花的婆子,十足的媒婆装扮,笑嘻嘻的说要求见谢太夫人。管家问了老夫人的意见才放了那人进府。 谢太夫人自是不能将这媒婆拒之门外,要知道,很多消息的传递离不了这些媒婆,要是今儿个谢太夫人拒绝接见,那这媒婆指不定会说出一些什么样的话来抹黑谢府,大富人家最忌讳这些事情。 上门来的是西城街的王媒婆,谢太夫人、二太太以及苏姨娘都在厅里。 “老婆子来给老夫人请安了。”说着便行了一礼,而后又给二太太行了一礼,给苏姨娘行了个半礼。 谢太夫人也不问王媒婆来这里是啥事,只道是聊了几句近些日子都成了哪些亲事,王媒婆便也不急,便一一回了去,而后便扯到了谢家。 “要说这亲事,有时候,还真得有个缘份,这不,我王婆子今儿个就上门来了,要不是昨儿个南街走了水,城西的张家小子可能就跟谢府的小姐错失了这缘份呢。”王媒婆将话题绕到了正题上。 “城西的张家?”苏姨娘纳纳地道了一句。 “对,就是城西张记杂货铺子里的张掌柜的大儿子张勇,家里虽然比不上谢府,那也算是吃穿不愁,最重要的是,这是老天爷给的缘份,上天的恩赐啊。”王媒婆咧着嘴笑道,也不去在意那已然冷僵的脸孔。 “这话就说笑了,城西的张记铺子那跟我们谢府是八扛子没一撇的事情,我们谢府的小姐也都不曾跟张家有什么缘份啊,您这是说笑了吧。”二太太牵着一张嘴,冷声起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开杂货铺的小掌柜,竟然还想着跟谢府来攀高枝,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个是什么德行。 “二太太,这话您就说岔了,昨儿个南街走水,谢府小姐掉水里,可是张家小子救起来的,当时还有好多官兵和平民看见张家小子抱起来的的,那俩个人的身体都湿了还贴在一块了呢,这要还不是上天的缘份,那啥者是上天的缘份啊。”王媒婆笑着,话里话外却也有着一丝威胁。 要说这王媒婆,之所以愿意揽这活,不仅是因为张家给的银钱丰厚,更重要的是这张家小子是她的外甥子,要是能攀上谢府这一门亲事,那可是光门楣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促成这门亲事,当然,张家更是承诺她,只要成了这门亲事,日后有什么发财门路绝对有着王媒婆一份。 “今儿个我倒是听笑话了,一个六岁的女娃娃,身子都没长全,掉水里被人救起来倒成了上天不得不恩赐的缘份。”二太太一声冷笑,刻薄地说道。 “二太太这可是强词夺理了,那张家小子救起谢府小姐的时候,可不是个六岁的身板,那身子没得个十二岁也得有个九岁,怎么着也是到了能说亲的年纪了,再说,这亲是可以先定下来,至于成亲的日子自是可以往后延。”王媒婆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面对冷嘲热讽,她也依旧陪着个笑。 这门亲,张家和她是赖定了,她就不信外面的流言传出去,谢府就不能不顾小姐的名声,再说,这些流言传了出去,那些个达官贵人家自也是不愿意再与谢府小姐说亲的。 ------------ 赖亲 “王媒婆,我们谢府今儿个就挑明了的说,昨儿个确实是个意外,也并非你嘴里说的什么缘份不缘份,我们府里的八小姐才六岁,身子还没全呢,定亲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二太太咬着牙,又道了几句,“张家小子救了我们府的八小姐,也算是一种功德,我们谢府自会派人备一份薄礼上门道谢。”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王媒婆是个识趣的,便会顺着台阶下了,可是谢府低估了一种人,那就是有着狗皮膏药特性之人。 王媒婆挥了挥手中的帕子,笑了起来,“二太太可真是会说道,明明是府中的七小姐,转个眼到了二太太这,便成了府里的八小姐了。” 张家和王媒婆昨儿个合计了一晚,对于谢府的事情自也是打听得清楚的,要说那张家小子也是个聪明劲的,一听说是谢府的小姐掉水里,立马扎了下去,等到救起了人,还特意在人最多的地方将谢府小姐抱上来,甚至还给谢府小姐将肚子里的水压了好些出来。 不管怎样,这谢府小姐的身子算是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给亲近了,大富大贵的人家里,自是最忌讳这些事情。 等到谢府将人领走,他便悄悄的尾随其后,从那些人的对话里,知道那小姐是谢府的七小姐谢静怡,才美得回了府,能做谢府的女婿,他便是一脚迈进了大官府人的家里,凭着自己的那些个聪明劲,日后借着老丈人家随便谋个差事那都是跟着官沾边的。 要说这张家小子,读书不行,可却偏偏想进官场,奈何家里银钱又有限,也不能给他大活动,所以便一直在街上混着,心里的歪心思动了无数次,昨儿个居然让他歹着了这个样一个好机会,他便是死也要咬着,不能断了自己升官发财的美梦。 二太太一听道王媒婆说道自己的女儿,当场便怒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当我们谢府是什么地方,王媒婆你可别过份了,污蔑有官职人府里的人可不是小罪,你要是个聪明的,就别给脸不要脸。” 那王媒婆也惯会耍奸,只道:“这我就不明二太太是啥个意思了,难不成还想杀人灭口,就算是想,那也得杀得过来啊,昨儿个晚上看见的人随便一拎也得数十个呢。” 这王媒婆也算是在大官宦圈子里混过,要说别的什么,这些大富之家可能不怕,可唯独对着这个名声,那可是看得跟命差不多,那官里的条条道道她不懂,但是有一点她明白,那就是出了啥丑事,那是有损官严的,她就不信这谢大人在朝廷里就没个死敌。 只要这七小姐嫁进了张家,那她便是张家的媳妇,她还不信进了门的媳妇会不听话,就算是难伺候,那她也能想办法让自家姐姐给驯服了去,再说,她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二太太甚是被激怒了起来,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恨不得那衣袖直接抽在王媒婆的脸上。 谢太夫人这个时候说道:“王媒婆的意思,我老太婆也听明白了,张家小子那就是想娶我们家八小姐,这也不是什么不好商量的事情,只是八小姐年纪尚幼,要是张家小子愿意等,那便等上个七八年也行!” 见着谢太夫人也死咬着八小姐,王媒婆便道了去,“哎呀,老夫人,您听错了,那张家小子救的不是八小姐,是七小姐谢静怡。” 谢静怡今年九岁,八小姐只不过六岁,这相差的岁数虽然不大,但是一个是二房的小姐一个是三房的小姐,这中间相差的可就大了,二房是嫡出三房是庶出,在大户人家里,嫡庶的尊卑相差甚远。 “王媒婆,你脑袋瓜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昨儿个张家小子救的就是八小姐,府里的七小姐昨儿个感了伤寒,都没有出门,何来的救了七小姐一说。”二太太被逼得急了起来,真恨不得上去掐了王媒婆那张嘴。 苏姨娘微笑着向前一步,轻声地说道:“二太太说的是,昨儿个七小姐是感了伤寒没出门,那张家小子救的也是八小姐的。” 她们一遍一遍的加重语气解释说救的是八小姐,自是铁定主意不想七小姐嫁给那个所谓的杂货铺张家。 三个人轮番的攻势,威逼利诱,王媒婆尽是死咬着不松口,最后告辞也只说要回去与张家商量商量。 王媒婆一走,二太太一甩帕子,便哭了起来,哽咽地求道:“老夫人,您可要救救静怡,她是您的亲孙女,绝不能就这么让那张家给毁了!” “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在帮你嘛,我要是不帮你,我能顺着说那张家小子救的是八丫头,退一步想,就算是嫁那也是嫁八丫头,七丫头是我心窝里的一块肉,想把她嫁去张家,没门!”在她心里,就这么一个亲亲的孙女儿最入她眼,她怎么可能会去毁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 那张家,就这样的无赖,就算是大富人家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个开杂货铺子的,竟然主意敢打到谢府来了,谢府岂是他们这种人能觊觎的。 “是啊,二太太先别太担心,这件事情还有大老爷跟二老爷呢,看这张家的形势,怕是想赖着我们谢家了,得想个法子先发制人才好!”苏姨娘笑着道,她跟二太太虽然不对盘,但现在她在府中的形势并不乐观,所以这个人情她便顺水卖去。 “对对……你说得对,我们得先发制人,我现在就去找他大伯和二老爷商量去!”二太太恍悟地拍了一下手,对以苏姨娘也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看你个冒失的劲儿,我跟你一块去!”谢太夫人亲自站了起来,这件事情她势必是要阻止的。 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发展的太快,这边正准备去商量个对策,张家那边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话说,那王媒婆一出了谢府便急着跑回了张家,将情况一分析,那张家小子也就是张勇一拍大腿,“这谢府不想我娶他们家的小姐,爷还偏要娶了!” ------------ 赖亲2 张家在西城街有一间杂货铺,膝下两子一女,小儿子夭折,因着大女儿长着尚有几分姿色,便送去了一七品小官做了人家的侍妾,原想着借着这份裙带关系让儿子谋个什么职位,谁知道那官家的正室是个极其厉害的,将她好生生的女儿硬是给弄得不能再生育,从此在那七品小官家连个奴婢都不如。 现下,就这一儿子在身边,张家两老口从小宝贝着养大,张勇在这西城街也是混着长大,也读过一些书,想做官却又不想通过科举考试,本想通过姐姐改变命运,谁知道她姐姐没能斗过正室,反而被正室给斗得只剩下半条命。 他们也想过打上门去闹,可是那已然是嫁出去的闺女,只要人没死,怎么闹都不顶用,反而吃了不少的暗亏。 这张勇的娘,那是一个非常彪悍的女人,绝对是西城街赫赫有名的悍妇。 “儿子,只要你想娶,娘就拼了命也给你把那官家小姐给娶进门,只要进了咱老张家的门,她就得跪着叫我婆婆!别人家能使着劲的折腾我闺女,我也能可着劲的折腾别人家的闺女!”在这个年代,婆婆虐待媳妇只要不是特别过份那都是属于正常现象,但是媳妇要是不孝顺婆婆,那可是大逆不道。 张家很快就定了下来,既然赖定了想娶,那就得毁了那谢家七小姐的名声。 信息传递得很快,对于大户人家的那点子事情,都是老百姓饭后爱八一八的小料。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街上就传得更厉害了,一传再传,那风味就更加的变了起来。 什么张勇不仅抱了那谢府的七小姐,还压了七小姐的身子把体内的积水压出来,到后面,传得更神了,不仅压了身子,更传出嘴对嘴儿的吸出体内的积水,这一传,谢府七小姐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这女子的身子让人抱了也压了,连嘴都亲到了一块,并且是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就算是不嫁入张家,要想再说份好亲事,那也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那张家放了声,说是只要谢家愿意,一定会对谢府七小姐负责任到底,一辈子可尽疼着七小姐。 这消息一传出,从不登门的张勇姐姐的夫家正房,居然上了张勇的家,好一阵子的商量,直到天黑才从张家离开。 谢静娅从外面回来,便知晓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外面传得甚是热闹。这张家倒是个够狠的,不惜用得罪谢府这招来求娶谢静怡,不过张家要不这么用,想娶谢静怡连门儿都没有。 不得不承认,谣言这东西是最有杀伤力的,上一世,她也没少吃这谣言的亏,这一世,她同样也利用谣言反过来对付那些她要对付的人,只不过,这张家却是个心存不善的,也不知道谢府走到这一步,会怎么反击。 她刚一坐下,半香便递上一杯茶,谢静娅抿了两口,才道:“现在外面都传翻天了,老夫人那边可想到了什么法子。” “奴婢只听说今日那王媒婆来时,老夫人和二太太以及苏姨娘,都说昨儿个落水的是八小姐,不是七小姐!” 谢静娅冷笑一声,这倒真是符合了那些人的性子,绝对会将利益最小的那一方牺牲出去,依着这样看,若是谢府真要嫁一个人,看来这八小姐的命运不会太好。 “三太太那边是不是还没有得到消息?”按照现在三太太一家足不出院的情形,肯定也没有丫环会去通风报信。 “嗯,是的。”半香又问道:“需要奴婢去说与一声吗?” 谢静娅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免得去的次数多了引人发疑,再说了,这件事情本小姐也帮不了她们。” 八小姐谢静馨毕竟年纪尚幼,日后的变动甚多,依照着外面的传言,那张家想娶的只是七小姐,估计那边也知道三房在这府里的地位,只要那边死咬着娶七小姐,那八小姐便不会有什么事情。 谢静娅命半夏取来一本书,是一本前朝的杂记,读书不仅能令她的头脑保持清醒,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那张图到底藏在哪本书里。她只能这样看一本换一本,当是瞎猫撞死耗子,如果撞上了,那是她的幸运,如果撞不上,她也不急。 如果她急着找那张图,那她的性命便也不保了,从上次的探视,以及府里发生的情况,她都是处在危险中,唯有装作不知,才是保全之策。虽然她知道,只要找出了藏宝图,便能找到那让她死之人,但是现在,她更想对付的是谢府的人。 谢府一得知外面的传言,紧接着便同样放出了消息,将七小姐换成了八小姐,先不管日后最终的结果会怎样,但是先保住谢静怡再说,三房的人,能在这个时候起作用,在谢太夫人看来,那也算是这么些年来她养着他们,该给的回报。 尽管消息传了出去,但是变化却再一次袭来,这一次,直接闹到了朝廷上去。 早朝,皇上在商议了一些重要事情之外,有一言官便弹劾了吏部侍郎治家不严,任着家里的太太们牺牲庶弟的女儿保全嫡弟的女儿,这虽然是大户之家都这么干的事情,就算是在皇家,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事情可大亦可小,关键还在于上面那位人的态度。 偏巧不巧,现在皇子们都大了,虽已立了太子,但是同样有着不甘心之人在背后活动着,至于元宵那一晚烧死的尸体,皇上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只不过是暂时还不能发作。 皇上抬眼,望向谢安邦,道:“谢爱卿,可有此事?” 谢安邦心里一阵发冷,也不知道皇上这样问到底是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他只得含糊地回道:“至于这事,下官也没弄明白,按理来说,这救人是好事,但若是那救人的人家拿着这事做文章,便动机不纯,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望了一眼那弹劾谢安邦的言官一眼,又看了看谢安邦,道:“嫡庶有别,但也不能乱来,这救人的人也不可胡来,谢爱卿,这事情可得仔细些,别落了人话柄。” ------------ 偷听 谢静嫣的院子里,此刻她正对着镜子梳妆,看着铜镜里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容颜,她轻笑不已。 “小姐,您真真是越来越美了,等您日后去了京城女院,您一定是最美的人。”丫环知了站在一侧,见着放静嫣再一次不由得感叹道。 “你这嘴,还真甜。”说着,她这次拿出了一根镶金的簪子,“这个赏了你戴着玩。” “奴婢谢小姐赏!”知了忙行礼道谢。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做事也稳妥,日后若是我有了好的归处,我便也不薄了你!”谢静嫣一边梳着自己的几缕头发一边说道。 “奴婢必定尽心服侍好小姐,跟着小姐一辈子。”知了很是嘴甜。 “一辈子还长着呢,你日后要是遇着个好的男人嫁了,难不成还要跟着我?”谢静嫣打趣一句。 “小姐尽会笑话奴婢。”知了害羞了一下,说到嫁人便说起这几日七小姐的事情,“现在外面的传言是越来越离谱了,不知道这府里嫁去张姐的是七小姐还是八小姐?” “当时,若不是我被那人救了,指不定落水的便是小姐我了。” 谢静嫣想起了那晚人群拥挤,跟着她们的婆子丫环也散了去,她跟着谢静怡两个人走在一起,她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与着谢静怡便也分开了。 她的脚连着被人踩了好几下,也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她本以为这次会受大伤,却不曾想,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扶了起来,待她抬头一看,便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深情眼神。 她连忙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却含着柔情,“多谢赵世子相救!” 他却只是望着她,而后掏出一瓶药放在她的手里,“这个是治烫伤的药,你拿着用!” 谢静嫣推了推,赵文宣却将药瓶硬塞在她的手里,她便也接着。 当她俩正深情对望时,她听见谢静怡唤着她,她便急着跟赵文宣告辞,以免让谢静怡瞧见了生疑,她跟赵文宣那一层层的误会本就解释不清,要是再来这样一出,那更是坐实了她勾引赵文宣。 “七妹妹!”谢静嫣便迎了上去,俩个人预备过了桥去,桥那边是谢府停马车的地方。 因着那边停马车的多,所以桥上也是人挤人,很快,谢静嫣与谢静怡便被人挤到了桥边上,谢静嫣紧紧一抓栏杆,没有掉下去,当她望着那桥下的滚滚流水,以及旁边的谢静怡,她突然便想,如果谢静怡掉了下去会怎样? 平日里,谢静怡没少嘲讽谢静嫣,话里话外毁她名声,平日里两人也是不对付。 将谢静怡推下去的念头一旦萌生,便再也控制不住想要陷害的心,她也要让谢静怡尝一尝名声被毁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当一波人群再挤过来的时候,谢静嫣便借着力,趁着谢静怡一个不留心,便狠狠的用力将她一挤,身体对着身体一推,只听得水里立马传来“嘭”的一声响,而谢静嫣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栏杆,后面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叫道:“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谢静嫣回身,见着是知了,便放了心去,两人眼神意会一转,便大叫着救命……立马就有人跳下了水去,当瞧见是一男子时,谢静嫣的心便更加的欢慰起来,完全忘了她们的身体里都流着谢府的血液。 令谢静嫣最最意外的是,赵文宣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他听到说有人掉进了水里,便有些担心地跑过来看一眼。 见着她平安无事,便轻轻一笑,“三小姐没事便好。” “有劳赵世子担心了。”谢静嫣柔声地回礼,知了见着这情形,虽然那是五小姐的未婚夫,但是眼前的女人却是她的正主子,所以她便识趣的站在一旁。 为免谢静嫣会受到伤害,他便亲自护送她们至安全的地方,看着有婆子丫环来接才离去。 谢静嫣在那一刻,心里是暖的,更是骄傲的,她谢静娅的男人看上的却是她,这种虚荣心让她非常的受用。 知了见着谢静嫣沉浸在一些回忆中,便知道她定是想起了那晚赵世子救她的情形。 “依奴婢看,赵世子救下小姐,是一种缘份,可是依着奴婢看赵世子望着小姐的眼神,那真真是爱慕得很呢。”知了笑着说道。 “这话,日后你定不能再说,要是让旁人听了去,又得生舌……”谢静嫣所说的旁人,当然是指谢静娅,她轻声地警告道。 知了低头回道:“奴婢错了,日后一定不再提。” 有些事情虽然不提,但是心里却在发生变化。 “七妹妹那可有什么消息?”谢静嫣问道。 “听说是闹了好些天了,二太太和老夫人都在帮着周旋了,虽然将八小姐拉了进去,但是七小姐的名声怎么也都是受了些损的。”知了一边说道,一边去端凉了些功夫的茶杯。 谢静嫣接过茶杯,轻抿了几口,冷冷地笑了起来,“她要是平日里待我好一点,我也不至于让她下了水去,这一次,也叫她尝一尝被人污的滋味。” “七小姐哪能跟小姐您比啊,论才貌,七小姐都是府里次一等的,只不过,若让她嫁与一杂货铺子里的小东家,倒也真是委屈了些呢。”说着,知了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谢静嫣听着这话,心里又开心了几分,“要是真能委屈她,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定会给她添一份厚厚的妆,免得她嫁与了那里,嫁妆不够她用的。” “七小姐自小就是个爱攀比的性子,该她的她都要,不该的也会争着要,好几次原本是小姐的东西都被她要了去,奴婢看着都为小姐不值呢。”知了陪着谢静嫣一块说着七小姐的各种不好。 “那只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这挑的夫君才是最重要的,日后姐妹们回娘家,七妹妹的夫君应该就是最次的了,只要想到这里,小姐我平日受的那点子小委屈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谢静嫣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主仆二人又轮着笑话了一会子谢静怡,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对话被人听了去。 ………………………………………………………… 今日更新奉上,昨刺杀一章天重复的内容小舞已经改好了,订阅过的亲可返回去看,不需要再订阅,对此小舞很抱歉! ------------ 被逼 因为言官的弹劾,谢安邦不得不表态,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好惹之人,当时天黑,也没有人知道那是谢府的第几任小姐,就算是知道,那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他们能揽的活儿。 所以,无论张家怎么传,谢家这边死咬着不松口,掉进水里的就是谢府的八小姐谢静馨。 谢家也放出话,感谢救命之恩,愿以银钱和礼品相赠;如果张家硬是要求娶八小姐,只要张家小子愿意等,那等八小姐及笄后再商量婚事。 两家就较着劲,谁都不愿意松口。 无论是七小姐还是八小姐,这名声在外都已传得不甚。二太太这些日子在府里被逼得着急上火,口腔里长了好多个水泡。 谢静怡每天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眼睛就没有消肿过。 这一会,她得知外面又传了新的词儿出来,她便又气得哭了好一会,便急匆匆的跑去了二太太的院子。 见着二太太便哭得更凶,“娘……娘你要救我……女儿不要嫁去那杂货铺子里的人。” “别哭了,天天哭,眼睛都肿了!”二太太很是头痛,大叫着旁边的丫环:“去给七小姐弄点冰来敷一敷眼睛,再这样下去,非得哭出个鱼泡眼来,到时候还怎么说人家。” “娘……我也不想哭……”虽然她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哽咽声却止不住,“女儿心里头难受,我憋不住……嗯嗯……” “我的儿啊!”二太太看着女儿如此难受的小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抱着谢静怡便也难受得哭了起来。 二太太共生两子一女,大少爷谢睿文,是个让她放心的孩子,五少爷谢睿广虽然不及大儿子聪明,好在也不是个愚笨的,因着就谢静怡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那打小就是捧手心里,如果让她嫁给一杂货铺的儿子,她宁愿自己死了去也不会将女儿嫁与那样的人家里去。 “娘……我不想嫁,我不要嫁给那样的人家里啊,我们要怎么办?”谢静怡的情绪很是波动,“再这样传下去,女儿的清白就要全毁了。” “静怡,不难受,有娘在呢,娘绝不会让你嫁去张家铺子的,你不要担心害怕 ,娘一定会豁出命来护你的!”二太太虽然不是出身大户人家,但是家里好歹也是当官,内宅妇人该有的心狠她一样也不少。 丫环拿了丝绸包着冰块端了上来给谢静怡用,然后又道:“奴婢刚刚见着三太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三婶这个时候去祖母院子里做什么?她是不是想去求祖母不让八妹妹嫁啊。”谢静怡现在就像受惊的鸟儿,稍有风吹草动,便急得六神无主。 二太太冷哼一声,望着那冰块似有似无地说道:“就凭她,也想讨老夫人的情,做梦呢!” 三太太在府中的地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之所以赶把八小姐推出去取代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有把握拿捏得住,并且谢太夫人那边对于二太太这样做,完全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甚至连招呼都不曾给三太太那边打一声。 “娘,我现在就是心里没主,我慌得很,那些个谣言天天传,就算日后女儿不嫁去那张家铺子,名声也要被毁了,您快点给女儿想个法子吧!再这样下去,女儿真的没脸见人了。”谢静怡一边哭着一边说着。 二太太拍了拍女儿的身子,劝慰道:“你放心,娘亲这就过去看看,正好让你祖母当着你三婶把这事给定了,至于张家那边,你大伯父和你父亲自会让人盯着去的。” “我跟娘一块去祖母那!”谢静怡央求道。 自从出了这事,二太太便只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哪都不让去。 “不行!”二太太果断的拒绝了谢静怡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祖母见着女儿如此委屈可怜,只不定就让祖母更加快速度解决这件事了?”谢静怡自我想像地说道。 “你一个未嫁的女子家,这些个事情不能正面参与,要不然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二太太劝慰了一番,“难道你连娘都信不过?” 谢静怡委屈地睁着双眼,摇头道:“女儿当然信,女儿听娘的话便是了。” 二太太命人领着谢静怡回自己的院子,而她则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话说,三太太得知八小姐被推到七小姐的位置时,心里痛得跟刀扎一样。 如若对方是个好人家,就算是个杂货铺的小东家,那么八小姐替嫁七小姐,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那一家子没一个省心的。 那边想娶的也只是七小姐,明显也是知道三房的人在谢府不受重视,那样的无赖人家也不过是图着谢府这块肥肉,如若到时候真的是八小姐嫁过去,他们图不到半点好处,那受苦受累的肯定是她女儿。 这些年,她老老实实,吃穿用度都不去跟谢府的那些大嬷嬷大丫环比,她也不曾对谢太夫人有任何的不满,她自问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谢府的事情,可是谢太夫人连着毁了她两个女儿,她再懦弱也不能忍下去了。 这一次,三太太得了吴嬷嬷的回报,才进了正厅。 一见到谢太夫人,三太太便跪了下去。 谢太夫人见着三太太这样,自也是明白她来所为何事,但她依旧明知故问:“你这是做什么?” 她也没有说让三太太起身,任着她跪在那,她倒要看看三太太今天想怎样?一个屁都不敢放的懦弱性子的女人,难不成还敢反她谢太夫人不成。 “老夫人,儿媳听说要将八小姐嫁与西城街张家铺子家,外面传的那些个纷纷扰扰,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三太太一边说着,身子却是一边擅抖着。 谢太夫人也不搭话,就冷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三太太,她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接着往下说。 三太太跪在地上,双手在大腿上摆放,可是才说了一个开始,她就只看见自己的一双手在腿上不停的抖着,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一眼谢太夫人。 ------------ 被逼2 谢太夫人高高地坐在上方的八宝椅上,看着跪在地上依旧如此懦弱窝囊的三太太,眼角的冷笑更甚。 “吴嬷嬷,端杯茶给我!”谢太夫人这是准备着让吴嬷嬷打发三太太回院子里呆着去。 “是!”说完,吴嬷嬷便转身去端茶。 三太太虽然笨,但是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谢太夫人的习惯,这是要打发她走了。 脑子一紧张,三太太也顾不得害怕,说了起来:“老夫人,儿媳这么多年来也没开口求过您,只是八小姐嫁与张家铺子家的事情,儿媳求您了,求您不要让八小姐嫁过去。” 说着,三太太便用力的磕起头来。 谢太夫人看着她如此的磕着头,既不阻止也不心疼,只冷冷地说道:“张家铺子要的人是从水里救起的谢家小姐,那落水的就是八小姐,张家铺子不娶八小姐娶谁?” 三太太见着谢太夫人如此睁眼说瞎话,心里头恨却不敢发作,只得继续苦苦地哀求道:“元宵节那夜,我们八小姐连院子都没出,怎么可能就会落水。” 谢太夫人却是冷冷一笑,“我还真没瞧出来,你三太太也惯会睁眼说瞎话,元宵节那夜出去的丫环婆子,见着的可都是八小姐呢。” 明明睁眼说瞎话的是谢太夫人,她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说瞎话的人安到了三太大的头上。 三太太听着那些话,痛心起来,只得端出老太爷来求情:“老夫人,八小姐也是谢家的骨血,身上也流着老太爷的血,您不能这样的枉说世道。” 谢太夫人一听这话,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拿起旁边案几上的一个杯子便朝着三太太的身子狠狠砸了去。 只见着三太太的额头那瞬时见了血,三太太也顾不上擦,继续跪着不起,要是这样的打骂能让谢太夫人改变主意,那她也愿意受着。 “反了天了,你这个下作的妇人竟然敢顶起婆婆来了,谢府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供你们穿的,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的冤枉起我来,你存的究竟是什么心?” 谢太夫人摔出杯子后,便狠狠发作起三太太来,完全不怕抹黑事实,这府里,她才是真的主子,三房的人只不过就是她养的几条狗来,让她们去牺牲那是她看得起她们,竟然给脸不要,那也不要怪她不客气。 “老夫人,您要是觉得这样能消消失,那儿媳也愿意受着,求着您看在这么多年,我跟三老爷也算尽守本份的份上,也求您念在老太爷的情份上,放过八小姐吧,她还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三太太提起女儿来,心里的委屈便也涌了上来,眼眶不由得酸了起来。 同是流着谢家血液的孙女,七小姐谢静怡是她谢太夫人的嫡出孙女儿,八小姐谢静馨那是老太爷跟别的贱人生的种的庶出孙女,她愿意养着她们,那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和底限了,要不是考虑到谢安邦在朝为官,她恨不得将三房的人通通赶出去。 “什么叫我放过八小姐,我是饿死她了还是冻死她了!”谢太夫人手里抓着一杯子,本想再扔了去,看着三太太额头上的血便忍了下来,只是苦着一张脸继续道:“李氏,你做人要讲点良心,要怨就怨八小姐命不好,什么时候掉水里不成,偏偏赶上元宵夜那么多人的时候掉水里。” 二太太站在门帘的后边,一直偷听着里面的对话,见着谢太夫人如此强硬的态度,便也没有了进去的意思,只是依旧站在帘后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太太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料到了谢太夫人会各种为难,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谢太夫人完全就指鹿为马、强词夺理、专横霸道的将那件事的始发人换成八小姐,并且换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老夫人,只要您不让八小姐出嫁,您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儿媳求求您了!”三太太便不再强调事实的真相,只一昧的求着她。 “谢家从来就不缺牛缺马,只缺听话的人,你要真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想着把这些年在谢府享的福回报给谢府,那你就应该按照事实走,听谢府的安排,而不是来给我这个老婆子添堵!”谢太夫人的话虽然是劝导的,可是语气听着却全是命令。 三太太见着谢太夫人完全不愿意松口,她便也只得苦求着,反正她做好的心理准备,谢太夫人不答应她便不起来,不吃不喝,她就饿死在谢太夫人的正厅里。 见着三太太没了声音,谢太夫人以为她想通了,便说了句:“八小姐虽然运气差了些,但好在张家人口简单,到时候我多给些嫁妆,她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太太心里越发的冷了,吃穿不愁?她宁愿她的女儿嫁得贫寒一点,也不愿意她嫁入那虎狼之家。 谢太夫人愿意说出多赏些银子做嫁妆,在她看来,已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对着吴嬷嬷使了个眼色。 吴嬷嬷便上前走到三太太的身边,轻言道:“三太太,您这额头也受了些伤,您先回院子里去,我马上命人去请了大夫进府给您瞧一瞧。” 三太太却纹丝不动的跪在那,只坚定地说道:“如若老夫人不答应儿媳,儿媳便长跪不起!”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谢太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握在手里的茶杯瞬间就扔了出去,这一次,那破了茶杯划在了她的脖子处,好在伤得不轻,只隐隐地透出些血丝来。 “李氏,你这是想反了天啊!”谢太夫人气急了,对着三太太怒吼起来。 吴嬷嬷忙在一边劝道:“哎呀,三太太,您瞧您,也上了年纪了,怎么性子就这么拧呢,您这样跪着只会伤了自个的身子,您要伤了身子,还怎么帮着二小姐八小姐准备亲事啊,她们不还得依仗你这个做母亲的嘛。” 吴嬷嬷心里也清楚,三太太这次受的委屈可真心不小,但是谢太夫人决定的事情,她三太太求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与其这样死求着,倒不如好好的替两位小姐规划一下成亲后的路。 ------------ 被逼3 两个女儿都处在苦海中,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亲眼见着她们进了火坑。 三太太这次是准备拼死求一个成全。 吴嬷嬷见着三太太是死了心的要跪着,她便只得再次的望向谢太夫人。 谢太夫人冷声一哼,“李氏,你还跟我这老婆子玩刚烈,你这是想逼死我呢还是想逼死你自己?” “儿媳嫁进谢府这么多年,只求您这一次,希望您能公平一点!”三太太这一次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血迹的额头,衬着那张惨白的脸,看着甚是恐怖。 二太太在帘外见着三太太如此不开窍,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对着谢太夫人行了礼,而后才转身对着三太太。 “三弟妹,二嫂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应该看开些,这样吧,八小姐出嫁时,我这个做二嫂的一定添一笔厚厚的嫁妆,让八小姐嫁去张家的后半辈子都不愁吃穿。” 二太太晓以一些好处许诺。 二太太的娘家也没比三太太强出多少,可她身份是嫡出,最重要的是她嫁的是二老爷,是谢太夫人的嫡出二儿子,虽然二老爷的腿天生有残疾,却一点也不损谢太夫人对他的疼爱,连带着二房都受宠。 三太太抬头望着站在她的眼前二太太,只问道:“既如此,为什么二嫂就不这样想着将七小姨嫁与那张家去?” 二太太一听她竟然这样反问起来,也是第一次抵抗她,眼神不禁瞪大,转而怒声而起,“掉水里的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我能多赏几个嫁妆钱,那已经是很看得起了,你别给点脸就杆着往上爬。” 若说谢太夫人的媳妇们,这二媳妇的性子却是跟她最接近的,自私不讲理,爱占小便宜,吃不得半点亏。 “别跟着这下作妇啰嗦了,去叫了人将她拖出去,让人好生看着她那院子!”谢太夫人对着吴嬷嬷下命令。 三太太在一边道了一句,“让人绑了回去是行,可要是她乱说话,惹得府中不得安宁怎成?” 这逼急的兔子还咬人,看三太太这情况,怕是被逼到了这一步,她死不算什么,可要是再让七小姐受点不清不白的,那名声就真的臭了。 “她要是敢说,就让她说,这府里,我说掉进水里的是八小姐,那就是八小姐,哪个丫环婆子敢乱传,乱棍打死去!”谢太夫人恕着吼道。 吴嬷嬷见着谢太夫人如此果决,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了去,想着找两个靠得住的婆子将这三太太给绑回院子里去。 见着吴嬷嬷退了出去,二太太冷哼一声,威胁道:“三弟妹,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你这样挣扎于你没有任何好处,要知道,你除了八小姐可还有二小姐和三少爷,要是惹了老夫人不快,也不要指望着他们能有更好的去处。” 既然软的不行,那直接就上硬的。 三太太听着,只瞪着一双大眼,狠狠地望着二太太。 二太太被瞪得极不自在,扯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你别这么瞪着我,要怨就怨你是这么个贱命,所以你的女儿也只能是这么个命!” 三太太咬着牙,道:“二婶,您就不怕您做这样的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吗?” 听着这话,二太太的脸明显的抽了一下,心里虽有些亏着脸上却要强装没事人一样的,“三弟妹,你这话就岔了,我又没做亏心事,老天也报应不到我的头上去。” 谢太夫人见着两个媳妇对上了,她便乐得看一会戏,端起吴嬷嬷为她准备的茶水吃了起来。 只是这戏才刚刚开演,三老爷谢志安跑了进来。 三老爷见着自己的妻子跪在了地上,也忙对着谢太夫人跪了下去,也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是猛地磕头,比着三太太还凶狠,一边磕着一边求饶着:“老夫人,儿子给您磕头了,求您了,儿子求求您了!” 谢安志的突然出现,让谢太夫人更加的头痛起来,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人。 突地将茶杯重重地往案几上一放,怒道:“你们这到底是唱哪出戏了,我又没逼死人,你们求我做什么?” 三老爷只是依旧地边磕边说道:“老夫人,我们这一房不求啥吃好喝好的,只求您让孩子们一个个都安妥一点,让我跟李娘为谢府做牛做马都行!” 还不得不说,这三老爷跟三太太还真是一样性子的人,就连求人的话都是用得差不多的词,都是懦弱得不敢把自己当成是主子来看待,也怨不得下人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倒是说笑了,口口声声地称是我儿子,有儿子这么逼自己母亲的吗?”谢太夫人说话中气十足,“还有,你的孩子们就是谢府的血脉,我老婆子哪没将他们安妥了,难不成他们少了胳膊少了腿不成?” 见着不停磕头的谢安志,二太太有些恼了起来。 “三弟,你再这样磕下去是想把老夫人的身子给逼出气来吗?要是老夫人有个什么闪失,三弟和三弟妹相怎么担当啊?”二太太只借着老夫人来说事,要是老夫人被逼出什么事来,那便是不孝。 这个时候,三太太却像着了魔一样,冷声地说道:“要是老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就用我这条贱命来赔,一条赔不起,就用我跟三老爷两条命来陪,我们下了地狱去伺候老夫人和老太爷!” “你……你……”谢太夫人听着这样狠起来的话,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话是从三太太的嘴里吐了来的,她伸了手指指着三太太,口里吱唔着道:“你……你被恶鬼附身了?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 二太太听着这样的话也是一惊,再一听老夫人说着这样的话,她心里也跟着打鼓,但是她心里更清楚,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逼着将八小姐的婚事给铁定下来,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个时候,她见着吴嬷嬷带着些个粗使婆子走了进来,灵机一转,便有了对策。 ------------ 心生毒计 谢太夫人这会子显然也被这突然的改变惊得不轻,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如何处理事情。 二太太便冷声喝道:“吴嬷嬷,三太太中了邪,还不赶快将三太太绑回院子去,好生将人看住了!” 谢太夫人一听着二太太这样道,瞬间就明了过来,也紧跟着附和,“是是……快把这个中了邪的妖女给绑回院子里去,命人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许跑了出来,如若不然,你们这些个奴才就等着惩罚吧!” 那两个粗使婆子得了吴嬷嬷的眼色,便径直朝着三太太的身边走去。 三老爷听着这样的话,也终于抬起了头,那额头上的鲜血直往下流,流得脸颊处也沾了不少。 谢太夫人一不小心对上三老爷那张脸,便吓得连声叫道:“啊……鬼啊……” 二太太看着情况这样人,便对着吴嬷嬷道:“还不快去叫多些人来,将三老爷也绑回院子去!” 吴嬷嬷见形势严重起来,拔腿便往外跑了去。 三太太与三老爷相视一望,见着二人都是如此恐怖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更加的绝望起来。 “老夫人,希望您能看在我今天的份上,铙了我的儿女,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三太太的话一说完,便对着柱子跑了去。 三老爷见着妻子要寻死去,紧紧地抱着她,“李娘……不要啊……不要这么傻……” “夫君,你放了我,她们要静馨嫁去那张家,不就是想逼死静馨吗?既然都是一条命,那就让我来替了静馨的命!”三太太已近哀嚎起来,声音甚是凄惨。 三老爷听着这里,便放了三太太的身体,这一刻,他突然温柔地说道:“李娘,你嫁给我这个怯懦的男人十几年,为我生儿育女,可我却没让你享过几天福,既然要一个人死,那这个人也不能是你!” 二太太却在这个时候瞧见了三老爷的手偷偷地检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她大声地尖叫了起来,“快拦着三老爷,他要自杀!” 旁边的婆子听了,忙奔过去,她虽是粗使婆子,有着几分力气,但终究敌不过一个男人,好在三老爷也没划到自己,只是那婆子的手背被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血汩汩涌出。 谢太夫人见着这混乱的一面,见着他们想用死来逼迫自己,心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便放出狠话来,“你们这些个奴才,谁都别拦着他们俩,让他们俩去死,你们俩个只要一死,我立马就卖了你们俩闺女为娼妓,让你们的儿子跟那太监一样!这便是你们威胁我的代价,我老婆子狠话撂这了,有本事你们就现在都给我死了去,免得在我眼前晃得碍眼。” 她略一歇口气,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俩尽可不信我这老婆子的话,等真的死了,到了地府,你们可得好好睁眼看一看我这老婆子有没将你儿女变成这样!” 从来,三房就只是听的份,今儿个竟然敢来动摇她的权威,看来是真不明白自己是个几斤几两的人,她要捏死三房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大户人家里有的就是法子。她活这么大一把年纪,有本事弄死老太爷身边那些个做妾的,死在她手里的人命不只一条两条,再多几条也不为过。 三太太跟三老爷听着那话,当场就懵了,楞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厅里安静得很是诡异。 吴嬷嬷也在这个时候领着人过来,不消一会,便将三太太跟三老爷押回了院子。 正厅里面,其他人等都退了出去,只余下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在。 谢太夫人经过这么一闹,神情上便露出了一丝疲倦,二太太便忙倒了茶水送上,关切地道:“老夫人,先吃口茶顺顺气!” 她望了二太太一眼,接过茶杯,没吱声。 待她吃了几口茶后,谢太夫人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才慢声声地道:“三房的人,这是软硬不吃,也不知道日后他们的心思会不会反了去!” “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就她们那一房,又没有娘家背景,出了谢府,什么都不是,回头给些个好处便是了,轻重利害,她们心里清楚的,刚老夫人那么一敲打,他们二人便跟傻了似的。”二太太便上前一步,轻声道:“她们想跟老夫人您斗,那还远着呢。” “话是这么说,可今儿个他们以死相逼的情形你也见着了,要是他们起了个什么歹心呢,那我们可真就是防不胜防啊!”谢太夫人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忙对着二太太道:“你吩附下去,一定要将三房的院子看死了,仔细防着他们。” 二太太连忙应道:“行,儿媳一定照办就是了。” 见着谢太夫人如此紧张,二太太又补充道:“依儿媳看,留他们在府中也不得安生,等这风头过了,咱们找个理由,将八小姐留下来待嫁,其他的人全打发去庄子上,离得远远的,便就不碍事了!” 听着二太太这样说来,谢太夫人的神色才缓了缓。 又安抚了谢太夫人一些话,二太太才从谢太夫人的院子离去。 外面流言是一天比一天甚,二太太每每一听到外面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头痛不已,急得在内室里团团转,却又苦于没有更好的计策,再这样拖下去,只会将自己女儿的名声给毁得更彻底。 见着二太太神态不宁,她的管事嬷嬷胡嬷嬷上前奉献了一计。 二太太听着脸上忽而露出喜色,忽而又露了为难之色。 “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些?”二太太微有些犹豫。 “不狠一些又怎么快刀斩乱麻,不斩了这乱麻又怎么保得住七小姐!”胡嬷嬷是二太太的陪嫁管事,这么些年,一直给着二太太支招,也因着有胡嬷嬷,二太太处理起事情来更顺手。 二太太想了会,眼里便闪过一道阴狠的目光,胡嬷嬷说得对,不快刀斩乱麻,怎能保得住七小姐的声名。 想通了后,她便与着胡嬷嬷商量起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来。 ―――――――――――――――――――――― 今日更新已完,明天继续:) ------------ 心生毒计2 是夜,苏姨娘打探到谢安邦还在书房内看书,她便将自己精心制作好的糕点放在食盒里,对着铜镜,她再细细的端详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提着食盒向谢安邦的书房走去。 一身月白色的裙衫,外面披着素色的貂绒披风,脸上淡淡地扫过一层脂粉,让自己看上去更娇美一些。 自打上一次谢安邦生气后,又加上安姨娘进了府,谢安邦就不曾在她的院子里留过宿。现在的她,心里很是担忧着,再深的感情也害怕猜忌和另一个女人分走男人的心和宠爱。 她纤弱的身姿,摇曳地经过一条抄手游廊,在拐上另一条路上时,竟与着安姨娘相遇了。 安姨娘的手上也提着一个食盒,她的装扮与着苏姨娘竟有几分相似,她的身姿也同样纤弱修长,却又不失韵味,虽然在长相上略等了一些苏姨娘,但是在妖媚上却胜过了苏姨娘。 “苏姐姐好!”安姨娘见着苏姨娘,也不摆着受宠的架子,敬着她先入府并且年长,便微微蹲身向她行了一礼。 苏姨娘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安姨娘,微笑地回道:“我给老爷送些吃食去。妹妹这是要去哪啊?” 苏姨娘先占为主,希望安姨娘能识相一点,主动的去别的地方。 谁知,这安姨娘却越发的笑得甜了起来,“我也是去老爷的书房送吃食,看来今儿个咱姐妹俩都想到一块去了。” “妹妹有心了,看来还真是巧呢!”苏姨娘尽力的保持自己得体的笑容。 安姨娘便顺着话笑了笑道:“既然都这么巧了,那妹妹就跟姐姐一块去老爷书房吧!” 苏姨娘便随了安姨娘跟着她一块走,只是心里头却微有些担忧,等会进了书房,谢安邦会给她下脸色看吗? 如果她在安姨娘面前拒绝了她,那她以后在谢府岂不是要更难了! “我刚进府的时候,便听人说,这府里,就属姐姐最得老爷的宠,今儿个见着姐姐这身装扮,也不得不相信姐姐是个大美人儿。”安姨娘拉着话夸赞着苏姨娘,她虽然知道自己受宠,但是比起府里的地位,以她现在的条件,那是比不过苏姨娘的,所以,只要苏姨娘不找她的麻烦,她便愿意与她和平处着。 “妹妹说笑了,妹妹才是个美人呢,也难怪老爷如此宠着妹妹!”安姨娘既然愿意夸她,那她也不会轻易地去得罪她,毕竟现在谢安邦宠的人是她,以她对谢安邦的了解,他甚是讨厌争宠的。 俩人像是商量好的,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的走到了谢安邦的书房外。 书房外的小厮见着两位姨娘同时来了,便不免有些慌张起来,忙进去禀报谢安邦,正在练字静心的谢安邦只说让她们进来便可。 小厮便开门迎了两位姨娘进去,俩人都非常和谐的给谢安邦行礼。 行礼后,安姨娘便将路上偶遇苏姨娘然后结伴而来的事情说了一回,苏姨娘则静静的立在一边,笑着点头表示附和。 “这大冷的天,你们俩身子都弱,一路走过来,定受了不少风寒。”谢安邦的心里既暖又矛盾,两个人同时出现,宠谁都让他头痛。 这个时候,苏姨娘站了出来,笑着道:“这是卑妾为老爷准备的几样小点心,也是平日里老爷爱吃的,现下安妹妹也在,老爷就陪安妹妹一块用一点吧!” 一边说着,苏姨娘一边将食盒摆在案几上,继续道:“卑妾院子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先回去了。” 说完,苏姨娘便向着谢安邦行礼道退。 见着苏姨娘以退为进,安姨娘又岂能就这样让她走,便也笑道:“姐姐都来了,便陪着老爷一块用完点心再回也不晚。” 苏姨娘抬头,柔情地望向谢安邦,一双似水的眼睛像是有着千言万语要向他说道。 谢安邦则挥了挥身,道:“既然你院子里还有事要处理,就早些回去,别累得太晚,伤了身子!” “是,卑妾谢老爷关心!”说完,苏姨娘就退出了谢安邦的书房,留下一个纤弱熟悉的背影,让谢安邦心里好生酸了一会子。 这一些小小的转变,又怎能瞒得过在大户人家混得如鱼得水的安姨娘呢,谢安邦既同意了苏姨娘早些回去,那日后定是会补偿她。 苏姨娘看似失了机会,实则赢了更大的机会。 安姨娘只得说一些小段子逗趣他,俩个人说笑了一会,用了些点心,谢安邦也没有要留下安姨娘的意思,安姨娘便识趣的自己离去。 回到院子里的苏姨娘,内心即担忧又紧张,既害怕又期待,谢安邦愿意她回院子,那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看着沙漏,过去了这么久,谢安邦却是还没有踏进她的院子,难道是她对他的了解错了吗? 辗转在床榻上的苏姨娘,久久不能安眠。 恍惚中,半睡半醒间,苏姨娘感觉到有人进到她的被子里来,有些微凉的身子贴向她,熟悉的味道直面而来。 她半微着眼,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安邦……安邦……” 听着她这样唤自己,谢安邦涌起一阵心酸,抱着她的身子不由得更紧了一些,“为夫吵醒你了!” “妾身好怕……好怕你再也不要妾身了!”苏姨娘一头扎进谢安邦的胸脯,有些难抑的小小的抽咽起来。 “怎么会呢!”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地抚慰道。 苏姨娘却是抬起头来,不管不顾,奉上自己的嘴唇,用力的吮吸着他的舌头,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感受着她的热情,回报着她同样的热情,两个人在床榻上紧紧的抱在了一团,今夜的苏姨娘似是一团被囚禁了许久的豹子,一看到猎物便急切地想要拥有。 偶尔的主动和放浪,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别样的激情。 苏姨娘深知,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了,所以她要把握住机会,让他明白他对于她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有时候身体的解释远比语言来得更有冲击力。 ------------ 心生毒计3 一个小翻身,苏姨娘翻到了谢安邦的身上,她的眼神凝视着他。 “安邦……”她深情地唤着他的名字,捧着他的脸柔声道:“这些天,妾身真的真的好想你……” “哪想我?”他低沉的暧昧与调侃。 “哪都想!”苏姨娘浅着着,而后妩媚地贴着他的耳朵,轻咬着道:“心里想……身体也想……” 谢安邦听后,只觉得耳边一阵发痒,这样热切的直白,让他身体的温度迅速燃烧了起来。 “那就让为夫来见识一下爱妾的思念,怎么样?”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早就抚上了她的高峰,用力的揉劲着。 “嗯……”苏姨娘微眯着眼,轻轻地在他的耳朵呤声着,“夫君坏……啊……” “这就算坏了?”谢安邦调笑着,手却往着下面伸去。 苏姨娘却沿着他的耳际一路向下,在他的乳点那轻咬着,摩擦着,手却缓缓的向下移去。 谢安邦便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柔情服务。 苏姨娘的手很是灵巧,在他的小腹处打着圈的揉着,“老爷,让妾身为您放松放松吧!” 她的手慢慢的延向他的那有了反应的突起,她的手握向那,有节奏地滑动着,她看着他的表情是享受的,便慢慢的加了一些力度。 “哦……再用一点力……”谢安邦放松地叫道。 苏姨娘听到他的回应,便更加的卖力起来。 “啊……再快一点……快一点……” 在他的神情有些微迷的时候,苏姨娘的手突地松开了,而她的身子慢慢的向着他的胀起的部位退去。 她知道他那里的敏感点,她曾为他那样服务过,只是苏姨娘总是会隔很长时间才为他做,如果经常这样,他便也不会觉得有多刺激。 她张开嘴唇,握着他的突起含了下去,感受到那变得更加的巨大起来,那种在她嘴里一点一点变大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激荡起来。 “宝贝儿……雪莲……”谢安邦被苏姨娘楞得有些神魂颠倒起来,让他的身体舒爽得更畅快。 见着差不多了,苏姨娘便裉了自己的衣衫,将那曲线优美的线条对着谢安邦的身体,而她则握住他的突起,狠狠地坐了下去。 俩人的结合,都相互饱满着对方的空虚。 苏姨娘不由得溢出声来,“嗯……真的好舒服……老爷……妾身想更多一些……” 说完后,也便在上面摇曳起自己的身姿来,她胸前的高/耸则由慢至快,剧烈的上下晃动,谢安邦看着这样一幕,伸出手狠狠地抓着在晃动的丰/腴。 “啊……嗯……” 他配合着她的律/动,紧紧的顶着她,每一下都沉稳有力,她的声音也不压抑,而是有些放/浪地叫出来。 谢安邦看着女人享受的模样,心里的满足感便强了一些,他翻身将她压下去,坏声道:“让为夫好好疼你……” “嗯……夫君……妾身受得住……”说道,她便夹紧他的腰身,让他更深更紧的进去她的身体里。 他压下她,抬起身体再沉下去,浅浅地几次再狠狠地深入,浅出深入的来回,她的身体里一次比一次的湿润。 她感受着这种被紧紧冲击的力度,她的腿不自觉地樊上他肩膀,他的身体向着她靠得更紧更有力。 “爷……妾身快……快要受不住了……”苏姨娘的身体拱起,一边痛苦一边享受,谢安邦身上的汗珠滴在她的胸前,她享受这样的激烈。 “啊……受不住……爷就要让你受不住……”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猛烈,他享受着女人在他下面求饶的快/感。 这一晚,两个人的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和满足,在彼此的高朝中拥抱着对方的身体。 外屋守夜的丫环,听着内室那激荡的呤声和撞击声,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就连身子都些受不住的挪动起来,即羞又躁,却又压制不住那种奇特的异样在身体里蔓延。 苏姨娘的院子里,虽然不平静,却是让苏姨娘看到希望的不平静。 这一晚,二太太的院子里也不平静,胡嬷嬷进出二太太的内室,比起往日更勤了几次。 三太太的院子,也同样不安宁。 谢安志看着三太太额头上的伤口,心里隐隐一阵痛,作为一个男子汉,如果不是他窝囊,他的妻儿便不会在府中没有任何地位。 “李娘……你恨我吗?”谢安志与着三太太相对而视。 三太太却是一声苦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极好的一件事情,妾身又怎么会恨夫君呢。”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他不能让他们的女儿免受代嫁之苦,也不能让他们享受府里其他的少爷小姐般的待遇,她还说嫁给他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这让他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明白更是内心酸涩不已。 “你性子软弱,我性子何尝不是。”三太太轻叹一声,继续说着,“妾身嫁给夫君后,夫君不曾纳过小妾,也不曾有姨娘通房,这何尝不是女子的另一种幸福呢。”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让谢安志没有通房没有姨娘,于三太太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 “李娘……”刚一唤名字,谢安志只觉得有东西哽在了喉咽处。 “妾身都明白,这些年,但凡有点好的东西,你都是尽着孩子跟我!”三太太伸出手,轻轻地压在谢安邦的大手上。 俩人自成亲以来,很少有什么亲热的动作,俩个人一直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也不求过富贵日子,只求儿女温饱平安,所以俩个人的感情也一直是相敬如宾的。 “可是静馨……我们的女儿,可要怎么办?”一想到女儿的婚事,三太太便忍不住掉眼泪。 谢安志反过手来,拉着三太太的手,“老夫人不答应我们,我们还可以去求大哥,大哥是个讲理的,明儿个我去求他,兴许他能答应。” 这也只不过是谢安志存的一种侥幸心理。 “我跟你一块去,咱俩再苦再累,做牛做马,什么都行,我只是不想再苦我的孩子了。”三太太扑到谢安志的怀里,抽泣起来。 ------------ 失踪 谢安志却不再那样想。 “就我一个人去吧,你去,不太合适!”他不想三太太看到他受尽憋屈的样子,更不想让自己的妻子那样去求人。 三太太也似想起了,虽然是大哥,但她一介妇人,去求大老爷确有些不妥,便只道:“那你可得顺着大哥去,别惹了他,他不似老夫人蛮不讲理,如果他真不想帮我们的话,自会回了话,你也别勉强他,免得伤了兄弟感情。” “我自省得,你也不用如此顾虑。”三老爷有些迷茫的眼神望着那快燃到尽头的烛光。 二老爷是大老爷的嫡出兄弟,而他只不是庶出的兄弟,这中间,熟与熟亲,一比便知。 两个人今天都受了不轻的伤,折腾了一天,便在浑沉中睡了去。 次日,三太太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看来三老爷是趁着大老爷去上早朝之前求情,也不知道结果是个什么样。 她抚了抚受伤的额头,只觉得一阵晕弦,闭了会眼才缓过来。 这时候,谢静琪走了进来。 她端了一面面盆过来,里面还是冒着热气的水:“娘,让女儿伺候你洗漱吧!” “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张罗这些做什么。”三太太嘀咕了两句。 谢静琪轻声地道:“娘,不用担心,这会还早着呢,没有人会围着我们的院子,你就放心的让女儿伺候你洗把脸吧。” 看着她额上的伤,谢静琪心里怎能不难受呢。 “你妹妹可醒了?”三太太关切地问了一句。 她一边将洗脸的织物放在水里打几个转,一边回着三太太的话,“我还没有去八妹妹的屋里,等一会我便去叫了她起来给祖母请安!” “嗯,有些事情就少让她听见!”她低声地叮嘱着。 “我省得,妹妹现在还小,我这个做姐姐,自也是想着她开心一些。”她将洗脸的织物递向三太太,一边瞥着她的表情。 她的手在衣襟上打了几个圈,对着三太太说道:“如果一定要嫁一个人去张家,那就让我替了妹妹去!” 三太太的手停了下来,织物遮盖着她的脸,但是她脸上抽搐的表情却没有瞒过谢静琪。 “娘,女儿都想通了,祖母跟二婶那边,定是不会让七妹妹嫁与那张家的,我比妹妹年长,去了那里自也会比较好相处些,所以女儿愿意代替妹妹。”谢静琪轻轻地补了一句,“女儿是真心想替妹妹出嫁。” 女儿的懂事,她这个做娘的更是心疼。 三太太平息自己的情绪,将织物拿开,看着谢静琪如娟秀灵美的脸庞,“现在你的情况也没比你妹妹好到哪去,你有着痨病的事你五妹妹已命人传了出去,要是让张家人知道是你代替了妹妹嫁去,那岂不是……” “娘……那我们去求五妹妹吧!”谢静琪有些急切地握着三太太的手道:“五妹妹有办法救我,说不定也有办法救八妹妹呢!” 三太太沉思了一会,有些难言。 她一个九岁还未到的孩子,怎么救?就算她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再宠她,在这种大事上定也是不会依谢静娅的。 为了让女儿心安一些,她只得道:“你先回房看看妹妹,然后好好躺着休息,可别让人发现了什么,我自会想办法去一趟你五妹妹那里的。” 谢静琪见着母亲这样说,心便稍稍安了一些。 她依着母亲的意思,端着面盆便退了出去。而后,便去了八小姐的屋里。 谢静馨有些贪睡,谢静琪便没有敲门,直接推了门便进去,可是当她走到床榻边准备叫醒八小姐时,却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 “八妹妹……”谢静琪本能地唤着谢静馨,可是内室里却无任何的回应。 她急匆匆的便出了谢静馨的屋子,又返回了三太太的屋子。 三太太正在思虑着怎么向谢静娅求情的事情,见着女儿又匆匆的返了回来,便道:“让你回去休息,怎生又折回来了?” “娘……八妹妹她不在屋里。”谢静琪焦急地说道。 “什么?她不在屋里?”三太太一听,便不信。 “你呆回你的屋里去,娘马上去找你妹妹!”三太太一边催着谢静琪回屋里,她一边往着屋外走去。 等将院子内找了个遍没发现人时,三太太的内心更是焦急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裳,便领着一个丫环出了院子去寻人。 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八小姐的身影。 “这么早,她会去哪啊?这孩子,怎么就突然不让人省心了!”三太太一边心焦地走着,一边念念有词地嘀咕着。 “三太太,依奴婢看还是禀了老夫人吧,我们俩个人找肯定不如发动府里的家丁一块找稳妥快速。”那丫环建议道。 话虽然是没错,可是昨天个,三太大跟老夫人才撕破脸,这会去求她,心里难免有些不隔应,但比起八小姐的安危来说,这隔应便也算不得啥。 她来到老夫人院里时,老夫人刚刚起身。 吴嬷嬷刚通报完,便听到内室传来老夫人的怒吼声,“谁让她出院子的,那些看着她的奴仆呢?都死哪去了?” 吴嬷嬷听着谢太夫火气甚大,便在一旁边小声地解释着,“三太太这会子来,看她神情很是焦急,怕是别的事情。” “她能有什么事情,还是想着继续来逼我,要是她胆敢再为八丫头求情,我便让她们母女终生不得相见!”谢太夫人冷着脸吼道。 三太太侯在外头,听见那话,还是止不住心发寒。 磨蹭了好一会,老夫人才从内室走了出来,见着三太太,便是一张冷脸。 三太太看着老夫人出来,便上前跪礼,还不待三太太说话,老夫人便发作了起来,“李氐,你这是想昨儿个的事情重演一遍不成?” 老夫人一坐下,手便用力的拍了一下案几,声音虽然不大,但那冷傲的态度摆在那。 三太太急忙解释道:“老夫人,儿媳是想求您帮着找一找八小姐,今儿个一早便发现八小姐不见了。” 老夫人一听八小姐不见了,瞬间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 失踪2 谢太夫人的第一反应,三太太这是在跟她抬另一扛,故意将八小姐藏起来,借此好让八小姐不用替七小姐嫁给张家铺子那边。 “你个下作的东西,你见着昨天逼供不成,今天一大早就用八小姐不见了来蒙我眼!” 见着谢太夫人想岔了去,三太太恍然过来连忙说道:“老夫人,不是的,八小姐是真的不见了,儿媳已经找了一圈没见着人,所以才来求老夫人多派些人一块寻找。” “你说你不是成心骗我?”谢太夫人对此,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你告诉我,八小姐好生生的在府里,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三太太被谢太夫人这么一问,便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谢太夫人冷笑着。 “儿媳也不知道,所以儿媳现在迫切想要找到八小姐,找到了她,儿媳一定问个明白。”三太太答着,身体因为冷不由得打起抖了。 三太太见着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冷冷地回道,“兴许八小姐性子爱耍,躲去哪玩了去,一会子不见有什么好急的。” “八小姐素来有些贪睡,不可能一大早便不在了屋里,儿媳担心……所以,儿媳才来求老夫人……” 谢太夫人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说着:“我知道了,一大早的那么多事,你先回自个院子里呆着去,八小姐我自会找了去,找着了她日后就跟在我院子里头,免得你连个人都看不住。” 她将八小姐放在身边,自也是想断了三房的人生幺蛾子,也免生后患。 三太太听着这样的话,当场呆住。 “吴嬷嬷,送三太太回院子里去。”谢太夫人挥着着,连都不想看跪在地上的三太太。 吴嬷嬷听了令,便去扶三太太。 三太太跪在那,神情恍然,也任着吴嬷嬷去扶她,忘了去挣扎去求饶。也或许是三太太的心里明白,她就算是求老夫人,老夫人也不可能改变主意,她对三房,从来没有商量二字,有的只是命令和通知。 三太太回院子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回院的三老爷,两个人脸上的那种神情,都是落寞而憔悴的。 “老爷,静馨……她……她不见了!”三太太有些木枘地说着,神情也有些呆呆地。 谢安志听后,便忙上前扶着她,安慰着:“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躺着,我去命人找静馨!” 三太太紧紧地拉着谢安志的手臂,那种无助和绝望让一旁的吴嬷嬷看着也多了分不忍,便上前劝了几句,说这就回去禀了老夫人,提醒老夫人早些派人去寻。 吴嬷嬷望着那两个背影,摇了摇便转身回走,这三房人的死活,谢府里面真正关心他们一房命运的人,怕是没了。 在大家给谢太夫人请安的时候,才知道八小姐没在院中。 二太太一听说这事,便急着忙向太夫人请道:“让儿媳派人去寻寻看,现在这个时候,府里事多,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谢太夫人见着她如此急,便知她担心什么,就对着她挥了挥手,道“你去安排人手找吧,找到了把八丫头送我屋里来。” “是!”二太太领了命便退身告辞。 其他的几位小姐少爷也纷纷散了去,谢静娅命着半夏安排一些人去寻八小姐,顺便留意着各院子的动静,她则一人去了汤府的围场。过了十五,谢静娅便恢复了继续跟陈师傅学武功。 谢府也因着这些日子事多,就没有管她,只道她是贪玩府外的热闹,见也没生过什么事,便由得她去。 谢静娅穿着男装便骑了马独自一人离去,在去往汤府的半路中,却遇见一匹马和一男子的背影站在路中央,像是故意等着她一般。 待她想要避过时候,那人骑马转了过来,只见着那张脸是他认识的,但是谢静娅并不准备跟他打招呼。 “谢五小姐,你这是要装作不认识在吗?”上官子寒见她想要避开他离去,便拉着马迎了上去。 谢静娅却是冷冷地说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什么谢五小姐。” “哈哈……”上官子寒对着她长笑了两声。 尽管他笑得很是放荡,却正符合了他那浪荡形骸的形象。 “虽然你从女装换了男装,但却逃不过本少爷的火眼金睛!”上官子寒很直白地对着她说道。 他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装扮,骑着一匹白色的马,自诩风流人物。 真当自己是这脱俗的白马王子,谢静娅见着他这样,心里暗暗地嘀咕了他一句,依旧沉默着与他对峙。 对于谢静娅的不承认,上官子寒也不心急,只是带着一丝邪恶的坏笑说着,“元宵节那夜的灯笼舞,五小姐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公子若是无聊,大可以去寻了那些能给你带来欢乐的地方去,别再这里浪费功夫,本少爷还有事情,告辞了!”谢静娅懒得再去搭理他,准备拉着马儿掉头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上官子寒接着马与她的马靠得更近,面不改色的坏笑:“不过五小姐穿这男装倒是更有一番别味在里头。” 遇上这样的人,在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除了逃,谢静娅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只是在谢静娅准备驾马快奔的时候,上官子寒却说道:“昨儿个晚上,因着甚是想念五小姐,便翻了墙去了一趟谢府,你猜我见着什么了?” 好奇害死猫,谢静娅听到这,终究还是缓了下来。 见谢静娅没有急着走,便是对他的话有着兴趣的,他便更想吊她的胃口,与她正视着,就是不告诉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谢静娅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这个上官子寒是等着她开口问,但她又岂是会顺着套往下跳的人。 “本少爷没耐心陪你说话,你若不说便自己跟自己说吧!” 说完,也不待上官子寒开口,便用马鞭抽了一下红贝,红贝得了主人的令,便抬起蹄子狂奔而去。 “这女人……” 上官子寒也只得抽着马,追了上去,她不想知道他便偏要让她知道,他就不信她若是知道了会无动于衷! ………………………………………………………… 明日揭晓答案!!! ------------ 条件 谢静娅抽着马鞭,跑得更快起来,追在后面的上官子寒也不由得加快马速,心里却暗道这个女人的性子怎么就那么不好把握呢! 平常的女子,但凡见了风流倜侃的他,都恨不得往他怀里扑。 “谢静娅,你要是再不停马,本少爷可就要跳到你的马上去了!”上官子寒的马与着谢静娅的马同行了。 谢静娅听后,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准备,那边的上官子寒则一个跃身便跳到了她的马背上,从她的身后紧紧的抓住马缰。 “你……”谢静娅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不由得气急,“你堂堂魏国公的二少爷,不觉得这样有失分寸吗?” “五小姐一口一个本少爷的,虽然两位少爷同骑一马有些失了体统,但也比着与一位小姐同骑一马有分寸,不是吗?”上官子寒存了心的逗趣着她玩。 面对这样不要脸的无耻之徒,谢静娅只得拉住马缰,令红贝停了下来,一个翻身,自己便下了马来。 “上官少爷,请下马!”谢静娅冷着脸,语气有些僵硬着说道。 上官子寒倒也不介意看着那张冷傲的脸,谈笑间便也下了马,“五小姐,在下就有那么令你讨厌吗?对着我,你从来都不曾露出一个笑脸来!” “你既然这么执意的追着我来,那就别再浪费时间,有话快说。”谢静娅只得忍下脾气,陪着他耗上一会功夫。 他轻抚了一下他的鼻尖,笑着道:“你这样说,那便是承认你是谢五小姐咯。” 他才不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堵她的,对于这个五小姐,他现在充满了好奇。 “我承认与不承认,于上官二少爷来说,有什么区别吗?”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这样一双眼长在男人的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子风流味。 他微眼一笑,甚是好看。 “五小姐说得对,你不承认我也会当你是五小姐!”上官子寒拍了一下衣角边上的雪花。 见着上官子寒悠哉自得的样子,谢静娅只得再一次问道,“你不准备说一说昨儿个晚上,在谢府看见了什么吗?” 上官子寒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忙道:“看在下这脑瓜子,五小姐不提我倒是忘了这岔事了。” 看着有些装模作样的调侃,谢静娅很是不喜。上一世,这个上官子寒就是个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不仅流连那些烟花之地,还让一位官家千金为着他痴迷到自尽。 见着谢静娅那显然不悦的神情,上官子寒便正色道:“我昨儿个晚上在谢府见着有人不小心被跌进了湖里。” 一听这话,谢静娅的直觉那被跌进湖里的人是八小姐谢静馨。 “那人是不是我八妹妹谢静馨!”谢静娅脱口而也。 上官子寒却上前一步,眯笑着道,“你终于承认自己是谢府五小姐了!” “你……”谢静娅见着他对此不死心,心里很是恼他。 “别生气,在下就是跟五小姐绕个弯而已!”他连忙说道。 谢静娅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八妹妹人现在在哪?” 见着她如此肯定的向他问人在哪,便知这五小姐是个聪明的,与着外面传言她这个任性草包的五小姐好似区别大着呢。 “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上官子寒可不想就这样将地方透露出来。 “那就是她还没有死了?”谢静娅确认道。 他见着她一脸的正色,便也没再跟她玩笑,“原本是要死了,可是被本少爷救活了。” “你今儿个堵我在这里,难道不是想将八妹妹交还于我吗?”谢静娅望向他,对上他的目光也不逃避。 雪花又再一次的飘了起来,散落在她的衣襟与发丝上,漫天雪花中,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这样的美景美人让他不由得有一丝恍惚。 良久,见他一直不出声,谢静娅又想到他昨儿个晚上进谢府,又是身为魏国公的二少爷,难道也是对那云腾宝藏图有所企图? “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将八妹妹交还于我们谢府?”谢静娅只得再次问道。 “我救了你的八妹妹,你不是应该对我感恩吗?为什么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总是那样强硬和冰冷呢?”上官子寒一脸的疑惑,轻轻地摇了摇头,“本少爷要是心情好,自然会将人交还,可要是你惹得本少爷不快,那可就……” 只要一对上他,谢静娅就无法不将他那张脸与浪荡风流联系在一起,对于这样的人,她无法给他好颜色看。 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上官子寒懒懒地说道:“既然谢五小姐这样,那本少爷就不打扰你勤劳苦学了。” 说着,便抱拳告辞。 谢静娅咬了咬牙,追上前去,勉强着自己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来,尽管那笑让她比哭起来更难看。 “二少爷说我八妹妹在你手上,可是我也没见着人,心里总归是不踏实,要不,你就带我去见一见,只要见着了人,二少爷想要跟我们谢府谈条件,那也是好说话的,不是吗?”谢静娅慢慢的,一字一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柔和一些。 见着她刻意压低又尽量软化的声音,他轻声一声,深邃的轮廓看起来更俊美几分。 男人长成这样,也算是天生的妖孽,喜欢这种男人定是喜欢得不得,不喜欢的则永远觉得他透着一股妖气。 “本少爷从来没想跟谢府谈条件。”上官子寒,望着她的脸若有所思,而后上前一步,贴近她的脸,凑近她的耳边,轻语:“我想谈条件的只有五小姐!” “那你说,你想要跟我谈什么条件?”既然他都说到这了,谢静娅便顺着问下去。 “急什么,等见着你八妹妹,咱俩再谈也来得及。”上官子寒又退了步,笑道:“想必五小姐也很想知道你八妹妹怎么会掉进那湖里去的吧!”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二少爷领路了。”谢静娅回道。 因着不想陈师傅有误,她本想绕着去一趟汤府围场给陈师傅道一下原因,却不曾想,上官子寒却说八小姐所在的地方离着汤府围场不远。 谢静娅有着一时的恍惚…… ------------ 条件2 上官子寒带谢静娅去的是一个座落在山脚处的小山庄里,四周房屋甚少,零乱的搭在各处。 “魏国公府外的房屋,倒是让我开了眼界。”谢静娅随口一说。 “这是府中一老嬷嬷的房舍,很久都不曾有人居住过了。”他轻言解释着,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这里近着汤府围场。 “有劳二少爷费心了!”她牵笑着,眼神却幽深的望向一处。 “为五小姐办事,在下不觉得费心!” 他说话配上他那带笑的狭长丹凤眼,总是不自觉的透着一股子流气,想要怒却见着他一脸淡若的表情又怒不出来。 “你是怎知我会去汤府围场的,还有,你究竟知道多少?”对此,谢静娅也很想知道,这上官子寒究竟知晓多少。 “如果我说我是这些日子才知的,你信吗?” “我为什么不信?”谢静娅反问她。 “既然你信,那便是最好,也懒得我再去解释。”上官子寒已走到房屋的门外,谢静娅也追了上去。 谢静娅望着他,突然一笑,“有些事情,还是希望二少爷少管的好,要不然,我这想假装成男子出来偷会闲都不成。” “五小姐倒是好雅兴,不爱红装爱绒装。” “谢二少爷夸赞!”每一个字,她都尽力让自己说出来的声音让他觉得顺耳一些。 上官子寒耸了耸肩,便将门推开,发出咯吱的响声。 虽然是白天,因窗户都糊了窗纸,又长年无人居住,里面不仅光线暗,还透着一股子潮湿气。 这时,从里间走出一位男子,见着上官子寒便行礼。 “里面的人可醒了?”上官子寒问向那男子。 “回少爷,里头的姑娘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那男从回道。 上官子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而后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谢静娅进去,他自己却留在了外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谢静娅走进里间屋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温比着外面要暖和一些,看见床榻的左侧放了一个炭炉,心里头闪过一丝暖意。 她见着谢静馨整个身体都裹在被子里,听着响动,便将被子聚得更紧,一双杏眼睁得更大,见着进来的是谢静娅,她整个人的神经便放松了。 “五姐姐……五姐姐……”那是一种开心而激动的声音。 见着谢静馨要从床榻上爬起来,她连忙上前阻止道:“八妹妹,你快些躺下吧,别让身子着了凉!” 谢静馨的声音很激动,也顾不得身体还处在虚弱中,“五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谢静娅却没有回她这个问题,只是问道:“告诉五姐姐,昨儿个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五姐姐问她,谢静馨便将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昨儿个三太太和三老爷从谢太夫人那回来,两人的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血渍,看着甚是让人害怕,八小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懂事的,也深知三房在府中的地位,为了不让双亲担心,便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屋里哭。 因着三太太和三老爷受了伤,二小姐又染了风寒未全愈,晚膳便是在各自的屋里用的。因着谢太夫人的命令,二太太便安排了人看守着三太太的院子。 晚膳也是三太太的人送过去的。 用了膳之后,谢静馨便觉得头晕晕的有些不舒服,因着不想给双亲再添烦忧,便去了二姐姐的院子打了声招呼说要早些歇下,二小姐谢静琪因不放心,亲自送她至谢静馨的屋里,看着她入睡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便已是躺在了这个屋里,醒来时的惶恐直至现在都还没有消全。 见着一脸茫然和惶恐不安的八小姐,看来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谢静娅只得问道:“给你送去晚膳的是府里的哪位丫环?” 谢静馨努力的想了想,只得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我没见过那位嬷嬷,我问她是府里哪个院的,她只说是奉祖母的命照顾我们的,可是我没有在祖母的院子里见过那位嬷嬷。” 见着谢静娅沉默着,谢静馨便拉着谢静娅的手,一脸的渴求和担忧,“五姐姐,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想我娘亲和爹地,还有三哥哥和二姐姐。” 谢静娅回手握着八小姐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细声地说道:“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听着那大哥哥的话,等五姐姐回府后,自会禀了你娘亲,让她来接你,好不好?” 八小姐虽年纪不大,却也不是个轻易好忽悠的,“为什么我不能跟五姐姐一块回去,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单纯眼珠,看向谢静娅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见着她懂事,谢静娅便直言道:“府里现在都在找你,但是找不到人,所以三婶肯定会着急,但是如果你现在回去,你肯定会更危险,因为祖母肯定会觉得你三婶无用,既不能照顾好你又找不回你,指不定祖母就把你养在她的院子里头。” “如果我带你回府,但你要养在祖母院子里头,虽然能吃穿更好,但不能时时见着三婶她们,这样,你可愿意?”谢静娅私藏了一些小坏心,试探道。 只见着八小姐猛摇着头,“那我等五姐姐找来我娘亲带我回府,我不愿意跟娘亲她们分开!” 谢静娅闻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 “那五姐姐先回了府去,你且等些日子,我便让三婶她们来接你回府。” “那要等多久,我一个人有些害怕!”谢静馨年纪小,害怕也是应当的。 “我们半月为限,好不好?”宁可多一些时间,也不愿意说的时间少了,到时候没有办到而让谢静馨心里更难受。 “这么久啊,不能再早一些了吗?”谢静馨露出期待的眼神。 “你要相信五姐姐,五姐姐定不会骗你的!” 谢静馨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生怕她会就此离开,“五姐姐,你不要抛下静馨,静馨保证不给谢府惹事,保证很听话。” 谢静娅眼眶一酸,不禁心疼。 ------------ 合谋 谢静娅又说了一些子话,才让八小姐稳下心来,叮嘱她切不可离开这里,否则三太太便会找不着她。 上官子寒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替谢静馨找来一个婆子照顾她的生活,替她照顾八小姐半月时间。 对此,谢静娅让他提出他的条件。 上官子寒却只道暂时没有想出来,想出来了自会通知她。 对于他的暂时不说,谢静娅也没有强求,道了一声告别后便骑上红贝向汤府围场的方向走去。望着风雪中那傲然独立存在的她,上官子寒那狭长的眼睛好似激起千层浪,越是觉得危险便越是想要靠近。 她是皇上赐婚给宁国公的赵文宣,这是一桩几乎不可能改变的事情,除非二人有一人死去,可是谁又会去得罪宁国公呢? “谢静娅……”上官子寒站在风雪中,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谢府内,情况也不乐观。 二太太的内室里,胡嬷嬷又一次上报,摇着头道:“还是没有找着八小姐的尸体。” 一听这话,二太太便将茶杯重重的案几上一摆,皱起眉毛,“嬷嬷,您确定昨儿个晚上将那小贱人给淹死在湖里了吗?” “老奴确定,那八小姐的饭菜里我是渗了药的,歇下后,那婆子将人偷了出来后,我是亲自过目了的,真真儿的是八小姐。”胡嬷嬷此时也是一脑的头痛,这明明被她们淹进湖里的人,那尸体怎么就没有浮上来呢。 “那为什么你们在湖边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着,这总得有个解释吧!”二太太更是心急如焚,原想着弄死八小姐以此来威胁张家,却不曾八小姐竟然不见,那不是她把七小姐给逼上绝路了吗? “老奴……”胡嬷嬷也解释不清,她已经命人下湖去了,可是湖水太冷,那些识水性的也在里面泡不了太久。 “会不会是那小贱人没死,自己从湖里爬起来偷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二太太只得这么想着才能合理解释着找不着人。 “不可能的,八小姐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她就算是从湖里爬起来那也绝逃不出谢府的,再退一步说,八小姐中了药又受寒,就算是活着,那也绝不可能有力气走路的。”胡嬷嬷是看着那婆子将八小姐丢进湖里去,然后看着八小姐的身体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沉下去才离开的。 “既然不可能,那人呢?人在哪?”二太太性子急躁,脾气也上了头,说话的语气便不自觉的重了起来。 “二太太息怒。”说着,胡嬷嬷便跪了下去,“都是老奴办事不力,请二太太责罚老奴吧!” 二太太这股火也是因着情况紧急才控制不住,见着胡嬷嬷这样,忙弯身扶住她,“嬷嬷起来吧,我这脾气您又不是今儿个才知道,现在说什么责罚啊,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 在二太太的院子里,胡嬷嬷是最得脸的,平日里,二太太也是要尊着她几分,她心里清楚,这胡嬷嬷就是她的左右手,替她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胡嬷嬷起身后,为着这二太太的燃眉之急,道:“依老奴之见,就按照原计划行事的好。” 二太太一听,恍悟过来,“我们就当八小姐死了,不堪忍受张家铺子的逼迫,不忍心让七小姐代替她嫁去张家铺子。” “是的,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着。” “现在没见着八小姐的尸体,万了她没死,回府了怎么办?”二太太不免有些担忧。 胡嬷嬷却正色道:“不管八小姐有没有死,只要谢府说她死了,那她便是死了,府里自也是没有八小姐这号人存在。” 二太太一听,眉眼笑开,一拍脑门,笑着道:“是啊,我怎么就忘了这谢府自是老夫人说的算,老夫人说她死了便是死了,三房的人没见着尸体那也没用!” “对,就是这个理!”胡嬷嬷应承着。 两人一合计完,二太太便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谢太夫人见着二太太来了,便问道:“八丫头,还没找着呢?” 二太太用帕子轻轻的沾了一下鼻子下边,道:“儿媳又派了一些个人去找了,还是没找着。” “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不在府中能去哪?”谢太夫人一想着又是三房的那些破烂事,心里便不爽起来。 “儿媳也担心,该不会是出了府,这要是万一遇上个什么坏人,毁了谢府小姐的名声可不好!”二太太内心一喜,便顺着谢太夫人的话接道。 “要是被人毁了名声,我岂能容她回谢府!”谢太夫人不经思索,话脱口而出。 “如果这样,那张家铺子那边要人,可怎么办才好?”二太太又稍稍地提点一些。 谢太夫人听着这话,像是恍悟了一些事情起来,不过她倒是往着另一个去处想了,她便将自己的疑虑说与了二太太听,“你说是不是三太太故意把八丫头藏起来,这样便可以不用代替七丫头嫁去张家铺子?” 她只觉得三房现在变得越来越坏起来,完全没有想着这出戏是二太太谋划的。 见着谢太夫人想岔了去,二太太转念一思索,发现这样更符合常理,并且更容易将一切的事故推到三房身上去,她自己便可以摘得个干干净净,万一这八小姐真没死,回府了,那也是三房导的一出戏。 “老夫人这样一说,儿媳觉得也有这种可能。”二太太假装怒气冲天,便央求着谢太夫人,道:“要是三房真不肯将八小姐交出来,那七小姐可要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要嫁去那张家铺子不成?” “他们在我眼皮子下耍戏,门都没有!”谢太夫人怒着回道。 二太太瞅准时机,便上前进言道:“现在府外传的谣言越来越对七小姐不利,要是再拖下去怕是真会毁了七小姐,依儿媳之见,不如我们顺着三房的那起子坏心思,将计就计将事情解决了去。” 谢太夫人有些不明白,便问道:“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二太太便上前几步,低声地将自己想的计策说与谢太夫人听。 ------------ 合谋2 谢太夫人听后,凝思一会,便眉开眼笑起来,“你这计策甚好,就这么办,三房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你去安排外面的一些事情,赶紧速速解决了这事,要不然七丫头的日子没个尽头,我这个做祖母的,看着也心疼。” “是,儿媳这就去办事!”说着,二太太便行礼告退。 晚膳后,谢太夫人便将大老爷留了下来。 大老爷听着谢太夫人的意思,便是想着就这样当八小姐死了,并且还是被张家铺子放出的谣言给逼死的。 这样的一个消息,对于大老爷来说,是正好的,这两天,他还正想着怎么把这事给快刀斩了去,免得朝廷上那些个对他有意见的人抓着他治家无方来弹劾他。 对于事情过程怎么样,当今圣上并不会有多在意,更何况,现在圣上还很是看中他,只要他处理得恰当,还能给对手来一个措手不及。 见着大老爷也赞同这样的方法处理,她便更宽了心,只道让她回去好好歇息,别熬夜累了身体才是。 虽说大老爷也是谢太夫人的儿子,但是相比二老爷,谢太夫人却要慈爱许多,这个里原因,府中的人只当是二老爷天生残疾,需要娘亲更多的一些关怀,这也是在理的。 三房的院子里,如死一般的沉寂着,冬天的夜来得早,院子里黑了,连灯都没有点上,直到谢太夫人亲自来了院子,才点上灯。 谢太夫人之所以愿意来这一趟,也不过是让三房的人明白她处理事情的决心。 望着跪在地上的三太太和三老爷,这一次,她让吴嬷嬷给他俩赐了个坐,二小姐因着身体未全愈便免了她来见。 “今儿我来这一趟,便是来知会你俩一声,这八小姐在府中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我老婆子也不想去追究这到底是不是你们二人耍的花招,既然八小姐敢失踪,那我这个做祖母的便成全了她,当着谢府没有了这八小姐,我定是会为她好好的办一下这白事!” “白事?”三太太听着这两个字,嘀咕着道:“怎么会是白事呢?八小姐说不定还没死呢,不能办白事。” “这都一天夜一没在府里了,就算没死,谢府也没有脸去认一个没了名声的小姐,我来这里不是跟你俩商量的,而是告诉你俩这个事,心里得有个谱,办事的时候,别露了馅,要不然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对于跟三房的人说话,谢太夫人早就不习惯端慈详这一套把戏。 “老夫人,八小姐若没死,这白事办了出去,这不是逼她死吗?”三老爷抖着身体,瞪着圆眼哀声道。 “她死了,也不用嫁去张家铺子了,这也算如了你们的意,要是真没死,你们就自求老天保佑她能活得久一些!”谢太夫人冷着声音说道,“明儿个就给八小姐办白事,你们俩个别给我惹事,要不然我就让二小姐跟三少爷没个好前程。” 也懒得再看三太太那如死灰般萎靡的脸,领着吴嬷嬷便欲出三房的院子。 “祖母……”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了来。 谢太夫人瞧见走进来的人居然是五小姐谢静娅和她的贴身丫环半夏。 一见着她,谢太夫人的嘴脸立马便得慈爱起来,“你这顽皮的丫头,怎地跑来这里了?” “刚去祖母院子,听说祖母来了三婶这里,孙女便跟了过来。”谢静娅笑着回了过去,也不看三太太和三老爷。 “你找祖母有什么事?”谢太夫人随口接道。 “之前祖母不是说让我们几位小姐先别来三婶院子,让二姐姐先休养好病,所以孙女想来三婶院子得问一下祖母的意见,却不巧,祖母来了三婶的院子,孙女便想着三婶院子是可以来了,便跟着来了。”谢静娅却是巧笑着一边说一边解释:“年前将一些料子给二姐姐,让她帮我绣些花样子,所以我想要回去,顺便让她帮我做些新样式。” “这些个事情,让丫环来办就好,你何须跟着来,如若你二姐姐不小将病气过了给你,不得急死祖母!”谢太夫人脸上显满了担心,内心却是冷淡得有些疲倦。 “祖母,不碍事,我去与二姐姐说,才能表达得更清楚,这样春天来的时候,我便能比府里其他的姐妹穿得更漂亮些呢!”谢静娅自是个爱美服的,府里的主子仆人都是知道。 谢太夫人也没有多想,只叮嘱她早些回院子,日后这些事情闪给丫环去做就好了。 谢静娅应承地给她行安礼,然后便自顾地去了谢静琪的屋里。 谢太夫人自也知道这谢静琪的女红是个顶尖的,见着这是女孩子家的一些小虚荣玩意儿,便也没当走,临了还用眼窝刮了一下三太太跟三老爷。 良久后,三太太命着三老爷守在厅里,自个去谢静琪的屋里,无论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想知道五小姐能不能帮得了她的忙,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得试一试,如果她不试,那八小姐就真的毁了。 当三太太进去谢静琪屋里时,见着谢静娅正走了出来。 “五小姐,你这是要走了吗?”三太太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三婶,我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与二姐姐了,二姐姐刺绣的花样子我也拿到了,真心很好看呢!”谢静娅看着那样式,发自内心的觉得喜欢。 “五小姐喜欢便好,只是……”三太太有些犹豫的看向谢静娅,停了一顿说道:“三婶能不能请五小姐再呆一会!” 谢静娅见着她的神情,眼里含着害怕又带着期待,与着八小姐拉着她手的神情一样。 “我还有些事情要回院子处理,三婶进去看看二姐姐吧,她有话要对您说!”谢静娅露出一个很是安慰的笑容,伸出手轻轻地在三太太的手上拍了一下,便带着半夏告辞。 谢静娅一走,三太太便走到了谢静琪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静琪,你五妹妹可是与你说了什么事?” 她望向自己的母亲,点头道:“五妹妹与我说了两件事!” ………………………………………………………… 今日更新毕,明日更新交待是哪两件事,嘿嘿!!! ------------ 借力使力 听着谢静琪的话,三太太的又惊又喜,又愁又忧。 喜的是第一件事,八小姐没有被二太太的人害死而是被一个意外的人救了下来,目前是安全的,虽然二太太存了坏心,八小姐却因祸得福,不用替七小姐出嫁给张家铺子那边的人。 忧的是她们要怎样才能离开谢府,谢太夫人又是否会放了她们一房人出府,这都是棘手的事情。 见着二太太或喜或忧的神情,谢静琪多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性子是个与世无争的,但骨子里却是个刚烈的,这一点既不像三太太也不像三老爷,而是像已过的谢老太爷。 她的性子如若不刚烈。上一世也不会因为堪受辱而自尽。 存在于谢静琪身体的性格,恰是两种极端,如若能将两种性格相融合,定会是个能干的主,只是没有人来点破她,也没有人给她机会,而这一世不一样,谢静娅却给了她一种可以争取的希望,一种能通往自由的光明道路。 “娘亲,女儿觉得五妹妹说的极对,所以女儿愿意冒这个险!”谢静琪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光芒,仿佛被点亮一般。 “静琪……你跟五小姐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的。”三太太却还有些犹豫,心里存了太多的不安,她一介内宅妇人,在家从父,嫁人从夫,从未有过抵抗。 谢静琪现在却很是相信谢静娅的话,虽然可能会有些难,但是她会争取,拼尽一切来争取。 “娘亲,如若我们不分出府去,那我们一房的命运是怎样,你知道不?” 三太太皱起眉,只觉得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或许……或许你会找一个平常家人,你三哥哥会出人头地,这样……这样以后……我们这一房的命运就可以改变了。” 越说到后面,三太太的声音越小。 谢静琪摇了摇头,却道:“娘亲,让女儿来说一说我们三房的命运吧,女儿要么在谢府老死,要么嫁到一个能有利于为谢府利益铺路的大户人家里做妾或是做填房,因为祖母是不可能让女儿嫁去好人家里的。” “也许会有意外呢,比如说你五妹妹能为你寻着一门好亲事呢,或许是你三哥哥中了举,有别的好人家主动来结你的亲,这都是可能会发生的。”三太太的心里还存着侥幸的心理。 “娘,你怎么能比女儿还幼稚呢。”谢静琪不得不承认,三房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与着自己的双亲性子连在一块,她们根本就不敢反抗。 “静琪,不是娘不想你们过好日子,是有些事情那是命,你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清楚吗?她是绝不可能让我们离开有好日子过的。”对于这一点,三太太是非常明白的。 “既然亲心里都明白,那对于三哥哥,祖母眼里肯定是容不得他出息的,他若是出息了,那祖母就压不住你跟父亲了。” 谢静琪的话如当头一棒,重重的击在了三太太的心坎。 见着母亲沉默了许久,谢静琪靠近三太太,紧紧地握住三太太的手,轻道:“娘,难道您不向往我们一家五口人,虽然没有大宅子住,也没有华美衣裳,甚至连那少得可怜的月例银子也没有,但是那里有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简单自在的生活在一起。” 谢静琪抬起头,渴求地望向三太太,“娘,这样的生活,难道您不想要吗?” 三太太何尝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是要过这样的日子那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一旦没有成功,那三个儿女的后半辈子全会毁在她的手里,她怎么舍得。 “想,可是太难了,一个不成就万劫不复!”对此,三太太不得不谨慎一些。 谢静琪却不那么想,“我们不反抗是万劫不复,反抗也是万劫不复,一样的结果,为什么我们不反抗试试呢?” 三太太被谢静琪这样的话问到了,很是一楞,“这……” 谢静琪继续说服三太太,“我相信五妹妹,她说过,只要我们按照她说的来做,一定能从谢府里出去的。” “可是……”骨子里的胆怯,却依旧让三太太犹豫。 “娘亲,就当女儿求您了,您想想八妹妹吧,如果我们走不出谢府,八妹妹在府外要怎么活下来,日后她又要怎样去嫁人?还有三哥,他本是聪明的学子,却不得不在世人面前表现平庸,您若不反抗,不是救我们,而是害了我们!” 谢静琪换另一种方式去刺激三太太,试图唤醒她。 三太太听到这样的话,握着谢静琪的手一紧,沉思了片刻,才低声喃语道:“静琪,你们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娘是说如果不带你们走出谢府,那便是害了你们,是吗?” 这个时候,谢静琪不能有任何的动摇,坚定地点头,道:“是的!” 见着谢静琪如此坚定的神情,三太太沉思后下了决定,将手伸到她的秀发上,轻抚着道:“那娘就为了你们兄妹三人赌一把。” 说完这话,三太太觉得心里竟不似刚才那般沉重。 “父亲那边,就要娘去劝导劝导了!”谢静琪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只要能离了谢府,既便再苦再累,粗茶淡饭,她都能承受。 谢静琪又细细地与三太太交谈了一些事情,两个聊了好一会,三太太才从谢静琪的屋子里走出来。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的神情又一次恢复了刚进去时的彷徨与忐忑,但若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眉眼间不似最初的那般愁苦。 这一夜,有人睡得踏实,有人睡得极不安,亦有人一个晚上躺在床榻上兴奋得辗转难眠,谢静琪便是那个兴奋得失眠的人。 也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次日里,大街小巷又有了新的版本在流传,这个版本则将张家铺子的人推上了逼死官家千金的罪名上去。 ------------ 借力使力2 下了早朝,谢安邦的脸色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今天终于有了一些喜色。 经过昨日里大街小巷的一番流传,张家铺子那家子本就在街上也没得个好名声,又落了一个逼死官家千金的名声,自然处境艰难。 最重要的事,谢安邦的政敌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在皇上那讨得好,相反吃了不少瘪,特别是谢府八小姐一死,他要是再追究那就是帮凶。 谢府给八小姐的丧事办得也比较风光,死是一件大事,三房的人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没有大吵大闹,样样都配合着谢府。 谢太夫人只觉得那一房就是个被压迫的奴,只需她稍一拿捏,便得乖乖听她的话。 过完头七第二晚,谢府里的主子仆人都陆陆续续歇息,三房的院子里早早便熄了灯。 谢太夫人安排着看守三房的人也歇了去,这个夜晚死一般的沉寂着。 后半夜,在众人沉睡在安稳的睡眠里时,一道火光在三房的院子里燃了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被呛醒的一个丫环看见屋子里着了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她大喘着气,也顾不得还在屋子里的人,一路快速的奔跑着去搬救兵。 因着三房的院子比较偏,周围也没得什么人居住,除了三房的人便只有一个丫环与婆子住在外屋靠近三房院子的地方,那婆子因着家人离世还没有回府。 屋里的谢静琪跟三太太以及三老爷在里面也被呛得不行,在逃出来的时候,三老爷还差点被屋顶上一根粱木砸到。 “走水啦……三房的院子走水了……”那丫环响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很快,有听到声音的丫环婆子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还有一些主子闻声也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赶来救火的人来到三房院子的时候,火势正在迅速的蔓延,从屋里逃出来的三人都着中衣,脸上还有一些灰沫,头发也是零乱的,看样子就是火急火燎从屋里逃出来的。 看着里面的人都跑了出来,心下也稍安妥了一些。 这个时候,有个婆子忙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搭在了二小姐的身子上,“这天冷得,二小姐就将就些披着吧,奴婢马上去命人拿些衣裳过来给三老爷三太太。” “谢嬷嬷!”谢静琪连忙谢道,脸上还露出了几许惊讶来,这谢府居然还有人会关心三房的人。 越来越多的家仆参与了灭火,火势也在天将亮的时候得到了控制,只是三房的整个院子烧得个干干净净,除了三个人逃了出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带出来。 好在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这院子被烧,怎么都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这落在谢太夫人的眼里,那可是极大的罪过。 因着谢太夫人醒了过来,三房的人便聚在了谢太夫人居住院子的正厅里面。这个时候,谢静琪也换上了保暖的衣裳,三太太跟三老爷身上也披上了厚实的斗篷。 府里的一些主子们,因着走水也被惊醒,甚至一些小姐们也来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里。 看着三人微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着实的憋着气。 这个时候,二太太跟苏姨娘也走了进来。 二太太上前行礼道:“老夫人,三房院子里的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只是东西基本上都烧光了。” 谢太夫人冷着一张脸,厉色道:“这好端端的,院子里怎么就会走了水?” 三老爷忙应道:“儿子也是被呛醒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儿子也不知道,怎的好生生就走了水,到现在,我都在纳闷着。” 说完话,三老爷只是低着头,也不敢去看谢太夫人的脸色。 “不知道……不知道……又是不知道,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要是被烧死了,是不是还是个不知道!”谢太夫人怒火中烧,大声地吼了起来。 谢静琪见着谢太夫人如此大吼,被惊得咳嗽不止,在一旁边用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可是还是咳出了声音。 告别是在谢太夫人刚训完三房时,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她的咳嗽声就更显得突兀和打眼。 谢太夫人一听着这咳嗽声音,再一想到斐大夫说谢静琪可能是得了痨病,心里的厌弃不由得更深了起来。 这个时候,谢静娅却站了出来,小声地对着谢太夫人道:“祖母,会不会是被人报复了啊?” 厅里的人听着谢静娅这样一说,便不由得顺着她的话往下想了去。 二太太皱了皱眉,要是这样说,似乎也说得过去。 倒是苏姨娘有些怀疑地说道:“要说报复,最近也就跟西城街张家铺子那边有些不讨巧,可是张家铺子那边的人有这个胆做这事吗?这可是官家谢府,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院子。” 谢静娅睁着一双大眼,有些疑惑又有些天真地道,“如果张家铺子像姨娘想的那样,那他们哪儿来的胆敢赖上我们谢府的婚事。” 末了,谢静娅还很不屑地补了一句,“那些个不要脸的东西,也配跟我们谢府沾亲带故。” 谢太夫人沉思了一会,道:“若说这张家铺子,还真是个无赖之家,他们没在谢府这讨到好处,存了这报复之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祖母,若我说,就三婶那边不该惹这事,八小姐也真是,出去看个花灯惹得一身的燥回来,她倒好,走得个干干净净的,将一堆麻烦子事情留了下来,这若只是个开始,那日后岂不是更麻烦。” 谢静娅说话声音也不算小,她向来也是想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的话都说得出来。 前脚跟二小姐亲,后脚就能跟三房的人翻脸,这也像是她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想她以前跟三小姐处得很是亲密,结果因为一些误会说撕破脸便撕破脸,至今都不恢复交往。 谢静娅的话本是说者无意,却让听者有意起来。 谢静琪却在这个时候将手从嘴角处拿了下来,望着谢静娅的目光带了一些恨意。 ------------ 借力使力3 谢静娅瞧见二小姐的眼神,便不悦起来,“二姐姐,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话。” 一阵咳嗽声再次传了来,好不容易停下来,眼神却是委屈的望向众人,“五妹妹,二姐姐只是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多想想,我们三房也不想惹一些事情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还希望祖母和众位伯母们和兄弟姐妹们能多多谅解和包容。” 谢静娅见着众人都不说话,她退到了谢太夫人的一边,用着只有旁边谢太夫人和二太大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咒了一句:“丧门星!” 谢太夫人一听着谢静娅的话,再一听着二小姐的咳嗽声,只觉得一阵头痛和怒气。 “行了,二丫头染了风寒还没好,先找个屋子休息会,免得风寒更重了起来!”谢太夫人不想再对这个问题争执下去,就算要发落三房的人,她也得想个计策,让外面的人看着体面一些。 吴嬷嬷听着谢太夫人的话,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问道:“老夫人,这三房的院子烧了,现下把哪里的房屋空出来比较适宜呢?” 谢太夫人一想到这个,又是一阵烦躁,“现在哪些屋子是空着啊?” 吴嬷嬷道:“回老夫人,现在安姨娘院子的西边有一处是空的,另外就是七小姐的院子北边有一处是空的,还有便是原老太爷书房的侧面有一处空屋。” “就送去安姨娘院子旁的那一处空地吧!”谢太夫人便也对着三太太跟三老爷道,“你们都退了去,别在我跟前,看着就碍眼。” 后面两句话,说得极其的狠。 见着一群人退了下去,谢太夫人便望向二太太与苏姨娘,道:“对于三房这事,你们俩是个什么看法?” 二太太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儿媳也把握不好,若说巧合不小心走了水,也不是没有可能,若说是报复,那也说得过去。” 苏姨娘静静的听着,倒是不急着发表意见。直到谢太夫人望向苏姨娘,苏姨娘才微微一笑,上前道出自己的一些想法。 “依着卑妾的看法,二太太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但也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发生。” 谢太夫人听这样一说,便追问道:“还有一种什么可能性,你快说与我听听!” “自给八小姐办白事起,三房的人样样都配合着我们,可是这也太顺当了些吧,所以卑妾怀疑这是她们自己放的火,因着八小姐的事情,她们这是恨上我们谢府了。”苏姨娘这也是一种猜测,但不否认,她是那个最聪明也最有心机的人。 二太太听着这么一说,仿佛也觉得有可能,可是一想到如果真若是这种可能,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 “老夫人,这三房的人,若真是恨上了我们,今儿个敢放火烧了自个住的院子,那指不定日后就赶放火烧别处的院子,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二太太两手交叉着,不由得有些着急起道:“这可怎生是好?” 谢太夫人却是不愿意相信,“他们哪敢有这胆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找死路寻了去。” 二太太有些急切地回道:“这人若是逼急了,指不定啥事都敢做。依儿媳之见,倒不如想个法子远远的打发了他们去,省得日后糟心,这样才是最省心省事的。” 这要真是三房的人自己放的火,那下一把火指不定就会烧到她们二房的院子里来,这逼着八小姐替嫁七小姐的事情,三房要是真有胆那么做那就绝对也有胆对二房的人这么做,二太太不得不做万全之策。 在她看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将三房的人赶出谢府去。 “将他们一房人赶出府去,那不是坐实我老太婆虐待庶子吗?那我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给孙子孙女们说亲!”对于这一点,谢太夫人倒是个聪明的,也看得甚是明白。 “那我们想个好点的法子让她们出府去,这总成了吧!”二太太有些心焦地回道。 这时,苏姨娘不紧不慢地说道:“依着卑妾来看,这事也不能太急,等风头过了再想法子也是可以的,前脚才有着张家铺子逼死八小姐一说,后脚就有了谢府三房被挤出谢府一说,那要是让好事者再一搅,再说成是谢府借着八小姐的死打击张家铺子,利用完三房的人便将三房人赶出,那不就落人话柄了嘛。” 谢太夫人仔细一思虑,觉得苏姨娘的话很对,便对着二太太道:“你多派些人暗中盯着三房的人,可别再有什么差错,至于赶他们出谢府,得想一万全之策才行!” 三个人又商量一会,谢太夫人便让二太太跟苏姨娘再回院子补会眠。 谢静娅的院子里。 半夏递上一杯蜂蜜水,道:“小姐,老夫人那边真的会将三房赶出府去吗?” 谢静娅喝了些水蜂蜜水,轻声地道:“依着祖母的性子,三房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二姐姐得了痨病,八妹妹已死,三房现在又存报复谢府的心思,她留着三房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可奴婢见着老夫人刚刚虽然很是气愤,但也并无将她们赶出谢府的意思,还给安排了住处,再说,这老夫人要是赶三房的人出府,那她这虐待庶子的名声是坐实了,老夫人会冒这个险吗?”半夏托着腮,有些疑惑起来。 谢静娅却轻轻一笑,“会的,只要府中生些变动,祖母一定会想着一个稳妥能顾全她颜面的法子将三房的人赶出府去,就算祖母想不着,我们也得帮着她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那小姐可是想着了这万全之策没?” 谢静娅将杯子递给半夏,道:“既然祖母让三房的人住在了安姨娘院子附近,那就从安姨娘那边下手好了。” 半夏有些迟缓,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对安姨娘下手? 看着半夏那表情,她自是知道半夏脑子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 使绊子 “别想岔了,本小姐不是那等人,安姨娘不犯我,我自不会害她,只不过是借她的手而已。”谢静娅轻轻地弹了弹衣赏上绣的一枚花瓣。 “小姐……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半夏因着自己想五小姐想岔,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行了,就算是那个意思,本小姐也不怪你!”谢静娅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情便明亮了许多。 刚进门的半香,见着满眼含笑的谢静娅,随口便问道:“小姐今儿个心情甚好,是有什么好事情吗?” “本小姐决定给苏姨娘添点事情来做做。”这也是过去大半年的事情了,她也应该为着自己的父亲暗地里使点力气,让人给相看相看几个未来的继母才好。 半香却是疑虑起来,“小姐,怒奴婢多嘴,按理来说,大老爷要续娶,那也得小姐的娘亲过世满一年才可以的,往宽的算,前朝也有满九个月就续弦的,可就算是这样,如今也不过三月初,距离一年还有差不多五个月,距离九个月也有两个月左右。”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娘亲自打进入谢府,父亲待她如珍宝一般的宠着,我娘亲这些日子总是给我托梦,念其父亲一个人总有些孤单了些,所以让我定要支持父亲续弦,并好好孝顺继母,以全孝道。”谢静娅笑着说道。 在大户人家里,一般的是一年之后才续弦,但也有很多妻子过世半年便开始相看的,一来是为了家族利益,二来是为方便照顾原配留下来的儿女;当然,这一般都不会很打眼,只不过是先留意着,不会点破,如果双方有意,便会在过了一年丧期再正式的相看走礼节程序。 苏姨娘一心想当谢大太太,她岂能就这么束手旁观,如若她现在不出手,那待丧期满了一年后,她怕是已被苏姨娘跟谢安邦打发去了京城女院,依着苏姨娘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她在谢府阻止她当上谢安邦的正妻。 “小姐这样说,那也是过得去的。有苏姨娘在,大老爷那边,能同意吗?”半夏一边说着,一边帮谢静娅将男装与谢静娅换上。 “这种事情,我外祖父家以及祖母同意便可,我父亲的意见只不过是一个参考。”当年谢安邦娶王氏,并非他真心,但为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他还是娶了,那这一次,他同样也得为了这些利益而续娶其他的女人。 半香将腰带给谢静娅绑上,然后轻拍了一下脑袋,恍悟道:“小姐,奴婢是来告诉您,刚刚见着安姨娘院子里的丫环跑得急匆匆的,后来我一打听,原来今儿个安姨娘一早醒来便很是身子不舒服,所以让人去请大夫了。” “我知道,你今天就多多留意那边院子吧!”谢静娅穿好男装后,便领着半夏一块离开院子。 现已三月初,诗词里的阳春三月,也只有在江南那边才能感受到,京城的天气却依旧没有转暖,偶尔还会飘着雪花。 谢静娅到汤府围场时,只见着汤雅如正挥着马鞭,狠狠地抽着还挂着雪花的树枝,看样子心情很是不好。 见谢静娅走近,汤雅如收起手中的马鞭,带着一丝挑战的口吻道:“小师妹,你学了也有些日子了,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有何不可!”她迎立在风中,无畏不惧。 “那我要是伤着你了,可不许哭鼻子!”汤雅如似有些不放心,将担忧先说出来。 “好,你可不能让着我!”谢静娅也拿出自己的马鞭,学习武功心法已有一段时间,她也想试试这些日子的成果怎么样。 俩人的鞭法都是陈师傅教的,所以在招数上俩个人都不相上下,比划了好一阵子,谢静娅居然也没有输,当然,她也没有赢。 收起鞭子,汤雅如略有些惊讶道:“真不敢相信,你这么些日子竟然进步这么快,怪不得陈师傅说你的身子是练武的材料。” 谢静娅没有接她的话,只道:“师姐今日看上去心情好似有些不对。” 汤雅如倒在雪地上,静静的望着天空,慢慢的说了五个字,“我讨厌京城!” “我真想,如果日后有机会,师姐带我去草原骑马,那样可好?” “好!”汤雅如应的很是爽快,“我在京城就很是想念草原,可是我跟父亲提出要回草原去,他不同意,无论我怎么求都不许我回草原去!” 望着汤雅如发育得很好的身子,还有她颇为性感的脸,可能从小在草原长大,所以皮肤不够白皙,但深邃的五官却让她整张脸增色不少,放在一堆小姐中那也绝对是个出挑的。汤大人这个时候留着汤雅如在京城,估计是想给她寻门好亲事,当然,家族的利益结盟也很重要。 见着谢静娅没有再问下去,汤雅如自己便说了出来,“昨儿个我偷听到了我父亲跟娘亲的对话,他们想我留在京城是想我学学什么大家闺秀该有规矩,然后好寻门好亲事。” 谢静娅似看出了她的心结,试探地问道:“难道师姐不想嫁与京城的大户人家里?” “当然,那些大户家里都是些勾勾当当的,我只想嫁与一平常男子,跟着他在草原上骑马,过自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汤雅如闷声地补充一句,“我不想像我娘一样,一辈子活在内宅跟那些个妾室争宠,斗得个你死我活。” 一辈子,为着一个男人,为着自己的地位,在内宅绞尽脑汁,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付出自己一生的时光,还得不到那个男人的爱。 汤雅如年纪虽不大,看着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心境。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美好的男子去哪寻得来?”像是在问汤雅如更像是在问自己。 是啊,她何尝不羡慕那样的生活,云游四海,策马奔腾,一生一世一双人! 汤雅如翻身而起,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映在她赤红的绒装上,很是美丽动人。 “我的父亲既然有着誓死捍卫边疆的勇气,那我便也有着誓死坚持找一位男子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然我便终身不嫁!” 汤雅如今天的这番话,不仅影响了谢静娅前一世残存的思想,同样也影响着汤雅如日后的选择,这样的一番话,让日后的两人都在感情路上走得异常的辛苦。 ……………………………………………………………………………… 今日更新毕! ------------ 使绊子2 谢静娅回到院子时,半香说今儿个安姨娘院子里出了喜事。 她笑着应了一句,“可是安姨娘有身子了?” 如果谢静娅没有记错,那安姨娘上一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有着身孕的,只是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没了,之后安姨娘就在府中慢慢的成了个隐形人。 “小姐猜对了,今儿个斐大夫检查过了,说是有喜了,大老爷和老夫人知道后也很是开心,当时就将安姨娘院子里的人每人额外赏一吊钱,府里的其他人也跟着沾喜,吃食上连着三天都额外多加两个荤菜和一个素菜。”半香的脸上也透着一股子喜气。 谢府自王氏过世后,府里就一直不是很顺当,年前与年后更是坏事连连,这一听说安姨娘有了喜脉,多少就冲淡了府内这段时间的阴霾。 “安姨娘这喜来得可真是及时。”谢静娅微笑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晕染,看着格外的让人舒服。 “去把本小姐喜爱的那株常春藤吊篮取了来。”这常春藤耐寒易养,可是谢静娅层里的那株,却是从东洋那边引渡过来的,比起一般的更要细贵一些,吊挂在厅里虽质朴却透着一份高雅。 株形优美不说,书里说它放在屋内能让屋内的空气变得更好起来,现在安姨娘怀着身子,就应该多注重屋内空气。 “小姐,常春藤备下来了!”半夏已经将它拿在了手中,有些较长的藤条快要沾到了地上。 “好生侍弄着,别弄坏了,本小姐明儿个会拿着它去安姨娘的院子。” 谢静娅又对着半夏跟半香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其中,俩个人默默的点着头,示意一切都会办妥。 次日,谢静娅从汤府围场回府,收拾了一会便去了安姨娘的院子。 半夏则跟着她的身后,捧着常春藤小心翼翼地走着。 没一会功夫,便到了安姨娘的院外,在院子里的丫环是个有眼色的,一见着是五小姐,连忙使了旁边的丫环去通报安姨娘,而她自己则赶紧迎上去。 笑着行礼道:“奴婢给五小姐请安,五小姐今儿个气色看着可真好呢!” 她的嘴说话还真是甜,笑起来的时候给她平庸的脸庞增了几分色彩。 “听说安姨娘有喜了,本小姐特意过来来探望一番。”谢静娅说着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那丫环很是识相,陪笑着说道:“奴婢这就领五小姐进去吧。” 刚进了厅,只见那通报的丫环走了出来,后面是由一位婆子扶着的安姨娘。 安姨娘脸色略有些苍白,一看便是昨儿个睡得不踏实。 “卑妾给五小姐请安!”安姨娘连忙行礼。 谢静娅连忙说道:“你现在是有喜的人了,这礼就别行了,仔细着身子要紧!” 安姨娘行礼也没作样子,笑的时候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现在身子不重,行个礼不受影响的。” 见她如此,谢静娅便也没有阻止她,毕竟她是主子,姨娘在她面前是算不上主子的,给她行礼那也是规矩。 谢静娅命半夏将那常春藤吊篮奉上,笑首道:“本小姐是来给姨娘贺喜的,这常春藤也算不得上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摆在厅里倒显得多了些生气,所以就拿来给姨娘添添彩。” 对安姨娘来说,这五小姐愿意来她院子里,已经是一种很好的福气,更别说送礼,就算是送盘花生米,她都会开心不已,更何况还是这株形优美的常春藤,这谢府里,她也就在谢安邦的书房里见着一株,可见是个附庸高雅的东西。 “五小姐能来看卑妾,卑妾心里就已经很开心,这礼卑妾心里甚是喜欢呢!”这安姨娘脸上的喜悦倒也不假,就脸相跟身材来看,虽不及苏姨娘,但她骨子里倒是透着一股子风流味,这倒是苏姨娘及不上的,若说做妾,这安姨娘还真个是符合了妾的风流韵味。 谢静娅看着她,笑了笑,直白地说道:“这也是姨娘身子争气,这进府没多久便有了喜讯,父亲跟祖母心情都好了起来,这是姨娘的功劳呢。” “这只不过是卑妾的本份,只不过卑妾福气好,能得到老夫人和大老爷以及五小姐的厚爱。”安姨娘陪笑着。 这时候,丫环端上来一份精美的点心,安姨娘笑着道:“这是卑妾家乡的一味点心,五小姐可以尝一尝。” 谢静娅抬起纤纤细手,拿起其中一小块,轻轻地吃了几口,笑着称道:“这味道很是不错呢。” 苏姨娘正准备接话,让她多吃几口时,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声音很微弱,但听得仔细便能察觉出来。 谢静娅皱了皱眉,放下点心,愠色起来,“这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然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咳,去将那不知死活的奴才给本小姐找了来,看我不仔细她的皮!” 站在安姨娘旁边的一个丫环,犹豫片刻便上前回道:“五小姐,这不是姨娘府中的人在咳。” “那是谁在咳?”谢静娅更是怒了起来,“不是姨娘府中的人居然还敢咳到让姨娘听见,这不是存心使坏,万一惊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可都吃不了好果子。” 见着五小姐发脾气,那丫环只得再次解释着:“奴婢回五小姐话,这是姨娘院子西侧传来的,应该是二小姐染了伤寒还没有好,所以才会咳不停。” 安姨娘院子里厅和卧房正是靠近三房住的地方,因离着又近,所以那边只要咳的声音大,这边便能听到。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回了老夫人和大老爷吗?” “奴婢……”说着,那丫环忙跪了下来。 安姨娘忙解围地说道:“五小姐息怒,都是卑妾的丫环不懂事,这起子小事也说,二小姐染了伤寒只是需要一些日子才能恢复,等恢复过来,自然就好了。” 谢静娅却较起真来,“姨娘现在是不同的,如若二姐姐这样每日的咳,姨娘还要怎么休息,休息不好自会是对胎气不好,依我看,这事得禀了祖母才行。” “这二小姐也怪不容易的,她们那房刚有了着落,卑妾这要一禀报,不是让她们在府中更艰难吗?”安姨娘一边偷瞄着谢静娅,一边小心地说着。 ------------ 算命 至于安姨娘究竟是心不对口还是心对得上口,这于谢静娅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太夫人跟谢安邦会怎么看。 “姨娘也是个慈善的,不愿多生是非,偏本小姐就是见不得这起子事情的,我还非得禀了去!”谢静娅毫不避讳地说道。 安姨娘劝导了几句,见无用便也没再说下去。 聊了几句后,谢静娅便告辞离了安姨娘的院子。 待谢静娅一走,安姨娘身边的丫环便对着安姨娘道:“姨娘,你说五小姐她真的会去找老夫人说这个事情吗?” 安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地笑了起来,“府里五小姐的性子,向来是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谁又拦得住呢。” 那丫环咧嘴一笑,轻声道:“五小姐要真是跟老夫人说了,这倒是个好事,要不然二小姐这样日夜咳的,怎生让人受得了。” “扶我回屋躺一会去吧!”安姨娘伸出手,那丫环便忙扶了上去。 现在的安姨娘,只想稳稳的将这孩子生下来,这样,她下半辈子在谢府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只要能稳妥的生下这个孩子,让她狠一点她也是愿意的。 谢静娅从安姨娘院子出来后,便领着半夏去谢太夫人院子,在经过抄手游廊时,却遇见了许久不曾打招呼的三小姐谢静嫣。 今日的她身穿着紫色绣花袄,同色系的白褶裙,外面穿的是一件湖蓝色的马甲,衬得她沉静稳妥了些。 “今儿个真是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五妹妹!”谢静嫣巧笑嫣然地走近她,依旧是亲亲热热的样子。 谢静娅也没落她面子,应了一句,却也没有多好的脸色,只是冷着一张脸。 “妹妹这是要去哪啊?”谢静嫣亲热地问道。 谢静娅淡淡地回应道:“我去祖母院子。” 谢静嫣一听,便喜着道:“我也正要去祖母院子,既然顺路,那咱们姐妹就顺道一块去吧!” 说完,谢静嫣便习惯性的去挽谢静娅的手臂,待她一上前,谢静娅本能的就退了两步,有些不悦地道:“那就走吧!” 谢静嫣有些尴尬的将伸出去的手从半路收了回来。 谢静嫣没话找话的聊着,“前儿个听人说,五妹妹最近的骑术很是了不得,什么时候也让三姐姐见识见识!” 谢静娅坏笑一声,转而道:“只要三姐姐不怕被马摔下来,五妹妹很是愿意带着三姐姐骑着马绕一圈呢!” “听说五妹妹骑术好,三姐姐相信你!”谢静嫣笑得很是勉强,却又不能将刚刚说出的话收回来。 “既然三姐姐这么有信心,那改日我便带你去玩一趟!”她就不信,谢静嫣真敢上她的马,要是有这胆,她定是让她知道什么叫摔得惨不忍睹。 “好啊!”她笑着应下,然后又问道:“我听说京城里今年会有赛马呢,也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到时候咱姐妹求了祖母一块去见识见识一下。” 谢静嫣扯了一堆,终于扯到了她想说的话,她看着谢静娅的神情是透着一丝喜色的,她就料到谢静娅定也是想看那赛马的,有她去求祖母,一定能成功。 “三姐姐,你是怎么知道今年京城里有赛马的?”谢静娅倒是好奇起来,按理说,谢静嫣现在也不曾出院子,这种赛马的消息苏姨娘也不会传给谢静嫣知道,那她怎么会对外面的事情那么清楚? 谢静嫣有些心慌,紧紧的攥着手上的帕子。 “前儿个我让丫环出去给我买些针线,她说她在外面听到的,所以就告诉了我,我想着五妹妹甚是喜欢骑马,定也喜欢看赛马的,是吗?”谢静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巧笑地盼着她的答案。 “如果真有赛马,不用你说,本小姐定是会去看一看的。”谢静娅的回答也没有让她失望。 有着谢静娅在前面开路,她就便不再有什么担心的,想着一月之约,她的心便有些不自禁的荡漾起来。 谢静娅留意了她的表情,发现她那微妙的变化,她没有声张,只当没有看见,继续朝着前走去。 没一会功夫,俩人便到了谢太夫人的院子,外面的婆子见着是两位小姐,连忙迎上去,笑着道:“老夫人这会正在跟一贵客商量着事情,怕是不能见二位小姐。” “什么贵客?”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那婆子说话有些犹豫不决,“这个……这个老婆子也不好说道的。” “你怎的如此吞吞吐吐,小心我向祖母告你个慢待主子。”谢静娅演起嚣张跋扈甚是拿手。 见着五小姐的脸色不好看,犹豫着还是说了,“今儿个晌午,有一个得道的道士在府外一直徘徊,管事问了原由后,那道士说是府中最近戾气太重,必须得赶快化解。” “这起子事情,你们也信了?”谢静娅表示不太相信。 “管事就将这事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听,便接见了这位道士,现在他们正在聊着呢。”那婆子恭敬地回道。 谢静娅便顺着问道:“那道士进去多久了?” 那婆子想了想回道:“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五妹妹,既然祖母在接见贵客,那我们便隔些时间再来探望祖母吧!”谢静嫣忙在一边说道。 谢静娅冷哼一声,“要走你便走好了,我倒要去会一会这得道的道士,顺便让他帮着我算一算!” 她的声音刚落下,吴嬷嬷从正厅里走了出来,给两位小姐行了礼,然后笑着道:“老夫人请两位小姐进去。” 她们二人得了吴嬷嬷的令,便随着吴嬷嬷进了正厅去。 那所谓的道士一身青蓝色的长袍,头上带一同色的礼冠,右手执持佛尘,谢静娅从走进去的方向望去,匆匆扫一眼,只见着他留着胡须,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沉静,他若说自己是个得道的道士,倒是也能让人信上几分。 那道士见着她们二人进来,嘴里微微的念叨了一句,不过她们都没有听清楚那道士说的什么话,只看那道士沉静的姿态,倒是不像一般的道士让人生厌。 ------------ 算命2 谢静娅与谢静嫣分别站在了谢太夫人的左边和右边。 “贫道见过两位小姐!”那道士微行一礼说道。 “听外面的嬷嬷说,你便是那得道的道士?”谢静娅说这话时,眼睛瞥了他一眼。 “贫道正是。”那道士听了谢静娅的话,也不生气。 “五丫头,不得对道人无礼!”谢太夫人声音有些严厉地说道。 从这态度上,谢静娅能肯定谢太夫人对这道士还是很尊重的,甚至是有些忌讳的。 谢太夫人望着那道士笑了笑,轻道:“刚刚道人说能看面相,还请道人帮着相看一下我们府里的两位丫头。” 那道士挥一挥佛尘,“既然两位小姐来了谢府,这也算是与贫道有缘,那岔道便看上一看。” 道士的话刚一落下,谢太夫人便将谢静娅拉上前一步,“道士且看一看我们府里最是性子直的丫头,平日里许是我这老婆子宠惯了,有时候难免就没得个规矩起来。” 那道士用手轻轻的抚着他下巴处的胡子,很认真的凝视起来。 正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看了片刻之后,那道士才喜着转过头,对着谢太夫人道:“恭喜老夫人,您这孙女是个福贵命好的,她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处,能为家族带来荣华富贵。” 谢太夫人一听,便笑得有些拢不住,“大师,此言可真?” “当然!贫道说话从不妄言。”道士一脸淡然,说话也是温言诚恳。 谢太夫人忙又拉着一旁边的谢静嫣,忙对着他说道:“道人,麻烦您再看看这位丫头的面相。” 与着刚才的套路一样,那道士看了起来,可是刚相看两眼,那道士的表情便凝重起来,一脸的忧虑和恐惧。 谢太夫人也感觉出来了异样,不由得更是紧张起来,连忙问道:“道人,怎么了?” “老夫人,怒贫道不能直言。”那道士虽然说话还是稳定的,但是那不安的情绪却昭显在了他的脸上。 谢太夫人见着那道士不说,她便越是焦急起来,追着道士的话问道:“道人,您说便是,我这老婆子扛得住!” 此时此刻,谢静娅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起来,很是不安。 见着谢太夫人如此固执,那道士推脱了一番,便道:“谢府的这位小姐貌美天仙,却也是个红颜祸水的命,一个不好,便是会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啊……这么严重?”谢太夫人一听灭顶之灾,便急了起来,“请问道人,可有什么办法化解没?” “如若化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样对着这样貌美的女子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那道人为难起来。 谢太夫人却是顾不了那么多,连忙道:“还请道人看在仙人的面子上,帮着出一招吧!” “要么带发修行,如果不想带发修行那切不可嫁入富贵之门,以防招免后患。”那道人又补了一句,“贫道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谢太夫人一脸为难,她虽对着三小姐没啥好感,可是她的外貌却是谢府最拨尖的,现在道士却说三小姐戾气太重,嫁不得富贵之门,那这三小姐于谢府半点用处便没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谢静嫣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望着谢太夫人的眼神带着渴求,声音也不免哽咽起来,“祖母,他说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谢静嫣也顾不得礼仪,当着外人的面便哭了起来。 看着这样不知礼的三小姐,又加之刚刚那道人说的话,谢太夫人对她更是不喜起来,忙对着吴嬷嬷道:“三小姐需要回院子里休息,还不快扶下去。” 吴嬷嬷得了令,连忙唤了两个婆子进来,半扶半拉的将三小姐推出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谢静嫣离开后,正厅才又恢复了安静。 谢太夫人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对于那道人的话,谢太夫人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那道人见着谢太夫人沉默,便问了一句,“老夫人可还是要算一算府内的情况,如若不算的话,那贫道便要去下一个有缘人的家里。” 听见道人说话,谢太夫人的神情才缓了回来,顿了一瞬,便温和地道:“道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凡。” 那道士停顿一会,便道:“贫道观象,府里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弥漫着一股子阴气,这股阴气若不散去,对贵府子孙的前程会有影响,怕是连这福贵的小姐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说到后面时,那道士望了一眼谢静娅,只见她安静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种摄人的美,不妖媚不矫作,不容得人直视也不容得人忽视。 谢太夫人一听那道士的话,觉得他算得真准,连月来的一些事情都让谢太夫人怀疑谢府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脏物,这会一听道士的话,自是更信了几分。 “那这股子阴气要怎么化解呢?” 那道士再次将拂尘一扬,不紧不慢地道,“要化解这阴气,必须两种方法同时进行。” “道人快说与我这老婆子听听。”谢太夫人急问道,她的神情一直紧崩着,生怕错过了那道士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第一种方法是冲喜,第二种方法是赶走那阴气重的人。”那道人抚着胡子,继续说道:“这冲喜最好是由您的儿子娶个新媳或是续个新媳来冲这喜。” “啊……这……这必须得是儿子吗?”谢太夫人脸色有些阴起来。 “嫡子或是庶子,这都是可以的,之所以必须是嫡子或庶子,是因为贵府这富贵是您儿子这一辈的人在撑着,所以这喜得由他们来冲,才最正统!”道人只顾这么说的,完全不需要问谢太夫人,便能算出来。 那道人说的话又全是真的,现如今撑着这谢府的就是大老爷。 “那依道人看,这府中阴气最重的是什么人?”对于这个,谢太夫人更关注。 这个时候,谢静娅转身倒了一杯温茶,然后递给道士,“道人,先吃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 剩下一章,于睡醒了再更,时间不定,争取上午更新,滚去睡觉,各位亲晚安,周末快乐!!吃好睡好玩好!! ------------ 算命3 吃了两口茶后,那道人神情微漾。 “道人,您且说,我这老婆子什么事都顶得住!”谢太夫人见着他似有犹豫的样子,忙解释着。 见谢太夫人如此急切,那道人便道:“如果贫道没有算错,府中是不是有人变动,或者换了住所?” 谢太夫人眼睛一瞪,闪着凌厉的目光,问道:“道人可是说那换了住所的人便是那阴气重的人?” 那道人点头道,“是的,贵府只要将那些换了住所的人搬迁地方,便不会再危害他身边的人,否则,离得那阴气重的人便危险越大。” “啊……”这个时候,谢静娅惊叫了一声,望着谢太夫人,焦虑地说道:“祖母,孙女刚成安姨娘那边过来,她的神色很是憔悴,一看便是没有休息好,孙女便问了几个丫环,那些个丫环便说夜里安姨娘睡不踏实,白里也休息不好,是因为二姐姐总中咳个不停,影响着安姨娘歇息。” “你可确定?”谢太夫人问道。 “孙女确定,当时我在吃点心时,还听到了二姐姐的咳声,听得甚是让人心慌,也怪不得安姨娘休息不好。”谢静娅憋了一下嘴巴,神情紧张,慎重地对着谢太夫人说道:“祖母,现在安姨娘可是双身子的人,依着道人的话,离得那阴气重之人越近,便越危险,安姨娘出事不打紧,可要是肚子里那位……” 最近府里好不容易有件喜事,这要依着道人的话来说,被三房的人一折腾,那岂不是府中就没个歇停,谢太夫人心想这绝对不行,不能再让三房那帮人给祸害了,要不然府中的福贵岂不是有着衰败之象! 那道人见着谢太夫人沉默良久,便打破安静,出了声,“贫道最后再说几句,老夫人要是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也作罢。” “道人您但说无凡。”谢太夫人巴不得那道人多说几句才好。 “阴气要尽早散去的好,冲喜之事也要尽快,免得以生后患之忧。”道士如实地说道。 “那这尽早,多少时间合宜呢?”谢太夫人不禁疑问道。 那道人屈指一算,凝神片刻后说道:“阴气是越早离去越好,早一天便少一分担忧和祸害;至于这冲喜,主要是固定住这阴气散去后用喜气填住,最好不要超过三个月为好!” 谢太夫人正在疑虑着,不免有些为难起来,“道人,我们府内的大老爷正夫人王氏去年个八月没得了,按理说续弦那也得一年,现儿个才是三月初,距离八还有五个月,这时间上怕是有些连接不上。” 那道士却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能为力表情,说道:“老夫人,那这个便不是贫道能帮您解决之事。” 谢静娅却在这个时候迎上去说道:“祖母,您忘了嘛,前朝的尚书府吴大人正室去世九个月后,便续了弦,娶的新夫人那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后来,亦有民间和大户人家效仿。” “是有这样的说法,但我们谢家那是最重礼仪规矩的。”谢太夫人不免有些皱眉,很是为难。 谢静娅劝慰着她说道:“祖母,现下不是因为谢府有劫难,所以才效仿前朝的嘛,更何况,那吴大人的官比父亲的还大呢。” 见着他们祖孙二人在说着话,那道士便上前告辞道:“老夫人,贫道今日缘法至此,希望贵府能早日化解灾难,平安永世。” 谢太夫人连忙让婆子送上银两。 那道士却只是一声轻笑,“谢老夫人的厚受,受贫道不能收!” “道人这是为何?可是觉得这银子分量不够?”谢太夫人望着那沉甸甸的银两,有些不解。 那道士却是摇着头,“贫道今日之所以会来与老夫人有此一说,是因为有缘经过了贵府又恰遇之此,贫道一生修行,图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个缘字,若是老夫人信得过贫道,那便给贫道几只馒头即可!” “这……这怎么行呢。”谢太夫人连忙摇头道。 “既如此,那贫道就什么都不取要了。”那道士两袖清风,在此刻,很是有一番清骨铮铮,让人更是佩服起来。 “祖母,既然道人说修的是缘法,那我们便不可强求,顺其自然便是随缘。”谢静娅在一旁开导了几句。 最后,谢太夫人便是赏了几只精致的馒头给那道士离去。 那道士走了之后,谢静娅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对着谢太夫人开心地道:“祖母,这道人看着还真像个得道的,他不似那些个求财的道士,他不收取分文,只求一个缘法,这才是修行之人该有的品性。” “是啊!”谢太夫人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要是那道人开口跟她多要些银两,或许她这心里头还有会有怀疑,偏这道士一文不收,他的话便让她更加的深信不疑。 “既然这样,那我们可得依着好道人说的来做?”谢静娅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谢太夫人似是有些疲倦起来,挥了挥手,“你先回院子里歇息吧,这些事情祖母自会处理的。” “是,祖母好歇息着,孙女先行告退。”说完,谢静娅便行礼离开谢太夫人的院子。 在回院子的途中,谢静娅见着有几拨丫环婆子凑在一块碎嘴,见着谢静娅经过,连忙陪笑着行礼问安,那神情比起以前更是谄媚讨好。她与半夏也隐约听到她们说的一些子话。 她们说的便是今日那道士来府之事,还有三小姐谢静嫣被拉出谢太夫人院子的原因,消息自是走得快,不出片刻功夫,府里许多人便知道了谢静娅是个福泽命贵之人,而三小姐则虽貌美天仙,却是个红颜祸水之流。 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对待这谢府三小姐会有怎样的看法,那些个高门大户是否还会求娶这谢府‘才貌双全’的三小姐。 谢太夫人自那道士离开之后,内心便总是平静不下来,斟酌了许久,思虑了许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越快办越好,便命了吴嬷嬷去找了二太太跟苏姨娘商量事情。 提到苏姨娘时,谢太夫人的脸色明显阴冷起来。 …………………………………………………………………………………… 今日更新已完,小舞补眠去,大家周末玩得开心些哦!! ------------ 怨恨 谢太夫人将今日那道士所说的一些话告诉了二太太与苏姨娘。 苏姨娘在来之前,便得知那道士给府里的三小姐和五小姐看了面相,将五小姐说成了福贵之人,她的女儿成了那祸水,因此,她对那道士便隐隐的怨恨上了,因此,对于谢太夫人的问话,她自是要持着反对的意见,要不然,怎生为着她女儿洗刷冤白呢。 她上前行礼,慢慢的说道:“依卑妾之见,将三房赶出去,实有不妥。” “怎生个不妥法?”谢太夫人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怨气少一些。 苏姨娘解释道:“三房要是离了府,那对大老爷的官声不好,若是有政敌抓着此把柄说大老爷虐待庶弟,官声便会受辱。” 扯出大老爷,那便是最有利的,至于安姨娘那边,她也不忘好言相语,“现在安姨娘怀着身子,这二小姐又是个咳得厉害的,那便让她们一房人搬离了去,也免得惊了胎气。” 谢太夫人虽然也明白苏姨娘的话说得也是对的,可是她此刻却是个听不进去的,“你说的也是有理,可是那道人也说了,如若阴气不除,咱府内不得安宁,并且还会压着谢府的荣华富贵。” 二太太是极赞同将三房的人赶出去,所以立马笑着附和,道:“老夫人,依儿媳来看,那道人确是个得道的,您想啊,他可没收半分文银,说的有在情在理,这些个月来,咱府里头就没个平静的,三房闹出来的事情也是不少,所以儿媳觉得可以让三房的人出府,只是这出府,咱做得好看些便是。” 谢太夫人一听这个,便开心了些许,“将三房的人赶出府,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没?” 现在安姨娘怀着身子,三房的人若是搬离院子,那必须就是她们房旁边的空院子,依老夫人性子,断不会让他们去住原来老太爷常栖之地的附近,这道士的到来,真是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 “老夫人,那二小姐现在不是病得厉害嘛,这日夜咳得人心慌,咱不如借机让三房的人去庄子上养病调理身子,打发几两银子便是,庄子上虽贫寒了些,但吃穿总是不愁的!”二太太眉开眼笑地回道。 谢太夫人听着这个建议,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这二小姐病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三房的人念其女儿不易,陪着去庄子上养病那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样一来,既赶走了三房的人,又能顾全了谢府的脸面名声,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外面对于二小姐的病多少有些猜忌,也因着这份猜忌,也没有人赶上来求娶二小姐,如若真是送到庄子上去,也算是直白的告诉了外面的人,这二小姐就是得了痨病,这样一来,二小姐就一辈子也别想嫁入好人家,三房也永远都别想翻身。 想到这些,谢太夫人更是满意了起来。 苏姨娘却是有些不死心,只得道:“老夫人可否要再仔细一些,万一那道士说的话不真,那可不就……”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谢太夫人不客气地打断了苏姨娘,有些不满地道:“你啊,平时也是个懂事的,我念你这些年在谢府也算是安守本份,在大事上面,对你总比其他姨娘高看几眼,所以三小姐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一放,只是日后让她多念念经,待议亲的时候找个普通人家,保得一世平安不愁即可。” 谢太夫人能说这样的话,还真真算是对苏姨娘格外高看了一眼,要不然,如若换作是其他庶女,她铁定是会在府里建个家庙让其修习一生,免得给谢府带来灾难。 二太太听着谢太夫人这样的决定,脸上虽对苏姨娘表现也一丝不忍,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府里最出挑的命里只适合嫁个普通人家,日后议亲,那她们房的七小姐便是最金贵的了,对此,二太太更觉得那道士是他们二房的贵人。 苏姨娘听着谢太夫人的话,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便忍了下去,只得忍气应下:“卑妾会督促三小姐每日抽出一些功夫来念经祈福,但愿能化解这不祥之气。” 虽这么应下,但苏姨娘压着的一股子气却如翻江倒海一样在腹内滚动着,只是今日这时机并不适合为三小姐开脱,要不然谢太夫人对三小姐会更加不待见起来。 谢太夫人见她应得很是爽利,心下便对她宽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些,“你能这样想,便是个好的。” 这苏姨娘要不是个丫环出身,就凭着这份沉忍的力量,还真端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二太太见着苏姨娘如此这般,心里既是不屑又是幸灾乐祸,谢府里的妾,也就属苏姨娘最得意,这些年,在某些事情上,竟然能跟她平起平坐这么多年,看这情形,也是该倒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不由得笑了一下,对着谢太夫人道:“老夫人,三房的人想到法子解决了,那这喜又该怎么冲呢?” 谢太夫人也没有顾忌苏姨娘,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着我看,这大老爷续弦就还按照规矩来,先紧着丞相府的意思,如果他们愿意从族中挑选适龄的闺女嫁入我们谢府,那便是最好,如若丞相大人让我们自行挑选,那就得花些心思相看相看了。” 二太太笑得很灿烂,附和着谢太夫人,“老夫人这样想,确也是对的,那我们府可就得抽个时间见一见丞相夫人才行,了解一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就着这件事情聊了起来,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苏姨娘,也没有人说这续弦是不是可以提携苏姨娘,两个人似是很有默契的对苏姨娘如无物。她们骨子里都当着苏姨娘是个扶不正的姨娘,或许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苏姨娘扶正。 如若不是看在谢安邦和她是王丞相义女的份上,谢太夫人是怎的都不会将家里的一些管理权力放任给苏姨娘管着。 ------------ 怨恨2 苏姨娘在一边听着,也不应话,手指甲抠在手心,痛得她的神经能暂时的忘却怒火,从而脸上的神情才能镇定自如。 两人聊了好一会,二太太像是反应过来,忙笑着陪道:“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苏姨娘在此了,苏姨娘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苏姨娘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卑妾当然都是听老夫人和大老爷的意思,卑妾自会谨尊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谢太夫人眯着眼轻笑了起来,“我就是你这一点,你有一双儿女,只要好好的遵守你的本份,谢府自不会亏了你去!” “是,卑妾谨记老夫人的话。”苏姨娘恭敬的行礼应承。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话才散了去。 谢静嫣的院子里,四处散落着被她摔在地上的碎片,这一次,她怎么都忍不下去,摔了不下十个杯子两个大瓶。 苏姨娘来到她院子的时候,她正举着第三个青花大瓷瓶,苏姨娘见此,厉声道:“如果你想你的父亲也厌器你的话,你尽管把这青花瓷瓶给摔下去,如惹你想再刚烈一些,摔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第二天去求了老夫人,让她在这府里修一个家庙,好让你带发修行,这一辈子你就可以安心的老死在谢府。” 听苏姨娘道出这样的话,谢静嫣有些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苏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丫环见状,便连忙从谢静嫣的手中将那青花瓷音瓶拿了下来。 苏姨娘也不安慰她,任着谢静嫣哭着。 见着丫环将那破碎的东西收拾好,便让她们退了下去,叮嘱着知了看好院子,若是来了人就说三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一众丫环退下后,苏姨娘才慢慢的走近谢静嫣。 “姨娘……”谢静嫣哭着抬起头,脸上的泪痕犹见可怜,哽咽着声音道:“姨娘……我可该怎么办?那个该死的道士说我是红颜祸水,就因为我长得好,他便这么说我,那个该死的臭道士,他这样说便是想毁了我啊……” 对此谣言,苏姨娘何尝不知道这杀伤力有多大,这对谢静嫣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毁灭,一个女子被说成不详,将来哪还有大户人家敢娶她做妻。谢太夫人倒是说得轻巧,将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嫁与平常人家,这岂能让她甘心。 “起来,别再哭了!”苏姨娘冷声起来,尽管她有心想要安慰谢静嫣,可偏是这个时候,她就越要冷淡一些。 谢静嫣抬起手臂,用衣袖轻轻地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才站起身来。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你姨娘我当年就是哭个一千零一夜,也要做这谢府的正室,而不是做一个奴卑地位的妾室!”苏姨娘一扫往日的隐忍温婉,第一次如此冷静和铁血连在一块,可见她是真被气到了。 “姨娘……我只是不服……凭什么那道士说我是祸水,说五妹妹就是个福贵之人,我看这就是五妹妹指使那道人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是祸水。”谢静嫣将这一切的不满,全都归结于是谢静娅在背后捣的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原本苏姨娘就觉得此事蹊跷,那道士的话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如今听着谢静嫣这么一发泄,她便觉得事情可能真是人为的,那道士所说的话,除了是针对三房,其他的都是针对她而来。 那道士会是谁安排的呢?既跟三房有仇又跟她有怨,会是府里的谁呢? 苏姨娘沉思着,如果真是这样,那符合两者的就不可能是五小姐谢静娅,她跟三房没有仇,跟三房有仇的是二太太,而二太太对她的怨恨怕是在心里也积了很多年了。 见着苏姨娘定睛望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谢静嫣有些担忧地问道:“姨娘,你怎么了?” 苏姨娘回过神来,问她道:“你今儿个怎么就和你五妹妹去了祖母那的?” 谢静嫣有些吱唔着,她本没想去谢太夫人的院子里,只是在路上巧遇了谢静娅,便想着借她的嘴去求了谢太夫人答应一个月后去看赛马,这样一来即能看到赛马又能跟谢静娅恢复一些姐妹情份,谁知会遇上这起子倒霉的事情,如若提前知道这事,她就算是不看那赛马也绝不会去谢太夫人的院子。 听完她的解释,苏姨娘也算明白,看这情形,谢静嫣与着谢静娅遇上还真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中间是不是有她所忽略的地方呢? “一定有的!”她低声地呢喃着。 “姨娘,什么一定有的?”谢静嫣不明所以地问道。 苏姨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姨娘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谢静嫣咬着嘴唇,心里又乱又恨,“姨娘,您不能不管我,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就……” 苏姨娘见着女儿哭啼的小模样,梨花带雨泪嫣然,哪个男人看了不心疼几分,“三小姐长得美不是让人来说成是祸水的,你长得美是让你嫁入富贵人家里做正妻的,凡是挡你路的人,在你没有能力收拾他们的时候你就要忍,等你有能力收拾他们的时候你就要反咬死她们!” 苏姨娘一双含水的媚眼,在此刻看起来阴森狠毒,现在,她不能再一昧的只知道劝慰她的女儿,她必须要教会她在这内宅的生存之道。 “姨娘……”谢静嫣委屈的小脸,还挂着恐慌的神情,她小心地问道:“那现在,我是不是还得忍,忍到你做正妻,我成为嫡出的那一天?” 一听到正妻二字,苏姨娘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挖出一个窟窿般的痛恨。 或许是苏姨娘一惯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谢静嫣并没有留意到苏姨娘此时变化的神情,只是一昧地问道:“姨娘,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父亲的妻子?” “住嘴!”苏姨娘阴狠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像冷箭一样直窜谢静嫣的眼睛,吓得谢静嫣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擅。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苏姨娘,不由得哆嗦起来,身体连着退了好几步…… ------------ 买通 苏姨娘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老夫人准备给你父亲续弦,正妻却是提都没有堤我。”苏姨娘沉着脸,冷声地说着。 谢静嫣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一白,有些的足无措起来,“姨娘,我们得想想办法,必须得让父亲娶了你才成,要不然我们在谢府的地位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提高,我跟四哥哥永远都将印着一个庶出的名份。” 想到这,谢静嫣的心情就有些受不住的难以控制,她虽然是庶出,但她的内心是骄傲的,因为这府中,她是最貌美最有才情的,而她的姨娘虽然不是正室,却比府内所有的妾都要高上一等,好不容易熬到王氏过世,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没抓住,那日后更大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就会更加的无能为力。 “当然得想办法,这么些年,我在谢府隐忍,如果还任着老夫人和二太太这样作贱自己,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被她压着,我的孩子也得被其他嫡出的孩子压着一头,上不了位就得被压一辈子。”苏姨娘阴着脸,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阴冷的狠劲。 无论谢安邦如何宠爱自己,在名份上,妾的地位永远都不可能高过妻子。 “姨娘,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或许我怎样做才能不给你添乱?”谢静嫣终于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这个时候,她跟苏姨娘的想法是一样的,先保证苏姨娘能升上谢安邦正妻之位,才能有更好的机会将她从那该死的面相谣言中解脱出来。 见着女儿能如此明白情况,苏姨娘心里略宽松了些,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便柔和了许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每日里抽出一些功夫抄写经书,除了老夫人请安,能不出院子便不要出院子,先安分这些日子,剩下的其他事情就交给姨娘来做,你切不可再与任何人有冲突,对于外面说的那些子话,你切不可再往心里去,要不然你一冲动就会狠犯错,你错得越多,谣言便会越多,而你也就会越加坐实那红颜祸水的命格。” 谢静嫣听得很是认真,对于姨娘说的话她也牢记起来,点着头回道:“女儿都听姨娘的,只有忍别人所不能忍之委屈,才能尝别人所不能尝的富贵。” 苏姨娘欣慰的点头,用手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我们三小姐日后一定是人中之凤,岂不府里那些俗物所能比的。” “嗯!”谢静嫣坚定地点着头。 她发誓,她一定要嫁得比谢静娅更好,她要让这府里的人瞧一瞧,什么叫福贵之命。 苏姨娘从谢静嫣院子里回来时,便唤来王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好几句话,王嬷嬷听了后便匆匆的离了院子。 过了几许功夫,快临近天黑时,王嬷嬷又回到了苏姨娘的院子,进了内室与苏姨娘商量事情。 “那银子,她可是收下了?”苏姨娘的手轻轻地抚着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 王嬷嬷回道:“姨娘给的甚是丰厚,她又岂有不收的理。” “算她也是个识相的,收了便好办事。”苏姨娘的话使终是淡淡的,习惯了苏姨娘办事风格的王嬷嬷,自是知道,这样的苏姨娘便是想要狠下心来办些事情的时候。 王嬷嬷将手叠交着放在前面,恭身地回着:“今儿个那道士是打着跟谢府有缘,得了管家回禀老夫人才得见的,事先老夫人并不知有这回事。” “那三小姐跟五小姐的事呢?她那边是怎么说的?”苏姨娘是个聪明之人,从谢静嫣那里得知,这三小姐与五小姐碰在一块绝对是个巧合,如果她们没有碰在一块并一起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那道士就见着不这两位小姐,如果有人存心想要陷害,那这道士必定会有别意。 王嬷嬷继续回道:“听吴嬷嬷说,这道士当时跟老夫人正聊着这看面相之事,还说擅长看女相。然后老夫人便说府中有几位小姐想请那道士看一看,道士只说他一天看面相不能超过两人。” 苏姨娘静静的听着,王嬷嬷见她没有插话,便接着往下说:“那道士就随口说出今日出门时遇见了三个乞丐五只喜鹊,那就给府中的三小姐和五小姐看看面相吧,说完没一会,三小姐和五小姐正巧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也就是说,如若三小姐跟五小姐没有碰巧遇到一块,谢太夫人定也是会叫了三小姐跟五小姐去她院子里让那道士看相的。”苏姨娘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既然这是人为,那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只要顺着这根线往下查了去,她就不信揪不出那道士来。 王嬷嬷附和道:“是的,这三小姐跟五小姐看似是那道士借着所谓的随缘道出来的,但也不排除这中间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要不然这缺口怎么就指着三小姐去,很明显是有意而为之。” “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查一查今日那道士,这事情,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苏姨娘的左手轻轻地扫过自己右手手指上涂着的丹蔻。 王嬷嬷连忙领命跪安。 苏姨娘唤了丫环进来让其去准备点心,另外的一位丫环则留下来替她重新梳妆。 镜子里的苏姨娘依旧肌肤胜雪,一双含水的眼睛灵动却又天生的透着一股子忧愁,这十几年来,她硬是跟吃了不老药的妖精一般,未见其有衰老之色,肌肤依旧跟少女一样透着明亮,眉眼间却多了少妇的几分韵味。 “姨娘今儿个晚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梳妆丫环在妆点完脸面之后问道。 苏姨娘随口回道:“今天个给我一身碧色的衣裳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将那白底绣着小荷叶的短马甲也拿过来。” “是。”梳妆丫环应道。 没一会,一个俏丽如少女般的苏姨娘出现在了铜镜里面,犹记得,当年与着谢安邦第一次相遇,她便是一身这样的打扮,只是如今的衣料比起当丫环时的那会要好了很多。 ------------ 耳语 晚膳后,谢太夫人留了谢安邦在正厅里说了许久的话,当她将今日那道士的话说与谢安邦听说,他始终是沉默不言的。 “安邦,对于那道人说的话,还有我做的这些个决定,你怎么看?”谢太夫人便征询他的意见。 谢安邦抚了抚自己袖边绣的祥云,淡淡地道:“母亲既然信那道士的话,那就让三弟一房人去庄子上养病,这样也好,外面也说得过去,走的时候给足些银两,别落了什么不好的以免让人说儿子虐待庶弟。” “这个自然。”谢太夫人应着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谢安邦也没有理会谢太夫人,继续说道:“对于三小姐的事情,母亲大可先别放心上,她外貌漂亮难免会惹来一些口舌,这样的长相如若嫁与那普通人家那便是浪费了,要知道谢府后辈的路也需要这些女儿来做铺路,儿子自会有打算。” 对于谢静嫣的安排,谢安邦自有一番打算,如若让她嫁与普通家,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美貌。 “可是安邦,那道人说了,就因为她长相过于出挑,红颜祸水,这万一……” 谢安邦打断了她的话,回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对于还没有定性的事情,我们暂时也没有必要就将三小姐的终身给定了,她小便是个才貌双全的,谢府还是应当继续培养着,等日后再定也不迟。” 见着谢安邦如此袒护着这个女儿,谢太夫人也只得暂时作罢,可是另一件事情,她不得不提。 “那关于你续弦的事情,我想给你提上议程,等这孝期一过,也可迎娶。”谢太夫人笑着将这话提出来,原以为谢安邦对续弦应该会有些高兴,谁知他竟是苦着一张脸。 谢安邦沉默片刻,才道:“这事情就先缓一缓吧,儿子暂时还不想娶。” “不行,为了府里的安生,你也一定要续弦,这个事情绝不能拖,你得依着我。”谢太夫人固执起来。 见谢太夫人的态度强硬起来,谢安邦便退了一步,道:“要续弦也行,就别折腾了,就将苏姨娘提上去吧。” “不行!”谢太夫人脱口而出。 谢安邦却不理会她,只道着一些苏姨娘的贤惠,“母亲,苏姨娘自打进谢府,为儿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对于府中事务,她也算是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来,也可苛守规矩,府里上上下下对她也算是服帖,为什么就不可?” 后面那一句为什么,谢安邦问的很是理直气壮。 “她只是一个丫环出身,我们谢府的主母怎能让一个出身如此卑贱的苏姨娘来当呢,我绝对不同意。”谢太夫人依旧反对着,虽然谢安邦说的话有理,但是她骨子里对这地位卑贱的人就是瞧着不舒服,要不是念在她也算是个能干的,这些年她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让她管理府中事务。 想到这,她便想到了她的二儿子谢安康,如若他身姿健全,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官宦人家里的小姐,如若二太太是个眼光厉害的也轮不到苏姨娘来插一手。所以这一次,哪怕是为着她那大孙子日后有个好前程,也一定要找一个出身高的,最好是像王氏一样的。 王氏自嫁入谢府,谢安邦在官路上就顺风顺水,这若说没有王丞相的帮衬,他怎么就能成为大历朝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吏部侍郎。谢太夫人也是看重这一点,所以她这次就一定要挑一个跟王氏差不多的。 “那母亲,就说说你的想法吧?”谢安邦耐着性子说道。 谢太夫人调整了一下坐姿,润了润嗓子才道:“依我看,我们就按照规矩来,先从王氏家族中挑选适龄的闺女,如果王氏家族中没有或是他们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便再从别的地官府人家里挑合适的。” 据谢太夫人所知,王氏家族里做官的可也不少,王丞相为了这唯一的外孙女谢静娅肯定也是愿意从族里挑一个适龄的来做续弦,这样于两家都是有利的,利益捆绑在一块,便更利于谢府子孙的官路发展。 “据儿子所知,苏姨娘进谢府的时候,是贵妾,是顶着王丞相义女的头衔进门的,这一点,母亲可别忘了。”对于提苏姨娘做正室,谢安邦也不退步。 谢太夫人听着他这样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这……你怎么就不想想,这有血缘关系跟没血缘关系差的可不是一截半截,再说了,她有给你带来多少助益,娶妻那得是娶个有益的帮手,而不是像苏姨娘这种娘家一点助力都没有的。” “既然王丞相收了苏姨娘做义女,那自也是看重她的,这些年,苏姨娘也一直当丞相府为娘家,逢年过节,该行的礼该送的礼,她哪样都没落下,丞相府给的回礼母亲也是见过的,自也是没有轻了去。”谢安邦提醒道。 谢太夫人却冷哼一声,“那不是因为当时王氏还在嘛,王氏一直生病所以都让苏姨娘这个义妹代孝。” “那今年的过年总是王氏不在的时候吧,丞相府那边回的礼可是少了?”谢安邦冷着回应过去。 “你……”谢太夫人气得有些抖了起来,“你这是要给我抬扛子,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不上苏姨娘这种货色。” 谢太夫人见说理说不过他,便固执的打起无赖牌,她就不信谢安邦能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 对于谢安邦的态度,谢太夫人心里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便将这气又撒在了苏姨娘身上,不由得骂道:“也不知那狐媚子给你灌了什么**汤,为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你连你的母亲都敢反抗起来,就凭着这一点,我就容不了她做你的正妻。” 若说这蛮不讲理,谢太夫人绝对是谢府的头号人物。 谢安邦闻言后,一张脸变得越来越冷,手紧紧的握成拳,他对着谢太夫人的感情向来都不是很亲热,谢太夫人对他亦也少了一份母子间应有的关怀。这些年,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淡淡的说着一些事情,像今儿个晚上这样激烈的事情是第一次。 当然,这也是谢太夫人这么多年在他面前摆母亲谱最过的一次。 ……………………………………………… 今日更新毕! ------------ 耳语2 谢太夫人与谢安邦这一次谈话,谁都不肯让步,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也因此,谢太夫人第一次意识到,她这个大儿子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了,凡是触了他的底线,他一点都不会妥协,更因此,她对苏姨娘的厌恶更深了。 谢安邦从谢太夫人院子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书房。 刚一踏进书房,他便瞧见一个着碧色衣衫的修长身影站在案几附近,闻声后,她转过身来,明媚而又忧伤的神情,灿烂中又带了几分怜爱的愁,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一身这样颜色且差不多样式的装扮,那个时候的她,眼角含着几分愁又透着如水的柔情,不小心撞到她时,有几分害羞又有几分惊讶,就是那么一下子,她一抬头,他便觉得心怦怦在跳个不停。 那个时候的他,真希望她就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希望她就是他要求娶的姑娘,只可惜,她身份卑微,可是这不能阻止他爱上她的结果。 成亲后,他无数次的梦到苏姨娘的身影,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同他一般,当知道真相后,他们为着能彼此相守在一起过一辈子,他们隐忍着,一步一步不惜代价的计划着,眼见着就快要熬到了,他又岂会因为谢太夫人说不娶就不娶呢? “安邦……”她回眸一笑,唤着他的名字。 他心神一旌,有些荡漾的走向前,靠近她,低声道:“你穿碧色的衣服,还是这么好看,一点也没有老。” 她笑得很灿烂,投进他的怀里。 苏姨娘自也是个聪明的,这个时候,她不说任何的事情,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待到俩人情浓时,他寻到了她的嘴唇,反复的吸吮着。 她的手有些急渴的去解开他的衣衫,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揉着他的肌肤,将她柔软而又高高/耸起的胸前贴向他,摩擦他的肌肤。 外面有风声吹过,里面却依旧辗转缠绵,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她的手放在案几上,抬起臀部向上翘起,他用力一拍。 苏姨娘只觉得这一拍,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擅抖,她喜欢这样的感受,嘴里轻声地嗌出,“嗯……” 他有些急切的,一个挺/身便进去她的身体里。 每一次紧密的结合,二人都觉得彼此的身体都进入了一个高胀的状态。这种在结合处的感觉,是谢安邦在别的女人那里体味不到的,他曾总结过,这应该就是与爱和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做那事的区别。 这样的姿势,让苏姨娘有些把持不住,因为刺激感的强烈远胜于其他的姿势。 “啊……老爷……妾……妾身受不了……嗯……” 她的感觉强烈,他能感受到,湿热的体温,温热的紧/窒缠着他,同样是一种致命的刺激。 他在后面用力的撞击着,低声地喘息着。 “嗯嗯……”苏姨娘因着强烈的刺激和谢安邦传来的体味更加的欢愉,发出的申叫声竟情不自禁如婴儿般的低泣起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媚。 在冲刺时,他的手从后面紧紧的抓着她的腰部,速度变得更快,苏姨娘胸前垂下的两枚高峰上下起伏,让人看着就有些眼花瞭乱起来…… 最后,俩人趴在案几上喘息,他依旧在她的里面舍不得出来,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 “雪莲,你今天叫得真好听!”谢安邦趴在她的身后,手从后面紧紧的握着那对丰/腴,感受它擅抖的余温。 苏姨娘有些害羞一笑,“夫君尽笑话妾身了。” 待话一落下,她便转身回报着谢安邦,肌肤贴身相拥。 不待片刻功夫,谢安邦又要了她两次,两人畅快的在里面忘我的缠绵着,完全不知道此刻书房外面站着一个人,想离开却又舍不得移开脚步半分。 本是来找谢安邦讨教一些学问上的东西,却不曾想见到自己的父亲与姨娘在书房如此激烈的一幕,他的身体涨得通红而炽烈,当里面停下的声音后,他才偷跑着转开身,在跑去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下身的肿起随着他的跑动在晃。 好在是黑夜,没有人瞧见,要不然他颜面将丢尽去。 偷看他们的人,就是四少爷谢睿然,自上次秋菊一事发生后,他便一直在禁足,苏姨娘将他看得很死,再忙也会抽时间去看一看他,谢睿然本也是个有制力的人,所以也一直老实着,极力的忍着,可是这意外的一幕,却将他隐忍的**一下子放了出来。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谢静娅的院子里,见着时辰不早,半夏便催着她早些歇息,谢静娅刚放下书卷,一个黑影快速的闪了进来。 里面是白色的交叉领,外面依旧是墨色的长衫,一双幽深的眼神微带了一丝笑意。 谢静娅给半夏使了个眼色,她便退了出去。 顾海源见着她凝视着自己却也不说话,他便开口道:“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我来这里,只是有样东西想交给你。” “什么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送到她的面前,“元宵节那晚刺客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个玉坠子里面有银针九十九支,日后若有人靠近你,你只要按一下那个突起部位即可,这方便救急。” 谢静娅看着那个坠形优美的玉坠子,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单看这西域进贡的和田玉,便知价值不菲。 “我欠你一条命,比起我的命来,这不算什么。”当然,顾海源内心更想说的不是这些,可是如果他不这样说,依着谢静娅那孤傲的性子是绝不会受他的好吧。 “那倒是,这东西再值钱也比不得你的命重要。”谢静娅一笑,便不客气的接过那枚玉坠子,想了想又道:“谢谢!” “你现在处境危险,如果再遇到危险的情况,一定要记得放信号,在我赶来之前,我相信你能用好这玉坠子。”他侧面的提醒她,以后遇到危险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也不知道求救。 谢静娅听后,对上他的眼睛,很快又闪到一边。 ------------ 请求 谢静娅的一只手放在书案上,很自然的来回滑动着。 手指修长,指甲虽没有涂任何的颜色,却显得晶莹透亮,如同她胜雪的肌肤一样看着让人心里很舒服。 谢静娅轻声地说道:“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高手?” “嗯,还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也回答着。 “如果有一天,我想托你办些事情,你会答应我吗?”谢静娅自重活一世后,很多事情便只相信自己,同时也觉得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所以她不断的让自己变强,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经过几次和顾海源的相处,她觉得这个男人可靠,并且她在外面没有任何的势力,如果要查一些更深的事情,就必须得有更强大的背景,她直觉他能帮到她,并且在某些方面,他们俩还有一些共同的目标,云腾宝藏图。 “只要是在下能帮的,一定会帮!”顾海源回道。 “那……”她微一停,才道:“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北街有一家卖玉石的五号玉铺,里面有一个姓张的掌柜,你找他即可,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信息带给我,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联系你。”顾海源说完后,又道一句:“见到那张掌柜,你报上你的名字即可,回头我会叮嘱他的。” “嗯。”谢静娅点头应道。 见她答应,想到她是一女子,报她闺名怕会有所影响,他又补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张掌柜不是那碎嘴的人。” “你即是这样说,那我便是相信的。”谢静娅微微笑了一下。 她望向他,又一次的提起云腾宝藏图的事情,“如果你查出了那害死扬州和晋西富户的背后之人,你可否告知我?” 见着她认真的模样,他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 “谢谢!”说完后她又一次露出笑意。 烛光下的她,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散着,一双慧黠而又灵动的眼睛微垂,长长的睫毛如扇形一样美丽,挺翘的小鼻子下面一张微薄的小嘴,一笑便露出一口整齐的洁白贝齿,再一望向书案上的书卷,他的脑子里竟是红袖添香四个字。 如若能得此女子,红袖添香,岁月静好,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室内的安静一久,两人便都有些手足不措起来。 “在下就不打扰五小姐休息了!”顾海源便告辞离了去。 如他来时静悄悄一样,走的时候只一转眼便静了下来。 此时,谢静娅的手心里是一块玉坠,长度和大小就如同她的大拇指一样,样式虽然简单却别致的很,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质,这样的玉饰品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她握了几次后,还是将那玉坠挂在了胸前,却不曾想,这样的吊坠在胸前倒是别样的好看起来,简单大方,这不仅仅是一个装暗器的不容器,更是一件百搭的饰品。 谢静娅不由得暗自叹道,这个人心思倒还真是别致。 次日,谢静娅去谢太夫人那里请早安时,谢太夫人单独将她留了下来。 “祖母,您留着孙女可是有什么事情?”谢静娅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早些说了,我便好去跟汤小姐赛马,最近她的骑术又比孙女好了。” 说完,她还带着一些小孩子不甘心的情绪。 谢太夫人眼球转了转,拉着谢静娅的小手,轻声地说道:“你父亲要续弦,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她点着头。 谢太夫人想了一会,便道:“那祖母问你,如果将苏姨娘与你做母亲,你可愿意?” 她之所以这样问,自是想利用谢静娅对苏姨娘的不喜来达到阻止谢安邦想将苏姨娘提正的目的,凡是所有能阻止苏姨娘成为大太太的手段,她一个不落都要用上,她就不信谢安邦能不顾这么多人的反对。 果然,如谢太夫人所料,谢静娅一听这事立马就发作起来。 “孙女可不想要她做我的母亲,她就是一个丫头的出身,凭着什么来做我的母亲,她与我娘亲差得那么远,她凭什么做我娘亲的位置。”谢静娅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眼里却透着怒火。 “是啊,祖母也是这么想的,你自小就得了你父亲的疼爱,有时间你就跟你父亲说说,你不喜欢苏姨娘做你的母亲,祖母会在你背后给你撑腰的。”谢太夫人一脸正气地回道。 “那祖母为什么不直接去跟父亲说,您是父亲的母亲,父亲应该更听您的话才是。”她不解地看向谢太夫人。 谢太夫人哀叹一声,“唉,你那父亲如今被那苏姨娘迷得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了,祖母念着你自小是你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幸许你的话比祖母的还管用些。” 谢静娅努力的想着,一张小脑袋透着股认真劲,“祖母说得也是,那孙女便去劝一劝父亲,定不可娶那苏姨娘做我母亲,我可不想三姐姐跟我平起平坐,孙女讨厌她,现在她还是个祸水,我就更讨厌她了。” “嗯,祖母同你一样。”谢太夫人抿着一张笑脸,“回头有时间你跟着祖母一块去见见你外祖母吧,你一定也有许多的话想说给外祖母听吧。” 一听说回丞相府,她自是开心起来,本来她也就准备回一趟,不需要谢太夫人来提醒她,她也会阻止谢安邦提苏姨娘为正室,既然谢太夫人这么说了,她便顺着她的想法走下去便是。 “祖母,您也得给父亲多看几个,或者再给父亲多纳几个姨娘,现在府中安姨娘有了身子,剩下也就苏姨娘和金姨娘,金姨娘素来不是个好争的,父亲还不独宠安姨娘。”她一脸无心地说道。 谢太夫人听着,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前是谢安邦不愿意纳妾,他也不好强求着儿子多纳妾,可如今,谢安邦不听她的话,那她也得表示表示。有着安姨娘的例子在,指不定谢安邦就是没遇着比苏姨娘更漂亮的,所以才如此宠着她,一旦多一些个年轻的美妾围着谢安邦,还怕他不动心,她就不信男人能把持得住美人的诱惑。 ------------ 请求2 谢静娅练习完之后,汤雅如靠近她,道:“这个月的二十二号,是我的生辰,到时候我给我府里递贴子,你可要来!” “好啊,师姐想要什么生辰礼?”谢静娅打趣道。 汤雅如拍了一下她,坏笑道:“把你府里最值钱的玩意给我捎上几个便成。” “既然师姐这么直白,那我便将我嫁妆里最值钱的东西给你找出几个来,这样可好?”谢静娅陪着她笑。 “行了,就跟你开个玩笑,你以为你师姐是个守财奴,你就算是给我摘朵梅花来我都开心,最重要的是你人一定要到。”汤雅如一甩手,脚狠狠地踢着地上的未融化的雪块。 谢静娅也跟着她一起踢雪块,一边踢一边说道:“你除了请我,还请了别的姑娘没?” “这京城里,我就跟你能玩到一块去。”汤雅如说这话时,隐约有一些伤感。 谢静娅停止脚下的动作,上前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吧,师妹一定去给你震场子!” “我们汤府庶姐庶妹也很是多,你若是跟她们玩不到一块,不必勉强着应付,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自是没人敢说你的理。” “你府中的庶姐庶妹怕都是打不过我吧,就我这性子,外面传的也没得人敢跟我接近。”说着,谢静娅大笑了几声, 汤雅如想附和着笑,却有些笑不起来,“那日,我娘亲邀请了好几位京中的夫人,我猜想着怕是……” 大户人家里,十岁便可以相看议亲了,汤雅如都十一岁了,也怪不得汤夫人这么急着张罗,定是想为唯一的爱女多挑一些,选一个最合适的。 谢静娅问了一句,“都有哪些夫人会去?” “我知道的有两家,一家是荣国公的史夫人,另一家是昌平侯府的司马夫人。”汤雅如有些懒懒的回着。 “这都是京城七君子里的人。”谢静娅随口说道。 见着汤雅如兴致很低落,谢静娅上前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着,“那昌平侯府的司马如是个什么性情的我不知,但是那个荣国公的史家齐,不是个什么好人,你一定要告诉你娘亲,切不可将你嫁与那种浪荡之人。” “我一个都不嫁!”汤雅如冷冷地回着。 谢静娅陪着她道:“行,不嫁便不嫁,所谓的七君子,不过就是顶着出身在招摇着。” 汤雅如淡淡了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直到丫环过来说时候不早了,两人才分开。 见着汤雅如离去的背影,再一想到她愁苦的脸,谢静娅总感觉汤雅如心烦的不只是亲事,或者她烦的根本就不是亲事呢?依着她的性子,定是个调皮有破坏性的主,汤夫人给她议亲,按汤雅如的反应应该是拉着她想一些可恶的招数阻止被看上才是。 谢静娅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苏姨娘的院子里。 “嬷嬷,那道人寻着了吗?”已经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王嬷嬷回话,“姨娘,那道人……竟跟消失了一般,老奴从三小姐那拿了画相派了给下面的人去寻了,或许多些日子便能找着,这么大一个活人,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苏姨娘将茶杯放下,淡淡地说着,“安姨娘那边怎么样?” “老奴有安插人盯着那边,一切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对于肚子里的那位,安姨娘谨慎得很。”王嬷嬷小声地回着。 苏姨娘只微微一笑,对着王嬷嬷说,“我送去的吃食,她一个都不有尝?” “没有,就是安姨娘最爱吃的那份香芋点心,也只是轻轻的沾了一下嘴唇,那还是做给老奴看的。” “她也真是谨慎,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会笨到在她的食物里下毒,还是我身边的人端过去的。”苏姨娘冷笑道,看来安姨娘防她还真跟防黄鼠狼一般。 王嬷嬷附着回去,“安姨娘现在出入的地方,远离不平之地,就连湖边她都不走,最多就是在院子里的平坦小路上走着散一散步。” “她也是想借着这个孩子荣华后半辈子,只不知,她肚里的那个是位少爷还是位千金?” “看怀象,应该是个姑娘!”王嬷嬷也是从各方打听她院内的小厨房里的人说的,说安姨娘自怀孕后便喜偏辣一点食物,要搁以前,安姨娘是甚少吃辣食的。 “她若是像金姨娘那般的,便是个好相与的,偏如此精乖,若再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苏姨娘冷哼了一声,当然,她之所以这么介怀安姨娘,因为她的各方面都比金姨娘强,她眼里可容不得别的女人长期霸占谢安邦,偏安姨娘又是个骨子里的狐媚样,也难免有谢安邦失控的。 “姨娘……”王嬷嬷恭身低下头去,轻声地问道:“但凡姨娘说一声,老奴便会想法子做得干净就是。” 苏姨娘略一抿嘴,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角,“听说五小姐去了安姨娘的院子,还送了一盆株形极优美的常春藤给安姨娘。” “是的,就是前儿个的事。”王嬷嬷应道。 “那道人说三小姐是个祸水的命格,说五小姐是个福贵的命格。”苏姨娘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边走向王嬷嬷一边说道:“嬷嬷您说,若是五小姐一不小心让那安姨娘受了惊,没得了一条小生命,这五小姐还当不当得起福贵命格这四个字呢。” 王嬷嬷抬起一张脸,脸上因保养还算可以,比起府里其他的老婆子倒显得年轻几分。 “老奴心里自会想,怕是那道人说的话是污人眼的吧。” 苏姨娘低声地说着,“既然五小姐不是个福贵的命格,那三小姐便也不是什么祸水的命格。” 王嬷嬷回应过去,“姨娘放心,老奴会好生想一想的,如若有了法子,一定禀了姨娘。” “是啊,我们是得想个好法子,一定要万无一失的,这一次,对着她们,我要使狠一点的,打她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苏姨娘闪过阴狠的神色。 ------------ 添堵 不过三日的时间,三房的人就离开了谢府,去了京城西郊的一个庄子上。 谢太夫人在面子上还是给了些好东西,不错的面料和几件值钱的首饰,但是银子,却是一分都没有给,要不是顾及着体面,她恨不得什么都不给。 因着府内的人都有耳闻,说这二小姐可能是得了痨病,所以没得一个丫环婆子愿意跟着去,三房的人便就拿着表面几件风光的东西离开了谢府。 送三房人去庄子上的车夫也就一位,一听到二小姐咳,他便浑身的紧张难受,生怕那病会过到他身上一样。 待三房人赶到那庄子上时,连一个回话的管事都没有,看着那里面已经破旧不堪的样子,三个人一点不开心都没有,反而觉得清静自在。等三房的人安定下来,有一个管事的过来探了一下情况,等一听着那二小姐在咳时,便找了个借口离了去。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下面的人来回过事问过安。 不过这也恰如了三房的心意,等确定一切安妥之后,谢静娅信守诺言的将八小姐送到了她们的身边。 八小姐的出现,三房的人紧紧的抱成了一团,那是一种幸福的画面,谢静娅看着眼角竟隐隐的有几分酸意,她的内心何尝不渴望这样的温暖,这样一家人团圆在一块的幸福画面,便也是谢静娅愿意帮三房脱离谢府的原因。 三房的人要给谢静娅跪下请谢,却被她阻止了,不管怎样,她都是晚辈,没有受长辈跪礼的规矩。 临走的时候,谢静娅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一些零用的碎银子给了三太太,直到谢静娅说这银票是给日后三少爷读书用的,她们才收了下来。 谢静娅对三房的帮助,改变了三房上一世的命运,更改变了三房人对生活的态度。 三房的人走了之后,谢太夫人便收了两个如花一般年纪且貌美的姑娘进了谢府,最要紧的,这两位还是一对双生子,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爱的。 令谢太夫人意外的是,谢安邦竟不愿意碰也不搭理谢太夫人这样的举动。 想当初,安姨娘进府的时候,谢安邦很是独宠了一段时间,要说这对双生子,无论怎么看,那也不比安姨娘差。当然,谢太夫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安姨娘之所以受宠,是因为那段时日她与着苏姨娘有隔阂。 对于这些个情况,谢静娅自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是个什么内情。 见着自己父亲晾着这如花的一对双生子,便知道谢安邦与苏姨娘这段时间感情修复得还不错。 谢太夫人给自己的儿子房里添人可以,但总不能还强硬的逼着谢安邦去睡那对双生子吧,眼见着苏姨娘那边得宠得厉害,谢太夫人难免着急上火起来,直恨得苏姨娘牙咬咬,心里暗骂着苏姨娘那狐媚子使了什么阴招,竟然让她大儿子看都不看那对双生子一眼。 见着谢太夫人上了火,谢静娅主动提出要回丞相府看外祖母,谢太夫人便同着她一道去了一趟丞相府。 这一次,谢太夫人备了厚厚的礼,虽然她跟丞相夫人刘氏在心里头有些不对付,但这种关键时候,她也愿意弯些腰来迎合刘氏。 谢静娅跟刘氏亲热一些话之后便一直坐在刘氏的旁边,听着她们二人说着话。 “亲家夫人,五丫头经常在府里念叨着您,您近日身子可好?”谢太夫人陪着笑问候着。 刘氏命人备上好茶与谢太夫人,一边吃着茶一边说着话,“托亲家夫人的福,我这把老身子骨还算稳妥。” 聊了一些家常后,谢太夫人便将那日道士说谢府需要冲一冲喜的事情说与了刘氏听。 刘氏听后,问道:“亲家夫的意思,我老婆子也明白,按理说,这大老爷要续弦确也是得先紧着我们王氏一族里挑,只是我膝下就得了月儿这么一个女儿,要不然也得有个姐妹帮衬着。” 说到这里,刘氏难掩伤心,对于这丞相府的子嗣单薄,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谢太夫人静静的听着她感怀了些时候,陪着也难受一阵子,可能因着两人心里都有苦,今儿个倒也算聊得比较和谐。 “依着老婆子我的意思,那也是想从王氏一族里选一个合适的适龄女子嫁了去,这样一来,也能对着五丫头上心一些。”谢太夫人将五小姐的重要性提了出来,不管怎样,王氏里出来的女子,怎么都有着一份近亲血缘在那,不可能存着对谢静娅不好的心思。 刘氏听后,见着谢太夫人从未提过苏姨娘,思索片刻后问道:“府里的苏姨娘怎么样,可还曾听话?” 谢太夫人也不好直接贬了去,只简单的道了一句,“都也还行。” 见着谢太夫人不愿意多说苏姨娘,便知她心里对苏姨娘提成正室怕有些不太愿意,但是依着她的意思却又是另一番计较。 谢太夫人见着刘氏提苏姨娘,便赶紧转移了话题,说着:“听说族里的十一小姐还不错,品性端庄,年龄也正好。” 据了解,这十一小姐十七岁还没有出阁,是因着她娘亲在三年前过世,原本相成的一家却因着时间等不了所以作罢,因着重孝在身,所以十一小姐的亲事便一拖再拖。 于谢太夫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这十一小姐的父亲也是个三品大员,她还有一个哥哥年纪轻轻,便也是个六品。 “嗯,十一小姐是个懂事乖巧的。”刘氏也不应话,只淡淡地附了一句。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一会太极。 刘氏想了想,便主动的说道:“关于大老爷续弦这一事,我与老爷也商量过,这么些年来,苏姨娘对着我们还算孝敬,又是我们的义女,进府的时候是个贵妾,若是现在提了正室,我老婆子跟老爷,那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样直白的话说了出来,便也是丞相府的意思,他们是愿意提这苏姨娘做正室。 这么些年,谢太夫人也没抓着苏姨娘在府中犯过什么错,想要找些反驳的话竟然只是出身,可这话由着她话就有些不妥,毕竟苏姨娘是丞相的义女,这要是说她出身低,那不是间接的说她嫌弃丞相府吗? ………………………………………………………… 今日更新毕,明日继续,且看丞相府对苏姨娘转正会不会变? ------------ 摊牌 谢静娅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刘氏道:“我有意见,我不同意苏姨娘做我的母亲。” 刘氏侧身抬头,见着谢静娅眼里透着决意和委屈,有些不明的问道:“静娅,告诉外祖母,你为什么不同意?是苏姨娘她对你不好吗?” 刘氏也不是个糊涂的,在跟王丞相商量谢安邦续弦一事时,她就有摸过苏姨娘的底,也安了人在谢府打听,要说苏姨娘苛待谢静娅,这话那还真是说不过去的,这近十年如一日,苏姨娘从未招惹过谢静娅,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 “我就觉得她不配我的父亲,她不过是个丫头的出身,怎么能与我父亲般配呢,更何况,若是苏姨娘成了我的母亲,那三姐姐就成了我的嫡姐,我才不要那等不要脸的做嫡姐。”谢静娅有些气急,转念又道:“常言道,上粱不正下粱弯,那三姐姐是个狐媚的,苏姨娘就能是个好的不成?” 谢静娅说的这话,可真是对极了谢太夫人的胃口,立马站出来表示支持。 “亲家夫人,我觉得五丫头说得也对,虽然三丫头始终说什么误会的,但是里头是个什么情况连我都不得知,前些日子府里来个道人,给三丫头看面相,说是个祸水的命。”这一会,谢太夫人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外扬了,只要能让刘氏打消将苏姨娘提正,她多说一些家丑都无防。 见着刘氏有些皱眉,谢太夫人继续说着,“三丫头有着一大半的外相是承了苏姨娘的,那做母亲的自然也不能好到哪去,所以啊,咱还是得防着点。” 谢太夫人又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得五丫头觉得合适才行,要不然日后我们这些老的百日后,五丫头可是指着娘家撑腰的,那跟继母的相处是非常重要的。” 一番贬低苏姨娘母女,一番提高谢静娅心仪继母的重要性,这样一番下来,刘氏自是知道谢太夫人的意思,自是不待见苏姨娘当谢安邦的正妻。 刘氏也有她顾虑的地方,这苏姨娘到底是个知根知底的,本身对谢静娅也没有造成过什么伤害,这要是万一娶一新继母,是个表面仁慈背地里使小刀的主,那岂不是更不妥。 更何况,谢静娅不同意只不过是因着与谢静嫣有过结,苏姨娘又是个丫头出身的,小孩子的心思自然是顾虑不到那么全的,只记得眼前的一些小利益。 谢太夫人这样一番话,倒是让她更想着立苏姨娘为正了,这谢太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刘氏自是看得出来一些的,只是不道破而已。 沉思了一会,刘氏拉过谢静娅的小手,轻声地安慰着,“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个道理,难道你都忘了吗?” 谢静娅却固执地回道:“可是苏姨娘并不是个什么英雄,反正外孙女儿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 “如果你只是因着这个就反对,你外祖父岂能听你的儿戏,就是外祖母,定也依不得你这样的。”刘氏见着她如此的固执,便也严肃起来。 “外祖母,静娅虽然没有您看人通透,但是静娅明白一点,一个凡事都做得让人挑不出个错来,那要么就是此人心机藏得甚深,要么就是此人真是观音娘娘之心。”谢静娅平静地补充道:“在静娅的心里,苏姨娘明显不是个观音娘娘之心的人,那她就必定是前者了。” 这样一说,谢太夫人倒有些深看了谢静娅两眼,觉得这个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三丫头,也有点小聪明嘛。 她便也在一旁附和着谢静娅的话。 刘氏听后,虽有些犹豫,却依旧不给个明确的回复,只道是要等和王丞相商量之后再定。 谢太夫人见着这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了谢静娅在丞相府在陪陪刘氏。她心里自是希望谢静娅留下来继续劝导刘氏的。 在临走的时候,谢太夫人让她多呆一些日子再回谢府也是可行的。 谢太夫人一走,刘氏便退了其他的丫环婆子。 “静娅,你告诉外祖母,你不同意苏姨娘做你的继母是不是受了你祖母的指示?”这个时候,刘氏也不跟着谢静娅绕圈子了,直白地问了起来。 谢静娅难言的笑了笑,“外祖母,这个事情还真不是祖母怂勇我的,我是真心不想让苏姨娘做我的继母。” 刘氏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的困惑,在她的印象里,谢静娅虽有些刁蛮任性,却是个心善的,怎么可能会因着苏姨娘的出身纠着不放。 “外祖母,你还记得我娘亲临死的前两天吧,我让喻嬷嬷连夜回丞相府找您请一个没有为我娘看过病的大夫,当时,我之所以这样,是因着我怀疑娘亲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谢静娅说起这事,自也是想解开刘氏的疑惑。 刘氏一听,自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田婆子并没有查出异样,这会儿再听谢静娅提起,便猜测地问道,“你怀疑是苏姨娘害死月儿的?” 这一次,谢静娅肯定地点头,回话也非常的坚定:“是的。” “那有什么证据没?”谢静娅的怀疑固然重要,但是证据同样重要。 谢静娅有些为难,她现在确实没有证据,她的证据只是上一世的记忆,但是对于自己死过一次重生这样的事情,她没法跟刘氏说,就算说了,依着现在古人的思想,定会觉得她是一个怪人,并且是个不详之人。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自是不能说这本就有违天意轮回之事。 她只得对刘氏道,“外祖母,你相信静娅吧,静娅绝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就不相信,苏姨娘能有本事将线索抹得一干二净。” 刘氏见着谢静娅神情如此肯定,一点也不像是撒谎,也不由得想起了她唯一的女儿王月儿,再看着这唯一的外孙女儿,心里头便软了一些。 相比谢静娅日后的幸福,那些个证据还重要吗? ------------ 摊牌2 刘氏有些苦笑着,抚着谢静娅的头发。 “你娘亲虽出身丞相府,可打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琴棋书画样样好,对待犯错的下人总是宽厚处理。”刘氏的思绪沉浸在王月儿的回忆,说话时声音都带着感伤,“可惜的是,月儿福薄,还走到我这个白发人的前面。” “外祖母……”谢静娅的情绪也被带着伤感起来,不由得扑向刘氏的怀里,低声地抽咽起来。 刘氏依旧说着,“静娅,外祖母这辈子也做过一些太好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觉得,是老天将我犯的错用来报应我唯一的女儿,好让我这老婆子日日活在痛苦中。” “外祖母,您别伤心,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了的,您现在无论是对待府里的下人还是府外的乞儿,都是宅心仁厚的,老天爷也一定会看在眼里的。”谢静娅安慰着她。 “当年,我生下月儿半年后,府内的一丫环怀了身子,当时我与你外祖父还正是情深意浓时,我容不下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所以我在那丫环生产的时候加了一味药,害得她难产而死,生出来的婴儿是个男的。”刘氏回想起来,说起那些往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谢静娅听着外祖母说着,不由得也惊了起来,她从来都不知道外祖母还有着这样一幕。 刘氏也不去看谢静娅的表情,只顾着依旧道:“当年,我一直就觉得我身子骨还好,要为着丞相府生下嫡长子,所以我容不得其他的妾室在我先前怀下庶长子,我这辈子,欠了两条人命,还都是流着你外祖父的血。” 说到这,刘氏有些难言控制情绪,眼角竟酸了起来。 “那段时日,我与你外祖父的感情也有了隔阂,那个时候江南正遇着灾情,你外祖父竟然主动请辞去了江南救灾,无论我怎么拦怎么劝都阻止不了他,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恶毒已经让夫君连见都不想再见一面。”刘氏的眼眸透着深深的忧伤。 微调了一下情绪,刘氏才缓缓地说道:“在你外祖父去江南的那些时日,我开始反思自己,原来,女子的娴良淑德离我竟然这般远了,于是,我便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善妒,夫君的孩子那也是孩子。” 刘氏又紧紧的搂了一下谢静娅。 “外祖父从江南回来后,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就恢复了?”谢静娅抬头轻声问道。 刘氏有些神思的望向一角,幽幽说道:“外祖母慢慢的恢复女子的娴良淑德,与你外祖父的感情也在慢慢的融合,只可惜,丞相府却再也没有传出谁有喜的事情来。” 她忍着声压抑地道:“如若不是外祖母忌妒心重,怎么会落各丞相府只有一位千金小姐,到后来,月儿又早于我离世,我便更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啊。” 见着刘氏沉浸在往事的痛苦中,谢静娅也跟着小小的伤了一下。上一世,因着没有苏姨娘转正这风波,所以刘氏也不曾跟她掏心说过这样的话。 “祖母,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别再自责了。”这么多年,刘氏也一定活在痛苦中。 谢静娅抬起一只手臂,用着衣角轻轻的为着刘氏擦拭眼角的泪痕。 刘氏紧紧地握着谢静娅的手,有些哽咽地说着,“因着外祖母有着这样的血痛的教训,所以我希望静娅长大后能做一个娴良淑德的女子,你的父亲跟苏姨娘也有着感情,她对你自也是不错,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谢静娅轻道:“另外一件事情,外祖母是想说苏姨娘曾救过你一命,是吗?” 刘氏听着微一诧异,很快有了然了,“是喻嬷嬷说与你听的吧。” 谢静娅点了点头,“是静娅问的喻嬷嬷。” “看你急的,放心吧,外祖母不会怪罪她的。”刘氏回慰着她。 谢静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外祖母因着那样的过去,所以一直心怀恩德,与人恩惠,可是苏姨娘并没有那样的过去,她骨子里又是一个心气高的,自持着我父亲对他的宠爱,她存了那起子不好的心思也是难免的。” 她抿着嘴轻笑了一下,又道:“您看,我娘亲一走,这一说到续弦的事情,我父亲一定要将苏姨娘抬正,当年,我父亲那样的疼爱着我娘亲,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娘亲嫁了一个好夫君,可是等我娘亲一走,他却能用着同样的宠爱给另一个女人。” “静娅,外祖母跟你说这么多,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些道理,你即如此的不喜苏姨娘,那我便与你外祖父说说。”刘氏年纪见长,身体也慢慢的不好起来,她自是希望谢静娅在有生之年能平安快乐过一生。 谢静娅微一嘟嘴,极其严肃而认真的再一次解释着,“外祖母,静娅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静娅认为娘亲是死于苏姨娘的陷害,这也是静娅不想认仇人做自己母亲的原因。” 见她如此较真,刘氏不免的拧起了眉。 “如果月儿真是苏姨娘害的,我这老婆子就算是拼了命也饶不了她。”刘氏当初将她一个丫环收为义女,不只是感谢她救命之恩,也是想着让她日后都有着一个靠山。 当初她并不是想将苏姨娘送与谢府做妾的,本想让她嫁与别的府里做正室。 但是苏姨娘自已愿意,说她感恩与丞相府对她的情谊,王月儿几年无所出,她愿意去谢府陪着她的义姐,报丞相府的恩情。 那份情,丞相府领了,所以丞相府让她顶着贵妾的身份嫁入谢府。这些年,她也常为着王月儿奔波,对待王月儿也如亲姐姐一般。 当然,这些也都是王月儿告诉她的,要不然,刘氏也不会那样轻信苏姨娘的。 “外祖母,你就依着静娅这一次吧,日后静娅定会给外祖母找出证据来的。”谢静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不答应。 刘氏见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肯定,便道:“你放心吧,外祖母会与你外祖父仔细着说的。” 听到这话,谢静娅的心才宽松了一些。 ------------ 丑婆 丞相府,无论是在大小还是装潢上,都是要胜出谢府很多。 这宅子,是当今皇上亲赐给王丞相的,里面很多贵重的东西也都是皇上亲自赏的,在当今皇上的心理,王丞相还是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上一世,在谢静娅没有跛脚之前,她每年都会在丞相府住上几天,自跛脚之后,她来丞相府的时间便也少了,终日只呆在府中,在苏姨娘的袒护和谢静嫣的‘善解人意’中活着。 她用过晚膳后,便同半夏一块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这些天,天气虽然还冷,相比前些个下雪的日子来说,温度已经暖和了许多。半夏拿着一件一青底暗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谢静娅肤白,什么颜色穿在她的身上,都透着不一样的美。 “小姐,奴婢觉得您真是越瞧越漂亮呢。”半夏有些憨厚的笑着说道。 谢静娅也不指责她,便打趣笑着她道:“你这嘴,倒是越发的甜起来了。” 半夏却是一脸认真起来,“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您不仅长得好看,那股子给人的气质比府里的任何小姐都强,所以总的来说,小姐是府中最美的。” “府中最美的素来都是三姐姐,你这样也不怕我说你说话不实诚。”谢静娅却存了心捉弄她一下,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半夏却道:“三小姐固然美貌,可是她的神情中总是透着一股子媚气,哪比得上小婧您的端庄和灵慧。再说了,三小姐美在柔弱,小姐您只是不屑学那起子妖媚罢了,您要是学,保准比三小姐还强。所以啊,无论怎么瞧,您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就你碎嘴。”谢静娅轻笑一声回道,心里倒也受了半夏的夸。 “奴婢只是说实情罢了。”半夏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她眼里,谢静娅当然是一顶一的大美人,越是往深的接触她,便越觉得谢静娅是那种值得人守护一生的大美人。 她此生的愿望,便是一辈子守着谢静娅,给她做一辈子的丫环,看着她这一生幸福安稳。 因着子嗣单薄,诺大的丞相府显得很是冷清。 外祖母本打算过断一子在膝下,无奈族中生了两起子事端,便作了罢。这丞相府的少爷,谁都眼睁睁地望着,偏生着外祖父没有兄弟,所以这养子一直没有定下来。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外祖父后来过断了族中一位表弟的孙儿作孙子,却不想是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虚表,文武皆不通,至于有没有坏心眼,她还真不曾得知,因为她死的时候,那孩子也不过十岁,除了知道他不是个聪明的之外其他的还真不知。 如若当初不是跛了脚,她也不会回丞相府的次数少之可怜,也不至于对那边的事了解的少。这一世,不知道外祖父还会不会收那小孩当孙子,而她,是否该阻止呢? 因着有些日子没回丞相府,两人便在这府中走得远了一些,聊了会子话后,便静静的走着。 走了一段路后,见着天黑了下来,半夏便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现下的夜里是冷的,万一染了风寒可不好。” “无事,我身子现在可强得很。”谢静娅说的也是实话,她每日坚持练习武术,对她的身体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半夏又劝了一句,“过几日便是汤小姐的生辰了,小姐还是要多留些精力的比较好。” “说你是个碎嘴的你还不承认,真是啰嗦。”谢静娅倒也不怕半夏会伤心,照实的说了她两句。 半夏也不怒,只照样的站在她的身边。 “前面假山处转个弯便是外祖父的书房,我们去看看外祖父有没有在那,如若在那我去寻他说几句话,若是不在,我们便回去。” 谢静娅说完后,便抬了脚步向前走去,半夏便跟在她后面走着。 她们刚走到假山处,谢静娅眼尖,见着一个人影从王丞相的书房里出来,看身形是一个女人,看装扮,应该是府里的下人。 那人走出书房后,四下望了望,谢静娅所在的位置正好靠着假山,拉着半夏轻轻一避便隐了形踪下来,但是谢静娅却在她抬头张望的时候记看清了她的脸,并且深深的记住了这张脸。 不是那人长得有多美,而是她长得实是在难看了,脸上一块大红色的胎记占了她半边脸,丞相府有这样的人,为什么她不知道?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从王丞相的书房里出来,看着里面还亮着火光的书房,很明显丞相大人是在里面的,这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让谢静娅有些迷惑,甚至于,她觉得这个女人跟丞相府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东西一样。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小姐,丞相夫人从那边过来了?”半夏忙在一旁提醒着,“小姐可还要去丞相大人的书房?” “我们回去吧!”谢静娅淡淡地说了一句,“祖母这个时候找祖父,自是有话要说的。” 回了休息的院子,谢静娅便让半夏去找个婆子烧些热水过来,说完后,她将壶里的热水倒了出来。 半夏是个有眼力劲的,当然知道谢静娅让别的婆子来做这事意味着什么,因此,她便去找了刘氏给谢静娅应需的肖婆子。 那肖婆子得了半夏的话,自是应承得爽快。 不消一会功夫,那肖婆子便端着热水进了厅里。 “老奴给五小姐请安。”消婆子见了谢静娅忙行礼问安。 “夜里地上凉,肖嬷嬷就快些起来吧!”谢静娅使了个眼色,半夏便上前虚扶了下肖婆子。 半夏接近肖婆子手上的热水。 谢静娅对着半夏道,“给肖嬷嬷搬个绣蹲来,本小姐很久不曾回丞相府了,也想着向肖嬷嬷仔细一些府里的趣事来听听。” “五小姐,使不得,您想听啥,老奴站着给您说说便成。”那肖婆子笑着回道。 略作一番推迟后,那肖嬷嬷便坐在了半夏搬过来的绣礅上。 ------------ 丑婆2 肖嬷嬷现如下已过五十,用不了多久,便准备着回乡下养老去。 “我听祖母说,嬷嬷您曾是伺候过我娘亲的。”谢静娅开口说道。 肖嬷嬷回道:“是啊,老奴曾有幸,照顾过大小姐一段时日。” “那后来,为什么您就没有接着照顾我娘亲了呢?”按理说,如果是照顾得好,那肯定是继续照顾下去,照顾得不好,那便是发作到下面做粗使婆子或是直接发卖出府。 肖嬷嬷唉声了一句,“老奴是个福浅的,照顾大小姐没多久,便害了一场病,于是就休养了大半年,好在丞相夫人是个心善的,念在老奴曾照顾过小姐并没有将老奴撵出府去,还让老奴掌管着府内的一些事情。” 想想,那个时候刘氏应该是转心向善,所以做任何决定都往开一面。 谢静娅略一调整下坐姿,随意的问道:“这丞相府中,人口还是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情没?” 肖嬷嬷稍一领会,便知道谢静娅想听什么,咧嘴一笑,轻道:“老奴年纪也大,这年纪一大,便想着能儿孙满堂,老人的心里大都还是有着这个盼头的。” “那照着肖嬷嬷的意思,我外祖母也应该有着这个盼头,就是不知最近都有哪些个小孩过来陪我外祖母,这样也能解一解平日里外祖母的乏。”谢静娅便顺着她的话往下问着。 肖嬷嬷想了一想,便回道:“前些个日子,东府三太爷的第四个孙子王涟少爷常在府里陪着丞相夫人,这些个日子,是西府六太爷的第三个孙子王奇少爷过府来玩。” 这王奇便是上一世丞相府收养的孙儿,现如今,也不过四岁。 “依着嬷嬷看,这两位小表弟谁更讨外祖母的欢喜呢?”请静娅带着一丝疑问讨巧地问着。 肖嬷嬷笑着道:“这个老奴还真有些说不准,这王涟少爷嘛性子皮了一些,每日里来了后府中倒是热闹许多,王涟少爷一走,丞相夫人便也会挂念着明儿个什么时候来府中玩;那王奇少爷自小就是个沉静的,一般来府中就是陪着丞相夫人,偶尔给丞相夫人捶捶肩膀,或是给丞相夫人背书,每次王奇少爷背书时,丞相夫人的脸上总是露出更多的笑来,有一日里,丞相夫人与老奴说,她甚是喜欢王奇少爷念书时那略带奶声奶气的声音腔调。” “那改日里,我也要那王奇表弟给我这个表姐背书来听,也好让我也沾沾耳福。”谢静娅有些调皮的笑着。 肖嬷嬷只是笑着,并不应答,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介奴才能做得了判断的,所以不该言的她都不多说。 谢静娅便再次问道:“嬷嬷对东府和西府两家可有所了解?” 见着她这样问道,肖嬷嬷便回道:“东府和西府内里的事情,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不好做判断。” “嬷嬷说说也无事,我只当听一耳朵,过后便不记得了。” 谢静娅要听,肖嬷嬷便也不好再不说。 “东府三太爷家子孙众多,三太夫人是个厉害的,听府中有几位婆子说,是个有些苛刻的主子;那西府的六太爷,子孙也是不少,府里光庶子便有三个,那王奇少爷是三老爷的长子。” “三老爷的长子,西府都舍得送过来?”谢静娅不由得一惊。 肖嬷嬷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老奴也不太清楚。” 确实,肖嬷嬷也不太听楚,但是一般的,长子长孙那都是舍不得过继的。 见着肖嬷嬷确也是不知情的,便又扯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后就扯到那丑婆的身上。 “五小姐听说的那人是府里的丑婆吧。”肖嬷嬷应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儿个听着几个丫环在聊天说了那么一嘴,说咱府内有一长脸上长着红胎记的女人,我想了想,却不曾知道丞相府有这样一号人啊,所以就想问一问肖嬷嬷可知否?”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谢静娅命半夏给肖嬷嬷送上一杯茶,让她吃几口润润嗓子。 肖嬷嬷见着谢静娅是个好说话的,便也没客气,便吃了几口茶。 “那丑婆在府里已经呆了好些个年份了,怕是有二十个年头了。”肖嬷嬷细细地想了许久。 二十个年头,那确实也不算少了,可是谢静娅却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丑婆在丞相府中。 “为什么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呢?这丑婆长相如此之丑,是怎么进的府?”谢静娅倒是好奇起来了,按理说,在挑选丫环婆子时,不说选择漂亮的,但至少也会选那些看着顺眼的。 肖嬷嬷回道:“那丑婆本就不是府内买的,是有一日丞相大人出府,遇着几个贼人抢老百姓的东西,无意中救下来的,得知她会伺弄一些花草,又见其可怜没地方去,便领回了府中,跟王夫等人一块管着暖房和府中花草的事情,这一进府,便也没再出去过。” 停了一会,肖嬷嬷又道:“丑婆没什么事情很少出现在内宅,在府里,她跟个隐形人差不多,所以府中很多新来的丫环婆子那也是不知道丑婆存在的,所以五小姐没听说过也就不见怪了。” 谢静娅思索的却是那丑婆是外祖父亲自领回府的这一事情。 “那丑婆原来是做什么的,嬷嬷可知?”谢静娅又问道。 肖嬷嬷回道:“听说原来也是江南一大户人家里的管花草的,因着那户人家着了难,便来京城寻亲,谁知京城的那家亲戚早就不在京城了,准备再回江南去时却遇上了那起子事,幸得丞相大人收留了她,她也是个可怜见的,无儿无女也没得亲戚。” 见着肖嬷嬷这样说,看来她对那丑婆也不清楚。 便又陪着聊了几句话,谢静娅便端了茶,肖嬷嬷便起身行礼告退。 见着肖嬷嬷出去,半夏忙送了几步,在出门后塞了一个银裸子给她,“这是我们小姐赏嬷嬷吃茶的,改日有机会再请嬷嬷过来说道趣事。” 肖嬷嬷领着银子谢礼离开。 这一晚,谢静娅对着这个丑婆多了几分子意向,总觉得她身上好像有什么疑点一般,可是却又找不到任何疑点,待喻嬷嬷从江南回来后,定要仔细问一问这丑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今日更新完了,亲们稍安勿躁,很多只讲了一半的事情在后面都会慢慢铺开,写这样的古文有时候小舞也会混,特别是更新又比较快,如果有错误的人名之类的,还请各位亲多多谅解了。 有任何建议欢迎亲们评论!!!留言!!! ------------ 拒绝 谢静娅早早便醒了来,在床榻上修练完陈师傅册子上的心法,又打了一会坐才起身洗漱,洗漱后便领着半夏一同去刘氏的院子请安。 刘氏见着谢静娅起得如此早,便关心地说着:“怎么不多睡一会?在外祖母这里,可许你偷个懒。” 她的眼神有些爱溺的对向谢静娅,这唯一的外孙女儿便是刘氏最牵挂的了。好在她的亲事早早就由皇上订了下来,宁国公的大公子,她也曾委托人仔细打听过,那是一个难得的少年英才,得到此消息后,刘氏便放了心去。 “静娅已经习惯了,偷懒也会养成习惯的。”谢静娅嘟了一下粉嫩的小嘴唇,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静娅要向外祖母学习,做一个娴良淑德的女子。” “好……好……”刘氏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眼角倒有些难忍的酸涩起来,“我的静娅终于长大了,要是月儿能见到你如此聪明乖巧,她得多开心。” 年纪越大,便也越发的容易感伤起来。 谢静娅同样也伤感,但是克制力却比刘氏强,她反而微微一笑,劝解着刘氏道:“娘亲在泉下所知,一定也会安眠的,我相信,娘亲一定能感受到的。” “嗯,月儿一定能在九泉之下看到的。”刘氏也应着说道。 “都是外祖母不好,一大早便惹得我们静娅也跟着我这老婆子伤感一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谢静娅的手,“来看看外祖母这里的早膳,可有合你胃口的没?” 来到用膳的桌边,谢静娅见着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碗碟,都是一些她平常爱吃的东西。 见着那切得细细的榨菜丝沾着一些红色的辣椒粉,便让人胃口大开,还有着精致小巧的灌汤包,以及用老火熬了一晚的鸡丝粥…… 谢静娅见着这些个好吃的,便也坐了下来,每样都尝了一些。 在用膳的时候,无论是丞相府还是谢府,都会保持着食不言,这也是大户人家里的规矩,无论多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用完膳之后再商讨。 待放下筷子,一旁的丫环和婆子便端来水、盂器和擦嘴的织物品。 丫环婆子一阵收收拾,很快便拾掇干净,便有婆子送上茶来。 因着吃得有些饱,谢静娅便只微抿了一下,湿了湿嘴唇。 “祖母,今儿个静娅就陪着您在府里转一转吧。”汤府围场那边,谢静娅暂时请休了两天,也是想着来丞相府解决苏姨娘的事情。 刘氏望了一眼外面,便笑道,“今儿个应该天气会不错,今年的春天来得虽然晚一些,倒也暖和得快,外祖母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静娅做衣裳了,要不今儿个我们就去城北的衣裳铺子里转一转,可好?” “外祖母想去,那静娅陪着便是,只是衣裳嘛,静娅已经很多了,给外祖母添两件还差不多。”谢静娅俏声回道。 刘氏却笑了起来,“女儿家哪有嫌自己衣裳多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我听说过几日便是汤府小姐的生辰,你定是会去的,添些新衣裳也是应得的。” 见拧不过刘氏,谢静娅便作罢,出去转一转也不错。 很快,外面便准备好了马车,谢静娅便与着刘氏乘坐一辆,半夏与着另一丫环和婆子坐一辆。 马车内,刘氏便主动的提起了苏姨娘一事。 “昨儿个晚上,我去了你外祖父的书房,这些日子朝廷上事多,当今圣上又召唤得勤快,本想着回府后要去见你,结果一聊又晚了时间,你外祖父便不愿意打扰你休息。”刘氏说道。 谢静娅笑了笑,“静娅今儿个还会在府里呆上一晚,等外祖父下朝回了府,我便能见到就是。” 刘氏握着她的小手,轻道:“嗯,今儿个肯定是能见着的,他跟我说了,下了朝就只陪你,谁的酒都不去吃。” “外祖父要是今儿个不见我,我明儿个早上跟他上朝去。”谢静娅小小的打趣着。 “就你这个精怪的,你外祖父定是赢不过你。”刘氏笑得很是开心。 谢静娅沉吟了一会,抬头问道:“昨儿个您是不是跟外祖父提起了昨日我祖母来丞相府的事情?” 刘氏点着头应承道:“嗯,我都与你外祖父说了。” “那……”谢静娅小心翼翼地问起:“那外祖父是个什么反应呢?” 刘氏沉思着,想着要怎么说会比较适当,比较能让谢静娅接受。 见着刘氏不语,谢静娅心里预感事情可能不顺。 “外祖母,您就跟静娅说实话吧。”谢静娅很淡然地说着。 刘氏便道:“你外祖父觉得提苏姨娘当你的继母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外祖父为什么觉得那是一件可行的事情?”谢静娅连忙问着。 刘氏想了想说道:“其实大致的意思跟着昨儿个我说的差不多,只其中有一条是我没有提到的。” “哪一条呢?”谢静娅回问着。 “静娅,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特别是官场上面,你明白吗?”刘氏努力的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明白。 谢静娅却说道:“外祖父是顾虑我父亲吗?可是外祖父的官大,无论外祖父做什么决定,父亲就算有不满那也只得放在心里,不是吗?” “你这样说,固然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外祖父年纪大了,他在退下之前必须想提接班人,难不成不提你父亲还去提别人?”刘氏继续说着:“日后你得仰仗娘家,你外祖父与你父亲在官场上的利益是捆绑的,很多事情是连在一块的,更何况,两个还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怎么都不能因着苏姨娘的事情撕破脸的。” 所谓连在一起,所谓不能撕破脸,那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之间谁握了对方的把柄,还是两人都有呢? 谢静娅不由得想,上一世,丞相府全族被流放,会不会就跟谢安邦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定是的……”谢静娅情不自禁的呢喃着。 ------------ 拒绝2 见着谢静娅自我念叨着,刘氏面带一些疑虑地问着,“静娅,你在念叨什么?” 谢静娅回过思绪,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那就好,你若是有心事,都要告诉外祖母,不管什么事,外祖母都会帮你的。你不喜苏姨娘,外祖母自是懂的,不过你也先别着急,这事最后也还没定下来,就还有机会的。” 谢静娅反手紧紧地握着刘氏的手说:“可与外祖父说了娘亲去世的原因没?” “我没怎么着重提,只隐隐的说了有这样一种可能,也不知他是否会往深了想。”刘氏其实是比较懂王丞相的,这种内宅之事,若是当真便可当真,若是不当真便能不当真,特别是于他一个讲证据的人来说,没得证据,说得跟真的他也是不信,反倒会觉得是你故意找的借口。 “外祖母,静娅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谢静娅说完便看着她。 刘氏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轻言,“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外祖母不会怪你的。” 谢静娅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问了道:“如果……静娅是说如果……” 强调了两次如果,谢静娅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如果外祖父愿意相信娘亲是被苏姨娘给害的,那他是否还会愿意让苏姨娘当谢府的大太太呢?” 刘氏看到她眼神里的落寞,也看到了她的质疑。 她轻搂着谢静来削瘦的肩膀,柔声地说道:“静娅,你要相信外祖父,他跟外祖母一样深爱着月儿,如果月儿真是被苏姨娘害死的,他定是不可能答应她成你的继母的。” “真的吗?”谢静娅问得却有一丝没有信心,她委屈着一张小脸,轻声而小心地问着,“外祖父是不是不喜欢静娅了?” 刘氏一听,却严肃起来,忙打消她这种不该有的思想,“别瞎想,外祖父不爱谁都不可能不爱静娅的。” “那如若外祖母爱静娅,为什么不愿意依着静娅办一次事呢?难道那比静娅日后的娘家背景还重要吗?”谢静娅只能这样自私的利用着刘氏的感情,只有这样才能让刘氏‘狠心’的劝导王丞相。 “别担心……外祖母定会帮着你的,再说了,你祖母也是不同意的,只要有着我们两个不同意,苏姨娘自也是当不成你继母的。”刘氏安抚着她的心情。 “嗯,那外祖母可一定要帮着静娅,一定要给静娅争取时间。”谢静娅再一次肯定地说着,“外祖母,静娅一定会努力找到证据的,我相信我的判断。” “你既如此的肯定,外祖母定是会帮你的。”刘氏也肯定的回答她的话,但还是得提醒她,“因着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你外祖父那边,如若是没有证据,这事情外祖母也只能是拖一些时间,所以你定要争取,有什么需要外祖母帮忙的,你递个信就是。” “嗯,那就稳定着,证据很快便会有的。”谢静娅肯定地回道。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子,马车便到了城北最大的一家名为云想楼的衣裳铺子。 这有铺子比别的铺子更特别,最特别的是它的装潢,外面都是琉璃窗,凡是路过这家铺子便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挂的衣裳,装饰和漂亮的色彩引得女子路过便想要进去挑一些带回去。 这铺子不仅卖定制,也卖成衣,这里的成衣的特别便是每一件款式都只得一套,所有的刺绣也都是顶尖的,当然,云想楼服务的也是最有财权的小姐夫人们。 谢静娅与刘氏下了马车,便有着一位打扮得很是亲切的丫环迎了上来,得体的引路和问询。 看着每一件都不一样的衣裳,还真是有些眼花凌乱。 上一世,她逛这间铺子的次数是很多的,每次来这里,只要看上了,便全扫回府去,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图的只是让府里姐妹们一时的羡慕罢了,可见上一世的自己,虚荣心是那样的强烈,跛脚后,这种强烈的虚荣心与自卑便矛盾在一块,怎么都跳不回去那个最真实的谢静娅了。 刘氏的心情很是欢悦,不断的为谢静娅挑一些得体又漂亮的衣裳,拿着这一件对着她道:“静娅,你试试这一件……静娅,那一件也适合你……这个颜色最衬你肌肤……这花色真是漂亮,绣得很好……” 最后,半夏和那丫环的手上拿了好些个衣裳。 谢静娅不想扫她的兴,便将那些个衣裳试个效果给刘氏看。 刘氏见着每一件穿在外孙女的身上都很是漂亮,不由得笑了起来,“静娅真是越发的出挑了,外祖母都看不腻味了。” 谢静娅从试穿衣服的地方再走出来,眼睛不小心的瞥了一眼白底粉花的袄裙,素净的色彩上却绣着散乱的粉色小花,看着无章序,却正是这样的错乱反显得衣裳出挑了起来。 “那件好像不错!”谢静娅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件衣裳的地方走了去。 当她的手正要碰向那衣裳时,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的从她的手里将衣服拿了过去,看着那件衣裳露出了很得意的笑。 “这件衣裳甚得本小姐的心,本小姐要了!”那女子抬起头,眼里的骄傲容不得人反驳。 这样的神情也曾在谢静娅的身上见着,何其相似。 刘氏见着那女子是从谢静娅的手里将衣服抢走的,便走了过去,轻声道:“这套衣裳是她先拿在手上的,这位小姐未免太客气了一些。” “是吗?”那女的却带着满脸的疑问看向她们,张狂地说着:“这衣裳明明就是在本小姐的手里,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了?” 那女的毫不客气的指了一下谢静娅。 进了云想楼,谢静娅是第一次主动去摸那套衣裳,刘氏好不容易带着她来一次,当然是想着让谢静娅穿上自己喜爱的衣裳,因此刘氏希望那位小姐能不去争这一件衣服。 却不曾想,那女子态度如此嚣张,刘氏便有些看不下去想发作,可是一想着自己年长这么多,便将火气压了下去,想着好生与着这位姑娘商量。 ------------ 红眼 “这位小姐,老婆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好在眼睛好使,并没有看浑,这套衣裳就是我外孙女儿先拿到手的。”刘氏本不想生事,可就是见不得她如此无视人。 那女子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丫环道:“你们看到这衣裳是她拿着的吗?” “奴婢们没有看到。”那两丫环齐声道。 “你……”刘氏有些气急了道,“你还真是强词夺理了!” “我看啊,老夫人您还是淡然一比较好,可别被我这小辈给气出什么问题来,那我可就担当不起来呢。”那女的却半阴半笑地说着。 这种笑,谢静娅很是熟悉,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她不可能不记得,她便是荣国公的史二小姐史湘灵。 上一世,在京城女院时,她们俩个便不对付,经常因着一些事情绊嘴,再加上有着谢静嫣在从中挑唆,让俩个人关系变得更僵,后来因着绊嘴动起了手,而她在那一次不小心的摔了下去,还跛了脚。 谢静娅对着刘氏说:“外祖母常说,女子娴良淑德不仅是一种品德,更是一种气度,既然这位小姐喜欢,那便给了就是。” 与着史湘灵直接对着去,她便会越跟你对着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吃瘪。要气倒史湘灵,谢静娅可以拎出很多种,最直接的就是无视她。 史湘灵见着谢静娅说话时连都看都不看她一眼,说话看着是谦让,字字句句却是讥讽,偏生又找不着词来反击。 刘氏吸着谢静娅一番话,心里很是受用,她本也不想多生事,见着那史湘灵似乎也憋着一股气,便作罢了去。 史湘灵看着那衣裳,却怎么看都没有刚抢来时的风光,偏生着一阵子气。 “你给我站住!”史湘灵见着谢静娅走开,便叫住她。 谢静娅却充耳不闻,只顾着翻看着半夏手上的衣裳,然后选了一套烟妃色和一套青碧色的衣裳,其他的便都不要了。 史湘灵见着谢静娅根本就无视她,便气得走到她的面前,怒气冲天的望着她,“本小姐叫你话,你居然当听不到?你没长耳朵吗?” 谢静娅也不生气,要让史湘灵难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输在蛮横无理上,越是面对这样的人,就越要摆出礼仪和教养。 她微微一抬头,轻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在唤我?” “你没长耳朵吗?这里除了你刚才跟我说话,还有谁,我不叫你叫谁。”很显然,史湘灵被气住了。 谢静娅却是嫣然一笑,一双如水的眼眸透着明亮而清澈的光芒,“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是在跟我打招呼,因为我所习惯的招呼一般都是礼貌而温和的。” “你……”史湘灵被气得脸胀红,她向来是府里的刁蛮千金,无论是府中的姐妹,还是其他府的千金,一般都会让她几分,偏生这个人当她的话充耳不闻,岂能不让史湘灵生气。 “敢问这位小姐,你唤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谢静娅越发好脾气且温柔起来。 “看在你把衣裳让我的份上,所以本小姐就问一问你是谁,日后也好回赏。”史湘灵一脸的高高在上,毫不客气。 谢静娅却是回道:“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牢小姐挂心,至于回赏一事,小姐尽可赏与您下面的丫环婆子。” “你不要本小姐的赏,本小姐还偏生要赏你!”史湘灵蛮横起来。 谢静娅见她如此无理,便转过身对着刘氏道:“外祖母,转了这一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好啊,想吃什么外祖母都带你去!”刘氏很配合地说着。 俩人便不再理踩史湘灵,向着铺子里的掌柜嬷嬷告辞,掌柜嬷嬷便命丫环将她们送出去。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史湘灵像是跟她们对着干一样,便又追了上来。 “今儿个倒是奇了,没想到本小姐竟然还能吸引姑娘的目光。”谢静娅冷嘲了一下。 史湘灵却是得了劲的不放她走,“你惹得本小姐不快,现在本小姐给你一次机会,我若是愿意给我行礼道歉,我便不跟你计较,否则我跟你没完!” “行礼道歉?”谢静娅倒是疑惑起来,一脸的无辜,“那衣裳原本是我先拿在手上,你偏生要抢了去,这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回赏,这赏字岂是你我平辈能用的字,我念你可能不懂,也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倒好,偏生与我计较起来。” “是个伶牙俐齿的。”史湘灵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她生得明眸皓齿,穿着得体也算令人赏心悦目,可越是这般,她便越生来了气,“你知不知道,上官对下官也是用赏了的,本小姐对你这种人就可以用赏字,就赏你!” 说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便大叫着:“阿碧,给这位大度让我衣裳的小姐赏十两银子!” “这位姑娘,你可别太过份了!凡是有个度,别惹了我老婆子,这事就算说到官府去,你也是个没占理的!”刘氏被她如此一番给气得不轻。 那个叫阿碧的丫环已经拿出银子,正准备着递过来,谢静娅见着阿碧的手正侧面的对着史湘灵,心上一计,便对着半夏使了眼色,半夏见谢静娅给她传递信息,忙假装不小心将衣裳散了出来,谢静娅本能的上去接一下。 就在接的过程中,谢静娅趁着中间的空档便假装不小心踩到了衣服的一角而滑了下去,然后使着巧劲儿冲撞了阿碧的手,那拿着银子的手就这么挥了出去,这一挥还挥在了史湘灵的脸上。 光听那“啪”的一声响,就知这一巧劲儿谢静娅没心软,所以那阿碧拍打在史湘灵脸上的手劲可不轻,此刻,史湘灵的脸上豁然的印着五个手指印。 这一下,整个云想楼的人都惊住了,堂堂宁国公嫡出二小姐被一丫环煽了一耳光,这种侮辱她要怎么受得了?最重要的是,这口气她要怎样才能咽下去? 仗杀她最亲信的丫环?谢静娅倒觉得这个不错,这阿碧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 红眼2 如若她没记错,这个叫阿碧帮着史湘灵出了不少的坏主意,最后还是个弃义背主的。 谢静娅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史湘灵后来出了一件闺阁大丑事,那就是被人抓到她竟然未出阁就与男子苟且,当时这事可是起了足够大的哄动,谢静嫣将这事告诉她的时候,她当初可真是开心了三天三夜,因为上一世她一直觉得是史湘灵害得她跛脚的。 当然,史湘灵与人苟且这事明眼人一看便是知道其中有内幕的,因为史湘灵一直就有钟意的男子,为着她都不惜以死相逼,只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害得史湘灵名声尽毁,就有着阿碧从中的帮助,当然,这些都是谢静嫣告诉她的,谢静嫣之所以愿意告诉她这些,无非也是想讨得她开心,在京城女院的时候,谢静娅没少吃史湘灵和阿碧联合使的暗亏。 出了那事后,荣国公府便放出消息说她自尽了,当然,也有人说那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真正的史湘灵被送出了京城,至于后来史湘灵去了哪,她就不曾得知,之后也再没有她的消息,而她在半年后嫁入了宁国公府。 阿碧恍悟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待一回神,便跪在了地上,大声地求饶。 “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刚刚是有人推了奴婢……是的,是有人推了奴婢……”阿碧一边极力的解释,一边指着最靠近她的谢静娅说道:“小姐,是她,她推的我,她这是报复您啊……小姐……” 史湘灵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还是被一丫环挨的,也蒙了好一会,连痛都忘了感受到。 待回过神,史湘灵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傻子,自是知道阿碧没那胆子敢打她这个主子,所以一回过神便冲到谢静娅的面前要去打她。 谢静娅本准备回击着,却被半夏一拉向后退了两步,而半夏却站上了前,着实的挨了史湘灵一巴掌。 “半夏……你……”谢静娅没想到半夏会来这样一招,见着她脸上的印子,心里一阵不好受。 半夏挨了一巴掌,却笑道:“这位小姐,我们小姐自小就柔弱无力,她一介弱女子哪得那么大力气能使得您的丫环如此狠的煽您一耳光呢。” 刘氏见着半夏如此护主,心里甚是安慰。 “这位小姐,我老婆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是绝不许你冤枉了我外孙女,刚刚半夏也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外孙女儿是一柔弱女子,半夏就那么一拉她,她还差点摔了去,怎么可能会冲撞得你的丫环如此使劲。” “你们……一个人的强词夺理……”阿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得继续苦苦哀求着史湘灵,“小姐,您千万不能相信了她们,奴婢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那也是不敢冲撞您的,奴婢是个什么性情的,您心里自是知道的……” 谢静娅却冷哼一声,对着阿碧说道:“你自说你是个护主的,如若你是个护主,见着巴掌要挨到你家小姐了,你怎么不自个将手偏了去然后摔出去,哪怕是摔了个残废,可那是真正的护主!” “你……你别血口喷人……”阿碧脸上一阵血红。 谢静娅却淡淡地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旁人自有眼睛有心去看。” 说完这些,谢静娅回过头对着史湘灵道了一句,“我的丫环宁愿自己挨嘴巴受侮辱,那也是绝舍不得我受半点委屈的,所以,我奉劝你好好的看清楚你身边的丫环,别被人给使了暗子才是。” 被最亲信的人背叛,这种滋味有多难受谢静娅心里最是清楚,尽管史湘灵与着她有不少的前尘怨事,但是终归是女子间的一些虚荣心使坏,若说害得毁她名声伤她性命,史湘灵倒不是那样的人,并且她背后指不定是多人双手在暗暗操作着她,她的本性其实并不算坏,跟着上一世的自己差不了多少。 给她点教训便好,只要史湘灵不再招惹她,她也不会去使法子让她难堪,同时,她也希望她的提醒,能帮着史湘灵聪明一点认清身边的人,别重复上一世那毁了她一生的事情。 “我堂堂荣国公府嫡出史二小姐,管教丫环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史湘灵并不领情,反而恶语相对,“我有眼睛看到,是你撞了我的丫环,就是你使的鬼,今儿个我要是不治了你,我……” “史二小姐,您的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我老太婆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头上也顶着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你今儿个若是想治得了我这外孙女儿,那就还请史二小姐先过了我老太婆这一关!”刘氏见着史湘灵如此蛮横不讲理,便也只得拿出诰命来压她,她就不信一个国公府没有品级的小姐敢动了她不成。 “你……”史湘灵听着刘氏的话,便也不敢再说恶狠的话,只问道:“原来你是丞相府的王老夫人,怪不得如此的理直气壮。” 当朝的一品诰命夫人也就三位,一位是丞相府的王老夫人,一位是晋国公的顾老夫人,另一位便是她的祖母史老夫人,她有幸见过一眼顾老夫人,那眼前的这位自是丞相府的王老夫人。 “史二小姐不愧出身公侯之家,眼力劲很是不错,老婆子便是丞相府的王老夫人。”刘氏不卑不亢地回道。 史湘灵望着谢静娅,狠狠地道:“你既唤王老夫人为外祖母,那便是谢府的五小姐谢静娅,今儿个本小姐我记住你了!” “有劳史二小姐对小女子上心了!”谢静娅却笑着回道。 刘氏的身份摆在那,今儿个史湘灵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为难得了谢静娅,她自也明白这一点,便领着丫环气狠狠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上谢静娅一眼,眼里透着的一股子‘下次定要好好收拾你’的意味。 这一幕,恰被对面街道一家铺子里的客人看得一清二楚,自然,谢静娅的使巧劲也看在了眼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得透着一股笑,觉得这谢府五小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 今日更新毕,明日精彩继续!小舞很努力的拉快节奏了,但是要铺垫的东西多,所以一直在铺垫,一直在铺垫,希望亲们有耐心能一直支持小舞写下去:) ------------ 讨要 谢静娅和刘氏从云想楼出来后,便命人买了些点心暂时用着。 “静娅,衣裳买了,外祖母再去给你打两套头面去。”刘氏今儿个是想着什么都给她备好。 谢静娅笑着说道:“我都有好多头面了,暂时就不用了。” “不行,每年流行的样式都不一样,听说今年出了很多时新的样式,我们去看看便是。”既然出来了,肯定是各样都得给她备齐了才成。 熬不过刘氏的一番心意,谢静娅便去了一家首饰店,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常来的一间铺子。 进了首饰铺子里,那掌柜的便迎了出来,对着刘氏行李道:“王老夫人,您这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我一会便让下面的人挑最时新的样式给您挑着。” “行,我今儿个是来给我这外孙女儿挑首饰的,所以定要那时新好看且精致的。”给谢静娅添置东西,对于刘氏来说,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没一会,下面的人便呈上来一些上等的玉以及头面首饰。 “王老夫人,您先挑着,若是有没相中的,您吱一声,我再让下面的人给您找去。”掌柜的笑着说道。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头面首饰,谢静娅内心很是平静,不再似上一世见着这些东西心情总是很兴奋,恨不得将那些好的东西都戴在自个身上,以昭显着自己贵气和所受的宠爱。 “静娅,把你喜欢的都挑出来。”刘氏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拿起她看上不错的首饰。 看了一会,便对着谢静娅说道:“这个簪子不错,镶的这些个宝石颜色也漂亮,你喜不喜欢?” 刘氏眼神带着期盼的望向她。 谢静娅对着这样的眼神,便笔着回道:“嗯,外祖母眼光甚好,静娅看着也不错。” 那掌柜的便也在一旁插了几句话,无非是夸赞那枝簪子上的宝石是京城里鲜有的,工艺是最出挑的。 谢静娅为了不扫刘氏的兴致,便也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认真的挑选着那些个珍宝首饰。 没想到,有一样饰品倒是真的让谢静娅看上了。 “外祖母,静娅觉得这个不错。”说着,她将一条挂在脖子上的链子拿给了刘氏看。 只见着这条链子很是精致独特,简约精致的花朵,小巧又灵动,更难得的是,那些花朵雕得栩栩如生,形态从花苞到慢慢的绽放,每种形态都雕一朵小花,还真是别出心裁。 刘氏拿着这链子,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错。 “我们静娅的眼光很是出挑,这件实属不错。”刘氏笑着夸道。 零零整整的又挑一些,谢静娅将那些挑出来的首饰又去掉了一些,只留一些雕刻精美又特别的头饰。另外,她又挑了一些适合刘氏佩戴的头面首饰。 这一天出来,虽然经历了史湘灵中间一出闹戏,其他的都算得上开心。 待到她们回府时,王丞相已经下了朝回了府。 谢静娅见着了外祖父,心里自是开心的,忙上前行礼。 “静娅,快过来让外祖父好好瞧瞧!”王丞相的心情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谢静娅轻快的走上前,笑着询问他身体是否安康。 王丞相连着点了几下头,“嗯嗯……我们静娅还真是越发出挑了!” 因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所以聊了一会功夫,丫环婆子便开始上晚膳用的食物。 用食后,王丞相便单独的找了谢静娅去书房说话。 两人话了一会家常,王丞相便主动进入了主题。 “静娅,我听着你外祖母的意思,你是不赞同苏姨娘成为你的继母,你有这样的想法,可见你也是长大了。”能说出不同意,能与长辈的意思相违,在他们看来,自然是长大的一种征象。 “嗯,静娅觉得苏姨娘实非我父亲大人的良配,也非静娅所期望的母亲角色。”谢静娅慢慢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觉得苏姨娘就是他的良配,并且也曾跟我提起就续苏娘娘为正妻。”王丞相有些凝重的说道。 谢静娅有些幽幽地道,“是吗?这个可能静娅没细问过父亲吧,我也曾跟父亲提过不喜苏姨娘当我继母的。”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苏姨娘呢?”对此,王丞相始终还是想亲口听谢静娅说出原因的。 “我跟三姐姐的关系闹得很僵,苏姨娘表面上还是对我很好的,可是若是日后有一天她当了谢府的女主人,那她到底是顺着我还是顺着三姐姐呢?”谢静娅回道。 “只要有外祖父在,谁也不敢给你脸色看的。”王丞相宽慰着。 听着外祖父的话,谢静娅就知道他还当她是小孩哄着。 “如果有一天,只有静娅在了呢,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谢静娅说到这里,不由得委屈起来,眼角一酸,那弥漫在眼眶的眼泪偈开始往外漫出。 “静娅,你的一些小心思,外祖父懂,小女儿家的,看待事情总是会局面了一些。”王丞相从着另一个方面劝道。 他今天找谢静娅聊,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有多想听她对苏姨娘的不满和控诉,而是他要说服谢静娅接受苏姨娘成为谢安邦的正妻,她的继母。 面对王丞相,她自是不能无理取闹,因着他是一个对待事情很是严肃的人,一旦无理取闹他便会觉得谢静娅纯属小孩子脾气,任何事情便作不得数。 当她侧面的说到王月儿的死因时,或许是因刘氏曾提过,所以王丞相也并没有多大的诧异,只道事情讲究的不是猜测,而是证据,如刘氏所说的一样。 越到后面,便演变成苏姨娘当谢静娅的继母后,谢静娅能享受到别的继母无法给予她的东西。对此,谢静娅不得不佩服她的丞相外祖父,说话条条是道,思路清晰明了,特别是在劝说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使得你相信他。 就是他说的任何话,你的反应就是:对,他说的是对的。 到后面,谢静娅便只是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她在一旁边静静的观察着王丞相的神态和举止,虽然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时间一久,谢静娅便发现,他对苏姨娘似乎有着别样的照顾。 ------------ 讨要2 谢静来不由得心一冷,外祖父如此护着苏姨娘,难道苏姨娘跟外祖父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想到这,谢静娅便猛的摇了摇头,她尊敬的外祖父会是这样的人吗? 苏姨娘进丞相府的时间很早,可以说是在丞相府长大的,但是王丞相有刘氏,也有三个妾室,就算是通房丫环,那也有妾室为了固宠会给王丞相安排,不至于会…… 接下来谢静娅对于王丞相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最后两人就是各让一步,都考虑考虑,这也只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的。 王丞相见着谢静娅像是听进了劝,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刘氏多做做功夫,然后让谢安邦和苏姨娘多照顾多关心她,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在王丞相的一番关切之下结束了书房之谈。 王丞相陪着谢静娅在园子里走了一段路,而后被谢静娅劝回去早些休息,便独自一人散一散心。 微风吹来,园子里的花香也扑面而来,看来这京城的春天,真的来了。 谢静娅靠着一处花树停了下来,脑子里反复的浮出王丞相在说苏姨娘时那嘴角的神情,与着他说别人时是不一样的。 “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谢静娅在心里头暗暗思忖着。 停了一会功夫,谢静娅便朝着她住的院子往回走,可就在她走了没一会,便又见着那个丑婆,本能的反应,谢静娅趁她没发现便躲在了一暗处。 只见着她手上捧着一盆四叶青,往着一个方向走去,谢静娅的脚步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她想这丑婆是要去哪里。 在拐了两条路后,谢静娅便发现,这丑婆是要去王丞相的书房。 果然,没一会她便很熟练的进了王丞相的书房。 联想到她书上捧的四叶青,难道是给外祖父送的吗?还是这只是一个遮掩物呢?谢静娅的思绪无法控制住不去怀疑。 谢静娅在暗处静侯了一段时日,没一会功夫,便见着那丑婆从王丞相的书房走了出来。 待谢静娅准备撤退时,一转身,却发现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脸的邪恶坏笑。 差一点,谢静娅就叫了出来,好在她内心足够强大,只是小小的惊了一下。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谢静娅望着上官子寒那张邪媚的脸,就不由得发忖,好在他今晚没有一身白,穿起了夜行衣。 “我来看看你,却不曾想看着你中蹲在你外祖父的书房外面偷窥,看到什么没?”上官子寒眯细长的丹凤眼,坏笑着打趣她。 “这是我外祖父的家,本小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谢静娅尽可能的压低嗓子说着话。 再望了一眼上官子寒,有些不悦地说着:“倒是你,堂堂魏国公的二少爷,夜里喜欢翻别人府里的墙,这个嗜好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这京城里的府,但凡是本少爷想去的,就没有进不去的。”上官子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的欢快气息。 见着上官子寒这种没得脸皮的人,最好不能讲理,谢静娅见着这里虽然安全,但保不齐会有人经过,便道:“说吧,你来丞相府做啥?” “来看你啊!”上官子寒坏笑着,一脸的浪荡不不羁。 对着这样一个死不要脸的男子,谢静娅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 “你要不说,我便走了,若是让人不小心发现了,别怪到时候我不救你!”谢静娅没好氯地说着。 “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少爷才帮了你一个大忙不久,你享了恩惠,一转身就把帮忙的事儿给忘了。”上官子寒仔细的盯着她,好似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谢静娅压低声音应道,此刻,她只想着她越早离开越好。 上官子寒也知这不是能玩笑太久的地方,便认真的说道:“汤府的汤雅如过些日子便是生辰,邀请了你去参加,所以,我想你帮我留意一下汤府的情况。” “留意汤府的什么情况?”谢静娅一个疑惑的眼神闪过,转而坚定地说道:“首先我得申明,你若是有害汤府里的人之心,这种忙我谢静娅是绝不会帮的,汤雅如是我的好姐妹,这种不义之忙就另找他人吧。” “我发现你这丫头怎么想事情都是一些悲观的呢,我有说过让你害汤府的人吗?”上官子寒说这话时还不忘敲一下她的头。 这一敲,把谢静娅给敲怒了。 “上官子寒,本小姐警告你别乱碰,女孩子家的名声……” 上官子寒见她发怒,却更加的得意起劲了,“你还想着女孩子家的名声呢,怡香院那种地方你都去了,灯笼舞那样的场面你都见了,在本少爷这里,你的名声可早就没了。”如若外人知道了谢府的五小姐去了那种地方,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上官子寒,你别太过份了!本小姐念你帮过我,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你,别把惹急了!”谢静娅很讨厌被这样一个举止轻浮的男人子摸头,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是仅限于亲人、姐妹和夫君能做的,哪得被一个男子这样随便的摸弄。 见着谢静娅真的怒了起来,上官子寒便也作罢,还好声好氯的说道:“行了,本少爷错了,不该冒犯五小姐,在下给五小姐陪礼道歉!” 说着,这上官子寒还真准备行礼道歉。 谢静娅皱了一下眉,发现上官子寒这种人还真是她最怕惹的一种人,因为他们就像那通身没有刺的东西一样,你怎么说怎么骂怎么怒,他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行了,你说正经的吧!”谢静娅见状,便压下了火气。 上官子寒上前一步,微微靠近她的身体一些,谢静娅正准备往后退两步时,他却已经压着声音向她说着话。 这样一来,谢静娅便只得作罢,他细地听着他将他需要她帮忙的事情说完。 ------------ 污蔑 她将上官子寒的话记在了心里,眉毛也皱得更深了一些,他要她做这些事情,谢静娅心里自也清楚一些他为的是什么。 听完后,谢静娅冷声地道了一句,“你不是自称京城哪家宅子你都来去自如吗?怎么汤府你就不敢肆意进出了?” 上官子寒很想笑两声,但一想到环境,便忍了下来。 他很轻浮的说了一句,“因着本少爷甚是想念五小姐,所以觉得找这样的事情求五小姐帮忙,这一来二往的便能见上好几面。” 谢静娅一见他又开始没个正形,便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便借故告北辞离去。 待她正欲离去时,上官子寒却快速的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而暧昧地说道:你身上的香味很是不错。“ 谢静娅听着这起子令人耳红的话,恨不得想狠狠的煽他一耳瓜子,只可惜,这上官子寒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话一说完,人跟闪电一样就没了影儿。 她只得在原地跺了一个脚,然后便往着自己住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在丞相府歇了两晚后,在第三天的时候,用了早膳,谢静娅便回了谢府。 在临走的时候,刘氏拉着她的小手,很是不舍。 谢静娅好生的劝慰了一会,保证会常回丞相府陪外祖母。 最后,谢静娅还给刘氏说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领养一个孙子的事情,那便是希望刘氏多仔细些,多观察些,别太急,再三保证自己会常来丞相府陪她。 在回谢府的路上,谢静娅拍了下脑袋,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便让车夫又调头去了北街,她要买几件礼物回去给府里的其他姐妹玩。 她随意的转了几家,最后选定了北街一家卖玉石的五号玉铺。 车夫在外头侯着,谢静娅与着半夏进去挑些礼物。 给府里的姐妹们挑完一些小礼物后,便唤着说要见一见这铺子里的张掌柜,还想要几件上等的玉。 那小二也是个眼尖的,睢着谢静娅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便连忙将张掌柜唤了出来。 半夏便在这个时候唤着谢静娅道:“五小姐,要不要给谢府其他的太太们挑几件礼物呢。” 那张掌柜一听是谢府的五小姐,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支了小二去其他的地方。 “五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那位?”张掌柜嘴里说的那位自是顾海源。 “嗯,就说我想找他帮点忙,如若得空来府里回个信便是。”谢静娅笑了笑,说道。 “好的,我一定帮五小姐带到话。”张掌柜回道,又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二人。 “日后若是我没得亲自来,就还请张掌柜认得半夏。”说着,谢静娅望着身边的丫环,也在告诉张掌柜,这个人是她绝对信得过的。 “嗯,明白了。”张掌柜笑着应下了。 谢静娅见着一些小的玉坠子,甚是讨喜,便给府里的姐妹一人要一块。 张掌柜本不想收谢静娅的银子,可是谢静娅不仅给了银子,也给了赏钱,态度非常的诚恳。 略作一番推迟,便就收了下来。 但是所有的玉坠子都是算少了银子的,这也是得了顾海源的话。 谢静娅买了东西后便径直回了谢府。 有一马车拉的都是丞相府给谢府送的各种礼品,一下马车,便命着谢府的管事将车内的东西抬进府去。 谢静娅将礼品单子写了出来,交与管事嬷嬷核对,然后让其跟谢太夫人回禀情况,该入库的东西入库。 整理完那些东西后,谢静娅拿出自己在五号玉铺买的玉坠子和玉耳环,特别是那玉石耳环,真真是特别的美,谢静娅很是喜欢这种没有吊坠的东西,就一颗蓝玉石镶在雕了花纹的的细金圈里,夏日里将头发全部绾起,露了这别致的耳环就格外的漂亮。 谢静娅将给府里姐妹们带的礼物稍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命着半香给她们送去时,苏姨娘身边的丫环跑了过来,说是安姨娘院子里出了些事情,老夫人等都在,等着谢静娅过去回话。 她皱了一下眉,问着来禀报的小夏子说,“可说了是什么事情没?” 小夏子在府里是个机灵劲的,说话声音也很是好听,“听说是安姨娘今日身子不太爽利。” “这倒是要笑话起来了,安姨娘身子不爽利,不去请大夫反倒来请我们家小姐了,难不成小姐还是圣手千金不成?”半夏皱着眉回过去,那边定是又闹什么妖蛾子。 “半夏,你就跟着我跑一趟。”谢静娅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对着小夏子说道:“你也跟着我一块去瞧一瞧。” “是,小姐!”小夏子忙躬身谢道。 半香继续留在院子里看管着,她们三人便随着苏姨娘身边的丫环一路走去安姨娘的院子。 在路上,半夏向着苏姨娘身边的丫环问道是个什么情况,那丫环只道是安姨娘身子不爽利,其他的事情并不知晓,之后问什么也都是扯一些没得用的,半夏便也没在问下去。 穿过了两条抄手游廊,又转了两座假山,再走了一会子功夫的小路,便到了安姨娘的院子。 只见着安姨娘院子外面站了好一些子丫环婆子,见着谢静娅到来,忙上前行礼,谢静娅摆了一下手便径直走了进去。 安姨娘的院子,今儿个倒是热闹,二太太、苏姨娘、谢太夫人都到了,大小姐谢静婷现在基本上不管事,除了请安和用晚膳,便只在房里绣自个的嫁妆;三小姐谢静嫣因着那个祸水的面相便主动的安静下来,除了请安和用晚膳出院子,其他时间便是在自己院子里抄经书;四小姐谢静茹向来就是个好静的,基本上也都是呆在自个院子里,只有七小姐出现了,今儿个的她看上去倒是精神了很多,自那张铺子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慢慢的她就在自个的院子里呆不住了。 谢静娅走进去后便给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各行了一礼,也接受了其他奴婢给她行的礼后,便站在了谢太夫人的旁边。 ------------ 污蔑2 谢太夫人对着谢静娅柔和一笑,“在丞相府玩得可好?” 谢静娅侧身回道:“谢祖母关心,孙女玩得甚好。” “嗯,那就好!”谢太夫人润了润嗓子,才道:“今儿个安姨娘的身子似乎不太利索,现在大夫已经在给安姨娘诊胎了。” 谢静娅听着谢太夫人这样子说话,便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反倒是二太太笑了笑,道:“安姨娘有身子,是给谢府添喜,听丫环回报安姨娘很是注意,今儿个却是见了红,所以我便多操了些,将府里最的饮食和最近看过安姨娘的人都请了来,没想到五小姐也曾来看过安姨娘。” 二太太此番话并不是针对谢静娅,她自是想着安姨娘若是有事,那自然是苏姨娘使的手,若是抓了这把柄,苏姨娘想当大太太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她将这事说与了谢太夫人,谢太夫人自是希望这个时候最好是苏姨娘做的,她正愁抓不到苏姨娘的把柄,但凡能有一点希望她今天就会收拾了苏姨娘这个小贱人。 哪怕不是她做的,只要能冤便一定冤枉了她去。一想着讨厌苏姨娘这个贱女人还有谢静娅,便借着看过安姨娘的人的借口,将她也唤了过来,想必,关键时刻,谢静娅定是个给力的。 “是啊,前些个日子侄女来看过安姨娘,那个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呢。”谢静娅也不否认,笑着应承下来。 因着安姨娘还没诊断出来,所以大家也没得个心思说笑,便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 谢静娅仔细的瞥了两眼苏姨娘,今儿个的她穿着月白色的袄子,下面是同色系的长裙,腰间束的是碧色的腰带,脖子上仅带着赤金的项圈,淡扫脂粉,身形欣长瘦弱,无论什么时候见着她,总是一幅免不得让人多生疼几分可怜见。 二太太虽作愁眉苦脸样,但是她嘴角偶尔的牵扯却让人不得不生疑她此刻的心情。 谢太夫人危禁自坐,看不出喜怒哀乐。 今儿个她们唱的是哪出呢?谢静娅只能静看她们要怎么演。 没一会,斐大夫便出来了。 谢太夫人便问道:“斐大夫,安姨娘怎么样?胎儿稳下来了吗?” 斐大夫走上前两步,对着谢太夫人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安姨娘的身子稳住了,见了红难免身体会弱一些,这些日子定是不能再受影响了,否则胎儿就稳不住。” “安姨娘的生子好端端的,怎生就会见红呢?”二太太却是疑惑起来。 斐大夫人见着屋子里人不少,便有些犹豫。 谢太夫人看出了斐大夫的顾虑,便道:“您说吧,都是自家人,无碍事的。” 见谢太夫人不介意这么多人听到,便将实情说了出来,“安姨娘之所以会见红,是因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啊……”二太太一惊,“怎么可能?安姨娘很是注意这一方面,她性子细致,怎么可能会吃错东西。” “二太太,老夫的意思是吃了一些可能……”说到这,斐大夫似乎觉得接下去的有些不妥,便又换了话,道:“安姨娘这两天吃的东西偏寒,所在导致见红,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没伤及胎儿根本。” “这……这安姨娘也太不小心了。”谢太夫人一皱眉,便又细问道,“安姨娘是吃什么性寒的食物?” 斐大夫人捋了一下胡子,道:“老夫询问了安姨娘的饮食,也将她的吃食检查了一遍,发现她最近吃的一样点心中含较多薏仁粉,这薏仁性寒,孕妇初期食之极易滑胎。” “谢斐大夫,辛苦了!”谢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命吴嬷嬷送斐大夫人出府,顺便将赏钱给他。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待斐大夫一走,谢太夫人便发作起安姨娘身边的丫环。 “香秀,你是怎么照顾的你家姨娘,这等生寒点心你也拿来给你姨娘吃。”谢太夫人冷着脸说道。 香秀一听到谢太夫人唤她的名字,便忙跪了下去,大声地说着:“回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那点心里含有那性寒的薏仁粉,若是奴婢知道,定是不可能给姨娘吃的。” “去把那做点心的人给我带过来,今儿个我老太婆倒要查查,这府里究竟是什么人存了这肮脏的心思。”谢太夫人怒气冲天地说道。 香秀连忙回道:“那点心是苏姨娘身边的人送过来,安姨娘觉得好吃,这几日便多吃了一些,可是前些日子吃的别的点心那都是没事的,偏生这几日送来的点心出了问题。” 香秀的话刚一说完,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了苏姨娘的身上。 二太太见此情况,便道:“口说无凭,你去将斐大夫说有问题的那盘点心端过来,让苏姨娘认一认,那可是她院子里送过去的东西,可别冤枉了好人。” 香秀闻言便去端了那盘吃得只剩下两块点心的盘子。 谢太夫人看了那盘子点心后,便抬头对上苏姨娘,道:“苏姨娘,这是你给安姨娘送的点心吗?” 苏姨娘仔细看了一下点心,形状和颜色都是一样,便道:“表面上看去,这确实是卑妾院里送来的点心,只是卑妾让下人做这点心的时候,里面是没有任何性寒之物的,只是普通的面粉调上蜂蜜以及鸡蛋清等材料蒸出来的,绝对不可能含有薏仁粉。” 谢太夫人一听,便拍手而起。 “你既然都说那盘子点心是你送与安姨娘的,你当然不会承认里面放了那害人的东西。”谢太夫人怒声地说着。 苏姨娘依旧保持着淡定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老夫人,卑妾虽身份低微,但品性绝算不得是个坏的,安姨娘能为谢府散枝开叶,这是一件好事,卑妾绝不会存了那起子坏心,更何况,卑妾也不会笨到将那如此易察看出来的东西掺在点心里,这样一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卑妾下使的鬼了吗?” 苏姨娘这样的解释是绝对说得过去的,可是,谢太夫人和二太太是不是信得过,却是另外一回事。 ………………………………………………………………………… 今日更新毕,明日继续:) ------------ 刚烈 二太太却是一声冷笑。 “苏姨娘一向是聪明人,做事情就有不按常理出牌的能力,这一次,指不定你就是抓住你所说的事情,觉得没有人会如此愚笨,所以借此为自己开脱。” 谢太夫人附和地句道,“你这个卑妾,你到底存的是不是这个心思?谢府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如此伤害谢府子孙的事情,你到底安的什么良心,你这种心思阴狠之人根本就不配在谢府里呆下去。” “就是,心思阴狠之人就不配呆在谢府!”二太太跟谢太夫人,二人一唱一合,直逼着要将苏姨娘逼出府去。 苏姨娘一听,便主动跪下去,对着谢太夫人苦道:“卑妾绝不是那起子不知抬举的人,谢府待我不薄,我怎么可能会害谢府的子孙呢,卑妾敢发青毒誓,卑妾绝没有在那点心里下那害人之物,如若那薏仁粉是卑妾下的,那就咒卑妾五雷轰顶,子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后面那一句毒誓,发得相当的狠,一般人敢拿子孙发誓,必须就会令人信服几分。 屋里的其他人听到这样的毒誓,自也是心里唏嘘一番。 谢静娅很认真的观察了苏姨娘发誓时的表情和语气,相当的坚决和从容,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那点心里的薏仁粉真不是她下的呢? 如果不是苏姨娘下的,那会是谁?这府里还有谁不想看着安姨娘平安生产呢? 会是金姨娘吗?这个猜测刚一起,谢静娅便压下了念头,金姨娘向来就只守着四小姐过日子,自生下四小姐后,她便安分不争宠,只静静的守着女儿长大嫁人,她是个明哲保身之人,绝不可能来淌这浑水的。 不是苏姨娘也不是金姨娘,那会是谁?怎不可能是安姨娘自己下的毒吧…… 谢静娅想到这,便觉得如果真是安姨娘自己下的毒来害苏姨娘呢?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小,可是安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呢?纯粹就是为了争宠吗? 安姨娘自是个聪明的,苏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她不是不知,一双龙凤儿女,丞相府的支撑,谢安邦的宠爱…… 安姨娘如果这一次没有得逞,那她与苏姨娘的粱子算是结大了,这个时候她赌这一把,值吗? 谢静娅正陷入自己判断的时候,谢太夫人却拿起案几上的一个茶杯,不过她并没有对着安姨娘的脸砸去,而是对着地砸去,发出一声脆响。 “发毒誓?你这个卑妾是在威肋我这个老婆子吗?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得了大老爷的几分宠爱,就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 谢太夫人一顿乱发脾气,要知道,她最擅长的便是将脏盆子往别人脸上扣,在三房一事上就将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现在三房的人走了,自然就轮到了苏姨娘。 只是,在对待苏姨娘的时候,她还是会稍微收敛一些,毕竟她不是三房的那股子人,全都捏在她手心里,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苏姨娘见着谢太夫人如此大动肝火,也不惊慌,只是继续解释道:“老夫人,卑妾绝没有这个意思,卑妾之所以愿意发这样的毒誓,只不过想证明卑妾绝没有害安姨娘之心。” 二太太听了后,便煽风点火地说道:“你有没有这个心,我们这些个你肚皮外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若是没存了那起子心,干嘛每天让你院子里的人送吃食给安姨娘,你这不存心给她添堵吗?她不吃,便会伤了你们姐妹情份,她吃了后,却伤了自个的身子。” 停了一顿,二太太便唉声叹了一句,“唉,这个安姨娘也是个实诚的,啥东西都贪嘴。” 谢太夫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便怒声指责道:“苏雪莲,你这个贱妾,胆敢害我谢府子孙,今儿个我便饶不得你!” 说着,谢太夫人便看了一眼吴嬷嬷,“来人,先赏她十个嘴巴,看她说不说出实情来!” 吴嬷嬷得了令,脸色却有些愁起来,但是却也不得不走到苏姨娘面前去。 吴嬷嬷的手抬在半空,却有些犹豫。 谢太夫人却更怒了起来:“你这个老婆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这谢府,难不成成了她苏雪莲的地盘不成。” 苏姨娘听后,便抬起了头,眼神一眨不眨的望向吴嬷嬷,而后又轻轻地闭上眼,她不受点伤,又怎么能让人明白她这身份所要承受的委屈呢。 吴嬷嬷见着苏姨娘闭上了眼睛,抬在半空的手便落了下去。 下手的力度虽然很重,发出的声音那也是响亮亮的,但是在某些侧重方面,吴嬷嬷还是稍稍的留了一手,但是面子上的功夫是绝对足了的。 安静的屋里,只听得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待十个巴掌落下,苏姨娘那瘦小的巴掌脸已经高高肿起,雪白的肌肤印着明显的五指印,但她却死咬着嘴唇不松口。 吴嬷嬷一打完,便退到了一边。 谢太夫人见着她那如花的脸印上了五指印,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苏雪莲,我这老婆子再问你一遍,你要是还不认,那就别怪我这老婆子让你破了相。” 谢太夫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物,这一次,她定要是整垮这苏姨娘的,她所谓的整垮自是破了她的相,看她以后还怎么凭着那张脸去迷惑谢安邦。 没得了男人的宠爱,这样的女人那还是她谢太夫人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 苏姨娘抬起肿得高高的脸,淡定地说道:“卑妾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今天,就算是老夫人打死卑妾,卑妾也绝不会承认的!” 苏姨娘凭素并不是如此刚烈之人,可是今儿个,她却是铁定走刚烈路线,并且还走得那么淡然那么稳定。 谢静娅觉得这戏倒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不知道这结局要怎么收?又会不会收到她的身上去呢? 谢太夫人见着苏姨娘死咬着嘴不松口,还摆着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更窝火了,她就不信她堂堂谢府的太夫人还治不了一个妾! ------------ 刚烈2 二太太见着苏姨娘这幅模样,自然也是个窝火的。 “唉呀,这还真是没看出来呢,想不到苏姨娘倒是个性子烈的,这若是让大老爷看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啥样呢。”二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冷嘲热讽,“若我说,这男人还偏生就心疼着你这样的,怪不得把大哥迷惑得如此神魂颠倒,这起子个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就是妾室争宠爱用,有哪个正室夫人会用啊。” 二太太无非是想鄙视她就是个出身低的,也就擅长使用这些个手段,那些个正室夫人该有的容德倒是她这种人学不来的。 重活一世,谢静娅倒是越发的会看人了些。 “谢二太太夸奖了,卑妾只不过是坚持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已。”苏姨娘淡淡地印着,心里却咬得咯吱响。 “那只是你自个认为,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二太太说完还忘补一句,“这里啊,除了你,所有人都认为那就是你做的,因为你自己也承认那点心是你做的。” “卑妾是承认过,但是卑妾也说了只不过是面上长得一样罢了,至于里面,卑妾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 “你还嘴硬,这么会狡辩,你以为这样我老婆子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谢太夫人哄声在怒道。 “吴嬷嬷,去将斐大夫给我追回来,我倒要让你看清楚,仔细听一听大夫的话。”谢太夫人见着苏姨娘这样说,正中她的下怀,只要落实了那盘子点心有那性寒的薏仁粉,苏姨娘就算是承认了,这么多人都听着,她想赖也赖不了。 吴嬷嬷得了令后便又飞快的跑出去追斐大夫。 苏姨娘继续跪在那,不动声音,处变不惊,仿佛那盘子点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薏仁粉,可是那斐大夫明明说安姨娘是在吃了那有意仁粉的点心。 谢静娅不由得将目光移到了那盘子剩下点心上面去,难道那点心里面真没有薏仁粉? 再一看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字字句句,却是断定苏姨娘就是害得安姨娘见红之人,对于盘子里的点心似乎也很是胸有成竹,到底谁的胸有成竹更有把握些呢? 见着苏姨娘那肿起的脸,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消下去,她愿意挨那十巴掌图什么呢?依着苏姨娘那聪明的劲,她若不想挨定是有着借口拖延时间的。 至始至终,苏姨娘都没有主动谈过那盘点心,就连怀疑也没有。就算她没有下毒,她就不怕有人从中间动了手脚,害她无法澄清吗? 对,苏姨娘一点也不担心。 同样,谢太夫人和二太太也一点也不担心。 这还真让谢静娅有些难猜了,便静等着斐大夫的到来,只有斐大夫的证实才能解释那点心里有没有薏仁粉。 谢太夫人起了一会身又坐了下去,七小姐谢静怡便跑了过去,柔声地说着,“祖母,您别生气子,就让静怡给您捶一捶肩膀吧。”说着,谢静怡已经抡起她的小手,握成小拳头,落在谢太夫人的肩膀处。 “静怡越发的乖巧懂事了,祖母心里的怒气自也就小了一些。”谢太夫人声音放轻了些回道。 二太太却在一旁附和着,“这七小姐虽比不得五小姐是个大福贵的面相,但是比起那个祸水面相之人,总还是强出一些的。” “岂止是一些,那根本就是没法比的。”谢太夫人听到二太太这个时候说起了谢静嫣,便又来了一会子劲,“这还真是上粱子不正下粱子歪,怪不得那道人说三丫头是个祸水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源头,依我看,三丫头也别兴什么带发修行了,要是有一点回报谢府的养育恩的心思,直接递了发去那清净之地为谢府祈福。” 二太太咧嘴大笑,忙抽出帕子捂了捂嘴,才止住了那大笑声,看似无意却又透着有意。 “儿媳觉得老夫人这主意还真是不错,回头儿媳便去看一看,瞧一瞧,哪家清净之地祈福最灵,若是能有那压得住祸水的清净地,去那里也是甚好的。”二太太这会子倒是就着三小姐事情说得个起兴。 谢太夫人也甚是配合,“嗯,这样也行。好不容易打发走那阴气重之人,这再来一祸水的,这谢府还真就没得个消停了,我老婆子可不想在百年之前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老夫人,这些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思虑不周,等这事情告一段落后,儿媳马上就去办那事。”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这婆媳二人在此刻一唱一合,还真是配合得一个巧字呢,字字句句都戳苏姨娘的心窝子。 苏姨娘倒真是个能忍的,那边风凉快活的说着打怎么打发她的爱女,她尤居然能做到不动声色,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 无论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如何逼苏姨娘,她硬是不发一句火,只要她一发火,谢太夫人便能说她忤逆长辈,这等不孝之人是绝不可能留在谢府的。 谢静娅见着苏姨娘如此这般,也不由得感慨,这种女人若是想要什么,只要给一丝机会指不定就能翻盘。 苏姨娘跪在那,虽低着头,背却挺得直直的。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的唱和,她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反抗,待她有了那能力之后,她一定会洗今日之耻,待让她们再得瑟一些时日。 苏姨娘衣袖里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去,十个巴掌都挨了过来,这口气她一样忍得下去。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又说了一会子话,谢静娅便跟着凑和了几句,以示她的存在。 一会儿功夫之后,吴嬷嬷跑得甚是气喘的进了屋。 忙行礼道:“回老夫人,斐大夫已经请回来了。” 谢太夫人听到回报后,忙起了身。 斐大夫行礼见过谢太夫人。 谢太夫人忙扶手道:“斐大夫,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这老婆子刚才弄太匆忙了,有些事情还得再麻烦斐大夫。” 斐大夫轻道一声:“无防!” 而后,谢太夫人便简单的说一下明意,让他再检查一下这两块点心是否含有那性寒极大的薏仁粉。 ------------ 破绽 斐大夫听了之后,便用手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尝,仔细地品了一品。 因着谢太夫人甚是关心,不由得心里也跟着一紧,便有些急切地问道:“斐大夫,怎么样?” 斐大夫人微微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又镇定地说道:“这点心里没有薏仁粉。” “什么?”二太太惊地一道大道:“斐大夫,这点心里怎么会没有薏仁粉呢?” 在二太太的反应当中,仿佛这点心突然变了样。 同一时间,二太太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了,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斐大夫在第一次走之前说的可是点心里有薏仁粉,这会又说这点心里没有,这岂不是……到底哪个是准的?” 谢太夫人的脑子也乱了起来,明明是薏仁粉的点心,怎生就突然变成没有了呢? 斐大夫人也奇怪了起来,早上明明是尝着有薏仁粉的味啊。 “老夫人,麻烦您让人将早上老夫检查的那块点心呈上来吧,让老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斐大夫觉得可能是两块点心的问题,一块是有薏仁粉,一块是没有薏仁粉。 很快,香秀便将早上安姨娘吃剩下的一块呈了上来。 那点心的形状和颜色都与着苏姨娘的一模一样。 斐大夫人又拿着他早上尝过的点心又仔细的品了一品,二者一比较,他立刻就肯定地说道:“老夫人,这块吃剩下的点心是掺进了薏仁粉的。” 说道,斐大夫用手指了指盘子里的那两块点心道,“这两块点心却是没有薏仁粉的。” 二太太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明明就是一个盘子里的点心,怎么就会一些有薏仁粉,一些就没得薏仁粉呢?斐大夫,您再尝一尝看,是不是弄错了?” 二太太迫切的希望是斐大夫搞错了。 “老夫虽然不才,但这个还是能尝出来的,二太太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斐大夫很是冷静的答道。 谢太夫人见着情况突然变成这样,脸色并不好看,只得道了几声客气话,让吴嬷嬷再次给足了银子送斐大夫出府。 一盘点心,有些有薏仁粉,有些没有薏仁粉,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谢太夫人跟二太太使着眼色,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苏姨娘便低低地抽泣起来。 “老夫人,卑妾说过,卑妾送给安姨娘的点心,自是干干净净的,这下您可以相信卑妾了吧!”苏姨娘依旧跪着解释。 谢太夫人一听苏姨娘讲话,便一股子恼火,她们明明安排好了的戏,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她不明白。 二太太却道了起来,“苏姨娘,你倒还真是个精乖的,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你的头上,送过来的点心弄得一些子有薏仁粉,一些子没有薏仁粉。但是不你怎么偷奸耍滑,安姨娘是吃了你送过来的点心才见的红,那就是你害的。” “对,就是这个理,安姨娘就是吃了你的点心才出的事。”谢太夫人极力的赞同二太太的想法,便命了一旁的丫环道:“去问一问,安姨娘这会子是否起得身,或者让安姨娘传句话,她吃的点心是不是苏姨娘送的?” 那丫环很快便回了来,肯定地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安姨娘让奴婢转告老夫人,她吃的点心就是苏姨娘送的。” 谢太夫人一听,脸色一喜,便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苏雪莲,你个贱卑,现在你还怎么狡辩!” “安姨娘承认吃的是你送的点心,这样就够了,其他的便用不着再跟她啰嗦这么多!”二太太冷声附和,然后笑脸相迎的望向谢太夫人道:“老夫人,您觉得呢?” “来人,将苏姨娘先关押柴房去!”谢太夫人冷声喝道。 “慢着!”这时,苏姨娘大声地阻止了起来,而后望向谢太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夫人,您在关押卑妾前,也得容卑妾解释几句,不是吗?” “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据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老太婆不想浪费没有必要的时间在你这个心思阴险的贱人身上。”谢太夫人说话毫不留情。 苏姨娘也不作怒,只说着,“卑妾敢让老夫人您停手,自是有证据,卑妾会证明给老夫人以及在座的各位,卑妾送与安姨娘的点心是干干净净的” 谢太夫人看着那盘点心,她再看向苏姨娘,难不成她还能拿出证据说这盘点心说成不是她的? 另一方面,谢太夫人不能顾及到谢安邦,如若她强行将苏姨娘关进了柴房,要弄死她可以,但是这么多人在场,还有那些看不到她看不到的苏姨娘的心腹在盯着,要堵那么多张嘴不向谢安邦日后告密,那也不可能。 可是,如果苏姨娘洗不清她的罪,那要杀要刮就不一样的。 谢太夫人定了定声音,说道:“行,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那就别怪谢府容不得你这种心思肮脏的贱人!” 得了谢太夫人的令,苏姨娘便命令一旁的丫环,“去将那盘剩下的点心拿过来与我瞧瞧。” 苏姨娘虽然得了谢太夫人的令可以解释事情,但是谢太夫人并没有命她起身,苏姨娘在这样危急的关头,都不记遵守着规矩,依旧跪在那里没有动。 这也怪不得,这么多年来,谢太夫人硬是没抓住苏姨娘任何的不是。 很快,那丫环将那盘点心递到了苏姨娘的面前。 苏姨娘接过盘子,将那块被斐大夫检查出有问题的点心拿到手上仔细的瞧了瞧,而后又将那没有问题的点心认真的瞧了瞧。 将点心再放回到托盘时,苏姨娘正色道:“卑妾送与安姨娘的点心左下角处,有个小小的红点儿,今天早上一共是六块点心,这每一块点心都是有一个小红点的,而安姨娘吃出有问题的那块点心却是没有小红点的,老夫人可以仔细一些看看,便会知卑妾没有说谎。” ------------ 指控 那婆子这么一说道,其他人便面面相觑,似乎都有所疑虑起来。 谢太夫人便发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因着安姨娘刚进府不久,因此,她院子里的一些丫环和婆子也都是新进了。 谢静娅看着那婆子眼生,待问了之后,才知是刚买进府没多久的韩嬷嬷,专门负责安姨娘院子里的一些粗使活计。 但凡这种跳出来说事的粗使婆子,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是受人指使的。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话的韩嬷嬷,不知道是了谁的指使。 那韩嬷嬷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对着谢太夫人的方向低着头说道:“回老夫人的话,老奴只是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前些个日子,老奴听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个时候,老奴并没有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认为是下面的人乱咬舌根,可今儿个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奴觉得事情就复杂了。” 谢太夫人一听她的话,但急问道:“都是些个什么话,说出来让我这个老太婆也听一听。” 韩婆婆似乎有些犹豫,跪在那里一直纠结着。 “老夫人让你说话,你这个老奴怎么就不说了啊。”二太太在一边等得极为不耐烦,再加上筹划了好些个日子,居然没有抓到苏姨娘的把柄,心情自是更加的不好。 韩嬷嬷见二太太发怒,不再犹豫,一股脑地说道:“老奴前些日子有些睡不着,晚上便在府中逛了一逛,却不小心听到有两个丫环在碎嘴,说的是安姨娘的院子怕是要出事了,老奴一听说是安姨娘院子的事情,便忙上前听了两耳朵,才知……才知……” “知……知什么……你倒是说啊?”谢太夫人见着韩嬷嬷又在那吱唔起来,发问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那韩嬷嬷这时候却转了一个身,对着谢静娅磕起头来,嘴里喋喋说道:“五小姐……对不起了……老奴听到那些话,实在是憋不住了,老奴必须要说出来,请五小姐切莫怪老奴多嘴。” 谢静娅见她如此对着自己磕头,不由得纳闷起来,“韩嬷嬷,你这是要干嘛?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了,你这么给我磕头难不成是想说我啥子坏话不成?” “这婆子,如此不知礼数,再不说先拖出去打十大板子再让她说,看她吃完板子说话能不能全一些。”二太太怒声逼问道。 那韩嬷嬷听着说要打她板子,急忙说了起来,“老奴听着那丫环说……说五小姐送与安姨娘的礼品里有一味麝香,老奴虽然是大字不识的奴才,可也知道那麝香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若是让怀了身子的人天天闻着,那可是极易小产的。” 半夏听到韩嬷嬷如此冤枉自家小姐,第一个便稳不住跳了出来,“你这老奴才在说什么呢,五小姐什么时候有那起子个东西,府里谁都知道,五小姐是最不喜用香料的人,你这样冤枉五小姐是想做什么?” 谢太夫人听着这,眉毛到是皱得更深了,怎么就扯出五小姐了。 “五丫头,那婆子说的话可是实的?” 谢静娅未语先笑,道:“祖母,您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她冷了冷声,厉声道:“本小姐倒是想知道,这指使韩嬷嬷如此冤枉我的,究竟是谁?如若被本小姐知晓了,今儿个我就要扒了她们的皮,也让府里这些个没眼力的劲的奴才们看一看,本小姐是不是个好惹的主!” 那韩婆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五小姐,老奴没有想过要冤枉您,老奴只是实话实说,做奴才,最重要的是忠心,老奴既是安姨娘院子里的奴才,自是要对安姨娘忠心。” 停了一会,她又解释道:“刚听到那丫环碎嘴时,老奴自也不信五小姐是那等人,所以也没将这话说与安姨娘听,直到今天出了这起子事情,老奴才不得不将那晚听来的话说与大家听。” “呸!”当听到那句做奴才,最重要的是忠心这话时,半夏恨不得冲上前踹这个韩嬷嬷两脚,“你这起子借着忠主,实际里冤枉好人的的奴才,根本就不配谈忠心!” “那你说来听听,五小姐为什么要害安姨娘呢?”谢太夫人却问道:“五小姐跟安姨娘是有仇吗?” “这……这个老奴也不知道,老奴才到谢府没些个日子,所以也很纳闷。”韩嬷嬷很快便将理由说了上去。 谢静娅却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小姐与着安姨娘没有任何的仇冤,若说安姨娘有喜,谢府里除了安姨娘和我祖母以及父亲大人,那绝对是本小姐最开心,你知道为不什么不?” “老奴……老奴不知……” 韩嬷嬷跪着的双腿微有些擅抖起来。 谢静娅往着韩嬷嬷的方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一笑,便说道:“你这个老奴才既然不知,那就让本小姐好好告诉你为什么安姨娘有喜我最开心。” “是,老奴一定好好听着。” 谢静娅又看了两眼韩嬷嬷,然后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苏姨娘的脸上,才道:“因为安姨娘怀孕,这府里最不开心的就是苏姨娘,而这谢府,本小姐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苏姨娘跟三姐姐,凡是能让苏姨娘不开心的,本小姐都开心,你说安姨娘有喜这样的好事,本小姐为什么要害她啊?” 谢静娅从苏姨娘的身上将目光收了回来,又望向了韩嬷嬷,只是这韩嬷嬷一直低着头,谢静娅便向半夏使了个眼色。 半夏走上前,便将韩嬷嬷的头给抬了起来,逼着她直视谢静娅那凌厉的目光。 “本小姐现在将这原因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本小姐,告诉本小姐为什么要害安姨娘?” 看着韩嬷嬷那眼神里的害怕,谢静娅冷笑着又补了一句,“你若是敢说你不知道,本小姐马上命人割断你的舌头,这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出来污蔑本小姐的下场!” ------------ 指控2 谢静娅如此阴冷的话一说出来,屋子里的那些人瞬间都严肃起来,这时,谁都没有说话,就等着那韩嬷嬷开口。 那韩嬷嬷被迫迎着头,将谢静娅眼神里那种狠厉劲看得清清楚杨,她的手放在膝盖上不由得就抖了起来。 “老奴……”韩嬷嬷很想继续装下去,可是一想到她若是说出不知道,真被谢静娅割断了舌头,那可就得不偿失,她便脱口而道:“五小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自也不是个心肠软的,您若是一时迷了心窍做了糊涂事,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放肆!”二太太大声地怒了起来,“什么叫主子迷了心窃,我看你这刁奴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静娅倒也不急,只是冷声问道:“韩嬷嬷,本小姐就耐心再多一点,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说出背后指使你污蔑本小姐之人,那我便铙了你,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你若是不愿意,那本小姐今儿个一定赏你一丈红,然后一点一点的感觉到你被人打断骨头的那种痛感!” 韩嬷嬷听着那话,心里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气,但是转念一想,只要她能将五小姐的罪证给做实了,那五小姐便为难不得了她。 韩嬷嬷一脸害怕,这个她想不装也忍不住,但是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绝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五小姐若是没有做过那起子事,自然是不用担心老奴冤枉了您,更用不着如此恐吓老奴。” 谢静娅冷笑,“原本,本小姐并不想这么心狠手辣,给你机会反悔你不要,那等结果出来了,就别怪本小姐如此残忍。” “老奴……老奴如若冤枉了五小姐,自是甘愿受罚的。”韩嬷嬷咬着嘴,狠了狠回道。 谢静娅见着韩嬷嬷执意如此,便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半夏也松了手,韩嬷嬷的头继续低了下去。 苏姨娘坐在椅子上,自打那韩嬷嬷开口说话,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眼睛虽然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但是她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这屋里的人神态。 这一天,也闹了半日了,谢太夫人到此时,也有些疲倦起来,便道:“你说五小姐害了安姨娘,你今儿个若是能拿出证据来,那一切都还好说,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按五小姐说的那样,赏你个一丈红然后发卖了出去便是。” 这一次,韩嬷嬷主动地抬起头,对着谢太夫人说道:“老奴适才说过,那害安姨娘的麝香便在五小姐送给安姨娘的礼品中,只需查一查那礼品中有没有这东西便可知。” “你的意思是说五小姐将那麝香放在了那株常春藤里了?”二太太质疑地问道,同时也不愿意相信,“我倒是纳闷了,那株常春藤怎么藏麝香?” 在二太太看来,谢静娅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自是有道理的,她厌恶苏姨娘和三小姐,那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去害安姨娘,那不是给苏姨娘解决麻烦嘛。 “那麝香便是在那株常春藤的……” 韩嬷嬷的话刚说了一半,谢静娅便怒声打断道:“慢着!先别说出来,本小姐还有几件事情要问清楚。” “还有什么事情,五小姐尽管问便是了。”韩嬷嬷应了道。 “这有没有麝香我们先不管,你这个奴才有没有污蔑本小姐,我们暂时也不管,本小姐在你说出那证据之前,得先管一管那碎嘴的丫环!” 谢静娅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凡是污蔑她的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老奴来府里不久,又因着天色暗,所以不知道是哪两个丫环在碎嘴。”韩嬷嬷便如实回道。 “不知道?”谢静娅轻声地问了一句。 “是……老奴确实……确实没看清楚。”韩嬷嬷低声回道。 谢静娅便走向谢太夫人道:“祖母,既然是冤枉孙女的事,那这奴才就交给孙女来处置,怎么样?” “嗯,你就问清楚吧,祖母都交给你来处理。”谢太夫人很给力的支持着她,她可不想谢静娅有什么麻烦,她还想着借谢静娅的手来处理安姨娘。 “来人,去拿些绣花针来,给我往这老奴才的舌头上狠狠的扎针,直到她想起来那日是两个碎嘴的丫环。” 谢静娅的话声一落,半夏便去拿了绣花针。 片刻,半夏跟小夏子两人便上了前,谢静娅又命着几个粗使婆子拉紧韩嬷嬷的身体,让她不得挣扎。 苏姨娘见着这样的场面,倒是有些坐不住了,王嬷嬷得了眼色后,便站出来不赔笑道:“五小姐,您这要是扎伤了她的舌头,这老奴才便不能说话,如若不能说话还怎么说出那脏物,如果五小姐没有做那事,那岂不是因此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了。” 谢静娅待王嬷嬷的话一落,反过身,抬起手就赏了王嬷嬷两嘴巴。 “主子办事,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来多嘴了!这等不识规矩的东西,我看苏姨娘还是打发了的好,若是下次再这样,本小姐可不会顾你苏姨娘的面子,依着我性子直接发卖出府!” 这两巴掌下手,声音虽然不大,倒结实的让王嬷嬷吃两嘴巴。 王嬷嬷挨了巴掌,也不生气,忙跪上去给谢静娅道歉,“是老奴的错,老奴一时嘴急,竟然忘了规矩,确是该打。” 谢静娅只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对着半夏和小夏子说道,“给这老奴才扎几针,看是谢府的绣花针厉害还是你的嘴巴硬!” 半夏和小夏子听了命令后,便一个人用劲掰开韩嬷嬷的嘴,一个人拿着绣花针开始往她的舌头上扎去。 小夏子倒也是个手快的,往嘴里扎三次能有一次扎到韩嬷嬷的舌头。 韩嬷嬷被人这样捆着,不能动弹,头也被人这样死死的固定着,看着那一根根细长的针,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了,扎到她的嘴里,痛得她的神经发麻。 这针虽不大,可是口腔里的每一处肌肤都是脆弱的。 待小夏子手里握着的针越来越多,韩嬷嬷终于招架不住,直求饶起来。 ------------ 计中计 韩嬷嬷发出悲切的嗷嗷声音,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自是一种警示的意味。 见着韩嬷嬷求了饶,谢静娅示意半夏跟小夏子可以停下手中的动作。 被松开了的韩嬷嬷,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嘴巴里传来的刺痛一直蔓延着,稍稍一牵动嘴便觉得刺痛难忍,跟伤口上撒把盐一样的锥心刺骨。 “韩嬷嬷,可是想起来了那晚上是哪两个丫环碎嘴?”谢静娅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此刻的韩嬷嬷被逼得点下头来,“老……老奴……想想……想起来了。” 韩嬷嬷每说一句话便觉得难受,好在勉强能应付得下去。 “你若想少点痛苦,便直接说名字吧,本小姐会帮你把人带上来对质,如若你撒谎,本小姐一定会加倍的惩罚你,并且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谢静娅冷眼一扫,便坐了下去。 韩嬷嬷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五小姐那还真是个下得去狠手的主,哪还敢撒谎,忙将那晚听到碎言碎语的人供了出来。 众人听了韩嬷嬷的回答后,便将目光又移聚了谢静娅的身上,没想到传出这起子话的人竟然是五小姐院子里的丫环。 半夏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是五小姐院子里的白兰?” 韩嬷嬷肯定地答道,“老奴确定,那晚上说五小姐害安姨娘的,确是白兰,另一个丫环因着没怎么说话,老奴实在是辨别不出是哪位丫环了。” 谢静娅心里是很清楚院子里谁是藏了异心的,便知道那韩嬷嬷说的不是假话。 很快,白兰被押到了屋里,然后对着谢静娅跪了下去。 谢静娅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这韩嬷嬷说的话,你应该也知晓了,现在本小姐问你,她说的可是实话?” 白兰本想咬着死不承认,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却容不得她不承认了。 韩嬷嬷似是怕大家怀疑她的话,便又解释道:“老奴刚进谢府没多久,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若不是五小姐府中的白兰告诉了老奴这些事情,老奴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株常春藤里面埋了麝香。” 事到如此,白兰便只得将计就计下去,“是,韩嬷嬷所说的那些话是奴婢碎嘴说了出去的,可这确是奴婢亲眼所见之事,奴婢只是说了实情而已,奴婢又哪来的错。” 白兰倒是毫不退缩,只是将这一切都变成是她亲眼所见谢静娅干的事情。 “胡说,白兰,小姐待你不错,你居然作出这起子坏心的事情,你的良心去哪了?”半夏质问着她道。 白兰冷眼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奴婢看不懂,也不想看懂这起子坏心眼的主子,安姨娘与她无冤无仇,可她为了把这事嫁祸给苏姨娘,以此将苏姨娘赶出府去,不惜牺牲未来的谢府小少爷,这等黑心的小姐,奴婢不愿意跟着。” 好一个正义禀然的丫环。 是的,这府中谁都知道谢静娅与苏姨娘不对付,就在刚才,谢静娅亲口说出她最厌恶的人便是苏姨娘与谢静嫣。 “白兰,你真的太过份了,你竟然如此睁眼说瞎话,你这样背叛主子,就不怕遭天遣吗?”半夏一脸指责地怒问她。 白兰却很是镇定的地说道:“奴婢没有做错事情,只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如若这样会遭天遗的话,那就让老天爷反应在奴婢身上吧!” 一幅誓死捍卫正义的白兰,让谢静娅想笑。 谢静娅大声地笑了几声,才道:“白兰,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本小姐一定会给你选一条最适合的你后路,让你安享晚年!” 这个时候,二太太和谢太夫人自是站在谢静娅这一边的,一番的招供之下,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谢太夫人却还有一些疑虑,不由得问向白兰,“你这个贱卑说五丫头送与安姨娘的那株常春藤里埋了一味麝香,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兰却避过一些疑问,只道:“那日里奴婢去小姐的厅里送东西,正准备进去,却发现半夏偷偷的将一样东西埋了进去,奴婢便闪到一旁。” 二太太却抓住一点质问她:“你怎么就知道那东西是麝香的?” “奴婢的鼻子一向灵敏,对香料也是懂一点的,麝香这种味一闻便知,所以奴婢才敢如此断定的,如若二太太和老夫人怀疑,只需将那株常春藤拿过来检查一番便知。”白兰一脸坚定地回道。 丫环很快便将那株常春藤取了下来,端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在去翻查之前,谢静娅却问道:“白兰,如果那株常春藤里没有你所说的那所谓有麝香,你当任何解释呢?” “奴婢亲眼所见,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白兰却是回答的如果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否定。 谢静娅却很是有耐心地问:“本小姐是说,如果没有呢?” 当谢静娅再一次这样问道时,白兰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回道:“如果没有,奴婢但凭五小姐处置。” “既然你如此铁定地认为那株常春藤里有麝香,那本小姐就让你看一看,那里面是有还是没有!”谢静娅的话一落,便让丫环们将那株常春藤仔细的翻查着。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那株常春藤,此刻,就连苏姨娘都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丫环们翻找着。 过了一会功夫后,丫环们手上都沾了土,可是除了土还是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麝香。 当白兰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明明……”白兰很想说,明明那包麝香是她亲自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她行事一向小心,她也是亲自看着五小姐从院了里将那株常春藤搬去安姨娘院子里的。 苏姨娘见着那空空如也,眼神也不由得再次垂了下去,只是她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好好的一出戏,怎么就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今儿个公司加班,回来甚晚,请各位亲们许了小舞只更三章吧!!!明儿个揭晓答案!!亲们可以自行先猜上一猜!! ------------ 计中计2 谢静娅倒是有些淡然地笑了,问向白兰,“为什么不可能?” 白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盆常春藤,“奴婢明明……看见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那包麝香是你放进去的,所以你发现没有麝香,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如此的不相信!” 白兰反应还是很敏锐,急忙回应道:“不……不是的,奴婢没有做过,奴婢只是亲眼看见过的!” “你说你亲眼看见过,有谁会相信吗?”谢静娅冷声问道。 是的,她说她看见过,既然她亲眼看见,为什么那盆常春藤里没有麝香? 谢静娅突然笑了起来,停了一会,才道:“你说你看见半夏将那包麝香放进了那盆常春藤里,那本小姐若说亲眼看见你将麝香放在常春藤里呢,你信吗?” 一句“你信吗?”,让白兰听得浑身发寒。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白兰觉得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能?”谢静娅倒是了然一笑,“你能这样说半夏,本小姐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你?” 白兰便不作声了。 谢太夫人见着这情况,便道:“这等背主的奴才,拖出去发卖了。” 谢静娅却阻止道:“孙女还没问出来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呢,就这么发卖出去,那岂不是对她太好了?” “对,五小姐说的是,最重要的是拉出背后指使她的人,她一个丫环,哪有胆子做这种陷害主子的事情、”二太太嗅到了另一种扳倒苏姨娘的气息,立马附和着。 在好一番的仔细盘问下,白兰却却是始终不松口,并且咬死着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既然这样,谢静娅便随了她的心,“你不是想知道这株常春藤里为什么没有麝香吗?本小姐现在就告诉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谢静娅给半夏使了一个眼色,半夏便站了出来,对着白兰道:“这谢府里总共也就得了两盆常春藤,你现在看到这盘,不是五小姐院子里的,而是谢大老爷书房的那盆。” “可是我明明是看着你们从院子里将那盘常春藤搬过去的。”白兰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半夏却道:“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假,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看到这盆就已经是被五小姐换过了常春藤。” 白兰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一切却全是谢静娅的的目光下。 没一会,得了谢太夫人令的婆子从谢大老爷书房那将常春藤搬了过来,翻查后,那土里埋了一包麝香。 尽管如此,以着白兰死咬着不承认的性子,自是会继续不松口,甚至会反咬一口说这是五小姐一先就设好的计。 所以,又过了片刻,半夏领着人从白兰的房间里搜出那包里面一模一样的麝香。 白兰看着那麝香,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你们污蔑我,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麝香,她的麝香从来就不会藏在房间里,你们这是栽脏。” 这一次,白兰没有撒谎,她将那麝香放在那裳春藤之后,根本就没有剩下的,她的房间里又怎么可能会多出这麝香呢。 那麝香只不过是谢静娅的一个布局而已,此刻,人证物证据在,无论白兰怎么解释都不可能会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来人,将这贱卑给我狠狠的掌嘴!”谢太夫人怒声吼了一句。 很快,便上来了两个婆子,狠狠地煽着白兰。 没一会,她的脸被高高的肿起。 白兰却是死咬着不松口,这等着嘴硬的奴才倒也是个烈性子。 谢静娅见差不多,便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来。 “白兰,你我主仆一场,你既然陷我于不仁,那本小姐自是还你于不义。”谢静娅看着她,表情淡漠地说道:“念着你有几分姿色,年纪也适宜,本小姐就作主把你赏给府里的下人吧。” 众人一听,觉得谢静娅定是哪根筋不对了,这白兰害她,她不但没有重罚还将她嫁人,这完全不符合谢静娅的性子。 可是接下来的话,众人都明白了。 “府里看马厩的老王,年过三十,虽然瞎了一只眼又毁了半边脸,但好歹是谢府的人,如今还没有娶亲,本小姐今儿个就作主把你赏给老王做妻子。”谢静娅淡淡地说道。 “不……不可以……”这次,白兰是真的急了,再也顾不得嘴硬,一路跪到谢静娅的身边,拉着谢静娅的裙角,求饶道:“五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陷害你,求您看在奴婢没有设计成功的份上,您就发卖了我吧,不要将奴婢嫁与那老王。” 府里看马厩的老王,长相丑陋不堪,听说没有别的嗜好,只是每次拿了月例银子,便去那青楼之地找妓,听说他那玩意更是个可怕,曾弄死过青楼里的女人。 白兰自持着有几分姿色,一心爱慕着府里的大少爷,她之所以愿意帮着苏姨娘做事,自也是苏姨娘许诺她,待她完成任务后,便话茬将她弄进大少爷屋里去,并承诺让她当上通房丫环。 白兰是真心实意的爱慕着大少爷这个人,可是二太太这个人她是清楚的,那是绝不可能让她当通房丫环的,所以,她能投靠的也只有苏姨娘,并且苏姨娘的各项行事和在府中的地位,自也是个能实现得了她愿意的人。 她一直不松口咬出苏姨娘,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还能与大少爷有着一丝希望。 只要不是将她下嫁于人,让她受什么苦她都能接受,可是……可是她接受不了嫁与那起子让人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人。 她苦苦地哀求着谢静娅,求她放过她。 谢静娅却是无动于衷。 良久后,她才说道:“说出指使你的人,本小姐便可以考虑考虑!” 白兰一直苦求着,苏姨娘一直听着,却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 当然,一个丫环的幸福不幸福,比起自身的利益,苏姨娘毫不犹豫便牺牲了她。 白兰一直死咬着嘴唇,没有开口。 ------------ 袒护 此刻,苏姨娘内心也是坐不住的,当然,她坐不住不是怕白兰揭发她,因为白兰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那是她指使白兰干的,她坐不住的是她发现谢静娅并不是她原来所了解的那般。 白兰的死穴是大少爷,她敢肯定,无论谢静娅给她什么惩罚,只要她给一个稳定的眼神,白兰就算是死都不会说出来,可是偏偏,谢静娅却将白兰许给看马厩的老王。 这一点,让苏姨娘不禁害怕起来。这说明,谢静娅深深的知道白兰的底细,知道她的软肋,甚至有可能,谢静娅一直都知道白兰是根眼线…… 苏姨娘越往下想,心里越发的阴冷,因为她发现,她安排在谢静娅身边的眼线,竟然一个一个的全被谢静娅以着各种巧合给弄走的弄走,弄死的弄死。 谢静娅眼神一冷,道:“本小姐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不说?” “奴婢……”白兰见着苏姨娘是不可能帮她了,便咬着牙一博,“奴婢是受了苏姨娘的指使!” 这话一出,既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苏雪莲,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现在看你还怎么解释!”谢太夫人再一次兴奋了起来,自己的计策失败了,却不曾想意外中拉出这么一条线出来,真是守得云开见日月啊,此刻,她的心情别提有多明亮。 二太太也欣喜着,就连谢静怡,那也是个开心的,苏姨娘一倒,谢静嫣便没得任何靠山了,看她日后还怎么在谢府呆下去。 苏姨娘却也稳得住,神色微透出一些愠色,只问向白兰,“你这个丫环倒是奇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你的!” 苏姨娘的话虽然轻,但是语气却不容得人忽视。 白兰听后却是一蒙,对于证据,确实是没有的。 “奴婢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奴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陷害五小姐,还不因为苏姨娘您指使我的,您说只要我完成任务,毁了五小姐的名声,您自是会答应奴婢的。” 白兰极力的解释着,这一刻,她只希望自己能摆脱嫁给老王的命运,其他的任何事,她都顾不上了。 谢太夫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说道。 “证据……你还要什么证据……”谢太夫人却是冷笑,“这麝香就是证据,白兰就是证据,我老太婆不会再让你生妖蛾子,给我把苏姨娘这个贱货压下去!” 谢太夫人发令,婆子们自是不敢不从。 只是那些婆子还没有接近苏姨娘,却被一声威严的男声打断了话,“都给我住手!”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静娅的父亲谢安邦。 在知道一切原委后,谢安邦马不停蹄的从朝廷里赶了回来。此刻,再一见苏姨娘那被打得红肿的脸,心里更说不上的难受。 谢太夫人欲解释,谢安邦指着那些个奴才,直接先发制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谢安邦那大怒的表情,那些丫环婆子一个都不敢吱声,全跑了出去。 “安帮,你这是想干嘛?”谢太夫人见着谢安邦一进来便如此大发雷霆,心里自也是不高兴的,语气里便多了些抱怨。 “母亲,你还有脸来问我想干嘛,儿子若是再不来,你岂不是要逼死我的妾室了!”谢安邦却是脸一沉,冷声地回道。 这一次,也该是他表明态度的时候了,他若不表明,这屋里的人怕个个当苏姨娘好欺负了。 “放肆!”谢太夫人怒声地摔下一个茶杯,谢安邦对她再不亲近,这样质问的话却也是第一次跟她说的。 吸了一口长气,谢太夫人继续怒道:“你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居然如此对你母亲说话,你还有没有一个孝心!” “母亲大人,你跟二弟妹做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挑明了来说吗?”谢安邦却是话锋一转,直直逼问谢太夫人,“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今儿个你们既然都下了手,那我就把话挑明了说,苏姨娘日后就会是这谢府的大太太,谁也阻止不了我!” 谢安邦这样意气用事,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看着他眼里的坚定,谢太夫人只觉得身体一僵,便倒了下去,指着谢安邦便道:“好……好你个不孝子……居然敢如此忤逆你的母亲,我……我不活了……” 谢太夫人便耍起无赖来了,“我既然生了这么个好儿子,居然跟我来什么挑明,那我老太婆也跟你挑明了说,苏雪莲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只要我在一天,她就休想成为谢家的大太太!” 既然撕破脸,那便彻底的撕破。 谢静娅见着谢安邦一反常态,倒是吃了一惊。 不等谢静娅开口,二太太这个不怕死的便上前劝了起来:“大哥,虽说我这个做弟妹的有些事情做得是不对,但是老夫人年纪大,这样子说话,万一让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身体里上不来可怎么是好,为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伤了你们母子的情份那更是不值当的。” 按理说,这话本就没说错,只是这时候,谢安邦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特别是看到一旁被欺负得如此明显的苏姨娘,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自个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整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为了不让我将苏姨娘扶为正室,你们不惜在安姨娘的吃食里下毒,你们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二弟妹,你们这样子整理我大房的事情,图的是什么?”谢安邦是真的怒了,因为他又吼了一句,“我养着你们,你们却这般作贱我房里人,你们到底想要啥?” 一句一句的逼问,逼得谢太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黑,瞬间便晕了过去。 谢安邦只冷冷地看了一眼,对着二太太道:“麻烦二弟妹给母亲请个大夫!” 说完,不管不顾,领着苏姨娘便走了出去。 谢静娅见着这一幕,脑子里也是一团乱,本想着这次应该能将苏姨娘的错给抓住了,哪怕谢安邦再护着她,就算不赶出府,但是正妻的位置,苏姨娘是绝对坐不上的,却不曾想,这完全乱套了。 ------------ 袒护2 当一个人不按规矩出牌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谢安邦的一番发怒。 可是明明不对…… 谢静娅所认知的谢安邦是绝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他刚刚冲着发火的可是他的母亲谢太夫人,他可是朝廷命官,这等子事情绝对是大不孝,这样的把柄,他怎么可能会让人抓住? 谢太夫人的性子是什么样,府里的人自是知道的,谢安邦确能如此的忌讳,难道是谢太夫人的把柄在谢安邦的身上? 没一会,谢太夫人被扶回了自己的院子,也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苏姨娘的院子里,此刻却是一片忙碌。 谢安邦着拿着冰块,轻轻地帮她敷着脸。 苏姨娘的眉毛轻轻皱起。 “是不是很疼?”谢安邦轻慰着。 “妾身受得住!”苏姨娘低低地轻泣着,“只是……只是妾身这等无颜,自是没脸见的。” 说着,苏姨娘有些难受的哭了起来。 谢安邦却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过些日子便会好了去,不用放在心上。” 话虽然这样说着,谢安邦却并没有去看她的脸。 苏姨娘见着他今日一番作势,心里头自然是高兴得紧。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苏姨娘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他,包括自己对谢静娅的怀疑,一点也隐瞒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静娅可能并不是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谢安邦抬头问道,眼里依旧存着疑问。 苏姨娘非常肯定地回道:“是的,妾身觉得她可能是知晓了一些什么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她知道了她娘亲的死所以才?” 苏姨娘大胆地猜测着。 谢安邦却是一口回绝,“她再聪明再有心机,也不过是十岁还没过的人,她能知道王氏的死跟我们有关?她从哪里知道?” 对于这个,谢安邦倒是不愿意相信,王氏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的,他那么精湛的安排,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孩知晓。 “那……那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被纠了出来,这个怎么解释?”苏姨娘却还是放不下她的怀疑。 谢安邦觉得问题还是只有一个,“她不过是不想你成为她的继母罢了。” “夫君,你真的一点也不怀疑五小姐吗?”苏姨娘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向他。 谢安邦也并不是不怀疑,只是觉苏姨娘将谢静娅说得太厉害,反倒让他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他淡淡地解释道:“你安排白兰设计的那一出,应该是被她给撞见了,所以才没有成功。可是由此也可以预见,我这个女儿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着谢安邦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苏姨娘的心里稍慰妥了一些。 谢安邦继续说着,“为了不让你当她继母,她可是什么招都敢用,心思倒是一点都不像王氏,我想着,为了不让她在谢府惹事,干脆将她送出去。” “啊……送出去?”苏姨娘却是惊讶了起来,“送到哪去?” “西山那有个京城女院,就让她去那里呆个三四年,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再顾虑你这个继母能不能做好,少操点心,多为我生下几个孩子才是正事。” 谢安邦现在也就得了谢睿然一个儿子,自然是还想多要几个。 听着谢安邦说到这,苏姨娘也很是头痛,自她生下龙凤胎后,便一直不见传来喜讯,她自己也很是着急。 “嗯,妾身都听夫君的便是。”苏姨娘温柔地垂下头去。 只要能坐上大太太这个位置,谢静娅自是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去的。 谢安邦之所以这么快的想将谢静娅放去京城女院,不仅仅只是因为这续弦的事情,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 谢太夫人的院内,也是个不平静的。 待大夫查看一番后,只说让谢太夫人安静休养少操些便是,然后又开了几幅无损身子的药。 二太太屏了其他人退去,才坐回谢太夫人的床塌旁边的椅子上。 “这大哥也真是的……”二太太不由得抱怨起来。 谢太夫人自是知道她想什么说的,便抢了话,“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了那姨娘那个贱女人身上去了,你看他今天为了那个贱人,居然不惜跟我翻脸!” 想到这里,谢太夫人内心也是很慌的,现在大少爷还没有功成名就,大老爷就是谢府的顶粱柱,他若是一门心思偏向那苏姨娘,那日后这谢府内宅还不是她苏姨娘的天下,这样的结局绝不是谢太夫人和二太太想看到的。 “老夫人,依儿媳看,您就装病,儿媳再负责放点风声去,我就不信大哥一点都不介意被言官盯上。”二太太虽然是一介内宅妇人,又出身小官宦之家,可是对京城里言官总爱盯着朝廷命官府里那些个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谢太夫人听到这,有些犹豫着,“那……那这要是让安邦受了批,影响了他的官运可不好。” 不论什么事情,能在府内解决的事情,她并不是想闹到朝廷上去的,毕竟那样就不是母子矛盾了,对于这一点,谢太夫人还是深深的明白。 “哎呀,您啊就别想太多了,就是个装个病而已,您难道病了,大哥不来侍候?就算大哥忙于政事来不了,那苏姨娘总得来吧,您还拿不住她不成?”二太太现在可是一门心思的不想苏姨娘上位,凡是能折腾的一定要折腾她。 “对哦……我老太婆怎么就忘了,她不是想当大太太吗?那我便先考察考察她一翻,我身子不爽利让她在床边侍个疾总是不过份的吧。”想到这,谢太夫人心情便爽快了一些。 谢太夫人与二太太交谈了一阵,商量好些个折磨苏姨娘的法子…… 安姨娘自见红后,就一直就躺在床塌上,外面无论怎么热闹她都没有出去过。 当她得知谢安邦如此袒护苏姨娘时,安姨娘眼神暗淡了下去。 “姨娘,您现在得好生安歇着,一些个不该想的事情不要去想!”香秀帮她将被褥紧了紧,以免进去风。 安姨娘却没有作声,随意的打量了几眼香秀,便挥了挥手,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原本是一出接近完美的谋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安姨娘的点心明明是她亲眼见着香秀吃下去的,那么突然出现的四块点心又是怎么回事? ……………………………………………………………… 因为临近放假,很多工作要提前完成和计划好,所以都回得比较晚,所以小舞这三天都只能三更,待放假再恢复四更,敬请谅解! ------------ 归来 谢静娅的院子里。 半夏很多事情不明白,只得抱着疑虑的心情去问了谢静娅。 “小姐,今儿个那出点心的事情,奴婢很是不明白,您怎么看啊?” 谢静娅吃了几块切成小块的苹果,才道:“依本小姐看,这中间的疑点太多了,你就问你想不明白的吧。” 半夏便将自己的疑虑问了出来,“奴婢不明白,这出戏是二太太跟老夫人策划的吗?可是老夫人是个注重子嗣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拿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来做引诱啊。” “指不定安姨娘也参与进去了呢?”当然,这也只不过是谢静娅的一番猜测,“虽然她们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赌了一把,可毕竟那孩子是保住了,若是成功,那苏姨娘在这府里怕是呆不下去,你说这么好的事情,她们会不会赌一把呢?” 半夏听到谢静娅的分析,自是觉得对的,“想不到,安姨娘倒也是个有心的,原以为,奴婢瞧着是个老实的呢。” 大宅院子里,老实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半夏依旧有好些地方没理清,“既然三个设计得如此巧妙,怎生的这场戏还是让苏姨娘赢了呢?难道真是有那么巧,苏姨娘那么多次都没有在点心上做记号,偏今儿个做记号,这不太巧了嘛?” 这一点,谢静娅也曾思虑了很久,最后,她才得出一个结论,便淡淡地说着:“苏姨娘怕是收买了祖母那里的心腹,安姨娘的院子里也安插了许多眼睛,她这是顺着她们挖的空往下跳,一来显示自己柔弱被冤以此来博取大老爷的怜心,二来怕是想给本小姐添点堵。” 第一点,苏姨娘成功的实现了,可是第二点,却是让苏姨娘意外了。 对于苏姨娘收买和安插的眼线,她倒是要好好的查一查。 “原以为借着苏姨娘让白兰陷害小姐的手,可以将苏姨娘打倒,却不曾想……”半夏以为这次铁定会成功,最后却杀出个大老爷,“奴婢没想到大老爷竟然为着苏姨娘会冒着大不孝的罪名跟老夫人对上,着实让奴婢吃惊。” 谢静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地浅笑,手指轻轻的交叉道:“不只是你吃惊,本小姐也大吃一惊,这样的行为可绝不是我那父亲会做得出来的,甚至连本小姐的面子都不管了,这可不是那个宠我的父亲。”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半夏不解地回道。 “这府里,怕是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儿!”谢静娅也只不过是一个猜测,她觉得谢安邦跟谢太夫人之间一定有着一些她所不知的秘密,或者是谢安邦握着谢太夫人什么把柄? “奴婢好生帮着小姐留意着,奴婢跟老夫人身边的丫环白梦还不错。”半夏回道。 谢静娅沉思了一会才道:“要想知道祖母有没有什么秘密,怕是只有吴嬷嬷知道。” “小姐,您是想收买吴嬷嬷吗?”半夏却还有些顾虑,“吴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怕是……” “她既然能被苏姨娘收买,那就也能被本小姐收买。”苏姨娘能主动的化解那场局,必定是有人给她当了眼睛,这种重要事情,能偷听到的人怕也只有吴嬷嬷,让谢静娅断定吴嬷嬷被苏姨娘收买的还有一条判断,那就是今日苏姨娘这耳光可是吴嬷嬷煽的,当时二人虽然眼神没有交流,但是苏姨娘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谢静娅还是看出了一些猫腻。 俩个人正说着,半夏进来通报,说是喻嬷嬷回府了。 一听喻嬷嬷回府,谢静娅不由得眉毛一松,眼角露出笑来,“快去给嬷嬷收拾一下东西,等嬷嬷休息一会子再来见本小姐。” 这长途跋涉的,喻嬷嬷年纪也不轻,身子骨肯定是吃不消的。 只是谢静娅的话刚吩附下去没一会功夫,喻嬷嬷便带着她的侄女喻星来给她请安了。 既然来了,谢静娅自然是热情的迎了出去。 只见着喻嬷嬷虽然看上去有些累,但是精气神却是不错。 一见着谢静娅,喻嬷嬷拉着喻星便跪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些子哽咽,“老奴跟侄女喻星来给五小姐请安。” “嬷嬷,快些起来,途中辛苦,您怎生的不多休息一会呢。”谢静娅忍不住的扰了一句。 喻嬷嬷却是笑了起来,“劳小姐挂心,老奴这一路很是顺畅,只是一回府便想着来见一见小姐,这些时日,您可休息得好?” 一路上,喻嬷嬷都在担忧着五小姐在府中会不会没有心腹帮手,府里会不会出啥事? 谢静娅虽说让她在江南多呆些时日再加,可是到了江南,没休息多久便领了侄女回来,她实在是放不下五小姐这里的一切。 “嬷嬷,我一切都好呢。”谢静娅自是知道喻嬷嬷放不下她的,便笑着说道:“这便是嬷嬷的侄女喻星吧,来,这个给你戴着玩。” 说着,谢静娅便将今日里戴在手上的一个玉镯子套在了喻星的手上。 “小姐,使不得,这镯子实在是太贵重了,您要是想赏个东西给她玩,随便一些个东西就行了,这个是万万不可的。”喻嬷嬷一边说一边去摘喻星手上的玉镯子。 谢静娅却忙制住她的手,冷下脸来,道:“嬷嬷这是不给我面子呢,我赏个东西给这妹妹把玩都不行吗?” 喻嬷嬷见着谢静娅似是不高兴,便也没再继续下去,只是让着喻星给谢静娅谢礼。 喻星与着谢静娅年岁相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显得很是机灵 她跪下去行礼,声音很是悦耳地回道:“奴婢喻星谢过五小姐赏,姑妈教过喻星,以后喻星就得听五小姐的安排,您让奴婢做什么便做什么,您给奴婢什么便接什么。” 喻嬷嬷一听,却是脸色一红,可是她又没法反驳,这些话却也是她对着喻星说的,只是五小姐还没说要留她在身边做丫环,这小妮子便主动的就当自己是五小姐的丫环了。 ………………………………………………………… 先更一章 ------------ 归来2 喻嬷嬷便又跪了下去,有些自责地道:“小姐,都是老奴一时心急,还没有问过小姐的意思便教了喻星这些子话,老奴愿意领罚。” 谢静娅冷了冷脸,道:“既然嬷嬷认罚,那便罚一个月的俸禄银子吧。” “是。”喻嬷嬷心甘情愿领罚。 喻星年纪虽小,却也知道是自己越了规矩,便连着求道:“小姐,都是喻星不懂事,喻星也愿意受罚!” “嗯……”谢静娅点了点头,转而笑道:“那就罚你日后在本小姐的院子里做个三等丫环吧,如若表现好了,本小姐再罚你!” 喻嬷嬷一听却是笑了,瞪着自己的侄女道:“还不给小姐放恩。” 喻星连忙磕头回道:“奴婢谢过小姐!” 见着喻嬷嬷既然来了,谢静娅便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她,便让半香先领着喻星回去休息,或者去府里转一转也是可以的。 “半夏,快将嬷嬷扶起来坐下。”谢静娅命着半夏道。 待喻嬷嬷坐下后,半夏又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面前,谢静娅又命着半夏端了一些点心出来。 “嬷嬷,您一路上怕也是辛苦的,先吃点东西,等会我还有些事要问。”谢静娅不急不缓地说道。 喻嬷嬷确也有些饿了,谢了恩便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些茶水。 “小姐,您有什么话便问老奴吧!”喻嬷嬷问道。 谢静娅开门见山地问道:“嬷嬷对丞相府的丑婆,可知晓?” “丑婆?”喻嬷嬷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便道:“老奴只记得这丑婆是丞相大人在路上救回来的,听说是来京城寻亲的,结果亲戚早就搬离了京城,当准备再回江南时却遇上了一伙贼人,幸得承相大人救了一命,见其身世可怜又会侍弄些花草,便留了下来!” 喻嬷嬷说的便是与肖嬷嬷的一样。 “除了这些,嬷嬷可还曾知道些别的?”谢静娅想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喻嬷嬷想了想,便摇了摇头,而后又道:“若说丑婆的身世,那老奴是得知晓这些,她在府中也从未惹过事,也不与其他人交流,所以老奴留意她甚少,只偶尔见她给丞相大人的书房送些个新鲜的花或者绿植之类的。” “我外祖父书房的花一直都是丑婆负责的吗?”谢静娅不由得追问道。 喻嬷嬷摇头道:“在丑婆没进府之前,一直是府中的阿坤送的,后来阿坤因着年岁大便回乡下养老了,丑婆是因为阿坤离了府才给老爷书房送花草的。” 谢静娅听后便沉默了起来。 一会功夫后,喻嬷嬷便问着,“小姐,可是觉得这丑婆有什么不妥吗?” “那丑婆在江南伺候的是哪家大户,这个你们可曾知?”谢静娅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喻嬷嬷望着谢静娅眼里透着的期许,头微微地垂了垂,道:“这个老奴不知,因着这丑婆长着实在不受待见,更何况她又与世无争,刚来的时候,有好事的去打听过,那丑婆也不说是哪家大户,只说主子家着了罪,不便说。” “主子着了罪,为什么就不方便说?”谢静娅倒是好奇了,可是脑光一闪,她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事情。 喻嬷嬷见着她问得如此细致,自是有她的打算,便偷偷地轻道:“小姐,您可能有所不知,在那几年,皇上处置了好大一批官员,依老奴猜,那丑婆不愿意透露原来主子是哪家,估计就是跟那批处置的官员有关。” 谢静娅从一些野记的只字片段中也曾看到过,当今圣上登基后的几年,一直在惩治那些贪官以及有着野心的人,当然,一些跟着他打天下却又握着兵权的人,稍有些异心的他自是不想放过的,因此,也便有了那几年朝廷命官的腥风血雨。 这一条线索,对于谢静娅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开端。 “那苏姨娘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府呢?”谢静娅便随意的打探了一句,“是先于丑婆还是后于丑婆进的丞相府呢?” 喻嬷嬷又陷入了一阵回忆中,想了一会才道:“苏姨娘是比丑婆要晚几年的,好像是三年,那个时候府里有些到了年纪的丫环和婆子放的放回老家,许的许了人家,所以又招了一些新的,因考虑着大小姐的年岁,便招了一批与着大小姐差不多年岁的丫环,苏姨娘就是那个时候进的府。” “苏姨娘一被选为丞相府的丫环,便分在了外祖母的院子吗?”谢静娅问道。 喻嬷嬷回道:“那一堆丫环中,苏姨娘表现得比一般的丫环都要聪慧稳重,而心思又是个忠的,当然,那个时候丞相夫人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没些日子便将苏姨娘放在了自个的院子里培养。” 刘氏那个时候也是想着多培养些个家生子,日后也好陪着王月儿去夫家的。 “那个时候,外祖母怎么就会认为苏姨娘是个忠心的丫环?”对于这一点,谢静娅倒是疑惑起来。 对于这个,喻嬷嬷很是记得清楚,便回道:“刚进来的小丫环,都会有管教嬷嬷培养一段时日,那一日,丞相夫人突然来了兴致便去看了一下,只见着苏姨娘端着茶杯,那管事嬷嬷往茶杯里倒水,倒了一半眼神看向了别处,没个注意便溢了出来,那热水就一直烫在了苏姨娘的手上,苏姨娘小小年纪就硬是没有出声,待那管事嬷嬷回过神,见着被烫得通红的小手,有些惊讶地问苏姨娘为什么不出声,苏姨娘那个时候说了一段话,就被丞相夫人看上了。” “哦……说的什么话?”谢静娅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段话的大概意思,喻嬷嬷也记得清楚,“苏姨娘说做奴婢最重要的是听从上面主子的意思,主子让做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做奴婢的也不能喊痛。” 当时,那管事嬷嬷便点了点头,在一旁的丞相夫人自也是对着年轻还轻的苏姨娘刮目相看。后来,那些训练完的丫环中,苏姨娘就被分到了丞相夫人的院子。 ------------ 托付 谢静娅与喻嬷嬷又说了一会子话,便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着。 待喻嬷嬷走后,谢静娅便又翻了翻那些野记中记载的片段,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 这天夜里,当谢静娅正准备就寝时,顾海源进了谢静娅的闺房。 半夏见了后,便退了出去侯在外屋。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株苍劲的松柏一样的,面若潘安,身姿临风。 “阿……源……”谢静娅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唤着他的名字,她曾问过他的名字,顾海源只说叫他阿源即可,既然他自已不愿意透露太多关于自己身世方面的世情,她也就不再细问。 “五小姐,您唤在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顾海源站在距离她十步远的地方,低声地问道。 一身墨色的长衫,头发束起,与以往见他的时候一样,身上透着一股让人猜不透的沉静。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谢静娅开口说道,又抬头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顾海源淡然地说道:“五小姐说便是了。” “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承相府的丑婆,我要知道她的过去。”谢静娅不再有的顾忌,将自己想调查承相府的人说了出来。 顾海源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好,我会派人去调查的,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的。”顾海源应道,也不问她为什么要调查承相府的人。 “这件事情,我希望做得保密一些!”谢静娅微低着头,声音柔而低沉。 微弱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柔美的五官更如凝水一般的沉静美好,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透着别样的神情,顾海源本能的向前走了两步,想更近一点…… 可是,他最终还是停止了上前的脚步,眼神却止不住的透着一丝柔软的光芒。如果谢静娅这个时候抬头一定能看到顾海源眼睛里那原本漆黑如夜色的眼眸中有一抹如星空般璀璨的闪亮。 “五小姐放心便是,我会有分寸。”顾海源那略带磁性的声音轻轻地萦绕在房梁上。 谢静娅侧着身,微一行礼,“那我便先谢过了!” 屋里的气氛陷入了沉默当中,但是这种沉默却不是那种紧张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的尴尬氛围。这种沉默让人想要捕捉下来,珍藏着并在日后的岁月里沉淀,就如古人所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顾海源走的时候,轻声地叮嘱她,让她注意安全。 他一向沉默,自不是那等啰嗦之人,可是对于她的安危,他总是不厌其烦,见她一次便想要叮嘱她一次。 顾海源走后,半夏进来伺候谢静娅歇息。 这一夜,谢静娅睡得极其的安稳,她的心里似有了一道助力,这道助力那份安稳是顾海源给她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信他,但是她就是觉得他值得信,或许这与她救下他一命有关,她信他是一个重义重诺之人,所以将事情托与他,她心里很是稳妥。 这一夜,谢府也有极不安静的一个地方,那便是在马厩偏西北的小屋子里面,传来女子一阵一阵凄凉的惨叫声,这声音便是白兰传来的。 苏姨娘没有倒下,白兰自是逃不了该她得的命运。上一世,她毫不犹豫的往谢静娅的茶里下药,这一世,谢静娅自也是不会让她过得惬意,只要老王不死,白兰就会过得生不如死。 自安姨娘见红事情后,谢府再一次被禁言,谁也不许再碎嘴那一日的事情,这也直接的代表了谢安邦对苏姨娘的态度。 谢太夫人则躺在床塌上装病,召了谢安邦进去说话。 谢安邦扫了一眼谢太夫人,脸上神情淡漠地道:“母亲,可有什么事情?” 他也不关心谢太夫人的身子,只问她是否有事要托与他来办,言外之间便是没事的话他便要回自个的院子里去。 谢太夫人一脸的疲倦,无力地说道:“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你对苏姨娘的态度了,我想了想,为着这苏姨娘撕破我们母子的情份,那是绝不妥当的。” 谢安邦没想到谢太夫人竟然会变得如此的‘通情达理’,倒是意外之极。 “母亲能这样想,儿子心里很是安慰。”谢安邦的脸色有了一丝喜气,语气也没了刚才的那么僵硬。 “既然你有心要将苏姨娘升为正妻,那我这个母亲的理顺了之后自也不会反对,但是我想考验考验苏姨娘是否有资格当好一个正妻。”谢太夫人说到这里后,便望向谢安邦。 既然谢太夫人开口同意,只是说要考验一番苏姨娘,他自是不能拒绝,便道:“母亲想怎么考?” “大夫说我这身子要好好的将与着,我想着这侍疾的事情就交与苏姨娘吧,她若是能让我这老婆子满意,我便同意了去!”说着,谢太夫人问着谢安邦的意思,“这样子,可行?” 谢太夫人如此客气又诚恳的说着,谢安邦自是不好拒绝的,他虽然知道谢太夫人也是想为难一番苏姨娘,但是这侍疾之事,本就是由儿女媳妇该做的事情,是绝挑不出一个错来的。 “母亲,这本就是苏姨娘应该做的事情,在您身子未好全时,就由她来照顾您吧,这样儿子也好放心。”谢安邦应着,这事就算是答应了。 对于这一点,谢安邦还是很相信的,依着苏姨娘的性子,一定会将谢太夫人伺候得周到的。 谢静娅听说谢太夫人让苏姨娘侍疾,心里一楞,转而又喜了一番。 当她再去与谢太夫人请安时,都会见着苏姨娘一幅没有睡醒的疲倦样子,惨白的脸色上映着没有消退的红肿。 谢静娅见着这样的苏姨娘,自也知道是谢太夫人使的坏,晚上肯定是没让她好好休息的,可是光这样,谢静娅觉得还是不行的,所以,当只有谢太夫人和谢静娅两人时,谢静娅便无意地说着:“祖母,这苏姨娘的脸这么红肿着,倒还真没有以往的美艳,她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父亲定是会慢慢厌弃的。” 谢太夫人只是笑着,“让她再得瑟一阵子,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一个妾!” 谢静娅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了好些个风凉话才退下去,有着谢太夫人坐阵,苏姨娘真若是成了正室,那在成为正室之前,她不毁了半条命那至少也得脱个三层皮! ……………………………………………………………………………… 下午要出门,明天开始更四章!! 放假第一天,北京阴了一周后终于出太阳了,下午出去放放风!!亲们节日快乐!! ------------ 禁地 汤雅如的生辰。 四月中旬的京城,天气已经很舒服,阳光明媚得有些让人舍不得睁开眼。 因着汤雅如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早些去汤府,所以谢静娅用过早膳,稍作休息,换了身衣裳便准备去汤府。 因着是去做客,谢静娅便多带了一些丫环,这些充脸面的事情,还是得做足了去,要不然会笑话谢府请不来丫环婆子,带一个显得寒酸。 府里不能没有半香,所以谢静娅带着半夏和小夏子出门,另带了喻嬷嬷,喻星暂时还得在府里再培养些日子,所以谢静娅便没有带她出门。 谢静娅跟着半夏坐一辆马车,小夏子跟喻嬷嬷做一辆马上,马车上喻嬷嬷也好提点着去了别的府里该注意些什么,严格来说,这还是谢静娅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去别的府里做客。 像这种递帖子请客之事,原本应该有着府里的长辈陪同,但因着谢太夫人身子不好且苏姨娘必须要侍疾,她的母亲又已过世,二太太又要忙着处理府中事务,因此只得她领着丫环和婆子去赴宴,好在谢静娅对汤府也算是有点小熟识了,所以谢府也便放了心。 绕了几条街,转了两条胡同,便到了汤府的大门前。 半夏拉开马车的帘子,便见着汤雅如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 汤雅如还真是够姐们情,待谢静娅从马车上下来,她便迎上前去,拉住谢静娅的手,笑语道:“看我对你多好,还亲自来迎接你!” 她有时候就像个小孩一样。 谢静娅回笑着,“嗯,看着你对我如此好的份上,今儿我便在你们府里多吃些东西,给足你的面子!” 俩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谢静娅和汤雅如彼此都是第一次见着对方穿着如此女儿家十足的衣裳,感觉对方都是眼前一亮。 汤雅如今儿个生辰,穿着甚是喜气,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并多了几分女子的妖娆。 汤雅如肤色虽然不够白,但是那深邃的轮廓和五官长在女子的脸上,却格外的多了几分媚态。 “师姐,今儿个你这身打扮,分外的好看。”谢静娅毫不客气的夸奖道。 在谢静娅打量汤雅如时,她同样也在打量着谢静娅。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雏菊,银丝线勾出了几片花瓣,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见过你英姿十足的绒装,已觉得你英气逼人不容直视,不曾想你穿起女儿装,竟然活脱脱的跟个娇美人一样,一点也不像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师姐我都忍不住要忌妒你了,哼!”汤雅如夸人也要那么直白,好在她真诚爽朗,说出的话就透着更多的诚意。 跟汤雅如相识这么久,谢静娅还是第一次进汤府,以往都是在汤府的围场上相见。 汤府的装潢透着一股子磅礴之气,这也许是跟汤大人的身份有关,内院的装饰多了几分柔和,但依旧透着一股刚劲。 每路过一处,谢静娅都细细的打量着。 汤雅如先领着谢静娅去见了她的母亲。 汤夫人端庄而秀丽,眉于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秀美,可能是内院里的勾心斗角太多,她的眼角处爬了许多的皱纹,让一双大眼失了原有的韵味。 “小女子见过汤夫人。”谢静娅很有礼数的说道,声音也恰到好处。 汤夫人见着谢静娅,很是欣喜的点头,“雅如总是念叨着你,今儿个一见,却不曾想五小姐不仅礼数得宜,还如此貌美,真真是让我这个小老太婆着实惊讶了一番。” 汤夫人也不跟她见外,说话间自带了几分亲切。 汤雅如却是笑哼了一声,“娘,你别被她那水灵灵的外表给骗了,她骨子里跟你女儿我一样,要不然怎生能跟我处得这么好。” 她这样一说,大家便都笑了起来,谢静娅也开心的附和起来,“是啊,夫人千万莫被我骗了去才好,我跟雅如是一路人。” “你们两个小猴皮,倒是拿起我开笑起来。”汤夫人虽然语气严肃,便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曾下去过,她眼角的细纹也显得更多了一些。 聊了一会子,汤雅如便领着谢静娅去了她的闺房,汤夫人仔细叮嘱了两句便由得她们自个去玩。 谢静娅跟着汤雅如一路走着,在经过一座假山时,迎面走来了两位少年。 俩人长得有些相似,个子都很高,从年纪和容貌上来判断,如果谢静娅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位可能就是谢静娅嘴里常说的二哥和三哥。 果然,汤雅如见着二人便笑着走了过去,唤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内院,现如今汤二少爷和汤三少爷年纪也都不小了,虽然没有禁他们出入内院,但一般情况下,若没什么事,他们也是很少进出内院的。 “当然是来看你这个人精啊!”三少爷伸出手,就往汤雅如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正笑着说话,抬眼便对上了谢静娅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还有一张阳光下显得柔美温润的脸,不知怎的,他的耳根处突然像着了火一样的烫了起来。 二少爷要内敛一些,只是笑了笑,摸了摸汤雅如的头发。 这种兄妹之间肆无忌惮的感情,让站在一旁边亲眼看见这一幕的谢静娅,内心好生羡慕。 在谢府里,她得过无数的宠爱,可是却没有一种宠爱是如此温暖,从他们的眼神里亦可以看了,他们兄弟对这个妹妹的爱是那样的纯净和简单,没有一丝的杂质。 汤雅如很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了三少爷的脚上,恨恨地说道:“让你说我是人精,哼!” 三少爷装着一脸痛苦的表情,眼睛里却是呈满着笑意的。 ------------ 禁地2 汤雅如转过身,拉着谢静娅的手走到两位兄长面前。 谢静娅正好近距离的打探了一下两位少爷,二少爷眉眼略显锋利,却也不影响他的相貌,一张脸很是英俊刚毅,身材比三少爷略高了一些;二少爷一看就是个爱笑的,这三少爷的肤色比较接近汤夫人,所以偏白一些,英武之间多了几分男性的柔美。 见着汤雅如要介绍谢静娅,三少爷汤元便拍了一下手,笑着抢先道:“让你三哥我猜一猜这位小姐是谁。” 汤雅如给了自己三哥一记白眼,然后又对着谢静娅解释道:“他表面看着是个轻浮的,实际也不是,别跟我这三哥一般见识就好。” 谢静娅沉静一笑,对这些倒没放在心上。 汤元兴致高涨地道:“小妹,这一定是你经常跟我提起的汤府五小姐吧,三哥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汤元倒是很不客气的跟汤雅如讨起奖来了。 “这太好猜了,有什么可厉害的啊!”汤雅如倒是不给她这个哥哥面子,看来俩人的感情也是很好的,自是一起玩闹着长大,说话才会那样的无所顾忌。 “猜对了就是厉害啊!”汤元耍起了几分无奈。 倒是二少爷性子静很多,他只对着汤元说了一句,“三弟,别失了分寸!” 二少爷一开口,汤元便也静了下来。 谢静娅便对着两位少爷行礼问好,他们也回了谢静娅一礼。 因着男女有别,只稍稍的问了好便分开了去。 待汤雅如领着谢静娅离去,三少爷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自是没瞒得过二少爷汤和的眼睛。 他瞪了一下汤元,“三弟,这谢府的五小姐一出身便被皇上指了婚的,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 这样稳重而锐利的心思,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会为着怡香院里的一位妓/女而大打出手之人。 二少爷的提醒,汤元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阴霾,他见着谢静娅的时候,只觉得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是那样的温暖他的心,恨不得时时的看着这样美丽而温暖的女子。 当然,这也只是汤元的第一眼钟情,谢静娅内心是否温暖,却是他不得而知的,可是那些,于他,并不重要。 见着自己三弟不回话,二少爷便知自己的话是说中了他的心事。 没多大功夫,汤府里来的客人便越发多起来。 荣国公史大夫人领着自己的女儿湘灵,昌平侯府的司马夫人领着六小姐司马蕊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到了汤府。 因考虑着这些个小姐年纪相仿,便让她们自个聚在一块耍。 史湘灵没想到居然会在汤府遇见谢静娅,一见着她,她两眼便透着狠光,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因着汤雅如是主客,所以她得负责这些小姐们能平和的玩到一块去,自史湘灵一见着谢静娅,她便闻着了火药的味道。 谢静娅倒是比史湘灵淡定了很多,她也不想在汤雅如的生辰宴上制造一些麻烦出来。 这史家跟汤家还真是有些令人费解,去年,因着怡香院凝香姑娘的事情,史大少爷与汤二少爷可是大打出手,两家没有因此而生嫌隙,居然想着联姻,这倒有些让谢静娅意外。 在汤府转了些地方,却始终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之处,与着上官子寒要她留意的地方完全搭不上边际。 谢静娅借着观赏府内景色,为着不与史湘灵产生冲突,便领着半夏和汤府一位领路的丫环在园子里逛着,汤雅如因着还有些事情,便只能暂时的待在汤夫人身边,谢静娅走时她便在她耳朵边说一会去找她,谢静娅笑着点头应下。 来来回回走了些路之后,发现汤府有几处地方的设计却是与着府里其他的地方要特别一些,因为这两处的路倒有些像迷宫的路一样,稍一不注意便会走岔。 她便装作不知的样子,在那些迷一样的地方一直走着。 半夏隐约也发现了不对,只道:“这好生奇怪,刚刚奴婢还经过这里,怎生的又回来这里了?” 说着,半夏还指着不远处的两个石敦说着,“小姐,你看,咱们是不是又回来了?” 谢静娅也装作惊讶起来了,“是啊……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那丫环见着却是一笑,道:“五小姐,您莫惊慌,其实这只是一处巧妙的设计而已,奴婢领您走出去便是。” 谢静娅却是奇怪道:“灵儿,这府内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啊?” 灵儿是汤雅如的贴身丫环,与着谢静娅和半夏的关系自也是不错的,所以对着她们俩,防备之心便也少了一些。汤雅如让灵儿来给她们领路,自也是十分的关切她,怕她在府中万一遇着什么不该遇的人或是事,有灵儿在,她也放心一些。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府内这些地方一般是禁止外人进入的。”灵儿直言道。 谢静娅一听说是禁止外人进入的,便知是府里的禁地,便道:“哎呀,那这可是汤府禁地,我们逛了这里,会不会让府里的老爷太太们不喜?” 说着这话,谢静娅的脸上还透着担忧。 灵儿却是一笑,“应该不防事,这些地方虽然是禁地,但是平常一些丫环婆子也会路过,只要不进去那边的地方就行。” 说话间,灵儿的手指着旁边的一座小楼道,“那边才是府里的禁地,那地方也才是真正的迷宫,原先有一个小丫环走错了路去了禁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说到后面时,灵儿还悄悄的压低声音。 “这么神奇啊!”半夏却惊讶了一声,因着她与灵儿关系亲切,便悄悄地打探着,“那小丫环没出来是真的迷了路没走出来还是被……” 半夏说道便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灵儿也没跟她多见外,偷偷地说道:“我想啊,可能是不小心走了进去,走不出来被里面的人抓着了,然后就被……” 她也学着半夏做了一个砍脑袋的动作。 谢静娅望着那座小楼却是沉思了起来,那座楼应该就是上官子寒跟她说的地方。 ………………………………………………………… 先更两章 ------------ 丑闻 半夏却是一脸的惊慌,对于灵儿刚才所说之事,很是受惊,却又带着好奇。 “灵儿,那地方真有那么神奇吗?”半夏指着那座小楼,似有疑问。 灵儿却很是确定的对着半夏和谢静娅说道:“我所的可都是认真的,反正这府里没有人会去那栋楼,就连夫人和小姐也不曾去过。” “那……都有谁能进那座楼?”谢静娅却是好奇了,这府里还有能拦得住汤雅如的地方? 灵儿回道:“那座楼只有老爷去,平时没得谁进得了的。” “雅如姐姐没好奇过?” 谢静娅这样问,灵儿也不惊奇,因为依着汤雅如的性子,越是神秘的地方便越是要闯上一闯。 灵儿却是苦笑道:“刚回京城的时候,小姐就好奇地闯过那地方,不过根本就进不去,那里全是迷宫,小姐还只站到外边,就让老爷给抓了回来,狠狠的在府里禁了她十天,哪都没让她去,自那之后,小姐便也没再闯了,因为老爷说如果小姐再闯一次让他发现的话,从此以后便禁止小姐再出府。” 对于汤雅如来说,这还真是个比严刑还厉害的惩罚。 谢静娅将周边的地形记在脑海里,然后便随着灵儿逛了府里一些其他的地方。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谢静娅便往着回走去,才走到半路,竟然意外的碰见了史湘灵和昌平侯六小姐司马如。 半夏和灵儿行礼见过她们二位,她们身边的丫环也行礼见过谢静娅。 谢静娅不想生事,便主动的打了声招呼,“这园子里的景色很是不错,两位姐妹也可以逛上一逛。” 司马蕊便笑着应道:“我跟湘灵姐姐正准备逛上一逛呢,如若静娅姐姐也得空的话,我们三个可以一同再逛上一会子,现在距离开席还有一些功夫。” 司马蕊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小酒窝,为着她稍稍平庸一些的脸庞增了一些姿色,一张娃娃脸因着她的笑也显得甜美可爱了许多。 谢静娅回笑着,“我逛了好一会功夫了,现下脚上有些累,就不陪两位姐妹们逛了。” 说着,谢静娅便准备告辞,史湘灵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史二小姐,你想多了!”谢静娅笑着回了过去,之后便不再看她,而是说道:“静娅先行告退了。” 史湘灵见着她毫不将她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愤怒。 待谢静娅一转身,她本能的伸出手拉过谢静娅的一块衣角,进而另一只手紧握着谢静娅的手腕。 “史小姐,你这是想干嘛?”谢静娅也没发怒,只是平静地问道。 见着谢静娅那张淡定而容颜俏美的脸,再一想到那天她因着谢静娅被一丫环煽了一耳光,心里的火气便压不下去。 这里可没有丞相夫人罩着她,若是错过这样一个机会,那可不划算。 “谢小姐,你猜我想干嘛呢?”史湘灵眼里闪过一丝坏笑。 半夏站在一旁说道:“史小姐,我们小姐没招您也惹您,这里可是汤府,您别太过分了。” “阿红,给这个不长眼的丫环掌嘴!”史湘灵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然后又给另一丫环使了眼色,抓着谢静娅的另一只手。 那个叫阿红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灵儿挡住了,灵儿从小跟在汤雅如身边,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对付两三个女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有着灵儿在,谢静娅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倒是等着看史湘灵怎么现丑。 史湘灵却是不那么想,她仗着身边带着的丫环婆子多,她就不信今儿个不能给谢静娅挂点颜色,不报一耳光之仇,难消她心头之恨。 “史小姐,这般想要为难我,你不就是想着那日我和我的丫环见着你被你身边一个叫阿碧的丫环给打了一耳光吗?”谢静娅倒是不怕激怒她,在人群里扫了一下,笑着道:“史小姐,今儿个怎么没带你的丫环阿碧出来啊?” “谢静娅,你真是找死!”正说着,史湘灵抬起手便冲着谢静娅的脸抓去。 谢静娅微微一侧脸,她便抓了一个空,待她想再扑上来时,谢静娅身边的一个丫环突然倒了过去,俩人迎面便碰了上去,而后倒在了地上。 只听得有首饰掉在地上发生咣叮的响声。 因都是穿着长裙,摔在地上后,二人的裙角又绊在了一块,俩人倒在地上后,甚是狼狈。 那些丫环婆婆子没想到会是这样,都赶紧去扶史湘灵。 谢静娅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领着半夏和灵儿往回去。 “灵儿,刚刚谢谢你了!”谢静娅自是知道,那个丫环之所以会跟史湘灵倒倒,那是因为后面有灵儿使的绊子。 灵儿很是欢快的笑道:“那个史二小姐蛮不讲理的,受点苦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小姐可是再三吩附过奴婢,绝不能让五小姐受委屈。” 被扶起的史湘灵,一巴掌就挥到那丫环的脸上,恶狠地怒道:“你这个没用的奴才,不给本小姐帮忙,倒使起坏来给我添乱了,回府我就卖了你!” 那被打的丫环,哭着跪在地上,哀求着:“小姐,刚才是有人推了奴婢一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根本就没有要害小姐的,求您饶了奴婢吧,您不要把奴婢发卖,求您开恩吧!” 那丫环猛的磕头,不断的求着。 有一个婆子忙上前劝道:“二小姐,这是在汤府,有什么事情回府再说,这样子若是让外人瞧了,恐是对您的名声的损!” 史湘灵给了那丫环一个狠厉的眼神,暂且先放她,对着另一丫环道:“阿红,去给本小姐把另一套衣裳和拿过来。” 看着自己摔得有有些规矩的发型,还有沾了不少尘土的衣裳,对着谢静娅的仇恨,不由得更重了一些。 这仇上加仇,怕是结得更多了起来。 谢静娅跟汤雅如见着面的时候,她身边围着几个庶姐庶妹,汤雅如便为她介绍了汤府的庶出大小姐、二小姐、三姐和七小姐。 ------------ 丑闻2 待宴会开始的时候,女眷们都坐在了内院的厅里。 谢静娅与着汤雅如和其他几位姐妹坐在一块,用席不久,汤雅如庶出的大姐姐突然从凳子上倒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啊……痛……好痛啊……”汤大小姐倒在地上,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其他人等,一听到这边的惊呼声,连忙赶了过来。 汤二小姐连忙蹲下身去扶着汤大小姐,关切地问道:“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汤大小姐也很是不解,突然之间,觉得肚子痛得难以让人忍受,肚子里面像是被人用刀给一刀一刀的刮着。 “大姐姐,你别吓我们啊……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了?”汤七小姐年纪小,见着这样一幕,吓得哭了起来,突然,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指着汤大小姐的下身道,“大姐姐,你流血了……你怎么流血了啊……” 众人一听,便望向了汤七小姐指着的地方,只见着她的下体处有血在不断的往外涌出。 “天啦……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些不明就里的小姐们惊慌起来。 也有人在一旁大声地道:“快去请大夫来!快去啊!” 一些夫人太太们也都赶了过来,见着汤大小姐如此,脸色都不由得阴了起来。 这闺阁未出嫁的大小姐,竟然在公众之下发生这等子丑事,她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不管这是什么事,汤夫人都有必要为汤府其他的小姐遮羞。 “哎呀,这雅叶也是的,自己小日子来了也不知,还尽吃些个寒凉的东西,还不赶紧将大小姐扶回房去梳洗一番。”汤夫人大声地吼了起来,几个得了眼色的丫环,连忙过来扶住大小姐。 汤雅叶便是汤大小姐的闺名。 汤夫人的话刚落,司马夫人却上前一步,对着汤夫人道:“汤大小姐似乎流血不止,不像是小日子,我身边的一位婆子倒是略通些医理,让她瞧上一瞧吧,可别是其他的事情,耽误了汤大小姐身子。” 其他夫人见着司马夫人开了口,便也焦急地附和着,“是啊……你们看,这汤小姐的衣衫全染红了,这哪是小日子该有的……怕是……” 说到这,那夫人便赶紧闭了嘴。 汤夫人见着这情况,自然也是知道不是什么小日子,这样见红,只怕是女子小产,可是这样子损害汤府名声的事情,怎么可能昭然若揭。 “啊……痛……”汤雅叶痛得脸都纠结在了一块,也早忘了什么名声不名声,此刻,她只想着解了痛再说。 那得了司马夫人令的婆子,便上了前去探汤雅叶的脉。 汤夫人想制止,其他夫人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就算是想遮掩也是遮掩不住了。 谢静娅却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司马夫人,按理说,她既然是被汤府列为未来的亲家之一,在汤雅如的亲事还没定下来之前,在这种明显有损汤府名声的情况下,司马夫人不应当这样自作主张,这不是明摆着陷害汤府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待那婆子探了一下脉后,皱着眉回了一句,“这大小姐小产了,有着血污之难,得赶紧找大夫来才是,要不然大小姐这幅身子怕是扛不住。” 那婆子的话一落,众人便发现,这大小姐的血流得更厉害了,染红了一大片地方。 这血流之势,怕是正常的小产也不应该是是这样,明显的是被人动了手脚。 汤夫人见着这样,也惊慌了起来,忙命着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命人将大小姐抱回屋…… 看着那一滩鲜红的血迹,还有汤雅叶那惨白得有些吓人的脸,谢静娅也不由得忖得慌。 汤雅如也没有想到,今儿个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虽然与着府中的这些个姐妹们相处得不好,可是真见着大小姐这样,她心里还是不免得有些难受,她不由得紧握着谢静娅的手。 “别担心,大夫已经来了,你大姐姐应该没事的。”谢静娅低声地安慰一番。 汤雅如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声音有些打擅,“她怎么就会流那么多血呢?” 谢静娅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陪着汤雅如呆了一会。 因着是汤府中私事,出了这样的情况,谢静娅也不好呆太久,便想着早些回去的好,汤雅如却是紧握着她的手,脸色惨白地说道:“你多陪我一会,不要走!” 感觉到汤雅如的不对劲,屋里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半夏和灵儿,谢静娅便让两丫环退到门外守着。 她望着汤雅如,低声问道:“师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汤雅如却是低着头,谢静娅这样一问,便有些哽咽地哭了出来。 谢静娅便上前换着她的身体,轻轻的拍打着,“别哭了……别难受了……都会没事的。” 哽咽了好一会,汤雅如才抬起头来,哭着说道:“大姐姐,会不会死啊?如果她死了,怎么办?” 谢静娅没有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汤雅如既然不想开口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好细探,这比较是汤府的家事。 待汤雅如恢复了一些情况后,她才从汤府离去。 待上了马车,谢静娅便闭着眼睛躺在了一侧,今天汤府发生的事情,还真是意外,意外得有些残忍。 汤雅如不是那爱哭的性子,汤大小姐这样她哭了,那必定是她知晓些什么却不愿意说?若说汤大小姐今儿个这样是汤雅如害的,她是不信的,她不信汤雅如如此阴狠,那么,这害汤大小姐之人,一定是能让汤雅如难过的人。 难道是汤夫人?可是一想,觉得还是不对,今儿可是汤夫人爱女的生辰,她绝不会在宴会上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回去的马车上,是喻嬷嬷与着她一辆马车。 喻嬷嬷见着谢静娅闭着眼睛,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小姐,老奴今儿个瞧了一会子,那汤大小姐怕是熬不住了。” “嬷嬷,您怎么看今儿个发生的事情?” 谢静娅问着话,眼睛却是没有睁开。 …………………………………………………… 今日更新毕! ------------ 失马 喻嬷嬷坐在谢静娅的侧边,她的双手轻轻地平放在她的双腿上。 “老奴看得也不太明白,但是今儿个这出戏明显是有人安排的,老奴觉得这怕是里应外合!”喻嬷嬷猜测道,眼神却是肯定的。 谢静娅轻轻的睁开眼,问道:“嬷嬷今儿个可是发现了什么?” “小姐跟半夏去逛园子的时候,老奴跟小夏子便在别处转了一转,不小心发现司马夫人身边的一丫环与着汤府的一丫环很是熟悉,对于这一点,老奴心里很是疑惑。”喻嬷嬷将自己发现的可疑之处告诉了谢静娅。 谢静娅却问道:“那若是这二人只是老乡之类的呢?” “不会的,老奴在内宅呆了这么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喻嬷嬷很是断定地说道:“所以老奴才觉得今日汤府大小姐的事情怕是里应外合。” 谢静娅沉默了一会,又闭上了眼睛,喻嬷嬷见着她今日甚是有些疲倦,便也没再打扰,静静地坐在一侧。 汤大小姐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与着自己的德行是有关的,她若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何来得被人如此陷害,就算是能救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汤府为了脸面,那也是绝不能让她活下来的。 为什么汤雅如对于这件事会如此反常? 马车缓缓的进行着,谢静娅依旧闭着眼睛想一些事情。 在走了几条街道后,谢静娅乘坐的马车突然有些不对劲起来,她跟喻嬷嬷的身体晃得很是厉害。 “小姐,您站稳了,老奴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喻嬷嬷的身体一晃,掀开帘子,只见着马拉着车子乱撞,好在这条街行人不多,但是受惊的人还是不少。 “嬷嬷,这马不知道怎么发狂了,如若控制不住,就得让小姐从这马车上跳下去,要不然……”赶马的车夫见着马儿如此不对劲,便大声地对着喻嬷嬷说了起来。 马夫的话,谢静娅都听在了耳朵里。 她现在对马儿还是比较了解的,她拉开马车里的帘子向窗外看了去,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那马儿受惊就一定是有人在马上动了手脚。 “不行,马跑得这么快,怎么能让小姐跳马车呢,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你我担当得起的!”喻嬷嬷声音很是严肃,她可不想谢静娅出什么事情,这要是跳得好还行,万一没跳好,哪里落了隐疾,那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马夫却不是那么想的,眼见着马发狂了狂奔,无论他怎么驾驭都不管用。 他只得再一次大声地说道:“五小姐,您必须跳马!快啊!” 马车再一次晃动,喻嬷嬷的身体被撞回了马车内,手臂处被碰了一下。 “嬷嬷,你怎么样?”谢静娅稳着身体向前问道。 喻嬷嬷忍着痛说道:“不碍事,只是磕了一下而已。” 看着这情形,喻嬷嬷便也忍不下去了,“小姐,跳吧,老奴跟您一起跳!” 说着,喻嬷嬷拉着她的手准备往马车外面跳去。 “阿祥,你先跳吧!”谢静娅跟喻嬷嬷都站在了一处,此刻马车冲着一片林子跑去,那旁边还是一个陡坡。 “不,五小姐,您先跳了,您跳了奴才再跳!”阿祥坚持着,他的紧紧的抓着马车缰绳。 谢静娅便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喻嬷嬷的身体便道:“嬷嬷,我数到三,咱们一块跳!” 待数到三时,两人同时往外跳去,原本是谢静娅在靠下方的位置,在起跳的时候喻嬷嬷却抢先占了下方的位置,落下的那一刻,喻嬷嬷的身体紧紧的抱着谢静娅的,身体落在地上后,发出沉重的响声,接着又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嬷嬷……喻嬷嬷……”谢静娅连忙去检查喻嬷嬷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啊?嬷嬷你快告诉我!” “不碍事,老奴的骨头还硬得很。”喻嬷嬷却是一笑,轻道:“小姐,您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谢静娅使劲的摇着头,眼眶微一湿润,“没有,我哪都没事!” 喻嬷嬷宽心一道:“小姐没事就好!” 谢静娅想要将喻嬷嬷扶起,却发现她刚一站起,左脚便不受控制的跌了下去。 “嬷嬷,你的脚受伤了!” “没事,这把老骨头,养一养便好了。”喻嬷嬷怕她心里头不好受,说话的声音很是轻快。 谢静娅自是知道喻嬷嬷此刻的心思,在跳下马车的时候,她才知道喻嬷嬷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来保护她不受伤,这样的恩情,让她心不由得沉重起来。 “嬷嬷……您怎么这么傻,我年轻,身体恢复起来快!”谢静娅不由得数落她,可是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喻嬷嬷却是拍了拍她的手道:“老奴经常活动,一样恢复得快!” 谢静娅管不了那么多,将喻嬷嬷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背去。 “啊……使不得……小姐……不可以的……”喻嬷嬷吓得直移动自己的身体,就算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让谢静娅来背她。 谢静娅见着喻嬷嬷如此,黑着一张脸,厉声道:“嬷嬷你要这样,我现在就把自个的腿也摔断了算了!” 说着,谢静娅便用力的去跺脚。 “哎呀……不可以啊……小姐……老奴求您了,别这样……”喻嬷嬷见着谢静娅如此使劲,吓得赶紧求她。 谢静娅拍了拍,拱下背,“那嬷嬷快上来,我带您去看大夫!” “这……这……”喻嬷嬷还是不愿意让谢静娅来背她,她是奴才,谢静娅是主子,这可是犯了规矩,她继续劝道:“小姐,您再等一会,半夏她们乘坐的马车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您身子这么瘦小,老奴又笨重,若是压着您身子,一不小心,俩人又摔了下来可怎生是好?” 谢静娅却是不依,“嬷嬷,您别啰嗦了,若是碰着半夏她们了,让她们来背您就是了。” 喻嬷嬷依旧不肯上,谢静娅见着她不听自己的,便一狠心,再次跺起脚来。 ------------ 失马2 喻嬷嬷却是惊喜的大叫:“小姐……半夏她们的马车来了!” 谢静娅回过头,只见着标有谢府记号的马车走了过来,果然是半夏她们乘的马车。 半夏下了马车,忙跑到谢静娅的身边,见着谢静娅没受伤,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半夏,你扶着嬷嬷坐马车去同济堂找个大夫看一下。”谢静娅对着半夏吩附道。 半夏却是一楞,“小姐,您不跟我们一块走吗?” “我在这里等一下阿祥,回头我去同济堂找你们,若是我两个时辰内没到,你们直接回谢府。”谢静娅说着。 “不,那奴婢在这里陪着小姐一块!”半夏固执地说道。 喻嬷嬷开口道:“小姐,就让半夏跟小夏子在这里等阿祥吧,您跟老奴一块吧。” 在她眼里,谢静娅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喻嬷嬷说的也对,就让奴婢跟小夏子在这里等阿祥吧!”半夏应着喻嬷嬷的话说道。 最后,在谢静娅的坚持下,小夏子陪着喻嬷嬷坐马车去同济堂,等到了同济堂后,马车再折回来接谢静娅和半夏。 等了一会功夫后,阿祥牵着马一跛一跛的走了过来,阿祥虽然受了点伤,但好在不严重,只要稍稍休息一阵子即可。 阿祥见着谢静娅等着他,忙上前行礼回报:“回五小姐,这马蹄右前脚被人钉了两个三寸长的钉子!” 说着,阿祥将证据交与半夏,然后递到谢静娅的手里。 “马被动了手脚,你们是怎么当的差?”半夏不由得语气重了一些。 阿祥忙跪了下去,“都是奴才的疏忽,请五小姐责罚吧!” “有人动了马,必定是你们偷了闲,这中间你们去哪了?”谢静娅脸色也不由得一沉,这样疏忽可不是闹着玩的,如若今天她运气差不一点,或者喻嬷嬷没有勇于牺牲自已的精神,那今日跛脚的就有可能是她。 上一辈子跛脚的阴影到现在还残存在她的记忆里,那种痛虽然已经淡漠,今世再跛一次脚心灵创伤可能不会那么重,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再次接受跛脚这这件事情。 “回五小姐,奴才只有在汤府赏小的们吃食的时候离开过,其他时间则一律没有离开过。”阿祥如实回道。 这作暗的人定是抽了阿祥那会的空闲给马钉上钉子的。 谢静娅见着阿祥也是一身狼狈,再一想到他今天拼尽全力挽救的辛劳,便也没再多罚他,只道日后定要小心,别再让人装了空子。 马车不是在谢府被人钉上钉子的,那这只有可能是今日在汤府的人想要害她。 其实,谢静娅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待见了汤雅如,让她在府中打听一下今日各家马夫的情况便知。 待回到谢府时,天色已经不早,谢府里的人也早已用过晚膳。 谢静娅一回院子里,便上前回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情。 “小姐,今儿个晚膳前,老夫人泼了苏姨娘一药,还是往着苏姨娘的脸上泼的。”略停了一顿,继续说道:“苏姨娘那原本见好的脸,又被那正烫着的药给泼得红红的。” “苏姨娘没发作?”谢静娅问道。 半香回道:“没有,苏姨娘只是问老夫人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泼她。” 谢静娅只是一笑,这谢太夫人要泼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端端之分。 “老夫人只说药太烫,没拿稳,老了不中用了什么的!反正就没有那故意泼苏姨娘的意思。” 谢太夫人就是能如此厚脸的做到,哪怕她是故意这样的而为之,偏偏就可以说不是故意的,并且说得理直气壮。 苏姨娘现在若是讨好不了谢太夫人,她想要谋划的正妻之位便会受影响,再说了,对于让她侍疾,她若是侍不好,谢安邦只会觉得她事情没有处理好,在这件事情上,谢静娅深信,她的父亲大人是绝不会帮苏姨娘出头的。 倒不知,这一次,苏姨娘有什么法子收拾好谢太夫人。 苏姨娘回到院子里,看着铜镜中那被烫得发红的脸,她甩手便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推下了地。 王嬷嬷知道苏姨娘受了委屈,忙上前去安慰,“姨娘,您忍着点,马上就要成功了,切不可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苏姨娘冷哼着脸,咬着牙道,“若是我这张脸毁了,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了,一个没有容颜的姨娘,还能再得宠吗?” 尽管谢安邦爱她,但若她真的没了这绝美的容颜,谢安邦还真的会爱她吗?对此,苏姨娘一点信心都没有,天下间的男人,有几个会喜欢毁了容的女子呢? 好在那药不是很烫,苏姨娘的脸才逃了毁容这一劫,可若是这每天泼上一次,那她的脸长久下去,不毁也得毁。 “姨娘,既然老夫人如此为难您,您何不也装病呢?”王嬷嬷劝道。 苏姨娘脸色一沉,“老爷既然发了话,让我好生侍候着,自然是侍候好了就能堵了老夫人那张嘴,这个时候,我若是还拿这事烦老爷,岂不是给他添堵嘛。”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王嬷嬷也跟着着急,她是依附于苏姨娘生存的,自然是不希望苏姨娘倒台的。 苏姨娘眼里浮起一丝阴冷,轻轻地道:“她今日能泼我,日后我便有所防范,现在我担心的是,不知道她下一次会用什么来毁我?” “老奴定会十分小心姨娘的吃穿用度,吴嬷嬷那边,我们可以再多使一点银子。”王嬷嬷一边说,一边再次拿起了治疗烫伤的药膏。 苏姨娘自是知道,吴嬷嬷是一定要使好银子的,想她也是看得清楚,日后这谢府是谁掌家。 王嬷嬷拿起药膏,又给苏姨娘往脸上扑了一次。 待到第二日,苏姨娘侍候谢太夫人吃药时,她的脸上用厚厚的丝布围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并且还很贴心的对着谢太夫人说她容颜有损,遮住是不想她污了谢太夫人的眼睛。 虽然苏姨娘想了新招,但是她受伤的这段日子,谢安邦却是宠上了府里的那对双生姐妹花,这也是谢太夫人真正的用意。 ------------ 地 从汤府回来的第二个晚上,上官子寒便找上了谢静娅。 对于喜欢夜里偷偷潜进谢府这一事,谢静娅表示很不爽,为什么上官子寒与着顾海源这二人都喜欢夜潜她闺房呢? 相比上官子寒,谢静娅却是没那么安心了。 半夏退出后,谢静娅冷着一张脸,道:“我说过明日我会去客满楼的,你干嘛跑到这里来。” 对于上官子寒的闯入,她明显是很不欢迎的,因为她讨厌他的浪荡和自我感觉甚好。 “在下来谢府探一探情况,顺道就来给五小姐请个安!”上官子寒却是开心得很。 他说来谢府探情况就跟说着玩似的。 “你既然有本事来谢府,干嘛不去汤府玩一玩啊。”谢静娅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上官子寒双手一环抱,脚步却上前迈了两步,“汤府嘛,还是得慎重点,那汤大人是兵部的嘛,府里的家丁跟谢府的家丁自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啊,再说了,谁会有汤大人那么无聊,在府中还搞什么迷宫啊。” “你这么清楚,自是探过汤府了?”谢静娅问道。 “图画好了吗?”上官子寒却是错开了话题。 谢静娅也不答他,只问道:“上官子寒,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对汤府做什么?” “这是本少爷的事,你又不是本少爷什么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上官子寒一脸的坏笑,凑近她道:“你若是答应成为本少爷的女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哦。” “你……真是无耻!”谢静娅对于这样的上官子寒,心里总是多几分反感。 明明长着一张如花的脸,好好的良民不当,非得当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哥儿。 “其实本少爷也只对着你这样的美人儿才会无耻!” 人至贱则无敌,古人的话那都是有出处的,看着上官子寒这幅嘴脸,谢静娅终于理解古人话语的出处了。 “你若是不告诉我,你想对汤府做的事,我便不会给你图!”汤雅如是她的好姐妹,若是这幅图会给汤家带来灾难,谢静娅是怎样都不会把图给上官子寒的。 上官子寒见着她这幅较真的小模样,摸了摸下巴,笑道:“放心吧,本少爷绝不会伤及汤府任何一人的!” “你发誓!如若你违背誓言,那便断子绝孙!”谢静娅第一次逼人说狠话发毒誓。 上官子寒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哎,你这人怎么如此信不过人呢,还出尔反尔,我帮过你,你说过会还我,现在到你还我的时候,竟然逼你的恩人如如此狠辣的毒誓,你到底还是不是女子家,断子绝孙这起子话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也说得出口。” “我不管,反正你不发誓我便不给你。”对着上官子寒这种人,她也只能耍无赖,“既然你说不会伤及汤府任何人的性命,那你发一发毒誓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你心中有鬼。” 上官子寒抬起手,然后又将手往自己的头发上抚了一下,最后伸出两根手指,嘀咕道:“我上官子寒若是伤及汤府任何一人的性命,便叫老天爷让我断子绝孙!” 发完毒誓后,他两眼紧紧的盯着谢静娅,“这样,满意了吗?” 谢静娅没有应她,转过身从匣子里拿出一张宣纸来。 上官子寒却是望着她的背影嘀咕着,“好好的一个闺阁小姐,好的不学便学起在下的厚脸皮,还学得如此的像。” 谢静娅转过身,将图纸递给他,“但愿这个能堵了你的嘴!” 上官子寒接过她手上的图纸,打开一看,那是汤府那座迷宫楼周边的地形,还有两处小迷宫图的地形,以及那两处迷宫图怎么走出来的方法。 “那座楼我没有办法进去,那里是汤府的禁地,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谢静娅说的也是实话,她又不是擅长走迷宫的人,一旦进去若是出不来,岂不是会让汤大人疑心。 “有这些就够了。”上官子寒却是一脸的笑意。 对着上官子寒这种人,谢静娅也不讲什么客气,直接道:“你已经拿到图纸了,那我就不送你了,哪来的哪回去吧!” “五小姐,在下辛辛苦苦进来看你一趟不容易,你就这么舍得在下走啊”上官子寒再一次露出那浪荡公子哥儿的形象。 谢静娅真恨不得一刀子将他劈下去,“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居然让你这样的人一直平安的活着。” “你可别咒爷,我要真被你咒死了,做鬼我都会缠着你的。”上官子寒继续坏笑着。 调侃谢静娅,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谢静娅不想再跟这种人纠缠下去,面对上官子寒,她完败她投降,“上官少爷,您请回吧,小女子要歇下了。” 上官子寒见着她,犹豫了一会,便转身离去,刚走两步,他又退了回来。 “你还想做什么?”谢静娅的脸上近乎无奈起来。 这一次,上官子寒却有些正色地说道:“我听说了汤府大小姐的事情,听说人已经没了。” 汤府大小姐在当晚就去了,这件事情谢静娅自是知道的。 “你消息还蛮快的。”谢静娅随意地说道。 上官子寒却冷笑着道了一句,“她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谢静娅没留意他的表情,半开玩笑地打趣了一句,“别告诉我,汤府大小姐的情人,是你?” “你当我是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哥儿!” 谢静娅紧接着问道:“难道你不是?” 上官子寒白了她一眼,望着她却是一脸的正色,“我跟你说严肃的,汤府可能会有大难!” 其实,这话上官子寒并不想对着谢静娅说的,可是一想到她对汤府的在意,他又忍不住说给她听。 看着上官子寒较真起来,谢静娅不由得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个人感觉而已,汤府可能会有大难,你让你的姐妹小心一点反正不会错!”对于这个事情,上官子寒也只是一种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却让他觉得那样的真实,因为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 ……………………………………………………………………………… 亲们端午节快乐!!今天小舞要去朋友家吃饭,从北四环到东四环,漫长的路……今天要抱歉了,只能更三章了!! ------------ 提醒 谢静娅从他的话语中,立马想到了一些事情。 “汤府大小姐这件事情是不是只是一个警告?”谢静娅的心里不由得一冷。 上官子寒见着她突然有些着急的样子,便轻声地安抚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猜测。” “你告诉我,汤府的禁地是不是有云腾宝藏图?”谢静娅很是敏锐地猜测道。 上官子寒见她提到了云腾宝藏图,也不惊异,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是!”这一次,上官子寒没有犹豫便回了她。 谢静娅本能的问下去,“那你能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是的,她渴望知道找云腾宝藏图背后的主子,这跟她上一世惨痛死去是连在一块的,如果提前知道,也许她可以免于一死。 上官子寒却是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可能告诉你,告诉你于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谢静娅苦笑一声,是啊,她跟上官子寒无亲无故,他凭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情,确实是她太心急知道真相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见她有些失落的神情,上官子寒却解释了一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我们绝不是那些悬案的谋划者。” 谢静娅沉了沉心态,低声地问道:“那你知道那些谋划者是谁吗?” “我们一直在找这些人,只是他们非常的狡猾,下面养的一批人都是死士,善于用毒和巫术的怕是有一批疆人,这些人的行踪一向捉摸不定,查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还没有头绪。”对于这一点,上官子寒想找出他们的心意,也绝不会比谢静娅低。 这群人如此心狠手辣,有着这样人的主子,必定也是个心狠之人,藏宝图若是落在那人手上,那他跟他的主子也得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么大一笔财富,怕是被一群人觊觎着,最后谁会胜出,其他的人都落不到好下场。 “如果汤府大小姐真是那些人的一个提醒,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拿到了云腾宝藏图呢?”如果没有拿到图,那群人为什么一点也不忌惮汤府,那好歹是兵部侍郎汤府,不比一般的富户。 上官子寒听着谢静娅这么说道,他却是沉默了。 “也许吧!”上官子寒淡淡地回应着,对于这一点,他也不确认。 “可是……”谢静娅觉得自己也矛盾起来,但是她却不得不求证于上官子寒,“如果他们拿到了藏宝图,为什么就不放过汤府呢,汤大人好歹是为国守边疆的将才,府里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家丁,对付起来要费的财力和人力也是相当的大,那人为何要这么做?” 空气里再一次恢复了沉默,沉默得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谢静娅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是紧张,紧张得让她呼吸有些加快。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还不知道汤府把藏宝图放在哪,但是他们又迫切的想知道,所以便做一些这样的事情引起汤府的注意,逼藏宝图现身!”汤大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不会轻易的将藏宝图交出来,就连藏都是藏得非常的隐秘,怕是那些人也找不着,才会出逼招。 这种猜测应该也是符合的。 上官子寒眼神一暗,喉咙有些堵,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你既然清楚去腾宝藏图的事情,那你肯定也是知道谢府也有一张,如果你知道,就将这图交给我,至少这样可以减少你的危险!” 谢静娅听了他的话,不管他的意图是什么,他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交出宝藏图她的危险会少一些,毕竟她于那些人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却有自己的计算,有着云腾宝藏图在手上,那自然就能逼得那一群人现身,只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主子…… 但是这样的话,她有可能因着任何一个失误就会被那些人给咔嚓掉。 上官子寒走了之后,谢静娅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上一世,她的生活里完全没有这些事情,身边更没有出现过这些男人。难道因着她重生,很多事情也都跟着改变了吗?或者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所以那些人急着要找到宝藏图? 顾海源背后有一位主了,上官子寒背后也有一位主子,宁国公背后也有主子……她所知道的是这三家,那还有她不知道的吗? 汤大人背后会不会也有主子呢? 很多事情纠结在她的脑海里,解不开却又放不下。 这一晚,她睡得极其不安,噩梦再一次袭来,被噩梦惊醒时,她的后背全是冷汗。 第二日早上,谢静娅起得有些晚,当她去谢太夫人院子请早安时,谢太夫人居然还在梳洗。 “五姐姐,你今天竟然比我还来得晚些。”谢静怡嘟着小嘴唇说道。 “是啊,贪睡了一会!”谢静娅眼角下有一丝青黑,好在她年纪小,用一些研碎的珍珠粉抹上便也看不出来。 谢静嫣最近倒是难得的安静,每次请安时绝对是静静的笑着,无论谢静怡如何拿她开涮,她都不接话,连着几次后,谢静怡也失去了嘲笑她的兴趣。 四小姐一向是最不多话的那位,大小姐哪怕是说话也都是让人挑不出什么错。 这样一来,请安的时候,众姐们之间倒是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客气。 谢太夫人出来的时候,神情特别的疲倦,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病变成真病了。 跟几位孙女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幅精气不振的样子,苏姨娘依旧是遮着脸,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有没有好一些,但是她倒是习惯了这样遮着了。 谢太夫人一直装病,就一直把苏姨娘留在自个的院子里,每日每夜的伺候着,这样的话,谢安邦便有了更多的时候去宠幸其他的女人。 不管苏姨娘表面装得有多大度,但是她心底里有多少的怨恨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谢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让请安的人都退了出去。 “祖母这两日比前些日子倒是贪睡了些!”出院子里,谢静娅随意的说了一句。 谢静怡却是一脸的不在意,笑着回了一句:“五姐姐,春困秋泛嘛,更何况祖母现在身体不适,贪睡一些也是正常的。” 谢静娅没有接话,笑了一笑,从另一条道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 意外之客 谢太夫人院子里的吴嬷嬷来通报,说是今儿个府里来了贵客,跟着大少爷一块回的府。 谢静娅问道:“吴嬷嬷,是哪位贵客?” 吴嬷嬷一脸的陪笑,很是殷勤地说道:“是宁国公的赵世子。” 一听说是赵文宣,谢静娅便低下头去。 吴嬷嬷以为她是害了羞,便笑着回道:“五小姐,老夫人说让您去正厅一趟,您是未来的宁国公赵大夫人,今儿个也算是让您跟赵世子之间相互有个照面。” 谢静娅倒是笑了笑,问道:“这是祖母的意思还是赵世子的意思呢?” 赵文宣突然来谢府,怕是另有所图吧。 吴嬷嬷只道:“这个……老奴不甚清楚,老奴只是奉老夫人的意思,具体是谁提出来的,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后,见着谢静娅很是犹豫的神情,便又问道:“五小姐,要不然老奴再跑一趟,问个清楚,可好?” “不用了!”谢静娅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您就跟祖母回话,就说我今儿个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外客便是。” 说着,谢静娅便又低下头去,吴嬷嬷看不清她的表情。 得了令的吴嬷嬷也不好意思在谢静娅的院子里久留,说了几句话便告退。 半夏见着谢静娅推了这次见面,有些好奇却又不敢问。 谢静娅看出她的想法,便道:“该懂得避讳的就一定要避讳,今儿个他来,明着是为我,实质却是为着三姐姐而来,若是他有心要给我制造点什么,那我岂不是防不胜防。” “小姐这样想,那也是对的。”半夏却是一酸,再次道:“那赵世子真是个没眼光的,放着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却是跟那狐媚子勾勾搭搭的。” 原本,半夏对着赵文宣还是换了一丝希望,以为他只是被三小姐给设的计而被引诱,可是经过半香等人的仔细探究,却发现这些日子,谢静嫣与着赵世子既然不要脸的暗中书信往来。 只可惜那谢静嫣是个精明劲的,信看过后便烧掉。 若不是她无意中提起赛马,谢静娅也不会怀疑她去探究她的情况。 正厅里,吴嬷嬷将谢静娅的话回了老夫人,老夫人听了后脸色微微一暗,很快便又恢复了起来。 她笑着对赵文宣道:“本想着让我那有些调皮的五丫头出头与赵世子见上一面,谁知今儿个静娅身子不太好,看来只能是下一次了!” 赵文宣听说谢静娅身体不好,不愿出来见客,眼里浮起一丝灰暗。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要怎么第二次相见,可是这谢静娅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他,今儿个趁着来谢府的机会,想着或许能见上一面,然后让谢静娅知道他便是那救她之人…… 没想到,她却身子抱恙? 赵文宣倒是很自然的笑了起,相貌俊气而儒雅。 “老夫人,今儿我来谢府一来是给您请安;二来是想着三日后的赛马,如若您有兴趣,便可去观看一番,因为我跟睿然都有参与赛马!” 谢太夫人听着他这样,自是知道让她去观看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可以带着府里的小姐们一块去看看。 京城里这种游戏,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们是可以去看一看的,因着那赛马场的周边会搭有各种棚子,是具有一定的隐蔽性的。 谢太夫人轻笑两声,才道:“这可是件有趣的事情,只是近几日我这老婆子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如若到时候好了我自会带着府里那些个爱看热闹的太太小姐们去为着赵世子和睿然加油的!” 略一停顿,谢太夫人又补充道:“如若到时候老婆子我身体还没好全,我便让睿然的母亲领着她们去给你们添彩!” 京城里赛马,一般也会象征性的博个彩,但这算不得赌,只不过是增加一些乐趣而已,当然,这个是针对大户人家里看马的妇人来说,至于私下里,有没有其他的人参与大赌,那便不得而知了。 赵文宣在谢府的园子里逛了逛,用过午膳才离去。 半香也回了谢静娅,赵文宣在离开谢府前,递了一张纸给谢静嫣身边的人。 谢静娅一声冷笑,这赵文宣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谢府敢做出这起子事情,也不怕被抓住把柄,想来这谢静嫣于他来说还真是个迫不及待的可心人儿,既然这样,那她便成全他俩好了。 她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她将半香招呼到眼前,在她的耳边低声地叮嘱几句,而后将一样东西交与半香。 半香拿着东西,听着她的话频频点头。 谢静嫣的院子内,她将看完的书信放在盆子里烧掉,火光映着她的脸分外的妖娆。 知了看着那书信慢慢的燃成灰烬,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小姐,赛马那日,您去吗?”她偷瞄着谢静嫣的表情,确定她没有生气才微放下心来。 谢静嫣把玩着手帕,嘴角一抿,那梨涡若隐若现。 自打那日赵文宣在起火的时候救下她,她的一颗芳心便动了起来,当然,她的潜意识里有着一股别样的虚荣,那就是赵文宣这个男人是谢静娅的,而她却成功的让赵文宣爱上了她,这种报复的快感更能让她得到满足。 “我们得想办法去,祖母肯定是不愿意我出门的,现在我还被面相所困。”一想到面相,谢静嫣的脸不由得一阵扭曲,不由得低咒那该死的道士。 更让她可气的,是苏姨娘找了那道士许久,竟然没有一丝下落,想要解她的面相之灾还得另想他法。 “这还不好办,我们去求了姨娘便是,姨娘一定有办法的。”知了在一旁提点着。 谢静嫣却有些犹豫,依着苏姨娘的性子,她肯定是不想她了门的,与其去求苏姨娘,指不定求谢静娅会更好些。 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这件事情苏姨娘不定会答应她去,可是她又是那么渴望去看一看京城里这种赛马的盛况。 谢静嫣将帕子收了起来,而后,又拿出几块她最近新绣的春帕出来,领着知了去谢静娅的院子。 ------------ 权位 见着谢静嫣那急迫的神情,苏姨娘的眼神更透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谢静嫣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怕是怎么都压不住了,但是做为她的姨娘,她必须要提醒她,不能让她有一丝的出错。 “我让你答应的第一件事便是那日骞马会上你必戴上面罩上,若是有人问及你,你就说对京城里的柳絮过敏。” 京城里的四月天,漫天的柳絮飞舞,一直会持续到五月中,对柳絮过敏者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这样的借口也是最不伤已的。 苏姨娘让谢静嫣如此装扮,自是不想谢静嫣到时候外露姿容,免得横生枝节。 谢静嫣听着让她遮住容颜,脸色微有些不悦,要知道,容貌是她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这样好的机会让她放弃,她心有不甘。 苏姨娘本就知道她的心思,再一露出不悦的神情,不免为着谢静嫣担忧起来。 她只得将自己的一些心思告诉她,这样做是为了日后升为嫡女是能一呜惊人,而不是在只是个庶女身份的时候显露出来。 这样一说,谢静嫣的内心便容易接受多了,并且也深深的觉得苏姨娘的话是有道理的。 谢静嫣巧然一笑,轻道:“那姨娘让我答应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苏姨娘想都没有想,脱口便出:“不许与宁国公赵世子有任何的牵扯,一定要离得他远远的,最好是看都不要看她一眼。” 不让她与赵文宣有什么牵扯,她能理解苏姨娘这样的做的想法,但是连看都不让看一眼,这未免也有些过了吧,不由得嘟嘴角道:“赛马上哪能看都不能看,那若是万一……” “没有万一!”苏姨娘很是冷静的哼了一句,并且语气相当的严肃。 谢静嫣被她一哄,便也本能的回了一句,“姨娘这么紧张干嘛,我自是会离得他远远的,但您这所谓的看都不能看一眼是不是过头了些。” 苏姨娘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收敛了一些情绪回来。 这些日子,她一真被众多的琐事给烦扰着,安姨娘的事情、谢太夫人的恶心事、那对双生子的上位……这一切的一切都危及着她跟谢安邦的感情,她只能从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来跟谢静嫣沟通,因此,也少了往日的循循教导,多了几分急近。 这样的教导变化,又加之谢静嫣这些日子蠢蠢欲动之心作祟,耐心难免少了一些,火气自然就增了一些。 “对不起……三小姐……”苏姨娘有些疲倦地说道。 这些日子有多累,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操心这要防着那,还要算计着,感觉日子处处不顺心。 谢静嫣一听着苏姨娘的语气软了下来,看着姨娘皱眉时额上竟然有了一丝小皱纹,不免得有些关切道:“姨娘,是我让您操心了!” 谢静嫣是苏姨娘一点一点地教化着,自然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姨娘知道你的小心思,但是在外面,你这些小心思得收起来,如若你想报复你五妹妹,不是抢了她的男人来报复,而是应该嫁一个比她男人更有权位的男人!” 苏姨娘从另一个方向引导着谢静嫣,希望她能将目光放远一些。苏姨娘自也是想着女儿谋划一个更好的前程,这样她在谢府的地位自然是无人能动。 “姨娘……你的意思是找一个比宁国公府身份更强的?”对于这个,谢静嫣也确实来了兴致,如若她嫁得比谢静娅强,那她这一辈子就强过谢静娅,以后府里的小姐太太们就都得看她的脸色,而不是看谢静娅的脸色了,想到这一点,谢静嫣便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谢静嫣对待苏姨娘的态度就更软和起来。 “姨娘,这比宁国公府更强的地方,应该就只有亲王府和皇宫了吧。”谢静嫣依着她的理论思忖着,“可是当今圣上年纪如此大,我可不想进宫侍候,那些个亲王也都有了正妃侧妃之位,我若是当个妾那还不是地位不如五妹妹。” 苏姨娘抚了抚额,不由得叹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有很多事情,谢静嫣确实也没有想到那点上去,更何况,赵文宣自一开始就先入为主,所以无论从哪一点看,赵文宣都是一个极其出类拔萃之人,只想着若是能让赵文宣爱上的人是她,那谢静娅必定就会受重大打击,哪还顾得了其他的少年。 苏姨娘的眼光却放得远,语气虽然淡眼神却放着一股异样的光芒,“当今圣上有六位皇子,除去太子已有太子妃,七皇子年纪尚幼之外,其他四位皇子都尚未娶妻。” 谢静嫣听着苏姨娘说到皇子,心里也不由得跳动起来。 “姨娘的意思是……”谢静嫣没有说下去,而是用帕子轻轻的捂住了,转而道:“如若真的有这样的福气,那随便嫁其中一个都是王妃,如若能成为太子的侧妃,太子袭了皇位后,那我便是贵妃了!” 贵妃是何等的尊贵,就连谢安邦日后见她,都得对她行礼,更何况是一个谢静娅,到时候,她要羞辱谢静娅就跟捏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苏姨娘见着她眼里泛光,便知谢静嫣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要嫁皇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谢静嫣现在是嫡女,那依着谢安邦现在的官位,也不一定排得上,更何况谢静嫣现在还只是个庶出的。 苏姨娘也不怕给谢静嫣泼冷水,所以,她将自己的思虑全都说与她听,希望她能反省着,忍耐着。 苏姨娘现在最担心的是谢静嫣忍不下去。 “姨娘,为了能嫁一位皇子,我一定会做到的,赛马那日我定能做到姨娘说的那两点!”谢静嫣很是自信地说道。 是啊,为着日后的繁荣富贵,这点忍耐和苦那都是能吃的。 自王妃的美梦进了她的脑子后,赵文宣在她的脑海里便如空气一般。 见着谢静嫣能如此肯定的跟她保证,苏姨娘便宽下了心。 用这样的方式稳住谢静嫣,也是她暂时用的一种下策。她的内心,其实有着更多的顾虑,这种顾虑,她却不能告诉谢静嫣。 ------------ 权位2 苏姨娘不愿意说的顾虑便是日后的皇位之争。 别看现在太子是稳当当,但现如今,当今圣上的身子骨不太好,如若他不在,其他的皇子岂会就这样甘心? 皇位之争,若是输了的皇子,那下场必定连庶民都不如。 苏姨娘既渴望着谢静嫣能成为人中之凤,但她毕竟还是冷静的,这个时间段,她宁愿再等一等情况再决定谢静嫣的未来。 可是今儿个她却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谢静嫣,主要是为了稳住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还有一点,就是她现在精力不够,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她希望谢静嫣有了这个目标后,为着目标好好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 经过苏姨娘的这一次脑部洗礼,谢静嫣的心绪一下子就放开了,心态也安定了。 苏姨娘的这一堂课,是彻底的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想拿赵文宣来报复谢静娅的念头也暂时的沉了下去。 她在心里暗道着:“五妹妹,现在就先放过你,等有朝一日我的位份高过你,我一定让你给我磕足了头,抱着我的大腿来求我!” 想到日后可能出现的种种画面,谢静嫣内心一阵快感。 现在她得按照苏姨娘的计划行事,那就是让自己变得比府中任何一位小姐都有才,等着姨娘当上谢府大太太,到时候,就是她呜动京城的时候。 这一晚,谢静嫣连睡觉都是带着笑的。 待到赛马这一日,谢太夫人因着身体不好便没有外出,当然,她不能出去也得拉着苏姨娘,现在她是跟苏姨娘扛上了。 用着谢太夫人的思维,在她能压得苏姨娘死死的时候,是绝不能让她反弹,要让谢安邦不那么强烈反对她,那就得先让谢安邦对苏姨娘没的那股子兴趣,男人自古就是贪恋美色的,府里的那对双生子,还直是对难得的尤物。 见着谢安邦开始宠爱那对双生子,谢太夫人便更加的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只要她这病一日一日的装下去,苏姨娘就得一夜一夜的睡在她的屋里,她再貌美也暖不了谢安邦的床,没得这狐媚子在谢安邦的床榻上咬舌头,她就不信苏姨娘还能再翻出什么浪来。 在这段时日里,谢太夫人又命着人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当然,这中间自是有着谢静娅的一番提示,并且暗示这活一定要保密,切不能让别的人知了去,所以谢太夫人这次直将这事交与了二太太去办。 二太太虽然不是个大气的人,但是这等着能对付苏姨娘的事情,她是绝对的乐见其成,并且张罗得特别的心悦。 这天,阳光甚好,京城的春天很是让人温暖。 各处的花也都开了,显得春意正浓,一片生机勃勃之景,谢静娅对着这样的四月天,心里便也多了几分愉悦。 今儿个谢静嫣出门时,戴了一幅丝绸的面罩,将她国色的天姿显得若隐若现,虽然没了傲人的资容展再于人前,倒了几分神秘感。 谢静怡见着谢静嫣突然将她将以为傲的国色姿给遮住了,倒是很不解地问道:“三姐姐,你这出门戴个面罩是闹哪样啊?” “七妹妹,近些日子我对柳絮有些过敏,等会子出了门,难免会接触,所以才戴了这面罩。”谢静嫣如着苏姨娘教她的那样回道。 谢静怡却是一声冷哼,“这倒是奇了怪了,这么些年,妹妹我倒是第一次听你说你对柳絮过敏。” 谢静怡不阴不阳的语气,显然是对谢静嫣这幅做作的装扮很是不屑。 对于谢静怡的反应,谢静嫣也不怒气,反而是平心静气的应着。 谢静嫣今日的这一番作派,她自是知道定是那一日苏姨娘找她谈话的结果,只是不知道那一次她们都聊了些什么。 苏姨娘单独找谢静嫣说话,总是格外的小心,没有人能近得身去偷听。 二太太领着府里的小姐上了马车,七小姐跟二太大坐一辆马车。 谢静嫣这一次竟然没有主动说要跟谢静娅同坐一辆,而是主动的选择跟四小姐谢静茹坐了趟马车,剩下的,自然是谢静娅跟大小姐谢静婷。 另外便是丫环婆子也坐了差不多三辆马上,因着出门的小姐多,所以丫环婆子跟着的也多。 府里的少爷们并没有坐马车,而骑马,大少爷是一早便出了府,因为他今日有要参与赛马,是二老爷陪着去的。 今日的京城里热闹得紧,到处都是马车,所以行走得特别的缓慢。 谢静娅便掀开帘子往外瞧了几眼,到处一片喧哗,甚至还听着有人大喊着:“聚宝源压赌,今日赌马,快去博彩头!” 想来,这样的盛况聚宝源是绝不会放过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赔付了。 谢静娅收回目光时,却见着在她前面一些距离骑着马的谢睿然。 最近,他看似老实了很多,如今这么好的情形,她得找个机会帮一帮他才行,必须得让苏姨娘有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事才好,要不然岂不是让谢太夫人的谋略不能长久? 她带着一丝笑意放下了帘子。 谢静婷却是笑着看向她,轻声而柔软的问道:“五妹妹心情不错,可是见着好玩的东西了?” “是啊,外面挺热闹的。”说完,谢静娅又补了一句,“只要能出府,我就心情好!” 说完后,她还一脸兴奋地望着谢静婷笑。 这样的话,大半都是出自谢静娅的内心。 谢府的环境,于她来说,是阴暗的,处处都是防备和算计。 “是啊,出府总是件开心的事情,待日后你去了京城女院,那里会有更多的姐妹,依着你的性子,肯定会过得更开心的。”谢静婷笑着回应她。 谢静娅却是一楞,问道:“大姐姐,此话怎讲?” 依着她在谢府的性子,去了京城女院怎么可能更开心?那里京城权贵之女多得数不胜数,她在里面怎么可能如府中这般的娇蛮横行。 所以,谢静婷这话,说得让她有些意外和吃惊。 难道是她知晓了些什么? ------------ 春心暗动 谢静婷很是诚恳地笑道:“五妹妹的性子虽然跳脱了一些,却不失真性情,懂得交心的人,自是会与真性情的人交往。再加上五妹妹的面相又是个福气的,那自也能与着真性情的人处一块,用不着像府中这样,所以说,五妹妹去了那里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谢静婷说话,总是点到即可。 谢静娅一听,便哈哈地笑了两声,而后附和着回道:“大姐姐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个样子呢。” 谢静婷便从案几上打开一个小食盒,里面是一种切得四方四正的糕点,黄澄澄的颜色甚是漂亮。 谢静娅见着,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大姐姐,这是什么点心?” 谢静婷婉约一笑,很是甜美的回道:“这是我在京城女院学到的一样点心,叫萨其马,你尝一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上一世,她还真没见谢静婷做过糕点,或许是她跟她关系不近,所以也不曾说过吧。 看着那诱人的样子,谢静娅便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的嚼了一会。 吃完后,她又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吃完了才道:“大姐姐手艺真好,这萨其马口感酥松绵软,香甜可口,味道好极了。” “你若喜欢吃,日后我再做与你吃便是。”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谢静婷觉得这位五妹妹也没了往常的娇纵与蛮横。 “这东西很是特别呢,我之前都不曾吃过,也没在糕点铺子里见有卖的。”谢静娅确实是没吃过这等着糕点。 谢静婷只是笑了一笑,“日后你去了京城女院,你会发现那里有很多你不曾见过的好吃的东西,还有你不曾知道的时新样子。” 说起京城女院,谢静婷的眼里总是很温柔,能感觉到她是非常喜欢那里的。 “京城女院,真的那么好吗?”可能是上一世她在那里更多的是与着史湘灵较劲斗气,所以女院里真正值得学的东西,她一样也没学,尽想着怎么斗赢史湘灵,再加上有谢静娅从中作梗,她自然是什么东西都不曾学,白白的混了半年后,落得个跛脚离开。 谢静婷眼底里温柔是骗不了人的,看得出她对那里有着很深的感情。 “如若没有京城女院,成就不了今时今日的我,虽然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但是能这样,我觉得很满足了,所以我很感谢京城女院这个地方。”说着,谢静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所以,我定也是希望府里的姐妹去了京城女院,也会喜欢上那里。” “听大姐姐说得这般好,我还真是动了心,日后去了那里,定要到处瞧一瞧,学些真的本事也好让祖母和父亲大人为我感动开心才是。”谢静娅第一次顺着谢静婷的话说下去。 上一世,她不跟谢静婷接触,是因为她不喜谢静婷这种女人处处不落错,当然,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总围着谢静嫣,所以,除了谢静嫣,她跟中坚力量的姐妹感情都不好。 “五妹妹这样想,祖母和伯父的心里自是欣慰的。”谢静婷笑起来的时候,很甜美,有着一股子沉静之美,这倒是谢静娅第一次发现的地方。 俩人聊得还算和庇,谢静婷便说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与谢静娅听,坐在马车里的二人便也觉得时光流逝得比较快,没多大一会功夫,马车便靠着谢府一早准备的棚子旁边停了下来。 车夫也在外面唤道各位小姐太太们可以出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便见着周边搭了很多棚子,想来京城里许多的小姐太太们都来看赛马,这种上流贵族圈里组织的活动,如若不来,倒显得有**份起来。 赛马的地方靠近京城的郊区,是一块很大的绿色场地组成,场地的周边则围了很多的棚子,站在棚子里观看赛马,倒也是非常的方便。 这个赛马场比起汤府的围场还是要大上三分之一,周边的搭建也很是整齐,想来这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组织的。 棚子的外边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很多京城大户的太太小姐们都走了出来,有着脸熟的便上去打个招呼,相互介绍着身边的女儿,这同样也是一种上流人层的社交。 谢静娅与着其他姐妹在固定给谢府的棚子里坐了下来,这个视野望去,赛马场上一揽无疑。 所有的姐妹当中,谢静婷最是淡定,这与着她亲事已定有关系,她对着每位姐妹都是很好,对着长辈也始终是笑容有加。 今儿个来的女眷中都是京城里的亲贵之人,魏国公的大小姐上官倾城,依旧是端庄美丽,未来的太子妃,无论走到哪,光芒就到哪,太子如若登上宝座,那可就是未来的皇后,因此,魏国公家的棚子里来往的人始终是络绎不绝。 谢静婷与着上官倾城感情不错,但是今日人多,只打了声招呼。 荣国公的史二小姐也来了,史湘灵见着她,依旧是那幅恨不得咬死她的表情。 晋国公、宁国公、昌平侯府、忠靖侯府、保龄侯府、永安侯府、抚安伯府、新建伯府……就连太子府以及皇子都出动了,相比这些个贵族,谢府在这里就显得单薄起来,当然,与着谢府差不多地位的自也是有的,比如户部侍郎的乔府也来了,兵部侍郎汤府…… 谢静娅并未见着汤雅如,猜想着可能是汤府事多,心想着等汤府事情缓一缓,到时候她递帖子去见一见汤雅如。 谢府的棚子里,最静不下心来的便是七小姐谢静怡了。 “大姐姐,你跟上官小姐熟识,可否去打听一下太子府的棚子在哪,听说今儿个可来了好多位皇子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皇子呢,不知道她们会长成啥样?”谢静怡是个想什么便说什么的人,这里也就只有谢府的女眷,所以她也顾不得女儿家的规矩。 “胡闹!”倒是二太太看不过去,大声地喝止着谢静怡的这种行为。 “哎呀,娘亲,女儿只不过是问一句而已,这里又没外人!”谢静怡却嘟起小嘴撒娇。 谢静婷却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谢静怡可以胡来,她不能胡来。 ------------ 失算 六皇子的马在片刻功夫后,就与着赵文宣的马齐并。 赵文宣的马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再加速对他则意味着另一番挑战,即有可能一个控制不好便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相比而言,六皇子则从容淡定很多,马的速度在转角的时候不减反而增,也是这一个转角,六皇子的马超过了赵文宣的。 当赵文宣看着六皇子的马从他的眼前飘过,他素来骄傲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晦暗。 马儿继续狂奔着,让赵文宣更加意外的是,本来在靠后的汤府大少爷汤伽竟然来了个大逆反,超过了他前面的所有马,直追六皇子蒋永昊。 可是,汤伽的马却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因为他的马太快,快得完全是汤伽驾驭不住的,汤府大少爷再想出风头,也用不着拿命来赌,要知道这些骑马的人大都非皇即贵的,他这是闹哪样? 谢静娅正在出神。 谢静怡依旧在旁边兴奋着,也顾不上闺阁小姐的沉静,大声的说道:“天啦!天啦!有人的马要追上六皇子了,哇,好快啊!好快!快跑啊!快跑啊!” 她的兴奋让她的身子都跟着动了起来,相观谢静嫣和谢静婷,则是安静处之,只是谢静嫣的内心却是澎湃汹涌,她的目光自她知道那马上面骑的是六皇子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甚至,她此刻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六皇子注意到她? 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苏姨娘的嘱咐。 “啊……那马……那马是疯了吗?”谢静怡也看出了问题,大声地叫了出来。 待她的叫声一落,那马突然转了一个弯,朝着棚子奔来。 汤伽是用力的拉缰绳,但是马儿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只得大声地叫着:“快走开!马失控了!走啊!” 他在提醒着靠近棚子的人赶紧撤离,只是他的警告根本不及马发逛的速度,而距离马最近的棚子则是谢府的棚子,这一会,棚子里的谢府小姐们都惊慌了起来。 谢静娅则是靠近左上角,也是马儿最先能袭击到的人,旁边则是谢静嫣,当马儿来的时候,谢静嫣却是邪念一生,若是让谢静娅被马儿撞翻,那会怎样?不仅仅是人前失态这么简单吧,这一把,她应该赌得上? 马儿的速度很快,直冲谢府的棚子! 谢静娅正想退,却见着谢静嫣假装无意的踩到她的裙角,站在她侧身后,紧紧的抓住案角,她这是想等着马儿撞上谢静娅的时候,她好有机会退身。 “贱人!”谢静娅低怒了一声,人群喧哗,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其中。 想让谢静娅出丑,谢静嫣这点小伎俩还不够格! 正当谢静嫣想出手时,身子却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速度非常快。 当谢静娅的身体擦肩过谢静嫣时,谢静娅的脚却狠狠的踢了谢静嫣一把,既然谢静嫣这么想对付她,她岂能让谢静嫣一无所获。 如若不是有人救她,谢静姨是想趁着马儿奔过来时让她被撞飞的,却不曾突然生来这样一幕,距离就有了偏差,谢静嫣错开了马的直面冲撞,而是侧面的被马给惊翻,整个身体朝着旁边的棚子滚去,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见六皇子救了谢静娅,同亲,所有的人也看见谢静嫣滚了下去,偏巧不巧,滚在了一个男人的旁边,那个男人一番英雄救美,救下了谢静嫣。 谢静嫣的面罩脱落,衣裳上的香气因着一番的滚落更是透着劲来,那男人握着谢静嫣的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只觉得如坠落在云端一样的身心舒爽,再一对上她那雕刻般绝色的容颜,他竟然心跳加快,这京城竟然还有如此绝色的女人。 谢静嫣在一番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见有一双男人的手圈住她的腰,心里一阵欢喜,这下所有的人都瞧见这一幕了,因为她在落下的那一刻,眼神瞥到六皇子的,而她以为此刻圈着她腰的应该就是六皇子。 因此,她一番害羞之下,慢慢的抬起自己的脸,这一刻,以着她貌美,她是非常有信心自己能让六皇子动心。 她微一抬头,对上男人的下巴,可是……好像不对……六皇子的下巴是没有胡渣的。 谢静娅的心瞬间一片冰凉,甚至顾不得看那人的脸,立马将他推开。 那人却紧紧的圈着她的腰,容不得她将他推开,这样的美人儿,问得是哪家的小姐,若是个得用的就娶来做续弦,若是个不得用的,一定收回府中做妾,有着此等美娇娘,他日后的夜晚定会美上几分。 “放开我!”谢静嫣低声怒了起来。 “美人儿,我救了你,你不该感谢我吗?”这男人一见便知是个不怕死的,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敢来这风流一套。 当然,他并不那么想,觉得这样的英雄救美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所以小小的温存一番更有利于两人增进感情。 如若没有赛马场上另一件事情发生,谢静嫣与着这男子将是全场的焦点。 回过头说,谢静娅被救后,她的身子被拥在六皇子的马背上,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着汤府大少爷被发疯的儿甩了出去,身子从半空中坠落在了赛场上。 谢静娅见着眼神不由得一冷,这样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可是很快,她便发现更加恐怖的一幕,因着汤伽的身体躺在赛场上,后面紧跟上来的马根本就来不及刹住马蹄,直接踩着汤伽的身体踏了过去。紧接着,后一匹再后一匹马,都从他的身体上踩了过去。 这样的重量下去,汤伽的身体被踩穿,体内的内脏都流了出来…… “啊……”谢静娅再也看不下去,捂着嘴便想吐。 六皇子拉过马的缰绳,在靠近一个棚子的地方,将谢静娅抱了下来,这一幕,却被谢静嫣死死的盯住了,她眼里如喷火般的折射出一种叫做抓心挠肝的忌妒! 为什么?为什么谢静娅那么好命被六皇子救下,而她却被一个跟他父亲一样年纪的乔大人所救下! 为什么?为什么……如若谢静嫣的忌妒能杀人,谢静娅会被她的忌妒活活烧死! ------------ 失算2 见着汤伽被马儿踩死,棚子里很多的太太小姐们都花容失色,有些大声尖叫起来,现场也是一片混乱不堪。 尽管如此,除了谢静嫣那双盯着谢静娅喷火的眸子之外,还有一双女人的眼神望着她。 “这太乱了,我带你离开这!”六皇子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谢静娅的手此刻还拉着他的衣襟,他的声音让她恍悟过来,连忙松开手,想挤出一个笑表示感谢,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翻滚着各种片断,想谢却谢不出来。 倒是六皇子,很是儒雅一笑,笑着说道:“不用谢!” 他这一说,谢静娅的心倒是轻松了一些。 “五小姐……”谢静娅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本能的回过身去,见着赵文宣正两眼担忧的望着她,“你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那假情假意的关心,与着上一世一样,担忧的神情里还带着柔情。 “没事!”谢静娅很是冷淡的回过去,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那就好,你没事我便放心了,你若是受了伤,我……”说着,赵文宣似是反映过来,不好意思的对着六皇子说道:“刚刚,谢谢你救下了静娅!” 说的那么顺耳,言外之意,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六皇子,谢静娅这个女人是他的! 六皇子当然也知道谢静娅与赵文宣的关系,可是见着赵文宣如此说话,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但他心里就是有一股不自在不爽。 “举手之劳而已,赵世子客气了。”六皇子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语气却淡淡地回应着。 碰到这样的场面,谢静娅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她可不想成为今日赛马的焦点,于她的名声来说,并不是件什么好事,虽然她不在意名声,但是过早的引起当今圣上的不满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令谢静娅没有想到的是,赵文宣竟然追了过来,跟在她的后面说道:“五小姐,今天的情况有些乱,就由在下送你回去吧!” 见着他突然转了性情,谢静娅倒是来了兴趣,说了句,“随便!” 又是简单的两个字,让赵文宣很是挫败,可是就这样放弃跟她独处的机会又不甘心。 谢静娅却是心上一计,直接朝着谢静嫣的方向走去,因着俩人隔得不远,只一会功夫便到了谢静嫣的身边。 只见着她一脸的楚楚动人,旁边站着的则是户部侍郎乔大人,谢静娅看着这一幕,内心欢悦起来。 比起让谢静嫣直接被马撞,让她被乔大人救下来,真是有看头多了,很明显,这乔大人对谢静嫣兴致浓烈至极。 谢静娅忙上前去,一脸担忧地问道:“三姐姐,你没受伤吧?” 见着谢静娅突然对她关切热情起来,谢静嫣闪过一丝疑虑,见着她身后的赵文宣,谢静嫣便知是怎么一回事,怕是想在赵世子面前表现出她的娴静大方吧。 谢静嫣便闪着一对大眼,欲哭不哭,低声而柔媚地说道:“没事,你有没有受伤,真是担心死我了!” 在众人面前,谢静嫣绝对会将她优雅懂礼的一面展现他人面前。 虽然是对着谢静娅说话,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闪到赵文宣的面前,近看赵文宣,英气的面孔很是逼人,虽然他身份不及六皇子尊贵,但是无论怎么说他都是谢静娅未来的夫君。 让男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是她骨子里就有的一种意识。 谢静娅却是笑着说道:“刚刚您英雄救美,就跟戏文里说的一样,待回去后,静娅一定会将这事告与祖母和父亲大人,感谢您救了我们谢府的三小姐,不知……” 乔大人倒是一笑,哈哈地回道:“原来是谢府的小姐,我是你们父亲的同僚,户部的乔大人,你们的父亲肯定认识我!” 谢静嫣却在一旁怒火中烧,怪不得谢静娅如此热情来与她会面,原来打是这主意,这个乔大人磨了她一会,不说她是谁就是不放她走,她最怕上次张家铺子那样的情况会发现,不想谢静娅来这一招,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谢静娅笑得很天真无邪,“原来是乔大人,我回去后一定向祖母如实回报。” “五妹妹,时候不早了,二婶肯定在等我们,赶紧回去吧!”谢静嫣是一刻都不敢多留,只想尽快逃出这个地方。 谢静娅便行了一礼,才与着谢静娅一块离去。 赵文宣则跟在她们身后,直到将她们送到二太太身边,才告辞离去。 离去时,他的目光还瞥向谢静嫣,见着她受尽委屈的小脸,心里不由得一酸,他得想办法,不能让谢静嫣被人给送去乔府。 谢静嫣自是捕捉到了赵文宣的眼神,更显露出她柔弱娇美的一面给他看。 待赵世子一走,谢静娅便将户部乔大人救了谢静嫣一事说了出来,还着重的说乔大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着谢静嫣,肌肤亲密接触! “啊……这样啊……”谢静怡便乐了,“那三姐姐怕是要有好事了呢?” 见着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谢静嫣再也忍不下去,委屈地对着谢静娅说道:“五妹妹,我们都是谢府的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你今天这一切明明都是故意的,你故意踢了我一脚,是不是?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谢静嫣不是傻子,如若不是被谢静娅踢下去,她怎么可能会碰到那个该死的一大把年纪的乔大人,不碰上他又何来那起子事情发生。 谢静娅却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起来,置问谢静嫣:“三姐姐,这你就不分是非黑白了,明明是你踩着我的裙角,如若我不是被人救下,那我就得被马撞倒,不死也得残。”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场面那么混乱,我也很慌!”谢静嫣继续委屈地诉说道。 谢静娅见她这么能装,也跟着装好人道,“三姐姐,你虽然陷我于不义,我却时刻记得咱们都是谢府的小姐,所以没有对你不仁,如若我不踢你一脚,你就被迎面而来的马撞死,你不记我好就算了,反而来怨恨我!” 说着,谢静娅便也装起哭来,当然,这后面的一番外,自然也便旁的人听了去。 ------------ 故意 这个时候,一些其他亲贵的太太夫人们也准备回府,有些人家的马车距离谢府的马车不远,所以谢静娅最后说了一段自然也是听清楚了的。 谢静嫣也留意到了那些太太夫人们,内心更加的急了起来,如若这样被那些人听了去,那日后她要进去京城上流圈,那岂不是要被她们拿这件事情当戏文一样的说,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五妹妹,你这样说就太冤枉我了,你踢我一脚,明明是想着让我被马撞死的,可谁想我的裙角挂了一下,便滚到了其他地方。”说着,她还故意拿起裙角的一边指给她们看。 那些个夫人太太们都是人精,一个个都侧着耳朵听着。 看着谢静嫣那确实被挂破的裙角,又见着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自然便也就信她的话。 谢静嫣便更来了劲,一边用衣角去擦试着眼角的泪痕,一边说着,“五妹妹,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个三姐姐,但是我毕竟是做姐姐,这些个事情就当是姐妹之间的玩笑好了,我自是不会闹到祖母和父亲那里去的,但愿这次之后,我们姐妹能不再有隔阂,好好的相处。” 多么圣母!多么温婉识大体啊! 这看在那些不知事情实情的人眼里,这谢府三小姐真是个大度有担当的女子,对妹妹又是那样的照顾有加,再一反看谢静娅,便显得有些无理取闹起为,堂堂丞相大人的外孙女儿,自是娇纵惯了,自私蛮横那也是可见的。 谢静娅却是冷哼一声,怒声大道:“三姐姐,你就跟你那姨娘一样,尽会这些个装柔卖弱的戏法,你姨娘用这招来博我父亲的宠爱,你用这招来指黑即白,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这朵白莲花转,你还要不要脸,明明你是看着六皇子在你侧面想吸引他,谁知你没吸引到六皇子,倒是吸引了乔大人的视线,计划没成功便将错都扔到我身上,你这是哪门子的说法,也教教我这个妹妹啊,让我也学上一招。” 这会,换着谢静嫣睁大了眼,这谢静娅啥时候这么能言善辨了,并且还说得跟真的一样,天地良心,她摔下的时候根本就是谢静嫣踢的,那会子,她只求自保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六皇子? 众人见着谢静娅愤怒却不失端庄的神情,又一想到自己府里那些个姨娘的做派,立马认同了谢静娅的观点,甚至有几位吃那些个狐媚姨娘苦的太太夫人们,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有着什么样的娘就有着什么样的女儿,好好的小姐们的端庄不学,尽学些个姨娘们用的下作手段。” “是啊……还妄想着吸引六皇子,也不拿镜子照照,她是个什么东西的出身,哼!” “所以啊,娶正妻就得看身份,那些个庶出的小姐也就配给人当着妾玩玩,谁叫从娘胎里一出来就带着这抹不去的妾味!” 那些亲贵家族里的太太夫人们,最恨就是妾室,和没有自知之明的庶出。 那些人的舌头有多毒,她上一世就见过,许是内宅的阴私生活过久了,很多的太太夫人们表面上端庄得体,说话却是一个比一个狠辣! 二太太见着这样的场面,又得了谢静娅的一个眼色,立马明白了过来。 她拉着谢静嫣的身子,便往马车上塞,“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府去!” 谢静嫣却死死的抵着门板,不愿意上去,这会要是上去,她便坐实了罪名,可是她一小身板,再大的力气也抵不过二太太和旁边的粗使婆子,只一会,她人便进了马车。 二太太这一次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她就不信谢静嫣敢在这样的大场面对她这个二婶使小动作,如若她敢,她就能让谢静嫣彻底的在名声尽毁。 “二婶,你明知道五妹妹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帮她?”谢静嫣一股子气压不住,声音阴冷的对着二太太低吼着。 二太太却是一个冷笑,“你就是个祸水,你看看,你一出府,便给谢府惹事,如若我不把你拉回马车里,还不知道你会闹了多少事来给谢府丢脸,我是长辈,我有责任不让你给谢府再丢脸了!” 二太太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些年,在苏姨娘那吃的暗亏不少,这会子能抓着谢静嫣出出气,她何乐不为。 “二婶,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便记住了!”谢静嫣压着火,冷狠地说着。 眼里折射出的阴狠,如鬼魅一样的让人恐慌。 “哟,还记住了!”二太太啧啧两声,“那你可以就要记好了,这儿女亲事,得由父母做主,今儿个回去,我更会将你事情告与你祖母和父亲大人,也好让她们心里有个准备!” 这谢静嫣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嫁去乔府做续弦,那真是个大快人心的事情,日后她的女儿高嫁,怎么也得死死的压着苏姨娘一头,日后在谢府,看她苏姨娘还怎么跟她斗。 “什么亲事不亲事的,二婶你想太多了,今儿个就是一个意外!”谢静嫣冷着脸回道。 她心里知道,谢府里除了苏姨娘,怕是很多人都恨不得将她嫁去乔府,但是她死都不会嫁去乔大人府上的。 且不说他年纪与他父亲一般大,府里的少爷小姐年纪与她一般大,就凭他一个三品官就想娶她做续弦,门都没有! “你身子都被乔大人给搂了看了,女儿家的清白都没了,还有啥意外不意外的,这就是个事实!”二太太是要死咬这件事情了,一口都不松,依着老夫人的性子,是绝对会促成这门亲事的。 谢静嫣不是个吃素的,马车里就她二人,她便露出了阴狠一面,“二婶,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七妹妹,那个张家铺子的事情虽然下去了,若是我嫁去了汤府,我敢发毒誓,我定会让七妹妹嫁与张家铺子甚至比张家铺子更差的地方,毁人名声这招你能用,那我也能用,更何况七妹妹在名声上可是有前科的,这种事情,一旦再提起来,那京城里的人自是乐意见道。” ------------ 故意2 二太太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恐吓的,谢静嫣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续弦,想翻出什么浪来那也是不成的。 最重要的,府里的小姐那都是日后要用来联姻的,没了谢静嫣这个狐媚子挡在前面,谢静怡的身份自然就高贵起来,哪能是她想毁就能毁掉的。 当一众人回了谢府后,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府中的各人耳中。 谢太夫人疲倦的脸上露出了笑来,“真是老天有眼啊,这等祸水之人能去乔府,那是她修来福了!” 二太太跟谢太夫人在屋里乐了许久。 谢静嫣则在回府后第一时间去了谢静娅的院子里。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谢静娅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 谢静嫣一脸的怒气冲冲,放下了平日里那伪善的面孔。 “五妹妹,这儿个这出戏,你演得可真好,比唱曲的戏子都强上几百倍啊!”谢静嫣咬着牙说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可还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绝技在身,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事就回你自个的院子里呆着去,出来时间久了,你这个祸水的面相怕是会让人议道呢!” 说着,谢静娅若有若无露出几丝笑意来。 谢静嫣对上谢静娅的脸,看着她那也惊慌不乱的神色,还有淡然处之的神态,就连嘴角抹出的几丝笑,都让谢静嫣恍惚,什么时候开始,府里的五妹妹不再是那幅喜欢听人讨好的嘴脸,反而变成了让人有一丝敬畏却更让谢静嫣讨厌的嘴脸。 那张不惊不慌的脸,五官不是雕刻般的美若天仙,也不是妖娆美艳于天下,可是骨子里散出的那种韵味,却多了几随性的天然美来,这一发现,让谢静嫣的脸不由得扭曲起来。 “听不懂我说什么,五妹妹现在可真是高贵起来了啊!” 谢静娅却是一楞,随即便道:“我一直就比你高贵,何来现在才高贵之说,反倒是你,一个庶出的女儿,时刻地想在人前表现你的高贵,却不曾想东施效颦!” “你……”谢静嫣没想到到谢静娅骂人的劲比起往日更厉害了几说,说话就跟刀子一样。 谢静娅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便想离去。 谢静嫣却抓着她的手臂,睁大眼睛置问她:“今儿个这一切,你都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长得比你貌美,所以你要这样报复我?”她冷笑着,阴狠地回道:“但是我也告诉你,我绝不会如你愿的!” “你真是想太多,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三姐姐你美若天仙,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祸水的命,什么浪都翻不出来!”谢静娅停了一会,又补充道:“还有,日后别再我面前自多多情,我对你的貌美不感兴趣,你若有着这闲情,日后想想怎么讨得乔大人的欢喜比较重要。” 也不再管谢静嫣,谢静娅直接命人将谢静嫣拉出她的院子。 谢静嫣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谢静娅,我绝不会让你的想法如愿的!” 她的话,谢静娅听了连头都不回一下。 谢静嫣心里的屈辱如翻江倒海一般,在不断的翻滚着,暗暗的发誓着,她绝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她们想将她嫁去汤府,她偏不嫁! 这一次,谢静嫣被谢静娅逼得回去大发怒气,拿着鞭子狠狠的抽着一位不小心笑了一声的丫环,那丫环被她抽得浑身是伤,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若不是谢静娅派人送了一支膏药,那丫环指不定被人丢在柴房里就此死掉。 苏姨娘听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身子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 她赶到谢静嫣院子的时候,谢静嫣刚抽完丫环泄了气,一见着苏姨娘,便大哭了起来。 苏姨娘却是一狠心,毫不客气一巴掌落在了谢静嫣那楚楚可怜的脸上。 “姨娘叮嘱了你多少遍,让你别惹她,你偏生个不听,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你难道就想嫁去那乔府做续弦不成?”苏姨娘冷狠地回道,她心里何尝不怒,何尝不气,可是她更气谢静嫣不争气,她劝了那么多话,还是沉不住气。 谢静嫣挨了巴掌,又是怒又是气,一股子怨气全放在谢静娅的身上,全是她的错。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嫁去乔府做续弦!”谢静嫣视死如归,她可不想嫁个与自己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她脑子里的夫君是那勋贵家里的少爷。 苏姨娘冷哼着,“这会子不想嫁了,之前叮嘱你的时候你这颗视死如归的心去哪了,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你,外面的谣言都能喷死你,你这个不争气的!” 这是苏姨娘第一次如此冷心地对着谢静嫣说话,连不争气这样的话她都说出口了,放在平时,苏姨娘是绝对舍不得如此说谢静嫣的。 “凭什么是我嫁,陷害我的人是谢静娅,要嫁让她嫁好了,要不是她陷害我,救我的人应该是六皇子,我嫁的人应该是六皇子!”谢静嫣赌着气,带着情绪回道。 谢静娅怎么就那么好命,被六皇子救,而她却苦逼的被乔大人那个半老头给救了! 苏姨娘却是一冷,“六皇子没救你,难不成救了谢静娅?” “是啊,想到这,我就恨不得她去阎罗王!”谢静嫣咬着嘴唇,恨恨地说道。 苏姨娘扯出一丝冷笑来,“你五妹妹可是皇上指的亲,这六皇子抢谁的女人不好偏抢自己父皇指亲的女人!” 听着苏姨娘这没头没恼的一句话,谢静嫣不解起来,可是从苏姨娘的表情看来,这绝对是不利于谢静娅的事,凡是对谢静娅有害的事情,她都乐于见着,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恨不得谢静娅去死的念头。 “姨娘,你不能将我嫁去乔府,我们要去说服父亲,我的价值绝不是乔府的续弦!”谢静嫣急切地求着苏姨娘。 苏姨娘当然不可能见着谢静去给乔大人做续弦,她宁愿将谢静嫣送去王府或是皇宫做妾。 如今,她不能在谢府这么忍下去了,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 绑定利益 对于今日发生之事,谢安邦自是知道的。 苏姨娘找上他时,他正准备去那对双生子的屋里,见着多日不见的苏姨娘,脸上容颜恢复,只是清瘦了许多。 “老爷,妾身想与您谈一谈!”苏姨娘行礼挽留。 谢安邦便留了下来,也知她是为何事而来,因着许久不得见她,看她清瘦的容颜便知她服侍谢太夫人费了不少心,便拉着他的手,柔声地道:“陪我一块坐坐吧!” 苏姨娘恭敬的坐了下来,抬起双眸,如水的眼里透着柔媚的哀伤。 “老爷,妾身来找您,是为着静嫣的事情,想您也是知道的,妾身也是知老夫人的一些意思,如若乔大人那边来提亲,她肯定是会同意的。”苏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谢安邦,见他眉毛虽然皱了一下,却很是平荡。 “这件事情,今儿个在赛马之后,乔大人便与我说过,言外之意,便是说与静嫣有着一些肌肤之亲,如若我们谢府不介意,便想娶了静嫣做续弦。”谢安邦说完后,看了苏姨娘的一眼,便又道:“乔大人还透露了,只若我同意了他,日后在官场上,他必定以我为首。” 乔大人本与着谢安邦是平级,可是他若是得了谢静嫣,在日后的各种阶级争斗中,他会一切以着谢安邦来主事,也就是说,很多谢安邦不好动手的事情,他能去做,这个确实是让谢安邦很是心动。 苏姨娘一听,脸色不由得白了一些,“老爷,您这是答应了吗?” 谢安邦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安抚道:“这事情还有待考虑,虽然他开出的条件让我还是很满意的,可是毕竟静嫣也是你的女儿,为夫想着还是过问一下你的意见再给他答复。” 这话一说,苏姨娘的心里很是受用。 “乔大人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是依着妾身来看,咱们女儿的利益远不止这些。”苏姨娘此刻深知,如若不将谢静嫣的利益最大化出来,难不齐谢安邦就会将谢静嫣嫁与乔大人。 “哦,此话怎讲?”谢安邦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姨娘沉声一笑,“静嫣貌美,这是府内人人自知的事情,妾身虽不敢说静嫣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可是现如今,整个京城里,在同龄中怕也是找不着比静嫣更貌美之人了吧。” 对于谢静嫣的貌美,苏姨娘是非常自信的,所以她很笃定谢安邦也是非常清楚的。 她继续娓娓说道:“给乔府做续弦是能给夫君带来一些助益,可若是将静嫣嫁与皇家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自然是有着官员上来给夫君做助益,不是吗?” 谢安邦沉静了一会,才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皇家又岂会看上一个吏部侍郎的庶女?” 苏姨娘一听到庶女二字,手不由得就动了一下,谢安邦立马察觉自己的失口,忙补充道:“当然,不出几月,静嫣便会是嫡女,可就算是这样,要给皇家做亲的人那么多,怎么轮那也是轮不到我们啊。” 谢静嫣再貌美又能如何,皇亲做亲讲究的更是利益绑定利益。 这一点,苏姨娘自也是知道的,她狠了一下心,道:“给皇家做正妻肯定是不行,但是当个侧妃或者宠妾总是有可能吧。” 亲手送女儿做妾,这一点是很心痛,可是总比嫁与乔大人做续弦来得强。 听着苏姨娘这一番话,谢安邦心动了,若说做妻没戏,这做妾是绝有可能的事情,再依着谢静嫣的貌美,当个宠妾是完全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有着谢静嫣的使力,于他何尝不是好事呢? 见着谢安邦沉默,苏姨娘知道他是动心了,便继续说道:“静嫣现在还不到十一岁,这距离及笄还有四年多呢,如今圣上的身体又是这样,保不齐这四年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待到静嫣及笄后,指不定哪位皇子坐上了那位置,到时候还不得广招后宫,如若对夫君有益,让静嫣进宫去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苏姨娘又瞥了他几眼,浅浅地述说着,“所以啊,依着妾身来看,静嫣的亲事这几年都不用提,待及笄后再说,凭着静嫣的才貌,得宠是肯定的事情。这些年,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培养静嫣,日后为谢府出力!” 不得不说,这些话都是正中谢安邦的心思的。 原本,谢安邦不是敢打谢静嫣做妾的心思,因着他清楚苏姨娘对此非常敏感,可是这会苏姨娘如此体贴的说出来,怎能让他不开心呢? 给皇家做妾,那比起一些大官的正妻可是要高贵得多。如若谢静嫣得宠,能为皇家延绵子嗣,那更是天大的恩赐。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谢安邦不由得问道,“嫣儿一旦进了宫,日后在宫中保不齐会什么委屈,要再回一趟娘家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你都舍得吗?” 她何尝不知皇宫比起内宅,更加的残酷,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她宁其在权位富贵中争斗而残忍,也不会让她委屈的在乔府做个续弦,她相信,谢静嫣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她的女儿何貌美和骄傲,怎么可能会甘于做一个续弦呢? “谢府养了妾身和静嫣这么多年,这点牺牲是应该的。”苏姨娘笑着回应他,头不由得靠进他的怀里。 谢安邦将她揽在怀里,安抚地说道:“既然你做这样的决定,那我定是会支持你的,乔大人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商定好。” “那老夫人和外边的一些谣言呢?”苏姨娘轻声细语地说道。 “放心吧,都有我呢!你只管教导好静嫣就是了的。”相比谢静嫣进宫,这些个困难根本算不得什么。 苏姨娘心里安定了下来,接着抬起头,做了一个很匆忙的决定,“老爷,妾身想尽快将静嫣送去京城女院,听说那里有着各种女子学习的技能,既然决定送静嫣进宫,那就得从现在开始,让她多学些东西,好为日后铺路。” 京城女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谢安邦当然知道,对于苏姨娘的提议,他很是赞同。 ------------ 警告 “小姐,这些个事情,你就别再操心了,教给我老婆子去办就是了。”喻嬷嬷应承地接道。 谢静娅笑了笑回道:“嬷嬷办事,我自是放心的,这对双生子是初次入府,内宅的很多事情怕是不开化,嬷嬷寻机买几个机灵点丫环放在她们旁边,也好让那些个丫环指点指点她们。” “嗯,小姐思虑周到,老奴省得。” 看着谢静娅越来越成熟的办事风格,喻嬷嬷的心里自是欢喜又是心酸。 喻嬷嬷退出后,谢静娅站在窗户处,望着窗外升起的月亮,心里不由燃起一阵莫名的感伤,只是很快,这份感伤被其他的事情压了下去。 今儿个赛马场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汤府大少爷被马踩死的场面,犹厉在幕。 谢静娅自是不信那马会无缘无故发狂的,看来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汤府。 上官子寒的话不由得浮在了谢静娅的脑海里,怕是那边的人等不下去了,想逼汤府将那云腾宝藏图交出来。 汤府才死了位庶出的大小姐,七出刚过,又死了一位庶出的大少爷,这样事情,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呢?汤府会死谁,或者全府灭亡? 想到这些,谢静娅浑身冰凉起来,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那么接下来,就会是她! 汤雅如,是她重生后结识的第一位好姐妹,她不能接受她有那样的一天,她不想失去她,不论怎样,她都得提醒汤雅如。 想到这,她转身便叫了半夏了进来研墨。 汤府最近事情这么多,要见上汤雅如一面怕是有些难,但是书信往来还是可以的。 摊开宣纸,拿起笔沾上墨,谢静娅便写了一封问候汤雅如的书信,信里的内容表达了对汤府近日发生之事的难过,最后,她表示很想念她们在一起的日子,经历的那些日子,着重的提了客满楼听悬案的那一段,还让汤雅如转告她三哥,感谢她三哥让她们有了听悬案的机会等等。 谢静娅收起笔,又将书信看了一眼,用嘴轻轻的吹了几下,让墨汁能尽快收干。 她内心祈祷着汤雅如能看懂,如若她没有往那方面想,那便希望她将她要表示感谢她三哥的话转与汤府三少爷,谢静娅相信,汤元一定懂,因为听悬案是汤元让汤雅如叫上谢静娅一块去看的。 她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了,希望汤府不会有灭顶之灾,兵部侍郎不比那些大富之家,不是那么轻易能对付的,上一世的记忆里,她也没听说过京城里有哪家全府被虫蛇咬死之事。 尽管这封信会暴露一些她已知云腾宝藏图的事情,但相对汤雅如的安全,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谢静娅将书信装好,对着半夏道:“明儿个你去汤府跑一趟,将这信还有吊丧的礼品一块送了去,信交给灵儿,就说我很想念雅如便是。” “嗯,奴婢一定会亲手将信送到灵儿的手上,叮嘱她一定交与汤小姐。”半夏保证地回道。 这一晚,谢静娅睡得极不踏实,汤伽被马踩出内脏的一幕和她被蛇缠死的画面,来回的在她的梦中交替着,这些日子不曾做的恶梦,再一次袭转而来。 自赛马场上发生了汤伽惨案后,接下来的赛事也停止了,赌场里那些压了赌的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这些日子,京城里说得最多的便是汤府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背地里,有人说汤府那宅子风水不好,克子孙。 在汤伽死去的第三天,汤府传来遭贼的信息,好在东西没有被偷,那是那偷东西之人当场被汤府的侍卫杀死。 当听说汤府遭贼还被当场打死时,谢静娅心一惊,当时的第一反应该不会是上官子寒吧?如若她给他的地图让他没了命,那她这内疚的心情难免会持续些日子。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那被打死的贼人之中并没有上官子寒。 这些个日子,乔大人居然没有动静,看来那晚苏姨娘与着谢安邦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谢安邦压制住了乔大人并且压下了那些谣言碎语。 同样,谢府这些日子也是不安宁,听说,前儿个晚上,谢安邦与着谢太夫人大吵了一架。 吵的内容,依旧是关于苏姨娘转正的事情,这一次,是谢安邦主动找谢太夫人提起的。 “母亲,我有一事想与您商谈?”谢安邦主动对谢太夫人说道。 谢太夫人本也想与谢安邦商量谢静嫣的事情,以为他提的也是这件事。 “你说吧,我听着便是。”谢太夫人坐在太师椅上面回道。 今儿个难得谢安邦主动找她谈话,所以语气上对谢安邦便多了一丝亲切。 “前些个日子,您说让儿子续弦,儿子想了想,觉得那道人说得话也有几分对,您身子都病了这么多些天也没见好,所以便想着续弦来压一压这府里的阴气!”谢安邦说完后,捧着茶杯吃了两口茶。 谢太夫人听他谈起续弦的事情,心里便不由得打鼓,道:“这是件喜事,你若是有相中的女子,我帮你求娶便是。” 她只字不提苏姨娘。 谢太夫人不提,不代表谢安邦不提。 “儿子有相中的人,您也不必再费心去给儿子找了。”谢安邦很是轻松地道:“就苏姨娘吧,这定日子的事情就给母亲了,那道人也说,得在三个月之内,这日子已经过了一大半,得抓紧些才是。” “苏姨娘没将我身子侍候好,我不同意!”谢太夫人继续持反对票。 只是这一次,谢安邦阴冷地回道:“这件事情,您同意也得同意,您不同意也得同意,如若你想着你的大孙子日后能在官场上有谋个职位,最好是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然,别怪儿子翻脸不认人!” “你……你竟然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谢太夫人惊得睁大眼睛。 谢安邦却是一丝冷笑,“还有一事,我得提醒您,就是三小姐的亲事,这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您最好是不要在中间搞破坏,否则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一刻,谢安邦的眼里透着一股子杀气。 “你……你……” 谢太夫人手指着谢安邦,说话的声音打着哆嗦,这些个日子装病,也不知道是在床榻上躺久了的原因还是别的,一时气急攻心,谢太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晕倒了过去。 谢安邦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里依旧说道:“这病您可以一直装下去,正好儿子可以为您冲喜!” 这样的话说出来,却透着薄情。 待谢安邦退出去之后,吴嬷嬷得令进来伺候谢太夫人,见着被刺激得晕了过去的谢太夫人,吴嬷嬷心里暗道,这谢府怕是要变天了,看这情形,谢府内宅日后就是苏姨娘的天下了。 谢太夫人这次倒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气火攻心,这是老人最忌讳的事情,大夫过来开了几幅药让照着吃,平日里让谢太夫人安养,切勿大喜大悲,过两天再来请脉。 当谢太夫人醒来时,望着这住了几十年的屋子,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着。 谢安邦的一番话犹在她的脑子里反转着,她是拿不住他了! 就这样放弃,她自有不甘,可是不甘指不定就会跟谢安邦彻底翻脸,想到这些,她不由得眼眸往下沉了去。 谢安邦警告她,不许她反对苏姨娘当谢府大太太,不许她插手谢静嫣的亲事!这无疑是在告诉她,不要去招惹与苏姨娘有关的东西,否则后果便是让她那大孙子入不得官场。 这就是她养了几十年的好儿子,出息了,连母亲的话都可以不顾及! 谢安邦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这些念头在谢太夫人的脑海里一过,她突然便坐起了身子。 真的只是因为苏姨娘的魅力还是因为谢安邦知道了什么?想到后面,谢太夫人的身子不由得反冷,如若他是知道了一些关于谢太夫人的秘密,那她势必就会被谢安邦死死的控制住。 谢安邦在第二天去早朝前,竟然去了谢太夫人的屋子里请安,没想到的是谢太夫人竟然一早便醒了。 谢安邦站在她的床榻边,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安之后,便冷冷地说着:“母亲只要好好的待在谢府不生事,儿子自会侍奉您颐养天年,您的大孙子,儿子也会好生的照看着,所以儿子希望您今儿个将这话听进去,也省得有些事情说开了,各自丢脸!” 谢太夫人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的一角,眼睛睁大又闭上。 “既然母亲默认,那就还请母亲赶快将身体养好,儿子这亲事还得劳烦您操办呢!”谢安邦说完后,便冷笑着退出了谢太夫人的屋子。 在谢安邦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谢太夫人终于不甘心的妥协。 在谢静娅知道这事的时候,手中的杯子差点了掉下去。 她没有想法谢太夫人竟然如此快的同意了苏姨娘的事情,更让她奇怪的是,对于谢静嫣与着乔大人的事,她再也没有提过。 “小姐,老夫人那边松了口,我们这边该怎么办?”半香自是知道,谢静娅是绝对不想苏姨娘当她的继母的。 谢静娅把玩着一串珠子,眼神若有所思。 “不知道秦嬷嬷那边怎么样,照看她的人什么时候回谢府?”只要秦嬷嬷愿意指证王氏是苏姨娘害死的,那么她便能以此让外祖父说服谢安邦,依着谢安邦对权位的向往,他绝对不会愿意得罪王丞相的。 就算他再爱苏姨娘那又怎样,苏姨娘不能给他升官,要不然当初谢安邦也不会求娶王氏。 半香回道:“怕是还得等个几日。” 谢静娅听后便静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事最后成不成得了,但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得试上一试,如若真让苏姨娘如上一世那样成了谢大太太,那就更难对付她了,并且现在谢静娅已经跟她们母女撕破脸,苏姨娘要给她下规矩就会便成理所应当的事情。 半香站在一旁,递了一杯温茶给她。 谢静娅端在手上,没有喝便又放了下去,此时,她的心有些喧哗。 “你再盯紧些吴嬷嬷,那老货的肚子里一定有不少关于这谢府的秘密,得想个法子让她吐些了来才是。”谢太夫人如此快的就败下阵来,让谢静娅始料未及,她必须知道谢太夫人的切入点在哪里,尽管她不喜欢谢太夫人,但是她必须要保证谢太夫人在谢府的地位,要不然就没有人与苏姨娘制衡。 “嗯,奴婢省得。”半香应道。 谢静娅想了想,又道:“派人盯紧些二太太,出了这事,二太太肯定也想知道祖母为什么会如此快的站在苏姨娘那一边去。” “嗯,奴婢这就去办。”得了令的半香,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她看上去虽然有些笨笨的,但却是个做事情极为利索的人,与着她的憨厚外表极为的相反。 待半香退去之后,谢静娅对着半夏也挥了挥手,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风袭来,吹在脸上有些微凉,却也让人享受。 快五月的天气了,这是京城一年难得的一个好月份。过去四天了,汤雅如到现在也没有给她一封回信,也不知道她那边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如若明白了,怎么不递封信回复她呢? 谢静娅再次深深的呼几口气,试着让内心平静一些,越是关键时刻,她越应该淡定,自乱阵脚并不是一件好事,该继续等的她必须还得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儿个夜里,谢静娅睡得平日里早了一刻钟。 刚闭上眼歇下不多一会功夫,谢静娅便听到了一丝轻响,她警觉的睁开眼。 “别怕,是我!” 低哑而略带一些嘶哑的声音,谢静娅一听,便知是顾海源的,她的心里立马涌起一丝激动来,在她最需要信息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正好的出现,不迟也不早,却让她心里一阵温暖,这种感觉让她迷恋又让她害怕。 迷恋的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斗争,害怕的是她怕自己会迷恋上瘾,忘了仇恨应该保持的警惕和心机。 谢静娅借着窗外的点点月光,只见着他依旧是墨色的衣衫,脸上却带着挥不去的风尘仆仆,她猜,他这些日子一定都在赶路,越是这样,她的心便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 …………………………………………………… 今日更新毕! ------------ 为你而来 谢静娅侧身坐在床塌上,窗外的月色静静的流淌在她柔软的月牙色中衣,脖子下的锁骨优美而性感,一头如云的长发散在背后,如陶瓷般白净透亮的肌肤在此刻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和。 他一路风尘追赶,踩着月色而来,看着这一恬静的画面,他内心安定而窃喜,这样的画面,就像他曾在梦中经历的一般。 谢静娅拿出一件同色的月牙披风,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身上,而后站起身来。 她轻轻的走近他,但却始终隔着距离,因着今儿个晚上没有拉厚厚的帘布,所以她并没有点燃烛光,借着窗外的月色站在他的另一侧,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侧身望去,她站在他的左侧,小巧却圆润的下巴像是沾了露光一样惹人心动。 他的喉结处微微有些漾动,他的手指轻轻的攥紧后又松开。 “你让我查的人,我帮你查到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 谢静娅侧身抬头,瞧见他高挺的鼻子下有一张非常性感的嘴唇,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而幽远。 “真的吗?”听到他说查到了关于丑婆的消息,谢静娅此刻的心情便无法平静。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惊喜,顾海源便觉得这些天日夜兼程的辛苦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我……”接下来的话,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才能将伤害降低得最少。 见着他的犹豫,谢静娅能感觉到事情可能很棘手。 “无论是什么样的消息,直接说吧,我能承受得起的。”她的手微微的摆动了一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自第一眼见到谢静娅,他便觉得她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一种特质和力量,这种特质便是最让他难以释怀的,这样的结果,他相信她能承受得住的! “按照你的给我的一些信息,我着重查了江南那几年被皇上惩治的官员,其中有一家官员,与你外祖父的交情应该不浅。”谢静娅让他从受牵连的江南官员中着手去查,有了这条线索查起事来便快得多。 “哦,是哪一家?”谢静娅急切而兴奇的问道。 “江南总督府颜家。”他轻声地回道。 谢静娅一听,脑子里便闪过一些关于江南总督府颜家的片段,“当年,江南总督连同兵部尚书是睿王造反的后盾,因被皇上察觉后倒台,江南总督府与兵部尚书府无一人幸免,诛九族,是吗?” 他听着她的声音,发现她竟然知道这些,微有些诧异。 她勉嘴一笑,轻声地解释着,“我母亲自小爱看书,外祖父书房的书几乎全给了我母亲做陪嫁,我没事的时候翻一翻,从一些杂记中看到的。” “看史书以明智,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他眼神中竟透了一丝柔软的清光,只是很快便闪过。 谢静娅的手捏着衣角处的绣花,问道:“我外祖父在京城出生,他怎么会跟江南总督有交情的?” “这话说来有些长。”他缓缓地解释着,“当年江南总督颜辉曾是吏部的官员,因得睿王的亲睐被调去了江南做总督,总管江南三省。你外祖父曾是颜辉的部下,不过离得很远且不是亲信,可是有一次你外祖父遇见了颜辉待字闺中的小女颜子欣,自那之后,你外祖父与着颜辉的关系便更近了一些,我猜应该是颜子欣的原因。” 他微停了一顿,又道:“可是好景不长,颜辉调去了江南,携家眷一块去任上的,自那之后,王丞相与颜辉便断了联系,但是在后两年内,你外祖父升得特别快。就在颜辉去江南上任的第二年,王丞相便娶了你外祖母,后来生了你的母亲,接下来的几年,皇上开始大肆的惩治官员,那时候,江南是重中之重,颜辉的落马,牵扯出了一大批的江南官员,自那之后的半年,江南又发生了重大的灾情,王丞相亲自请辞去江南救灾,在那个时候,王丞相对控灾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着表现出众,一回京便升了你外祖父为正二品的左丞。” “在江南救灾的时候,我外祖父是不是遇上了颜子欣,也就是丑婆,对吗?”谢静娅很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顾海源点了点头,道:“你猜得很对,当年所有的人都以为颜府生无一人,可是颜子欣活了下来,你外祖父也是从各方面得了消息知道颜子欣没有死,所以……请辞去江南抗灾一方面应该是为了颜子欣,在江南的那一年,颜子欣生了一位女儿,我想……你可能知道是谁。” “苏姨娘。”谢静娅静静的吐出三个字。 她终于知道那一晚,外祖父提到苏姨娘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颜子如为什么要装成丑婆留在丞相府。 王丞相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将罪臣之女明目张胆的纳进丞相府,就算他子孙再单薄,也不敢将苏姨娘认下,因为一旦认下,苏姨娘便是王丞相与罪臣之女勾结在一块的证据,想一想,皇上又岂能放过? 这一刻,谢静娅想哭,便是她更想笑。 怪不得苏姨娘能成为丞相府的义女,怪不得她能稳坐谢府大太太的位置。就算他的外祖父知道王氏是被苏姨娘害死的,那又就能怎样?他会因此放弃他最后的一个女儿,并且还是跟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种。 是的,王丞相不会,他会保住苏姨娘,弥补对颜子欣母女的愧疚。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娘亲不知道这一切,庆幸她死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幸福的? 还有外祖母,一直活在愧疚中,如若她知道了外祖父的这一切,外祖母会怎样?她不敢想像,她一大把年纪要承受这样的欺骗,她能扛得住吗? 不知道谢安邦知不知道这一切,她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吧,要不然他怎么敢联手苏姨娘害死王氏,因为他根本就不担心王氏的死,尽管王氏死了,丞相府依旧会是他的后盾,因为丞相的另一个女儿依旧是谢府的大太太。 那么,谢安邦那么坚持的要将苏姨娘扶正,王丞相铁定的支持……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一刻,谢静娅的喉咙感觉有些堵得慌,她微微转过身,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对着顾海源,她努力的控制着肩膀不耸动,装作不经意的抬起手臂,擦去那无法控制的泪水。 这就是她重活一世得到的真相,最亲的人背叛她最深。所谓的宠爱都只不过是一个罩眼法。 顾海源自是明白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见着她不愿意当着他的面难受,他便静静的站在她的后面,默默地陪着她。 他多想伸出怀抱,安慰她,可是这也仅仅只是想像,毕竟男女有别。 空气一直在缓缓的流动,月色依旧静静的挂着窗外,时光就这样在他们的指尖穿梭。 过了好一会功夫,谢静娅又侧过身来,她低垂着眼,轻轻地对他说道:“谢谢!” 其实他很想回她,不用跟他这么客气,但是他将那话咽进了肚子。 “过几天,我便要去一趟西南,可能要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也许时间会更长一些。”顾海源轻声的告诉他接下来的行程,这种感觉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许别,更像是夫妻之间的交待。 谢静娅低着头回道:“西南那边不太稳定呢。” “嗯,应该没事,我就是去探一下情况,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可是话到嘴巴就是那么流出去了。 微顿一会,他便接着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有什么外面的事情需要办的,找张掌柜便是,他会帮你安排好人的。” 谢静娅原本平静了的情绪,因着他这一番话,竟有些不争气的再次恍了起来,她很讨厌这样的关心,好不好?在人最脆弱的时候说出这般体贴的想法,这不是硬逼着她再次难以控制情绪嘛!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的,便轻声一笑,道:“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你救过我一命,这些算不得什么!” 他说的很理所当然,那么坦荡,她若是不接受,那岂不是说她心里有鬼? 谢静娅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嘴角那温柔的一笑,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窝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的人为我办些事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救你的那一命啊!”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不那么沉闷,毕竟,她不想别人因为她的情绪而惹上坏心情。 “你若是这样想,那我便放心了。” 谢静娅却道:“关于我外祖父跟颜子欣的事情,你……” 不待谢静娅说完,顾海源便打断了她的话,“在下从不知道这件事情便是。” 谢静娅很想再说一声谢谢,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神,便觉得自己若是再说谢谢便有些太见外了。 “关于谢府云腾宝藏图的事情,我会争取帮你找到的。”她能回报他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云腾宝藏图,于她来说,只是一笔财富而已,可是于顾海源来说,也许就是一件比财富更重要的大事,所以她觉得将它交给顾海源,会比在自己手上更重要更有价值。 “不……”顾海源几乎是不带思考的便拒绝了她。 “为什么?”谢静娅没想到他会拒绝,不由得疑问道:“你不是一直想找它吗?既然那张图在我的嫁妆中,我找起来肯定比你方便就是。” 顾海源却是沉默着,没有作声。 谢静娅见他这样,便解释着,“我知道你帮我不是因为云腾宝藏图,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这样想,因为我知道你帮我是因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且感恩的人。” 谢静娅说完后,不由得捏了自己一把,没想到自己也会给人高帽子戴。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海源眼神深邃得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本能的回过去。 顾海源望了一眼外面的月色,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们俩人,距离虽然不算近,但他们却好似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如果你现在去翻找云腾宝藏图,肯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所以……我想你现在先别动,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他不想因着她想帮他,把命给搭进去。 听到他说的原因,她知道他是想怕引起那些人注意而失了性命,但是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如若我能逼他们现身,这岂不是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可以……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你这样做不仅查不到他们是谁,还会白白将自己搭进去。”顾海源这次的话说得有些急有些重,他好像有些讨厌谢静娅那种不怕死的样子。 谢静娅沉默了,她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如若那些人那么好查,不会这么多年都还查不出来,依着她这点力量,对方如若想她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 顾海源见她没有安静下来,便又说道:“这些日子,汤府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如若真的是他们动手,那情况一定很凶险,他们要弄死一两个人就跟玩似的,汤府大小姐和大少爷的死至今也没查出来是谁做的,这就是警告,接下来就看汤大人愿不愿意配合了。” “如果愿意配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死人?” 谢静娅很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可是顾海源却沉默了。 “是不是不管汤大人愿意与否,那些人都不会放过汤府,是吧!”对此,谢静娅感到深深的恐惧,那些人就好像魔鬼一样的存在着。 顾海源摇了摇了头,道:“这个我也无法给你答案,汤大人是兵部侍郎,对付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倒是你,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一切等我从西南回来再定,行吗?” 他望着她,渴望她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或是一个肯定的眼神,这样他便能安心。 不是她该任性的时候,她自然不会任性。 她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她看着他的眼角处微微有一些笑意,就像夏日里晚间吹来的风,掠过心头时沁凉得很舒服。 他只道等他回来,便从谢静娅的屋子里退了出去,望着消失在一片夜色中的他,尽管窗外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甚至她从来都不曾发现过他的身影出现过在她的窗外,但是此刻,她却对着窗外失神了。 苏姨娘要转正成谢府大太太的消息,在府内已经传开,日子定于五月下旬的一个黄道吉日,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五个月。 她终究还是阻止不了苏姨娘成为她的继母,因为她必须放弃阻止。 秦嬷嬷那边基本上已经吐露了嘴,王氏确是被苏姨娘所害,王氏所服的药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一些大补之药,却是让产后体虚的王氏一直都好不起来,因为苏姨娘在大补的药上每日都再加量几分,虚不受补的体质就是这样一日一日的被耗空。 要杀一个人,要耗死一个人,不是一刀了结了她痛快,而是慢慢的让她感受到死亡。 谢静娅没有将苏姨娘害死王氏的实情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说了出来,她的外祖父和父亲大人也会坚持扶正苏姨娘,而她,却会因此而暴露了身份,打草惊蛇。 她坐在园子里,静静的看着湖里的鱼儿在流动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半夏将披风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才发现天色竟然暗了下来。 “小姐,现在夜里还有些微凉,要不然早些回去吧,喻嬷嬷备了您最爱吃的小点心呢!”半夏站在一旁说着。 “嗯,走吧!”谢静娅站起身来,一回头却见着谢静嫣走了过来。 她一身桃粉色的挑线衫裙,衬得她面若桃花,因着心情喜悦,她两眼放着光亮。 “五妹妹,真巧啊,你也在看鱼啊!”她笑着对她说话,之前那些狠话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谢静娅懒得跟她再装,看都不看她一眼。 “五妹妹,下个月,我便与你一样,是这府里嫡出的小姐了,日后再也没法让你有机会说我是个庶出的身份了。”说着,谢静嫣捂着帕子一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便跟五妹妹同起同坐了。” 转而,谢静嫣好似觉得不对,又道:“看我这嘴,怎么可能是与五妹妹同起同坐啊,在谢府大房,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我的哥哥是大房的嫡长子,按理来说,我与妹妹虽是同辈,你却比我小,做姐姐的我一不小心既占了大房的长女又占了大房的嫡女。” 谢静娅见着她耀武扬威的脸,冷声一笑,对着她走去。 见她一脸气势逼人的走来,谢静嫣不由得有些怕,可是让她这会子退缩她又做不到,不觉得也上前了一步,“怎么?你想打我啊,那你打啊,你越是打我,父亲便越会觉得你不懂事儿!” 谢静娅真的很想抽她两大嘴巴,她说话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谢静嫣,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谢府大房的嫡长女,又占嫡又占长,你再名正言顺,都改不了你的母亲是个丫环出身,是个从妾位爬上去的贱人,还有,你出身的时候苏姨娘永远都只是个妾,所以,别占着一朝得意便来招惹我,要不然有得你苦头吃。” 谢静娅的话一落,一只脚狠狠的对着谢静娅踩了下去,用了十足十的力。 “哦……啊……啊……”谢静嫣只觉得痛从脚底一直传到大脑,“你……你竟然欺负长姐……你没有一点规矩,看我……看我不禀了父亲!” 谢静娅大笑两声,对着谢静嫣不屑地道:“你若是不去禀报父亲,那你就是孙子。” 想了想,谢静娅觉得‘孙子’这词不合适她,便道:“你应该是贱货!” 谢静嫣不仅没讨到好,还惹了一身的骂和伤,为什么会这样? “谢静娅……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加倍给我的痛苦双倍十倍的还给你。”她的话一说完,便又大声哀叫起来,“哎唷……痛死我了……” 待丫环看她的脚时,那里青肿了一大片,一按便痛得谢静嫣抓狂。 谢静娅终于收到了汤雅如的回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表示感谢她的关心,让传达的谢意也传了,待事情稳定一些,她自会来找谢静娅。 看了信后,谢静娅便将那信烧了,既然汤雅如将话转给了汤三少爷,她悬着的心便放了一些下来。 令谢静娅意外的是,在五月初的时候,她竟然接到了未来太子妃上官倾城的帖子,邀请她五天后参加府里举办的花茶会,当然,接到帖子的还有谢静婷。 在接到帖子后没一会,谢静婷来了她的院子,说的便是这上官倾城的花茶会。 上官倾城可能是担心谢静娅会有疑虑,因此,便让谢静婷过来当说客。 “大姐姐,这上官小姐为什么邀请我去参加这个花茶会,我跟她都没有说过话。”谢静娅如实的说着。 谢静婷嫣然一笑,“五妹妹,这只不过是一种交际而已,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么多,你是丞相府唯一的孙女儿,又是未来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自是尊重,所以上官小姐邀请你也就没什么可意外的了,不是吗?” 谢静婷说的很是在理,但是谢静娅却觉得此事必有其他意图,难不成是上官子寒的暗示? 见她一幅沉思的样子,谢静婷又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那日我与你一道去,其实这花茶会也就是各家小姐的一些聚会罢了,喝喝茶,赏赏花,偶尔来了雅兴便还会说上几句诗词。” “既然这样,那我便去了吧!”不管上官倾城邀请她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去看一看。 谢静婷见她答应,便满心喜悦地说道:“这样甚好,总之多交流于你日后不会有害处便是。” 说完后,谢静婷将一张单子递与她,“上次五妹妹吃了萨其玛,看着很对你胃口,前些个日子闲来无事,便将这制作的方法抄录了下来,若是五妹妹哪天想吃了,让下人照着这个方法来做便是。” “哇!”谢静娅小小的惊叹道,“谢谢大姐姐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将单子让半夏好生收着,俩姐妹便又聊了一会才散去。 谢静嫣听说谢静娅收到了未来太子妃的请帖,当时便气愤得摔了一个茶杯。 茶花会的那一天,谢静娅早早的将自己收拾好,因着天气已经开始热,因此,她选择了清凉的天蓝色。 谢静娅今日穿的是对襟的齐胸襦裙,蓝色与素色搭配,头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脖子上挂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耳环的配饰也是珍珠,是她特意定做的一对耳钉,这样一对珍珠耳钉与着她的服饰和头饰都极为的搭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五妹妹这样的人儿。”谢静婷走上前,轻挽着她的手臂夸道。 谢静婷发现,谢静娅穿衣着扮时,身上的色彩很少有三种以上的,加配饰的色彩都很少超过五种,可就是这样的她,显得她是那样的出挑,她在女院的师长曾跟她说过,能将简单色彩穿出韵味的女子,都将是一种光芒。 一缕晨光散在她的身上,蓝色与素色在这一刻是那样的养眼,师长说那种韵味光芒的女子,应该就是谢静娅这种吧。 没去京城女院时,谢静娅却不是这样的,她记得那个时候谢静娅与三妹妹的感情最好,俩个人总是在一块说笑,但是谢静娅的脾气也总不好,动不动就会发火,穿着打扮更是浓重而艳丽,身上的首饰戴的远比现在多,尽管如此,那个时候的谢静娅远不及现在的她耀眼。 谢静婷穿的是一身湘妃色的襦裙,衬得她的肤色更显得白净一些,气色看上去也要好很多。 很快,俩人便到了魏国公府,内饰的装潢与气派与着宁国公府差不多。 今日来的人甚多,不过大部份谢静娅都不认识,除去史湘灵。 在魏国公与史湘灵相见,倒是让史湘灵有些诧异,没想到谢静娅竟然与上官倾城有些交情。 谢静娅并没有上去与她打招呼,随着谢静婷去与上官倾城见面,送上一件小礼品,这送小礼品也是京城贵族圈里一个不成明的规矩了。 “第一次见五小姐的时候,便觉着是个出挑的美人儿,今儿个再一见,五小姐又出挑了许多。”上官倾城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便夸着谢静娅。 见着她说话也不见外,谢静娅便回笑道:“上官小姐是京城女院四美之首,我这起子容颜也就是不污您的眼罢了。” “日后你若是去了京城女院,也定会是京城四美之首的。”上官倾城笑着打趣她。 谢静娅便只是笑了笑,便在一旁听上官倾城与谢静婷说了一会子话。 许是发现谢静娅在一旁有些无聊,便道:“听说五小姐甚爱花花草草的,恰好我们府里有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东西,我便让我身边的丫环小镜子带你去那边的瞧一瞧吧。” “那就有劳了。”谢静娅回道。 她知道上官倾城这是要支开她单独与谢静婷说会子话,便很识趣的跟着她身边的小镜子去看看魏国公府的花草。 待走了了一圈之后,谢静娅便发现不是去看花草的路,便对着小镜子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小镜子也很淡定,不惊不慌地说道:“五小姐,请随我来,有位贵人想见一见您。” “贵人?”谢静娅倒是奇怪了,她好像并不认识什么贵人。 小镜子再一次回道:“五小姐,您去了便会知道。” 在一座比较安静的院子前停了下来,小镜子转过头对她道:“五小姐,您请进吧。” 半夏原也想跟着进去,但是小镜子说那贵人只想见谢静娅一人,谢静娅便让半夏在外面侯着。 院子里面坐了一位婆子和两位丫环,其中那位婆子将谢静娅领进了内室,便走了出去。 站在谢静娅面前的一位女子的背影,光看背影便觉得得一位美人儿,待那女子返过身,脸上的容颜虽然美艳,却透着一股子凌厉。 那女子细细地打量着谢静娅,从头至尾,好似要将谢静娅看穿一般。 谢静娅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从她的眼光里看出她的不善。 见着她气定神静,不慌不乱,那女子的嘴角掀起一丝笑来,只是这笑容并不怎么讨喜。 那女子对着谢静娅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待谢静娅走近后,她便发现这女子的妆过于浓重,应该是想遮住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因着近距离看她,发现她的皮肤有些松驰,化得再精致的妆出掩饰不住她年过三十的年龄。 “你就是谢府的五小姐,谢静娅?”似是疑问又似肯定,她看着谢静娅的眼神始终都是打探。 “小女子便是,不知您……”谢静娅抬起头迎问道。 那女子露出一丝高傲的笑来,冷声说道:“本宫华贵妃!” 怪不得对她如此一番打量,怪不得小镜子说是贵人,原来是华贵妃要见她,这确实是个意外! 谢静娅听了后,但上前行跪礼,“臣女谢静娅见过华贵妃,华贵妃万福金安!” 尽管她对这华贵妃不喜,但是该有的规矩她一样不落。 只是不知,华贵妃找她做什么? 谢静娅行了礼,华贵妃却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冷冷的俯视了她一会。 谢静娅见她没有让她起身,便也未吱声,继续跪在那里。 “倒是个懂规矩了。”良久后,华贵妃淡淡地说了一句。 “谢华贵妃赞赏。”谢静娅轻声地应道。 “你知道我见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华贵妃开口问她,语气透着不容拒绝。 谢静娅回道:“臣女不知,还请华贵妃明言。” 华贵妃对着她却是一声冷哼,极为的轻视,眼里对着谢静娅很是不屑,很明显,她是来找谢静娅的麻烦的。 ……………………………………………… 如若亲不习惯一章节字数太长,可以给小舞留言! ------------ 喜宴风波 华贵妃将衣袖一甩,冷声道:“本宫今日来这里,是希望你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别越了界,如若做出一些越轨的事情来,到时候别怪本宫对你们谢府无情。” 就权势而言,华贵妃若想为难谢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静娅听了她的一番指责,有些不解地问道:“怒臣女愚笨,并不明白华贵妃所指的越轨之事。” “倒是挺能装的,怪不得昊儿会对你心动。”华贵妃冷清清的回了一句。 谢静娅一听她说昊儿,便知她说的是六皇子蒋永昊,但是六皇子对她心动,她真的不知,她也从来不敢奢想六皇子会对心动。 见谢静娅沉默,华贵妃便警告她,“谢静娅,本宫希望你能明白,六皇子绝不是你这起子人可以肖想和引诱的,若是……” 一听说引诱二字,谢静娅便直接打断了华贵妃的话,“臣女一出生,皇上便给臣女指了婚,对于这一点,臣女心里非常明白。至于华贵妃所言,可能是有所误会,臣女与六皇子虽然见过,但绝无任何不妥之处,还请华贵妃明鉴。” “听你这话,倒是本宫冤枉了你,是我那不争气的皇儿肖想你了,是吗?” 华贵妃的话虽然是轻轻淡淡,却是一字一句的不待见。 “不是的,臣女对六皇子绝无肖想,六皇子对臣女也绝无肖想。”不管华贵妃信不信,她都必须要表这个态。 此时,谢静娅同是纳闷,华贵妃怎么会认为她勾引六皇子的,这中间究竟是谁给的华贵妃错觉? 谢静娅如此坦言,倒是让华贵妃意外了一下。 原本,她以为谢静娅见着她反对她与六皇子,会苦苦哀求,不想她竟然坚决不承认。 若是谢静娅苦苦哀求,她心里倒是更爽快一些,偏这样倒是让华贵妃心里膈应起来,因为这样倒显得是她皇儿自作多情起来,这怎么都不能让华贵妃接受的。 “原来你就是用这幅假清高的样子勾引我皇儿的。”她冷哼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见了我皇儿几次,今儿个本宫就是来告诫你的,若是你敢再与我皇儿相见,本宫便治你一个违抗圣旨勾引皇子之罪。” 在华贵妃眼里,谢静娅这种小角色根本就不配看她皇儿一眼。 那日赛马场上,六皇子救了她,华贵妃以为那只是一个意外,可是第三日,有人告诉她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结果她去六皇子那,竟然发现六皇子画了一副谢静娅的肖像,她才知道原来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这样的发现,让华贵妃大发雷霆。 原本,她想借着娘家办宴会邀请谢静娅,可是发现娘家的小姐没有跟谢静娅关系不错的,当她发现上官倾城与着谢静婷关系不错时,便借着这个机会让上官倾城给谢静娅下了帖子,为的就是让谢静娅明白自己的身份。 在她眼里,谢静娅就是错的,她也只愿意相信定是谢静娅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六皇子对她有了些念想,要不然,凭什么她的皇儿会看上谢静娅这种货色。 对她来说,谢府于六皇子没有任何的助益,因此,她是半点也瞧不上谢府的。 从华贵妃的一番对话中,谢静娅多少懂了一些华贵妃的心态,对此,她很是无语,六皇子那等温文尔雅的男子,却不曾想有一如此自以为是却又强势的母妃。 “华贵妃的意思,臣女明白!”谢静娅不想与着华贵妃有什么恶交,因此,她决定选择不解释,因为不管她怎么解释,谢静娅都是错的一方。 待谢静娅承认后,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谢静娅了,因为谢静娅这种性子像极了一个她非常讨厌的女人:柔妃。 虽然皇上对柔妃不是特别宠爱,但是每月里,总有一两次会去看她,并且每年如此,既不过份得宠却又一直不失宠。她的性子与着眼前的谢静娅有着五分的相似,特别是刚刚那股子不争辩不解释的气场,真是像极了。 “既然你明白是你的错,那你日后便要记得离我皇儿远远的,若不然你懂的。”谢静娅说的那句明白并没有承认她勾引六皇子,但是华贵妃却要给她坐实这个罪名,因为在她看来,谢静娅就是无条件无理由的错。 对于这样的华贵妃,谢静娅选择了沉默。 华贵妃在宫里颐指气使惯了,见着她又沉默不言,便狠狠的说道了谢静娅一番。 看在六皇子前世和今世都救过她命的份上,谢静娅都硬生生的在华贵妃面前将那些难听的话都听了一遍并忍了下去。 出了一通气之后,华贵妃的气色明显好多了,这样的画面让谢静娅想起了谢太夫人,华贵妃与着谢太夫人的性子还真是有些相近。 直到华贵妃离开屋子,都没有让谢静娅起身,她足足跪了有一个时辰,好在她习武时间有大半年,身子骨经得住。 谢静娅出了院子后,走了不一会的功夫,便遇着了史湘灵,瞧着她那得意而张狂的脸,谢静娅便知她定是吃饱了找她麻烦来了,就算她有心避开,这史湘灵偏不放过她。 “怎么,见着我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还想跑?”史湘灵挥了挥手上的帕子,又鄙夷的看了一眼谢静娅,“就你这等姿色,还想勾引我六皇表哥,真是不要脸。” 谢静娅一听,抬起手,快速的甩了史湘灵一个耳瓜子,等打完了,史湘灵才恍悟过来自己被打了,至于谢静娅什么时候出的手她根本就没有看见。 “史二小姐,药可以乱吃,吃死的是你自个,话却不能乱说,因为让你死的是别人!”谢静娅懒得再跟史湘灵纠结下去,想着给点颜色让她明白厉害,要不然依着史湘灵的性子,见谢静娅一次便会找她一次麻烦。 史湘灵捂着脸差点哭了起来,“谢静娅,你个下贱胚子,竟然敢打本小姐,你活得不耐烦了!” “打你?谁看见我打你了?”谢静娅却四处望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冷道:“史湘灵,你最好放聪明点,上次汤府你的下人往我谢府的马蹄钉钉子,这事我还没跟你算,你若是再来烦我,别怪我心狠手辣!” “谢静娅,别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本小姐,上次没让你从马车上摔死是你命好,下次看你还没有这命!”打小到大,史湘灵便是府里的公主,骄蛮的性子那是比谢静娅上一世更过。 荣国公府的史二小姐,自小荣华富贵,出身侯门,姑姑又是皇上身边得宠的华贵妃,在府里从来都是她欺负人,哪有别人欺到她头上去的。 谢静娅上前一步,伸出手卡在史湘灵的脖子处,旁边的丫环见了便想去叫帮手,半夏伸手便将她拦了下来。 “谢静娅,你想干嘛,你若是敢杀了我,荣国府一定会让你们谢府给我陪葬!”史湘灵艰难地说着话。 谢静娅一双眼睛射出冷寒来,缓缓说道:“史湘灵,你若有精力就好好的跟你身边的人玩,别再来惹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说完,谢静娅掐着史湘灵脖子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史湘灵用力的摇着头,表示自己无法呼吸,可是谢静娅却丝毫不松手。 感觉到自己呼吸便得难受起来,史湘灵连忙点头,示意她明白谢静娅的意思。 见着火侯差不多了,谢静娅便松了手,领着半夏扬长而去,留下史湘灵在原地大声地咳着。 谢静娅在转过一个弯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见看那一身的白,谢静娅便知眼前挡路的人是上官子寒。 半夏是认得他的,也知道他帮过谢静娅,因此,她便退到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 “刚刚你教训史湘灵那丫头的一幕,本少爷全看见了。”上官子寒依旧是那放荡的样子,狡长的眼睛笑起来永远都透着一股子风流味。 “你若是心疼,便去安慰安慰她!”上一世,史湘灵疯狂执着的男人便是眼前这放荡的上官子寒,真不知这男人哪里吸引人。 上官子寒习惯性一摸鼻子,调笑道:“安慰她哪有安慰你能让本少爷舒心呢。” 至始至终,这上官子寒就没个正形。 见着谢静娅想走,上官子寒快速一伸手,谢静娅只得止步。 “话说,你刚刚出手甩那丫头耳光时,速度很快嘛。” “怎么,你想试试?”谢静娅毫不客气的甩了他一记白眼。 “能得五小姐小手的抚摸,本少爷非常乐意,痛一点也心甘情愿!”说着,上官子寒便微闭着眼,等着她赏他一耳光。 上官子寒这等完全没有下限的浪荡公子哥,除了远离没有别的选择。 可偏偏,这上官子寒就有察觉着谢静娅下一步想干嘛,哪怕是他闭上眼也能拦得住谢静娅。 “上官子寒,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你了罢。”上官子寒可以不要脸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谢静娅咬着牙,回道:“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欠揍!” “只要是五小姐揍本少爷,那我就求揍。”上官子寒依旧嬉皮笑脸地应道。 能让谢静娅抓狂却又无奈的人,也只有上官子寒这种死不要脸的无赖。 “话说,你真看上了那六皇子?”上官子寒突然问谢静娅,他刚才听着史湘灵说的话,控制不住便想求一个答案。 谢静娅回道:“本小姐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就是!” 说完,趁他一个恍神,便用力的拍开他的手,从另一侧走去。 “为什么啊?”上官子寒却恬不知耻的追着谢静娅问道:“本少爷长得一表人才,你为什么就看不上?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 半夏见着情况不对,赶紧就跑到谢静娅的身边去。 过了拐角处,走到正道上,谢静娅心便缓了下来。 “谢静娅,我跟你说,那六皇子真不适合你,你若是选他真不如选我!”上官子寒走在她的后面,不厌其烦地说着。 半夏见着这种画面时,脑袋里咚的响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反应过来后便急着说道:“小姐,前面有好几位小姐在呢?” 上官子寒一听便也看了过去,见着前面确实有人,便住了嘴。 没人的时候,缠着谢静娅说道是一回事,有人的时候他还是会正形许多,至少不会让场面难堪起来。 见着谢静娅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了去,上官子寒只得作罢,望着那抹蓝色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个口子,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象征性的与着上官倾倾城打了声招呼,谢静娅便借着身子突感不适的借口先行离去。 在马车经过北大街时,半夏突然对着她说道:“小姐,我见着四少爷了!” 谢静娅一听,忙看过去,只见着谢睿然与着另一男子进了一家酒楼,看着那男子的侧面,谢静娅嘴角露出了笑,那人正是荣国公的大少爷史家齐。 看来,他们俩勾搭上的速度还不算慢,只是不知道进展到了哪一步。 “小姐,要不要跟上去?”半夏问道。 谢静娅瞧了自己的一身装扮,很容易便会暴露了身份,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转而,便让阿祥去了五号玉铺,想着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新上的样式。 到了玉铺后,谢静娅见了张掌柜,说了自己的来意,以及让他去查探一番的事情,张掌柜听了后便应承了下来。 顾海源吩附过他,凡是谢静娅要办的事情,张掌柜都得尽全力将事情办妥,否则视为欺主,这罪可不小,张掌柜便知这谢静娅在自家主子那边是个什么地位。 虽然这是调查起来有碍于谢府的面子,但是谢静娅也不怕被人知道,而她要的偏偏是反其道而行。 既然阻止不了苏姨娘当上谢府大太太,那给她大喜之日添些堵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因为她要给苏姨娘一个毕生难忘的喜宴,她要让所有的人看看谢府选的新太太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因着苏姨娘要成为谢府大太太,府内有事情忙,因此,谢太夫人的侍疾暂时就取消了。 或许是谢太夫人想开了,身体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也没了前些日子的精神不济。 谢安邦扶正苏姨娘的宴席虽说不准备大肆的操办,但是凡他相交不错的官员以及亲朋好友都下了喜帖,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操办的样子。 每日进出苏姨娘院子的下人比以往更多了些,这铁打事实的谢大太太,她们若是不赶着巴结,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去。 谢静娅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偶尔遇着谢静嫣便绊几句嘴。 五月二十八日这一天,谢安邦正式摆了酒席,向世人公众了苏姨娘被扶正的事情。 这一天,谢静娅的外祖父王丞相来了,既然丞相大人都承认了苏姨娘转正谢大太太的身份,那下面的官员自然也就跟着来道喜。 外院和内院都开了席,酒席很丰盛,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苏姨娘成了谢府大太太! 谢静娅冷眼地看着苏姨娘穿着正红的衫裙,因着是扶正,所以在礼数上很多环节省去,周边的人对着苏姨娘左一句谢大太太,右一句恭喜谢大太太…… 谢静嫣今儿个打扮得也很是娇媚,脸上的喜色就没有沉下来过,她终于能以谢府嫡出三小姐的身份示人了,那些个想巴结谢府的太太和夫人,自是可劲地夸着谢静娅得体又貌美。 在众人面前,苏姨娘与谢静嫣将那股子伪端庄表演得淋漓尽致。 虽然被扶正礼数会尽可能的简单,但是拜礼还是要走一个过场的。 当最后一步时,一位中年男子突然站了出来,大声地喝道:“且慢!” 因着这个时候喊停,众人的目光便都齐齐的刷向他。 谢安邦闻身回过头,发现这位中年男子有些面生,他并不曾见过。 在场的也有人悄声道:“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个时候叫停!” “该不会是来生事的吧?” 更有人在暗中猜测,这男的不会是那苏姨娘的姘头吧!当然,这些话他们自是连小声都不敢说的。 那位中年男子在小小的喧哗之下走上前去,抬手恭道:“在下何东,这个时候叫停确实不礼貌,但是何某人今日必须得将事情说与谢大老爷听听。” “何东?”谢安邦眉毛微皱,好一会才想起来,“你是那聚宝源的东家?” “不敢当,在下确是那聚宝源的何东。”何东笑了笑,有些凝重地说着,“但是在下申请,绝不是来生事的,只是有些东西今儿个何某得向谢大老爷讨要了才成。” 谢安邦从不跟赌场之人打交道,这何东他也并未邀请,是怎么进来谢府的?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去查问那些,便问道:“不知何老爷要向谢某讨要什么东西?” 何东看了众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儿个贵府的谢四少爷在聚宝源玩得甚是高兴,所以一不小心便就兴致高了些,原本场子里的小二有劝道过,但是谢四少爷很是执着,因着谢四少爷是谢府的人,所以我们场子里便借了一些银票与谢四少爷,这是字据,上面还有谢四少爷按的手印!” 场面一反刚开始的喧闹,死一般的寂静。 何东又轻声地补了一句,“不多不少,一万两银票!”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谢四少爷年纪轻轻便好赌,输了身上带的钱不说,还借赌场的印子钱,一借还是一万两。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谢安邦夺过那压印的纸,白纸黑字,确是谢睿然借了聚宝源赌坊一万两银票。 “不……这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四少爷一向好学,他绝不可能会去赌坊的!”苏姨娘惊恐地怒道。 可是事实不是苏姨娘说不是便不是的。 “谢大老爷,这可是白纸黑字,我何某人在京城虽然没有什么大好的名声,但是这么多年来,也从不做欺男霸女之事,凡事都是按章程来办事。”聚宝源赌坊能在京城经营数十年不倒,背后自是有背景的,当然,聚宝源赌场确实从未传出过什么难听的口碑。 此刻,谢安邦用着极强的忍力在克制着自己,但是他额角暴出的青筋是怎么伪装都伪装不下去的。他突然一个冷眼,死盯着苏姨娘,“那孽子呢?” 苏姨娘的心又慌又怕,特别是她迎上谢安邦那几乎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她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 “孽子呢?”谢安邦再一次重问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他扶正苏姨娘的场合,却被人爆出他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谢睿然竟然敢借银子压赌,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苏姨娘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倒是王丞相站了出来,轻声地说道:“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何老爷既然来了,就喝杯酒,其他的事情待酒席后,查证如若属实自然好商量。” 说着,王丞相又笑着问谢安邦,“贤婿,你说是不是啊?” 这种场面下,王丞相竟然站出来说话,自是表现了他对谢府的态度,对谢安邦的态度。 “是……岳父大人说的是。”谢安邦连忙点头。 王丞相既然开了这口,何东自是不好再纠缠下去,只道:“那何某人就不客气了,喝完酒一切好说!” 说完后,何东微一抱拳便退到了桌席上去。 原以为,发生了这一出戏,这最后的敬长辈茶礼会被忽略,却不曾想,王丞相主动的吆喝着行最后一礼。 虽然有王丞相压住了全场的声音,但这私下里小声言论的声音却没有断过。 有好事之人甚至问起何东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谢四少爷是常去赌坊吗? 何东倒也小声地回了几句,说那谢四少爷偶尔去一两次,之前都是带着银子去,赢了钱便去怡香院。 “哇……” “哦,天啦……这……这四少爷也不过就是个11岁的,竟然……竟然去那地方……” “之前不是说那四少爷是个难得的才子吗?怎么现实就是个好赌又好色之人,竟是如此不堪啊不堪啊……” 不知道是谁了一句,“听说这四少爷是今儿个上位的谢大太太的儿子,是她一手教导的,看来,这母亲的教导和身份还是很重要的,哪个大户人家里的嫡妻会教出这等年纪便好赌又好色的儿子出来。” “就是啊……我看着也像……” “哎呀,这娶妻啊,还真得看出身……” 当然,这些话也不敢在谢府里说,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内院的那些个夫人太太们议论得更甚,只不过都是非常的小声。 谢太夫人本就对着苏姨娘转正极为不满,出了这事,自是更没好脸色给苏姨娘。 大户人家里都好面子,虽然事情这么明显,但是客人多半还是会给脸面的,碍于情面也等着开席。 内院的酒席才一开,谢静娅便拿起一坛子酒,从谢静嫣的后面便将坛子里的酒全泼了下去。 “啊……啊……”被泼了酒的谢静嫣,本能地大叫着跳了起来。 酒水混着她精致的妆容,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貌美’。 这一刻,所有的太太夫人小姐们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这一幕。 谢静嫣一转身便见着谢静娅放下酒坛子。 大庭广众之下,谢静嫣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侮辱,她都要保持着自己端庄优雅的一幕,并且要做她最擅长的事情,那就是让所有的人同情她受害者的身份。 她用力的挤出眼泪,一幅委屈的样子,一脸无辜地望着众人,虽然是对着谢静娅说话,却更是对着众位太太们说道:“五妹妹,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开心,觉得我与着你一样是嫡出了,如果你泼三姐姐一坛子酒能解你心头之气的话,那三姐姐愿意受着。” 看,多好的姐姐,好委屈求全的姐姐,多善良的姐姐啊……只要能让妹妹心里爽快,泼一坛子酒算什么,十坛她都能接受。 谢静娅却冷着眼看向她,淡淡地说道:“你接着演啊,我等着你赏完你的善良端庄大度和委屈求全。” 对于这突然发作的谢静娅,谢静嫣完全不知道她这是要唱哪出戏,心里便也慌了起来。 席上那么多的夫人太太,竟然也没有人敢上去说上一句,好像都在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看来,大家都有着一颗看热闹的心。 苏氏(苏姨娘,既然成了谢大太太,那称呼就得换一下了)见着女儿受了屈辱,又不知道谢静娅接下来想玩什么,这个时候,除了她出面阻止,她没法指望别人。 今天谢睿然这一出,已经让她丢尽了脸面,如果谢静嫣再出点事,那她们母女日后想要混进京城贵妇圈就更难。 “姐妹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以私底下说。”苏氏走到她们身边劝道,便狠狠的给谢静嫣使了个眼色,“静嫣,还不给妹妹道歉,别尽着只顾自己。” 苏姨娘永远熟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受了委屈且事情不明朗的时候先低头有利于拉拢同情分。 谢静嫣得了苏氏的眼色,毫不犹豫的说道:“五妹妹,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做得不好,平日里或许性子顽了一些,若是哪里惹了妹妹不开心,还望妹妹不要记在心上才好。” “三姐姐性子可不是顽了一些啊,是顽得有些过了,连女子的节操都敢拿出来顽,妹妹我还真是佩服呢!” 谢静娅这话一出,比起谢睿然借银票赌钱和去怡香院同样轰动,甚至更轰动。 “五妹妹,你平时性子泼一些便罢了,可是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呢,你……”说着,谢静嫣再一次的上演哭情戏。 “五小姐,其他的玩笑话说说便是了,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苏姨娘尽管想让语气极尽的温柔,但是她的声音还是透露了她此刻内心的冷情与僵硬。 谢静娅冷笑着,对着众位夫人太太们说道:“在场的众位夫人,有些人应该在去年我大姐姐的及芨礼上也出现过,当时我们府里闹了一出绣帕的事,最后被说成是误会了,是家婢不忠了,想来这也是大户人家里常用的手段。” 对于这一件事情,在场的太太们自然心知肚明,对于谢静娅的话也不反驳。 “五小姐,这都是过去那么久远的事情,当时老夫人也在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事情又何必再提。”这个时候,苏姨娘就算有心想摆谢大太太的身份,她也不敢,只得以老夫人在场和家丑不外扬来警告谢静娅。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对的。可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家人,如若把我当成家人,我今儿个又何必来说自个家里的丑事呢。”谢静娅轻笑着迎向苏氏的目光,“怎么,你们怕了吗?” 苏氏挺直了腰,正色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切不可让人当作笑料,对此,也希望三小姐切不可一意孤行!” 说完后,苏氏还特意靠近谢静娅,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道说着:“今天你最好别惹事,要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谢太夫人听着谢静娅说家丑,她楞是没有站出来制止,而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她虽然同意了苏姨娘转正谢大太太,但不代表她就要帮着苏氏。 能让苏氏跟谢静嫣丢人,她乐见其成,反正谢府今天丢的脸面也够多的了,不在乎多一桩事,她也想知道,谢安邦执意扶正的苏姨娘,经过这一天的丢的脸,看他还能不能再宠着她! 谢静娅听了苏姨娘的话后,连忙退了两声,佯装很受伤的样子,“哎呀,我好害怕啊!才刚当上我的继母就威胁我,说若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要让我好看,我真的好怕啊!” 谢静娅再一次强调着。 虽然大家都没有听到苏氏说了什么,但是她进一步的动作还是有不少人看在眼里的。 苏姨娘没想到谢静娅会直接将这话说出来,脑袋不由得一僵。 ------------ 丢脸 很快,苏姨娘便回过了劲,一脸怀疑的看着谢静娅。 “五小姐,你是月儿姐姐的孩子,就相当于是我的孩子,从你出生起,我都一直视你为亲生的,你那个时候身子很弱,夜里睡不着觉,我都整夜整夜的哄着你,四岁那年,你出水痘,也是我不顾危险的陪在你身边……”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年纪小不记得了也正常,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与我有了隔阂,但是在我心里,一直视你为亲生的,我给你的疼爱比给三小姐的还多。” 苏姨娘一边诉说着一演着她慈母一般的感情。 她说的是没有错,那年出水痘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但是出完水痘后,谢府内宅的管家权力交给了她大半,上一世她觉得苏氏如亲娘一样的待她好,可这一世她却知道她的每一点好都是要换来更大的利益。 “是啊,五妹妹,很多小事你可能都不会记得,但是出水痘的事情,你一定会有印象,那些日子,都是母亲夜夜守护在你的身边,连面都不曾见过我。”谢静嫣也在一旁诉说着。 周边的太太夫人们就侧耳听着,水痘可是大事,在那些人听来,当时还只是个姨娘的她,能做到这样真的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谢静娅皱了皱眉,冷冷冰冰地看了她们母女一眼,说道:“我当然记得,只是我更记得,这水痘全府就我一人得了,得的还真是莫名其妙,待我水痘好了之后,谢府的管家权可是一半都去了你那里,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心!” 苏氏听了后一脸的又悲又痛表情,甚至眼睛里水光闪闪,全是不可置信的疑虑,嘴唇也因此剧烈地颤抖着。 “这不是你,五小姐,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你的,是吗?” 说着,苏氏有些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 谢静娅却一个用力,甩开她的手。 苏氏借着她愤怒的力量,立刻柔弱地摔下地去,泪眼朦胧地望着众人,凄凄哀哀地摇头,让人看了有着一股说不尽的委屈。 谢静娅虽然使的力气有些大,但是也绝不至让她摔倒在地,苏氏还真不愧是一个极善伪装的人。 “你在一堆人面前装柔弱,博同情,这事儿天底下的姨娘都会做,只不过你做得比任何的妾都要出众,所以你爬上了谢大太太的位置,今儿个是你喜庆的日子,你成功了,还装小妾样未免上不得台面。” 说到这,谢静娅眼神一凌厉,“你有见过哪家大户里的大太太这幅嘴脸的吗?你不懂得端庄大气也没关系,但是请你顾忌一下谢府的脸面,不要把那种小妾用的手段再放到一个大太太的身份上来用,你丢脸可以,但是不能丢了我们谢府的脸面。” 这一刻,众人都雕刻了,雕刻过后,便有夫人太太们小声言论着。 “这五小姐说得确实在理,哪有正室摆着小妾德行的,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是啊,我看着也是!这丫头出身又当过小妾,就是上不得台面。” 苏氏反应极为强,很快便恢复的战斗力。 旁边的丫环将她扶了起来,此刻装柔弱是绝对不行的,谢静娅一顶身份的帽子盖下来,根本就是让她没得脸面可言。 但是她苏雪莲是谁,能屈能伸之人。 她收敛脸上的泪痕,轻声地说道:“我一时激动,想到一些事情难免感怀了一些,所以便控制不住情绪,五小姐说得极是,我以后代表的是谢府的脸面,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情绪,这一点,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感谢你的提点!” “嗯呢,五妹妹现在越发的懂事了,三姐姐也要感谢五妹妹,日后若是姐姐做得有不对的,还望五妹妹海涵请赐教,我一定会真心悔过的。” 谢静嫣也不忘凑热闹地说道。 这嫡女管教继母,继母坦诚认错,倒显得嫡女多事且不能容人,人群中有些人不免就同情起做继母的不易。 “三姐姐,你既然凑上来让我这个妹妹赐教,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谢静娅望了一眼众人,脸色淡定从容却带着愠色。 “三姐姐愿意受教!”此刻,谢静嫣巴不得谢静娅能对她好一番的说教,这样便能让众人看一看谢静娅平日里嚣张刁蛮不讲理的一面,也让大家知道这谢府五小姐是多么没规矩的一个人,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教她的嫡姐和继母。 谢静娅看着她眼里暗藏的得意的笑,觉得她就是一幅很贱的样子,不由得走上前,狠狠的一耳光煽过去。 既然一坛子酒都泼了,那也不在乎多一个耳光,不是吗? 不待谢静嫣装柔弱讨巧,谢静娅便抢先道:“三姐姐,我打你,是想告诉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既然已经不是个庶出的身份,那就不要再做那起子下作的事情。” 说到这,谢静娅转身望向众人说道:“各位太太夫人们,今儿个我之所以这么气愤,是因为我这同父异母的三姐姐,竟然不要脸的跟我未婚夫勾搭在一起。” “五小姐,你这样的话是绝不能乱说的!”苏氏脸色一沉,严厉的说道,声音也大了几分。 谢静娅却不看她,只是继续说道:“众位太太夫人或许觉得我是冤枉了三姐姐,误会了她们,但是……” 说到这,谢静娅使命的掐自己手心,痛得眼眶一酸,声音哽咽道:“刚开始我也很是不相信,三姐姐貌美又懂礼,尽管是个庶出但凭着她自身的条件和谢府也不会让她做妾的,可是……当证据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三姐姐她心里是自甘做妾的,如若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会跟赵世子书信往来。” “什么……三小姐跟赵世子书信往来?那赵世子可是皇上亲自指给五小姐的啊……这……这岂不是大不道……” 有人已经惊呼起来。 谢静嫣一听她说书信,脸不由得一白,身体也接着倒退了两步。 谢静娅怎么会知道的?她明明很小心的,她每一次看完信都烧掉了的,一定是污蔑……一定是的…… 但是骨子里,她却不由得担心恐慌,做贼心虚就是她此刻的心态! 苏氏也瞥过眼去看谢静嫣,见着她煞白的脸,身体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身心发寒。 但是,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她退一步便挨到了谢静嫣的旁边,一只手狠狠地掐着她。 谢静嫣痛得一惊,却没有叫出来,而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你们这些个丫环都没有眼力劲嘛,三小姐身子都湿了,着了凉也不知道扶回去换件衣裳吗?” 苏氏一发话,立马就有丫环婆子过来扶。 谢静娅却阻止道:“三姐姐要回屋里换衣裳也可以,但是得看了这份证据才能走,我得给各位太太夫人一个交道,我既然敢这么说三姐姐,自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岂不是让大家又误会我冤枉三姐姐,这可不行。” 谢太夫人这个时候了话道:“五丫头,你把那书信拿给我这个老婆子看,如若是事实,祖母一定替你作主!” 谢太夫人总算是在关键时候给了一点力,谢静娅听了后便将书信递了上去。 谢静娅一边上前一边解释着:“这里只有一些片段,其中一大段被烧毁掉了,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还残存着。” 人群中的宁国公夫人再也沉不住气了,事关她儿子的名声,她不可能就此不管。 可是,待她亲自看过后,那确确实实就是赵文宣的字迹,那一刻,宁国公夫人真想当场晕厥。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别人信与不信,谢静嫣只死咬着:“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我跟赵世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苏氏只觉得一股气血直逼而来,大脑完全转不过来,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谢静嫣吓得大哭了起来,大声地哭道:“母亲……母亲……嫣儿没有做过那些事,是有人陷害嫣儿……这是想活活逼死嫣儿啊……” 谢静嫣原本也只是说一说引起同情,可当她看到所有人的眼光望向她时,她便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起那酒坛子便狠狠的甩了下去,快速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毫不客气地抹脖子,而谢静娅此刻却离得远,想要阻止她也来不及了。 碎片划过谢静娅的脖子,血迅速的流了出来,她征征地望着众人的眼光,今天我谢静嫣以死明鉴,我跟赵世子是清白的!“ 说完,她还想再去划自己,以争取让血流得更多一些,但是当她再动手时,旁边的丫环婆子都赶了过来及时的阻止了她。 谢静娅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谢静嫣为了求全,倒还真的什么都舍得割舍,看着她脖子上那深深的一条血痕,犹如开口的狮子在向她宣战。 最怕对付的人中有一种,便是舍得狠下心来伤害自己的人。上一世谢静嫣太命好,遇着凡事都听她的谢静娅,所以并没有将她的本性给逼出来,今儿个,谢静娅见识到了。 虽然法子有些笨,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多少会见点效。 当然,这个时候,谢静娅不会再去多说什么,只是一幅淡然正气端庄的站在那里,命着丫环婆子处理晕过去的母女二人。 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有影响力,就像这个时候的谢静娅。 众位夫人太太的心里都很清楚,若是谢静嫣真有心求死,那便会真死了去,只不过又是一出苦情戏。 当然,这出戏,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这就看个人的智商。 后续的一些事情,自然就是谢太夫人和二太太遮掩,这期间,二太太跟谢太夫人当然也会使一些绊子。 不管怎样,今儿个这出扶正喜宴,虽然在收尾的时候有了些小意外,但是全局来说,谢静娅还是比较满意的。 酒席散去,谢府里的下人静悄悄的忙着,全然没了喜宴前的热闹。 谢大老爷喝得酩酊大醉,新大太太晕了过去,四少爷被人曝出嫖娼好赌,三小姐被抓住与赵世子暗通书信…… 苏氏的新房里,谢大老爷的酒半醒中,见着苏氏躺在一侧,眼里如喷火一样的愤怒。 他红着眼走到苏氏的旁边,一把抓过她的衣襟,“苏雪莲……你今天让我丢尽了脸……丢尽了脸……” 苏氏此刻的难受比起谢安邦来说更加的难受,她期待了十多年的喜宴,就这样被毁了。 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的笑话。 她都能想到,明儿个京城里会怎么传她,小妾凭着讨好男人的功夫转正,却教出了一双伤风败俗的女儿。 她想像的喜宴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接受众人夸赞,虽然她出身不高,却端庄得体大方,教养出一双出众的儿女,操持后院有序…… 可是……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爷……这绝对是有人陷害的,妾身再没脑子也不会若这样的事情!”苏氏此刻难受得有些控制不住想哭。 “哈哈……”谢安邦却是冷哄大笑,“我辛辛苦苦地谋划着娶你为妻,终于成功了,却没想到是成功的等来了丢尽我谢安邦这大半辈子的脸,哈哈……” 谢安邦大声地冷笑着,嘲讽着:“陷害……是陷害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被人陷害了吗?可是……” 他晃着身体指着苏氏的脸道:“可是你逃不掉责任,你教导的好儿女,儿子嫖娼女儿偷人……” “不……不……安邦,你不能这样……那是我们的儿女,是我们爱情的果实。”苏氏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不能就这样毁灭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哈哈……感情……”谢安邦望着苏姨娘那张脸,够美也够媚,曾一度的让他着迷失魂,可是对于谢安邦来说,那是建立在不影响他的仕途的基础上,可是今天,他娶她,却让他的仕途蒙了一层黑。 “不要……不要放弃我……安邦……”苏氏连忙上前去抱着谢安邦。 谢安邦本能的推开她,用的力度还很大,苏氏被推倒在地。 他笑声中带着醉和冷意,“我谢安邦许给你的,今儿个都给了你,而你却让我丢尽了脸,此刻……我不想见你……我见到你就想到我丢的脸……” 谢安邦话一说完,便踉跄着身体往外面走去。 苏氏见着,连爬起身去拉他的衣襟,“老爷,天色这么晚了,就让妾身侍候您在床塌上歇息吧。” “不……我要去找我的美娇娘……她们的脸可比你的脸看着讨喜,至少不会让我觉得丢人……” “不……不要走……安邦,我求你了……”苏氏急得眼眶再一次红了。 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谢安邦若是离开了,她在这宅子里还怎么立足。 “放开我……”谢安邦同样红着一双眼睛,语气极为不悦地说道:“这是你没有教导好儿女的惩罚!” 苏氏的手慢慢的松开,冷眼的看着谢安邦一摇一晃的走出了他们的喜房。指甲掐到手心让她忘了痛。 她一定要查出来今天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谢静嫣的院子里,知了跪在她的面前哭着求道:“小姐,真不是奴婢做的,你要相信奴婢!” 谢静嫣的脖子上缠了纱布,虽然看着恐怖,但是伤口并不深,可见她在‘用心求死’的时候那个度把握得很是不错。 见着求饶的知了,谢静嫣无动于衷,恶眼相向的望向她,而后抬起自己的脚便狠狠地对着她踢了下去。 “相信?我就是太相信你这个背主的奴才,才害得我今儿毁了名声,这口恶气本小姐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忍下去的。”谢静娅一边踢着她一边骂道:“本小姐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你碰过!不是你还能有谁?你这个贱人居然吃里扒外,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静嫣非常的不解气,可是她不能低头又不能使手上的力气,只得一脚一脚地踢着她。 “奴婢是小姐的大丫环,奴婢再笨也不会做这起子背主的事情!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奴婢发毒誓,若是奴婢背主,那就让老天爷惩罚奴婢日后是人被千人骑万人骂的婊子!”知了抬起手便对天发着最狠辣的毒誓,希望这样能让谢静嫣相信她没有背主。 可是当谢静嫣踢得有些累了收回脚时,却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知了的衣衫里掉下一样的东西来。 “知画,给本小姐将那东西捡起来!”谢静嫣命令着,脸色青白。 听道谢静嫣的话,知了忙去找她嘴里说的东西,只见着是自己平日里戴着的一个荷包也没太在意,知画却是从她的手上拿了过来,将它递与谢静嫣。 谢静嫣还没打开它,开口处便露出了一个角来,扯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知了看着从她她的荷包里翻出银票来,眼神里全是惊恐。 “不……那不是奴婢的……那不是奴婢的……奴婢的荷包里从来都没有装过银票,小姐,您应该知道奴婢的荷包一直是装一些香料的……” 此刻,知了的解释在谢静娅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原来……原来五妹妹用两百两银票收买了你,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背主。”如果是十两二十两五十两,或许她不会信,可是两百两,对于一个丫环来说,指不定要二三十年才能存到的银子。 “你个贱婢!枉我待你如亲信,你却这般的背主。”谢静嫣眼眸里透出了杀人的冷光来。 “小姐……不是的……真不是的……”为什么她的荷苞里会有银票?是谁陷害她的,可是这一次,知了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在一旁的知画站了出来,替着知了向谢静嫣求情道:“小姐,这毕竟是两百两银票,知了可能真是被人陷害了,要不要……” 知画的求情才刚一开口,就便谢静嫣叫停。 “闭嘴!”谢静嫣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全是今日里被谢静娅侮辱的画面,而这些侮辱的最根源是因为知了背叛了她。 她怒声地大道着:“来人……” 外面走进来两个粗使的婆子。 谢静嫣对着知了冷声道:“你不是说背主的话就让你被千人骑万人骂吗?” “现在,我便成全了你!” 知了浑身发寒,待反应过来后哭着求饶:“小姐……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求您饶了奴婢,让奴婢在谢府在粗使的丫头吧,您相信奴婢……如果查出来奴婢没有背主,奴婢再……” “给我拖出去,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谢静嫣红着眼怒道,一句解释都不想再听。 只听得知了那求饶的声音环绕在谢静嫣的院子里,久久不散去。 谢静娅的院子,烛火在跳跃着,半夏便拿起剪刀,将一部份蕊剪掉,这是每个夜晚,她做得最频繁的一件事情。 在她看来,烛火不跳,便是对谢静娅的眼睛好。 半香从外面回了院子,进了谢静娅的屋里。 见着自家小姐在看书,她便悄悄的走到一边,两手垂放在前面,轻轻地说道:“大老爷从喜房里出来了,去了那对双生子的院子。” 谢静娅的嘴角淡淡地扯出一丝笑来,果然如她所想,谢安邦对苏姨娘的爱是有底限的,她让他丢尽了脸,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就是一层乌云,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散去的,就算能散去,谢静娅也绝对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三姐姐的院子里呢?”谢静娅将书卷放了下来,轻笑着问道。 半香回道:“三小姐将知了给发卖了。” “卖哪去了?”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三小姐只说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半香回道。 知了跟了谢静嫣这么多年,居然能无情到将她卖去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可见她的心有多冷血。 虽然这知了的下场有些过了,谢静娅的同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释然了。 “四少爷今儿个好像消失了一般,他去哪了?” 对于今天的另一主角,四少爷谢睿然没有出现过。 “曝出四少爷的事情后,他便一直躲在院子里没敢出来见人,大老爷可能是喝多了也没有去见四少爷,新的大太太在出了事后让下面的人去见过四少爷,奴婢暂时不知道带的是什么话,不过在一个时辰前,四少爷他去了祠堂,据回来的人报,一直跪在那里没有起来过。” 半香猜测地说着,“奴婢猜着,可能大太太让人传带给四少爷的话是跪祠堂反省,这样来博得大老爷的原谅。” 再不原谅又能怎样呢?目前来说,谢睿然是大房唯一的男嗣,他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谢安邦也不会处死他。当然,如果安姨娘的肚子够争气的话,谢睿然的处境便没那么舒坦了。 “苏姨娘既然让他跪祠堂那就跪吧,但是漫漫长夜,也不知道四少爷能熬得过多久,等过两天父亲的气消一点了,就让人暗示着四少爷身边的丫环去给四少爷送些个吃食表表忠心,现在的身子这样熬怕是受不住呢。” 谢静娅倒要看看,谢睿然能坚持多久。 “奴婢明白。”半香应道。 谢静娅再度拿起了手卷,看了一会却有些走神。 在她得知谢睿然与着史家齐走近时,便知道史家齐带他逛了不少的风月楼,还尝试着小玩几把,当然,谢睿然纯粹就是赌个乐子。 当初她问张掌柜可与赌坊的人熟识,张掌柜只说让她将事情说出来便是,于是,她将自己想引诱谢睿然借银票的事情说与张掌柜听,张掌柜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说定会将事情给她办妥便是。 令谢静娅意外的是,张掌柜居然让聚宝源的东家演这一出戏,这何东难不成也是他下面的人? 这么多次接触下来,谢静娅对顾海源的身份自也是疑虑起来,其实要打探他很容易,只是顾海源不说身份,谢静娅自然也不会让人去打听,不过她大致也能猜到他是什么身份。 上一世,她与晋国公顾家全然没有过接触,只知道晋国公顾家是满门忠烈。 顾氏一族现存至今已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从祖上开始便是对皇上效忠的臣子,为着历代皇帝的江山,顾家牺牲了一位又一位的男嗣,到这一代,顾家所剩的男嗣并不多,其他的大都数死在了战场上。 听说,天下官员之中,只有晋国公顾家有着历代先皇恩赐的免死金牌,只是那免死金牌至今未曾用过。经历过朝代的暗涌纷争,顾家从不参与所谓的派系纷争,无论何时都只忠于皇上。 这样一个家族培养出来的人,自是忠君重义之人,所以谢静娅相信他。 可是另一方面,谢静娅又不得不猜测,如若顾海源是忠君之后,那么这云腾宝藏图,顾海源是不是为着皇上在奔波呢? ………………………………………………………… 今天更新七千字,明日继续! ------------ 晋国公顾家 晋国公顾府。 一位妙龄的少女,脸上散着甜蜜的笑,身上悬挂的一串珠子因着走路轻轻的晃动,衬着她的身姿既纤细又摇曳。 桃粉色的衫裙穿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俗气,如果说能将粉色穿出清灵美艳,那么,她便是难得的一位。 “祖母!”声音娇脆,婉耳动听。 “嗯。”坐在上首的女人听着她的声音,微微地睁开眼,见着她娇俏灵动的模样露出笑来。 “初晨,祖母一会要进宫去,你陪着我一块去吧。”说这话的是晋国公的顾太夫人,若是从她的姿容和神态来看她,绝对猜不出她有着五十六岁的年纪,看上去,也就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可见她的保养功夫做得甚是到位。 被唤作初晨的女子,便是晋国公府的顾九小姐顾初晨,也是府里最小的一位,甚得顾太夫人的喜爱,也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却出落的婷婷玉立,一张小脸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 “虽然我很讨厌跟七公主一块玩,但是看在她并不坏的份上,我便去陪她玩一会子吧。”顾初晨想着七公主也怪是可怜的,虽然是最小的公主且甚得皇上的喜爱,但因着从小没有了母妃,所以只能养在别的嫔妃下面。 “你这个调皮的,公主是天家的女儿,切不可越了规矩,知道不?”顾太夫人虽是一些提醒她的话,脸上却带着笑。 这孙女不似府里那些个端庄的大家淑女,性子活泼又是个敢爱敢恨的,虽然顾太夫人宠着她,她却从不侍宠而娇,对于这一点,是顾太夫人最喜欢的。 “放心吧,祖母,初晨自有分寸!”她一边说道一边走过去挽住了顾太夫人的手臂。 顾太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回话,说是马车都准备好了,只待着她们出发了。 顾初晨笑得很甜蜜,“祖母,你什么时候将你那些养颜的法子传与我啊,您若是跟我娘亲站在一块,外人若是不知道的,定会觉得你们俩是姐妹!” “就会给你祖母灌蜜!”顾太夫人打趣她。 “孙女说的是实话嘛,想我娘也是貌美一朵花,所以……应该也不算是污了祖母的貌美吧!”说道,她偷偷的笑了起来。 祖孙二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走着。 待上了马车,顾初晨也不东张西望,对于她来说,这京城里的街道她都逛腻味了,倒是常常想去外面的地方感受当地生活,只是她的娘亲总管着她,好在顾太夫人总是随着她的性子,还常说女儿家的多去些地方是好事,长见识。 顾初晨望了一眼顾太夫人,端庄秀丽的容颜,一头保养得非常好的青丝竟然没有一根白发。 因着从小就喜欢呆在祖母院子里,因此,她与着顾太夫人最亲近,也接受顾太夫人的思想最多。 但凡她的五哥外出办事只要不危险,顾太夫人便允许她跟着她五哥哥一块随行,虽然她不过十岁,却去了江南、湖广和蜀地,京城的周边去的也不少。 她喜欢跟着她五哥哥外出的日子,感受着这世界的美好,不同地域带给她的不同精彩。 对于她的祖母,顾初晨只想用传奇二字来形容她,是一个与着别人不一样的女子,她教给顾初晨的是女子的自立生存和独特性,当然,这是从她开始喜欢跟着她五哥哥外出开始的,既然她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份生活,便要明白日后她在这个世界所以面临的处境,对女子各种的约束,她的祖母从来不会把她当小孩看,做任何关于她的决定,她都会先问她的意见和想法,这是顾初晨觉得她祖母最英明的地方。 她的祖母总是会给她和五哥哥讲一些很神奇的事情,那是他们在任何书卷上都不曾见过的故事,却又觉得那些神奇的东西好像确实存在一般。 没多大功夫,马车便在皇城,经过例行的检查后马车又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一下马车,便见着宫里的姑姑过来行礼,然后领路。 今儿个来引路的依旧是柔妃宫里的青碧姑姑。 “老夫人,我们柔妃娘娘早早的便开始盼您了,七公主知道九小姐要来宫,早早的便在我们娘娘的宫里头侯着了。”青碧姑姑笑的时候,为她平庸的脸颊增了不少光辉。 “等会见了七公主,那我要跟她再亲一点才行。”虽说是在宫里,但是顾初晨在柔妃宫里的人面前,倒也全随意一些。 柔妃与着顾太夫人的关系,虽然表面上看着交情一般,倒实质上的关系比着表面的要好上许多。 刚到柔妃的宫门内,七公主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色衣衫小跑了出来,也不顾旁人是不是会说她点天家的规矩,拉着顾初晨的手便亲热起来。 在七公主面前,顾初晨有时候就跟姐姐一样,看着粘自己的妹妹心里头会欢喜,有时候也会觉得这跟屁虫有些讨厌。 柔妃娘娘见着顾初晨,很实心的夸了她几句越来越出挑的话,便让她与七公主去后面的花园去玩去。 顾初晨知道柔妃娘娘定是有话要与她祖母说,因此也很听话的与七公主出了柔妃娘娘的宫。 “参见柔妃娘娘!”顾太夫人行礼道。 “快起身吧!”柔妃娘娘忙扶了一下。 待坐下后,屏了其他的宫女嬷嬷,便与着顾太夫人说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你好像还跟当年一样,依旧那么美。” 岁月在她的额上虽刻了一些小皱纹,可是那种淡定气神的韵味一点也没有变,甚至更加的从容婉约起来。 顾太夫人笑了笑,轻道:“你让我来,便是说这些好听的话给我听的?” 柔妃轻轻的握过去她的手,道:“皇上在里面等着你,他有些话想与你说。” 皇上既然在柔妃娘娘这里特意等她,那必定是有重要的话说与她。 待顾太夫人起身时,柔妃娘娘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道:“皇上近日身子有些不太好,所以……” 顾太夫人回手给了她一个安抚,“我心里有数。” 看着顾太夫人从容的走直了里面的内厅,柔妃娘娘有一刹的失神,这个女人便是皇上心里一生放不下的那位,她暗自地坐了下去,望着那茶杯里的青绿色的茶汤发起神来,很多往事也一幕一幕的浮现,那是她们那个风华年纪的岁月。 顾太夫人见着皇上时,他穿着平日里的衣裳,脸颊有些消瘦,神态看上去也不怎么集中。 待他见到顾太夫人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很快便淹没了下去,只轻声道一句:“你来了!” 顾太夫人忙行礼,“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他望着她,像是很久远一样,那个时候,她一身月牙色的长裙在树林里翩翩起舞,如灵动的蝴蝶一样,瞬间便钻进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她,仿佛如当年的她一样没有多少变化,“顾大走了,朕也老了,你却依旧。” 说出这一番话,他的内心竟然酸涩的有些难受。眼前的这个女人曾是他毕生渴望拥有的人,却也是他一生都得不到的女人。 后宫佳丽那么多,这么多年,那么多年深夜,他却依旧会想起她,下雨时会想起她是不是在那竹屋与着顾大赏雨饮茶对诗,雪夜时是不是俩人相拥到天眠…… 这些,都曾是她与他说的,她曾亲口对他说:“皇上,我想要的只是一位丈夫,下雨天能陪着我听雨声喝茶的人,每年能在相拥而起时站在窗外看初雪,厌倦京城时愿意花心思带我去别处游玩……这些东西,我相信顾大能给我。” 是的,后来的一切都证明,顾大为了她,可以不宠幸府里的任何姨娘,顾大为了她一完成边疆的稳定便将兵权交出陪着她去天涯海角,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这些东西顾大能给她,而他却给不了。 顾太夫人的手指修长而干净,轻轻的抚了一下袖口边绣的雏菊,“皇上只要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些客套的话,似乎只适合在此刻说。 “曼儿……”他唤着她的名字,想伸出手却终究缩了回来。 自顾大死后,这是他第三次见她。 第一次是顾大死后的第二天,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经历二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京城,直到见到她的容颜才闭上眼睛。 那时候的她没有哭,可是那是一种比哭更让他心疼的神情。 第二次是十年前,他以为他能代替顾大,皇上想要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方式他都可以得到,她只是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你可以得到我的人,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待我死后,一定会去下面见顾大,将一切都告诉他,他为之付出性命的主子,视为兄弟的男人待他走了后要了他妻子的身子。” 当时,她那表情是冷的,冷到他不敢靠近,害怕她受伤。 自那之后,他想要传一些信息时总是有着柔妃在中间牵着。他不敢见她,一见她,他便觉得心痛难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释怀他没有拥有像她这样的女子。 她曾对他说,他之所以无法忘记是因为他对女人所有美好的想像放在了她的身上,其实她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的完美,只是他没有看到她不好的一面而已。 但是他多想对她说,他知道她不好的一面他依旧爱她。 宫里面最像她的妃子便是柔妃,当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她还只是一位宫女,可是通身的气质却有着三分似她,所以他宠幸了她,她的性子也有很多像顾太夫人的地方,所以柔妃成了宫中恩宠最稳定的人。 顾太夫人上前走了两步,看着皇上的眼睛,曾经一对明亮而深邃的眼已经有些浑浊了。 她脸上有些微愠,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臣妇希望您日后不要再副服食丹药,那东西伤身体的根本。” “可是服了丹药后,朕觉得身子清爽很多。” “那只不过是暂时,待您不服之后,身子就会垮得厉害。”对于这一点,顾太夫人很是反感,在她后来,古人信奉什么长生不老药,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若我不服食丹药,我怎么活得比你长。”皇上看着她的脸,眼里掩藏不住忧伤,“顾大已经走在你的前面了,我想走在你后面。” 他只想着,在她有生之年,他定要护她一生平安。 顾太夫人听后,有些微忖,皇上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听到这一番话,哪怕是再冷血的女人也不由得感怀,皇上救过她的命,救过她子孙的命,他的照顾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她用尽自己的智慧为他的江山做一些事情。 很多时候,她也曾问自己,如若他不是身在帝王家,她会不会选择他这样的男人?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轻轻的浮了一下,看在他眼里,却是那样的心动,他也曾幻想过陪她一起老,数她额角的皱纹,给她画眉…… “你若想活得比我长,那你就听我的话。”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执拗地说道。 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初识的那段时光,他不识她是落败家族的庶女,她不识他是帝王出身的皇子。他不对时,她总是执拗地让他听她的建议,一点也不像一个女子家,可他就是喜欢她这样,在她面前,他一点帝王的架子也拿不起来。 “好,那我听你的。”他总是愿意听她的,就像初识时。 在知道皇上在服食丹药时,顾太夫人便从柔妃那要了太医对皇上身体的情况,根据他的体质,她精心的调配各种药膳,一个月内的饮食不重样,然后再将这饮食的单子交与太医核对没有任何问题,便将单子交与柔妃,让她命着御膳房的人做着给他吃,只是他吃了一天后便再也不吃了。 十天后,他们终于在十年后又见上了一面。 “从今日起,你就吃柔妃娘娘配的膳食。”她叮嘱他,是那么的习惯,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好,我听你的。”他就等着她这样嘱附他,就像那年他受了伤,她精心的照料了他一个月,他挑食,总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她好脾气她耐心的将他不吃却对她身体有益的食物搭配别的食物,做出来的味道让他不再讨厌。 当他吃那药膳的食物时,他便知道这样的食物搭配一定是她做的,为什么她关心他总是要借别人的手呢?还不让他知道。也许,她怕他会再说一些不应当的话…… 空气里寂静起来,俩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总舍不得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顾太夫人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气氛,更多的是她害怕这样的气氛会让皇上的心里产生不该有的东西,所以,她打破了局面,道:“皇上,如若没什么事,臣妇便退下了。” 她又恢复了刚进来时的距离感,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他喜欢她在他面前称我,他喜欢她指责他这样不对那样不好…… “朕年纪大了,皇儿们都长大了,好些个怕是心不稳呢。”帝王家的兄弟感情,在面对权位时冷血无情,当年的他又何曾不是一番厮杀。 顾太夫人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想听一些她的意见和看法。 “皇上,可是对太子不满?”如果他对太子满意,大可将权位下放,省得那些不安份的皇子尽早放下贪念,若是待那些有心的皇子培养了自己势力,后患无穷。 他何尝不想放下权力,对太子的不满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他想护她,没有这权位他要怎么护她? “我想听一听,你对我下面皇儿的看法?”望着她的眼睛时,他不愿意称自己为朕。 “我对政事不感妄言,能做的便是支持皇上心里的想法,顾家自建府以来只做一件事,那便是忠君,所以,我定会让我的子孙也只做这件事情。” 他却笑着,望着她小巧挺立的鼻子还是那样的可爱。 “太子易冲动,二皇子心思探不到底,四皇子最无心权位,六皇子遇事犹豫不决,七皇子太年幼。”末了,他又淡淡地说一句,“三皇子最似我。” 这么多儿子中,他都不曾偏爱和教导过任何一子,他将大部份的精力放在了国事上,天下太平富庶便是他对她的承诺,他做到了,他也希望他的儿子也能做到,但是太子,绝不是最适合的那一位。 太子不是最适合的,那么接下来的权位之争,无法避免。 “柔妃娘娘外柔内刚,三皇子是她亲自教导长大,柔妃对皇上的一片心意臣妇看在眼里,所以柔妃娘娘教出来的三皇子便最似皇上,因为她将你所有的一切都刻在了心里,在教导三皇子时自是按照你的一切来要求三皇子的。” 柔妃娘娘与她沾着一些亲,因着她们性子相合,俩人在未出阁时感情很是不错,后来因差阳错她入了宫做宫女,却得了皇上的眼缘,她替她开心也替皇上开心,因为她知道柔妃绝不会是那种因爱生恨之人。 事实是的,她知道皇上心底爱的女人是顾太夫人,她便替他心疼,心疼他爱她那得那么苦,就像柔妃自己爱着皇上一样。 “柔妃……”他低低地唤道,“是朕负了她,如若她不是在宫中,她值得一位疼她的好丈夫。” “其实,你可以做到的,柔妃娘娘值得你这样去疼她。”顾太夫人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清澈如水,那双明亮得会说话的眼睛依旧没有变。 他只是笑着,却没有应她的话。 良久后,他才说道:“阿源与着三皇子甚是投缘,有一次我见着阿源与三皇子,就好像看到了当所的我与顾大一样。” 他与顾大是非常要好的兄弟,比起那些血缘关系的皇兄皇弟更亲近。当年,他先于顾大认识曼儿,可曼儿最后却嫁给了顾大做续弦,这心里不能释怀却又不可能抛下他们的兄弟情,最后,他只能选择成全,成全曼儿想要的生活,一个全心全意待她的丈夫。 他既然选择了天下,就注定他拥有不了曼儿,因为他要巩固江山,要纳很多妃子来稳住那些大臣。 顾太夫人听着他说起顾海源,眼角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来,“阿源与着顾大的性子也很像,只是比顾大的性子要沉默一些,这点倒是随他父亲多一些。” “对不起!” 他的突然抱歉,让顾太夫人有些不知所然。 “顾哲是你跟顾大的第一个孩子,顾里是第二个,可是……可是他们却都为着朕的江山而牺牲……”她的丈夫,她的两个儿子为着他的江山全部战死,对此,他一辈子都欠她,永远都还不清…… 那些年的战争那么残忍,她想不通,怎么她的儿子就没一个回来的,怎么就不想想她呢? 在一次一次的磨砺中,她释然了,好在他的儿子们都给生了孙子,她死后也能去见顾大了。 “我本不想阿源再走他父亲和祖父的路,可是他自己愿意,我不能左右他的未来。”对于这一点,顾太夫人阻止不了,“好在海阳与海明喜欢文更多一些。” 这是他们两人十年来第一次再见面,他压抑着,她沉默着,许久许久才散去。 自顾太夫人离宫后,皇上主动对柔妃说他想吃那药膳,也自那日后,皇上将那些练制丹药之人统统打发了去。 对于他的改变,柔妃知道那都是曼儿的原因,心里虽然有些酸楚,却终究是开心的,至少还有一个人的话他是无条件的听得进去的,只要他健康平安的活着,她不在乎他心里一直有着曼儿,因为在他那样爱着曼儿时,她也那样爱着他,他能为爱的人做到如此的坦荡隐忍和保护,那她也可以做到。 ………………………………………………………… 这是一段关于顾太夫人的插曲,明儿个便会回归正题:) 今儿个下班老大让留下加班改东西,所以回来得晚些,只能更六千了。 ------------ 宣战 谢安邦扶正苏姨娘的第二日,京城里就着那喜宴上发生的事情,津津乐道了一会,可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这种八卦事件被压了下去,当然,私底下偷偷说道的还是不少。 话说谢府,第二日,第二次当新郎官的谢安邦,没有从喜房出来,而是从谢府的小妾房里出来的,这是一件在谢府极其丢脸的事情。 好在苏氏是个沉得住气的,她静静的坐在主院等着各位姨娘过来请安,不管怎样,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谢府大太太。 金姨娘、安姨娘和双生子先后进了主院,主动给苏氏行礼请安,苏氏作为新上任的谢大太太,各自赏了她一支簪子。 看着那对双生子红润青春的脸色,苏氏的心里忍不住纠痛一番,一想到她的新房之夜竟然独守空房,这种刺痛憋得她生生难受,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发作她们的时候,因此,她喜笑颜开,大方的额外赏了她俩各自一朵绢丝的珠花,作为她们这些日子伺候大老爷的辛苦嘉奖。 待众人退了之后,府里时不时地传来大老爷如何宠爱那对双生子姨娘,整宿的欢爱声让守夜的丫环和婆子都脸红不已。 对于这些个谣言,苏氏只得命人去敲压,但是听过的声音却在苏氏的心里生了根。 是的,她心里是接受不了谢安邦如此宠爱别的女人。 关于谢睿然的事情,苏氏跟谢安邦都在努力的查探着,可是能查到的线索就是谢睿然确实进了赌坊,确实借了银票,至于何东为什么要选择喜宴那一日去讨债,却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谢安邦也没有跟这种层面的人有过过结。 谢静嫣终于如愿的成了谢府嫡出的三小姐,可是那日传出来的书信让她也好不到哪去。苏氏直接禁了她的足,在去京城女院之前,她哪都不许去。 谢安邦与着苏氏一直处于冷战中,连着两天他都歇在那对双生子的屋里,待知道苏氏禁了谢静嫣的足,又让谢睿然每天跪在祠堂里请罪,在接下来连着两个晚上都睡在了书房。 这一晚,天气一反平常明媚,在傍晚的时候便下起了小雨,近天黑的时候,便下起了大雨。 苏氏在她的屋里与着王嬷嬷商量事情。 “若不是这一次她闹了我的喜宴,我倒不知道她原来这么的长劲了。”苏氏低着声音,冷冷地说道。 对于她买通知了取得谢静嫣的脏物,泼她的脸污她女儿的颜面,原来还真是小瞧了她。 “是了, 老奴这次也走了眼,竟没想到这五小姐有着如此的手段,不过您放心,老奴已经在着人安排了。” “我们得想个计策,将她身边的心腹给拉下来才行,原来指望的白兰和诗兰都倒了,就连秦嬷嬷……”苏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来,再一次的证实自己的怀疑,“王嬷嬷,你说五小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她将我安插在她身边的每个底细都给纠了出来,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若这一切都是五小姐有心安排的,那还真是邪了门,她才不过十岁的人,竟然如此心机重,那我们岂不是被她给牵着鼻子走。”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我便容不下她去,若不然,日后岂不是要受她的牵扯!”苏氏冷起脸来。 “太太,您想怎么做?”王嬷嬷恭身问道。 苏氏冷冷地回道:“她毁了我女儿的名声,那我就让她彻底没有名声!” “上次安排的那陈晓建没有成功,这次太太想怎么弄,是弄误会还是直接做实了事情?”误会和做实事情虽然都是毁人名声,但还是会有一本质上的区别。 “既然她这么能耐,那就狠一点!”她嘴角浅出一丝笑来,梨涡若隐若现,“只不过,这一次咱要安排得细一些,不能再失手了。” “嗯,老奴省得。”王嬷嬷转了转她两眼珠子,低声问道:“太太,要不然这一次咱在外面,这样毁起人名声来可是快多了。” “嗯,行,回头谋划一下。” 王嬷嬷望了望窗外的雨,再瞧了瞧苏氏依旧美丽的容颜,小声建议道:“前儿个两晚上,大老爷都是歇在书房里,太太你要不要过去给大老爷送些点心,也劝导他少熬些个夜。” 对于谢大老爷的转变,苏姨娘心里终究舒坦了一些。 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准备一番,然后唤了丫环进来为她重新整理妆容。 在这个一直下着雨的夜里,苏氏打扮得娇美动人,领着两个丫环直接去了谢安邦的书房。 谢家祠堂,谢睿然依旧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每日里,他上晌要跪上五个时辰,下响也是五个时辰,晚上要跪到已时才回院子里休息,除去用膳后,他基本上是跪着读书练字和闭过。 因着今夜一直下雨,来送膳食的小厮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便拉起了肚子,而正巧他瞧见了谢睿然院子里的丫环秋鹃,便将膳食交与了她送去,能为四少爷送膳,秋鹃心里便是一喜。 接过那小厮手上的膳食盒,稍稍整理一下衣襟,便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油伞。 好在到达祠堂也只有一段路会淋到雨,她便没有再折回去,而是冲进了雨中,没成想,老天爷甚是不喜她一般,原本下得不大的雨地渐渐大了起来,淋了她一身子,她在她紧紧护着的膳食没有淋到,心里便释然了一些。 在外面唤了几声四少爷,谢睿然才起身。 祠堂这种地方,她这种丫环是进不得的,因此,她也只敢在门外侯着。 平日里送膳食的都是小厮,今儿个竟然换了一位丫环,谢睿然的心竟有些乱了起来。 待他过去开了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他的丫环秋鹃,她的头发被淋湿了,衣裳也被淋湿了,甚至有些小雨滴一直往下滴,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秋鹃,怎么会是你?”谢睿然有些诧异。 秋鹃有些娇羞起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在路上遇见阿达,没成想他肚子不舒服便让奴婢代他将膳食给四少爷送了来。” “哦!”他低声地应了一句。 秋鹃将膳盒递给他,“今儿个晚上雨大,膳盒凉得快一些,四少爷赶紧用膳吧。” 他在接过秋鹃递过来的膳盒时,只觉得她的手甚是滑嫩,再一抬头,便见着她的衣裳因着被雨淋湿,她那凹凸的曲线倒是显得愈加明显起来。 当他对上那一双格外突出的双峰时,他的喉结在颤抖着。 谢睿然的院子里,没一个美艳的丫环,这秋鹃算是比较出众的,这出众的地方不是五官,而是傲人的身姿。 见着四少爷的脚步没有动,秋鹃便也打探了一下他,只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前面没有挪开,她低头一看,只见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衫,里面的那对丰/乳若隐若现地轻擅着。 “四少爷……”她有些胆擅却有些害羞地唤着他。 谢睿然却鬼使神差,有些控制不住的将手伸了出去,覆盖在她丰/满的胸上。 “四少爷……不要这样……”秋鹃有些胆擅的退了一步,却不曾想,她一退他去进一步。 谢睿然此刻只觉得下身一阵火热,格外的难受。 膳食盒子里的饭菜热气一阵一阵的往外冒,闻着比往日的更香更诱人一些,可是他却觉得眼前的秋鹃才是他最想吃的东西。 “你不是一直想做本少爷的通房吗?今儿个晚上你若是从了我,日后我定会待你比别的丫环强。”谢睿然已经顾不上她同意与否,拉着她的身子便进了祠堂旁边的一间小耳房。 “可是……四少爷……大太太要是知道了,她会把奴婢赶出府的……”苏氏买她们这些丫环来的时候就警告过,谁若是敢勾引四少爷,下场会很惨。 原本,她也不想有什么上位的心,可是时不时地见着四少爷那英俊的脸,还有他偶尔望向自己时那**的眼光,秋鹃的心思动了。所以,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阿达的请求。 “你不说,本少爷不说,谁会知道呢?”谢睿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伸出手就扯她的衣裳。 “四少爷……奴婢……奴婢怕……” 她的声音刚溢出,谢睿然的手却用力的抓着那对引/诱他许久的双锋。 他揉捏她一会后,秋鹃的身体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兴奋,那种触感让她心神荡漾起来。 “啊……”当他的手拉着她胸前的小红梅时,她竟然忍不住的发出声音来。 谢睿然直接将她推倒在地,扒开她的裤子,用着手指往里一伸,竟然发现她那里是湿的,“没想到你还是真荡/妇娃子呢……” 说着,他的手指往里面来回的动了几下。 “嗯……” 有一种舒快的感觉传至她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她想要更多。 待她想再进一步时,他抽出了手指。 一种空虚的感觉瞬间传来,秋鹃咬着嘴唇,难受地道:“四少爷……奴婢难受……难受……” “你个小s货,等会让爷好好的c你……”谢睿然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他的裤带,抬起她的腿便压了进去。 “啊……”秋鹃大声地叫着痛。 谢睿然自是知道女人被破chu的痛,所以忍了两下没动,只道:“一会就好,等会你就会求着爷用力一点!”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有一个身影早就偷偷的跑去别的院子里汇报看到的这一切。 谢太夫人的院子里,丫环山芙进屋禀报。 “忽匆匆的跑来,这是出啥事了?”见着她还未喘过气来的神态,谢太夫人不由得皱眉问道。 “刚刚下面的小丫环发现了一件事便告诉了奴婢,奴婢想着应该回报老夫人才是。”山芙见着屋里并没有吴嬷嬷,便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四少爷在祠堂与着丫环秋鹃好似……好似苟且……” “什么……”谢太夫人闻言,手中的茶杯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畜牲……那个该死的畜牲……” 谢太夫人的嘴色是发白,山芙忙上前去扶着谢太夫人,道:“老夫人,要不要通知大太太和大老爷呢?” “当然要,我倒要那该死的贱人看看,她教了来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谢太夫人很快便平息了气,对着山芙道,“你去通知大太太和大老爷赶紧来祠堂,就说他们的好儿子要死了!别说是那起子肮脏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山芙连忙应下。 见着山芙去通知大老爷和大太太,她便唤了两个丫环和吴嬷嬷跟着去祠堂。 因着另一个婆子找吴嬷嬷商量着一些油水分杯羹的事情,所以得了小丫环的报便急匆匆赶到谢太夫人面前。 “老夫人,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她一边抹着汗一边问道。 谢太夫人却是沉着脸,不应声,只是一直往前走着。 此刻,谢太夫人的心情是沉重而且痛心的,祠堂是一个家族里面最神圣的地方,那里一般供着老祖宗的排位,而谢睿然居然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干着那起子事情来,这样的儿孙就没有资格留在府里。 苏氏和谢安邦得了山芙的话,稍整理一下衣裳便赶紧往祠堂赶。 “山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四少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快死了呢?”这一刻,苏姨娘是真心的牵挂和担忧着她的儿子。 山芙却只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传老夫人的话,还请大太太和大老爷速速去探看情况。” 谢太夫人与着谢安邦在距离祠堂十步远的地方碰着了面。 “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谢安邦急着上前问道。 谢太夫人却是沉着脸不回答,直接走上前推开祠堂的门,只见着眼前那骇人的一幕。 丫环秋鹃跪在地上,厥起臀部,谢睿然则从后面用力的顶着她,两个人在放浪的叫着,特别是谢睿然,当他在耳房隔着屏风见着那些牌位c秋鹃的时候,身体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他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恶魔召唤的邪恶力量,于是,他拉着秋鹃从耳房到了祖宗们的牌位前,那种超快感迅速的蔓延全身。 眼前混乱糜烂不堪的一幕,让众人仿若置身火海。 “畜牲……畜牲……”谢安邦顾不得其他,冲上前便去,抬起腿便对着谢睿然的屁股踢去。 “啊……” 谢睿然与着秋鹃同时尖叫了起来,因着外面的雨声和他们忘我的投入在被发现时,根本连衣裳都来不及遮住,只惊恐的望着前来的谢太夫以及谢安邦和苏氏。 苏氏则将阴狠的目光望向了此刻正裸身趴在地上的秋鹃。 “你个贱卑,竟敢公然勾引主子,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打完了卖去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旁边的丫环婆子忙上前去。 秋鹃见着这架式,吓得连忙求饶,“大太太,是四少爷强行拉着奴婢……奴婢真没有勾引四少爷……求您开开恩,放了奴婢吧……” 在秋鹃看来,她没有主动引诱四少爷,不全是她的错,她不罪于受如此重的刑罚。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婢,做出这等勾主之事还不承认,直接给我拖出去仗毙。”苏氏冷着一脸,眼里的凶光足以杀死这个害她儿子的秋鹃一千遍一万遍。 “不……大太太,求您饶了奴婢……老夫人,求您开开恩吧……” 秋菊的求饶声在王嬷嬷一巴掌重重抽在她脸上时瞬间停了下来,很快就便旁边的丫环和婆子拖了下去。 除了苏氏和谢太夫人留在了祠堂,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你这个孽子,畜牲……败类……混蛋……”谢安邦此刻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可恨手上没有东西,如若是把刀,他肯定也刀子劈了下去,他只得狠狠的用脚踢着谢睿然。 谢睿然被打得混生生痛,却是一句求饶也不敢,此刻,他还处在惊慌中,这几日,这祠堂除了阿达送膳食,没有人会进来的,更何况今日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怎么就……偏偏被抓了个正着呢…… “我今天若是不打死你这个畜牲,我就对不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你这个王八蛋……”谢安邦的脚仿佛不知道停,一脚一脚狠狠的踢着谢睿然的身体,他白净的皮肤上很快便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 苏氏用力的闭着眼睛,一双手在袖子里狠狠的攥紧,咬着牙不敢求情,这会子,就算是谢安邦想打死谢睿然,她也救不下她们的儿子。 谢安邦再一次踢中是,只听得一声闷响,谢睿然发出痛苦的声音,片刻后,他再也忍不住求饶起来,“父亲大人……孩儿错了……孩儿错了……” “错?你这个畜牲也会知道错吗?”谢安邦已然有些失去理智,狠狠地怒骂着,完全失去了他平日里的威严和儒雅,“你好赌嫖娼的这些帐,老子还没跟你算,你居然在列宗列宗面前狠下这等龌龊之事,还有脸求情,你***就该被活活的被踢死……我踢死你……踢死你这个畜牲……” 谢安邦真是被气疯了,他一边骂着一边踢,踢完这一块白净的肌肤再踢另一块,踢累时就一脚一脚地踩。 谢睿然被弄得浑身是伤痛,谢睿然再也受不住,便苦苦地求着,“娘,祖母……求你们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谢太夫人只是青着脸,也压不住怒来,“你个小兔崽子,这次祖母不会为你求情的,就让你那父亲踢死你个不孝的,你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说着,谢太夫人对着那些牌位直磕头。 苏氏再也忍不下去的,她若再不求饶,谢睿然更有可能会被他活活的踢死。 “老爷……您要折磨睿然也可以,何不换一种方式呢?”此刻,她只敢从侧面去劝道。 可是她的话才一出口,谢安邦便将矛头对准了她,这一次,谢安邦转过身,抬起手便是一巴掌甩在苏氏的脸上,打得苏氏眼冒金星,身体受不住的往后退。 “都是你这个贱人教出的好儿子!” 谢安邦咬着牙切齿地道,说着,他上前忍不住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两巴掌抽在同一个脸颊,片刻间便嘴角流出血来。 苏氏惊住了,她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但是泪水却瞬间溢满了眼眶,这么多年来,谢安邦是第一次动手打她,这样的待遇让她的心瞬间就崩溃了。 苏氏瞬间就跪了下去,对着那些牌位也跟着磕头,“谢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教导好四少爷,才会放下如此大罪,念在四少爷年纪尚小且是大房唯一的男嗣,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说着,苏氏猛磕着头,也跟着演起了苦情戏。 不知是不是谢安邦那两个耳光煽的太厉害,在磕到第五个头的时候,苏氏只觉得天弦地晕,猛的晕了过去。 谢静娅在自己的屋里静静的喝着茶,等着喻嬷嬷来回报今儿个晚上的戏。 没一会,喻嬷嬷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的雨水,将今儿个晚上的发生的事情一一向谢静娅回报。 “看来,这苏姨娘倒是将晕倒这一招用得很顺手了。”这苏姨娘也真是黔驴技穷了,只得用上装晕。 “小姐,这一次,苏……”原本喻嬷嬷也想着说苏姨娘的,可说到嘴的时候便发现应该改口,“大太太是真的晕过去了。” 一听是真格的,谢静娅倒会心一笑,“看来我父亲大人这次是动真格了,下手够重啊。” “这次之后,这大老爷跟大太太之间,怕是会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了!” 谢静娅就不信,他们俩的感情会完全不被这些琐事与扰。 “事情都抹干净了吗?”谢静娅问道。 喻嬷嬷回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了,膳食盒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谢睿然是个在**上极其变态的人,现在只不过是他刚开始展露的一面,如若没有引/诱或许能少犯些错,只要谢静娅将谢睿然这颗子利用好,就不怕拆不掉谢安邦跟苏姨娘。 只是,当谢静娅正处在又一阶段性胜利时,另一件事情发生了。 ………………………………………………………… 今天更新六千字,这些天有些累,暂时都只更六千,请各位亲多多谅解! ------------ 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 谢安邦阴沉的脸突然有些动容,有些小兴奋地再次问道:“斐大夫,您确定内子是有喜了?” “大老爷,是的,大太太应该有差水多两个月的身子了。”对于这一点,斐大夫还是很有把握的,“大太太这一次的怀象不是很好,一定要少操劳,少动些心思,这样有利于安胎。” 对于苏氏脸颊上那鲜明的五指印,斐大夫很聪明的装作不曾看见过。 “是……是……”谢安邦连声应道,“这个我一定会注意的,有劳斐大夫了。” 躺在床塌上的苏氏两眼闪着光亮,一双手轻轻地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内心一阵激动,这个孩子来的可真是及时。 待斐大夫退出后,谢太夫人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注意身子的话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谢安邦与苏氏。 谢太夫人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苏氏,心里暗忖愤怒,这个该死的苏贱人还真是个命好的! 看着已然转醒的苏氏,谢安邦有些欠疚地走到她面前,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拿起她放在肚子上的手,轻轻的揉捏着。 “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于自己一连煽了她两个耳光,多少有一点自责。 苏姨娘并不是那起子恃宠而娇之人,而是那种惯会顺着男人台阶下的女人。 “都是妾身的不好,才惹得老爷大发众怒。”她眨着楚楚可怜的大眼,手也紧紧地握回他,“但是,妾身真的害怕,害怕老爷再也不要妾身了。” 一方面理解包容,一方面柔弱依恋,这样识得体的女人也不是时时都能遇上的,更何况两人曾相爱且利益又是捆绑在一起的,因着苏氏有孕,其他的事情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谢安邦在狠狠地踢谢睿然的时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经过这会功夫的缓冲,又有着苏氏的喜讯,心里自然就向着苏氏的处境去考虑了。 “为夫也有错,不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说着,谢安邦沉寂了片刻,“睿然现在是大房唯一的男嗣,又是大房的嫡长子,他没有学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有责任的。” “现在你身子不宜操劳,就好生的休养着,睿然就先让我管着,断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他。” 谢睿然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也曾用心的教导和考察过他的功课,谢睿然的聪明他也知道,可能是太过于信任谢睿然,才会疏于管教让他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老爷……”苏氏听着他这一番体谅的话,眼眶的泪水哗哗的直流,猛的扑入他的怀里,低声抽泣着。 谢安邦自是在一旁小声温柔地开解,现在她身体脆弱,不适合情绪大喜大悲,这样不利于安胎。 谢太夫人回了院子后,神情很是落寞。 吴嬷嬷忙上前陪笑道:“老夫人,有些事情想开了便宽心。” “宽心?”谢太夫人冷冷地应道,“安姨娘有喜了,苏氏那个贱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有喜,眼看着这大房,倒是越来越繁盛了。” 当年的事情,吴嬷嬷自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便小声地开解她,“大老爷官路通运,自会提拔侄儿们,子嗣繁茂才显得谢府昌盛啊,有些事情,老夫人切不能再想多了。” 该劝导的吴嬷嬷还是劝道,只是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再似当初那样的忠心了。 日后,这谢府后宅就是苏氏的天下了,她还想着要为她的子孙在谢府谋福利呢,怨不得她得卖人情给苏氏。 “我这心里就是气不过,我气啊……”谢太夫人憋着一口闷气。 望着这黑夜,谢太夫人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过得太安逸了,现在苏氏起来了,后宅怕是会越来越没有她的地位了,若是等哪天她死了,这府里还容得下二房吗?一想到她那天生有些残疾的二儿子,她这心里便堵得慌。 吴嬷嬷从她的眼里看出,谢太夫人此刻的心绪,便在一旁静静的侯着。 在得知苏氏有喜之后,谢府里的下人更加的明确这日后的大主子是谁,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各种讨好献媚围上了苏氏,对此,最气愤的便是二太太,因为苏氏的崛起意味着她日后被取代。 二老爷因着天生残疾不能入仕,所以都是帮着打理谢府的一些祖业,如若日后老夫人不在,也不知道大房容不容得下二房,想到日后要在原本的苏姨娘下面讨生活,二太太心里更是各种不甘心。 苏氏有喜,最兴奋的人中间自有谢静嫣,母亲得了重视自然就有了更牢固的地位,而她的地位也跟着涨船高。 谢睿然在那天晚上被谢安邦踢得浑身是伤,目前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大夫说没啥大问题,但是这皮肉之伤受得够重,至少要卧床休息半个月才行。 这样一出意外,倒是给谢静娅来了个措手不及。 喻嬷嬷见着她坐在凉台上看着园子里的景色出神,便将那凉掉的茶倒掉,重新倒上一杯热茶。 “小姐,天气虽然暖了,但还是喝点热茶暖暖胃吧。”喻嬷嬷打破安静,轻声地说道。 谢静娅却是依旧那样的神情,淡淡地说道:“嬷嬷,你说苏姨娘怎么就那么命好呢,本以为这次会大伤她的元气,却不曾想她肚子突然传来喜讯。” 在上一世,苏姨娘生了那对龙凤胎之后,根本就不曾再有过身孕,可是现在她却有孕了。 谢静娅暗暗地思忖着,或许老天能让她重生,自也能改变苏氏原本的轨道。 “小姐若是不想看到,老奴自会想办法……”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是谢静娅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自喻嬷嬷知道王氏是苏氏害死之后,她对苏氏也是百般的恨,所以,如果要让她做那些损阴私的事情,她也不会手软的。 谢静娅却是沉默着,她可以毫不手软的对付谢安邦和苏姨娘,也可以给谢静嫣与谢睿然挖空跳,那是因为他们骨子里都不是好人,因着他们而死的人不也不少,可是让她就这样去对付一个还没出身的小孩,她有些犹豫。 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回过神,说道:“顺其自然吧,苏氏要是有生这孩子的命就让她生吧。”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连这都不放过,那她与着苏氏那般人有什么区别? “小姐,这样……”喻嬷嬷见着她沉下去的脸色,便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又过了一会功夫,谢静娅便想着去处理一些事情,当准备从凉亭离去时却瞧着谢静嫣走了上来。 “五妹妹,好雅兴啊!”谢静嫣此刻笑得跟花儿一样,后面跟着她的丫环知画。 自从知了被发卖了之后,知画便取代了知了地位。 见着她一脸的喜色,便知道她此刻心中有多欢喜。 “雅兴再好,见着三姐姐也不好了!”谢静娅对着她停止是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 “我知道五妹妹见着我会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来的。”谢静嫣一点也不生气,见着她这样反而心里更开心。 “你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本小姐说了无数次讨厌你,你却一个劲的往我眼前钻。”谢静娅给了她一记嘲讽的冷笑。 谢静嫣硬是不要脸的给自己的脸上贴着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平衡,平日里我是你的庶姐,而我现在却是你的嫡姐,更让你生气的是现在娘亲又怀了身子,我的姐妹兄弟越来越多了,而你,却永远都只是孤单一人,就算日后你嫁了人,你的娘家还得靠我的兄弟给你撑着。” “所以,本小姐也奉劝你一句,要对我这个嫡姐恭敬一点哦!”说到后来,她已经捂嘴发笑。 谢静娅看着她的笑,待她的话一说完,抬手便将那杯茶泼到她的脸上,茶渍留在她刚穿的粉色新衫上。 “谢静娅,你……你真是太让人可气了!”谢静嫣跺着脚大道着,一张美艳的脸因着茶水而化开。 “我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你偏来,活该你这样!”谢静娅却是冷声地回道。 谢静嫣见着如此毫不畏惧的谢静娅,心里怒火增长,凭什么她样样比她强,谢静娅却是要盖她一头,就连欺负人,她总是随心所欲。 “谢静娅,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父亲。”谢静嫣很是气愤起来。 “去啊,求之不得,你就说我欺负你,你勾引我未婚夫我泼你一杯茶,我不怕不告诉父亲,就怕你没那胆儿去跟父亲说!”谢静娅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嘴里说出三个字,“不要脸!” 谢静嫣见她如此嚣张,便忍不住地抬起手,朝着谢静娅的脸上挥去,只不过在半空的时候就便谢静娅握住了。 她用力的将谢静嫣的手紧握着,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大茶杯,将茶水从她的头顶往下淋。 待淋完后,她在谢静嫣的耳边说道:“你最好是有本事去告诉父亲,如果没有本事就别再来招惹我,这次是淋茶水,下次我便淋烫水。” 凉亭里传来谢静嫣压抑的低吼声,谢静娅却轻轻的扫了下衣袖,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心情不好时能拿谢静嫣耍耍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 今天再更三千!! ------------ 羞辱渣男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天亮的时辰也提了前,谢静娅则比平日里起得更早一些,陈师傅教她的东西她一直都有早晚练习,自陈师傅因一些私人事情回了边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回京城,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得陈师傅的提点。 待修练之后,谢静娅便去晨浴,眼见自个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在变大,一年的时间不到,她便又窜高了好些,她的心里是兴奋的,长大则意味着她能更强的能力来跟苏氏对抗。 半夏将衣裳替她穿上,铜镜中的她皮肤仿若占了露珠的桃花,水灵娇嫩得吹弹可破,一双满是灵气且清澈的眼睛微一转动,如雨后飘落的花瓣令人想要伸手拥有它。 一身翠绿的裙子,穿在谢静的身上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她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贝齿时,看了更让人觉得她身上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与着这初夏的温暖与清凉相得益彰。 谢太夫人见着她的打扮,再看一旁七小姐谢静怡的打扮,眼里的光亮不由得一暗。 今儿个谢静怡穿着一身粉色的衫裙,腰间用一根素色的绸带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虽是娇俏得体,却总觉得这粉色在她身上没得那股子灵动的气息,特别是与着灵动出挑的谢静娅一比,谢静怡足足被压下两头。 再看谢静娅身上的首饰,与着衣裳的配色差不多,所佩带的数量不多,每一样却是精致典雅,相比谢静娅,谢静怡头上带的金饰簪子、翡翠步摇以及碧玺的簪子等,脖子上挂的东西也不少。 越看,谢太夫人便越觉得七小姐的装扮俗不可耐。 “孙女给祖母请安,因着贪睡,来晚了些,还请祖母勿怪。”谢静娅上前行礼,声音清脆甜美,行礼姿态优雅。 “无事,今儿个要去宁国公府吃酒,你好生打扮一番也是应当的。”谢太夫人嘴上还是忍不住多夸赞一番,“你这样打扮既不失大家闺范又不失少女的俏丽,宁国公夫人看了一定心里欢喜。” 今天是宁国公赵太夫人六十大寿,谢府做为日后的亲家,当然是要出席的。 因着苏氏怀了身子不宜出行,谢静嫣被禁了足,且又是宁国公府,谢安邦亲自下令被禁足的三小姐与四少爷不能去。所以,最后便是谢太夫人领着谢静娅与谢静怡去吃酒,二太太留在府里照看着。 四小姐因着身子不爽利,也留在了府中。 “祖母觉得好,那一定是极好的。”谢静娅笑着回道。 谢静怡出院子的时候,心情本是非常的欢快,对着自己的一身打扮也很是满意,可是当她见着谢静娅时,脸色便有些微变,特别是祖母可着劲夸她,谢静怡的心里便更加不满起来,甚至有些赌气地说道,“祖母不夸我,便是觉得孙女的装扮不好看,那我要回院子里换身去,免得去了宁国公府给谢府丢脸。” 她想什么便说什么,当然,她此刻也极度的想回去重新的再装扮一次自己,要知道这虽然只是个寿宴,但是赵太夫人的寿宴里来的人可都是勋贵家族,这么好展示自己的机会,她怎么能甘于让自己就这样被比下去呢。 “时辰快来不及了,你这一折腾又得浪费不少功夫。”谢太夫人轻皱了一下眉毛,又笑道:“把你头上身上戴的那些个晃当响的东西拿下来,别显得我们放府好似去展示银子似的,今儿去的哪家都是有头有脸面的,难不成我们谢府能有他们富不成。” 谢静怡听了后,虽然心里不悦,可也知道时辰要是误了太久便是不好的,于是,便听了谢太夫人的话,将一些没必要的首饰摘了下来,这一摘,倒是让她看上去清爽了不少,虽不及谢静娅,看上去倒是赏心悦目了一些。 对于去宁国公府,谢静娅的心里有一些抵触的,但是她必须得面对这一切,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面对自己,面对赵文宣,都是她必须坦然接受的一件事情。 标着谢府记号的马车,在京城里转了几条胡同拐过两条街后,终于停在了宁国公府的门前,两只威严的石狮子毅然的挺立在府前,与着上世她进门时一样。 上一世她进宁国公府便是成亲之日,上一世的寿辰因着她拉了几天肚子所以没有来参加,那一次从寿宴上回来的谢静嫣跟她讲了好些个逗趣的事情,眉飞色舞间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那个时候,怕是谢静嫣与着赵文宣的感情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有着婆子和丫环过来领路,谢静怡看着比谢府气派许多的宁国公府,不由得眼睛多瞥了几眼,内心更坚定了她要嫁入勋贵家族的信念。 宁国公夫人见着谢静娅,自是一阵夸着,脸上的热情也恰到好处,面对着众位夫人,极切地表现出自己对这未来的媳妇很是满意,能得着未来婆婆这样的看重,在外人看来自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是,在谢静娅看来,这只不过是宁国公夫人的另一张脸而已。 上次喜宴上的事情,闹得京城里的夫人在暗地里乐道了许久,借着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向众人做足样子才行。 有眼色的太太夫人们,自是也跟着宁国公夫人夸着谢静娅,知书达礼、温良闲德、才貌双全…… 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京城里传她任性刁蛮、嚣张跋扈,可是此刻在她们眼里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虽然谢静娅对名声早就淡漠,既然这些太太们愿意夸,博个好名声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在一旁装着娴良淑德陪笑了好一会功夫。 宁国公夫人见着差不多了,也知道众位小姐有她们自个的玩法,便命着宁国公府的赵四小姐带着她们去别的地方玩。 谢静怡虽然年纪小,在谢府时不是个愿意迁就的性子,出了府倒是处处的显得恭谦起来,并且善于去说好听话来引对方的好感,对于她的这一点,谢静娅只当没看见。 不一会的功夫,谢静怡便挽着赵四小姐的胳臂,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偶尔还投些目光给谢静娅,像是在证明自己比她强比她更得其他国公小姐的青睐。 这种小女孩的孤立,谢静娅只觉得一阵幼稚,自己主动找了个借口便没有参与她们的活动。 谢静怡巴不得谢静娅一个人玩,这样才显得她比谢静娅强,所以她很欢快的跟众位小姐解释着,说谢静娅自幼身子有些弱,走些路便要歇息一会……完全忘了谢静娅可是学过骑马这一件事情了。 谢静娅站在一颗石榴树下,那茂密的枝叶中挂着一朵朵一簇簇迷人的花朵,含苞欲放的花像一位害羞的小姑娘,那盛开的花,吐蕊怒放,像一团团火焰,一阵风吹过,散发出一股股泌人心脾的花香来。 不待她细细品味花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来到她的附近,半夏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轻声地说道:“小姐,是赵世子。” 面对赵文宣,她有的只是厌恶和愤恨。 不待谢静娅转身,赵文宣便走近她的面前,行礼道:“见过五小姐。” 谢静娅微一蹲身,回礼道:“见过赵世子。” “这石榴花开得正浓,不知五小姐是否喜欢吃石榴?”赵文宣定睛地看着谢静娅,今日的她站在石榴树下,一阵风吹起她的裙角边,倒是多了一些女子的娇媚。 “不喜欢!”谢静娅冷淡淡地回了三个字。 这样硬生生的回答,倒是让赵世子有些不知接下来如何展开话题。 “几位小姐约了在亭子里见,我且先行告退了。”谢静娅并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如若有,她也只想是他临死的时候,并且是她亲手将刀子扎进他胸口的时候。 谢静娅刚走两步,赵文宣便追上了她的脚步,有些急切地说道:“五小姐,可否听在下说几句?” “好啊,你说!”谢静娅也不拒绝,只是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眼神淡漠如水且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看不到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这不像是一个见着未婚夫该有的情绪,更何况还是一个英气且有着才名气的未婚夫。 赵世子对着身边的小厮和谢静娅身边的丫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退后了几步,站在不远的地方。 “静娅……”这一次,他眼神带着深情凝视她,并且唤着她的闺名。 “赵世子,还是请您叫我五小姐吧,这样我听着才不会发忖。”谢静娅却是抵触地回道。 赵文宣却是带着霸道的声音对她说道:“偏不,你将来会是我的妻子,我便要唤你的名字,静娅……静娅……” 这一刻,谢静娅满脸黑线起来。 “自我见着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老天待我真好,皇上许我的妻子竟是我心里期待的女子。”赵文宣满脸深情,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经常在夜静的时候想像你笑的样子,还有你骑在马上的样子,可能你不记得了,我曾见过你穿着男装骑在马上的神情,当日我救下你时还不知那是你,是后来无意中才得知的。” 赵文宣好似说上瘾了,越说越顺口且越说语气越是温柔,“我总是向谢兄弟问及你,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更多的一些事情,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平日里爱做些什么,喜欢看什么样的书……” 赵文宣一边说着一边瞥着眼望向她,只是她一直垂低着头,他心里想着她此刻可能正害羞着。 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冷笑着,嘴里却继续柔情意重的说着他如何的喜爱她。 待他停了嘴后,谢静娅抬起头来,如水的眼眸里看不出波动,淡淡地回道:“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的话,那我先走了。” …… 赵文宣深情演绎了半天,却得来她如此淡漠的一句回应,完全就有些摸不着头,同时,一种强烈的征服欲和挫败感在他的内心同时燃起。 “为什么?静娅你怎么如此淡漠?”他眼里透出一丝忧伤来,低哑地问道:“难道你对我……” “对,我不喜欢你!”谢静娅很爽快的回道。 赵文宣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重了起来,并且质问她,“可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不喜欢我喜欢谁?” “你与着我三姐姐情深意重的,我怎生好意思隔在你们中间呢。”谢静娅勉强的挤出一丝冷笑给他,“其实,你写给我三姐姐的每一封书信我都看过,现在你在我面前装情深,我觉得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此时的你就像是一个丑角,只可惜没有逗笑我。” 想了想,觉得那样表达不对,谢静娅纠正道:“应该说像一只猴子,上窜下跳,虽然没有逗我开心,不过你成功的逗来我几声冷笑。” 说着,谢静娅还很客气的在他面前冷笑了两声,以示她的诚意。 丑角?上窜下跳的猴子? 这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侮辱他的话,可是当他对上谢静娅那双波澜不惊却又冷笑的眼睛,他有一种身体被他看透的羞辱,他的手指不由得紧握成拳,刚才的深情瞬间降到了冰点,转而唤之的是沉默。 她竟然敢嘲讽他,这是他怎么都没有预料的事情。 他是她的未婚夫,她应该为拥有着身份高贵且才貌出众的他而倾倒,当他如此深情时,她应该羞涩陶醉…… 看着她冷笑的样子,他心中掠过一阵阴冷的风,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跟她撒破脸,只得转变脸色,有些不安地问道:“静娅,你一定是有所误会,我跟三小姐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自幼接受着宁国公府的家训,是绝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深深的知道,我这辈子只会娶你,而你也只能嫁我,这是皇上的赐的良缘。” 是啊,这是皇上的恩赐,违者视抗旨! ………………………………………………………………………… 先更四千字,明儿个早起码字,这些天熬太晚了,这会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亲们,晚安好梦!! ------------ 惊暴 风吹过,有些石榴花瓣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翠绿的衫裙上…… 她身上特有的气味夹着石榴花淡淡的香味,在轻风的吹拂中淡扫而过,却沁人心绯。 “赵世子,你那样想,那是你的事,而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可以娶我,我可以嫁你,但这改变不了我厌恶你的事实!”谢静娅冷冷地说完后,便行礼走人。 赵文宣听到自己拳头咯吱咯吱的响声,心里暗恨着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如此的无视他,她算什么东西? 此刻,他突然想着,早些将谢静娅娶回府来,进了宁国公府的门,他定要让她求着他喜欢他! 赵文宣本想着再追上去,哪怕是跟在后面陪她去目的地,就算死缠烂打他也要做足面子,可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小厮便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他听到后,阴沉的脸更加的黑云布雾,也顾不得去追谢静娅,掉头就往另一条路拐了去。 半夏见着自家小姐走动,便追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我们要去凉亭那边吗?”半夏轻声地问道。 谢静娅只是摇了摇头,脚步朝着前迈,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这宁国公府她呆了不足五日,可是每一日她都过得煎熬。 因着谢静怡孤立她,此刻她身边除了半夏,便没了任何宁国公府的丫环在身边跟着,这样反倒是好的。 也不知道转了几条小径,谢静娅与着半夏走到了一处较偏僻的园子里,在一处假山的转角处,谢静娅瞥见一位女子的身影和赵文宣的脸,她连忙拉着半夏闪到旁边,她自己则偷偷的从另一侧走到距离假山更近且方便偷听的位置。 只见着那女子似低低的哭泣着,低声地哽咽着:“表哥,你不能就这样不管我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除了你,这辈子我谁也不跟!” 谢静娅没想到自己一来便听到这么劲暴的话,这简直太震憾人心了。 赵文宣低沉着嗓子,轻声地劝着:“芸儿,别哭了,表哥也不是不负责的人,只是现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亲事是皇上指的,现在若是先纳个妾进门,你这让宁国公府的脸往哪搁啊,你再等一等,待我娶了谢府五小姐后,便让娘亲做主纳你当贵妾,这样可成?” “等,又是等,我这都等了两年,这两年我住在宁国公府,但凡你想起了我,便……”接下去的话,她没有说,谢静娅自也猜到是什么,真没想到这赵文宣如此的人面兽心,自家表妹住在宁国公府便将她给睡了。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断不可再嫁了别人去,就算我想嫁也没了完璧的身子,夫家又怎么可能会善待我。”芸儿表面甚是伤心起来,低咽的声音更浓了一些,“这些年,你一直让我等,这一等便是两年,可是现在,就算是我想等,我肚子也等不下去了。” 谢静娅听到最后一句时,差点惊呼,幸好她稳住了呼吸,没有露出动静来。 “什么?”这一次,换赵文宣惊讶了,他语气有些阴冷的置问起来,“每次完事后,不是让你喝那汤的吗?怎么就会……” 他盯着她的肚子,不仅气愤也是疑虑。 “我每次都有喝那汤药,可是有一次夜里你突然进了我屋里,狠是要了我好些次,第二日早上我便睡得沉了些,起得晚了丫环也不便去端药,所以那晚后就没有吃汤药,我原以为就一次不会有事的,可是……” “可是这里有两月,我的小日子都没有来,且总是呕吐,我查那医书,说女子这样的反映怕是有了身子。” 她也没想着会有这样的意外,若是知道会这样,就算是冒险被人发现,那日也得吃了那汤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借着肚子里的东西上位!”赵文宣突然冷起脸,“你为什么要这样不要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纳你进府吗?” “表哥……你……”芸儿表妹突然失了控,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居然会如此看她?她擅抖着身子连着退了两步。 见着失态的芸儿表妹,赵文宣似是回悟过来,连忙伸手去拉住她的胳膊。 “芸儿,对不起……对不起……”赵文宣突然哀伤地说着,“我刚刚是鬼迷了心窃,才会胡说八道的,表妹,你一定要原谅我!你相信表哥,表哥对你的承诺是不会变的,只要娶了谢府五小姐,我定纳你做贵妾,这一辈子都不会失宠于你的。” “表哥……”这些话,赵文宣对她说过不只一次两次,她也明白的,皇上指的婚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她也只得等着,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的问题是我可以待,肚子却不能等,这要怎么办才好?” 这芸儿表妹也是心慌了,这几日她吐得难受一直又见不着他人,只能趁着今儿个他在府中找他商议事情,若是待今日赵太夫人的寿辰一过,他指不定又回京城书院了,到时候她就只能等着被宁国公府的人发现。 他四周环顾一番,见着没有人,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处,眼神再一次装起温柔,“芸儿,表哥问你,你日后想不想成为我屋里的人?” 芸儿自是点头应道:“当然,芸儿这一辈子都只想过做你的人,自从跟了表哥,芸儿就没有再想过要另嫁他人。” “既然这样,那你就听表哥的,将肚子里的孩子流下来。” 芸儿一听,眼睛圆瞪地看着他,“表哥,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要亲手杀掉它吗?” “表妹,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情,如若你将这孩子生下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如若让父亲母亲知道了,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们若是一狠心将你指给别人,那日后我要怎么办?” “如若舅舅舅母将我指给别人,那我就死给他们看。”芸儿眼神坚定,决绝地说道。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不能死的,表妹!”赵文宣可不想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如若被知道,那宁国公第一个便不会饶他,父亲的严厉和狠辣,他是知道的。 “可是你让我亲手让自己的孩子死,还不如我死了的痛快。”芸儿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想着她在这肚子里已经两个多月,她便忍不下心下手。 “表妹,这件事情你便交与我来处理,定是不会让你那么痛苦的。”赵文宣继续宽慰着,心里却恼得很。 芸儿却是一脸认真且天真的问他,“表哥,你可不可以马上娶谢府五小姐,只要你们成了亲,你便可以纳了我做姨娘,倒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能出生,他便是这宁国公府的第一个孩子,这样岂不是最好?” 听到这里,谢静娅便发现这芸儿表妹也不是那等完全天真无知的小女孩,这宁国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庶女还是庶子,那都是占着一个长。 “这不可能。”赵文宣直接断了她的念头。 “为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了?”芸儿固执地回道。 赵文宣一脸无奈地望向她,“这谢府五小姐十岁都没有到,怎么可能成亲,父亲的意思是等到谢五小姐十五岁再成亲,就算是我去与父亲争取,那最少也得等她十三岁。” “那你去求舅母舅父,甚至外祖母也行,这两年,外祖母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就借着这个由头早日成亲,可好?”芸儿表妹不死心的建议道。 “表妹,这更加不成,祖母今年的身体难得好一些,借着这个由头岂不是咒祖母吗?”赵文宣依旧否定她提出来的想法。 芸儿表妹的想法一次又一次被拒绝,脸上便露出了不满,“那你若是觉得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干脆我们将这事告与外祖母舅舅和舅母好了,咱俩从小青梅竹马,现在又有了夫妻之实,肚子里还有了宁国公府的孙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疯了!”赵文宣额角暴出一根根青筋来,在极力的压抑着他内心的怒吼,“这若是让长辈们知道我们做出这起子事情,他们定会对我们失望透顶的。” “失望就失望,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芸儿再一次坚定的表态。 “表妹,你怎么那么傻啊。如若被长辈们知道,你以为他们就会帮你吗?他们一定会顾全谢府的脸面,同样也会将你的肚子里的东西流下来,一样挽不回它的存在,既然是费力又惹得长辈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去做?既然我们偷偷的能将肚子里的东西流出来又不让长辈们得知后感动羞辱,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听着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便越往下沉,他嘴里左一句肚子里的东西,右一句肚子里的东西,可见他对她和她的孩子有多无情,他想将孩子偷偷流下来,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在宁国公府的颜面受损,不想让宁国公对他表现出失望而已。 芸儿沉默了一会,才抬起闪着泪花的脸,问道:“表哥,你是不是不爱我,所以才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见着她这样问自己,赵文宣的心反而定了下来,深情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表妹,正是因为表哥深爱着你,所以想着要跟你拥有天长地久,只有暂时的牺牲我们的孩子,我们日后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相信表哥,日后我们定会有更多的孩子。” “真的吗?” “当然,表哥向你保证,不,表哥对天发誓。”赵文宣抬手对着着天空发誓道:“日后我赵文宣一定会跟表面生更多的孩子,如若失言,定让我天打雷劈。” “表哥……”芸儿哽咽的唤着他。 “表妹,咱不能在这呆太久,万一一会有人来了,瞧着不好,今天可是祖母六十大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丢的可是宁国公府的脸面。”赵文宣劝着她赶快回去。 芸儿依依不舍地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待芸儿一转向,赵文宣快速的从另一条路上离去。 谢静娅见着二人都没了影子,便准备闪出去,可是当她一回头,却见着一个人影站在她背后,谢静娅一惊,脚下便踩着一块小石子,差点就滑了下去,好在那人身手够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小师妹!”汤雅如开口唤她。 “你想吓死我啊!”见着是许久不见的好姐妹,谢静娅的心才放缓了下来。 汤雅如却是一脸坏坏地笑道:“刚才那么刺激的偷听都没吓死你,我这小小的一吓怎么可能会吓得住你。” 一想到刚才偷听的话谢静娅便不由得沉吟下来。 汤雅如则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小径上,一边走一边说着,“没想到那赵文宣是如此的可恶,简直就是混蛋、畜牲、王八蛋、渣人……” 她将一切自己能想到的坏词全用在他的身上。 “是啊,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去。”谢静娅冷声地回道,脑子里却在想着要怎么将这一事公之于众。 “师姐,你说这芸儿表妹如此痴情一片,你说我们要不要想个法子将这事公之于众,让宁国公府成全了他们去?” 汤雅如一听,觉得这法子不错,可是另一方面,她不免有些担心地道:“若是成全了他们,日后你进了宁国公府的门就要当母亲,这点你受得了?” “你都说了那赵文宣是混蛋、畜牲、王八蛋、渣人……我再嫁与这样的人,那岂不是我也成了那种人。”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赵文宣再牵扯到一块。 谢静娅这样想,汤雅如当然开心,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姐我一定帮你,想到他们的奸情在宁国公赵太夫人的寿宴上公布,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两个人走到一处亭子,便坐了下来,让半夏跟灵儿站在一旁放着风,以免她们商讨得太投入而忘了会被人盯着。 ------------ 心计 待两人商定后,便问了一宁国公府的丫环,现在那些小姐们在哪里耍。 在同去找众位小姐之前,俩人各自做了一些事情再会合一处。 会合后,谢静娅好几次想问最近汤府的情况,但是见着汤雅如没有开口想谈的意愿,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汤雅如或许有所感应,挨近她走着,手挽着她的胳臂,附在她耳边道:“明儿个早上我们去围场赛马,怎么样?” 一听说赛马,谢静娅的脸上便有些遮不住的兴奋,立马应道:“好,明儿个可不许晚来,你要是敢晚来我便冲进你们汤府去要人!” 俩人走了没多会功夫,便遇见了赵府的三小姐与芸儿表妹。 彼此行礼见过,赵府三小姐便为她们介绍一番。 那芸儿表面一听那人是谢府五小姐谢静娅,心里便如打滚般的惊涛骇浪,大凡女子,对于心上人日后要娶的妻子,怎么可能不格外关注,今儿个她一直就盼着这一刻到来,她仔细的打量着谢静娅。 只见她一身翠绿的衫裙,色泽纯净明亮,相衬得她肌肤胜雪,简单精致的首饰,既显端庄又不失俏皮,再一细看她的脸,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眼若秋水,说不出的柔美细腻。 这样的美,既不会让人觉得她端庄得刻板,更不会觉得美得妖艳俗物。年纪虽小,却已经然能看得出日后定也是个出挑的美人儿,芸儿表妹瞧了之后,心情大为失落,之前她有听舅母说过,这谢静娅的母亲王氏,算不上什么美人儿,所以她一直觉得谢静娅定是个平庸之姿。 可是今儿个一见,却与着她想像中的相差了一大截。 “哎呀,这芸儿姑娘眼神都有些呆了,这也怪不得,想我刚才见着静娅妹妹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说着,汤雅如有些娇嗔的对着谢静娅道:“都怪你,长得这么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出来,害得我们这些女子家的都看得出了神。” 赵府的三小姐是个庶出,平日也是得宁国公夫人青睐,可见也是个懂事的,更何况这谢静娅是她未来的嫡嫂,宁国公的世子夫人,她自然便顺着汤雅如的话回了过去,“是啊,五小姐的美,仔细一看便害得我眼睛都忘了眨,这会子都有些生痛。” 谢静娅知道汤雅如这是往芸儿表妹的心里扎针,便也配合着有羞涩的低头,作出女子的端庄媚态来。 芸儿表妹听了后,也附着笑,只是这笑却多半是苦涩的,而她捏着帕子的小手也极为的不安。 这芸儿表妹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小家碧玉是绝对称得上,一身海棠红的衫裙,腰间用绸带也别了一只蝴蝶结,将她的身形勾勒得玲珑有致,可见她的身材曲线非常的优美。 谢静娅随意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看不出是个有身子的姑娘。 在上一世,她嫁入府中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赵文宣的屋里有妾,但是她是知道这芸儿表妹的存在的,在宁国公府住了三年,后来宁国公夫人作主将这芸儿表妹嫁去了外地,当然,这是不是真的,她就不知道了,因为这芸儿表妹上一世并不是从宁国公府出嫁的。 赵三小姐对着她们说道:“四妹妹和着其他几位小姐去湖边游玩了,你们可否想去?” 芸儿表妹自是不想去,可是她又想跟在谢静娅的身边,多了解她一番,所以,她暂时的选择沉默,如若谢静娅去,那她也去。 谢静娅笑着说道:“这……我不识水性,万一掉进湖里,太难堪了,要不然我们去玩点别的什么吧。” “好啊,我觉得不错。”芸儿表妹第一个便表示赞同。 “要不然,咱玩叶子牌吧!”汤雅如提出了一个建议。 谢静娅表示同意,其他两位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便寻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命着丫环回去端些吃食和拿叶子牌,她们四人便先说一会子话。 芸儿表妹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注意着谢静娅,观察她的举手投足,很是想从她的举动之间挑一些错来,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芸儿姑娘,怎的瞧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汤雅如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上关切地问道。 芸儿表妹连着摇着道,“没,我没哪里不舒服呢,可能是刚刚在外头走得久了些,所以脸色有些不太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汤雅如笑着眼道,“我还想着,若是芸儿姑娘不太舒服,那我们就别玩叶子牌了,玩牌心思得集中一些才好呢。” “不影响的,难得众位姐妹们想玩,怎么能因为我而扫了兴去呢。”芸儿表妹说着话,眼睛却还不住的往谢静娅方向瞥去。 其实,除去芸儿表妹老是往谢静娅的方向瞥,她的其他方面都表现得端庄得体,但是却与着优雅差了那么一点,可能是太过于想要在谢静娅的面前表现她的高贵优雅,反倒让人看了觉得僵硬。 汤雅如便对着赵三小姐说道:“听说赵世子文武全才,样貌也是风流英俊,原儿个我还不信,今儿个不小心见了赵世子一眼,觉得还真如别人说的那样呢。这样我也便放心了,至少跟我们的静娅妹妹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赵三小姐笑着回道:“是啊,宣哥哥跟五小姐真的是良配呢,站在一块,定是要羡煞旁人。” 其实,赵三小姐只不过是顺着话夸,并无多想,可是这话听在芸儿表妹的耳朵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哎呀,你们别再笑话我了,再笑话我不跟你们玩了。”这种小女孩的性子谢静娅使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汤雅如则打趣着她:“瞧你害躁的样子,等日后嫁了赵世子,就美美的吧!” 过了一会功夫,丫环们折了回来,端了好些个吃食回来,谢静娅瞧见那些个龟苓汤,便笑着道:“这东西我素来爱吃,是夏日里解暑养颜的佳品。” “怪不得静娅妹妹肤如凝脂,原来是有养颜法宝,那我也要多吃一些,让我这不够白净的肤色白些才好。”汤雅如也不怕众人笑她,说着便拿起那些个龟苓汤喝了起来。 “三小姐,芸儿姑娘,你们要不要也尝一些,味道还不错,吃了养颜哦。”汤雅如问着她们二人。 三小姐并不爱吃龟苓汤,但是为了给谢静娅捧场,她便也端了一些吃着,芸儿姑娘瞥见谢静娅如凝脂般的肌肤,也跟着汤雅如一样喝了起来,汤雅如很是给力的喝了两碗,芸儿姑娘也跟着喝了两碗。 而后,四人便玩起了叶子牌,汤雅如表现得为兴奋,在她胡牌时好几次都兴奋的站了起来,最后一次不小心将旁边的茶水打翻了,并且沾湿了赵三小姐的衣裙。 “哎呀,真是对不起……三小姐,你看我……总是个笨手笨脚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汤雅如连声道歉着。 “没关系,不碍事的。”赵三小姐倒真不介意,只是欠疚地说道:“看来我得回院子里换身衣裳才行,不能陪你们玩牌了。” “那我陪你一块去吧。”汤雅如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是想如厕了。” 赵三小姐见着她有些出糗的样子,便笑了起来,转而对着谢静娅说道:“五小姐,那我与汤小姐先回一趟,让芸儿姑娘陪着您在府内转一转,可好?” “你们就去吧,我会好好的陪五小姐逛一逛园子的。”芸儿表妹立马应道,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待她们走了之后,芸儿表妹便说,“前面的一个亭子边有一小花园,花园旁边有一个小湖,里面养了好些个鱼儿,如若五小姐想去看看,那我便领着你,可好?” 谢静娅笑着应道:“那就有劳芸儿姑娘了!” 芸儿表妹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一路看来,这五小姐长得好,心地看着也是个不错的,如若她将自己有心于表哥的话告诉她,她会不会同意表哥先纳她为妾呢? 谢静娅只走着,等着芸儿表妹主动找她摊牌。 “五小姐,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芸儿姑娘想说什么便说吧。”在芸儿表妹面前,谢静娅可是一路装了好性子。 芸儿姑娘将着谢静娅到一处有着较多树木遮掩之处停下来。 谢静娅望了望四周,有些疑惑地问道:“芸儿姑娘有什么话说便是了,用不着弄得如此神秘。” 她呵呵地笑了两声。 芸儿表妹却是两腿向上,突地跪了下去。 “芸儿姑娘,你这是干嘛啊,我不是你亲人又不是你长辈,你跪我做什么?”谢静娅有些慌了起来。 芸儿姑娘抬起头,楚楚可怜可怜地说道:“五小姐,我有一事想求,您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你这样跪着,万一有人路过,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这多不好!”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成还未进宁国公府,便欺负起表妹来。 芸儿表妹见着目的差不多了,便先站起身来。 ------------ 打赌 芸儿表妹长着一张瓜子脸,尖削的下巴虽然透着几分怜爱,却也显得刻薄。 谢静娅见着她眼里已经开始往外流泪,活脱脱的又是一个妾的戏码,既然是这一套戏路,那接下来的事情比想像中的要容易许多。 “芸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怎的掉起金豆子呢?”谢静娅装着无知耍安慰。 因着低声地抽泣,她削弱的肩膀轻轻地擅抖着,帕子在手里来回的交叠着,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苦苦地哀求着谢静娅道:“五小姐,自我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你是个好心的可人儿,所以,我想求你……” “求我?”谢静娅的手指指向自己,有些疑惑地道:“我与芸儿姑娘第一次相识,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你忙的?” 芸儿表妹用力一扯帕子,觉得应该先来一些铺垫,看谢静娅应该是个很好骗的小姑娘,便伤感地说道:“或许五小姐不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了一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美好的感情都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着,我们相互的爱慕着,喜欢着对方,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他,我一定会死的。” 见着她绕了半天,都在围着自己的痴情打转,谢静娅可没有足够的耐心陪着她在这里听她的爱情故事。 “芸儿表妹既然如此心系他,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便让那男子请来媒婆,求娶芸儿姑娘岂不是皆大欢喜,这种两情相悦的事可不是随时都能遇着的。” “五小姐,你也觉得这样的感情应该结为夫妻,是吗?”芸儿表妹哭泣的脸总算是有一丝别的颜色。 谢静娅很天真地回道,“是啊,只要男未婚女未嫁,当然要结成夫妻嘛。” 现如今,在外人面前装无辜天真她也成了手到擒来的那一类。 “那……”咬了咬嘴唇,芸儿表妹又一次跪了下去,哀痛地恳请道:“五小姐,求您成全我吧!” “呀,你怎么又跪下了,刚刚不是说了不跪的嘛。”看着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芸儿表妹,谢静娅也是一阵头痛。 芸儿表妹这一次是铁了心,硬是不起,只道:“求五小姐成全我!求五小姐成全我!” 谢静娅一跺脚,佯装很急切地样子,道:“芸儿姑娘,你总得告诉我,让我成全你什么?” “求您成全我跟表哥吧,我与表哥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芸儿表妹的声音再次哽咽了起来,一脸的真诚哀求着谢静娅,“我知道五小姐与表哥的婚约,可是我不求名分,只愿在表哥身边好好服侍表哥和你,待您日后进了府,我便会为您是尊,绝不逾越半步,还请您看在一片痴心的份上成全我,好吗?” 谢静娅听到这些话后,连着退了好几步,眼神惊慌失措,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芸儿表妹。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小女孩失去主意的慌乱看在芸儿表妹的眼里,内心则是一喜。 “刚刚您也说了,若是遇着这样的感情,便结为夫妻,我也知道我跟表哥不可能成为夫妻,我也不求身份,只希望您能容下我就行。”芸儿表妹继续哭求道。 “可是……可是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现在又没有嫁与你表哥,我又做不了你的主。”谢静娅回道。 芸儿姑娘见着她有了进一步的意识,便继续苦求道,“你是未来的世子夫人,您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只要得了您的同意,那么表哥便能纳我为妾,如若不然,表哥是不会纳我做妾的。” “既然你表哥与你从小青梅竹马,你们俩感情又是那样的好,为什么他就不愿意纳你为妾呢?”谢静娅像小孩一样,不解看着她问道。 芸儿姑娘听着这话,心里一酸,眼里的泪流得更多起来,“表哥虽然心里有我,可是他的心里也是有你的,并且你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定要是得了你的同意才会纳我的,可见表哥他是在意你的,请五小姐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就成全了我吧!” 芸儿表妹并不傻,如若她将赵文宣与她的感情说得惊天地泣鬼神,那便会伤了谢静娅的面子,重点强调自己的一片痴心最为稳妥,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之事,多她一个妾也不算多。 谢静娅犹豫了好一会,才道,“你若要让我成全你,那也可以,但是咱俩得打一个赌,如若你赢了,我便成全你,如若你输了,那恕我不能答应你!” 说完话后,谢静娅示意她站起来。 待起身后,芸儿表妹急切地问道,“五小姐想赌什么?” “赌你表哥是不是真的爱你,如若他也爱你,你又爱他,那我便做一次好人,怎么样?”谢静娅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一听说是赌这个,她便急着问道细节,“那五小姐想怎么赌呢?” “很简单,我们俩各找一个地方等你表哥,如若你表哥来的是我的地方,则说明他心里没有你,如若他去的是你的地方,那说明你们俩心里都有彼此,怎么样?”谢静娅将她的赌局说出来。 这个赌局确实很简单,芸儿表妹的手很本能的将手放在了肚子上面,只要她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她相信赵文宣一定会先来她这里。 于是,她小声地问道:“那这时辰上怎么算呢?” “这会你表哥应该在外院里与一般同窗喝茶或者吃酒,从外院走到这应该半个时辰足够了,那么,如果你表哥选择了你所在的地方并且超过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时辰内,我去你所在的地方,你表哥与你尚在的话,那我便成全你们!” 芸儿表妹听后,心里喜笑颜开,说话的声音便轻快了几许,“那就依五小姐的。” “我们俩个打的这个赌,不能与外人说哦,你不可以为了留住你表哥而说出来。”谢静娅单纯地笑道,一脸的天真无邪。 芸儿表妹笑着应道,“好,一言为定!” 心里却暗笑,就算是将这赌局说与了赵文宣听,她也不可能会知道,不过当着面她还是应承得很快。 两人说了彼此所在的地方,然后让各自的丫环找人将字条交与赵文宣,字条的内容除了地方不一样,其他的均是一样。两人为了稳妥一些,选的地方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 待丫环走后,谢静娅对着芸儿表妹说道:“我先走了,如若一个时辰后赵世子没有来我的地方相见,我便去找你!” “好!”芸儿表妹应得很快,“如若表哥去了你所在的地方,那我便会主动放弃,让舅母寻一处好人家嫁了便是。” 谢静娅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去,见着谢静娅离去,芸儿表妹也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她的目的地走去。 没想到这谢静娅这么好糊弄,一看便知是个不经事的,这样的性子若是做了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那还不得被那些个妾室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对于糊弄谢静娅,芸儿表妹一点愧疚也没有,甚至觉得自己在帮她成长。 望着她那阿娜多姿的背影,不由得暗恨,转而又窃喜着,空有貌美又能怎样,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只要她早于谢静娅生出长子长女,那她的地位自是不会受她影响,凭着她的身份,长辈们自是不会刁难她,到时候她再从中使些梗…… 想到这些,这芸儿表妹就像是看到了光亮鲜明的未来,心里亮堂堂的幸福,双手不由得再次护住了肚子,暗道:“儿子,娘亲一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还没出身便成了牺牲品。” 她深知着大户人家里,子嗣是生存的依据。 谢静娅走到距离目的不远的地方,便见着汤雅如与灵儿。 “那小贱人是选择求你还是陷害你?”汤雅如眼神显露了一丝轻蔑之色。 “师姐,你猜?”谢静娅轻块一笑。 汤雅如白了她一眼,“看你这么轻快,身上没有一丝零乱,那小贱人定是求你了。” “师姐英明!”谢静娅毫不客气地赞美她。 “看你给我戴高帽子的份上,那我也就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汤雅如笑着对她眨眼,“一切都安排好了,咱们等会就去看好戏吧!” “谢谢你,师姐!”谢静娅真心实意地谢道,同时又道:“当然,也要谢谢你三哥!” “口头说句谢谢我可不算,日后定要用行动来回报我这恩情才行!”汤雅如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谢静娅笑着回道:“定为师姐效劳!” 俩人相视望了一眼对方,便朝着内院夫人太太们最集中的地方走去,那里的戏班子估计也快唱完了,得接着给这些夫人太太们找些乐子才是。 轻风扬起她们的裙角,阳光从树木折射下来,将她俩的影子拉得细长。 待谢静娅与着汤雅如走到的时候,戏班子刚刚领了赏散去。 谢静娅勿勿的朝着宁国公夫人的方向走去,看着谢静娅那急切担忧的神色,宁国公夫人便问道:“静娅,你这是怎么了?” ------------ 火辣场景 谢静娅微微的调了一下气息,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与着芸儿姑娘玩游戏,可是玩着玩着便不见了她人影,找了好一会也没有找着,所以我很担心。” “原来是姑娘间的游戏啊,这芸丫头也是的。”宁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很快又笑着道,“静娅,你也用不着急,待会我寻了丫环婆子去找便是。” “嗯,那我与着她们一块去寻找吧,找不着芸儿姑娘,我心里不稳妥。”谢静娅说完后便低了头去。 汤大太太站起身来,笑着道:“这看了好一会戏了,腿脚也该活散一下,反正无事,我便陪着你一块找找!” “就是啊,看把你急的,我跟娘亲一块陪你去就是!”汤雅如笑着过去挽她的手。 有一些夫人太太觉得汤大太太的话说得正中下怀,便也借着活散腿脚一块去寻一寻芸儿表妹,当然,也有好些个夫人不贪这热闹,便没有与她们一块去。 见着一块来的夫人太太们,怎么也得五六个,再加上丫环婆子便更多了些,谢静娅觉得有这么些人足够了。 没有同来的夫人太太,很多都派了一个丫环或是婆子去寻人,其实也是想留意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得了信也好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赵文宣那边,在得了字条后,脸色又一次的沉了起来。 “来……赵兄,为着刚才你那首,咱俩喝一蛊。”史家齐端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赵文宣见着大伙都望着这,便举起杯子将那酒喝下去,然后起身向众位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待事情处理完后定回来与大家好好对上几首诗。 汤元见着赵文宣走了,便张罗着跟身边的几个人吃起酒来。 赵文宣一边走一边有些难耐的将衣襟处散开一些,心里一股子无名的躁火从体内燃了起来。 兴许,是酒喝多了一些,他便用力的晃了晃头,觉得清醒一些便继续朝着那地方走去。 没一会功夫,便到了纸条上说定的地方,抬眼就见着一身海棠红的芸儿表面,从侧身看向她,觉得这一刻她的身子格外的诱人,赵文宣不由得口干舌躁起来,腹部下竟隐约有了些反应。 芸儿表妹一听到有脚步声,便转过了身,见着赵文宣英气的脸泛着一些红,却一点也不损她对他的感情,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赵文宣的面前,娇声地唤了一句:“表哥!” 这一声表哥,叫得赵文宣的身子都软了起来,他不由得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从酒劲中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赵文宣见着那带血的字,当时也被惊慌了,可是此刻一见,她跟没事人一样,不由得一阵恼。 “人家就是想你嘛……明儿个你就要跟那些同窗一块回京城书院了,下晌肯定会跟他们吃酒,所以我便想着再见一见你,就见一见你……”软语细昵,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说道。 此时,赵文宣看向芸儿表面的脸若隐若现,时而是她,时而变成了谢静嫣,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女子。 “表哥,你是不是吃酒了?”芸儿表妹凑近他的身上一闻,便是一股子酒气。 她不凑近他的身边还好,一凑近他,闻到她身上属于女人的气味时,他腹部以下便控制不住的膨胀起来,此刻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一把拉住芸儿表妹的手,一只手握着她的头,嘴里轻声地呢喃着,“你真美……美得像天仙一样……” 此刻,在他眼里,芸儿表妹已经成了谢静嫣的模样。 她听到赵文宣不仅来了,还如此夸她,心里如蜜一般的甜蜜,最开始的一些芥怀荡然无存。 他的脸凑近她的,嘴唇快速的压在她的嘴唇上,用力的吮吸着,舌头灵巧的伸进她的嘴唇,和它火热的交缠着,他的手用力的圈着她的腰,身子则向她压得更近一些,下身的火热用力的抵着她。 芸儿表妹觉得这一刻的他太热情似火,就像两年前第一次要她的身子一样,也是如此的滚烫,如此的渴求和迫不及待,这样的情景再现,她心里欢快而热情,想着再过一会谢静娅会过来,便伸出舌头与他交缠着,手也不由得圈着他的脖子。 虽然成不了赵文宣的正妻,但一想到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会是赵文宣房里的第一个妾,她心里便窃喜着。 赵文宣用力的吻着她,可是一会他的身子便不再满足于此,手用力的在她的胸前揉搓着,甚至想要去解开她腰间的束带。 芸儿表面的手连忙阻止他的手,并且劝道:“表哥,不能在这里,不可以!” 看着他欲求的眼神,像一只饿狼一样的凝视着她。 “不……不要拒绝我……我是那么喜欢你,自第一眼见着你,我便喜欢上你了,喜欢你的美,喜欢你的气质,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一切一切……”赵文宣的身子用力顶着她,仿佛只有她柔软的身体才能暂时的消退他此刻火热的高涨。 男人吃了酒,便会酒后吐真言。 芸儿表妹听着那一番情深意切的告白,才知道原来她在他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原来他喜欢她所有的一切…… 而她,也全然忘了要阻止此刻进攻迅速的的赵文宣,待她反应过来时,赵文宣已经掀起她的裙,竟然一个用力便从后面进入她的体内,他的两只手用力的攀附在她那高傲的胸前。 “不要拒绝我……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 赵文宣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觉得他强烈的渴望拥有她的一切,他用力的顶入再顶入,退出再顶入…… “表哥……啊……嗯……”芸儿表面咬着牙,可是声音却从她的嘴里溢出,拒绝提醒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再一次狠狠的抵入她,里面温柔里面猛烈的在她的身体里进入退出。 不知道是他的柔情蜜意融化了她,还是他的火热激情点燃了她这些空虚的日子,她慢慢的也投入了进去。 自第一次他进入她之后,除了短暂的痛之外,她便开始享受他带给她全然陌生的享受,自那之后,她便盼着他来找她做那事,虽然有羞耻感,但身体的快感远远强过羞耻感。 她印象中最强烈的一次,莫过于有一次黄昏,他在假山的一处地方要她,而他们从一条缝隙里见着有人走过,那一刻,当他在她身体里进出时,她的身体竟变得莫名的兴奋,这种偷摸的刺激她一直记得。 此刻,他在她的体内格外的坚硬,第一次撞击都让她身心舒爽,享受了短暂的片刻后,她便用力的夹紧双腿,希望他酒后的身体刺激早点散去,可是这一次,赵文宣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可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芸儿表妹真的焦急起来。 便用力的去推他,手紧紧的抓着他,撒谎地说道:“表哥,来人了!快放开我!” 他虽然有些迷乱,却也听到她说有人来了,模糊的意识也有着一瞬的清醒,可是他却是那样的迷恋着她的身体,舍不得从那里面出来。 “就一会……一会就好……” 他低哑的声音就像一剂催情药一样,让她身体从内而外的酥软。 在另一个转角处,谢静娅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周边的一片地,说着,“我与着芸儿姑娘就在这附近玩游戏的。” “那我们便去那边看看,你们去那看看可否能找着人。”其中一位夫人说道。 其他几位夫人便赞同应道。 谢静娅与汤雅如对视一眼,便往着相反的方向寻了去。 其中一位夫人朝着赵文宣与芸儿表妹的那片小竹林走了去,刚靠近没一会,便听着有一些不正常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男人因着**而发出的粗重呼吸,还有女人那享受般低呤的声音。 她是成了亲的,自然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这好奇的脚步迈在半空,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汤雅如走近时,也听着那声音,疑虑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那边林子里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吧,指不定是芸儿姑娘受了伤发生的痛苦声音呢?” 那夫人看着她单纯的双眸有些犹豫起来,便道,“汤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啊……”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比较大的女人的声音。 汤雅如顾不得那夫人,一边走一边道,“林子里有情况,快去看看!” 待汤雅如走些步子后,见着那不堪的一幕后,便大声地尖叫起来,“啊……啊……” 高分贝的声音自然将一众的夫人和太太们的脚步都吸引了过去,本就走了没多远,所以其他人很快便赶了过来。 “这……” “这不是芸儿姑娘嘛……” “天……那位是赵世子……” 宁国公夫人见着那零乱不堪的一幕,眼神都绿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 赵文宣将自己的火热射出来之后,脑子便清醒了很多,躺在一旁的芸儿表妹,衣衫零乱不堪,高耸如云的酥胸半露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了白净的皮肤,一看便知刚才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谢静娅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身子不由得发起抖来,旁边一位夫人见了,忙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便稳住她。 这起子肮脏的画面,被任何人看见可能都只是觉得那是两个下作不要脸的人,可是被谢静娅看见却是残忍的,要知道做那起子肮脏事情的男人是他未来夫君,且还是一个不能说不嫁的人。 那夫人看向谢静娅的眼神不由得充满了同情,特别是手靠近她身体发现她在擅抖时,便更加怜惜起来。 “五小姐,这可能是起误会!”那夫人的话刚说出口,便觉得解释太苍白而闭了嘴。 谢静娅只是苦涩地对着那夫人一笑,轻轻的拿开她放在她肩上的手,朝着那一对渣男贱女走去。 宁国公夫人见着谢静娅走了过来,连忙用身子档住,对着她道:“静娅,你先随着汤夫人回席上去吧,待我处理好事情便去见你与老夫人。” 这言外之意,自是会给她们谢府一个交待。 谢静娅却是轻轻地推开宁国公夫人的身体,望着此刻躺在地上的她们。 “五小姐……我……”芸儿表妹咬着牙,想置问却又不敢开口。 看着二人如此狼狈之样,谢静娅脸上装出痛苦和失望的神情,“芸儿姑娘,这个游戏,你赢了!” “不……不是这样的……”芸儿表妹的话刚一说出来,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痛,见着有血好像往外流出。 “这芸儿姑娘……她……她好像在流血……” 汤雅如连忙惊道,“天啦,这……这该不会是也见红了吧,就像上次……” 说到这里,汤雅如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接下去的话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 各位夫人太太都知道见红意味着什么。 芸儿表妹听了汤雅如的话后,也不由得害怕起来,忙哀求地说道:“快……快救救我……我肚子里有了孩子……” 此刻,芸儿表妹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已经丢脸成这样了,再丢下去也就是那样,反正她成不了正妻,无论怎样都是个妾,事情既然闹大了,那就往开里闹,这样的话,宁国公府为了顾全脸面,总不可能不管她,更何况她还管赵太夫人叫外祖母。 “天啦……这……这还真是有了身子啊?” “赶快……赶快去请大夫来……可别伤着了身子才好。”有位太太连忙叫着。 宁国公夫人的脸已经青筋暴露,可是眼前的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外甥女,如若是个婢女,她当场发作了便是,可偏偏…… 谢静娅在说完那一句芸儿姑娘,你赢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跑开了去。 这会子,谢静娅有这样的表现,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汤雅如见着她哭着跑开,紧跟着便追上她去,汤夫人又连忙命着丫环灵儿跟上去,这个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 谈判 赵文宣在一阵宣哗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眼神也一反刚才的迷离。 当他见着自己衣裳零乱的坐在地,旁边还有着哭啼不止的芸儿表面,以及她的母亲,还有一张张鄙夷的脸…… “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脑子在慢慢的回应,他收到字条,然后离开,然后见到芸儿表妹,然后他便…… “文宣,你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大太太见着儿子置疑,更觉得这是一场陷害。 赵文宣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芸儿表妹打断。 “表哥,你刚刚明明对我……你怎么能说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芸儿表妹急了起来,这会子,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住嘴!”赵大太太眼神一冷,对着芸儿表妹低孔着,此刻,她对着这个不要脸的外甥女各种厌弃,在她看来,未成亲就敢跟男人暗通款曲的女子都是下贱的,她居然比那些下贱的女人更下作,光天化日这下,竟然敢行那起子事情,宁国公府的脸今日全被丢尽了。 芸儿姑娘被赵大太一怒,便不敢再声张,只是低低地哭泣着,捂着肚子大声喊痛。 任赵文宣再装傻,当他见着芸儿表妹那细白腿上沾的一些血丝,他的眼神还是露出了惊讶。 大夫这个时候赶来了,是一位婆子,京城里擅长看女子病的张婆子。 在把脉之后,张婆子回道:“好在她身体底子好,这次是因着……” 当张婆子看了地上一眼的时候,赵文宣本能的避开身体,爬起身来站到一处整理衣裳。 “那你的意思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赵大太太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她真希望芸儿表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么她就可以死咬着是芸丫头不知羞耻,勾引她儿子,然后打发去别的地方便是,这样或许还能全一些颜面回来。 芸儿表妹一听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便破涕为笑,很快便将目光放在了赵大太太身上,“舅母……我肚子里怀的是表哥的孩子,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接纳了我跟孩子吧,我不会给府里生事的,我也不做世子夫人,只求与表哥一生相好!” 这芸儿表妹是个大胆且没有脑子的,或许有点脑子却也是个不知轻重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的求赵大太太给她一个妾的名份,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怎么就会是她的外甥女呢? 此刻,赵大太太真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也好过对着这等全然不顾及颜面的芸儿表妹强。 对于这肚子里的种是谁的,赵大太太见着赵文宣并没有反驳,而是闪到一旁然后从另一侧离开,赵大太太的心便跌进了谷底,她的儿子怎么就会那么没出息的跟芸丫头搞到了一块? 几位夫人太太见着戏看得差不多了,便三三两两的散去,赵大太太嫌恶的看了一眼芸儿表妹,让人先扶回屋子里,接下来她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没得时间再浪费在她身上。 这件事情想要遮掩过去是不行的,现在能做的就是看怎么向谢府交待,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那去,可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 宁国公府内院的正厅,赵太夫人听了婆子的回报,喜色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差一点便晕了过去,好在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两个孽仗东西,孽仗啊……”赵太夫人痛心疾首的锤了垂自己的胸口。 “老夫人,大夫说了,您不能情绪太激动啊,切不可能因此气坏了身子。”旁边的嬷嬷劝道。 赵太夫人回过神来,便忙对着那嬷嬷道:“快,快去把谢太夫人和五小姐请来,这事得当面说清楚,可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 对于这种事情,越快处理越好。 因着受了刺激,赵太夫人眼神有些浑浊,握在手上的拐仗狠狠的在地面上敲了几下。 她心里难受,恨啊……这个不争气的芸丫头,简直就是想气死她。可是为了宁国公府的脸面,她必须得牺牲芸丫头,哪怕她是唯一外孙女儿,念着她母亲去世,父亲再娶的可怜身世,三年前便将她接来宁国公府养着,谁知道养出个这么不争气不要脸的货色出来。 当赵太夫人正想着怎么向谢府交待时,赵大太太和谢太夫人以及五小姐走了进来。 赵太夫人连忙起身,谢太夫人忙上前去,这礼可算是大了,依着赵太夫人现在的年纪和地位,放在平时,能见上她们便是天大的礼了,更别说此刻起身相迎了。 谢太夫人是个有眼色的,自是知道这会要唱哪出戏,在她看来,只要宁国公府愿意表个态,她就觉得没什么可相干的,嫁过来的人是五丫头,日后是受委屈还是受宠爱与她都不相干,只要嫁进宁国公府稳住这世子夫人的地位就行。 赵大太太的脸色虽然缓了过来,但是心境却还在波动中。 “老妹子,刚才有人来回了我事,想来今儿个发生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就不打马虎眼了,这事是我们宁国公府对不住谢府。”赵太夫人没有再拐弯抹角,而直接了解的摊开了来说,“当然,我们宁国公府自然会给你们谢府一个交待。” 谢太夫人本是个拿乔的人,但是她惯会势力,对着比她位份高出许多的人,她习惯性的便顺着下去,当然,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按理来说,这本是宁国公府的家事,若不是碍于五丫头,这事我老婆子是万不可过问的,只是我这五丫头也自小捧手心里惯大的,今儿个这事情对她确实打击也够大的。”谢太夫人正了正坐姿,便又继续问道,“只是不知,老姐姐想怎么给我们谢府一个交待?” 见着赵太夫人很是沉默了一会,赵大太太便说道,“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里的规矩,既然正室未过门,那定没有让妾室或者通房先生下孩子的道理。” 赵太夫人闻言,闭了闭眼,很快又睁开眼,有些疲倦地附道,“是这个理,不知老妹子可否赞同?” 对于这个,谢太夫人自是应同,这样的处理正说明了他们对谢府的重视,大户人家里虽然有这等门森规矩,可是很多的大户人家里也有先于正室生下孩子的,这都是看上面的人怎么处理了。 不待谢太夫人开口,谢静娅站了出来,正色地说道:“芸儿姑娘是老夫人您的亲外孙女儿,您现在也就这唯一的外孙女儿,这一点不由得让静娅想起了我的外祖母,如若静娅受了什么委屈和伤害,外祖母定会伤心欲绝。” “换过来想,其实芸儿姑娘受了这些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老夫人心里定是痛心疾首的,如果我们还要在芸儿姑娘身上撒一把盐,那岂不是很残忍。” 众人一听她的话,只差惊得下巴就要掉下来了。 特别是赵太夫人,她没有想到谢静娅竟然会为芸儿姑娘求情,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好孩子……好孩子……”赵太夫人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掉下泪来,“如若芸丫头有你一半的宽厚懂礼,我这老婆子就算日后去见了她母亲,那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赵大太太的脸色却并不好,因为她想到的是另一方面,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未进门,却先纳了妾,并且这妾还是被众人当场捉奸且还有了身子,这等有损她儿子脸面的事情便永远都抹不去了,所以,她便试探地说着,“静娅是个好孩子,大度又宽厚,端庄又懂礼,最重要的是心善,这么好的孩子,我们宁国公府更不能对不住你啊。” “母亲,你说是不是?”赵大太太转头又暗示着赵太夫人,希望她的暗示她能明白,并且“公正”的给谢府一个交待,这才是大户人家里处理的一种手段。 赵太夫人得了她的暗示,稍一转动便知赵大太太想的是什么,她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这芸丫头毕竟是她唯一的外孙女儿,这谢静娅又愿意往开一面,她当然就顺着同意了。 谢静娅自是能参透这些个弯弯肠子,便再一次主动地说道,“大太太对静娅的照顾,静娅非常的感激,大太太如若真的想给静娅一个交待,那就让芸儿姑娘待我日后进门后带着孩子去别院休养,只逢年过节时回府,这样可好?” 见着众人均是沉默,谢静娅便一脸的忧伤起来,痛心道,“我娘亲去世后,外祖母每见着我一次,便疼我到了骨子里,总是愿意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与我,祖母也对我疼爱有加,说我是个福贵之人,若是芸儿姑娘因着我要被迫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害人之凶手,这样的事情,静娅真的承受不起。” 谢太夫人见着谢静娅如此一说,便也说道:“五丫头说的也是在理,只要她愿意,我这老婆子定也没有反对的理。” 赵大太太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所谓误会 在谢静娅的一番好心求情之下,芸儿表妹可以生下她的孩子,并且成为赵文宣的妾。 对于她的求情,赵太夫人在心底里对她是有一些感激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上来酸涩。 在赵大太太正有苦说不出来时,赵文宣走了进来,行礼见过众位长辈后,他对着谢静娅说道:“五小姐,可否单独说些事情?” 谢静娅很甜美的笑着,轻道:“赵世子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她的意思自然是拒绝单独跟他谈,有着长辈在场,什么话都好商量,私底下谈,这成何提统。 “宣儿,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赵太夫人发起话来。 “五小姐,你确定要我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吗?”赵文宣脸色阴沉,一反之前的柔情蜜意。 谢静娅却是笑得越发的温柔,一脸的体贴笑着,“如若赵世子是想跟我说芸儿姑娘的事情,那我现在便可以转说于你,她既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又是你的表妹,所以我便与长辈们说了同意她生下赵家的骨血。” 装体贴和大度一点也不难,谢静娅此刻正装得一脸的惬意。 “什么?你说你同意让芸儿表妹生下赵家骨血?”赵文宣一脸诧异起来,可是脸上的暴躁却越发的重了,心里却暗骂着谢静娅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赵太夫人帮着谢静娅说道,“宣儿,你真应该感谢皇上给你指了一门好亲,咱宁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夫人是个有担当的!” “祖母……”赵文宣眉毛紧皱,不悦地说道上:“今儿个这出戏根本就是她安排的!” 说着,他的手指向她。 谢静娅听道后,一脸惊谎起来,“赵世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我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赵文宣冷嘲热讽地看向她道:“我还想问你理由呢?你跟芸儿表妹打赌,故意写什么纸条,我压根就没有收到你的纸条,这不是你安排的又是谁安排的?” 见着他犯怒的抓狂模样,谢静娅觉得心里真是畅快。 “我是没有给你递纸条,那是因为我怜心芸儿姑娘对你的一番痴心,有心成全你们!”谢静娅一脸的委屈和无辜的望向其他几位,轻声地说道:“芸儿姑娘给你递了纸条,你大可不必去,去了你也用不着跟芸儿姑娘那……那样……” 说到这,谢静娅的脸上泛着红晕,又低声地补了一句,“如若你们不是早就两厢情愿,芸儿姑娘又怎么会有了你的骨血呢?”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陷害你做的吗?”说到此处,谢静娅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喜欢芸儿表妹。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你们让我亲眼目睹,这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伤害?我善良善良,但是你不要得了好处还将一切的罪过都怨到我的头上,如果是这样,那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怨,既然如此,那就去禀了皇上……” 赵太夫人猛的敲了一下拐仗,对着赵文宣怒道:“你个不知好丑的孽仗,还不给我退下去!” 今儿发生的这一出事,众人都看在眼里,无论拿到哪说都是他们宁国公府有亏于谢府,赵文宣口口声声说是谢静娅陷害的他,难不成她还能陷害他与芸儿表面发生那起子事情,还能陷害芸儿表妹有着两个月身子的事实?这若是传了出去,宁国公府则又多了一个笑话。 如若闹到皇上那,一顶治家不严的帽子便就扣下来,这对赵文宣未来在官场上也是一道不光彩的事情。 笑话闹一闹便过了,如若到了皇上那,岂不是成了一桩案子? “祖母,孙儿……”当赵文宣对上赵太夫人浑浊却严厉的眼神时,便立即转了口道,“是孙儿太过鲁懵,情绪太激动,听了一些片面之词便以为是五小姐的不是,这都是孙儿的错。”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错,那还不去给五小姐道歉!”赵太夫人此刻完全是帮理不帮亲,这表面的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 谢静娅却很懂礼地对着赵太夫人道,“老夫人,这只不过是误会,既然赵世子知错了,那静娅便心领了。” 赵文宣却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这谢静娅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冷漠无情,在长辈面前却成了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反观他,倒成了无理取闹的纨绔公子哥儿,没想到他竟然会败在一个他连看都不想看的女人手里。 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他只觉得血气上流,内心暴躁,却只得咬着牙说道,“五小姐,都是我的错,这厢给你赔礼了,待日后……我们宁国公府定不会亏了你的!” “对……对……这才像一对小冤家嘛!”赵太夫人在一旁乐呵着,但是这笑容怎么听都很勉强,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去计较这笑容得不得体。 待事情差不多后,谢太夫人便起身告辞。 赵文宣主动的提出要送谢太夫人和五小姐出府,对于他的这一举动,赵太夫人和赵大太太都表示了同意,谢静娅自然也不能再提出什么议异来。 谢太夫人这会倒识趣起来,主动的走在了前面,特意给谢静娅与赵文宣留出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就算是遇见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前面有着长辈在。 “谢静娅,你别以为你三言两语说服了我母亲和祖母,我便会相信你!”赵文宣此刻也不再跟她玩什么情深义重,直接以着他那冷血自私的面貌对着她。 “赵世子,不仅你祖母和你母亲信我,今天这宁国公府的人都信我,明儿个京城里知道这事的人也会信我。”谢静娅却是好脾气地笑了一笑,“本小姐我最不需要一个人相信我,那便是你!” 她只要在世人面前装一装便罢,没得在他的面前装,因为她对他,只有恶心。 “你以为你这样做,便可以不用嫁给我了吗?”赵文宣紧握着拳,屏住他的怒气。 谢静娅却只是看着前面的路,没有理他。 “我告诉你,你今儿个这样陷害我,待你嫁进府,我就能让你活得连地狱都不如!”他赵文宣堂堂京城七君子之首,外人提起他,都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等赞美之词,可今儿个的事,毁了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美名,他怎能不气,他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那就等你有本事娶我再让我过得生不如死吧!”她懒懒地回道,一点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散漫的态度,让他更加的恼人。 “谢静娅,你一个闺阁女子,你凭什么如此做?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得罪了我,你就不怕这一辈都抬不起头吗?”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于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若她这样能解除婚约,那他也能理解,偏偏她们的婚约是皇上定的,只要对方不死,这婚约就不可能取消,那她还要这样陷害他,图的是什么? 见她毫无反应,他再一次问她,“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在我的酒里下药的?谁是你的帮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静娅淡淡地回他,“我只不过是念在你与芸儿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上,所以便与芸儿姑娘打了一个赌约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谢静娅油盐不进,他却无可奈何,“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那就祝赵世子马到成功。” “查出来后,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谢静娅只是冷冷地给了他一记鄙夷的眼光,什么话都没有回他,便迈大脚步,追上谢太夫人。 见如此,赵文宣只能作罢,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竟然敢毁了他,待成亲后,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毁他的下场是什么,阴冷的眼神里射来寒光。 谢静娅与谢太夫人回到谢府时,此时府内一阵错乱,询问后才知,原来是苏氏今儿个煎保胎汤药时,发现有一味药临时缺了,便去库房取,谁知发现库房的一些东西不对,这一查,便查出了好几个婆子手脚不干净,此刻苏氏与二太太正在商议着怎么发落这些手脚不净的婆子。 谢静娅与谢太夫人赶到的时候,那些个婆子已经开始互咬,一连咬出好些个事情来,都是一些小摸小拿之事,库里那些不是特别贵重且多的东西,她们便偷偷的拿出去卖了,再拿一些小点或者次点的东西补上,有些是连补都不补,反正库里东西但凡没了就会补,从中小拿一些也不会被发现。 如若今儿个不是被抓了个正着,这事怕也不是好查。 谢静娅看着那地上的三个婆子,一个是谢太夫人的人,另两个则是二太太的人,这查库房还真是查得又快又巧,苏氏的手段还真是够快够狠,怀着身子也这么操劳着,不省心! 二太太见着那些婆子互咬,脸已经冷到了极点,只得任凭苏氏禀了谢太夫人,然后发作了那三个婆子。 …………………………………………………………………… 为了配合推荐,会分时段发文,凌晨一章,上午一章,下午或者晚上一章:) ------------ 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太夫人就算知道这是苏氏的手段,她也只能按照所谓的公正来发作了那三个婆子,谁叫这一切是铁证如山。 谢静娅望着她的肚子,再看她容光焕发的脸,她这是要树立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还真不像是苏氏的风格。 在走出正厅的时候,谢静娅故意慢了一拍脚步,等着谢静嫣上前。 谢静嫣在她这里吃了哑巴亏之后,便老实了不少,今儿个就算是谢静娅落了步子,她也不上来招惹她,看来她的忍耐力在加强啊。 倒是谢静怡今儿个心情不错,在谢静嫣的面前得意的说道:“三姐姐,今儿个没去成宁国公府,真是你的遗憾。” “是吗?”她冷淡地应了一声。 “今儿个宁国公府来了好多的夫人太太和小姐,我还与着好几位小姐成了好姐妹呢,待过些日子,我便给众位姐妹们下帖子来我们谢府玩,祖母也说这样好,多结些闺阁姐妹日后也是好的。”谢静怡一边说一边突然想道,惊呼着,“我差点忘了,三姐姐这些个日子一直在禁足,看来过些日子你也不便出头露面。” 谢静嫣倒是好耐力的忍着没有回话,只是往前走着。 谢静怡说了好一会后,见着谢静嫣全然没有反应,倒也失去了兴致,对着她们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先回了府。 待谢静怡一走,谢静嫣却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长成那样,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多受别人喜爱,充其量是别人的一个配角罢了,还乐得当宝贝一样的炫耀着。” “七妹妹有本事让那些闺阁大小姐喜欢她,那是她的本事,要知道今儿个去的可都是京城里的权贵之人,那些小姐愿意与七妹妹交好,回去了自会在她位的母亲面前提起七妹妹,这样一来,七妹妹的美名倒是在京城权贵夫人的心里有了一定的位置。” 谢静怡今儿个是使了不少的招数去巴结那些小姐们,至于是好是坏她懒得去打听,但是这会用着来刺激一下谢静嫣来玩玩还是不错的。 她冷哼一声,道:“七妹妹是个什么性子的我还不知道,怕是在那些小姐面前使了不少的招,拍了不少的马屁,伏低做小换来那些小姐们一声姐妹的称呼,她还以为别人真当她姐妹了呢,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这倒笑话了,七妹妹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而你,充其量就是个半路转正的,怎么比都比不过正统的!” “正统的也好,半路的也罢,至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出一样东西,是你们再从娘胎里出来一次也带不出来的。”谢静嫣咬着牙回道。 “你不就是自为貌美如花,但凡是个男的见着你都会喜欢上你罢。”谢静娅冷冷地嘲讽她。 谢静嫣扫了一眼谢静娅,就算她着装再出众,容貌再美也美不过她的国色天香。 “对,我就是觉得我长得美,这就是我的优势!”谢静嫣知道她不可能再与谢静娅回到之前,便也不再遮遮掩掩,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对于容貌,她是自信的,但凡女子,有几个会不妒忌那些长得好的? 在谢静嫣的意识里,谢静娅与谢静怡不愿意与她交好,就是妒忌她长得美于她们。 谢静娅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笑道:“若说美,三姐姐还真是美,怪不得连赵世子都对你动心,可是你知不知道,男人既然贪爱你的美色,为什么就不能贪爱别人的美色?” “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这样的话,想必三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这样的道理五妹妹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谢静嫣毫不客气的回击过去。 谢静娅暗笑一声,走近她两步,贴着她道,“今儿个,宁国公府可是出了一件大事呢,还是跟赵世子有关。” 说着,她的眼瞥了谢静嫣一眼,只见她脸色微微有一些变动。 “五妹妹,我说过很多次了,赵世子与我无关,我就算再没出息,也不会当你屋里的妾!”这句话,谢静嫣倒是说得铿锵有力。 “我这会可没说赵世子与你有关,三姐姐何须此无银三百两呢。”她一点也不急躁,缓缓地说道,“今儿个宁国公府的赵世子与他的表妹芸儿姑娘暗通款曲被抓了,那芸儿姑娘还怀了赵世子的骨血呢,听说有两月了。” “前些个日子赵世子与三姐姐情意书信往来时,他可是左手芸儿表面,右手三姐姐,那这到底是芸儿表妹貌美呢还是三姐姐貌美呢?” 谢静嫣听了后,若说一点都不动容那是假的,就像谢静娅所说,赵文宣在与她书信时,他暗地里竟然还与着别的女人私通……可是转个弯一想,她便释然了。 “五妹妹,那你可要小心了,怕是到时候一进宁国公府的门,就有人叫你母亲了,到时候屋子里小妾满堂有得你受的。”谢静嫣笑里藏刀,貌美如花,“依着你刚才所说,这赵世子便是个贪恋美色的,那我还真替五妹妹担心日后要怎么在宁国公府立足。” “所以说,美貌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谢静娅反问她。 谢静嫣本想着讥讽她自己没有貌美天仙的姿容,当然强调貌美不重要,可是当她抬头对上谢静娅时,她却觉得这五妹妹才几日不见,怎生的比前些日子见着时更出挑了一些。 傍晚的阳光温柔的落在她的发梢上,一身翠绿的衫裙令她即温柔又明媚。一双如水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仿若人见着就忍不住多看两眼。 虽然谢静娅有此姿容,但她脸上却依旧露出不屑来。 “我看三姐姐面若桃花,也并没有因为赵世子而大动肝火,怕是觅上了更好的去处了吧?”谢静娅凝视她,发现她的嘴角牵扯一下,又紧闭,便确定谢静嫣一定是有了一个比赵文宣更好的目标,所以她才能为此容忍。 “五妹妹,你一个闺阁女子,动不动就说些这起子脸红的话来,哪有一点子千金小姐的端庄样。” “我说得再多,也不及三姐姐胆子大,敢与外面的男子私通书信,还私相授受。”谢静娅鄙夷地回击她。 谢静嫣冷冷地说道,“五妹妹真是越发的牙尖嘴利了,我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说着,谢静嫣转身便要走开,现在她在谢静娅这里讨不到好,她也不会像上几次那样任着她白白欺负了自己,惹不起总躲得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她成功上位的那一天,看她到时候怎么羞辱她。 谢静娅上前追了两步,对她说道上:“我知道你的秘密!” “平日里我要跟五妹妹说话,你是左横眼右冷眼的,今儿个我不待见你,你偏像那咸臭的八爪鱼一样赶着粘我,你这是闹哪样呢?”谢静嫣说着的同时,帕子轻轻地摔着,“我是不是也应该学着五妹妹的话,给你一个不好听的称号啊!” 对于她的话,谢静娅也不去理,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这么怕我忌讳我,定是想着日后嫁与比宁国公府权位更高的地方去,我猜想着,这普天之下,能比国公府权位更高的地方怕是只有亲王府和皇宫了吧!” 谢静嫣听了她的话,不自觉的便停下了脚步,望向谢静娅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疑虑,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谢静嫣敏感地问道。 谢静娅却是大笑两声,“我只是随便一猜,没想到三姐姐这么紧张,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你……”谢静嫣气得抬起了手指,“你别乱说话,到时候若是给谢府丢脸了,别怪我这个做姐姐没有提醒你。” “既然三姐姐这么关心我,那我也得好心的提醒三姐姐几句才是。” “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不需要你提点。”谢静嫣虽然这样说着,脚步却没有再迈出去。 见着她停下了脚步,谢静娅便轻声地说来,“现如今,两位亲王都有了正妃和侧妃,你自然是插不进去了,而当今皇上又上了年纪,你必定不甘愿,所以你的目光肯定是给哪位皇子做妾。” “不过我得提醒你,目前皇上身子健朗,众位皇子又势均力敌,这日后若是哪位皇子起了不该有的心,赢了便好,若是输了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吧。”谢静娅摇了摇头,道:“三姐姐心里肯定在说,你选的皇子定是那人中龙凤,可是你就真的确定你有那么准的眼光一选就选中一条龙吗?” “五妹妹,我看你真是疯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若是让人得知了,岂不是连累谢府全族。”谢静嫣却是一脸正色,实则心里已经有些打鼓,苏氏跟她说的时候,根本就没分析这些可能。 谢静娅却继续说道,“三姐姐定是觉得你年纪尚浅,这三年五年之后,指不定事情就明朗了,到时候依着你的貌美再加上谢府的力量,你要进宫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若是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没定下来,三姐姐你该怎么办呢?到时候你可是个老姑娘了呢。” 储位之争,向来就是一个长期的暗斗过程,谢静嫣若真是一心往上扑,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不管她会不会成功,谢静娅都得将她扼杀在摇篮里。如若真让这女人爬上了位,那她想要斗倒苏氏跟谢静嫣她们就更难了。 谢静嫣并不是傻子,“五妹妹特意来告诉我这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瞧着你是担心我日后嫁得比你好,怕盖了你的风头吧。” “那随你怎么想,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三姐姐几句。”说道后,谢静娅便也不再多留,径自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谢静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像突然没了底一样,谢静娅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如若没有皇子在三五年之内爬上位,那她该怎么办? 谢静娅之所以要提这个醒,为的就是打乱她的心绪,让她的目标变得茫然起来,一个没有明确目标的人,是最好对付的。 半香在谢静娅回院子时,习惯性的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汇报一遍,对于苏氏夺权一事她已得知,另外便是谢安邦再次与苏氏合一为好。这对野鸳鸯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够旺盛,好在来日方长,她还能好好的谋划一番。 谢静娅正拿起书卷时,半夏突然时了屋,低声地道:“小姐,六皇子在外面。” “什么?”这一次,谢静娅着实惊了一跳,这六皇子怎么突然找来谢府,还是这夜里…… “没有人发现他,他认得奴婢,便让奴婢进来通报您一声,说是有些话想对您说。”半夏将六皇子让她代传的话说与谢静娅听。 半夏很是纳闷,为什么来找自家小姐的人,都喜欢夜里偷潜进小姐的院子?还有,这谢府的守卫真的该换了…… “去将帘子拉上,然后让他从耳房的侧门进来。”谢静娅叮嘱一句,“一定要留心有没有别的丫环在,可得守好了!” “是,奴婢省得。” 半夏拉好帘子后,转身便出了内室。 谢静嫣突然觉得小脸一阵烫红,望着铜镜中的脸,特别是那一双如水的眼此刻透着晶亮,如雨后花瓣上的露珠一样惹人心动,再一摸自己的脸……心里突然乱成一麻,这六皇子突然跑来找她,到底所为何事? 看着那跳跃的灯火,谢静娅拿起旁边的绣篮里的剪子,轻轻的移到烛火处,用剪子将烛心剪断一些,这样光亮便弱了下去,再望了一眼帘子,她心里就更稳妥了一些。 六皇子从耳房侧门进来时,正好见着谢静娅拿起剪子剪烛心,烛火的光亮映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很是温柔,他脑海里闪过的竟是这样一种意境: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 心事 被人凝视,久了,被凝视之人便会有反应。 她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向那边,今晚的六皇子也穿上了夜行衣,墨色的衫袍衬得他气质温润如玉,那从小被训练的高贵气质无论是什么衣着也掩盖不住。 谢静娅将剪子放下,轻轻的将手放在身子的两侧,笑着道:“六皇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应该称你为谢兄弟还是五小姐呢?”此刻,他竟然有心想要打趣他一番,嘴角不自觉向扬起,眼里的笑意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身份被戳穿,俩人又曾经历过一些那样的事情,自然而然,谢静娅有些脸红起来,随即便低下头去,侧着身子道:“六皇子深夜来访,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想到他来找她之事,六皇子便有些局促起来,手心竟然冒起细细的汗珠来。 “其实,在下是来道歉的。”六皇子低低地说道。 “道歉?”谢静娅有些意外起来,他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她啊? 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六皇子提醒道,“我母妃来找你一事,我已经知道了。” “哦!”这是她的本能反应,因为除了一个这样的字,她此刻找不到更好的词来代替。 “我母妃对我管束得有些严,所以她才会误会,实在是给五小姐添麻烦了。”他虽然这样说着话,他的眼光却是一寸不离的盯着她的侧脸看着,妃色的衫袍,束着一条粉蓝的腰带,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结,恰好衬托出她优美的颈骨,微垂的眼眸下,有一双清澈如泉水透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他第一眼对上时便深深的迷上。 “嗯,我心里自有分寸,我想华贵妃心里应该也会明白的。”她说这话时声音竟然是有些擅抖的。 “哦……”听到她的回应,他长长的一声回应只有一个字,内心却有什么东西在失落。 “其实……六皇子也不用刻意为着这件事来道歉的。”谢静娅不知怎的,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后,她便后悔了。 六皇子沉吟后,却是回道:“我……我其实不只为这一件事来的。” 谢静娅闻言,抬起头看向他,“那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事?” 六皇子听到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声,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其实,我母妃找你是有原因的,她不全是因为听了一些别人说了那日在赛马场上的事才来找你的。” “那……那是什么事?”这一刻,谢静娅的心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好像在期待什么东西一样。 “因为我母妃在我书房里找到了一张画。”六皇子再次凝视她,很温柔地说道:“那张画像上的人是你!” 这算什么?算是表明他的心意吗? 谢静娅沉默着,并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此刻,她的心是一片零乱的,她不否认自己内心对他有过许多期盼,因为他是她上一世黑暗人生里仅有的温暖。 他生怕她会想偏,便直中心击,“那画是我画的。” “为什么?”话脱口而出,想收却收不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低下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应该是知道她是有婚约的人,他既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是否心中有什么打算呢? “我知道这一番话,听起来有些唐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就非要跑到这里来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我若是不来,我真的会后悔的,所以我来了,我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所想。” “我知道你是有婚约的,但是这不能阻止我……”六皇子有些羞涩起来,在真正动心的感情上,他也是第一次,若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确认,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些动心?” 谢静娅听着他如此直白的说出心意,倒有些意外。 “如若我对你动心,那又会怎样?不动心,又是怎样?” 六皇子向前走近了两步,距离她的位置更近了一些,她身上淡淡的一处香隐约的在空间里流淌着。 “如若你对我不动心,我自会离去日后也定不会再来烦扰你;如期我有幸拥有你的青睐,我定会付出我所有拥有你的。”他并不是轻易表态感情之人,但是静娅让他例外。 再次重生,谢静娅对感情的事并不是很期待,复仇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如若上天有幸于她,在感情上,赐与她一位只愿珍宠她一人的男子即可,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一颗结缘的心。 她不否认,她曾为六皇子激动过心情,但是她从未想过会嫁与他为妻,但是他此刻的表白,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有些乱! “如若你选择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她轻声启齿,缓缓道来,“你首先要挑战的便是你父皇的权威,因为我是他赐与宁国公府赵世子的妻子,为了我,你可能会跟你的父皇存在对立面,这样的结果也是你想要的吗?” 她虽然乱了心,但她是冷静的,他若选择她则意味着多大的挑战。 “还有你的母妃,她曾明确的表示过她的态度,而我也明确的表示过不会与你有任何牵扯!”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她将一切的困难都摊到他的面前,自己却不表态任何的话。 她脑海里也闪过,如果选择六皇子,对苏氏和谢静嫣那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可若仅仅只是为了打击她们母女而利用上一世给过她温暖的男人,她会鄙夷自己。 “静娅……”他的声音因着喉结的擅动,更低哑了一些,“我知道你的担心,这一切我也都曾想过,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切,我都不怕,只要你告诉我你愿意,我便会不顾一切地去投入!” 只要你告诉我你愿意,我便会不顾一切地去投入!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她一个答案?为什么不能是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去争取? 她没有问,这样的话问了来,便是一种伤害,伤他更自己。 其实,她心里是有他的位置,只是她从来不去考虑那些事情。 “六皇子,谢谢你!”她选择了拒绝,直白地拒绝,“我答应过你母妃,那我便要做到,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有一天为了我而去跟你的母妃和父皇作对。” “可是……那赵文宣他配你!你还未进门他就已经与他的表妹……”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今儿个冲动跑来这里表明他的心意,赵文宣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线。 “配不配,都是皇上之命,父母之言,如若老天注定这样安排,那自有它的道理。” 他也知道赵文宣不配她,可是他能拿什么救她?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皇上和华贵妃的儿子,如若有一天因着她的事,这两人联手来反对他,他拿什么来抗衡?不仅帮不了她,还会将他拉进一个黑暗深渊。 “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们可以改变呢?”她的拒绝让他很受伤,就这样放弃,他心有不甘,他是真心实意的很诚恳的想要得到她的青睐。 “普天这下,莫非皇土,改又能改到哪去?难不成改这天下?”谢静娅自嘲地笑了两声,柔软地说:“六皇子,天色不早了,还请回吧!” 六皇子有些固执起来,不愿意移动脚步。 “静娅,你真的……一点都不对我动心吗?”他们每次相见,以兄弟相称,可是每次他能感觉到她望向他目光时的慌乱和惊喜。 谢静娅只是沉默着。 “如若你对我也动心,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团结一致去争取属于我们的美好?” 六皇子再成熟稳重,也是未经历多大伤痛的人,他不会懂她内心对感情的惶恐和不安。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六皇子见着她沉默,心里更紧张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逼着你给我一个答案。” 是的,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六皇子,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待你平静后,指不定你会觉得今日的举动并不是你内心想要的。”谢静娅低声地劝道。 六皇子却是一脸坚定地道:“静娅,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这话后,六皇子便离开了谢静娅的院子。 谢静娅望着那一卷书,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书里的字,她并没有看进去,她想的是自己对六皇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感恩还是心动? 重生后第一次在谢府见到他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第二次在客满楼见着他从楼梯转角处站出来,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第三次在怡香院,他为她挡了一刀,第四次在赛马场,他拉她远离危险之地…… 谢静娅放下书卷,盘腿坐到床塌上打坐。 从谢静娅院子里出来的六皇子,蒙上了脸,很是熟练的在谢府的小径上穿梭…… ------------ 跳火坑 第二天一早,谢静娅便换了男装,早早的骑了马到了汤府围场,这一次,汤雅如居然比她还早到。 谢静娅依旧是青色的男装,秀美的容颜却更显英气,初夏的风吹来,身上特有的香气淡淡蔓延。 “走,咱俩赛一圈,看谁快?”汤雅如的话一说完,身子一个翻腾便上了她的马,谢静娅也跟着骑上她的爱马红贝。 一声令下,马儿便快速的跑动起,摇曳在马背上的两位少女,在风中驰骋着,精致的五官看不出是喜爱这种挑战**,偏偏,她们都爱极了这种玩法。 在比马上,她们俩一改私下里友好,谁也不服输,你追我赶,定要挑战自己跟马儿的极限,在这样高强度和紧张下,谢静娅会变得愈发的冷静,也会更加明确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两人跑了一圈后,一前一后回到原处,这一次,是谢静娅先跑到前面,但是她感觉到今日的汤雅如心思有些飘动。 从马上下来,俩个人一致的倒在了草地上,汤雅如的一只手从草地上抓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望着天空的湛蓝发呆,就像无数次她在边疆的草地一样,自由自在的骑马涉猎望着天空发呆。 有飞鸟从天空划过,留下痕迹,却没有后来人知道它们飞过这里。 两个人静静的在草地上躺着,享受着天空的自由,草地的芬芳,这样的岁月,真好! 良久后,汤雅如打破了沉默,“我父亲要将我许了荣国公史家齐!”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悦亦听不出悲伤。 谢静娅却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为什么是史家齐?”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可能不知道?” 她记得,上一次她们谈话的时候,汤雅如曾说她这辈子定要嫁与一生只珍爱她一人的男子,与他百首不相离,那史家齐绝不是良人,也不可能是汤雅如想嫁之人。 汤雅如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两眼凝视着天空,一动不动。 她能想到的一个词便是心如死灰! 谢静娅将汤雅如的身体推起来,与她平坐在草地上。 谢静娅的两手紧紧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凝视着她,严肃地说道:“告诉我,这事情还有转变的可能,是吗?” 让汤雅如嫁与史家齐,与谢静娅嫁与赵文宣有什么区别,那都是火坑,汤府的人肯定知道,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她的亲人都是冷血的,但是她相信汤雅如的母亲和哥哥们绝不是那冷血绝情之人。 看着她关切而急虑的眼神,汤雅如苦笑了两声。 “那日我生辰,大姐姐的下身不停的流血,流了好多,大夫止都止不住,我当时真的很怕,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 “我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在府里闲逛着,逛到大姐姐的院时,无意间撞到大姐姐跟一个黑衣男子苟且,我对府里的姐妹一向感情淡漠,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算善良了,谁知后来她有了身子,我便将这事告诉了母亲。” “大姐姐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若我当时进去阻止那一切的发展,或许就不会有惨案发生。” 汤雅如的眼睛一直都是明亮的,遇着坏人会凌厉,像她这样忧伤茫然的神情谢静娅还是第一次见着。 汤雅如继续说着,“死前,大姐姐依旧坚持自己是被那黑衣男子下了药给侮辱了,并不是她自愿的,她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对不起汤府的事情,她死的时候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血腥之气,连着三天我都吃不下东西,鼻子里一直充斥着那股血腥味。” “大姐姐头七才过,大哥在赛马场上摔下来被马踩死了,听说死的场面极其的残忍,后来,我收到了你的信,我将你的话说与了三哥听……” 汤雅如将目光从远处拉了回来,对上谢静娅的脸,凝视着她说道:“直到三哥跟我说起一些事情,我才想起那日咱俩听的悬案,才知道大姐姐跟大哥的死,都不是意外,是警告。” 对于这一点,谢静娅也是猜到了,警告则意味着之后会有更多的人牺牲,如若真的如悬案所说,那汤府岂不是…… 谢静娅伸出手,抓着她的手道,“如若这一切真如悬案所说,那么只要汤大人交出那云腾宝藏图即可。” “我也曾这么想过,只要那东西不在我们府里,那这一切岂不是就跟没有发生的一样?” 谢静娅听着她的置疑的反问,知道事情可能并不是像她们想像的那么顺利。 “我父亲是兵部侍郎,再往上升便是兵部尚书,手上有兵权,这是实打实存在的,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宝藏图,还要我父亲手上的兵权!”汤雅如一改往日的活泼俏皮,思想也变得深邃起来。 “这么说,你们知道是谁在背后暗算这些了吗?”谢静娅有些激动地问道。 让她失望的是,汤雅如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望向远方,“如若我们知道对方是谁,那我们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那汤大人要将你嫁与史家齐,是不是因为跟荣国公府有关系?”谢静娅将自己的置疑提了出来。 汤雅如却还是摇着头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只是荣国公府想与汤府结亲的意愿很强,至于是不是跟他们有关,我们一点底都没有,他们就像一群飞过的鸟,有痕迹却看不到。”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将你的亲事定下来?”谢静娅有些纳闷起来。 汤雅如一反刚才的茫然,情绪有些波动,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这两次的警告死的是庶出的子女,那下两次的警告,会不会不嫡出的子女?” “自出事前后,汤府出现的最意外又最符合情理的便是荣国公府的提亲,所以不管是不是有关系,为了保住汤府,这亲不结也得结,哪怕是火坑也得跳!” “可如果猜错了呢,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你的后半生?” “可如果没有猜错,牺牲的那就是整个汤府!”汤雅如何尝不知这种选择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们赌不起,她们没有选择。 这一刻,谢静娅想沉默可是她沉默不住,她心中堆积一股子火气。 她跳上马背,抓起缰绳,拿起马鞭用力一抽,动作如流水般熟练而洒脱,任着红贝快速的带着她狂奔。 汤府跟那个大户不一样,只要他交出藏宝图并配合着让他们利用他手上的兵权,那他们汤府则不会全府灭亡,可是…… 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如果出尔反尔了呢?如果找到了更适合代替汤大人的位置的人呢?如果说汤雅如嫁入荣国公府只是第三次警告而不是他们要的目标呢? 想到这,谢静娅心寒到了谷底,身子一僵,若不是她及时回悟过来,红贝差点将她甩了出去。 待她绕了圈再下马时,汤雅如已经站在她的爱马旁边,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位男子,汤府的三少爷汤元。 谢静娅下马,行了一礼。 汤元也还了她一礼,望着她晶亮的双眸,想到刚才在马背上飞扬的样子,他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去。 谢静娅知道这三少爷定也是个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她便大胆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与了他听。 汤元跟汤雅如听了之后,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五小姐,你为什么会有如此猜测之意?”对于谢静娅提出来的猜测,他们都不曾想到过。 可能是对方制造的迷雾太重,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只得顺着一些表面的线索揣测着对方的意图去走。 上一世,她死得那么惨,丞相府的的下场那么惨都说明他们的心思就是不可理喻的,是变态的。 谢静娅没法跟他们说,这是她上一世被害死后得到的一些猜测。 “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想法不能以常人的思路去看。”谢静娅定了定,说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汤大人的品性是非常正直刚烈的,对于这一类人,他们真的会想到的是收买而不是找到更适合的人取代吗?” “所以,我希望你们还是慎重一点,或许去查一查汤大人下面是不是有比较异常的人,至于荣国公府的亲事,可以先拖上一拖,毕竟雅如年纪距离成亲还有两年呢,最坏的结局也就是雅如跟我一样是有未婚夫之人。” 最后一句话,纯粹就是不希望汤雅如如此快的过门,也是提醒汤府的人切不可被那些事警告迷雾了眼。 “半年内成亲,是荣国公府提的,说是史太夫人最近身体欠佳,史大公子又到了适婚的年纪,怕生意外,所以……” 用这招来加快亲事的速度那是一用一个准,汤府若是不想被灭门就只得牺牲汤雅如。 “不过今日五小姐提点,确实是存在太多的疑点,我们这边一定会尽快 的去查探一番的。”汤元定睛回道。 对于谢府有云腾宝藏图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提。 因着谢静娅并不想回谢府,又希望汤雅如的心情能好一些,便提出让汤雅如陪她去京城里去转一转,顺便也能探一探最近京城里流行的八卦除了京城七君子赵文宣是个伪君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料。 因着他还有事要处理,汤元自然希望有人在此刻能多陪陪汤雅如,谢静娅提出这个建议,他自然附和。 谢静娅二人与着汤元分开,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因着都是男子装扮,虽然长相过分英气了些,但其他的还真瞧不出什么不一样来。 汤雅如其实是一个骨子里很乐观的人,能玩的时候她定是分得开的玩,就像昨儿个帮着她设计赵文宣一事。 她们才走到街道口,便听着路上有人在兴奋地叫道:“越北国的皇子来大历了,马上就要进京城了!” “越北国的皇子来大历了,马上就要进京城了!”不断的有人开始接着吆喝起来。 人群也开始向着越北皇子进城的方向走去。 谢静娅不解地道:“这越北皇子不是还要三个月才到京城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就到了?” “先不管了,去看看!”汤雅如应道。 俩个人决定后便也跟着人群走了过去。 只见着城门处,人头擅动,好在她们俩骑了马,要不然被高个的挡在前面,想要视线这么清楚还真难。 越北在大历朝的偏北方向,越北与大历的边疆,时常会有斗争,大到边关交易,小到两朝的平民小百姓。 半年前,越北与大历拟定暂时和平共处的和约,越北的君主更表示出诚意,说半年后越北的三皇子将带上礼品来大历京城亲自面圣。 越北在大历朝的人看来,那是蛮荒之地。所以,京城的百姓也就理所应当的觉得那什么越北三皇子定是个粗蛮的汉子。 当越北国的三皇子领着队伍浩浩荡荡进城时,看到的是一张虽然粗广却五官深邃分明的脸,自有一股独到的风流倜傥。 这越北三皇子也是骑着马,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群骑着马的汉子,一看便知那些人是一路保驾护航越北三皇子的。 后面接着是好几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各种箱子,想来都是送与大历的礼物。 人群中,谢静娅与着汤雅如格外的显眼,因为她们也是骑在马背上。也因此,越北三皇子的眼神朝着她们俩看来时多停留了片刻。 谢静娅看向他时,他的目光正望向一旁的汤雅如,那是一种探究的神情,他在探究什么? 他们的人马很快便朝着前走去,谢静娅与着汤雅如自是没有跟上去,而是转战去了客满楼。 客满楼今日没有悬案可听,但是听一些小道消息是全然没有问题的,比如说这越北三皇子为什么提前进了京城? 原来是越北的君主想结两国之好,特命三皇子来大历提亲,想娶一位大历的公主回去。对于这样的要求,当今圣上会不会答应呢? 现如今,适婚的公主只有五公主和七公主,五公主的母妃很早便透了风声出来,是了意向的附马。 七公主虽然没有许亲,可是年岁却偏小,听说圣上又是极宠爱这小公主的,怕是会为难呢? 自古两国交好,所谓和亲,以次充好,以大臣之女充当公主,甚至以宫女充当的历史上都有记载过,当今皇上会不会效仿就不得而知了。 俩人听了一会子小道消息,用了一些东西便出了客满楼。 “你说,这皇上会拿其他的女子来充当公主吗?”汤雅如问着谢静娅的意见。 “话说,我刚刚瞧见那越北的三皇子朝着你望了好长时间呢,如若不是你们俩个认识,那便是他对你有意思?”谢静娅打趣道。 “咱俩都是着男子装扮,若依照你的意思,那岂不是越北三皇子喜欢的是男子?”汤雅如笑着反问她。 谢静娅立马附和,“哇,这还真说不好呢!” 汤雅如两眼一瞪,对着她直接黑线。 俩个人在街上闲逛着,看杂耍吃冰皮…… 看着天色差不多下晌,便商量着该回府了。 俩人刚骑上马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变了天,雷声轰隆隆的在上空盘旋不去,闪电接二连三地出现,看这情况,马下就得下大暴雨。 谢静娅对汤雅如说道:“谢府比汤府近两条街,要不你先去我那避一避,待这雨过了再回去。” 这种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汤雅如说道:“不了,反正就两条街,应该来得及!” 她的话刚一说完,雨滴就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俩人不得不感叹,这雨下得也太急了,看来今儿个就别想干着身子进府了。 最后,在谢静娅的强烈要求下,汤雅如最终选择先到谢府避一避,因着这雨来得太快太急,且下得特别大。 待两回到谢府时,身上已经湿透,谢静娅的院子里忙忙碌肆的转动起来。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暴雨持续到傍晚都没有停。 在谢静娅的建议下,汤雅如今夜便留在了谢府,想着回去也是烦心,在这里还能与谢静娅说些话。 得了汤雅如的同意后,谢静娅便让下边的人给汤府送了回音。 汤府也带回了口信,说今儿个大雨让汤雅如就安心在谢府呆一晚,明儿个再回去也是使得的。 在礼仪上,汤雅如走了过场,给谢府的长辈请了安,留在一处吃了些东西才回谢静娅院子。 待回了谢静娅院子后,谢静娅端出了大小姐谢静婷教与她法子做出来的沙琪玛,汤雅如吃了后也很是夸赞。 谢静娅便命了半夏将那方子抄下来,给一份与汤雅如,也方便她回府中想吃命下人做了便是。 这场暴雨一直持续到 酉时才消停一会。 令谢静娅意外的是,汤雅如这么贪玩的性子却是写得一手非常漂亮大气的字,俩个人就着窗外淅沥的小雨写字吃茶,谈天说笑,别有一番闺阁女子的乐趣。 这一场暴雨,成就了两个这一晚的年少好时光。 但也是这一晚,汤府却正接受着另一种洗礼。 ------------ 灭门惨案 暴雨后,天气有些阴凉,家家户户也早早的熄了灯入睡。 少了几分躁热的夜晚,睡眠便会格外的舒适一些。 因着暴雨,汤府今日当值的侍卫少了一些,这样寂寞微凉的初夏夜晚,有一种东西悄悄的爬进了汤府的院内。 它们细小爬行速度却非常的快速灵巧。 悠扬的笛声轻缓的响起,那些细小的东西听了后便猛然张嘴,吐出它们的舌信子。 在笛声的带领下,它们像寻找猎物的猎人,悄悄的爬进了每一个院子的内室,钻进他们的被子里,在他们的脚底心伸出它们尖锐的毒牙,咬一下觉得麻痒,却是发不出声,特别是睡梦中的人,待感觉到痛楚时,发现身体已经僵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爬满自己的身体,然后在恐惧里死去。 也有些幸运的,直至死去,也没有醒来,这样的人在此时此刻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幸福,因为他不需要面对那种恐惧去等待死亡的到临。 那种细小的蛇类,就像一个超级强大的军大,围着汤府的每一个角落,在笛声的带领下,不放过汤府的任何一个人,就连出生不到半岁的婴儿也不曾放过,不知道它们咬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他的肉怎么那么细嫩? 笛声的曲调一直是低沉的,声音非常的小,那些细小的东西却是听觉异常的敏锐,动作非常的熟练狠辣。 汤府的院子中,一位黑衣人站立其中,笛声停止,回报的人陆续走近。 “西边的院子都检查完了,无一生还!” “东边的院子检查完了,无一生还!” “北边、南边的院子都检查完了,无一生还!” 最后确定府中无一生还,那领头的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声音低道:“汤府今儿个晚上走水了!” “是!” 不到一刻钟,汤府火势开始蔓延…… 一群黑衣人纵身跳跃出汤府,亲眼看着汤府被烧毁。 待离去时,其中的一些黑衣人拉着马车,后面装着好些个两尺高的桶,而里面全是那些细小的毒蛇,此刻已经晕晕入睡,冬眠一般,懒懒的躺在那些桶里面。 当他们离去时,除了汤府火光冲天,周边依旧寂静一片,仿佛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此时的汤府远看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直到他们的人影消失了很久很久,才有人大声地叫道:“走水了!汤府走水了!” 这叫着的人是距离汤府最近的一家府邸里的下人夜里内急跑出来才发现汤府火光冲天,吓得连声大叫,他的叫声才惊醒其他人,可是当他们赶到汤府时,为时已晚,火势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天亮时,汤府已经只剩下一些烧焦的尸体和燃烬的木材。 汤府走水一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早上赶着难各府里送新鲜蔬菜的人,顺带就将昨儿个晚上发生的这件大事说了出来。 谢府的下人得了消息,第一时间便禀了各自院子里的主子。 谢静娅得到这消息时,她正梳洗完毕,手上正端着一杯温热的白水准备喝。 半香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的哀痛和急切地对着谢静娅道:“小姐,出事了!” “你先别慌张,出了什么事?”谢静娅淡定地坐在一旁。 “刚得了下面的人来报,昨儿个晚上,汤府走水了。”半香吞咽了一口口水,又道:“听说是府内的人无一幸免!” 谢静娅听后,手上的端着一杯温水哗啦的倒在地上,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 此时,一个人影瞬间的冲到半香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汤府走水?什么无一人幸免?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拉着半香胳膊的人,正是在内室听到半香回报的汤雅如,那会子,她刚穿好衣裳。 半香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痛,却是一声都不敢出。 “你说啊……你再说一遍啊……”汤雅如的嘴唇上下的擅抖着,眼神睁得如铜铃般一样大。 谢静娅忙上前去拉汤雅如,低声地道:“冷静一点!” 汤雅如的手用力一挥,大道:“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吧!昨儿个晚上那么大的暴雨,怎么可能会走水啊,怎么可能……” 半香站在那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汤雅如猛然的推开半香,迈着步子便朝着外面跑去,谢静娅连忙追了出去,这个时候,她得稳住汤雅如,切不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见着两位小姐跑动着,其他的丫环婆子也都惊动了,跟在后面追着。 汤雅如顾不得骑马,几乎是冲出谢府,那些家丁和护卫拦她,她还打倒了其中一位,好在谢静娅快速的追了上来,才化解这一场小误会。 谢静娅也趁机抓住了汤雅如的胳膊,不让她出府。 “谢静娅,你这是干嘛,放开我?”汤雅如第一次肜冰冷的声音对着她说话。 谢静娅却死命的拽住,“今儿个我是不可能会放你走的!” “如若你当我是姐妹,你就放开,要不然我跟你翻脸!”汤雅如低吼着大叫,声音哑得让人心痛。 那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像一把冷箭穿透谢静娅的心,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到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谢静娅也狠决的回道:“你今儿个若是想出府,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汤雅如一冲动,只想着回府探一个究竟,根本就来不及去分析一些事情。 可是就算她能隐约猜到,那又能怎样?汤府是她的家,那里有她最爱的亲人,如若她不去,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放开我!”汤雅如冷静地回道,声音不容人拒绝。 “如果那些人知道你没有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谢静娅也低吼着,让她看着汤雅如去送死,那不如直接杀了她。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看一眼,那里有我的娘亲父亲,还有我的哥哥们。”汤雅如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我知道昨夜汤府会走水且无一幸存者,我宁愿我昨夜跟他们死在一块!” 谢静娅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手臂的力量慢慢的减弱,只说道:“要去也可以,但你得听我的!” “你若想查出真相,你若想替你的亲人报仇,那就先将你活下来的事情隐瞒下来,” 她的声音一落,谢静娅便拉着她跑回去,这一次,汤雅如没有再拒绝,因为谢静娅说得对,她若想报仇,就不能过早的暴露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两人飞快的换了装扮,出了府便骑着马朝汤府奔去。 依照谢静娅的原意,她是只希望汤雅如在马车看一眼汤府的,可是她执谬的性子固执起来,谁都劝不住。 待他们赶到汤府时,汤府连大门都被烧得干干净净,汤雅如望着那被烧得一干二净的府邸,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谢静娅迅速的下马扶她起来,稳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会冷静的,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将你打晕带回去!” 汤府如紧闭着嘴唇,望着汤府的眼神像无数的火光,身体在不住的擅抖着,谢静娅知道她面对这样的事实有多么的痛心,应该恨不得自己与汤府一块死。 她陪着汤雅如挤过人群,向着更近一些的位置靠去。 周边人群喧哗,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喋喋不休。 “昨儿个晚上那么大的雨,这汤府怎么就会走水呢!” “是啊,依我看,怕是大有问题呢?” 有人却说道上:“看来是风水不好啊。” “指不定是汤府做了什么惹天众怒的事情,要不然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府里的大小姐出事,紧接着就是大少爷出事,昨儿个竟然是全府都出事了!” “真是作孽哦……” 谢静娅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个冲动越过那些官兵冲进去。 她听到汤雅如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僵硬的站直着,脸色惨白不忍目睹。 怕着生出更多事来,谢静娅只得提醒着她,“师姐,我们得走了!” 汤雅如却跟雕刻了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抬出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那些尸体里面有她的亲人。 谢静娅看着那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再看着冷到冰点的汤雅如,她这样的痛,比起上一世她受的痛不会少,一夜之间,汤府全部灭亡。 那些烧焦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只能统计抬出尸体的数量。 汤雅如自出了谢府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在经历了几次的劝阻后,汤雅如跟着谢静娅回了谢府,依旧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如木头一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静娅让灵儿进去陪着她,哪怕不说话,至少让她感觉她身边还有汤府的人,哪怕只是个丫环。 送进去的吃食又如数的端了出来。 半夏哀叹一声,“人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去做一些新鲜的吃食来,我一会亲自端了过去给她。”谢静娅命着下面的人重新去做一份新的来。 小夏子刚将吃食端出去,半香进了屋回道:“小姐,大老爷身边的人来报,说是大老爷在书房等您过去。” 这会子叫她过去,定是知道了汤雅如在她屋里。 她让半香严守着屋子,绝不可让汤雅如跑了去。 稳妥之后,她领着半夏便去了谢安邦的书房,待走进去时,谢安邦放下手上的笔,对着谢静娅招手道:“静娅,过来父亲这边!” 因着苏姨娘转为大太太一事,父女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了。 “见过父亲。”谢静娅屈膝行礼,“不知父亲找女儿来所为何事?” 见着她有些生疏的对待自己,谢安邦神色一沉,转而笑道,“没事,父亲就不能与你说些话了?” “父亲有了新妻子,又有了新姨娘,马上又要添新的弟弟妹妹了,哪还记得住静娅啊!” 听着谢静娅酸溜溜的话,谢安邦的心倒是放了一半下来。 “无论你有多少个弟弟妹妹,为父最疼的还是你!”说着,他拉过她的小手,然后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谢静娅只是僵着身体任他这样触摸着。 “听你祖母说了,昨儿个晚上汤小姐歇在了谢府了。”谢安邦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今儿个早上听说了汤府的事情,不知道汤小姐的情绪怎么样?” “既然你与汤小姐交好,这个时候定要好好的陪在身边开导她。”谢安邦若有所思地说着,“这汤小姐也是个幸运的,偏昨儿那场雨所以在谢府留了一个晚上,若不然……” 那场雨于汤雅如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的情绪还在稳定中,女儿会好好的开导她的,这些个日子,若是雅如愿意呆在谢府,那女儿便留她在谢府呆一段时日,这样可好?”谢静娅问道。 谢安邦笑道,“当然,只要汤小姐愿意,呆多久都行,汤府这场大火来得突然,有很多事情还需要查探,她是汤府唯一的幸存者,过些时日,皇上的批文会下来的,定不会让汤大人唯一的骨血没有去处的。” “嗯!”谢静娅低低的应沉着,脑子却在迅速地转动着,这汤雅如活着的这事怕是瞒不了太久,她必须得赶紧想一个万全的对策才行。 “你情绪好像很低落?”谢安邦侧面地问道。 谢静娅很是坦然地说着,“是啊!今儿个看着雅如遭受这样的惨痛,女儿的心都要碎了!父亲大人可不可以让女儿带着汤小姐出去缓一缓情绪呢?” “我见着雅如到现在都不原意面对这个现实,所以想着带她出去走一走。”谢静娅又解释道,“父亲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雅如一向喜欢外出,不太喜爱呆在内宅里,这些时日,女儿只是想她开心一些!” “嗯,也难得你一心为她想,不过想去哪里,一定得告诉为父或者你祖母,这样为父和祖母也能提前帮你们打点一番。”谢安邦没有拒绝她,很坦然的接受了她的建议。 见着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谢静娅便笑着道谢。 关于苏氏的事情,谢安邦一句也没有提,谢静娅也不问。 但是关于谢静嫣接下来的安排,谢静娅却是问道:“听府里的人说,父亲大人好像对三姐姐有些安排,是吗?” “再过些日子,为父准备将她送去京城女院学习一番,这样的话,你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见着你讨厌的三姐姐了!”说最后一句话时候,谢安邦脸上的表情明显偏袒着谢静娅。 谢静娅看到那表情时,觉得他的父亲大人演得太逼真了。 “我也要去京城女院!”谢静娅脱口便道。 “为什么?”谢安邦有些不解地问着她,“你不是讨厌你三姐姐吗?如果你去了女院,岂不是又要经常对着她,你不讨厌了吗?” 谢静娅却是沉着一张脸,小脸紧崩,好像随时都要发作。 “父亲大人偏心,你送三姐姐去学习却偏不送我去,我不依,难不成她从庶变成嫡了,我就得让着她了吗?我不依……我不依……” 谢静娅嘟着腮绑子撒起泼来。 “你还太小,等你再大上两岁,送你去那看看便是!” “你偏心!我明明没比三姐姐小多少,你却偏要我等上两年,我不依!凡是三姐姐能得的东西,我也要得,我还要比她得更早,要不然便是父亲大人不偏心我,如若父亲大人不偏心我,那便是父亲大人说谎!” 谢静娅这样一理论,谢安邦便像宠爱女儿的慈父一样有些招架不住地道:“怎么你一说一说便成了为父的撒谎了?” “前一会,父亲还说无论有多少个弟弟妹妹,你心里了偏心的定是我,如若你不偏心我,那岂不是就成了撒谎了?”谢静娅的话谈不算曲解。 谢安邦哑然失笑,只道一句,“惯会耍些小聪明!” 父女俩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谢安邦便让她回去好好的安抚汤雅如,定不能亏待了她,而他也会跟皇上争取更多的东西与汤雅如。 谢静娅装着乖巧懂事又受尽宠爱的样子对着他道谢 待离开书房后,谢静娅才放下她伪装的情绪,脚步却是匆匆的往院子里赶去。 她定是不能阻止谢安邦将汤雅如还活着的事实告诉皇上的,如若那些人知道了汤雅如活着的事实,他们会怎么办?会杀她灭族吗? 但是她相信,那些人定会为了遮人耳目,暂时不会对汤雅如下手,可是之后的日子呢,他们会手软?这一点,谢静娅完全不信! ……………………………………………………………………………………………………… 今日继续更的一万字,小舞表示快要扛不住了!! 发现金牌榜居然上到了14位,要不然咱们也冲一冲金牌榜,小舞来吆喝一下,看能不能冲到前十去!!! ------------ 打架 谢静娅回去院子时,汤雅如所在的屋子里依旧紧闭着,悄然无声。 见着她回来,半香立马递上一盏梅子水,“小姐,先用些梅子水润润嗓子。” 去一趟谢安邦的书房,少不得说些话,走来走去的,定也是渴的。 谢静娅端起梅子水,吃了好几口才放下来。 “汤小姐怎么样了?”谢静娅询问道。 半香对着她说道:“给汤小姐端进去的东西又撤回来了,还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无论发生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好好的在院子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谢静娅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去。 半夏跟半香得了令便退出去安排事宜。 待她们退出去之后,谢静娅起了身,进了汤雅如所在的屋子里。 因着拉了帘子,所以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汤雅如此刻的坐姿和神情与着刚坐下时一模一样,旁边的灵儿固执地站在她的旁边,也一动不动。 谢静娅对着灵儿挥了挥,示意她先出去。 灵儿迈动脚步的时候,腿一酸,差点跌到地上,谢静娅眼疾手快扶住她,低声道:“你出去休息一会吧!” 灵儿闪着一双哭肿的红眼,低哑着嗓子道:“五小姐,您与我家小姐一向要好,这一次,奴婢求您一定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只要能救我家小姐,您让奴婢我做什么都愿意!” 谢静娅轻吁一声,“你家小姐的事情,定是我的事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灵儿得了谢静娅的话,心里宽慰了许多,抹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谢静娅回过向,再次望向汤雅如。 窗帘子缝隙里透来的点点光亮,正洒在汤雅如的侧脸,不够白皙的脸却够精致的五官,柔和的弥漫着一股子哀怨,长长的睫毛半垂着,一动不动,高挺的小鼻尖闪着一点小亮光,像滴露珠一样垂挂在上面…… 谢静娅走近她,轻轻地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却是连看都不看谢静娅一眼,如活死人一般不为所动。 “师姐,你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直到七天后脱水而死,这样你就有脸下去见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了吗?” 汤雅如的眼睛轻微的眨了一下,却依旧无动于衷。 “我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你来说是致命的,甚至比要了你的命还要残忍,可这残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必须得学着去面对和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谢静娅的声音重了一些,希望以此来唤醒汤雅如的斗致。 她以为只要她刺激到汤雅如的心点上,她就会醒过来,可谁知,无论谢静娅如何的软磨硬泡,汤雅如就是不应她,甚至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一个。 汤雅如这是给自己设了一座墙,谁都进不去! 谢静娅见着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是痛又是气,一急之下将旁边的一套茶具打落在了地上。 谢静娅放出狠话道:“汤雅如,你若是再不回应我,我就让你跟这茶杯一样碎在地上,与其让那些狼毒之人杀了你,还不如让你死在我手下,这样至少不会让你受辱。” 见着她没有动容的神情,这一次,谢静娅抬起拳头,一手挥了过去,重重的打在汤雅如的左肩心处,紧接着,谢静娅也不再询问她,对着汤雅如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除了脸,她哪都打。 最开始,汤雅如也不回击,待到将她打倒在是,谢静娅用脚狠狠地踢她,嘴里还怒道:“汤雅如,我就是要让你们汤府全族灭亡,然后留着你唯一的血脉来糟贱汤府的脸面,踢死你这个没用的人。” 到后来,谢静娅竟学起那些泼妇来,“你个没用的贱蹄子,你就是个孬种……死了爹死了娘死了兄长,既然不想报仇,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不死,我就糟践死你……踢死你!让你们汤家永远绝后!” 或许是绝后二字刺激到汤雅如,半垂的眼睛突然睁大,突然间便大声地吼道:“啊……” 紧接着,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替汤府报仇……” 汤雅如此刻就跟疯了一样,对着谢静娅同样还以拳打脚踢。 上天作证,谢静娅打她伤她从未想过要碰她的脸,可是汤雅如此时完全当谢静娅是那害死汤家全府之人,招招狠毒,打得谢静娅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跑,汤雅如就像疯了一般,追着她便不放。 好在谢静娅对自家院子管得较严,自清理了一批有异心的丫环婆子后,院子里的人都规矩起来,但凡谢静娅规定不可以进的地方,没有资格的丫环婆子都是近不得身的。 谢静娅退到院内一处宽敞的地方才停下来,屋子里打得实在是太憋屈,还损害了不少好东西,虽然那些东西比起汤雅如来说根本不算啥,但原谅她也会心疼吧!好多都是珍品! 到了这宽敞且没有珍藏品的地方,谢静娅便放开怀来跟汤雅如打,不就是受点伤流点血吧,这点亏她还是吃得起的。 令谢静娅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架打下来,她的半边脸被汤雅如一个拳头挥过来肿了好大一块,身子上手臂上的淤青东一声西一块,当然,汤雅如的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流着血,手臂差点被谢静娅给弄折,被她踢的满身的伤痕…… 站在外面的半夏半香和灵儿,看着这一幕,谁都不敢去拉,因为谢静娅叮嘱过她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管,只需要看好院子不放人进去就行。 打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身上没了一丝力气,俩人双双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若这会有人见到这一幕,绝不会相信这是闺阁里的女子,一定不是,绝对不是! 汤雅如在经历的一阵强烈的斗争后,倒在地上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绝对不是那种强忍着眼泪不流的情况,而是嚎啕大哭…… 谢静娅听着这哭声,第一次觉得哭声是如此的让人心里慰贴,这种情况,能哭出来就说明一切事情都好办。 果然,待汤雅如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候,她对着谢静娅道:“去让你的丫环给我准备吃的!” “遵命,师姐!”谢静娅连忙抱拳听令,转身便大唤着半夏,上膳! 得了令的丫环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待进来后见着两位小姐的模样,吓得惊呼起来。 “去帮我们准备热水,吃食,还有膏药!”谢静娅吩附她们,心情却轻快起来。 待两人收拾干净后,汤雅如在一旁边放开着吃,谢静娅则拿着冰块一边敷着自己的脸,一边看着她大快朵颐,仿佛她吃的是人间美味一般。 好在现在就她们俩人,若不然她的丫环看见自家小姐这样,指不定又得伤心半天。 待汤雅如用完膳后,她抬起头对着谢静娅道:“我要报仇!” 谢静娅松开手,开口道:“好,我支持你!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们俩都太弱了,现在敌暗我明,我们连仇敌是谁都不知道!” “我一定要报仇!”汤雅如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谢静娅看着这样的她,她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愁,这会不会是汤雅如另一种变相的禁锢自己? 因着担忧,谢静娅只得细细地对她道:“报仇可以,但首先我们要明确自己目前的处境,今儿个我去了父亲的书房,父亲与我说了汤府之事,他说他会跟皇上争取更多的保障下来,这样的话,你活着的事实就势必会被那些人知道。” “依着我的猜测,他们现在应该不会对你动手,但难保以后不会,所以我们得想一条更稳妥的计划来保障你日后的安全!” 对于这一点,汤雅如也是明白,她凝视着谢静娅道:“要保障我日后的安全,那就必须得找一个强大的后台为我撑着门脸!” 汤府已经没有人能为她撑门脸了,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出嫁。 汤雅如能想到这一点,谢静娅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当初,我与荣国公的亲事只在商议中,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不知道……” “不行!”谢静娅直接打断她,“荣国公府那一条路不可以走,史家齐的品性那么差,并且荣国公府指不定跟那些人有牵扯,你若是嫁去那里,岂不入了狼窝!” 谢静娅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见着她凝重而紧张的神情,汤雅如轻拍了她一下,“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荣国公府跟那些人是有牵扯的,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会向皇上提这桩亲事,因为把你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谢静娅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汤雅如也很是赞同,“那如若是这样,这亲事我还嫁定了,若是我能更近的接近他们,也就能更全更快的掌握那边的信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边的人绝不可能会让你能接触到任何机密的东西。”对于这一点,谢静娅绝不怀疑,“你若是嫁去荣国公府,你这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同意!” 在谢静娅看来,嫁去荣国公府,绝不是唯一的路。 “汤府都没了,难道我还在乎被毁第二次吗?”汤雅如冷着眼回道。 谢静娅却坚持着说,“这不仅仅是毁了你幸福的问题,你若是嫁去了荣国公府,内宅里面有各种让你死去的办法,并且会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且死得理所当然。” 上一世,她是皇上亲赐的亲事,都能死得那样光明正大,还是背着荡妇的名声……汤雅如从小就远离内宅斗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精得要命的妇人给拿捏住把柄。 汤雅如沉吟着,神情里透着焦虑和痛楚。 “如若我不嫁去荣国府,那我想要查到那些人,岂不是更难?”在汤雅如看来,与其被斗死在寻找报仇的路上,也不想孤独的走在等待真相信出来的一天。 勋贵家族里适婚的少爷肯定有不少,但是愿意将汤雅如娶进府的,估计不会有,就算有,那一定是与那帮人有牵扯的。 沉吟了片刻,谢静娅突然道,“还有一条路可以选!” “什么路?”汤雅如激动地站起身来。 谢静娅闪动着灵慧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让当今皇上收你为义女,并赐你公主封号!” “皇上收我为义女,还赐我公主封号?”汤雅如有些惊讶地张着嘴,不置信地问她,“皇上凭什么要这么做?” “凭你是汤大人唯一的骨血,凭他需要你这颗棋子!”谢静娅眼里透着自信,毫不犹豫地说道。 汤雅如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问道:“我现在成这样的,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皇上来利用我当棋子的价值的。” 汤雅如失落的眼神,悲伤欲绝,她痛不是失去荣华富贵,而是失去至亲。 “你要知道,昨天越北皇子来了京城,他是为什么而来的,你我应该都知道。”谢静娅就着这一点,大胆地猜测。 听着她这么一点拨,汤雅如醒悟道:“你的意思皇上需要我颗棋子去和亲?” 谢静娅坚定地点着。 汤雅如沉思良久后,觉得谢静娅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至少能保证她日后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越北这个强大的后台能有利于她查探很多事情,至少在手下的培养方面就会有利得多。 “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让皇上知道可以这样呢?”汤雅如这样问,自是赞同了谢静娅的想法。 谢静娅眼睛微微一眯,轻笑道:“等皇上急的时候我们再急,等荣国公府忍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见着汤雅如没有回过劲,谢静娅细细地解释道:“我们一定要等荣国公府在皇上面前向你提亲,只要我们确定了这一点,那就可以断定荣国公府与着那帮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荣国公府若再想提亲,必须得向皇上透露消息,荣国公府就算再尊贵,自是不敢跟皇上争亲! ------------ 超度 这一夜,汤雅如在反复中辗转,在恶梦中惊醒,梦里全是火光,一个又一个被活活烧死的亲人,他们在梦中向她求救,而她却不能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火活活烧死。 在梦里惊叫着醒来,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谢静娅听到后,起身便去了汤雅如的屋子里,见着她呆坐在步床上,额解冒着细细的微汗。这样的场景就像每一次,她从梦中醒来一样。 她走近她,将汤雅如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道,“师姐,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呢喃细语,不仅仅是在给她力量,也是在给自己力量。 后半夜,谢静娅没有再回自己的屋里,而是和汤雅如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三天。 三日后,京光尹给汤府结了案:走水! 说汤府内有一库房,里面存放了大量的煤油,因着煤油倒了,可能是看管库房的婆子不小心留下了火种,因此引发了这一场灭顶之灾。 当谢静娅问及汤府是否有煤油库房时,汤雅如只是摇了摇头,对此,她真的不知道,府里的一项事务都是汤大太太在管着,她又是个一向厌倦内宅地方的人。 皇上对于汤雅如暂时住在谢府,命着宫里的太监和嬷嬷送来了许多的东西,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关于日后汤雅如的去处,待缓些日子后,皇后会亲自召见她,只道谢府绝不能亏了汤雅如。 这些日子,谢府倒是平静了好些日子。 这一日,在给谢太夫人请早安时,谢太夫人对着谢静娅道,“五丫头,听说京城云山下有个庙宇,那里是专门给过世之人点长明灯的,希望死后能安然超度,这汤小姐现在就是孤身一人,你问问她的意思,若是想去点几盏长明灯,你便回了祖母,祖母给你们安排人!” 对于汤府的遭遇,谢太夫人这种冷漠之人也起了侧影之心。当然,皇上的表态也得让她必须照顾好汤雅如,这给汤府的人点长明灯,是一件极为给谢府添脸的事,她当然要做得好一些。 “哦,如若有着这样的事,那我回去与汤小姐说一说,若是她同意,那我便回了祖母。”谢静娅应声回道。 谢太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汤小姐也是个怪可怜见的,这全族的人没了,她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日后……” “汤大人为皇上守卫边疆这么多年,皇上定不会让汤大人唯一的骨血受委屈的!”谢静娅适时地提醒她两句。 “嗯,五丫头说得对,所以咱们定要对汤小姐多家照顾才是。”谢太夫人又对着谢静怡道:“七丫头,你若无事,也多陪着汤小姐耍。” “是,孙女知道了!”谢静怡调皮地回道。 待谢静娅回了院子,将今日祖母说的话与汤雅如说了一通。 “师姐,你可否想去?”谢静娅询问她的意见。 汤雅如这些日子沉默了很多,眼神总是淡淡地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悲。 “去吧!我也想替亲人点几盏长明灯,希望他们在那里也能时时见着光亮,希望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人牵挂着他们!” 谢静娅知道她想去后,便命着半香去回了谢太夫人。 待半香回来时,将自己所听到的一些话说与了谢静娅听。 “你确定吗?”谢静娅淡然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来。 半香肯定是说着,“奴婢亲耳听着老夫人对吴嬷嬷说的,说她提的这个点长明灯的建议能让外人知道谢府对汤小姐的重视和照顾,奴婢听着她们说这些,便在外头多候了一会才进去的。” “老夫人有说什么时候起程吗?”谢静娅冷声道。 “因着云山的路途有些远,老夫人说明儿个用完早膳便去,这样的话便可以不用在外面宿。”半香将谢太夫人的话传答给过来,“老夫人说这一切二太太都会安排好的,说晚膳就在咱自己院子里用了,明儿个路上会有些累,让您跟汤小姐今儿个晚上早些歇下,别倦了睡意。” 既然是吴嬷嬷提的建议,那这事就有待细查一番了。 “外院那边好好的查一查,明儿个要用的马车,一定要仔细些,让阿祥注意着今儿个晚上给马喂的夜草是不是添加了东西,吃食方面,凡不是我们自己做的,都不必带上。”谢静娅细细的叮嘱着。 半香点头回道,“奴婢马上去外院通知阿祥,吃食方面也定不会让小姐担忧的,奴婢一定亲自准备!” 看着半香现在处理事情越来越稳妥,谢静娅的心里也甚是安慰,重活一世,虽然未能挽活娘亲的命,至今她改变了身边一些人的命运,那么,她的命运一定也能改变! 谢安邦听说了她们要去京城云山点长明灯,便主动的说为了保护她们俩的安全,身边除了丫环婆子,还要给她们俩带上几个家丁和侍卫,对此,谢静娅便也没有拒绝,这个时候,多些人保护定是好的。 夜里,外院的人传了话,半香得了令之后便去回谢静娅。 “阿祥说一切都正常,马的每一处他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意外,给马喂的夜草他说……他都亲自尝了,没有异味!” “是我太多心,还是这苏氏转性了?”谢静娅有些纳纳地道。 对于苏氏,她绝对不会相信她会转性! 半香见着谢静娅还是不放心,便道:“小姐,该检查的奴婢上上下下都查了三遍,大老爷派的保护的侍卫是从京兆尹那里借来的,这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吧?” “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汤小姐若是出了事,京兆府尹是脱不了干系的,相信他们不会做这起子事情。” 对于这一点,谢静娅还是比较放心的,那些个侍卫都是有户籍的,若是她们出了事,这些侍卫绝对脱不了关系,京兆尹也脱不了关系,最重要的是,汤府走水定案是意外,若是这汤雅如没了,那么汤府走水这个意外就显得不那么真实了,要知道,汤府之前发生了两起灭门悬案,汤府与他们不同的是死的形式不一样。 “那如果这样,奴婢就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了。”半香有些难言地说道。 见着她比自己还苦瓜的脸,谢静娅反而笑了起来,或许真的是她太想多了,这次也许真的只是想给谢府的脸面添些光而已。 第二日早上,用完早膳,整带好所有的东西后,谢静娅与汤雅如领着丫环婆子以及府里的家丁和京兆尹那边的四位侍卫,对于这样比较大的排场出门,汤雅如并没有表出不乐意。 虽然她们二人更希望是单独出行,一人一马,但这是谢太夫人提出来的建议,要想单独二人出府去云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张旗鼓有大张旗鼓的好处,至少那些有心之人不敢乱来。 一路上,汤雅如的话都不多,谢静娅又因着昨儿个晚上没睡好,所以在马车内晕睡了大半路。 晌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云山,这是一个安静的庙宇,里面的僧人不多,庙宇的一处点挂着许多的长明灯,长明灯柱都贴有字迹,这应该是点灯的人家,看着那一盏一盏的长明灯,就像是一个跳动的灵魂。 老和尚将手放在胸前,望向汤雅如道:“施主,您想点供几盏灯?” 汤雅如望着那一盏盏闪着柔和光亮的灯,若有所思地回道:“方丈,我想点一盏更大的灯,可以吗?” “可以的,施主将您要为点灯的姓氏告与老纳,老纳将会命人帮施主点好!”方丈和尚回道,眼神和表情都没有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跟常年做这样的事情有关。 “汤!”汤雅如轻声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女施主说的汤姓可是兵部侍郎的汤大人之姓?”方丈和尚问道。 汤雅如听着他说起父亲的名字,眼神转了转,望问他答道,“是的!” “善哉善哉!”方丈和尚啐啐念道,“既然汤大人的受女来到这里,那就容老纳和老纳的弟子为汤府做一场超度吧!” “方丈可与家父熟识?”汤雅如见他要给汤府亡故之人做超度,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方丈和尚却是摇了摇头,道,“老纳听闻汤大人护卫边疆,对边疆的百姓爱戴有加,听闻汤大人不幸,老纳深感痛心。” 汤雅如见着有人念着自己父亲生平的功,自是心里感动,随即便应了方丈和尚的意思,留下来替汤府做一场超度再回去。 事情至此,谢静娅也不可能不同意,只不过回去的时间便会更晚一些,因着怕天黑路上生事,谢静娅希望方丈和尚可以兼顾一二,那方丈和尚自然应承下来,只道有些事情定要汤小姐来做才显诚意,所以汤雅如该做的事情完成后,便可以下山离去。 这种鬼神之事,于谢静娅来说,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可是于他人来说,这是一种精神寄托,就好比此刻的汤雅如,她是那样的虔诚。 ------------ 埋伏 坡度的过程却是非常的虔诚,因此,汤雅如做完自己该做的那一部份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打坐在一旁,等着整场的超度完成。 这样的场景,汤雅如不说走,谢静娅自是不好催的她。 一场超度下来,耗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这意味着,她们下山后再进城便要天黑了。 临走的时候,汤雅如捐赠点长明灯的香油银子和超度的银子,那方丈和尚却是不愿意收,因着汤大人是一位难得的好大人,为老百姓保卫边疆,庙宇为汤府点长明灯也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虽然方丈和尚并没有当面收下银子,在下山时,汤雅如打发了一位小厮给送去了一些香油银子! 下山路比起上山来说更要艰难一些,好在没有岔路和泥巴路,所以走起来倒也不至于太吃力,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去。 到了山脚下,有了马车赶路便要快上很多。 “师姐,用些吃食吧!”谢静娅将一块点心递到她面前。 汤雅如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一个下晌没有吃东西,居然说不饿,可想今天之事越发的触动了她内心的伤痛了。 “你说,我娘亲父亲和哥哥们会看到我点的长明灯吗?” 此时的汤雅如,脆弱的让人心疼。 “会的,他们会看到的,因为他们都爱你!”谢静娅将的搭在她的手上,希望能让觉得自己那么孤单。 汤雅如虽然内心仇恨似海,但是情绪总是时而稳定时而不稳定。 “我真的好想她们!想娘亲给我梳发髻时的温柔,想父亲教我骑马时那爽朗的笑声,还有二哥跟三哥总是护着好东西都留给我的美好片刻,我好想回到在边疆的日子,因为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汤雅如眼神如水一般的平静,声音却似来自遥远的远方一般。 “师姐,你还有我,你若想去,我便陪你去边疆,去感受你所说的生活,自由自在的骑马,无忧无虑的数着白云,闻着野花的香味满地打滚儿……”在面对汤雅如这件事情后,谢静娅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耐心还不错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谢静娅也很怀念,她怀念那个陪着她笑陪着她切磋武术带着她逛街逛妓院,一块赛马一块陷害赵文宣那个渣人。 现在的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就像她想回边疆也没有勇气,至少在大仇未报时汤雅如不会去边疆。 “那你可得记住了,日后你若是成了亲,我想去边疆定要拉着你一块!”汤雅如难得主动的说了一句轻松点的话。 谢静娅便笑着说,“好,如若我夫君不同意,那我便休了他,她要陪着师姐一块去边疆!” 汤雅如低下头,沉寂一会便抬起头,握着她的双手道:“静娅,谢谢你!” 她的谢谢刚一说完,马车猛的晃了一下,差点将谢静娅撞出去,她本能的平衡住身子,拉着汤雅如的手稳住马车内的平衡。 “阿祥,出什么事了?”谢静娅大着声音问道。 阿祥不断的发出口吁之声,将马车停了下来。 阿祥停下马车后,赶紧对着马车内的谢静娅回道:“五小姐,前面有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没一会,便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谢静娅与汤雅如都侧着耳朵听着。 “你们可知道,这是谢府的马车,你们这些贼子是胆大包天了吗?还不快让路。”这应该是一个侍卫的声音。 那边的人都穿着黑衣的衣服,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一个粗重的声音传来。 “谢府?哪个山头的啊?” 那男人的话一落,后面便紧跟着一群男人的笑声,听这架式,人应该不少且是来找事儿的。 “你们这些个人,再不让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 那人却是调笑着道,“来啊,兄弟们就怕你们太客气!想我们这些日子穷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歹着个有油水的,怎么能让你们客气呢!” “就是啊!大哥,咱们先杀几个玩玩,男的搜身,女的嘛……”听那笑声,便是极其猥琐的,“给大哥找个漂亮的小娘们做我们的山寨夫人吧,顺便找几个小丫头给我们弟兄们开开荤,我们可是许久都不曾沾腥了啊!” “是啊……大哥,兄弟我都快饿死了,再尝不着腥味,看着母猪都要眼睛发亮了!” “哈哈……”一群的哄堂大笑,当着一众丫环婆子的面,反而笑得更加的肆意妄为。 “瞧你那德性,这里这么多个小丫环,看着哪个抱回山头上去开荤,还怕尝不够!” 这应该是那所谓的大哥说的话。 “够,兄弟我先定了,我得要三个才行,怕一个两个的受不住给弄死了,弄死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日后要用就没那么容易了。” “哈哈……” 那些人说的话越来越下流不堪。 马车内,谢静娅和汤雅如相视一对,道:“师姐,你怎么看?” “若说山寨,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京城有山寨的!”汤雅如对此完全不信,“一定是来灭口的!” 谢静娅却道:“京城的南山上,有些个寨子,听说好些个打家劫舍的在那立着窝,因着南山地形险恶又距离京城较远,所以一下没有攻下来,师姐回京城不久,自是不知道这些。” 汤雅如听着虽是一惊,却是不信,“这寨子里的人胆儿再大,那定也是不敢抢官家的东西,更何况,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些嘛。” 不能否认,汤雅如说的确是对的,可是听那些人的来意,并不像是夺命的。 不待谢静娅说话,汤雅如紧接着说道:“如若那些人真是冲我来的,万一情况不好,你得眼睛睁大,给我逃出去,听见没!” 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严重,却像足了汤雅如平日里那种护着她这个小师妹的神情,哪怕她根本就比谢静娅大不了多少,但在危险的时刻,汤雅如总是以师姐的姿态保护着她。 ------------ 真正意 谢静娅却是轻淡一笑,对上汤雅如的眼睛道:“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如此笃定自己不会有事,可是她就是强烈的预感着。 前面的动静越发的大起来,那些贼子已经开始大骂起来,语言粗俗不堪。 “***,爷今儿晚上尝完这些个丫环,就要尝一尝马车里面的千金小姐的滋味,不知道这味儿是不是更嫩呢!” 淫浪的笑声响彻云宵。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你们这些个上不得台的东西,还敢存了那起子思想,今儿个我便让你断了这念想!”说道着,那侍卫拨出剑,对着那淫笑不止的贼子砍去,只是那人轻松一个避过,就躲过了那刀。 那些个丫环婆子见着打了起来,连忙张罗着护送两位小姐安全离开。 阿祥再次驾起马车,对着车里的谢静娅道:“二位小姐,你们可要坐稳了!” 谢静娅却是一直拉开了马车上的帘子,认真的看着那边的人对打,那边的人看着谢静娅她们在逃,却是一点也不焦急,反而笑得更张狂,这一刻,谢静娅也看清楚,那些侍卫和家丁根本就不是那些贼人的对手,三五下便将他们打趴。 “那些人不可能是贼子,贼子的武功断不可能这么高的!”汤雅透过帘子也看到了这一切。 谢静娅完全认同她的判断,很明显,她们俩个绝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大哥,留不留活口啊!” “美人儿全留下,难看的就算了,爷没心情养他们!” “是……” 没一会,那刀尖上的血便汩汩往下流。 谢静娅她们所坐的马车被堵住了,因为那些人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腾出一些逃跑的时间。 阿祥见着挡在前面的人,虽然害怕,却还是很镇定。 “小姐,你们快跑,我先顶着。”不管有没有用,这个时候他都不能退缩,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忠心一些。 他的话刚一说完,前面黑衣人的脖子已经将刀驾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横,便能让他倒下。 谢静娅掀开马车的帘子,轻声的说道:“放了他,我们下马车便是!” 那些贼人见着她开口说了话,便收回了剑,只是用力朝着阿祥一击便晕死了过去。 “下马车!” 谢静娅和汤雅如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外面的四名侍卫已经成了刀下魂,只可惜,谢静娅救不下她们。 “大哥,这从马车上下来的应该就是两千金小姐了,加上这六个年轻貌美的小丫环,咱今儿个晚上够享福了!” “是啊,兄弟我恨不得现在就扒了那些个丫环的衣裳!”说着,那人已经搓起了手。 “这个好说,你若想扒,便去扒就是,兄弟们帮你把着风!” “哈哈……就是,帮你把着风……” 那人一听,便跳下了马,径直向她们走了过来。 “啊……”一个丫环被拖了出去,那贼人的手用力一扯,被将那丫环的外衫给扯了下来,露出胸口一片白色。 在这个时候,又是偏一点的路段,她们就算是被那些人给全部xx掉也不会有人知道,最多是明儿个京城里多了桩大事,谢府的五小姐与汤府的汤小姐在回府的路上遭遇山贼,一行人男的被杀,女的先奸后杀…… 谢静娅在想,如若真是这样,谢府会替她报仇吗?有谁会替她报仇? 想到此,她内心突然一酸,她虽然有着亲人,却与着汤雅如没有区别,如果她与汤雅如侥幸留下一条命,那她们也不用活了,一个被奸污过的女子,那些个谣言就会杀死她们…… 抬头望向他们,对着那领头的道:“那些安排你们来拦我们谢府马车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那领头却是一楞,看着那不惊不慌的气度,竟然是一位女子,还是一位美人儿,眼神不由得放起光来,“爷我现在不想要银子,偏想要了你这个美人儿……” “本小姐可以告诉你,这马车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并且我在他们给你们的银子的基础上再加一倍!”谢静娅很笃定这些人一定是受了收买,因为她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想要她的命,而是想在名声上毁了她与汤雅如,想让全京城明儿个都知道谢府五小姐和汤小姐以及众丫环全被奸污,这样的事情,她相信一定是苏氏的手笔。 看来,她还真低估了苏氏的能耐,居然还能找到如此的高手来对付她们。 谢静娅的条件说出来之后,那个正脱着丫环衣裳的贼子,也停下了手,其他几个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我们强上了你们,过了瘾,然后卷走你们马车里的银子,赚得更多!” “对……对,大哥,我们不能相信这小妞,到时候我们放了她,她逃出去后若是反了悔,我们便是人财两空!” “是的,我们还是要上了她们,先过过瘾!”那松了手的贼子又将那丫环拉了过去,衣裳被撕开,半边的酥胸已经露了出来。 “啊……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那丫环大叫着。 其中有一个丫环便冲上去帮忙,却被那贼人一手挥了出去,滚在地上。 “兄弟,你轻点,别把那丫环给打坏了,等会人数不够用!” “那兄弟我先下去验验货,看摔坏了没!哈哈……” 谢静娅她们被那些人包围着,想冲出去的机率太少了,除非是能有一限机会放下两个人,然后骑了他们的马。 当她望向汤雅如时,她的眼神也死盯着马匹,看来她们俩个想到一块了。 谢静娅跟汤雅如同时掏出了鞭子,对着那最近的两个人同时甩出去,将他们从马背上给拉了下来。 当她们的动作挥出去的时候,那些贼子当中有一双眼睛变得格外的不一样,出手的动作非常之快,直接飞了过来,不待谢静娅跟汤雅如骑到马背上,那人对着那匹马连拍两下,便跑了出去。 “真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会些功夫的!”这个人的的脸被他的头发遮住了一半,而他却只用着那被头发遮住的半边脸对向她们,因此,她们看不到他的容颜。 但是,谢静娅知道,刚刚就是他出手将那些侍卫给解决的。 汤雅如紧握着手上的鞭子,咬着牙恨道:“你是这些贼子中想杀我们的吧!” 那人却是不说话,只是掏出了他的剑。 那领头的大哥见了,急了起来,“你不能杀了她们,她们若是死了,我们收不到银子!” 谢静娅果然猜得没错,那些个贼子只是想污了她们的清白。 “那是你们的事!”那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对她们刺了过来。 见着那黑衣人对着谢静娅汤雅如使了过去,那领头的大哥一声令下,还不快去拦下,绝不能让她们死了去。 令他没有料到的是,那领头大哥的话才说下,后面的人一剑便向他的要害刺了去,来不及回头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其他几个见着带头的大哥倒下,便慌了起来,此刻却从旁边的山树上飞下来几位蒙着脸的黑衣人,连着向那贼人挥去,那些个丫环和贼人都惊慌地叫了起来,有的开始跑动。 谢静娅跟汤雅如两个人联手也刚刚与那贼子打成平手,这会从树上飞下来的三位黑衣人,个个都是高手,高下立马见分晓。 两个人紧紧地背靠着背,汤雅如道:“我等会拖住他们,你上马,如果你活着,记得替汤府澄清血案!” “替汤府报仇,那是你的事,所以我是不会走的!”谢静娅直接拒绝,让她抛下汤雅如和半夏她们,她也不可能做得到。 “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别想跑!” 又是一阵打斗,谢静娅被他踢中一脚,身子失去重心,那黑衣人的剑直刺过来,这个时候,一直关注着谢静娅这边一举一动的半夏立马跑了过来,替着谢静娅挡了那一剑。 她不会功夫,也不想着给自家小姐添加阻力,只想着在她需要的时候死在她的前头就行,所以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刻,这一刻来临时,她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半夏!” 谢静娅连忙上前接住因中了剑的半夏,“你怎么那么笨啊!” 半夏却是笑着道:“没事,我还死不了,小姐,我一会拉着那人不放手,你赶紧骑了马跑!” 话说得又快又急,她一说便想着用力推开谢静娅,只是这被谢静娅识觉到,半夏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被谢静娅保护在后面。 那黑衣人却是眼神一冷,剑再次的向着她砍了过来,谢静娅却是一动不动,等着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那玉坠子,一只手按下那机要之处,对着那人的眼睛发出去一枚银针,然后身子一闪,便避过那挥过来的剑,那人也因着眼睛受了伤,大声地尖叫起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 ------------ 我回来了 半夏原还想着待关键时候,反过身将自己的背影对着那剑,却不曾想自家小姐居然还留了这样一手,心里更加的佩服起来,又是惊又是喜,“小姐,你好厉害!” 半夏的话才说完,便见着谢静娅的身后又出现了一黑衣人,“小姐,小心!” 可是……可是距离为什么不近一点……为什么不近一点…… 半夏根本就赶不过去,而谢静娅反过身是,那人的剑距离谢静娅只有一点点……那一刻,谢静娅睁大眼睛,几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谢静娅以为那剑要穿过她的身体时,却见着那黑衣人望着她睁大瞳孔,身体突然倒了下去,而她看到那黑衣人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黑衣人,只是这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却有着一张她熟悉的脸。 见着他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神透着清亮的光芒,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而他右手边的剑正流着鲜血。 “阿源!”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并且是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在对上他的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谢静娅真想就那么扑上去。 可是老天爷没有帮她,因为另外的黑衣人围杀了过来,根本就容不得谢静娅有这个主动的想法。 可是老天爷却在此刻让顾海源为了不让谢静娅受伤,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将她揽在身后,低头对着她轻道:“给我一杯茶的时间,我马上处理他们!” 她靠着他那么近,除了听见他那低沉的嗓音,她还能听见他的心跳,这一刻,她觉得很心安。 这一切,正如顾海源对她所说的那样,一杯茶的时间过完,那些黑衣人也倒了地,当然,他做事向来有分寸,留了一个活口。 汤雅如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灵儿的脚却是被砍了一刀,此刻正与着同样被砍了一刀的半夏呆在一块,旁边有着顾海源的一位随从给她们包扎着口。 “谁派你们来的?”顾海源冷着声音问道,他的剑指着他的脖子处。 那人却是一字不出声,只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会便自己倒了下去。 “死了?”汤雅如气得大道:“居然死了,这些该死的死士!” 她咒着,怒骂着,甚至骂上了自己,“我怎么这么蠢,怎么就会没有猜到这些人是死士!” 线索没了,汤雅如痛得直恨自己。 谢静娅却是拉住她狂躁不安的手,“就算知道,我们也阻止不了他们自杀,你用不着这样责怪自己!” “我恨……我恨我自己没用……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怎么替汤府报仇,我恨我自己……我恨……”汤雅如有些激动地狂道,情绪再一次的激动起来。 “汤府的事情固然困难重重,但是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会帮你的!” “可是我没用……我怕我等不到你们帮我,我就死了,我死了就见不着那些害死我们汤府的人下地狱!”汤雅如因着这一场斗争受了不少的刺激,深感自己的无用和弱小,近段时间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内心的压抑在一刻暴发了起来。 见着谢静娅的话一点用也没有,顾海源走上前,轻轻两下点了她的穴,没一刻,便昏睡了过去。 转身对着谢静娅道:“我想,汤小姐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今天一行人出来,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顾海源的随从将她们安排好,便在一旁等着自家的主子。 谢静娅的手正握着玉坠子,对着顾海源轻声地道:“今天,这玉坠子救了我一命,后来你的出现又救了我一命,连着救我两命。” 顾海源并不是那种特别善于言词之人,听着她的话,心里莫名的喜却是不知怎么表达。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谢静娅便转移话题道。 “下晌我便到了京城,听说了汤府的事情,又得知你今日与汤小姐一道出了府,便想着过来看能不能遇到你,因为我有一样东西要交与你!”顾海源的声音依旧是低低的,只是这一刻,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温柔,正如他的眼神一样。 “东西?”谢静娅闪过一眼疑虑地问道。 顾海源从他的衣裳里掏出一个墨色的荷包,递给她。 月色下的顾海源,微风扬起他的衣角,她接过他东西时,触到他温暖的手指,鼻尖突然闻到一种味道,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树林的味道一样。 她的心加速的跳动着,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这是给我的吗?”谢静娅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东西是我配来的方子,研成粉末,日后对你定是有用的,所以,你要时刻带在身边,切不可卸了。”顾海源看着她握着那个墨色的荷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如若你想换一个荷包的话可以暂时取下来,待换好之后定要随身带在身边。”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他如此严肃而谨慎的叮嘱,不由得打趣他道:“就算是辟邪的东西也用不着时刻不离身,这东西比辟邪的还管用吗?” 顾海源见着她白净的肤色,粉嫩的嘴唇在月色下一张一合,声音如这轻风一般扫过他的心头,即甜蜜又酸疼。 甜的是他竟然还能如此安详的听她说话,酸疼的是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再也不会有…… “下面的人跟我回报了汤府的事,其实汤府里的人并不是死于火灾。”顾海源正色地说道:“而是死于毒蛇咬死,然后伪装成被火烧死的。” “啊……”谢静娅惊道,“可是京兆尹结案是走水,难道他也是那边的人吗?” 顾海源沉默一会才道:“如若不是熟知这一方面的人,不一定能查得出来,所以我不敢断定,但是也不会放过去跟踪他有可能是那些人帮凶的可能。” 谢静娅脸色有些惨白,手紧紧的握着顾海源交给她的东西。 见着她被惊吓住的模样,他真想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告诉她不用怕,一切有他在呢! “那荷包里的东西,那些虫蛇闻了便不会敢近你身的,所以你定要时常戴在身边。”这一次,去西南不仅仅为了一些公事上的事情,更重要的事便是配了这些虫蛇最害怕的东西,且是专门针对那些被主人训练的虫蛇。 因为他害怕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而他又没在她的身边,如若有这些东西在身上,至少她有生逃的机会。 “这是你从西南找回来的东西?”西南之地向来是虫蛇之地和毒蛊之地,要弄来防备这些虫蛇之类的东西,自然要去那些虫蛇出没的地方,再一联想到顾海源这次去的西南,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虽然痛,却是甜的。 她很想问,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可是嘴唇张了张却是道不出来,因为她觉得喉咙很是难受。 “有几味东西我已经带回了京城,其他的几味药草在京城也能配,若是时间久了,便再换一些新鲜的,回头我会将那些东西放在张掌柜那里,你命人去取便是。” 谢静娅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更是堵得难受起来,她不害怕算计和陷害,可是她害怕这样细致到微的关怀,因为那是她一直以来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当这样的东西距离她只一步之遥时,她却慌乱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转过身,眼角的泪便掉了下来。 顾海源见着她微有些擅抖的背影,一点也不像那个张扬着陷害庶姐的她,更是一点也不像京城里传她刁蛮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不敢太过逼近,虽然她不知道她受了些什么伤害,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对人的防备,所以,他所能做的,便是让她一点一点的放下对他的戒备,让她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夜色中,两辆马车缓缓的进了城门,顾海源和他的随从小德子安全的将她送到谢府的门口,见着她进了谢府的门,直到门逢中再也见不着她的身影,他才骑着马消失在这一片夜色中。 谢静娅回到谢府时,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回来的人还大都受了伤,自然是惊动了府里的主子们。 有抱着关心来的,有换着试探来的,同样,也有抱着看笑话来的…… 谢静娅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在路上遇到了贼子,好在路上遇到了贵人相助,所以才脱了险。 待谢太夫人等人追问那贵人是谁时,谢静娅只道没有看清他的脸,对方也不愿意透露姓名,只道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 对于灵儿和半夏等人护主有功,谢安邦给予了丰厚的赏赐。 在谢安邦问到那贵人时,谢静娅悄悄的留意着他的神情,那是一种让她心为之一落的神情,看来,她的父亲怕是也知道一些什么,只是对于今个儿晚上也可能遭遇的一切,他到底知情否? 是苏氏的一手策划,还是有着谢安邦的协助? 苏氏对她这么急着下手她能理解,可是她的父亲大人也这么急于对她下手吗? ……………………………………………………………………………… 众位亲的评论、打赏和金牌,小舞都看到了,小舞表示感谢大家! 想加更啊,可素……可素……小舞真心木有时间。 最近公司事都特别多,所以回来都比较晚,码到十二点半也只出来了六千字,实在是困得想死了想死了啊!!明天早上七点还得爬起来上班啊!! 好苦逼的说……!最近为了多睡十分钟,爬起来只刷牙不洗脸就去上班被同事说我憔悴得不像人啊!更苦逼的说……小舞都成这样,还有那么多亲支持盗版,用我们老大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你们这是要逼我,逼死我今天也出不了方案…… 明天(6月27号)争取中午午休吃完饭不睡觉赶一章出来,今天晚上实在是扛不住了,我要去睡觉了睡觉了!! 各位亲的留言我都不回复了,小舞表示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最近为了配合推荐,所以都是定时发布了,所以亲们看到这一章,应该是白天,希望我这牢骚不会影响到大家。 阿米托福,愿上天保佑那些吃得起饭的人!! ------------ 巧言善辨 第二日早朝,当今圣上对京兆尹和谢安邦进行了惩罚。 说京兆尹那边的侍卫完全就是个摆设,罚俸禄三个月,说谢安邦居然没有照顾好汤雅如,有直接责任,罚俸六个月。 这道口谕下来时,谢安邦的脸都黑了。 在其他大臣看来,这样的罚一点也不过份,如若汤雅如有了什么闪失,那让皇上的脸往哪搁,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汤大人这十几年驻守边疆有功,汤府一家遭此劫难,皇帝居然连汤大人唯一的骨血都保不住,这让皇帝的脸面往哪搁。 谢安邦回到谢府的时候,脸色更加的黑青起来。 待问了身边的亲信给的回报后,直接杀去了苏氏的院子。 见着她正与着身边的亲信婆子对着帐本,便将怒气稍稍的压了压。 苏氏见着谢安邦神情不对,便将丫环婆子都撤了去,她温柔的走近他的身边,关切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情让您不舒坦?” 谢安邦仔细的在她的脸上定睛地看着,美若精致的五官,一张脸看了这么多年,若说看腻味的时候那还真不多,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反感。 “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是不是你买通的?”谢安邦阴着脸问道。 苏氏内心一征,今儿个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内宅的事情,他是一向不管不问的。 对于谢安邦,苏氏有一点非常的清楚,那是绝不能瞒着他,当他问的时候更要坦白,这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 “是妾身所为。”苏氏眨着一双秋水般的眼,楚楚动人地看向他道,“老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情了?” 这一刻,谢安邦却一点也不为她那灵弱的貌美所感冒,继续阴着一张脸问道:“我再问你,建议让汤小姐去云山给汤府点长明灯的主意是不是你提的?” 苏氏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谢安邦甚少用这样的冷静的阴沉来对着她问话的。 见着苏氏沉默了,谢安邦大发雷霆地怒道,“说,汤小姐和静娅她们昨儿个遇着那样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苏氏被他一吼,吓得小心肝儿一震,差点从太师椅上下来。 “老爷,妾身只是好心提了个建议,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汤小姐!”苏氏吓得心里直虚,她不知道为什么谢安邦的情绪突然间如此波动大。 “你个愚蠢的妇人!”如若苏氏不是怀着孩子,谢安邦真想对着她煽两耳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安邦的心里居然对苏氏施暴有些上瘾,心里一怒便忍不住想要揍她,这样微妙的转变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妾身不明白,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苏氏可怜兮兮的说着。 “我真是越发的觉得你是个愚笨的了,你以前的聪明劲都去了哪?”谢安邦控制不住自己地怒骂她,“汤小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那是皇上现在最见不得受一丁点儿委屈的人,你居然打心眼打到她的身上,你是不是恨不得我这顶乌纱帽直接被摘掉,这样你才会心满意足!” “妾身……妾身没有那样的意思……”苏氏挥着手解释道,“妾身嫁给夫君,只想着夫君能平步青云,一展自身的抱负,怎么可能会去陷害夫君呢,妾身是依仗着夫君而活的,我为什么要去做那等子完全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情呢。” “你现在也知道,你是靠着我而活的,你既然都知道那你为何要去陷害汤小姐?你图汤小姐什么东西值得你去设计陷害?”他阴鹜般的眼神随着他身子的逼近,更加的寒冷。 苏氏是个聪明的人,谢安邦这样一遍一遍的追问她为何要陷害汤雅如,心里的一些疑团很快便有了一些答案。 谢安邦今日的情绪定是跟着汤雅如受伤一事有关,而汤雅如现在是皇上关心的人,那谢安邦肯定是受了皇上的惩罚。 苏氏知道自己犯了错,可是她很快便有了对策。 “夫君,看在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请夫君冷静一下,听妾身将事情说与您听,可好?”她软语细呢,将自己心里的憋屈会部压下,一心一意只为伺候好谢安邦。 他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若不是考虑到她有了身子,他的火绝对可以升上天! 见着谢安邦虽然怒气未消,却是坐到了太师椅上。 苏氏在肚子里理了一下要说的话,才缓缓道来:“老爷,妾身有错,错在不该与您商量便暗自做主张,可是妾身是真心的想给老爷一个惊喜才这样的做的,谁知道惊喜没给成反而让老爷受了苦还说不出。” 他冷哼一声回道:“惊喜?你这惊喜给的可真大,因为谢府没有照顾好汤小姐,皇上罚了我六个月的俸禄。” 他愿意将事情说出来,苏氏的心里便稍安下心来。 继续劝道:“妾身并没有想过要害汤小姐,只是想借汤小姐去云山一趟,然后让那贼子将五小姐掳走,这样一来,谢府为了保全汤小姐的安危牺牲五小姐,这样的高风亮节,于老爷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嘉奖的事情。” 如若一切是按照苏氏所说的走,那于谢府来说是一件双赢的局面,对苏氏来说,谢静娅毁了名声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皇上因着愧疚五小姐的牺牲定不会委屈了谢静娅,自然就会更厚待些谢安邦。 谢安邦听着她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苏氏内心一寒,谢安邦对她,再也不像以前那帮的信任的爱护了,尽管她在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来讨他的欢心,也得不到他八十分的心,想当初,她只要一个妩媚的笑两行委屈的泪水,就能让他心疼得恨不能把她捧手心里呵护着。 虽然她觉得自己委屈,可是这份委屈这会不能表露出来,依着谢安邦的性子,他是绝不会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她委屈的模样。 她只得继续自责的诉说着:“依妾身看来,这事情既然背离了原本的轨道,那定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老爷就一点也不怀疑吗?” ------------ 各怀鬼胎 谢安邦坐在太师椅上,不过这一会子,他到是认真的思考起来苏氏的话。 按照苏氏所说,她只不过是想着污了谢静娅的名声来博得皇上对谢府的愧疚,她也并没有想过要杀其中的任何一人,可是令她意外的是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这确实值得怀疑。 苏氏继续说道,“依妾身看,怕是这中间定有隐情呢?” “汤府走水那晚,下了那么长时间的大雨,府邸居然都被烧了,妾身不信那所谓的煤油和火种会那么巧,怕是有人想汤府灭族,对于汤小姐意外活下来定是内心不安,所以才会斩草除根。” 谢安邦凝视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为夫所不知道的事情?” 苏氏只是淡淡一笑,道:“妾身只不过是听说了前些日子扬州那边的一起灭门惨案,想着会不会是汤大人与人结下什么粱子所致。” 谢安邦虽然没有再责怪他,嘴里却道出一声,“日后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得与我说了才是,如若没得我的同意不许再去打静娅的主意,就目前而言,我还想着宁国公府那边能为我日后的官铺路!” 在谢安邦看来,谢静嫣日后进宫,谢静娅嫁入宁国公府,再有着王丞相的提携,再加上自身的一些努力,定然会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 谢静娅于他,也是一枚利益上的棋子,只要她不给他惹事,他定也会让她平安的嫁人生子,她若争气,日后谢府便是她的娘家。 在苏氏这发了一通气后,谢安邦没有在正院多留时间,转身便去了书房,叫来他的亲信,有些事情,看来他得好好查查才是。 谢安邦没有眷念的离去,让苏氏的心空落落一片。 她咬着牙,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设计得那么好的事情居然没有让谢静娅吃到亏。 今儿个早上王嬷嬷便回了她,那些她们派去的贼子竟无一人生还!她便知道事情怕是出了什么漏子,可是她又不敢去大查,怕万一惹上什么臊便会坏了谢府的名声,连累到自己脱不了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氏恨恨地想,这谢静娅的命怎生的比那么幸运,一次又一次都没有扳倒她,现在又惹了谢安邦的怒,不许她再打谢静娅的主意,难道就这样放弃? 在她的人生信条里面,绝没有将自己绊脚石放过一说这种情况,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里,眼慢慢的闭上,看来这对付谢静娅还得借她人的手才行,想着想着,她感觉到肚子在一震一震。 吓得苏氏连忙躺在榻上,大夫说了她这一胎怀得会比较艰辛,让她切不可太过思虑,这样对她生产不好…… 王嬷嬷进来见到此景后,吓得连忙将苏氏好生的服侍着,嘴里也不忘嘀咕着,“大太太,现如今您不能再劳神费心了,要不然对您这身子可不好,现在千事万事,都没有您的身子重要。” 苏氏苦笑道:“嬷嬷,我又何尝不知现如今身子最重要,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我盼了那么多年的日子,竟然被五小姐给设计得一点脸面都不剩,在京城丢尽了脸,这口气我实难压下去。” 每每想到此,苏氏的胸口便跟针扎了一般难受,恨不得将谢静娅尝一尝没了名声的下场。 “五小姐再厉害也就是个十岁不到的丫头,对付她还有的是时间。”王嬷嬷劝道。 苏氏难得露出那股子阴狠的神情来,恨恨地道:“不到十岁就如此厉害,若是再年纪大一些,那日后岂不是再不好对付。” “这……”王嬷嬷的嘴巴动了两下,没沉默了下来,苏氏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如若有一天谢静娅知道了自己娘亲的死还有别的原因,怕是更不好对付了。 “太太,依老奴之见,您现在身子最重要,如若一定要对付五小姐,且可借了他人的手,您坐山观虎斗便是。” 苏氏也是这样想的,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站一旁的王嬷嬷招了招手。 王嬷嬷走近后,苏氏对着她耳边处低声地嘱咐着。 王嬷嬷听得两眼笑开,“大太太,您这招真是高啊,老奴佩服,跟在大太太身边,老奴跟着不知长了多少眼见。” 苏氏露出了会心的笑来,浅媚地说道:“嬷嬷可得将这事仔细办好了,切不可失了手去!” 王嬷嬷恭身,笑着回应,“大太太,您放心,这事儿老奴一定为您办得妥贴!” 对于这起子事情,王嬷嬷有绝对的把握能办好,只待日后坐山观虎斗了。 这日里,谢府迎接了宫里来的公公和嬷嬷,皇上再一次给汤雅如不少的赏赐,金银首饰自不在少数,与此同时,那公公还带来口谕,说五日后皇上要设大宴,宴请越北的皇子以及一些勋贵家族,到时候希望谢府的女眷携同汤雅如前来参加。 往日,皇上的宴请名单里是没有谢府女眷的,因着谢太夫人没有任何的诰命,这次之所以得了宴请,还是沾了汤雅如的光。 这道口谕下来后,谢府的女眷都开始蠢蠢欲动,要知道,这可是皇上的宴请,入席者想想便知是何等的尊重,这样展露风头的机会,没有人禁得起这诱惑。 就连准备安心养胎的苏氏都坐不住了,更别提还在禁足中的谢静嫣,她得了这消息,整颗心都要飞了出去,皇宫里的宴席,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和风光…… 这样难得的机会,将是她展露头角的一天,她可不想放过,绝对不能放过! 想到她将在那日宴会上风姿绰约,貌美如仙,众皇子看在眼里,她就不信他们会不为她的美貌所心动,只要那些皇子心里对她有了念想,凭着她的魅力定能将一位皇子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谢静嫣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开始意淫起来,幻想着自己受众皇子青睐的各种画面…… 二房的二太太跟七小姐,更是坐不住了,自宁国公府回来,谢静怡的心便没再安分过来,天天想着如何挤进京城的上流圈子里去,这样的皇宫宴请,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运气啊。 ------------ 要不要抢 皇上的宴请口谕下来后,二太太便有些坐不住,在园子里走动着,苦想着要怎样才能让谢静怡越过一群人的风姿展现自己的独特呢? 可是她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好的点子。 论长相,谢静怡比不过貌美的谢静嫣,就连五小姐谢静娅,那也是谢静怡比不过的。论才情,她女儿那点子绣花水平比不起谢静婷的双面绣,就连谢静嫣的刺绣水平那也相差一些。 思来想去,琴棋书画及相貌,谢静怡就没有一样比起得其他人。 论尊重,谢静怡现在连谢静嫣都不过了,不管这嫡出正统不正统,她始终都是谢安邦的女儿,二老爷跟谢安邦的地位那是没法比的。 想到这些,二太太的心竟然越来越冷了,因为她越发的觉得这府里,几乎就没有二房的地位了,日后若想着为谢静怡谋个好亲事,还得借着大房的光。 当她正在处心积虑思索时,她突然看着旁边有两个影子闪来,嘴里还在说一些事情,出于本能,二太太闪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后,正好可以挡住视线。 那两婆子议论的便是前两日谢静娅与汤雅如遭受的难。 “要我说,也是那慧婆子没那福气,原想着去云山能得了五小姐的青睐,谁知道把命给搭了进去啊。”那婆子穿着藏蓝色的衣裤,看她的面相,好像是苏氏下面的一位嬷嬷。 “是啊,这还就是个命,慧婆子就没那福气啊。”说这话的婆子应该也是个二等的,是苏氏身边的戴嬷嬷。 “要说福气,这还真得说五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出了这么大的祸事,硬是遇上了贵人相助,一点伤都没受,平安回了府。” 说着,那穿着藏兰色衣裳的婆子眼睛望了望四周,瞧见没人才敢说道,表情还是偷偷摸摸的。 “若是那五小姐万一没了,那五小姐大好的亲事可就要便宜府里的其他小姐了!”那婆子对着戴嬷嬷说道。 “啊……”戴嬷嬷一惊,有些疑问地道,“萍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五小姐若是没了,亲事就会好了别人?” “说你是个不开窃的,你还真是。”那萍婆子甚是得意地说道,“这皇上指的亲,那是不能退不能换的,只有一种情况可以换。” 那戴嬷嬷从她的眼神中突然就领悟道了,“你是说,如若那日五小姐没了,那这亲事就会落在府里其他的小姐身上。” “那肯定啊!”萍婆子很是自信地道,“依你看,如若五小姐没了,哪位小姐最有戏?” 那戴嬷嬷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按理说,应该是先就着大房的小姐,那肯定是三小姐和四小姐,不过四小姐是个庶出,肯定是三小姐的希望最大。” 萍婆子轻轻地拉了拉戴嬷嬷,更近一步地道,“你这样分析也是对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三小姐貌若天仙,指不定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去呢。” 萍婆子这样一说,那戴嬷嬷一脸恍悟了起来,“还真有这可能,前些个日子我还听说这大老爷有意培养三小姐,看来还真是另有打算呢。” “所以啊,这么好的亲事就只能落在四小姐身上了。” “还有七小姐呢,七小姐也是谢府的小姐,还是嫡出,总比得四小姐高贵吧!”戴嬷嬷随口说道。 那萍婆子见着戴嬷嬷如此认真起来,便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个死婆子,我开个玩笑,你倒是较真起来,可得仔细咱俩这嘴,若是惹了祸,这皮可就有得受了。” 那戴嬷嬷忙拍了自己脑门两下,转而大骂道:“还不是你这个作死的婆子,将我转进那沟沟里去,害得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所以说,这五小姐还真如那道人说的那样,是个福贵的,你看这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虽受了些小委屈,可是那国公府的亲事却是铁钉钉的,谁也抢不去!” “就是啊,以后咱见着五小姐还是要殷勤些的好!”那萍婆子一边说一边拉着戴嬷嬷往那边走去。 见着两人远走,二太太从那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味着刚才那两婆子说道的话。 她不能否认,她们虽然是无意的说道,可是那都是事实,皇上指的婚约,如若一方因事已故,那便由族里挑选更合适之人继续这门亲事。 宁国公府,这可真是一门贵亲,如若这门亲事最后真的落到了七小姐的身上……不仅仅是七小姐得了益,整个二房瞬间就变得重要起来,这赵世子与着自己的儿子谢睿然关系一向交好,有着宁国公府这门姻亲,那还怕谢睿然日后在官场上走不稳吗? 二太太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阻止自己去有那邪恶的思想,可越是阻止偏越想得厉害。不知不觉,她身上的冷汗都冒了起来,可见她对这事情有多上心多紧张,回到自已院子时,她坐到太师椅上,都能感觉到那双腿还在擅抖着。 二太太并不是什么心软之人,死在她手里的丫环婆子也不是没有,只过那些人在她看来就是命贱的,死了就死了,可若是死的是谢静娅,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毕竟这谢静娅不只是谢府的五小姐,更是王丞相唯一的外孙女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若出了一点差错,指不定倒霉的是她自己。 可是眼前那么大的诱惑,以前不曾想过不觉得,如今越想越觉得跟真的一样…… 就在眼前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可吃不了那是一件多么抓心挠肺的事情啊! 这一夜里,二太太翻天覆去,折腾到大半夜也没有睡,就算睡着也是非常的浅,一会醒一会睡,折腾到天亮,这事藏在她心里让她消化不下去。 第二日里,她眼窝下的黑眼圈,重得有些吓人,直让丫环拿冰敷了好长一会才消了一些,然后用厚厚的粉底才将其盖住。 谢静怡满心欢喜的跑到她的院子里,娇声地唤着:“娘亲……娘亲……” 当她见着自己母亲时,惊讶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是夜里没睡好吗?” 二太太见着女儿娇俏的脸,心里稍稍妥了一些。 “没去给祖母请安,倒是先跑来我这里了。”二太太见着她那遮也遮不住的喜气,便知道女儿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哎呀,女儿是想着跟母亲一块去给祖母请安呢!”她很习惯自然地撒着娇。 这谢府,若说最没心没肺的小姐,那还真是谢静怡了。 “那就走吧!”二太太拉过女儿的手,便向着谢太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谢静怡挣扎了一小会,对着二太太道:“娘亲,你说祖母会带我去参加那皇宫里的宴席吗?” “你以为那宴席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若不是汤小姐在我们府里,哪能沾了这光。”二太太此刻突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去那地方,特别是见着她眼里的兴奋,要知道去那里的小姐太太们,个个都是身份高贵,谢静怡也是不让人的性子,万一起了冲突什么的就不是小事了。 “那五姐姐跟三姐姐会去吗?”谢静怡抬着头,小声地问道。 如若她们俩都去了,偏她不能去,她定是不依的。 “你五姐姐当然是可以去,就算没有汤小姐,你五姐姐要去参加皇宫里的盛宴那也是可行的,因为你五姐姐的外祖母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所以,你不能跟你五姐姐比。”谢静怡的攀比心,她何尝不知。 谢静怡听了后,便有些小失落,谢静娅素来身份比她们尊贵一些她也是知道的。 “那三姐姐会去吗?她以前还只是个妾生的呢。”谢静怡憋着嘴回了一句。 二太太见着自己女儿如此说,这话怕是都成了习惯了,若是让苏氏听了去,不知道会暗地里使些什么绊子呢。 她忙告诫着自己的女儿道:“静怡,日后不许再说你三姐姐是妾生,要知道现在她的母亲是大太太苏氏,她跟你一样都是嫡出。” 谢静怡听了二太太的警告,心里却是一股子的不舒爽。 “飞上枝头也不一定都是凤凰,还有乌鸦呢!” 谢静怡在谢静嫣面前,从来都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二太太哀声叹了一息,日后若是二房真得在苏氏的手下讨活,这日子得怎么过? 看着长面的路,二太太突然有些迷茫起来,在苏氏手下讨活,那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日子。 如若想不在苏氏下讨好,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谢静怡嫁入高门,另一种是谢睿然中了状元。 自己儿子优秀归优秀,可是不是状元之才她完全没有把握。 相比之下,如若谢静怡嫁入高门,夫君家又能提携谢睿然,这样是最好的,她望着那通往谢太夫人的路,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谢静怡推了她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母亲,那日宴会您要向祖母给我说情才是,女儿很想去见识一番的!”谢静怡这会只关注着能不能去那皇家宴会。 二太太没有应她的话,只是笑了笑,便拉着她的手进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 赴宴 最后,谢太夫人便决定将将谢静嫣和谢静怡都带上,也好让她们见一见世面。原本,她只想着将七小姐带去的,可是谢安邦知道皇上设宴邀约谢府女眷同行时,便叮嘱谢太夫人这一次带上谢静嫣。 谢静怡听了谢太夫人要带上自己时,脸上格外的兴奋,开心的跑到谢静娅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一脸无视旁边的谢静嫣。 在外面,谢静怡是绝对会团结身边巴结的小姐来孤立谢静嫣,可是在谢府,相比谢静娅,她会选择孤立谢静嫣,因为她觉得谢静嫣就算是转成为嫡女,那身份也是要比她低一等的。 对于谢静怡的这种孤立,谢静嫣虽然有一点酸不溜瞅,但也没去找她们生事,她现在有更多的事情要准备,根本就没得心思与她们拌嘴。 到了苏氏的院子,谢静嫣轻快的跑进她的屋子里,只见着苏氏正端详着一本书看着,这样的场景若是让谢静娅看到,定会心里恨道:不怕小妾就媚,就怕小妾有文化。 “娘亲,祖母同意我去参加皇上设的宴请了。”她笑如花儿般的擅抖着。 苏氏将书卷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语道:“喜怒不形于色,为娘教你的,你怕是都忘了吧!” 谢静嫣收了收脸上的笑,轻快地说道:“日后中我只在娘亲面前喜怒形于色,这样可好!” “宴席的衣裳和头面娘亲都已经帮你挑好了,放在那头。”苏氏伸出手指了指,“原本是想着给你一月后去女院穿的衣裳,没成想会有这宴请,这正好缓了燃眉之急。” 为着去女院准备的衣裳,自然是端庄又不失女子柔媚的衣料和样式。 谢静嫣看着那勾丝的纹案和刺绣的针脚,有些爱不释手的放在那上面轻轻地抚摸着。 “娘亲,这丝绸的衣料摸着像是在云端的触感。”谢静嫣又看了看旁边的那套头面,眼角的喜色挡都挡不住,“娘亲,这套头面的步摇很精致,我就喜欢这种梅花似的花样子。” 女子见到喜爱的衣裳,那种流露出来的渴望,苏氏很能理解。 “拿回去后让丫环薰一薰香料,切不可过了,留一股子淡香就行。”苏氏习惯性地叮嘱着。 谢静嫣应道,眼睛却不曾离开那衣裳和头面。 见着她有些痴痴的样子,苏氏不得不拉转她的身体,正色地对她道:“静嫣,皇家规矩甚严,你切不可乱了一丝的规矩,那里可比不得别的地方,丢脸直接就丢到皇上面前,轻则名声毁了不易于你日后说亲,重则可能性命不保。” 谢静嫣回道:“娘亲,您就放心吧,女儿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宴席上我只静静的坐在那,绝不去招惹任何人。” 苏氏对此很是赞同,“你这次去的主要目的,不是跟那些小姐太太们攀关系,以着你现在的身份,那些人未必就会与你交好。” “我知道,这次去的目的就是让那些知道谢府三小姐的存在,我相信,只要我坐在那,定会吸引着旁人的注意。” 苏氏与谢静嫣两个人的想法都一致,只要她出现在那里,就一定会吸引着那些皇子们的注意,因为这天下,就没有不贪美色的男人。 谢静娅与着汤雅如这些日子都没有再出府,只静静的等候着那日的宴请。 四天的时间一晃便过去了,皇上宴请的那日便到来。 因为是晚宴,所以谢太夫人定的是午膳后消食一个时辰后才备车去赴宴。 这一日,七小姐谢静怡却是突然拉起了肚子,从用完早膳后的两个时辰后,她便一直要如厕。 临出发的时候,她还在如厕,因着这样,谢静怡只得呆在谢府,在外面侯着的丫环,听着如厕中谢静怡那凄惨的哭声和喋喋不休的咒骂。 在进皇宫时,在城门处遇见了谢静娅外祖母的马车,待马车又走了一段路,马车才停下来,谢静娅便早早的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刘氏的马车前,亲自扶着外祖母下马车。 刘氏见着外孙女儿如此尊重且亲热她,心里自是美滋滋的,再上下打量一番谢静娅更是满脸的高兴。 香芋色的绸缎裙,外罩一层素色的轻衫,腰间用同色的香芋绸带束起,打结处是一朵漂亮的月季花形状。这样的颜色,也只有肤色够白的人才衬得出高贵典雅的气质来,没想到静娅小小年纪,却气质样貌都远胜地她的娘亲。 “我们家静娅真是一天一个样,越发的水灵出挑起来!”刘氏拉着她的手,便不愿意再放下来。 谢静嫣从马车上下来,见着刘氏,便乖巧的给刘氏行礼请安。 刘氏仔细的看了看谢静嫣,这模样儿还真是没法挑,柔媚的美最是杀那男子的眼,刘氏一看便有些皱眉,在她心里是不喜这种类型的女子,美则美已,却失了几分端正。 虽然刘氏对苏氏不错,但是刘氏却一点也提不上劲喜欢谢静嫣。刘氏只礼貌性的回了几句便将目光落在了汤雅如身上。 刘氏知道汤府的遭遇,也知道谢静娅与她关系情同姐妹,看她的神情便是越看越怜爱起来,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了好些话。 谢静嫣见着刘氏一手拉一个,独独晾她在一旁,她在心里低低地咒一句:老巫婆。 谢太夫人今儿却是主动的与刘氏交好,这里面的一些门门道道还需要刘氏的指点,所以她便放低姿态地讨好着。 好在谢静娅今日并不想谢太夫人出什么丑,所以并没有阻止谢太夫人与刘氏交好。 慢慢的,入席的夫人太太们越来越多,众位小姐们的装扮自是一个个的花尽心思,里面有一些小姐是她认识的,比如荣国公的史二小姐、还有侯府的司马小姐、太子妃上官倾城…… 史湘灵见着她,总是两眼分外通红,恨不得将谢静娅从头到尾都染上黑色的墨汁,更恨不得将她的脸上画成大脸猫。 谢静娅只是侧着身与汤雅如偶尔说笑两句,笑起来时或微垂着头,或是张扬的小露出几颗贝齿…… 越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史湘灵则越是想去破坏它,在另外一侧的谢静嫣,则是将史湘灵对谢静娅的厌恶静静的看在眼里。 ------------ 眉来眼去 距离开宴还有一些时辰,因着是半露天的,所以气氛倒显得没那么严谨,众夫人太太们也都相互的交流着。 史湘灵自顾地走到了谢静娅的身边,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五小姐,你可真有能耐啊,这种地方都能让给混进来。”在她看来,谢静娅根本就不配来这种地方。 不待谢静娅表露,汤雅如直冷冷地回过去,“这里是皇宫,你若说静娅是混进来的,你这岂不是在说皇上的侍卫都是无用,变想的不就是在辱皇家的脸面吗?” 汤雅如上下的将她打量一番,冷冷地嘲讽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承担着有辱皇家脸面的本领?” 汤雅如的话让她生生的吃鳖,心里自是一股子不甘心。 “你算哪颗葱,容得你来说我?”说道间,她毫无同情之心地说道,“不就是一个没了亲人的破落户嘛,你还当你是汤府小姐呢,就算你是汤府小姐,你爹也不过区区一三品的官,竟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起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后面一道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史二小姐的口气好大!” 三人闻言都向着那说话之人望去,只见着她一身湖蓝色雕妆花的交叉领上衣,下身是墨色的百褶裙,一张鹅蛋脸上有着一双大杏眼和挺俏的鼻子,虽然没有了少女的气息,却多了一份岁月的韵味和气场。 “柔妃娘娘!”史湘灵低低地道了一声才行礼。 这柔妃娘娘是华贵妃姑姑最厌恶的人之一,史湘灵自然也是讨厌她的,只是她毕竟是皇上的女人,还是妃位,就算是华贵妃,那也得给她三分薄面,所以史湘灵心里就算有再大的不满,那也是不敢在她的面前表露的。 “臣女见过柔妃娘娘!” “臣女见过柔妃娘娘!” 谢静娅与汤雅如异口声地行礼道。 她细细地打量了她们两位,从史湘灵的口中,便猜到她们俩便是谢府五小姐和汤小姐。 柔妃娘娘望着这一身香芋色丝绸衫裙的谢静娅轻笑道:“你便是谢府五小姐?” “回娘娘的话,臣女正是。”谢静娅得体而优雅的回道。 柔妃仔细地在她的脸上扫过,这女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通身的韵味却绝不输那貌若天仙之次。 见到她这样的韵味,柔妃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顾太夫人,因为她们都是那种韵味很接近的人。 “那这位就是汤小姐了。” 相比谢静娅,汤雅如虽然没有让人惊艳的韵味,但是她深邃的五官却是让人过目不忘,这种相貌的女人喜欢的便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便会非常的不喜欢,而柔妃却是属于喜欢她这类美貌的人之一。 汤雅如也得体的行礼回话。 柔妃望着汤雅如,轻笑地说道:“皇上常说起,汤大人驻守边疆数十年,功不可没,现如今汤府遭遇此等事情,皇上深感痛心,当得知汤小姐幸存时,皇上说过绝不会委屈了汤小姐。” “如若汤小姐有什么委屈,都可与本宫说,本宫一定会你作主,谁若是不将你看在眼里,那就是不将本宫看在眼里!” 说到后面时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了史湘灵。 柔妃娘娘素来温婉,这样重口气说话的次数还真是不多。 “唷,是谁惹得柔妃妹妹如此的气怒。”华贵妃从一侧款款走来。 暗红色的抹胸长裙,外罩暗红色勾织花薄纱裙,衬得她白皙的肤色若隐若现。 柔妃娘娘笑了笑,行礼道:“见过华贵妃!” 其他人也均行礼请安。 史湘灵见着自家的姑姑,立即站到她的身边去。 “柔妃妹妹甚少这样口气重,今儿个是谁惹了妹妹?”华贵妃半冷半笑地说道。 史湘灵连忙解释着:“都是臣女的不好,不该惹了汤小姐,才惹得柔妃娘娘生气,望柔妃娘娘抬爱,不与臣女计较。” “原来是这样啊。”华贵妃冷眼地瞥了两眼谢静娅与汤雅如,不咸不淡地道:“汤小姐是功臣之后,自当要好好的待着,柔妃娘娘这样赶着去讨好,虽说是自降了身份,但这也一向符合你的性子。” 这华贵妃说起话来,还真是个刻薄的。 谢静娅也终于明白这史湘灵的性子怕还真是像极了她这华贵妃的姑姑。 柔妃娘娘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不回应她。 华贵妃也不指望能得到她的回应,而是抬起她高傲的脸,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便拉着史湘灵的手往另一侧走去。 柔妃娘娘与着其他人还得行礼恭送华贵妃。 这柔妃娘娘也不觉得华贵妃的话就让她受了多大委屈,依旧是微笑与她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去。 谢静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想着她一派沉静安稳的气质,也就不难猜出她为什么一直受着皇上的恩宠。 没一会,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一同走了进来,众人的目光自是都向他们俩望了去。 谢静嫣的小心脏此刻正怦怦怦地跳动着。 见过六皇子的英俊儒雅,再见太子殿下与二皇子,虽然浑身气场不同,却个个都是俊的,这一点,让谢静嫣的心态更是稳了起来。 众皇子中,太子殿下她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身份自是尊贵无比,二皇子的母妃是皇贵妃,娘家势力忠靖侯府自也不能小瞧了去。 三皇子的母妃是柔妃,但是京城的人都知道,柔妃只是一介宫女爬上去的,所以三皇子与皇位自是没有多大的可能,直接被谢静嫣忽略。 四皇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嫔位,得到皇上的恩宠也不多,母家也不及其他皇子的母家。 至于六皇子,她心里也是爱慕的,但是赛马那日他选择救了谢静娅而没有救她,让她的心里始终耿耿于怀却又不无法忘却。 在她看来,最有希望得到宝座的,自然是太子殿下、二皇子和六皇子,这三位便是她的目标,要引起他们对她的注意。 谢静娅这是第二次见到二皇子,第一次见她时,是她最受屈辱和狼狈的时候。 上一世,宁国公府支持的是二皇子,那么汤府的灭门和藏宝图都与着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虽然相貌英气,但二皇子的脸总透着一股子阴柔的寒冷。 左侧的谢静嫣似有似无的抬头和低头也没有瞒过谢静娅的目光。 谢静嫣这么一位大美人,又着装娇媚,自然也吸引住了两位皇子的眼光。 二皇子与太子殿下见着她时,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艳,最是那低头一温柔笑,迷得太子殿下的心都乱了。 陆陆续续的人都开始进来,女眷们都坐在了男人们的靠后位置。 待越北三皇子进来时,皇上与皇后也一前一后的到了。 傍晚凉风习习,晚霞映红了京城的半边天,半露天的宴会在此刻显得更有格调起来。 皇上说了一堆子欢迎越北三皇子来京城游玩以及感谢众位爱卿的话后,便举杯同饮。 宴席快开始时,谢静娅与着汤雅如便主动的坐在靠角落一些的位置。 尽管如此,有些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了她那里。 当史湘灵发现上官子寒竟然望着谢静娅方向的次数远比望着她多时,她心里燃烧的熊熊烈火就再也停不下来。 在与着谢静娅相对应的一个角落,只要她一抬头便能对上,那里正安静的坐着身着墨色长衫的顾海源。 望向他时,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腰间挂着他送她的荷包,心里突然一阵温暖。 当他的目光与她相对时,她的心有一种惊慌迷乱的错楞,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发现一般,假装无意的侧过头去。 谢静嫣则坐在了比较容易被人注视的位置,她虽然坐着,但是眼神却一直未曾安静过。 用着谢静娅的话说,如若谢静嫣的眼神是她的身体,那谢静嫣的身体怕是早就与着那些个皇子缱绻缠绵无数次了。 一会儿是默默的与太子殿下眉眼传情,一会儿又是与着二皇子暗自眼波流转,至于六皇子,可能是没有领略到她惊人的美,所以一下没有瞧她,谢静嫣虽然心里气氛,好在她现在顾不过来便暂时的将六皇子抛在一边,待有了机会再下手。 看着谢静嫣如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着,谢静娅心里倒是开心起来,这比她预想的效果要好得多。 看着谢静嫣如此热情而奔放的思想,谢静娅觉得自己有必要成全她的一番心思,不让她尝点甜头,怎么敢继续呢? 想到这,她与汤雅如相视一笑。 待一首歌舞后,皇上又再一次的举起酒杯,只是这一次他是站起来的。 皇上神情哀痛,表示了汤府发生这样意外之事的痛心,对汤雅如孤苦无依的怜爱。 谢静娅无法去揣测皇上到底是相信那是意外还是…… 待一番煽情话之后,皇上将酒杯里的酒洒向了地上,这一杯是敬汤大人的,其他的官员和女眷自然也是照旧。 待洒酒过后,皇上望向了众人,郑重地说道:“朕今日有一事要向众位宣布。” ------------ 偷欢 皇上望着下面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谢静娅与汤雅如所在的角落里。 谢静娅这是第一次正面目睹皇上的真容,前些个日子听说皇上爱吃金丹,但是现如今却爱上了柔妃娘娘做的药膳。 从众位皇子的五官则可以看出来,皇上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个美男子,就现在而言,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他那威严的强大气场,无人能敌。 皇上继续说道:“汤小姐雅如是汤大人的爱女,自是朕的爱女,朕今日便收下汤雅如为义女,赐公主封号,赐字婉,日后朕便是婉公主的父皇!皇家便是婉公主的娘家!” “今日,朕再宣布一事,后宫里的清婉殿便是婉公主的寝殿。”说着,他转身对着皇后说道:“婉公主寝殿的具体事情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娘娘自是欢喜的应下这等差事。 汤雅如得了此等虚荣,便从角落的一侧走到了皇上的下面,连忙跪下并谢恩,“谢皇上厚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脸上多了一些柔情地说道:“婉公主,你应该称朕为父皇!” 汤雅如抬起头上,温和而有力地应道:“雅如谢过父皇,愿父皇万体金安!” “恭喜皇上喜得公主一位,贺喜婉公主!”皇后第一个给皇上道喜。 其他的大臣都一一上前道喜。 谢静娅则抬起头望向顾海源,他的目光也正向她投来,两人相视而笑。 皇上能这么快且这么乐意的想到要收汤雅如为婉公主,这中间自是少不了顾海源的帮助。 汤雅如一跃便成为了婉公主,这等福气让其他的妇人都上来向她道贺,巴结的也更多了起来。 皇上的态度很明确,这位义女不仅仅只是义女,他是要当亲生的女儿看待,甚至,比对待亲生的女儿还要尊重一些,因为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汤家于皇家有恩,如果汤家唯一的骨血他都照顾不好,那么天下的百姓会怎么看他呢? 当然,自也有许多人的心里是不平衡的,比如史湘灵与谢静嫣。 史湘灵至今都是个没有称号的,而刚刚被她耻笑过的汤雅如居然成了婉公主,以后她若是见了汤雅如,还得给汤雅如行礼跪安,想想就觉得憋气。 谢静嫣没成想,一个落败寄居在谢府的汤雅如,居然成了公主,日后还是住在皇宫里的公主,心里不由得暗恨,这样好的运气怎么就落不到她的头上呢。 在另一旁的华贵妃,脸上的表情一阵笑一阵阴冷,怪不得柔妃娘娘今日如此为这汤雅如出头,原来是摸准了皇上的心思,心里暗暗的骂道柔妃那个该死的小贱人! 在一堆人中,越北三皇子主动走向汤雅如道喜,成为这宴席上最突出的一道风景。 汤雅如望着越北三皇子的脸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另一侧走来一位娇俏的女子,叮呤的笑声很是悦耳。 “婉姐姐,你住的清婉殿与着的清新殿很近,日后我定要常去找你玩,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七公主眯着眼笑得很开心。 平日里,哥哥姐姐们总是嫌她小,不愿意跟她玩,这个婉姐姐看着很好的样子,所以她大着胆子说道。 汤雅如见着她一览无疑清澈的眸子,笑得应道:“当然可以。” 待一番恭喜之后,皇上便说今日的宴席是按照越北的方式办的,众人可以自如的走动,吃酒,看歌舞…… 谢静嫣被几位太太劝吃了几杯酒后,便有些晕,所以便走向了通风的地方想着散散酒,醒一醒神。 走的时候也完全忘记要叫上丫环跟上。 宴会的地方很大,皇宫里的园子自然也是别有一番看头,走着走着,便有些迷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后劲大,谢静嫣找着一处有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眼前出现一位男子的身影。 她睁了睁眼,细细的打量了好些,才发现眼前的男子是二皇子,她内心一惊一喜,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又如醉酒后的酥软。 “臣女见过二皇子。” 从她一出宴席,二皇子便悄悄的尾随了过来。 二皇子细细地打量着她,细看中,谢静嫣同样的美若惊鸿,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 大而媚的眼睛透着酒后的迷离,自有一股风流韵味犹存,那饱满的嘴唇一开一合勾起他身上的细胞,近身一闻,她身上散发出那淡淡的香气,简直让他神情迷乱,身体里原始的**都被勾了赶来。 当他再对上谢静嫣那似若妩媚的眼神,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几个快步便闪到假山处的一角,再往里进去半米,正好能挡住路人的视线。 “二皇子……”谢静嫣被风一吹,有些清醒起来,身子微微一挣,“你的手捏疼我了……” 虽然心里有些怒他这突然的举止有些轻浮,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娇嗔的语气,透着欲拒还迎的娇羞。 “哪疼了?你告诉我,本皇子给你揉一揉!”二皇子也吃一些酒,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味夹杂淡淡的男人味,这种气味让谢静嫣有一些难忍的错乱。 他将她的身体顶在边上,他的身体则狠狠的向她压近,贴着她柔软的身体。 从来没有男人如此近的贴过她,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阵急促,体内有某种**在召唤,她好像在渴望着什么,可是心里却又有些害怕,那种渴望的期待在害怕与渴望中交缠着。 “二皇子,请您离我远一些,这样近让我无所适从。”谢静嫣鼓起勇气的拒绝,天知道这样的拒绝让她的心粉为一碎,但是此刻**再强硬,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暂时不能碰,碰就意味着失去什么。 “那我这样近呢,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他眼里透着明晃晃的渴望,不只是酒的原因,宴席上她有意无意的挑逗何尝不是对他一种鼓励,对于这样的美人儿,玩一玩他是非常的乐意的,她若是想做个妾,二皇子府中给她腾出一个妾位便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火热的部位紧紧地贴着她。 她感受到下面有一样东西在用力的顶她,她的脸倾刻间便火辣辣地疼痒起来。 “不……不行的……这样不可以……”谢静嫣的手用力的抵着他的胸口,眼里却媚态尽显。 饱满的嘴唇虽然在说着话,却更多是一种对他的召唤。 此刻间,他哪管得了她愿意不愿意,一个俯身压下去,一只手捧起她的头,用力的吮吸着她嘴里香甜。 谢静嫣被这突来的袭击,惊得猛然睁大眼睛,一双手无所适放,本能的抓住二皇子的衣角。 他强制性的撬开她的嘴唇,几乎是本能,她张开了嘴,他的舌头灵巧的滑入她的嘴唇里,熟练的在她的里面探寻着,一股痒麻麻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惊擅起来。 原来两个人的嘴唇对嘴唇竟然是这样一种令人愉悦的感觉。 初次感受偷欢的她心里莫名的兴奋,被他里面强烈而温柔的吻已经乱得全然没有了心绪。 二皇子这样的老手,想要让一个从未沾过男人气息的女子拜倒在他身下,凭着他的相貌和身份,以及她想要攀附他的心里,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的身体贴着她越来越近,她的手也早已从他的胸口处放了下来。 每个人对这种事情都有一种天然的本能,就好比现在的谢静嫣,在二皇子熟练的引路下,她的舌头已经能和他的舌头缱绻的缠绕在一块,甚至能大胆的吮吸着他的舌头。 这种陌生而兴奋的感觉,让她突然领略到一种全新的东西,这种东西不只让她的精神兴奋,更让她的身体兴奋。 在一块,她快速的领略技能,完全就是她对这一方面天然的敏感和渴求。 二皇子的手早已从她的头部往下,在她的胸口处揉捏着。 现在的她,身材虽然发育得有些成熟,但是前面的两团还算不上丰/满,只是如水蜜桃一般的大小,但是在触感上却很是软绵,他的手在她的水蜜桃上尽情的揉软着,挑/逗着…… 二皇子很懂得去捉摸她的心里,从与她接吻开始,他便知道,只要他顺着她的身体来,那他便一定能得到这个女人。 要想得到她,首先得让她的身体想要他,所以,他忍着足够大的耐心去伺候她,要知道,从来都是女人跪在他的下面伺候她,虽然委屈他来讨好她的身体,但是看在她貌美的份上,这一切他便也觉得值了。 对于这种小雏,天生又是个敏感的小雏,他还真觉得是个不错的东西,好好调教一番,日后用作他用,指不定能收到不错的意想结果,想到这里,二皇子便更加的卖力起来。 他的嘴唇离开她的嘴唇,一路向着她的鄂下吻去,她本能的抬起头,让他的吻更方便的落在她的肌肤上…… 此刻,在另一头,有着一个人影在慢慢的向站这一块走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另一位身影…… ------------ 离间 她停住了脚步,那紧跟其后之人也停了下来。 谢静娅一回过头,目视着赵文宣的脸,冷着脸对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自那次谢静娅陷害他之后,在只有二人的时候,俩个人早就不需要再装着端着了。 “难道不是你引我来这的吗?”赵文宣却是一脸的冷笑,“怎么,你想把陷害我与芸儿之事发生在你我的身上不成?” 说道间,他笑得有些轻浮起来,“如若是这样,你未来的夫君不介意将洞房之事提前给做了。” 谢静娅却是冷哼一道恶道:“无耻之徒!” “若论无耻,我还真不如我未来的妻子,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出那等陷害之事,不知道你做过之后,有没有夜夜睡不着觉啊?”他逼近她一步,“是良心不安还是身体不安呢?” 好不容易歹着个空跟了过来,赵文宣可不想事情就这么完了。 上一次,他害得他名声尽损,在书院一直都抬不起头来,这份恨他今晚就要还了她,让她也尝一尝被人指指点点的痛苦。 “龌龊小人!”谢静娅冷声回应着,“这么大好的时机,你居然跟着我不跟着你的心尖儿小美人,这样岂不是伤了我三姐姐的心!” “哼!就你这样的黑心奸,你连边静嫣提绣花鞋都不配!”赵文宣一想到那张美艳的脸,心里不由得一阵荡漾起来,也更加不屑地鄙夷起谢静娅来,“你别以为我只是刺激你,在我心里,甚至在众多的男人心里,你三姐姐她就是比你要美上千遍百遍万遍!” 打击一个女人的美貌,是一种极大的伤害,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打打击在谢静娅的身上。 谢静娅却是一点也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望着他道:“是啊,我三姐姐可是众多男子心里的女神呢,刚刚儿在宴会上,那二皇子的眼神可是不住的往我那三姐姐身上瞥呢。” 果然,谢静娅的话一出口,赵文宣的脸色便阴了下来。 “哎呀,这二皇子身边至今也没得个皇妃,我三姐姐又是未有亲事在身的人,若是这二皇子一时抵抗不住美貌的诱惑,向着我三姐姐提亲了,你也就只有望着的份儿。”谢静娅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连着望着的份也没了,你只有跪着望她的份儿。” 说着,谢静娅捂着嘴便笑出声来。 “贱货!” 很显然,赵文宣被她激怒了,嘴里忍不住的骂咧出来。 他的话一出,谢静娅的手毫不客气的挥在他的脸上,怒斥道:“我再不济也容不得你这种伪君子在我面前来侮辱!” 被谢静娅激怒的赵文宣像一头恶狼,望着谢静娅恶道:“你打我一巴掌,我今儿个晚上就要这里毁了你,让你也尝一尝名声尽毁的滋味。” 话一说完,赵文宣狠狠地向谢静娅扑了去,紧紧的将她的身体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熟练而残忍的伸向束在她腰间的绸带,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解了她的腰带,再将她扑倒,抬起她一条腿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引起谢静娅发出声音,然后他再将他俩的身体往着旁边的空出移出,便能很好的毁了她的名声。 只是赵文宣的奸计还未开始实施,谢静娅顶起膝盖,对准他的要害,狠而厉的顶了过去。 一个闺阁女子,居然会对一个男子使出这样一招,这完全是出自赵文宣的意料之外的。 赵文宣被她一顶,痛得冷汗直流,双手捂着自己的胯下,痛得直抽搐,再也顾不得形象,身体本能的向地上倒去。 谢静娅好歹是习武之人,这一顶自是聚集了身体里全部的力量,她恨不得这一顶能让他断之绝孙,当然,如若不是赵文宣反应灵敏,谢静娅刚刚猛烈的一顶还真能将他致残。 谢静娅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拍了拍被他扯零乱的衣角,带着一丝嘲讽地笑说道:“本小姐祝愿你从此以后断子绝孙!” 赵文宣痛得恨不得打滚,恶狠狠地对着谢静娅回道:“你个毒妇!” 对于他给她的毒妇二字,谢静娅欣然接受,眉眼笑开,淡道:“对了,刚刚我瞧着三姐姐从那边走了去,那后面好像还跟着二皇子呢,你若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便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当然,这得在你爬得动的前提下。” 说着,谢静娅不再看他一眼,留给她一个背影便转身离去。 赵文宣又痛又恨,气得真咬牙,当然,谢静娅的话他却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的眼神向着那边望去,忍痛挣扎一会便站起了身,朝着谢静娅说的那个方向走了去。 谢静娅则在转弯后一个路口折了回来,亲眼看着赵文宣朝着那边走去才放下心来。 在另一头的假山处,有声音在轻微的波动着。 “嗯……嗯……”她有些受不住的轻呤出声。 他的手仍在卖力的揉捏着,在她纤细腰上来回的摩擦着,她的声音让他差点失控起来。 二皇子一向是个定力很强的,没想到这谢静嫣,还真能挑起他身体里最为狂野的一部份欲/望,这更加的坚定他的念头,好好的开发她骨子里的那种媚淫的潜能,有着这样的绝色美人为她开路,定能省下不少的事来。 此时的谢静嫣,眼神迷离,嘴唇半张半合,一脸的红晕也不知是吃了酒还是身体的敏感所致,但是她的身子已经软如一滩泥,任着二皇子的手带给她一次又一次别样的新奇触感,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这样接触是如此的令她心神荡漾。 他的手从她的腰下一路滑,手指轻巧的挑开她的裙角,他的手便向着她的神秘地带游移了去。 身体被他挑得有些深痒难耐,待他的手隔着里面的一层里裤摩擦她时,她只觉得身体忍不住的擅抖起来,那是一种奇异般的快/感,那种快感迅速的蔓延她的全身,传至她的神经。 对于女人的身体,哪些地方最敏感最有冲击力,二皇子自是清楚得很。 他的手法敏锐而精准,摩擦之地正是谢静嫣的阴d之处,轻触那里,便会带给她酥麻软绵之异样快/感。 她的手紧紧的攀在他的肩膀处,嘴唇则轻咬着,她难受的想要出声,可是本能的又害怕。 可是强忍着快感完全让她接驾不住,待她正溢出声时,二皇子的嘴唇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唇,他的手同时不放弃在那里不断的摩擦着,她只感觉到自己的下面有一种东西不断的往外溢,那里空虚而又难受,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他的手从上往下一抚摸,但是一滩子水液,眼里的淫笑止都不止不住,猛然的从她的下面抽了手出来,将他手上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嘴唇贴着她的耳边,轻道:“三小姐不只人美,连叫的声音都美,美得那么淫/荡,简直让本皇子爱死了!” 听着他说她淫/荡,她又羞又气,再一听到他说她爱死了这样子的她,也便是又恼又喜。 她推开他,恼声地道:“你走开……我不要你理我……” “可是本皇子偏要理你,怎么样?”二皇子压着身体里的**,得不到释放,可是若就在这里要了她,万一惹出什么事情也不好,当然,还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让谢静嫣尝一点这方面的甜头,待日后她回了府,难不齐就会想着这事,下次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能一举拿下她。 谢静嫣虽然贪恋这方面带来给她的美感,却也知道自己所做之事自是与那淫/浪之人没有区别,所以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自然就能反应过来。 苏氏曾教过她,对于男子,要懂得欲拒还迎,让他尝点甜头之后要表示出怒气和委屈,这样才会让对方越是渴望拥有她。 “臣女要回去了,请让开!”谢静嫣佯装生气的样子怒了起来。 “不……我偏不……”他却死皮赖脸一般的不让,这样其实更能让女人的心里有满足感。 他却很是得意的再次压回她的身子,用力的再次翘开她的嘴唇,狠狠地又吻一次才松开。 “你个无赖!你放开我!”谢静嫣挣扎了几下。 二皇子贴在她的耳根处用着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道:“本皇子一定还会再找你的!你先在这里呆一会,等我出去后你再出去。” 说完后,二皇子的手还在她的胸上揉捏了两下才淫笑地松开她的身体。 他侧过身,四周望了一眼,没有发现人影便走了出去,留下谢静嫣浑身不安的呆站在那,身体有些麻木的走不动,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被二皇子吻过的嘴唇上,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他说他还会再找她的! 这足以证明,他定是对她上了心,如若不是,干嘛要说再找她之类的话。 这一刻,她完全只沉浸在自己成功引起二皇子对她动心的魅力中,完全忘了男人贪恋的只不过是女人一时的身体。 当她有些出神的沉浸在美好之中时,一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手快速的从嘴唇上拿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 委屈求全 他阴沉着脸,望着一脸诧异的谢静嫣。 就连他氯得血流涌上时,他还觉得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清纯。 “为什么?”他喃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赵文宣那痛心且阴冷的脸,谢静嫣本能的心虚起来,她曾对着赵文宣有过一时的好感,他们还曾书信往来过。 刚刚发生的一切,肯定是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这般的置问。 对于他的置问,她既心虚又骄傲,因为这代表着又一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且这个男人还是谢静娅未来的夫君,对此,她便更加的兴奋起来,同时,当她想到谢静娅时本能的想起了那天谢静娅对她说的话。 “赵世子……”她抬起那双媚眼,努力的挤出两滴金豆子,“我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 “是不是二皇子对你?” 谢静嫣突然低声地咽呜咽起来,轻轻的抬起衣角,委屈地说道:“我不从他,所以二皇子便没有对我怎么着,可是……可是我好害怕……” 赵文宣的手紧紧的握成一团,刚刚他在假山的背后将一部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没成想二皇子会对着他心爱的女人有所企图。 “你跟我说,你对二皇子是不是有所动心?”赵文宣并不傻,有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成的。 谢静嫣听出他的话来,赵文宣对她起了疑心。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脑海里却在飞速的运转着,她要不要先稳住赵文宣?日后这个男人于她有没有益处? 自她有了进宫的念头,对赵文宣这个宁国公的世子爷少了几分念想,可是现如今,皇上健在,日后皇位属于谁并不明朗,甚至她对谢静娅给她说一番话在骨子里是相信的,如若她一个选择不慎,是即有可能丢了她的性命。 想到这些,她便委屈起来,凄凉的眼神无助的望着赵文宣,“我一介小女子,被二皇子堵在这里,论力气我抵不过他,他不让我走我又怎么能过得去呢?” “难道你就不会呼救吗?”赵文宣寒眸一冷,盯着她的眼睛却一眨不松。 谢静嫣却是一阵恼,“赵世子,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我呼救,惹来其他的人发现,那我的清白就毁了。” “旁人看到我与二皇子在一起,哪怕我是被用强的,可是谁会信呢?我只是一三品大员的千金,二皇子却是真龙之子,旁人不仅不会相信我是被用强,反而会觉得是我不知廉耻勾/引二皇子。” 说道间,她眼角的泪说流便流,望着他一脸的委屈着,“赵世子,请您告诉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反抗?” 她这样一解释再一委屈再一流泪,赵文宣平日里的阴冷精明在此刻完全无用武之地,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怎么会如此不幸,更恨二皇子贪恋美色竟逼着她到这一步,想想便觉得可恶。 “静嫣……”他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想要去拭掉她眼角的泪痕。 谢静嫣却是一甩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气道:“我虽只是一介小女子,却也不容不得你们一个个的羞辱我!” 说完后,她用尽全部力气推开赵文宣,提起裙子的一角便从侧身转了出去,佯装着气愤而被羞怒的神情跑开了。 赵文宣想要解释却又不敢就这样追出去,怕万一被人瞧上,那他跟谢静嫣就彻底的毁了,已经有了前科如若再惹出什么事来,岂不是更令皇上不喜,惹了皇上宁国公也不会饶了他。 最后,他只恨恨地将拳头砸在了假山一处,暗自痛恨二皇子竟然强行威胁谢静嫣。 跑开的谢静嫣,在月色和灯火下,窈窕的身材显得妙曼多姿。 在跑了一小段后,她便停了下来,稍整姿容,慢慢的朝那灯火阑珊之处走去。 “三姐姐,你这是从哪来啊?” 谢静娅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谢静嫣差点摔下去。 “五妹妹,你这是想吓死我吗?”谢静嫣的手轻拍着胸口呼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心虚之事吧,若不然怎么会被我吓住呢?” 灯火下,谢静娅香芋色的衫裙更显柔和,谢静嫣将她打量了几下,轻笑着回道:“五妹妹什么时候对我这个三姐姐如此关心了?” “这宫里头到处都是人,我还真怕妹妹做出什么有伤风化之事,丢了谢府的脸!”谢静娅给了她一记轻蔑的眼光,看着她眉眼间神采飞扬之色,猜测着她此时的心情定是大好。 她的鄙夷,让谢静嫣十足的气恼。 谢静娅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瞧着二皇子也是朝你刚才来的那条路走去的,你最好是没有与二皇子有什么关系,我这个做妹妹的得给你担个醒,最好别与二皇子这种人有染,若不然父亲定会生气你想攀高枝,那可不是我们这种品级的人能攀附的。” 谢静嫣听着谢静娅如此提醒,倒是让她心里极为的得意。谢静娅如此害怕她与二皇子有染,定是怕二皇子日后会娶了她,如若她成了二皇子府里的女人,在身份上定是要高出谢静娅许多,她这会子这么着急的提醒便足以证实了她心中的害怕和担忧。 “谢五妹妹的提醒,我这个做姐姐的定不会做出什么有伤风化之事,更不会与那些身份高贵之人有染,因为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谢静嫣乖巧地回道,顺着谢静娅的话应下去。 “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最好。”谢静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想着日后能攀高枝,若不然摔得你粉身碎骨,到时候别怎么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完,谢静娅扬起高傲的头走去另一边。 谢静嫣却是对着她的背影冷笑,谢静娅阻止她做的事情,她当然要做得更漂亮。 想到今个儿晚上自己成功的引起众人的注意视线,她满心欢喜。 她想到自己同时哄得两个男人围在她身边转,她就不由得窃喜,这种被众男优秀权贵男子爱慕的心情让她很有满足感,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跟手段,定能让更多的男人围着转,到时候她定能从中间选出一位最配得上自己的男人成亲…… ………………………………………………………… 今天出去办了些事情,迟来的一章,各位亲等得辛苦了! ------------ 毁容 东风夜放花千无数,此刻的夜空当中,烟花转瞬即逝,如悬花一现。 谢静娅静静的望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很多东西都如烟花一般,怒放的时候恍若惊鸿,逝去的时候寂寥陌陌。 她在一堆的烟火中,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她爱的,她恨的……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到处都是酒杯交错,这样的场景,用皇上的话来说,这是越北规格矩的宴会,没有大历那么多的男女大防,因此,场景自然是格外的欢畅却偶尔有些拘谨。 皇上望着那些绽放的烟花,想到的竟是顾老夫人曾说的,她喜欢在烟花下与心爱的人一块跳舞……他微有些浑浊的眼神变得清亮起来,就像很多年前看到她在他面前翩若惊鸿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很美?”一个声音在谢静娅的身后响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有些寂寥地道:“再美也不过转瞬即逝!” “我祖母曾说,她喜欢在烟花下和她爱的人跳舞,跳一曲别人都不懂的舞,哪怕烟花再短暂,但也要抓住它最美的时间留下最美的东西。”顾海源的眼神与着她一样望向那夜空。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定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这是谢静娅第一次听人说起顾太夫人。 片刻之后,谢静娅轻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他们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她没有回头,他亦没有上前。 “还记得你去江南帮我查的东西吗?”她幽幽淡淡地说道,一脸的淡若自然。 “记得的。”那是查关于丑婆的事情,结果查出丑婆与王丞相之间的牵牵绊绊。 “我想你将查到的事情匿名告诉他,让他主动的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皇宫里的美景灿烂,天下的权位纷争,在未来会有无数的人因着这些美景灿烂而诛九族,她不想再看到上一世的事情重蹈覆彻。 一个没有了权位傍身的老人,自会远离这些纷争,不管王丞相至今要留在朝廷是为了什么,但是在谢静娅看来,必须让王丞相身上没有任何的权位,这不仅有利于丞相府一族的安全,在另一方面来说,削了苏氏的背景,一个没有了娘家背景撑腰的苏氏,看看谢安邦对她还会不会爱得一如既往? 顾海源沉默良久,才道:“好,给我一些时间。” “嗯!”谢静娅转过身来,对上他静泌而温柔的眼神。 烟花在她们的上空静静绽放,顾海源很想做一件她外祖母爱做的事情,或者…… “如若我完成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件谢礼?”这是顾海源第一次对她提出要谢礼,他说得袒荡而真诚。 谢静娅浅笑着迎上他的目光,甚至都不问他要的是什么就直接道:“好!” 她的笑就如同此刻的烟花一样瞬美。 “我想看你在烟花下跳舞!”说出后,他有些害怕又些期待。 听到他的请求后,她的眸子一段时间处于错萼。 他询问的眼神望着她,好似在期待着她的点头,她就像着了魔一般的点下头去。 那一刻,他欣若狂喜,激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样静好的时刻,突然人群哄动起来,大声地尖叫着。 “你在这里别乱走动,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顾海源听到尖叫声,整个人的神经便紧崩起来,脸上恢复了一惯的冷静。 “好!”她听话的点头应道。 人群的尖叫声是从北边传来的,顾海源的速度很快,眨眼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谢静娅也顺着那边走去,只是速度有些慢。 没多一会,便听见有人在大声地说道:“太子殿下出事了……太子殿下受伤了……” 谢静娅听说是太子殿下受伤,她的神经一紧,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在她东张西望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没有回头,而是本能的抓住那只手,腿向后踢去…… 好在那人是个反应快,一个晃身便转到了她的前面,大惊道:“差点把我摔倒!” “六皇子……”谢静娅没有想到拍她肩膀的是六皇子。 “是不是吓着你了?”他的眼神如水一般的温柔。 谢静娅微微的侧过他的视线,淡淡地回道:“没关系。” 除了在开宴时见着六皇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曾见他。 “刚刚听到那边有人在惊呼,说是太子殿下受了伤,你不过去看看吗?”谢静娅轻轻地说道,太子殿下怎么说都是他的兄长,理应过去探看一番。 六皇子脸上也满是关切,回道:“我正准备过去看看,没想到遇上你,所以……” 他眼神里的期盼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要去找婉公主,六皇子自便吧!”谢静娅淡淡的应道,她曾答应过华贵妃,绝不与六皇子有染,所以,在一切都没有明确的时候,她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招惹华贵妃无疑是为自己树一大敌。 不等六皇子再说什么,谢静娅便与着太子殿下受伤相反的方向走去。 六皇子静静地望了几眼她的背影,才向着太子殿下受伤的方向走去。 待谢静娅找到汤雅如时,好些个汤雅如的夫人太太在听说了太子殿下受伤一事之时,便作鸟散作走开。 汤雅如拉了拉谢静娅的手道:“在传来太子殿下受伤之前,荣国公史大太太与皇后娘娘提起我娘亲在世时,曾与史大少爷议过亲的事情。” “那皇后娘娘怎么回的?”谢静娅问道。 汤雅如应道:“皇后娘娘只是笑了笑,说这事要看皇上的意思!刚说完就传来太子殿下受伤的事情,皇后娘娘便连忙赶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笑,看来,那些个事情还真与荣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这个时候,谢静娅与汤雅如则静静的坐在宴会的一角上,不去参与热闹,这毕竟是皇宫,这些个事情参与进去,如若遇着个坏心的,指不定会受什么牵连。 最后,这场宴会在皇贵妃的主持下散了去。 汤雅如暂时先回谢府,至于清婉殿居住的事情,待一切整理好,皇上自会派人来接。 谢太夫人见着汤雅如更加的客气起来,左一个婉公主右一个婉公主的唤着。 走着去马车的地方,一堆的夫人太太都很沉默,不敢议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至于太子殿下伤到哪,谢静娅只得悄悄地问了刘氏,“外祖母,太子殿下伤哪了?” 刘氏见着周边是谢太夫人一府的人,便压低声音回道:“太子殿下在放烟花时,伤着了半边脸,一只眼睛怕是要废了。” 说到这,刘氏无疑的惋惜起来,好端羰的一个太子,竟然会遭受此等意外,毁了容,这皇位怕是……刘氏对政治再不敏感,也不由得皱起眉来。 谢静娅一惊,这毁了一只眼和半边脸,虽然不会要了太子殿下的命,但这比要了他的命更恐怖。 “好端端的,怎么那烟花就会伤着太子殿下呢?”谢静娅不解地问道。 刘氏却道:“别问这么多,你一个女子家的,只管做好你的事情便可。” 在刘氏看来,这些事情言论得多知道得多,于谢静娅并没有什么好处。 “外祖母,我日后是要嫁去宁国公府的,有些事情多知道一些,于我是有好处的,不是吗?”谢静娅从另一个侧面角度去提醒刘氏。 果然,刘氏一想觉得确实也是的,便就将她知道的全告诉了谢静娅,“当时太子殿下受伤时,我与你外祖父离得并不算远,赶过去时,太子殿下满脸是血,后来皇后娘娘赶了过来,忍着痛便发作身边的人,审问没多久便有人招了,说太子殿下点的那烟花是三皇子送来的。” “啊……”谢静娅惊得停下了脚步,怕被人发现,刘氏使了一股了劲拉着她走了好一会。 “依外祖母看,这事情会是三皇子做的吗?”谢静娅的声音压到了最低点。 刘氏却是皱了皱眉,“按理说,如若一个人要害另一个人,不可能明晃晃的将把柄捏在别人手里的。” 诚然,如刘氏所说,这中间定是有人陷害三皇子,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势必会对三皇子和柔妃娘娘下手,如若三皇子是被人冤枉的,那这便是两败俱伤之事,能做出这事情的,在谢静娅看来,定然与二皇子拖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谁帮的二皇子,会是宁国公吗? 没一会,她们便到了停马车的地方,与着刘氏话别几句,看着刘氏坐上马车,望了好几眼,才放下帘子。 离别时,刘氏拉着她的手,让她有时间回丞相府去住一住,谢静娅点头应了下来。 她想,外祖父年岁也大了,辞了官与外祖母相守着过日子,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这于刘氏来说,应该是乐于见到的,从刘氏的神情中,对于权势并没有什么**。 这样便是最好的,希望在不久之后,便能听到外祖父辞官一事,然后再从族中抱养一孙子,没了权势,自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赶着算计丞相府了,在谢静娅看来,于老人来说,晚年最大的幸福应该就是含怡弄孙,就算日后王丞相知道背后一切的事情是他这个外孙女做的,谢静娅也不会后悔。 …………………………………………………… 起晚了,先奉上一更! 谢谢亲的金牌,很给力!! ------------ 京城女院 两个月后,京城女院新一届的招生已以火热的进行中,京城有权势者,府里大凡适龄的女子都会想尽办法的送来京城女院学个两三年,以便日后议亲时能为自家的闺女增加一个高度。 这两个月中间,太子殿下毁容一事最终以死伤数十位宫女和太监而告终,毁容一事发生后,皇上也并没有发出废太子的圣旨或是口谕,反倒是那些大臣在私下里自我衡量和讨论,在他们看来,一国之君,不要求风流倜傥,但至少得五官健全…… 因此,原本属意于太子的一些官员,私下里已经开始向别的皇子投去。 一个月前,皇上将其义女婉公主许给了越北三皇子做皇妃,并许诺大历与越北永结为好,不生战争。 在汤雅如离开大历跟随越北三皇子去越北时,她们俩约见了一面,达成共识。 谢静娅希望她嫁去越北后,能更多心思的向着阳光的一面,至于仇恨,她会帮她查出来,当然,汤雅如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她之所以愿意嫁去越北,更多的是为了日后。 她不知道那越北三皇子是不是汤雅如的良配,但是比起荣国公史大少爷,至少在给人的正义感中,越北三皇子远胜于史家齐。 座落在西山脚下的京城女院,在这夏末的时候,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官家千金小姐,个个都是妙龄少女,都抱着提升自我运程的心态来到了京城女院,这里将是她们人生的另一启程,有人在这里得到了名满京城的称号,有人在这里找到了如意的亲事,有人在这里去了皇宫当女官…… 今天,谢静娅与着谢静嫣也来到了这里,送她们的是谢太夫人与二太太。 二太太拉着谢静娅的手,很是亲热,说在这里好好学,待明年,七小姐也可以来女院找她们玩。 谢静娅却在二太太拉她手时,见着一辆马车在她们马车的旁边停了下来,里面出来的是荣国公二小姐史湘灵。 史湘灵见着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给了她一记有你好看的眼神,便抬起头高傲的往前走了去。 京城女院有很多的规矩,进京城女院,必须签字划押,如若出了问题,京城女院概不负责,来到这里的人,就必须无条件的接受这里的规矩,否则,一律拒收,尽管这样,依旧有很多的官宦人家将自己府里的嫡女或庶女送来这里。 京城女院创办至今,已有十一年。 最开始,来这里求学的基本上都是些被主母送来这里“吃苦”的庶女以及一些慈善堂里的孤女,没想到,这些庶女来了这里,反而变得出类拔萃起来,要么嫁进王府成了侧妃,要么进宫当了女官,甚至有被侯门嫡子选为正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是一个人脉积累,有些东西只有时间长了才能知道它的重要性。 渐渐的,一些主母便开始尝试着将自己的嫡女也送来这里求学,为的便是日后在亲事上能让人高看一等,她可是在京城女院求过学的,她的刺绣是跟着女院里的张师傅学的,那双面绣还是李师傅亲自教的;她的管家能力是女院的韩师傅教的,还跟着白师傅学过厨艺,最擅长做徽菜和点心…… 在京城女院,只要你愿意学习,你可以学到很多实用的以及为你锦绣添花的。从女红厨艺管家这些到琴棋书画,无论你是想学一技之长还是锦绣添花,都能找到适合你的一门。 学厨艺女红以及算法最多的,都是一些慈善堂的孤女,或者是一些贫苦人家的好女儿,其父母不愿意让她们去当丫环,所以便卖到京城女院来求学,学成后的五年内,她的身契都是京城女院的,五年之后,她便是自由身,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录用,其收录的要求特别严苛。 到后来,那些主母将嫡女送来时,便会为自己的女儿配一个丫环来女院学一技之长,以便未来做陪房时能起到帮助,当然,女院除了慈善堂合格的孤女以及买来的良家子不需要收取银子之外,其他的均需要收银子,并且收取的银子非常之多。 来女院学习,最少两年,一年收银一千两,丫环四百两。 二年内,如果有哪位学员不守院规,予以开除。在京城女院这十一年内,共开除三位小姐,两位商家千金和一位官家嫡女,如是这样,反而有更多的人将嫡女送进来,如若你不送,反倒会有人觉得你府上的千金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或者是有隐疾之类的…… 这些年,京城女院成了更多权贵之流追寻的脚步,它也成了京城里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京城女院有院规,凡是不遵守院规,在休沐之外擅自离院者一旦被抓则被遣送回府;如若某位学子在院内做出有伤风化之事或是出了有伤风化之事,则被遣送回府,只要不是在女院内被强x等之类的,女院概不负责! 一系列的条约规定,当你签字画押时,便代表你接受院内的所有规矩,凡小姐均得在其责任人的监督下签字画押且责任人也得签字画押。 当然,这所有的一系列规则,京城女院都会在官府报备,征得官府的同意才开始实施的。 送女进京城女院,高风险高回报,送前请谨慎!但凡送来女院的主母或是其他责任人,都会看到女院发给其责任人的一份说明。 比如,女院里所有的人都其按规则办事,如若有人起了异心,贪了外面的景色偷逃出府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事情,女院是概不负责的,并且只要是女院里的任何一人不遵守规则,出了院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负责,女院是一个严森却又自由的地方,来这里的求学的人都得学会最基本的一条规则:自觉。 因此,考虑到安全性的一方面,很多主母将自己嫡女送来时,一般都会在十一岁以上,当然,只要满九岁的,女院便会收纳。 有些主母看到那些个可能出现的坏情况,惊吓得连忙将自己的嫡女带回了家,留下庶女或者连庶女也带回去,更多的是毫不客气的在上面签字画押!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都是念过一些书的,看着上面的一些个条条约约的,哪怕是看过一次的谢太夫人再看一次时,还是不由得冒冷汗,当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狠下心送谢静婷来的。 “二丫头,五丫头,你们俩可想好了,进来了如若出了事,不仅丢了你们的脸面还会丢了谢府的脸面!”谢太夫人郑重其事地看向二人道。 “祖母,孙女想好了,好好在这里求学,不给谢府丢脸!”谢静嫣仰着头坚定的回道。 谢静娅则是拿起旁边的毛笔,毫不犹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自己的手印。 这一幕看在旁边一位穿着黄衫的小女孩眼里,大大方方地对着谢静娅道:“这位妹妹好有魄力,不知怎么称呼?” 谢静娅见她气质不凡,长相又是清美可人,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清澈如水,眉眼处的真诚一目了然,一看便知是个灵动且心地不错的女子。 她上前微一行礼道:“小女子谢静娅。” “可是谢府的五小姐?”那黄衫女子微眯着眼笑了笑道。 “是的,不知?”谢静娅也不奇怪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所知,她被皇上赐亲一事京城里很多人知道。 那黄衫女子也行了一礼,道:“小女子顾初晨。” 一听对方姓顾,再一细打量,这顾初晨的眉眼之间还真有几分神似顾海源,心里的好感一下子便暴增起来。 两个人倒是越看越顺眼,没一会便问着对方喜欢什么,想学些什么东西…… 最令对方意外的是,除了一些平素大家闺秀会学的东西之外,她们俩人都准备选骑射,这骑射在京城女院一向是冷门,不过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位特别的女子会选这一冷门。 谢静嫣见着谢静娅居然这么快就在女院找到了投得来的人,心里很是不爽,却也只得压抑着。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签字画押时,便只剩下最后一门,便是身体请脉,有专门的女大夫和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坐阵,只要身体没有大的传染病如痨病等之类的就行,当然,这也是为了给那些将自己女儿送来的责任人一份安全的信任。 考虑到小姐们的害羞,自然都是单独进去的。 从里面请脉出来的小姐们,虽有些羞意,却是个个欢喜,自是平安无事之态。 轮到谢静娅时,她一脸平静的走进那身体请脉之门。 进去后,只见着里,坐着一位女大夫和两位老道的嬷嬷,还有一位管事模样的妇人。 寻问一番姓名等之类的信息外,便让谢静娅伸出手让那女大夫检查,诊了一会子脉,又询问一番之后,只道身体很好,没有问题。 待谢静娅以为没事之后,那管事妇人让谢静娅走到那两位老嬷嬷的前面去检查身体是否有隐疾…… …………………………………………………… 会不会有隐疾呢?晚上再更新…… ------------ 隐疾 谢静娅走至二人面前,微行一礼。 其中一嬷嬷站起身来,打开左侧的一屏风,对着谢静娅道:“谢姑娘,请!” 谢静娅向着屏风内一望,只见着里面有张小床榻,上面铺着锦毯,她有些纳闷地问道:“嬷嬷这是让我躺在上面吗?” “是的,请谢静小姐配合老奴一下。”那嬷嬷脸色平常,没有任何的异动。 谢静娅却有些不解地问道:“嬷嬷这是要查什么?” 那嬷嬷也不瞒她,只道:“查一查姑娘是不是冰清玉洁之身。” 谢静娅听她如此一说,便觉得脸色一红,要查是否冰清玉洁之身,自然是要将下身对与这婆子,想来便觉得心里不自在。 “怒本小姐冒昧,我从不知女院还有此一项要查?” 那嬷嬷见她多问,也不生厌,只道:“此前是不需要的,因着今年有位小姐生了事……所以,为了稳妥起见,现如今便需要检查这一项。” 谢静娅见着这一条着实有些怪异,便道:“在求学之前,本小姐与着我的祖母便签字画押,对着女院的一切规则表示毫不议异,如若是本人犯了错,承诺与本院绝无任何关系,而现在,却说要检查这一项,让本小姐很是不解,因为本小姐觉得这不属于女院的规则。” 那嬷嬷见着谢静娅抗拒此项,不紧不慢地说道:“姑娘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不接受检查离开女院;另一种是接受检查留下女院,本院只对姑娘是否冰清玉洁做个备案。” 谢静娅微眯着眼,轻道:“那如若本小姐既不接受检查且要留在女院呢?” “那怒老奴无礼,只好请姑娘回府绣花了。”那嬷嬷脸色平常地回道。 从这京城女院的各项约束和规则来看,她都能理解,唯独这一条让她无法理解,她又不是进宫选秀,查这东西干嘛。 “姑娘,如若您考虑好了,便请吧!”说着,她弯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轻声而有力地道:“老奴之前是负责宫中秀女查检的嬷嬷,对老奴的经验和资历,姑娘尽管放心。” 谢静娅咬了一下嘴唇,去还是不去? “请姑娘尽快做决定,不要耽误下一位的检查。”那嬷嬷轻声地催促了一句。 如果这是规矩,那她不查便是坏了规矩,依着女院的严厉,是断不可能留下她的?如若她硬强着不检查留下来,把握是几分? 谢静娅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这样风险太大,如若一个不好,外人反而会觉得她不洁身自好担心被查出什么不对,所以不愿意检查,这样一来的话那她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只得忍了忍心里的怒,走向了床榻,而后,那嬷嬷便将屏风遮住。 在那嬷嬷的声音中,谢静娅只得撩起她的裙衫,然后再脱下她的里裤……再净下体对向那嬷嬷…… 虽然那嬷嬷查看的时辰很短,谢静娅却觉得过了很久,待那嬷嬷说“起”时,谢静娅便快速的整理好自己。 那嬷嬷再度拉开屏风,脸色平静地对着那管事妇人道:“谢姑娘,非处子之身!” 非处子之身,这五个字说出来时,谢静娅完全惊掉了。 “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非处子之身,你这是侮辱!”谢静娅气得满脸通红地辩解,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那她谢静嫣在这京城便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那嬷嬷倒是非常的定闲静气,再一次的重复道:“老奴的意思是姑娘已非处子之身!” “胡说八道!” 这一刻,谢静娅的心绪完全乱了,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如此的狼狈和不镇定。 那嬷嬷脸色微变,有些愠色地说道:“老奴从事这项检查已经三十年,从未失过手,姑娘这话岂不是要砸了老奴的招牌!” “本小姐从未做过什么苟且之事,何来的嬷嬷口中说的非处子之身。”谢静娅冷静心态,坚定地回道:“对于嬷嬷的检查,本小姐自是不满意,我若不满意,自然容不得你这般的侮辱。” “姑娘若是清白之身,老奴我愿意接受惩罚,对于老奴的判断,老奴坚持一字不改:姑娘非处子之身!” 突然间,有人闯了进来,这闯进来的人正好听到了后面一句话。 “天啦,谢府五小姐竟然是非处子之身!”她的声音很是尖锐,后面等着检查的几位小姐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人都面色凝重,悄悄的交换着眼神讨论着。 那管事妇人一脸的严肃和冷厉地望向闯进来的人怒道:“这里是检查之地,谁允许你没有被召唤就闯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见着进去那么久不曾出来,不免有些担忧,便过来看一看,谁知道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那女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不是别人,正是史湘灵,她望着谢静娅故作惊讶地道:“谢静娅,本小姐还真没看出来,你的作风居然如此的下作和不要脸,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面,我都替你蒙羞,但凡有些廉耻之心,你都应该赶紧逃出去,躲在谢府一辈子别再出来见人了。” “这里没你的事情,赶紧出去,如若不然,休怪女院对你不客气!”那管事妇人下令道。 史湘灵捂嘴笑后,连忙恭手道:“不好意思,我马上退出去!” 谢静娅站在那里,只觉得五雷轰顶,深深的压在她的头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史湘灵这一搅合,不出半刻中,女院所有的人都能知道今儿个谢府五小姐的丑事,她的名声便不仅只是受损这么简单了,在她出去之前,不管能不能阻止,她都必须将事情说个清楚。 “史湘灵,你站住!”她在后面唤住了她。 史湘灵转过身,对着那管事妇人俏皮地道:“是她叫我的,所以我才留下来的。” 那管事妇人欲发作,见着谢静娅已走了过来,便暂时的忍了下去。 见着谢静娅前来,史湘灵毫不客气望向她,只要她出了这个门,谢静娅便会永远的被她踩到底下,永不得翻身,想到这,便觉得大快人心! ……………………………………………… 今日更新毕。 ------------ 清白之争 看着谢静娅那阴沉的脸色,史湘灵便觉得一阵快感舒畅在她的体内传递着。 她双手环抱在身,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五小姐想收买本小姐?” 谢静娅逼近她,抬起手来。 史湘灵本能的侧退着,有些花容失色起来,“谢静娅,这里是女院,打人是要被开除的!” 女院里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能随便动手打人,超过三次者开除,严重者一次就会被开除。 谢静娅只不过伸手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倒是吓得史湘灵不轻。 “看来史二小姐对我很是有些误会,所以本小姐想劝你,有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管好你的嘴巴。” 史湘灵却是尖着嗓子,啧啧两声地道:“呦,五小姐还会威胁人呢?我好怕的呢……本小姐胆子小,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哪像五小姐那么大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敢做啊。” 谢静娅见着她一幅完全不可通融的嘴脸,恨不得再抽她两嘴巴,可是她再想动粗,也不会笨到在这样的场面动粗,若不然她就更别想要名声了,这史湘灵怕是巴不得她动手,这样她便更能理直气壮的给她添油加醋。 她将目光放在那管事妇人的身上,轻道:“这位姑姑,我的事情并没有完全落实,这中间一定是误会,我要求换一个嬷嬷查!在这之前,还请姑姑将这屋子里的人以及外面的几位小姐的嘴巴管好,我相信,这是女院一向遵守的规矩,是吧?” 那管事妇人见着谢静娅如此灵敏的将这棘手的事情交给她,便仔细的打量了她几下,只见她生得娇美却不失端庄,体态优雅却不失规矩,气质清新高贵,算得上一位不错的美人儿。 “谢姑娘,我只能说在事情水落之前能保证不走落风声,但是事情查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况,还会不会有人背地里议论,这事我不能保证,因为女院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这里所有的求学者。”那管事妇人是个人精,有些事情管得了一时,管不住一世。 私下里讨论,只要没有遇到,谁也不知道,如若她承受不住这些个谣言,日后背地里受人指指点点的谣言便能将她杀死。 谢静娅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求那管事妇人时刻管着,能在真相出来之前管好事情便已经不错。 “我想请这里的几位作证,我得和这位替我检查的嬷嬷签字画押,如若这嬷嬷检查有误,必须接受牢狱之灾,这是她对我一个清白女子侮辱的代价。”谢静娅冷狠地将目光射向那嬷嬷。 那老嬷嬷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老奴愿意签字画押。” 停顿一后,那嬷嬷又补充一句,“如果老奴的检查没有错,不需要罚这位姑娘什么,因为她年纪尚小,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这样有损名声的事情已经于她是很大的一种伤害了。” 谢静娅见着那嬷嬷完全处变不惊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突然间,她想到了上一世,她的新婚之夜,她没有象征处子之身的落红,难道……想到这,谢静娅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前面好似一滩黑水,她完全看不清方向…… 史湘灵听那嬷嬷的话后,不由得睁大眼睛,佩服地说道:“这位老嬷嬷一看便知心地纯良,倒是某些人,居心叵测,想着用这样严厉的惩罚来威胁老人家,没想到这老嬷嬷如此深明大义,不畏权势所迫,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因,由此可见,只能说明……” 她的目光转向谢静娅道,“只能说明谢五小姐做过有伤风化之事,已非处子之身!” “我相信她!”清亮的嗓音传了进来,只见着那一抹黄衫映入人的眼帘,来人正是在报导处与谢静娅有过一面之缘的顾初晨。 史湘灵见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女子,有些不屑地厥起嘴来,“你说你相信谢五小姐,请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顾初晨眼波微转,婉转一笑,轻道:“我就是相信她,你能怎么样?” 见着她挑起眉眼却甚是好看的样子,握了握手冷道:“你相信也没有用,因为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 顾初晨围着史湘灵转了转,上下打量一番,握着下巴,很是认真地道:“瞧你面相,下巴太尖似有尖酸刻薄之相,再一瞧你脸颊的颧骨突出,定是克夫之相,细看你的眉眼,两眼之间长得有些,定是……” “你给我闭嘴!”史湘灵气得浑身擅抖,她堂堂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居然被人在这里指手划脚。 “怎么,你生气啊?”顾初晨却是巧笑嫣然,一脸的天真道:“我只不过实话实话,你若是在这里动手打人,是要被开除的哦?” “你……”史湘灵气得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 “我叫顾初晨,随时恭候你的大驾,不过你自己要衡量好,我可不是那煮熟的包子,让你一捏一个准。”她轻轻地走近她,笑着在她耳边道:“我是刺猬,你一碰我我就扎你,扎得你动都不能动!” 想她顾初晨何许人也,且不说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是她的骨子里正义之血,敢爱敢恨便是她的本性,别人对她好三分,她对别人好七分,别人对她凶三分,她同样也会凶七分回去。 没办法,顾太夫人教她的,谁叫她总是有事没事老想着出去“流浪”,一女子家出门在外,就必须得“狠”,这是顾太夫人教她的。 谢静娅对于顾初晨的言语相助,很是感激,可是她此刻心绪一片零乱,心里完全没有底,如若真如上一世一样,那她真的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并且是输得毫无尊严…… 顾初晨见着她忽白的脸色,以为她是被这些人给气的。 “京城女院,自创办以来,从未听说过有检验女子之身一说,待禀了上面的人,定会知道这中间是谁在作梗,这件事情必须得禀报院长,查清事实!”顾初晨一板一眼,完全看不出是个十岁的姑娘。 那管事妇人肯定地回道:“检查女子之身,便是得了院长的指示,如若院子没有批,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吗?”顾初晨淡淡地回了一句,对这管事妇人的话满是怀疑。 史湘灵见着顾初晨那幅比她还嚣张的样子,心里着实不爽。 “你姓顾,这京城里姓顾的门第最高的便是晋国公府顾家,就算你是顾家的嫡出小姐,你那手也伸不到女院来,别搞得自己跟公主似的,一脸凡事你说了算的表情。”史湘灵一股恼的将不爽全发泄出来,“别端着自己身份高便了不起,要知道能来这女院的人,不是每一个你都得罪得起的。” “你不就是荣国公府的史二小姐史湘灵嘛,你大哥史家齐为着怡香院的凝香姑娘大打出手,跟那德唱班的戏小桃红以及小桃红的哥哥都被京城里人的津津乐道呢。”顾初晨眼睛一眨不眨,又轻轻地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怕是你还不知道呢。” 史湘灵听着她说道自己的哥哥,已然被气得抓狂,真恨不得扬起手来捂住她的嘴巴。 顾初晨却是一点也不怕她反击,说得更加顺畅起来,“你哥哥自诩是京城七君子,诚然不知自己是个多么虚伪的伪君子,所以这一届的入学,京城书院拒收你的哥哥,你那哥哥不满,还对夫子大打出手,最后京城书院的山长将你那哥哥开除了。” 屋里的其他几位听着顾初晨如此了如指掌的说话,心里不由得惊叹,如若这消息属实,那这顾府七小姐的消息灵通也太厉害了! “你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那山长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开除我哥哥……”说到这,史湘灵发现自己着了她的道,差点说出更糟糕的话来侮辱京城书院,要知道这京城书院跟女院是有着很多关联的,侮辱自己的书院,那可等同于侮辱山长,如若她还想在这里呆下去,侮辱也能私下里,当着这么多人,她想要洗脱干净都不行。 顾初晨地是瞪大眼睛,等着她开骂,发现她就此停了下来,懒懒地道:“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没意思!” 说着,她便走到谢静娅的身边,对着她一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来一定是有误会的!” “嗯!”谢静娅应道,心里却满是苦涩,这一刻的滋味,没有人能懂。 待协商一切之后,接下来的几位小姐检查完毕之后,便让那管事妇人安排到其他的地方,在谢静娅的事情没有落实之前,她们只能住在这里,哪都不能去。 那些个被关在另一处地方的小姐们,有一些千金小姐们的心里自是生了许多抱怨,做错事情的不是她们,反倒那有伤风化的下贱之人不用关,倒关起她们这些冰清玉洁之人来,一个个暗恨着出去后绝不能饶了这谢静娅,让她这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 洗脑 史湘灵见着其中几人的脸色不好,便在她们面前大肆的抱怨。 “凭什么?本小姐真是倒霉,竟然与着这样不知廉耻的下作人同为女院的同窗!” “就是啊,这女院是神圣的求学之地,不曾想还能混进如此不要脸的人,若说这谢五小姐,还真是大胆的,年纪这么轻,却敢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来!”说这话的,是抚安伯的九小姐孟含珠。 “这等下作之人,不知道是与着什么样人的苟且,真是个不要脸的荡/妇。”没了那些个管事的妇人在,史湘灵骂起人来绝不含糊,什么样的粗口都说得出来,与着她那哥哥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白得我们这群人跟着受罪,真是讨厌之极!” 史湘灵见挑起了他人的情绪,便继续追击,散播她的信息,“依我看,她想着再找一个嬷嬷来检查,指不定就是找她们谢府相好的呢,到时候指不定就成了个处子之身。” “啊?真的会这样吗?”其中一位小姐睁着一双大眼,很是纯良地道:“那岂不是会害得那检查的嬷嬷有牢狱之灾?” “送一个嬷嬷去牢里能换来谢静娅的名声,这事情谢府的人肯定会干。”史湘灵肯定地说道,一脸的气愤,“这样下作的人,不知羞耻,踩着别人的身体来成全自己的清白,十足十的坏心眼,阴险凶恶之人!” “太残忍了……”其中一位小姐已经不忍心的流起泪来,“那嬷嬷只是做了个检查,就得受这些苦,太可怜了。” “是啊……看着年纪也不轻了,怕是从宫里放出来的,没想到她的刚正不阿却会遇上……”这位小姐说不出那些粗话,只得将下面的话省了去,暗暗的祈祷着那嬷嬷不要受太大的伤害。 开起了头,便有更多的小姐参与讨论进来,史湘灵俨然成了这里面最能发号施令之人。 女院的另一边。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见着谢静娅这么久才出来,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静娅只是摇了摇头,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遇着了顾小姐多聊了几句,所以才误了时辰。 关于她是否属清白之身,还有待再次检查,女院已经着人另请他人来检查。 谢静嫣却是紧紧地盯着谢静娅,很想从她的身上扒出一丝异样来,在她看来,进去这么久才出来,指不定是身体里有什么隐疾,她得想办法从今日检查的那些人身上套出些东西出来才行。 待一切事情处理妥善之后,谢太夫人与二太太叮嘱她们姐妹几句后便乘了马车回府。 女院安排的是两人一间屋子,谢静嫣亲热地说道:“五妹妹,可要与我一间屋?” “不要!”谢静娅直接回道,没有一丝好脸色给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顾初晨见着谢静嫣第一眼,也很是不喜,与着她的貌美没有任何关系,纯粹就不喜欢她那笑起来很不自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与着静娅一间屋子,女院已经安排好的。”顾初晨上前补了一句,让谢静嫣发挥她委屈的表情空间都不给。 留下谢静嫣一个人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齿,这里不是谢府,她绝不能失了先机,一定要给谢静娅一个措手不及。 处理完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回了女院安排的屋子,这是一座四层的楼,她们住的是三层靠北面的屋子。 里面的装饰很是简单,一个小小的厅和两间小小的屋子,却有着足够的空间,比起她在谢府的院子小得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这样的小却让她觉得很温馨,屋子里摆了一些绿植是她最爱的。 看着这虽然小却有温暖感觉的屋子,她的心在这一刻很是平静,这将是她未来最少两个或是四年应该呆的地方。 “这里这么简陋,你会不会不适应啊?”顾初晨一边开口说着,一边往着厅里的一个长椅上坐去,很是惬意的抬起腿。 谢静娅见着她如此随性,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怎么会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她走到窗户处,轻轻的推开窗户,女院内的景色映入她的眼帘,花园、绿树、湖水、阳光…… 她爱这种简单清新的味道。 “我爱死了这种感觉,空气里都是阳光的味道。”谢静娅有些小激动地道。 “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常在内宅里呆着的,所以才会觉得这里是一个好地方。”顾初晨走近她,笑着道:“改日里,我带着你去别的好玩的地方,这西山附近有好多景色,这女院只是其中的一部份而已。” 西山是京城最大最高的一座山,山上的景色四季变化,西山还是有名的温泉圣地,避暑圣地。 “可是女院的规矩,是不可以随意出去的啊?”谢静娅睁大眼看向她。 顾初晨却是一摆手,很不屑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俩只要不被抓,万事没问题的。” “可是每天都会有管事姑姑来检查的,咱俩怎么混过去?”对于逃出去玩,她虽然渴望,但若是…… 顾初晨一脸的笑意,毫无芥怀地说道:“回头咱俩研究研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谢静娅对着她如此坦诚将自己所想告诉她,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顾初晨有一瞬间的错楞,很快便回道:“因为你看着不像是坏人,再说了,咱俩是同窗,同窗必须团结,若不然这未来的三四年得多枯躁啊。” 说完,她还不忘抛一媚眼给她,“你说,是不是啊?” 她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样随性爽朗的性子。 “你说的是,这往后的日子,咱俩得团结一致。”谢静娅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机会的话。” 听着她后面的话,顾初晨一转念便想到她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你这个事情,我有认真的想过,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顾初晨一点也不怀疑她的人品,直接从另一侧面去想。 谢静娅也曾想过是不是被人陷害,可是上一世的经历却让她心里发忖。 她曾在一本杂记上看到一则故事,里面述说的便是一位女子天生就没有那层薄膜,以致新婚之夜便遭夫家休弃,回了娘家又不受待见,还被邻居家指指点点,最后受不住谣言上吊自杀…… 见着谢静娅有些担忧的模样,顾初晨宽慰她道:“依着我看,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有人生天就是石女,还有人天生就不是处子,所以,关键还是在你的心态。” 顾初晨心无大防,继续安抚着她:“我祖母常说,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凡是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无论结果是什么样,我都愿意相信你的话!”说完后,她很不客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谢静娅低低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在她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没有人或者有书籍告诉她,做人是为了开心而活着的。 “对,你就应该这样想,凡事不必担心,天若塌下来,还有高个替你顶着,怕啥!” 如此开心乐观的情绪,也让谢静娅开心了不少。 “其实不是处子之身,于我来说,也不见得就不是一个好的谣言。”谢静娅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 顾初晨见着她自顾自说的样子,有些困惑地道:“为什么这样说?” 谢静娅便将自己的心事说与她听。 “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被皇上指婚给了宁国公府的赵世子,如若我名声不好,贞洁不在,到时候求了我外祖父去向皇上退亲,是我谢静娅配不上他,不用嫁给他,将是我毕生的幸福!” “虽然这是用我的名声换来的,可若是这一招真管用,那我也毫不犹豫!”谢静娅坚定地说道。 顾初晨听着她的话,眼一睁一楞的,连忙拉住她的手道。 “这个不行!” 谢静娅见着她眼里的态度坚决,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赵文宣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还没进门就有了小妾,嫁过去还得当人家的母亲,是他配不是上你,不是你配不上他,所以你不能因为那种渣男而毁了自己的名声,这跟你做人开不开心没有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谢静娅有些无辜的看向她,顾初晨的思想转得太快,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她被顾初晨说得有些晕了。 看着懵懂的神情,顾初晨表示深有体会,因着她祖母跟她说话时,她有时候也会是这样的神情。 为了日后出去玩不用老跟在她三哥屁股后面,她决定训练谢静娅跟她站同一条战线,用她祖母的话说,这个叫洗脑! 费了一柱香的时间,谢静娅终于明白,这顾初晨左拐右弯的,无非是想告诉她两点。 第一点,女子要想在这个朝代生存得自由且有价值,名声这东西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绝不能落个差的,所以,如果对方是个渣,绝对要狠得下手牺牲对方的名声保全自己的名声。 第二点,女子要自由就得有足够的资本,除了靠娘家和夫家,也一定要靠自己,所以,要有好的身体和好的财富做支撑…… ------------ 背后推手 第二日,便有了一个新的老嬷嬷来为她检查身体,据说这老嬷嬷还是位擅长看女子病的。 谢静娅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接受了她的检查。 想着如若万一是自己的原因,那她就一定要借机将宁国公府的亲事给退了,如若不是自己的原因,那这中间势必就有其他的原因,她定要仔细查清楚。 经过一系列的忐忑心理,最后那老嬷嬷说出一段话:“谢姑娘是完璧身子,冰清玉洁!” 待这话一说出来,最开始为谢静娅检查身体的嬷嬷惊恐地睁大眼睛:“老奴检查了这么多年,居然也会有看错眼的时候,真是老年不保啊,老年不保……” 那管事的妇人二话不说,便将那嬷嬷请到了另一间屋子。 谢静娅追上去那管事妇人,问道:“姚姑姑,这老嬷嬷准备怎么办?” 姚姑姑露出一丝冷笑,“她既然技不如人,又甘愿服输,自是按照五小姐之前说的那样。” 谢静娅有些沉吟,转而道:“昨日间,我只不过是一时气话,想来她年纪也这么大了,送去牢里怕是吃不消呢,给些别的惩罚吧!” 这一次,那姚姑姑却是坚定起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你个人的问题,那老嬷嬷既然敢那样毁了姑娘的清白,自然就得承受这后果,女院也必须得还你一个清白!” 谢静娅望着姚姑姑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低声道:“姑姑且先关两天那嬷嬷吧,至于怎么处罚还是再仔细些的好!” “你来女院只为求学,这些个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女院自会给你一个交待!”那姚姑姑说完后,便不再看谢静娅,而是径直走了去。 在女院,所以有的姑姑和师长都是不需要向学生行礼的,无论学生的身份多么高贵,哪怕是公主都得给姑姑们和师长们行礼。 自那姚姑姑让她回去好好选择想要学的科目后,根本就没有要跟她商量那老嬷嬷的去向。 三日后,京城女院里谣言四起。 “什么?那谢静娅是不洁之身?”某女惊讶了。 “怎么可能,这事情早就被证实了,只不过是那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检查错了,都让女院的管事姑姑送去牢里。”另一女回道。 “只不过查错了而已,那老嬷嬷年纪如此大,怎么可能经得起牢狱之灾啊?这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性了吧!”某女继续惊讶。 另一女以着更惊人的速度爆料着,“听说是那日检查的时候,谢静娅逼那嬷嬷签字画押,如若那嬷嬷检查错了,便要让她坐牢,所以女院的姑姑才会将她送去牢狱的。” “这……”某女似乎有些不解,可又有些同情,左右为难起来,“不过也能理解,想那谢静娅若是真这样误查了,那她这辈子就毁了,只是那嬷嬷也怪可怜的,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要……” 说着说着,某女纠结得差点要哭了。 另一女凑近她,很神秘地对她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听说来澄清谢静娅是处子之身的戚嬷嬷是一位千金圣手,在来给谢静娅检查之前的一个晚上,谢府的大太太去请那戚嬷嬷把过平安脉呢!”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某女的智商很明显转不过来了。 另一女的只得给她一记白眼,道:“很明显,那戚嬷嬷是被谢府给收买了,要不然,早不请平安脉晚不请的,便着谢静娅出事的时候请,依我看,那谢静娅就是个狼狠之心,只因那宫里老嬷嬷查出她是个下作的,便传递信息让谢府买通戚嬷嬷作证,然后狠下手将那宫里老嬷嬷送去牢狱。” “哇,这位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某女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谢静娅这女人,真是个阴狠且心思又缜密的贱人,好在遇上我这个聪明绝顶的,要不然怕是要被她给骗过去了!”另一女自以为是,一脸自信的聪明才智。 某女趁机夸赞,“是啊,有姐姐在,那谢静娅定是起不了什么风浪的,看她日后还怎么在女院混下去!” 另一女握了握她的手道,“所以,日后你要离那谢静娅远远的,切不可与她接近,否则你就会是下一个受伤害者。” 某女一脸感激地点头和崇拜……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又有人爆出猛料,说那宫里的老嬷嬷因为堪忍受牢狱里的凄苦,于昨儿个晚上在牢里撞墙而死…… 女院里,因着这些谣言,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甚至有人主动的大声宣讨起来,“拒绝与谢静娅这等不干净的女子同窗,强烈要求抗议开除谢静娅!” 挑事之人的首领,便是荣国公的史二小姐史湘灵,紧追其后的便是抚安伯九小姐孟含珠,另外便是一些算不上大官的小姐们,这些人都是受了史湘灵怂恿和收买,在她们眼里,国公府的小姐那可是无比的尊贵,能讨好史湘灵那可是一件顶好的事情,休沐时回了府与父母及其他兄弟姐妹说她与国公府小姐关系甚好,那可是一件极长脸面的事情。 那些人气势汹汹的走在女院的路上,向着谢静娅所住的楼层走去。 这一刻,一向张扬惯了的史湘灵只觉得自己无比的伟大,女院虽然不能带着丫环在身边,可是这些个跟着她的人如同那些丫环一样,凡事都得听她的,能号召这些个小姐,她觉得无比的光荣和厉害,完全忘了这种行为是极不光彩的事情。 她此刻,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讨伐谢静娅,毁了她的名声,赶出京城女院,让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这样一个破女人,想来上官子寒日后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想到这,她更加的充满力量。 因着女院还未正式授业,所以在外面逛园的人也不少,见着这一场景,每个人都忍不住的好奇,去打听,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女院里的新生老生都知道谢静娅是不洁之身,以及为了正义而声讨谢静娅的一群人。 很多人都跑去凑热闹,更多的人等着这事到底谁赢谁输…… ……………………………………………………………… 今日更新毕。 小舞争取今天晚上多码一点,明天你们能早些看到章节…… ------------ 闹腾 有位小姐眼尖,看着谢静嫣便叫住了她。 谢静嫣听到有人叫她,便回过身来,见着是两位穿着蓝衫的姑娘,便知道她们是在这女院里的学姐。 京城女院以衣裳的颜色来判断在女院的年级,刚进女院第一年,姑娘们都着粉色的衫裙;第二年,着黄色衫裙;第三年,着蓝色衫裙;第四年,着紫色衫裙;女院的姑娘们管这个叫院服。 所有学员的衣裳在同一级别上都是一样的,除去院内有举行重大的活动且参与的姑娘才能穿特别的衣裳,否则其他时间一律得穿院服。 “两位姐姐,是叫我吗?”谢静嫣有些羞怯地问道。 其中一位穿黄色衫裙的女子仔细瞧了瞧谢静嫣的模样,忍不住的夸道,“这位妹妹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这院里下了届的选美赛,若是妹妹妹参与了,指不定就是个顶尖的呢。”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等姿容也不过是不碍人眼。”在外道人面前,谢静嫣极其的卑谦,心里却美得喜滋滋,她来这女院三日,还没发现有哪个姑娘美过她,这一届的选美赛的四美之首定当然就是自己咯! 另一黄衫女子笑道:“妹妹就别谦虚了,我可是看好妹妹呢!” 谢静嫣被她们俩夸着有些羞怯起来,微微地低下头去,还真是半遮半掩,犹见我怜! “妹妹怕是不知道吧,你一进女院便让很多的学姐学妹们都记住了,这样姿容的美人儿可不多见。”夸了一番之后,那黄衫学姐便问道:“今日里被传出不洁之身的可是你的妹妹?” 听她们问起了谢静娅,谢静嫣抬起头,一脸的忧伤和无奈,“想来众位姐姐认出我来,便也知道谢静娅是我们谢府的五小姐,也是我的妹妹。” 说了几句开头,她的眼角便有些湿润起来,“我那妹妹平素虽然顽劣了些,没事时便喜爱出去骑马,可是心也是个好的。” 其中一个黄衫学姐听着她的话,很快便领悟道,这谢静娅喜欢外出游玩,次数一多时间一长,指不定在外面就与人有了首尾,要不然怎么会查出她是个不洁之身呢。 “我听说你那妹妹素来嚣张跋扈呢,还划花过你的脸呢,这可是事实?” 谢静嫣惊讶地睁大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问道:“这样的事情,两位姐姐也知道啊。” 那两位黄衫学姐轻轻地笑了两声,待谢静嫣说出事实。 “我那五妹妹划花我的脸确有其事,但是我相信,这中间是有误会的。”她极力的突出自己的善良和宽厚,“毕竟,我的脸也不碍着五妹妹什么事,所以她自然也没伤我多重,现在好得都不见疤痕了。” 那两位黄衫学姐自然也是附和着笑一笑,又问了问谢静娅与其他姐妹的相处,谢静嫣自然是一脸无害的说好话,可是聪明的人自然能从那好话听出别的意思。 待要分别时,谢静嫣还哭着对两位学姐说道:“两位姐姐,我家五妹妹定是被人误会了,她是不会做那出格之事的,我们谢府向来门风严谨,其他的小姐们都是规规矩矩的,所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家五妹妹。” 两位学姐自然是好言一番劝慰。 待转过身去,谢静嫣便收起那金豆子,嘴角牵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女院的另一头,史湘灵已经带着另一帮人闯去了谢静娅所住的屋子。 通过窗户看到史湘灵领了一帮人上来,谢静娅的怒火便直往上冒,“这个讨人嫌的史湘灵,吃了那么多次教训后竟然还不死心!” 顾初晨却是一脸无害的道,“那就再让她吃一次教训好了!” 谢静娅呆了一会,“我也想,可是女院要是抓到我打人,那是要被开除的啊!” 顾初晨却问道:“你既然爱骑射,那你拳脚功夫,怎么样?” “会一点!”谢静娅又补充道,“当然,对那些个不会功夫的小女孩,十个我都能应会过来!” “哇,那你跟我水平差不多啊!”顾初晨突然像找到了知音一般,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待会那些人上来了,咱俩凑她们个痛快!” 谢静娅恍悟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顾初晨的意思。 这时候,那扇门已经被敲得轰轰作响,史湘灵在外大呼道:“谢静娅,你个贱人,还不开门滚出来!” “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你根本就不配呆在女院里!” “你别以为躲在里面就安全了,今儿个我便告诉你,只要你能做到不吃不喝,那算你狠,否则你个贱人别想赖在女院!” 门外,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再到后来,便成了打死谢静娅那是替天行道,什么杀人偿命,说谢静娅如何联合谢府的人设计逼死了宫里的那位检查的老嬷嬷…… 有些个在楼上的学姐听到响声,便出来看热闹。 在女院,每一届都有闹事的,但像这样闹事的,绝对是仅有的一次,很多人,便开始站在外面看戏。 终于,有人将门打开,不过露出的脸是顾初晨的。 “史湘灵,又是你啊!”顾初晨只是露了一小半门,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有进来的机会。 史湘灵却是一声冷笑,“怎么?那贱人变乌龟了?她不是一向胆儿大的吗?怎么这会躲着不出来见人了?” “哦,你说静娅胆儿大,曾经不小心挥了你两耳瓜子你不敢做声这一事情吧。”顾初晨有着热闹玩,很是乐意的参与着,“依我看,谢静娅应该更大胆一点,至少得抽你这么多耳瓜子才能泄你的火。” 说着,顾初晨伸手五个手指头在史湘灵的面前晃动着。 “你……你给我把谢静娅交出来!”史湘灵瞪着一双发怒的眼睛,恨不得上去咬断她的手指,可是还不等她有实施的机会,顾初晨的手快速地收了回来。 “这里是京城女院,可不是荣国公府,任得你胡搅蛮缠!”顾初晨冷哼一声,“在我没发作前,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史湘灵带着气势而来,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顾初晨给压下去。 “人们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跟谢静娅那种贱人为好姐妹的人,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说着,史湘灵还不忘看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自然是嗯嗯地点头,一堆声音,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发出的。 顾初晨好脾气的压下火,对着众人道:“你们若是想找谢静娅也可以,一个一个进来,但是我先告诉你们,进来可不许生事,如若生了事,女院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史湘灵一把推开顾初晨,便钻了进去,紧接着,其他几个铁杆追随者也跟着钻了进去。 继续中,有几个犹豫的姑娘也跟着进去看热闹。 看着差不多,顾初晨望着门外的人,道:“还有没有想进来骂一骂谢静娅的?” 门外的一些人大都是冲着热闹来的,见着顾初晨如此问,快速地摇着头,一脸的表情显示着:我们是来打酱油的! 顾初晨看着她们摇头,毫不客气地将门给栓上。 史湘灵两个房间和正厅都找了找,见着居然没有谢静娅,便质问顾初晨:“谢静娅那个贱人呢?” 对于顾初晨的身份,史湘灵对她自然不会畏惧,但她也知道,如若没什么大变故也犯不着去得罪,毕竟顾府是世代忠烈之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顾初晨靠在门边,两手一摆,明显的不畏不惧。 “顾初晨,你应该知道,得罪我也没什么好下场,如若不想着吃苦果子,便说出她的下落!”史湘灵冷着脸威胁她。 顾初晨怡然处得的抬起手,轻抚着袖口处的花纹,叹道:“这女院的双面绣真是一绝啊!” 史湘灵挥手一扬,怒道:“我给搜!今天就算是拨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看来,你与着谢静娅还真是苦仇深大啊!”顾初晨摇了摇头道,“依着你们荣国公府的背景,指不定这背后的一切都是你操纵的。” 顾初晨很随意地说道,只不过是借机泼盆脏水给她,谁知史湘灵听了后却大为激动。 “顾初晨,你竟然敢侮辱我,还敢侮辱荣国公府,今天我便让你好看!”憋着一肚子火的史湘灵终于忍不下去了,从她的袖口中掉出一截鞭子来,扬手便朝着顾初晨挥了过去。 顾初晨顺手便接过她手中的鞭子,紧紧地抓住另一端,冷声道:“就知道你是有备而来!” 她的话一落,手上一使劲,史湘灵的身体受不住重,便往着一侧倒去,猛的摔到了地上,痛得她哇声大怒。 “你们看着干嘛,还不帮我把这个贱人给拿下!”史湘灵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不仅仅是为了压势传递信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身,万一动手,她不至于吃了亏去。 自从上次被谢静娅甩了耳光之后,她学聪明了。 有着两个人冲上去,其他的姑娘们自然也有着人多力量大的念头,一股脑便都冲向了顾初晨…… ------------ 自相残杀 待一堆人围成乱时,史湘灵的头上突然降下一场浩大的雷阵雨。 还未等着史湘灵暴躁的发出尖叫声,谢静娅从上樑处拉着一根绸带飘了下来,不偏不倚,她的脚正踩着史湘灵的头,一个没踩稳,另一只脚再踩上去……待史湘灵使出手狠狠来抓时,谢静娅的脚又跳开,她跟着伸手时,脚又踩在了她的头上…… 头发挽成的髻早已零乱不堪,她大声地狂叫着:“谢静娅你个贱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将是她人生历程中,又一次创造了新的侮辱记录。 另一头,一堆人围在一块打顾初晨,结果变成了一堆人互打,顾初晨在旁边偶尔这个玩弄两下,那个抽两巴掌……害得那些人以为是别的姑娘甩自己脸子,都是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们,受了这起子欺负,那眼神便得分外的红了起来,手也变得不饶过对方起来,结果,一场好好的一致对外的戏码,变成了内斗。 史湘灵再次拿马鞭子,对着谢静娅抽去,结果不但没有抽到谢静娅的人,反而自己被鞭子抽了好几下,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脸上的妆也因着她的眼泪而变得分外的好看。 没一会,门便被撞开了,进来了三个教养姑姑,其中一个便是姚姑姑。 当她进门时,除了安然无样的谢静娅跟顾初晨,其他的几位姑娘身上都着大大小小的伤。 “姚姑姑,您一定要替我做主,谢静娅这个贱人不知廉耻,做了下作事不说,竟然还用鞭子抽我!”史湘灵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大哭的形象便告起状来。 在荣国公府,但凡她受了一点委屈,哭一哭便会有人因着她,少则挨耳光子,重则挨板子,更甚子发配庄子上去,奴才则直接卖出府去。 不待姚姑姑发话,顾初晨便大声地对着众人道:“这里是女院,是容不得厮打的,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不跟姚姑姑解释清楚吗?” 现在,众人已经顾不上是谁通报的姚姑姑了,一个本是进来看热闹却挨了打的姑娘,只得忍着痛对着姚姑姑道:“我本是进来看情况的,谁知道这里人多,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弄脏了衣衫,姑姑请饶了我的过失吧!” 有着一个人上前求饶,其他的姑娘们互相一对眼,都争先恐后的上前跟着姚姑姑求饶,生怕自己落了后。 最后,除了史湘灵说自己的伤是谢静娅打的,其他的人脸上身上的伤都变成了这样不小心那样不小心,自己给自己弄伤的,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谢静娅走到史湘灵的面前,冷声地笑道:“史湘灵,你确定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吗?还有,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吗?” 说着,她又转向其他的姑娘们,“你们都看到我打史湘灵了吗?堂堂荣国公嫡出二小姐,是能被人打的吗?你们确定看到了吗?” 众姑娘为求自保,当然说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的,现在让她们指证谢静娅殴打史湘灵,怎么选择都是吃力不讨好。 说她亲眼看到国公小姐被殴打,日后史湘灵追究起来,岂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种丢尽颜面的事情,一旦承认全院皆知,万一一个不好惹了史湘灵则吃不兜着走。 如果为了讨好史湘灵站出来,且史湘灵日后不会找她麻烦,可是眼前的谢静娅和顾初晨看着并非善类,如今自个这副模样,都是败她们所赐…… 思来想去,众人竟然一致沉默起来。 史湘灵见着情况急转直下,气得五脏六俯都痛了起来。 不待史湘灵说话,那姚姑姑便狠声地发作起来。 “念你们都是新秀,对女院守则还不是熟悉,我便往开一面。”姚姑姑的脸慢慢地从众位姑娘的身上扫过,语气变得更加的严肃起来,“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在三天两给我抄写女院校规一百遍,女训女则各一百遍。” “一旦没有完成,且发现有人代写代抄者,记大过一次,全院通知,终身不得参与院内任何的活动。” 如若在女院记大过两次,则直接被开除。 尽管这个惩罚非常的严苛,但是没有人敢声张。 当然,总有不怕死的人敢站出来挑战姚姑姑的权威。 “我不服,凭什么女院不给谢静娅这种不要脸的人惩罚?”史湘灵再一次不死心的将矛头邓准了谢静娅。 姚姑姑定盯望着史湘灵片刻,严厉地说道:“我再次告诫众位,谢静娅经过戚嬷嬷的验证,是清白之身,如若再有人拿此事来挑战女院的权威,女院一定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印记!” 姚姑姑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史湘灵只得咬着嘴巴,将下面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去。 当众人退出时,史湘灵那恨不得掐死谢静娅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在她的身边用着极低的声音道:“谢静娅,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谢静娅是给了她一记灿烂的笑,表示随时欢迎! 这么一闹,全女院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谢静娅的事情,就算是戚嬷嬷证实了她的清白,可是她的名声却毁得更加厉害。 不知廉耻、心狠手辣、下作自贱、**荡妇、栽脏陷害…… 各种不堪的词都贴在了她的身上,经过女院的一番惩罚,众姑娘们都不会当面去议论或找她麻烦,但是私下里却是议论得更多,再加上谢静嫣在里面时不时的点把火,众姑娘更加的相信这个从小就嚣张跋扈爱出去晃荡的谢静娅,就是个不洁之向的荡妇。 这样的言论,女院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黑夜中,顾初晨放下笔,握着发痛的手,低低地咒了一句,“这讨厌的姚姑姑,害得本小姐抄得腰痛手痛的,咒她今晚做一个恶梦!” 谢静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来替你揉一揉吧!” 这事,是谢静娅连累了顾初晨,甚至害得顾初晨都要受那些言论的影响。 什么不是一类人走不直一扇门,顾初晨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咱休息一会,顺便讨论一下要怎么破这局,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顾初晨一个放松,便躺坐在了那摇椅上。 谢静娅坐了另一个摇椅,两人相对坐着,烛光下,两张脸都是那样的娇嫩可人。 苏氏偏巧不巧地在戚嬷嬷来女院的前一晚去她那里请脉,那宫里的嬷嬷进牢的第二日便撞头自杀,这一环接一环,未免也太巧了些。 “依我看,你能安然的活到现在,也不容易。”顾初晨懒懒地说着,“你那继母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那嫡姐,在女院装出一幅善良宽厚的样子,实则是个阴狠心狼之人,本小姐平素最讨厌的女人便是你嫡姐那样的,比史湘灵那个什么都显示在脸面的恶狠之人还要讨厌上百倍。” “就她那些个东西,都是她母亲教的,比起我那继母,谢静嫣算不得什么厉害之人!”谢静娅淡淡地应道。 谢静嫣最多也就是起个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角色,这样一环扣一环陷害她的人绝不可能是谢静嫣,那苏氏定然也没有能耐将人安插到女院来,那究竟是谁这么跟她过不去?难道是史湘灵? 谢静娅暗自摇了摇头,史湘灵那种冲动易怒又没有什么脑子里的人,绝不可能想出如此一计的。 见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顾初晨问道:“你猜到是谁在陷害你了?” “这事儿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谢静娅暗自猜道,“依我看,苏氏怕也只是一个帮凶。” “要想查出背后之人,怕是得从两个地方入手,一个是死了的宫里嬷嬷身边的人,她定是被人买通的,另一个就是女院。” 谢静娅相信,这女院里定有那陷害她之人安插的耳目,能在女院安插耳目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顾初晨点头,表示很赞同谢静娅的思路。 “相信不用多久,便会出真相的!”她很确信的望着谢静娅道。 谢静娅却是要一楞,不禁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 “你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想必京城内定也有人放出风声去,自然会有人知道,想来他定会去查探一番的。”说到这,顾初晨的眼角笑得很是温柔且得意。 她非常的相信,以着她三哥哥的性子,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是绝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谢静娅从她的表情中,多少也猜测到了一些,她相信他有这个能耐,可是也不由得心存疑虑。 “那个……他还能查到女院里面的人吗?” 顾初晨玩弄着手上一串珠子,“你可别小看了他,在我心里,我那三哥哥可是个神一样级别的人,只要他答应了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谢静娅听后,哑然失笑,对于顾海源,她理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可是在她每一次最脆弱的时候,他都会帮她解决那些突发事情。 …………………………………………………… 今日更新毕! 接下来的时间,暂时每天日更六千,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对不住各位亲了! 等得焦躁的亲,可以等养肥一些再来看。 ------------ 背后之手 窗外夜色如水,偶尔有些哇声传来,为着这夏日的夜里添了几分活跃。 顾初晨拿起一把蒲扇丢给谢静娅,她自己拿起另一把,轻轻地扇动着。 谢静娅一边摇着一边思索着今日里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眉毛轻轻地紧拧着。 “初晨,你说女院中,那姚姑姑会不会有可能是被收买的人?” 顾初晨眼波流转,轻问道:“为什么怀疑她?” “戚嬷嬷给我检查后,我便跟姚姑姑说过,让她不要将那宫里老嬷嬷送去牢里,因为我当时提出那建议,纯粹就是吓一吓那宫里老嬷嬷,谁知道她一点犹豫都不曾有就答应了。” 谢静娅将心里的疑团说出来,“但是姚姑姑却不让我再插手这件事,根据宫里嬷嬷的死,肯定是当天下晌就送去牢里了,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顾初晨却若有所思道:“你这样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不足以说明是姚姑姑做的,如果是女院中更高级别的人做的决定呢?姚姑姑她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在她看来,姚姑姑虽有可疑,但是疑点不多,不足以完全证明她被收买。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姚姑姑对史湘灵似乎有些宽待。”谢静娅微微一抿嘴,“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荣国公嫡出的二小姐吗?还是对于我这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差不多了呢?” 谢静娅这样一提,顾初晨便仔细的想了想姚姑姑对史湘灵的态度。 如果换作是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如此说道那些轻浮之话,怕是受的惩罚远不止这些。 谢静娅继续猜测着,大胆的将她的想法都说出来,“还有一点,那就是史湘灵对待我这件事情的态度很是过激,但是她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种过激行为会对她在女院造成什么影响,那是不是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在女院有人撑着呢?” 经她这么一说,顾初晨觉得这种情况很大,“依你的猜测,这史湘灵即有可能知道整件事情?” 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不是提前知道这件事情,那便是她运气也太好了,偏巧不巧就她撞进了检查的屋子,还听到了检查的结果。” 两人越想,便越觉得这事情绝对与史湘灵脱不了关系,当然,她们俩也坚定的相信依着史湘灵的脑子,不可能设计出如此周密的计划,那背后之人定是借了史湘灵和苏氏对她的恨之入骨设的这一出戏,目的就是毁了她的名声。 “对于女院,你了解多少?”谢静娅问她,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蛛丝蚂迹。 顾初晨一笑,摇着蒲扇道,“据我所知,这京城女院背后集结了一大批权贵,甚至连宫里头的人都有,这里面好几个姑姑还是皇上赏的呢,这些个姑姑因着宫龄到了,愿意回家乡的便可以回去,不愿意者有些安排到了女院,有些被送去了权贵家族里做个贵妾什么的。” “你这样一说,那荣国公府里也既有可能有他们安插的人进来,是吗?” 顾初晨点了点头,“指不定就有,不过具体的我肯定是不知道的。” “依你对女院的了解,那定是你们晋国公也安排了人进来吧?”谢静娅轻笑道,一脸的有人好办事的表情。 顾初晨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想啥,回头我偷偷的找了那人去了解了解,看看这荣国公府里安插的人她知道否?如若知道便好办事,不知道就难了!” 事情有了些眉目便好办,俩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才罢。 这抄写女训女则的三日里,顾初晨抽了空档与着晋国公安排的惜姑姑通了往来。 对于宫里嬷嬷送去牢狱这件事情,是由上面的管事直接定的,甚至她们这一层级别的姑姑都不知道。当问及荣国公府有没有安插进来的人,那惜姑姑摇了摇头,因为她们都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一块的,有哪些人是谁安插的怕只有最顶级的那几位东家才会知道。 顾初晨又细问了一番姚姑姑的事情,这惜姑姑倒是透露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给她,那就是这姚姑姑是三年前皇上放下来的一批姑姑中的一位。再具体的问到她曾是哪个宫里当差时,惜姑姑便摇了摇头,这个姚姑姑素来嘴巴紧,不愿意透露。 当她再问及与姚姑姑放下来的同一批的姑姑还有哪些时,惜姑姑告诉她其中一位做了管事姑姑,一位是管院服的姑姑,另一位在膳房当差。 顾初晨一一记了下来,了解清楚后才离了去。 谢静娅得了顾初晨打探的消息后,有一些苦恼地望着她,“咱从哪一位下手比较好?” “管事姑姑位高权重,怕是不会理咱俩,那管院服的姑姑是个笑面虎,经常是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至于那膳房当差的晴姑姑,我觉得咱俩可以试一下。”顾初晨说话时总是那样的胸有成竹,就是有一种天然让对方觉得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一点,与着她那三哥顾海源还真是像极了。 谢静娅也不问她为什么如此清楚,只一句话应道:“那就听你的!” 在她们俩刚决定要向那膳房的姑姑打探消息时,这天的夜里,有位黑衣人轻轻松松的闯进了女院。 当顾海源站在他面前,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你怎么进来的?”谢静娅虽然知道他很不一般,可是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不敢相信。 顾海源见着她诧异的小脸,有些不自觉的露出笑来。 在一旁偷眼瞄看自己三哥的顾初晨,真想上前问清楚,为什么他对着自个妹妹时从不会这样子笑?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在顾初晨的脑子里闪过,最终,她还是乖乖的选择闭紧自己的嘴巴,默默的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摇着她的小蒲扇,可她心里总觉得今儿个晚上这屋子里躁热得慌。 “我来是想带两个消息给你。”他英气的侧脸,有些不容人逼视。 谢静娅瞥见着自觉闪到一角落的顾初晨,有些莫名的脸红起来,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她发现了一般。 “那死去的嬷嬷我查到线索了,她是华贵妃的人。”顾海源说话,总是言简意赅且直奔主题。 谢静娅听后,之前发生的一切终于能联系到一块了,隐约中她有猜测到,但是有些东西又让她否认,她觉得堂堂华贵妃,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为难她,更何况她与六皇子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没想到还真是她! 顾初晨听到那幕后之人,有些忍不住了地贫笑道,“静娅妹妹,你还真厉害,连华贵妃你都能树敌,这大历朝还有谁是你不敢惹的?” “晨晨,别胡闹!”顾海源第一个被打断了她。 顾初晨真想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问他,到底谁是他的亲妹妹? 可是为了顾及到她那三哥的面子,为了表示她是全力维护且深爱着她三哥的事实,她决定继续闭嘴,待她三哥一走再去跟谢静娅探内幕。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只得继续摇着她的小蒲扇,摇着摇着,她发现她好想念她外祖母做的冰冻酸奶…… 顾海源见她好似不便说出原由,便也不问她,只安抚地道:“你不用担心,京城里对于这件事情暂时并没有传开。” 听到她那三哥这样说,顾初晨不得不感叹,原来这世上,除了晋国公府里面有三个他在乎的女人能让他全力以赴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谢静娅,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利用她三哥替她办点事才行,如果她三哥不答应,她便将他的心事告诉了祖母去…… 谢静娅迎上他的目光,坦诚地说道:“我与华贵妃结仇,怕是她误以为我跟六皇子,因着这件事情,华贵妃曾经找过我,我也跟她明确表示过,我与六皇子是绝无可能的。” 当她说出这话时,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 站在她对面的顾海源,衣袖里的手指明显的动了好几下,心里徒然上增的喜悦尽量的内里消耗。 对于他来说,谢静娅愿意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他,则表示她的内心已经开始无设防的信任他,甚至有一些在意他。至于六皇子那些事情,完全变得不重要了。 “就这几天,女院里肯定会再给你的一次维护的,日后定不会有人再说起这件事情的!”说完后,顾海源有些抱歉地道:“但是华贵妃那里,就算是我们知道,也不可能就这样能连累到她,所以……” 谢静娅笑着道:“能找到原因,我已经很开心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时间来处理的。” 顾初晨见着二人的说话总是那样的客客气气,就不由得愁,依着她那冷冰冰的三哥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将这谢静娅娶回府啊?看来,这是一段漫长的奋斗历程。 “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顾海源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变得极为的冷冽。 ------------ 报复之心 看着脸色凝重的他,谢静娅直感事情很糟糕。 她转声回道:“你说吧,我听着。” “你托我办的事情,我没有办好。”顾海源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少了一些沙哑,静静地解释着:“我将那些消息传递给了你外祖父,为了给他多一些时间来缓冲,所以我并没有给他下死命令。” 毕竟,那是谢静娅的外祖父,他再混帐,也改不了他们的血缘关系,所以他只时刻的命令人看守着,偶尔施加一些压力。 “我外祖父贪恋权位,不肯放手,是吗?”谢静娅眸子里的幽伤一闪而过,上一世,他就是被这权位害得全族人都跟着遭受毒害。 “嗯、”他点着头回应道。 “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一点厉害尝尝吧,希望他见好就收!”不要怪她狠,现在她狠一点,总比日后被人陷害来的好。 顾海源却是一脸阴郁,说道:“丑婆自杀了!” 谢静娅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在我来之前收到的消息。”顾海源解释着,有些抱歉地对她道:“都是我失虑不周,没想到那丑婆会来这一招。” 在丑婆看来,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王丞相若是这个时候从权力的顶峰上退了下来,那她的女儿和外孙们就没有了强大的后台,最重要的是谢睿然还没有长大成人,谢安邦还只是个吏部侍郎的官位。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任的吏部尚书大人用不了多久就要退位了,这样关键的时候,如若没有王丞相的帮助,谢安邦要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难。所以,为了后代,她必须用性命一博,只要她死了,很多事情便没有了对证。 谢静娅只是摇了摇头,一笑道:“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那丑婆倒还是个烈性的。” “确定她死了吗?”谢静娅再一次向他证实。 顾海源很是坚定地道:“是我亲自检查的尸体。” 顾海源又轻声地问道:“其实,要逼王丞相退位,还有别的法子,只是这个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谢静娅听了后,眼神里露出一丝兴趣,问道:“还有什么法子?” “这个就关于一些朝廷的事情,我不确定一定可以,但是我会全力去争取,毕竟,在我看来,这也是有利于朝廷的。”顾海源答道。 谢静娅大致也能猜到一些,“是削弱丞相这个官位的权力吗?” 他点头应着。 “嗯,如果可以,且是有利于朝廷的,当然是好事。”谢静娅抬头再低头,轻声的回道:“如若这件事情的提出对你有不利的一面,那就不要去做,总归是还有别的法子的。” 他为自己做得够多的,如果再让顾海源为了她的事情去冒这种风险,她承受不住。 他宽慰着她,温柔的轻轻的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顾初晨摇着她的小蒲扇,感受着空气里流转的气氛,在看不下去时就偶尔差两句嘴缓一下气氛。 待顾海源离开后,顾初晨走近她,用手肘轻轻地碰着谢静娅道:“你知道吗?我这三哥是府里最不会笑的人,今天晚上,我居然看他笑了三次,真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谢静娅只是嗯的一声,表示她听到了,却不作其他回应。 顾初晨却是继续唠叨着,“我这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木了,跟那个谁简直就是一样的!” 谢静娅好像嗅到了什么,脱口而道:“那个谁是谁?”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那个谁。”顾初晨一提到那个谁,就心情很不爽,那个冰得千山不化的人,真是让她无比的头痛,见着她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退避三舍! 次日里,做完早课,谢静娅与顾初晨去膳堂用早膳,才刚拿完自己想要吃的一些食物,正转身,迎面就有一碗粥洒向了谢静娅,好在她反应快,要不然这粥会从头往下洒。 她顾不得衣服上一大片粥渍,抬头迎上的是史湘灵那双不怀好意的脸。 史湘灵见着她身上都是粥,便拿出帕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后面的孟含珠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所以我盘子里的粥才会洒到你身上去的。” “我来给你擦一擦……”正说着,她便将那帕子往她身上伸,谢静娅本能的往后退。 谢静娅大声地制止着,“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便无事!” 史湘灵却不甘心,想再上前替她擦一擦,还未等她把手伸到谢静娅前面时,她的头上有东西淋了下来,同样是一碗粥。 “啊……” 一侧的孟含珠惊叫一声后连忙捂着手。 被淋了粥的史湘灵,表情愤怒到不能用词来形容,她只知道自己的胸口有一头猛虎在咆哮。 顾初晨轻轻一跳,一张俏美的脸出现在史湘灵的面前,一脸抱歉地说道:“唉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这脚下踩了一些粥,一滑便没有握好盘子,所以粥就倒了出去了。” 谢静娅看着这一幕,倒是忘了自己身上也洒了粥,噗呲一声便笑出声来。 “顾初晨,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史湘灵握紧手,便对着顾初晨挥去,她一个轻便的闪失。 顾初晨拍了拍手笑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还要打我啊?为什么啊?” 玩这种小把戏,装委屈装可怜,一向就是女人的天性,关键是她有没有心情用这套,又用在何人身上。 “你……你……”史湘灵被激得手忙脚乱,一个上前追,却踩在地上的粥一滑,身子又平衡不住,朝着90度角,直接往下倒。 这一刻,谢静娅和顾初晨也睁大了眼,而后是眼睛一半。 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响,这一摔定是摔的不轻。 史湘灵摔倒在地后,手上的帕子洒了出来,落在从谢静娅身上倒下来的粥。 不肖一会,那粥与着帕子竟然着起了火。这一幕,让其他人都惊动了,如果刚才那帕子碰到了谢静娅的身上,那岂不是…… 不过那会只着了一小下便熄了去,留下一股子轻烟味。 “史湘灵,你居然如此卑鄙,怪不得如此好心要去给静娅擦掉衣裳上的东西,原来你是想害死她啊!”顾初晨当着一些其他的姑娘便大声地指责她,“你堂堂荣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竟然存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这事情,我定要向女院的姑姑们讨个说理去!” 这样活生生出现在她们眼前的事情,想赖都赖不住。 史湘灵此刻倒也不是个笨的,一口死咬住,“顾初晨……你胡说八道……” 她说话的同时,只觉得身体传来剧痛的痛楚。 顾初晨靠近谢静娅,伸出手用力一捏,痛得谢静娅差点就叫了出来。 “史湘灵……”谢静娅上前去,借着顾初晨捏她的痛挤出两滴金豆子,一脸委屈无辜地哭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堪,我以为你只是不懂事没有存坏心,可是这会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天真无邪,你是阴狠毒辣,你定是想将粥到在我头上,然后烧了我一头青丝吧。” “如果这粥倒在我的脸上,那毁的就是我的容;在胸前,毁的就是……”说到这,谢静娅完全惊恐起来,“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蛇蝎之心,竟然想致残于我,让我活着生不如死啊……” “真没想到……这史小姐竟然如此歹毒啊……”某女道。 另一女道:“是啊,之前还以为她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没成想是个骨子里败坏的人呢……” 当舆论指向史湘灵时,身体的痛楚和精神上的强烈撞击,让她崩溃得晕倒了去。 看着史湘灵被抬着去了院医馆,顾初晨用手碰了碰她。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就得罪了那么多人?”顾初晨一脸的汗颜表情,“内宅里,你跟继母嫡姐不和,皇宫里你还跟华贵妃有结怨,国公府里你还跟史湘灵有仇……日后不知道这女院里,还有谁会跟你过不去?” 谢静娅表示她也很无语,如若顾初晨知道她跟他父亲都有仇,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甚至于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无数双手想掐死她。 在女院的另一层小楼里,那里是众位姑姑和管事姑姑聚集商议事情的地方。 今儿个的商讨,便是关于谢静娅一事对女院造成的影响,以及女院里是否容得下谢静娅这样的人存在。 下面的姑姑各持已见,大部分表示谢静娅这样的人留在女院于女院的风气是不好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根本就是一次误检,这样的责任不应该怪到谢静娅身上,而是应该由女院出面给谢静娅一个交待,然后阻止女院内的“交头接耳”。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日里,女院临时召集了所有的姑娘们进行“开会”,事关女院对这一届所发生事情的一个交待和决策。 ……………………………………………………………… 今日 更新毕,明日继续…… ------------ 半年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这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当这个会结束时,有很多的惊讶之声,更多的则是沉默,是的,有姑姑被开除了,还有一位新到的姑娘也被开除了。 那姑娘听到自己被开除时,完全弄不懂是什么情况,她想反抗却被人拉得死死的,她旁边坐着的是抚安伯九小姐孟含珠和谢静嫣,孟含珠警告她,反抗意味着更大的屈辱,这个黑锅不管她愿不愿意替史湘灵背,她都必须得背。 这个被冤枉被黑锅的便是户部侍郎的一位庶出四小姐乔知音,因着姨娘受乔大人的宠爱,性子也是个娇纵的,当然,她的娇纵自是与史湘灵不能比的,她最多也就是在府里面欺负一下不受宠的庶姐庶妹罢了。 她不过是帮着史湘灵散播过对谢静娅不好的名声,从未想过要害谢静娅,现在却变成了她是幕后主使人,指使史湘灵去陷害谢静娅,她跟谢静娅完全就是无冤无仇,之所以帮史湘灵,不过是想着她身份高贵,讨好她对日后的自己来说是件不错的事情…… 谁曾想,一出了事,她就无情的被史湘灵给踢了出去,而其他的人一致站在史湘灵背后指认她就是那背后的主使人。 同她一样被开除的还有姚姑姑,原因便是姚姑姑没有将谢静娅要放了宫里嬷嬷的话如实向上陈情,因为姚姑姑受了钱财联合姚姑姑一块陷害谢静娅,幕后之人不是女院的人,因涉及到私人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公开那幕后之人。 越是这样神秘,反而引发了更多人的猜想,在几日之后,女院的人便传出谢静娅是被继母设计陷害,一反最初对她下作的评价,觉得谢静娅生活在如此阴狠的继母之下,非常的不容易…… 自这一场会结束之后,女院里再也没有人背地里去说谢静娅的坏话,就算说,要么就是同情她在府里日子不好过,要么就是同病相怜,受过主母或是受过继母的苦。 史湘灵虽然不是主谋,却被罚了一大过,以敬效犹。 至于乔四小姐替史湘灵背了黑锅,这差不多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也因此,更多的人不敢轻易的惹事,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那么好的身份地位和有着那么多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没有将史湘灵从女院挤走,虽然有一些小遗憾,但是一想到她背后是华贵妃的势力,不是那么轻易能捍动,便也释怀了一些,在谢静娅看来,史湘灵成不了什么气候。 闹了这一大事后,女院内的风气一下子变得明朗了很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学习各种技能,只求着在来年的四月里崭露头角,如果能成为京城四美里的一员,那必定能晓喻京城,也就不愁日后能嫁入高门了。 因此,众姑娘们都鼓足了劲的去学东西,那些黄蓝紫衫学姐们每日里都在想着各种出彩的节目,只愿来年的京城女院的选美赛中拿到名次。刚入女院的粉衫姑娘们,也都是卯足了劲,一边全力学习着,一边挖空心思地想招。 就连谢静嫣跟史湘灵都不再找谢静娅的麻烦,一心扑在了求学路。 相比那些求胜心切的姑娘们,谢静娅跟顾初晨则洒脱多了,每天早上俩人便在女院的围场里来一场赛马,然后就是比射箭,比拳脚,两个人的水平在这样的互相督促和竞争中益日提高。 一到了休沐的时间,别的姑娘忙着补练,生怕落后了别人,谢静娅跟顾初晨则一人一马,畅游在西山的各种景色中……当然,俩个人也没忘了要学东西,所报的各项科目,两个人都学得非常的出色,在玩与学之间,不亦乐乎。 这半年内,谢静婷嫁入了忠靖侯府庶长子薛良,留下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这半年内,谢安邦如愿的坐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那些个日子,谢安邦夜夜陪在苏在的屋子里,俩个人甜蜜的祈祷着孩子的降生,但是也听说,苏氏的这一胎波动甚大,怀孕七八月时还见了红,很是不稳定。 在除夕的前三天,安姨娘为谢府添了一枚孙女,出生时,身子上便是干净洁白,没得新生儿的通红或是干皱,好在这个女儿生得白嫩漂亮,谢安邦便也去看了两次,但因着不是个儿子,心里也难免失落了些,他只得将期望再次的落在了苏氏的肚子上,希望她这一胎能再次为他添个儿子,他的子嗣虽然还是太过单薄,特别是儿子,至今都只有谢睿然一个。 说到谢睿然,不得不提这大半年,被谢安邦管得去哪都有人跟着,只得乖乖的在府内西席先生的教导下苦读四书五经,只是他的思想总是很难集中,所以学起来总是偷工俭略,一到夜里,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去抚弄自己,如若不然,他根本就不能安心睡了去,尽管如此,他内心的躁动却是越来越明显,只因着被谢安邦强行看管着,才只得拼命的压抑着。 这半年里,朝廷上也是风起云涌,自太子受伤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暗地里较劲,谢安邦的风向则越来越偏向宁国公府赵家,晋国公顾家则依旧站在皇上的下面,谁都拉不动他们。 对于除夕休沐,女院放了一个月的时间,元宵之后才授业。 新的一年里,谢静嫣十一岁了,可以议亲了,但是谢府却并没有答应任何一门亲事,想来,谢安邦还在等着将谢静嫣送去宫中,女子十一岁议亲,十三岁定下亲事,十五六岁出嫁刚刚好。 喻星和半夏跟着谢静娅在女院里求学,喻星主要学的是刺绣,半夏则学的厨艺。 知画了进了女院,学的也是厨艺。 自谢静嫣成了嫡女之后,无论是穿着首饰或是其他,她绝不落后于谢静娅。 这半年内,顾海源偶尔会带来一些消息,总是来匆匆去匆匆。 这半年内,上官子寒找过她一次,那一次,他明显的消瘦了,也少了几分痞气,虽然他不说原因,但是谢静娅能猜到与着太子殿下毁容有影响,魏国公府将自己最才貌双全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自然也是一种表态,现如今太子殿下虽然没有废除,但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离废除之日不远了,左不过是想等着太子犯一大错而已。 当然,六皇子也来找过谢静娅,这一次,谢静娅对他极其冷淡;六皇子则依旧情深不改,依旧奉上温柔如水的关怀和表白他的真心以及铁心的承诺…… 新年后的第四天,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谢静嫣在路过父亲谢安邦书房,见着房间里好像有人,便想着去请个安,才走近书房门口,便隐约听见嘻闹的声音,她一听那娇脆的声音,便知是那对狐媚子双生胎。 “来呀……老爷……你来捉我呀……捉到贱妾,贱妾便依你……来呀……”有脚步移动的声音。 谢安邦的眼睛便蒙了起来,午晌又跟着同僚吃了许多酒,虽然在马车上小眯了一会,可是酒劲却还没有下去,回到书房准备休息时,却见到了双生子娇滴滴地出现在他眼前,睡觉的心思一晃便没了,反而是某种**因着酒精的刺激更加的浓烈起来。 双生子阿娇拿出一条红绸带,笑着跟谢安邦说要玩捉迷藏的游戏,双生子阿妹则不依不饶的撒娇,让谢安邦来追她…… “老爷我来了……我一捉你们了……” 谢安邦则闻着气味去捉她们,抱她们,两姐妹自然是给点甜头尝一尝便又推开身去,玩弄了一会,谢安邦的心也被撩拨得差不多了,阿娇便佯装被谢安邦抓牢,坏坏的在他的胸口上锤着捏着,没两下,衣裳就被脱了去。 那阿妹则蹲下身去,轻轻的拨弄了他几下,便忍着一股子难受将它含在了嘴里,用尽自己学来的绝技,让谢安邦全身舒畅起来。 这些个日子,全陪在苏氏身边,也有些日子没有沾荤,这双生子一刺激,他便顾不得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趁着兴奋劲便在书房里与着双生子颠鸾倒凤起来。 谢静嫣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不断的传来一些淫/浪话语,以及一些暧昧的声音,她有些忍不住的向里偷望了去,只见着阿娇坐在自己父亲的身上,用力的扭动着她的身体,阿妹则将自己的胸前放在谢安邦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谢静嫣的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般,匆匆的逃离了去,可是她的心却一直怦怦地乱跳个不停。 这一夜里,谢静嫣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她所目睹的那一幕,也不由得想皇家宴席那夜二皇子对她的撩拨,他带给她身体的异样感觉和肌肤传递到大脑的快感,那样的事情,只应该是成了亲之后才能做的…… 谢静嫣告诫着自己,切不可东想西想,用被子紧紧的捂着她控制不住乱想的脑袋,但是她的身子却发的热了起来,一种本能的使然,她紧紧地夹着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好受一些…… ------------ 联盟 接下来的几天,谢静嫣每天晚上都重复着那些画面,内心总有一股子散不去的躁热。 安姨娘的女儿在正月初六那天定下了名字:谢静香。 谢静娅象征性的去看了这庶妹妹一眼,小巧可爱的一团,脸蛋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一个小美人儿,这谢府日后怕是又得多一美人儿。再相看安姨娘,生产后的她气色上却发的萧条起来,没了往日时的柔媚。 这都十天过去了,安姨娘的身子却一直没有干净,屋子里自也弥漫着一股子腥气。 谢静娅见着没啥精气神的安姨娘,不由得问道:“姨娘生了九妹妹,怎生的如此没有生气呢?” 安姨娘苦笑着,“终究没能为府里添一男孙,再加上我这身子在生你九妹妹的时候遇着难产,差点血崩了去,所以五小姐见着卑妾时才会觉得没有生气。” 她沉默了一会,才对着谢静娅道,“大夫说我以后是不会再有身子了。” “啊……”这一点倒是让谢静娅很是吃惊。 其实,安姨娘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突然就想着对她说,也许,在骨子里,她觉得五小姐在这府里也是被孤立的,虽然大老爷对他疼爱有加,可是那种疼爱并瞒不过安姨娘那双看惯人情冷暖的眼神,再加上苏氏母女对她的刁难,所以,她觉得谢静娅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但是,谢静娅身上有一种让她不得不惊讶的气场,那种气场是一种信服,比如安姨娘在很多时候就愿意相信谢静娅能做到一些事情。 安姨娘对于谢静娅的惊讶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说道:“你还记得那薏仁粉做的糕点吗?” 她突然提前这件事情,谢静娅便知安姨娘定是想说什么,回应道:“难道姨娘是因着那一次伤了根本吗?” 安姨娘苦声一笑,摇着头道:“那一次根本就没有伤及我身子的根本,我只是想告诉五小姐,那些个薏仁粉的糕点是我自己做自己吃的。” “你想借此陷害苏氏,可是那不像你的性子能做出的决定,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的你吧?”谢静娅猜测地问道。 这一回,安姨娘倒是小小的惊讶住了,这一惊倒是让她更加的踏实了起来,证明这五小姐是个可以投靠的主。 “五小姐聪慧过人,那件事情果然没瞒过您的眼睛。想来,您定是知道那怂恿卑妾做这陷害之事的人是谁了。” 谢静娅倒是一笑,“我只是不猜测,并不能完全确认。” “当初我刚进府没多长时间便有了身子,很多府里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清楚,所以老夫人和二太太联手让我陷害大太太时,我便有些压不住内心那颗同样渴望着位份的心思。”安姨娘怀着身子那会,府里并没有大太太。 “老夫人和二太太说了并不想那会子还是苏姨娘的她当上大太太,说只要我能陷害成功,定会扶了我上去。”安姨娘苦涩着咽了咽口水,“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知道老夫人和二太太的心思,断然我陷害成功了,她们也不可能将我扶正的,只是我那会仗着老爷的三分疼爱,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被那东西蒙了眼睛。” 谢静娅听着,并没有应话。 安姨娘继续说道,“那日里,我们设计没有成功,却没想到后来五小姐给她将了一军,直接将大太太置于那种处境,遗憾的却是老爷竟然如此护着大太太,自那失败之后,我便深刻的明白,我只不是老爷一时用来暖身的卑妾而已,妄想着爬位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谢静娅倒是非常的有耐心,听着安姨娘在一处静静的说着。 “其实,卑妾的身子骨一向不错,怀着身子时也小心翼翼。自那之后,我便一门心思只想着保住胎儿就行,其他的事情概不花心思去折腾,在生产前一段日子,大夫还说我的胎位正,生产应该会顺利的。” 谢静娅听到这,头微微的侧看了一眼安姨娘,只见着她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一切原本好好的,可是就在生产时,大太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害得我的孩子生了许久才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在我生产后,她在我服用的汤药里加了几味药,使得生产后体亏的身子一下子便倒了下去,来给我把脉的大夫只说我身子受损,日后再不得生孕,并不说卑妾的身子真正不能受孕的原因。”安姨娘咬着牙恨恨道。 谢静娅却是一问,“大夫既然不说姨娘真正不能受孕的原因,那姨娘又怎么就能确定是被人陷害的呢?” “因为卑妾在每次喝完汤药后,身子不见好,反而更不干净起来,连着三天,卑妾便起了疑心,便命着心腹去把那药渣子包起来找一个药铺看看,结果那里面参了一些红花粉。” “既然找到原因了,为什么不将这事情告诉我祖母或是我父亲呢,这样的话,他们定是会给您一个交待的。”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安姨娘却是冷着脸,没有笑意,“我的身子已经垮了,不可能再有身子,现如今生下的又是位小姐,大老爷对我不过是一时的情迷而已,如果我将这事说与老夫人与老爷听,他们定是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如若苏氏再趁机说我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生不了孩子想打击她,卑妾这颗无用的棋子不用等着九小姐长大便会被大老爷给扔了。” 对于自己的情况,安姨娘非常的清楚,“至于老夫人,现如今被大太太压得死死的,更是不可能护得住我,就算护得住我,老夫人也不会护,因为我于她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一个没有了价值的人,谢太夫人没有踩上一脚已经是很客气的,指望她帮助,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安姨娘也看得真真切切。 谢静娅听着她对自己处境的分析,又看了看床头那摆着汤碗,应该是谢静娅进来前就已经喝下去的汤药。 看着那喝光了汤药的碗,安姨娘惨白的脸因着激动显了一些红,这种红是不正常的红。 谢静娅看着她问道:“那些带有红花粉的汤药,姨娘你还一直喝着?” 安姨娘红着脸因着这样一问,又透了一丝青色,“如若卑妾不喝,定会有人报了大太太去。” “现如今,府里都是大太太一手遮天,只要卑妾一天不喝,她便会察觉出异样来,随便弄个法子都能捏死卑妾。卑妾死不要紧,就是卑妾放不下九小姐,日后还不知道会被大太太折磨成什么样子。” 说到九小姐谢静香,安姨娘的心明显的软了下来。 现如今的安姨娘根本就不是苏氏的对手,她在府中的根基太浅。可是,安姨娘这种对自我残忍的忍耐度,倒是一点也不比苏氏差,这是谢静娅最喜欢的。 “姨娘与我说这些,可还有别的?” 谢静娅既然愿意来看她,定是个心里也有打算之人,所以这一次,她必须得搏一把。 “卑妾愿意听五小姐的安排,绝无任何议异。” 谢静娅看着她眼里的坚定,这一次,她愿意相信安姨娘,因着安姨娘是一个有求的人。 “你有要求?”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安姨娘脱口便道,“如若我有一天照顾不到九小姐了,卑妾将九小姐托与您,卑妾不求九小姐长大成人后嫁与高门府第,能温饱人口简单即可。” 这个要求,如果说高,那便是高,如果说不高,也可以不高,就看谢静娅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对于安姨娘如此肯定的相信她会帮她这个忙,倒是有些惊讶地问道:“安姨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忙?” “卑妾虽然不才且在府中根基不深,但是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安姨娘的眼里透着精明的光亮,“大太太是何等精明之人,依着她的脾性,能将前任大太太讨得如此欢心,也能将五小姐收服在她下面,可是自打卑妾进了府,就发现五小姐与现任大太太特别的不和,卑妾猜测只有一种情况。” 听着安姨娘的心理话,谢静娅倒是有兴趣了,“哪一种情况?” “之前,卑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太太没能与着五小姐关系融和,自卑妾生了九小姐之后才知。”这一刻,安姨娘非常肯定的说道,“想来,前任大太太在生五小姐之后,身子定是慢慢的垮了下去,这中间一定有着现任大太太的下手,而五小姐也一定是发现了这事。” 这一切,正如安姨娘猜测的那样,如若谢静娅不知道这个中真相,就会是上一世的结果,事事信任苏氏,觉得这个继母是面慈心善的好人儿。 对于安姨娘的猜测,谢静娅并不否认,只是轻声地问道:“既然这样,那安姨娘可是有什么想法,不防说来听听?” 安姨娘见着她愿意听自己的想法,心里便是一喜,苏氏害她终身不得有孕这口气,她一定要出! ………………………………………………………… 晚来的一章!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公司上半年度考核,下半年度计划,各种会议总结和展望,只希望能得一好级别,次的级别很危险, 不知道各位亲有没有发现,以往小舞总是在当天晚上码第二天的,可是现在都是临时码了,因为时间完全不够用,脑子天天都转不过来…… 小舞很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但是加更,实在是有心无力,但是小舞保证,一定会坚持写完这个文的! 小舞的原则,做事有始有终!坚持正能量,坚持生活中总有美好的一面,坚持忙碌和充实必然会有收获! 传递正能量,希望各位看小舞小说的亲,都能积极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和学习,坚持自己的梦想!!坚持相信付出就是一种积累,积累多了总会成功! 我们一起努力加油吧!!!e on!!! ------------ 借刀杀人 安姨娘大大喘息两口气,微微停顿,才继续说道:“五小姐,恕卑妾多问一句,您想苏氏有什么结果?” 听后,谢静娅轻笑了,道,“本小姐不想她死在你的手里,我想看到她被我父亲嫌弃,被她儿女拖累,终其一生,一无所有!” 死,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所以,她不希望苏氏就这样死去。 想想她的娘亲,生了她之后,活活的被苏氏和谢安邦在床榻上熬了八年,想到娘亲那八年每天都在汤药中度过,她就恨不得将这样的痛苦全部加注在苏氏的身上。 “终其一生,一无所有!”安姨娘重复着这八个这,惨白的容颜中透着喜悦来,“五小姐的话,卑妾记住了,在卑妾有生之年,用尽一切办法让大老爷嫌弃大太太,让她的儿女被她所拖累,甚至她的儿女拖累她!” 谢静娅淡淡地看着安姨娘,虽然还有着几分容颜,却已然没了生机。 在她的眼光中,安姨娘自是读懂了一些信息,她道:“五小姐大可放心,卑妾的容颜虽已是这般不堪,只要大太太活着一天,定是离不了那汤药,所以,卑妾也并不想用自己去争宠。” 不得不承认,安姨娘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如若将她放在苏氏的位置,她绝不会比苏氏差半分。 “卑妾只是一介舞妓,因着大老爷多看了几眼,便被赏与了大老爷。”安姨娘有些出神地望着一处,喃喃地说道:“卑妾有一姐姐,长卑妾两岁,在容颜上却胜过卑妾许多,在舞姿和音律上更是比卑妾出众。” 见着安姨娘有些沉默着,问道:“既然如此,你那姐姐凭什么来谢府做一个妾?” “元宵节那天,她定会来看卑妾的,卑妾也绝对有把握将她留在谢府,然后将大老爷的宠爱分走一些。”她的眼神有些游离着,“男人中有几个不爱美色的,如若大太太如我一般,毁了身子,想来卑妾的姐姐与着府里的那对双生子,会更加的得大老爷的宠爱。” “没有了宠爱的苏氏,在府里自然会受些影响,但是她现如今,已是大太太,这个地位暂时是谁都动不了的。”谢静娅也有一丝好奇,淡淡地问道:“苏氏的身边都是一些无法收买的忠仆,你要在她生产时对她下药,怕是难呢。” 依着苏氏的性格,全程给她生的人,定然是她最忠心的人。 “这一点,五小姐不必担心!”安姨娘很是坚定地道,“大太太加注在卑妾身上苦,卑妾定是要回报了去!” “既然如此,本小姐便不管了!”谢静娅又道了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安姨娘听后,便答道:“卑妾知道。” “如若最后如安姨娘做到的那样,本小姐自会善待了九妹妹!”谢静娅如是回答。 见到谢静娅的点头,安姨娘的心便放了下来,同时,她也要准备着与苏氏的斗争,这一场战争,如若她死了也一定会拉着苏氏陪她一程。 从安姨娘的院子里出来,谢静娅与着半夏在园子里走着。 “小姐,奴婢有一点事情不太明白。”半夏向谢静娅求教道。 谢静娅淡笑一声,“哪里不明白?” “安姨娘既然愿意当小姐的帮手,为什么小姐不帮着安姨娘将身子复元呢?”在半夏看来,如若自家小姐愿意帮助安姨娘,定是能让她想办法摆脱大太太的控制。 为什么谢静娅不要一个健康的安姨娘与着苏氏对抗呢? “她的身子就算能好,也伤了其根本。当然,最重要的是本小姐不愿意帮她。”对于这一点,谢静娅很是肯定地道:“安姨娘是另一个苏氏,身子的残败才能一直激发着她内心的愤怒,同样,本小姐不帮她,是因为她不值得本小姐帮。” 听到这,半夏更是有些迷糊了:“既然安姨娘不值得小姐您帮,为什么您还要答应照顾九小姐?” “九小姐尚幼,落在苏氏手里,日后定不会有个好前程。”对于这一点,苏氏定然会如谢太夫人一般,拿着那些个庶女去为谢府联姻且见不得庶女们嫁得好盖过她女儿的风头。 “还有一点,就算本小姐不帮她,依着安姨娘的心机,她定会自己帮自己一把的。”安姨娘将自己的姐姐召进府来,自然有着她的小打算,要将她姐姐召进府,现如今也只有谢静娅能帮她。 对于这一个请求,又是个苏氏添堵的事情,她当然乐意。 日后,这谢府怕是有好戏看了。 让安姨娘跟苏氏真正的斗起来,这倒让谢静娅要少费些心思,看来,这场局,她得调整一下,重新布置一翻才行。 当谢静娅与着半夏正准备回院子时,与着谢静嫣打上了照面。 “没想到,五妹妹也在这里啊。”现如今,谢静嫣已经不再讨好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没有往日的谄媚。 谢静娅回道:“怎么,碍着了三姐姐不成?” “五妹妹又说笑了呢,这府里谁不知道五妹妹是最受宠的,要说碍怕是姐姐碍着妹妹了呢。”谢静嫣哧哧一笑。 谢静娅淡淡地扫了她两眼,梅红的妆花褙子,湖蓝的钗线百褶裙,衬得身子又高挑了许多,见着谢静娅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谢静嫣更是高傲的抬起头来,想来她的自负美貌之心又犯了。 “三姐姐越发美人儿呢,也不知今年父亲会与你说门子什么亲事。”谢静娅笑着说了两句。 谢静嫣却很是自信地回道:“姐姐我现如今还在求学,议亲一事,父亲和母亲定会是仔细商量才定,五妹妹不须为着我这个姐姐担忧。” 现如今,谢静娅也懒得再跟她绊嘴,她的好日子也没两年,还不如成全她越发娇纵的性子。 忍了这么多年的憋屈,如今有了机会发泄,自得让她有时间好好发泄才行。 接下来的几日里,谢静娅都在院里看看书,练练字,等待着女院开课的一天。 元宵节这日,谢太夫人早早的便让车夫准备好,以便晚上的方便府里的从小姐和少爷们出去赏灯。 谢静怡自然是最开心的,拉着谢静娅的手便不话,撒着娇道:“今儿个元宵夜,我要跟五姐姐一块!” 到了晚上,谢静怡便与着谢静娅坐了一辆马车,街道上到处挂起了灯笼,她想起去年今日,她是与着汤雅如一块过的,还偷着去看了那传说中的灯笼舞,今儿个晚可是那凝香姑娘的第三次出场,想来怡香院会热闹得挤不进人吧,也不知道是谁有幸得了那凝香姑娘的眼,受了这初/夜的恩惠。 她与着汤雅如在书信往来时,也只说说各自的生活是否平安,其他的话定是不敢说的,因着她们都担心这些书信会被人监视。 谢静娅对猜灯谜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只得任谢静怡拉着她的手说这个灯笼好看,那个她想要……谢静嫣则自负才情,帮着谢静怡猜中了一个又一个灯谜,也赢了不少的灯笼。 待谢静娅想要找个法子退出这无聊的游戏时,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史湘灵,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史二小姐!”谢静嫣兴奋的迎了上去,一把便拉住了史湘灵的手,昭显着两人的亲密。 这一次,史湘灵的身边换了两个丫环,虽然她们身着丫环打扮,但是谢静娅眼尖,一眼便看出了她们是身怀武功之人,底子且是不错的,再看史湘灵那望着谢静娅更加嚣张的眼光,无疑不是在昭显着日后她定是不会再被谢静娅欺负。 史湘灵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冷笑地看着她。 谢静娅见着如此,便道:“史二小姐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本小姐就是想看着你心里发毛,然后你会作何反应?”史湘灵笑起来,“没想到你如此镇定,看来你真是个心机城府很深的女人,不是那外面传言的没脑子,本小姐那么多次败在你手里,看来还真是本小姐看轻了你。” 谢静娅不知道史湘灵想玩什么把戏,倒是更坚定了她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她的念头刚一起,突然一盏灯笼挡在了谢静娅和史湘灵的中间,因着那人在她的背后,她看不清对方的容颜,灯笼挡在了她们中间,她又看不清史湘灵的表情。 史湘灵见着灯笼和隐约的人影,便侧过身跳起来看了一眼谢静娅背后之人,只见着他一身白衣飘飘似雪花,那张她爱慕的脸依旧没有变样,就连眼神里那轻浮的样子,她看了一眼便心动不已。 见到是他之后,史湘灵毫不客气的去接过那盏漂亮的灯笼,这可是他送过来的,脸上的表情喜不胜收起来。 她的手刚碰到那灯笼,那拿着灯笼的人便将灯笼收了回去,然后一个侧转身,人便站在了谢静娅的对面,一脸浪荡的笑没有一丝变化。 “五小姐,在小寻了一支好玩灯笼给你,打开看看!” ------------ 吃醋 越过灯笼,谢静娅见着了那一双狭长含笑的眼,一骨子风流的味道,这样的人,也只有上官子寒这种男人能集风流却不会让人觉得猥琐。 在谢静娅旁边的史湘灵,自己上去不仅扑了个空,还亲眼见着上官子寒拒绝把灯笼给她,只是因为他要给谢静娅。 她盯着那盏灯笼的眼恨不得用眼神撕碎它,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给我的?”谢静娅笑着问道。 上官子寒风流一笑,“这盏灯笼,全京城里也只有谢五小姐配得上!” 他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她的追捧。 谢静娅很想拒绝他,不是因为她清高,而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言行再落人嘴里,可是一瞥见旁边那已然气得抓狂的史湘灵,谢静娅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了上官子寒手上的灯笼。 谢静娅对着他浅浅一笑,轻语道:“那小女子就收下了!” 上官子寒一脸得意的坏笑。 谢静娅的灯笼还没拿稳,史湘灵眼疾手快,迅速的从谢静娅的手中将灯笼抢了过来。 上官子寒见了此景,露着一丝不喜来,“史湘灵,你有没有一点闺秀气质,那东西不是给你的,你快点还给静娅!” “静娅?”史湘灵听着他亲密的叫着谢静娅的闺名,冷着脸笑道:“人家谢五小姐是有未婚夫的,你一大男子居然叫五小姐的闺名,看来你们俩个关系非浅啊。” 史湘灵又将目光转向谢静娅,尖酸刻薄地说道:“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从跟别的男子**,如若宁国公府赵世子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这样的货色,他会作何感想。” 不待谢静娅回复,上官子寒便跳了起来,说起话来也绝是个不饶人,“我说你这个女人怕是更不要脸吧,没人送你,你就忌妒别人,你忌妒就算了,你居然还抹黑人的名声,你的心肠啥时候能好一点,不那么让我讨厌啊。” 史湘灵见着上官子寒如此针逢相对于她,心里又是痛又是委屈,可她偏生又不是个会装可怜的,只会用强对强。 “上官子寒,你不要仗着本小姐喜欢你,你就可以如此对待本小姐,难道我喜欢你,让你很丢人吗?你这样作轻我,你心里就痛快吗?” 说到最后一句,史湘灵只恨自己不争气,一遇到这上官子寒,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爱哭的毛病。 虽然史湘灵有各种极端的不好和坏心思,但是她对上官子寒执着不变的感情,倒还是让谢静娅对她多了两分好感,再加上上一世她那悲剧的结局,这两点也是谢静娅一直没有踩死她的原因。 “你看,你最后总是这样,说了一通话之后,你就会哭,有什么好哭的,本少爷最讨厌爱哭的女人!”上官子寒毫不怜惜的回她。 “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本小姐才不会哭给你看呢!”史湘灵睁着一双大眼,麻利的一眨,那要哭出来的眼泪竟被她狠狠的给咽了回去。 “每次都是这样,我一说,你就矫情的将眼泪逼回去。”上官子寒直摇头,这史湘灵对他穷追不舍,让他不禁汗颜。 “上官子寒,你个混蛋!”史湘灵气得急跳角,但是她所表现的一切倒都是真诚不虚伪,这样的人比起那些阴狠在内里的人,实则来得可爱多了。 如若史湘灵不那跟她作对,要致谢静娅于死地的话,指不定她们也能成为半个朋友,这史湘灵也个极端,爱憎分明得很。 “快把灯笼还给我!”上官子寒不耐烦地说道。 见着他这样,史湘灵怎么可能会放手,她认定了的东西是绝不能给别人的。 “我不给,我偏不给!”史湘灵拿着这灯笼便要闪人,上官子寒的速度如一阵风一样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因着突然近距离的接触,史湘灵一抬头便对上那张她迷恋的脸,鼻间闻到他身上散着淡淡的男人味,不由得一阵脸红羞怯起来。 见着史湘灵低了头去,倒是让谢静娅有些意外,再蛮横娇纵的女子,遇着心爱的男子,某个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害羞。 “史湘灵,你不要让我对你用强啊,我用强起来会让你很难堪的。”上官子寒威胁她一把。 史湘灵却是一点也不怕,反而上前逼进一步,“本小姐就喜欢你对我用强啊,你来啊!反正这辈子我史湘灵只想嫁给你,你若对我用了强,这事实便成了。” 她一逼近,上官子寒本能的向后退了去。 若说这京城中,上官子寒可以对任何女人耍无赖,却偏生不敢对史湘灵耍无赖,因为她主动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是个比他还无赖的人,就像此刻,这样的话放在任何大胆一点的闺阁女子口中,那都是说不出来的,可史湘灵偏生就是个例外。 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史湘灵便是这样。 “史湘灵……”上官子寒用力咳了两声。 “有什么好激动的,全京城里谁不知道本小姐喜欢你,我不矫情了,你倒是矫情起来了!”对于这一点,史湘灵跟上一世一样,依旧是追着上官子寒屁股后面跑,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她,她却一点不在意,依旧坚守着她心中对上官子寒最死心踏地的感情。 “史湘灵,你比男人还男人。”说道,上官子寒从头到尾打探着她,一脸的不屑,“你看你,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散发着闺阁女子的气味,本少爷没有恋同癖好,所以,本少爷是不会喜欢你的。” 对于史湘灵直白的示好,上官子寒通常是直接的回绝了她,一次两次三次……史湘灵在失望中继续崛起追进。 “我身上哪里不女子了,女子该有的本小姐全有。”史湘灵放着豪放的话,逼近他,“那些个文文静静的闺阁女子,指不定她们内里心思脏得狠,别被人家一张脸,一个低头一个委屈一个浅笑就给骗了去!” 说着后面的话,史湘灵狠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静娅,恨不得将她从头到尾给剐了。 “我宁愿被那些个闺阁女子骗,也不愿意娶你,这样你总能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样的话,史湘灵觉得一股委屈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望着上官子寒的眼睛,这对眼睛除了在她四岁的时候给过一丝关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柔情,有的一直都是平静和讨厌。 史湘灵盯着他的脸,突然一怒,将手上的灯笼狠狠的砸在地上,灯笼受了重力后被裂开,没有传来讨厌的破碎声,倒是传来了一阵非常优美的音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那传来奇特韵律的地方,只见着灯笼里面跳出一个泥人捏的女子,那女子像是被赋予了神的力量,竟然在转动着发出好听却奇特的声音。 这种东西在大历朝非常的稀少,有幸的是谢静娅在上一世见过这种宝贝,是从海外泊来的洋气东西,有个按扭,轻轻一转动便会发出好听的声音,非常的悦耳,就像此刻一样。 待史湘灵听着那音乐,再看着那泥人捏出来的女子形象,对着上官子寒,她心里第一次暴发出怒火,一种让她失望心寒的怒火。 “上官子寒,这东西我从去年开始,便求着你做一个给我,我求了你整整一年,可是此刻……” 史湘灵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起来,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抬起脚便狠狠的对着那像极了谢静娅的泥人踩去。 上官子寒见了此景,上前一把就推开史湘灵。 史湘灵一介女子,又不曾习个武功,被上官子寒那力度一推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感受着他为了谢静娅将自己用力的推开,然后去检起他亲手做的宝贝,那种感觉就像是别人用刀在刮着她的肉一般,生痛生痛。 这一刻,谢静娅冰冷的心,为着史湘灵此刻的模样泛着一丝心疼。 她的仇敌已经够多了,真心不想再多一个史湘灵,她走了上去,对着上官子寒道:“这东西是给我的吗?” 上官子寒见着谢静娅竟然主动起来,不由得心里一阵小开心,“是啊!” 谢静娅便拿过那小泥人,毫不眨眼的将它丢在地上,用着比史湘灵更狠的劲,两脚便将那东西踩碎。 上官子寒那对着谢静娅万年不变的风流小痞样,瞬间就黑线起来,嘴里却是不死心地说道:“五小姐踩得好,这东西已经坏了,回头在下给你做一个好的!” 谢静娅却是冷冷地回他,“上官少爷,本小姐是皇上指婚,你没有任何资格为本小姐做任何礼物!” 谢静娅对上官子寒只选择一种决绝的冷寒,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给史湘灵造成误会。 说完后,谢静娅毫不停步的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史湘灵望着她转身那一刻的背影,心里又是恨又是不得不承认,可是更多的却是不甘心。 凭什么她谢静娅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上官子寒的倾心,而她用尽所有的心思都得到上官子寒一个好字,凭什么? ………………………………………… 今日更新毕! ------------ 又见 上官子寒望着那被踩碎的泥人和从海外泊来的音律盒,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好听的音律,也没有那舞动泥人身姿,有的只是一滩落寞。 那是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做出来的东西,却被谢静娅给狠狠的踩碎,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轻贱他的东西,他蹲下身去,伸出手想把那残败的东西拾了起来。 却被史湘灵一脚踢开了去,高高的站在他的身边,冷眼地瞧着他。 “上官子寒,这就是你的傲气吗?”史湘灵嘲讽地笑道:“对着我的时候,你是那天上的玉皇大帝,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可是你在谢静娅面前,跟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区别,她也不会看你一眼!” 上官子寒抬起头,冷眸一闪,“关你什么事,本少爷我愿意,我就愿意这样被谢静娅给践踏也不愿意给你。” 他从来都不会在意去伤她的心,往死里伤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上官子寒,你有种!”史湘灵气得手指直擅,“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那谢静娅是皇上指婚给宁国公府的,不是指给你们魏国公府的!” 上官子寒只是静静的沉默了一会,而后站起身来,他认真的细看了史湘灵两眼。 她的头发有些微乱,暗红色的斗篷里是一件金丝勾花的褙子,一双大眼正气势凶凶的盯着他,她长得还不错,记得他小时候还调戏过她,但是后来,她反过来调戏他时,他便烦了,最后变成他见她便想躲想逃。 上官子寒突然如此正色的看着她,倒是让史湘灵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都不知道要如何摆放着才合适。 “史湘灵,你别再跟着我了,好好的女院里学点东西,然后让你家人给你寻门好的亲事,我不适合你!”上官子寒的声音有些寂寥。 史湘灵却是各种的不死心,坚持地回道:“你都不试,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你?” “本小姐也告诉你,谢静娅那个贱人也不适合你!” “本少爷不许你骂她!”上官子寒闪过一丝凌厉。 上官子寒一向都是那种自诩风流之人,也从来都很少发脾气,可是今儿个晚上,上官子寒因着谢静娅的事情而发了不止一次脾气,她见到了另外一个上官子寒,这样的他只会在面对谢静娅的时候才会表露。 史湘灵不明白,她谢静娅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上官子寒对她心动? “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她哪里比我好?”论长相,谢静娅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类的大美人,论对上官子寒的真心,谢静娅连半分都不及她。 上官子寒只是苦笑一声,反问道:“我又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是啊,史湘灵也曾问过自己,他上官子寒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她就偏要死追着他不放呢?凭着她的身份,要嫁一个比他更显赫的人都是有可能的,如若她要低嫁,那京城里想着攀荣国公府亲的人,怕是能排一条北街,可是她偏偏就只想着做上官子寒的妻子! 见着她沉默了,上官子寒转过身去,挥了挥手,快步的闪开了去,史湘灵只见着那个背影匆匆闪两下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谢静娅在转身离开后,谢静嫣也跟着她的身影追了过去。 “五妹妹,我这姐姐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能引得史二小姐倾心的男人为你痴狂,你使的什么手段?”在谢静嫣看来,她各方面都比谢静娅出众,那些为谢静娅倾心的男人是应该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 谢静娅却只往前走着,不搭理她。 谢静嫣却是不死心的追问:“五妹妹,你该不会真的不是处子之身,用着那样大胆招数吸引着魏国公的二少爷吧?” 是的,她谢静娅一定是使了这样的下作手段,才使得上官子寒的心倾向于她的。 谢静娅停了脚步,一个转身,一个耳光,气势和行动如云流水,非常的敏捷和快速。 “三姐姐,东西可以乱吃,吃死了是你自己个的事,话不能乱说,若不然你死也是死在别人手里!”谢静娅冷着眼看向她。 她那双冷傲的眼像一把刀子一样,直直的向她挥来,这一刻,她竟然有一丝害怕起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啊……” 谢静嫣轻声地叫了出来,因着她退后时不小时撞向了人,不待她转身,那人便上了前。 “真是没看出来,谢府五小姐真是个泼辣嚣张,连嫡姐都敢欺负!”说这话的人,外着暗绿色的貂绒披风,一双阴鹜的眼睛怎么看都让谢静娅生嫌,这样的一双眼只有二皇子才有,这样一双眼也只有长在二皇子的脸上才让谢静娅生厌。 谢静嫣做梦都没有想到,此刻为她出头的竟然是堂堂大历朝的二皇子,她刚刚所受的委屈一扫而空,一只手连忙捂着被打伤的脸,不等谢静娅开口便向着二皇子,柔柔弱弱地说道:“五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小心而已,我这做个姐姐自是要多担当的。” 那双欲哭欲泪的神情,再配上那半边国色的脸孔,哪个世俗男子看了不心动? “三小姐真是个识大体的,只可惜有些人却是个不懂的。”二皇子轻抬嘴唇,不屑地道。 谢静娅只在心里道了一句贱女渣男。 她一个人自是对不过眼前的两人,当然,她也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俩演戏,给了她俩一记不咸不淡的笑,便离了去。 谢静嫣不好意思地抬头,对着他浅媚一笑,柔软地说道:“让您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二皇子见着她那张脸,倒是越发的精致了些,再一打量她的身子,又高挑了些,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够成熟了? 他阴鹜的眼神一笑,有人觉得生厌,更多的人觉得养眼。 “日后若是你那五妹妹还欺负你,你大可不必顾及着她是你的妹妹,回了去便是。如若不然,她总是会觉得你心善好欺负。” 谢静嫣听着那关切的声音,一脸的感激和心动。 自太子殿下毁容之后,这二皇子的身价便突然猛增。此刻见了二皇子,谢静嫣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娇羞的看着他,又低低的垂头,用着自己擅长的一瞥一笑,引得二皇子心痒难耐。 对着这谢静嫣一久,二皇子便有一种将她撕了的冲去,上一次宴席上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不由得再次浮了起来,嘴角也不由得轻笑。 二皇子走在她的旁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关切地问道:“上次一别,不知三小姐可还好?” “谢二皇子关心,我……我挺好的。”说着,她抬头匆匆瞥了一眼,又悄悄的低下头去。 除了二皇子,谢静嫣身边便只得知画一位丫环,谢静怡和另外几个婆子,早就不知道被冲散到了哪里去。 二皇子自是懂得,谢静嫣这种女人其实并不难上手,主要是防备下她的心思,上次她回应他的热情,依然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对于最后一刻的冲击有些害怕而已。 他寻得了一只漂亮的灯笼,将她交与到谢静嫣的手中。 握着二皇子送的礼物,谢静嫣自然是心思澎湃不已。 趁着没人注意时,二皇子的手猛地在她的细腰处用力一捏,这种突然而来的袭击,让谢静嫣一种别样的刺激,就这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那日里偷看到谢安邦与那对双生子的画面。 想到这些,谢静嫣激荡的脸红不止,头垂得更低了。 “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他凑近她低语着。 他吹过来的气息,令谢静嫣神魂游荡起来,这样温柔着对待她的可是二皇子啊…… 她想表示出拒绝,装作矜持一下。 二皇子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便进一步的加大催促,道:“你若不去看热闹,那我可就不能再陪三小姐了。” 谢静嫣连忙笑着回道:“好啊,小女子也正想去看看热闹呢,那就有劳二皇子了。” 知画站在一处,悄悄地拉了拉谢静嫣的衣角,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小姐,咱们不能太晚回府的。” 谢静嫣当然知道,可是眼前不是一般的男子,即有可能是日后听真龙,眼里盯着他的女子不知道多少呢,这样大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多多培养一下感情,用着她的魅力让二皇子为她神魂颠倒才好。 她只是将知画的手拿开,低低地对着她道:“现在时辰还早着,你识相一点便是。” 二皇子耳朵何其灵敏,对于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她们用着再低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当然,谢静嫣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二皇子心里跟明镜儿是的。 有一点,二皇子不否认,那就是眼前这女子定是他后院中最为貌美的一个,只要她够听他的话,他当然也不会亏了她去,一切就看她够不够他看上眼去。 谢静嫣跟在二皇子的身后,穿过了一条繁华的大街,慢慢的进入一条冷清的街道,旁边只零星的挂着几盏灯笼,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 起来晚了,先奉上一更! ------------ 失足 越往里走,街道越是寂静,谢静嫣听得到三个人的脚步走在街道上发出的响声。 “二皇子,这是要去哪?”谢静嫣有些害怕起来,脚也停了下来。 二皇子转过身,毫不顾忌的拉起她的手,轻言细语地说道:“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谢静嫣也不全是愚笨之人,这样的街道,这样的安静,再走几步路能到达的地方自然还是街道,街道两边除了屋子哪有什么热闹可靠。虽然她渴望得到二皇子的青睐,但是有些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的手轻轻的从二皇子的手里抽出来,淡淡地笑道:“二皇子,时辰不早了,如若回去晚了,我母亲定是会担心的。” 走到这了,二皇子岂会由谢静嫣说走就走。 他阴鹜是眸子透着不怀好意的笑,手再度的牵起谢静嫣,紧紧的抓在自己手里。 “三小姐,都走到这了,距离你的梦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你确定就要放弃?”他虽然这样问着,可是却一点也不打算放她走。 谢静嫣听了他的话,明显又纠结起来。 “走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你绝对会喜欢的。”他说完后,拉着她的手便往前走去。 谢静嫣就像着了魂一样,乖乖的跟着他走着。 二皇子的手心里在沁出一种淡淡的香气,慢慢的传入谢静嫣的鼻子里,闻了之后,觉得全身飘飘然,软绵无力,一切都很顺从的跟着二皇子的脚步。 待进了屋子后,二皇子便命着知画在外面的屋子,如若进了里面去,定然会受到重重的惩罚。 知画却叫着:“小姐,小姐……” 谢静嫣却是回过头,柔媚的一笑,道:“一切听二皇子的。” 说完后,她被二皇子的手一拉,便进了里面的内室去,绕了一间屋子后,又转到另一间,而后,二皇子的手碰到了一处机关,轻轻一扭,便进入了另一个地方,整个屋子里摆着一张很大的榻,榻上是柔软的白丝绸毯。 谢静嫣在这一刻,思绪间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头脑也清楚了许多。 见着屋子里就两人,谢静嫣更加的紧张害怕起来,引/诱他爱上她是一回事,跟他单独相处一个屋子里是另一回事。 “二皇子,我的丫环知画呢?”谢静嫣说话时,嘴唇忍不住有些擅抖。 二皇子却是轻轻的抬起她的头,低声地说道:“三小姐,你这是在害怕吗?” “没……没……”她连忙摇着头。 “如果不害怕,三小姐的身子怎么抖成这样啊?”二皇子露出坏笑来。 谢静嫣的手紧紧地握成一团,大着胆儿地说道:“小女子只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只剩下我们俩了?” “本皇子说了带三小姐看礼物啊,这份礼物,难道你不喜欢吗?”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揉搓着她的下巴,来回的滑动着。 谢静嫣的肌肤被他的手指滑过,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流淌着。 对着这样的二皇子,她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她轻轻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本皇子对三小姐的貌美和才情早就心动已久,今儿个能再与三小姐相见,实乃兴奋之极。”他的另一只手又将谢静嫣的头转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不知三小姐是不是也渴望见到本皇子,完成那晚未成完之事,以全了咱俩彼此的心意。” 谢静嫣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地笑道:“二皇子对待小女子的一番心意,我岂有不喜之礼,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待我从京城女院学成归来,二皇子如若还对小女子有心,大可向我父亲求娶了便是。” “求娶?”二皇子嘻嘻一笑,“本皇子当然也想,只可惜父皇一早便为我们几位皇子定了意中人的,这……” 谢静嫣听后,心里难免一阵失落,也不由得用力一甩,便退到了距离二皇子较远的地方。 “既然二皇子并无此心,又何苦为难小女子。”说话间,她的委屈和柔弱又一次呈现在他的面前。 二皇子却是冷冷一笑,淡淡地道:“虽然不能求娶,又不是纳不了侧妃,不是吗?” 听着他愿意纳她做侧妃,谢静嫣的心情便好了许多,也愿意向他投来目光,二皇子冷笑的脸转化为柔情,轻声道:“对于皇家,你也是知道的,有些东西是身不由已的,我们要娶的正妃定是能有助于我们的,但是侧妃是可以纳自己喜爱之人。” “本皇子向你承诺,待你学成之后,便去与你父亲说起这事!” 谢静嫣心里也是清楚,她要当正妃是肯定不行的,如若能当上侧妃之位,日后二皇子登基做了皇上,她当上贵妃都是指日可待之事。 二皇子的心里更是冷笑不止,这谢静嫣心里的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老谋深算的他,不过,看在她貌美又愿意送上门,这样的货色倒也有着几分可用之处,再一瞧那抬头低垂的柔媚,以及无辜委屈的表情,但凡个男子见了,怕都是要软几分。 “真的吗?”她有些不相信的地问道,眼神更是天真单纯无害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还是有着她自己的魅力的。 不管是真是假,谢静嫣那几条套路,二皇子摸得清清楚楚,这会子自然有着耐心陪她玩着。 “当然,你要相信我,自本皇子那日在宴席上遇见了你,便再也放不下你了,夜夜想着你呢。”一边说着,他一边向着她的方向走近去,“静嫣,你喜欢本皇子吗?” 这样直白的问话,谢静嫣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二皇子却是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呢喃着:“静嫣,说你爱本皇子?” 谢静嫣的大脑再一次空白,直到二皇子吻上她的嘴唇,她才发反应过来。 象征性的挣扎了一番,便积极的回应了他起来,两个人热烈的吻着,越吻越有激情…… 每每二皇子靠她越近,抱她越紧,便越想得到她的身子,这种强烈的感觉任何女人都不曾给了他,除了眼前的谢静嫣。 二皇子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摸上她前胸时,发现上次还是个水蜜桃大小的胸如今又大了一小圈。 被吻得意乱情迷的谢静嫣,浑身就没有了拒绝他的力量,她好像对于这件事情渴望了很久很久一样。 他的手轻轻的挑/逗着她的小粉粒,谢静嫣觉得全身闪过一种奇特的异样感,嘴里不由得呤出声来:“嗯……” 听到她的反应,二皇子的手熟练的找到了女子衣裳的束带,用力一拉,谢静嫣的衣裳便散了开,他抱着她的身体转了两个圈,便来了那张大床榻上,他将她的身子放上去,他的身体紧接着就压下去。 “二皇子……”谢静嫣的眼神有些迷离,她轻擅地说着:“我怕……” “不用怕。”二皇子给予着她柔情的力量,低语着,“如果你爱本皇子,自然是想成为本皇子的女人,待你成了本皇子的女人,我定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可是……” 不待谢静嫣的话再说出口,二皇子的嘴唇再一次吻上了,将她担忧的话全部堵进肚子里去,此时此刻,他可再没有耐心去听她的担忧和害怕,除了与她身体交缠,再无他想。 进了这间屋子,谢静嫣的手和力量根本就阻止不了二皇子想要进行的任何事情。 处/子的身子总是那样的敏感,只需二皇子轻轻的一撩拨,谢静嫣便觉得舒爽不止。 他身上的衣裳有些散落在床榻之上,有些在床榻之下,露出了他精壮上身来。 谢静嫣身上的衣裳在她意乱情迷时被二皇子脱得干干净净,二皇子看着这具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身体,眼里闪过亮光。 “真美……”他的嘴里不断的吐出这两个字。 谢静嫣羞的将手轻轻的挡着胸前,可是被挑起来**的她,下体本能的紧紧夹在一处。 二皇子在心里不由得吐出三个字:小浪妇。 对于女人的身子,二皇子尝过的自是不在少数,可是这样精美的倒是不多,这具身子要是发育成熟了,定能让不少的男人甘愿折腰。 想到这,他自然是愿意多花心思来讨好她,初次对于女子来说,不一定能体味那种美妙的滋味,更何况还是一具不够成熟的身子。 虽然谢静嫣相比同龄的女子来说,已经成熟很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二皇子还是决定小心温柔的应付,将她体内所有的放浪因子给慢慢的挑出来,训练成熟后,自然能给他不少的好处。 他在她的身上撩拨,挑/逗,他的吻在她的肌肤上游移着,从上至下,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她的肚脐下面移去。 谢静嫣又惊又羞,想要推开他,可是当他的舌头在那一处滑动时,她有一种进入天堂的上升感,那种刺激令她舍不得去推,他一次次的探入和浅出,使得她的身子不住的擅抖。 二皇子见着那一泼泼往外溢出的东西,便抬起头来,不再犹豫,一个挺/入便进了她的身子。 因着足够足够的湿滑,在进入谢静嫣时,疼痛感明显少了很多,不过初次还是让谢静嫣痛得大叫起来,刚刚升入云端的快/感突然跌入地下…… ………………………………………………………… 今日更新毕。 ------------ 花落谁家 “啊……” 那一阵撕裂般的痛,谢静嫣从床榻上直接坐了起来,手指用力在二皇子的背部划出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指痕还微微的沁出血丝来。 “痛死了,我不要了……不要了……”谢静嫣痛得用力的摇头,打小到大,这样的痛,她还是第一次受。 二皇子这会子箭在弦上,怎么可能收得住,好在他还算有耐心,稍稍的停顿下来,待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被谢静嫣所接受,感觉到她再一次准备好才慢慢的很温柔的浅浅的动着。 在适应当中的谢静嫣,身体能感觉他的温柔,那股子痛便也不再那么难受。 二皇子的技巧很好,不到一会的时间,谢静嫣便开始有了另一种感觉,也慢慢的体味到了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快感,那是一种令她欲罢不能的舒服感,仿佛坠入在云端一般…… 尝到甜头的谢静嫣,身体越来越放得开,声音也越来越**,压在她身上的二皇子由衷的露出得意的笑来。当然,在她的身体里,二皇子体验到了其他女子所不能带给他的另一种新奇快/感。 二皇子用他所有的技能,来讨好她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激荡中,终于归于平息。 谢静嫣躺在软绵的床榻上,身体像被人抽丝了一般,软绵无力,却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待一切恢复后,她看到床榻上那抹鲜艳的红时,才感觉到一丝害怕,她紧紧的缩在二皇子的怀里,用力的揽着他的身体。 “二皇子,我已是你的女人了,你定不能负了我,如若……如若……你负了我,我定也活不了的。”缩在他怀里的谢静嫣低低地抽泣起来,同时,也更用力的抱着他。 二皇子拍了拍她两下,轻声地说道:“放心吧,本皇子的女人,我自是不会亏了你去的。” 谢静嫣得了他的承诺,心里才微微的平复一些。 事后的温存不到一刻的时间,二皇子便将谢静嫣推开,站起身便将床榻上的衣裳拾了起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静嫣,本皇子现在送你回府,待时机成熟时,本皇子再想法子去找你!”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道。 二皇子起了身,谢静嫣自然没有再赖到床榻上的理。 待她整理好自己时,二皇子从一个匣子里掏出一粒丸子,递给谢静嫣,道:“来,将这丸子含了下去,一切就都没事了。” 看着那淡绿的颜色,谢静嫣微微皱了一下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刚刚那么辛苦,吃这个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二皇子笑得很温情,还柔情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讨好地对着她道:“乖,张嘴!” 谢静嫣见他如此**,嘟起嘴,小手在他身上挠了挠,媚笑着道:“好坏……坏死了……” 说完后,她却听话的张开嘴,将那丸子含在了嘴里。 “那是宫里的御医特意调配的养生丸,对女子交好后特别有益处,因怕着你不喜这养生丸的苦涩味,我特意命着软御医加了些蜜进去,这样吃起来就会透着一股子甜味儿。”他爱怜的看着她将那丸子吃了下去,“是不是?” 谢静嫣一边将药丸吞下去,一边用力的点着头,“二皇子,您真体贴,这养生丸吃了跟蜜一样甜。”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喜欢这味儿,以后每次完了之后都给你吃一粒,好解你的馋味儿。” 这一语双关,谢静嫣的脸不由得再一次红了起来,很明显,她想了才过去不久的鱼水之欢,那种美妙的滋味在她心底里,自也是盼着能有下一次的。 在街的另一处。 谢静娅自离了上官子寒她们后,见着这元宵灯会实没有什么好玩的,便准备回府去。 当她向着谢府停马车的地方走去时,突然走过来一位穿着藏蓝色粗布褂子的妇人,对着谢静娅屈膝一礼,“给五小姐请安。” 谢静娅并不认识那妇人,便道:“你是谁?看着你并不像谢府中的人,为什么会认识本小姐?” 那妇人抬起头,面容倒是个亲切的。 “回五小姐,卑子是奉了六爷的命来给五小姐传个话的。” “六爷?”谢静娅在脑海里闪了一遍,她并不认识什么叫六爷的人。 那妇人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去年元宵夜,怡香院里的天字二号桌。” 这个,谢静娅自是知道的,天字二号桌是六皇子定的,去年她与着汤雅如和六皇子在那看了一场大开眼戒的灯笼舞,那地方去过一次便罢了,她自是不想再去第二次。 “六爷让你传什么话给我?” 妇人上前一步,轻声地道:“六爷说今儿个晚上便能知道凝香姑娘花落谁家,所以想请您过去看一看。” “劳烦你回了你家六爷,就说我今儿个身子有些乏了就不去了。”谢静娅拒绝道。 那妇人自是不死心,她可是奉了六皇子的命,带不过去人,她也可以不用再出现了。 “六爷说了,今儿个晚上并没有灯笼舞热场子,只纯粹的是凝香姑娘的事儿。”妇人急着解释道,“六爷还说了,还是天字二号桌,能看到京城里哪些个人来参加了,说您定是会感兴趣的。” 谢静娅听了后,没有一丝犹豫,继续拒绝她,“实在是抱歉,实在是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你自回去复了你主人吧。” 那妇人见着谢静娅依旧拒绝,便急了。 “五小姐,六爷说了,您今儿个晚上去了定是不后悔的,一年一次的热闹并不多见,这一次过了之后,指不定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 谢静娅听了后,不由得问道:“你家六爷有没有说,如果我不愿意去,不能勉强本小姐?” 那妇人连忙摇着头,一脸紧张地说道:“六爷只说,如若我这点子事情也办不到的话,便不用再领这份差事了。” “你能不能领那份差事,你得去求你家六爷,而不是来求我!”谢静娅是打定主意不想去,所以说话也冷了许多。 那妇人见着谢静娅这样,更着急起来,只差当众跪下来哭求谢静娅赶紧过去。 “五小姐,当婢子求您了,六爷之所以没能来亲自来请您去,是担心您因此而被某些人给惊扰到,所以,婢子拜托您,去看看六爷吧,要不然他会死的!真的!”说到后面,那妇人都快要哭了。 谢静娅在她哭求几次,并解释她若不去,六皇子必有性命之忧之类后,谢静娅答应去一趟怡香院。 那妇人将一包裹递给她,说里面是为她准备的衣裳。 找了地方,谢静娅将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青衫,与着她平日着男装的衣裳一样。 当谢静娅换了着装进入怡香院时,那怡红妈妈依旧是一步三妖娆,拿着扑满香粉的蒲扇便挥了过来,“哎呀,这位爷,很面熟啊!” 那怡红妈妈使劲的拿着蒲扇拍自己的脑袋,可是拍了好几下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哪位爷,只得自拍了两下脑袋,欢笑道:“看我这记性,倒是不中用了,公子可莫怪呢。” 谢静娅受不了她身上那股子香粉味,挥了挥衣袖,哑着嗓子道:“在下去天字二号桌。” 一说到天字二号桌,这怡红妈妈用着蒲扇一拍脑袋,恍然大笑道:“呀呀,想起来了,这位公子便是去年元宵便坐在天字二号桌的爷,当时与您同来的还有另一位公子!” 她一边拍着蒲扇一边解释着。 谢静娅没有应话,只是让她带着去天字二号桌。 那怡红妈妈见着他今儿个晚上脸色凝重,便也没再说话,将她带上楼去。 上楼后,谢静娅一眼便见着同样一身青衫的六皇子,温润且高贵的特质仿佛与生俱来,站在那自有一股子气场,在她见他第一眼时,便觉得这男子定是出身高贵。 六皇子像是有所感应,转身身便见着谢静娅的身影,哪怕隔着距离,他也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虽然没有喜悦,但是她来了就足以证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这就够了。 今儿个的天字号包间里,除了六皇子竟再无其他人。 谢静娅走到他身边时,六皇子也不示意她坐,静静的陪着她一块站着。 这样的沉默,谢静娅有些受不住,只能打破这气氛,道:“六爷请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六皇子见她语气有些生硬,便解释着:“静娅!” “这种地方,还请六爷唤我谢兄弟比较合适!”谢静娅打断他的话道。 “谢兄弟……”六皇子淡淡一笑,“其实我更喜欢这个称呼,因为在认识谢兄弟的时候,便是这样的青衫翩翩,却难掩你内在的气韵,无论旁人是谁,总能第一眼便望见谢兄弟。” “如若六爷唤在下来,只为这些事情,那恕在下无礼了。” 谢静娅说道后,便想转身离去,步子才刚刚迈出,她的手臂膀便被六皇子紧紧地拉住,他感受到来自她的冷漠后,眼神便溢出忧伤来,望向她的眼神仿佛要融化了她。 ------------ 叫价男子 他的眼神仿佛在求她一样。 “不要走!”他低沉的声音透着魔力一样的磁性。 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谢静娅的胳膊,霸道的一点都不愿意放开。 谢静娅只得将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我母亲带给你的伤害,我向你陪罪。”六皇子脱口便出,怕她又要走时他来不及将内心的话说完。 谢静娅只是淡淡地且坚持地说道:“只希望六爷将事情回了你母亲才是,她所想的事情绝不会实现的。” “不……”六皇子固执地脱口而出一个字。 “请六爷放过我吧,就目前而言,我还真不想死。”谢静娅冷静的时候,全身都收得紧紧的。 “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让你死。”六皇子一反以往的温润形象,霸道而固执的回道。 听了这话,谢静娅却苦笑起来,“六爷,你有没有想过,你愿意给的未必就是在下想要的。” 对他的那份感情,她自己也理不明白,但是现在,有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那便是六皇子给不了她想要的平静,看华贵妃对她的手段,那样的态度是不可能会改变的。 六皇子盯着她,一寸也不愿意离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母亲那边一定会处理好的。”六皇子极力的解释着,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话,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着他,他讨厌她逃避他。 “你母亲处理好了,还有你父亲。”谢静娅冷场地回道。 六皇子却是自信地说道:“只要我母亲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父亲的事情也一定会没有问题的。” 谢静娅淡淡地回道:“六爷如此人才,大可不必为了我挺而走险。” “我愿意!”六皇子毫不思考的就说了出来,“人生在世,真有一人值得我冒险的,也仅有你而已。” 他的情话总是那样的缠绵。 顾海源与六皇子不一样,因为他好像从不会说情话。 谢静娅回望着他,两人眼神交织在一块,他的柔情似海,他的气质温润如玉,这样的男子,鲜少有人见了会不动心的。 她不答他的话,也不再看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轻轻地说道:“去年没有看完的事情,今年陪你看到最后,看看凝香姑娘究竟花落谁家。” 看完之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 当然,这最后一段话,她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并没有说给他听,这会子无论谢静娅说什么样拒绝的话,六皇子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的。 “好,我们一起看去年未完成的事情。”这一刻,六皇子竟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他依旧坐在她的对面,想起去年那会她羞红的表情,便觉得心里满满都是喜悦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除了谢静娅,没有别的女人带给过她,所以,他愿意放下他的尊重,一辈子纠缠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楼下人声沸腾,衣袂飘飘,高叫声再一次此起彼伏:“凝香姑娘……凝香姑娘……” 谢静娅真不明白,这些男人大都家里有妻有妾,可是依旧不满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六皇子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轻声而淡笑给她解释,“让这些人追逐的不仅是这凝香姑娘的美,更多的是男子对于女子的一种心态,越是捧的人多,便越是想要得到这个人,一旦得到,那么男人骨子里的虚荣感便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如若汤雅如在,一定会说这些庸俗之辈,存了这样的心思,就不配再得到女子真正的爱,因为他们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下半身的刺激感和骨子里的虚荣感。 “既然如此,那等会在下便替六爷夺了这凝香姑娘。”谢静娅轻轻淡淡地回道,伸手便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 六皇子听了后,心里反倒乐了,调笑道:“今儿个凝香姑娘的起喊价是五万两,如若谢兄弟真能帮我得了凝香姑娘,在下自当好好收了。” 五万两?这是天价啊!天价!她刚刚咽到嘴里的茶差点就吐了出来。 看着她憋红的脸,他满意地笑道:“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而后,他伸出手,想要去握她的手。 几乎是一种本能,她的手一瞬间便从桌子上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对于她的反应,六皇子也不失望,依旧笑着望向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们要凝香姑娘……我们要凝香姑娘……快出来……凝香姑娘……” 下面的情绪被那些人调得高高的,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情绪高涨,一遍有一遍的唤着凝香姑娘的名字。 于一堆人之中,谢静娅望见了荣国公史家齐的身影,这一次,他却是一人前来;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是跟着上官子寒一块来的。 上官子寒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她今儿个晚上对他那决绝的态度…… 谢静娅用力的摇了摇头,更希望上官子寒没能来是因着史湘灵缠上了他,上一世史湘灵的结局惨不胜睹,上官子寒的结局她却是不知的。 “今儿个这上面只有我们两人?”谢静娅见着史家齐并没有来这楼上的包间,不由得问道。 “嗯。”六皇子点头应道,“今儿怡香院的规矩,楼上的包间只能看,不能叫价,这史家少爷不上包间也正常。” 这样的规矩确实不适合史家齐这浪荡公子。 谢静娅明显有些心不在嫣,她对凝香姑娘花落谁家,兴趣实在是不怎么浓,且这里容易让她睹物思人,去年的这个时候有着汤雅如陪…… “马上就要开始了!”六皇子浅声笑道,安抚着她有些焦躁的心情。 既然答应了他,她自然会陪着他看到凝香姑娘花落谁家。 没一会,怡红妈妈便站在了台子中央,大声地对着下面一群黑压压的人影道:“请大家稍安勿躁,凝香姑娘已经在更衣,马上就下来了!请大家仔细听听今儿个的规矩。” “大家期盼了三年的凝香姑娘,在今儿个晚上便要交出自己的处子之身,但凡今天出得起高价,凝香姑娘就归出高价的爷所得,连着三天,凝香姑娘都能服侍这位爷,且可以带着凝香姑娘出怡香院玩,就看各位爷好哪口。” “哈哈……”下面的人听了一阵哄笑,却也不乏大叫好的声音。 谢静娅的目光无意一扫,却意外的发现,那一抹熟悉的墨色身影…… 怎么会?顾海源竟然也在? 她有些害怕是自己看走了眼,连忙近一些看,那墨色的袖长衫,那双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子,还有那脸上冷冰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证实着,下面那墨色身影的人就是顾海源。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着凝香姑娘的初夜而来的? 难道他也是这样庸俗之人? 六皇子顺着谢静娅的目光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卓然不同的顾海源,他的眼神中微微透着一丝寒意来。他所了解的谢静娅,绝不是那种轻易能在别人身上放过多关注的人,就目前谢静娅的表情来看,这个顾海源很显然是个例外。 为什么会是个例外?六皇子当然有所知。 也因为他知道,所以才会害怕,害怕谢静娅的目光会越来越久的放在他的身上。 “怎么?下面有你惊讶的人吗?”六皇子随意地问道。 谢静娅的身体轻轻地向后移了两步,轻淡地说道:“遇着了一位熟人。” 那怡红妈妈已经开始兴奋地叫道:“欢迎我们的凝香姑娘……” 话声一落,一抹大红的衣衫在空中连着旋了几个圈,慢慢的坠入在台子中间。 比起一年前的凝香姑娘,越发的妩媚妖娆起来,大红的衣衫衬得她肤如白雪,灵动的大眼满含媚情,一瞥一笑都勾着那男人的魂魄。 “凝香见过众位爷!” 她屈膝行礼,声音娇媚胜过黄鹂,一兴一动都牵着下面那些男人的眼睛。 一阵喧嚣后,怡红妈妈便开始对凝香姑娘进行估价,“各位爷,只要您出得起五万两的银子,且没有其他人高过您的银子,那么这接下来的三天,凝香姑娘便是您的了!” 怡红妈妈的话才一说完,有一男子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我愿意出五万一千两银子!” “五万五千两!”估价声此起彼伏。 越是争的人多,便越有劲头,“五万六千两!” “我愿意出六万两!”一位年过六十的老者叫道。 史家齐一个冷嘲,道:“就您老这身子骨,还动得了这娇美的凝香姑娘吗?” “我动不了凝香姑娘,她动得了我就行,哈哈……”这老者轻轻的扫过他的胡须,毫不介意史家齐的轻蔑,笑得很是得意和猥琐。 谢静娅看着那老者一脸的胡子和皱纹,这么大年纪还来凑这热闹,真够恶心的。 史家齐自是怜花之人,冷笑一垢,道:“我愿意了七万两银子。” 那怡红妈妈笑得两眼生花,大声地说道:“还有没有比这位史公子叫价更高的?” 七万两银子,可不是七千两。 下面的人便开始摇起头来,甚至有人觉得这价太高了。 “如果没有人叫价更高,那这凝香姑娘便是史公子的了。”怡红妈妈再次笑着确认道。 谢静娅的眼神望着下面的人,心竟然怦怦地乱跳着,这一刻她竟然无比的紧张和期待,她好像期待着凝香姑娘就这样落入史家齐手里。 “十万两!”一位男子站了起来,英气的脸不容逼视。 谢静娅望着那叫价的男人,眼里隐约闪过一丝暗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一般。 ……………………………………………………………… 今天去了一趟天津处理事情,更得晚了,抱歉! 明天可能也会晚一些更新,但是小舞承诺不会断更!所以亲们明天可以晚一些再刷页面,我会争取早些起床码字的,今天晚上实在是不想码了! 早睡早起,明天周一,努力工作一周的第一天,加油!! ------------ 前奏 转眼,就迎来了四月。 这期间,谢府迎来又一位姨娘,下人们都称她为萍姨娘,进府后,很是受着谢安邦的宠爱,连着五天都是歇在她的屋子里。 府里的下人都偷偷的传这大太太是个有福运的,第一胎生了一对龙凤胎,第二胎生了一个男孩,要知道,这谢府大房,只有苏氏生了男孩,其他姨娘生的都是千金,一比较之下,苏氏的身价更加的尊贵起来。 苏氏生产的当日,谢安邦见着自己又得了一儿子,开心得封赏了府里所有的下人。 给这五少爷取名叫谢睿斌,可见谢安邦对这儿子的期待甚高:文武双全取为斌。满月酒的那日,谢安邦连着宴请了三天酒席,府里的人也更明白这苏氏在府里的地位。 传来苏氏生产时大出血,差点没了命时,谢静娅猜想着这大出血到底是苏氏的身子骨不怎么见好还是被安姨娘动了什么手脚呢?待苏氏出了月子后,听说身体恢复得很好,身材和脸蛋儿更是圆润了许多,更衬得她一脸的福相起来,下人们都传这是因着小儿得来的福气所致。 半香传来消息时,谢静娅都只是静静的听着,只待让她继续留意府中的事情,没有重要情况依旧是十天一回报。 自女院元宵节后授业以后,谢静娅便没有再回过谢府,一直呆在女院,每天如一日的苦学着。看得一旁的顾初晨,直觉得她换了个人,偶尔打趣她几句,见着她还会笑,才放下心去。 这一日,距离京城女院选美赛只差三日。 顾初晨将最后一个字收住时,放下笔,转身见着谢静娅在那里打坐,很是虔诚。 这一刻,她很想叫谢静娅小师太,年纪轻轻就弄得自己如此的平静淡然,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很是欠扁。 “静娅,你真的不准备参加选美赛了?”顾初晨这已经是第七次问谢静娅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天,她都不想死心。 谢静娅修练完最后一句心法时,才睁开眼,铁定地回着顾初晨,“我对那东西没啥兴趣。” “关键不在于兴趣,而在于你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府上那三小姐拿得四美之一的美称?”据她所知,这谢静娅是讨厌极了谢静嫣的,谢静娅虽然是个好姑娘,但可不是什么心软之辈,会由得她讨厌的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见着谢静娅不回话,顾初晨又补充一句,“对于报名一事,你大可不必费心,虽然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但只要有姐姐我在,定能在最后一刻把你的名单交上去!” 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为什么不参加?”谢静娅倒是反问了她一句。 顾初晨却是一笑,毫不客气的贬了一句,“姐姐我不屑跟你那些个人站在同一称呼下,特别是那谢静嫣,我同你一样,看着就恶心!” 这种女人,用她祖母的话来说叫“绿茶婊”,看着清新可人,喜欢在他人面前隐忍,假装善良,到了背后就死命说别人坏话;见不得好的男子喜欢别的女人,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只钟情于她…… 在顾初晨看来,这谢静嫣除了长相比清新可人更庸俗美一些之外,其他的通通符合。 “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那三姐姐定能得了那美称?”谢静娅随意一问。 顾初晨白了她一眼,“这女院美人儿虽然多,但你那……” 她很想爆粗口,但是她祖母和她三哥哥警告过她,爆粗口的女子是没有涵养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三哥哥说那个谁最喜欢有涵养的女子,为此,她生生的将粗话给咽了下去。 “你那三姐姐长得貌美如花,虽然伪善良却是真小人,最重要的是她真舍得在这方面下血本,我听女院的某些人传,她准备参赛的那只惊鸿旋转舞,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当然了,是不是真的惊为天人,我不得知,这只是传言。” 谢静娅倒是看得开,淡淡一笑:“我那三姐姐可不是个一般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苦都能受,所以惊为天人也没啥不可信的。” 顾初晨听了一阵汗颜,“都这样了,你还能静得下心来不跟她争上一争?” “你都说了不屑跟谢静嫣那种人站在同一称呼下。”谢静娅走近她,轻声笑道:“我同你一样。” “可是你跟我有一种本质的区别,她可是你的死敌。”这一点,谢静娅的心里应该跟她一样的清楚。 谢静姨轻轻一拳扫过她的肩膀,淡然一笑道:“谁说死敌一定要自己对付,谁说谢静嫣参加了就一定能得到四美之一的称呼。” “哇……” 顾初晨惊喜的唤了起来,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别的安排,要是有用得着我帮忙的,随时告诉我便是,我一定鼎力相助。” 平淡的日子过久了,她唯恐女院不乱。 谢静娅想起半个月前,她见着史湘灵在拼尽一切,努力的画着东西,定是想着在选美赛上能夺人眼球,只可惜,史湘灵的画虽然不错,但是要想引人惊艳,却实为难已。 当谢静娅站在史湘灵面前时,史湘灵握着画笔的手恨不得将画笔丢在她的脸上。 她似乎看出了史湘灵的意图,轻声地嘲讽道:“史湘灵,你觉得,你把我当仇人,有意思吗?” “有!”史湘灵倒也爽快,一个字坚定的回了她心里所想。 谢静娅听了后,倒很是欣然,“假设你真的把我击败了,你能获得什么?是上官子寒的爱还是毁了我带给你的心里快感?” 史湘灵冷哼一声,咬着牙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对付你!” 谢静娅只继续说自己的,“让我告诉你,无论有没有我,上官子寒如果会爱上你,有我在,他也会爱上你,反之,上官子寒若不爱你,没我在,他也不会爱你!” “贱人,你给我住嘴角!”史湘灵一听到上官子寒的名字,便恨不得掐死谢静娅。 “你说话,真的非常让人不爽!”谢静娅皱着眉,真想一拳挥过去,敲醒她那颗榆木脑袋。 史湘灵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得意的回道:“任何能让你不爽的事情,本小姐都愿意做!” “再让我告诉你,就算你打击我,让你得到了心里所谓的快感,你依旧不会开心起来。”谢静娅向前走两步,逼近她,冷冷地道:“没了我,你一个要对付的是谁?对付完下一个目标,你的下下一个又是谁?” “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我告诉你,你今后的生活只会是活在一个又一个欺骗自己的斗争中,上官子寒爱风流的毛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可能把所有他爱慕的女子全部都斗倒!”谢静娅还很不客气的补了一句,“说实话,你就算斗倒任何一个人,你也斗倒不过我!” “你……”史湘灵从未见过比她还嚣张的女了,可是这一刻,她的气势却死死的被谢静娅压着,她不由得握紧拳头,可是拳头还没挥过去,就被谢静娅紧捏在手中。 “说实话,你真没必要把我当你的仇敌,因为我对上官子寒一点心思都没有,你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另辟蹊径的去讨得上官子寒的倾心,而不是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对付我的身上。” 谢静娅对着她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情敌!” 要想让史湘灵转移对自己的视线,只有一种方法,那便是转移视线,帮她赢得上官子寒的注意。 史湘灵用力的将手从谢静娅的手中挣脱出来,狠狠一推,指着她大怒道:“谢静娅,我打不过你,算你狠!但是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尝一尝被我击倒的滋味。还有,别以为你这样子说,我就会相信你!” 若不是看在马上要比赛不能受伤的份上,谢静娅一定会狠狠的让这个死脑筋的史湘灵受点伤,在床榻上躺个十天半月。 “我跟你做场交易,如何?”谢静娅换一种方式进行。 史湘灵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你最好一口气说完!” “你这么辛辛苦苦的练习,无非是想在京城四美中占一个位置,以此引起上官子寒的注意力。”谢静娅有条斯理地说道:“但是,依我看,你若想在京城四美中占一个位置,凭你现在这点能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打击让史湘灵愤怒,奈何自己打又打不过她…… “如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便帮你在选美赛中展露头角,让所有人看到你的闪光点!”谢静娅很是自信的对着她道。 史湘灵对于自己是否能拿下四美之一的位置,心里很是忐忑,可是要靠谢静娅来帮忙,她心里很是各种不甘心。 见着史湘灵犹豫不决又痛苦不堪的样子,谢静娅坏坏的在心里发笑。 “不答应就算了!” 说完,谢静娅转过身,毫不犹豫的迈出脚步。 谢静娅在心里数着步子,一步、两步…… 当数到第七步时,史湘灵在她的背后问道:“你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 大为惊色 选美终决赛这一日,京城的四月天里,阳光明媚,柳絮飞舞,有些怕皮肤过敏的姑娘用纱巾将脸围了起来;有些姑娘则是刻意的将半边脸遮住,营造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经过女院的两轮筛选之后,由最初报名参赛的两百名姑娘,最后只剩下十名姑娘,而今日,这十名姑娘只出四位,其中一位获得四美之首,只要进了四美,在京城里的身价自会水涨船高。 评选的除了五位达官夫人,还有一位皇贵妃与柔妃娘娘坐镇,其他的则是两百名女院的姑娘,这两百名姑娘的名单是女院创始人在前一晚上拟出来,在时间上,防止了任何收买,这两百名姑娘的投票为不记名。 五位当选的达官夫人则依次是魏国公夫人、晋国公夫人、宁国公夫人、荣国公夫人以及永安侯夫人! 今日的这场盛况,有了这些夫人和两位宫中贵人的参与,但凡有点能耐的夫人都挤破脑袋的想要进到女院观摩,只是女院有规矩,但凡没有自家女儿在女院求学者,除去评委,一律不得入院。 这一日,从鸟儿的第一声鸣唱开始,女院内就没有停止过脚步。 选美终决赛,只有一次表现机会,出了错再没有重来的规则,其规则特别的残忍,对姑娘们的要求也极其的严苛。 一大早上,顾初晨便在谢静娅的耳边嘀咕着:“今儿个我祖母要来,待会得了空,我领你去见我祖母。” 谢静娅的脸色有些微僵,手指有些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我祖母绝对是这世上最有人情味的女人。”顾初晨甩着手上的一朵珠花,很是得意的说着,“并且啊,我祖母绝对是这京城里最年轻貌美的太夫人,但凡你看到我跟我三哥哥,就应该知道我的祖母定是那卓然气质超群,所以才培养成我和我三哥哥。” 谢静娅听着她又说起了顾海源,心里仿佛堵了一道墙,自那日元宵夜,他买了那凝香姑娘之后,顾海源再没有找过她。对于这样的私事,她也不可能去主动地寻问,更何况这种消失不得不让她生疑…… “嗯……”谢静娅只是有些走神的应着她的话。 顾初晨也看出来她有些不在状态,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谢静娅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就是有点紧张,这一天盼了很久了,所以……” 听她这样一说,顾初晨便放下心来,轻轻的拳落在她的肩膀上,“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等会让咱俩一块见证这神奇的一幕!” 谢静娅点了点头应道。 俩人穿着粉色的院服,头上系着同色系的绸带,明明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装束,却总是能让眼前的人为之一亮。 女院的院堂非常大,能容纳近三千人,整个院堂的设计与着客满楼的设计有些类似,整个顶棚是露天的,抬头便能望见整个蓝天。 当谢静娅与着顾初晨到达院堂时,里面已经坐了大半,她们俩的位置是距离评委较近的地方,当然,这要得益于晋国公府的耳目。 看着这人山人海的院堂,除去院服的姑娘们,还有许多其他装扮的夫人太太们,目测看来,至少也得三百人,这些个太太夫人们,除了来给自家女儿打气之外,另外就是相看有没有适合自家嫡子或是庶子的姑娘。 进入了十美终决赛的姑娘,其嫡母都会到来,无疑,苏氏也来了。 如若不是半香告诉她,如今的苏氏珠圆玉润,她第一眼绝不会看出来那是苏氏。 今日的苏氏着一身紫底绣着彩云花样的衫子,皮肤显得白嫩,仔细看她的脸,却是少了以往的柔媚,无论是身上还是脸上,都胖了不止一圈,谢静娅仔细的打量几眼后,发现她确实是圆润了许多。 可是这圆润,在谢静娅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的脸一圆润,以往的娇媚水灵和柔弱之姿,完全没了踪影,虽然多了几分贵气和端庄,却绝不是男人喜欢的那类。 这一点,让谢静娅很是惊讶。 不管怎样,公众场合,在决赛还没有开始之前,她礼应与着苏氏打声招呼。 她微一行礼,然后顺着旁边的一个空座坐了下去,轻声地道:“大太太越发的贵气起来了。” 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谢静娅绝不会称她为母亲。 苏氏听了后,眼神明显一暗,手里的帕子越发的紧了起来,自她生了小儿之后,胃口变得特别的大,每天对食物完全无法抗拒,以至月子之后,她的身子突然就涨大了一圈,原来纤细的身姿和水灵妩媚的脸蛋,全然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圆润的身姿和圆润的脸蛋儿。 她也试着减少食物,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今天少吃,明天一定会变本的多吃,吃着吃着,便吃成了如今这样儿。 苏氏亲切地笑道:“生了你五弟弟之后,身子进了些补才好,又加之刚出月子没多久,所以身体便显得圆润了些,不过这样也正应了五小姐的话,显得我更是贵气了几分。” 圆润,那只不过是对她一种往好听说的词而已,往坏的说,明显就是孕期发肿,身体调养不过来,再这样下去,怕用不了半年,这苏氏的身子怕是要毁了。 谢静娅暗想,这中间定是有着安姨娘的功劳,想到这,她不由得笑了,看来这安姨娘比她想像中的要更有心机,这苏氏没了身材又没了容颜,不知道谢安邦还能宠她多久? 对于一向自持貌美佳人的苏氏,这的确是一个几近毁灭的打击,她一定要等着苏氏被谢安邦踩到泥里的那一天。 “是呢,这确实贵气了许多。赛事马上要开始了,我先不奉陪了,待三姐姐为谢府拿了好名声之后,再来恭祝你们!”说着,谢静娅便准备起身,在起身的瞬间,她在苏氏的耳朵处低声了道了一句:“苏姨娘,你现在这样不叫圆润,叫胖呢!” 谢静娅能想像到苏氏那抓狂的表情,留给她一个纤细的身姿便转身离去。 一个发胖的女人,在一个美人如云的谢府,苏氏的存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大太太的位置。宠爱,那绝对是一件会离她越来越遥远的事情;当然,这之中,谢静娅定是会为她再添几把火。 这种公众场合,苏氏再气再愤怒,她也只有在心里抓狂的份,表面上却要笑着跟她道别。 当谢静娅坐回位置时,主持选美赛的两位姑姑上了台,她们都是一身蓝色的衣衫,头发束起,显得很是干练英气,也无疑给这选美赛标上了严肃一词。 开场白介绍众位评选人,当介绍到皇贵妃与柔妃娘娘时,那些个夫人太太,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可都是没有定亲,就连侧妃也没有一个,如若自家女儿得了这两位娘娘的亲睐,哪怕只是一个侧妃的位置,那也是荣幸之致啊。 当介绍到晋国公夫人时,谢静娅仔细地看着她,见着她之后,谢静娅不得不承认顾初晨的话,她绝对是京城里最年轻最有气质的一位祖母,没有之一。 她的眼睛就像会说话的星星,谢静娅与她对视一眼,她仿佛在与着谢静娅打招呼,这个招呼是友好的,谢静娅本能的回应了她一个微笑。 介绍完评委之后,就是一些评选的细节,一切完毕之后,便从第十号姑娘开始进行表演。 第一位出场的十号姑娘是忠靖侯府的薛三小姐薛佳妮,她所表演的是琴棋书画中的琴,她身穿着纯净的天空蓝色丝绸衫,腰间没有系任何的束带,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散在胸前,头上戴着是一个花围,给人以干净纯洁的视觉。 待她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时,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听着她的琴音。 她的琴音初听时有些微弱,让人必须侧耳细听,渐渐的,琴声变得婉转蜿蜒,如同穿花拂柳一般旖旎而出,再一细听,音律连绵不绝恍如高山流水,清新而流畅,此刻,一种奇迹诞生了。 不知道从哪一个琴音开始,围绕在薛佳妮身边的蝴蝶越来越多,那些蝴蝶在她的头上,天空蓝的丝绸衣衫上,她琴角的周边翩翩起舞,人与自然的结合仿佛在这一刻展开。 当最后的一个琴音收住时,那些蝴蝶仿佛能听得懂人话一般,都收起了翅膀,围绕在薛佳妮的身上,直到谢幕之后,蝴蝶随着她的脚步一块离去,院堂里掌声经久不息。 第一个上场之人,有着这样的一个开场,自然给了后面的姑娘很大的压力。 皇贵妃露出了得意而会心的笑来,她母家的女儿定是最出色的,这里面,怕是没人能有她这股子能耐。其他的评委见着这样的一幕精彩,自然也是欣赏不已。 整首曲子,从蝴蝶开始飞入眼前直到离开,谢静娅的神经都是紧崩的,这些蝴蝶能被琴音所吸引,不只是琴音,这些蝴蝶也定是被人训练过的…… 谢静娅的心一寒,她不由得想起那些训练蛇虫的声音和人影…… …………………………………………………… 今日更新毕。 谢谢大家给力的金牌,小舞争取这个周末不出门,看能不能加更!! ------------ 尽毁 第二个上台表演的是抚安伯孟含珠,她虽是典型的趋炎附势者,却写得一手好字,只可惜,第一位上台的薛佳妮太出彩了,她的字除去笔锋犀利,再无其他的创新,看上去则显得平平淡淡。 第三位,第四位都没有过多出彩的地方,大都是规规矩矩,自然,下面的人看了也只是规规矩矩。 当叫到第五位时,这位姑娘并没有出场,而是在台子中间拉起一块丝绸帘,紧接着,有人抬进来一些东西,最后,只留下第五位姑娘,下面的人都看着第五位姑娘纤细的影姿在绸帘后面展示她的动作。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切东西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隔着帘子,更多了一份朦胧的美感,一点也没有做饭带给人油躁感。 过了一会,从绸帘后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香味,下面的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 谢静娅闻着那美味,也不由的有一种想尝一口的冲动。 顾初晨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气,意犹味尽地说道:“鲜橙和蟹肉的味道!” 这会子并不是吃蟹肉的时间,看来绸帘后面的女人也是花尽了心思突出自己。 待她收尾后,有人从后面撤走一切的东西,最后剩下的是第五位姑娘和她要展示的美食。 绸帘拉开,一身橙色的衣裳首先映入众人的眼前,大家早就对这吊足了大家胃口的人充满了兴趣。再一看那姑娘的长相,白里透红的肤色,精美的五官,眼里微露的兴奋,一点也不输于其他的美人。 一排的被挖去肉的橙子里面装满了用旺火爆炒过的蟹肉,这样的创新,真真的是符合了大户人家和宫廷的对于蟹肉的追求,螃蟹吃相有伤风雅,这样做好直接用小勺吃,吃相既高雅又品到了别样的味道。 光看卖相和传来的香气,有很多的评委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那些评委们吃后,那脸上的满足感,想来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只是六品官员家的嫡出大小姐秦美佳,集长相与美貌一体,惊艳亮相众人面前。 特别是皇贵妃,吃那东西时,真是百感交集,要知道她平时爱极了螃蟹,却碍于宫中的各种颜面,就算再想吃也只得忍着,不能让人知道她为了贪食不顾吃相,现如今,她知道了螃蟹还可以这样做着吃,以后再也不用愁吃不到螃蟹了。 第七位出场的是谢静嫣,大家对于她的貌美自然都是有所耳闻,当她一身明静的湖蓝长衫从后面两个旋转亮相时,大家再一次的确定在貌美上,还真没有别的姑娘能出彩过她。 她的身子在韵律的带动下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当她拿一个转身拿起针线时,大家的眼睛都为之一亮,因为她一边起舞一边在绣屏上绣着双面绣,只绣了个形,内行人便知道她是不是有真功夫。 话说,这谢静嫣还真是有两下本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她定是这四美中间的一员,绣艺精湛,舞技精灵,长相超群……看来,这谢静嫣真是花足了心思。 谢静娅侧过眼神,见着苏氏眼里那隐含的笑,想来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她的女儿终于迎来了春天,在全京城的达官妇人面前,惊艳全场。 谢静娅坐在那,继续冷眼的看着她一边轻舞一边刺绣。 在刺绣完成大半时,她的惊鸿旋转舞有一个大且时间长的旋转,在保证着旋转过后,她还能在绣屏上绣东西,这样更能让人看到她的功底,也更能让人折服 她在转动着身子的时候,长发跟着转起,整个画面感还是非常的让人惊艳。 第一圈,第二圈……在转到第十圈时,她的衣裳的束带滑落在地,紧接着外衫在转速下快速的飞出,谢静嫣正表演到**时,想要马上停止转动又不可能,身子自然的跟着转动着,她里面的轻衫也跟着飘了出去,待她将自己的身子稳定下来时,身上只着了肚兜…… “啊……” “羞死人了……” “不要脸……” “下台,不要脸,下作的东西,快下台,别丢了我们女院的脸!” 下面那些平素看不惯谢静嫣的姑娘们起了哄,大声地嚷着谢静嫣下台,大骂其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 苏氏只恨人多,她冲不上台为着女儿披上衣裳。 谢静嫣站在台子中间,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惊得双手护着胸,可是护着胸又露出了腿,为了突出舞姿的灵动感,她并没有穿里裤,再一看飞出去的衣裳隔着较大距离,她有些惊惜的瞥了一眼下面人抛来了鄙夷目光…… 下面的评委见到这一幕,也纷纷的摇了头。 谢静嫣能怎么样?哭诉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是她的衣衫被人动了手脚?这样的解释有用吗?没用,因为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谢静娅看着那一幕,嘴角露出了笑来。 “你赢了!”顾初晨在她的耳边低语着,“看得我真解气啊!” 令谢静娅遗憾的是,只可惜这诺大的院堂里没坐着一个男子,要不然,见着如此身材妙曼的女子,怕是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吧。 当下面的人说出更难听的话时,谢静嫣几乎是逃一般的捡起捡起一件衣衫盖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身子跑出了台子,那副残缺的刺绣此刻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难堪起来。 谢静嫣一撤下,便是史湘灵上场。 史湘灵表演的是画,比起薛佳妮和秦美佳的创新,史湘灵则走了婉约端庄的路线,画的是京城女院的大貌,讨了一个巧。 在所有姑娘们都上台表演完毕后,一个时辰后便出来了结果。 第二届京城四美是薛佳妮、秦美佳、司马蕊以及史湘灵,四美之首为忠靖侯府薛佳妮。 当结果公布之后,院堂里的掌声再一次的经久不息。 这一刻,谢静娅在后台见到了狼狈不堪的谢静嫣,眼里流出的泪水与着妆粘在了一块。 “真是没看出来,三姐姐的作风真够大胆啊!”谢静娅高傲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被众人嘲笑后的她,这种画面在上一世的谢静娅身上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莫名的被人侮辱后,她也是如此狼狈,谢静嫣总是好姐姐一般的出现,表面上安慰她,想来那会子她的心里定是乐得开花吧。 谢静嫣不仅没拿到四美之一的名额,还丢尽了脸,还是在全京城所有达官夫人的面前丢尽了脸,这比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谢静嫣站起来,便用手指着谢静娅,“是人害得我的,你个贱人!” 谢静娅看着失去了理智的谢静嫣,轻笑道:“你的衣裳,我碰过吗?” “你没见着我碰过你的衣裳,凭什么说是我?” “谢静娅,这女院里面,只有你跟我的仇最大!不是你还会有谁?”谢静嫣咬牙切齿,眼里喷出火来,恨不得烧死她。 冷笑一声,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这女院里有人喜欢你吗?如果有人喜欢你,为什么你一丢尽脸面,那么多人笑着侮辱你,恨不得将你踢下台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谢静嫣全身都紧崩起来,握紧手便冲着谢静娅扑去,“谢静娅,我跟你拼了!” 只可惜,现如今的谢静嫣连谢静娅的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她只优雅的一个转身,谢静嫣便扑了个空,直接扑在了地上,更加的狼狈起来,上一世貌美与才德兼备的谢静嫣,也有现在这狼狈样…… “嫣儿……嫣儿……”苏氏见到摔倒在地的谢静嫣,又见着一脸无事的谢静娅,心里的火立马喷了出来。 “静娅,你怎么能推倒姐姐呢?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女子的涵养。”苏氏不问青红,直接就给谢静娅定了罪,想来她现在的地位,再也用不着讨好谢静娅了。 “苏姨娘,是你女儿自己扑倒的!” “谢静娅,我是你继母,你不尊重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尊重谢府,我是你父亲摆过宴席正娶的大太太!”对于谢静娅的称呼,直中苏氏的要害。 谢静娅看着这一对母女,眼里的厌恶尽显,“在我的心里,你苏雪莲永远都只是个妾!” “你……”苏氏没有想到谢静娅会如此,见着旁边无人,站起身来便想着去攻击谢静娅,只可惜步子才迈了几步,谢静娅抬起腿一伸,便将她不太灵光的身体给绊倒了下去。 “啊……”苏氏有些发肿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与着谢静嫣紧紧地抱成了一团。 谢静娅冷眼地望了她们一眼,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晦气。” “娘亲……”谢静嫣投在苏氏的怀里,便放声的大哭起来,今儿个本想着大出风头,引得皇贵妃的注意,却不成想丢尽了脸,日后她还要怎么进入二皇子府啊,“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我不要这样子被人说道……” 苏氏的头何尝不痛,这里不是谢府,这里是女院,闹到如今这地步,她能想到什么样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谢静嫣是被陷害的……苏氏眼里又露出了那冷寒的光来,她的女儿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 下套 转眼,便到了六月,距离选美赛过去了近两月。 自那日苏氏从女院回府后,第二天间,府里又多了一位讨人喜欢的通房丫环,这些日子,谢安邦享用了几个丫头,这隔在王氏还在的那些年,谢安邦是绝不会如此理所应当,看上哪个丫头便享用的。 苏氏还未来得及去想法子帮谢静嫣,又一件大事惹了出来。 因着天气变化,谢睿斌着了烧,当那乳娘抱着谢睿斌的身子时吓坏了,着实烫得很,可是再看谢睿斌的小脸蛋儿,居然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偶尔闭着眼睛。 平日里,下人们见了,只当这五少爷是个乖巧懂事的,从不磨人,吃了睡睡了吃,从不哭闹。 可是烧成这样,若是换在一个正常的婴儿身上,定是会难受得哭啼不止。抱着五少爷的乳娘吓坏了,忙禀报了大太太和大老爷。 大夫、太医……连着换了好几拨,除了确认五少爷只是感了风寒发烧之外,没有人能确定这五少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只道要年纪再大一些才得知。 原本,苏氏也只当自己生了个绝对乖巧懂事的好儿子,可自打乳娘说了那个情况后,她便仔细的观察着小儿的举止,发现这小儿从不哭闹,哪怕是饿了也只是呆呆的看着来人…… 谢安邦也花了些精力关注这五少爷,待确定他的言行是呆笨后,眼里那种落寞和失望显而易见,这个孩子怕是个不健全的。再一看苏氏望着小儿哭嘀不止的样子,心里全然没有了一丝的怜悯。 他纳闷,这苏氏怎么又胖了,以往哭的时候狁见我怜,现如今一哭,只觉得一堆肉在擅抖,哪还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感。 “老爷……我们的儿子……”苏氏抬起头,两眼泪汪汪,柔媚地哭道:“妾身求老爷再另请高明看看我们的儿子吧。” 看着苏氏双下巴在晃动,谢安邦不但没有上前安抚,反而向后退了两步,眼里的厌恶之色尽量的压下去。 “太医都说了,等睿斌再大些时日检查,你一介妇人就别再纠结于此了。”谢安邦淡淡地回了过去。 他问了好几位给谢睿斌诊治的大夫,暗里的透着这孩子怕是脑子有些问题,八成是个傻子。现如今,他对着这五少爷的喜爱也淡了去,一门心思想着今后要找些姨娘开枝散叶才行。 “老爷……”苏氏有些惊讶于他冷淡反应的态度,望着她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柔情和耐心。 谢安邦淡淡地看了她几眼,拍了拍她的肩膀,命着丫环好生的服侍着苏氏,又借着公务繁忙的借口去书房处理公事。 王嬷嬷费了好大的劲才扶起摔倒在地苏氏,轻声的安慰着,“大太太,您得宽心些。” 苏氏抬起衣袖往着眼角一擦,冷然地道:“嬷嬷,您看现在大老爷对我的态度是一分都不待见了,成日里,都游荡在那些个姨娘的屋子里,哪还想着当年他对我说的那些子甜言蜜语。” 王嬷嬷听着苏氏的抱怨,眼里也是一暗,当年大老爷对着苏氏的宠爱,整个府内无人能敌,可是当年的苏氏是何等的风姿卓约,可自打生了五少爷,身子就完全走了样。 做为一枚忠心的老嬷嬷,王嬷嬷不得不说出真相提点一二,“依老奴看,大老爷也只是一时迷花了眼,被府里那些狐媚子姨娘给勾了魂儿去,待太太您养好了身子,还怕没时间一个个收拾了她们去!” 王嬷嬷的话,她何尝不知,她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身体,若说两个月前还勉强能说她是个圆润旺夫的贵妇样,现如今,绝对是一个身材发福走样的中年女人,那肚子上的肉越长越大,脸上的双下巴非常明显,原本不是特别大却非常有韵味且勾魂摄魄的一双媚眼如今却被一圈的肥肉遮掩着,哪还有当年的风韵。 看着自个的变化,苏氏再一望向旁边不哭不闹却很呆滞的五少爷,她一腔的怒火全聚向了他。 “孽子……孽子……无用的孽子……”苏氏像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奔向摇篮处的谢睿斌,伸出手便向他的脖子掐去,“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这个无用的镊子,现在我就掐死……掐死你就能换回我的容颜和身姿了,啊……” “大太太……快放手啊……您不能这样……快放开……放开……” 王嬷嬷用力的拉着苏氏的身体,可是她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苏氏现在递增的体重,她更加的动不了,只干气着在旁边大怒,也顾不得越了规矩,警告道:“大太太,您要是想被大老爷休了,您就掐死五少爷吧,掐死她,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在连着骂了好几句之后,苏氏愤怒的神情慢慢的平息了一些,手指也慢慢松开,被掐住的五少爷用力的咳了几声,咳完之后依旧呆呆地看着她…… 苏氏崩溃的倒在上,抱着王嬷嬷放声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无数个为什么问完之后,无数次发誓要减掉身上每天在增长的肥肉之后,在第二天依旧控制不了对食欲的渴望…… 谢静嫣自从被二皇子开了苞之后,但凡二皇子命人来接谢静嫣,她就乖乖地跟着二皇子的人去了那间屋子。 女院有规矩,凡一个月可以休四天假,半个月可以休一天假,一般没什么事情的姑娘都呆在女院,有事或者特别想家的可以匆匆忙忙赶一天时间来回跑一趟,谢静嫣便是其中一位,但凡有一点假她绝对是会花大把的精力跑回京城去。 谢静娅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也不向谢府的任何人说道。 这一晃,又是半个月过了,她再一次的来到了二皇子给她备的那间屋子,她今天一进去,二皇子已经到了那屋子。 见了她之后,自是搂过来一番亲热甜蜜。 在这近半年的时间内,谢静嫣由最初的半推半就,扭捏和羞涩,到如今不需要二皇子给她点火,她都能自己火起来。 自她尝到那事的美妙之处后,便也越发的积极和主动起来,在二皇子的调教之下,谢静嫣对这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学得非常的快,现如今,挑/逗二皇子的身体信手拈来,这也让二皇子更加高看了她两眼,给她的宠爱自然也不少,因着谢静嫣在女院,实物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收,二皇子便给谢静嫣在汇丰银号存了一万两银子,待她日后享用。 谢静嫣自是喜不自禁,也更加的讨好二皇子,用尽她的本事让二皇子得开心。 一番**激情后,二皇子依旧将那养生丸喂了给谢静嫣吃,看着她吃下后,二皇子在心里酝酿一番。 他揽过谢静嫣的身子,抚着她娇嫩的肌肤,柔声地道:“本皇子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听道他有事求她,这倒让谢静嫣睁大了眼,笑着打趣道:“爷,您尽管说便是,只要是静嫣能办到的,定是会帮着爷办的。” “这事只有你能办,并且你还能帮着本皇子办得妥贴。”二皇子转了一个眼神,接着道:“关键是看你愿不愿意帮我了。” “既然是静嫣能办的,定是会帮着的。”谢静嫣现在已经是二皇子的事情,她能帮二皇子办的事情当然要替他办好。 “静嫣国色天香,本皇子见了都动心不已,更何况别的男人呢。”二皇子幽幽地开口道。 见着二皇子突然转道夸自己貌美,不由得轻锤一下他的胸口,“爷就知道打趣静嫣,坏死了!” 他抬她的下巴,低声地道:“本皇子需要你去取得宁国公赵世子的倾心,将本人纳为已用!” 谢静嫣一听说这话,脸色有些不处在的落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吗?” 谢静嫣咬着牙,有些委屈地道:“爷让静嫣帮的就这样的忙吗?” 二皇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温柔地看向她,好言地哄着,“赵世子对你倾心一片,现如今,赵世子一直疑心我对你有意,所以一直与着本皇子不合,这对于日后本皇子的基位来说,是一大障碍。” “想来,你应该是最了解本皇子的人,如若你帮着本皇子拉拢住了赵世子,这将于我来说是一件顶大的功臣,待日后,本皇子定会给你一席位置,让你永享富贵,让你府中那位嫡出的五妹妹见你一面得给你磕一次头!” 谢静嫣的软肋和**在哪里,他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谢静嫣虽然有些心动,但是打小受的那些规矩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力,“静嫣爱的只有二皇子一人,您让我怎么与赵世子……静嫣做不到……” 见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二皇子只得继续的安抚着,从另一方向说服她,“你都说了你只爱本皇子,如果你真的爱本皇子,自然是愿意为本皇子有所牺牲的,不是吗?” 谢静嫣抬起头,望着二皇子那双柔情得化不开的眼睛,她突然间便征住了。 …………………………………………………… 最近都是早起一更,晚回一更,睡得也早了些,慢慢的调养着,早睡早起身体好!! 看到亲们的留言,莫急……莫急……一切都在进行中,亲们想看到的下场会慢慢的呈现出来,家斗文就是比较慢,斗来斗去,一下子斗倒了多没意思,哈哈……等不住的亲,养几天再来看,这样会比较过瘾的说! 亲们,都早点睡觉,少熬夜,对皮肤好,女人皮肤不好是硬伤啊硬伤啊……小舞最近皮肤毁得啊……好抓狂的说…… ------------ 调教 二皇子是何许人也,自是将谢静嫣完完全全的握在他的手心里。 “宝贝,别害怕!”他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再一次的给她吃起定心丸,“为了我们的千秋大业,为了日后我们能更圆满的呆在一起,只能暂时的先委屈你,但是你要相信本皇子,待你功得圆满时,本皇子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去。” 谢静嫣心里还是犹豫的,这跟一女侍二夫没什么区别。 “前些个日子,我与着宁国公商要大事时,赵世子站在一处,那眼神里透着恨意,本皇子现在都觉得寒心。”说着,他的一只手指便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本皇子自觉得没有哪里对不住赵世子,便命人去查一番,才得知她是为了你才与着本皇子作对的。” 谢静嫣听了后,连忙解释着,“可是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二皇子却是静沁一笑,很是邪恶地道:“你是本皇子开的苞,我当然是相信你跟他什么都没有的。” 至于她与着赵世子的各种流言,他倒是只字不提。 看到他相信自己,谢静嫣的一颗心便平息了一些。 “静嫣,答应我吧!”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着,“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皇子失望的! 她在心里挣扎一番,如果她不答应二皇子,那二皇子便会以为她不爱他,不愿意为他的千秋大业立汗马功劳,那他定会对她失望,失望后,他还会再对她好吗?许她想要的一切吗? “那……爷,你告诉我,静嫣需要做一些什么吗?”谢静嫣除了这一条路选择下去,她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二皇子见着她动摇了,嘴里一笑,柔情地道:“本皇子自会安排你们再重逢,你要表现出对他的思念和爱慕,绝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 “另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尝一点甜头!” 谢静嫣却是身体一抖,摇着头道:“这样不可以……不行的……” “小傻瓜……”二皇子各种甜言攻击,“只不过是牵牵手,抱一抱或者吻一下而已,当然,这只不过是在他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才会有所牺牲的。” “做为女子,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是可以拒绝的。”谢静嫣睁大眼睛,无辜地说道。 二皇子一楞,很快便应合着她,“嗯,你有这样拒绝的权力,只是别被他看出什么来就行。” “另外,你见了两三次后,可以试着问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最好是由他主动提起,你侧面敲打比较好。”二皇子叮嘱着她。 谢静嫣都应承着。 “那……那我要是想爷了,怎么办?”她抬起一双媚眼,无辜而又媚态的看向他。 二皇子抬起她的下巴,低声地道:“爷会找你的!” 说完后,他便狠狠的吻了下去,谢静嫣反身便回抱住二皇子的腰,用力的回吻过去,现如今,对于接吻,她已经得心应手。 舌头交缠着,吻了没多一会,谢静嫣的身子再一次的火了起来,面对着这样敏感的她,二皇子有些吃不住,要知道,他才要了她三次。 这一次,换成谢静嫣主动起来,她甚至有些霸道的将二皇子推倒在床,她的身体便向前压了去,小手在他的身体上有序的抚摸着,一路的吻下去,直至她含起他的下方,将软软的一团慢慢的让它在她的嘴里发胀,变大变硬…… 二皇子在她的吹拉弹唱之下,再一次的燃起熊熊火来,从嘴里发出享受的声音来。 谢静嫣坐了下去,发出结合之处带来的满足感。 他的手握着她纤细的腰姿…… 屋子里,再一次的传来了各种呤浪的声音来。 谢静娅骑着马儿在那屋前站了好一会,发现谢静嫣一直没有出来才准备撤身离去。 顾初晨从后面追了上来,对着她道:“你就不想看看谢静嫣在那屋子里做了什么?” 她在那里做什么,跟谁在做,谢静娅心里很清楚。 “孤男寡女,除了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这一次,换顾初晨有些呆住了。 “话说,你那姐姐胆儿也太肥了吧,这事都敢做,不怕被人知道吗?”顾初晨哪怕再不遵守规矩,但是这种事情她定是不敢乱来的。 谢静娅嘴角一笑,低声地道:“那要看跟谁人做了,要知道里面的人可是二皇子,谢静嫣这一辈子怕都是想压我头上,日后若是她得了势,嫁了二皇子,身份上便压了我一头,这样的好事,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就她这样的女子,二皇子怕是不可能娶回府去的,当个妾还差不多,如若只是个妾,那怎么能与你的身份比。” “就算是个妾,那也要看是谁的妾了。”谢静娅轻声一笑,转移话题,对着顾初晨道:“咱俩用些东西再回女院吧!” 顾初晨自是同意。 因着两人都是男儿装扮,所以去哪都方便着。 这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呆在女院,很多消息也难免闭塞,出来吃点东西,顺道听一听最近京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客满楼一直便是个消息聚集和传散之地,看着顾初晨熟门熟路的样子,便知道她定是常来这地方。 才进客满楼没多久,便听到有人在说,“这些日子,怕是要有大变了,听说咱们圣上要改革!” “是啊,这都提出了大半个月,这顽固派和革新派,最终也不知道谁胜谁输呢?” 谢静娅和顾初晨都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哎呀,这种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议论的,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官兵把你们抓了去,就有你们哭爹喊娘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严肃地打断他们讨论的话题。 另一个人却是不怕死的说道:“不用怕,本少爷还等着看热闹呢。” “就是啊,我们又不参与,这也是听别人说起的,要知道这些个事情可不止我们在说,现如今,京城里大凡关注一点朝廷的人,都在说!” “是啊,兄弟你就别害怕了!”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话虽然这样说了,可是那些人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小了下去,谢静娅与顾初晨便没法听下去,好在这会子小二上来一盘菜。 顾初晨叫住小二,给出五两的赏银,问道:“小二,最近朝廷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小二见着五两赏银,自是开心着,犹豫了一会便道:“两位公子是初到京城吧,所以对于近日发生之事不太了解。” “是啊,还请小哥说一说,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也好让我们兄弟二人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那不是白来了一趟京城。”顾初晨拿起筷子一边摆弄一边说着话。 小二走近一些,小声的说道:“小的也是听各位爷传的,听说近日里朝廷上风起云涌,要废除承相制度,设内阁,所以大家都在猜,这皇上怕是想动一动那些人的位置,也不知道最后谁获利呢。” 说完这些,小二拿着银子便去给别的桌子上菜去了。 废丞相,设内阁! 这是意味着她的祖父要下台了吗?她不由得想起顾海源与她的说的话,他说还有办法可以拉王丞相下马,说的就是这个吗? 突然间,谢静娅便没了胃口,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那日里顾海源与着谢静娅的对话,顾初晨多少是听了一些,所以她的思绪也不由得与谢静娅想到了一块。 “这事儿,还真有可能是我三哥干出来的!”顾初晨低声在她耳边道,“他那人,你别看又木又不好说话,可是胆儿大得很,但凡他想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不过,她三哥一向不贪恋权位,现如今搞得动静那么大……她的眼神不由得望向了有所神思的谢静娅。 想来,她这三哥是真的动了心。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皇上听不听得进去,如若听不进去,那她三哥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她比顾初晨更坐不住了。 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她道:“静娅,我得回府一趟,明儿个再回女院!” 谢静娅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艰难的开着口道:“那个……你帮我问问这事儿的后果会是什么?还有我外祖父的情况……” 顾初晨多少也知道一点谢静娅此刻的想法,心里怕也是七上八下的。 “明儿个回女院,我再带消息给你!” 谢静娅结了帐,也跟着离开了客满楼。 当她骑着马走在回女院的路上时,心里总是慌得很,朝廷里出这样的大事,如果是顾海源赢了,那自然是两全其美,虽然让外祖父退得有些尴尬但好过日后的遭遇,可如果顾海源输了,那…… 不管怎样,顾海源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与着她是脱不了关系的。 想到此,她掉转马头,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她发现她等不了明儿个顾初晨给她消息,她现在就想确定这事对于顾海源来说,是多大的损失情况。 望着五号玉铺店的招牌,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那晚元宵节夜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多犹豫便进了去。 ------------ 就不放手 谢静娅掉马转头的那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见到顾海源,一定要见到顾海源…… 令她意外的是,在她踏进五号玉铺时,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双黑底缎面的靴子,边角处绣着祥云的暗纹,微一抬头,映入她眼前之人便是她此时最渴望的之人。 双方对视时,她从顾海源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和欣喜。 谢静娅显然也很意外,脸上的表情尽数的落在了顾海源的眼里。 俩个人这样凝视着,一时间竟望了要打声招呼。 最后,顾海源打破了僵局,低声地问道:“静娅,你是来找我的吗?” 顾海源这样唤着她的名字,谢静娅竟觉得尴尬起来。 轻轻地呼了两口气,谢静娅直言道:“我想找你单独说会话!” 谢静娅的话一落,顾海源便领着她进了玉铺里面的一间屋子,屋内非常的简陋,只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摆了一套茶具,这应该也算是平日里传递消息时呆的一处屋子。 张掌柜自然是个能看脸色之人,将其他几位小二都调去忙一些事情,整个玉铺里也就张掌柜一人。 顾海源眼里的喜悦和兴奋一直没有尽数消下去,自上次见她,还是年前,这一别,竟然有大半年的时间,今日一见,心情竟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那种若隐若起的微微刺痛又甜蜜的感觉,在内心里不断的翻转着。 他并不是擅于言词之人,很多的时候,他都是沉默得让周边的人却步。 “好久不见!”憋了很久,顾海源只说出这四个字来。 是啊,是好久不见了,这一别,别了大半年呢。 谢静娅的心情比起初见他一瞬的时候,已然平复了许多,她直接地问道:“刚刚我跟初晨在客满楼时听到了一些关于朝廷上的事情,我来这里找你,便是想问清楚。” 见着他沉默的容颜,一双深邃的眼神更显得魄人内心去。 “你是在担心……吗?”其实,他很想问她,是在担心他吗? 谢静娅对上他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道:“废丞相设内阁,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吗?” 顾海源也同样对上她,给了她一味温暖的浅笑,轻声地回道:“是我提的。” 谢静娅听了后,只觉得脑袋有点懵,“现在朝廷上那么乱,你知不知道,你提出这个意味着什么?万一皇上不采纳,你这样的冲动置晋国公府于何地?” 对于目前的情况,朝廷上的官员哪个不是能避就避的,谁也不会在这样关键时候去挑事儿。 这顾海源胆儿也够大的,一挑还挑战两个人,一个是君权最大,一个臣权最大…… 尽管她想表现出冷静和淡然,但是顾海源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关心和担忧。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此刻不是关心什么君臣关系,他最关心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谢静娅鼓起腮帮子,一脸的不悦道:“顾海源,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见着微微发怒的样子,顾海源也不生气,只是柔和地回着:“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但凡他去办事,他总是这样对她说: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求他办事时,他总是会说:给我的点时间,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这一次,他又是这样说,谢静娅却怒了,大声地说道:“你每次都这样说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可是你却不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见着她突然有些激动起来,顾海源一急,便忙着解释:“是真的不会有事。” 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真是愚不可及,这嘴真是太拙了。 果然,谢静娅一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咱俩早就不相欠,你这样帮我,要是你或者府上出了任何事情,这份情,我谢静娅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请你,请你别在瞒着我了,如果这样,我宁愿不要你帮忙!” 她一时的脾气,突然就爆发了,就好像忍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好像她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想要划清她跟他的界线一样。 她不想去探究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顾海源不满的,哪怕她知道是从元宵夜那晚开始的,但是她的心里是绝对不会去承认的。 顾海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见着她如此生气,只道是她关心担忧他所致,这时候,他若是个男人就必须得紧紧地搂着她,他祖母曾说过,日后娶了妻子,妻子跟他生气的话,一定要紧紧的抱着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直到她气消! 所以,在谢静娅突然跌进一个宽广的怀抱时,她突然就僵直了身体,待反应过来时,又一次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那种像是树林的味道。 她推他,他却搂得更紧;她再推,他更搂紧。 “顾海源,你疯了!”谢静娅压低声音低吼着,“你放开我!” “我不放!”她明显没有气消,他当然不会放手。 谢静娅虽然武功有所进步,但是在顾海源面前,那也不过是个跳粱小角色,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怒火本来就盛的谢静娅,顾海源这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在火烧眉毛时再给她加油,明显的欠抽。 “顾海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谢静娅用力的挥打着他,可那些用尽了力的拳头落在顾海源的身上也不过是扰扰痒而已,“本小姐警告你,你再不放开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不,我不放开!”顾海源的性子那是认定了可行的事情,绝对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怎么可能因着谢静娅几句威胁便松了手,这一松怕是把他一辈的幸福都给松开了,他再傻再笨也不会在这时候松手,因为他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祖母的话。 驴!驴!驴! 谢静娅气得脸色发青,狠下心来,使出女人最惯用的一招,对着他肩膀便狠狠的咬了去。 顾海源却笑着对她说,“肩膀上都是肌肉,太紧,弄不好磕着你的牙,你咬手臂吧,手臂上的肉比较好咬!” 谢静娅真想用刀子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跟别人的构造哪里不同。 带着恶狠狠的眼神回向他,“你别以为我会对你口下留情!” 话一落,谢静娅便狠狠的朝着手臂上咬去,她就不信他不会放手。 她好歹也是会些功夫之人,若说力度,那绝对不比一般男子的少,可就是这样,她咬得那样紧,顾海源的手依旧箍她箍得紧紧的,越咬越紧…… 隔着衣裳,她都能尝到血的腥味,就是这样,顾海源连身体打个抽搐都都没有,表情上更是一点痛的神色都没有。 对着这样的顾海源,谢静娅败下阵来了。 这纯粹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海源,你到底是什么做的?”谢静娅心里燃起一种挫败感。 见着她软下阵来,没了刚才的火焰嚣张气,顾海源便笑了起来,“我只是不想你生气!” “你的手臂被我咬出血了,必须得去看下大夫才行。”被人咬出血来,这事情可大也可小,她可不想他死在她手里。 顾海源生平第一次说了一句情话,“反正是你咬的,死了也不怕。” 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静娅睁着一双眼,完全被惊住了,她需要一个解释?可是她为什么需要他的解释? 抱她在怀里的感觉真好,他都舍不得放开她。 “静娅,我的意思是……”顾海源微微的松开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深邃而坚地说道:“我想娶你为妻!” 他的祖母常说,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娶你! 谢静娅再一次的楞住了,请原谅她木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一定是疯了!”跟着顾海源在一起久了,她发现她也嘴拙了。 “静娅,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心意就行,我不会给你压力的!”说着,他松开了手,静静的凝视着,将她脸上的各种表情尽收心底。 尽管谢静娅没有给他任何的答复,但是他的心情都是开心的,爱一个人就应该告诉她。 他会给她时间去消化今天这一腔表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释她内心的疑惑。 “关于废丞相设内阁,其实一直就是皇上想办的事情,我只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将这事情往前提了提,至于你的外祖父,他定然不会有事,就算退,皇上也一定会让他风风光光的退,除非是你外祖父看不清楚形势,故意跟皇上作对。” 顾海源笑了笑,对着她好言的解释着,“还有,这种建议在朝廷上自然是没人知道是我提出来的!” 对于朝廷上的事情,她并不精通此道,刚才听了那小二的话,心里一急,完全忘了去考虑这些问题,再加上顾初晨一走,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顾海源从小被祖父和父亲带去兵营训练,在京城又受着顾老夫人的影响,思维和眼界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对于朝廷上的那些弯弯道道,他自是门儿清,对于在位者的心思,自然也是摸得准才敢往上提。 这一刻,谢静娅有一种被顾海源欺骗的感觉,她深深的这么觉得…… …………………………………………………… 晚到的一更:) ------------ 恍若神思 张掌柜在外面清了清嗓子,格外大声地叫道:“九小姐,您来了!” 谢静娅在里面一听到顾初晨来了,两颊的脸瞬间红透了,相比谢静娅,顾海源则淡定多了。 “怎么办?我不想被初晨撞见!”谢静娅有一种偷情被人发现的感觉,她此刻有撞墙的冲动。 顾海源摆了摆手,看着她紧张的小模板,他饶有兴致地笑着,“初晨又不是不知道咱俩单独见过面。” “不行!”几乎是一种本能,她脱口而出,“你快点放我走!” 谢静娅见着顾海源不吱声,她被逼得眼角都憋红了。 顾海源见着这样,心一下子便软了,他只不过是想让妹妹知道他对谢静娅的心意而已。 走到东墙角边,顾海源轻轻一转,打开一扇门,回过身对她说:“你小心一点,待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去找你!” 谢静娅看都不看一眼,逃也似的离开,只感觉到心在怦怦地乱跳着。 顾海源关上门时,嘴里的笑意一直就沉不下去。 当顾初晨走进来时,看在莫名在笑的三哥,有些发毛地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又胡闹!”顾海源用力一沉脸,才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顾初晨用力的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笑了起来,“哟,三哥这议会室也招待起女人了啊,还是孤男寡女的,这女的还能让三哥会笑,怕是个不简单的角角吧。” “小孩子家,别胡思乱想。”他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爱管他闲事,忙避开话题道:“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三哥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算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也是徒劳。 将自己来的意说明后,顾海源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不需要担心便是。 谢静娅骑着马回到女院时,还是一脸的恍若神思,这一切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用着冷水连洗了两个脸,才冷静下来。 当她拿着书卷看书时,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书卷里出现的竟然全是顾海源的影子,就连呼吸,她仿佛都还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来自树林的味道。 为了缓散这种莫名而来的心情,谢静娅下了楼,到女院的花园处吹吹风。 夏日里的傍晚,京城的晚风吹得人心情舒畅,见着一个躺倚,她便坐了过去,轻轻地闭了闭眼。 有脚步声在向着她走近,谢静娅才睁了眼去。 两个人眼对眼的望着,都没有主动开口。 在史湘灵面前,谢静娅永远是忍耐好得出奇。 “谢静娅,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史湘灵主动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声音有些幽远地说道。 史湘灵没有颐指气使,这个开端很不错。 “你说。”谢静娅回她。 “我这人恩怨分明得很,你帮过我一次,我就回敬你一次。”史湘灵说得很是分明,只是一次而已,意思是下次见了别想有好脸色,“关于六皇子,我劝你死了那份心,我姑妈也就是华贵妃,是绝不可能让你嫁与他的。” “你姑妈又想出新的法子对付我了吗?”谢静娅懒懒地回道。 这华贵妃也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她都承诺过绝不会与六皇子有关系的,可是华贵妃却偏生不相信她。 史湘灵的听着她这样一问,却是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些什么?” 谢静娅却是笑而不答。 “谢静娅,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到时候出了事,你别跑来怨我。”史湘灵僵着一脸说道。 谢静娅却是对有一点很是好奇,问道:“史湘灵,我对你六皇子没那份心思,如果你愿意帮我,就好好的劝劝你姑妈。” 史湘灵却是一两个鼻子朝天,冷冷地哼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魅力,偏生着上官子寒对你这样,就连我表哥也是对你……” 她心里的那些个忌妒讨厌谢静娅的因子又在咆哮起来,特别是看到她一张淡然得好似与她无关的脸,就恨不挠两条血线才罢休似的,史湘灵在内心使了很大的劲才平复了心里那强烈的坏因子。 “史湘灵,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对你表示,无论是上官子寒还是你表哥,我都不会嫁。”她说的很肯定。 史湘灵却是一急,“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是我姑妈给表哥说了一份亲,他不娶,我姑娘那性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她的气定是会撒到你的头上来。” 对于华贵妃的性子,谢静娅自是见过的。 “华贵妃说的是哪家姑娘?”谢静娅随口一问。 史湘灵还是懒得给谢静娅一个好脸色,冷笑着说道:“永安侯府四小姐柳青青,年方十四,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才貌双全,且是上一届京城四美之一,柳家无论是家势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胜过于你,也不知道表哥是哪个筋搭错了,放着这么好的亲事不答应,竟然……” 永安侯府柳家,那可是百年的名门世家,现如今的侯爷柳老太爷在朝廷挂了个闲赋的将军职,可是手里握着十万兵权,却是实打实的,这华贵妃的野心可不少啊,只是这样着急,怕是会惹来上面的那位不满吧。 “喂,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史湘灵很是不耐烦地回着。 她好心一片的来给谢静娅传消息,这女人竟然淡淡然然的如春风拂过,一点动静也不表露出来。 这焦躁的脾气,史湘灵真是一点也没改。 “史湘灵,你得改改你这脾气,要不然上官子寒下次见了你,还得跑!” “你住嘴!”史湘灵没好气的对着她发怒,“我讨厌从你的嘴里听到上官子寒的名字,你不要逼我对动粗!” 谢静娅暗自发笑,史湘灵对她动粗那么多次,最后输的还不是她。 “你最好祈祷我表哥娶了柳家小姐,要不然……” 史湘灵也不再说话,站了起来就准备走人,跟着这谢静娅在一起坐了这么久,她已经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再坐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 谢静娅却是叫住了史湘灵的背影,对着她道:“史湘灵,谢谢你!” 得她一声谢谢,她史湘灵才不稀罕呢,头都不回,直接迈着步子往前走。 史湘灵带来的这个消息,怕是这消息还没传开吧。 六皇子娶永安侯府的姑娘,如若是得了上面的同意,那这便是一桩好事,如若不是上面的意思,那六皇子怕是危险重重,皇子娶一个家族手里有兵权的小姐,太明显了。 这一晚上,顾初晨没有回来,她躺在床榻上,反复反转,却是睡不着。 半睡半醒间,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谢静娅睡得浅,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等她开口,那黑衣人便开了口,低声道:“是我!” 回味那声音,谢静娅拿起一旁的衣衫往身上一穿,动作很是熟练。 “六皇子,你怎么来这了?”谢静娅低声地回道。 六皇子却是很直接坦然地说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你不要命了,你这样做,不仅害你自己也会害了我,如果我室友今天不是回府了,那我……” 六皇子却是浅浅一笑,道:“我知道她回府了,所以才敢来找你,平日里,我也只敢在山头上望着这女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子淡淡地忧伤。 在感情上,谢静娅一直是迷茫且冷淡的。 “六皇子,你走吧!”她淡淡地回过去。 六皇子却是连脚步都不移动一下,只是征征地望着她,“我不走。” “你若是不想我被人发现,你就应该走!”谢静娅冷声地对着他,“还有,我不是六皇子心里的那个人,我有自己的未婚夫,请六皇子自重。” 六皇子听了这话,手紧紧地握着,话冲口而出,“你的未婚夫爱的根本不是你,还有那个顾海源,你以为他爱你吗?如果他爱你,他怎么会去花那么大的高价去买的一个姑娘!” “我虽然暂时还没有法子解除你跟赵文宣的婚约,但是不出三年,我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清白之身,到时候,我自会来你府上求娶了你,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谢静娅的手也紧紧地握着,“我爱谁不爱谁,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请六皇子不要多管。” 六皇子一番热情,被她几句话就浇了一盆冷水,心里又是气又是不甘。 “静娅,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别的人做不到的,我也能替你做!”六皇子逼近她,一把将她拉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谢静娅本能的用脚狠狠地踩着六皇子,他却是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不要离开我!不要拒绝我!静娅……”六皇子柔软而深情地说着,“除了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谁都不想娶……” 谢静娅听了后,脑袋僵住,她此刻想的便是为什么这些该死的男人都要用这样的力度来箍紧她,她喘不过气来,很难受啊…… ------------ 偶遇 费了好大的劲,谢静娅才推开他,一推开后,她便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好一会才喘过劲来,若不是怕影响到其他人,谢静娅真想对着他发飚呢。 六皇子见着她这样,一脸的无辜,小可怜似的解释着,“静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谢静娅朝着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六皇子满脸的黑线,为什么谢静娅进了玉铺后过了那么久才出来,她可以和顾海源聊得那么久却不耐烦听他多说几句吗? 对于这一些,他自是不能问的,只敢在心里暗自揣测,今儿个顾海源在屋子里是不是跟她解释元宵那晚的事情? 待谢静娅缓过神来,对着他轻声地说道:“六皇子,你回去吧!”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点都不愿意告诉我吗?”六皇子看着她,恨不得再次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看来,六皇子今儿个不要个答案是不会走了。 隔着两步距离,借着月色,他看到她一脸的淡然和安静。 “或许你会觉得我幼稚,但是在本皇子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六皇子幽幽地开着口,“如若我猜得没错,你心里也是不想嫁与赵文宣的吧。” 谢静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儿女婚事,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的亲事还是皇上指的,岂能说是我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二皇子的心情很急躁,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她:“那你告诉我,在赵文宣、顾海源和我之间,你最想嫁谁?” 谢静娅很不喜欢这种被逼问的感觉。 “六皇子,我已说过很多次了,我的私事不需要你管,还请尊重一些才是!”她凭什么要告诉他答案?她又能给他什么答案呢? 见着谢静娅发怒,六皇子的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静娅,是我不好,不该逼你,我只是太紧张你,这些日子我……”六皇子表现出他的痛苦来。 谢静娅猜想,这可能跟着他的亲事有关。 停了一会,六皇子又继续说道:“静娅,你放心,只要你一天不出嫁,我便绝不屈服于任何势力而另娶他人!” 她很想问他,她有什么好,值得他去等? 终究,她只是张了张嘴,说出的话却是另外的,“为了我,跟你的父皇和母妃翻脸,就算是成功了,得不到他们的祝福,也一定不会开心。” “所以,还请六皇子忘了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说,谢静娅便别过头,不去看他。 六皇子站在她的身后,用着无比坚定语气和无比柔情的声音对着她说道:“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相信我,我有能力护你一生周全安康!” 谢静娅只是沉默,仿佛说再多的话都变得没有意义,他若是听不进去,他就算是拒绝一千次一万次也无用。 可是在她心里,仿佛也有一丝不忍,对付六皇子终究没有对付上官子寒那样的绝情。 上一世,她的感情问题很简单,一门心思扑在赵文宣身上,一腔的热情和女子最纯洁的感情全给了他,换来的却是不堪的侮辱。 再活一次,她想的只有复仇,那些她想要惩治的人活得逍遥自在,她又怎么能安心嫁人呢,所以,无论是刚重回时对六皇子那份温暖的感情,还是顾海源一次又一次的解围和帮助,她都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在她骨子里,她害怕感情。 这一夜,谢静娅睡得很不踏实,第二日醒来时,眼角处一片青色。 有些事情,比谢静娅想像中发展得更好更快。 谢静嫣在接下来的一个休沐日,便在回京城的路上遇上了赵文宣,遇上他的时候,谢静嫣的马车正好坏了,坏的还真是刚刚好呢。 阳光下,谢静嫣一袭湘妃色的衫裙随着一点微风扬起,看在赵文宣的眼里,那一幕重重的撞击进他的心里。 “三小姐……”一向冷静的赵文宣,竟然不知要怎样说才能得到美人的关注,一时间竟有些结巴起来。 谢静嫣抬起衣袖,轻轻地擦了擦额角处沁出的汗,还有脖子上……反正就是那样动作优美的在赵文宣面前展示着,至于有多少汗,谁知道啊。 赵文宣走近她时,只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消魂的气味,再细看她的脸,真是惊若天鸿,美不胜收,只有得此佳人,人生才不妄虚活。 “天气正热,如若三小姐信得过在下,便请马车里休息一会。”赵文宣殷勤地说道,两眼却一直都舍不得从她的身上离开半分。 谢静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轻言细语,“那就有劳赵世子了。” 软语细呢,听在他耳朵里,直引爆他正血气方刚的年纪。 就连她一走路一扭腰,再轻轻一回头,对着他露出三分笑,他的心都酥软了。 直到谢静嫣将帘子放了下来,他才缓过劲。 自这一见,两人仿佛有着默契一样,在眼神你来我往,恨不能直接滚成一团去。 再渣的男人,在面对美色当前,智力都会减弱一半,谢静嫣只领着丫环便回京城,若是放在常人眼里,这绝是一件离谱的事情,可是谢静娅一笑一温柔,几句话便将他忽悠了过去,完全相信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 待要分离时,赵文宣的眼神完全是难舍难分。 “赵世子,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小女子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柔软的腔调,一如此刻娇羞美弱的她一样。 赵文宣连忙应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三小姐,是在下的荣幸。” 谢静嫣只是笑而不语,侧着身低头害羞着。 赵文宣见着四处也只有她的贴身丫环,大着胆儿的贴近她,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今儿个晚上,我去找你!” 谢静嫣一听,更低下头去,脸颊也因此而红了一些,可是声音却透着一丝胆怯,低低地道:“赵世子,你切不可来,你是小女子未来的妹夫,断不能……” 赵文宣却大着胆儿将她小手一握,道:“你一直都应该明白我的心,我心里只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小姐份。” 对于女人来说,对于特别是谢静嫣这样的女人来说,听着赵文宣将自己抬得那么高又将她最讨厌的谢静娅贬得那么低,心里自然是得意得很。 得意归得意,该装的表面她自然是要装的。 用力的从赵文宣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娇嗔一声,“赵世子,你太坏了,小女子要回府了,先行告退。” 说着,连屈膝的礼都免了,轻轻撩起一角裙边便跑开了去。 赵文宣将握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用力的闻着,再看着她匆匆离去的娇俏背影,心里一阵怒放。 更让他怒放的是,谢静嫣在转角处竟然来了个回眸一笑,这简直就跟要了赵文宣的命一样,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撩得他心痒难耐。 那种不明不白的拒绝,但凡心里有一丝遐想且存了坏心的,都会当成是一种半推半就的迎合。 谢静嫣得了二皇子的命,得全心全意的让他爱上自己,听自己的摆布,看来这一出戏,她还是演得不错的。 不管谢静娅喜不喜欢她这个未来的未婚夫,在谢静嫣的心里,只要是谢静娅的东西,她恨不得全抢过来,一想到她的夫君爱的是自己,心里便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快感。 回了谢府,谢静嫣自然是要去母亲的屋子里请安。 距离上次回府,已经是两个月前,这次回府也不过是临时起意,不过能跟苏氏去哭一哭委屈,汇报一下谢静娅的讨厌之处,也算是一件痛快事了。 当她进了苏氏屋时,丫环婆子们都毕恭毕敬地唤着她,只是脸色少了往日的热情,谢静嫣连着扫了好几个人,发现下人们的神情都好不到哪去,再一听到里面传来有怒吼声,谢静嫣猜想是母亲发怒了。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在二门处,谢静嫣便听到了苏氏的怒吼,这样的声音于谢静嫣来说是陌生的,在她的记忆中,苏氏一直是柔情似水、妩媚动人的典范,说话一向细声浅语,就连发脾气最多也只是责罚几句,从未如今大着嗓门不顾形象。 谢静嫣忙着飞奔了过去,一边小跑一边叫道:“母亲,我回来了!” 听着谢静嫣的声音,屋里的人本能的转过身去看,只见着谢静嫣俏丽的身影和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一朵正盛开的玖瑰,看得人舍不得转移视线。 “静嫣……”苏氏唤着谢静嫣的名字。 当谢静嫣闻声望过去时,大脑突然就短了路,睁大眼看着苏氏,完全的震惊了,除了震惊,还有恐惧…… “母亲……”谢静嫣试着低低地唤了一声。 许是从谢静嫣的眼神里读到了她内心所想,苏氏委屈而羞怒的别过头去。 谢静嫣完全不敢相信,才两个月的时间,苏氏从圆润直接跳到了暴肥,未有身孕时,苏氏除了比她高些,在身姿纤细方面那是与着谢静嫣没啥大区别的,可如今,苏氏至少是她的三倍,怕是要两个谢静嫣才能圈住她。 她的母亲,这是怎么了? ……………………………………………………………… 今日更新毕:) 前段时间,熬夜太多,导致小舞皮肤极度的不好,有同事推荐我用了一种面膜,叫dmc黑里透白冻腊,用着感觉还不错的说,放在冰箱里冰一冰再用效果更好,特别适合夏天! 性价比还不错,不比某些个大牌差,好东西一块分享下,这绝不是广告哈!!小舞的皮肤是混和性,时不时会冒点痘痘,特别是熬夜后很明显。 如果用着过敏,千万别用第二次,不是所有护肤品都适合任何人的,仅作推荐参考,愿所有妹子都皮肤水灵灵的好!! ------------ 夜色 谢静嫣走近苏氏,依旧上下打量着,很想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母亲。 苏氏见着女儿这样的神情,心里的怒火更加的旺了起来。 “连你都这样对我,都出去……你也给我出去……”说话间,苏氏便去推谢静嫣,苏氏现在身子笨重不说且力气大,谢静嫣又是个柔柔弱弱的,猛不其然的被苏氏这样一推,顺着她的力量便倒了下去。 一旁的王嬷嬷见了,连忙去扶谢静嫣。 “太太,三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断然不能再如此伤心下去。”这院子里,也只有王嬷嬷敢跟苏氏说话,其他的丫环婆子,十个有九个上来说话都是得不到一个好脸色的。 苏氏何尝不想跟谢静嫣好好亲香亲香,可是她现在这幅鬼样子,连自己都嫌弃,更别说其他人见了会怎样,她堂堂当家主母,现在被逼得连门儿都不敢出,凡是有人递帖子进来邀请她去参加宴会,她定是找了各种理由回了去,可是每回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可若是自己不回,拖着这样笨重的身子去,怕是更会被那些个富贵人打量连渣都不剩。 谢静嫣从地上站了起来,去拉苏氏的手,急切地问道:“娘亲,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您吃的东西上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相比以往,谢静嫣还是长了一些脑子的,在女院那种地方,大凡想当正室的姑娘,都会去修一门管家理事之课,自然而然也会说些内宅的弯弯道道,看着王氏这全然不正常的突然肥胖,谢静嫣第一反应便是被人下毒给害的。 “三小姐,这些地方老奴一直都有检查的,任何东西在吃进大太太的嘴里之前,都是有用银针测过且自己尝试过。”王嬷嬷在一旁解释着。 在一看王嬷嬷的身姿,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对下药的怀疑,她便哑住了。 苏氏一脸怨言地说道:“自我生下五少爷后,我的胃口在月子里便增大不少,出了月子后,胃口也更大了起来,吃的至少是我平素的两倍的量,吃着吃着,两倍的量也填不饱,就便成了三倍的量四倍的量,现在吃的都是五倍的量……” 谢静嫣给王嬷嬷使了个眼色,王嬷嬷便退了出去,给母女俩留出空间来。 小心地安慰了一番苏氏的情绪后,谢静嫣才说道:“娘亲,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饿也得饿下去才行!” 苏氏苦着一张脸,幽怨地说道:“你以为我没有饿过吗?我饿了一天后,第二天便吃得更多,然后几天下来,人少得又胖一圈!” 想到自己与肥胖做斗争,苏氏就有说不完的苦,“我现在就是喝水都发胖,若是知道这个样子,当初我便不会生下那孽子。” 生下来一无是处,日后还不知是不是个累赘,想到此,她的气就更难平衡。 “娘亲,您若是一直这样,就算父亲再宠爱您,怕也是……”接下来的话,就算谢静嫣不说,苏氏心里也明白。 一提起谢安邦,苏氏不仅脸上挂满了痛,连心都是痛得滴血的。 “我一直以为你的父亲是爱我的,为了我,他也废了不少心思,我能坐上这个位置,自也是有你父亲一半的功劳。”苏氏的眼神有些迷茫起来,“可自打我胖了之后,你父亲除了隔三差五跟我打个照面,却是从不曾歇在我屋里了。” 苏氏拿起帕子就去擦掉眼角的泪水,这是她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哭,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府里又多了几位美貌的通房。”想来谢安邦定也是不想见着苏氏完全变了样的身材。 “男人,有几个不是贪恋美色的,现在如今,我的身子垮了,他便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枉我为他十几年呕心沥血地算计,到头来又能落着什么好。”越想起气,越气便越想用食物来填补自己。 人,只是难得学会去知足。 想当年,王氏对着谢安邦一片赤诚时,他又是怎么对付王氏的,苏氏心里清楚得很,相比王氏,谢安邦对苏氏已经是格外的客气了。 “娘亲的心里既然都这么清楚,那就更应该让自己恢复到当年的貌美,而不是被一群妾室给欺压着。”谢静嫣狠声地说道。 当她们在说这话时,完全忘了苏氏可是从苏姨娘一路算计到这个位置的,为了这个位置,苏氏的手上可没少沾人命。 谢静嫣继续说着,“现如今,父亲宠着府里的其他姨娘,娘亲心里可也得防着点的好,要知道,如今大房的两位少爷可都是您的儿子,不管今后怎么样,只要哥哥和弟弟争气,您的位置是谁都动不了的。” 苏氏看着女儿的小模样,看来自己的一番教导还是没有白废。 这样的贴心话,也只有亲生的母女二人才会说道,苏氏拉着谢静嫣的手,轻轻地唉叹了一声,便将五少爷可能脑子有毛病的事情,以及自己日后很难再有身孕之事也一道说与了谢静嫣听。 现如今,她也是个懂事的,内宅的这些阴私之事,多懂一些总归于她日后是有好处的,内宅是女人的一亩三分地,被别的人抢了去那只有完蛋的份,所以,无论什么手段都必须保障那一亩三分地的位置,这样才能长久的赢下去。 对于自己的弟弟有可能是个傻子,谢静嫣大惊着,同样也担忧着,依着谢安邦的性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那些个妾室通房服用避子汤的。 原本谢静嫣是想求着苏氏来给她支些招让谢静娅出点状况,没想到会遇着苏氏如今这般地步,反倒变成了她为苏氏商谋划策起来。 两个人在屋子里商量着如何用严烈的法子将身材给瘦下去以及怎样保证着她们这一支在谢府绝对超然的地位…… 谢静嫣是在苏氏的屋里用晚膳,期间,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氏,用了两碗粥和两蝶咸菜后,连一片肉都不曾进苏氏的口,谢静嫣列出了十天内不重样的膳食,苏氏除了喝粥、咸菜和素菜之外,一点肉腥都不能沾,她命着王嬷嬷每天必须盯着,待她下个月回来地,如果苏氏还是这么胖,那她定然重罚以王嬷嬷为首的所有丫环和仆人。 在女院,用得最多的便是协议和条款,无疑,谢静嫣将苏氏减肥一事写进了条款,并与着王嬷嬷签字画押,条款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在膳时方面,王嬷嬷不必顾及苏氏主子的身份,每天只需保证苏氏饿不死即可。 这份条款,还有着苏氏的画押,看来,这一次,苏氏是要花大代价来减去身上的那一堆肥肉了。 折腾完这一切后,谢静嫣才回自己的院子,到院子里,夜色早已降临,在众丫环的服侍下洗去一身的疲惫,换了家常的衣服后,便命丫知画将其他的丫环的婆子都退了出去,没得谢静嫣的吩附不是近身。 夜色如水,晚风徐徐,吹在身上的凉风,倒是勾起了谢静嫣无限的情思来。 今儿个与着赵文宣的相遇,还有他的暗示,虽然她拒绝了他来找她,但是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期待着他能找过来呢?找来了,便意味着他对她的热烈…… 拿着绣屏又绣了一会子东西,觉得有些累了,问及知画,竟已是亥时末,等了这么长一会功夫,也未等来赵文宣,谢静嫣不免有些躁了起来,原以为他十足的会来,这会子倒让她少了几分自信心了。 将绣屏交给知画,让她退下外屋间去,她自己便返身进了卧房,倒在榻上便准备歇下。 突然一阵风吹来,屋里的烛火竟然灭了,谢静嫣正准备着叫来知画,突然一个人影靠近她,吓得她脑子一僵便连忙呼叫,只可惜她的话还没出来,一张男人的嘴唇便狠狠地堵住了谢静嫣的,紧而她的身子被男人的手用力的搂在怀里。 谢静嫣感觉到异样后,吓得浑身有些发抖。 那男人连忙用手捂着她的嘴唇,在她的耳边轻语着,“是我,我想你想得不行,便来了!” 一听那声音,谢静嫣便放下了,这会子,她的眼睛也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见着眼前之人气的脸,心便放了下来。 接着,她便娇地怒了起来,手不由得落在了谢安邦的怀里,“你怎么这么坏,差点吓死我了……你太坏了……我讨厌你……讨厌你……” 这一声声的讨伐,落在赵文宣的耳朵里,更像一种激励的音调,挠得他心痒难耐。 今儿个一回宁国公府,赵文宣的脑海里便一直浮现着谢静嫣的一颦一笑,到了深夜,那股子心思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虽然被宁国公教养得阴狠且有些手腕,但是对女人方面,他这些个手腕也绝不少,在几年前,他耐不住身体的寂寞又贪恋着云儿表面的美色,大着胆儿便进了云儿表妹的屋里,毫不犹豫的上了她的床,自那之后,赵文宣的色胆便越发的大了起来。 谢静嫣如此一尤物,他想念了这么久,若是错过了今天晚上,待她回了女院,要再等机会就难了,所以,他毫不犹豫便在今晚进了谢静嫣的闺房。 ------------ 暗通款曲 粗重的呼吸声从赵文宣的鼻息处传来,仅仅只是抱着谢静嫣,他便觉得浑身都是躁热的。 谢静嫣想要挣开赵文宣的怀抱与他拉出一点距离,可是赵文宣手上的力度根本就容不得她挣扎。 他在她的耳根处调着情,“本世子不会让你逃的,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便只能在我的怀里!” “赵世子……这样不好……要是让人发现了,那我们岂不是……岂不是……”谢静嫣佯装着小白兔一般,胆怯地说着。 赵文宣捧起她的脸,细声轻语地安慰,“放心吧,一切都有本世子,不会有事的!” 说宛后,赵文宣便急不可耐的吸上她的嘴唇,用力的吮吸着交缠着,谢静嫣只当着一切是那样的惊讶和生疏,完全只是笨笨的怯怯的回应着他,这一切,落在赵文宣的心里,更是一股子得意,谢静嫣这朵洁白的雪莲花很快便会是他赵文宣的。 赵文宣经历的女人自是不少,对这方面的技巧也是相当的娴熟,挑/逗起女人来,自也是处处在行,谢静嫣推推拒拒的,在你来我往中,她的身子早就有了反应,距离上次与二皇子翻**还是一月前的事情,现如今,她的身子也渴得不行,再加上赵文宣的挑逗,体内的那股子躁火便烧得更旺起来。 对于谢静嫣来说,有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摸一摸亲一亲什么的在所难免,可是真要是发生了那起子事情,如若被二皇子知道了,她多少会在那边的心里受些影响,比起二皇子,赵文宣的身份在她的眼里便一文不值了。 如若不是二皇子让她来引/诱赵文宣,她是定不会再与有任何的纠葛的。 赵文宣对于女人很在行,谢静嫣虽然拒绝他,但是并没有排斥他,只要有这一点,那一切便好办,他的手在刚刚谢静嫣的出神间已经游移到了她的下面,隔着里裤轻轻的摩擦着…… 赵文宣所摩擦之地,便是谢静嫣了为敏感的阴豆之处,被他这样一撩拨,谢静嫣只觉得挥身的肌肤都声张开来,身体不由得酥软起来,赵文宣见此等反应,便知掐中了谢静嫣的要害之处,对于那里的挑/逗更是用心且卖力起来。 “嗯……”她的嘴里有些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享受的声音来。 女人的声音便旬男人最好的激励,赵文宣初听着她这样娇羞的声音,只觉得下体一阵激动,便又一次的胀痛着,抱起谢静嫣便滚上了床榻,他的身子向着她的身体重重地压去。 “不可以……赵世子……不可以的……”谢静嫣咬着牙呜咽着,其实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身体上也是千万般的难受。 赵文宣紧紧地压着她,滚烫的身体只有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才能得到一丝的慰藉。 “静嫣,我会对你负责的,相信我!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赵文宣说的话,自是真诚无比,当然,也不能否认他确实对谢静嫣是真心实意的,在他的心里,谢静嫣是他最钟爱的一种美人。 “可是你是我未来的妹夫……我做不到……快放开我吧,赵世子……”说着,她的声音更加的呜咽起来,“求求您了……” 那小脸儿委屈得,进揉进了赵文宣的心里,一个人怎么可以生得如此的美,就连委屈比平日里更是美上三分,看着这样的她,他心都要碎了。 他的手柔软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哑着声线低语,“你知道吗?自打我见你的第一眼,你就再也不有离开过我的心里,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怎样才能将你成为了我的妻子,自见了你之后,其他的女人全是浮云!” 谢静嫣听了哪些煽情的一番情话,心里也不由得一软,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说着,赵文宣抬起两根手指,发着誓道:“如果我赵文宣有一句话欺骗了谢静嫣,便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谢静嫣伸出手捂着他的嘴唇,小声地娇嗔着,“人家又没有让你发誓,你干嘛咒自己,讨厌!” 赵文宣听着却是满心欢喜,若说他这辈子会不会爱女人,在没有遇到谢静嫣的时候,他想着可能就是娶一个皇上赐给他的女人,然后养一堆美妾慰藉身体的需要,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遇到了谢静嫣,他觉得宠爱一个女人便是一种打心里的满足,看着她笑她撒娇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忍不住的又吻了上去,吮吸着她嘴里的芬芳。 她的手也有些情不自禁的圈住他的脖子,涩涩地回应着他。 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发烫,对于**的渴求,谢静嫣不比赵文宣少,只是她明白,这会子要是让赵文宣得了她的身子,很容易就暴露出她不洁的事实,一旦让他得知实情,二皇子交待的事情怕是不好办呢。 在吻得难分难舍之际,赵文宣那滚烫之处紧紧的顶着她的下身,就身体方面而言,谢静嫣是渴望的…… “文宣……”谢静嫣有些迷离地唤着他的名字,动情地说着,“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等娶了我进府再要,好不好?” 箭在弦上,想发却不能发的痛苦,令他深深地皱眉。 “文宣,我还是未嫁之女,如若做了那档子事情,不小心有了……那岂不是我的名声尽毁,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就算日后进了宁国公府,也会被天下人嘲笑的,难道你就忍心让你爱的女人受尽天下人的嘲讽吗?”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着柔软而缠绵的声调与着他说话。 比起云儿表妹的半推半就,此刻的谢静嫣,在他的心里就是一朵高贵且纯洁的百合花,高雅而一尘不染。 他努力的控着自己,难忍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在你进门前,绝不让你有身子!” 自云儿表妹有了身孕之后,他要了女人之后,便一定会看着她们吃了避子汤才放心的。 在一番努力的忍耐和挣扎下,他终于从谢静嫣的身上爬了起来,可是那种难受感比任何一次都强烈,那种欲火焚身的感觉是他在其他女人那里都不曾如此的激烈,想到他刚才感受到那妙曼的身姿,就抑制不住下身的火烫…… ……………………………………………………………… 哎呀,要放中国好声音了,剩下一千字没精力更新了,闪去看中国好声音了,哈哈…… 已经连续一周早上五点四十起床,明天早上一定会赖床的,所以,亲们明天晚上再来看吧 ------------ 出击 暗室内,二皇子和宁国公上下而坐。 “二皇子,老臣待那不孝子给您赔罪了,上次的事情……” 不待宁国公再提,二皇子轻笑着打断了宁国公地话,“自古英雄爱美人,在本皇子看来,赵世子人才风流,配那谢府五小姐,确是委屈了些,待事成之后,将那谢府三小姐许了赵世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二皇子说到这,宁国公连忙摇头,“此事不妥,还请二皇子收回吧。” “女人嘛,也就是过过眼,既然赵世子爱慕于三小姐,当然不能委屈了他。”二皇子的态度非常好,在宁国公面前,有些话该挑开来说自是要挑了说,放在心里,反而让彼此猜疑,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二皇子如此一番,宁国公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而惹得两方生了嫌隙,那可是得不偿失之事。 自上次二皇子不小心撞见了宁国公与赵世子交谈的尴尬一幕后,二皇子这是第一次主动将这事挑开了来说。 沉思一番后,二皇子又向宁国公问道:“依赵老看,目前朝廷上该怎么出击才好呢?” 如今皇上的态度是支持废丞相设内阁的,只是碍于王丞相如今的地位和门生,不好大发作了去,怕是会寒了文臣们的心。 宁国公眼神很是锐利,“依老臣看,皇上这招是想将相权分离,有利于皇权集中,王丞相在朝几十年,不是说能扳倒就能扳倒的,皇上要想发落王丞相,还得想好怎么堵天下人的口呢。” “是啊,父皇怕是正愁这事儿呢。”二皇子阴冷的眼神透了一丝笑意,“这王丞相现在可是与着父皇打太极呢,两人表面上虽然不较劲,私下里怕是各自铺路呢。” “依二皇子看,这事咱是成全还是不成全呢?”宁国公俯首道。 二皇子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冷道:“去年间,父皇迷上炼制丹药,朝事上反倒没那么多精力;也不知道那柔妃使了什么手段,竟哄得父皇弃了丹药用药膳来调理身子,这一年下来,父皇的身子倒是越发的好了起来,照这样下去,父皇在位上呆个十年二十年怕也不是什么问题呢。” 皇上迷恋丹药那会,二皇子可没少安插人进去,皇上表面虽然威胁可是骨子里的精气却在消耗,别人看不了来,但是他们几个心里是有数的。照那样的情况下去,不出个三五年,皇上的身子定是会垮了去,谁知…… 宁国公也不由得心里一阵叹息,只道:“依老臣看,皇上既然想削王丞相的权,不如二皇子就推一把火,促成此事,想来皇上也会开心,咱们亦可从中添了自己的人手。” “想要拉王丞相下台,那可不是件好事,这些年,本皇子不知暗示过他多少次,可他从来就没有应过本皇子的话。”想到这,二皇子的手不由得轻敲着椅子的一处,若有所思。 宁国公请柬道:“皇上不废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想看下面的人都是怎么打算的,王丞相是只老狐狸,他当然不会表态的,依老臣看,咱们应该从谢大人处入手,只要谢大人归了我们,一切便都好说。” 二皇子一笑,渐而问道:“谢大人可是您老的亲家,这些日子,您跟谢大人走得较近,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谢大人自然是愿意听从二皇子的吩附!”宁国公一句话便点明了二皇子想要的答案。 宁国公办事,老练狠毒,很得二皇子的心。 “想来谢大人上位之心应该很急切,那我们就帮他一把,顺便让他去敲打敲打王丞相,怕是比我们出手更要狠准快呢!”二皇子笑着回道。 宁国公点头应下,“老臣定会为二皇子将这事办妥。” 现如今,二皇子最担心的还是他父皇的身体太好,自打太子殿下在他们的联手下毁了容,他对于皇位的等待之心,便多了几分焦躁。 二皇子就算城府再深,宁国公这只老狐狸还是能看出个一二的。 “太子殿下的存在,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二皇子切不可心急,免得将大好的机会让别人给钻了去。” “六弟最近倒是安静得很,只不知道他忙些啥,原来跟我倒是亲近,现在却是越发的远了起来。”二皇子淡淡地说着。 宁国公在一旁应着话,“荣国公那边的心思怕也活络得很呢。” 对于这,二皇子却是冷哼一声,“荣国公有着史家齐这等纨绔子弟承爵位,想来出息很快便到了头。” 史家齐的名声,现如今京城里哪个人不知,吃喝嫖赌养戏子,成天就没个正形。 “华贵妃的势力也不可小瞧了去。”宁国公稳妥地回道,他既然选择了站在二皇子这一边,自然也是有所图的,“还有三皇子,他虽然看着与世无争,却与着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关系不错,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可不能轻了心去。” “晋国公府满门忠烈,从来都是懂进退,立了功便退居二线,现在朝廷在位的除了府里的顾二少爷挂了个闲职之外,再无别人了。”二皇子的眼神透了一丝看不清的迷雾,对于晋国公府他好像看得非常清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清楚一样。 京城四大国公府,除去晋国公,其他的支持者是非常明显的,魏国公府是太子党,荣国公府是六皇子党,宁国公府是二皇子党,晋国公府,是三皇子党吗?对于这一点,谁也不敢肯定。 再看晋国公府,赵大老爷已经不问世事,赵二老爷在那场覆灭晋国公府男丁的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现如今每天只躺在床上,赵三老爷和赵四老爷以及赵太老爷全阵亡战场,这一辈的顾大少爷是个脑子有些障碍的,二少爷在朝廷领了个正五品的闲职,顾三少爷不问朝廷之事,听说只帮着家族打点一些生意上的事,顾四少爷对武职没有兴趣…… 怎么看,这晋国公府都像是一个即将衰败的老牌世家。 三皇子的母妃是从宫女爬上来的,娘家势力根本就提都不值得一提,好在三皇子有自知之明,从不参与朝政之事,只在京城书院里学一些孔孟之事,平日里除了与同窗风花雪月对诗之外便再无其他,这性子倒是与四皇子一模一样,也怪不得这两位皇子走得最近。 宁国公站在二皇子这一边,自然是看中了二皇子最为有实力,就连六皇子都被二皇子捏在手心里。 “二皇子,您别忘了,那凝香姑娘可是被顾三少爷给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顾三少爷知道了什么?”宁国公的一双眼是很有穿透力的,现在的晋国公府看着没有一丝的拨起之象,可是凭着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一种猜测的可能。 对于这一事,二皇子当然知道。 “买了去又能怎样?凝香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难道您老还不清楚吗?”二皇子非常的相信这一点,“这一次,最好是顾海源自己砸了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不需要我们出手,六弟怕是会比我们更急呢。” “二皇子,你的意思?”宁国公府有些看不透了。 “六弟自以为聪明,给顾海源曝了凝香这么一条线,无非是想着借顾海源的手,看一看他对云腾宝藏图知道多少,顺便将祸引到我这边来。”二皇子只是冷哼着,“就这么点功夫,还想着来跟我争食,凝香只不过是我安排在他下面的一枚棋,他却以为凝香一直是他的人,愚笨!” 二皇子这样的心机和远虑,连宁国公也暗自叹服。 “那些个云腾宝藏图,查得怎么样了?”二皇子问道。 宁国公回着,“我们手上已经得了三份,另外三份老臣都查到了,全在谢府。” 这个消息,倒是让二皇子一惊,“谢府那不是只一份吗?怎么会变成三份呢?” “老臣得到的消息,马家和周家的图从一开始就被丞相夫人的父亲拿了去,后来给了丞相夫人做陪嫁。” “那刘义相倒是够狠心啊,这么一大笔财富舍得给女儿做嫁妆。” 宁国公望向一处,轻道,“刘义相为了拿到这笔财富,牺牲了三个儿子,只独剩了这么一个女儿,他这也是作孽,这滔天的富贵得命硬的人才能享受。” 想来也是,刘义相虽然拿了三张宝藏图,可最终还是没有机会拿到剩下的三张就撒手西去,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那谢静娅对于自己的嫁妆中有三张宝藏图,是全然不知吗?”二皇子淡淡地问道。 宁国公对于这一点,很有把握地道:“别说谢静娅,就连王丞相和丞相夫人都是不知道这一回事的。” “这谢静娅的嫁妆迟早都要进宁国公府的,依本皇子看,这迟进倒不如早进了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二皇子嘴里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来。 宁国公脸上一沉,心里却不得不将既存的事实给说出来。 ------------ 杀心 宁国公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如今,岁数往虚的算,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姑娘,这再早过门,也得再等两年呢。” “父皇赐婚,五小姐就算没了,还能让其姐妹待嫁呢,不是吗?”二皇子可不想再等下去了,如今皇上身体安康,再等下去,怕是越等皇上的权越大,这风声要是落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想要再从谢府找出那宝藏图,怕是难了。 听到二皇子这样说,宁国公有些疑惑起来,“恕老臣愚昧,还请二皇子指点!” “其一,五小姐去世,谢府三小姐代其妹妹嫁与赵世子,这于赵世子来说可是一桩美事呢。”二皇子眉毛处都不免飘了一层喜来,“其二,五小姐去世,她的嫁妆按理来说是要全部归还给丞相府的,到时候,势必会盘点嫁妆,如若不还给丞相府,那肯定也是指给三小姐当陪嫁了,无论哪一种,我们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盘点嫁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一直查不到宝藏图。” 还有第三点,谢静嫣嫁与赵文宣,那便是他安排在宁国公府的一双眼睛,这宁国公虽然为他尽心卖力,但是那么大一个宝藏,难免他就不起异心,任何事情,走一步得看三步,才有可能凌驾于他人头上。 宁国公认真的听着,于宁国公府来说,娶谁都一样,只不过都是一桩利益,娶谢府三小姐只不过是满足了赵文宣的一些私利而已,既然二皇子如此有心成全,他自然也没有反驳的道理。 二皇子又笑着道:“待谢静娅死了后,这宝藏图的事情怕还是瞒不过谢大人呢,所以这期间,还得有劳您老多费些心思了,一定要安抚好谢大人才是。” “老臣定能稳妥的办好。”宁国公恭敬的应下话。 这二皇子的心思,看来深得很啊。 “前段时间您老传话于我,说那人现在也训练得差不多了,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可有想起来一些什么?”二皇子又过问了一些事情。 宁国公摇了摇头,轻道:“对于那晚之事,他一直就没有想起来,不过那人倒是命大着,中了此等毒素都没有死,反而成就了他一块练武奇才,现在的他,已经控制在我们的手上了。” 二皇子开心的大笑几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让他想个法子了结了谢静娅,此事越快越好!” 对于藏宝图,二皇子势在必得,并且是越快越好。 “是!”宁国公领命。 临走时,他拍了拍宁国公的肩膀,笑着道:“前儿个母妃跟我说起,说宁国公二小姐温润娴淑,端庄稳重呢。” “老臣谢过皇贵妃对文娘的夸奖。”宁国公连忙谢恩。 二皇子只是笑着,“待事情落定后,本皇子定不会亏了宁国府的。” 宁公国自是明白,这不会亏待定是会娶了宁国公嫡出二小姐文娘,至于什么位份,就算不是皇后,那也定是个妃位,宁国公府的身份自是更加的尊贵起来,几十年之后…… 送走二皇子后,宁国公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了一下额角沁出的汗来。 …………………………………………………… 抱歉了,小舞亲戚来了,每个月来的前两天,肚子都一阵一阵抽痛,隔一会抽一会…… 码不动了,答应大家的周末加更无法满足大家,对不起大家了,下次再补上!! ------------ 她 自选美赛结束后,京城四美之首薛佳妮一时风头无数,不仅在众达官夫人内留下了才名美貌的娴名,更是在女院里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潮。 不时有姑娘传来,这薛佳妮身上有着万物的灵气,只要她一弹起琴,凡周边美好的东西都会聚向她,在湖中的小船上弹琴时,湖里的鱼儿都沉浸在她的韵律中,围绕着她紧紧不散去;如若在花树下弹琴,一树的花有三分之一都会闻之琴音而落在她的衣衫上,发丝上……如人间的精灵,任何的一举一动,好似任何人都靠近不得一般…… 薛佳妮就像个神一样存在的女人,被捧到了无人能及的地位。 听说,忠靖侯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只奈忠靖侯夫人说薛三小姐的亲事最后还得等她父亲从边疆回来再定,尽管这样,忠靖侯夫人每天也得见三五拨客,都是冲着薛三小姐的亲事来的。 这一日,秋高气爽,最适后赏菊吃螃蟹,因着皇贵妃爱吃螃蟹,这一年的赏菊宴,皇贵妃特邀请了新晋选出的京城四美,丞相夫人和谢静娅,因着七公主甚是想念顾初晨,所以也慎重的邀请了晋国公顾太夫人和顾初晨。 这一皇宫内院的盛宴,虽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赏菊宴,里头的门儿却精着呢。 今儿个这出盛宴,最出风头的无疑是薛佳妮和秦美佳,前者带给了众人视觉上的享受,后者则给了众人胃觉的享受,连皇上都大赞有加。 借着今儿个这出戏,皇贵妃满是笑意的给着皇上敬酒,给太后娘娘敬酒,很是殷情。 “太后娘娘,这一届的四美无论是才德还是貌美,都是个拨尖的。”说着,她婉转一笑,妍丽的容颜透着股得意,“臣妾还真想着求太后给这些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保媒呢。” 太后娘娘拿起帕子轻轻的揩了揩嘴角,意狁味尽地说道:“难得女院如此费心,竟培养了这么多些个人才来,哀家也很欣慰呢。” 大家都静心的听着太后娘娘接下来的要怎么接皇贵妃的话。 顿了顿,太后娘娘才道:“依哀家看,这些年晋国公为我大历朝忠心耿耿,赤胆一片,现如今,晋国公府从大少爷到四少爷,没一个说亲的,今儿个趁着这兴头,哀家就为晋国公府说门亲事好了。” 说完后,她的目光对向了晋国公老夫人,却压根就不问顾老夫人的意思,直接说道:“依哀家看,秦美佳厨艺无双,配着顾二少爷应该也算得上一桩良缘。至于佳妮,才貌双全又心灵手巧,我看与着顾三少爷,那是极配的。” 谢静娅见着这场戏,似乎透着别样的意味呢。可是当她听到要将薛佳妮说给顾海源时,她的手指差点将一旁的小勺给滑落。 这究竟安的是哪出戏? 顾初晨听了后,心里也是一阵焦急,她三哥现在人不在京城,如若回来后,得知自己被许了亲事,依着他的性子那可是绝不会同意的,如若他没有心上人且顾太夫人又愿意摄合的话,或许还有一点生机,可现在顾海源心里早就有了中意之人,让他去娶一个他不中意的人,顾海源绝对做得出与忠靖侯撕破脸的事情。 太后娘娘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顾太夫人的脸上,这时候,顾太夫人站起身来,对着太后娘娘屈膝行礼,不卑不亢。 “臣妇谢太后娘娘体恤。”顾太夫人开口道:“晋国公府自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后,臣妇尽心的将这些个孙儿养大,也曾与他们说过,人活在一世,时间只有那么长,身为晋国公府的子孙,只要大历朝有需要,上战场那是义无返顾的事情,所以,臣妾也曾与子孙们说过,在亲事上面,但凡他们不点头,臣妇这个做祖母的就不会点头,就像当年他们的爹娶亲一样。” 皇贵妃却是一笑,“说来,顾夫人对子孙的亲事倒是管得宽松一些的,只是这儿女亲事,有父母做主且还有太后娘娘做主,难不成还委屈了顾二少爷和顾三少爷不成?” 对于顾大少爷,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因着脑子有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娶亲,估计这一辈子也是不会说亲了,当然,不排除有些势力的人家将府里的女儿送去与晋国公结亲的,但是太后娘娘指亲,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皇贵妃这么一说,倒是透着股逼亲的劲来了,虽然语气轻松也面带笑意,但是那些话所含带的意思,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 顾太夫人却是面不改色,毫不惧怕,依旧坚持原则,“在孙儿的亲事上,臣妇问过两位少爷后,如若两位少爷同意,臣妇定不会反对,如若有少爷不同意,那么臣妇便也只得做恶人了。” 说出这愿意做恶人来,明摆着就是我孙子愿意娶那就会娶,不愿意娶就别怪到时候污了姑娘的好名声,这还真是明摆摆的跟皇家对上了。 当然,这在顾太夫人看来,顾家满门忠烈,为大历朝战死沙场的男儿那么多,你们倒是借着怜惜的名义来指亲,别当顾府是傻子,傻子急了什么事都敢做,更何况这顾太夫人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 被着顾太夫人如此下脸面,皇贵妃被气得够呛,恨不得当场发作,只奈何如今做皇上的不是她儿子,皇上向来体恤晋国公府,她心里是明儿清的,于是,她只得借机将话说给皇上听。 “皇上,您看妾身这事办得……”皇贵妃强颜着笑,“晋国公府为大历朝所做的牺牲如此之大,本想着许几个好姑娘给晋国公府,却不曾想这好话说到马腿上去了。” 皇上轻饮了一小杯酒,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皇贵妃,道:“母后和爱妃都是一番好心,可是你们却忘了顾大是最听顾夫人的话,顾大在世的时候,他的儿子的亲事都是由顾夫人做的主,顾夫人又都是尊重儿子的意愿,所以今儿个这事顾夫人拒绝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毫不掩饰的给顾太夫人抬轿,众人心里自然有数。 皇贵妃紧咬着嘴唇,那脸上的笑怎么都挂不住了。 倒是太后娘娘圆场,“皇上这么一提,哀家倒是想起来了,这年纪一大,倒是忘了晋国公里的一些规矩,还真是哀家唐突了呢。” 顾太夫人自然也懂进退,便跟着圆了几句场面话。 皇贵妃心里暗自气恼,她跟太后这联手的一场戏,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给拒绝了,这皇上竟然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毫不客气的站在了晋国公那边。就算它晋国公满门忠烈为朝廷又能怎样?那也是天家给他们的这份福气,没有他们晋国公府,也会有别家代替,这给脸不要的下作东西,竟然敢跟天家叫板,拉拢不过来的东西,是绝留不得的…… 顾太夫人在位置上从下,继续淡然的吃着东西,可是心里却也藏起事来,这皇贵妃借着太后来刺探自己,将自己的外甥女儿许给顾海源,何尝不是想着将晋国公府拉到二太子这边来,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打得好呢…… 看来,这皇宫里的人都安不住心了。 再看那两位被拒婚的女子,倒都是淡定从容,一点也没有因为顾太夫人的话而羞愧起来,这份气定倒是难得。 谢静娅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薛佳妮的身上,总觉得她并不像是那么简单的弹弹琴就能吸引鱼儿和蝴蝶,还能让花瓣为着她的音律而自动的落下,在谢静娅看来,这薛佳妮能让花瓣落地,怕是内功不错呢。 不过十二三岁的姑娘,真的会是那训蛇之人? 谢静娅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这怎么都不太可能,在最开始的两起悬案发生时,薛佳妮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孩,能耐再大也不至于……可是要让谢静娅觉得她清白没有任何的关联,她又做不到。 直觉这薛佳妮指不定与那训蛇之人有着某种关联呢?或许,从她的身上能找到一些蛛丝蚂迹呢。 对于心里的疑问,她也曾找顾初晨问过,问她是否相信花瓣会因着音律而落地,顾初晨与她的说法是一样的,定是薛佳妮内力不错而引起的,也是从那一次弹琴后,谢静娅便总是格外的留意她,只是这薛佳妮实是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来,但凡与武功有一点点相关的课,她都不曾选修,每日里除了练琴便是学些管家或者看看书之类的。 对于两位被拒婚的姑娘,皇上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们。 因着两位出众的才艺,不仅博得了太后、皇后和皇贵妃等众人的喜爱,也博得了皇上的赞赏,因此,皇上特赏秦美佳乡君称号,薛佳妮郡主称号,这于她们的家族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两人均行礼叩谢龙恩,一场赏菊吃蟹的皇宫宴便也欢喜的收了尾,有人脸上带了笑心里也带了笑,有些人却是脸上带笑心里带刀…… …………………………………………………… 先奉上一更,先去弄些吃的去,晚上还会再更上一章! ------------ 软硬兼施 丞相府的书房内,傍晚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映在琉璃窗边,两条人影轻微的晃动着。 谢安邦规规矩矩的给王丞相行了一大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王丞相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的挥舞着手中的笔将那首未完成的诗写完,收笔。 “岳父大人的字刚劲有力,游刃有余。”谢安邦夸着王丞相的字迹道。 王丞相收了笑笔后,眼神自然落在了谢安邦的脸上,打趣地笑道:“贤婿今儿个来这里,可就是为了夸老夫的字?” 谢安邦收了收心,笑着回道:“小婿有心事,还真是瞒不过岳父大人呢。” 王丞相将手放在后面,轻轻地踱着步子,立在了琉璃窗边。 “现在朝廷的局势,你怎么看?”王丞相若有所思的对着谢安邦说道。 谢安邦眼色微微一沉,转而说道:“依我看,这只不过是皇上加强君权的一种统治罢了。” 别人能看得明白,他王丞相自也看得明白,可他就算得看明白了也愿意装糊涂,是皇上轻信了小人的谗言罢了。 见着王丞相表情甚是凝重,谢安邦轻声地在一侧说道:“现在好几痊皇子的势力都不容小瞧,自太子的脸毁了之后,咱们是不是也该……” 下面的话还没道出口,王丞相便打断了他去,“现在朝廷事情示明朗,老夫不会去站队的,更何况,皇上的身子现在还好得很,冒然的站队,只会加速我跟皇上的紧张关系。” 在他没有主动开口退下来,就算是皇上逼他,那也仅仅是逼一逼,依着他为皇上立的一些功劳,皇上怎么着都会给他三分薄面的,如若他站了队,这三分薄面自然也就会被收了回去,到时候怕是风光的退下来都不会有。 这一点,谢安邦自也能看得明白,但是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来给他请安的。 “听说岳父大人旧疾犯了,现在可曾好些了去?”谢安邦从另一侧敲问着。 这一转话师,王丞相脸上虽未表露出多少的不快来,但是心里却是有了另一番计较。 “太医已经检查了,休息两日便也好了。”他淡淡地应着。 谢安邦却是继续地说道:“岳父大人年纪也不轻了,身体又有旧疾,可得当心些才是,万事身体健康排在第一位。” 王丞相眼睛转望向谢安邦,伸出手来,指着旁边的一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谢安邦等着王丞相落座后,他才坐下。 落座后,王丞相便不准备跟谢安邦打太极,而是直接地问道:“你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直接说了吧?” 自他娶了王月儿后,王丞相对他的提携就一直不错,现如今,他可是吏部尚书,这位置在他这个年龄段来说,真的算得上年轻有为,大有一番前景,现在的皇上想废丞相设内阁,只消谢安邦搭一根线,他入内阁自是没有问题的。 一眼就被王丞相看穿,谢安邦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这谢安邦也算是能进能退之人,连忙起身行礼,道:“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王丞相冷眼看着他跪下来,也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 若没有王丞相的扶持,他谢安邦哪能有今日这般的风光,现在碰到更好的去处了,怕是掉转头来就能给他使个小鞋穿…… “说吧,谁让你来说情的?”王丞相微微的敛了敛眼角。 不管从哪一点出发,谢安邦还是会保留着一份对王丞相的尊重。 “宁国公派我来说的。”谢安邦坦诚地说道。 王丞相只是沉思着,并没有去接他的话。 “您老也知道,宁国公府与谢府,那就是铁杠扛的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后静娅嫁去了宁国公府,两家的关系自然是得更上一步的。”谢安邦将心里所想说与王丞相,“这份关系既然已经摆在了台面上,有些事情,便就好办了起来。” “好办?”王丞相轻轻地冷哼一声,“让我退下来扶植你上台,是吗?” 其实,王丞相就算是退下来,本身也是会提携他一把,就连皇上,看在他实诚退下的份上,当然也会扶谢安邦一把,只是谢安邦这一番举动,还是寒了他的心,竟然如此的焦急,还当了别人的说客。 谢安邦的额角沁出冷汗来,连忙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存了那起子小心思,不过我也是被驾上去的,进了那个圈子。有些事情便不是我们想退就能退,想进就能进的,不是吗?” 既然挑明了说,谢安邦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了。 “这么些年来,肯定也有着不少的皇子明着暗着向您抛过橄榄枝,可您是哪根也没有接。”谢安邦自顾地说着,“现如今,太子殿下毁了半边脸,要再承位,怕是难的,既然您一直不愿意表态,现在皇上又存那起子心思,您的身子骨又需要调理,那何不趁着这个时机退了下来,也免去被皇上和那些皇子盯着。” 他所说的每句话,句句都是为着王丞相出发,可是字里行间,哪句都是为着自己而考虑。 王丞相轻道一声,“宁国公是站在了二皇子那一边的,我若下了台,你入了阁,自然就成了二皇子派别,如若有一天,二皇子没能承位,你可知谢府会是个什么情况?” 皇位之争,一旦站错了位,百年世家都会被打倒下去,更别说谢府一个小新贵了。 这里面的轻重利害,谢安邦自然也是清楚的,可是他又何尝没有别的想法呢。 “依小婿看,这二皇子定是众皇子中间最有希望的一个了。”谢安邦很是肯定地说道:“皇贵妃的母家忠靖侯府实力不容小觑,宁国公府的实力那也是众权贵中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二皇子是除了太子殿下最年长的一位,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二皇子无疑都是最大的赢家。” 在站位时,谢安邦自是想得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我们站不站在二皇子这边,宁国公府是站在那一边的,而静娅最终是要嫁去宁国公府的,这层关系我们是怎么都解除不了的。” 朝廷怕是一半的官员都存了谢安邦这样的想法,可越是这样脑子便越需要冷静。 “在皇上没有表态废太子殿下时,皇上的心思岂是你能猜透的,越是看得明白的东西,皇上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还没倒下,你们便开始各自站队,若是惹恼了皇上,你真以为二皇子就能上台?你真以为皇上的力量强不过二皇子?” 王丞相在位几十年,心机深远不是谢安邦所能比拟的,他考虑得更多的是上面那位的心思,在众官员中,他王丞相敢认第二了解皇上心思的,就没有人敢说他是第一了解皇上心思的。 谢安邦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不过是王丞相保守派的做法,皇上终究会老,皇位总有一天会被皇子所代替,这皇子中,不管皇上愿意不愿意承认,二皇子不仅是实力最强,就连继位都会是民心所向。 “岳父大人的见解,小婿当然明白,可是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必须得做出选择。”谢安邦的声音坚决起来,甚至带了一些威胁,“在官场这么多年,那一年所犯的事儿虽然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还是被别人抓了把柄去。” 王丞相一听,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挂不住,心里的寒意更深了,他辛辛苦苦栽培的女婿,最终还是背叛了他,就为着他被皇上晾在这里,他一刻都等不及的上了别人的船。 “你今日所做的这番决定,希望日后你不会后悔,如若真有一天不是二皇子继位,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王丞相一脸的深沉,表情慎是冷峻。 谢安邦却很是笃定地说道:“岳父大人,请您放心,小婿一定会谨慎小心的,谢府还靠着小婿撑着,您的两位外孙现在还没长大,这些路终究还是得我这个做父亲的来铺,不是吗?” 对于谢安邦内心的想法,王丞相已经不需要再去捉摸,只是摇了摇头,内心叹道他毕竟还是嫩了些,但是又不得不叹服他手段倒是够阴够狠的,有些事情便只能沉寂在心里。 “睿然现在学业怎么样?”王丞相淡淡地问道,转开话题。 说起儿子的转变,谢安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来,“正准备来年的考试叫,依着他的聪明劲,要是能考上,那也算是后继有了人。” 俩个人都没有再提起朝廷上的事情,就着家长里短说了一会子话,王丞相便退了谢安邦,独自沉思了好一会。 谢安邦离开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的灯笼早已高高挂气,秋天的入夜已经凉了起来,他紧紧了身上的衣衫便离开了丞相府,心里满是兴奋,不出几年,他自信他的成就必定会超过王丞相。 王丞相望着窗外的夜色,一双老眼竟浑浊起来,他驰骋官场几十年,竟然会落得如此的下场,这位不管他想不想退,他都必须得退,在退之前,他却想着要不要为谢静娅再争取些什么,这决定或许能救她一命,可是…… ------------ 竟然是他 赏菊 宴席散去,谢静娅与顾初晨自是不可能再回女院,就各自跟着自己的亲人乘坐马车离去。 谢静娅上了刘氏的马车,自是不准备回谢府了。 刘氏很是开心的抚着她的头,温柔而慈详地说道:“在女院,还开心吗?” 谢静娅点头应承,回手轻轻地握着刘氏的手,她的手上并没有多少肉,握在谢静娅的手里微有些生痛。 “外祖母,我没有为您夺个京城四美的称号,您是不是很失望啊?” 今天宴席上,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的宫嫔,对京城四美的赞扬都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还给其中的两位赐了封号,女子能为自己挣得封号,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刘氏爱抚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的不悦,倒是安慰起谢静娅来,“静娅,外祖母只求你过得开心就好,至于什么荣耀光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年轻的时候得了自然是风光,可也保不齐就没有别的事情生出来。” “越是站在浪尖处,承受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多。”刘氏的眼神有些迷茫起来。 谢静娅将刘氏的转换放在心里,轻声地问一句,“今儿个太后娘娘找您单独谈话,是不是说了些什么话?” 自己的外孙女儿越发的伶俐,自然是个好事情,对于这些日子朝廷的事端,她便透了一些给谢静娅。 “这些日子,你外祖父一直站在风尖浪口处,太后娘娘话里话外都透出,希望你外祖父能主动退下去,这样便可免得日后会有什么下不来台面的事情。” 谢静娅有些意外了,这太后娘娘到底是站在皇上的那一边还是站在皇贵妃的那一边呢? “外祖母,您是怎么想的?”谢静娅抬头凝视着刘氏。 刘氏眉毛微微一蹙,“你外祖父的身体,一向就不怎么好,为着朝廷之事又大费精神,前些个日子还大病了一场,可他偏生又是个较真的性子,这事儿还是得他自个想通。” “外祖父的身体还是老毛病吗?”谢静娅不由得关切问道。 刘氏紧皱的眉行散开了些,回道:“在江南那边落下的老病根了,这些年一直都没好全。” 谢静娅沉思了一会,认真的说道:“外祖父既然身体不太好,外祖母倒不如多劝劝祖父,既然上面的意思是想外祖父退下来,那便退下吧,这样还能得了皇上的好。” 刘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道:“我何尝不是想他退下来,早几年犯病时便想他退下来的,现如今你父亲也培养出来了,他也不必再忧心了,再说了,他还有几个学生可以提拔,不管怎样,只要他退了下来,皇上定是会提拔他两个心腹的,这样的话,咱们府也不愁日后没个投靠,虽说这些事上都不能保证什么,但是对于丞相府来说,这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毕竟我跟你外祖父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刘氏的心态倒是放得比较宽,只是王丞相还一直不太想从高位上退下来,这么多年的官场浸淫,享受了权位带来的便利,自是不想就这样撤下来。 “外祖父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这一次,皇上又起了这心,若是外祖父还看不清,别到头来能安全退下来都不行。”谢静娅说到这时,紧紧地握着刘氏的手,语气非常的真切,“所以,外祖母,您一定要多做些功夫,也可以让其他族人来劝一劝外祖父。” 谢静娅的关切之心,刘氏当然明白,心里却是有些不忍,“静娅啊,外祖父要是退下来了,日后你便又少了一重保障,你可会害怕?” 想来,刘氏没有尽心去劝说,当然也与着担忧谢静娅有关。 谢静娅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笑着,“外祖母,静娅总是会长大的,您跟外祖父已经庇护了我这么多年了,也是您二老该享享福的时候了,至于我的事情,还有父亲帮着呢。” 不管怎样,在没有与谢安邦撕破脸的时候,谢府便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可是外祖母现在放不下心来,原以为那赵世子是个稳妥的,可没成想你还没过门,便出了这起子事情。”刘氏每次想到这里,心情便沉重不已,“这宁国公府诺大的家要管,赵世子若是不站在你这一边,到时候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苦呢。” “外祖母,您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静娅倒是坦然一笑,宽慰着刘氏道:“过了门,自然也就能见招拆招,虽然我是在您老的宠爱之下长大的,可是我现在在女院所学的东西也不少,您大可放了心。” 从王月儿去世后,谢静娅一下子便懂了人世,处事和看问题方面灵透了许多,这些方面,刘氏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皇上赐的婚,可不是想取消便能取消的,这赵世子虽然没有意想中的好,可他毕竟犯的不是什么大错,若说因此就要向皇上取消亲事,这不仅是打皇上的脸,也是打了宁国公府的脸,就算是皇上最终同意了,这谢静娅又还有谁敢来提亲呢? 谢静娅倒是比刘氏看得开,现如今她也不过十一岁,距离十五岁成亲还有四年呢,这四年的时间足已改变很多事情。 错开话题,谢静娅与着刘氏聊了一下过继的事情。 “外祖母,依我看,您跟外祖父就先别急吧,万一外祖父退下来……”谢静娅暗示着,“等到那时候,再看族人的表现,从中再挑选合适的也不急。” 对于外祖父来说,这挑个孙儿,也就是为了延续这一脉的香火,能为二老送终,至于日后能走多远,最终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去了,如若平凡地过日子,丞相府自也能保他一世荣华富贵了。 对于这一点,刘氏也是赞同的,只是她的意见还没有表达出来,马车狠狠的晃了一下,刘氏的身体便向后头倒去,谢静娅眼疾手快,稳稳的拉住了刘氏的身体,没有让她磕碰到。 “阿福,出什么事了?”谢静娅大声地问道。 外面拉马车的阿福,凑到马车的帘门口道:“丞相夫人,五小姐,我们的马车前面拦了一个黑衣蒙面人。” 谢静娅拉开马车帘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前,一个拿着长剑的蒙面人站在前面,前面的家仆已经下了马车,当他正准备开口时,那人的剑很快的便刺破了他的咽喉,出手非常之快,哪怕是习武的谢静娅都看不清楚。 此人的功力,怕是险得很。 阿福拉紧马车随时准备逃跑,对着里面的主人道:“丞相夫人,五小姐,你们两个坐好了,一会马车跑得快时难免会有所磕碰!” 前面和后面的家仆都连忙跑上前去对付那蒙面人,丞相夫人出门,自然会带着足够的人,里面当然也有会些拳脚功夫的。 知道是丞相府标记的马车还来杀人,那势必就是冲着丞相府来的。 马车夹在这胡同处,要进要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种情形,若是家仆退不下去那个蒙面人,她跟刘氏的性命堪忧。依着谢静娅的判断,怕是一刻钟后,那蒙面人就能解决掉丞相府这上下二十个家仆。 谢静娅紧拉着刘氏的手,冷声地道:“外祖母,我们必须得下马车,这条路坐着马车肯定逃不出去。” 刘氏一直深居内宅,对于受刺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会子听谢静娅道来,才意识到情况的危急。 在从家仆的掩护之下,谢静娅和丞相夫人跑出了一段距离,可是那人的出手远比谢静娅想像的还快,她们还没跑到胡同口,那蒙面人便追了上来,长剑直指谢静娅。 刘氏吓得大叫道,“静娅,快走!” 说完她便去推谢静娅,谢静娅这一次反应也够快,拉着刘氏便闪到另一侧,躲过他这直击的一剑。 谢静娅冷声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连丞相府的人,你都敢这样肆意的杀害,就不怕杀了我们之后你也脱不了身吗?” 哪怕是死,她也要弄明白这要杀她的人是谁。 那男子冷冷地回道,“丞相大人的对头那么多,那些人自然会怀疑到那上面去,而我自然也能轻松的逃脱了去。” “听你的意思,你并不是我外祖父那些对头的人了。”谢静娅冷静地应道,“你这样的追杀我们,自然是想将这一切栽脏到那些人身上去,既然这样,那在我死前,可否让我死得个明白。” 谢静娅将刘氏放在自己的身后,她迎面对上那蒙面男子,那男子是侧面的对着她,剑一直指在前面,随时准备了结谢静娅。 “怎么?你害怕我看了你的面貌后还能脱出你的手掌不成?”谢静娅冷冷地嘲讽了几句。 那男子却是冷声回道:“五小姐,就算是你不提出来要看我一眼,我也定是会让你见一眼我的庐山真面幕。” 男子的话一落,另一只手则拉开他的面罩,身体再慢慢的下面转向她,这一刻相对,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当谢静娅对上那张斯文俊郎的脸,还有那双只望一眼便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桃花眼,她彻底的惊住了,脚步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 ------------ 狠心 高高挂起的灯火,随着夜风轻轻地晃动着,来来往往走动的丫环婆子,为着今夜的谢府添了一份诡秘。 苏氏的正房里,已经点起了灯火,此时的苏氏,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自她与谢静嫣商量着要将身体瘦下去之后,每日里除了青菜便是粥,一律食物都在小厨房里,用的全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两个月下来,苏氏倒还真是瘦了两圈。 见着王嬷嬷有些急切地走进来,苏氏半闭着眼,有些无力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王嬷嬷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到了床塌边上,低声地说道:“一个时辰前有大夫进了萍姨娘的院子,刚才又得了眼线的消息,萍姨娘那边……有了。” 一听到有了这两个字,苏氏的眼睛便睁开了去,连着身体都慢慢的坐了起来,两只眼睛有些凌厉,再次地向王嬷嬷问道:“你确定萍姨娘有了?” 王嬷嬷自然是忠心耿耿,坚决地回道:“老奴确定,萍姨娘确实是有了。” 苏氏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弦,要不是王嬷嬷手快,苏氏直接就会倒在地上去。 “太太,您怎么了?”王嬷嬷关切地问道。 苏氏再次地坐在了床塌上,摇了摇头,有些气喘地说着,“就是有些头晕。” 这些日子,苏氏对自己的狠心,王嬷嬷当然是看在眼里,如若不是这样,苏氏的身子怕是全毁了,可是狠心之后,苏氏的身体怕是营养跟不上,所以才会出现刚刚的头晕目弦,再细看苏氏的脸色,皮肤苍白没有光泽,就连平日里对肌肤最为骄傲的紧致,也因为减肥后变得松垮起来,王嬷嬷暗自叹息,这苏氏就算是把身子瘦回去,想要恢复到昔日的情景怕是难了。 “太太,明儿个还是给您找个大夫开些药调理一下身子吧,再这样瘦下去老奴担心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王嬷嬷建议地说道:“现在府里的人,也没一个省心的,那些个姨娘的眼睛每天都在咱们的院里看着呢,如愿您出了点什么事情,她们的心里怕是高兴得紧,这一个一个的狐媚子,真是些个不省心的。” 苏氏又合上了眼睛,让刚刚的弦晕慢慢的沉淀下来,“嬷嬷说得有道理,减肥固然重要,但是身体的营养也很重要,如若我身体一垮,那些个姨娘们怕是要登天呢。” 苏氏的话里透着几股子寒气,“这些日子,她们也蹦跶得够久了,再让她们蹦下去,怕是我的位置都要坐不稳了。” 关键时刻,在大太太这个位置与着身材来说,苏氏还是知道哪个重哪个轻的。 王嬷嬷站在一处,双手垂放在前面,毕恭毕敬地问道:“太太,萍姨娘那边,您是怎么个想法?” 苏氏却是淡淡地问道:“今儿个晚上,老爷是歇在谁的屋里?” “刚刚巡了一圈,大老爷去了丞相府,现如今还没有回府呢。”王嬷嬷如实地回道。 自打她生了五少爷之后,谢安邦就没有在她的屋里歇过一晚了,这样的情形,看在那些姨娘通房的眼里,都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如若不是苏氏有点脑子,手段又够狠,怕是这位置直接就被谢太夫人和二太太给架空。 前有狼后有虎,这样的情形是打苏氏胖了之后,越发的狼虎发威起来。 苏氏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地说道:“萍姨娘这一胎,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 她自问自答地说道:“是个女孩呢没啥稀奇的,府里的小姐已经不少了,可若是个男孩,怕是老爷要稀奇得很呢。” 苏氏心里很清楚,现如今,大房除了她有两个儿子外,再无其他,当然,她更明白一点,那便是只要这大房里再没有其他的男孩,那大房便永远都只有她有两个儿子,这样的地位无论谁都动不了她。 王嬷嬷惯了这内宅的弯弯道道,当然也是看得透呢,只是不知道苏氏想不想动手。 “若说子嗣,大老爷定是高兴的,如若要动手,那也得尽量的小心些才是。”王嬷嬷的话并不说全,现在的情形可比不得苏氏风头正劲的时候了,如若大老爷知道苏氏想打他子嗣的主意,怕是心里怪应得紧,就算大老爷不休妻,削她的权是肯定的,一个没有了当家权力又没有丈夫疼爱的当家主母,处境会是怎样不言而喻。 苏氏沉吟许久,慢慢的睁开眼,透着寒光的眼眸没有了一丝妩媚,“这孩子来得还真是时候,能不能生下来,还得看她的造化了。” 苏氏这样一说,王嬷嬷的心里便有了底,应着话道:“老奴得仔细一番,再布置布置,定不能让人怀疑到这边来。” “萍姨娘的院子对她有了身子可是嘴紧的很,听说大夫一查出来,萍姨娘便禁了院子里的人,不许走漏了风声。”王嬷嬷想就着这一方面下手,“如若萍姨娘不说,咱们就当不知道,也好让她‘安心’地养胎呢。” 苏氏微微一笑,轻声地应道:“嬷嬷说的是这个理呢。” 主仆二人就着萍姨娘有了身孕这一事又说了好一会话,王嬷嬷才从苏氏的屋子里退出去。 这一头,谢静娅正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一双比女人还要媚的桃花眼,令他整个脸都添了几分妖媚,这种美男子,要是生活在古朝,怕是要被人抢疯了去。 谢静娅见着他,着实惊讶了,“你竟然没死!” 陈晓建的嘴角划出一丝冷笑,“五小姐,真是托你的福,我没有死!” “你出现在这里,杀了丞相府这么多人,是私仇还是奉了他人之命?”冷静下来的谢静娅,思绪便非常的清楚起来。 陈晓建借着月色,看着眼前惊慌不乱的谢静娅,真是像极了那一天,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毒针,扎在他的胸口处,下手又快又狠,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哪来的那份子勇气。 湖蓝色的裙角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扬角,月色下她肤若凝脂,乌黑的头发上只随意的挽了一个结,大部份的头发散在胸前,此刻的她就跟这月色一样宁静,通身看不到她面对刀剑时的害怕。 “你说,我的剑要是刺进你的胸口,你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他很好奇,她的眼睛会怎样的睁大,她的嘴里会对他吐出什么样的字眼来。 此刻,不待谢静娅开口,在她身后的刘氏趁着谢静娅一空,便钻到了她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我不管你跟丞相府有仇还是跟谢府有仇,但是请你高抬贵手,看在我这个老婆子的份上,饶了我家静娅,你要命的话要了我的好了,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的命,肯定比她一个小女娃值钱。” 陈晓建却是笑了起来,很不客气地回过去,“老夫人,还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命没有这小女娃的命值钱。” 刘氏也顾不得低声下气,求道:“只要你愿意放过静娅,你要什么,我老婆子都愿意给你,只求你放过静娅,行吗?” 陈晓建却是冷冷地回道:“除了她的人,我什么都不想要!” “你……”刘氏被气得打结,“你……你真是太过份了!” “你可要知道,今儿个晚上你若是动了我跟我外孙女儿,你的命也绝对逃不了的,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们,我老婆子对天发誓,今儿个晚上的事情绝不泄露出去,如有失言,天打雷劈……” “您老就省省心吧,这样的誓对于我一个身负无数条命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 见着说不通,刘氏便大叫着:“静娅,你快跑……快跑……” 刘氏虽然没有一丝的还击之力,可是她愿意付出生命来护着她,这对于谢静娅来说,就是天大恩赐,这世上,还是有疼她的亲人,不是吗? 她只稍用了一点力,刘氏便被她再次拉到了身后,站在他的对面,轻齿朱唇,“既然你要的是我的命,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你就放了我外祖母!” 陈晓建只是冷声地一回,“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行,既然你不愿意放,那你便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谢静娅爽利地问道。 这倒是让陈晓建的眼里闪过一丝讶色,只一转眼便冷了下来,“难道就不能是我想杀你吗?要知道,你可是想害死我的人。” “我害你,是因为你奉了别人的命要进来害我。”谢静娅直接地回了过去。 “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态,总之,你的双手沾了我的血,这个事实,无论你如何狡辩都不可能改变。”对于这一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如若不是她,他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的毒,钻进他心脏时那种蚀骨的痛让他没了呼吸,那种被折磨得连眼睛都闭不上的痛他至今都忘不了。 更让他忘不了的是近两年来,他所受的训练,那是一种变态残忍的极致,当他们发现他没有死还是一块练武奇才时,便授与了他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便好了,偏偏还要控制他…… ------------ 面罩下的男人 谢静娅望着他眼眸折射出的冷意,那一双极媚的桃花眼多了几分冰寒,容不得人直视。 谢静娅的手紧紧地握住那玉坠,这时候,只待他再次逼近,挑一个时机将银针射过去。 “你想杀便过来吧!”越到这种关键时刻,谢静娅越需要冷静。 陈晓建桃花眼半眯,拿起剑便向她刺去,不让她死也定让她残…… 眼看着,那剑便要刺向她胸口,却被一个飞来的暗器将剑弹去了别的方向,谢静娅一个侧身便离着剑指来的方向更远。 紧接着,一身黑色衣裳且围着面罩的男子拿着剑同样挥了过去。 谢静娅见着有人来救,心里一惊一喜,待仔细看了两眼那身量,发现此次来救她的人并非顾海源。 此人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对付起陈晓建,明显有着距离,谢静娅上前去帮忙却被黑衣男子挡在了身后。 那人对着谢静娅道:“带着丞相夫人,走!” 他的声音刚一落,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向着陈晓建的方向扔去,只听得一声响,而后是浓烟不断…… 待浓烟起时,陈晓建本能的去捂住他的眼睛,待浓烟散去后,早就没了谢静娅他们的人影。 陈晓建扬起下巴,嘴里露出一丝冷笑,“跑得初一跑不过十五,谢静娅,你且等着!” 收起手中的剑,一个漂亮的飞越,他的脚步快速的在一处屋檐上跑动着。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那蒙面人便停了下来。 谢静娅稍一平息,谢道:“多谢这位大侠的救命之恩,不知怎么称呼?” 那蒙面人看着谢静娅婷婷玉立,映在月色下就像一朵安静处放的蓝花,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阳光温柔落在她身影的情形。 刘氏见着救命恩人沉默着,便也急着问道:“这位大侠,今儿您救了我们祖孙二人,老妇定要重重的谢您,还请大侠告诉老妇您的称呼吧。” 那蒙面男子却是一抱拳,低声地说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而已,二位大可不必记在心上,如若有求于二位,到时定不会客气的。” 说完这些,那蒙面男子便要离开。 谢静娅听了那声音后,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叫住了他,“汤三少爷!” 果然,那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既然被认了出来,汤三少爷自然也没有就这样离去的理由,原本想着过些日子再找谢静娅,哪知她如此的惠质兰心,也不过见了两次面,说过的话并不多,她却一听他的声音就识了出来。 转过身来,他将面罩拉了下来,露出一张俊郎却清瘦的面庞来,下巴处还蓄起了胡渣子。 “能再见到汤三少爷,静娅真是很开心,这样的消息,不知道雅如是否知道?”谢静娅从心底里的感到开心,想来汤雅如要是知道她的三哥还活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番喜悦情景。 汤三少爷轻轻地笑了笑,“在下能逃过那一场劫难,还得感谢五小姐那日在汤府围场的一席话,如若不是我信了你的话去查,指不定就死在了那场灭亡中” 说到灭亡,他的眼里掩饰不住仇恨的光芒。 谢静娅转身对着刘氏低声说了几句,刘氏点了点头,便退到了另一边处,对于自己的外孙女与外男这样单独相处,她心里虽有些担忧,但是从两人的交谈中好像有着一些事情要商量。 虽然她不清楚他们接下来要谈的是什么,但是从俩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事情必定是重要的,所以,刘氏也没有细问她,便退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见着外祖母没在身边,谢静娅便低声地细问他:“汤三少爷,想来有些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如今,你可否告知,那天你查到什么?” 心知肚明之事,说的自是云腾宝藏图。 既然谢静娅挑明了说,汤三少爷便也没有再瞒着,如实地回道:“那日我去查了我父亲下面受重的一些人,发现我父亲部下右副使有问题,还待我细查,汤府就被……” 说到这,汤三少爷有些难言继续,那一晚,想来是他这辈子最不可能忘记的仇恨。 谢静娅静静地陪着,安慰的话,在那么大的仇恨下,说得再多都无济于事。 不一会,汤三少爷的情绪便定了下来,想来他定是经历了一段非人的生活。 “那一日之后,我便将自己藏了起来,凡是我父亲部下的那些将士,我一个都不敢去找,躲了一阵时间后,我乔装了样子,偷偷的查一些事情,一个巧合之下,我与着同样在查右副使的人撞上,后来我便借助他的一些力量,查到了汤府灭亡和之前的两桩灭亡案都是二皇子的人做的。” “还有……”汤府三少爷汤元说到这,看着谢静娅,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谢静娅看出来了他的犹豫,便轻笑了一声,道:“汤三少爷,是不是想告诉我,宁国公府其实是二皇子的人?” 这一次,汤三少爷更加的诧异起来,脱口便问道:“五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也是各种巧合罢了,有一次我路过一条胡同时,遇到一些坏人,却不曾想得了赵世子的救,当时我觉得事情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便又偷偷地折回了赵世子所进去的一处宅子,一不小心便偷听到了一些话,再一联想到之后的一些事情以及汤三少爷刚刚的犹豫,所以便大胆的做了此等猜测。” 冰雪聪明,惠质兰心,这八个字此时正浮现在汤三少爷的脑海中。 “五小姐可否告诉在下,你所经过的那处宅子,是在哪?” 谢静娅几乎不需要思考,脱口便道:“永巷胡同那一带有一处外面看已是荒废的宅子,牌匾上写着‘静宅’二字。” “在下知道了,等寻了时机,定要去查探一番,或许会有一线希望。”但凡有一点希望,汤三少爷便不会放过。 随即,谢静娅又问道:“刚刚那要刺杀我的男子,原本只是一介普通的后生,因着一些原因,我曾亲眼见着他死于中毒,现在却发现他不仅没有死,反而变得武功高强起来,当初这个人是被京兆尹领回去的。” 这条线索也是一些帮助,在谢静娅看来,那京兆尹不是二皇子的人便是宁国公府的人,反正是蛇鼠一窝。可是这陈晓建,光从武功上看,就绝对是一个大隐患,这人要是做杀手,怕是个炸弹呢。 “看来,二皇子那边是等不及要对你下手了。”汤三少爷的眼里浮起一丝担忧,只是一闪便隐没了下去,“只是,这宁国公府也没有阻拦,倒是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图的都只是云腾宝藏图,二皇子手中定是有三份,加上我这里一份,只是另两份在哪呢?”谢静娅也很想知道,另外两份究竟藏在哪里?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先找出另两份,对于她这一份,是迟早会带进宁国公府,用不着这么着急对她下手啊。 汤三少爷却带给她一个震憾的消息,“你那里不是一份,而是三份!” “什么?我的嫁妆里是三份宝藏图?” 看谢静娅的情形,对于此事怕还不知道。 “马家和周家的那两份图,在当年就被你外曾祖父拿了去,只是这事情一直没有流传出去,后来也是各自的人动用了许多的暗卫才查了出来。”对于具体事情的真相,汤三少爷也不知,“想来,他们对你下手,怕是想尽快从你那里得到那三份图。” “居然是三份……”谢静娅低低地自语说道。 汤三少爷忍不住地关心道:“接下来,五小姐怕是会有危险,在下武功怕是敌不过那男子,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碰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个小球来,递到她的面前,“自小我跟着父亲身边制造炸药的师傅学过一些,也略懂得一些奇技淫巧,这两个小球比之刚才那个会有一些气味。” “这黑色的散发臭气,蓝色的是香气,香气的是没有毒素的,但是定能让那人再上一次当,如果你再碰到他第三次,就使用这黑色的球,使用的时候,你定要捂着自己的鼻子,因为这里是有一些毒气的,闻了此气味,便能让人浑身软弱无力,任他武功再高也绝伤不了你丝毫!” 说到这些个球,汤三少爷的眉角才舒展开来,比起最初见她时露出的笑都要舒心,想来,汤三少爷对这些个东西定是非常的喜爱。 谢静娅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那两个小球,“汤三少爷,谢谢你!” 这两个小球用在对付陈晓建,还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汤三少爷那份细致和对人性的了解,让谢静娅大为一惊。 谢静娅也没有问汤三少爷遇着那人是谁。在分别时,汤三少爷却留了一个地址给她,说若是有什么危险或是有了新的进展,便去五号玉铺找他,或是她定时让人去五号玉铺那领新的消息! …………………………………………………… 让大家久等了,晚来的一更! ------------ 谢静嫣的秘密 汤三少爷将谢静娅与刘氏安全地护送到丞相府外,才转身离了去。 进了丞相府,对于谢静娅与汤三少爷私下说的话,刘氏想问又不敢问,有些踟蹰地站立在一处。 谢静娅微微一笑,便挑了些话与她说,无非是关于汤雅如的一些事情,至于云腾宝藏图的事情,谢静娅只字未提,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刘氏一旦知道云腾宝藏图的存在,便会增加她的危险性。 虽然刘氏存了一些疑虑,但是谢静娅的话圆得不错,所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今儿个晚上所遭受的事情,王丞相很快便知道,当得知妻子与外孙女儿安然无漾,心里便稍安稳了下来,但是另一种情绪却升了起来。在王丞相看来,那人刺杀丞相府的人,定是冲着他来的,这是一种变权的逼他退位! 看来,二皇子和宁国公比皇上还容不下他在朝廷里继续呆下去。 谢静娅并没有解释那人更多的是冲着她去的,这样的误会于丞相府来说,未免就不是一件好事。王丞相能看清这一点,但凡他在意刘氏和谢静娅,都应该从那权位上退下来。 当王丞相问及救他们的人时,谢静娅和刘氏都只说是一个蒙面的侠士,并不知道他是谁。这是谢静娅与刘氏商量好的,汤三少爷那样的身份,一旦公布出来,定会遭来暗杀。 今晚的王丞相,看着比往日更憔悴了一些。 谢静娅回房休息时,她便随意的问了几句伺候她的丫环,只稍一打听,便知道今儿个晚上谢安邦在丞相书房呆了较长时间…… 对于他二人谈的一些细节,王丞相和谢安邦不说,她自是不能知道,但是隐约中,她也能猜到,怕是二皇子连番出的攻击。照现在看来,上一世丞相府的覆灭,怕是有着谢安邦的一份功劳呢。 在谢静娅回女院后,王丞相便做了一个决定:退位。 王丞相旧疾复发,已经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相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借着这个理由,王丞相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皇上自是万般不舍,千般挽留,虽然他提出忘丞相,但并没有说不让王丞相入内阁…… 这些话,也只是皇上做给他人看的一种表现而已,皇上知道,王丞相也知道。 对于王丞相的主动请辞,皇上心里是非常的开心,特许了王丞相无数的金银珠宝,还特赐了香山附近一块土地给王丞相,说那里风景如画,没事时可以去那里住一住,要知道,香山那一片的土地,自大历建朝以来,除了晋国公府在那里得了皇上的一大片土地之外,就连皇亲国戚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王丞相识识务退位,又曾为大历朝立个了些功劳,皇上心里自是念着他的好,所以在特许方面也就更加的丰盛,在他人眼里,也会觉得皇上对待爱臣的一种态度很是诚恳的。 于王丞相来说,退位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王丞相一直在犹豫,退位时他应不应当提出解除谢静娅的婚约,在纠结了两个晚上后,王丞相选择了沉默。 人,总是惯会给自己找理由,王丞相也不例外。 他告诉自己,如若与皇上提出解除婚约,谢静娅要寻到这样的好亲事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并且这样当面的让宁国公府下不来台,势必会牵连谢府,那谢府里的人,除了谢静娅是他的亲外孙女儿,还有其他的亲人。 在皇上问及王丞相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时,王丞相什么都没有说,只谢了皇上的隆恩浩荡。 京城女院,秋高气爽的西山,简直就是一番别样的天地。 后山上的大片枫树林,红得似火,漂亮得让人遐思不已。 “静娅,我们去后山吧!”顾初晨站在屋子的最上面的阳台上,望着后山的那一片红叶林感叹着。 那么美的景致,只远远一看便让人惊叹,如若亲身前往,定是另一番别样的体味。 “好啊!”顾不得犹豫,谢静娅便应了下来。 “顺便去那寻一寻灵感,为着女院院庆做些准备。”顾初晨喃喃地说道。 谢静娅问她,“对于院庆,你可想好了?真的要与我一同表演吗?” “那当然啊,咱俩一体嘛,这可不是参加什么选美赛,只不过是院庆,为感谢女院栽培的一项表演而已。”顾初晨转头一问,“别告诉我,你要拒绝跟我一块表演?” 顾初晨鼓着腮帮子盯着她,好似谢静娅拒绝她,她就要吃了她一般。 轻挥一拳在她身上,笑着道:“当然不会。” 要在白天里偷逃出女院,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被抓住,不开除也得记大过。 对于这一方面,顾初晨要比谢静娅老道得多。 最后,出女院时候,两人是大摇大摆地走出女院的。 出来后,谢静娅有些疑惑地问她,“不是说要偷逃出女院吗?为什么我们俩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了女院?” 顾初晨一笑,小蛮腰一扭,娇俏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女院的规矩没有说不可以请假啊,本小姐上面有人,请假这起子事情还是能搞定的啊。” 好吧,听到这样的理由,谢静娅承认自己对此表示无语。 今日天气不错,谢静娅与着顾初晨穿着院服便上了后山,眼前的景象便是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湛蓝的天空,深邃而悠远。枫树脚下懒懒的躺着红色的落叶,谢静娅只恨自己作画能力太差,若不然,她定要将这一切都画下来。 顾初晨挥舞着身上的衫裙,在一堆落叶中飞舞着,舞姿和红叶的相衬,灵动的像一只小精灵,来回的穿梭在这美好的景致当中,宛若惊鸿的仙子,谢静娅都不由自己地看得有些呆住了。 舞了一会,顾初晨便过来拉着谢静娅的手一块,两个人都是修练过舞的,从旋转舞至惊鸿舞,两个人都跳得得心应手。 两条灵动的身影,飞舞着,轻笑着…… 跳得累了,两人便倒在落叶中,望着蓝天,感受这难得的美好。 时间就这样安静的流淌着,这安静的时光当中,有着脚步声传来,谢静娅与着顾初晨两两相望,一个起身,两人便闪到了一处大的枫树后面,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也上了后山。 等了好一会功夫,那脚步的主人才现身,可见其走路的速度很是慢。当谢静娅与顾初晨望着那来人时,两人都惊讶了一番。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静娅的三姐姐谢静嫣。 此刻的她,正在张望着,好像在等什么人,停了一会,她又抬起脚步,向着另一处走去,见着她走路的步伐,怕是有些吃力呢,从后山脚下走到这上面,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当然吃力得紧。 谢静嫣这样不辞辛苦的跑到后山,勾起了谢静娅与顾初晨无尽的想法,两人隔着距离跟在她的后面。 见着谢静嫣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一处平滑的大石头上,小手轻轻地锤着自己的小腿。 谢静娅对着顾初晨指了指树上,两人的武功,上个树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看谢静嫣的情形,定是在等什么人,在树上观看她要等的人,比在树下可要安全得多。 谢静嫣锤了一会小腿,又站了起来四处张望,见着没有人影,便又坐了下去,嘴里轻声地嘀咕着,“怎么还不来……” 顾初晨和谢静娅坐在一丛树叶围住的树杆中,与着谢静嫣一样,同样着急,这该死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还不出现? 谢静嫣怕是等得极为不耐烦了,拿起了一样东西吹着,发出了长长的响声,这应该是两人商量的暗号,果然,没过多久,只见一条人影飞跑着来了谢静嫣的身边,此时的他,脸上呈满了汗,用着衣袖轻抹着。 “对不起,静嫣……因为一些事情在书院耽搁了些时辰,所以便来晚了……”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去扯谢静嫣的衣袖。 谢静嫣嘟起小嘴,有些小生气的娇怒,“讨厌,让人家走这么远的路,腿都酸死了!” 这小小的抱怨,听在他的耳里,连忙将谢静嫣坐下,他则抬起谢静嫣的腿,不由分说的替她锤起腿来,“告诉我,是哪酸?在下为三小姐锤锤腿儿……” 谢静嫣见着他如此卖力的讨好,心里的气倒是消了几分。 “这儿酸……”说完,又指着另一处娇滴滴地道,“这儿也疼……” “我帮你捏这……还有这……” 谢静娅和顾初晨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便可以判断出,两人这样的见面绝不是第一次第二次…… 那声音那英气的脸庞,正是赵文宣。 谢静嫣与二皇子的勾搭她心里清楚,这不过两月的时间,谢静嫣与赵文宣的竟然也进展的这么快,这点倒是让谢静娅小吃了一惊。 看来,谢静娅还是高估了谢静嫣的节操,以为她怎么都会矜持过半年,哪晓得两个月的时间都没坚持住就打得如此火热了。 “啊……你捏疼人家了……” 谢静嫣皱着眉毛,睁着水灵灵的媚眼,透着股淫/荡的气息…… ------------ 红叶上的春光 “嗯……”一阵不知是舒服还是疼痛的声音从谢静嫣的嘴里流露出来,娇滴无限地怨嗔着,“文宣,你讨厌啦……”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讨厌吗?”他的两眼闪着精亮的光芒,双手顺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 谢静嫣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之下,立时酥软娇麻,本就有些疲惫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倒是淡淡地有了生气起来。 赵文宣的手一路伸向他的神秘地带,谢静嫣微闭着双眼,仰起头对着天,嘴里发出轻微的嗯啊享受声来。 藏在树叶中的谢静娅与顾初晨,在谢静嫣仰天时本能的将身体更加完好的藏了起来,两人都恨不得离开这样的地方,可是她们若是跳下去,能不心动谢静嫣可以做到,但是一定瞒不过赵文宣。 两人只得忍着,当一场免费的活人版春宫图。 “啊……文宣……不要……啊……”谢静嫣轻咬着嘴唇,他的手指却是灵活的在她的周边挑/逗着,来回的摩擦着。 此时的谢静嫣,皮肤白皙,脸颊处却透着嫣红,迷离的眼神让赵文宣的血脉更加的沸腾起来。 “静嫣,你真美……”赵文宣呢喃着。 谢静嫣的小手圈着他的脖子,轻声地呼气道:“那你告诉我,是我美,还是谢静娅美?” “她跟你,没法比。”他的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为什么不能比?”谢静嫣微蹙起眉毛,一脸的不悦。 赵文宣却是调笑地说道:“如果说你是白天鹅,她谢静娅不过是只野鸭子,如果说你是美丽的凤凰,她谢静娅不过是枝头上鸣叫的麻雀。” “所以说,像她那种底下层的货色,与你的纯洁和美丽,是完全没法拿来比较的。” 谢静嫣听到如此一番恭维的话,心里大喜,主动的送上自己的香唇,配合着他的掠夺而进攻着。 对于赵文宣,她是一步一步的装纯洁过来,从与他第一次身体接触时装稚嫩装纯洁,到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只是在他的调教下慢慢的将自己熟练的手段展示出来。 对于谢静嫣将一切给了自己,还是最完美最纯洁的美好给了他,他心里自是喜不胜收,开发谢静嫣比开发任何一个女人都让他有满足感,在他心里,谢静嫣就是他的女神他的向往,只要一靠近她,他便无比渴求的想要她的身体,想要与他相结合。 “文宣……你对我真好……”松开他的唇,她甜美的对着他笑,双手也很自然的在他的肌肤上来回滑动着。 赵文宣在他轻微的一挑/逗之下,身体里便有一种急不可奈的爆发在酝酿着。 他的呼吸经她一挑,被格外的沉重起来,他的手有些急躁的扯掉谢静嫣身上的衣裳,露出了她丰腴的突起,他的手用力一握,淫笑着道:“小宝贝,它又大了,在我的揉捏之下,越来越大了,你要感谢我……” 说着,他送上自己的嘴唇,谢静嫣毫不客气地咬上去,俩个人的身体在红叶上来回的滚动着。 在经历了各种淫/浪的叫声之后,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人穿好了衣裳,难解难分的搂抱在一块,好像刚刚的三场表演不上数,恨不得再上演三场…… “别闹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让姑姑疑心了。”谢静嫣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赵文宣却有些粘腻地说道:“怎么办?我一刻都舍不得与你分离。” “待下次再见,那我们俩一刻也不分离,一直紧紧地粘在一起,好不好?”谢静嫣的小手轻戳他的额头,对于**,她是越来越大胆了。 上面坐着的两人,听他们的虚情假义都想吐了,奈何俩人还要唧唧歪歪地依依不舍,顾初晨早在心里无数次的诅咒过了。 在又等了一刻钟之后,两人才下了山去,直到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和脚步声,谢静娅与顾初晨才从树上飞下来。 一着地,顾初晨就拉着谢静娅往山上跑,跑出好一段距离,顾初晨才停下来,嘴里大口大口地呼气,“那地方太脏了,简直就是脏死了……脏死了……” “这对奸夫淫妇……不知廉耻……伤风败俗……”顾初晨一气急,骂了一句脏话,“真是一对下作的狗男女!” 顾初晨怎么骂都不解心头怒气,她恨啊……那好好的男女之事竟然是被这一对渣男贱女给上的课,心里不住的呸呸呸…… “也不知道那谢静嫣是用什么本事让赵文宣相信她的纯洁的?”谢静娅是知道的,谢静嫣的第一次那是给了二皇子的,按照赵文宣这种男人的性子,是接受不了用别人用过的二手货的。 “就她那淫/荡似火的热情,她谢静嫣要是纯洁,那怡香院里头的姑娘怕个个都是贞洁烈妇了。”顾初晨没好气地回道,那些文宣啊我要我要啊……此刻都还像苍蝇一样在她耳朵嗡嗡的叫着,想想就晦气。 听顾初晨的回答,谢静娅便知她有些误会,“我的意思是谢静嫣的第一个男人并不是赵文宣,而是二皇子!” “什么?”顾初晨这会子是真的睁大眼睛,那里透着一股子光芒,那是一种叫做八卦的好奇力量,“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谢静嫣可真是个够胆儿的,这才多大,竟然跟着男子如此厮混!” 谢静娅也没瞒着顾初晨,将自己无意中在一次宴会中撞见谢静娅与二皇子的事情说出来,之后跟踪过谢静嫣几次,发现她与二皇子在一处屋子里都要呆上许久才出来。 “这简直就是惊暴啊!”顾初晨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谢静娅,“这么大的动静和丑闻,你怎么忍得住没有揭发那谢静嫣,还有那赵文宣渣男,这种男人就该断子绝孙,他丫的根本就不配娶你!” 顾初晨一想便越想越来气,一气便更加的抱不平,“怎么那么傻啊!这对渣男贱女,一定要想个法子揭穿她们,定要毁了他们俩的名声,在京城里都混不下去,还有,还要解除了你跟赵文宣那种渣男的婚事才行!” 见着顾初晨比她还焦急,谢静娅轻笑一声,安抚道:“初晨,淡定一点,对付谢静嫣应该很快了,我在等一个机会,只要这个机会成熟,我一定会出手,不出手则已,这次出手一定要让她丢尽全京城的脸,人人见而唾之!” “我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你做这事之前,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最好是能让我帮你一把忙。”顾初晨笑得很是黠慧,“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帮这样的忙了。” 但凡有这种折磨恶人的事情,顾初晨那是极力的推荐自己。 “这个谢静嫣,如此无耻,不要脸的抢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换做我,怕是一刻钟都忍不下来去撕破她的脸,还有那个渣男,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蓄牲……” 有着苏氏和谢安邦那样的忍者神龟,她必须得有极强的忍耐,哪怕是把柄抓到手,她都要等到那最关键最成熟的一刻,只有这样,才能打到谢静嫣的痛点,她不想像上几次那样,只再给一点颜色那么简单。 谢静娅叮嘱顾初晨在面对谢静嫣时,切不可露了马脚,这谢静嫣虽然手段和心机都还不如苏氏,可是她并不是个傻子且从小受着苏氏的调教,让她捕捉到了不对,有了心理准备可不是好事儿。 对于这一点,顾初晨拍着胸脯的保证,绝不乱了谢静娅的大计。 两个人在山顶上看完日落才离去,回到女院时,已经挂起了灯笼。 女院的向姑姑来询问顾初晨与谢静娅在校庆时要表演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两个人都点头,表示一切没有问题,好在向姑姑不是个严肃刻薄的,顾初晨又是个善于讨人心喜的性子,所以那向姑姑听她俩人不准备彩排时,也没有多大的为难。 小女孩的心性嘛,想惊人出场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这一次,向姑姑是看错了,这二人根本就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本来是去寻灵感的,谁知道会碰到谢静嫣与赵文宣那对渣男贱女,把好好的一天光阴都给耽搁了。 待那向姑姑一走,顾初晨的整个身体摊进了那摇椅上,仰望着道:“这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咱俩都还没想好要表演啥,若是明儿个还想不出来,难道咱俩也得去跳一场脱衣舞不成?” 最后一句话,顾初晨明显是嘲讽谢静嫣在四美选赛时的表演。 谢静娅拿起案几上的一颗葡萄,朝着顾初晨的方向扔去,方向很对,顾初晨接的也很准…… “你若是不介意,我肯定也敢跟着你跳!”谢静娅也跟着打趣起来。 顾初晨一听,便来了劲,“好啊……好啊……咱俩就跳脱衣舞吧,要跳得比谢静嫣那货更扬名京城才行!” 见着顾初晨好似来劲了,谢静娅倒是懵了起来,因为顾初晨那张狂的性子,说不准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 脱舞 院庆这一天,比起四美选赛那一日更加的热闹,因为京城书院里来了好些俊美的书生。 京城书院在西山的另一头,与着京城女院隔半个山。 这是京城女院第一次举行院庆,京城书院的山长领着书院里优秀的书生过来表演一个节目。当然,他们在书院的出入管理得非常的严格,每行走一处地方,都有两位老姑姑跟着。 京城书院过来的人,都是极为出挑且行为上自我约束力极强的,进来后,眼睛绝不乱瞥,也不多言,可见,在来的时候是经历了一番严厉的教导,当然,只要他们有任何的暗示和不轨行为,立马就会被女院轰出去,并且书院也会容不下该人。 女院的那些姑娘在看到那些书生,有些激动得脸都红了,可是再怎么意动,她们都不敢大声说什么,就连偷偷摸摸的看一眼也要鼓起极大的勇气,女院的教导姑姑有出面说过,如若今日里姑娘们中有行为异常的,一律视为重大过失,予以开除或记大过并上报京城里各权贵夫人。 这样的处罚,姑娘们也只敢在心里暗自窃喜。当然,在院庆的前一天知道这事时,很多姑娘的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她们当初不报名参加院庆的表演? 院庆开始后,在一串的发言讲完后,便是女院的代表演出。 音律声响起,悠扬而缠绵的箫声,低沉的韵律有些让人止不住心里的擅抖。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子上,而台上却是空无一人,只闻箫声不见其人,这样更吊足了台下人的胃口,这吹箫的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一阵短暂的箫声过后,紧接着便是一阵同音律的笛声,而后是箫笛声同声。 音韵虽然有些单调却重在别样的新鲜,这样的音律在大历朝还是第一次听起,那如流水的声音,如阵阵清澈的小溪水淌过心里的那条河。 不一会,台子的上空飘起了大片大片的红叶,红得似火,黄的透亮,红黄相交的色彩,再配上那清新悠长的箫笛声,这样的情境之中,众人对那幕后的箫笛之人更加的好奇起来。 台下的人,心已经被拉得紧紧的,眼睛则一直注视着台子上的变化,眼神里的渴望欲加的热烈。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两位素白的身影伴着红叶从台上飘然的落下。 宽大的素白衣裳,就连腰带都没有束,头上没有任何的发饰,只乌黑如云的头发散在胸前或背后,一直垂到腰际,偶尔有飘下来的红叶落在她们的头发上,从半空中下来时,有风吹过她们,头发顺着风扬起,衣袂飘飘,箫笛声四起…… 人间仙子…… 就连稳重如泰山的京城书院的山长,都抑制不住惊动了表情,一排的书生们,虽然在极力的控制着脸上的情绪,但是眼睛里亮起的光芒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俩人停止箫笛声,外场有人弹起了琴声,她们就着琴声舞动着自己纤细柔软的身子,恍若惊鸿,舞姿伴着落叶一直进行着,上空中的落叶自开始后就没有结束,有人不得不想,那后山的红叶是不是都来了京城女院,可是这一切无法让人否认那绝美的一幅画面。 在这样的景致之下,两位原本气质和貌美出众的姑娘,更显得清新灵动,就如那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有人艳羡,有人爱不释手,有人忌妒得发狂…… 谢静嫣坐在靠书院书生的后侧一排,见着台上表演的谢静娅与顾初晨,她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特别是她们的惊艳出场,简直就是直戳她的心窝,在她眼里,谢静娅是处处不如她的,可是凭什么此刻出风头的人是她谢静娅,而不是她谢静嫣?凭什么…… 在她内心一句一句呐喊任什么时,谢静娅与着顾初晨的表演又进入了一个高/潮点。 只见宽大的素白衣衫在舞动和风力吹来时,衣衫从她们的身体里剥落,众人见着落下的白色衣衫,却又突然不见了人影,惊呼得都发出了微小的声音来,音律声在截然停止三秒后,再度响起,而谢静嫣与着顾初晨从刚刚的素白衣衫换成了宽大的湖蓝衣袍…… 在众人一惊一喜的波动中,谢静娅与着顾初晨身上的衣衫脱了一件又一件,颜色换了一个又一个,简直就是亮瞎了众人的眼。 这样的表演又清闲又新奇,两位姑娘又是才艺貌美,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坐在台下的书生们,有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有的则是完全惊讶,甚至,有些人是简直不敢相信。 那不敢相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文宣,在他眼里,谢静娅一直就只是他心里的一个陪衬,他从未觉得这谢静娅有多美有多吸引人的目光,他的心思全然被美过于她的谢静嫣所吸引,可是就在刚刚,他的眼光就一直没有在谢静娅的身上离开过,他是惊讶和不敢置信的,他心里面那个不值一提的谢静娅居然有着如此大的吸引魔力,那一刻,他竟然忘记了所有的美人,眼里只看到了谢静娅的存在…… 这样的变化,落在了谢静嫣的眼里,恨得咬牙切齿,如若她有神功将台上的两人毁了,她会毫不犹豫,被她咬得泛白的嘴唇,都忘了生痛。 表演结束后,台子中间铺了一层层厚厚的落叶,在此刻看来,两位台上的佳人,简直就是无人能比,踩在落叶中谢幕的两人,得到了山长带头鼓励的掌声,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掌声。 山长当时就给了谢静娅与顾初晨赐了一个封号:京城双姝。 女院的代表演出结束后,女院姑姑发表了一阵感言后,便邀请了书院的学子们出代表表演他们的节目。 在山长一番简洁却热烈的言词中,书院的书生们走上了台前。 虽然谢静娅与顾初晨的表演惊为天人,但是书院的书生们却是更能牵动着姑娘们心思的人,要知道,那上台的书生们可都是京城书院里顶尖的人儿,里面更是少不了权贵少爷。 共十位书生,分面两队,表演的是射剑,山长说,不他输赢,只为表演。 虽然如此,但那些书生的心里谁都想挣个最厉害,要知道,下面有那么多双姑娘的眼睛在看着,谁不想做最受欢迎的那一个呢? 谢静嫣的目光一直放在赵文宣的身上,只可惜,这一次,赵文宣没有回头看她,这样的变化,让她狠狠的跺了几次脚。 台上,参加射箭的应该是六人,其余四人,有一人已经弹起琴来,另一人铺开了画卷作画,还有一人已经在踱步,看来是要做诗了,最后一人则与着那踱步之人相对,想来是准备对诗,看来也是带了些挑战意味的。 琴音响起,已经有一位书生拉起弓箭,对着那箭靶射去,直中红心最里面一圈,虽然不是最中心,但第一箭射出的人,有着这样的成绩在她人看来已是不错,再加上那温文俊雅的气质,有的姑娘自是觉得他就是最优秀的。 和着一番较量下,第五个出场之人是赵文宣,虽然名声上有些污损,在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后,大家便也淡忘了一些,此刻所见的他不过是一英俊潇洒的书生,且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再配上他拿起弓箭射击出去的样子,还是惹得众多少女的心思泛滥。 赵文宣的箭有些有挑战意味,直击另一队箭靶的正红中心,放下弓箭后,那眼神里透着的一股子得意劲儿,还真是像足了谢静嫣得意时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的谢静娅,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赵文宣与谢静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初晨坐了一旁边,嘴里用着极为不屑和压低的声音对着赵文宣的行为吐出两个字:“找死!” 被赵文宣挑战的那一队人,表面上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心里却是直骂赵文宣这种人为了出风头,简直就是卑鄙。 最后一位书生是被赵文宣挑战的那一队里的人,在众女生的眼里,这位书生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气,却绝不损他英气的脸孔,骨子里天生就是淡然稳定的气场,他往前一站,瞬间就把其他人的风姿给压了下去。 这是谢静娅第一次看到穿着另一种颜色衣裳的顾海源。 从来都是墨色长袍的他,穿起书生装扮的衣裳,虽然有些让谢静娅看得不自在,可是那透出来的风采却是冷傲的阳光,英气的俊朗,在他拉起弓箭时专注的表情,认真和淡然的模样让谢静娅的心里莫名紧张。 在弓箭拉开后,准备射出去时,顾海源闭上了眼睛,弓箭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直接穿破赵文宣射的正红心位置。 这一刻,画卷收笔,琴音收尾,那对诗两也收了最后一个字…… 掌声瞬间响起,赵文宣刚刚还骄傲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自以为天下第一,岂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在这么多姑娘面前,赵文宣真是丢尽了脸,素有七君子之首美名的他,更坐实了他伪君子的实质。 顾初晨扬起她貌美的脸,敢在她三哥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哼! ------------ 尸体 表演结束完之后,从台子上走下来,顾海源的目光于万千的姑娘们中,一眼便扫到了谢静娅,与着她四目相对。 相遇时害怕,眼神闪躲着,离开时却又想着再看一眼,于是,再一次的四目相对。 一种浅浅的温暖在内心里流淌着,轻轻地涌动着。 顾初晨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地问道:“怎么样?” 谢静娅闻声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问你呢。”顾初晨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蛮腰,“我三哥,帅吧!” “嗯……”谢静娅强撑着不害羞的脸,回应她一个相同的字,“帅!” 听到她这确信的回复,顾初晨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脑袋。 接下来,便是介绍女院这些年的发展以及感言,其中,有请了京城书院的山长上去代表贺词,贺词一结束,女院的老姑姑样便主动的领着京城书院的学子们走出女院。 待那些书生一走,姑娘们雀跃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 如进来时一样,出去时那些学子们依旧是目不斜视。 在院庆结束后,不凡有姑娘打听顾海源的消息,对于顾海源的神秘,更激起了姑娘们那颗蠢蠢欲动的春心。 最得意之人莫过于顾初晨,她家三哥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风头,看来他是极度的厌恶着赵文宣这个渣男,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何尝不是喜欢谢静娅的一种表现呢。 京城双姝,自京城书院山长亲自赐美名之后,这四个字的传播速度比京城四美更快,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压过京城四美。 谢静嫣忍着怒气回了一趟谢府。 萍姨娘的身子自怀的时候便不稳定,每夜里,都嚷着肚子不舒服要谢安邦陪在屋里,谢安邦也在意着这个孩子,又因为王丞相的退位,他即将入阁,所以也好着性子陪着娇人。 苏氏这次倒是格外的稳定,安心的调理身子。 这一次谢静嫣回去见到自己母亲时,发现其休形消瘦了许多,可见其下了多重的血本。 谢静嫣一听说府里的情况,眉毛蹙起,大声地怒道:“萍姨娘这个小贱货,居然敢使这些个小招数让父亲独宠她,没脸色的家伙,依着本小姐的心性,就随了那小贱货,一喂药让她不得安生便好。” 谢静嫣情绪激动地发着话,咬着牙格格作响。谢静娅风头盖了她去,现在连个妾室都要骑到她母亲的头上,让她怒火更难消下去。 “你激动什么,嚷嚷个什么劲!”苏氏沉着脸,冷声地说道:“现在你父亲正看中着子嗣呢,天天歇在那小狐狸精的屋子里,何尝不是防着我。” 说到这,苏氏的心里是一阵难言的痛,她跟谢安邦居然会走到这一步,以前,任何事情,他们都是有商有量,可自打她当上他的正妻后,很多事情反而变得疏远起来。 “父亲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心疼母亲!”谢静嫣下着脸,表情很是难看,“娘亲,你也得该出手了,要不然这府里就没得咱安生的地方,该忍的咱忍了,难道这些个不该忍的咱还得忍吗?” 打她听得懂话开始,苏氏便告诫她要忍着谢静娅,要忍着庶出的身份,要忍着那些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苏姨娘变成苏氏了,她庶出三小姐也变成嫡出三小姐了,难道还需要忍着那些个妾室通房不成。 苏氏却是冷哼一声,“萍姨娘算个什么东西,她背后的安姨娘才是个会咬人的毒蛇!” “安姨娘已经废了,就凭她那副灾难的样子,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父亲的宠爱。” “她是不可能再得到你父亲的宠爱,所以她聪明的让你父亲宠爱了萍姨娘。”苏氏恨声地说道:“我之所以会胖得如此离谱,都是那安姨娘在背后使的鬼,这仇我苏雪莲要不报,这辈子我都不抬头见人!” 对安姨娘的恨,恨得苏氏只得打落牙齿和着血吞。 谢静嫣听了之后,更加的激动起来,“既然母亲都知道了,就应该立马作了那个不要脸的小妾,最好连着那八小姐一声给作了,留着也个祸害。” “安姨娘是个聪明的,联合了谢静娅和谢太夫人以及二太太,也不知道她使得什么功夫,竟然将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给弄没了,都是有证有据的,这安姨娘精着呢。” 谢静嫣却是不屑地说着,“安姨娘她再精,也只是个妾,您这个当家作主母的,要惩治一个妾,有的是法子,还怕她蹦得天去了。” 现在苏氏的处境已经比不得开始的时候,谢安邦对她的态度早就变了,这府里的下人有的是惯会看脸色的,有些事情,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自然就难了。 依着苏氏的性子,任何行动都是不想留下破绽的,更何况,谢安邦是最为熟悉她手段的人,安姨娘生产后的这幅情形,与着王氏是没有区别的,谢安邦虽然没有说过她什么,但是心里保不齐有着别的想法呢。 见着苏氏又是沉默,又是不断的心里谋划,谢静嫣一股子无名的躁火,飞得更猛。 “娘亲,您这一辈子都在计算着忍着,什么事情都要考虑这考虑那,生怕有一点点的错,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犯了错那又能怎样,您现在是主母,只要不是大错,父亲大人就不敢休你!”谢静嫣冷着声音继续说道:“大房的情况,您心里是清楚了,除了四哥和五弟,再没有别的男孩,难道您要看着别的姨娘生了孩子来跟我们屋里的人来争宠吗?” “您对着当初的主母极力的忍,我能理解,因为您那会只是个姨娘,可是现在你连对着这个妾都忍着,您当初的那些个手段都去哪了?难不成被安姨娘设计成您是个胖子,您就怕了不成。” 谢静嫣此刻说话又快又狠,完全不看苏氏那更加阴黑的脸。 谢静嫣的这一番话,于苏氏来说,是有触动的,这几十年来,她一直都活得谨慎小心,生怕违了一点规矩,生怕被人抓到一点错误和把柄。 就算转变成了正室,这几十年的习惯却依旧坚持着。 谢静嫣的话虽然冲动,可是却也有她的道理,她现在的身份是正室,就算是别人知道是她下的手,只要没有证据,谁都奈何不了她。 苏氏将自己的心思收拢起来,望着谢静嫣道:“这些个日子,京城都是京城双姝的美名,你会怪我手段不狠,你的那些狠手段呢?怎么一个也没有应在谢静娅的身上,你样样比她强,可她却事事压你一头!” 苏氏也弄不明白,她的女儿哪点都强过谢静娅,可是在外的美名和那些夫人的心里,谢静娅却是一直都强过谢静嫣。 谢静嫣的怒火本就因着谢静娅而起,这会子一提她,怒火更加的燃烧起来。 “我回来,就是想请娘亲帮我一个忙,我若是不毁了她,我心里就不舒服!” “毁?你想怎么毁?”苏氏望着她问道。 “她现在不是美名遍京城嘛,我就让众人看看她骨子里的浪荡,你给我一剂药,我找个后生让人给侮辱了她去,到时候再去抓奸,只要成了,我就不信她还有名声可言。” 谢静嫣说的点子虽然俗套,可是只要这事真成了,却是一定会毁了谢静娅的名声,被谢府和宁国公府抛弃是必须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算是明知被陷害,那又能怎样?事实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谢静娅便别想再活下去。 苏氏的眼微眯着,精明而谨慎地问道:“对她下药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你怎么接近她?怎么将药在她的饮食当中?” “这种催情药,除了吃的还是闻的吧,只要谢静娅睡了,后半夜用迷药先将她迷晕,然后抬了她的身体出女院,找个后生与她交/合,早早的让人去捉奸便是。”谢静嫣将自己的计划说着,“娘亲,你不是说女院有信得过之人嘛,到时候你将那姑姑告诉我,我与着这姑姑商量便是!” 瞧着谢静嫣报复心切的样子,苏氏只是摇了摇头,回应道:“你的点子没有错,你的想法也没有错,可是你忽略的东西太多,你忽略了女院的戒严,谢静娅这么大的一个人,你要怎么搬出去?就算是有姑姑给你做内应,没有武功绝顶高强之人,你是绝对做不到的。” “光这一点,就能砸了你所有的事情,如若你再留些把柄,谢静娅过来反咬你一口,到时候闹也大笑话的便是你了!”苏氏不是不相信谢静嫣,而是她觉得谢静娅有些玄乎…… “武功高强……”谢静嫣低喃地重复着,想来这样的人,二皇子身边定是一抓一大把,她嘴角一抿,笑着道,“待我找到了这合适的人再办谢静娅也不迟,且让她再得意两天。” 在谢静嫣与着苏氏商量这事时,王嬷嬷匆匆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王嬷嬷给苏氏行了礼,道:“回太太的话,刚刚京城里出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 ------------ 顾海源的绯闻 “女人的尸体?”苏氏蹙着眉毛,问道:“是谁的?” 谢静嫣也大为好奇,等着王嬷嬷将答案揭开。 “是怡香院里的凝香姑娘。”王嬷嬷将今儿外面传出来的消息告诉她们母女二人,苏氏虽然胖得无法出去参加贵妇圈里的交流和应酬,但是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了解清楚,就连京城里那些贵妇们喜爱吃什么,她都有让人打听,在她的匣子里有一张单子,列满了哪些妇人爱吃啥,待自己瘦了之后,准备快速的加入那个圈子。 对于怡香院,母女二人当然也有所耳闻,名动京城的名妓啊,惹得无数达官贵人和少爷们兑折腰的女人,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外界对于凝香姑娘貌美如花的传闻是听得不厌其烦。 “好端端的,这凝香姑娘,怎么就会死呢?”苏氏有些不解地问道。 元宵夜那晚,听说被一个男人花着大价银给买走了,这都过去了快一年,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听说今儿个上晌,怡香院里的一位姑娘出门,才开门便见着一个女人倒了进去,一看是凝香姑娘,且没有了气息。”王嬷嬷诉说着,“怡香院里的人都被惊醒了,那怡红妈妈将此案交给了京兆尹去处理,京兆尹问及那凝香姑娘最近的去处时,那怡香妈妈只道被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买走后就没有再送回来过,虽说后来命人又给了些银子为凝香姑娘赎身,可是我当时连凝香姑娘的人影儿都没见着,谁知道见着的时候就是凝香的尸体啊……” 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在京城里那可是绝对的低调中的低调,至今为止,很多人是连见都不曾见过的。晋国公府的口碑素来不错,府里少爷们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别说是与妓女有染,就算是府里的丫环,顾三少爷都是不沾的。 谢静嫣听了后,惊大那双流转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那看上去冷冰冰且不解风情的男子,居然会是买了凝香姑娘的男子……顾海源射掉赵文宣的那一箭,在女院里传得个天翻地覆,女院里的姑娘费了好大的劲才得知那是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身世被揭开之后,那些姑娘们的芳心更甚。 这不过数日的时间,竟出来了顾三少爷与着妓女有染,且还是近一年的时间,更让人惊讶的是,现在那凝香姑娘还死了,这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怎么看那顾三少爷都脱不了嫌疑…… “那京兆尹可有给个说法?”虽说晋国公府与着她们谢府从没任何交道,但是这种权贵府上的事情,还是要多了解了解的。 王嬷嬷摇了摇头,道:“老奴只知道京兆尹去晋国公府上去提人了,但是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没有在京城,听说是南下广州处理的一些事情去了。” “广州?”苏氏脑子里快速转动着,自顾自地说道:“自大历开朝以来,广州的发展很是迅猛,听说那里是海运的起始点,那顾三少爷去广州,难道是晋国公府沾了海运的事儿?” 现在的海运有多来银子,大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 出趟海,能捎回来值钱的东西,数都数不完,有些小商贩,出一次海,回来后就是大富商,家财数都数不清。这顾家出海,怕是代表着朝廷呢,那里面的油水多成什么样,更是不敢想像啊。 京城里都传晋国公府有钱,可是有多少钱也无人知道。当然,更多的人也不敢去打听晋国公府甚至是去传家里的财产,要知道晋国公府的钱财,表面上能看到的财物那都是皇上赏的,皇上之所以赏那是晋国公府的男丁们用命换来的,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挑战皇权,所以,也只敢私下里偶尔传一传。 晋国公府的顾三少爷惹上这档子事,怕是晋国公府也不得安宁了。 “让人紧盯着这事,有什么进展便来回了我!”苏氏吩咐着王嬷嬷。 王嬷嬷应下后,便行礼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苏氏母女。 顾海源与着妓/女有染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这种八卦高门大户的力量,传播的速度惊人,不出两日,那胡同里的小孩都传唱了起来。 京城女院里的那些姑娘,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事儿。那些对顾三少爷暗许芳心的人,有的听了之后暗自神伤,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有的听了之后依旧相信着顾三少爷定是被冤枉的,那样好的男人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一定是那些幕后黑手陷害顾三少爷的…… 更多的姑娘们,将付与顾三少爷的一颗芳心快速的收了回来,在她们的心理,亲事那都是有价的,掉了价的东西,自然是配不上她们了。 顾初晨得到这消息时,一天之内便从女院和晋国公府打了转,去的时候满腹心事,全是担忧,回来的时候虽然还有着担忧,但是情绪上显然好了许多。 顾海源买下凝香姑娘,她谢静娅亲自所见的,自那之后,她总共也就见过顾海源两次,这最后一次还是在众人面前,自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上一次在五号玉铺见着时,还没来得及问凝香姑娘的事情,顾初晨便找上玉铺来,这事情就一直搁在了谢静娅的心里。 见着顾初晨从晋国公府回来,她便忍不住地问道:“初晨,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初晨甩了甩衣袖,将身体习惯的丢进那摇椅上,懒懒地靠在里面,淡淡地说道:“我三哥不在京城,他做的事情,他若不解释,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那……那你……”谢静娅有些着急地问她,“你祖母和你母亲也不知道吗?” 顾初晨摇着头回道,“问过了,她们都不知道,只说让我平心静气地呆在女院,啥事也别想就是了,可是那出事的人是我三哥,我怎么能不想呢?” “是啊……怎么能不想呢……”谢静娅的话一出口,便觉得失态了。 果然,顾初晨的话立马追问了上来,“静娅,你也是关心我三哥的,是吧?” 谢静娅立马说道:“是啊,你三哥曾帮助过我很多,就像是我的恩人,恩人出了事,我当然关心。” 这样的话,谢静娅说得理直气壮,不管顾初晨如何想,谢静娅本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对顾海源那点摸不清楚的情愫。 “既然是你的恩人,你又这么关心,那我们去广州找我三哥吧!”顾初晨这会子也不去计较她内心怎么想的,她想做的便是南下广州找她三哥去,能拉上谢静娅做个伴也不错。 谢静娅听了之后,睁大眼睛看向顾初晨,大声地问:“你疯了……去广州,你当是去趟女院后山那么简单啊!” 顾初晨的建议,着实惊吓住了谢静娅,顾初晨从小的一些经历,她多少知道一些,在那方面,谢静娅是羡慕顾初晨的,有着开明的祖母在她背后撑腰,谁也不敢说顾初晨啥,可若是她们从女院逃去广州,女院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她俩,开除是绝对的。 就算是她谢静娅不在乎开除所带来的影响,可是她在乎的是,顾初晨为着三哥而南下广州是因为亲情深厚,那她谢静娅呢,为着嘴里所说的恩人?这恩人值得一个女人万里迢迢去寻找一个男人? 天啦,这样的故事也只有戏文里才有的吧,就连戏文里有的,那也是某个有名的妓/女追随着某个公子,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还是被皇上指了婚的大小姐,追着另一个男人跑去,这事儿要是一发生,不出一日,京城里就会传遍这事儿,她怕是不仅要名动京城,肯定是要名动天下了……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去广州了。”顾初晨一脸认真的说道。 谢静娅没好气地回道:“女院又不是傻子,咱俩消失那么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啊。” “咱俩请假啊,家中有事,到时候再找那姑姑帮我们批假,你的家人向来都不管你,这么久,谢府上可是没来一个亲人问候过你,而我呢,就算是我祖母和母亲知道了,在面子上,那定然是会帮丰我的,所以这事,只要咱俩小心些,定然能成。” 谢静娅见着她自信满满地说着,一点也不像说着玩的,不由得问她,“就算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可行的,那我问你,如果谢静嫣十天半月见不着我人影了,她会怎么想?” 谢静嫣就是她在女院的一根眼线,别说十天半个月,只要是连着三天都不见她在女院,心里绝对会起疑,如若知道她请假回了谢府,她是绝对会回谢府打个转的,到时候一切都不攻自破。 为了打倒谢静娅,谢静嫣这对母女,定是会想尽千方百计的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除了谢静嫣,史湘灵也是个隐性的祸害,虽说京城四美赛后,她没有再来找过麻烦,若是她知道了风声,保不齐她的心思又动了,彻底的打垮她,让她没法翻身于史湘灵说,更是一层保障。 她跟顾初晨的处境,完全不一样,顾初晨能豁得出去,可是她没法像顾初晨一样。 ------------ 可以了 顾初晨望着窗外已然转凉的天气,不出一个月,京城就要进入漫长的冬季,一个月后的广州却还温暖如春。 去找她三哥是一回事,偷溜着南下游玩是另一回事。 “静娅,我帮你把谢静嫣从女院开除掉,她就没法监视你了!”对于南下广州,顾初晨的心蠢蠢欲动。 谢静娅却道:“现在还不行,谢静嫣的开除计划我有安排。” 南下广州,对于谢静娅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外面的风光,她何尝不想去领略,天下之大,想了解的东西何其多。 顾初晨见她摇摆着,铁了心的道:“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 谢静娅一听,便沉着脸,“你这是在逼我!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去的!” 见着谢静娅沉了脸,顾初晨好言相向起来,“好静娅,你就依了我这一回吧,咱俩去寻我三哥只不过是一个晃子,南下广州走一趟才是真的呢。” “广州的繁华,比起京城来更甚,那里还有很多的南洋人呢,什么样稀奇的舶来品都能见到,广州一年四季都是青山绿水,吃的玩的,样样新奇!” 顾初晨换着一种方式去动摇谢静娅的心思。 若说谢静娅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事情有轻重缓急,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这样吧,待我把谢静嫣弄出女院,我便陪你南下广州,咱俩就只是去玩!”谢静娅这次很明确地回她。 “那你告诉我,对谢静嫣,你什么时候才下手嘛,人家等不急了呢!”顾初晨拉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撒着娇。 不待谢静娅回顾初晨的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谢静娅走过去,问了一声,知道是半夏后才打开门。 见着自家小姐,半夏依旧行礼,对着顾初晨也行了一礼。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谢静娅一边关门一边说道。 半夏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谢静娅。 摊开纸条,上面简单的写着三个字,“可以了!” 看着那三个字,谢静娅的嘴角浮起了笑意,轻声地笑道:“终于等来了!” 顾初晨是灵惠之人,谢静娅的言外之意,一听便明白,兴奋地问道:“那咱们啥时候下手?” “用不了几天,谢静嫣便会来挑战我的!”对于这一点,谢静娅很肯定。 京城双姝的美名出来也有半月了,谢静嫣一直忍着没来嘲讽她,定是想着找法子整她,回了谢府再回女院时,谢静嫣一定会来给她泼冷水的,到时候,便是她谢静嫣的下场。 紧接着,谢静嫣让顾初晨配合着她演一出戏,就着那出戏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把谢静嫣这颗刺眼的钉子从女院里踢出去,别说让顾初晨演一场戏,就是十场戏她都奋不顾身。 要想击败对手,不仅要了解她的性情,还得一步一步的布局,这是谢静娅从苏氏那里学到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次,谢静娅要主动出击! ………………………………………………………………………… 今天又要对不住了大家了,不是小舞要不更新,实在是头痛得很,不知道是中暑还是感冒,可是头又没发烧,就是里面痛得有些难受。 明儿个父母就来北京了,一早上得去站里接他们,争取不断更,但是加更可能又要泡汤了…… 再一次抱歉,等不住的亲就缓两天再来看吧! ------------ 以其人之道 第二日里,谢静嫣走在路上,不断的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别看她长得貌美如花,其实是个红颜祸水的,还未议亲,却与男子有染,还做了那龌鹾之事,真是不要脸呢!”某女两眼一白,嘲讽的说着。 某女两眼惊讶,不可置信地说道:“天啦,我一直以为她是一朵纯洁美丽高贵优雅的白莲花,又漂亮又会绣花还会跳舞,听说字也写得不错呢,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你那不过是看的表面,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浪荡的祸水呢,听说三年前,有一得道高人经过谢府时,一眼就看出来这谢静嫣是个红颜祸水,要想让这祸水不生事,就得让她出家,谢府的长辈心疼她,不但没让她出家还让她进了女院,离了谢府,她的本性就开始暴露了!” “真的假的?”某女睁着无辜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她,“学姐,那她做了这样龌龊的事情,会不会连累我们女院的名声,然后又连累我们……” 说道这,胆小的某女有些害怕起来。 有着小彪悍的学姐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别怕,那祸水做下那起子事情不是在女院,听说是借着休沐离开女院却不回谢府,那是她自甘下作!” “天啦……她胆子真大,凡休沐回家者,女院都会提前附上书信给其府上的啊,看来她这是串连了府里的人给她瞒下,然后……天啦!天啦……”那胆小的某女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觉得谢静嫣那样的行事风格离着大家闺秀好遥远,离着她的生活好远好远……这样的人,她一定要远离,一定要远离…… “这表面上装着小白兔,见着其嫡妹,在外人面前都是软软弱弱的,衬得其嫡妹嚣张跋扈,真是个黑心肝的,好在老天有眼啊,人在作,天在看,她的丑事终于被人知道了……”某女对着那胆小的姑娘说道:“所以啊,学妹,切不可做坏事,老天都记着呢,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胆小的小学妹不断的点着头,如小鸡啄米般的可爱。 等传到谢静嫣的耳朵时,已是第三日的晨间,千转万转,谢静嫣很快便打听这传言的源头是谢静娅传出来的。 告诉她这话是谢静娅传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史湘灵。 谢静嫣在史湘灵面前好一阵委屈,她知道这史湘灵素来是讨厌谢静娅的,所以在她面前装可怜,是一装一个准。 “史二小姐,我五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定是清楚的,她总说我自恃着有几分样子,便总是……”谢静嫣有些难以将后面的话说道出来,眼睛轻瞥着也,低低地说道:“其实,我五妹妹只不过是将她心里那些别扭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也因为她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去招惹上官公子的!” 史湘灵倾慕上官子寒的事情,京城里的传言从来都不曾少过,用上官子寒来激起史湘灵对她的不满,保准和激一个灵。 “就是,谢静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史湘灵凌厉的眼神恨不是杀了她。 谢静嫣拉着她的一处衣角,小声地低泣着。 “哎呀,你就是个没用的,太心软了!”史湘灵一见着她哭,很是不屑地说道:“谢静娅都这么欺负你,我们去找她算帐!” 谢静嫣等着就是史湘灵这句话,有着史湘灵在一边帮衬着,谢静娅想欺负她就没那么难。 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谢静娅此刻所处的地方。 谢静嫣与史湘灵没有多停留,朝着顶层天台的方向走去。 顶层天台是京城女院一处观赏景色的好地方,它不是女院最高建筑物,却是女院唯一的全天台之地,这一座三层的楼是没有屋顶的,天台上面摆了许多的盆栽,也种了些适应生长的花花草草,还摆了几桌藤蔓做的桌椅,桌椅上面还有遮阳之纱物,是平素吃茶赏风的好去处。 上一世,谢静娅在女院呆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这个天台。 从这个天台摔下去的谢静娅,一条腿当时便脱了臼,她是被人抬出女院的,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女院。 她的腿也由脱臼变成了跛脚,从此成了京城里了一个笑柄。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她听谢静嫣说史湘灵与着赵文宣私下里见面,且语言暧昧…… 听了这样的话,谢静娅立马炸了毛,冲上天台便找到了正在吃茶说笑的史湘灵,质问她为什么如此不要脸,什么男人都去碰?那个时候的谢静娅,性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又加之她与史湘灵的关系一直是死对头,不待她说出史湘灵与赵文宣一事,两个人便吵了起来。 两句话后便打了起来,史湘灵的性子最容忍不了别人怀疑她对感情的坚贞,当时的她,扬手就给了谢静娅一耳光,谢静娅立马也回敬了她一巴掌,两个人三下两下便厮打在了一块。 当时的谢静嫣在一旁惊得大呼小叫,就是那么一推,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顺手推了她,而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用力的踩了一下,当时便是咯噔一声响。 这一次,换成是谢静娅与着顾初晨在楼梯的转角处喝着茶赏着风。 一脸怒火,神色怎么压都透着乌云的谢静嫣出现时,谢静娅与着顾初晨正在谈笑风声,一脸的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谢静嫣想着指使着史湘灵先上去挑隙一翻,哪知史湘灵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望着那一处开着红花的盆景,看都不看她一眼,在谢静娅几声灿烂的笑声下,谢静嫣一个箭步上前,站在了谢静娅的面前。 “五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一向的习惯,他人面前,谢静嫣素来都是软弱委屈的小媳妇样。 顾初晨吃了一口茶,对着谢静娅笑道:“也不知道这花今儿个散发的是什么味,平素吸引来的哪怕不都是蝴蝶,那好歹也是蜜蜂,可今儿个吸引来的怎么是苍蝇啊。” “能吸引苍蝇的定不是香味儿就是了。”谢静娅连看都不看谢静嫣一眼,只是对着顾初晨说笑。 这样的无视,她的委屈表演得不到人的附和,心里的那种恨意不仅不能不平复,更是一笑激起千层怒。 “五妹妹,我问你话呢,你若是再这样的话,我现在便去找姑姑来!” 不待谢静娅开口,顾初晨便主动的质问她:“你一字一句里都透着别人欺负你,委屈了你,你倒是说说,她们都怎么欺负你委屈你了?” “初晨,我知道你是我五妹妹最要好的姐妹,想来你应该知道,这两日里女院传的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就是我五妹妹说出来的。”有着人应她的话,谢静嫣便能将戏给演下去,“五妹妹对我的许多误解,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自问对着五妹妹就像对待自己一样,可是五妹妹却还是不肯与我友好,恨不得……恨不得……” 说到这里,谢静嫣已经耸动着肩膀,小声抽泣得有些背过劲去。 顾初晨望着哭得个不省人事的娇弱身板,这若是换成个男人见着这幅小模样儿,怕是打心里的疼得紧呢。 “误解?今儿个我还真是听了笑了,若是换成我是静娅,怕早是两耳光丢过去了。”顾初晨不屑地望了她一眼,冷声地道:“就凭着你的这番子小妾才会行的派头,就有辱了嫡女该有的端庄,更别说你那风言风语的情况,只若是我有一点跟你的血液关系,我就先教训了你再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教训你,你倒是先来喊委屈了。”顾初晨将她再次认真的打量一番,“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 “你……你……”谢静嫣继续耸动着她削弱的肩膀,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你怎么……怎么能这样的说我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 谢静娅见着她那副样子,终于用正眼瞧上了她一眼,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将她彻彻底底的看了一通,才道:“谢府给了你足够资本,是让你日后有回报谢府的一天,不是让你用着这些资本去引诱男子的!” “我就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长得美一分,所以你千方百计的要针对我,你是不是恨不得污了我,让我再没有脱身的可能,这样才能如你的愿,是吗?你为什么就这样的狠心?”谢静嫣嘤嘤泣泣,两眼欲哭欲泪的逼问她,“我是你的亲姐姐,我们血液相连,你却如此的容不下我……” 什么颠倒是非?什么叫黑白不分?谢静嫣那翻心思便是。 那是她想着对谢静娅的招数,一反嘴便能说成是谢静娅对她所做的事情。 “啪!”的一声响,谢静嫣脸上印了五个手指印。 顾初晨摊了摊手,道:“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能先抽了再说。” 谢静嫣没能惹来谢静娅的怒,倒是先惹了顾初晨的不爽。 …………………………………………………………………………………… 不好意思,昨天断更了一天,实在是太忙了,比上班都累,父母和家姐以及家姐家兄的小孩全聚齐,来京度个暑假,才知道不仅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小孩绝对是大戏,天大的戏…… 什么叫不见时天天想念,见了时恨不得将他们全关小黑屋…… 好吧,抱怨完毕,继续崛起!!! 看到好多亲想让静娅再下广州,这原本是会有一场这样的戏,不过是最后被逼入绝境时的路,现在既然有这么多亲想看感情戏提前,那我理一理思路,来一场女人南下广州的戏……古代女人私逃,这要放在真实的古代,怕是没啥活路呢,好歹这是小说,哈哈…… ------------ 还其人之身 谢静嫣的楚楚可怜和委屈万分,再也装不下去。 “五妹妹,你真真的是让我想不到,是那敢做之人竟是不敢承认之人,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这就是你谢府五小姐的本性吗?”谢静嫣有再大的气,也不敢对着顾初晨发,只敢着换一种方式去刺激谢静娅。 谢静娅听了之后,只是冷然一笑,站起身来,“三姐姐,我不需要你的激怒,你也大可不必换着手段来对付我。” “五妹妹,你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很清楚。你仗着自己是丞相的唯一外孙女儿,自恃身分高贵,自以为别人都低你一等,也因此,你看不起我,所以你故意误会我与赵世子,借此毁我名声。”谢静嫣依旧自我地说着,“荣国公史二小姐的身份比你高贵,你们俩个不合,所以,你为了让史小姐心情不好,你便偷偷地与着上官公子悄悄来往,我念着同是谢府姐妹,所以便一直不说,可是我越是不说,你倒越是欺负我上瘾了……” 说到上官子寒时,谢静嫣终于发现史湘灵的目光掉转了头,眼里迸发着一种敌意的神情。 谢静嫣见着这事见效,说的越发的激动起来,“你欺负我冤枉我,这一切我也都忍了,你可以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可是你不能当史二小姐也是那样,要知道,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样貌来说,史二小姐处处都胜你三分,你只不过是借着几分媚劲儿,让上官公子上了你的当,你别以为上官公子就真把你当回事了,要知道,上官公子喜欢的可是史二小姐,你就别再自作聪明,缠着上官公子不放,要知道,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为了拿史湘灵当枪使,谢静嫣真是什么都敢说。 当然,谢静嫣之所以这么说,是自认为她对史湘灵的性格足够了解。 史湘灵在她的一番话之下,果真暴跳如雷,冲上前,便指着谢静娅的鼻子,怒道:“好你个谢静娅,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与上官子寒没有任何的想法,你们俩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现在,你竟然胆敢去勾/引上官子寒,我跟你拼了!” 话一说完,史湘灵便扑了上去,这一次,谢静娅没有躲闪,迎接了她的拳头。 谢静嫣见着情况朝着她预期发展的那样,心下一喜,连忙闪到一处,给史湘灵空出位置,不用一会,俩个人便能厮打在一块,只要来了这个顺着楼梯的地方,谢静嫣就能有办法推着她滚下楼去,到时候,定能致她个残疾,这也是谢静嫣与着史湘灵商量好的。 “你别受谢静嫣的挑唆,我跟他完全就是谢静嫣杜缵出来的。”谢静娅好心的解释着。 史湘灵却像发了疯一样,完全听不进耳,跟发疯一样,“我不会听你解释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今天就要跟你拼了!” 没一会,俩人便扭打成了一团,并且正对着楼梯口处。 谢静嫣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谢静娅,抽得一个空间便伸出自己的腿,想要将谢静娅绊倒,她的腿刚伸出一点,谢静娅的身体受着史湘灵一推,便朝着谢静嫣的方向倾去。 谢静娅一碰到谢静嫣的身体,嘴角一笑,脚上便使了劲的对着谢静嫣踩下去,立刻便传来了谢静嫣杀猪般的嚎叫,这一脚的力量使足了谢静娅的全部力气,听到她痛苦地尖叫声,谢静娅的心里一阵畅快,这一刻,她等了许久。 而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借着史湘灵的一推,重重的将谢静嫣的身体往下一撞,便听着噔噔噔地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那是身体接触楼梯的滚动声,跟上一世一样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谢静嫣。 她一滚下去,史湘灵也停下攻击的动作,谢静娅更是快速的飞奔下去,一点也不比谢静嫣滚落下去的速度慢。 当她滚落一半的时候,她的脚掐在了楼梯的一个小角处,本就受了谢静娅重踩的脚,再被两个楼梯脚一挤压,谢静嫣痛得哇哇大叫,眼泪直流…… 谢静娅来到她身边时,毫不客气地抬起脚…… “五妹妹,你这是要干嘛?”谢静嫣吓得脸色苍白,咬着贝齿,害怕得发起抖来,“你想干嘛,你走开……你不可以碰我……你不可以……快滚啊……” 谢静娅一笑,“三姐姐,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她一点也不同情她的求饶,上一世她没有能力还击,所以她死得很惨;这一世,她有能力还击,谢静嫣亦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若对敌人心软,敌人不仅不会放手,还会反过来咬她一口,因为她面对的敌人都是贪婪阴险之人。 上一世,谢静嫣是背后之手,这一世,她谢静娅是背后黑手。 “啊……啊……啊……” 咯吱咯吱几声响,谢静嫣的右脚踝痛得失去了知觉…… 谢静娅见着情形差不多,将她的脚拿了出来,而后轻轻一碰她的身体,谢静嫣又顺着楼梯滚下去,将那未滚完的楼梯接着滚完,只是这一次滚下去,楼梯处零星的洒落着几处血红来。 当谢静嫣滚落至楼下时,很快便围了几位姑娘上来。 “天啦……”某女见着那一滩血迹,吓得立马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姑娘见着谢静嫣流着血,便忙上前问她:“你伤哪了?” “我的腿……我的腿……”谢静嫣伸出手去摸她的脚,她的手才一碰到她的腿,便觉得手上一阵湿滑,谢静嫣原来苍白的脸色,瞬间的便在了苍青色。 “血……好多的血啊……” 谢静嫣觉得她的下体有什么东西在流出…… “快去请看医的姑姑过来……快去啊……这里有人受了伤……”有姑娘焦急地大声喊着。 这个时候,史湘灵与着谢静娅和顾初晨三人也赶了过来。 史湘灵见着那一滩的血水,印在她的院服里,也吓得花容失色,她可没想着谢静嫣会是这样的下场。 “哎呀……谢静嫣,你怎么了?”史湘灵唤着她的名字,大声地说:“我都是按你的话做的,谁知道你那么倒霉,没有将谢静娅推下去就算了,反而把自己给倒下去了,这可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怪我……” 原本就要晕过去的谢静嫣,一听着史湘灵的话,一刺激想晕也晕不过去了,心里暗恼史湘灵怎么如此之愚笨。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谢静嫣是想着陷害谢静娅,没想着陷害别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时候,顾初晨跳了出来,“谢静嫣,你太不要脸了,你先借着事端挑起史湘灵与谢静娅的关系,而后还想着借史湘灵的手除去谢静娅,你的好狠的心啊……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你有这一切,都是你活该啊!” “哎呀……她这血看着不像是腿受伤流出来的啊……”有人惊讶地叫道。 她的质疑声一起,其他人便跟着叫嚣起来。 “是哦,那血好像……好像是从……从她下面流出来的啊。”有人惊讶地叫道:“怕是月事来了呢!” 同时,也有别的姑娘在惊讶地叫道:“这看着不像是月事呢,月事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的血啊?” “天啦,这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看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啊,这谢静嫣可真大胆呢,竟然敢与人私通……真是不要脸呢……” 这样的事情,对于女院来说,就是一颗大炸弹,与人私通,竟然还有了孽种……这不仅是丢了谢府的脸,更是丢了京城女院的脸啊。 谢静嫣微眯着眼,看着众人对她的不是同情,而是指责和嫌弃…… 那些流言没有证实便只是流言,可是现如今,她好像……真的是小产了,谢静嫣见着那些人影晃动,那些指责和交头接耳,她心下冰凉。 完了……这一次真的完了…… 谢静嫣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这一次是真的晕死了去。 人群中有人大叫着,“快散开……姑姑来了……姑姑来了……” 果然,姑姑背着一个小箱子,走到了谢静嫣的旁边,一抓起她的手,大声地说道:“这是小产了,你们快去找人来抬这位姑娘……” 如果说刚刚还存在一点点的疑问,现下姑姑一说,便是铁证如山。 京城女院,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奔走相告,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一次,谢静嫣败得没有一丝还余的可能,整个京城女院,谢静嫣自侍貌美,攀交的人除了权贵高门之女,便再无任何交好的姐妹,此刻,就算是有交好的姐妹,怕是躲她都来不及,谁提到谢静嫣,都像是面对瘟疫一样的害怕和嫌弃。 这样一位行为举止下作的女人,谁都不愿意承认与着谢静嫣关系好,生怕自己的名声也会因为与她走得近而遭受毁灭,要知道,他人都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这一章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哈哈…… ------------ 答应好的 人群散去,那里留着一长串血迹,残存着刚刚所发生之事。 树影摇晃,就像此刻谢静娅的心情,报复完谢静嫣后,她有过心里的快感,可是快感之后并没有多少的满足感,因为她是以牺牲谢静嫣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而达到这个目的。 虽然说这个孩子谢静嫣是不会生下来的,并且已经命着知画去帮她寻下胎药,可是亲手推那个孩子进地狱的却是她,那种隐约的犯罪感不是那样就能轻易放下,做出这个决定时,她是下了硬心的,有些事情,她不主动出击,谢静嫣便会对她出手。 当她知道谢静嫣存了要将她与莫生男子有染,并毁了她的清白时,谢静娅原本还想再等一等出手的想法立马停了下来。 “用不着自责,谢静嫣下胎药都买了,有没有你出手,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不可能留下来的,你只不过是借着这个事让谢静嫣在女院里留不下来,且日后没得好的亲事可选而已。”顾初晨站在她的身,安抚地说道:“你要知道,就谢静嫣那种性子的人,一旦有了好的亲事,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对付这样的敌人,你用不着心软。” 谢静娅并不是玻璃心之人,上一世的教训早就让她的心肠硬了起来,她一步一步的布置,亲手处置了一个又一个人,对于无辜之人,她这还是第一次,并且还是一个未成形的生命,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也很痛心。 顾初晨所言都是真的,有没有她动手,那个未成形的孩子都留不下来,可是这与着自己真正动手,在心理上还是有一层距离的。 “是啊,其实有没有我,那个孩子都不可能活下来的。”谢静娅轻声地低喃着。 “对,你就应该这样想。”顾初晨很是坚定地告诉她,“谢静嫣这种女人,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那是她自找的,如若她自尊自爱,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先有她的不自爱,才有这样的后果。” 顾初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谢静娅!”史湘灵从后面叫住了她。 两个人同时转过了身去,在此时此刻此地见着史湘灵,一点也不意外。 这个时候的史湘灵,眼里没有愧疚也没有憎恨。 “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并且这反响也足以名动京城,自这之后,谢静嫣怕是在京城中无法立足了。”史湘灵直白地说着,而后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南下广州了吧?” 谢静娅与着顾初晨两两相望,都没有立即给与史湘灵回复。 那日顾初晨与着谢静娅说南下广州时,一不小心被史湘灵听了去,因此,史湘灵便缠上了她们俩,时刻盯着她们俩且威胁她们,只要她们不带她南下广州,她就一定举报了她们,她干不成的事情谢静娅她们俩也休想干成,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对于谢静嫣这个眼中盯,史湘灵很是主动的愿意承担,所以,便有了今日这一出戏。 “事情都做完了,你们俩个休想抛下我!”史湘灵很是坚定,南下广州之心,她义无返顾。 对此,谢静娅和顾初晨既有惊讶又认为一切符其所以然。 自那日元宵夜之后,上官子寒便没有在京城里现过身,几经周折打听,史湘灵终于知道上官子寒是南下广州了,至少三五年之内,上官子寒都没有回京的想法。 史湘灵不怕等三年五年八年的,可是她怕的是,三五年之后,上官子寒带着别的女人回京,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上官子寒跑多远,她就要追多远,反正这辈子,她是非上官子寒不嫁,什么名声什么地位她统统不要。 但凡认定一件事情,史湘灵就会固执的前往,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我们没有说要抛下你,只是这南下广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路南下,有可能连命都没有。”顾初晨说的很是坦诚,一点也没有欺瞒她,“我和静娅都会一点武功,万一遇上了坏人还能自保,可是你……” “放心吧,我会带上两个会武功的丫环。”对此,史湘灵一早便准备好了。 谢静娅一听,眉毛微蹙,“你那两个会武功的丫环是华贵妃给你寻着的吧!” 史湘灵没有应话,便是默认了。 “华贵妃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们的心里应该都清楚,你那两个丫环要是跟着我们一块,我们所有的行踪,华贵妃都会清清楚楚地知道,依着华贵妃的性子,这一切怎么可能继续得下去。” 有着那两丫环在,指不定谢静娅什么时候死了,她们都不一定知道。 “那……那我不带她们好了!”史湘灵又补充道:“但是你们一定要保护我,我不想在没有见到上官子寒便死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上官子寒的怀里。” “你真是个死心眼,比我还死心呢!”顾初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可是心底里对史湘灵的厌恶却是少了许多,甚至多了几分喜欢。 史湘灵这种敢爱敢恨的女人,在京城女院也是一个特例。 “就因为我是个死心眼,所以你们一定要带上我。”史湘灵一笑,铁定地说道:“如若不带上这个死心眼的我,我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情。” 史湘灵半是配合半是威胁,反正南下广州她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晋国公府对她外出是不会说什么的,而谢府是不会派人来女院查我的,可是荣国公府呢?怕是隔上一段时间便会派人来女院察看一番你的情况吧。”谢静娅将担忧说出来。 谢静娅在女院呆了一年多,每次休沐时,她不回谢府也没有人会来为难她,久而久之,谢府的人对她的态度更是放养起来。 “还有重要的一点,我跟静娅两个人都会骑马,你呢?”顾初晨最烦的便是女人每次进进出出都是坐着马车,一点也不洒脱。 史湘灵快速地站出来说道:“我会骑马!只不过是骑得少而已。” 为了能追上史湘灵,她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骑马,她曾骑着马追了上官子寒好几条街…… “那你就去安排好与荣国公府的事情吧,如若被发现了,咱三个都吃不了好果子!”谢静娅不得不提醒她,这也是她跟顾初晨最为担心的地方。 顾初晨也补充地说道:“还有华贵妃,你可也得防好了,万一她派人来刺杀静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要六皇子在京城,华贵妃是不可会有什么猜疑的。”史湘灵对她的姑妈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她的所有心思全在六皇子身上,只要六皇子愿意娶亲,她也不会为难六皇子,“也不知道你谢静娅哪里有魅力,偏六皇表哥对你就来了那一份心思。” 史湘灵有些酸溜溜地说着,并且很认真的看了好几眼谢静娅,她也没有发现谢静娅有什么地方与别人一样,都是长着两个眼睛一张嘴…… “行吧,咱们三个先回到自己的学习中去吧,南下广州之行,咱们得好好的详细的计划一番,有了详细的计划后,我们便出发离开!”谢静娅心里自然有另一番打算。 史湘灵望着二人,有些蛮横地说道:“我从现在开始,就一直跟着你们俩,跟你们俩一块吃一块睡一块参与讨论!” “不行!” 谢静娅与着顾初晨同时阻止道。 “我跟静娅与你的关系素来就不亲密,你这突然跟我们走得那么近,女院的姑娘们一发现我们三个同时不在了,定会生疑心的。”顾初晨面对这样的史湘灵,一阵头痛。 “可是我不这样,万一你们把我给扔下了,我找谁去啊!”这是史湘灵最为紧张的。 “史湘灵,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南下广州,你就得听我们的话,没有那么多不这样不那样,你要做的就一点,那就是听话!”谢静娅的声音虽然云淡风轻,可是透出来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见着史湘灵那虽然动摇却有可能随时反变的情绪,谢静娅再一次肯定地说道:“你若是听话,我跟初晨定会答应你,也一定帮你去找上官子寒,你若是不听话,那咱三个哪都别去,就呆在京城里!” 顾初晨在一旁点着头,表示非常的认可谢静娅的话。 其实,史湘灵的心里是最怕顾初晨与谢静娅临时退缩,不愿意南下广州,那样,她要找寻上官子寒的计划便没法执行了,这是她的痛脚。 在一番的交谈之下,史湘灵愿意配合谢静娅二人的一切行动,她们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为了南下广州,她什么都愿意豁出去。 此番南下广州,谢静娅心里有另一番计较,找寻顾海源是顾初晨的事情,而她最重要的是要去找另一个人,这两年来,虽然来信中介绍一切都好,各项事情也在有序的进行着,她虽然了解所有事情的发展进程,可是她却从没有到过广州,所以,南下广州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 …………………………………………………… 早上好! ------------ 尖酸刻薄 谢静嫣再次醒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躺在了她在谢府的闺房中。 她的身边只有知画一人,目光担忧且满是顾虑。 谢静嫣的头一阵痛,有些无力的对着知画说道:“本小姐怎么会在这?” 她记得她是在女院晕死过去的,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谢府。 “小姐,您昨儿个晚上就回到了府里,只是身体疲泛,所以现在才醒来。”知画在一旁轻言细语,生怕自己哪一句话不对会惹来谢静嫣的发怒,要知道,她此刻是最为关键的时期,现在她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果知道…… 知画不敢往下想,只得卑躬屈膝站在一处,遵守着主子不问她不答的奴婢守则。 说到身体,谢静嫣才感觉到下体处隐隐传来痛感,她想挪动一下身体,发现右脚吃痛得动不了。 她顾不得下处的痛,她的手放在右腿上,有些不安地说道:“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怎么会动不了?” 知画站在那里,在谢静嫣没有将情绪发泄出来之前,她都不敢动弹,因为她能预见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知画……你死了吗?”谢静嫣怒火升天,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朝她的脑袋砸去,“本小姐的腿是怎么了?你个贱货,还不跟我说实话!” 谢静嫣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姐,您先冷静,大夫说了,您得先休养一阵子!”知画只得挑些模糊的词来说,根本不敢告诉谢静嫣,就算是她的腿好起来也定是个跛的。 “冷静?”谢静嫣一听着这话,眼神就像刀子一样瞥了过来,“我把你的腿也给打断,然后再告诉你,让你冷静,你觉得怎么样?” 知画一听她的话,再一对上谢静嫣此刻阴森森的脸,她的身体忍不住擅了几下。 “怎么?我还没打断你的腿,你便怕了,要是真打断你的腿,你还冷得下来吗?”谢静嫣恨不得跳起来,抓着知画的头发用力的往墙上碰去,可是此刻她能做的只是抓起另一只枕头,对着知画的脑袋再次砸去。 对于谢静嫣砸过来的东西,知画不敢躲闪,一切都要闷声接受着。 知画一向是个寡言的性子,比不得知了善于顺着谢静嫣说话,自知了被她打发到下等窑子里去之后,她身边提携的小丫环也没几个让她看得顺眼,要不然就是讨好得没有一丝技巧,要不然就跟知画一样是个闷声没气的。 “怎么会这样?谢静娅呢?那个贱人回来了没有?快去把她给我的回来,我要见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知画见着谢静嫣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我马上去回报大太太您醒来了。” 说完后,知画也不敢留,转身便跑了出去,出院时,命着两个二等的小丫环进去服侍谢静嫣,看着点别让她从床塌上摔下来。 好一会功夫,苏氏跟着王嬷嬷才进到谢静嫣的院子,刚踏进院子,便听到谢静嫣哭天呛地的咒骂声和哭声。 苏氏听到这声音,心都纠成了一团。 “你们这些贱人,都给我滚……滚出去……啊啊啊……”谢静嫣撕扯着麻被褥,头发散乱,右手还拿了一根金钗,其中一位丫环的下裙被谢静嫣手上的金钗给划了好几条痕,可见了谢静嫣专门挑着丫环的腿去伤害。 王嬷嬷见着这混乱的一面,连忙挥了那些个小丫环出去,自己出识趣的退到一边去。 苏氏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女儿,此刻正人不人鬼不鬼的嚎叫着,气得心肝儿肉疼,她抬起手,猛的拍在桌子上面。 桌子上面的几只茶杯因着震动摔落在了地上,发出咣铛铛的响声。 谢静嫣停止了干嚎,望向了苏氏所在的地方。 苏氏虽然没有了美艳娇媚的柔弱,此刻倒是多了几分毒妇的悍劲来。 “你闹够了没?如果还没有闹够,我立马让人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免得你日后再出去丢人现眼!” 她苏雪莲要强了一辈子,事事都要争个最好,一路从丫环开始混,为了做到大太太不择手段,偏生了个如此不中用的女儿,不仅毁了清白,连腿都断了去,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在侮辱她苏雪莲的智商。 谢静嫣见着如此冷静威严的苏氏,谢静嫣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苏氏还是苏姨娘的那会子,对她的管教近乎苛刻,她与苏氏对视着,也忘了哭泣。 苏氏见着她暂时的冷静了下来,便朝着谢静嫣的床边走去。 “谢静嫣,你此刻给我听好了,我要向你宣布两件事情,你听了之后,能接受最好,接受不了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然后在府里给我修一座家庵,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却也再生不了事,这也算是全了咱母女一场最后的缘份。” 苏氏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的情感。 谢静嫣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见着苏氏发飚,竟然无比的乖顺起来。 她心里是知道的,苏氏若是动了真,下手是绝不会留情的,想当初,她不过是在还是庶出时,在没人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娘亲,就能遭来一大耳光子;她记得她不想学刺绣时,苏氏能狠下心拿起针头就对着她的手指心戳去,一点也不怕她痛…… 苏氏见她没安静了下来,便接着说道:“第一件事情,你没了第一个孩子,这就意味着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做了那起子让世人看不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这件事情在京城来说怕是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一段笑话,你最好是祈祷你的父亲能帮你遮挡住台面上的事情,要不然,你以后连门都出不去,也因为这件事情,你被京城女院开除了,想来这三五年之内,你都会是京城女院的一个‘传奇’。” 苏氏冷冷地瞥了一眼谢静嫣,见着她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她一点也没怜惜,继续说着,“第二件事情,就是大夫已经确诊过了,你的腿能治好,只是治好了也会跛脚,这一辈子你怕是都得背着个跛脚美人的称呼了,要只是这个称呼还算不错的,怕的是你背个荡/妇淫/娃的称呼。” 对于谢静嫣,苏氏曾寄与了那么高的期望,入宫选秀,哪怕日后不是皇后贵妃,凭着她的样貌,当个受宠的妃子那绝对是没有问题。 可是……可是……谢静嫣太让她失望了,居然背着她做出那起子不要脸的事情,不仅毁了谢府的名声,还毁了她这十几年的精心培养。 谢静嫣从苏氏的眼里看到了失望,那种神情让她了无生机,她也弄不懂,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娘亲……”谢静嫣的嘴才一张开,哽咽声便发了出来。 苏氏冷声地打断她,“我苏雪莲背着丫环的出身,进了谢府当姨娘,可是我精心筹划,一步一步的坐稳谢府大太太的位置,而你呢,谢府嫡出三小姐,貌美天仙,可是你争了些什么回来?” “我成为谢大太太那天,你也荣升为嫡女,当天你却被谢静娅揭发出你与赵世子的奸情;京城四美赛,你当众宽衣,让众人看了你的笑话;你好像觉得这一切还不足以丢尽谢府的脸你的脸,所以你不知羞耻的与人暗结珠胎,还留下了这个孽种,为了让你自己更臭名远扬,你居然笨到让自己在公众地方现形。” 苏氏越说心里头便越气,她的女儿怎么就如此不争气,“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还不至于打倒你,所以你把你唯一的资本都毁了,现在跛了一只脚,我看你日后还能怎么丢脸!” 谢静嫣第一次听苏氏如此尖酸刻薄的话,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看着苏氏的神情,她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谢静嫣想要解释,可是苏氏一个冷眼逼过来。 “你别跟我解释你是受人指使,你是被人陷害,你是中了他人套……谢静嫣,我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这样,这足够说明你没用。”苏氏一点也不怕打击谢静嫣,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你若是真没有脑子,你就安分一点别生事,可你偏偏又要强出风头。你看不起我教你的忍耐,你不屑我这个做姨娘出身用的法子,所以你激进你求胜,你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去拼,所以你有今日这般光景,全是你自作孽,你活该!” 苏氏用过很多种方法教导她,可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如此刻薄的话,现在一听,心里的怨恨委屈愤怒仇恨和懊悔,百感交集,不敢出声的哭泣差点让她背过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冤枉?你是不是想报仇?你是不是想将害你的人给亲手掐死?什么委屈什么愤怒什么仇恨,你先都给我压着,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苏氏一步一步逼进她,最后抓着她的手问她,“报仇,你想吗?” ………………………………………………………… 今儿个一早,编突然说大图推,要加更……想死啊想死啊…… 午休时抽空写了一章,下午的会议小舞要装哑巴哑巴哑巴…… 晚上还有一章,待下班后再更新,时间待定! 话说,这章骂得好痛快啊,哈哈!!! ------------ 谋划出路 谢静嫣停止了抽泣,咬着下嘴唇,对着苏氏重重的点头。 “想报仇,说明你还有得救,但是你若是再一意孤行,连老天都救不了你!”苏氏冷着一张,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情感来。 谢静嫣有些怯弱地问道:“娘亲,我都这样的情形了,还怎么救?” 一想到自己身败名裂,她就真恨不得撞墙死了,可是就这样死去,她死得不甘心,就算死,她一定要拉着谢静娅做她的垫背。 就她现在的情形,别说进宫当妃子,就连议个好亲事都没门儿,她还要怎么救? 苏氏皱了皱眉,真恨不得两耳光煽死她,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空有其貌的绣花枕头了。 “现在我问你,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苏氏气得连质问她哪来的胆儿做下这等事的心情都没有。 谢静嫣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不是因为她不想回答,而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见着她沉默,苏氏这一会可没啥好耐心,一把甩下她的手,放下话,“你要是没想好怎么回我,以后也不需要想好怎么回我!” 甩下这句话,苏氏一转身就抬起脚步往外走去,这一举动,吓得谢静嫣大声地回道:“这孩子是赵文宣的!” 这一刻,谢静嫣比谁都清楚,如果连苏氏都不管她,那她的接下来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氏听了她说出来的答案,停住了脚步,一转身,上前两步,抬手就是两巴掌甩在谢静嫣的脸。 苏氏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叮嘱过一千遍一万遍,别去招惹赵文宣,她却偏不听她的话,不仅招了,还留下了把柄,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貌美的女儿是如此的一枚蠢货。 谢静嫣也知道苏氏有足够气恼的理由,她警告过自己不只一次两次了,可她偏偏却犯这一条。 “娘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静嫣可怜而委屈地诉说着,“但是娘亲,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去接近赵文宣的,我也是奉了令才跟他……” 跟他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你奉令?你奉谁的令?”苏氏追问她,她今儿个到要看看,她那有本事的女儿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一提到这,谢静嫣更加的委屈起来,望着苏氏的脸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的可怜,甚至多了两分怨念。 “娘亲,是你告诉我,说我日后是可以进宫做妃子的,那次皇宫宴席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对我有所青睐,我都有好好的把握自己的,因为时局未定,未来不知道是哪位会在上面。” 谢静嫣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毁了容之后,很多事情自然便显而易见了,再加上二皇子老是来找我,我又不可能给他脸色看,慢慢的,一来一往,我……” “你……”苏氏拍了自己的脑门,恨得直跺,“我告诉你,是想你安心的学习东西,别想着去惹赵文宣而刺激谢静娅,你自己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想着要妃子,你凭什么?” 苏氏怎么能不气,她教的东西她不仅不学,那些个没教全的倒是学了十二分。 “我教过那么多次让你忍,让你先学会本领,你为什么不听?现在出了事,你这倒是怨恨起来了,我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性子争取好胜,若是嫁得比谢静娅差,你心里定是容不下,我给你许了一个美好的前景,是想着你奋发图强,而不是想着让你怎么爬上那些男人的床!” 最近一段时间,苏氏被各种事情所压抑,今天的一番话语,何尝不透露着她心底里的委屈和怒气。 将谢静嫣说得一无是处,这还是第一次。 苏氏的怒骂,让谢静嫣无处宣泄。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让我不听二皇的话吗?他说过他会娶我的,他会给我一个位置的,所以我才将清白身子给了他,谁知道他后来让我去勾/引赵文宣啊,我也是不得不听他的话啊。”谢静嫣极力的解释着,当然,二皇子让她引诱赵文宣,并没有说让她与他发生那种关系,只是让赵文宣爱上她且离不开她,发生那种事情完全就是她自己一种本能…… 听了谢静嫣的解释,苏氏连着咳了好几声,如果嗓子里的血,怕是能吐出一大盆来。 苏氏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跟王氏斗争,王氏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就败了下来;现在,谢静嫣与着谢静娅斗争,谢静嫣边王氏都不如,还没出手呢就自己把自己给打败了。 谢静嫣的眼珠转几下,苏氏便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那些肤浅上不得台面的思想,她还真是无师自通。 “你心里头的那些弯弯绕绕,我暂且不去说你,我不挑出来不代表我不明白。”苏氏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甚至是绝情的:“你现在已经破了身子,我就问你一句,赵文宣可否知道你跟他发生那事时已经不是完璧?” 谢静嫣连忙摇头,肯定地说道:“赵世子……他一直都觉得女儿是完完整整的给他的,不曾有过怀疑。” 听了这么多话,苏氏终于找到了一处谢静嫣不至于完全笨死的话了。 “既然这样,那就得想办法让赵文宣对这件事情负全责,让他想办法娶了你!”苏氏说这话时,两眼狠厉,语气坚定。 谢静嫣却是没有一点信心,有些无力地说道:“赵世子与着谢静娅是有婚约的,还是皇上指的,就算他想娶我,他也不敢违抗圣旨,除非谢静娅那个贱人死掉!” 说到最后一句,谢静嫣回悟了灵光,对上苏氏的眼神时,她同样也看到了赞同的目光。 “只要谢静娅死了,宁国公府不拒绝,你便有机会代替谢静娅嫁给赵文宣,虽然你已经是破瓜之姿,可是利益的绑定,宁国公府也不可能一口回绝,还有,二皇子那边,你必须得争取到她对你的支持!”这一次,她一定得争取挽回谢静嫣,不能让她败得没有一点价值。 谢静嫣心里也在快速的谋划着,要是能嫁给赵文宣,以着她现在的条件,那简直就是麻雀变凤凰,可是她心里去还残存着做妃子的美梦。 “娘亲,若是我真的嫁与了赵文宣,二皇子日后要是登上了皇位,那我岂不是……” “愚昧!”苏氏快速地打消了她的念头,“你脑子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第一,却不想着这种利益背后是什么连结而成的,二皇子让你去勾引赵文宣,明摆着就当你是一颗棋子,你要是个聪明的,就是当好二皇子的这棋子,争取到他的帮助,到时候谢静娅一死,让他争取把你嫁进宁国公府,先进了门再谈以后的事。” 苏氏向来精明且懂得利益结合,既然二皇子想利用谢静嫣,她不管二皇子是想争取到宁国公府的支持还是图别的,苏氏都得借着这个跳板,给谢静嫣找个位置。 她谢府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就这样被赵文宣给连累了,宁国公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谢安邦现在也算是有点权利,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样事情既然放不得台面说,那就私下里达成一致比较好。 姜还是老的辣,苏氏出手,很多事情连接一块,思路和点子都顺连而成。 谢静嫣沉默地听着苏氏的说教,她的思路确实是最有利于谢静嫣的。 若想自己能再次踏上一个好位置,就必须做好这一颗棋子,必须要让二皇子觉得这棋子是有价值的。 “娘亲,要想杀死谢静娅,哪能这么容易?更何况,这事情父亲也是不可能会同意的!”她们又不只一次两次对谢静娅出手,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有时候,不一定非得让谢静娅死才能解决问题,只要囚禁了她,制造她死亡的表象,假死也是死,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让她赔你两条腿都随便!” 谢静娅与着安姨娘联手,害得她如今这幅鬼样子,这仇她是一定会报的,到时候不把她折磨至死,难消她心头之恨。 苏氏两眼一冷,低声地说着,“至于你父亲那边,你和谢静娅谁嫁给宁国公府都一样,有些利益我跟她是绑在一块的,并且谢静娅的一些处事,你父亲未必就会放心,所以,我有办法说服你父亲,让他站到你的这边。” 谢静嫣见着苏氏如此自信的说谢安邦会站在她这一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再看苏氏如今的身姿和样貌,虽然不至于肥成跟猪一样,但是完全没有一点当年的风情,谢安邦为什么就一定会听苏氏的? 对于谢静嫣此刻心里的疑虑,苏氏也能明白。 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样子,怕都是会觉得她不可能说得动谢安邦站在谢静嫣这边。 要知道,谢安邦绝对是以自己利益为第一的人。也正因为苏氏非常清楚谢安邦的这一点性格,所以她就非常自信谢安邦一定会站在谢静嫣这边,并想尽办法洗白谢静嫣,至少名声不至于传得太宽太臭…… ………………………………………………………… 今日更新毕! ------------ 揭露谢静娅 利益绑定,是苏氏运用在谢安邦身上最为成功最为靠谱的一招。 苏氏抬起谢静嫣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对着她道:“谢静嫣,今儿个你给我记好了,女人的容貌只不过是男人的第一道门,你要想让他听你的话,光有容貌那是绝对不够的,你得有心机和手段,你别以为我现在什么样貌身姿都没了,但是我就有这本事让你父亲站在你这边,不信,你就等着看,不出三日,你父亲一定会把谢静娅接回府!” 说完后,苏氏放下了手,也不再看谢静嫣的表情,只冷冷地说着,“你先好好的给我想清楚,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站不起来!” 苏氏转身离去,谢静嫣目送着她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势和凌厉的苏氏,以往的她总是柔弱示人,以理为据,几十年下来,没有人抓得到苏氏的把柄。 现如今,她没了那柔弱示人装委屈的样貌,另劈的这一条路,也许不会再有谢安邦的宠爱,可是懂得将自己与夫君利益绑住一块的正室,就一定能将正室夫人的位置做得足够稳。 这样的手段,也不会输给装柔弱装可怜的路法,有脑子有手段更是女人要学会的技巧,只有掌握了这些技巧才能坐稳内宅的三分天地。 从这一刻起,苏氏得用另一种法子教会谢静嫣如何更好更稳的生存下来,她用了几十年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那样被击倒。 谢静嫣在苏氏的一能‘教导’之下,情绪虽然还处在波动中,但是已然没了焦躁之气,剩下的只有仇恨。 以往,每一次去见谢安邦,苏氏都要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许久,看着镜中眼波流转千娇百媚的自己,她打心里就会舒袒;而今,她胖了,她在去见谢安邦时依旧会照镜子,现在的镜中,呈现的不再是一个妩媚的娇美人,脸上增加的肉让她的眼睛没有了妩媚,身姿也没了纤细,肚腩上的肉虽然消瘦了许多,但是谢安邦两只手怕是还有些圈不过来。 苏氏见到镜中的自己,没有发怒将镜子摔出去,更多的是激励内心的怨恨,她有今日这番模样,都是拜安姨娘和谢静娅所赐,她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苏氏淡淡抹了些胭脂,轻扫额眉,衣裳挑的是稳重的暗底蓝花,尽管她细心的打扮一番,最多也就是个不让人看了就想吐的模样。 谢安邦不在她房间留宿,苏氏是绝不会主动邀请她留下来的,女人没了姿本,就要让男人在别的地方找到满足感,只有让谢安邦心情舒畅了,她这个做主母的才能算是合格,她自己心里开不开心根本就无所谓。 跟很多个以往的夜里一样,苏氏提着一个食盒进了谢安邦的书房,王嬷嬷则在外面将看着,苏氏有令,今儿个任何姨娘都不必来这里打扰谢安邦,当家主母第一次发这样的话,就算是有心的小妾也不敢挑战。 苏氏进了谢安邦的书房,一身藏蓝的褂子,腰间束着墨色的腰带,侧脸刚毅而英气,曾经,这幅模样不仅迷倒了王月儿,也深深的迷倒了她;曾经谢安邦的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现在,怕是早就淡了。 谢安邦的余光瞥见着苏氏来了书房,也没有太多的惊讶,这样的情况都成了一种习惯,但凡一双儿女出了事,不出三天,苏氏就一定会与他商量事情,这一次,苏氏定是为着谢静嫣来求情的,做为父亲,有着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他就应该狠厉一点,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养病,免得她把谢府的名声给糟蹋了。 这一次,谢安邦决定不再听苏氏的话,无论她如何萘,他都要坚持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王丞相已经退了位,而他也入了阁,想要用王丞相来压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氏见着他连头都没有抬起,心里不免一阵酸溜。 她轻呼了两口气,调整好气息,走到谢安邦的身旁,将食盒放在案几上,压低声音轻道:“老爷,您先用些宵夜吧!” “你先放在那里吧,我这会还不饿!”谢安邦淡淡地说着。 对于他的冷淡,苏氏只得装作不曾看见,继续轻言道:“想来老爷也知道妾身今晚来这里的原因,所以妾身恳请老爷给点时间。” 苏氏如此诚恳的态度,做为一家主母,谢安邦当然不能不给些面子,他放下手中书卷,示意苏氏坐下来。 “你既然来了,那就说一说吧。”谢安邦轻淡地说道:“不过为夫有些话得提前跟你说好了,谢静嫣做下如此之事,简直就是不要脸至极,你要是想为她求情,大可不必了。” 谢安邦如今的态度,与着之前相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她们之间的关系竟然也会有着如此陌生的时候,感情说淡就淡了去。 “老爷,妾身今晚来,主要是想告诉老爷一件事情,老爷知道后,想不想保静嫣都随老爷自己来决定!”苏氏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而后交与谢安邦。 谢安邦接过那封东西,望了一眼苏氏,只见她脸上冷若冰霜,没有一丝的讨好,他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封信。 苏氏很有耐心,一点也不催促他,任他在手里摸索了好一会才打开。 她仔细地观察着谢安邦看信时的表情,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越发凝重的神情,苏氏的心里便安妥了几分,若是谢安邦看着这信还不动摇,那他便不是谢安邦了。 “这信你是怎么拿到手的?”谢安邦质疑地问她。 苏氏不准备瞒他,一五一十地回道:“我一直留意着谢静娅的一举一动,连我这个心思细腻和谨慎的人都不得不叹服五小姐,年纪轻轻便有着如此深沉的谋划,看了这封信,老爷就不觉得五小姐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我们摆布的人了吗?” “不仅不是,她还是一条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毒蛇,只等着时机一到,便会咬死我们。”苏氏冷声一笑,“想来,她定是知道了她的母亲死得不是那样的干净,所以才会慢慢的聚集自己的力量。” 谢安邦拿着手上的那封信,心里的起伏很大,这完全就超乎了他的想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居然是一家海货铺子的大东家,这家海货且还是这两年在南边突然窜起的大南海商行,表面以经营海外泊来品为主,但私下里还偷着出海,能有本事偷着出海且不被官员管制,可见是使了很大的背景,这中间到底有哪些人帮了她? “海上贸易的利润有多大,想来老爷比我这个成天在内宅的妇人懂得多,这两年大南海商行在京城都有着很强的口碑,半年前开的一间分铺,听说当天就挤暴了铺子。”苏氏当初截到那封信时,比谢安邦还要震惊,她花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让人暗中去南下广州去调查这些线索,当回报的人将一切都摆在她面前时,她在有了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还是出乎意料的震惊。 若说那封信能被苏氏截到,那还真是一个意外,若不是送信的人途中感染了瘟疫死掉,这信怕是直接送去了京城女院谢静娅的手里,也轮不到她收到。 苏氏做任何事情,都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她将一切都调查清楚才来找谢安邦,想来他对自己的女儿暗中经营自己的实力也会非常的惊恐。 “老爷,有些事情,妾身还会继续查下去,妾身倒是很想知道,五小姐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苏氏自知道这些事后,她的内心除了惶恐还有激动,她激动的是自己在内宅横行几十年,第一次碰到让她感到惶恐的敌人,这样的对手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骨子里对斗争的兴奋。 苏氏看着还在沉默中的谢安邦,继续说道:“老爷,据妾身所查的信息中显示,在铺子的经营上主要是靠两个人,一个人是王掌柜,另一个人是叫余进的。想来,这王掌柜老爷应该知道,他便是前两年从丞相府告老还乡的大掌柜,他是只听命于刘氏的,至于那个叫余进的,老爷可知?” “余进?”谢安邦脑子里转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这个余进是谁。 苏氏一笑,坚定地说道:“这个余进有个妹妹叫秋菊,秋菊就是两年前因着四少爷而死掉的丫环,五小姐这样的心机,让妾身不得不怀疑,谢府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如果真是,那五小姐的能耐可真是让人后怕呢。” 谢安邦听了这些之后,握着信的手紧紧的攥住,心里的情绪怕是与着当时的苏氏一样。 苏氏很聪明的先将谢静娅给挑出来,只要谢静娅于谢安邦没有一丝的利用价值,谢静嫣这颗废掉的棋子也比谢静娅有用。 ------------ 正中一击 谢安邦抬起眼,轻眯了一会,再次睁开,望向苏氏的眼神也带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静娅是个让人后怕的,那你呢?”谢安邦与她在一起十几年,对她也算得上深入了解,可是从她调查谢静娅看来,谢安邦对她了解的似乎并不全面,至少有一些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苏氏只是苦笑一声,道:“妾身不过是占了些运气,若不是那送信之人得了瘟疫,这信也送不到我手上,这信若是送不到我手上,那妾身也就没有机会查到五小姐的事情。” “要查清楚静娅的这一些底细,难道就不需要一些实力吗?”谢安邦淡淡地回了一句。 在谢安邦心里,苏氏只不过是一介聪明的妇道人家,她的聪明和手段也仅是限于内宅的,能把手伸到外面,定是有什么人与她接应,这接应她的人是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头,与着苏氏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些,谢安邦却是不知的。 苏氏心里一沉,有些事情,她确实是瞒了谢安邦,因为他也不曾问过她,所以她就当他不需要知道。 “老爷,妾身的实力都是沾了您的光,外面与我接应的人不过是几个得力的管事罢了,妾身现在也是当家主母了,对外面的一些行情也是需要了解的,自然也得安置几个得力的帮手,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妾身回头拟一份名单给你,那里面的好些人都是咱谢府常年在外跑生意的掌柜,在能力上自是不错的。” 苏氏这样一说,谢安邦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谢府的开支如果只是靠谢安邦的俸录那是绝对养不活这么一大家子的,自然也有着别的营收,除了下面孝敬的分子钱之外,谢府也有好些田产铺面。 谢府的大部份铺面和田产都是交给二老爷打理的,也有小部份的铺面和田产是苏氏管着,自苏氏当了大太太之后,又从二老爷那里转了一部份产业过来,对于这些事情,谢安邦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氏有这个心去管好,他自然也不会去挑破了说。 有着苏氏和二老爷平分管着,自然就能制衡她们二者在铺面和田产上的权力,当年谢安邦宠着她,在她还是姨娘的时候便接管着王氏打理的那些铺面田产,转正之后,自然是管得更宽了一些。 所以,苏氏有着几个得心的帮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甚至,谢安邦对她有些刮目,能培养出得力的帮手,是体现一个主子的作为的。 往往聪明的主子,不是自己多有能力,而是自己能管理好一帮有能力的人替她卖力。 “有些事情,你别玩得太过火了就行,二弟那边要是生了抱怨,对于我这个大哥来说,面子上那也是过不去的。”谢安邦只适当的点了她几句。 “妾身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了,这点子分寸还是能拿捏好的,您就尽管放心好了。”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退守,苏氏都把握得宜。 苏氏见着谢安邦已经慢慢的转了方向,便进一步的劝进。 于是,她把谢静嫣目前所处的环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二皇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安邦。 坦诚得没有一丝的私心。 说完后,苏氏便跪在了谢安邦的腿下,说道:“静嫣这孩子走到这一步,都是妾身没有教导好,老爷心里有气有怒尽管冲着妾身发便是,这是妾身应有的惩罚。” 卑谦的态度,是良好交谈的开端。 提到谢静嫣,谢安邦的怒气始终都是浮的,苏氏再怎么求错,也免不了谢安邦心里那团簇动的火。 “我谢安邦在官场几十年,没想到到头来,还要受女儿的名声影响,她活在世上,活在众人面前,那就是谢府的一个污点,她但凡有些脸面,就应该一尽白绫给了结了自己。” “老爷说的都是理,大户人家里,如若有小姐出了这起子事,但凡有些脸面就该以死明志,全了家族名声。”苏氏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话说,而后在转折,“现如今,妾身不想着静嫣就这样死,那也是因为静嫣身上有着别的小姐没有价值啊。” 谢安邦听了她话,没有立即应道,便是默许着苏氏继续说下去。 对此,苏氏心里一喜,继续说道:“咱们谢府与着宁国公府的亲事,那是势在必行的,如果真的让五小姐嫁了过去,老爷您就不担心吗?” “就算她成了一介妇人,再通天又能怎样呢?”谢安邦心里还是有些看轻女子的能力,就像他眼里苏氏,再聪明那也只是限于内宅,却忘了去想,这苏氏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她虽然是一介私生女,可她的母亲是出身于官宦之家,经历过抄家惨案,她的父亲曾是权倾朝野的王丞相,为了进入丞相府,为了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母亲要教她如何生存在富贵家族,苏氏得学会多少技巧和心机,不知不觉中耳濡目染的政治思路……这一切,成就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在内宅里能斗争的苏氏。 无论是遗传还是后来丑婆有意的栽培,以及进入谢府后,与着谢安邦情投意合的那些年,她为他出的一些点子,王丞相在政治上的一些铺路,多多少少都通过丑婆传递了一些在苏氏的耳中。 谢安邦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对于一些事情过于自负,一些在他掌控之中的人和事,他都觉得那些都是他手中的跳棋,棋子想要翻身做他的主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因为他的自负和好强,苏氏能正中他的要害。 “老爷,您可别忘了,一个妇人要是有了仇恨,那她想要借助力量来翻身,便会想尽各种办法,五小姐能借助自己嫁妆里的银钱开海货铺子,那她也能借着宁国公府的背景掉转头来对付我们!” 这一刻,谢安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氏,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别的东西存在。 ------------ 回不去 “那你呢,你会对为夫因爱生恨吗?”谢安邦突然质问她,“你的恨,是不是会比静娅的还可怕?” 苏氏却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低声而柔软地诉说着,“妾身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老爷一人,妾身如今的身姿,心里亦是明白的,老爷对我暂时的冷落并不代表心里就没有了妾身,妾身是老爷的人,是依着老爷而活的人,没了老爷就不会有妾身。” “你真的这么想吗?” 苏氏不哭也不装委屈,如实地说着,“刚开始受到老爷冷落时,妾身的心里头很是难受,可是当妾身一站在镜子面前时,那些因老爷而冷落带来的难受便消失了,换作任何夫君,怕是都受不住妾身这幅身姿,再说了,老爷虽然不曾再万般宠爱妾身,却给了妾身大太太的名分,在妾身看来,这便是老爷心里有着妾身一席之地最好的态度。” 苏氏的自知之明和审时度势,很容易就将谢安邦心里的那堵墙给敲下几个洞来。 这些年,他和苏氏联手做的事情不少,苏氏也一向是个知冷知热的帖心人儿,虽然她没有了以往的风韵,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别的妾室无法比拟的,就如此刻她的聪明和手段。 “既然这样,那你便与我说说,保下静嫣有什么好处?”谢安邦问出这话,自是心里有了打算。 “让静嫣取代五小姐的位置嫁给赵世子。”苏氏很直接地说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有必要直接和绝对坦诚的。 他的眼睛与着苏氏直视,苏氏亦不闪躲,只是微微一笑。 “妾身虽然不知道二皇子利用静嫣与赵世子搭在一块是为了什么,但由此可见,二皇子对宁国公府自然也是有所防范的,如果我们能投了二皇子的所好,这对老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条路,不是吗?” 用女儿来铺路,从古至今都是只多不少,至于她们以后会不会开心快乐,这些压根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能为娘家带来多少助益,反过来,娘家又是她在夫家扎稳根基的依傍。 宁国公本就是二皇子的支持者,对于二皇子利用自己女儿的心态,谢安邦很是不解,这一步棋,他要是下对了,那便是一种极大的收获,日后二皇子登基,不论站在哪一方,他都是功臣;要是输了呢?将谢静嫣推出去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说的自然也是在理,但是很多事情,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这样重要的决定,他自然需要多一些时间来考虑。 苏氏也不急他,“那妾身先行退下,老爷若是想好了告知妾身一句便是。” 说着,苏氏便行了礼准备退出,谢安邦突然拉住了她的一块衣角。 以退为进,再进为主,苏氏迎上他的目光,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抽泣了好一会,苏氏才低声地呜咽道:“老爷,妾身还有一事没有禀报。” “什么事,你说给为夫听吧!”谢安邦语气柔和了一些。 苏氏擦试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将安姨娘和谢静娅联手对付她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如今她的身材摆在那里,便是铁当当的证据。 谢安邦看了苏氏许久,现如今的苏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子灵动妩媚了,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遗憾。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早些禀报了我?”谢安邦问道。 苏氏微微停顿片刻,有些难言地说道:“妾身何尝不想告知老爷,可是这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事情,妾身更怕老爷怀疑是妾身在使什么法子,所以只得暂且忍一忍,好在如今老爷愿意相信妾身,妾身吃的那些苦便也就不觉得是苦了。” 温柔体贴,从来都是苏氏最擅长拿手的好戏码。 “那你有什么主意?”苏氏既然开了口,那定是心里有了想法。 苏氏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地道:“老爷,您不是想再试探五小姐一番吗,依妾身来看,咱们可以……” 在他的身边,她靠近他非常的贴近,声音非常的小,但是每一句话,谢安邦都听得非常的清楚,对于苏氏这样的处置,谢安邦没有同意亦没有否认。 这样的态度,苏氏看在眼里,心里也更加的清楚,她绞尽一切脑汁,再也换不回她与谢安邦曾经的那些亲密时光。 王嬷嬷一路陪着苏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子亲密话。 “太太,您接受了那人给来的情报,他就不图什么吗?”王嬷嬷悄声地问道。 苏氏望着那支烛光,有些入神,“图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来的消息能击倒谢静娅就行,再说了,我从感觉到,他跟我的目的一样,是想对付谢静娅,指不定他就是想借我的手除了谢静娅呢。” 对谢安邦所言的也只是一部份,有些事情她也多了一个心眼,当然,这也是王氏与那人之间的默认的一个秘密。 对于那神秘之人,苏氏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他的本领跟消息网是绝对要高出她许多的。 “王安家的来消息了,说是西北之地怕也有些事情出了变故。”王嬷嬷在一侧小心地说着。 苏氏的眼神转了转,“我苏雪莲在这后宅之地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输给谁,没成想,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娃玩在手里,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你让王安家的先稳住,一定要给牢牢的盯死了,别再出什么错子。” 王嬷嬷应声着,“这个您放心,王安家的办事素来稳妥又有手段。” “我们得打起精神,这宅子里不安静呢!”苏氏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王嬷嬷悄悄的退到一处,好让苏氏安静的小眯一会,理清一些头绪。 苏氏如今的处境,真是四面处歌,她要在这样的处境中,稳住自己的地位,拉升儿子的期望,挽救女儿的名声……稍有一个没有顾好,都跟断了她一条胳膊一样难受。 ……………………………………………………………… 对于苏氏的能耐,有些亲比较质疑,但是在小舞看来,苏氏的能耐应该还不止这些,至少在心机和手段上,要知道,她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为着争取而努力奋斗终身。 苏氏的一些成长经历,亲们就自行猜测吧,若是日后有亲对苏氏感兴趣,或许待结局之后可以来个苏氏的小番外,介绍一下苏氏的成长路,哈哈! ------------ 从实招来 京城女院,谢静娅迎来了谢府第一次主动的迎接。 顾初晨拉了拉谢静娅的手,有些不舍地道:“谢府来人接你,指不定会怎么虐待你呢,要不然你还是别回去了,那地方狼窝蛇鼠的,没一个好人。” 谢静娅倒是轻声一笑,“放心吧,依着我父亲的性子,他就算是对我怀疑和有了想除掉我的心思,那也绝不会是现在。” 谢安邦与着苏氏都是谨慎小心的性子,现在京城里对于谢静嫣的传闻可是纷纷扬扬,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将她从女院接出去,自然不会就此将她给了结,怎么着也得等下一次接她回去,更有可能,再等上两三月,进入新年的时候找个理由和借口不让她去女院,直接囚禁她在谢府,这种情况倒是苏氏最能做出的事情来。 “他们要是真敢动你,姐姐我也一定会去救你的,所以你得争气点,一定要撑住,如果三天内没见你回来,我便去找你,所以,你要安排好人手与我对接,别到时候出了乱子。” 顾初晨小小的叮嘱了她一翻,虽然她相信谢静娅,但是也担心她会受那些不安好心之人的欺负。 “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答应过你去广州的事情,就一定会去的。”谢静娅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松开了去。 谢静娅自重生回来,她设计陷害的人也不在少数,所做的事虽然非大奸大恶,却也很难让她再给自己添上善良的标签。 两个人言辞,谢静娅这次领了半夏一块回去,如若三天之内没有回女院,她就要实施第二套计划,不过这备选的计划不太可能会用,因为谢安邦一定会安全的让她回到女院的,什么样性格的人就一定会做什么样的事。 京城的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谢静娅的身上披了一件暗金丝蝴蝶花的百结斗篷,头上随意的配戴了一些首饰,简单而清爽的出现在了谢府,可是当她站在谢安邦的眼前时,谢安邦看着这个许久不曾见的女儿,竟然如此的亭亭玉立,通身没什么饰品倒是衬得她出淤泥而不染。 因有着谢静嫣倾城貌美在前,所以他的目光也就很少放在谢静娅身上,就算是对她好,也不过是不花心思的一些讨好,做给她看,做给丞相府的人看。 那份出尘的气质,还有苏氏所说她的心机和手段,谢安邦还真的很难将二者融在一块。 见到现在的谢静娅,谢安邦才知道这京城双姝的名号那也不是浪得虚名。 谢静娅见着谢安邦,给他行了礼,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女儿知道父亲接我回府的意思,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 谢安邦哑然一笑,问道:“你倒是来了聪明劲了,你跟为父说说,为父接你回府是什么意思?” 把握住主动,谢静娅直接出言道:“不就是三姐姐的事嘛,她定是说了好多我的坏话,她自己找人来陷害我,没想到陷害没成,反倒是自己身子不稳不小心摔了下去,还摔出了她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出来,她简直就是给谢府丢尽了脸,父亲你为什么不处罚她啊?” 在谢安邦面前,吃醋是最能化解他心里疑虑的一种好办法。 谢静娅的一番话,说得在实在理,他想要接话却被谢静娅再一次抢白。 “大户人家里的女儿,但凡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就应该以死保全家族的名声,三姐姐她为什么不这么做?难道她嫌弃丢人丢得还不够吗?”在谢安邦的认知中,谢静娅一向就是这样张狂没有遮拦的性子,讨厌一个人就一定会说出来,然后打击对方,一切都显示在脸上。 谢安邦在心里润色一番,才道:“你三姐姐犯下这起子事情,父亲当然不会就此不管,待她身体好全一些,过完这个年,父亲便会做主让她去庄子上休养,想来静娅也知道这去了庄子上,断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哦,那父亲你舍得吗?”谢静娅赌着气问道,小脸儿都纠在了一块,一点也不所影响她的貌美。 谢安邦脸色一沉,轻怒道:“静娅怎么能这样想为父呢,为了日后你们姐妹的名声,为父也得这样做。” 谢静娅听了这话后,倒是笑得很开心,“父亲这样想,那女儿便放心了,我就担心父亲舍不得三姐姐,到时候三姐姐再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那我们几位姐妹日后就再也不用见人了。” 谢安邦听了之后,没有说话,他接谢静娅回府,是想逼问她一些事情,没想到她一回来倒是被逼问了一番。 “静娅,为父想问你,你三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伤我们谢府的名声,可是你却一点也不想挽留她吗?”谢安邦说完后,望向谢静娅的脸补充一句,“要知道,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我跟她才不是呢,我的母亲是丞相府的千金,她的母亲只不过是丞相府的丫头,她要是把我当姐妹,就不会去抢我的未婚夫,这起子不要脸又不把我当妹妹的姐姐,我干嘛要跟她做姐妹啊。”谢静娅几句话便白了过去。 “为父听你这样一说,倒是发现你的心里是恨着你继母和三姐的呢?”谢安邦装作吃茶的样子,眼里的余光却是瞥向谢静娅的表情。 “反正我不喜欢她们母女就是了。”谢静娅也不隐藏她的心里对苏氏母女的厌恶。 谢安邦轻笑一声,“为父娶了你继母,你的庶姐又变成了嫡姐,你那么不喜欢她们母女,那你是不是跟着讨厌为父呢?” 这样的问话虽然是不经意的开口,可是半真半假的语气却让人捉摸不透。 “父亲是父亲,她们是她们,虽然我也怨过您为什么要娶她,可是怨归怨,您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可能真的像恨她们母女一样的讨厌您的。”谢静娅有些不爽的表现出来,“若是父亲因此要怀疑女儿什么的,那女儿不理您就是了,反正您的心里越来越看中三姐姐。” 说完后,谢静娅便转过身去,佯装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位丫环,见着谢静娅匆忙一行礼,便对着谢安邦道:“大老爷,不好了,大太太要仗杀安姨娘,您过去看看吧。” 谢安邦一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谢静娅紧跟其上,她倒要去看看,苏氏到底为她准备了些什么戏码,她刚一回来便喊打喊杀的。 没一会功夫,她们便赶到了苏氏的院子,谢静娅见了苏氏也不行礼,府里的人爱怎么说她不懂礼都随她们说去,她明摆着就是不喜欢苏氏,她们又能奈她何。 “你这怎么回事啊?”谢安邦一跨进门,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安姨娘,便直接质问苏氏。 苏氏懒懒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样子,对着谢安邦道:“这安姨娘偷卖府中之物,让妾身抓了个现形。” 谢静娅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苏氏,她这使出的计策倒是越来越不中看了。 安姨娘连忙对着谢安邦求饶,“老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卑妾是冤枉的,卑妾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她消瘦的身子因着激动都险些晕死过去。 谢静娅发现安姨娘越发的干枯了,这幅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再她的容颜,半分的妩媚都没有了,只剩下死一般的惨白,她的憔悴怕是多见几眼都让人心里恪得慌。 “冤枉你?我一家主母为什么要冤枉你?”苏氏大声地发话,中气非常的足。 相比安姨娘的干枯,苏氏的肥胖虽然影响美观,但是比起安姨娘来说,倒是中看了几分。 “老爷,卑妾不知道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刁难,可是卑妾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安姨娘动容的哭了几分。 苏氏一听,拍了一下桌子,“王嬷嬷,把证据拿给老爷看。” 王嬷嬷一听令,便将证据呈了上去。 谢安邦看着那张清单上,某月某日所变卖的东西,所得银两…… 苏氏在一旁继续说道:“将安姨娘屋里搜出来的十万两银票拿出来。” 十万两?这会子连谢静娅都惊呆了,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安姨娘的胆儿真的有这么大?她拿这么多钱是为着什么? 谢安邦看着那些清单还有从安姨娘屋里搜出来的十万两,他也惊呆了。 “贱人……你这是想搬空谢府吗?”谢安邦将东西一甩,冲上去便给了她一记狠辣的耳光。 安姨娘好不容易支撑的身体,因着谢安邦这一巴掌,再次的倒下去,且直接是趴在了地上,紧接着是巨烈的咳嗽声,不一会,便吐了好几口血,脸色也更加的苍白起来。 若是再煽几个巴掌,这安姨娘怕是直接就晕死过去。 “贱人,你还不给我从实招来!”谢安邦气得脸色都绿了,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妾,居然搜出这么多的银票还有变卖府中之物的清单来,这怎么让他不生气呢。 苏氏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安姨娘,等着她的‘从实招来’。 ------------ 恶抢 安姨娘趴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 “老爷,卑妾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安姨娘摇着头回道。 谢静娅在一旁看着,感觉安姨娘那脆弱的身子,只需再摇几下,头都可能会断开。 苏氏却是冷咧的一笑,“既然安姨娘不愿意说,那就大刑伺候吧!” 安姨娘那双如死井般的眼睛听着用刑没有一点的生气,面对死亡,想来她是不害怕的了。 “去把八小姐抱过来,让安姨娘看看八小姐能受什么样的罚!”苏氏对着一旁的丫环说道,两眼只是望着谢安邦,不看安姨娘一眼。 安姨娘一听苏氏要对着动刑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时,安姨娘那双没了生气的眼睛突然折射出害怕来,浑身擅粟起来。 “大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动罚您就动卑妾,八小姐是金贵之身,她还是个婴儿,她啥都不懂,求大太太您大发慈悲,饶了八小姐吧!” 安姨娘的神情无疑是紧张的,苏氏总是能拿捏住他人最痛的地方,八小姐就是安姨娘的命根子。 “你若是愿意招呢,我和老爷都会善待八小姐,你若是不愿意招,那就母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苏氏大张旗鼓的想要致安姨娘于死地不可怕,可怕的是谢安邦对此没有一丝的动容,要知道,八小姐的身上那也是流着他的血啊。 “老爷,卑妾求您……求您救救八小姐吧,什么罚对着我来就好了,放过八小姐吧!”安姨娘用尽全部力气爬到谢安邦的脚下,哭着求道。 谢安邦毫不怜惜的用力一抬腿,将身体从安姨娘的旁边离开,离开时还不忘补一脚。 “安姨娘,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你若是安分做个姨娘,谢府不会少你吃少你穿,可你偏偏不安分,就别怪我冷血无情,你若是想为你的女儿积得德,就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便会让你亲眼看到你女儿的下场!” 安姨娘惊恐的睁大双眼,“老爷,那不只是卑妾一个人的女儿,那也是老爷的女儿,她同样流着您身上的血啊,难道您就不心疼吗?” 他谢安邦的女儿那么多,每个人都要他心疼,他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心疼得过来。府里用富贵养着这些女儿,就是用来将来给谢府铺路的,不是用来疼的。 在一番哭天呛地中,八小姐被抱了过来。 谢静娅瞧见八小姐那粉雕玉啄的小脸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可爱的跟年画里的小仙子一般,谢静娅见着不由得心生几分怜爱。 “去拿根绣花针来!”苏氏淡淡地命令着,语气却是凝重不容人质疑。 她的话一落,便有丫环去寻绣花针去。 安姨娘抖着手,害怕地问道:“大太太,您拿绣花针做什么?” “八小姐这么小小的人儿就初显了美人胚子,这娇嫩的肌肤若是被绣花针刺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苏氏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捏八小姐的脸蛋儿。 “不……不可以……不能这样做……”安姨娘哭天呛地地求饶。 苏氏和谢安邦却是一脸的冷淡。 谢静娅见着苏氏如此大胆的变态,站出来说道:“八妹妹是谢府的小姐,她没有任何错,你凭什么虐待庶女!” 嫡母虐待庶女,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当家主母就算虐待庶女,那也只是偷偷的,哪有像苏氏这般明目张胆的。 谢静娅说的话,无人应接,这是明晃晃的无视。 “安姨娘,只要你从实招了,我便饶了八小姐,否则……”说着,苏氏一根手指甲狠狠的掐进八小姐的肌肤,那嫩嫩的皮肤立马现了血丝。 八小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大声的啼哭,惹得安姨娘的心全线崩溃,等不及绣花针的到来,安姨娘便放声大叫着,“卑妾招,马上就招,全部招出来……” 苏氏挥了挥手,丫环便将八小姐抱了出去。 “说吧!”苏氏懒懒地发问道。 安姨娘抬起头,看了一眼谢静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卑妾所做之事都是受了五小姐的命,这些银票也都是为五小姐准备的。” 她的话一说出来,苏氏与着谢安邦的眼神齐刷刷的对着她射了过来。 谢安邦猛的站了起来,怒道:“安姨娘,五小姐什么时候缺过银子使,你将这些个事端放在五小姐身边,图的是什么?” 安姨娘哭诉着,嗓子有些嘶哑起来,说起话也不免有些吃力,“老爷,卑妾没有骗您,卑妾是真的受五小姐的命,替她筹备银子的,至于五小姐要这银子做什么,卑妾不知道。” “五小姐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这话说出来,怕是都没有人会信呢。”苏氏不免嘲讽几句,看着安姨娘的眼睛恨不得长出刀子来,将她已然废掉身子千刀万剐。 “五小姐她……”安姨娘咬着牙,望着谢静娅,一脸的对不起,我要出卖你的表情,“五小姐说只要卑妾替她办了事,就会赏卑妾银子,还承诺会给卑妾一份干股,这份干股在卑妾死后会给八小姐,为了八小姐,卑妾什么都愿意做。”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安姨娘是活不长时间了,为了给女儿留下一笔不菲的嫁妆,这样的事情安姨娘是绝对会做得出来的。 “干股?”苏氏冷声一笑,轻言道:“可是大南海商行的干股?” 安姨娘一脸惊恐,露出不可置信的疑虑,“大太太,您是怎么知道的?” 谢静娅站在一处,冷眼地看着安姨娘背叛了她投靠了苏氏,这是联手反过来咬她一口。 让她心里没底的是,这苏氏居然知道她是大南海背后的东家,看来上次走丢的那封信怕是到了苏氏的手里,更让她担心的是广州那边的铺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是笑话,本小姐自己都不知道,这大南海商行还有我的股呢?”这个时候谢静娅也只得装一装哑巴,这虽然没啥效果,但是也能让谢安邦知道他这个女儿的沉稳力是非常的一般,没啥大心机。 见着谢静娅毫不承认的样子,谢安邦与着苏氏的心里都是一阵冷笑。 当苏氏将那封信摆至面前的时候,谢安邦再一次的表现出了惊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谢安邦拿着那封信在她面前晃动着,半是质问半是夸奖她,“静娅,还真是我的好女儿啊,居然有着如此大的本事,你怎么就不告诉为父呢?早些说出来,为父指不定还能帮你一二呢,你这是在防着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到底是责备多还是夸奖多。 谢静娅沉默着,并没有立刻作答。 苏氏则是用着很平稳的口气说道:“大南海商行的经营,你用的是谢府的银子,按理来说,这一切你就得交还出来,在你出嫁前由谢府出面为你打理。” 苏氏的话得很是冠冕堂皇,什么出嫁前谢府帮忙打理,这出嫁之后,怕也轮不着她谢静娅打理,这是明晃晃的抢她手里的东西,还抢得‘光理正大’,抢得‘言词有理’。 谢安邦此刻也露了一丝对着别人才有的脾性,“静娅,你的继母所言极是,我是你的父亲,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为父不想细究下去,你的经营天赋不错,但是这些东西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面能解决的,还有,日后你要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府里给你帮助,不能用偷用抢,而是要跟为父商量好,为父自然是会帮你的!” 一口一声为父,端的仁慈善意,背的却是一肚子黑心坏水,连自己女儿的东西都要打理,大南海商行虽然只有两年多些的时间,却是广州那边发展最快的商行,要知道,谢静嫣是根据前世的一些所知把握住了海运这个最快捷的时间点,最先占了份额,海运的利润想来他们心里都知道,依着现在的发展规模,再过几年,大南海商行绝对能成为最灸手可热的商行。 谢安邦说完,便是苏氏上来攻击。 “五小姐,这大南海商行虽然有你在操作着,但是你所用的银钱却是谢府的,你父亲怜你的天姿聪颖,所以不对你深究,这毕竟是咱谢府的家务事,你只需要交出大南海商行就可以了,当然,大南海的股份自然是要做你的陪嫁的。” 陪嫁,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到了狼嘴里的东西吐得出来才怪。 谢静娅盯着苏氏好一会,这大南海商行的事情她做得那样的谨慎,苏氏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这事情是谢安邦发现的? 她有些疑虑了,到底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才会让自己陷入此刻的境地,这大南海商行,她不交他们定是有办法让她强交。 谢安邦的眼神再一次的停在了谢静娅的身上,带着一丝不容人察觉的笑意问道:“静娅,你可想好了?这大南海的股权你是交还是不交?” ------------ 反诱 恶抢 谢静娅自重生后,谢安邦这是第一次主动的站在了谢静娅的对立面,从他的神情中,谢静娅看到了他对大南海股权的势在必得。 谢静娅侧过身,面向安姨娘,“安姨娘,那些所谓的清单还有银票,你确定是本小姐安排你做的吗?如果是,本小姐为什么要找你?” 放弃大南海商行的股权,谢静娅可不想,就算她不在乎钱,她也不会将自己打拼下来的成果送到仇人的手里。 安姨娘对上谢静娅眼里的冷冽,不由得别开了头,只是侧着身子对着苏氏说道:“卑妾所言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如若有假,那就让老天爷惩罚我吧!” 谢静娅冷声一笑,她不需要老天爷的惩罚就会死掉,这样的毒誓又有什么用呢。 “安姨娘,你敢不敢用八妹妹来发誓,如果你所言是假,那么八妹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安生,一辈子为奴为妾,供人享用,一生受尽主母的欺压,一生无儿无女,后半辈子被主母发卖到妓院。”谢静娅主动对上安姨娘的身子,问她,“这样的誓言,你可敢发?” 安姨娘的脸色明显的变了,由白转青,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谢安邦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静娅,八小姐是你妹妹,有你这么诅咒她的吗?你还有一点做姐姐的风范吗?” 谢静娅却是不解地望向那所谓的父亲,疑问地问他,“为什么女儿让安姨娘发个这样的誓言就是诅咒八妹妹,为什么你们拿绣花针来对付八妹妹就是理所应当?” “放肆!”谢安邦沉下脸,怒气冲天地对着谢静娅发火,“我是你的父亲,有这样对着父亲说等方面的吗?” 谢静娅也不怕,迎上他那凶狠的眼光,“女儿不过是想求个公正,父亲大人若不是心虚,何须发这么大的火呢?” “你们想要大南海商行的股份,非得在表面上找个理由,那你们找的这个理由我就不能提出质疑吗?”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想狡辩的。”苏氏上前帮衬着,“你父亲向来疼你,不但没有责罚你,还愿意帮你管着,你不千恩万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恶脸相向,还真是个白眼儿狼,这些年,谢府都白养你了!” “你嘴巴说话时最好是放干净点!”谢静娅脸色一横,对着苏氏便道:“本小姐吃的用的,哪一样都是我娘亲的陪嫁,我娘当初嫁来谢府时,那么多的铺子庄子,每年的收益我可是分毫未见,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就她那些收益难不成还富养不起本小姐。” “倒是你苏雪莲,占着我娘亲的位置,管着我娘亲的一些陪嫁,不要脸的当成是自己的,你也不拿镜子看一看,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跟名门出身的我娘亲比吗?” 谢静娅好一阵奚落,气得苏氏脸色转成了猪肝色。 这个时候,谢安邦本能的站在了苏氏这一边,训着谢静娅道:“你再看不起她,她现在都是谢府的大太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于情于理,她都是你的长辈。” “我从来都没曾当她是谢府的大太太,那是我娘亲的位置!”谢静娅固执地回过去。 苏氏见着话题跑偏,也顾不得气在头上,大吼一声,“谢静娅,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管你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我现在就是你的继母,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你认也得认,不认还得认,就跟你大南海商行的股权,那就是属于谢府的东西,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不要脸的人总是千方百计的找各种名目索要,名目立不成,直接恶抢,不给也得给。 “我凭什么给你们,那是我用我娘亲给我留下的银子做的本,与着你们没有一两钱的关系,你们若是不甘心,去京兆尹告状啊,看到时候怎么断案,我倒想知道京城的老百姓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说道!” 她不想交,谁也奈何不了她! “静娅,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要跟父亲作对吗?”谢安邦冷着双眸问她。 谢静娅却是一声冷笑,“父亲大人,现在是你要跟我作对,我可从未想过跟你作对。” 谢安邦努力的克制自己,问她,“那我问你,如果你当我是你的父亲大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将大南海商行的股权交给为父呢?” “父亲大人,你那么宠着苏雪莲,我要是将这个股权交给了你,回头你一兴奋指不定就将股权交给苏雪莲来打理,我才不做这样的蠢事呢。”说着,谢静娅盯着谢安邦道,“父亲大人,您若是真想得到这股权,女儿也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谢安邦语气虽然缓和一些,但是用词却是极度的冷淡。 “你若是愿意休了苏雪莲,女儿便将大南海商行的股权转交给您,没有苏雪莲在谢府作怪,女儿便是信任父亲大人的,也相信父亲大人会派人好好的打理大南海商行。” 谢静娅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们父女之所以有今日这般的矛盾,全是苏雪莲的问题,只要没了她,这一切的问题自然也就没了。 她也很想知道,这么大的利益摆在谢安邦的面前,他到底选择哪一样呢? 谢安邦沉默了,苏氏着急了,今儿个这出戏就是想向谢安邦证明,这谢静娅定是知道了王氏的死因,所以才会私下里屯积资产,必定是想着用来对付谢府的,可是谢静娅如此一解释,倒是将所有的矛头全部对准了苏氏,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与苏氏对抗。 “父亲大人,只要您愿意,我们可以立马签字画押。”谢静娅倒是轻松一笑,“女儿也知道,要让父亲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一些时间,女儿也可以给你时间,或许我们俩个签个协议,你什么时候休掉苏氏女儿便什么时候将大南海商行的股权交与你,怎么样?” ------------ 将计就计 谢安邦的犹豫,让苏氏更加的沉不住了。 “老爷,五小姐这明显的是想着挑拨离间呢,您一定要想好了,一旦中了她的计,日后指不定您就跟妾身一样的下场。” 谢静娅看着苏氏着急的样子,轻淡一笑,“我身上流的是我父亲的血,我父亲又不像你,想要害我,我为什么要像对待你一样的对待我的父亲呢?” “还有,你这么着急的对付我,是因为什么?因为你的女儿身败名裂,还是因你的大儿子又没有考上功名,或者是因为你的小儿子一生出来就是个傻的,你看看你,三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你管不好自己的孩子却要来害一个健康向上的我,你这存的是什么心思?” 苏氏听着她一番巧妙伶俐的话,句句戳她的心窝子,字字都是她的痛点。 谢静娅不过是用着苏氏对安姨娘的法子,反过来将她一军罢了。 “五小姐,你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不只你知道,我也知道。”苏氏逼着她,反激她。 谢静娅却一点也不受用,只是有些迷惑地看向她,“我做过的一些事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难为你还记得那么清楚。那敢问你,本小姐第一次走路是左脚起步还是右脚起步啊?” 苏氏一听,一阵心结,气涌上头,这个谢静娅把她当成小猴子在玩耍呢。 谢安邦站出来打断二人的话,“好了,都别争了,这事情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解决的。” 说完,他又对着谢静娅道,“静娅,你先回院子里休息休息吧,为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听到会有一个交待,谢静娅喜不胜收地回道:“是,那女儿就先行告退,等待父亲给女儿一个交待哦。” 谢静娅退出后,苏氏便紧紧地拉着谢安邦的手,一字一句的苦求着表达她的心意,谢安邦却是推开了她,也离开了正院。 谢安邦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如果谢静娅死活不交出大南海的股权,那他绝不会饶了她,可是现在谢静娅也说了,只要他愿意休了苏氏,也便愿意将股权交给他,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谢静娅至始至终针对的人只有苏氏她们母女呢? 谢静娅一回院子里,半香便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谢静娅坐在了椅子上,懒懒地问着。 半香有些难言地回道,“奴婢无用,没有保住小夏子,她被大太太当场就给发落了。” “是因为什么事情,你知道吗?”谢静娅继续问道。 半香摇了摇头,“奴婢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大太太将苏氏给发落的时候是夜里,直到第二天下晌奴婢才知道小夏子人没了,还没来得及通知小姐,您就回府了。” “看来苏氏是有心要拿掉我院子里的人了,这代表什么?代表她知道小夏子经常去各地听取消息吗?她让安姨娘反过来对付我,不就是想告诉我她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像的多。”谢静娅摸了摸额头,问道:“三小姐回府后,那对母女商量些什么事情,可知道?” 半香往前跪了几步,用着极低的声音将谢静嫣院子里传来的消息说给了谢静娅听,谢静娅初听时为惊讶,而后却是喜悦。苏氏的这一计,于谢静嫣来说,绝对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对于谢静娅来说,却是幸运险中求,这一次,她倒要来个将计就计,成全她们的这一番心思才好。 “去给小夏子的家人送去三百两银子,如果家里还有人困难就调查清楚。”小夏子跟着谢静娅一场,她绝不能委屈了她。 “是,奴婢这就去给办。”半香说道后便退了出去。 凝思了一会,谢静娅领着半夏去了谢静嫣的院子,她回了谢府,怎么都得去看看她这个姐姐恢复得怎么样。 谢静嫣院子里的人向她通报五小姐来了,谢静嫣气得扔了一个杯子,大叫道:“叫她滚,滚得远远的,本小姐现在不想见那个贱人!” 那丫环得了令,才刚出了谢静嫣屋里的门槛,谢静娅却已经迎了上来。 丫环连忙行礼,小心地说着,“五小姐,您请回吧,三小姐她已经睡下了,待她醒了之后,您再过来探望吧。” 谢静娅瞅了一眼这丫环,倒是个机灵沉稳的。 她一侧身,便跃了过去,那丫环在后面着急地叫着:“五小姐,您不可以进去,不可以……” 半夏伸出手一拦,那丫环就被她给拦了下来。 谢静嫣听到谢静娅回府,还在气头上,这会子又见到她来看她,心里头那股子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谢静娅见着她只能躺在床榻上,右脚上缠满了绷带,对着她轻笑地说道:“三姐姐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日后京城怕是要多出一位跛美人来呢。” 说道后,谢静娅也像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拿起手帕捂着嘴哈哈大笑。 “丫环都死光了吗?还不将这个碍眼的贱人给我拉出去!”谢静嫣气得放声大叫,手用力的锤着床塌。 见着她这幅样子,谢静娅有些不屑地说道:“看来,你还是那幅老样子,根本就沉不住气嘛,想来你跟那男人也是沉不气,所以便有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 “谢静娅,你别在我面前得瑟,本小姐现在虽然身败名裂,但是总有一天,我看到你被我踩在脚下求饶的。”谢静嫣恶狠地瞪着她。 “哈哈……”她轻笑几声,很是不解地问她,“你确定那一天,不是你被我踩在脚下求饶?” 谢静嫣这点小心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比起苏氏,还是差得远呢。 “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的还给你!”谢静嫣一点输都不让,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她现在都要逞个强,“你让我跛了一只脚,我会让你双脚都走不动路,你让我颜面扫尽,我便让你没有颜面。” “那我让你没了一个孽种,你是不是要再生两个三个孽种呢?”谢静娅嘲讽地笑她,“也不知道三姐姐现在还能不能生得出来。” 谢静娅就是要刺激她,她受的刺激越多,她便越容易了乱子,只要谢静嫣一出了乱子,苏氏就得为她收拾烂摊子,再多两次,神仙也救不了谢静嫣,她的下场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谢静娅,你个恶毒的贱人,我跟你拼了!”谢静嫣气得双手恨不得掐死她,只可惜她的手连她的衣角都握不住。 “三姐姐,你现在的样子跟市井上的那些泼妇没有一点区别,还有,你看看你的脸,扭曲得没了一丝美艳,一点也不像天姿国色的你呢。”说着,谢静娅还不忘顺手取过旁边的镜子,对着她的脸照过去。 谢静嫣见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部扭曲,头发散乱,面色枯白…… “拿开……你给我拿开……”她激动地大叫着。 谢静娅如一株怒放的幽兰,高贵而骄傲的站在她的面前,自京城双姝的名号出来后,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谢府最出彩最貌美的女儿是谢静娅。 她这幅模样,让谢静嫣比看到自己更加的不爽,越看越愤怒。 “谢静娅,你所做的一切,父亲都会知道的,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什么跛的人不是你?”谢静嫣紧握着拳头,怒声而道:“你别以为自己在我面前就能有多骄傲多高贵,就你这幅羞死人的长样,走出去都让人寒碜。” “我再让人寒碜也比你这个名声尽毁的强!”谢静娅拿起案几上的一只茶杯把玩着,懒声地说道:“就算是父亲知道了又怎样,是你先想害我的,没有害到我反而自己全部赔了进去,也就你这样的蠢货,办一件事情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然,你若不是这样蠢,指不定跛的人还真是我的呢。”说到这里,谢静娅有些吃吃的笑,笑得很无害很单纯,同样,也很貌美! 再一次,谢静嫣本能的抓起旁边的东西便摔了出去,谢静娅轻轻一闪便避开了,再扔再闪开。 谢静娅觉得这样无聊的把戏使得差不多便站了起来,对着她道:“省省心吧,要想打垮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非你有本事让我死!” 谢静嫣却是一脸的凌厉凶狠,对着她吼道:“谢静娅,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活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你若有这样的本事,那我还真要高看你两眼!”谢静娅摔给她一个优雅转身的背影,轻快地走动,在踏出屋子时,她回头对着谢静嫣一笑,“三姐姐,我真的很想见着你走路的样子呢,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一走三步摇的小姿势。” 一阵少女娇俏的笑声回荡在谢静嫣的屋子里,听在谢静嫣的耳朵里,就犹如在抽吸她的血切她的肉一般。 “谢静娅,此仇不报,我谢静嫣势不为人!” “啊……” 一阵长吼的声音伴随着东西摔落的声音,不断的起伏在谢静嫣的院子里,这一幕,就跟上一世谢静娅的院子里一样。 ------------ 一路向南 三日后,京城女院的一位掌事姑姑进谢府拜见。 因着京城双姝的名号,女院的一项活动需要谢静娅做准备,所以特地来探望一番,顺梗想知道谢静娅最迟什么时候能回女院去。 苏氏与谢太夫人对着这掌事姑姑很是客气,加之谢静娅用休妻来逼谢安邦,苏氏都恨不得谢静娅先滚回女院去,待她另一件事情调查清楚后再绑了谢静娅不迟。 用着谢安邦一开始的思路,无论谢静娅给不给了大南海商行的股权,要对她动手也得缓一段时日,如果现在就动手,难免会遭嫌疑。 掌事姑姑的到来,恰好给了苏氏一个好借口,因此,对着掌事姑姑也只道是府里人想念五小姐,接回来小住几日,既然女院有事,自然是让五小姐跟着回去的。 谢静娅听说掌事姑姑来了,随意的整理了一番,领着半夏便跟着掌事姑姑出了府,临上马车时,谢静娅还给了苏氏一记意味深长的笑意。 待到第二日,苏氏才知,谢安邦在谢静娅提出交易的当晚便签下了一纸秘密协议,里面的内容便是,谢安邦啥时候休掉苏氏,她啥时候将大南海商行的股权交给谢安邦。 苏氏得知真相后,心里再恨再怒再怨不仅不敢去置问谢安邦,反而要更加的讨好他,就连原本想设计萍姨娘流掉小孩的事情都停止了动手。 安姨娘的病似乎更加的厉害起来,自谢静娅一走,她便成日的咳嗽,每次咳嗽都开始带着血丝。因着这种病况,就连平素里与她较为亲近的萍姨娘都不敢去她的院子里,生怕给胎儿带来晦气。 也因着她病情加重,九小姐被抱去了苏氏的院子里,以免过了她的病气。 安姨娘临死前,盯着床榻顶,眼睛死死地看着,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背叛了谢静娅,可是当时的情形她只能二选一,在九小姐面前,她没得任何的犹豫便投了降,那是她生命的延续。 三日后,丫环发现安姨娘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冰凉,眼睛却是睁得奇大,一直不肯闭眼。 苏氏禀了谢安邦,念着她为谢府留下一个女儿,最后赏了安姨娘一口薄棺材,苏氏自当按着谢安邦的想法去做。当然,苏氏的心腹却是知道,那安姨娘最后是被苏氏裹了一床薄凉席扔却乱葬岗,听说在扔去乱葬岗之前,安姨娘的脸上还被赐了一个贱字,非常鲜明的映在死人白的脸上。 随时安姨娘的死,苏氏那口气总算是小小的呼了一些出来,可是每日里端坐在铜镜前时,她那骨子里的恨意却依旧没有消散,死了一个安姨娘,还有一个谢静娅,谢静娅不死,她心里难安! 夜幕下的京城女院,一进入子时,各地寻察的姑姑也陆续的回屋子里歇息,只余下一些守夜的姑姑巡逻,其中有一小部份姑姑都是身怀武功的,她们的眼睛随时盯着女院的动静,当然,就算她们的眼睛再厉害,也有顾不着的地方。 一个黑夜迅速地窜进了京城女院,直奔谢静娅的那间屋子。 他速度很快,脚步落地的声音几乎就听不见,他拿手根细小的绣花针,轻轻地扭动几下,谢静娅与顾初晨合住的那间屋便开了去,一个灵动的闪入,他便进了去,他的眼睛一扫,却发现那屋子里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去另一间屋子里一看,也是同样的情形。 “跑了?”他低声地疑惑,“难不成她猜到了今日是她死期不成?” 他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来,谢静娅既然跑了,那事情便好办,想来,在外面有各种办法让她再也回不了京城。 此时此刻,谢静娅、顾初晨和史湘灵,一人一匹马,都是男子装扮,身上还配了武器,一身的行走江湖味儿,这样一来,倒是没了找麻烦的人儿。 三个人在前一日便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京城女院,离开后,她们按着计划迅速的换了行装,三个妙龄少女转眼便成了英俊小生,顾初晨觉得这样不好玩,还给自己的下巴贴了些胡须儿,逗得史湘灵笑了好久才停下来。 找了理由离开女院,这事情定是瞒不了多久的,所以,她们一换完行装,便快马加鞭的朝着南方跑去,这初冬的夜里,骑着马儿真是凉得很,尽管这样,三个人倒都是毅力坚持,谁也没说要停下来。 看到第二日晚上,确定进入了沧州之地,她们三个才找了一家客栈打尖。 行了一晚两天的马,三个人也都极度的困泛起来,也没了往日里在京城里的作派,洗了洗身上的尘土,用了点夜食,倒在床榻上便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采购了一些路上有用的食物,便继续骑马前行,三个人的致目标便是广州,因着各自心里都藏了事情,所以谁也没敢太耽误时间,谢静娅更是急迫。 谢静娅心里清楚,她能忽悠得谢安邦十天半个月,但是绝对骗不长久,以着苏氏的手段和谢安邦的精明,很快便能将她那些个手段看个透,她必须赶在谢安邦的人赶到广州之前找到余进,要不然,不仅大南海商行得受不少的损失,就连余进的性命怕也难保住。 连着十日,她们快马加鞭,偶尔一宿还露宿破庙,这样的辛苦,她们终于进入了湖南,距离广州,应该赶上个两三天,便能到了。连日来的赶路,三人都有些吃不消,决定今儿个在这里好好的住上一晚且找个客栈好好地洗一洗身上的尘土。 湖南之地,非常的寒冷,打尖的客栈里,小二都是说着当地话的湖南伢子。 在城中心转了一圈之后,史湘灵与顾初晨找了一间打尖最贵的客栈住了下来,谢静娅自然也没有反对。 为了怕被人怀疑,三人吃住都是特别小的客栈,一点也不像是京城里娇生娇养的千金小姐。 “三位爷,您们吃饭还是打尖?”小二操着湖南特色的当地话问她们。 待三个人用着标准的通用京腔与着小二对话时,那小二立马换了语言,服务也非常的热情。 “今日里怕是要下雪了,三位这是要去哪儿?”小二热情地问她们。 顾初晨操着粗哑的声音回道:“我们休息一晚,准备明儿个赶往广州去。” “哎呀,广州现在可繁华啊,海运给了广州城富裕的天堂啊,那里可是个神奇的地儿,三位爷一看便是去经商的吧。”小二继续问道。 “是啊,我们这是去投亲戚,听说那里的码头需要用人,我们三兄弟有力气,所以不怕苦,赚了银子好回老家去娶媳妇呢。”顾初晨很是取乐的与着小二瞎掰着。 谢静娅看了三人身上都不是什么华丽的衣裳,再一看这客栈,再一听顾初晨说的那话,心里不由得打起梗来,这小二难道会相信却码头赚银子的兄弟住得起这十两银子一晚的客栈? 她猛的拉了一把顾初晨,顾初晨却当啥都不知道,继续与着小二掰扯着。 顾初晨说话幽默又好玩,逗得小二更加的热情推荐,“哎呀,几位爷,您三来了湖南,又是这样冷的天气,要是不怕辣,就一定要尝一尝咱这里的特色膳食,要有多辣就能给三位爷做多辣!保管三位爷一辈子都忘不了咱湖南之地的膳食。” 史湘灵一听辣椒却是脸色大变,顾初晨却是兴奋的应道:“太好了,小爷我最爱吃辣了,蜀地的麻椒也是爱得很呢。” “您要是爱吃辣,那您来湖南是爱对了,天下之地,唯有湖南的辣椒是最辛辣的,红尖椒青尖椒,剁辣椒白辣椒,小米椒干辣椒……各种品类的辣椒,湖南这地方出产的辣椒绝对是最有辣劲的。” 那小二一说到辣椒就特别兴奋,“平日里,要是没有住店来的客人,或者是客人太忙,休息时间少,怕打瞌睡或者提神,我们便会用各种美味的辣椒来刺激我们的神经,达到提神醒脑的作用,这一招百试百灵。” 史湘灵一路上听到辣椒就忍不住擅抖,一路南下过来,谢静娅是亲眼见到,史湘灵是一点辣椒都不沾。 小二将她们三人安排好后,便自行下了楼去。 顾初晨则是兴奋的对着二人道:“我们收拾一番,等会下楼是尝一尝这里的美食,我三哥每次南下广州,一定要在湖南用一餐辣椒宴,这里的膳食虽然辣,却也足够的鲜美。” “我不要吃辣,我讨厌辣椒的味道。”史湘灵非常排斥地说着。 “这里是湖南,就没有不辣的菜,你若不想吃,那你看着我跟静娅吃,你可以干吃白米饭和水,我绝不勉强你。”顾初晨直接回了过去。 史湘灵脸色有些苍白,没好气地回过去,“我才不要吃白米饭和水,我要吃甜点和不辣的食物。” “那你自己去吃,反正我和静娅要吃辣椒宴!”顾初晨可没啥好耐心陪着史湘灵较劲,她现在只想痛快的沐浴,然后美美的用上一顿辣椒宴。在她们晋国公府,顾初晨的祖母也是个极为喜辣的人,每日的膳食里,总有那么一两道菜是偏辣的,顾初晨和顾海源这一点还真是像足了他们的祖母,都对偏辣一点的食物情有独钟。 当然,她们的吃辣放在湖南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儿科,最多也就是能在史湘灵这种全然不沾辣的人身上显摆一下。 为着辣椒,史湘灵压抑了许久的千金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 ………………………………………………………… 今天早上起晚了,所以更新来得晚。 家里虽然被小孩吵翻了天,但是一觉醒来就有家人做的美味餐,是一种打心里的幸福,在京城漂泊的这些年,吃过无数种美食,最爱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各位亲,你们最爱哪种美食呢? ------------ 她们不见了 一路南下,三个人虽然还算和谐,但是史湘灵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二人,生怕被她们俩给甩下。 “不行,你们俩个不能丢下我不管。”史湘灵此刻的心里一肚子委屈。 顾初晨一路上也很累很紧张,此刻一放松,又见着史湘如此的戒备,不免有些气不顺地道:“你别老去想我们会丢下你,我们自然就不会,你若是老想着我们要丢下你,保不准我们不想丢下你也丢下你了。” “什么叫不想丢下我也丢下我?”史湘灵也知道,自己与着她们俩不是一团伙的,且曾经是敌对,所以难免就害怕,更何况是漂泊在外面,但凡出一点事,她都有可能活不下去,“你们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带我到广州找到上官子寒的,你们不能失言。” 对于这件事情的纠结,史湘灵从出了京城女院便一直自我烦扰。 谢静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想惹事,就安静地跟着我们一块便是!” “可是你们要去吃辣椒宴,我不想去。”此刻,史湘灵一想到辣椒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爽。 谢静娅将头上的绸带解下来,拿着绸带把玩着,轻声地说着,“史湘灵,这里不是荣国府,你若不想被抛下,就收起你那些小姐性子搞个人喜好。” “我若是使小姐性子,我就不会一路跟着你们吃苦走到这里,我若是使小姐性子,我根本就不会跟你们走到一块,我放下一切小姐性子跟你们走到了一起,你们就不能迁就我这一次吗?不吃辣椒又不会死,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可以对我好一点呢?” 史湘灵说着说着,带了些轻声的哽咽,这些日子过的是什么样,简直就是连她们府里看马厩的小老头都不如。 “你说的对,我们不吃辣椒宴不会死,可是你吃辣椒宴也不会死,不是吗?”顾初晨也解下了头上的绸带,一边准备沐浴一边说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听你的?现在是你求着我们带你去广州,不是我们求着你,请你史二小姐搞清楚状况。” 越是这样的小性子,顾初晨越不依她,不整她,她便依旧当自己高她们一等,就她这种求人的情况下,竟然还要别人顺着她,也亏得她是荣国公的嫡二小姐,若是个庶出的或者换个低门弟的,日后怎么被弄死后院,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 “你们……你们俩……”史湘灵气得在中间直跺脚,指了指谢静娅又指了指顾初晨,憋着一肚子气,恨道:“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顾初晨甩了甩那一头飘逸如云的长发,媚着眼道:“史二小姐既然不想去吃,那就在客栈里呆着吧,我跟静娅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着,顾初晨拿了衣裳便进了浴房,谢静娅也拿了衣裳进了另一间浴房,她迫切的想泡一个澡,把一身的风尘给洗得干干净净,顺便饱饱的小睡一番,然后觅些美食回来…… 史湘灵便扔在外面,气得无处宣泄,可是她又没法逼着顾初晨跟谢静娅听她的,现在是她求于她们俩,不听她们的话也得听她的。 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荣国府小姐,在她们二人眼里,就跟使唤的丫环一样,这样的委屈她一直忍受着,为了那股子她坚持的信念,她放下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 史湘灵一想到失踪了快一年的上官子寒,还有他对她天然的拒绝感,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再经过顾初晨这么一刺激,便再也受不住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竟然倒在地上睡了起来,可见这一路上她有多累多辛苦。 待史湘灵醒来后,见着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害怕得心里直哆嗦。 “谢静娅……顾初晨……”她推开一间屋子叫着顾初晨,里面却没有人,她再推开另一间屋唤谢静娅的,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你们俩个该死的,你们抛下了我,你们居然抛下了我……你们一定不得好死的……”史湘灵这一次的哭是害怕的哭叫,这出门在外,距离京城那么那么远,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最让她害怕的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 她着急而慌乱,甚至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就那样睡着呢?如果她没有睡着,她们俩个肯定也没有办法甩下她的……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史湘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客栈寻问处,问了其两位兄弟去了哪? 那小二见到是史湘灵,连忙迎上前,对她道:“小爷,您两位兄弟跟小的说好了,若是您问起他们去哪,让小的告诉您,他们去吃辣椒宴了,您若是想去,外面有车夫会送您过去,也就是往前拐条街的事情。” 史湘灵听说她们俩留了口讯,心里的怨恨才少了一点点,在小二的安排下,她坐上了马车,便去了那所谓的辣椒宴之地。 车夫将史湘灵放在了辣椒宴的酒楼外面,她给了他一点碎银子做打赏便下了车。 一下马车,辣椒宴酒楼的小二立马迎接上前,“这位爷,请问您几位?” 史湘灵也哑着声音,对着那小二道:“请问,是否有一位姓顾的公子订了包间?” 小二一听是顾姓公子订的包间,立马笑着道:“小的这就领公子去包间,请随小的楼上来。” 那小二将史湘灵领带二楼一处叫翠竹的包间,恭敬地道,“公子,您请进。” 史湘灵进了包间后,里面空无一人,她的警觉之心立马升起。 “小二,怎么没人?那顾姓公子呢?”史湘灵立马问道。 小二听了后将手往后一指,恭敬的笑道:“顾姓公子已经来了!” 史湘灵一侧身,往着小二的后面一看,那所谓的顾姓公子根本就不是顾初晨。 “他不是我要找的顾姓公子,你带我走错地方了!”史湘灵坚定地对着小二道。 小二用着同样坚定的话对着史湘灵道:“这位公子,今日店内就只有这位顾姓公子订了包间!” ……………………………………………………………… 今天带家人去水立方了,回来有些晚,更得也晚了,如若明天不去**,应该能更新。 这段时间,亲们就多多理解吧,更新会相对不稳定的。 还有,很多亲觉得小舞有存稿,小舞可以肯定以及坚定的告诉各位亲,小舞真心木有存稿啊,没有存稿的娃儿伤不起,泪奔…… 再附,等不及的亲,可以养肥再来看,还有,小舞保证不弃坑不烂尾!! ------------ 遣送 包间里,只剩下史湘灵与那所谓的顾姓公子。 史湘灵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想看那假扮的顾姓公子,对于这个假扮之人,史湘灵是熟悉的,正因为熟悉,所以她才不愿意与她说话,她想逃离她的视线,可是以着史湘灵的本事,此刻要逃出这包间,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二小姐,请随阿离一起回京城!”阿离对着史湘灵说道,语气是直接的,不管她想不想回,史湘灵都得跟着阿离一起回。 这阿离不自称奴婢,因为她是华贵妃上次给史湘灵配的会武功的丫环,另一位会武功的叫阿笑。 “谢静娅与顾初晨呢?你们将她俩怎么样了?现在她们是不是在阿笑手上?”史湘灵问着她们的去处,见到了阿离,她自然就明白这俩人失踪是与着阿离和阿笑有关。 阿离的脸上没有表情,一惯的麻木,“二小姐,这一次,我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您若是不跟我回府,这后果是什么样,想来您心里比我更清楚。” 一听说是荣国公的命令,史湘灵的心里便不由得一阵冷气,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就怕荣国公。 “你别拿我爹来逼我,不交出谢静娅和顾初晨,你休想我跟你走!”史湘灵鼓起气,坚定地回过去。 阿离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淡淡地回道:“谢小姐和顾小姐,阿笑已经去寻了!找了她们俩,我跟阿笑自然会将她们交到荣国公手上,她们俩胆敢协助你私逃,自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这一次,史湘灵睁大了眼看着她,有些不信地望着阿离的脸,“你说谢静娅与顾初晨不在你们手上?且阿笑已经去寻她们俩了?难道她俩真的把我给抛弃了?” 说到后面,史湘灵难受得有些想哭。 阿离是何其聪明的之人,只从史湘灵的表情中便读懂了大部份东西,她不做解释,只道:“所以,请二小姐别在耽搁时辰了,赶紧随我回府中,求得荣国公的谅解,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见着阿离说得如此的严重,史湘灵的内心更加的恍惚起来,可是恍惚之后,她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不是我父亲派来的,你是华贵妃派来的,对不对?”史湘灵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淡的冷笑,“如果你是我父亲派来的,阿香是绝不会去寻谢静娅与顾初晨的,只有我姑妈,才会死咬着谢静娅不放。” 对于史湘灵这样的反应,倒是让阿离有些小小的吃惊,看来史二小姐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只可惜,她知道这些也没有用处,华贵妃想要谢静娅的命,谁也阻止不了。 “二小姐,您与谢静娅向来是敌对,她的生死,您何须挂牵。”阿离淡着一张脸回道,“更何况,她们二人弃你而去,你更没有必要为了她们而跟华贵妃过不去,让荣国公府的人为你担心,不是吗?” 史湘灵憋着气道,“你胡说,谢静娅跟顾初晨一定不会抛弃我的,她们说了不会的就一定不会的……” 她有些固执且偏激的自我以为着,尽管史湘灵的心里起了疑虑,她的嘴上却一点也不肯服软。 要打击史湘灵,阿离只轻声地回她一句,“二小姐,谢静娅与顾初晨才是真正一伙的,你只不过是自己要求加进去的,你们曾经有着那么大的怨仇,你觉得她们俩就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吗?” “她们是不是抛弃了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比阿离更清楚!” 最后的话,重重的击倒了史湘灵对她们俩仅有的一点希望。 如果她们俩真当她是朋友,为什么一点也不迁就她?如果是朋友,她不能吃辣椒就一定会迁就她不来吃辣椒宴的?如果是朋友,怎么可能连逃走了说都不说一声呢? 史湘灵越是顺着这根线往下想,心里便越是绝望,越是相信谢静娅和顾初晨弃她而去。 此刻的史湘灵,如果换一种方位去想,或许还会对谢静娅与顾初晨有些希望,要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铁的朋友或姐妹,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她可以选择不吃,顾初晨与谢静娅可从来没有逼迫过要她吃辣椒,除了顾初晨那一句气她的话之外,她们俩可谁都没有说过要抛下她,是她自己对着谢静娅与顾初晨有着不安全的信任感,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 如果她对阿离的话有一些怀疑,她就能发现一些破绽,阿香是去寻谢静娅与顾初晨的,以着阿香和阿离两人的武功要对付她们俩,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很明显,她们赶到客栈的时候,谢静娅与顾初晨已经不在客栈了,她完全可以怀疑到谢静娅与顾初晨是不是遇到了别的危险?要不然,以着她俩的品性,是绝不可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抛下她去的。 很显然,史湘灵是对习惯信任的人信任,对习惯怀疑的人怀疑…… 史湘灵从椅子里站起来,坚定地说道:“我要回客栈去!” “行,想来二小姐也需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一下自己,洗一洗您身上的疲倦,然后好好的睡上一晚,阿离一定会好好的照看二小姐的。”说着,阿离也跟着站了起来。 史湘灵没有应她的话,甩了她一记白眼,便走出了包间,阿离快速的跟上史湘灵。 史湘灵躺在浴桶内,冒着热气的水冲得她有些头脑浑乱,在这样浑乱的思绪中,她却非常的明白,这一刻她想着上官子寒,雾气中,他的脸他的笑是那样的明显,千里迢迢的从京城南下到了湖南,眼见着就快要到了广州,距离自己的目标那么近了,她却要被遣送回京城,越想心里便越难平衡,越不平衡便越想逃出阿离的视线,然后逃出去,只身前往广州。 她的脑子里计划着,只身前往广州,这项决定在她的脑子里就如一颗爆炸,她不过是十三岁都未满的人,没个人照应着,但凡出了点事,想让人来救便是件困难的事情,广州那么大又那么陌生,她要上哪去找上官子寒? 这一切的一切都困扰着她,尽管如此,她心里脑子里的目标却是非常清楚的,见不到上官子寒,她的人生便没有意义,她为着他付出这么多,她真的一点都不为之感动吗?她见了他,倒是要问清楚他,他是不是宁愿娶一个一点都不爱他的女人做妻子,也不愿意娶她? 只有得了那答案,付出全部的心血,不给自己的感情留下一丝遗憾,她才有可能死心…… 想到这些,她快速的从浴桶里爬了起来,套上男装,将头发快速的束起…… 不待史湘灵的脚步抬起,门外便传来了阿离的声音,“二小姐,您不要想着从我手下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您若不消停不利于您的情绪稳定!” 听到阿离在门外的声音,史湘灵被打败得怒气冲冲,拉开门便对着阿离道:“本小姐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弄些不辣的膳食来!” “如若二小姐想吃些好的,就得烦请二小姐跟着阿离一块去,不然,阿离只得命小二送一些不辣的膳食过来,因为阿离是一步也不会离开您的。”华贵妃跟荣国公可是下了死命令,史湘灵人在她们在,史湘灵人亡她们亡。 华贵妃还额外的对着她们俩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杀了谢静娅,要同时完成这两件事情,她跟阿笑就得分开行动。 史湘灵没好气的跺了一下脚,要跟这阿璃讲理耍赖都不可能,她只得自己二选一,外出用膳指不定还能找到一丝缝隙逃走,呆在这客栈大眼瞪小眼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出了客栈。 湖南之地,虽不及京城的繁华,但是主干街道却是热闹得很,天气虽然有些冷,但依旧不防碍那些小贩生意的往来。 哪里人多,史湘灵便往那里钻。 阿离的目光盯得紧紧的,一丝不懈的看着史湘灵,在一圈的你追我赶下,史湘灵再一次的败下阵来,只得乖乖的寻了一处酒楼,先喂饱肚子再说。 这一路南下,史湘灵就没有认认真真的吃上一顿好的。 当小二问及她们时,史湘灵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许放辣椒,做出来的菜不许有辣味…… “这……这……”小二很是苦恼一阵,若知道,湖南的膳食,道道菜都是带着辣味的。 “怎么,你们对于这个要求,也有问题不成?”史湘灵冷狠地盯着那小二,不客气地说着。 若是顾初晨在,看着她这样子,肯定会对着小二道,给这位兄弟上两盘白面大馒头或者来碗清汤面就行…… “没……没啥问题,小的会好好的跟着做菜的师傅说说的,但若是真的出来了一点点辣味儿,还请两位爷多理解一点,因为我们湖南之地,就没有啥不辣的菜,要做两位爷要的菜,这锅洗得再干净怕是都带着辣味儿呢。” 不待史湘灵发话,阿离难得语气轻地道:“有劳小二一定要让师傅认真一点,如果做出来的菜,合了我们这小爷的口味,在下还额外有赏。” 说道间,阿离已经将一些碎银子塞在了那小二的手上,那小二接了银子,自然点头应是。 史湘灵只当没有看见,眼睛却有意无意的乱瞥着,她得寻了一机会逃跑才是…… ……………………………………………………………… 昨天的京城真是要热死人啊,从**回来后,小舞累得连电脑都不想开,让老妈给刮了一身痧出来才觉得舒服一些,所以昨天木有更新…… 今天一早爬起来更新了,晚上一定奉上更新,现在工作日更新比周末还要靠谱一点,话说出去玩真的比上班还累啊…… 周一的早上,美好一周的开端,工作生活继续崛起吧:) ------------ 暗陷 谢静娅提起旁边的一桶冷水,对着那被捆绑起来的人泼去。 昏迷后软瘫在地的人在冷水的刺激下,半睁半开,慢慢的张开眼,见到眼前俩位英气的少年,转瞬间便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位少年实为谢静娅与顾初晨,他的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来。 本是他来追杀谢静娅,没成想他成了她的阶下囚。 谢静娅俯视着那地上的人,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不屑,她倒是笑了起来。 “陈晓建,你肯定没有想到,你武功高强却会落在我的手上吧。”谢静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看来你的命够硬,上次那样的毒都没能毒死你,这一次,你想怎么死呢?” “真没想到,谢五小姐居然会是那起子使用奸诈之计的人。”陈晓建上一次想要她性命时,她使了一颗烟雾弹,有着气味便连忙捂住了嘴,谁知被谢静娅趁着这个空档给逃了去,这一次,当谢静娅再次使出那烟雾弹时,他以为又是一次使诈,便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谁知,这一次她来真的了。 谢静娅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带着一丝戏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本小姐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君子,更何况是对你这种小人。” 一听她说自己是小人,陈晓建脸色一沉,提高声音,硬气地说道:“谢静娅,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可是说出的话依旧是软绵无力,听着反倒像是在撒娇示弱,一点男子的硬气都没有,在一旁的顾初晨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堂堂七尺男儿,没想到也有如此妇人一面。”顾初晨若是想讽刺一个人,骂人都不带脏字,“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你用着这样的语调说话,再配上你那风韵十足的桃花眼,真比那妇人还娇三分呢。” 说完后,顾初晨还咯咯的娇笑两声,气得陈晓建那不输女人白皙的肌肤透了几分青紫色。 “你……”话才一出口,陈晓建立马又闭上了,换上的怒瞪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在她们俩看来,没有一丝的杀伤力,只觉得眼前这男人儒雅中透着妖孽。 “静娅,你想怎么对付他?”顾初晨侧过身,问向谢静娅。 谢静娅凝神一会,也有些头痛,“要不然,我们带着他上路?” 顾初晨望了望地上的陈晓建,又望了望谢静娅,有些质疑地道:“你确定要带上他赶路?万一他恢复了武功怎么办?要知道这绳索虽然不容易挣脱,但是也困不得太长时间啊。” 谢静娅却是一笑,“困住他我自然有办法,既然他恨我恨得想杀了我,如此深仇大恨,我也得做些让他咬牙切齿的事情才行。” “你想干嘛?”一听说她要对他做些咬牙切齿的事情,陈晓建一急,话便脱口而出,声音却是带些‘娘’味儿。 谢静娅瞧着他那张如花妖孽的脸,轻笑道:“赏你个‘大美人’享用,怎么样啊?” “这个好,回头到了广州,我让三哥去给他物色几个,从男到女,从少到老,环肥燕瘦,样样给你来一个,保你这辈子都感恩我跟静娅,哈哈……” 顾初晨笑得很是邪恶,“不过啊,在下到广州之前,我觉得咱俩可以让他尝一尝湖南的辣椒,看看他白里透红会是啥样儿。” 陈晓建看着谢静娅那嘴角浮起的笑意,淡淡的在她的脸有晕开,眉眼处透着几分欢颜,清灵柔美的脸因着男装更透了几分英气,这样子的谢静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明明只是一介女子,可是她下手却比男人都狠厉,毫不留情,这样的谢静娅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针对他? 他的脑子里在想着他与她的每一次见面,仔细的回味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顾初晨捉弄一番后,才正色道:“这人为什么要杀你?依着情形看,他暗杀你怕都不只一次两次了吧。” 她的心细和敏锐度,让谢静娅再次刮目相看,对于她与陈晓建的渊源,除了上世的那一段以及隐瞒了顾海源真实身份一事,其他的全部如实的告诉了顾初晨。 顾初晨一听,恍然道:“原来那晚做了替死鬼的人就是他啊,不过他想毁你名声在前,这种人也是活该。” “我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死,居然还学了如此厉害的武功。”谢静娅淡淡地扫了一眼陈晓建,才接着说道:“当初他的尸体是被京兆尹的人抬走的,那么他的武功怕是也与着那伙人有关?” “京兆尹是二皇子的人,想来这陈晓建也是二皇子的人呢。”顾初晨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于这内里的一些弯弯道道,看得出来她都门儿清着。 对此,谢静娅也不质疑,她轻微地蹲下身去,正对着陈晓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步的距离,陈晓建虽然身体软瘫没有一丝力气,但是嗅觉却很灵敏,他能清晰的闻到谢静娅身上散出来的淡淡清香味,闻到那种气味带给他的感官,是异样的。 “陈晓建,其实,你并不想杀我,是吗?”谢静娅眼里的笑,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想什么。 谢静娅想过很多次,如果陈晓建真的要致她于死地,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只需要他想杀死她的心够狠,谢静娅身形闪得再快也闪不过他的刀,她掏武器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的手,所以,谢静娅大胆的猜测,或许陈晓建骨子里并不是要杀死她。 陈晓建却是别过头,此刻,他不想说任何话,甚至不想去面对谢静娅那双透亮得摄人心神的眼睛。 对于他的沉默,谢静娅也不焦躁,倒是饶有兴致地说道:“既然你不想我死,那么,我暂时也不会让你死,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既然他能死而复生,或许是老天有着另外的意思。 上一世,陈晓建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既然她杀了他一次,那也算是两清,那么之后会怎样,就交给老天安排吧。 ………………………………………………………… 有一天,领导对员工说,会有加薪;有一次,领导对员工说,会有升职…… 有一天,小舞对亲们说,会加更;有一次,小舞对亲们,晚上一定回来更新…… 好吧,小舞也‘无耻’的当了一回这样的领导,可是,真心滴……真心滴说……当初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无比认真和态度良好且想实现的…… 很多时候,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小舞日后还是不给亲们有期待的比较好,没有期待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最近,无论是公司还是家里,事情都比较多,所以更新不稳定,这周内都可能还是这样,所以亲们等肥了再来看吧,对不住各位支持小舞的亲了! ------------ 追回 她对着他说话时那种淡然却不输嚣张气焰的神情,落在陈晓建的眼里,心里如同被针隐约刺动一般。 恍惚中,他看到她眼里跳动的频率和笑意,而后,她扬起袖子,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的眼前挥动着,他的眼前就像闪过数也数不清的星星,紧接着,他瘫软的身体更加的不争气,看着眼前的谢静娅与顾初晨更加的晃动和模糊,而后,他的眼睛累得再也餐不开便慢慢的闭上。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顾初晨问道谢静娅。 谢静娅没有多想,回道:“找个地方先将陈晓建藏起来,然后我们去找史湘灵,我们消失这么久,她怕是急坏了,定是以为我们抛弃了她。” 很多时候,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史湘灵,但是她答应过的事情,是绝不会反悔的。 “那叫阿璃的可比叫阿笑的武功还要高呢。”顾初晨懒懒地说道,对她提出的想法却不有任何的异议。 谢静娅问她,“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没?” 顾初晨抿嘴一笑,用手指勾了勾谢静娅,她凑了过去,听到顾初晨的思路后,谢静娅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来。 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哪怕是‘下三滥’的招数,也没有什么不可用的,她们俩个的武功对付几个山贼和武功一般的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面对武功高手,却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更何况,她们俩个并不想浪费太多的精力在这样的争夺中,她们的目标是尽快且安全的赶到广州,打斗难免会有受伤,这可不是她们想要的。 两人骑着马,不一会便知道了史湘灵和阿离的住处。 当顾初晨往着那住处喷烟雾时,见着里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她们俩才围着面巾走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等待她们的正是阿璃,她不仅没有晕,还挂着冷笑看着她俩,仿佛这嘲笑她们的这种‘下三滥’的小技俩,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顾小姐,谢小姐,两位还真是好雅兴啊。”阿璃轻声地说道,带着一丝质疑的目光盯向她俩,“阿笑去哪了?是被你们杀了吗?” 顾初晨却是手一挥,道:“你若想知道阿笑去哪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啊?反正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不告诉我,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开口!”阿璃的话才一落,功夫便已出手,快而凌厉。 顾初晨见她挥来铁掌,闪身一避,紧接着,自己也出了招。 在两人打斗时,谢静娅快速的跑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史湘灵的人影,顿时知道她跟顾初晨上当了。 “初晨,我们快走,这里并没有史湘灵!”谢静娅大叫道。 阿璃却是大笑道:“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顾初晨接她的招,越来越吃力,阿璃的进攻却是一招比一招狠。 谢静娅上前与她一块对付阿璃,同时,她的手握住玉坠,抓紧一个顾初晨接挡的空隙,对着她的胸口部位便出击。 连射两根银针,因着阿璃快速的反应,两根银针虽然打入了阿璃的身体里,却都偏离了方向。 那阿璃深暗此道,快速的将银针周边的血道给封了起来。 谢静娅跟顾初晨也不恋战,快速的撤退,那些银针都是有毒的,两根下去,够阿璃去耗的,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去找史湘灵!”谢静娅一边走一边说道。 顾初晨跟着她的脚步走着,便到了小二的面前,谢静娅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那小二的面前,向他打听史湘灵住的哪间房。 那小二看着那票子,没犹豫多久,便将阿璃订的两间的房号告诉了谢静娅。 果然,史湘灵昏睡在床上,谢静娅用力的摇了几下,且顾初晨将一样气味放在她的鼻子处,好一会史湘灵才睁开眼。 当史湘灵睁开眼,看着谢静娅与顾初晨时,那种刹那间的感动和温暖,瞬间沁入她的心里。 “你们俩个没有走?你们没有抛弃我?”史湘灵又是兴奋又是感动,快速的从床塌上爬了起来,拿着外衣一边披一边说道:“我被阿璃那个老妇给抓住了,跑了两次都被她识破了,也不知道她给我吃了啥,后来就没有反应了,趁着她没有发现我们,赶紧跑!” “还有啊,阿笑去找你们,你们没事定是阿笑没有成功,但若是阿笑跟阿璃连手,咱三个肯定逃不出去,那两个老妇的武功都很高呢,还有,这一次她们除了要抓我回府之外,还奉了华贵妃的命,要杀静娅的,所以我们赶紧逃……” 史湘灵这一次说话又快又急,语气之中,比起之前多了许多的真诚味儿来。 对于这些,谢静娅与顾初晨都很清楚,也没有再多说啥,领着史湘灵便离去了。 三人骑上马,史湘灵才觉得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感觉在梦里。 “你们俩个……为什么返回来救我?”这样的问话,史湘灵问得有些急切却又有些怯意,在她心里,她们返回来救她这种情况,只一闪而过且迅速被她自己给否决了,所以,她们这一举动让她非常的惊讶。 顾初晨在马上欢悦地打趣着她,“史湘灵,你这会是不是特别的感动我们俩?你若是真感动我,那就陪我去吃辣椒宴吧!” 一听到辣椒宴三个字,史湘灵的身体便打擅,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哆着声音回道:“我陪你们去,但是我不吃,行不行啊?” 顾初晨一拍马,大声地笑道:“那可不行呢!我们拼了老命回来救你,你就这样报答我啊,可见完全不当我是姐妹嘛。” 见着顾初晨有些生气,史湘灵这会有些急了,想到她们的此番举动,再一想到辣椒宴,孰轻孰重,心里一过,脸上一种豁出命去的神情,大道:“行吧,吃就吃,反正吃不死!” 谢静娅在一旁倒是笑了,对着史湘灵道,“她逗你玩呢!” 顾初晨虽然爱捉弄人,但是以着史湘灵对辣椒的敏感来看,她定是不可能逼着史湘灵吃的,无非就是吓吓她,谁叫史湘灵以前老是看针对她们俩。 “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是逗我玩吗?”这一刻,史湘灵激动地大叫着,可是一点也不计较别人这是在逗她玩,甚至,她巴不得顾初晨逗她多玩一会。 这一刻,三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谈天说笑,马儿策奔,欢声笑语,这样的日子,将是她们毕生都不可能忘却的记忆。 从湖南奔去广州,三个人比起从京城出发,更多了一些笑声,没事时便拿着陈晓建逗乐。 阿璃没有再追上来,定是体内的毒素困扰着她,陈晓建又被谢静娅她们给囚禁,这两个强劲的敌手被困住,她们南下广州的路便非常的顺畅。 “顾初晨,你知道你三哥在广州哪吗?”史湘灵问着她,虽然三人关系拉近了许多,但史湘灵却依旧喜欢直呼她们的全名。 顾初晨回她,“当然啊,广州有我三哥的分堂,我带你们去那里找他便是,这广州城定是没有人敢动我们的。” 不知怎么的,见着顾初晨那样骄傲且自信的提到她三哥时的表情时,史湘灵的心里涌出一股悲伤,这股悲伤散开后,便很难再收回来。 顾初晨见她这样,以为史湘灵误会她在吹牛,便再一次地说道:“史湘灵,你真不用担心,尽管相信我就好了,我之前可是来过广州的,那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印象却还是很好的。” “我不是不是相信你。”史湘灵解释着,声音有些低落地说着,“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哥哥来,我哥哥他……” 提到史家齐,史湘灵能想到的也是外面的那些传言,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包戏子……在府里,有一次,她还亲眼瞧见她的哥哥搂着一个小小的美男子,那亲热的态度让她又气又愤,她上前去阻止,却只得了她哥哥的几声谩骂。 她笑他不务正亚,他笑她不知羞耻,追着上官子寒满京城跑……兄妹俩个谁也没得一个好名声,谁也别想说谁,那一刻的感觉,史湘灵都快要忘记了,可是此时,那种痛心般的疼却再一次纠着她。 荣国公府表面昌盛,可是里面的勾搭和内里的腐气怕是早已深入骨子里。荣国公府的人除了知道宠她护她,真正教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于没有。 一个家族是否能长盛下去,看的是接业的子女。 同样是国公府出来的子女,顾家给外人虽然透着萧条之气,可是更近一步接触了顾初晨之后,再从顾初晨那里感受到她们兄妹的感情后,她才知道凝聚力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再相观荣国公府,一盘散沙,各有各忙,忙的却都不是什么正经事,荣国公纳的姨娘是一个接一个,荣国公夫人斗完这个要斗那个,荣大少爷自被京城书院开了后,整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在府里包养小戏子…… ------------ 他不在这 一路上,有欢笑有失落,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对目标追求而产生的成就感。 在经历了争执和遇险之后,她们终于抵达了广州城。十二月份的京城,到处飘着雪花,冰冷的天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包裹起来,这个时候的广州城,虽然有些冷,却处处透着温暖,无论是街道还是来的路上,都没有萧条之色,绿色在这个城里处处可见。 她们走到顾初晨所说的分堂会时,出来应接的堂会之人是一位仆人装扮的伙计,在顾初晨报出自己的名号时,那伙计还不相信,直到顾初晨掏出腰牌,那伙计一看,立马躬下身去,大声地道:“阿仁拜见九小姐!” 相认后,叫阿仁的伙计便将她们领了进去。 这所谓的堂会其实就只是一处四进的院子,进了院子后,谢静娅与史湘灵见到的人用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院子里的装修倒是非常的别致,基本上是景多于房屋,虽然很是空旷,却有着各种奇花异草装饰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春天。 顾初晨在一旁对着她俩说道,“回了京城后,我请你们来我们顾府做客,你们一定会喜欢上我们顾府的宅院的。” 看着满院的春天色彩,闻着各种奇异花香,就连顾初晨都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广州城的气候真好,这样的时候院子里还能养活这么多的奇花异草,这若是放在京城,怕只有暖房里能见着这样的一小片景色呢。” 顾府再好再精致,却独输了这一份自然的景色,这淡淡的一种遗憾,不过转瞬间就消失了,这毕竟是老天给的气候,难不成她们顾府还要与天作对不成。 “以后在京城里呆烦了,就来广州玩玩,这可比京城里的萧条看上去养眼多了,这里且不需要穿那么多的衣裳,真好啊!”史湘灵也是一脸的兴奋,全忘了一路奔程的辛劳。 阿仁领着她们进了一间屋子,全木质的结构,这里屋子最特别的一点便是很多大的琉璃窗,且全是落地的琉璃窗,透明的琉璃窗给人一种干净而清爽的感觉,里面的摆设简单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别致。 屋子的摆放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些吃茶的道具,旁边是几个别致的小木墩,屋子里的旁边有几张摇椅,这个倒是跟女院的有些类似,也是平日里顾初晨与谢静娅都喜欢坐的。 进了屋子,这些摆设一点也没有吸引到顾初晨,她只是急切地问阿仁,“我三哥呢?他住在哪个屋子里?” 阿仁回道,“九小姐,主子他现在不在广州城,半个月前便去了西南。” “什么?他去了西南?”顾初晨大惊,继续问道:“他去西南做什么?京城里因着他都要翻天了,他倒好,不呆广州不回京城,又跑去了那等凶险之地,他真的是活腻味了!” 敢这样子说道顾海源的,全京城里怕也只有他这九妹妹了。 “九小姐,主子去西南定是办大事的,您别担心,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去的。”阿仁努力的解释着,脸上的表情倒真没啥担心的,在他看来,只要顾海源能带着几个人出去办事,他的心里便会安定许多。 顾初晨却是脸色一沉,“我三哥若是带着人去西南,定是说明那里凶险得很,依着他的性子,若不是危险,他是不会带人去的。” 阿仁一听,便觉得顾初晨说得极在理了,本不担心的他这会子倒是担心起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忽略了,真是该死,他心里暗恨了一声,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自然得很,喜怒哀乐不放在脸上。 “哪些人跟着他一块去的?”顾初晨细问着,脸上更多了几分焦虑起来。 阿仁望了谢静娅与史湘灵以及那一个已然晕过去的人一眼,接下来的话,他似乎有些顾虑起来,在他这种人眼里,名单可是相当重要的。 谢静娅很是识趣地对着阿仁道:“我们想将这人安置起来,不知道放在哪比较合适?” 阿仁抿笑着道:“出了这屋子,你往左边走,能看到一处屋子,那间暂时是空置的,您可以先将他安置到那里去。” 谢静娅听后,便拉着史湘灵一块,将陈晓建给领了出去,留下顾初晨与阿仁商量着他们的要事。 出了那屋子后,史湘灵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顾三少爷还真是个神秘的人,若不是出了凝香姑娘那档子事情,京城里的人都鲜少知道他,这看样子,怕真是一个低调中的低调之人,也不知道那凝香姑娘的事情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晋国公府的低调作派,更衬得荣国公府的高调。 史湘灵这话还是问得比较圆滑的,若是顾初晨在这里听着她这样问,怕也没啥可生气的,谢静娅细瞄了她几眼,发现史湘灵眉眼之间少了几分嚣张之气,倒是沉静了一些,这一路上,怕也是成长了不少。 顾初晨从小便四处游历,见识和阅历怕是都在她俩之上,谢静娅是重活一世的之人,为人处事很自然就比史湘灵老练许多。 所以,这一次的经历,变化最大的便是史湘灵,在面对谢静娅与顾初晨时,她眼里再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凌厉,说话时就算是嚣张也多了几分亲切打趣的味儿,自那次之后,她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来。 见到史湘灵这样,谢静娅的心里是欣慰的,这一世,因着她的转变,史湘灵的命运也跟着变了。 很多时候,看到史湘灵那嚣张任性的样子,她都会想起前世自己的一些模样。 进了屋子后,将陈晓建往上一丢,没有任何反应的瘫了下去。 这一路过来,谢静娅给他闻了不知道多少次气味了,他的状态就一直是瘫软的。 “要不要弄醒他?将这人一顿严刑烤打,指不定就招了呢!”史湘灵望着晕死在地上的陈晓建道。 谢静娅望着陈晓建的目光有些吊滞,思绪里在打转…… ……………………………………………………………… 今儿个早上状态不好,一个半小时也就写了两千字。 争取今天有两更,只能说争取…… ------------ 再遇子寒 尽管是寒冬,广州城却依旧透着温暖的阳光,早晨的阳光穿透树叶,洒在路上,闪着晶晶点点的波鳞。 “谢静娅,你这是要去哪?”史湘灵从后面追上她的脚步。 今儿个一早醒来,用完早膳,顾初晨因着一些私事便先行离去。谢静娅换了男装便也出了门,史湘灵自然也追了出来。 “去码头看看!”谢静娅答得很是爽利。 史湘灵继续问她,“那里人鱼混杂的,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热闹啊,难道你不想去看看热闹吗?指不定还能找个船夫带我们在码头处游一游呢。”谢静娅轻笑着回她。 史湘灵一抿嘴,道,“要不,你陪我去找上官子寒吧?” 听到她这样一说,谢静娅停下脚步,侧过身仔细的凝视了三分,笑着打趣她,“让我陪你找上官子寒,你不怕他见了我之后,让你吃醋生气?” 谢静娅今儿个穿的是一身墨色的长袍,罩了一套紫色的青衫,白皙的脸配上她的五官,英气十足。史湘灵打量了她一会子,她越看谢静娅,心里越是涌过一丝酸来,她的五官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穿上男装时英气十足,穿上女装时又能多几分灵气和柔媚…… “你不是说不可能跟上官子寒在一起的吗?”史湘灵嘟着一张嘴,一脸阴沉地说道,“反正你说过你不会跟我争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所以,我便相信你,又如何。” 史湘灵嘴上虽然不愿意承认她把谢静娅当朋友,但是心底里已经对她少了几分戒备。 谢静娅的嘴角挂上了笑意,扇子一合,往手掌心一拍,豪气地道:“既然你信我,本少爷自当陪你去找找,不过这码头之地应该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转一转,指不定就能有上官子寒的消息。” 见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史湘灵想质疑却又咽了回去。 询问了一位小哥后,两个人便顺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码头处,停泊的船只很多,到处都是叫卖声,距离码头的一段距离,有许多的大小商行在那里伫立着,有官家的,有大商家的,更多的是一小商小贩的……谢静娅的大南海商行有一处广州的分行也伫立在这里。 “我们去那些商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淘出来给府里姐妹的吧?”谢静娅建议着。 史湘灵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心思也在拨动着。 在逛了几处之后,两人来到了大南海商行,一些泊来品都安静的处放在隔断里,有大串的珍珠项链,有小树高的珊瑚,有好听的音律盒,还有红葡萄酒……各色各样的东西都有,当然,更贵重的东西是收藏在内室的。 小二看着她们俩穿着不凡,很是热情地问道:“两位小爷,看上什么东西了?” 谢静娅打探了一遍商品,看着没有入眼的东西,便对着那小二道:“你们王掌柜呢?叫他出来跟我说话吧!” 直呼掌柜,便知是熟客且是贵客。 那小二自然不敢怠慢,只得赔笑道:“这位小爷,真是不凑巧,我们王掌柜的回乡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要不然,小的给您去叫谢掌柜来吧!” 谢静娅心里一暗,表面却是沉着地应道:“既然王掌柜不在,在下过些日子再来便是。” 那小二有些急切地道:“小爷做生意自然是与我们大南海商行做,这王掌柜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要是耽搁了您的生意岂不是让小爷您受损了,咱们的谢掌柜一点儿也不比王掌柜差呢。” “你不是说王掌柜回乡了吗?那自然便有回来的时候,等你们王掌柜回来了我再来,这一年内我都会呆在广州城,难不成你们王掌柜还能一年不回来?”半是试探地浅笑着。 那小二有些尴尬地笑着,应道:“那是那是!” 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谢静娅便告辞了,领着史湘灵就出了大南海商行。 出了大南海商行后,谢静娅便一直沉默不语。她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这难道是谢安邦跟苏氏的手笔?还是后面有人帮着他们呢?找不着王掌柜和余进,她就会非常的被动。 余进出海应该还没有回来,余进这次出海面对的,怕是凶险多过安全,就算是能安全的抵达广州,怕也会被人盯得死死的,她得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余进。 史湘灵毕竟年纪小,见着那么多的新鲜东西,有些是她在京城里都不曾见的,一路上便很是开心的叽喳着,因着装扮的原因,她买的东西非常的少。 在经过一条街道时,那里围了不少的人,史湘灵对着谢静娅道:“走,过去看看!” 史湘灵才走了两步,突然便停了下来,谢静娅道:“怎么了?” 话才一出口,谢静娅便顺着她那停滞的目光望了过去。 一身白色的长袍,轻摇着扇子,那样的风流的人物不是上官子寒是谁!上官子寒的旁边依偎着一身淡绿色长衫的娇媚女子,厚厚的刘海帘下面是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虽然不是绝色大美人,却绝对是男人所喜爱的一种,因为这样的女人让人有着强烈的保护**。 这广州城倒是开放得很,这女子怕也不是什么良辈,竟然当众跟着男子在大街上如此亲热的搂在一处。 “上官子寒,你个混蛋!”史湘灵低低地咬牙道。 谢静娅见着史湘灵那怒气外张的神情,暗道不好。 果然,史湘灵握着拳头便朝着上官子寒追了去,只要一碰上上官子寒,史湘灵的情绪控制直接降为零下,说暴躁就能暴躁,说温柔就能温柔,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衡量史湘灵的思路。 没有一点武功的史湘灵,在这一刻,却是跑得了奇的快。 “上官子寒,你给我站住!”这一次,史湘灵的声音大了起来。 上官子寒闻声停住了脚步,还有他旁边那位淡绿色长衫的娇媚女子。 当他对上史湘灵时,上官子寒的眼里明显露出的惊讶,再一定睛,后面竟然跟着谢静娅,这一刻,他承认自己零乱了。 “上官子寒,她是谁?”史湘灵完全忘了女子该有的矜持,怒气冲冲便指着那女子问着史湘灵。 上官子寒没有回她,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先问你的,她是谁?她凭什么挽着你!”史湘灵一边说着,一边去将那女拉开。 “爷……她是谁啊……她拉得小翠好痛啊……”那绿衫女子名唤小翠。 她巴眨着一双委屈含泪的大眼睛看着上官子寒,在等着他出来给她做主。 “史湘灵,你别胡闹,先放开小翠!”上官子寒对着她轻怒道。 “这种贱女人在街上跟你勾勾搭搭的,你还袒护她?”她气得暴跳雷,在她心里,凡是与上官子寒有染的女人,都是贱人。 史湘灵本就不是什么能忍的人,但凡关于上官子寒的事情,她就更加的火爆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醋先惩治了那‘媚惑’上官子寒的女人再说其他。 谢静娅一见到史湘灵好不容易成熟一点的思想,在遇到上官子寒后,一刻回到解放前。 “爷,这位公子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呢,拉得我真的很痛,爷快救我!”那小翠娇声中带着弱气。 谢静娅一听这样的语气,就浑身不舒坦,这样的女人就是那后宅里修练得最浅的小妾。 “你装什么装,我都没使劲,你就痛,有什么好痛的!”史湘灵对着那小翠眼神一狠,转而又对向上官子寒,质问他,“你看你,每次的女人都是这个调调,装这装那的,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意思,你就不能换一个有点水平的?” 史湘灵一番话,倒是让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谢静娅停了下来。 “爷我就喜欢这样的!”上官子寒一句话将史湘灵所有的话便堵了回去。 “上官子寒,我不许你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不许你跟她在一起!”史湘灵固执起来。 那小翠却是一声冷笑,不阴不阳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爷喜欢的是我这样的娇滴滴的女子,像你这种小生,别仗着自己长得阴柔就以为爷会喜欢,我们爷可没那种性好呢。” 那小翠的话才说完,史湘灵的巴掌就盖了过去,红通通的呈现在小翠那娇嫩的脸蛋上。 谢静娅眼睛微闭,这史湘灵吃醋的本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了,凭着她这样,她怕是追上官子寒一辈子也追不上去啊,她这样的性子,也难怪上一辈子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算什么货色,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张牙舞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史湘灵骂人跟她性格一样,直来直去不会转弯。 那小翠捂着脸,哭道:“爷,她欺负我!” 史湘灵刚烈的性子,怎么受得女人在她面前装得跟个委屈的泪人儿似的,更何况还有上官子寒在面前。 谢静娅站在一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怕史湘灵一个冲动,又做出一些举动来,这样一来,广州城明白的头条一定是她了。 ………………………………………………………… 最近更新不稳定,建议亲们等七十万字的时候再来看哈!! ------------ 危险 那热闹之处,杂耍的人从嘴里喷出火来,冲得很高很高。 那些围观的百姓,大叫着好,再来一个! 谢静娅一个跨步,走向上官子寒和那小翠的面前去,她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左侧后面的人群中大声地惊叫,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便一双大手一拉,她整个人就拽向了他的怀中。 她正欲抬头,上官子寒一个转身,将背部留给那袭击谢静娅的人。 一切是那样的快,快到谢静娅都只见到一个闪身,史湘灵冲了上去。 “湘灵,不要……”谢静娅惊慌地大叫着。 那刺客的剑见着她面前的人突然换成了史湘灵,也是一惊,想要收回剑却来不得,只得一偏,远离她的要害,但是剑,终究还是刺了进去,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衫。 “啊……”史湘灵一阵轻呼,而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上官子寒显然没有想到史湘灵会为他来挡这一剑,当他听到谢静娅的惊呼时,他想转身推开她时,已经来不及,当剑直刺她的胸口,鲜血喷洒出来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一般,这样的意外令他失了神。 “主子,小心!”一旁的小翠顾不得扮演身份,从她的腰身处抽出一把软剑,便与着刺客决斗。 同一时间,从那热闹之处又杀来几名刺客,好在这一次,谢静娅有了准备,上官子寒也很快恢复了神气,三个人便投入了战斗中。 谢静娅一个回身抽出来,对着上官子寒大叫,“你还不带着史湘灵去看大夫,快走啊!” 上官子寒见到血泊中的史湘灵,再一见到处在危险中的谢静娅,硬是难以下决定。 “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们若是走了,你根本就斗不过来!”救了史湘灵,谢静娅指不定就死了,如果再拖上一下子,史湘灵可能不会死,谢静娅也不会死,这一刻,上官子寒只能乐观的安慰自己。 谢静娅却是被他气得够呛,怒狠地说道:“你有没有脑子,要是史湘灵没了,你跟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她是救你而死的,你快点给我走!” “那你呢?你死了,我怎么办?”上官子寒脸色一白。 躺在地上的史湘灵,微睁着眼睛看向这一幕,听着上官子寒那句,“你死了,我怎么办?”,她的心彻底的碎了,她突然间就觉得好累好累,她所追求的东西,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将她放在心里,哪怕是一个小角落都不曾。 谢静娅被上官子寒逼急了,威胁地对着他道:“我不会死的,你要再不带着史湘灵走,我现在就撞上去让那些人杀了我!” 看着谢静娅眼里的坚决,还有晕死过去的史湘灵,上官子寒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抱起地上的史湘灵,对着小翠大声道:“保护好谢姑娘,她若是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小翠接到过上官子寒不少的任务,但是像这一次的狠话,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心里也明白,这谢姑娘在上官子寒心中的地位。 上官子寒抱着史湘灵一走,原本对付上官子寒的两人立马转过来对付谢静娅,这样一来,谢静娅明显的处于下风,他们的出招,招招狠厉,直逼要害,好在谢静娅身形灵巧反应快,接连地躲过了他们的出招。但是她一直处于守的状态,只需再来几个这样的回合,她怕是必死无疑。 小翠的功夫比谢静娅预想的要强上很多,在杀了那边的两个人之后,立马过来替谢静娅分走了危险。 “谢姑娘,我掩护你,你先撤!”小翠一反才见时的‘妾室’神态,凌厉的对抗着刺客。 谢静娅本能地回过去,“不行,要退咱俩一块退。” 牺牲他人的性命成全自己,谢静娅可不想就这样轻易的就放弃小翠的性命。 “主子有令,就请谢姑娘成全我吧!”小翠一边挥舞剑,一边大声地说道。 谢静娅知道她是一番好意,脚步却没有离开。另一点,她心里非常明白,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的。 眼前的这四人,明显武功要好过那死掉的两个人,特别是对着小翠的那两人,两人的功夫加起来怕是在小翠之上,对手出动这样的高手,是绝不想谢静娅活着。 一个来不及闪躲,对手的剑划过了谢静娅的手臂,握在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刺客眼睛一丝冷笑,乘机直逼,剑对着谢静娅的胸口刺去,这剑要是刺下去,谢静娅必死无疑。 当谢静娅直面这样的死亡危险,她竟然出奇的冷静,甚至连思考都忘了有。 “当!”的一声响,有人替她挡开了剑。 他一身青衫,挥出的剑潇洒而致命,拉着谢静娅的身体,他的招数都是那样的漂亮。 不消一会功夫,那些刺客三三两两的逃了去。 刺客一走,六皇子便关心地望向谢静娅,“你受伤了,得赶紧包扎。” 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六皇子撕下自己衣襟的一片,就给谢静娅受伤的手臂简单的包扎,止住不断往外冒的鲜血。 “谢谢你!”谢静娅轻声地道谢,并没有去凝视六皇子那关切的目光。 小翠也紧张地跟了过来,关切地寻问她。 谢静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危险,转而问道:“我们去找你家主子吧,得去看看史湘灵有没有危险。” 此刻,她最关心的莫过于史湘灵的生死,这个傻傻的姑娘,为了上官子寒,连命都豁得出去,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没多少功夫,在一家医馆内,她们便找到了上官子寒和史湘灵。 经过伤口包扎和处理的史湘灵,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还处在昏睡中未醒。 见到六皇子,上官子寒明显的很意外。 上官子寒并未行君臣之礼,而是平常的抱拳一礼,问道:“六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六皇子嘴角一笑,对于上官子寒的此礼他很是欢欣,“京城里乱得很,来广州躲躲风头了。” “哦?不知怎么个乱法?”上官子寒意味一笑。 六皇子却是一摇头,苦笑道,“此乃个人私事,说不上台来。” 他不愿意说,上官子寒自然不会勉强,涉及到上官子寒的私事,怕是与着他的亲事有关呢。 上官子寒悄悄的打量了他两上,儒雅的气质中透着贵气的英俊,再看向他望着谢静娅那握仿似期待的目光……上官子寒好似明白了一些东西,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味儿。 谢静娅站出身来,对着他们道,“我想带史湘灵走!” “去哪?”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谢静娅只淡淡地回一句,“去客栈!” 在没有经过顾初晨的同意,谢静娅自然不会将顾初晨的所在之地暴露,那是顾海源在广州的分堂,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能公布于人的秘密,在没有当事人的同意之下,她不可能冒然的将其他人带进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去客栈。 “不行!”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 他们相互望了对方两眼,想要再说却欲言又止。 “我不会有事的。”谢静娅回绝了他俩的好意。 上官子寒只得道,“史姑娘受伤较重,不宜大动,在下所住之处离这里不过几步之路,还是先去我那里休养吧。” 如果有着上官子寒照顾,说不定二人会有一些进展,谢静娅犹豫了一会便回道:“那行,史湘灵就麻烦你照顾了,明日我再来看她。” 见着谢静娅要走,上官子寒一急,“难道你不想等着看她醒过来吗?” 六皇子也在一旁边说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还不知道,万一你出去再遇着那些人,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安心呢?” 小翠上前一笑,道,“谢姑娘,您就先在我们主子的院内住下吧,奴婢会给您安排好一切的,待情况稳定了,再出去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可以躲避危险,二来又能看着史姑娘醒来,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呢。” 她若是执意要走,怕也是会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处。小翠说的也在理,谢静娅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没一会,一行人便来到了上官子寒在广州的住所,这所宅子比起顾海源的那所,大小相差不远,只是在装饰上有些区别,顾海源的宅子处处透着简单的新奇,上官子寒的宅子更多的是透着大富人家里的格局。 广州真是个好地方,处处都是绿色,处处都充满了生机。 再过不了一月,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京城里定是漫天雪飘,梅香四溢,如果现在谢静娅的出走在谢府还没有穿帮,那用不了几日,谢府的人定是会知道她已经不在京城,只消一查就知道她来了广州,不知道谢府知道了此举后会怎么发动。 想到苏氏那张擅于算计的阴险嘴脸,她的胃里竟然一阵难受,恨不得呕吐。 对于谢府的动向,她很想知道,想来六皇子定是知道一些京城里的最新消息,她的目光不由得便看向了六皇子,而他也正好向她投来目光…… ------------ 所谓许诺 京城内,大雪纷飞,梅香四溢,今年的赏梅宴是长公主举办的,京城里的权贵夫人都有幸参加了长公主的宴席。 宴会上,各位权贵夫人自然有了热闹的议题,无非是关于京城女院有着姑娘不守院规,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不守妇德之事还是别的事情。 晋国公顾家对于外面传言顾初晨“逃离”京城女院一事,不透露任何信息,所以外面的人就算知道顾初晨目前人不在京城女院,也不能完全笃定顾初晨人就没在晋国公府。对于晋国公府的事情,向来都是门风严谨,里面不透出风声,外面的人几乎很难收集到消息。 对于史湘灵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京城女院,荣国公夫人一早便表了意,说自家女儿最近身体抱恙,一直在家休养。 晋国公府的事情,一般人也不敢随意的乱说,所以剩下的一人,便成了众夫人议论最多的对象。 王丞相退位,谢静娅最大的后台基本上只剩下一个壳,不在其位难谋其职,就算王丞相的学子遍布天下,没有了这个位置傍身,风光早就退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安邦找京城女院要人,说自己女儿是在京城女院离去的,自然让女院负全责且给一个交待。 在这一方面,京城女院只道谢静娅是按流程离开的,对于其他方面,都不予以回应。 这件事情一闹出来,没几日便在京城里传开,这种事情一传开,引出的全是负面的消息,谢府这边又处于暂不压制的态度,疯传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多…… 就像今日里,众位勋贵太太们,依旧是把谢静娅当笑资来谈论着,好好的京城双姝名号,也被那些口舌之人传得不堪一听。 这一日,许久都没有露面的谢静嫣,坐上马车,去了胡同那处的小院子。 现如今的谢静嫣,虽然依旧貌美如花,也无论她如何的掩饰自己走路的形态,也免不了她跛足的事实,谢静嫣每走一步路,就要恨上谢静娅一分。 经历了这一串串的事情之后,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谢安邦如今将她当作一颗取代谢静娅的有用棋子,另外,她还是谢安邦与二皇子之间的一颗钮扣。 谢静嫣熟练的走了进去,里面的男人已经到了。 谢静嫣站在他的面前,亭亭玉立,如一朵妖艳的白莲花,二皇子轻呼了几口气,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谢静嫣的美,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上的。 当他的眼光从上往下扫,停在她的脚下方时,不由得轻叹一声,原本十足美妍的她,如今却多了一道残缺。 二皇子那轻微的叹息,谢静嫣何尝不知。 “是不是恨你五妹妹?”二皇子悄声一问。 谢静嫣眼里透着仇恨的目光,咬着牙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恨!” “既然你恨她,只要你听本皇子的话,日后定让你报这一仇,她毁了你一只脚,日后我便让你毁她双足,怎么样?” “双足不够!”谢静嫣闪着凌厉的目光,阴冷地说着,“她不仅毁了我一只脚,还毁了我的名声,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十倍的讨回来!” “你想要的这些,现在正朝着你的目标一步一步的在前进,不是吗?”二皇子邪恶一笑,伸手将她一拉,便将谢静嫣揽在了他的怀里,细语道:“现如今,谢静娅的名声可不怎么好,私自出逃有无数种想像,添把火就能让那些人往坏处想去,更何况,本皇子现在并没有让她活着的打算。” “你是想杀了她?”谢静嫣一惊,问道。 二皇子却是冷声一笑,问道:“难道你不想她死?” “就这样让她死去,总觉得太便宜了她。”谢静嫣只想到自己受的伤害,一点也不去想自己带给静娅的伤害。 二皇子阴冷的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让她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然后再除了她。”谢静嫣如花的脸,却透着阴冷之气。 二皇子顺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望着那张粉嫩的小樱唇,若有失笑地说道:“既然你想如此,那便先向天下人公布她已死的消息,让你顺利的当上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当然,期间本皇子会命人毁了她的容,令谁见了都认不出她是谢府五小姐,然后再将她拎到你的面前,到时候你是想截了她的双足还是送去最末等妓院供最下等的男人使用,都凭你的发落。” 紧接着,他又带了一丝宠爱的口吻对她道:“这样,可好?” 这样肆意的宠爱,听在谢静嫣的心里,别有一番喜悦在心头。 在她看来,这天底下的权力,目前除了当今皇上能比得过二皇子之外,再无其他人,并且,在不久的将来,那坐上宝座的人自然就是眼前的男人,到时候,只要二皇子一发话,这天下谢静娅无处可藏。 “当真?”她问这话时,带着调皮的笑意,脸上的阴云淡去了几分。 二皇子却毫不吝啬的笑道:“只要能博得你的一笑,在我这什么要求都是真的。” 听在谢静嫣的耳朵里,这一切自然是欣喜不已,心不自禁,连身体都不自禁的兴奋起来。 他的鼻子在她的香肩处拨弄着,搔得她心痒难耐,忍不住的发出低低的呤声,如一剂兴奋药注入二皇子的身体里。 谢静嫣的身体总让二皇子充满了难以控制的兴奋,她的美貌,她光滑的肌肤,还有肌肤里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每一样都让他抑制不住想有要她的冲动。 他的撩拨也总是恰到好处,将谢静嫣身体的每一个兴奋点都挑了起来,没一会,两个人便激动的吻在了一起,四处唇紧紧的缠绕在一处,两个转身,二人便转到了床塌之处,尽情的融合着彼此的身体,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距离胡同另一处不远的地方,赵文宣问着身边的随从,“你确定你刚才看到了谢府三小姐?” ……………………………………………………………………………… 八月,真是动荡的一个月,好事坏事都很多…… 好事便是小舞经历了升职加薪,这意味着更忙,每天有更多的会议…… 坏事便是小舞的家人来了北京,有水土不服的,所以上周末跑了医院,今天晚上回来,刚码了一会字,家姐突然在浴室里摔了一跤,刚从医院回来,好在没啥大碍…… 总之,八月真是让我欢喜让我忧。 对于最近的不稳定更新,能接受的亲,小舞表示非常的感谢,不能接受的就点上面的x吧,保持中立的可以等一段日子再来看! ------------ 准备行动 深夜,谢府内一片寂静,纷纷扬扬飘了一天的大雪,在夜里倒是停了下来,树梢上到处挂满了白雪,倒让这样的夜晚变得明亮了些许。 一道黑影熟练的穿过谢府的内院,在谢静嫣的院子处停了下来。 很快,谢静娅的屋子里有了轻微的说话声。 “文宣,你怎么来了?”谢静嫣此刻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赵文宣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也不回她的话,好似要在那张美艳的脸上将她看个透彻。 谢静嫣被她看得有些心慌,不由得伸出手,轻握着他的胳膊,道:“文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沉默一会,赵文宣才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出门了?” 谢静嫣一听,心跳迅速加快,好在屋子里没有点灯,谢静嫣一闪而过的心慌神情并没有被赵文宣抓住。 “是啊,我今天出了门,有什么不可以的吗?”谢静嫣脸上的笑容很是妩媚,眼睛里也透着诚恳,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不对。 赵文宣追问她,“这大雪的天气,你出门做什么?” 谢静嫣并不确定赵文宣想问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她只得继续走一步看一步,“去去看了一位千金圣手,只可惜没遇着她,所以从胡同出来后就去街上买了些东西回来了。” 谢静嫣很是聪明,并没有掩去二皇子所在的那条胡同。 “真的就这么简单?”赵文宣带着一丝疑虑反问她。 当然,赵文宣也不能确定谢静嫣到底去了哪?是不是见了她嘴里所说的千金圣手。 他的问话才一起,谢静嫣那双大眼便已眨出泪花来,不可置信的望着赵文宣,“文宣,你不信我?你怀疑我?我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因为你,我没了清白;因为你,我被世人嘲笑不守闺矩;因为你,我还……还……没了一个孩子,甚至连身体都受了伤害,正因为这样,我才去找千金圣手帮我再检查一番身体状况,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忍了,我不怨你也不怪你甚至更爱你,可是你呢?你居然跟踪我还怀疑我,你……你……” 说到这里,谢静嫣已经泣不成声,削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甚是惹人怜爱。 赵文宣一见此况,心立马就软了下来,连忙安慰道:“嫣儿……你别难受,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并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不能拥有你!” “我已经什么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怕那也是我怕,如若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能指望谁?”谢静嫣突然抬起头,对着他正色道:“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那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成全你的,我不会那样没脸没皮的让你不好做人。” “嫣儿,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全天下的人都在笑你那又怎样,可是我却是最明白你的人,最懂得你为我付出的,相信我,我只是脑子烧得有些晕了而已,所以才会说了那些胡话,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我讨厌你……我才不要原谅你!”谢静嫣背过身去,继续抽泣着。 “嫣儿,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乱怀疑你,我一定会相信你!”赵文宣从后面圈住她的身体,紧紧的抱着。 “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应该再怀疑你的。嫣儿,你惩罚我吧!” 在他一遍一遍的求着谢静嫣时,谢静嫣才破涕为笑的转过来,用手轻锤着他的胸口,娇娇弱弱地说道:“你坏死了,你坏死了……” “嗯,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把你惹哭了,是我坏,都是我的错……”赵文宣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赵文宣的女人!”对于这样一位美娇娘抱在怀里,赵文宣心里再一次的律动起来。 她的美吸引着他,她的身体更是一种魔力,让他着魔和疯狂。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闻着闻着,便体内难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静嫣呢喃的责备了几句后,两人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 在经过二皇子和赵文宣一段时间的同时调教,谢静嫣身材发育得更为成熟,对那事的技巧也更为熟练起来,每一次,她都能将二皇子与赵文宣伺候得非常舒坦。 赵文宣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和身体的满足后才从谢府离去,外面寒冷的风声也减少不了他这颗偷情的心,连着几晚,她都偷偷的潜进谢府,与着谢静嫣缠绵缱绻。 在赵文宣试探了她一次后,谢静嫣立马就让自己的父亲给二皇子递了话,二皇子得了话后,在他购置的院落旁边住了一位“千金圣手”。 谢安邦的书房内,谢静嫣站在他的一侧,将二皇子让转达的话都如实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二皇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嫁进宁国公府?”谢安邦问道。 过了这一年,她的虚岁就是十三了,女子十三岁成亲也多的事。 “只说年后会传出五妹妹死在广州城的消息,而后会让我替代五妹妹成为世子夫人,至于什么时候成亲,二皇子还没有说。”对于这一点,谢静嫣倒也不急,既然她迟早都是世子夫人,晚些时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安邦却是眉毛拧成一股绳,并没有回话。 “父亲,二皇子还说,只要您忠于他,有朝一日,内阁首辅大人的位置就会是您的。”谢静嫣说着这话时,偷偷的用眼角细瞄着谢安邦,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情绪来。 谢安邦听了这话,自然知道这二皇子要传达的是什么信息…… 差不多的时辰,宁国公也在府内接到了二皇子的口讯,对于谢静娅是不是真死并不重要的,他们现在要的是速战速绝,有些事情,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行。 宁国公心里作何想,想来二皇子心里也非常的清楚,堂堂宁国公府的世子爷娶一个破身的女人做正式,放在任何家族里的继承人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公卿之家。 因此,二皇子很是体贴这一点,谢静娅死后,谢府三小姐和七小姐都将嫁给赵文宣…… ………………………………………………………………………………………… 更新不稳定中,请亲们先看别的书…… ------------ 自我折磨 这些时日,广州城里的天气很是阴霾,细雨靡靡,总是断断续续的进行着。 距离史湘灵从危险边缘醒来已经一个月了,距离新年也不过半月时间。 此时的史湘灵,一袭白色的长衫,袖口上绣着几朵荷叶,外面罩着一件荷绿色的披肩,脸上没有一点妆容,白皙的肌肤透着一丝病态的惨白,深密的长发任它散在脑后,望着窗外那淅沥的雨有些入神。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对上官子寒的执着,无可否认的是,就算是她知道上官子寒对谢静娅的爱就像是她的翻版,她也无法欺骗自己依旧爱着上官子寒的事实。 她总自己,上官子寒哪里好?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问后,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尽管他哪都不好,可她就是爱他。 这些时日,她的心就跟这广州城的阴雨一样,压抑而沉闷,伤感而无奈,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桌上的茶总是凉了再换热的,然后继续凉,跟她的心一样。 上官子寒从另一外室提了一个食盒向史湘灵住的院子走来,侍俸的丫环告诉他,史湘灵每日里所食的东西少得可怜,无论怎么劝都吃不了多少。 对此,上官子寒只得将丫环的食盒接过来,亲自给史湘灵送过去,他相信,不管怎样,他送的食物她总会多吃几口。事实却是令她意外的,他送的食物她确实会多吃两口,可是所谓的多吃却依旧少得可怜,更令他意外的是,史湘灵自醒来后,性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所说的话比她进的食物更少,与着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她全然不同。 在靠近她居住的院子时,上官子寒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见史湘灵靠在一根柱子上,白衣胜雪,脸色跟她身上的白衣一样没有生气,原本灵动的大眼更加的大了起来,只是空洞得让人心酸。 史湘灵原本圆润的脸庞消瘦了下去,就连下巴都尖了起来,这样的她,让上官子寒看到很是陌生,眼前这个没有生机没有了刁蛮任性的女子,真的还是史湘灵吗? 这种凄美瘦弱的身形一点也不适合她,相比起来,他更喜欢那个有点小肉感,凶起来瞪着一双大眼怒气冲冲的她。 史湘灵看得入神,上官子寒走近了她也不知道。 此刻,她在想,自己要不要迈出脚步去雨里走一趟,或许再发点烧,烧得迷迷糊糊的过个年更好。 她抬起脚,白色的裙衫滑至一旁,露出了她纤细的脚踝。 这个时候,上官子寒才发现史湘灵竟然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这样的天气身体不冻坏才怪。 顾不得男女之防,上官子寒快速的走到了史湘灵的面前,对着她嚷道:“史湘灵,你到底想干嘛?” 被他一惊,史湘灵慢慢的转过身,一双空洞的大眼望着上官子寒依旧风流的面孔,以往的情深和羞涩都很好的隐藏了起来,面对他的只有麻木冰凉的沉默。 以往的史湘灵,只要一见到上官子寒,眼神不是在吃醋他对别的女人多情,便是痴情的渴望着他的回应,何曾现在这般的麻木冰冷。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退后,上官子寒竟有些不适应的退了两步。 对着他的反应,史湘灵无动于衷,眼神空洞的扫过他,继续转向那飘着雨的天空,继续去尝试刚才她未完成的动作。 她的腿再一次伸出去,在半路的时候,再一次被上官子寒截住。 “史湘灵,你到底想干嘛?”上官子寒第一次被史湘灵给激毛,“你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你不是想气死自己,是存心想气死别人!” “那个别人,不包括你!”史湘灵的声音淡得有些冰凉,眼睛也不看他。 “你以为我希望你包括我吗?真是好笑!”从来,在史湘灵的面前,上官子寒就是王者待遇,何尝受过她今日的冷板凳。 史湘灵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只是淡淡地应道:“既然如此,你何须来管我!” 她这样的一问,倒是把上官子寒给问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应她才好。 史湘灵也不期待他的回应,趁着他未回过神,自顾的抬起脚进了雨中,任雨滴滴在她的发梢上衣裳上…… 脚底心传来刺骨的冰凉,麻木的她也打了两个冷擅。 上官子寒见着史湘灵这样,大叫道:“史湘灵,你疯了!你正常的时候是个极端,你不正常的时候还是个极端!” “是啊,我本来就是个极端!”史湘灵却是笑了起来,仰天迎上雨滴,自顾地享受着。 她何尝不是想自己早点醒悟过来,可是她却是无可救药的病了。 对于现在的史湘灵,上官子寒是各种不适应,一向口角厉害的他此刻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史湘灵却是在雨中连着转了几个圈,可是才转到第五个圈,她就觉得天晕地眩,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摔倒在了雨中。 上官子寒见着她倒在雨中,扔下食盒便走了过去,大叫着:“史湘灵……” 当上官子寒的手碰到她的身体时,史湘灵却是猛的松开手,大声道:“放开我!不用你管!” “你这样明显是身体营养不良,你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进多少食物,你还要这样折腾自己,是非得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才是,是吧!”上官子寒怒气地冲着她嚷嚷。 “我就喜欢这样,不行吗?”史湘灵却是望着他笑道。 “既然你想死,为什么不痛快一点去死!”上官子寒快速地应回去。 史湘灵却是麻木地回应道:“我就是想这样慢慢的死掉,因为我开心,难道我选择什么样的死法,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你……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气死我了。”上官子寒真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 “如果你觉得气,路就在那里,你走便是。”史湘灵一脸的不在乎,一脸的超脱淡然。 上官子寒猛的站起身来,对着她吼道:“史湘灵,你厉害,你牛!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你死了也怪不得,哼!” 话一说完,上官子寒转身便走。 这一次,史湘灵不仅没有追上来,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走出一段距离后,当上官子寒气愤的转头时,史湘灵依旧蹲坐在雨中。 这一次,上官子寒没有一丝犹豫便折了回去,速度快,在史湘灵的背后出手更快,一掌下去,史湘灵立马倒在了雨中…… …………………………………………………………………… 小舞上来冒个泡,证明还活着。 亲们都淡定些吧,更新依旧不靠谱中,亲们先看看别的小说吧! ------------ 强势归来 三年后,京城,谢府的大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从里面走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略显福气的圆脸,着藏青色的裙褂,梳了个妇人的头。 她对着马车内的人低声道:“小姐,我们到了!” “嗯!”马车内传来低声的应答,紧接着,从里面露出一张白皙且清冷的脸来,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 当她再一次站在谢府的大门前,那看门的小厮见着那漂亮得有些逼人的脸,有些哆嗦地道:“五……五小姐……” 另一个小斯看着面生,许是之前没有见过谢静娅,对着那小厮道:“你惊讶什么劲啊,五小姐三年前就去世了,这怎么可能会是五小姐啊!” 谢静娅看着小厮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呢,呆一会,苏雪莲母女见着自己会是怎样的一翻表情呢? 谢静娅拿出谢府的对牌,不管他信不信眼前这女子是不是谢府五小姐谢静娅,小厮都为她开了门,另一人则快速的去通报了谢府当家主母苏雪莲。 那婆子向苏雪莲通报时,苏雪莲握着的茶杯一个不稳便摔落在了地上,不确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五小姐回府了?” “是啊,老奴亲眼见着的,虽说三年不见,五小姐变了些样,可是老奴的眼神还是认得的。”那婆子肯定地说道。 “五小姐三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们府上,别以为长着有三分像着五小姐,你们就当她是五小姐。”苏雪莲厉声地说道。 “大太太,可是五小姐……不是的,是那个女人她……拿着谢府的对牌。”那婆子也是个懂眼色的,一看苏氏的脸变了样便知道这事怕是不简单呢,连忙转口道:“老奴现在就差人将她轰出去。” 不等苏氏的人来轰,谢静娅已经淡然地站在了苏氏的面前。 苏氏看着谢静娅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嘴角处就忍不住的抽搐,手指心挠得她心肝儿疼。 当然,在苏氏打量她的同时,谢静娅给了她一记冷淡的眼神。 “三年过去了,以为你怎么也熬瘦了,见了你才发现,谢府的日子过得很顺心嘛,体重依旧不减当年。”谢静娅很不客气的在苏氏的伤口处撒了一把盐。 苏氏一听,一口气血憋在胸口,抬起手便朝着谢静娅的脸上刮去。 只可惜,苏氏虽然有心想教训谢静娅,谢静娅的反应却远远快过她,毫不客气的挥掉她伸过来的手。 苏氏气得满脸扭曲,大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冒充五小姐的贱货拖出去,乱棍打死!” 谢静娅却是冷然一笑,淡淡地道:“三年不见,你的忍性少了,倒是脾气见涨了些,看到我就这么急的想致我于死地,不免也太急了些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吏部尚书府谢家,这里容不得你这个贱民在此嚣张,拖出去乱棍打死你而不涉及你的家人,那是给你恩赐了!”苏氏的脸部有些夸张的在忍着她的怒意。 谢静娅却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苏氏逼近,一字一句地对着她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谢府名正言顺的五小姐谢静娅,我站在你的眼前就是想告诉你,我很遗憾三年没有死成,没能趁了你的心意。” “你……你……”苏氏气得手指抖了起来,大怒道:“你个疯子,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你们都是傻子吗?还不将这人给我拖出去!” 苏氏一边怒一边骂道,只可惜,那些人根本就近不了谢静娅的身,因为半夏跟半香领着人过来迎接谢静娅回府。 “奴婢给五小姐请安,奴婢欢迎五小姐回府!”谢静娅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统统跪在了谢静娅的面前,异口同声地欢迎着谢静娅的归来。 苏氏再一次的被惊住了,很明显,谢静娅回来之前一定跟府里的人串连好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快的站在了这里,还有谢府的对牌…… 这些事情,居然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她,竟然不知,苏氏看向谢静娅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恐慌。 当苏氏领悟过来,此时不除掉谢静娅,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时,趁着谢静娅一转身,苏氏立马给旁边的几个婆子和丫环使眼色,那些婆子丫环得了眼色正准备去拿住谢静娅时,跟着谢静娅回来的妇人,一脚便将其中的一个婆子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婆子痛得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些个人见着谢静娅身边有着如此身手的人,谁也不敢近身。 苏氏低声地吼了一句:“废物!”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谢府上下都知道,三年前死去的谢五小姐回府了,得知这一消息的谢静嫣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那贱人不是死了吗?她怎么还会活着的?”谢静嫣喃喃的自语道,一边跑着一边低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贱人一定死了,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待她到谢静娅的院子时,里面传来了忙碌的声音,还有些丫环娇笑的声音。 她的脚还未跨进谢静娅的院子,守门的小丫环便对着她行礼道:“三小姐,您来了,我马上去通报五小姐!” 谢静嫣却是用力一推,不悦地怒道:“本小姐不需要你去通报。” 那丫环被推到一旁,想再伸手去拦时,谢静嫣却已跑开了,只得赶紧追上去,心里祈祷着半夏姐姐不会因此事而责罚她。 谢静嫣一跨进谢静娅的屋里,就被一抹抢眼的玖红裙衫吸引去了目光,更吸住她目光的还有谢静娅那张越发水灵的脸蛋儿。 在听到这个消息跑过来时,她以为没死的谢静娅就算有命活回京城,定也是一副破落的样子,哪成想,看到的谢静娅居然会是让她如此忌妒的一幕,内心里那压抑的怒火在不断的往上爬升…… ……………………………………………… 断更近两月,终于恢复更新了。 忙于奔波的私事很多,工作的事情更是多,国庆归来时,老大叫去办公室,明确的表示,出不了成绩,年底就得给其他人让位置,以至于好几天食不香寝不眠,最近的状态都非常的差。想过就这样不干了,可是一想到生活的压力,只得夹着尾巴继续奋斗着。小舞最开始的老大被另一高层排挤掉了,现在跟着新上任没多久的老大混着,各种伏低做小都不尽如意,想想大企业真是比这古代大宅院里还苦逼…… 连原本准备今年调养身体明年要个小孩的准备都只能暂时的搁浅,今年下半年必须得出成绩,要不然犯点啥小错就只有给别人让位了,这就是职场啊,上面看着下面盯着…… 所以,小舞想说,之后的更新我尽量每天上来更一章,但是会以工作为主,保住饭腕比较重要。 待日后有机会,小舞真想写一个纯职场的斗争文给大家看看,还是以女性为主的…… 看了各位亲的留言,对催更的表示感谢,知道你们盼着小舞回来更新,再次表示,各位不需要担心,不会弃坑的!! 各位亲,晚安,愿亲们做个美梦!! ------------ 谢静娅的亲事 苏氏看着女儿那会心的笑意,便有些急切地问道:“将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谢静嫣微一侧身,美目向上扬,低声地说道:“娘,想来您应该还记得那户部侍郎,也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乔大人?” 只她这么一说,苏氏便明白自己的女儿想的是什么。 “当然记得,当初你二姐姐差点就给那乔大人做填房,只可惜这桩事一直没成。”对这个乔大人,苏氏还是知道的,那原配可是活活的被那些个妾侍给弄死的,嫡出庶出都没几个省心的,这乔大人又是个贪恋女色的,屋子里的妾死一个就能再收一双。 “原配过世这么多年了,乔大人一直没找着称心的填房,想来我们谢府在门弟上是绝对配得上的,再加之五妹妹颇有几分姿色,那乔大人定是不会拒绝的。”说到谢静娅长着有几分姿色时,谢静嫣还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 苏氏也笑着应道:“一个三年没有消息的退婚女子,能嫁入尚书府做填房,那也算是高攀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那乔府是个什么情况,谢静娅能活着嫁进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一想到乔大人那双色眯眯的眼,她就觉得心里不舒坦,转念一想到这样的人配了谢静娅,瞬时觉得这是一桩绝对的“良配”。 “娘,一会父亲大人下朝,你就赶紧将这事跟父亲大人知会一声,这亲事宜早不宜迟,先定下换了庚贴再说。”谢静嫣再次嘱附道。 苏氏自是应承着,“放心吧,我今天就跟你父亲把这事给定下来,只要你父亲给与乔大人一个小小的暗示,不出三日,那乔大人绝对派人上门求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谢静嫣和苏氏商定好这事之后,两人都充满了兴奋之情。 对于苏氏和谢静嫣商量的这些事情,谢静娅全然不知情,而她此时却在屋子里盘算着帐本,这帐本是她在京城里的一些铺子的收益,现在回了京城,她就想着,什么时候得空了要去看一看是个什么情况。 “小姐,你先用点吃食再休息一会,这才刚回来就看这些帐本,多累啊!”半夏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鸡丝蔬菜面过来。 半夏端的这碗**丝蔬菜面的汤是用老母鸡炖了十个时辰,鸡肉撕成细小的条再加上调料,配上暖房里新种植出来的新鲜蔬菜,面条则是拉成细细的如银丝一般,看着虽只是简单的一碗小面条,暗里却下足了功夫。 闻着这香气四溢的味道,谢静娅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便也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面条还没有入口,谢静娅便问半夏:“刘嫂子安排好了吗?” 这刘嫂子是谢静娅从广州带回来的一位妇人,处事干净利落,甚得谢静娅的心。 “半香已带着刘嫂子去熟悉她的住处和府内的情况了,并且她也用过一些吃食了。”半夏站在一旁说着。 待谢静娅用完吃食后,半夏让下面的小丫头将碗筷收拾下去,她转身拿了一个汤婆子递给谢静娅,轻道:“小姐,现下京城里冷的很,不比广州城,您几年没有在京城住了,小心着凉。” 半夏的体贴,让谢静娅会心一笑。 这些年,半夏在府里应着情况是极为不容易,她也明白。 当年,谢静娅的死一传出来,苏氏就恨不得将她院子里的心腹处理得干干净净,好在谢静娅留了后招,那便是她的外祖母打着思念外孙女儿的名头,将谢静娅极为看重的几个人给留了下来,只让她们负责打扫谢静娅的院子,只要谢静娅的外祖母活着一天,这些人就得为谢静娅打扫院子,就像她还在世一般。 皇上念其原丞相一家,连个后都没有,所以体谅了刘氏的心情,且还格外的口头承诺,让谢府在刘氏活着时,保留谢静娅身边的人和物,虽说这是谢府的家事,可是皇上一句话说了便是说了,谢安邦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那也只得听着。 丞相虽然退了位,只要不是涉及政治官场,皇上对其照顾还是很多的,大凡过年过节的礼,比起有些勋贵之家更重。 谢静娅手握着汤婆子,眼神有些闪烁。 这一会,皇上应该下旨了吧,不知道父亲大人听了这圣旨会做何感想,想来不只整个谢府会惊呆,就连整个京城怕是都要掀起一股子惊涛骇浪来。 望着窗外面的雪花,谢静娅的心很是平静,在广州城的三年,每年冬天都是清冷,飘雨的时候远比飘雪的日子来得多。 “天色快暗下来了,去看看大老爷下朝回府了没?”谢静娅低声地对着半夏吩附道。 “是。”半夏得了令,微一倾身便退出了屋子。 半夏走在路上,平时一些想踩她脸面的丫环,这会见了她,也露出了微微的一笑,有些还凑前跟她亲热的套着近乎。 有主的大丫环跟没有主的大丫环是两种不同的待遇,谢静娅没回府之前,尽管有着刘氏撑腰,但是暗地里,她们这些属于谢静娅的丫环婆子没少受其他院里的丫环婆子们指使和欺负。 现如今,五小姐回府了,其他的丫环婆子虽然不明局势,但是也不敢再去踩着她院子里的人,要知道,五小姐原先的一些事迹还是在府里“广为流传”的。 谢静娅留意着谢安邦的同时,苏氏也在密切的关注之中,无论如何,她是要将谢静娅的亲事给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哪怕是得了被人唾骂的后娘,她也要将谢静娅至于不得翻身的境地。 自下了朝之后,谢安邦的状态一直是游离的,感觉脚都是飘着。 他一直以为谢静娅在三年前就死了,可是今天皇上下了旨,她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之所以不回府是因为京城女院的院长让她在广州城处理一些秘密事务,说是想经提拔谢静娅,因为想要培养她,所以对于她的死也只当是一种锻炼。 这样一来,谢静娅这三年出门在外的坏影响不仅不会影响到她,反而让她成了京城女院的一名执事者,要知道,能当上京城女院的执事,可都是京城里的权贵妇人们,谢静娅无一是里面最年轻的执事。 更让谢安邦心里疙瘩的,还有谢静娅的亲事…… ------------ 妒忌 第二日,不只是谢府,京城的上流勋贵圈,都在传着谢静娅与晋国公世子的亲事。 谢静嫣搬起最后一只茶杯摔了下去,自她得到消息至此,已经摔了四只茶杯,打了两个丫环,要不是苏氏的到来,指不定会做出一些更出格事情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得到这样一门亲事,她一个在外三年杳无音讯的贱女人,居然能嫁进这极为显耀的勋贵之家去!”谢静嫣握着拳头,咬着牙说着。 “你个死妮子,给我收敛一点!”苏氏冷声地劝道。 谢静嫣却是一记冷漠的嘲笑,“收敛?哈哈……我现在是谢府嫡出的三小姐,是她谢静娅的姐姐,明年的五月十九还是宁国公世子的夫人,我凭什么要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我凭什么要忍着她!”谢静娅一腔的怒火,迫不及待的往外涌。 苏氏只沉着一张脸,片刻后,才冷冷地道:“你有本事在这里张牙舞爪生闷气,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那小贱人日后过得不如你的好。” “我现在就去找父亲……”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就想走。 苏氏低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娘亲,就算谢静娅要嫁去的是晋国公,那也抵不过我现在背后有太子还有宁国公府,在我和谢静娅之间,父亲大人一定会选择我的!”谢静嫣就不信,一向以利益为重的父亲会放弃太子这条线。 苏氏拉着谢静嫣的手,冷声地说道:“太子这条线固然重要,可现在毕竟还是皇上的天下,太子只要一天不登基,那就是皇上说了算,现如今,皇上下旨,你父亲是断不会去做一些有损皇上利益的事情,特别是这脸面上的事。” 停顿两秒,苏氏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谢静娅可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由始至终,谢静娅可从未跟你父亲撕破脸,就算是有争吵有不如意,其中的一个原因也只是我。” “依着你父亲的脾性,这桩婚事不仅会同意,还会风风光光的将谢静娅出嫁,如果晋国公府在日后的皇位之争活下来了那是一条光明有助于他的路,如果晋国公府活不下来,那谢静娅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去晋国公府?”一想到这,谢静嫣心里就冒出一股酸味来,浑身不自在。 “我只要一想到那个贱人没死还寻了一门好亲事,我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不掐死我都睡不着觉!”谢静嫣美貌的脸宠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看上去让她多了几分铮狞。 苏氏伸出手,在谢静嫣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才道:“我的傻女儿,真要对付谢静娅,有的是办法,我只所以过问你父亲的意思,只不是想确认你父亲在对待谢静娅这件事情上的一个态度而已。” “现如今,你有了背后的力量,为娘也可以放手去做,凭她一个还未及笈的女子,难不成我们还对付不了。” “娘……”谢静嫣睁着大眼,带着疑惑的看向苏氏,道:“难不成您想……” 说到这,谢静嫣抬出手在脖子处示意一下。 苏氏却是对着谢静嫣的小手一拍,道:“杀她做什么,让她活着受罪岂不是更好!” 听到活着受罪,谢静嫣嘴角一笑,道:“前些个日子,我在太子处听说了一个法子,说是有一种东西沾上了便不能戒掉,且能通过那种东西控制住人心,回头我向太子讨了这个药方,到时候,谢静娅那个小贱人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谢静娅回来了,你得小心些才是,见太子更是小心再小心,她能死而复生且大摇大摆的进了家门,指不定在暗处有我们不知道的耳目,如果这个时候,让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娘俩!”苏氏冷下脸,严肃的警告她。 谢静嫣却是一脸的不屑,“知道又怎样,难不成她还敢跟太子爷对抗不成!” 每次一提起太子,她内心就有一种无人能捍动她地位的虚荣。 “糊涂!”苏氏低吼一句,伸出手想煽女儿一耳光,想了想,又忍了下去。 见着苏氏的动作,谢静嫣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 苏氏只得改为苦口婆心的劝解,“静嫣,你得明白,在男人的心里,权位才是第一,有了权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是做了妨碍他权位的绊脚石,不等别人来杀你,他都会第一个杀了你!” “我不信……”谢静嫣却是一脸信心地说着,“太子是真心喜欢我的,他说他喜欢的美貌,喜欢的聪明,喜欢的小贴心,喜欢……” 看着谢静嫣沉浸在自我虚荣的意识中,苏氏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气,这三年中,没有谢静娅的存在,她越发的过得如鱼得水,完全忘了要怎么去算计人心。 这会子,她再苦口婆心去劝解,谢静嫣都是听不进去的,她这个女儿本就国色天香,又自持貌美无双,对付男人得心应手,哪还会去想女人只不过是男人手中的一个玩物一颗棋子而已,爱情这种东西总是会随着时间随着更多的美人出现而消失。 想当年,她也是那么的相信谢安邦的爱,可如今这般,那一点点的爱也被磨得只剩下算计和利益一体了。 这个道理,谢静嫣既然还无法明白,那就让她这个做娘的先替她扫除点障碍。 谢静娅恨苏氏母女,这点苏氏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在她们母女眼里,那是断不能让谢静娅如愿嫁到晋国公府去的,就算嫁去,那也一定得让晋国公府的人对她非打即骂,过得生不如死。 要达到这种效果,苏氏自是十分明白该怎么弄的,以前对王月儿还留了一点点善心,对谢静娅那是一点都不用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母女俩人各怀着算计谢静娅的招数,只要谢静娅活着的一天,在她们的心里那都是一根必须拨掉的刺。 ------------ 同盟 谢静娅与着谢安邦见面时,场景有些别样的情愫。 一晃三年不见,谢安邦对眼前这个生得婷婷玉立,姿容出众的女儿很是陌生,三年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女儿仿佛变了一个人。 “女儿见过父亲!”谢静娅从容的行礼,周到却透着一丝陌生的异样。 这种异样的陌生,谢安邦能直接地感觉到,让他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 “静娅,你怨恨父亲吗?”谢安邦一脸难言的忧愁,眼里透着对这个女儿的疼惜,“三年前,父亲以为你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才会……却不曾想,原来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父亲都高兴得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 对于父亲,谢静娅一直以为没有多少爱了,可是当他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种对血浓于水的亲情,心里满载的是父亲背叛母亲和自己的痛,才知道痛有多彻,爱就有多深。 “静娅,你不说话,是不是不能原谅父亲?”谢安邦有些小心地试探着。 谢静娅沉默后抬起头,给了谢安邦一记温柔的笑,亲切地道:“在父亲逼着我将交出大南海商行股份时,我怨恨过父亲;在我得知父亲大人得知我死讯立马为我办了丧礼的时候,我怨恨过父亲;在经过了三年磨砺后,我对父亲的怨恨渐渐的少了,不管怎么样的怨恨都改变不了我骨子里流的是父亲的血,而后,无论我是嫁人还是生子,父亲都将是我的最强的后盾。” “父亲,你说是吗?”谢静娅眨着眼问他。 能让谢安邦放下来对付她的不是亲情,而是利益。这一点,谢静娅深知。 果然,谢安邦露出了一种舒心的笑来,抬起手,像小时候一样抚着她的头发,亲切地说着,“我的静娅长大了,无论你嫁人还是生子,父亲都将是你最强的后盾,无论你怨不怨恨父亲,你都是我的宝贝女儿。” 想了想,谢安邦又补充道:“皇上给你赐了一门亲事,是晋国公的世子爷,婚期是明年的十一月十八,这些时日,你就安心的呆在院子里绣你的嫁妆,除了公中给你的嫁妆,另外,你母亲当年的陪嫁,还有后来为你攒的嫁妆,父亲都统统给你陪嫁到晋国公去,到时候父亲还会额外给你送一份大礼。” “晋国公是勋贵世家,女儿能得这样一门亲事,是女儿的福气,父亲又对女儿的陪嫁花心思,想来女儿嫁去晋国公,也定会将日子过得安稳。”谢静娅向着谢安邦道谢。 谢安邦又贴心的说了一些子话,两人才分开。 在谢安邦眼里,现在的谢静娅是自己的同盟,女儿嫁得好便会有利于谢府,在他看来,不论谢静娅怎么个心机深沉,都改变不了两人的血缘,而谢静娅嫁去晋国公府这等高门府弟,没有娘家做后盾那是断然不可行的,所以,谢安邦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些猜测而毁了这桩亲事,不仅不会毁,他还要修好和谢静娅的关系,十几年的父女之情,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从谢安邦的书房出来,走了没多远,迎来七小姐谢静怡和她的贴身丫环兰儿。 谢静怡比谢静娅小半岁,三年前的小女孩如今也蜕变了,与着谢静娅的美貌和气质相比,甚是差了半截,但也出落得娇美可人,身量也高了许多,一对杏眼在夜色中也显得甚是明亮。 “五姐姐,我听说你来找大伯父了,所以便在外面等着,想着怎么也要见上一面。”谢静怡有些激动地说着,眼角却不自主的打量着谢静娅。 在谢府,她一向最得太夫人的喜爱,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女,因此,也养得比较娇贵,打小就爱跟着谢静娅攀比。 “这多年不见,五姐姐倒是越发的标志动人,甚是让妹妹我羡慕呢!”谢静怡很是诚心地夸了两句,虽然心里带了一些酸意。 谢静怡也学会装饰自己的内心想法了,看来,这三年里长大了不少。 “七妹妹也一样呢,不仅长得漂亮了,连身量都标志了许多呢。”谢静娅笑着配合地打趣她。 谢静怡却一脸害羞地娇笑道:“五姐姐惯会取笑我,现在你回来了,我一定要隔三差五的去笑话你,这样我才不算输。” 说完,她嘟起一张小嘴,倒也俏皮可爱。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静娅的回来,又得了这样一门好的亲事,二房的人心思动了起来也不足为怪。 谢静怡与谢静嫣同嫁宁国公府,表面上姐妹同嫁是一桩大好的喜事,骨子里的明争暗斗却不知道会使上许多,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怕是早就斗得你死我活了。 “今儿不早了,要不然我定请七妹妹去我院子里好好的坐一坐,认真地听妹妹想怎么笑话我。”谢静娅半笑着,配上那对小巧的夜明珠耳环,真是美妍致极,看得谢静怡有几分呆住了。 “五姐姐的这幅耳环,配上刚刚姐姐的笑,真是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让妹妹都不知道往哪躲羞的好。”谢静怡夸起谢静娅也不再酸了,现如今,她还指望着借助谢静娅的力量把谢静嫣给斗下来,所以夸奖的时候更是用了好些真心。 谢静娅轻笑了几声,才道:“若是七妹妹喜欢,回头姐姐送你一对。” “真的吗?”谢静怡有些开心地惊道。 谢静娅的屋子里向来好东西多,夜明珠虽然珍贵,但在她那里,指不定也就是个新奇的好玩意而已,能得好东西,她可不管是谁送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谢静娅笑得很是亲切,谢静怡心里想什么,二房打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得很,虽然她对二房的人品一向不屑,但是如今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在对付敌人这一块,她也乐得睁一眼闭一眼。 有了刻意的讨好,又有着曲意的相迎,两姐妹自是聊得有声有色,偶尔还传来谢静怡畅快的笑声。 ------------ 想你了 雪花飘落,空气里散着梅花的香气,谢静娅的院子里透着丝丝光亮。 半夏铺好床后,站在一旁轻语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早点歇下吧!” “嗯,你先退下去吧。”谢静娅摆了摆手回道。 待半夏退出后,谢静娅将书案上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玉坠耳环,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散着幽幽的绿光,这束光仿佛带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些岁月。 她记得,当时她为了找到余进了解大南海商行的情况,中了敌人安排的圈套,紧急之下上了船,结果发现那船只是事先敌人准备好的,待她发现这一点时,船已经进了水,而她一个人飘在大海上根本就不知道方向,那一种绝望的存在感,她至今都无法忘怀,而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那一天的海浪不是很平静,她的身体在海里游了很久,却始终到了不岸边,当她的身体失去了力气,神经也开始模糊,那一刻,她仿佛看到母亲在向她招手,就那样,她失去了意识,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了,谁知道,当她睁开眼时,她躺在一堆干枯的树叶上,旁边生了一堆火,夜色下的这一簇火,不只照亮她的眼睛,更温暖了她的心。 当她发现火边坐着一身墨色长袍的顾海源,她的眼睛根本就回不了神,甚至连呼喊都忘了,只听见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许是他听到了她的呼吸声,他回过头,对上她恍若隔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清敛的笑意,与着火光相得益彰,怦然间的跳跃,谢静娅只觉得自己一阵酸楚,眼角处竟然有些酸涩。 “你醒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与着他平时的冷漠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谢静娅望着他,蕴莨了好久,才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北疆赶到广州时,你正好离开我在广州的院子,当时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我便命人查,然后便发现很多不对的地方。”他的身体向着她的方向挪了娜。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他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就乘了船追你的船,当我看到你的船只时,你正好落进了海里,然后我便救了你,再然后我们就飘到了这个岛上。” 谢静娅望着他,轻问:“你是一个人乘着船来找我的吗?” 他点头,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来不及去召唤人,他满心满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你就不怕万一找不着我,万一遇着个大风大浪,万一……” “没有万一!”顾海源打断她的话,眼神坚定地望向她,道:“我不容许万一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就那样的望着她,那一刻,谢静娅竟然忘了所有的担忧和仇恨,只听见自己心脏快速的跳跃着,这种不顾及自己生命的寻找,是她此生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温暖。 他的手伸向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掌里。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躁,经许是长年使剑握刀的缘故,手掌处有些细微的小茧子,他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小手,露出温暖而又迷人的笑来。 “静娅,我心水于你,今生不变!” 他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一股温泉,缓缓的流过她冰凉的全身,温暖如春。 听着他的话,她就像失忆一般,征在那里,忘却回复,忘却时间…… 而他,却是握紧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相拥。 “为什么?”她轻声地问他,仿佛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在天边一样不真实。 他有一时的恍惚,很快便领悟过来,笑容里满满的全是温柔的爱意,“当我第一次看见你,你穿一身大红的戎装站在雪地里扎马步,雪花落在你长而浓密的睫毛上,就像滴在我的心上一般。而后,你骑着马在雪花中奔跑,张扬而执着的表情让我有一种别样的错觉,马儿受惊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你受伤,而后是满满的心疼;第二次见你,你陷害自己的庶姐,当时我觉得你是个任性且有些小坏的女子,尽管我这样认为你,我却依旧无法让自己去讨厌那样的你;第三次见你,你救了我,并且不顾自己性命之忧及时为我吸取体内的毒素,那时候我便认定了你;之后再相遇,我也明白你在谢家生存的各种不容易,越是深知你,我便越是将你放在我心里。” “我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非你不娶。” 非你不娶,这四个字的意义有多重,谢静娅心里非常的清楚,但凡顾海源说过的话,就没有不实现的,这样的话像一颗炸弹,炸开她内心结的冰湖;这种话,更像是一种安定剂,因为有了他,她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她们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第二次相遇,她陷害庶姐,他“警告”她却并没有拆穿她;第三次见面时,他为她带来了防身救命的玉坠子,只因为她遇刺;而后,他帮她查丑婆的事情;他担心她有着云腾宝藏图,特意在南疆研制了药粉,以防有一天她会受到蛇虫攻击,那一刻,她心里的融化着满满的感动;每一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那一晚,他们就那样相拥到天明,那一晚,她睡得特别的踏实,满天的星星、温暖的焰火和最爱她的男人都陪在她的身边。 她拿起那一对玉坠耳环,放在手掌心,轻轻的抚摸着,这是顾海源送给她的。它的特别之处是顾家祖传之物,这对玉坠耳环跟一个玉镯子是一体的,玉镯子在他的祖母那里,听说这个是要传给未来晋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的。 在从广州回来京城的前一个晚上,顾海源将这对耳坠子送与了她,只待她嫁去晋国公府。 当时拿着耳坠子时还打趣他:“你这是要跟我私定终身吗?” 没想到,他却是轻轻的抚了她额前的几缕头发,笑道:“我已经跟皇上请旨了,待你人一到京城,皇上便会下旨将你赐我为妻,如果你喜欢私定终身这四个字,那你就当是私定终身之物,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必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且是唯一!” 那一刻,谢静娅忍不住落泪,他总是将一切事情想得那么周到,将她心里哪怕是一点点的担忧都摘除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不理由不嫁! ------------ 想你了2 当谢静娅轻抚着那对玉坠子时,琉璃窗外的人影轻轻地敲了一下窗户。 听到有响声,谢静娅本能的抬起头来,望向着琉璃窗,却是空无人影。一种本能的谨慎由心升起,她轻抬脚步,往着琉璃窗靠近…… 当她正想着要不要推开窗户时,一团黑影却从她的身后走来。许是烛光被遮掩了部分的原因,谢静娅反应极快的回头,对上的却是那双温柔得化得开水的幽黑眼眸,待他再走近一步,她便闻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味道,就像是清晨树林的味道;再一细闻,他的身上还夹杂了一些酒味,定是在外面散了酒味才进来的,要不然不至于如此的淡。 “你怎么来了?”没有确定彼此心意的时候,她的心跳也没有像此时这般的慌乱。 顾海源站在她的身侧,低声地问她:“想你了,所以想来……吓吓你!” 吓吓她?这是什么破理由? 看着她那双带些嗔怒的眼睛,他的心如柔软的棉花一般,动作快得如流水,拉过她的手便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这是他最喜欢对她做的事情,当然,那些更进一步的事情,他也是想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抱一抱她,缓解着他对她的相思之情。 “你疯了……这是在谢府,万一有人看见了……”谢静娅低声地嗔怒,轻轻地挣扎着。 顾海源却是不管不顾,她挣扎一分,他就紧一分,还满嘴不悦地怪嗔着:“若是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了。我不管,我就是要抱一会,你就让我抱一会会,好不好?” 在谢静娅的心里,顾海源一直便是冷峻而稳重,像这样孩子气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一“撒娇”,反倒让谢静娅手足无措了。 闻着她头上散发的清香味,他的心里暖暖的。 “阿源,你是不是吃酒了?”她问道。 他的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发丝,低声地回道:“今天跟五城兵马司的几个人应酬了一下,不觉得就吃了些,我在外面散了好长的酒味才进来的,你闻着还有很浓的酒味吗?” 说到这时,他圈住她身体的手不禁轻轻的松了些。 “外面的寒风这么大,又飘着雪,你若是想散酒气,吃些醒酒的菜不就好了,这样吹风也不怕着凉。”谢静娅轻嗔。 顾海源却是欢喜得紧,“我若是着了凉,你会来看我吗?” “你……” 谢静娅却是脸红着,哪有女孩子闯去男人的院子的?虽然她重活一世,很多事情和观念稍有改变,但是这样主动出格的事情,她心里定是难以迈出去的。 “以后不许你晚上在外吹冷风,你若是不依我,我便……”谢静娅一跺脚,脸一红,娇羞地道了一句:“我便不再理你了!” 说话间,她还用力的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顾海源依着她的意思便松了手,待她向前走去几步时,顾海源转身便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静娅,我都听你,你不要不理我!” 他的话,听着那么真诚,却又带着几分打趣,惹得谢静娅想打他舍不得,想骂他又不忍…… “静娅,就让我抱一会,再过一些时日,我便要去南疆,这一去,得好几个月。”等过了这个年,顾海源便要再次起程去南疆,那边的事情不彻底解决掉,他心里便不安,总觉得有一些事情离他非常的近,却是抓不到头绪,这种挠心的感觉,他非常的不喜欢。 谢静娅一听说他又要去南疆,心里不免涌起一些担忧来。 “怎么又要去南疆?是奉的皇上的命吗?”如果可以不去,她真不希望他再去涉险,南疆那种地方凶险很大,蛊惑的东西也很多。 顾海源搂着她的身体又用力了几分,才道:“有消息来源,怕是有皇子跟南疆那边有勾结,皇上不放心别人,所以我得替皇上跑这一趟。” 皇命难违,她定是留不住他的。 甚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他的手紧握住她的,低沉地说着:“你放心,南疆那边我去过数次,又有军机营的高手护着,定能平安归来。” 谢静娅的身体微微的向他靠去,沉默的感受着他此刻的体温。 “没有娶到你,我是不会有事的!”这是他能给她最好的安慰,此生娶不到她,他就算是死都死得不安心,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会是他的妻子,他又怎么舍得死去呢。 谢静娅转过身,面向他。 墨色的长袍,映着他五官如玉般峻美,烛光的映趁下,让他冷峻的美多了几分柔软。 “你答应过我的事,不可以反悔的!” 她望着他,目光如水。 四目相对时,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凝视着,心跳着,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撩拨着他的心,雀跃着他体内的一种冲动。 她嫣红的嘴唇就好像晨间刚展开的花苞上透着的露水,舍不得破坏却更想据为已有。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想要向前迈进一步…… 谢静娅的心怦怦地乱跳,不自禁的侧过脸去,她有些害怕那对视时心里的那份激动,此刻,她的脸霎时嫣红,为她的美更添了一份别样的动人,看着顾海源的眼里,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静娅……”他唤着她的名字,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紧接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些躁动起来。 谢静娅听着他那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唤声,头低得更低。 顾海源默默的用内力轻轻的压制着体内那股别样的躁火,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你在想我,刚刚在窗外,我看着你在看我送你的那对玉坠子!” 他努力的将自己拉回到一个正常的状态,与她谈笑,看她恬静却又带些小嗔怒的画面,这样的谢静娅,与着那张扬跋扈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啊……” 被他戳破了心事,她更是囧了起来,这会,倒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 回归 原本,顾海源只不过是想借此转移自己身体躁热的注意力,谁知道谢静娅这一番囧迫和娇羞的怯意,倒是再次的勾起他好不容易用内力压下去的躁热,恨不得将她紧紧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趁着还有一点理智,顾海源快速的放开谢静娅,再次的用了些内力,将自己的平静下来,此刻,他知道自己再不能呆下去,怕一个不小心会做出些“伤害”她的事情来,尽管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是他不想让她在婚前有任何不好的名声和影响。 “你好生休息,待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顾海源匆匆的瞥了她两眼,便急急的离了去。 望着他急迫离去的身影,谢静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掩去。 这一夜,睡得安稳且没有梦。 第二日醒来时,谢静娅觉得神清气爽,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昨夜的那番情景不自觉的飘入她的脑海。 回到了谢府,生活自也回到了早起请安的日子。 谢太夫人对着她,又是感叹又是疼惜,当着众人的面,将对孙女们满腔的疼爱都放在了谢静娅的身上。这一切,在其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要知道,打小,谢太夫人便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好不容易孙女由死到生,还得了这么一门如意的亲事,不多多补偿疼爱,怎么对得起这三年来谢静娅不在膝下的空虚呢。 这种虚与委蛇,谢静娅当然极力的配合几句,要不然,倒显得她这个孙女冷情冷意了。 难得的是,这一天所有的孙女孙子们都聚在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里。 大少爷谢睿文去年中了举,如今在极为清贵的翰林院里做编修,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官职,但平时多与一学子来往,倒更显得儒雅起来,这倒是让谢静娅大为意外。她记得,上一世的谢睿文并没有中举,而是止步在秀才这一步,没想到这一世倒是年纪轻轻就是中了举。 谢睿文并不是什么大有才华之人,能中举要么就是运气太好,要么就是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京城里也不是没发生过泄题之事。只是,依着谢安邦对二房的态度,要帮着谢睿文做这起大风险之事,这样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的。 如果,谢睿然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中的举,那他是走的谁的路子考上举人的呢? 再看一旁的谢睿然,真是越发的俊美,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美男子,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男人,就连谢静娅都不得不夸赞这庶兄还真是俊美。 谢睿然和谢静嫣这对龙凤胎,都是极为会吸取父母的基因,但凡苏氏与谢安邦所有的优点全吸在自己的身上,两兄妹都当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相,也怪不得他们在上一世能凭着这些脸面活得自我而自在。 谢睿然上一世的聪明才智在京城里传唱了好长时间,小小年纪在孝秀才时便得了个案首,又长得俊美逼人,迷晕京城一众少女的心,中了案首后,又考了举人,至于考取进士,在谢静娅死之前谢睿然并没有考上。 他虽然有着天才般的才智,性格却是暴戾,在女色上,比起谢安邦,直接赶超三个档次不止。上一世只是偶然知道一些,这一世却是耳闻详知。或许是有了谢静娅的刻意安排,谢睿然这一世在女色上的放纵,比上一世发生的时间更早也更大胆一些。 因为上一世有着天才的背负,无论是谢安邦还是苏氏,对他的管教要比这一世严厉很多,谢睿然就算是想犯事,机会也少。 这一世,谢静娅的转变,分去了苏氏大部分精力,增加谢安邦的压力,因此,对着谢睿然的管教自然也就散了一些。 谢睿然考上了秀才,却不再是案首。 “五妹妹能平安的回来,不只是上天的恩赐,更是五妹妹自己的福份。”谢睿文走到谢静娅的面前,对着她笑道:“待后日沐休,大哥带你去京城里转一转,这三年,京城里好些地方变化很大。” 谢静娅笑着将目光望向了谢太夫人,收到她的目光,谢太夫人很是欣慰,笑着打趣:“这样甚好,兄妹间相互友爱,这是难得的,回头我安排好丫环婆子,你们出去转一转,玩一玩!” “谢祖母!”谢静娅笑着应道。 谢静怡娇笑着,嘴巴一扁,佯装生气地对着谢太夫人撒娇:“祖母就知道心疼五姐姐,全然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孙女存在了,孙女的心好难过。” 说完,她还调皮的将手捂在胸口,做出难受的样子。 “就你皮。”谢太夫人却是乐津津,“但凡有点好处,你都不放过,待嫁了人,这脾性得好好的改改。” “那就让孙女在嫁人之前与着五姐姐和大哥哥一块出去玩玩,可好?”她调皮的笑着。 谢太夫人自是应道:“去,你们都去。” 说着,谢太夫人将目光放在了三小姐和四小姐的身上,“你们俩个也一块去走走,让你大哥哥吐点银子出来,好好招待你们几位姐妹。” 谢静嫣与谢静茹自是应承,纷纷感谢了祖母对她们的疼爱。 谢静嫣看谢静娅的目光,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神色。 现如今,谢府适龄的女子,也只剩下四小姐尚未婚配。金姨娘素来是个老实的,谢安邦对这个庶女向来是可有可无,因着长相并不算多出众,四小姐在他那里基本上没有存在感。 听说有几个相配的男子,但至今没有定下来,也不知道谢太夫人到底打的是哪门主意。 谢静娅将目光落在了四小姐的身上,谢静茹只比她长两个月。除了一双眼睛遗传了谢安邦,其他的均与金姨娘一样,虽然谈不上貌美,但也算是清秀可人,但谢府有着谢静嫣这等国色天香大美人,又有着在气质上更胜谢静嫣的谢静娅,次一点说谢静怡,那也算得上是美人这一号人物的。 因此,又加上她是庶女身份,姨娘不得宠爱,这谢静茹的姿色在谢府来说,真的是低到尘埃。 谢静茹对上谢静娅的目光后,又慢慢的低下头,自顾的揉着手中的绣帕,但是谢静娅却见着她内心此刻非常的紧张,这种紧张是见到谢静娅之后。 ------------ 泄密 待谢睿文沐休时,谢府的女眷基本上都出动了,此行所去的地方也由京城内变成了京城郊区的温泉山庄。 温泉山庄在京城西山的半山上,整个温泉山庄共计9栋院子,每个院子至少有房间十间,院子里到处都是花草树木,且每个院子最少有两个隔开的温泉池,这9栋院子还有两栋高档的,一栋顶尖的。 山庄的每一处设计都恰到好处的给外人以保密的外观。 温泉山庄内冬暖夏凉,环境清幽,极适合富贵人家携家眷出行。当然,除了泡温泉之外,距离温泉山庄下面的不远处,就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庙,一般富贵人家烧香拜佛之后,就会在温泉山庄住上一晚或者更多些日子,因此,温泉山庄极受京城以及全国各地富商的青睐,但凡来烧香的就一定会在温泉山庄住上一晚,并且品尝山庄内最具特色的豆腐宴。 因着是寺庙之地,又是灵秀之山,温泉山庄提供的食物都以素食为主,虽然每一道菜的外形都似荤菜,但那是地地道道的豆腐所做,虽然是素,可是每一道菜经过温泉山庄的厨子烧出来之后,倒比那荤菜更鲜美几分。 听说,温泉山庄的建造,花了上百万两银子;也听说,只短短的五年,便回了成本,可见它多受那些权贵人的追捧。 能去温泉山庄住一晚,对于谢府的各女眷来说,都是极其开心的事情。 当然,这次去温泉山庄最终的费用是公中所出,这么大一笔开支,让哪房单独贴补都是件心痛的事情。 听说,冬天去温泉山庄,天上飘着雪花,地上泡着温泉,鼻尖闻到的是梅花的香气……各种关于美好浪漫的形容景象,只要去了温泉山庄便能感受到。按理来说,这温泉山庄的院子,至少得提前两个月才能预定到,更听说,曾有人为了在温泉山庄顶尖的院子里住一晚,提前一年都没有预定到,甚至开出天价也没有求到,后来很多的传闻就更神乎了。 谢静娅的手上握着汤婆子,站在院子处,望着那一树梅花有些入神。 依着谢睿文的人脉,要在温泉山庄预定一个院子是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上不对,距离他说要带自己去京城转转,仅仅两天,在前天晚上,他找到祖母说是朋友在温泉山庄上订了一个院子,因有急事得马上离开京城,所以才转手给他的,谢太夫人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价钱还比预定的优惠近一半,自然乐见其成。 她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能去京城里各权贵追捧的地方住上一晚,那也是极有脸面的事情,因此,第二天一早便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府上同位小姐和少爷,让她们收拾行李,待这消息一出来,谢静怡惊喜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谢静娅在想,谢睿文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或者说这件事情只是他虚构的一个影子?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待到出发这一日,谢府的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和七小姐,以及大少爷和四少爷,外加谢太夫人和二太太,以及丫环婆子众多,共计七辆马车,浩浩荡荡向西山行去,谢太夫人发话让苏氏留在家里主持中馈,气得苏氏恨不得当场翻几个白眼给她,当然,苏氏将所有的姨娘都圈在了谢府,一个也休想跟着去温泉山庄,当家主母享受不到,姨娘们更别想享受。 出行时,谢静怡本想着跟谢静娅做同一辆马车,谁知道被自己母亲叫去了一辆,谢太夫人的马车自然坐着她跟她最爱的大孙大谢睿文,谢静嫣自是跟着自己的胞兄一辆马车,最后,剩下谢静娅与四小姐谢静茹共乘一辆马车。 因要上车,道路不及官道上宽敞,因此选择的马车也是比较小的,不过两个人坐在里面倒很是宽敞,只是苦了那些丫环婆子挤在那三辆马车上。或许那些丫环婆子觉得拥挤也是一种幸福,毕竟,能去到温泉山庄的人是那样的少,指不定她们心里都在窃喜。 想到这里,谢静娅哑然失笑。 “五妹妹,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谢静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道。 这谢静茹性子很是内向,从来都是站在最边上的那一位。 谢静娅给了她一记笑容,轻声地道:“只是想着要去温泉山庄,难免也就心情更好了些。” 听着她的回复,谢静茹不想去深究她到底是不是借口,她们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她们虽为姐妹,可是感情上却是相差甚远,谢静娅的高度,素来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五妹妹说的是呢,能出府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谢静茹笑得很是腼腆,清秀的脸孔透着淡淡的光晕,这么看谢静茹,倒也不失为一道清爽的小素菜。 谢静娅见着谢静茹主动地跟自己说话,便也配合着她,“我还以为四姐姐不像我这般野,只喜欢呆在闺房里绣花,原来你内心里也是渴望出去的呢。” 见她这样打趣自己,谢静茹的脸又悄悄的红了几分,与着二姐姐一样,都是极其害羞的人。 想到二小姐谢静琪,现下应该过得比较充实,听说她订了一门亲,婚期倒比谢静娅还晚了半年。更让她欣慰的是,三少爷谢睿诚考上了秀才,明年准备考举人,三房的日子倒是越发的过得好了起来。 “五妹妹倒是会笑话我呢。”谢静茹轻轻的瞥了她几眼,带着几分羡慕的神情,幽幽地说着,“其实我非常的羡慕五妹妹呢。”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谢静娅随口一说便将话说了出来。 谢静茹神情一暗,转而说道:“五妹妹,在我心里,你就是那种非常勇敢又非常有主见的人,你会骑马,你在京城女院又有着极好的名声和影响力,之后你又走了那么多的地方,无论是心境还是眼界,都是我这个只会呆在闺阁里绣花的人所不能比的,你就像是存在我们这种人梦境里的一个美好化身。” 望着谢静茹说话时那真实的眼神,谢静娅内心一震。 ------------ 泄密2 如若不是谢静茹这么说,她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要知道,京城里传她的坏版本是那样的多,只不过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都被压了下去,负面的东西被人稍稍一改,便成了正面且有影响力,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当然,对于这一切的经历,她都不后悔。 “四姐姐,你也有你的好,刺绣是我这等人比都无法比的,并且,你还有金姨娘的疼爱,不是吗?” 虽然谢静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叫金姨娘为娘,但是金姨娘对她的爱绝对是无私的。 “嗯,人有时候,需要学会知足;有时候,需要学会去博一博,争取自己想要的。”谢静茹说到这里时,眼睛发着亮光,可只是一转肯的光,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藏在背后的黑暗。 这样的庶女,在大家族里,应该多得数不胜数。她们一辈子的命运全操控在别人的手里,出嫁前在主母手上,出嫁后在夫家手上,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其实,上一世,她何尝不也是那样。 谢静娅想找些词来安慰一下她,马车突然一个刹停,她的身子倒是往后倒了去,好在谢静茹出手及时,她的头并没有碰到马车的边缘。 驾车的小厮连忙道歉,说是马车刚不小心经过一个小坑洼之地。 “五妹妹,没伤着吧?”谢静茹关切地问道。 谢静娅摇了摇头,笑着道:“多谢四姐姐,我不碍事。” 片刻后,谢静茹再一次低下头,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绣帕,来回的在手上绞着,嘴唇紧紧地抿着。 谢静娅将这一切默默的看在眼里,并未出声。 在马车又行驶了三里路之后,谢静娅小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谢静茹还保持着她闭着眼轻睡的状态,来回的绞着手帕。 “四姐姐,你要不要睡一觉?”谢静娅没有望向她的帕子,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问她。 谢静茹有些尴尬的回应道:“我不困,一点也不困。” 直觉告诉谢静娅,谢静茹一定有什么事情,只是她不愿意对自己说,她便也不好问。 谢静娅微微一笑后,便将头别向一旁,用手指轻轻地掀开马车帘的一角,除去主道上供人马车行驶之外,其他之处都还积着雪没有融化,整个外面的世界都是一层干净的白色,京城里的冬天,与着广州的清冷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 良久后,她听见谢静茹唤她。 “五妹妹!” 谢静娅将车帘的一角放下,回过头面向她,轻声地应道:“四姐姐,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她的手绞着帕子的力度更大了,有一个角边都起了皱印,可见这一路上,谢静茹的心情都不平静。 “我……我……”谢静茹连着说了好几声我,话到嘴边总是犹豫不决。 谢静娅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四姐姐想要说什么说便是,不必这么犹豫,倒显得我们姐妹情份更生疏了。” 看向谢静娅那淡然而清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陌生的亲切,谢静茹在内心里纠结了千百次,一咬牙,脱口而出,“母亲,她想害您,您要防着她。” 说完后,她的脸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谢静娅,谢静娅的反应比她想像中的更冷静。 苏氏与她的紧张关系,府里的人都看得出来,苏氏想害她,不是一次两次,谢静娅都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苏氏想的是什么招数。 她轻声一回悟,道:“四姐姐可知道,她想怎么害我?” 谢静茹既选择了这样直白的方式表述,也就没打算瞒着。 “就在五妹妹回来的第二个晚上,那会子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姨娘便让我给王嬷嬷描好的花样子送过去,我转了几个弯之后才知道王嬷嬷在母亲的院子里,我便想着去母亲的院子里去看看,顺带着给母亲请个安,把前段时间给母亲绣的鞋面子送过去。”说到这里,谢静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许是觉得自己在谢静娅面前太过卑微,谢静娅不屑的东西,她还要去千讨好万讨好,可这是她的命,她若是不讨好主母,苏氏到时候一狠心,随便把她配了人,她的一生便毁了。 谢静娅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待我将一切东西准备好后去到母亲的院子时,在路过一个房间时,我听到了母亲和王嬷嬷的声音,母亲对五妹妹你的回来不太高兴,对你许了这样一门亲事更是咬牙切齿,母亲对王嬷嬷说如果不能阻止妹妹你嫁去晋国公府,那也要制造点麻烦让你在晋国公府没有地位。” 说到这,谢静茹停下来望了一眼谢静娅,只见她秀美的脸上,哪怕是生气都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厌恶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三姐姐,美则美已,可是生气时表现的那幅表情却是扭曲的。 “是什么样的麻烦呢?”谢静娅轻声地问着。 谢静茹低声地回道:“她们接下来的声音非常的小,我听得不是特别真切,但是前后串连起来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妹妹这一生都怀不上子嗣。” 当谢静茹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她惊呼得差些引起苏氏的注意,也在那时候,她明白到苏氏是一个怎样心机歹毒的女人,自己满心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主母之下,断是没有退路的。 她将这样的消息说与谢静娅听,除了自己希望得到谢静娅的一些帮助,同时也不想看到谢静娅受到这样的伤害,在她的心里,这个五妹妹在行事上虽然有些出格,可是她待自己却从未有过苛刻和刁蛮,倒是比起其他的姐妹,更多几分让人喜爱的真诚。 谢静娅听到这时,心里也抹了一把冷汗,这若是真被苏氏给得逞了,那她这一辈子算是毁在了她的手上,真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对她们赶尽杀绝,苏氏便先出手要毁她幸福。 子嗣有多重要,对于女人在内宅在整个京城来说,那都是堪比生命的。 谢静娅望向谢静茹,想了这么久将这消息告诉她,心里怕也有所想…… ------------ 所求 收到谢静娅投过来的目光,谢静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好似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暴露在外。 “四姐姐,你犹豫了这么久,想来你心里也有些成算。”谢静娅主动地说道:“既然都说到这了,那你就如实的说吧,咱们也省得你猜我猜了。” 此时的谢静娅笑起来有一种如沐春风的美好。 “五妹妹,其实我想过这消息或许只是卖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愿意帮我,四姐姐我这辈子定将感激不尽。”谢静茹紧绞着帕子,轻声地说着,“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会怨恨你,毕竟你一未嫁女子插手我的事会有诸多不便。” 谢静娅只需转个念头一想,便知道谢静茹所求为何。 “四姐姐可是想让我在你的亲事上给些帮助?” 她点头应声,“是的。” 紧接着,她坦诚地对着谢静娅道:“五妹妹,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在谢府,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感,我心里知道。姨娘虽然疼我,可是她毕竟地位摆在那里,祖母对我也不重视,现如今,三姐姐、七妹妹和你都已有了良缘,祖母念在姨娘这一辈子对她唯命是从的份上,或许不会卖了我,但若是真有利益在祖母的面前,肯定会……” 毫不犹豫这四个字,谢静茹没有说出口。 “至于母亲,她定是会让我给三姐姐的未来做铺路的,祖母又何尝不想拿我给大哥哥做铺路呢。”说到这里,谢静茹的眼里透着一丝悲哀的凄楚。 “其实,我也不介绍成为被铺路的对象,可是我却害怕她们把我往火坑里推,并且我还听说,祖母有意将我许给户部尚书乔大人做填房。”谢静茹怕谢静娅不明白,解释道:“想来五妹妹应该也知道,之前祖母是有意将二姐姐许给这户部尚书乔大人做填房的,” “距离二姐姐的亲事都过去好几年了,这乔大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娶到填房?”按理来说,户部尚书,这可是正三品的官职,根本不愁找不着填房,虽说他府上侍妾姨娘甚多,但不差那些卖女求荣的小官吏或破落的勋贵。 “前两年是听说订了一门亲事的,后来听说那姑娘与着她家的一位表哥私奔了,这事当初被瞒了下来,是我姨娘无意中听到祖母和吴嬷嬷说过的。”谢静茹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嫁去乔府,她的心就无法抑制的难受。 谢静娅自也知道,这乔府是个什么样的儿狼窝,没想到那乔大人倒是个不死心的,娶不到谢府二小姐就想娶四小姐。 “这乔大人确实不是良配,如果祖母有心拿你许去乔府给谢家铺路,想要转变怕也难呢。” 这乔大人之前就许诺过,只要谢府将小姐嫁去乔府,那么在官场上,乔大人便会站在谢安邦的支持方,而如今,谢安邦怕是谋划着日后入内阁的主意呢。 关于这官场上的事情,谢静娅并没有跟谢静茹说。 “就因为难,所以我也不敢让五妹妹一定帮我的忙,我只希望,如果五妹妹有机会改变的话,就帮我一把,如果真是命中注定了,那我也只能任命。” 谢静茹的目光透着希望又闪着绝望。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吗?”谢静娅带着一丝严谨的态度问她。 谢静茹对于她提的这个问题,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笑了笑说道:“在我心里,直觉五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谢静娅倒是一惊,居然有人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这种信任让她有点不知如何安放,因为信任就意味着责任。 “四姐姐,你不想嫁给乔大人做填房,你有别的想嫁的人吗?”这会子,也不是害羞的时候,谢静娅直接问她内心所想,“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谢静茹的脸微微有些红,小声地回道:“我是庶女的身份,不求嫁进高门府弟,只要不嫌弃我的殷实些的人家就行,至于夫君的人品则一定要善良且有责任心,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听了她的要求,谢静娅大致也明白,谢静茹这是想找一个实心实意过日子的人。 “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帮到你。”谢静娅回道,“我只能说我尽我能帮的来帮你。” “我明白的。”谢静茹也不生气。 “苏氏有没有说她会通过什么样的形式让我无法有子嗣呢?”谢静娅将话题回到了苏氏的身上。 谢静茹摇了摇头,道:“五妹妹,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没关系!”谢静娅却是云淡风轻,转而笑道:“这个人情,我觉得四姐姐可以再卖给二婶和七妹妹,想来她们对此应该很在意。” “为什么?”谢静茹睁大眼睛,不明白谢静娅的意。 谢静娅眼波微转,低声回道:“七妹妹与三姐姐同嫁一夫,既然能想到不让我有子嗣,自然也会想到让七妹妹也没有子嗣的,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依着苏氏的行事风格,定是会将她和谢静怡算计在一处的。 “你将这么重要的消息说给了二婶,到时候二婶自然会还你一个人情。”谢静娅想了想,又莫名地苦笑了一声,“也许二婶不会帮你将亲事的问题解决,但至少在陪嫁上会给我争取多一些。” 如果谢静茹嫁给乔大人,能为谢睿文日后铺路,她断不会阻止的,但是于良心上,她定是会给谢静茹争取多些陪嫁和添妆,这对谢静茹来说,也是件好事。 对于谢静娅来说,多个人帮着对付苏氏,她乐得在一旁看大戏。退一步来说,她虽然不喜欢谢静怡,但是让她这一辈子没有子嗣这样的事情,她怎么都看不过去。 至于她嫁去宁国公府那个鬼地方会不会幸福,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当二人正说着话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等了片刻后,小厮对着马车里面大声地说道:“两位小姐,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在下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来回报。” 谢静娅应道:“去瞧瞧!” ------------ 大开眼界 没多一会,小厮跑了回来,说是前面出了一起马车相撞的事,现在已经通了。 真没想到,这大雪的天,出门的人还是蛮多的。 越到后面,道路便窄了,好在一路上还算比较平滑,去往寺庙烧香的人来来往往,好在温泉山庄从寺庙的另一侧开了一条路,专门为去往温泉山庄的客人而准备,马车从侧路行驶过去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山庄的下面。 有小二过来安顿马车,所有马车上的人则必须下来,去到山庄里面需要走一段小路,沿路可以欣赏山庄附近的景色,现如今,山庄附近的树木都积了雪,好些都员着冰凌子,倒是一翻别样的雪天景色。 谢府的主子和下人们看上去都很兴奋,温泉山庄的人带着着她们来到属于她们的院子,院子的正门上写着“景梅园”,院子的周边除了树便是花,还有各种藤椅,只是这冰天雪地将藤椅也变成了白色。 等到她们进到景梅园时,迎面便是阵阵的梅香,令人神清气爽。 小二向她们介绍哪里是正院,哪里是适合主子们住,哪里适合下人们住…… 最让她们惊讶的是,一进到屋内,感觉从冬天直接过度到了春天,温暖得让人恨不得换上春天的薄衫,屋子里的温暖且没有一丝的烧过碳的味道。 等到那小二退下,谢静怡第一个兴奋地说道:“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挤到这来小住,这样暖和的屋子,跟外面的寒冷简直是天壤之别,太舒服了。” “这屋子烧得这么暖和,怕不是地龙这么简单呢。”谢睿文也跟着惊讶起来。 谢静嫣看着四周的陈设,每一样好像都非常的普通简单,可是细细一看,每一样都透着别样的精致,与着这景这屋子的结构是那么的协调。 “这梅香园只是其中的一个院子,不知道其他八个院子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跟这一样呢?”谢静怡边张望边说道。 谢睿文顺着她的话回道:“如果所有的院子都是一样的,那怎么可能会受到这么多权贵们的追捧呢。” “我听说,这里的每一个院子的设计都不一样,每个院子都是独立的,我们要想到另一个院子得走上一刻钟呢,你若想到另一个院子去除了要经过该院子住的客人同意,还得经过山庄里的人同意,想来,他们这样的规则怕也是不想惹麻烦呢。” 来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但凡出一点事,山庄都会受到影响。 “那我们在山庄里走一走,看一看总是可以的吧!”谢静怡轻轻一厥嘴。 谢睿文笑道:“那当然可以啊,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不走到别人的院子里去就行,不过我听说这里的规矩也挺多的,主要是权贵人家给的规矩多,若是一个姑娘家来来回回的走着,被人知道了,不笑话你才怪呢。” 谢静嫣嘴角一撇,带着股嘲笑的声音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来这干嘛啊。” “就是嘛,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散心的嘛。”谢静怡这会子也配合起来。 谢太夫人皱了一下眉,道:“行了,都去收拾一下行李,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该累了。” 谢太夫人一发话,其他的人都停了下来,吩吩去了属于自己的屋子。 主子们的房间都在二楼,每一个房间里有三个小房间,一个应该是姐妹们聊天小茶室,另一个是睡房,睡房还隔了一个梳妆的地方,最意外的是,每一个梳妆的地方都有一面大的落地镜,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琉璃镜不是发着黄光的,这简直就是让人乍舌,这样的琉璃镜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这也是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另一个房间则是洗漱的地方,见到这,谢静娅再一次惊讶了,惊讶的不是那精致的大木桶,而是这里的水居然可以直接从山上的温泉引进来,更惊讶的是这里有“抽水马桶”,干净简单方便。 若不是从顾初晨那里听说,她还有点怀疑。 这外形看似简单,可是设计却是别致,更惊讶的是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人不敢想像,这得耗费多大的工程才能修建起来,在谢静娅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心思和设计,是出自谁呢?她太好奇了。 这样的人,不仅得有高深的才情,还得有通天的富贵才行。 比起谢静娅的惊讶,谢静怡和谢静嫣在她们的房间里惊叫起来,又是害怕又是兴奋。这温泉山庄是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方,无论是建筑还是花草树木格局的设计,都别出心裁,匪夷所思。 就连谢太夫人都没能稳住自己的惊讶,小声地叫了一句。她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能见识到这些东西,怕也是顶不住心里的兴奋。这一次,谢静娅却是没有猜到,谢太夫人小声叫出来的是自己站在那大琉璃镜面前发出的响声。 后来,听说谢太夫人在那里足足站了一刻钟的时间,将自己的每一处来回的照着,女人爱美,还真是不分年龄。 “这若是谢府,该有多好啊!”谢静怡看着这里的一切,简直就是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做这山庄主人的女儿。 谢静嫣望着镜子里那张脸,笑容久久没有散去,可是当她的目光从头上一路往下时,看到自己的脚,心里的喜悦立马降到了冰点,跛脚就是她这十几年最大的败笔。 她的手垂放在那里,紧紧的握成一团,她恨,她恨谢静娅,恨不得挑断她的脚筋手筋,要不是因为谢静娅,她怎么可能会跛脚,这仇,她必须要报! 在另一个院子里,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年,外罩墨色的披风,静静的坐在茶室里,直到身边的厮向他传报:“刚刚有人来报,说谢府的马车都已经到了温泉山庄。” 青衫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紧接着,他便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 早一步 这一晚,这个陌生的地方带给了谢府的主子和下人们一个全新的感受;这一晚,她们体验了天上飘着雪地上泡着温泉闻着梅香的奇异之旅,只是这中间却出了一件大事。 谢静娅并没有泡温泉,在她们泡温泉的时候,她被人从另一边给截走了。 待到她睁开眼时,她眼前进入的是另一番景象,但是很多的地方与着景梅园是相似的,只不过这个院子应该比起景梅园更宽欣赏的景色更好一些,当然,在装潢上也更别致。 想来,她这是从景梅园直接到了另一个园子,这个房间的窗户居然是落地的,她好奇的走向了窗边,然后轻轻的推动门,门开了,映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温泉池的飘了满满一池的花瓣。 这个温泉池与着这院子的房间连成一体,据面积来看,这个池子的比起梅香园那里的几个池子都要大。 “你喜欢吗?”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后面传来。 谢静娅回头,映在她面前的容颜熟悉而陌生,眼神里似温柔又似寒冰。 “六皇子,是你把我截到这里的?”谢静娅的话一问出来,便发现自己多此一举。 他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距离她便越近。 “难道除了我,还有别人会做这样的事吗?” 那种逼近的发问,让谢静娅有些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六皇子见她退两步,他便再近两步,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错过她。 “请你止步!”谢静娅伸出手,示意他不能再逼近。 六皇子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敢让我靠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成?” “六皇子,我已经定了亲。”谢静娅提醒他,她现在已经是晋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夫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比这更远才是。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定了亲,又能怎样,只要你一天不是顾海源的妻子,你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是他的妻子。”他的话说得很是坚定,每一道眼神都像一束凌厉的光照射在谢静娅的身上,不忍直视。 他不只一次的向谢静娅表白,在广州城时,因为她,六皇子不惜与顾海源反目。 “这就是你劫我来这里的目的吗?”谢静娅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向他道:“如果是的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告诉我的话我也听到了,现在,请你放我离开这里。” “放你离开?”六皇子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狠劲,道:“我劫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放你离开。” “那你到底想干嘛?”谢静娅本能地问道。 “你说呢?”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微嗔的表情。 “你……”谢静娅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让我讨厌你!”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吗?”六皇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问她:“我记得我们刚见面时,你望向我的眼神,让我心动,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动过心吗?” 越说到后,六皇子的语气便越是柔情。 谢静娅望向他,他眼神里的透着焰火恨不得点燃她,谢静娅则只是别过头去,冷冷地回道:“没有。” 六皇子听到这两个字,却是不甘心的往前迈了一步,双手紧握着谢静娅肩膀的两侧,将她转到一侧的头与他相视,“如果你没有对我动心过,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受伤而已!”谢静娅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的波动。 “你在撒谎!”六皇子低声地吼了起来,“你不敢对着我说是因为你心虚,你心虚是因为你喜欢我!” “不……”谢静娅的身体微微地哆了起来。 “你明明是喜欢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六皇子握着她肩膀的力量又增了一分,“静娅,我不会让你成为顾海源的妻子的,你是我的!” “六皇子,请你放开我!”谢静娅用力的挣脱,却毫无用处,只得再一次狠心地说道:“我喜欢的是阿源,因为阿源给了我前所未有安全和信任。”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六皇子的语气近乎哀求起来。 他望向谢静娅时,眼神是那样的痛心,比那穿心的利箭还要痛上三分。 “是不是因为顾海源跳下海去救你,所以你才决定要嫁给他的,是不是?”六皇子问她。 谢静娅肯定地回答:“是的,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成为阿源的妻子。” “我不许你这样称呼顾海源,我不许!”六皇子痛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也有跳下海去寻你,只不过是他运气比我好,只不过是他比我早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我因为没有救到你,差点被海浪给淹死,可是当我醒来的时,我担心的却是你有没有被顾海源救起来,在那个时候,我宁愿你被他救起来也不愿意你被海浪带走,我只想你活着,只想你活着,因为你活着,我就有希望!” 当年,他恨自己晚了顾海源一步,仅仅只是一步的距离,却让他错失了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 谢静娅望着他痛苦的神情,她有些不忍。但是她的心意,断不能改变的,她喜欢上他,不仅仅只是那一次他救了她,还有许多的细节都让她感到温暖。当然,她自己也明白,她对六皇子也曾有过心动,保留着上一世对他的那丝温情,这一世相见时,她的内心挣扎过,可随着顾海源一点一点的钻进她的心里,六皇子的那点柔情就被渐渐的淡化。 她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当决定跟这人共度一生时,她自会将那一点点的好感也埋藏起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六皇子,她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词语。 “静娅,不要离开我!”六皇子的手用力一拉,谢静娅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中,“我会想办法退掉你的亲事,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谢静娅没想到六皇子会突然给她一个拥抱,她瞬间征住…… ------------ 陷井 三秒之后,谢静娅用手去推开,却被他紧紧的抱住,越是用力他便箍得越紧。 谢静娅便用手肘去用力,哪怕是她重力的撞击着他,六皇子也不愿意松开。 “在这个时候,你跟一个男人去比力气,你不觉得是枉然吗?”六皇子带着一丝霸道的嗔怒对着她低吼着。 这一切,确实也如六皇子所说。 谢静娅虽有些武功底子,但她也比不过从小便习武且功夫不错的六皇子,更何况,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要大,还是这么关键的时刻。 谢静娅知道,他若不松手,她怕是没有机会脱离这里。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谢静娅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冷淡。 六皇子只是沉默着,静静的将她抱着,尽管她满心的不愿意,可是他舍不得放手,他迷恋着她身体里散发的气味,强烈的渴望拥有这具身体和这具身体里的心。 他的沉默,让她更是心里冒着寒气。 六皇子给人的感觉一向便是温文尔雅,可是谢静娅却是见过他冷血凉薄的一面,近乎残忍的一面。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六皇子不要是那种由爱生恨之人。 “你在害怕我?”感觉到她轻微的擅哆,六皇子心微凉,“我有那么让你害怕吗?” 谢静娅低声地应道:“我只是身体有些僵。” 听到这,六皇子嘴角不由得一抽,将手臂放开,“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不觉得紧张?” 他就那样望着她,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谢静娅没有应声,淡淡地立在那里,她想,只要她什么都不应,他应该也会觉得无趣吧。 比起耐心,六皇子并不比谢静娅差,她不应声,他也不强求,静静的凝视着,他不觉得这样尴尬,反倒前所未有的舒畅。 谢静娅受不了他那灼热柔情的眼神,侧过头看他,他却有着极好的心情看着她的侧面,一点也看不出他会不悦。 原本想通过沉默让六皇子拜下阵来,结果却是谢静娅被六皇子无处不在的目光给击败,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场景。 “六皇子,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请你让我离开吧!”谢静娅再一次将这个话题提了上来。 六皇子笑着,脸上因着这笑更加的湿润。 “我说过,我劫你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放你走!” 他的话说得很是轻飘,再次飘进谢静娅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可怕。 “你想囚禁我?”谢静娅的面色有些震怒。 六皇子却是双手一抱胸,饶有兴致的看她,轻笑道:“你说,如果谢府五小姐数日不归,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你?” 正说间,他还轻轻往前一步,凑到她的耳边,用着极低的声音对着她道:“晋国公府的人会怎么想你?顾海源又会怎么想你?” 谢静娅的心一凉,如沉到谷底一般,原来,六皇子打的是这主意。 “刚刚还说绝不会伤害我,可此刻,你却让我被世人所唾弃,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保护?”谢静娅冷道,无论她求不求他放过她,他都不可能改变。 六皇子却是好脾气地回道:“你就算是这样激我,我也不会改变。就算天下的人唾弃你,那又怎样,日后我定会让天下的人都羡慕你!” 谢静娅却是冷声一笑,“六皇子,好大的口气,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您的父皇听见了会对你有别的所想吗?” 他望着她,眼睛透着微红的血丝,坚定地说道:“为了你,我宁愿冒这一险!” 谢静娅听了之后,却是继续冷笑道:“说得好听,是为了我,可是你心里明明清楚,就算是没有我,那个位置,你怕是也想要吧!” “是你让我坚持了想要,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你!”六皇子毫不掩饰他心里所想。 此时此刻,他亦非常的清楚,只有他坐上那个位置,这个女人才逃不出他的手掌。 “如若世人知道,岂不是认为我谢静娅红颜祸水?”要知道,这四个字,在世人眼里,那是罪孽。 “你不需要管别人所想,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也会被我所感动的。”六皇子坚持而自信地对她说着,“但凡顾海源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比他做得更好!” 终有一日,你的心也会向着我的! 这一句话,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自己说。 谢静娅却是摇头,苦笑。 “你根本就不懂我,你所能给的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管!”六皇子却像个没有抢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耍起无赖。 “就算有一天,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算你得到了我,而我不开心,这样的我,在你的身边你就一定会开心吗?” “会!”六皇子毫不犹豫地回道,“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开心!我相信,真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的心是肉长的,那就有融化的一天,只要你我活着,我就融化着你!” 谢静娅为之一震,六皇子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这不像你,一点也不像你!”谢静娅却是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我只是将我绝不放弃的心念告诉你,你要相信我!”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坚定地说着。 谢静娅却是不置信地说道:“我眼中的六皇子,是湿润如玉的男子,儒雅而又正真的人,绝不是现在霸道无情致心爱之人于不顾的你。” 她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我所认识的那个六皇子,在广州城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六皇子震怒,连退两步,很快便又上前迈进三步,眼里喷着怒火,“是,他死了,在你选择顾海源的时候,那样的蒋永昊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蒋永昊,是一个可以为了一个目标而不择手段的人,可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进他的心里一般。 谢静娅睁着一双大眼,嘴唇微张,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这个时候的她,如果说一下自己不值得他这样,定是更会激怒他。 许是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惶恐,他的眼神慢慢的柔软下来,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你就安心的陪我在这里呆一些时候吧,这里的温泉很好,一会儿我陪你在这里泡个温泉,给你放松放松。” 这一会,谢静娅真的害怕了,她本能的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狠狠的一手。 被这突然甩开手的动作,六皇子瞬间被惊到,这种打击比起在战场上受一刀伤还要痛楚百倍。 趁着他在恍惚中,谢静娅迈开步子就朝门边跑去,可是当她推开靠近温泉池的落地窗户,越过诺大的睡房走到出口的门边时,才发现门被锁上了,是有人从外面锁上的。 当她用力的拉着门时,六皇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没有我的命令,外面的人是不会开门的。” 言外之意,谢静娅你就死心的跟我呆在这里吧。 谢静娅却是用尽力气,狠狠的踢着门。 “这门看着是木质,其实里面是注了铁的,再踢下去你的脚会痛的。”说到这里,六皇子出手制止了谢静娅的动作,柔声地说着:“听话,不要伤了自己。” “还有,我对我刚才的话道歉。”他低声而又诚恳,望着她解释着,“我说的陪你一起泡温泉并不是在一个池子里,你大可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一次,六皇子没有给到谢静娅挣脱他掌的机会,他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他的手里。 “其实,我很想你陪一陪我,就在这样的冰雪天地,梅香四溢之时,我们一起泡着温泉,看着雪花飘落,品着梅香,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想做的事情。” 六皇子的神情在这刻特别的柔软,那神态简直可以融进人的心里去,若不是她心里有了阿源,谢静娅怕也会陷到那温柔的美好眼神里去。 “我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最爱的女人一起来这里感受飘着雪花的温泉,而今,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情难自禁,随口就说了出来,却并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 说到这,他起了心思打趣了她一句:“当然,就算是想要冒犯你,那也不是这个时候。” 哪怕她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听到他那些话,谢静娅又是气又是羞,简直不知如何是处才好。 见着她这番模样,六皇子却是心情极好,也不管她是否同意, 拉着她的手便朝着温泉池的地方走去。 此刻,天空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这山庄里,不仅没有寒意,衬得这山庄更是一番别样的景象。 谢静娅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花,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离。 见着她有这样的兴致,六皇子很是开心的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满脸笑意地跟雪花粘成一片…… ------------ 迟到的温柔 “消息,确定吗?”男子的眼睛像一把寒冰剑,冷得吓人。 他的手握成一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世子爷,手下现在就去把五小姐给救出来,就算是拼了我的命,也绝对要完成任务。”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坚定地说道。 顾海源摆了摆,凝思片刻,才道:“你去将五小姐的身边的贴身丫环半夏接到天潭园这边来,然后让刘嫂应付好谢府的人。另外,你马上备一匹快马,将九小姐从府上接到天潭园来,要快!” “是,手上遵命!”说完这会,黑衣男子梭的一下便消失在了顾海源的眼前。 当他知道谢府出动来了温泉山庄,他办完事带着两个贴身手下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好在这温泉山庄有他眼线,要不然,后果真不敢想像。 收到消息后的顾海源,飞快的跑到了山池园。 看着山池园外面的几个仆人装扮的眼线,里面怕是更加严格的把手。 “这该死的蒋永昊,当初在广州城时就应该来个误杀,一刀砍了他!”顾海源在心里低咒着蒋永昊。 这里的每一个院子,看着简单,想要进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有高手护着。 院子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凉,别站在外面太久,小心着风!”六皇子温柔地提醒谢静娅。 雪花落在谢静娅的衣裳上,很快便化成了水。 他走近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头上,小小的抱怨着,“你看,这雪花落在你的发梢,倾刻间便融化掉,到时候着寒了,可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身上的披风,用手将它护在谢静娅的头上。 这样的关怀和温柔,让谢静娅很是不安。 当她正准备要从他的披风下面离开时,六皇子又发话道:“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累了,我只是想回房去休息,这样也不可以吗?”谢静娅轻声地反问他。 六皇子却是温柔一笑,点了点他的额头,“泡一泡温泉,暖和暖和身体,还能解乏。” 因着他挡在谢静娅的前面,她就算是想迈过他径直回到房间都不太可能。 “那你出去吧,我在这里泡温泉。”谢静娅只得妥协地说着。 见她应承下来,六皇子开心一笑,给她指了指温泉池边的一个编织框,“泡温泉的一应物件,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待你泡完温泉后,我们一块用膳,这里的豆腐宴小有名气的。” 他就像个吃到糖的开心孩子一样,欢喜的向她介绍着。 谢静娅低低地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这里面,六皇子是不担心谢静娅能逃出去的,但是他这人向来谨慎,笑着对她道:“待会我让丫环过来服侍你。” 谢静娅想说不用,但一想到他这样做的另一层目的,便住了嘴。 待六皇子一出去,便有一位丫环走了进来,长相略微清秀,却是一脸严谨,从她步伐的轻重来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谢静娅见他如此安排,再一看旁边的布置,便知道自己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定是不可能的,只看能不能趁着用膳的时候找个空隙了。可是一想到六皇子的各种谨慎安排,谢静娅的心里透着一股绝望。 一个人真要铁了心做一件事情,想要攻破它绝非易事。 她默念着,既来之,则安之,慢慢的平静自己的心态,轻轻地闭上眼睛,任身体泡在温泉里面,感受着身体里的寒气慢慢的向外扩散。 脑海里转了一圈,她想的便是,此刻,阿源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在经历着这一切吗? 另一边,六皇子退去了脸上温柔的笑容,面对手下的回报,脸上写满了阴冷。 “外面可有什么变化?”六皇子问道。 一身小厮装扮的高手,道:“回六皇子,外面的情况一切如常。” “谢府那边可有动静?”六皇子继续问道。 那手下回着:“此刻谢府的人在泡着温泉,谢静娅的贴身丫环此刻不敢声张,刚刚发现她在外面走动,怕是在寻找她家小姐。” “嗯,继续监视着那边,但凡有风吹草动,立马来回我话。” “是!” 六皇子一挥手,那手下便从他眼前撤退。 待那手下一走,另一小厮走了进来,回着六皇子的话,“爷,您让准备的豆腐宴,材食都准备齐全了,厨子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便做出最新鲜的口感来。” “再等一刻钟,便让他开始做吧,另外,让厨子先将那道事事如意汤先上,汤的下面要保持温度。”他细心地叮嘱着。 “爷还有别的吩附吗?”生怕会有遗落,谨慎地再次确认。 六皇子想了想,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那手下才从他的眼前撤去。 谢静娅若是知道,这些小厮装扮的人个个都是身份不低的侍卫,怕是更会惊讶,而其中,更不乏死士。 时间正如他算的好,待那如意汤上来时,谢静娅在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了用膳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多宝阁,里面摆着些精致的东西,除去一个用膳的桌子和椅子外,其他的便是一些花草,让这屋子里更多了一份生机。 谢静娅的头发半干着,因此,她只在头上别了一个发饰,其他的任由它散在脑后。 衣裳则是换了六皇子给准备的,与他身上的青衫是同一个色系,她不愿意穿,却不得不穿,因为在她泡温泉的时候,丫环便将衣服给泡在水里。看在谢静娅的眼里,只觉得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人,每一个环节都算计得恰到好处,让她只得顺着他们的方向走。 此刻,在六皇子的眼里,这样的谢静娅就如同那出水的芙蓉,美得娇柔不做作。在一看彼此身上同色系的衣衫,他笑得更是甜蜜。 他一直都记得她穿青色衣衫的样子,梳着男子的发饰,双目如一泓井水清澈,微一转动,便透着清灵之气。 第一眼见到,便再也没有忘记过她,当时的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陷得如此之深。 ------------ 你还会要她吗 六皇子见着谢静娅,他眼里的笑意便没有停止下来,甚至,他不惜放下做为一个皇子的习惯,亲自安排她坐下,这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一种绝对无上的荣宠。 六皇子对着身边伺候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附不要出现在这里。” 其他人一听,纷纷行礼退下。 诺大的用膳间,便只剩下谢静娅和六皇子。 “先喝一点汤,暖一暖胃!”六皇子拿起碗便给她盛汤,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微笑地等着她的回应。 一位皇子为一个女人做着丫环才做的事,可见其对那个女人的心思。 “嗯。”谢静娅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喝着,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是反抗越能挑拨起六皇子。 见着她喝了汤,六皇子便问道:“好不好喝?” “清爽中透着甜,甜中又带着一点酸味儿,既开胃又暖胃。”谢静娅配合的点评了一番。 见她喜欢,六皇子便也端起身边的碗,陪着她一块用餐。 紧接着,又上了两道菜,一道是用豆腐做成鱼的形状,另一道则是烧成鸡块的样子,每一道菜都各有特色。 六皇子尝了两口后,便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说着:“如果你能天天陪着我用餐,就这样细水长流,我便再不奢求其他。” 谢静娅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回道:“当一样风景看多了,便也没有什么不同,怀念的不过是当时的一种心情罢了。” “从我记事起,我便一直是一个人用膳,身边总是站满了各种宫女和太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母妃不跟我一起用膳,我的乳母告诉我,母妃要等父皇一块用膳,父皇事务从多,不能让我跟着饿肚子。” “年纪更大一些的时候,我去请安,经常看见母妃一个人对着桌子发呆,她等的人经常不陪她,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有一天我长大成亲了,我便天天陪着她,不让她像我母妃一样。”六皇子的声音透着一种迷茫的沙哑。 想来,生在帝皇家的子嗣,都是孤单的。 俩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此刻,小厮端上来第三道菜。 “静娅,以后,你能做那天天陪我用膳的人吗?”六皇子问她。 谢静娅抬起头,不待她开口,那小厮却是一个快步的走到了谢静娅的旁边,冷冷地替谢静娅回话:“她不会也不愿意!” 谢静娅的目光转向她旁边的人,对上的是他浓黑眉毛下一双冷傲而坚定的眼睛。 “阿源!”谢静娅的内心压抑不住开心的喜悦。 顾海源回眸,给了她一记稳定的眼神,“别怕,有我在!” 六皇子同谢静娅一样,心里都带着震惊,顾海源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闯了进来。 六皇子也不害怕,只是冷冷地回了过去,“见了本皇子,你居然不跪拜?” 要拿捏作乔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权位,那他有的是办法羞辱。 顾海源本就是桀骜之人,越是这样的话便越不能拿他怎样。 “我顾某人绝不跪那种想夺我妻室之人,在我眼里,这样的人就是我的仇人,岂有跪拜仇人之理!” 他的冷傲,他的坚决,还有,他的不屑。这一切,都统统的让六皇子看了不爽。 “看来,你这是想给皇家下脸了。”六皇子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可是将谢静娅拉到自己身边的动作却是出奇的快。 当着顾海源的面,六皇子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未婚妻搂在了他的怀里。 “顾海源,你看清楚了,谢静娅跟我穿着同样的衣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们做了很多夫妻间才会做的事情,而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吗?” 六皇子带着挑隙的神情对着顾海源,还不忘紧紧地抱紧谢静娅。 “六皇子,你别太过份了!”谢静娅听了他的话,愤怒地反击了回去。 “怎么,你在害怕吗?如果他真的想娶你为妻,根本就不会介意这些,不是吗?”六皇子笑得很是邪恶。 顾海源冷着一张脸,没有作声,但是出手的动作非常的快,六皇子反应速度很快,腾出一只手便接了他一掌,而后拉着谢静娅往后退。 “顾海源,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这里可不只我一个人!”六皇子冷声地回道。 顾海源却是冷笑了两声,“六皇子,我能走到这里,你以为你的那些手下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六皇子大为惊色。 顾海源却是平静地应道:“放心,他们不是背叛了你,而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此刻正休息着呢。” 六皇子与顾海神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透着怒火。 “怎么可能?”他不愿意相信,顾海源怎么可能动得了他身边的人。 “让我告诉你,温泉山庄的创始人,是晋国公府,这里的每一个院子,我都熟悉,这里的厨子,你说我能不认识吗?” “这里是皇家的产业!”六皇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海源却是平静地说着:“我没说这不是皇家的产业,只不过我们晋国公府是创始者而已。”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进出天潭园吗?” 看着顾海源那平静眼神里的嘲笑,六皇子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他没有问为什么,顾海源直接说道:“因为天潭园是专门留给晋国公府的人的。” “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本皇子不愿意错过的女人,岂是你能拥有的!”六皇子口气很是冷绝。 顾海源却是不看他一眼,只伸出手,对着谢静娅道:“静娅,我们走!” 谢静娅见着他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 只可惜,她的手还没够着顾海源,六皇子一个拦截,便生生的断了他们俩。 见到如此,顾海源也不再客气,一出招便是又快又狠。 在顾海源的强势攻击之下,六皇子被迫不得不松开谢静娅,空出手来与顾海源单打独斗。 六皇子虽然身手很是不凡,但是顾海源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数十招下来,顾海源便占了上风。 谢静娅站在一处,心被勾到了一处…… ------------ 爱情 最后,顾海源终究还是胜了六皇子几招。 望着被击败在地上的六皇子,顾海源拉着谢静娅的手,只冷冷的看了一眼,转身便带着她离开。 谢静娅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脚步而离开,任他牵着自己的小手。 出了山池园,寒冷的风雪迎面而来,顾海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它披在谢静娅的身上,而后,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揽着她。 “夜色太重,小心一点!”顾海源的声音压得极低,呼出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来回的飘散着。 谢静娅抬头,见着他双眼幽深而明亮,英俊的五官在此刻是那样的柔和。 “你,有没有受伤?”谢静娅问他。 顾海源摇了摇头,轻道:“点道即止,这个时候,他不敢要我的命。” “当然,我也不敢要他的命!”说到这,顾海源笑了起来。 谢静娅被他紧搂在怀里,她背后的手总是抬起来然后又放下去。 “六皇子,他……”谢静娅想了想,还是问道:“他的话,你都相信吗?” 顾海源听着她这样的问话,再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期待和不确定,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我只相信你说的话!” 话落,她对着他柔情一笑,好似那雪花中幽幽绽放的梅花,美得清冷而又正当时,她的手再一次抬起来,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腰上。 顾海源的脚步在她的手停放下来的时候停了下来,连身体都不免有些僵住,只一瞬间,他的心底便柔软如同开满了一树花花,朵朵香甜,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两个人在这样的夜色中走着,忘了要去害怕,这一刻,谢静娅连自己都震惊,她竟然可以如此勇敢的跟一个男人相互拥搂着前进。 “我们这是要去哪?”谢静娅问道。 顾海源却是神秘一笑,“去了,你就会知道的。” “可是,我得先回一趟景梅园才行,我这么久不出现,怕是那些人会胡想,我也担心我的丫环应付不过来。”对此,谢静娅还是比较担心的。自己长时间不出现,如若让谢静嫣知道自己丢失了这么久,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的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顾海源说的很是肯定。 谢静娅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心里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自从她认识了顾海源,她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一直在慢慢的趋于平和安定。 天潭园,温泉山庄最最独特的一座院子,传闻,这座院子不对外开放。当然,如果皇上哪天有了这个心思,便会来这住上两天。 “这……真的是晋国公府创建的吗?”虽然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痴,但是谢静娅却还是问了。 晋国公府,好像有太多的迷团。 “我什么时候骗你过?”顾海源凝视着她,温柔的眼神像要滴出水来。 收到这样浓情蜜意的眼神,谢静娅羞的有一些脸红,不自禁的低了低头,想看却又有点羞怯的样子,这样的谢静娅虽然少了一份英气,却更多了一份小女子的娇羞,让顾海源爱不释手。 正当二人浓情时,一道娇俏的身影走了过来。 “哎唷唷!我当是谁呢,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你浓我浓。”声音娇脆而甜美,活泼的样子透着清美的光华,毫无拘束的站在了二人的面前,此等人除了晋国公府九小姐顾初晨,怕是再无其他女子了。 谢静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光明磊落,脸上又是惊又是喜的,“初晨,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啊?” 顾初晨却是一瘪嘴,佯装一脸的不悦,道:“那得问我那好哥哥啊!十万里火急快马加鞭,我顶着风雪,骑着汗血宝马,风驰电掣的跑到这里来,难不成就为了让我看到你们如此甜蜜的一面?” 说完后,顾初晨眼睛调转到自己哥哥身上,示意他给自己一个交待。 “别撒娇了,回头某人来的时候,我提前给你透露消息好了!”自己妹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这个胞兄心里清楚得很。 顾初晨也不怕害躁,拍了拍手,笑着应道:“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如此辛苦奔波的跑来这里。” “来这里难道还能委屈你?”顾海源打趣自己的妹妹,“别当我不知道母亲这些个日子禁你足,做哥哥的我接你来这里泡温泉,你更应该感谢我才是!” “好了好了,别揭人短了。”顾初晨摆了摆手,然后一脸笑意的走到了谢静娅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一会咱俩去泡温泉,这里有各种各种的香味,放在温泉里又养生又滋润皮肤。” 顾初晨一边拉着谢静娅往前走,一边跟她说着泡温泉的好处,完全将她后面的那个哥哥无视掉。 留着顾海源在后面望着前面两位妙曼少女的身影发愁,看来这姑嫂关系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啊…… “小姐……”半夏见着自家的小姐终于出现了,心里喜不自禁。 谢静娅见着半夏,又是一惊,“半夏,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是世子爷的手下接我来这里的。” “谢府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谢静娅急切地问道。 半夏回道:“小姐别担心,世子爷有令,将刘嫂子留在那边应付,说是奴婢与小姐遇上了顾九小姐,顾九小姐盛情难劝,便留在了这边陪着顾九小姐了。” 说着这话时,半夏笑得很是开心,这世子爷不仅人长得好,心思细密,处处都为自家小姐考虑周到,最最难得的是,世子爷对自家小姐真是好的没话说。虽然她只是一介奴婢,但是她却看得明白,一个男人要是真心爱一个女人,那势必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会站在对方的位置考虑她的利益和感受,而世子爷,却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谢静娅听了后,看一眼半夏,再看一眼顾初晨,瞬间就明白了他让她放下的担忧,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比别人想得更多更远。 当她的眼睛转向刚进屋的顾海源时,顾海源第一眼便看向她,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两双漆黑如夜色的眸子中都有了璀璨的光芒,我们可以把主种光芒命名为:爱情。 ------------ 爱情2 清晨的山庄,雪花已经停止。山庄里虽然有温泉笼罩,但是寒气却并未散去。 落地的琉璃窗门,推开后不仅有一个超大的温泉池,还有一口清澈见底的水潭,再水潭的不远处,还有一处不小的湖,天气如此冰冷,可是湖面却没有结冰快,如一潭碧波映衬着这里的这一切。 谢静娅的睡眠一向较浅,醒的也比较早。 在这样安静的时间里,她顾不上寒冷,一个人向着湖边走去,静静的欣赏着这美丽的冬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海源竟然跟在了她的后面,待到她回头时,顾海源一个箭步向前,将一件大的斗篷披在她的身后,而后再转向她的前面,将斗篷给她系好,最后,将斗篷的沿帽给她戴上。 “清晨露重,冷得紧。” “你什么时候来的?”谢静娅关心的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着她的。 顾海源却是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着凉太久呢。” 这言下之意,他出现的时间很短。 谢静娅闻言,倒是又不自禁的害羞起来了。被一个人时刻关注和关心的感觉,让她又是享受又是忐忑的。 顾海源从自己的怀里又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在谢静娅的手上,轻道:“你的手较凉,拿着汤婆子暖一暖!” 这汤婆子暖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她对上他的神情,虽然故作镇定,心里却是早已兵荒马乱。 “谢谢!”她小声地说道,语气里透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就这样,俩人并肩地走着,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却是安静得如这湖面一样美好而澄静。 绕着湖走了大半圈时,顾海源问道:“你们是准备什么时候回府?” 谢静娅停下了脚步,回道:“应该是明日用过早膳之后。” “那今日可是有什么安排?”顾海源继续问道。 谢静娅轻轻一笑,嫣红的嘴唇轻抿,道:“祖母说今日里要去下面的寺庙上香祈福。” “你想去吗?”顾海源只问她的想法。 谢静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得顾海源有些诧异,见着他眼里透着的迷茫,谢静娅噗呲一声的笑了。 顾海源见着她笑,竟微微地看着有些出神,她的美好他见过不少,可这样的纯真俏皮却是第一次。 “去寺庙给菩萨上香,这是一件心里积德的事情,但是要在那里耗上大半天,我却是不想的。”谢静娅如实的将自己心里所想告诉她。 顾海源辗转一笑,道:“我让初晨陪你去寺庙,上完香后我带你俩去山上看看,可想?” “山上若没有好的东西,我可是不去的。”谢静娅俏皮的问他。 顾海源略带一丝神秘,“去了你就会知道的。” 谢静娅抬头,望了望西山的山上,这只是属于西山的一小部份,西山共三座大山,一座是以京城书院和京城女院为主,另一座则是禁山,皇家有时候去那边涉猎,第三座就是寺庙和温泉山庄了。 “放心,虽然冰天雪地,却不会危险。”他怕她担心,所以解释着。 他安排的事情,谢静娅自是相信的,对着他点头。 天潭园很大,顾海源很有耐心的陪着她走了不少路,细心的为她介绍着走过的风景,以及这里一年四季的变化。 “你经常来这里吗?”谢静娅问他。 顾海源点头,“小时候来得多,那时候是父亲和母亲带着我来,更多的时候是祖母和祖父带着我来,在我印象中,祖母和祖父很恩爱,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恩爱的夫妻。” 听到恩爱夫妻,谢静娅偷偷地瞄了顾海源一眼。 “这个地方就是祖父特意为了祖母而修建的,耗时十年。”顾海源环视着周边,轻叹,“那个时候,我经常看到祖父陪着祖母写字看书,听雨赏雪,因着我是个孩子,他们从不忌讳我,有时候祖母还会逗我,说等我长大后,也和自己的妻子像他们一样恩爱,当时我应的非常的快。” 说这话时,他就那样望着她,一眨不眨。 “我打小的武功底子,基本上是在这里修练的。那时候的日子很开心很开心,只是这种日子持续的时间不到一年,后来发生了兵乱,我祖父、我父亲、我叔叔都战死在战场,我祖母在那种几近绝望的环境中撑起了晋国公府。” 谢静娅轻轻地伸出手,握着他,手心里的温度融化着他。 “而我在他们去世的的三年后,就被扔到了军中,那时候我才八岁,我去军中的时候,我身边虽然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但是心里的害怕却不少,可是一想到亲人们的惨死,我必须不害怕,我得查出当年他们为什么会败得如此的惨。”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很少笑?”在谢静娅的印象中,她很少见着顾海源笑,为数不多的几次笑,都让谢静娅觉得那笑俨如天上的白云一样舒心。 “经历那场变故后,很少有能让我开心笑的事情。渐渐的,也忘了笑。” 谢静娅能想像得到,晋国公府最重要的男丁们,几乎在那场战斗中牺牲,活着回来的也是残疾,比如顾大老爷,在那场战争中虽然活着回来,却失去了双腿。 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后,顾海源定是以着同年人十倍的速度成长着,小小年纪便要去经历大人们承受的事情。 “你去军中的时候,你祖母和母亲,没有反对吗?”谢静娅问他。 顾海源若有所思,道:“我祖母骨子里是非常要强的,但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后,她对我们三兄弟说,必须得有一人去军中,查出那场战争的真相,而我是自己主动去的。” 听他这样说,谢静娅的心柔软得发疼,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顾海源回握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她额前掉下的几个碎发,柔声地说道:“那段日子虽然又苦又累又害怕,可是经历过那段日子后,我整个人都涣发了另一种精神,这种精神一直伴随着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害怕。” 正是因为那一段磨砺,才成就了这般的顾海源。 ------------ 反受其害 当一夜未归的谢静娅携手顾初晨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立马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顾初晨一身绯红色的裙袄,外面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帽子的边边上一圈洁白的狐狸毛,衬得她肌肤比雪还要白上三分。 “给老夫人请安!”顾初晨见着谢太夫人时,礼貌的问安并表示歉意,“昨儿个听说静娅姐姐来了这边,恰逢我也在此处,一时间激动就将静娅姐姐给请到了我那边,还留了宿,让老夫人担忧了,我给老夫人赔不是了。” 说着,顾初晨还要行歉礼。 谢太夫人连忙阻挡,笑着道:“我这老婆子,也常听五丫头说起你,你们即是好姐妹,玩过了劲那也是有的,下次再不这样就好!” 一脸的慈爱,虽然演了五分,但这另五分却是真的。堂堂晋国公九小姐,可不是谁的府上都愿意去的,再看那九小姐的风姿,再一联想晋国公府的门楣,这九小姐日后定是个大福之人,这样的人,能多结交自是好的。 谢静娅也趁着此际,对着谢太夫人又是撒娇又是承认错误,这一场风波算是揭过去了。 有着顾初晨在此撑腰,谢静嫣自也是冷冷的陪笑着,她再恨谢静娅也没有笨到去跟顾初晨做对,在京城女院,她可是见过顾初晨的手腕,她虽然一派的天真可爱,可使起手段来不比自家五妹妹差,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一行人去了寺庙上香,然后便是求签。 在求签时,谢静嫣抽的是下下签,谢静怡抽的是上上签,借着这机会,谢静怡是各种的讥讽和嘲笑。因此,二人差点打了起来,好在谢太夫人及时喝住,二人才没有动手,但是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关系,在寺庙里算是又撕破了一层脸。 顾初晨找着借口,将谢静娅再次的要了过去,谢太夫人自是笑着应承着,派了谢静娅身边的丫环跟着,另外派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婆子跟着一块。谢府其他的人则留在寺庙用膳。 待她们从寺庙出来后,又回到了温泉山庄,顾初晨和谢静娅借着身体疲乏就回屋休息,谢太夫人派的心腹婆子,则从寺庙一回来就困得眼皮直打转,不待谢静娅回屋,她便倒在下人房睡得呼噜大起。 顾海源早就备好了马等着谢静娅与顾初晨,三个人外加两位贴身护卫和身手不凡的一位丫环,是给顾初晨做贴身防卫的。 从天潭园的方向再往西,骑着马大约两刻钟停下来,护卫在下面看着往,其他四人则步行上去,因为上面的路马无法上去,好在四人都有武功护身,上坡的路走得还算轻松,行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顾海源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个天然的大湖泊,奇特之处是湖泊里的水,散发着幽蓝和幽黄的光,湖面一眼便能望到湖底,看着水不深,其实水深数十米。 “等来年秋天,我再带你来这里。”顾海源看着她眼里的欣喜,可见她是喜欢这个地方的。 谢静娅回望过去,“是因为这里的秋天最美吗?” “秋天的时候,这周边的树叶是五颜六色的,你看湖面时,湖水便是五颜绿色,非常的漂亮。”顾海源向她解释了一番,望着这样的景色,看着身边的佳人,他觉得这一刻静好。 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因考虑到谢府的原因,所以只转了几处地方便下山。 六皇子自那晚在顾海源手上吃了暗亏后,在温泉山庄时,直至谢静娅离开,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海源则一路默默的跟踪着,直至谢静娅进了谢府的大门,他才安心的掉头回府上。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一切都很平静,谢静娅命人一直盯着苏氏及苏氏身边的心腹丫环和婆子。 原本,谢静娅以为会平静的过完这一年,却不曾想,苏氏竟在过年的前一天动了手。 这一日下晌,谢府有喝“岁岁平安汤”的习惯,其实就是十二颗指甲那么大汤圆,府里的主子都要喝这个,有芝麻和红豆两种汤陷,芝麻和红豆麻成粉末加滚水烧开调成汤料,而后放进小小的汤圆在里面,红中透着白粒汤圆甚是好看,所以,女孩子都爱喝红豆汤的,府上,不爱喝红豆汤圆的只有四小姐谢静茹。 谢府小姐们喝的汤圆里都会飘一朵用红枣雕刻的梅花,少爷们喝的汤圆则会飘一张用玉米面捏成的黄色小纸张,象征金榜题名。 丫环杏仁端着汤圆经过一处走廊时,见着无人便在那相同的两只碗中倒上粉末,然后均匀的搅拌几下,调整了心态再度的端起盘子。 当那杏仁再经过一处拐角时,被谢太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平灵给拦住了,“把盘子给我端过去吧!” 杏仁虽有不甘,却也只得将盘子递给她。像这种重要场合做的活计,丫环们都会争抢着在主子面前表现,她杏仁虽也是大丫环,但今日里是在谢太夫人的院子里,她断是不敢跟谢太夫人身边的丫环争的,好在她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待小姐们要喝的汤圆上来时,谢静嫣立刻着道,“哎呀,我今日穿的衣裳上绣着海棠花,那我就要绣着海棠花的碗吧!” 对于这种事情,长辈们也不会计较。 “三姐姐都这样大了,还爱计较着这些小孩子爱挑选的东西。”谢静怡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谢静嫣好脾气的没有回击,而是端起那海棠花的碗自顾的吃了起来。 剩下的两碗红豆汤圆分别放在了谢静娅和谢静怡的桌边,其他几位主子的汤圆也都端了上来,没一会,大家都各自的吃起来了。 谢静嫣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汤圆,一边看着谢静怡和谢静娅吃着她们碗里的,心里就像那花苞,一朵接一朵的盛开。 待她们吃完了这碗汤圆,想来日后怕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是绝不可能再有前途的,她能想像得到,她最讨厌的两个人日后都要被她谢静嫣给踩到脚下,想到这里,她吃着自己碗里的汤圆便觉得更香了。 ------------ 终生不孕 谢太夫人和谢安邦凌厉的眼神飘杀过来后,苏氏只觉得大脑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紧接着呼吸急促。 谢安邦以为苏氏在逃避打碎茶杯的事情,这种小家子气的风气让她对苏氏很是不满,当他正准备走向苏氏低声告诫两声时,只见着苏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 “大太太……怎么了……” “大太太……醒醒啊……” 屋子里的丫环婆子急急的呼喊着她。 谢太夫人见着出现这样的状况,眉毛皱得更深,心里更是愤愤不满,这大喜的年夜,怎么就出了这起子晦气的事情。 “赶紧去叫大夫来。”谢太夫人皱着眉毛发令道。 王嬷嬷叫了丫环去请吴大夫,叮嘱她务必将吴大夫请来。这过年的时候看病,是不吉利的,这传出去也是不好的事情,而吴大夫是苏氏的心腹大夫,请了他不会出现风声走落的事情。 待苏氏被丫环婆子抬回自己的院子后,谢太夫人单独将二太太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苏氏刚开始还好好的,我看你在她旁边嘀咕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过去?”谢太夫人还是比较敏锐的。 二太太见着谢太夫人看出了些端倪,一时间倒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事了。 谢太夫人看出她在犹豫,一脸严肃,道:“怎么?我老太婆还活着呢,你这就开始对着我瞒上瞒下了?” “哎呀,老夫人,儿媳就是一百个胆,那也不敢瞒着您啊。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跟您说这事,让您听起来不那么躁。”二太太在一旁解释着。 要说这府中,大房能一直在府里过得不错,谢太夫人的保护那是绝对免不了的。 “能怎么说?自然是如实说来!”谢太夫人冷着一张脸,她最讨厌的就是谢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却被瞒在鼓里。 二太太本也没想要将这事瞒着,只是大过年的说这事,怕谢太夫人觉得晦气。 既然谢太夫人铁了心要听,二太太便如实的将苏氏想要害五小姐和七小姐终生不得有子嗣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没成想被她们识破,没害成府上的两位小姐,倒把自己的女儿三小姐给害上了。 当然,二太太还将四小姐的功劳狠狠的夸了一番,在谢太夫人那里得了一个大的好印象。 “这畜牲!”谢太夫人听了后直怒骂。 二太太连忙劝道:“您看,您老动怒了吧,我不敢跟您说,就怕您在喜庆的日子里动怒,万一惹了身子,我这做儿媳的死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这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想出这等伤天害理绝子嗣的事情,也不怕被天打雷劈,老天就该活活的报应在那对小贱人身上。”谢太夫人气得,将苏氏母女定为一路货色。 “竟然敢害我们七小姐,那对不要脸的畜牲!”谢太夫人一口气不停的骂着,心里才稍稍的舒坦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忙着我?要是让那对贱人得逞了,你让七丫头以后怎么在宁国公府过活,还不被那对贱人给活活折磨死啊!”字字句句,都为七小姐着想,可见七小姐在谢太夫人心中的地位,是整个谢府的小姐都比不上的。 “儿媳也是怕打草惊蛇,想着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大嫂在明我在暗,监视着她的一切,想等着事成之后挑个不错的日子再告诉您的,哪知道今儿个会出这事,是儿媳没沉住气,将大嫂没陷害成七丫头和五丫头,反倒害了三丫头的事说给了她听,大嫂听了后估计是惊讶过度晕了过去,才出了这起子事情,让老夫人您觉得晦气了。” 二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承认自己的冲动。 “这样的喜庆日子是有点晦气,可是比起心里的痛快,这点就不算啥了。”谢太夫人嘴角露出了笑来,“这三丫头自视美貌无双,那宁国公世子对这死丫头也算是有点心思,七丫头日后嫁去宁国公府,跟着三丫头这么个人精还真是险着,现如今,三丫头日后再也不能有孕,倒是成全了七丫头日后在宁国公府的地位,只要生下子嗣,这辈子都会压着三丫头。” 这一点,二太太自也是想到的,自打谢静嫣喝了那碗汤后,她的心情就从未停止过激动,昨儿个晚上还因兴奋失了眠,所以她是第一时间知道谢静嫣昨儿个晚上闹了半宿的肚子疼。 “三小姐在名声,本就不如我们静怡,现如今又绝了子嗣,虽然是个平妻,但是日后的好日子,定是我们静怡的。”想着女儿日后荣华富贵,堂堂世子夫人,生了儿子自是要承爵位的。 “娘家我撑腰,还有一个翰林院的胞兄,七丫头日后的日子富贵着呢,你这个做娘的,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谢太夫人半是酸意半是笑意地看着二太太。 二太太却是打趣道:“这七丫头再大的福气,那还不是托了您的福气啊,这府上,谁不知道老夫人您对她的疼爱和照顾啊,七丫头时刻都念着您的好呢。” 奉承和讨好的话,谁都爱听,一番话下来,说得谢太夫人也不跟着二太太吃这没必要的酸醋了。 苏氏的院子里,则忙得一团乱。 谢静嫣还处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见着自己的母亲晕死过去,吓得脸色惨白,站在一处不停的问。 “王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过去呢?” 王嬷嬷抚着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回道:“五小姐,老奴也不知道,那会子距离太太最近的是二太太,兴许是二太太跟太太说了些什么。” “那老货,我现在就去找她!”说着,谢静嫣更要离开。 王嬷嬷却是连忙一跪。 “五小姐,这会子没凭没据的,您千万别去,这大喜庆的日子,若是再闹出些什么可不好,吴大夫一会就来了,等大夫来了我们再做打算。” 王嬷嬷这会子心性虽然乱,但到底比谢静嫣沉稳。 谢静嫣听了王嬷嬷的劝,便停了下来。 没一会,传来吴大夫进府的声音。 ------------ 偷香 谢静嫣突然的意外状况,把苏氏和王嬷嬷吓得手无足措。 因着怕影响谢静嫣的名声,因此,这事情苏氏不敢张扬,只将谢静嫣拘在自己的院子里,美名其曰为母亲侍疾。 这个年夜,过得最“凄惨”的当属苏氏母女。 因着苏氏身体不适,再加上苏氏要护着谢静嫣,因此,谢安邦则在这一夜歇在了新收不久的美妾李姨娘那里。 连着两天,谢安邦都在外应酬,回来后要么在书房要么在李姨娘的屋子里风流快活。 憋了许久的谢睿然趁着这个无人管事的几天日子,再次犯起案来。 新年的第三个夜晚,谢睿然给身边的丫环婆子吃了些安眠茶,而后倒在床上装睡,那些个丫环婆子见着小主人睡了,便也打起盹来,不一会,一个个的便睡得跟死猪一样。 趁着月色,谢睿然去了距离他最近的院子,而那个院子里,住着一对孪生的姐妹花阿娇和阿妹。 看谢睿然那毫不怯弱的神情,恐怕不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 在那对姐妹花之后,苏氏抬举了两个美貌的丫环给他,再加上在官场上新收了两位美娇娘,现如今,谢安邦的身边有着不少的女人,而姐妹花这些年虽然还有着恩宠,但比起刚收的那两年却差了很多。 两姐妹是被人训练过的,又被灌过药,这辈子所图的也就是银钱和一份安稳。 当谢睿然出现在这对如花的姐妹身边时,两人的心思再次的活跃了起来,眉眼间的你来我往,半推欲就,让谢睿然大着胆子在去年的一个夏夜摸进了姐妹花的屋子里,那一晚的风流快活,掀起了他骨子里所有的对欲的渴望和追求。 只可惜,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被苏氏死死的看着,没有机会再动手。 而今,苏氏自瑕不顾,难免疏忽了对他的严管,因此,这一夜,他再也按捺不住那躁动不已的心,一想到那对姐妹花,他的下身就硬得如铁一般的坚挺着。苏氏为了杜绝他再犯那起子不该的事情,屋子里配的丫环都是些个身材不好且长相平庸的。 苏氏之所以这样,也是怕她受那些个狐媚子的诱惑,不仅会耽误学业还会损害身体,男女之事,经历得过早并不是件什么好事。而如今,谢睿然也是15岁了,大户人家里的少爷,这个年纪也是该有个通房丫环通人事的,苏氏却想着再等一年,等明年谢睿然考完举人,再挑个老实稍好一点的丫环给谢睿然做通房丫环。 姐妹花此刻正在屋子里喝着茶,念着诗文玩。 谢睿然见着着旁边只有一丫环便露出了笑来,可有着人在也并不敢进去,只得偷偷的跑到另一处,丢了一块小碎石头发出一声响,那丫环立马跑来外面瞧情况,谢睿然则趁着这机会进了姐妹花的屋子。 当谢睿然这般大胆的出现在屋子里时,那对姐妹花惊讶不已。 好在阿娇反应快,快速的将谢睿然往里面的睡房推去,让他寻个地方躲起来。 待那丫环进来时,阿妹问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那丫环回道:“可能是什么畜牲走动时推倒了什么发出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人出现。” 那阿娇一听畜牲这两个字,止不住的娇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只不听话的畜牲,大晚上的来这里走去。” “姐姐,你就别打趣了,这晚晌吃了些久,我倒是有些困起来了。”说完,阿妹作势打了个哈欠。 阿娇则在一边打趣她,“瞧你这点出息!” 转而又对向那丫环道:“你就退下吧,今儿个你就不用伺候了,回丫环房里睡吧。” 只要谢安邦不来,这对姐妹花都是不留丫环在身边守夜的。 这些年,姐妹花身边也就两个丫环和一个婆子侍候着,那婆子因着想念家里的人,姐妹花今年给那婆子放了个假回去探亲。另一个丫环因着身子上不太利索,怕把病气传了过来,便一直在丫环住的屋子里将养着。 见着姐妹花犯困,便也没有多想便离了院子。 因着不放心,阿妹还特意跟在后面看了好几眼,确定那丫环走远才回了屋,迫不及待的锁上门。 “瞧你那急样,怎么个比屋子里的那位还过三分啊。”阿娇倒是一点不急,悠悠的打趣着自家妹妹。 阿妹则表现出一脸害怕的样子,切切地说道:“哎呀,你当我什么人啊,妹妹我这心里慌啊,那该死的小冤家怎的这会子出现啊,我的心乱跳个不停呢,这万一……” “万一啥啊?”阿娇完全不害怕,淡淡地说道:“老爷这些个日子正得了新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那小冤家也定是打听了清楚才赶来这的,你当他那秀才是白考的啊,这点子聪明劲他还是有的。” 阿妹听了后,心里才稍稍的平静一些,可是脸上却出现了一片潮红,一看便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话说,这谢睿然长得便是个得人喜好的,肚子里了也算有些才华,这阿妹难免没有一丝别的想法,好在阿娇是个做事有主的,但凡阿妹起了那一点子心思,事后都要将它打击得体无完肤。 谢睿然听着姐妹二人的对话,便知道屋子里已没了不相干的人,又听着二人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他急得团团转。 也不管二人怎的想他看他,他这会子心里早就痒得不行,推了门便出去。 “两位好姐姐,且看看这里吧,看完再逗笑说趣也行!”谢睿然一边朝她们走一边说笑。 谢睿然往烛光处一照,一张玉脸映着俊美的五官,真是百看不厌。 阿妹挪着小步,小嘴儿一嘟,“这么久不出一,我以为小少爷这是忘了我们呢。” 谢睿然见着她那小模样儿,心早就软花了,更别说此刻正压抑着熊熊的火焰。 “姐姐们真是要冤枉死我了,我天天盼夜夜盼,终于歹着个机会了,这不赶紧就跪来看姐姐们了嘛。”他一点不怕,伸手便去抓着阿妹的小手揉搓着,柔滑的肌肤在他手心里轻轻的打着圈儿。 阿妹一双勾魂的眼儿,看得谢睿然全身只差冒烟了…… ------------ 偷香2 阿妹的眼睛从谢睿然的脸蛋一直往下扫,最后落在了他的双腿之处,虽然穿着外袍,要那里隐约的突起点,还是能看出此刻谢睿然有多么的渴望。 “姐姐,可是看够了?”谢睿然在**方面,一点也不害臊。 如若是陌生人看谢睿然,绝想不出这么俊美的少年竟然是一个骨子里如此猥琐的人。 “姐姐年纪大了,眼花呢,看得不够真切啊!”阿妹娇笑地打趣着,一双媚眼却是不断的向他飞去。 谢睿然一双眼早已喷出火来,“姐姐看不清楚,那弟弟我走近一点,让姐姐们看个真切好了!” 对于自己的身材和外貌,谢睿然跟他的同胞妹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非常的自信。 “那你来啊……来啊……”阿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勾引着他。 看着她那娇俏**的小模样儿,谢睿然只觉得浑身躁热难耐,一双手便想向阿妹的胸前袭去。 这对双生姐妹花,别的本事一般,但这勾引男人的绝活却是十足的厉害,特别的擅于将男人的欲火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待谢睿然的双手碰到她的身体,阿妹的脚步向一边退了去。 “小少爷惯会耍坏,姐姐可不让你这么玩的。”说话间,手指却轻轻的在自己嘴唇处摩擦着。 谢睿然却是如那刚放出来的猛虎,见着猎物在眼前,恨不得咬个稀碎。 “好姐姐,就让我玩会吧!保证姐姐们对我爱不释手!”他淫笑着,脚步移动着。 阿殊则是在一旁将自己的外衫解开,露出若陷若线的身子,那一双高耸如云的胸在交叉的领子处晃荡着。 她拿着绣帕轻轻的煸着,“这大雪的天,怎么会这么热呢,嗯……” 这一声轻呤,直叫到了谢睿然的心尖上,那下身又硬了几分。 “小心肝儿,你们这是想急死我呢!”谢睿然望望这个又望望两个,眼里的火在快速的燃烧着。 “小少爷,你可是要小心姐姐们哦,可不是那么好满足的!”阿妹一边朝着他走过去,一边伸手解去外袍。 两位可心的美人儿同时向他施展媚态,让他刺激的快感在不断的加强。 谢睿然抓着距离最近的阿妹,凑上去,便狠狠的咬住她的嘴唇,用力的撬开她,伸出舌头跟她的卷成一块。 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胸上游移着,用力的拉扯着她剩下的衣服。 阿妹的嘴唇被他填得满满的,想要呼吸一下空气都不行,那滚烫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生怕她会逃走一样,可见这四少爷甚是饥渴。 想到去年的那个盛夏,四少爷在她们姐妹身上那个厉害的小模样,让阿妹的心是一擅,对着他的身体也多了许多的渴求。 漂亮的男人,女人也会喜欢,虽然经验上不及他老子那么老练,可是在耐力上却是强上谢安邦几个层次的。 技巧上面,只需要她们姐妹俩稍稍一调教,定能越发的成熟起来,根本无需担心满足不了她们。 其实,就凭着姐妹花二人的姿色和对男人的诱惑力,要长期受宠根本就不是难事,谢安邦之所以来得少,跟着这姐妹花的**也是有关系的。要长期的满足这一对姐妹花,那对身体的伤害也是大的,谢安邦虽然贪爱美色,但也算是小有自律的人。 因此,在发觉自己的身子不能长期这样消耗下去时,便有意的远离这么对娇美人,征服一个女人虽然没有同时征服两个女人那么强的满足和快感,可是一个女人让他觉得心力可从。 谢睿然可能真的是太急切了,衣带不仅没有解开,反倒是缠在了一处,他真是恨不得拿把剪刀将这衣裳全给剪断。 “四少爷,您别这么猴急啊,姐姐都快要被你给憋死了。”终于得了一口气的阿妹涨着一张潮红的脸望向他。 而后,一把将他推开,转身便向里屋的睡房跑去。 谢睿然自是紧随步伐,立马跟上去。 阿娇则是收起帕子,将头发都散了下来,才向里屋走去。 姐妹花的屋子里面,有一张非常大的床,当初,谢安邦便是图着三人一块玩方便,特意定制了一张大的床,占了这间屋子的一半。 阿娇拿着自己的腰带,趁着谢睿然和阿妹纠缠的时候,从后面将谢睿然的眼睛给绑了起来。 谢睿然没有反抗,嘴里却是发出声音,“好姐姐,你这是要干嘛?” “当然是陪着我们的四少爷玩点更刺激的了。”她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咬着,细语着:“你想不想啊?” 你想不想啊…… 这声音这话就像手指挠到他的痒处,烧得他心猿意马。 几乎是不加思考,脱口便道:“想……” 眼睛虽然被蒙上,但是放在阿妹身上的手没有停止,握着那两处柔软,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咬住它。 阿妹从地上捡起一条丝带,对着谢睿然的那双手毫不客气的绑了起来。 “两位好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急死小爷我嘛……”这会子,看也看不着,摸又摸不着,急得他心血直挠。 “四少爷,您别急啊,这好玩的在后头呢!”阿妹一边绑着他,一边对着他吹气。 这四少爷的身体虽然到处都已经是火,可是两姐妹不介意再往这大火上添点油,让火烧得更旺更彻底,她们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享受和滋润。 “姐姐们,你们在哪?快来我身边啊……” 才一会没碰着二人的身体,谢睿然便急得团团转。 阿妹则跪在地上,一双手抓住谢睿然的腿,谢睿然才安静下来。 这对谢睿然来说,是一种惊奇的探险,陌生却又极度渴望的感觉。 他不知道下一步,那对姐妹花会对他怎样,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急速的跳动着,体内的火在满身的窜动着。 “四少爷,我要来了……” 媚惑的声音,柔软的小手,沿着他的双腿一直往上,慢慢的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会呼吸一样,每的小手经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擅粟不已。 ------------ 偷香3 她游移过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反应,她都收尽眼底。 看着被自己挑、逗的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谢睿然,阿妹有一种恶作剧的坏心思。 谢睿然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就没了一件遮掩的衣裳,那傲然顶立的突起,此刻就像一顶柱天的钢棒,身体就像一个火炉,一碰那里,便热得烫人。 这一次,阿妹并没有用手放在那处地方。 谢睿然却是干咽着口水,“好姐姐,求你了,快一点啊!” 阿妹没有犹豫,带着一丝坏笑,蹲在床边,一口将那处灼热的地方含了进去。 一阵湿热像一股电流,瞬间触击着他的整个神经。 曾经,他也让丫环替他这样做过,可是那丫环的动作和口技,跟着此刻的阿妹怎能相同并论呢。谢睿然在阿妹的吹拉弹唱中,只觉得一股一股的热流在他的身体里流窜,酸麻的触感让他抑制不住的低吼了出来。 “啊……好……好姐姐……快……快给……我吧……”他的声音在擅抖着,甚至连口齿都有些不清,此刻身在云端中的他,他的身体就像飘了起来。 在谢睿然极度抓狂和渴望时,阿妹迅速的撤退。 在这关键的时候,阿妹一走,那种空虚那种难耐让他备受折磨。 “好姐姐……快来啊……”谢睿然的声音几近苦求起来。 阿妹却只是咯咯的笑着,不应他的话。 “好姐姐,你们在哪?”被蒙上眼睛又绑住了双手的谢睿然,真的有一种想跪求的冲动。 阿娇在一边看得直乐,“我们四少爷这么厉害的身子,经得住这一时半会的停歇的!” “在这里,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待谢睿然奔着声音跑去时,阿娇早就跑开了。 阿妹又在另一头娇笑,并发出呤呤的娇滴声,“四少爷……来啊……阿妹可想你了……嗯……快来啊……” 谢睿然听着那**的叫声,简直就是欲火攻心。 “你个小荡、妇,待爷逮住你,一定让你跪在爷的下面求爷好好的弄你!” 阿妹荡笑不已,“那现在爷别叫姐姐了,叫姨娘……” 那挑味的笑声,那时不时擦过他身体里的触感,以及趁着他不注意,突然握起他下边的突出……他想要努力的抓住其中一个,却在要摸到时,又让她们跑开了。 “姨娘……我的好姨娘……别玩了……我身体快要爆发了……快要受不了……啊……”此刻的谢睿然,就像被姐妹俩控制在手中的玩偶,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让他叫姨娘绝不敢叫姐姐。 受着眼和手的束缚,谢睿然欲求不得,想要弄开这些绑着他的带子,她们却又不给他这个机会。 又玩了一会,阿娇见着被她们俩搞得几乎要发疯的谢睿然,想着他这年轻气血的身子,怕再玩下去生事,给着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色。 阿妹得了眼神,自是明白,一个娇羞的跌倒,撞倒在了床边上。 谢睿然听到这声音,立马扑了过去,一只手狠狠的抓着阿妹的。 “小荡人,这会你跑不出爷的手掌心,看小爷我怎么折磨你!”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谢睿然的声音里透着怒火。 阿娇此时却是站在后面将他的眼布给拿开,谢睿然看到的是赤身倒在一边的阿妹,那丰、满的双、峰因着气喘而高低起伏,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更加的晶莹,那娇小的模样,还有轻咬着红唇,望着他媚态尽显的眼神……谢睿然此刻就像一头狮子,真想一口就将这么个尤物给吞进肚子里去。 “我的好小爷……”她娇艳欲滴,轻启红唇,双手帮着谢睿然解开带着。 这会的谢睿然,一得到了放松,就跟关了几天且饿了几天的老虎见着了肉一般,不待任何的前戏,几乎是将阿妹从床下拖到床上,而后抬起她的一条腿,拿起自己的坚挺,对着她的深处用力一挺便进了去。 “啊……”这样的刺激和粗鲁,让阿妹的身体有着别样的感觉,许久没有体验鱼水之欢的阿妹,在被谢睿然充实身体后,本能的发出了享受而又娇媚的呤乱声来。 “让你绑着爷……让你绑着爷……我cao死你……cao死你……” 谢睿然就跟疯了一样,每一下都重重的挺进,这样的疯狂比阿妹想像的来得还要厉害。 “啊……四少爷……太……太棒了……好姐姐我不怕……就这样弄死姐姐吧……”阿妹在他的撞击上,迎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根本就不介意他的任何词,往往在床上,男人喜欢的更是放荡的女人,这是姐妹俩在第一堂课就学到的东西。 谢睿然见着发丝零乱,拱起身体迎合的女人,奋力的进出。 “说,是我厉害还是我父亲厉害!”他的身体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速的在她的体内运动着。 “嗯……好厉害……再快一点……”阿妹迎着头,兴奋的叫着。 谢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将自己从她的体内里抽了出来。 一股空虚的感觉瞬间充斥在她的体内。 “不要这样嘛……”她的身体向着他贴上去。 “叫哥哥!”谢睿然的手不忘在她的胸上用力一捏,上面便有了一个印痕。 阿妹迎头便贴上去,“哥哥……好哥哥……妹妹求你了……” 女人在床上的求,总是能激发男人的虚荣感。 谢睿然翻过她的身体,一个用力,从她的身后挺了进去。 前后不一样的充实感,让阿妹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在一旁听着妹妹那真实的叫声,阿娇的身体被火热的唤了起来,她在床的另一头,毫不害羞的对着谢睿然自我抚摸起来。这样的场景,谢睿然见了不仅没觉得不正常,反倒身体里的反应更加的强硬起来,操起阿妹的力度又快又重,阿妹只觉得身体像被人顶上了云层一般,一阵一阵的酥麻源源不断的向她的下体聚集。 那种触通全身的感觉如期而至,她知道,她的高点马上就要来了…… 阿妹的声音在这一刻发出几近婴儿般哭泣的声音,阿娇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此刻处在身体的最兴奋点。 在房事上,她们伺候男人,研究男人,还要研究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弄得敏感,姐妹俩在没有进入谢府前,伺候的男人无数,但是真正能让姐妹俩达到高点的男人却是少得可怜。 此刻,她见着妹妹那额角沁出的细汗,还有在擅抖着的身体……她只觉得身体里如一股火在焚烧着她,这种感觉她知道是什么,是渴望,她有许久不曾渴望过,长年的伺候男人,她都快要忘记那种高点的感觉了,这一刻,她却发了疯的想要,看向谢睿然的眼神便如火烧一般的炙热。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折磨和撞击,谢睿然几乎是与着阿妹差不多时间到的高点。 当他从她身体里抽出时,那处地方也在变软。 看向他那里的阿娇此刻身体正火热着,她爬在他的身上,对着他胸前的小突起便咬了一口,一只手向着那软了一处过去。 “好哥哥,我还没满足呢……”那诱人的双唇,对着他的轻语。 谢睿然才刚刚战完一场,再年轻的身体也需要个缓冲。 他还处在兴奋下来的缓冲中,没有应她的话,手去在她的双峰上摸索着。 不摸还好,越摸,她身体里的火更大。 她也顾不得脏不脏,一路吻了下去,直到含下他已然软了那处。 谢睿然的身体因着社突然的动作,只觉得浑身软弱在慢慢的减退。 在口技上,要说厉害,阿娇比起阿妹来说,更上了一个层次。 谢睿然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人拱上了云层,身体再次的燃烧起来,随着她的含弄,那一处没多久就硬了起来,阿妹却是不急不躁,要将一个男人挑、逗到什么时候才会发挥他最强的力量。 直到她感觉差不多,她才从他的下面抬起头,嫣红的嘴唇毫不犹豫的对着谢睿然亲了去。 等类型的人,总是何其相似,不会觉得有多脏,只觉得这是另一样的刺激。 这一次,主动权都在阿娇身上。 她跟妹妹不同,她其实更喜欢的是女上位,因为这样,她知道自己哪一处需要撞击重,哪一处需要缓慢,身子在自己的探索中,才会燃烧得更加的厉害。 这一夜,三个人都享受了极致的欢愉。 偷香,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接着会有无数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来了,谁也控制不住。 谢静娅的院子里,半夏将消息递到了她那里。 “确定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小姐就放心吧!”半夏自是知道得清楚。 谢静娅若有所思的想着,有些自语地说着:“希望她们俩不会让我失望。” 她在想,去年夏夜的那一晚,双生子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她,当然,她可以理解为这对双生子以为她死了,而她刚回谢府,还没找到递消息的机会,所以没有主动来报。 那一晚没有上报的事,她可以选择不闻不问。 可如果这一晚上的事情,她们还瞒着自己,那就不要怪她日后心狠…… ------------ 心思 这一个正月,谢静嫣都没有出过苏氏的院子,府上虽然没人敢去质疑,但是不免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二太太的院子里。 “娘,你说三姐姐她不会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吧?难道被气傻了?”谢静怡双手托腮。 二太太借着探病的晃子去过苏氏的屋子里,在二太太看来,谢静嫣除了一张沉默的表情,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在谢静嫣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样的沉默也是说得过去的,就算是再异常一些的举动那都是正常的。 “你别瞎想,日后你嫁去宁国公府,只管生下自己的儿子便是,只要你生了嫡长子,那这一切都是你的!”二太太现今的心情是满度春风,每天恨不得大笑三声。 谢静怡一听到子嗣的事情,不免有些羞,“娘……” “哎呀,没成想你也是个害羞的!”见着女儿娇羞的小模板,二太太乐得直道:“日后当了别人家的媳妇,就再也不会像做姑娘时快乐了,娘嫁到谢府这么多年,虽然得了你祖母的庇护,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日后你嫁去宁国公府,讨好夫君,孝敬公婆和祖母,这些事情一件也不能落下,明白吗?” “哎呀,娘……你都跟我说过好多遍了,这事儿我知道的。”谢静怡听这些话,耳朵都快听成茧子了。 二太太却是苦口婆心,“娘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娘这也都是为了你日后着想。” “女儿知道,女儿明白的。”谢静怡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现如今,我最大的敌人都已经不算是对手了。” “你别掉以轻心,宁国公府还多着姨娘和通房丫环呢,你嫁过去之后,别去跟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去争宠,在勋贵世家,子嗣第一,孝敬长辈第二,夫君才排得上第三。” 二太太为人还是比较精明的,这后宅里的一些东西还是分得清楚。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谢静怡却是不悦起来,“难道您就不希望我跟世子爷恩爱和美吗?女人不都是以夫君为重的吗?您怎么这么教我呢。” 谢静怡从小被宠着长大,自是没吃过什么大的暗亏。 “世子爷自是风流才俊,可是你得想想,跟那么多女人去争他一个,你得花多少精力?你与其花那么多精力去讨世子爷欢心,还不如想想怎么在宁国公府站稳脚,你只要生下子嗣,那么你的位置谁都动不了,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情留给你三姐姐去对付。” 二太太是一番心思为着谢静怡考虑,其实,站在谢静怡和宁国公府关系的立场上,二太太是明智的也是正确的。 谢静怡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后宅里的暗箭何其多,她能让自己怀上子嗣便生下来,那就算是天大的精明了。 谢静怡沉默着,没有应话,心里当然也就明白了二太太的意思。她心里其实也是明白了,只是她不想就这样,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更何况赵文宣也是一顶风流人才,年轻才俊,早就撩拨了谢静怡的芳心,在闺中时,何尝不想着跟他夫妻琴瑟和鸣过一辈子。 谢静嫣与着赵文宣的那起子事情,谢静怡心里也是清楚的,更何况,赵文宣的府里还有一位姨娘表妹,想着这一些,再一想二太太的话,谢静怡便更加的沉默起来。 甚至,她有点怀疑,自己怎么就一心谋划着嫁给赵文宣呢? 无疑,宁国公府的显贵,赵文宣的风流才情,仪表堂堂……这些都是她倾慕的对象,她唯一不知足的便是赵文宣的心里没有她。 可是再一想,她日后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他走到白头的人,是皇上下旨赐婚的,他的心里日后定是会有她的…… 见着女儿的沉默,二太太也知道,这些话,她是听进去了。 “静怡啊,日后多跟你五姐姐亲热亲热,嫁了人你就会知道有个有力的娘家和亲戚做背景是多么的重要。”二太太虽然出身在小户家里,但这么多年的宅斗生活,也让她越发的知道哪些东西是实实在在靠谱的。 谢静怡瘪了瘪嘴,不乐意的接着话,“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是对五姐姐挺好的嘛。” 依着谢静怡的性子,无论是谢静嫣还是谢静娅,她都不喜欢。只要有她俩的存在,她就难有风光的一天。 “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嫁人了,凡事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要学会忍着,万事都要在心里多想几个转,才决定哪些话该说,哪些事该做。”二太太但凡跟着谢静怡在一处,便细心的教她内宅里的一些生存法则,虽然有些激进,但都是实心实意的。 谢静怡抬头,本想不悦的打断,可是当她见着二太太满眼的担忧,还有鬓角掺杂的几根银丝,心里突然一酸,轻声地说道:“娘,我心里会有成算的,我虽然年纪比姐姐们小一点,但也不过一岁的差距,您不用太为**心。” 二太太听着这话,心就更加的酸涩起来。 “静怡,娘真的是担心啊,害怕啊。”二太太眼角处微酸,“你三姐姐跟你同嫁一夫,她现在身子也毁了,她又是个记恨的,去了宁国公府,她若是得了势对你下手,万一你没防住,你可要娘怎么办啊。” 二太太想的自是比谢静怡要远,担心的也远比她多。 这些天,谢静怡尽顾着开心,倒把这事给忘了。 “娘,你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吧,我一定会防着她的,绝不吃她的任何东西,就算是府上的任何东西,我都先让身边的人尝完再吃。”谢静怡回道。 二太太却是更加的担心起来,“你让丫环先吃是没错,可要是万一你有了子嗣,丫环吃了不伤身,你吃了会伤啊。” 谢静怡听了后沉默着,这样的事情在日后的宁国公府定是会遇上的,谢静嫣虽然是她三姐姐,可现在,她们怕是比敌人还要仇上三分。 二太太拉着谢静怡的手,叮嘱她:“你一定要万加小心,一旦怀了子嗣,就一定要瞒着,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在这勋贵之家,怀了子嗣是一件荣耀之事,这么大好的风光要瞒着,谢静怡心里自是不想,可是一想到谢静嫣,她便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秋灵这丫头,我看着不错,人也稳定,娘就将她给你做陪嫁丫环,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秋灵在丫头里算是漂亮的,我不要她!”谢静怡赌着气说道。 二太太却是轻拍她的手背,“漂亮的丫头,日后用来固宠,她们一家子签的都是死契,这辈子都任由你拿捏着。” 二太太的眼光突然一冷,嘴角却露出笑来。虽然这屋子里只有母女二人,但她还是压低声音对着谢静怡道:“秋灵这丫头的身子是怀不上子嗣的,娘早就替你想好了,她就是给你用来固宠的。” 谢静怡听了,睁着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你疯了!”虽然说丫环的命不值钱,更何况是签了死契的;虽然日后她也会做这样损阴私的事情,但是这好比将节奏提前了,并且是绝后路的事情,她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你这样做,秋灵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心里恨上了我,到时候别说帮我,只怕是跟着那些害我的人一块落井下石。”谢静怡也不是那笨拙之人。 二太太却是脸一沉,“你当娘我傻啊,她生不出子嗣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你就放心的用她。你身边多个帮手,我心里也安定一些。” “娘,你这样做,秋灵这人我断是不会要的,我可不想我身边多着一个还需要我防范的人。”谢静怡在这方面,倒是比二太太更敏感一些。 一个被主子如此作贱过的奴婢,她可不敢保证什么。 “你怕什么,这丫头又不知道。”二太太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想用秋灵的聪明和稳重,二是怕这丫头太精明反倒会偷偷怀上子嗣,所以只得出此下撤。 谢静怡却是一脸的不意,“主子若是不想让丫环有子嗣,难不成她还敢偷着怀不成。再说了,漂亮的丫环也多了去,我宁愿找一个不那么聪明的。” 二太太一听,便有些头疼,“你嫁去那样的高门府弟中,没得几个给你当军师的人,你要怎么在府里扎下脚根啊!” 谢静怡听了后,不再应话,对于秋灵的事情,她也不松口应下来。 当二太太母女在计算着日后到了宁国公府的事情时,苏氏的屋子里也没有停止过。 谢静嫣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两天后,在苏氏不断的话语中,慢慢的苏醒了过来,从不愿意接受自己再也不能受孕到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心境也调了个转。 既然她这般的命苦,那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谢静娅跟谢静怡如此命好的。 本就不是心善之人,如今更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哪怕这一开始的事情是由苏氏母女害人不成反害已而引起的,但是她们并不会去那样想,只会将这一切事情的结果都归功在没害成的那些人头上。 ------------ 会面 整个正月,谢府都出奇的平静。 出了正月,谢静嫣给母亲的侍疾也结束了,苏氏也好了起来。 在给谢太夫人请安的时候,谢静嫣的话更少了。谢静怡的变化似乎也不少,换作以往,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谢静怡那是绝对会时不时的讽刺谢静嫣的,而现在,谢静怡只字不提,一心只讨好着谢太夫人和谢静娅。 这一日,谢静嫣的另一心腹丫环来报。 “三小姐,五小姐她出府了。”丫环如绣轻声地说道。 谢静嫣微眯的眼,轻轻一笑,老天爷还真是厚待她呢,每逢月中这一天,二皇子都会去那胡同小院,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岂能放过。 她微一侧头,对着如绣道:“去备马车,本小姐想亲自去挑选一些衣物。” 丫环如绣得令后退出。 苏氏见着女儿出门,便也陪着一块出去,这越是到了这个阶段,她便越是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乱子,那就真的就全毁了。 “娘,你就放心吧!”谢静嫣是去见二皇子,当然不想苏氏陪在身边。 苏氏却坚持着,“从今天起,你要是想外出,那我就得陪着你。” “娘,我是去见贵人。”谢静嫣很是小心地说着,眼角却不望瞥向苏氏的神情。 一听说是贵人,苏氏自是知道那是去见二皇子。 “这样我就更得去了,我得替你掩护着。”苏氏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肯放。 谢静嫣眼睛一转,从另一个侧面出击,道:“娘,您若是跟了我出去,必定丫环婆子一堆,到时候女儿想去见一面都难,岂不是更容易出事。” “那我就带心腹去。”苏氏坚持着。 谢静嫣更是头痛了,“娘,您现在是当家主母,您这样神秘外出,这不打眼的事情都会被弄得打眼。” 苏氏也是被急的有些糊涂,待一细想,便知不妥。 “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去,娘不想你再去!”苏氏总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谢静嫣却不那么想,只道:“当我走了二皇子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这辈子走的路是凶险的,所谓富贵险中求,我要是不搏一搏,就算是死我都死得不甘心。” “那两个贱人害得我如此下场,我绝不可能放过她们的。” 眼前的谢静嫣,就是一个被仇恨所泯灭的恶魔。 望着女儿那美丽的脸庞,再想到她现今的结果,苏氏满腔的话语都埋进了肚子。 “那你得多留个心眼,现下你五妹妹回府了,指不定她时刻监视着我们这边。” “五妹妹今日出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是不能错过的,如果再错过,就要等到个月才能见到二皇子,这件事情,我想早点办成。”谢静嫣想报复的心,一刻都不想停下来。 苏氏劝止不住,只得关切几句,让她务必谨慎,不要被发现。 谢静嫣绕了几处地方,才绕去那处胡同。 待她进去时,二皇子已经等在里面了。 今日的二皇子一身白袍,显得玉树临风。 谢静嫣则一身翠绿的衣裙,淡施脂粉,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很是有几分早春清爽的味道。 “今儿个这身装扮,甚得本皇子的心!”二皇子伸手便将她拉在怀里,摸着她的小腰,嘴角露出笑来。 谢静嫣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脖子处,气息微吐,轻轻的撩拨着他。 “怎么,想爷了?”他挑起她的下巴,邪恶的笑着。 谢静嫣越发胆大起来,手不自禁的伸进他的衣襟里面,轻轻的打着圈,“小女子想检查一下,看爷有没有把我忘掉。”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妖精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二皇子便有一种想要占有她的**,再一见她红唇轻启,眼睛弥漫的尽是骚情的风味,身体瞬间就被撩拨起来。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搓着,隔着衣衫轻挑她那点突起,惹得她娇声连连。 待他的手想要进一步时,谢静嫣一个优美的转身,逃离出二皇子的怀里。 “怎么,还想逃?”他的脚步追随着她,将她逼至床榻,然后倒下去。 谢静嫣却用手挡在了他们的中间。 二皇子饶有兴致看向她,看她到底打图的是什么。 “我五妹妹回府了,想来二爷也是知道的。”谢静嫣的表情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媚态,但是声音依旧是轻声细语。 “本皇子倒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命好,掉进海里都没有死!”二皇子眉毛轻挑,“她虽然回来了,却也不能阻止你嫁给赵文宣,你急什么?” “可是我恨她,我讨厌她出现在我面前!”谢静嫣眼睛喷着怒火。 二皇子试探着一问:“你想让本皇子帮你杀了她?” 谢静嫣目光渐冷,盯着二皇子的下巴道:“我想让她生不如死!” 当谢静娅再次踏进谢府时,她不仅安然无事没受一点损坏,反倒让皇上赐了一门更好的亲事,这一切她都忍了。可是她却没成想最后落个终生不孕的下场竟然是她谢静嫣,这一切,让她再多待一刻都不愿意。 “生不如死?”二皇子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轻拍着谢静嫣的小脸道:“美人儿,这有何难,二爷我定让你满意。” 谢静嫣握着二皇子的手,一口咬着她的一根手指。 一边望着他的眼睛,一边轻吮着他的手指,还发出丝丝的微响。 “你这个害人的小妖精,成心逗玩本皇子,挑起一会再放一会,这是想憋死本皇子嘛,嗯……”二皇子的另一只手袭上她的胸,用力的揉捏着。 谢静嫣在抚弄一会后,又放开了他的手指。 “二爷,您刚刚说让谢静娅生不如死的办法是啥,说与我听一听罢。” 她娇媚的声音轻轻的呼至他的耳根处,二皇子望着那张娇美的脸,这些年,她施展媚术的功力真是日渐增长了。 “还记得去年最后一次见我,本皇子跟你说过有一种东西,能掌控人的行为吗?”二皇子随口说道。 谢静嫣应道:“当然记得,只不过去年的时候,二爷跟我说那东西还在研制,现在那东西可是研制出来了?” 谢静嫣问到这,看向二皇子时,发现他眼里透着兴奋的光芒。 “可是真的?”谢静嫣激动的再次问道。 “千真万确,苍天不负有心人,让本皇子给弄出来了。”二皇子想到那东西一旦进入京城的勋贵圈,那他绝对能控制住整个朝廷,到时候这大历朝就是他的了。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这么神奇吗?”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这样的东西太神奇了,谢静嫣更加的好奇起来。 二皇子神秘一笑,摸着她高耸的山峰,坏笑道:“才几月不见,又见长了许多。” 谢静嫣一笑,眼里多了几分得意,对于身材和皮肤的保养,她是一点都不敢松懈,要知道女子的容颜可是夫君的第一道门。 “二爷先告诉奴家嘛,待奴家心安了,定会好好的侍候二爷!”她娇媚的轻吟一声。 二皇子却是大掌一挥,掀起她的衣裳,“先喂饱了本皇子再说也不迟,这几日,本皇子可甚是想念着你呢。” 谢静嫣见二皇子的眼神透着一些坚持,便也没再执意下去,先侍侯和后侍侯也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 二皇子最享受的便是谢静嫣那貌美有小脸贴向他的跨下,抬起那张绝美容颜的脸,一边望着她一边含着他的那处,每每这样时,他的身体便控制不住的激动和舒畅。 谢静嫣由最开始的反感至不适应到后来的愿意,再到如今觉得这事是一种享受,整个过程见证了她从一个少女到一个**的转变。 许久没有施展这套功夫,谢静嫣还甚是想念,再加上要借二皇子的势力,投入的时候不免更加的卖力,侍弄得二皇子都不免“娇喘吟吟”。 “小妖精……再深一点进去……”二皇子的表情满足中带着更深的渴求。 谢静嫣很是听话,含着那处直至自己的咽喉深处…… 配合着她的手,她那纯熟的技巧,二皇子这一次竟然没把控住在她的嘴里便喷泄了出来。 谢静嫣平静的对待着,很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她含着笑,并轻启红唇,而后吞咽着。 这动作,看得二皇子刚停下去的**又再次点燃,恨不能再来一次。 谢静嫣如此卖力的讨好,并让他这么快的释放,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希望二皇子满足后能早些将她想知道的告诉她。 “爷,可还舒服着?”谢静嫣的嘴唇移至在他的胸前,脸颊轻擦着他的皮肤。 二皇子满足的伸出手,在她的发丝上打着转。 “你可也这样的侍侯过赵文宣?”二皇子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谢静嫣动作一僵,但很快便自然起来,“奴家只是爷一个人的,除了爷,谁都没有这个权力。” “那日后呢?”二皇子指的自是嫁去宁国公府后。 谢静嫣却是媚笑着看向二皇子,轻启,“好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分享给其他人的,哪怕那个人是奴家的夫君。” ------------ 会面2 二皇子看向谢静嫣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怎么?爷是不相信奴家吗?”她的整个身体从上压在他的身上,双峰柔软的紧贴着他,还轻微的擅抖着。 “爷还想着让你替本皇效力呢,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说完,他在她嫣红的嘴唇上用力一咬,得意的看着她。 谢静嫣不只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性、奴,她骨子里的虚荣心和野心,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要完成这件大事,还少不得需要谢静嫣的帮忙。 “只要是爷吩附的,奴家都会替爷完成,誓死效力!”谢静嫣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忠心,她现在是绑在二皇子身上的一个蚂蚱,二皇子荣她荣,二皇子亡她的下场怕也不会好到哪去,这一点,谢静嫣还是非常清楚的。 好一会,二皇子才轻轻的推开谢静嫣,从自己带过来的东西中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谢静嫣摸着这个比香囊大些的袋子看向二皇子,他向她示意打开看看。 待打开后,是一些类似旱烟的东西,她皱着眉道:“爷给我看这些东西,难不成想让我试试它香不香?” “这种东西一旦吸上,便会再也戒不掉,得了瘾之后,你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二皇子自信地对着她道。 谢静嫣看着这些个东西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眼睛里透着惊讶,“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你若不信,大可试试!”二皇子带着玩趣的说笑,眼神里满是暧昧的轻笑,至于他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见着谢静嫣那不确切的表情,二皇子花了点心思对着她解释道:“这东西是从波斯那边传过来的,花了大量的精力在南疆地区培植,现如今,这东西可都是存活了起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大肆的出产,只要有这东西在手,就不怕控制不了我们想控制的人。” “你手上拿的便是波斯产的,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米囊花,它开的花娇美无比,结的果子让人兴奋,据波斯那边人的秘传,将果实里的乳汁提取出来,可制成烟,还能研成粉,只要人吸食了它,就会上瘾,没了它就会生不如死!”二皇子像在介绍宝贝一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看着这些得来的宝贝,比起他挖到云腾宝藏图更兴奋。 他用尽心思的杀人获取财物,费尽一切去寻找云腾宝藏图,当宝藏图拿到他手上时,他兴奋得几夜都没有睡着,两年前的兴奋他至今都记得。当他领着心腹去搜寻这宝藏时,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在那里呆了近半年的时间,找遍了周边一切的地方,结果却让他几近绝望。 他怀疑从谢静娅嫁妆里搜出来的图纸被动了手脚,可是从宁国公的表情里,他看得出来宁国公没有做手脚。但是,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更加的发现宁国公府这条线随时都有可能反过来咬他一口。 在他以为老天要绝他后路时,他结识了几位波斯人,知道这种神奇的东西,并且亲眼见识了它的神奇过程,看着吸食的人对它的痴迷和不可抗拒,当然,也知道那东西最后会让人走向死亡。 波斯人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包括在南疆培植和提炼这种东西,二皇子也答应他们,帮他们赚取无数的金银。 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发现,让二皇子又看到了帝位在向他招手,并且他更加的有信心,只要这东西在手,就没有人阻止得了他。 谢静嫣则仔细的看着这袋子细烟丝,在想着要如何将这些东西让谢静娅与谢静怡食用。 见着她有些皱眉的表情,二皇子问道:“可是有什么困难?” “我在想,如果是吸旱烟的人用这个肯定没问题,可是这女孩子不可能去吸那东西,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们用这个?”谢静嫣问道。 二皇子用力捏了她一把,“刚刚本皇子不是说了嘛,这玩意还能提炼成粉,二爷我都替你弄好了!” 说着,二皇子又从中拿出一袋,放在谢静嫣的手中。 “二爷,你告诉奴家,这东西要怎么弄?”谢静嫣露出兴奋的眼神。 二皇子解释道:“放在汤里喝,或者放在炉里和香料一起薰让那人天天闻着这气味也会上瘾,只不过时间要稍长一点。” 放在香料里薰,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这七妹妹向来对她身上有着的香气是念念不忘,只要当这是新买的香料中的一种天天薰着,不出三天她就会上当。麻烦却是谢静娅,她从来不用香料,并且都吃食也卡得非常的严,就连上次那么谨慎都…… “这东西你自己万不可用,要是上了瘾,可别怪本皇子没有提醒你,这条路最终迈向的是死亡之路。”二皇子提醒他,不代表他善意维护她,而是他还需要用她,他可不想在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 谢静嫣眨着一双美目,甜甜的笑着,“奴家就知道,二爷最心疼奴家。” “爷不心疼你心疼谁啊!”二皇子邪恶的笑着。 紧接着,二皇子又道:“这东西你得赶紧想办法让赵文宣用上。” 谢静嫣没想到二皇子这么快就要对赵文宣下毒手,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怎么?舍不得了?”二皇子的眼神透着几许兴致,看不出是好还是坏。 谢静嫣嘴角一咧,娇笑道,“怎么可能呢,只不过在想这东西要怎么给他用,你是知道的,他抽旱烟,如果放在香料里,那我必定也会天天吸食,想想这还真是个难题呢。” “那你就放在香囊里,让他没事的时候闻一闻,甚至你可以告诉他这东西如果放在火上闻,是一味不错的药效。”二皇子在一旁解释着,“凭着你这小美人的手段,那赵文宣还不是任你摆布。” 谢静嫣只得陪笑着。 “你要相信爷,只要爷成了事,你就是爷的大功臣,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二皇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谢静嫣巧笑着,“奴家就要爷的心,除了爷的心,什么都不要!” “哈哈……”二皇子大笑两声,抬起她的下巴,回应着:“爷的心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给了你,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迷恋着你呢,我的小美人。” “讨厌……”她娇媚的回应着。 二皇子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控制住你五妹妹,然后借她的手再控制住晋国公的世子爷,这样一来,你不仅能报了你的仇,还能再帮本皇了立下一功,到时候,爷一定会狠狠的赏你,赏到你满意为止!” 一说到谢静娅,谢静嫣便又开始犯愁。 “别告诉我你舍不得?”二皇子在一旁观察道。 谢静嫣却是狠道:“舍不得谁都不会舍不得谢静娅那个小贱人!” “那你一脸为难的表情做什么?”二皇子问道。 谢静嫣将谢静娅即不用香料又对吃食管得紧的事情说与了二皇子听。 姐妹二人的仇结的不是一天两天,防着对方都跟防着贼一样,要下手还真是不容易。 “吃食管得再紧那也有空子可以装的。”二皇子就不信谢静娅能时刻不停的关注着。 说到吃食,那便是谢静嫣心头的恨。 于是,谢静嫣一番哭腔将自己如何受了谢静嫣与谢静怡的苦说出来,听得二皇子惊讶连连。 “你真的不能再怀了吗?”二皇子问道。 谢静嫣泪眼汪汪,“奴家身子本就弱,这些个儿虎狼之药下去,身子差不多算毁了。” 二皇子一边暗喜一边暗恨,喜的是自己没办成的事倒是让谢静娅给办成了,恨的是这谢静嫣成事不足,就这点破小事居然反过来被别人暗算了,如若这米囊花出了差错,毁的可是他的计划,他绝不允许谢静嫣失手。 “这该死的贱人,居然敢暗害你,待咱们事成,爷一定让你在那小贱人身上出够气!”二皇子在一边连忙心疼的安慰着她,轻轻的劝解着。 谢静嫣一边嘤嘤哭泣着,一边暗恨道:“我一定要将这害得我这样的人不得好死,毁容,断双腿,被人奸侮……” 她受过的苦,她要她们加偿甚至百倍千倍的偿还给她。 “行,到时候爷依你,抽了那小贱人的手筋脚筋,割了她的舌头,然后在她脸上刻个贱字,最后卖到最下等的妓院,让那些下等的男人糟蹋她一辈子。”二皇子在一旁为她添油加醋,说得谢静嫣笑得嘴角生花。 “她没了行动能力,又不能说话,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谢静嫣想到这些,心里便直觉得解恨。 二皇好拍了拍胸脯道:“等事成之后,这件事情爷一定让你办成。” “嗯。”谢静嫣听话的点着头,向二皇子征求意见道:“可如今,我们得想个办法让那小贱人上当才成。” 有着这宝贝,却不知道怎么用,这让她怎么能不头疼呢。 “想个法子,让她生病,然后通过药铺把这东西给加去让她喝下,或者做成药丸当止痛药用,这点最见效,并且还快。”二皇子将自己所想说道。 谢静嫣却道:“因着会些拳脚功夫,那小贱人身子好着呢。” 自打谢静娅开始练那拳脚功夫后,就没生过病。 又说了几个方法,最后都被否决了。 两人陷了一阵沉默中,最后,谢静嫣的脑门一亮,咧着嘴笑着对二皇子道:“爷,我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 ------------ 久别重遇 这一天出门,谢静娅去了五号玉铺。 之前,五号玉铺的张掌柜称五小姐订制的玉粒耳钉完成了,请五小姐抽空过去试戴,如遇不合适可再修订。 谢静娅前后看了一下日子,便订在了十五这一天出门。。 因着南疆那边的事情重要,顾海源过了正月初五便启程去了,距离现在,差不多一个半月了,想来,这一次五号玉铺应该有顾海源的消息了。 进了玉铺,张掌柜不一会便出现在谢静娅的面前。 俩个人表面借着玉钉的事情却暗地里传递着顾海源的消息。 待谢静娅离去时,张掌柜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住的点头,暗叹这未来的世子夫人是个极聪慧的女子。 当谢静娅坐在马车内暗自回想着顾海源带给她信上的内容以及张掌柜的分析时,浑然不知她正落入某个不知好歹的小混混眼里。 只听得怦的一声,马便受了惊,一位穿着比较破烂衣衫的青年,脸庞处还有些污垢,正巧走到了那受惊的马旁边,眼看着马就要冲过去,那男子吓得大叫…… 这一叫声,让正巧路过的一位男子听见,见着马受惊且挡了自己的道,便一个飞身向前,配合着马夫一声拉住了受惊的马。那尖叫的男子则应声倒以了马的下面,手臂处还有些滑伤,膝盖处正流着一些血,好在现在天气已不算冷,要不然一会便能结成冰。 “哎唷……撞死人了……要死人了啊……”那污垢男子一会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会又捂着自己的膝盖,大声的喊叫着,“都是血……流血了……流血了啊……” 谢静娅听了丫环的禀报便对着半夏道:“去给那受伤的人十两银子,并安排人送去药铺,如果十两银子能解决问题便再给十两银子压惊,如果治不好他的伤便让药铺的大夫尽管看病便是,多少钱谢府到时候会还上。” 半夏应了声,便走过去对那污垢男子说明了原意,谁知那污垢男子见着半夏一个丫环的衣衫都精贵着,便大声嚷着:“这是哪家黑心的啊,竟然十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的远远的,我才不相信之后补偿一声,你们家主子若是不当场给足医药费,我定是不依的。” “虽说我这等人只是贱命一条,比不得你家主子的命金贵,可也不能白让你们糟蹋了。”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地上流的血,“你们看看这地上的血,还有我脚上的伤,手上的伤,甚至额头上的伤……” 那污垢男子本身就穿得有些破烂,那受伤的地方连同肉一块现了出来,既让人同情又让人恶心。 和车夫一起稳住受惊马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着谢静娅有些旧缘的赵文宣。他看着马车的标记上是谢府的,再看着半夏那丫环,便知道里面坐着的怕是死而复生的谢静娅。 不等半夏回复谢静娅,他便自作主张的站了出来。 对着那污垢的男子道:“你说个数,到底想要多少银子?” 那污垢男子见着赵文宣冷漠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可见着他身上的布料,便大胆地说着:“小人命贱,给小人一百两银子,是死是活都不需要贵主子管。” “一百两?”赵文宣嘴角一丝冷笑,“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也不怕撑死你这个小地痞。” 那污垢男子见着赵文宣一眼就识破了他,却不甘心的叫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作贱我们这些贫苦的人?” “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拿着二十两银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第二条路就是咱们衙门见,治你这皮外伤该花多少银了便花多少银子,一个子儿都不多给你!” 赵文宣说话的声音气势十足,一看便知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污垢男子本就只想着讹些银子花,但见着有其他人来撑腰,所谓明不与官斗,他想了想,拿着这二十两银子便跑开了去。 因在大路上人多,谢静娅一身女装的打扮自不好露脸,待知道是赵文宣解决了这件事,她心里竟然是一片麻木。她已经很久都不曾再想起这个男人了,若不是他出现,她都以为自己从来都没有跟着那样一个男子有过纠纷。 谢静娅让半夏与赵文宣道了谢,便命着马夫驾着马车回府。 待马车进入胡同时,赵文宣从一个胡同口出来,迎面站在了谢静娅的马车前面。 静止片刻后,谢静娅掀开了帘子,她倒想看看赵文宣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赵文宣和谢静嫣二人制造点麻烦也未尝不好。 谢静娅今日身着鹅黄色的裙衫,耳朵上戴的是一对珍珠耳钉,绾的是一个比较随意的发髻,却将这一身色彩的衣裳和装饰衬得明媚照人,正如此时的阳光一般耀眼。 赵文宣之前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谢静嫣,几乎都没怎么正眼瞧过谢静娅,在京城女院的表演上见到她惊艳的才情时只觉得惊艳,而此刻这么近这么清楚的见着前未婚妻,他除了惊艳,更多的是震撼,原来,谢静娅竟然有着这般的姿容。 其实,大部份男人对于女人的心态,大部份都是没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他之所以拦下谢静娅的马车,本只想着让她后悔错过自己,却不曾想,有些东西,好像反了过来,这种感觉有点让赵文宣提不下来。 “赵世子拦下本小姐的马车,可是有事?”谢静娅落落大方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而此刻,赵文宣却在心里定位着她与谢静嫣不同的美,如果谢静嫣是那种千娇百媚的花,那她则是一股子清新不容人逼近和亵玩的花朵。赵文宣本就是个骨子里色心十足的男人,谢静嫣那朵千娇百媚的花再香再艳,也被自己玩了个六七分足,而眼前的这一朵,却是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赵文宣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将这脑子里的邪恶念头都压在心底里,呈现给外人的则是他英俊文雅的一面。 见着赵文宣不语,谢静娅便说了一句:“既然赵世子无事,恕本小姐不便与赵世子相见。” 说着,谢静娅转身便往马车边走去。 ------------ 上勾 这一次,谢静嫣与苏氏商量后,并没有急着动手。 因着赵文宣在去年的一次练兵上腿不小心受了些伤,本定在去年十二月十八号的亲事便推迟至今年的五月八号,距离她们的亲事不到二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谢静嫣必须想办法对着二人下手。 苏氏这一次则很是小心谨慎,在她看来,这谢静娅越发的邪乎起来,能轻而易举的回府,又不动声色的调换了汤圆,她必须得防着,防到一只蚊子都近不得身才动手。 谢静嫣在吃了那些教训之后,好似也学乖了一些,装作跟平日里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请安之外,规矩的呆在自己的闺房里绣嫁妆以及等待着赵文宣的到来。 距离谢静嫣从二皇子处回来的第三个夜晚,赵文宣又一次的潜入了谢静嫣的屋里。 “世子爷,您怎么又来了?”似是惊喜又是责备,别有一番韵味。 赵文宣眼睛微微一眯,却没有离开她的视线,“怎么,不欢迎我?” 谢静嫣轻抬眉眼,一双妩媚的眼睛只差滴出水来,声音软软糯糯,“你再这样子逗趣我,我便不喜欢你了!” 说后,她的头别去一边,不让他直视。 赵文宣却问道:“最近身子可好?” 见着他突然问起自己的身子,谢静嫣的心思本能的警觉起来,而后回道:“前几日才去见了那千金圣手,她说我的身子只要这样好生的将养着,日后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哦,你前几日才去过?”赵文宣若有所思。 见着他有些不着边际,谢静嫣心里微有些打忖,三年前他“跟踪”自己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心里不由得一慌,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再一细看他的眼睛,好像又不像发现了什么一般。 “是啊,就是这个月的十五号才去过,千金圣手说了,我这病也调理了这么多年,也好得八**九的了,现在只需注意保养就是了。”说着,她嘴角一笑,眼神处尽是妩媚,“待我嫁与你之后,一定要替你生一堆属于我跟你的孩子!” 说着,谢静嫣笑得更是温柔,可是心里,却痛得滴血。当然,她现在并不能将自己日后再不能生孕的事情告诉赵文宣,要不然他嫌弃她了怎么办?在二皇子的大业没有完成之前,她绝不能失去赵文宣的这棵树。 另外,她还有着一份更大的心思,那就是退一步来讲,万一二皇子没有许诺她应有的位置,那她也能通过米囊花粉来控制赵文宣,借机假孕,然后控制整个宁国公府,这未尝也不是一条路。 赵文宣望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慌乱来,却正经的让他诧异。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了吗?”谢静嫣瘪着嘴,生起闷气来。 赵文宣只得上前一步,拉着谢静嫣的小手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沉浸着咱们有了孩子后的幻想中罢了,看你急的,一点也经不住事儿。” 趁势,谢静嫣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我怕嘛,怕你不要我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才好!”谢静嫣的声音带着丝哽咽。 两人又这样你来我往的交谈着,没一会,赵文宣软香在怀,身子便开始有了些反应。 贪恋鱼水之欢,是赵文宣和谢静嫣两人的一处死穴,用不了一会,两个便滚到了床塌之上。而这一次,谢静嫣比起以往对待赵文宣更多了几分温柔和耐心,将自己所会的几乎没有保留的全用在他的身上,讨好他的身体,侍侯的让他沉沦在她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身体累到疲倦。 因着两人都流了不少汗,谢静嫣为赵文宣倒了一杯水,虽然有些凉,却也能解渴。 赵文宣累了几小时,身体也处在缺水的一个状态,接过水便一口饮尽,待喝完时,舌头处总觉得有些怪。 “这水怎么有些味道不对啊?你往里面加了些什么吗?”赵文宣随意一问。 谢静嫣却是压至他的身上,拉着他的一缕头发,错开他的问题,佯装质问的样子对着他道:“怎么?怕我谋害你不成?” “你若想当个寡妇,我自也不难你了!”赵文宣陪着她一块打趣。 谢静嫣对着他胸前的一点红,狠狠的咬下去,痛得赵文宣差点大叫出来。 “你个害人的妖精,你疯了!”半是生气半是打趣。 谢静嫣却是不依不挠,“我就是疯了,我每天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每天每夜都恨不得跟你在一起。” 这一段话,让赵文宣的心里备有虚荣感,同时,又深一层的打消了他对谢静嫣的怀疑。骨子里,赵文宣是一个很自大的男人,他一直坚信着,凭着他的个人魅力,大凡他想要的女人,只要他花了些心思,定能让这个女人为他死心踏地。更何况,一个已经被他破了身的女人,她也只有他可以选择,更何况他们俩还是相爱之人。 “急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赵文宣的妻子,未来的世子夫人!”赵文宣摸着她的滑嫩嫩的肌肤满足的说道。 谢静嫣有一点倒是聪明,就是从不在她属意的男人面前吃任何的干醋,就算她心里知道未来的世子夫人还有谢静怡这档子人,但她绝不会在赵文宣面前提起她,对于大部份男人来说,如果女人能做到这一点心里自是欣慰的。 这一点,苏氏教得不错。 赵文宣临走之前,谢静嫣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这是我给你绣的,里面是我精心调制的香料,如果你想我了,便拿出来闻闻。” 说着,她还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呦,什么香?还让你低头,难不成是……”他笑得很是邪恶。 谢静嫣白了他一眼,“不许你乱想,就是提神的。平日里你要操后办要事,身体肯定会倦,如果觉得疲倦就闻闻,能减轻你身体里的痛苦。” 打着关心的牌,赵文宣心里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我平日里打络子累得慌时,就闻闻,不过我都是放在香炉里闻,这样闻起来更香,把身上也能薰得香香的。”说着,谢静嫣娇俏地道:“不信的话你闻闻。” 话一落,她便将自己白玉般的手臂伸到他的鼻子处…… ------------ 黑手 这几日,谢静嫣身边的丫环碎嘴时,总是在说最近自家三小姐在研究新的香料,这一次的香料比起以往的香料闻着更让人舒服。 大凡女子,对于香料这种东西,总是喜欢的居多。 丫环们之间互相传播,传来传去,谢静怡那边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 “去探一探最近五姐姐研究的什么香料?”谢静怡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让丫环下去打探一番。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去打探的丫环便回来复话。 “回七小姐的话,奴婢听说五小姐新研制了一种香料,还给取了个名字叫雅白,说这种香味道不浓烈,可是香气却持久,薰在衣裳上或者是晚上放在香炉里闻着睡觉,都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丫环回道。 谢静怡听了之后,问道:“是哪些东西调配出来的?”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丫环有些不安的回道。 不待谢静怡发脾气骂她笨,二太太便走了进来,挥着手让丫环们先退下去。 “你差丫环们去打探这些做什么?”二太太愠色。 谢静怡绞了一下帕子,淡淡地道:“平日里三姐姐擅长这些东西,听说研制了新的香料,就让人问问而已。” “问问而已?”二太太反问她,“你这话是准备用来骗我呢还是骗你自己?” 谢静怡见着二太太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心里便有些胆怯起来,手里绞着帕子便不说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到二个月你们就要嫁入宁国公府了,这时候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二太太的心只恨不能全掏给自己的女儿。 谢静怡见着母亲这样,便有些虚心地说道:“娘,我真没想怎样,就是想看看三姐姐到底在捯饬些什么东西而已。” 二太太的手轻轻的敲在谢静怡的头上,苦劝道:“不管她捯饬什么,你都别管别问,你们是仇人,她现在一个光脚的难道还会怕你一个穿鞋的。娘亲再次提醒你,但凡她那边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要碰。” “香料这种东西,最能唬弄人,万一她在香料里加了麝香,你将这香气薰在衣服上或者将香料放在香炉里天天闻着,无论是哪一种,但凡沾了麝香,这辈子你就跟她一样怀不上子嗣!”二太太这次下了重料,必要狠狠的警告谢静怡。 对于谢静怡,二太太是知道的,打小就爱跟谢静娅比宠爱,跟谢静嫣比能耐,偏是两个都靠不上,偏又是个不甘心的主。对于谢静嫣身上那股子香气,谢静怡从来都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学,一直没有学到的这种不甘心,怕是一直在谢静怡的心里存在。 如果是以前,俩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二太太也不会管这么多,可现在不同往日,如今谢静嫣又是这般光景了,她定是会想尽办法让谢静怡与她一样,她非常怀疑,那啥新研制的香料里一定有那害人不得怀孕的东西在。 “真的吗?”被二太太这么一说,任谢静怡再嘴硬,心里也害怕起来。 二太太没好气地回道:“若你是你三姐姐,你会不会千方百计的想法办让她跟你一样?” 问到这,谢静怡便不说话了。 “所以,她那边的东西,你是沾都不能沾,别以为你偷偷的以为她不会知道,指不定从一开始她就是挖了个坑让你跳!”二太太本不是吃素之人,论到精明和阴冷,她也不比别人差,只不过少了些远见而已。 被二太太这么一劝,谢静怡便打定主意,凡是谢静嫣那边的东西她绝不沾染。这一误打误撞的防范,倒是让谢静怡没有遭受到那害人生不如死的米囊花毒。 等了十天,不见谢静怡出招,谢静嫣便有些纳闷了,一向对她香料甚是忌妒的谢静怡,这一次居然没有上当?待与苏氏一合计,俩人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而她们的结论确实也是正确的。 “娘,现在要怎么办?”谢静怡有些急切地问道,“若是七妹妹进府得了几晚便有了身子,我可怎么办?” “你急什么,这有了身子那也得有命生下来啊。”苏氏阴着一脸。 十月怀胎,时间还有那么多呢。再说了,就算是能生下来,指不定是死胎;就算不是死胎,那能不能活过三岁也是问题呢……想想这些,谢静嫣的心里便安定了一些。 “娘说的也是,对付七妹妹可以缓一缓,可是对付五妹妹却是得加紧些,免得夜长梦多。”谢静嫣在一旁道。 苏氏的脸很是凝重,“你五妹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精得很,那刘嫂子还是个会拳脚功夫的,怕是比你五妹妹还厉害,这小妮子怎么就那么多的心思和名堂,跟她那个单纯的娘,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低低地咒着,“老天怎么就没让她溺死在广州城的大海里。” 苏氏想了想,道:“要不咱还是听那贵人的吧,待他的指示好了,想来他应该比我们还急才是。”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都还没有出手,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出嫁了,我能不急嘛。”谢静嫣恨不得自己动手才解气,可是又怕自己会从中坏了大计,因此一忍再忍。 “这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能出手。”苏氏这次是要让自己绝对的忍耐起来。 谢静嫣只得咬着嘴唇生闷气。 “嫣儿,你要听话,越是关键时刻就越要耐得住性子,这个时候,谁心急便是谁输!”苏氏在一旁开解道,“如若坏了贵人的大事,惹了贵人的不快,那可不是好事。” 听着这话,谢静嫣便道:“再过五日,便又是十五了,到时候我再听听那贵人的意思,如若他不便动手,我们再动手。” 苏氏点了点头,再道:“尽量让贵人出手,他出手定是要比我们来得更稳妥些,我们这边负责汇报你五姐姐的生活习性比较好。” “该说的我都给他说了,可都这么久了……”谢静嫣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苏氏只得劝解着。 就在苏氏母女这一天谈过心之后,二皇子那边的人在这一夜对谢静娅动手了。 ------------ 黑手2 四月里的夜晚,虽然还刮着风,但是凉意却在一天一天的减少,甚至多了一丝暖意。园子里的花了开了许多,树叶也绿了,春天已经来了。 这样的夜晚,让人贪恋的不想回屋子里去。 谢静娅坐在自家院子里做的秋千上,望着天上的星空,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月亮也越来越圆了,不知道南疆的天是不是也是这样?谢静娅在想着,顾海源应该快回来了才是。 五月十八是谢家姐妹与赵文宣成亲的日子,而六月十八则是她与顾海源大喜的日子,他再晚回也得在六月十八之前赶回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多了一份牵挂,牵挂他外出的每一日里是否平安。 令她心慰的是顾海源做事总是周到而深谋远虑,无论是她想得到的还是想不到的,他都替她考虑周全。每隔半月便有家书从南疆那边捎过来,事情有变时总是会将防备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无事的时候便会报一声平安。 上封信里面,顾海源跟她说了米囊花的事情,让她千万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甚至让张掌柜又给她身边配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丫环,就是怕有人会对她岂图不轨,更怕米囊花这种东西会祸害到谢静娅的身上。 自顾海源提了米囊花一事时,谢静娅翻寻各种有可能记载米囊花的书籍,只可惜记载的东西非常的少,比从顾海源那知道的信息还要少。当然,她对周边的一切更加的注意和防范起来。 在她看来,如果帮不到顾海源,那也绝不能给他拖后腿。在这关键时期,但凡有哪位皇子动了米囊花的心思,怕是放不过她,从顾海源的意思里,这动了心思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与着谢静嫣是什么关系,她心里清楚得很。顾海源以及晋国公府在朝廷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也心知肚明,二皇子要想坐那宝座,要么就收服晋国公府,要么就是除掉晋国公府。 谢静娅一直在脑海里将京城勋贵里的那些关系来回的想着,直到风吹进她的肚子里觉得刺骨时才在丫环的提醒下进屋内休息。 待洗漱一番,熄了灯,谢静娅便在丫环的服侍下上了床,而后闭上眼睛。 在谢静娅睡下后,谢睿然的屋里却不平静。 自与那对双生子姐妹有了那等美妙的滋味后,谢睿然看书时精力更加的不集中起来,每日里眼睛虽然看着书,可是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些颠鸾倒凤之事,在想了太多时候,甚至看那书里的内容都变成了那对双生子在他面前大施媚术的样子。 距离着科考越来越近,苏氏和谢安邦拘他便更紧了。这给院子里所有的人再下药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机会,所以,想要去一趟双生子的院子就更难了起来,可是他那压在体内的火却没有办法消下去。 那些火苗在体内一天比一天强烈,终于,他的目光便再次的放在了身边的丫环身上,在众多的丫环中,他挑了一位进府没半年但长相比其他人稍俊一点的丫环阿碧,其实,这丫环最难得的是皮肤较一般的丫环白一些,因此让那平庸的五官显得多了几分姿色。 这一晚,谢睿然单独让贴身的小厮将那阿碧给单独留下来侍候他夜宵,待其他的丫环婆子歇下后,谢睿然便将魔抓伸向了阿碧。 “少爷,您的夜宵也吃完了,我给您收拾下去吧。”阿碧侍候完谢睿然用食后,便去收拾它。 谢睿然的眼睛却瞥着她脖子内白嫩嫩的肌肤,只觉得热火难耐。 待阿碧伸出手去拿碗时,谢睿然便抓住她的手不放。 “四少爷,您……”阿碧吓了一跳,连忙用力的抽手,可是没想到的是谢睿然握着她的手力道非常的重。 谢睿然一双眼睛盯着她鼓起的胸前挪不开,阿碧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 “四少爷,您不可以可以这样的,放开我!要是让老爷和太太知道了,她们会打死我的。”阿碧端出谢安邦和苏氏出来。 谢睿然却不管那么多,“如若你不从了本少爷,不待老爷太太来,本少爷就先打死你!” 要比起阴狠,在这一块谢睿然怕是得了苏氏和谢安邦所有的遗传。 “四少爷,奴婢就是一粗使丫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就不配侍候少爷,还请少爷不要与奴婢这种下贱的东西在一块,以免降低了少爷的身份。”阿碧脑子很是灵光,立马从另一方面去劝解他。 只可惜,谢睿然这可是箭在弦上,哪容得了阿碧拒绝。 “你这奴婢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不过让本少爷放了你,是不可能的。”谢睿然阴冷的眸子里散着可怕的笑,“所以,本少爷还是劝你多想想,从了本少爷之后,自有你的好处。” “奴婢不要那些好处,奴婢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谢睿然一把拉着阿碧,然后一只手将她的身体按在书案上,另一只手用力的将她的裙子给撕下来。 阿碧吓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谢睿然被她这样一叫,吓得不轻,赶紧用手去捂她的嘴巴,阿碧则趁着这一空档,使出浑身的力量用力一拱,便将谢睿然的身体拱退两步,阿碧也借此往门外跑。 待她推开门时,面对的却是谢睿然贴身小厮那放着不异寻常的目光。 前狼后虎,阿碧这是怎么逃都不可能逃得出去的,她一想到自己今夜必将遭受谢睿然的猥亵时,内心便是一阵绝望,她若是没了清白之向,那她青梅竹马的对象还会要她吗? 想到这,阿碧心一横,便向着门那边撞去。 可惜的是,她的头还没碰到门,就被后来追上的谢睿然给拉住,发出冷声的话:“想死也得让本少爷玩腻了再死!” “阿发,拿个东西堵住她的嘴。” “是,少爷!”那小厮很快便将阿碧的嘴巴给堵上。 没一会,书房传来挣扎的唔咽声还有男人发泄的低吼声。 这个时候,有三个蒙面的黑衣人进了谢府的门,一路奔向谢静娅的院子。 黑夜静悄悄,谢静娅院子里的下人都安静的睡下了,黑衣人的脚步极轻,很快便进了谢静娅的屋子,借着窗外的月色,一个黑衣人抬起刀便向谢静娅的床上砍去…… ------------ 现身 待那黑衣人对准床上的人挥出刀时,发现一刀下去,那床上竟然毫无反应。同时,黑衣人却没有发现,在屋子里一个小角有一粒球滚了进来。 令黑衣人惊讶的是,床上根本就是一个假人,这一发现,让屋内的三个人暗道不好,上当了! 待那三人想要逃离时,却发现身体竟然毫无力气,瘫软得如同一堆烂泥。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倒!”话一落,一位黑衣人迎面倒了下去。 紧接着,其他两位黑衣人也跟着倒发下去。 此时,从里面的暗门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位是刘嫂子,另外一位是顾海源派来保护她的丫环,最后一位出来的则是谢静娅。 丫环迎迎上前将那黑衣人的面罩都拉了下来,三人同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端坐在他们面前的谢静娅。 他们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谢静娅发现他们进来的? 虽然身子绵软无力,但是三人能看能说,只可惜,在他们中的**香没有解除时,想咬舌自尽都不行。 刘嫂和迎迎将那三个黑衣人绑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其中一个黑衣人忍不住的问道。 谢静娅的声音很轻,在这样的夜晚,像来自天上的一般。 “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其中有一位黑衣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谢静娅却是淡然一笑,“你们是俘虏,我凭什么就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带下去,别让他们自杀了!”谢静娅冷冷的发了一句话。 那三个黑衣人被刘嫂和迎迎连夜弄出了府,送到了张掌柜处,至于怎么从他们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来,自有专门负责刑法的人去考验他们。 等这一天,谢静娅等了近一个月,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在床上,忍着自己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睡了近一个月。 二皇子没有抓到自己,定还会有别的招在等着她。 第二日,一切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静娅这边无事,谢睿然的院子里却在第三日生出事来,新进府不到半年的阿碧自杀了。 阿碧签的不是死契,一个年纪轻轻的丫环就死了,对于谢府的名声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谢静娅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谢睿然真是色胆包天,这一世因他而死的丫环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阿碧是个刚烈的女子,因为堪受辱,羞于再面对心里那个他,所以自尽了。这阿碧虽然自尽,却给自己的家人留了条后路,将自已真正的死因写在了一张纸上并给了家里人。 谢静娅本想着借阿碧这一事让谢睿然这一次名声扫地,甚至抓去大牢呆几年,可惜的是阿碧的父兄却是个贪财的。 借着女儿阿碧的死发了一笔横财,苏氏为了拿回阿碧的书久,给出了八百两银票了事,当场拿回书信被烧成毁。 阿碧的家人拿着那银票满心欢喜,没有一丝为女儿难过的情怀。 四月十四这一晚,赵文宣又一次爬进了谢静嫣的屋子里。 这一次,他来得又急又快,甚至等不了谢静嫣身边的丫环婆子歇下便闯进了谢静嫣的闺房。 好在看见赵文宣的是谢静嫣的心腹,见到赵文宣,谢静嫣立马给我警告让她们留心外面,千万别让人近了这屋子,要知道,这会府内没睡下的人怕是很多。 “文宣,你怎么这么急匆匆的来了。”谢静嫣压抑着内心的不悦,表面还算柔和的问着。 赵文宣却是一把拉住谢静嫣的小手,眼神即暗又像是透着某种光芒。 “嫣儿,上次你给我的那个香囊可真是个好东西,本世子听了你的话,想你的时候闻一闻,发现越闻身体便越是让人控制不住的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进入你的身体里还要来得畅快!” 说到这时,赵文宣的手竟然有一些擅抖。 “文宣,你这是怎么了?”谢静嫣见着他的反应,问道。 赵文宣拉着她的手,“快,你那里还有没有那香粉,再给我一些,我要闻一闻!” 见着他饥渴的模样,谢静嫣问他:“上次的香囊里给你装了好些香粉呢,闻一闻难道还会就没了?” “我用那粉着了些火闻,那感觉比单独闻着香可要爽多了。这都过去几十天了,你那香粉都被我给闻没了,你赶紧再给我一点吧!”赵文宣又急又痒,恨不得立马就要闻那东西。 谢静嫣听了又是害怕又是惊喜。 “快……快去拿给我……”赵文宣越来越急,身体也开始抖起来,浑身难受无比。 谢静嫣见着这样的状态,吓得一惊,连忙将剩下的一部份米囊花粉给他。 赵文宣见着那香粉,直接便吸了起来…… 那一幕,是谢静嫣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的。 待他吸完之后,赵文宣的身体好像还在云中飘着,身体满足的露出笑来。 “文宣……”谢静嫣的神情有些害怕,轻轻的在一旁唤着他的名字。 赵文宣感受了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之后,精神也跟着振奋了好多。 “嫣儿,你这个到底是什么香料做的,为什么我越是闻它便越离不了它?”赵文宣看着她,等待着他的回复。 谢静嫣的眼神微一躲闪,便正视着他道:“就是一些各式的香料研制的,平日里疲倦时闻一闻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那我为什么会上瘾呢?”对于这一点,赵文宣怀疑的看向她。 谢静嫣有些勉强地回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那香料我也经常闻着,可我却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难道男人跟女人闻了之后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谢静嫣装傻地应道。 “你确定,是这样?”赵文宣的心里其实也害怕,上瘾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知道,可是自从他闻了那香之后,便控制不住的想要闻它。 谢静嫣却是一笑,“我跟你之间,好像也就这点不同,所以我想着,怕也只有这一原因。” 见着他还是有些不信,谢静嫣便安慰道:“回头我给父亲和哥哥也试试,如若他们的反应跟你一样,那应该就是男女之间的反应不一样。” 见着她说要拿父亲和哥哥来试,赵文宣半信半疑,道:“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谢静嫣嘴巴一瘪,佯装生气的样子。 赵文宣这一次没有搂过来,而是在心里想着,待他回头把这东西让府上的丫环试一试…… “文宣,我马上就要是你的妻子了,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生命中的一切,就算是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可能对不起你的。”谢静嫣将手放在他的手里,说着甜言蜜语。 见着她如此浓情蜜意的样子,赵文宣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嫣儿,你想不想跟我一块感受这种美妙的滋味?”赵文宣眼睁睁的望着她。 谢静嫣却是轻快的回道:“你想怎样?” “有一次,我在刚闻完香粉后,一个丫环进来了,当时鬼使神差时,我要了那丫环,两种致命的快感同时向我袭来,那感觉……真恨不得当即就死去,进入美妙的天堂。”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她,“你愿意跟我一块进天堂吗?” “现在?”谢静嫣睁着一双大眼狐疑地问道。 赵文宣肯定的点头:“对。” “难道你不愿意吗?”赵文宣有些警觉起来。 谢静嫣却是笑得很媚,“怎么可能不会嘛,我只是在想,现下里时辰还早着,万一咱俩太过投入,动作太大……” 她的眼神暗示着他,什么样的反应你懂的! “怕什么,你的丫环婆子又不会乱说。”赵文宣一脸的不在意,“更何况,你马上就要嫁入宁国公府,要成为我的世子夫人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话确实没错,可若是被人再次传了出去,日后我这世子夫人的脸面要怎么存在。”谢静嫣眼神微暗,“你也知道,五妹妹跟我向来不和,她恨不得我不断的出事才好,她在府中又有耳目,所以,越是临近我们越要小心才好。” 为了稳住赵文宣,谢静嫣继续说服他,“待成亲之后,只要你愿意,妾身夜夜陪你这样玩便是!” 赵文宣听了之后,便没有再哀求下去,心里的狐疑却是更深了些。 “那你给我再多研制些香粉,回头我这边用完了,你那边也好跟上。” 谢静嫣妩媚的应着:“是,妾身一定遵命。” 说着,她嫣红的小嘴在他的嘴巴上轻吻了一下。 赵文宣神情稳定后,有些心思便放在了心里。 待赵文宣离开谢府后,谢静嫣看了一下剩下的香粉,只剩下一小部份了,她明儿个必须得去一趟x胡同找二皇子再要一些才行。 再一想到赵文宣在她面前的反应,心里更加确定赵文宣这已经是上瘾了,这一功劳告之二皇子,他定会重赏自己的吧! 带着美美的想法,她这一晚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第二日,谢静嫣找了个理由,又出了谢府。 这一次,她的马车刚一离开谢府,便有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向着另一条路跑去通风报信。 而另一个普通人装扮的中年男子则跟随着马车一路而去,沿途还做了标记…… ------------ 撞破奸情 胡同里的宅子内,二皇子的神情很是难看,谢静嫣主动的关怀道:“二爷,可是有什么事?” 沉默了一会,二皇子才冷声地回道:“派去抓谢静娅的人没有回来,应该是被擒了。”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谢静嫣不解的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谢府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么大一件事,她跟苏氏,或者说整个谢府都一无所知,这谢静娅到底是什么做的,她怎么可以如此的把事情处理得悄无声息。 “你那五妹妹还真厉害角色呢,我派了三个高手,居然被她给弄得没踪没影。”二皇子的手用力的在桌上敲了一下,那些去抓她的人都是二皇子养的死士,任务一旦失败,必定会咬舌自尽,这一点,他能肯定,可是,如果死了,那么尸体呢? 谢静嫣见着二皇子都在谢静娅那里吃了亏,心里即喜又恨。 “二爷,奴家在她身上吃的亏数都数不尽,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长成这样的。”谢静嫣一边开解一边劝道:“您放心,她还在谢府,咱还有机会下手。” 二皇子失手了一次,必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方式。 “你可还有什么好的法子。”二皇子问她。 谢静嫣脑子里转动着,若说法子,她是有,但是未必就能成。可一见着二皇子望着她,她就只得说一个法子,还要尽可能的将这个法子不牵扯到自己身上,若是万一没成,那二皇子怨也怨不到她头上去。 这一次,她只想坐收成果,待谢静娅染上了米囊花的毒,她再收拾她! “五妹妹这个人在府里很少有信任的人,现如今这种情况,想要近得了她的身而防范意识会少一些,怕只有我们的父亲了。”谢静嫣毫不犹豫的将这个事扔到了谢安邦那边,反正谢安邦也暗地里替二皇子做过事情,至于二皇子能不能再说服父亲来帮他,那就看二皇子给得起什么东西了。 二皇子从谢静嫣的眼神里,自也是明白一些。 谢安邦这个人,如果能收为已用,也没什么不可。云腾宝藏图的失败虽然让他对谢安邦不满,可那毕竟不是他的事,而是图纸本身的错,在这关键的时候,如若谢安邦能帮他这个忙,那他便许些东西也没什么不可。 “你回去跟你的父亲探个底,就说只要本皇子坐了那位置,内阁首辅的位置就是他的了!”通过科举的文臣们,内阁首辅已然是最高的位置了,这么一大份礼,想让人不动心,也难! 谢静嫣听了后也压不住欢心,连声道:“这么好的条件,想必父亲分得清楚。” 二皇子失声一笑,道:“待抽了空,本皇子会单独向她暗示,剩下的事你可得给本皇子办牢了。” 这耳边风的功夫,她会吹,苏氏也会吹。 谢静嫣自是满心的应下。 “谢静娅那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你都要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这一次,二皇子倒是对这个谢静娅给格外的留意起来,下次若是有机会见着她本人,他定要好好的仔细的观察观察她才是。 谢静嫣轻抚着他,细声细语的劝着:“爷,犯不着为了那贱人而生气,她就算是再能耐,最后也逃不出二爷您的手掌心的。” 不管怎样,这话他倒是听着开心。 “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二皇子挑了一下她的下巴。 谢静嫣妩媚一笑,对着二皇子娇嗔道:“奴家自然是不负爷的所托,已经完成了任务。” “真的?”这速度,还是让二皇子吃惊。 谢静嫣便将自己如何欺骗赵文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与了二皇子听,末了还不忘补充道:“没想到那傻小子这么快就上当了,我还想着肯定要我再多吹一次耳边风才行的。” 她的话才一说完,门突然被撞开。 谢静嫣吓得大叫,“啊……” “贱货……你个贱人……”赵文宣上前拉过谢静嫣便是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这一掌用力之重,从她嘴角的血丝便能看出来。 二皇子见着赵文宣突然冲了进来,本能的向后一退,待反应过来时,谢静嫣又被赵文宣抽了一个耳光,痛得谢静嫣大叫,这个时候,她脸上痛心里怕得紧,一时间竟然连眼泪都忘了流。 “贱人,你居然敢这样骗我,我一定要向皇上请求退婚,将你做的苟且之事公之于众,我要让全天下的人耻笑你这个恶毒的荡妇!”赵文宣两眼通红,冲动的忘了与谢静嫣偷情之人的身份是二皇子。 “不……不是这样的……”谢静嫣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二皇子,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她反应过来时,立马拉着二皇子的衣襟求情,连脸上的的伤痛都忘了抚摸。 相比而下,二皇子经历了刚才的惊讶,反倒冷静下来了。 “门外的人都被你收拾了?”二皇子随口问了一句。 赵文宣红着双眼,眼前这个“高贵身份”的二皇子居然跟他的未婚妻合谋害他,那苟且之事想来也是发生了。 “我能走到这里,你觉得他们还能阻止吗?”赵文宣此时全然不顾君臣之礼。 二皇子只是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并不急着发话。 “想我们宁国公府追随你这么多年,却不曾想你居然是如此的人面兽心,今日里,我也不怕把话撂在这里,我赵文宣绝不再追随你这种人。” 赵文宣敢说这样的话,自然也是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自云腾宝藏图一失败,二皇子受到了皇上的猜疑后,宁国公便开始疏远与二皇子的关系,一心只做那忠于皇上的臣子来。如若家父知道自己受了这等委屈,势必会与着二皇子撕破脸,他正好借机寻找新主,一定要抱这羞辱之仇。 “追随多年?哼哼!”二皇子冷声一笑,“你们父子什么样的人,本皇子心里一清二楚,若不是你们不忠心,本皇子也用不着出这一招!” 听二皇子这一说,赵文宣自是明白,原来二皇子一早就识破了他们,并且伺机行动着。 “你这个小人!” “哈哈……”二皇子仰天长笑两声,“你以为你赵文宣就是君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撕开你那张伪君子的脸,比起本皇子来,更是小人一枚!” “怎么?恨我夺了你未婚妻?觉得我比你肮脏?如若你是本皇子这身份,怕是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女人,挖空心思也要得到吧。想你没有本皇子这身份,你不也偷偷的跟着她暗里来往了吗?凭这一点,你就没比本皇子君子!” 赵文宣握着拳头,对着二皇子便挥了过去。 二皇子自是一闪便躲了过去,二人便开始动起手来。谢静嫣见着这种场面,吓得连忙缩在了一旁的桌子底下,生怕他俩动手会不小心伤了她。 两人动手不到二十招,赵文宣的手便不受控制起来,身体开始发抖…… 二皇子一见着这情势,便知道赵文宣这小子怕是犯瘾了,任他刚刚是一只怒极的狮子,用不了一会,他就会是一只温驯的绵羊。 “难受吗?”二皇子停了手,在一旁边若有所思的笑道:“是不是很想闻那香粉吗?是不是觉得全身奇痒,恨不得挠空自己才行?” 赵文宣这些日子里没有忌讳的闻那香粉,以致每次都加量,现如今是发作的间隔时间更短了些。 他红着眼,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表现得镇定一些。 “只要你助本皇子成事,你可以有享之不尽的香粉,并且本皇子一定许你爵位,让你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若是不从,那你就这样活生生的煎熬着吧!”二皇子在一旁劝道。 “本少爷绝对会戒了这东西的,你们给我等着!”赵文宣忍着身体里的难受,狠声的回道。 二皇子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给你些时间思考,你若是觉得本皇子的条件好,你到时候就娶了三小姐,你要的香粉三小姐自会给你,当然,三小姐以后你想宠爱就宠爱,若是不想就当给个名分,日后成了事,本皇子自会好好回报你!” “男人成事,心就要放宽一些,何必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事伤了和气呢,是不是?”二皇子还不忘补充一句。 赵文宣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出了门便带着手下离去。 待二皇子转头时,谢静嫣早就从桌子底下爬了起来站在了一处,两眼挂着泪珠,只可惜此刻的她头发零乱,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没能将那美人流泪的柔弱气息给演出来。 “二爷,您这是想要抛弃我吗?”谢静嫣心里害怕得紧。 二皇子却是温柔一笑,“爷不过是缓兵之计,再说了,你有香粉在手,还怕赵文宣敢给你气受?” “再退一万步来说,你现如今不嫁去宁国公府,还有退路吗?”现在还不是跟谢静嫣撕破脸的时候,二皇子极尽温柔的安抚着,“待本皇子成了事,便让你在宁国公得了疾病去世,然后换一个身份做本皇子的妃子,这样难道不好吗?” 如果谢静嫣不那么自信自己的貌美,如果谢静嫣足够的聪明理智,那她便会想到,做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知道自己这么多底细的女人活在自己的身边张牙舞爪呢? ------------ 下聘 谢静嫣回府后,一直处在游离的状态,一会担惊一会害怕。 一直等了三天,赵文宣都没有上门说要退亲,皇宫里也没有消息。 关于自己与二皇子奸情被未来夫君撞破一事,她只敢跟苏氏说,俩人都一致决定瞒着谢安邦,怕他会认为谢静嫣失去了利用价值而受到冷落。 当然,苏氏将二皇子的利诱向谢安邦透露了。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二皇子那边怕还等着您的消息呢?”这一晚,苏氏在他耳边吹着风。 谢安邦沉思着,说实话,那个位置的诱惑力相当的大,可是风险也大。 良久后,苏氏又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可是关于上位者的事,一个没站好那是人灭九族的。”谢安邦的心思有些躁,说话的语气也不免有些重,“你以为这是简单的站个队,然后等着收果子的事吗?要是二皇子没成,咱整个谢府得全赔上,重则全部杀头,轻则男的流放,女的充官奴官妓。” 这些个失败的结果,苏氏也曾想过,但心里总是存了一丝侥幸。 “老爷,可您也得想想,这太子的脸毁了,去年太子做错了事,皇上也借机废了太子,若论年长,二皇子可是仅次于太子。”苏氏也不过是从一些表面的事情去判断,内里是什么她全然不知。 “你一介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谢安邦不耐的回道,“这事就先这样吧,这种情况下,咱宁可不站队,也不能站错队。” 苏氏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着谢安邦眼里的坚决,只能暂时将话咽进肚子里。 这内阁首辅的位置,谢安邦都还没能确定自己是否要接受,如果让他得到这个位置之前先陷害谢静娅,依着谢安邦的性子,那是绝不会干这样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苏氏在心里着急,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让谢安邦觉得留着谢静娅就是个危害才行,这样的话,谢安邦不站队那也得站队了。 这一晃,又过了七天,苏氏焦急得嘴巴里长了好些个水泡,痛得她每天连东西都难以下咽。 四月二十日,这一天的谢府热闹非凡,甚至说整个京城里都热闹得不了。 晋国公府的人来给谢五小姐下聘礼,聘礼整整128抬,从晋国公府抬到谢府,经过了京城里最繁华的几条街道,整个京城对着这份聘礼都惊叹不已,可见这男方想娶女方的诚意。 沿路抬过去的聘礼,大到金银首饰、玉器珊瑚、真品字画,小到春夏秋冬的衣物和各色名茶名点,贴心到难求的宝贵药材…… 而这些,都只是大家看得到的,大家看不到的还有更多。 甚至,这聘礼中还有额外几抬是皇上特赐的宝物,那些个东西要么价值连成,要么无价之宝,整个京城里的老百姓把这场聘礼给乐道了三五天。 当那些聘礼一一抬进谢府时,整个谢府都惊动。 “天啦,这得多少银子!” “这晋国公府怕是恨不得把整个家当都用来娶咱五小姐了啊!” “呸呸呸!你个碎嘴的婆子,这只不过是晋国公的世子有心娶我们五小姐,这婆家也是相中了我们五小姐的人品,所以才会拿出如此诚心的实意来!” “是是是……咱五小姐是福气之人!” 谢静娅看着这一抬一抬的聘礼,她也惊呆了。 这些东西加起来根本无法用金银来模量,因为很多东西根本就是无价之宝,虽然说这些聘礼谢府都会做为给她的嫁妆再让她带回晋国公府,可这份心意,却是十足的让她心安感动。 她并不是那种将金银跟感情等同起来的,可她现在也不是那等不食人间烟火少女,也明白这种给她撑脸面的事有多重要。 苏氏看着那些个抬进来的聘礼,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心里却挠上了三五千下,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这么多金银珠宝……这晋国公府到底是得富贵滔天,更可气的,居然皇上还特意补了几抬礼。 同样都是皇上赐的婚,而她的女儿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皇上给的礼,这叫她心里如何忍得下。 苏氏也不想想,这礼是皇上给晋国公的,而不是给宁国公的。可见晋国公在皇上的心中那是高出宁国公不只一个两个等次的。 苏氏若是知道晋国公府给出这些聘礼,那是省了又省,省了再省才给出这么些,她的脸怕是当场就得气歪,这皇上到底是有多待见谢静娅,一门亲事不成,竟然又赐了一门亲事,还比原来的亲事高出一大截。 当然,晋国公府给出这样一场在她们府上看来并不算有多浩大的聘礼,并不是他们不器重谢静娅,而是他们不想聘礼的抬数超过皇子娶亲,二来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晋国公府有多富贵 再说了,晋国公府以后的家,还是谢静娅来当。 当然,这样的一场聘礼,在外面看来,那比起皇上下聘娶皇后都没差多少了。 很快,谢静嫣和谢静怡那边也知道了这样一场浩荡的聘礼,这一次,两人的心里活动倒是一致起来,都是羡慕忌妒恨! 谢静怡对着二太太哀怨地说着,“之前宁国公府来下聘礼时,女儿还觉得聘礼很是丰厚,这跟五姐姐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真没想到啊……”二太太眼里也隐隐的透着一些悔来,“真没想到晋国公府竟然如此的富贵,还那么得皇上的心,这……” 这若是去晋国公府做平妻该有多好。 这话,二太太自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咽进肚子里去。 “这五姐姐,她怎么就那么命好啊!”跟着这一比,谢静怡的落差越发的大了起来。 女儿心里的变化,二太太自然也看得出来。 “行啦,你马上都要出嫁了,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日后你就更得跟你五姐姐亲近亲近!”二太太只得这样劝着。 跟着这富贵滔天的人做朋友远比做敌人来得好。 谢静怡脑子却想着那一大抬的金银首饰而出了神,还有那么多的头面,这一天带一样,怕是365天都能不重样,这些东西,若都是她的,那该有多好啊! “这晋国公府给了这么大一份聘礼,五姐姐的嫁妆得是多少啊!”男人的聘礼重,女方的嫁妆自是不能薄了的,若不然,女方则会被笑话为贪男方聘礼的人。 常常吏部尚书府,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只可能让面子上做得更漂亮,这样一来,谢安邦怕是只会拿更多的私贴出来补才行。 “你也别想了,你五姐姐的嫁妆就算没有公中的任何补贴,那都比府上的任何一位小姐都要高出好几个档次。”二太太撇了一嘴。 谢静娅的嫁妆由几部份组成,一部份她娘的嫁妆,一部份是原丞相夫人从小给她又备了一份嫁妆,三部份还有谢府公中的嫁妆,如果谢安邦再私补,那还有一份,最后一部份,就是各亲朋好友的添妆。 依着这聘礼的样子,那些个添妆的怕是个个都会往最高的那一份添。 二太太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是哀叹起来,这人要是命好,好东西好姻缘真是挡都挡不住。 “真是可恶又可气!”谢静怡虽然心里想与着谢静娅交好,但她从小就忌妒着谢静娅,人生中最重要的亲事,她又比自己强出了许多倍。 其实,人若是没得这些个比较,谢静怡也许就会觉得很幸福。 在谢静娅没有回来时,她觉得以着她这样的身份能嫁去宁国公府,尽管是平妻,可那已经算是顶好的亲事了。 原本以为是大好的事情,可跟着身边的五姐姐一比,各种不平衡的心态就都冒出来了。 二太太只得劝道:“回头娘去你祖母那再坐坐,看看她那里还能不能再给出些私已来。” “能给又能给出多少,这五姐姐的聘礼里随便一件珍宝都能抵几千上万两银子,祖母就算是补得再多,两千两银子都是顶天了。”谢静怡不免有些泄气起来。 原本看中的两千两银子,此刻一比,简直就成了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个……”二太太压住了想骂粗口的话,“多一些贴已就是好的,别想着那些不是你的东西,全添了自己的气。” “真希望家里遭了贼,那些个聘礼最好都丢了!”此刻,在谢静怡心里,不属于她的好东西,她也希望别人得不到。 “遭了贼?”二太大重复着这话,眼睛里闪着一种异常的光芒。 这种光芒迅速的点燃了谢静怡。 她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可是此刻,她心动了。 “娘……你是不是想?”谢静怡望着二太太,期待着她的回复。 二太太却是冷着脸,“这事你别管,你做好你的七小姐,明白吗?” 见着二太太认真,谢静怡反而有些担心起来,“那要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想什么呢,娘我是那样的人吗?”二太太怒嗔道。 谢静怡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二太太则再次叮嘱她,什么都别想,只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待嫁女便是! 其实,在二太太母女不平衡时,苏氏母女的心里简直就恨不得将那聘礼全吞了…… ------------ 体已 待聘礼进了谢府后,谢静娅见着那一抬抬的贵重之物,自已见惯了宝物的人都觉得过于贵重了些,那些个不常见宝物甚至难得一见宝物的人见了,心里怕是会不安分起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谢静娅亲自去了一趟谢安邦的书房。 谢安邦此刻也正忙碌着,见着谢静娅来了便停了手中的事。 “静娅,找为父什么事?” 谢静娅有些愁眉,道:“晋国公府下来的聘礼,您也看到了吧。” 谢安邦轻声笑道,“是啊,想不到晋国公府如此的富贵,又这么有诚意的求娶,父亲也绝不会让你有任何的为难,这些聘礼到时候全都给你做陪嫁,另外就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陪嫁还有你外祖母给你攒下的陪嫁等,为父到时候全给你陪去晋国公府,不能让那边的人小瞧了你去。” 在谢安邦看来,晋国公府怕是实力不小呢,不管怎样,谢静娅都是他的亲生女儿,出了嫁的女儿要在夫家过得好,还得有娘家帮助,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有过一段隔阂,但是从小的感情总最还是在的。 “另外,除了公中给你的银子,父亲再额外给你补两万两的私已。”对于钱财,谢安邦并不是那等计较之人,这轻轻松松拿出两万两,可见任的官职也有不少的油水。 “父亲……”这一刻,谢静娅心里多少有些动容,不管谢安邦有没有算计自己的利益在里面,但总归他现在没有害她之心。 “女儿并不是来讨要这些个东西的。”谢静娅镇了镇心绪,让自己平静一些。 谢安邦轻声一笑,“为父并没有这么想你呢,给出这些是为父心甘情愿的,你嫁了人,就是别家的媳妇,可没有在家做女儿时那么自在轻松。” 谢安邦带着几分诚心,说着一些母亲才会说的体已话。 谢静娅听着,并没有应话。 “静娅,你可还是在怪父亲?”谢安邦轻声的试探道。 问到这,谢静娅便回道:“父亲,我再怨您再怪您,也改变不了您跟我的血缘关系,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份关系呢。” 谢安邦听着这话,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 她没有给谢安邦再表述父亲之情的空隙,主动的将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 “父亲,女儿今儿个来这里,是想请您帮女儿。” “我是你父亲,哪来什么帮不帮忙之说,你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事?”谢安邦正愁着没机会再次跟谢静娅重修于好呢。 “晋国公府的聘礼,见的人怕是多了去,这若是有人心里起了歹意,万一生出个什么事端来,那女儿这要是嫁去晋国公府,还要怎么做人呢?”谢静娅说着这,不免担忧又不免羞涩。 谢安邦微沉思,便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距离你婚期还有些时日呢,这期间,得好好的保护这些聘礼才成。” “聘礼的单子我都让喻嬷嬷跟刘嫂子在整理,就怕咱家有着这么一份东西会遭了外面的人眼红,这若是出了事,女儿的事是一回事,谢府的脸面、晋国公府的脸面更重要。” “最重要的,那聘礼里面可还有几抬是皇上亲赏的东西,这要出了差错,怕……” 谢静娅不免紧张,小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女儿就是担心,就是怕有人不想我好,更怕有人不想谢府好,这若是出了事,再让人做点什么文章,到时候怕是连父亲您都……”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不需要谢静娅再说下去,谢安邦也是明白的。 这事若论起来,可大那能大,可小也能小。 关键时刻,这种娄子当然是不出的好了。 “你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谢安邦点了点头,心里对着谢静娅不免有些高看起来,这些年她倒是越发的聪慧美丽起来了,比起他最看中的谢静嫣更有希冀起来。 谢安邦再次说道:“这事,你就放心吧,除了安排专门的人守着,为父还会请些人暗中保护着咱谢府的,保证你顺顺利利的出嫁。” 谢静娅听了后,便装着害羞状不说话。 “静娅,你现在也大了,这些年,为父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如若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解决的,都可以告诉为父,为父一定会帮你的。”谢安邦在一旁又说了几句贴心话。 谢静娅微有些触动,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露出了开心的笑来,“女儿明白的。” 随便又说了些话,谢静娅便借着一个事情先离开了。 苏氏的院子,很快便得知了谢静娅去了谢安邦的书房。 用不了多久,就知道谢安邦亲自带了些人去看了聘礼的帐单,并且警告各位看管聘礼的人,若是少了或者破了其中任何一样东西,立马派人牙子发卖了去。 当然,有罚便有奖,如若这期间聘礼一样也没少一样也没损,则每位看管的人都有一个至少五两银子的封红。 苏氏的院子。 谢静嫣捏着帕子,气恼地说道:“父亲可真能耐啊,这一转眼,把五妹妹看得比我都重。” “他这是防我们呢还是防外人啊,那些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谁听的。”谢静嫣嘟着个嘴。 苏氏却是有些淡淡,“自是防着我们府内的人呢,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在你父亲说出那番话之前,谢静娅那个小贱人去寻了你父亲说话。” “这死人精!还没怎么样呢就先来这一着,真是太气人了!”谢静嫣猛的跳了起来,抓狂的说着,“气死我,真是气死我了!” “你还想听更气人的吗?”苏氏的眼神里冷漠得有些吓人。 谢静嫣见着母亲如此,心里的反应也很快,焦急地问:“难道父亲私下又给了她体已银子不成?” “哼!”苏氏冷哼了一声,心里各种不满在压抑在爆炸。 “父亲他到底给了多少私银给那小贱人?”谢静嫣气得牙痒痒。 苏氏冷漠的回了一句,“两万两银票!” 两万两?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谢安邦这心怕是偏得太过了吧,这一次,母女两人都站不住了! ------------ 逼迫 “父亲太过份,他怎么能这么过份?”谢静嫣气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苏氏的眼神却是更加的冷漠起来。 “哭,有什么好哭的!你父亲的性子,我算是看透了。”这样的话,从苏氏的嘴里说出来,那是需要勇气的。 “可是我们才是跟父亲最贴心的,他怎么能给谢静娅那贱人两万两的私已,而只给我一万两的私已呢,这整整少了一半,我不服,我心里不舒服,我不爽,我要去找父亲问清楚!”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谢静嫣身上,她怎么可能平衡得了。 因此,谢静嫣说完话后便想着离开,苏氏却是一把拉住了她。 谢静嫣不服气地对着苏氏道:“她谢静娅本来就嫁妆比我多,现在连父亲的私已都比我多,同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母亲您为父亲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一直为他呕心沥血,还是那个陪着他终老的人,可他竟然没有将我们这家人放在心尖上,反倒是对一个父亲曾经厌恶的女儿上了心,这口气,难道您憋在心里舒服吗?” 又是体已的私银,又是帮着保护聘礼,这一桩又一桩,可不都是做给她们母女看的。 “但凡有利益,你父亲绝对会以自己的利益为重的。”苏氏的声音很是冰冷气愤,甚至听得到牙齿碰撞的声音,“如今晋国公府这一翻贵重的聘礼,再加上有皇上坐镇的那几抬,是个人都能看了来是什么情形,你父亲怎么可能会不紧紧的保持着晋国公府这条线呢?” “难道宁国公府就不重要吗?难道二皇子就不重要吗?这两条加起来还不及一个晋国公府?”谢静嫣气得极怒道:“父亲,他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些问题难道他不会考虑吗?” 若是谢安邦听着这一番话,怕是气得会连煽这个什么都不懂却又自以为什么都懂的混帐女儿两巴掌。 “我给你父亲说了二皇子让我们转的话,你父亲根本就不为之所动,怕是他的心思不在二皇子这呢,若是这样,日后怕是更惨。”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谢静嫣心里一紧,慌张地问道。 苏氏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你父亲觉得晋国公府那边支持的人更有希望,所以才……如若真是这样,谢静娅那小贱人得了势,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母女。” “不可能的,娘,一定会是二皇子的。”谢静嫣很是肯定的说着,“二皇子有那宝贝在手,谁都得乖乖听他的话,就是皇上……” 苏氏一听,惊得差些出声,用力的拍了一下谢静娅,低声告诫着:“你赶紧住嘴!” 谢静嫣也觉得失言,脸吓得一白,急忙住了口。 “娘,你相信我,女儿真的觉得那贵人能成事!”谢静嫣的声音放得更低,二皇子也用贵人来代替。 苏氏当然也希望二皇子成事啊,这样,她们母女才能狠狠的压住谢静娅。 “现在你父亲对那贵人开出的条件不为之所动,反而更向着谢静娅那边,我们要想将那宝贝用在那贱人身上,更加的难了起来。”这更是苏氏头痛的一大问题。 对此,谢静嫣几乎是大脑空白,想了好多法子都被否了。 “真恨不得上前跟她拼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谢静嫣不由得说起气话来。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别忘了她可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不等你拿刀子,她便把你拿给识破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情况会转变成什么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小心才算小心谨慎?”谢静嫣发着怒火低吼着,“干脆咱趁着天黑,一把火将她的院子给烧了,最好是人死在里面算了。” “虽然就这样死了不够让我解气,可想着她烧成炭灰的样子……” “你可别忘了,那贵人还等着控制那贱人来控制晋国公府呢,你现在就把她给弄死了,你怎么跟那贵人交待。”苏氏顾虑的说着。 看着谢静嫣焦躁不安的样子,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 谢静嫣再经过了一阵抓狂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露出一丝喜悦来。 “烧不了她的人,那我先烧了她的聘礼,至少也能暂时的解本小姐心里无处发泄的怒气。”谢静嫣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起来,“她没了聘礼,嫁去晋国公府也不会得夫君婆婆的欢喜,还能少了她这么多的嫁妆,这把火可是能解气不少呢。” 这火由烧人变成烧聘礼甚至把她嫁妆也一把火烧了……越想,谢静嫣的心里便越开心。 “娘,她那贱人母亲也给她留了不少好东西呢,咱们一块把那些都烧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她得到!” 比起二太太母女,苏氏母女更是可恶。 “这法子……确实不错!”苏氏也忍不住点起了头。 谢静嫣见着苏氏也认同,不免笑得更浓,“那咱们得抓紧时间安排才行!” 苏氏比起谢静嫣来说,还是要稳重很多的。 “听你父亲的意思,那聘礼中最重要的可是皇上的那几抬东西,咱若是烧了,可是连皇上的脸面也一块烧了,到时候,你父亲怕是会受影响吧?”苏氏有些不安地猜测着。 谢静嫣却管不了那么多,在她眼里,那皇上是迟早要换人来做。 “这样更好,直接逼着父亲不站在贵人那也得站在他那,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呢。” 谢静嫣虽然目光短浅,但这招逼着谢安邦站在二皇子这队,确实误打误撞了个正着,还真是算得上一出拿得出手的计策。 苏氏又往深处想了想,不由得点头道:“你这样一说,好像也对!” “不是不错,简直就是完美计划。”谢静嫣此刻沉醉在自己的计划中沾沾自喜,“就算是父亲到时候怨起来也没有办法了,他没得路可以选,既然父亲对我们可以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处处要以父亲的意见为主。” “娘,你说是吗?”谢静嫣笑盈盈的问道。 思考良久,苏氏拍板决定,“行,这次就听你的!” “我就知道娘最疼女儿了。”谢静嫣喜笑颜开的撒着娇。 接下来,母女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此刻,苏氏不知道的是,另一样转移谢安邦更好的把柄在等着她。 ------------ 烧毁 天气开始火热起来,初夏的季节倒是让人心情更添了几分凉爽。 苏氏命着心腹在谢静娅的嫁妆处探了好几次,却发现守卫严森着,24个时辰里都有人看守着,想要烧这把火还真是不容易。 这一日,京城里的气温又提升了不少,苏氏和谢静嫣没法再等下去了,王嬷嬷也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们将蒙药下到了看守的人身上,待夜深人静时,一场烈火着了起来。 谢静娅被声音惊醒,外面的婆子丫环来回的跑动着,谢静娅想不起来也穿了衣衫起来。 半夏和半香也跟在了身边。 “小姐,您收嫁妆的库房走了水,现在下人们正在抢救呢。”半夏说话的声音不急不慢,仿佛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烧得可重?”谢静娅淡淡地问道。 半夏眼神微微一笑,道:“发现的时候,火势不算特别大,但应该不算少,想来东西不烧个七七八八,最少也得烧个六成的样子。” “这些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谢静娅起身走动着,“我们去看看她们的表情吧!” “嗯,好呢!”半夏跟半香在一旁跟着。 现在的夜里,已经没什么凉意了,谢静娅随便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裙,长头没有绾起来,只戴了一个用珍珠串起来做的发箍,在这样的夜里看起来,不仅仅楚楚动人,更添了几分仙气。 “哎呀……五小姐来了……五小姐来了……” “快……快闪开一点……” 有婆子眼尖,连忙让开出一条路来。 谢静娅到时,火势已经差不多扑灭了,府里的主子们基本上也都到了。 “天啦……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无端的会着了火啊?”谢太夫人见着谢静娅过来,连忙拉着手一脸难受心疼的样子。 谢静娅微一行礼,轻声地说着:“祖母,孙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明明一切都有着人当值啊,按理来说,这事不可能发生的。” 谢静娅的眼神一暗,透着一丝难过。 “我的好孙女,快别难受,祖母一定会帮你讨这个公道的。”这个时候,谢太夫人自是维护着谢静娅的,当然,这也说明此事是与二房和谢太夫人没有关系的。 谢静怡也立马跳出来了,这一屋子的东西都烧了,她不免遗憾不已,可是一想到谢安邦看管得如此严格,她从中也赚不到任何好处,而现在,别人也占不到这么多好处,她的心里倒是更开心起来。 “五姐姐,你可千万别难过,这中间若是有什么东西作祟,一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候送官府查办!”谢静怡说得气势汹汹,眼睛却不停的向苏氏母女二人看去。 苏氏母女什么样的得性,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么大的聘礼和嫁妆,若说谢静嫣心里第二个不舒服,那就没人敢排第一个不舒服的。 谢静嫣嘴角一扯,也站上前去,对着她们道:“七妹妹说得对呢,五妹妹也别难受,祖母和父亲定会查出来给五妹妹一个交待的。” 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嘀咕着,就算是查出来,怕是她都嫁去宁国公府了,还能把她一个出嫁女怎么着。 到时候两个女儿之中,谢安邦只能选择一个,既然得罪了晋国公府和皇上,谢安邦不是那没计较的人,自然不会得罪宁国公府以及她这个女儿了。 此刻,就连苏氏都坐不住,也跟着在一旁安慰着,“静娅,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下去查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回报,到时候断不会亏了你。” 谢静娅望了望众人,眼里透着看似哀怨难受的神情,可是真正伤心的却没一个。 若说有一个,那也就谢太夫人眼里的伤心真实一些,想来她心里是有火的,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居然被搞成这样,还有那么多值钱的聘礼说没了就没了,她老人家心里当然难受啊。 反之,若说有多痛也谈不上,在她看来,谢静娅与着并不是特别亲,她又控制不了谢静娅,再加上她最爱的孙女谢静怡的嫁妆跟着她一比,简直就是寒酸。 谢静娅装作一脸茫然,看向大家,“这一屋子的嫁妆烧了,我是很难受,可是大家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啊?同情我作啥?” 她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眼神都诧异起来,同时都在怀疑,谢静娅这是不是被这一场火给气得脑子烧糊涂了啊。 “五妹妹……你没事吧……”谢静怡很是亲切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谢静娅的额头,抬眼间就见着那别致的珍珠发箍,漂亮得有些晃她的眼,一个没控制住就道:“五妹妹这发箍真是漂亮又别致!” 纯净的白配着乌黑如云的发丝,怎么看都怎么让人养眼。 经谢静怡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倒是将眼神都落在那珍珠发箍上去了,果然是一件不凡的珍品。 随便一样饰物都让人眼红,屋子里还不知道烧了多少让人眼红的东西。 谢静嫣心里虽然看着那珍珠发箍不爽,可是一想到几乎烧了谢静娅的全部嫁妆,她心里态度就不一样了。 “七妹妹,都这会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去说那些,咱们应该好好的安慰五妹妹才是。”谢静嫣在一旁补充着。 谢静娅却是微微一笑,有些无辜的望着谢静嫣,轻声道:“三姐姐,我不需要你们的安慰和同情啊。” “哎呀,我知道你要强,又一直对我有意见,虽然我们俩……”谢静嫣淡淡一笑,便转了话锋,“可如今发生了这起子事情,姐姐我是真心的难受,替妹妹心伤。” 谢静娅却是摇了摇头,很是诚恳地说着,“三姐姐,想来你是误会了,屋子烧了确实是一件大不好的事情,可是若论到难过,三姐姐你应该比我更难过才是啊。” “我虽然也难过,可是更难过的应该是你。”谢静嫣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因为这屋子里的嫁妆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谢静娅望着大家的目光,露出一个笑脸…… ------------ 是你的嫁妆 “是我?”谢静嫣苦笑不堪,“五妹妹,你到底是脑子不清楚了还是被气的有些……” “静娅,别难过!”苏氏也以为谢静娅受伤太过,怕是出现了幻觉。这种情况,之前在谢静嫣听到自己终生不能受孕时也曾有过几天的假像。 谢静娅略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想来三姐姐还不知道,我的嫁妆根本就不在这间屋子里。” 那样的话,听着云淡风轻,却如一颗炸弹瞬间在周边煅烧起来。 看热闹最甚的人,跳出来的最快的人,谢府的小姐中当属谢静怡,这一次,她还是不例外。 “五姐姐,你的嫁妆不在这屋子里,而刚刚你又说应该三姐姐才应该更难过,你的意思难道是?”谢静怡望着大家,劲暴的说着,“那屋子里的嫁妆是三姐姐的?” “怎么可能,我的嫁妆一直都是放在另一处的,最近都没有动它,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到这里来了。”谢静嫣快速的将话抵了回去。 苏氏也皱起眉来,“静嫣的嫁妆我收在另一个屋子里,怎么可能会在这屋子里。” “就是啊……”二太太有些疑惑地看着谢静娅,继续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谢静娅却是不急不慢的对着众人说道:“想来大家都不知道,前些个日子我去求了父亲,让父亲帮我好生看着这些个聘礼嫁妆,父亲自是答应了,因为这聘礼可是有着皇上的赏赐,那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因此,我跟父亲便商量了一策,为了以防外来的贼子,就故意演了一出偷龙转凤的戏,将我的聘礼和嫁妆与着三姐姐的嫁妆对了个调,这也是经过父亲同意和安排的,因着这事很重要,所以父亲私下了警告了负责的人员,而后我跟三姐姐的东西都用同样的面料罩住,因此,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东西其实互挪了地方。” “啊……” 惊叹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众人同情和等着看好戏的眼神都纷纷的转向了谢静嫣。 谢静嫣跟苏氏听了后,脸色瞬间的白了,在火把的夜色,显得比鬼还白几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谢静嫣一边说着,一边拔腿就往那屋子里跑去。 她也顾不着刚扑灭火势那屋子里传来呛人的味道,她要去证实那里面的嫁妆到底是她的还是谢静娅的。苏氏也紧跟其上。 当她看着那些从屋子里抢救回来的嫁妆时,其中有一样衣服的布料是绣着荷花的,她也顾不得那衣裳被烧去了一截袖子,拿起来便仔细的研究着,越是认真便越是忐忑心凉,因为那荷花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自己的绣品,她是有十足把握肯定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她发疯一般的一呓语,然后一件一件的看着剩下的那些残败的嫁妆,一些值钱的金器被烧成了炭灰色,变了型且失去颜色的首饰,值钱的字画,上好的红木家具……全没了,全没了…… 苏氏也在一旁翻看着,补抢救出来的嫁妆几乎不是残缺这一角就是歪了这块,攒了十几年的嫁妆,近六万两银子最后剩下的怕是一千两都不值。 “老爷呢……”苏氏的心里也慌乱起来,“老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谢静娅更有前途,转身就能向着谢静娅去,连她都忙着,这是防着她吗?这些年对他的尽心尽力,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场“背叛”。 当苏氏在想着这样的时候,她应该就知道当初谢安邦能毫不犹豫的跟着她合谋发妻,那当她的利益价值也受限时,自是吊转头保大失小。 他的心,苏氏早就懂,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的义无反顾。 此刻,无论是丫环婆子小厮,还是其他主子,都是暗自唏嘘…… “大嫂,这事情反正你已经派人去查了,查出来是谁放的火到时候为她是问便是!”二太太这会子虽然语气较为同情,心里却是乐开花。 这苏氏母女还是真倒霉透顶,就算谢静嫣自持貌美如花又能怎样,一个不会下蛋的母亲,且还没有傍身的嫁妆,去到夫家,那必定是一种耻辱。 这简直比烧了谢静娅的嫁妆还要让她痛快七分! 二太太这样的安慰,自然也激发了七小姐对谢静嫣口头上的各种安慰。 “三姐姐,到时候我们一块嫁过去,若是你那里短了什么,大可以来找妹妹我,咱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能帮你的妹妹我自是要帮你的。”谢静怡瞥着她,“三姐姐可千万别伤了身子,若是万一……这距离成亲的日子可是只有十天了呢。” 十天的时间,就算是想准备嫁妆又能备多少。 女人的嫁妆,可是做娘的从小就开始准备的,女人嫁去夫家,吃穿用度全是自己的嫁妆,这样才能在夫家挺起腰肝、 “你给我滚开!”谢静嫣却是对着谢静怡发着狠话,一把推开她。 谢静怡被她这样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二太太伸手扶上去,对着谢静嫣就开骂:“三丫头,你妹妹好心劝你,你怎么跟个泼妇似的,反而推你妹妹呢。” “二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心里想的啥。”谢静嫣冷讽,“安慰我不过是看我笑话,觉得很过瘾,是吧?觉得我没得资本跟你女儿拼了,是吧?” “告诉你,我谢静嫣就算没有任何嫁妆,那我这张脸,也比七妹妹的任何嫁妆都有威慑力,到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呦……这还没嫁人呢,就开始跟自己的妹妹扛上了,你这心也够黑的。”二太太啐了一口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 “你说谁不要脸呢……你说谁呢……” 谢静嫣发疯似的叫嚷着,心里憋着那股子火气就跟着了一般,见着谁便想烧死谁。 “谁接话当然就是谁不要脸啊!”谢静怡爽快的回击过去。 谢静嫣想要打二太太可能心里还会犹豫一下,可是打谢静怡,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出去便去抓她的头发…… “啊……痛死我了……放开我……你个泼妇……”谢静怡大叫。 她越是叫谢静嫣便越是疯狂,场面瞬间的混乱起来…… ------------ 自食恶果 谢安邦的书房内,苏氏退了其他守门的人,并且关上了门。 “老爷,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再过十日,静嫣就要出嫁了,现在嫁妆没了,可怎么是好。”苏氏这一次是真的急了,眼眶泛着泪水,哀求的看向谢安邦。 谢安邦这一夜弄得很是疲倦,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亦是痛苦不堪。 见着他不说话,苏氏更是着急起来,在一旁哀求着,“老爷,您这次一定得帮静嫣才行,若不然,她嫁去宁公国府可以怎么活啊。” 见着她俱作极佳的表现,谢安邦的心底无由的冒出一股子厌恶。 “你也知道静嫣没得嫁妆嫁去宁国公府没法活,那在你下手想要烧了静娅的嫁妆时,你有没有想过她嫁去晋国公府没法活!”谢安邦的眼神冰冷刺骨,狠狠的挖着她的心。 苏氏脚步有些虚浮,听着这话,身子不由晃荡着。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氏在一旁辩解着,“妾身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事情就是看守的一位婆子贪睡却忘了吹灭烛火,所以导致了这件事情,现在那婆子已经畏罪自杀了,难不成让我们去找那婆子的家人算帐不成。” “就算是找,她家也陪不起这么大一笔的嫁妆。”给人做奴婢的,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银子。 看着她自我狡辩,谢安邦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甩手就是一巴掌煽在了苏氏的脸上。 这巴掌来得又快又急又狠,苏氏还没摸清头绪,在又气又累之下,身体竟然被这一巴掌给煽倒在地上。 不待苏氏说话,谢安邦便发起怒来。 “贱人!这些年来,我没有管你,你倒是跳起来了,你当我这个一家之主是瞎子!”这一次,谢安邦说话又急又快,“你们母女要干坏事,没害着别人却害了自己,这会子反倒来找我苦?当我当傻子一样作弄,这样很好玩,是吗?” 谢安邦最恨别人作弄于他,更恨身边的人这样。 他气坏了,不解气的他对着倒在地上的苏氏又狠狠的补上一脚。 “老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这样的!”不到最后一刻,苏氏是绝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苏氏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让谢安邦更来气。 噔噔……连着又踢了好几脚。 “我谢安邦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娶了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初老子是瞎了眼!”看着苏氏早已没有貌美的容颜,再一想到她几次捉弄自己,他便越看越生厌。 苏氏记得谢安邦第一次动手踢她的时候,还是几年前的事情,而此刻,她又要遭受着这一重创。 她咬着牙,忍气吞着,只得继续苦苦的哀求着。 “老爷,您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苏氏不敢再提其他,只想着先解决问题再说,“再过十天,静嫣就要发嫁了,她现在的嫁妆全毁了,这个问题得先解决了再说。” “你个贱人,你有本事烧嫁妆,你就得做好补贴嫁妆的准备。”谢安邦毫不客气的回绝过去。 苏氏一听,傻眼了,连身上的痛都忘了。 “老爷,妾身的家底都是老爷的,您让妾身现在去哪给静嫣弄嫁妆去。”苏氏这会子也顾不得脸面,苦苦哀求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静嫣要发嫁是近在眼前,总不可能让全京城的人笑话咱们的女儿吧,咱们女儿没得了脸面,那还不是损着谢府的脸面。” 一听到这些,谢安邦便气得不打一处来。 “啊……”谢安邦几近疯狂的低吼着,“若不是你这个贱人,那几万两的嫁妆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你们这对尽会惹事生非的母女,除了给我添麻烦找事,你们还会做什么。”谢安邦此刻一想到要再拿出那么大笔银子出来,心里的不爽又提了几个档次。 “老爷,妾身求求您了,这一次,您一定要救我们的女儿,要不然她嫁去宁国公府,哪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苏氏横死一条心,怎么都要从谢安邦那里再弄出几万两的银子出来。 “脸面?”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谢安邦更怒,“就你那破烂的女儿,早在三年前没有脸面可言,若不是她自己犯贱,她今天怎么可能会搞成这个样子。” 现如今,他也不打算攀二皇子这条线,谢静嫣之前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下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不说出来好似不能解他隐忍的恨意一般。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你平日里不教她如何做一个温良恭谦的大家闺秀,倒是教会了她做一些媚惑下作的手段,学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此刻,谢安邦将一切的错全往苏氏的身上扣。 当然,谢安邦能这样想,也有着他自己的身同感受,苏氏当年对他的尽展妩媚功略,他何尝不曾痴迷过。 “老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妾身跟妾身的女儿呢?”苏氏再也忍受不住,禁不住的反问起来。 谢安邦瞥了一眼在地上有些臃肿的身体,眼神里透出一丝嫌弃厌恶的神情来。 “她的嫁妆你自己去给她想办法,出了这等子事情,我没有休了你这个贱人就算不错了。”谢安邦冷声地丢下话来,“这么多年,你应该也存了些私已,你能补多少给你那女儿就补多少,我这里的银子,你一两都别想动。” 说完这些话,谢安邦甩了一下衣袖,毫无留恋的离开。 人若是绝情,真是连一条小道都不会给你走。 两人当年的“情深意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利益的瓦解,仅存的一点点温情都消失殆尽。 如今苏氏受的屈辱,比起王月儿的死,怕是更抓心挠肺。 “谢安邦……”苏氏咬着牙,嘴里品尝着血腥的味道,“你待我们母女至此,你以为你就会有好的报应吗?” 诅咒……再多,谢安邦都听不到,现在的他,对着苏氏这颗毫无作用又毫无美色可言的棋子,除了讨厌再也生不出别的感情来。 天色亮了,又暗了下去。 在京城的另一桩院子里,有位丫环走进了她家小姐的屋子里…… ------------ 逆转而向 “小姐,您让奴婢查的东西都已经查好了。”那丫环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家主子面前,难得的是一身大户人家里的丫环装扮让她不够出色的姿容里却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稳重。 那主子听着丫环转述事情的经过,一边淡淡的抬起头来,露出那出色的姿容,端庄而秀美,只不过在听着转述的一些经过时,便其中的一些细节所惹怒,脸上难免出现一丝不满的怒容。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本小姐这么抬举她都没有用!”那声音冰冷而淡漠。 丫环静静的处在一旁,听着接下来主人的发话。 “那老婆子三年前就该受苦了,现在又多养了她三年,该是还与谢家的时候,这一次,若是苏氏还没把握住,本小姐就先灭了她!”她美丽的容颜里多了几分不易察阅的杀气。 当她抬眼微笑时,时而风情妩媚,时而端庄大方…… “是,奴婢明白,马上就去将这事情办妥。”得了令的丫环很快便退了出去,脚步轻而快速,一看便知是有些内家功夫的人。 那被唤作小姐的女子对着身边的另一丫环道:“素心,摆琴!” 这样花开满枝园的季节,便是这家小姐最爱在院中抚琴的季节。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如流水般声音的琴音,再用不了多久,便有蝴蝶朝着她的方向聚拢,那幅画面就如同她在京城女院选美赛时那惊鸿的一瞥,放眼整个京城,能用琴声召唤得动蝴蝶的人唯有薛佳凝一人。 无数的公侯才子都为她而倾慕,只可惜,她甚少在公众场合里弹琴,那吸引蝴蝶的一首曲子更成了京城里的名曲,忠靖侯府的门槛差点被踏破,最后,薛佳妮在太后的保媒之下,被指配嫁与她的表兄六皇子为正妃,她的婚期比起谢静娅的婚期晚了两个月有余。 谢府内,在苏氏被谢安邦训打的第三日,就传遍了整个谢府。 苏氏因着脸上有伤,整整两日借着身体抱恙没有出门。 出了走水一事之后,谢静嫣整个人差点崩溃掉,她把自己唯一的希望寄托于在父亲的身上,谁知道谢安邦不仅一两银子的嫁妆都不愿意出,反倒将苏氏打了一顿…… 出嫁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谢静怡那边满面春风,而她这边简直就是比那乌云还要阴暗。 “娘,我们要怎么办?”谢静嫣现在也只能指望着苏氏在这关键的时候顶得上。 苏氏的脸并没有完全消下去,嘴角的淤青还残存着。 一切本是按着计划好好的执行着,却不曾想连老天都不帮她们。 “谢静娅那个小贱人,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就会偷龙转凤的呢。”谢静嫣气得急切,“娘,这笔帐我们还是得找谢静五妹妹算才是,我们的嫁妆是因为她的算计才没了的,无论如何,都得从她的嘴里挖出来。” 苏氏也想啊,可是她们要怎么去挖?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去从那个小贱人手里去抢?”苏氏的脸色很是难看,自从谢静娅回归后,她就没过一天的太平日子。 谢静嫣心里怒火冲天,“本来她死了,当初她的嫁妆是给了我的,可是她偏偏活着回来了,嫁妆得还给她也就罢了,偏偏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嫁妆害得我的嫁妆被烧,这笔帐不找她应该找谁。” 苏氏只是冷笑了一声,“是啊,这笔帐这样算,不找她找谁啊。” “可你父亲查到了这件事情是我们所为,他现在一心站在那小贱人身边,并且放出了狠话不会再给你一两银子的嫁妆,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你去开罪那小贱人呢。” “难道我们就应该把这哑巴亏给吃了不成?”谢静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的。 苏氏虽然被谢安邦伤透了心,但是该置办的东西她命着下面的婆子去置办了,能买着现成的东西自是要买现成的,买不着便只能作罢了…… “娘拿出了六千两私房银子给你置办,凡能给你办齐的就给办齐,时间上不允许的也没有办法了。”嫁妆抬出来,便知道那些个东西怕是临时置办的,“娘也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娘本有些体已,可是在给你置办嫁妆的时候花出不少的银子,现在也就能拿出这么多了。” 苏氏手上的现银也不多,还得预备着日后留些给谢睿然娶亲。花在女儿身上的银子早就超过了儿子,却没想到女儿一两银子的好处都没落着。 本是六万两银子的嫁妆变成了六千两……整整十倍的缩水,谢静嫣痛得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娘,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为什么谢静娅她不去死,为什么她不去死啊……”谢静嫣干嚎着,一遍一遍的置问着,“五妹妹那小贱人一定躲在屋子里笑话我,还有七妹妹,整个谢府的丫环婆子……” 放得更远一些,等出嫁之时,她的嫁妆一现身,整个京城都会议论起来。谢府三小姐命格不好,在成亲之前,老天爷都看她不顺眼,来了一场天灾,独独烧了她的嫁妆,这流言一出,谢静嫣的坏名声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苏氏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头,还不及开口,心腹王嬷嬷便站在门口通报有事相说。 苏氏便让谢静嫣住了嘴,唤了王嬷嬷进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这会子,再急的事情都没有谢静嫣嫁妆的事急。 王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苏氏的手上,轻道:“这是外面门婆子让人销进来的东西,说是太太看了便会明白。” 苏氏刚一接到这信,发现信封上有一个独特的记号,心里冒出一丝喜来。 如若她没有记错,这个给她送信的主人曾是透露过好几次消息给她,每次都是谢静娅的致命点,大南海商行那么机密的事情,就是出自这个独特记号的信封上,难道…… 想到这些,苏氏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信来阅读。 上面只简短的一句话,且还是一个地名:绸布庄11号院。 ------------ 秦嬷嬷现身 绸布庄11号院的老板娘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肤色偏白,一对桃花眼生得格外的风流。 苏氏命着王嬷嬷带着另一心腹丫环亲自去绸布庄11号院探查情况,苏氏本想着自己要去,可是递信之人说这件事情苏氏亲自去了反倒会引人侧目,反倒会坏了大事。 在屋子里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等来王嬷嬷和身边的丫环。 “王嬷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着二人回来得如此快,苏氏焦虑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站在一旁的丫环不待王嬷嬷说话,便自顾的说着,“大太太,我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将这人带到了你的身边。” “青杏?你……你的声音怎么变了?”苏氏大惊失色。 被唤作青杏的丫环只淡淡地看了两眼苏氏,道:“我不是你的丫环青杏,只不过是为了怕引人生疑,所以扮了青杏的样子。” 苏氏脑子转了几下,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你家主子这是玩的一出调虎离山计?” “谈不上吧,我家主子只不过不放心,怕你出门会被盯着,因此,才想出这一招。”那丫环继续说道:“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这一次你若是还成不了,那……” 接下去的话,她不说,苏氏也应该明白。 让苏氏不解的是,到底这主子是谁? “这位姑娘,我能否问一下,我们家五小姐与着你家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仇?” 那姑娘眼神突然闪过一片凌利,如一把冷箭刺入苏氏的眼里。 苏氏立马明白自己多嘴了,便打趣的笑了起来,“这位姑娘,你看我这嘴……我明白的,反正大家利益是一致的,我定会好好的利用好这个机会,绝不让你家主子为难便是。” “大太太能这样想,便是好的!”说着,那人便道:“天色也不早了,想来大老爷也下朝了,我还得赶回去复命!” “明白,我命人带您出去。”苏氏自是说的暗道。 看起来,一切进展的很是顺利。 那婆子的易容已经去掉了,露出的是一张苏氏再熟悉不过的脸。 “秦嬷嬷!”苏氏惊讶不已,心里在跳动着。 秦嬷嬷自从被打发去了西北的庄子后,日子过得虽然还算顺畅,衣食无忧,但比起谢府的生活还是差了大半截。 她走之前,苏氏还只是个妾,她回来时,苏氏已经成了谢府的大太太,这中间的变化,快得让她过眼不及。 “太太,老奴给您请安了!”秦嬷嬷行了一大礼。 苏氏看着秦嬷嬷越发苍老的脸,心里也知这些年怕是过得不怎么好。 “这些年,嬷嬷过得可还好?”不管怎样,老主仆一场,怎么也得寒暄两句。 “托太太您的福,老奴这把骨头还康健着。”秦嬷嬷自是不敢抱怨什么的。 当初事发,秦嬷嬷被谢静娅打发去了西北庄子,苏氏自是管不到谢静娅院子里的人,自是由着她发配,当初也是给了些盘缠,因着知画在她手中拿捏着,她自是一个字都不敢露,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知画那丫头也是个福气的,当年三小姐去京城女院求学时,她还跟着一块去那里学了些日子,也算是有些小手艺的。”苏氏便将话题转到了知画的身上。 秦嬷嬷连连道谢,“老奴省得,一辈子都感恩于太太您的提拔。” “既然感恩,那有些事情,您不觉得需要向我解释一番吗?”苏氏的声音有些冷淡起来。 “这……”秦嬷嬷有些站立不安,额前的冷汗开始往外冒,有些吱唔道:“太太,您……您想老奴解释什么便直说吧。老奴这些年脑子不太灵光,有时候做事反应迟钝起来。” 这话,秦嬷嬷倒是说的实在话,三年前,她突然被人绑了起来,然后一藏便是三年多的时间,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有吃穿,可是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差点把她给逼疯。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您打哑谜。”苏氏直面秦嬷嬷,问道:“你替着我做了些什么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得很。” 她凝视着秦嬷嬷片刻,才道:“五小姐当年那么小,把你安排去了西北的庄子上,我当初还以为只是你误打误撞,可如今看来,怕是五小姐是个早慧心机深的,她安排你到了那里,难道就没有套过你的话?” 苏氏觉得谢静娅一直针对着她,心里一直猜测着是不是秦嬷嬷这根线出了什么问题。 秦嬷嬷心惊,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连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了。 苏氏见着秦嬷嬷好似思考的样子,她反倒不急了。 “一会,三小姐自会带着知画来给你请安,这么多年没见,怕也是念得紧呢。”苏氏又一次将知画拿了出来。 秦嬷嬷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苏氏摆了摆手,“一会老爷会过来,你若真有心感谢,一会跟老爷怎么说,想来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她和谢静娅的关系,不需要苏氏明点,秦嬷嬷都能想到,更何况,那个囚禁她的人都说得很明白了,谢静娅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知道了一些什么,她必须得一五一十的说给苏氏和谢安邦听。 没一会,谢静嫣便领着知画到了苏氏的屋子里。 知画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要见秦嬷嬷,所以,当她见着秦嬷嬷的时候,两条腿都忘了要迈开。 她的嘴张了张,又合了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秦嬷嬷见着眼前俏丽的丫环装扮,眼里透着喜悦。 “知画……”她的声音激动而哆嗦着,双手想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苍老的眼神里倾刻便溢出了水珠。 真没想到,她秦嬷嬷的女儿竟出落得如此标志起来。 “嬷嬷,一切可好?”知画的声音虽然听着镇定,但那轻微的擅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慌乱的内心。 这一切,来得好像太突然了。 自三年前五小姐诈死后,秦嬷嬷便也没有了消息。这些年,她不敢有半步的跃动,整日里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只等着谢静嫣答应过她的待她年纪一满,便放出去配人,眼看着自己就要到年纪了,这会子自己的亲娘却又出现了。 再一看谢静嫣与苏氏,秦嬷嬷……这些人一串连起来,她心里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秦嬷嬷跟苏氏的关系,她跟谢静嫣与苏氏的关系,她暗地里跟谢静娅的关系…… 如若这些事情全扒出来,会怎样? 她告诉自己要稳定,最好是能传递消息出去,若是有什么变动,至少还有谢静娅那一条路可走。 待她想通了这些,心绪便也平静了些。 ------------ 严刑拷问 密室内,除了烛光散发出一些光亮,四周都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味,在这温暖的五月天,透着沁骨的寒冷。 此刻,屋子里里除了苏氏、谢静嫣、秦嬷嬷和知画外,还多了谢安邦和王嬷嬷。 谢安邦看着这架式,眉毛皱得很紧,眼神在苏氏那张因发胖而有些肿起来的脸。 “你让我来这,是想做什么?” 苏氏此刻信心十足,说话的语气也透着温暖的柔风。 “老爷,这秦嬷嬷原是伺候姐姐的老人了,想来您也是知道的,现如今出现在这里,自是有些事情要坦开了说,免得老爷进了别人的陷阱还不自知。” 话里话外,谢安邦自是明白苏氏所指的是什么。 他本不想再去追究这些事情,可是秦嬷嬷这个老人的出现,却让他警惕的心不得不悬起来,因为他心里明白,当年王月儿的一切吃食照料,可都是经这王嬷嬷的手。 谢安邦望了眼秦嬷嬷,又将目光放在了知画的身上,然后指着知画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苏氏轻声地解释着,“想来老爷有一事不知,知画这丫环虽然是静嫣的大丫环,实质也是秦嬷嬷的亲闺女。” 苏氏的解释,让原本皱着眉毛的谢安邦更是紧崩起来,语气透着不悦的回道:“有什么快说,我可没时间去关心你们这些个鸡毛蒜皮的私事。” “老爷,您别急,妾身把这些人唤到这里,自是事情非常的紧要,且与着老爷不可分割。”苏氏一边安抚着,一边将目光盯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你还不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说来。”苏氏发着话。 秦嬷嬷站在那里,两腿有些打抖,猛的跪在了地上。 “老爷、太太……”秦嬷嬷立马哭腔道:“老奴从未想过要将那些个事情说出去的,老奴对天发誓,那些做过的事情全都会烂在肚子里的,还请老爷和太太看在老奴忠心的份上,放过知画这丫头。” 见着没有吐口的秦嬷嬷,苏氏给了王嬷嬷一个眼色。 王嬷嬷得了信,便上前劝道:“秦婆子,咱俩也算有些交情,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如实交待出来,知画这丫头少不得要受些苦,与其受一番折腾,还不如此刻就将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对于王嬷嬷的一些手段,秦嬷嬷也是略知一些的,苏氏混到今日这般地步,王嬷嬷这只爪牙可是利害得很。 秦嬷嬷却是一脸的冤枉,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见着主意不定的秦嬷嬷,王嬷嬷一个冷眼,低吼着,“你个老婆子,还想啥呢,赶紧都说出来。” 秦嬷嬷语塞,连着又磕了三个头,才道:“老爷、太太,老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老奴自离开谢府后,不该说的一句话也没有说,从来不惹是非,因此,老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老爷和太太。” 见着完全不知情的秦嬷嬷,苏氏的脸绿了起来,“秦嬷嬷,此刻我给你脸,你不要,一会别怪我不念旧情,翻脸不认人。” 这事,还真怨不得秦嬷嬷,因为她不知道说过一些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背叛了苏氏。 事情的原委说简单也不简单,在秦嬷嬷去西北后,谢静娅曾找着一位善于催眠的大师,在秦嬷嬷睡晕过去,将她的话套出来的。也因此,谢静娅才得知,自己娘亲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当年,王月儿嫁给谢安邦之后,一直没有身孕,那是因为她一直惯用的东西沾着女子不易受孕的香,因此她一直没有怀上,所以有了后来的苏氏做贵妾,直到苏氏上了孩子,王月儿在一位所谓的千金圣手的治疗下怀上了孩子,当时给的是一些女子容易受孕的药方,而那时苏氏也没有再让秦嬷嬷给王月儿下香,原因只是苏氏不想自己生的孩子养在王月儿的名下。 也因此,才有了府里众位姨娘接连受孕,当然,这中间自然也有着谢安邦的功劳。 王月儿自怀了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太稳定,拼尽全力才生下谢静娅,因着王月儿这根线还有用,所以谢安邦和苏氏并没有让王月儿来一个难产,而是让她顺利生下谢静娅,然后在她的饮食里再开始慢慢的动手脚。 第一步,便是月子中下料,让她的身体恢复的极慢,本就亏损的身体在一个月子坐下来底子便越发的薄了起来。到了之后,苏氏和谢安邦商量着,不给王月儿下任何的东西,只在她的药食里,每日的药量在减少,每天减少一点,日积月累,王月儿的身体便再也好不起来,这也是当初谢静娅重生过来,拿着那药渣子查不到任何把柄的原因,可见其阴私用得何其谨慎。 苏氏和谢安邦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只可惜老天怜惜她,让谢静娅重生,一切才有了改变的机会。 “既然你不愿意招,那就怨不得我狠!”苏氏的眼睛扫到了知画的身上。 谢静嫣自进了密室,便将知画绑了起来,这一次,不审出结果来,她们母女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那暗中帮助她的人将秦嬷嬷带到她的身边,又暗示着知画,自然有她的成算,她就不信,严刑拷打会逼问不出来。 “王嬷嬷,十指连心,绣花针这种东西,最好侍候这些了。”苏氏淡淡地说着。 她的话一落,王嬷嬷便拿出绣花针来,对着知画的指甲便刺了进去,这刺的可是指甲和肉中间的那点,那种锥心的痛就像那漫天的洪水袭来,知画痛得大叫,冷汗直冒。 知画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十指连心”苦刑,竟然是要一针一针的刺开她的指甲。 秦嬷嬷见着这场面,心痛如刀绞,“老爷,太太,您要罚就老奴吧,要刺就刺老奴吧!” 苏氏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秦嬷嬷,知画可是有十个手指头,这一个手指头,怎么扎都能扎上几十针呢,这要扎掉十个指甲盖,怕是得废一个晚上的时间呢。” “只要嬷嬷不急,那我这个做主子,当然也不会急。” 秦嬷嬷和知画听得这话,惊吓得脸色青白。 ------------ 招数 知画态度的转变,让谢安邦再一次的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苏氏发问道:“把你知道的和你做过的,都说出来!” 知画憋着一股气,坚难的开口道出:“奴婢是五小姐的眼线!” 谢静嫣听了后,第一个发作起来,“你个该死的贱婢,本小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我受的那些苦,定是你给报的消息!” 谢静嫣再次站了起来,对着知画狠狠的踢。 “静嫣,先停下来!”苏氏即时叫住了她,这会子还不是惩罚她的时候。 苏氏的声音很冷硬,谢静嫣跺了两下脚,憋着气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说你是五小姐的眼色,当初五小姐为什么会找你做她的眼线?”苏氏继续发问。 知画咬了一下嘴唇,便回道:“当初我娘被派去西北的庄子上养老,过了没多久,五小姐身边的丫环半夏便召了奴婢去五小姐那。” “五小姐说如果奴婢不听她的话,便将奴婢是嬷嬷私生女的事情说出来,并且奴婢的娘在西北会过得生不如死。”知画抿了一下唇,继续说道:“当初奴婢年纪轻不经事,五小姐又是那样的脾性,所以她一威胁奴婢,奴婢便答应了,想着忽悠着五小姐也是可以的,可谁知五小姐却并不像奴婢们表面知道的那样,五小姐心机深沉,别人走一步她能算出好几步,自那个时候起,奴婢便再也不敢忽悠五小姐了。” “你个胆小懦弱的贱卑!”谢静嫣低低的诅咒着。 这一次,开口的是谢安邦,“继续说下去!” 知画见着谢安邦严肃的脸孔,便继续的回道:“五小姐让奴婢做的事情就是监视着三小姐的一切,但凡三小姐有任何的举动,奴婢都得第一时间给三小姐传递消息。” “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你做了哪些事?如果你敢落掉任何一件事情,我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好活。”苏氏冷眼闪过秦嬷嬷与知画。 知画只觉得浑身冰凉,此时招待,也不过是求一个安宁点的死法。 “奴婢……”知画紧咬着牙,鼓起勇气,将她所做的事情交待出来,“三小姐与宁国公府赵世子往来书信的事情是奴婢说的,三小姐设计推七小姐掉进水里的事情、三小姐去了京城女院后外出的一些行踪、京城四美选拨上三小姐衣裳出的问题、三小姐与赵世子发生了……” 那些话,知画说不出口,谢静嫣却是越听脸越绿。 知画不敢去看她的眼色,谢安邦却是继续发问:“接着说!” 谢安邦发话,她不敢不说,“之后,三小姐有了身子,也是奴婢传递的消息……” “贱货……你个贱卑……我要杀了你!”接下来,谢静嫣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上前直接双手用力掐着知画的脖子。 知画任着她掐,一点也不反抗,这样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原来本小姐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你这个贱卑做的内鬼,如果没有个贱人,本小姐根本就不会腿受伤,如果没有你,本小姐的名声怎么可能会那么糟糕,我掐死你,我要活活的掐死你……啊啊……” 见着闭上眼睛的知画,苏氏知道她这图的是什么。 “嫣儿,你这样掐死她,岂不是让她快活!” 谢静嫣闻声后,立马伸开了手,“是啊,就这么让你这个贱卑死去,岂不是便宜了你!” 知画呛了几口声,没有死成。 “奴婢已经把该招的都招了,太太和小姐为何还要如此为难?”知画的声音有些微弱。 “如若不是因为你,本小姐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知画却是一声苦笑,她虽然只是一介奴婢,可也知道三小姐之所以有今日果,也是因为三小姐种的孽因。 “三小姐你有今日,也是您一步一步的谋划的,不是吗?”知画凝视着三小姐那张貌美的有些扭曲的脸,淡淡地说着:“您的今日再不堪,您再过几日便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不也是三小姐您所希望的吗?” “本小姐希望什么,是你这种下等丫头也能猜测的吗?如果不是你个贱人损了本小姐的名声,本小姐今日怎么可能只是个世子夫人!” “住嘴!”谢安邦听不下去,用力拍了一直桌子,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谢静嫣,“自己不成气,被人算计了,就该反省!” 苏氏瞪了一眼谢静嫣,让她暂时先不要说话,免得一说又惹得谢安邦心情不顺。 “若不是你存了心要抢你妹妹婚事,她怎么可能费尽心思去害你,你若不做那给人留把柄的事情,你何至于落得名声扫地,自己是个无用的东西,还怪别人!” 苏氏越听越不对劲,说了这么多,怎么他就没觉得谢静娅有问题。 “老爷,难道您没觉得静娅这孩子的行为处理过于激进和成熟吗?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嫣儿跟赵世子这么简单吗?”苏氏在一旁边提醒着,“她既然能查出秦嬷嬷跟知画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查出来当初我们对王氏做的事情吗?” “您看她那一步步算的,几乎就没有环节出错,先让你对我们母女生厌,离间我们的关系,然后又是自己经商大南海谋利,这哪是一个未嫁小女会做的储备,她这存心的为了报仇。” “想不到谢静娅竟然这么能忍,一步一步的谋划着,将我们一个个拉倒了,下一个,怕是就轮到老爷您了!” 谢安邦本能的反抗着,“不可能的!我是她的父亲,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苏氏却是小声的回道:“别忘了,您不只是她的父亲,您还是她的杀母仇人!” 看着谢安邦那崩溃的表情,苏氏不觉得痛心,反而觉得一种畅快的舒心,想到他对自己的决绝,她对他便再也生不出情愫来,现如今,绑定着彼此的,也只是共同的利益。 谢安邦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老爷太太,求您给奴婢和奴婢的娘一个痛快的死,奴婢便将另一个秘密告诉你们!” ------------ 讨要 第二日,距离谢静嫣婚期只有五天。 谢安邦下了朝之后,便将谢静娅唤去书房。 谢静娅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像是心里埋藏着巨大秘密之人,这份平静的气度,让谢安邦凝视了片刻,自己的女儿如今长大成人,而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父亲今日是怎么了?女儿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谢静娅俏皮一笑,问道。 谢安邦回过神,失声一笑,“今日仔细一看,为父发现静娅原来出落得这么漂亮,倒是为父粗心,平日里关心得太少。如若你那里还缺什么,一定要告诉为父。” 谢静娅自是回到,“女儿这里什么都不缺了,父亲该准备的都为女儿准备好了。” “不缺就好,来陪为父喝喝茶下盘棋。”谢安邦很是随意的说着,眼角却时不时的瞥着谢静娅,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谢静娅镇定而凝神,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好啊,父亲大人既然有这个闲心,女儿自当陪着。” 命人摆好棋,端上茶。 待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谢安邦便道,“静娅,尝尝这茶,可是你最喜欢的六安瓜片,是今年的新茶,难得的味道,尝一尝口感。” 光看那茶的汤色,光泽透亮,汤色远均匀,冒着淡淡的茶香之气,一看一闻便知是好茶。 谢静娅却回应道:“女儿出门前,刚饮了一大杯茶水,这会子肚子里还在转动着,下完棋再陪父亲喝也不迟。” “嗯……”谢安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谢静娅,笑了笑,“既然是刚喝过茶,那就一会再喝。” 两人下了几步棋,谢安邦端着那茶便抿了几口,又示意谢静娅喝两口,谢静娅却只装作一脸认真研究棋形的套路,对吃茶一事完全不理,看了一会棋,谢静娅又随手拿着自己的帕子捂了捂嘴,依旧是一幅极其认真的模样。 谢安邦却有些心不在焉,见着她不喝茶,便又道:“静娅,你三姐姐再过五日便要出嫁了。” “嗯!”谢静娅只是嗯了一声,继续苦思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谢安邦见着她不接下面的话,只着硬着头皮往下说,“你三姐姐的那些嫁妆都被烧了,临时打的一些家具十有七八都不全。” “哦!”依旧只是一个字。 “当初你建议父亲这么做时,父亲也答应了你,没想着还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你三姐姐没有足够的嫁妆,我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很多东西就算是想补也来不及了,所以父亲便只能找你商量商量!” 谢静娅却是一脸不解的看向谢安邦,道:“父亲不去找三姐姐的母亲商量,怎的反而找女儿商量了,难不成让我这个做妹妹帮她出嫁妆不成。” 她随意一说,便是不经意间拒绝了谢安邦接下来想提的事情。 被这话一憋,谢安邦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启齿了。 “父亲,女儿知道你面子不好过,若是觉得委屈了三姐姐,你多给她些赚钱的铺子不就成了。”谢静娅很是不经意的说着,“有着铺子的每年营收,还怕三姐姐会没得嫁妆用。” 谢府早些前的铺子都是王氏陪嫁过来的,后来谢安邦上了位,又有着铺子生铺子的钱路,家底便也是越来越大,区区一个女儿的嫁妆,只要他愿意给这面子,自是能办得风风光光的。 此刻,谢安邦却将这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 讨要2 见着谢安邦不吱声,谢静娅便对着他道:“父亲,您是不是怕女儿会跟三姐姐攀比?” 谢安邦自认为自己够能分析人心,看人颜色,可此时的谢静娅一脸无辜和单纯,若不是昨夜那一番审查,他是不愿意相信那些个事情都是谢静娅生出来的。 “父亲不回女儿,心里怕是介意这一点吧。”谢静娅却是自顾的下了一子棋,打趣地说着,“虽说女儿的嫁妆被毁十有**是人为,且不管是不是与三姐姐那边有关,就算是有关,女儿也决定不与她去争什么,父亲想给三姐姐再许些嫁妆许便是了,女儿保证绝不会心里不平衡,也不会去跟她攀比父亲给她比我多便是。” 比装傻,她谢静娅这些年装得也够多了,信手拈来的事情。 见着谢静娅全然不往自己下的套里走,谢安邦只得直入话题。 “静娅,为父知道你善良大度,所以今日才找你来商量你三姐姐嫁妆的事情。”谢安邦放下茶杯,正经的对着她道:“你刚刚也说了,这起子事情是没必要与你商量的,可现下,为父只能找你商量才能解决办法。” 如此直白而入,谢静娅自然没法再装傻,眼睛望着谢安邦,思量中透着趣味,自己的父亲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那父亲你想怎么跟女儿商量?” “静娅,你的嫁妆除去你母亲的陪嫁外,还有大部份你外祖母从小替你攒的,父亲只是希望你能拿出一部份大件的家具来给你三姐姐撑撑脸面,更是为父亲为谢府撑脸面。”谢安邦直接讨要地说着。 谢静娅倒是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回过去,“我的东西是我母亲和外祖母给我的,这些东西都是有感情的,不管是好还是不好,我都不一件也不会给别人的,若是三姐姐那边缺,可以去买,若是银子不够,我这个做妹妹的虽然还未出嫁,但也可以拿出个一千两给她做添妆。” 她就当自己打发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好了。 谢安邦听着这话,脸色瞬间就绿了起来。 “难道父亲让你帮这个忙,你也不愿意吗?”谢安邦带着一丝质问看向她。 谢静娅却是反问回去,“父亲,三姐姐的嫁妆怎么没的,想来您的心里比我这个女儿更清楚,她们母女对我存的什么心思您也明白,这会子有难倒是想起我们都是谢府的女儿来了,当初想要毁我嫁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同是谢府的女儿。” “女儿再斗胆的问您一句,您的对手若是这样,您会以德报怨去帮吗?” 最后一问,谢静娅一说出便觉得自己错了。 果然,谢安邦抓着这一点便开始做文章,“那也要看对手是什么人,你跟你三姐姐身上可都流着父亲的血,不帮家人帮谁呢?”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可以不管不问,那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 谢静娅微微一回笑,对着自己的父亲回道:“父亲既然这样说,那就应该先让三姐姐把我当妹妹看才成,哪有姐姐千方百计的想要害妹妹的,不是吗?” “静娅,父亲也不想再跟你绕圈子,你就当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这一次,你就帮一下你三姐姐。”谢安邦的语气很是坚决,“就算是亲人犯了错,你也得给她一次改错的机会,不是吗?” 见着父亲的态度坚决起来,再看着那燃着的香料,谢静娅的心如铁一般的硬了一下。 “换作任何一个亲人,我都会给原谅她们的一次机会,但是这个机会要除去苏氏母女。”既然父亲能坚持,那么,她也可以做得这么决绝,“因为在女儿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她们当作过亲人。” 这便是她不可能原谅她们犯错的理由,在苏氏母女的心里,又何尝将她谢静娅当作过亲人。 “你……”谢安邦被她的话差点呛住,“你这不是在跟你三姐姐置气,你这是连为父都不放在心上了。” 谢安邦却在心里不断的犯疑,谢静娅怎么还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跟个没事人一样,按理来说,就算是不喝茶药效慢了一些,那香里的迷晕散也该见效了啊。 可是…… “父亲,您这话就严重了,女儿只不过是与着三姐姐不合,跟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谢静娅淡淡地说着,“父亲愿意宠着三姐姐,愿意给她多少嫁妆,女儿绝不会多说半句话,但是要从女儿手里的嫁妆拿出来补贴她,恕女儿没这么高的品尚。” 就连高帽子,谢静娅都直接拒绝让人给她戴。 如果不给嫁妆是个恶人,那她就当定这个恶人好了。 “你……你简直就是想气死我!”谢安邦用手轻拍了一下桌子,望向谢静娅的眼神一幅恨女不成器的样子。 谢安邦说出这样的话来,谢静娅倒是诧异了一下。 “父亲,您何苦为了三姐姐伤了我们父女的情面呢。”谢静娅希望他能反省一下自己。 谢安邦的眼珠转了一下,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告诉自己再等一刻钟。 他事先吃了解药,所以闻这些香气喝这些茶水都没有问题,可是谢静娅却…… 或许是药量还不够,他的眼神再一次望向了茶杯。 谢安邦将茶杯里的水倒掉,又添了一杯新的,对着她道:“说了这么久的话,吃点茶润润嗓子吧。” 谢安邦主动的将茶递到了谢静娅的手上。 当她端着这杯茶时,对父亲抱有的最后一点点希望也泡灭了。 父要女喝,女不得不喝。 谢安邦那忽闪的眼睛,还有那隐约在眼底热切的盼望,这杯茶,是他亲手端放在她的手里。 这一刻,她对于自己的父亲,只是一种威胁。 “女儿正渴着呢,父亲的茶就送来了!”谢静娅笑了笑。 谢安邦点着头,热切地回道:“既如此,你赶紧好好尝一尝这六安瓜片的味儿。” 谢静娅作势闻了闻香气,又望了望谢安邦,才慢慢的将茶杯放在自己的嘴边,然后轻轻的抿着。 ------------ 翻脸无情 轻轻一回味,谢静娅轻笑着回道:“味道清新,留在舌尖的味道虽有一点涩,回味却是香甜的,好茶!” “为父给你的东西,自是好的!”谢安邦边说边建议着,“多吃几口,味道会更浓。” 见着父亲如此迫切的样子,谢静娅为了不让他失望,便配合着应道:“好,女儿也喜欢这味道呢。” 话一说完,一杯子茶饮尽。 见着那喝完了的茶杯,谢安邦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这茶既然吃着香,回头我让丫环给你包些送去你院子里。”谢安邦的语气比起刚才来说,要显得轻和许多。 谢静娅则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女儿就不客气了,父亲可别包少了才好。” 谢安邦一边在心里头默默的数着,一边散漫的应付着。 又过了些时间,谢静娅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他不禁怀疑起,这茶里面是不是忘了放迷晕散? 谢静娅见着父亲举旗不定的神色,便道:“父亲,这棋下得也差不多了,若是无事,女儿便先回去了,改日父亲来了雅兴,女儿再陪您下几盘。” 见着谢静娅如此淡定,谢安邦的心里便越不安宁。他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紧接着便将茶水吐了出来。 “高富!”谢安邦对着门边的方向大叫了一声他的小厮,脸色很是难看。 谢静娅见着谢安邦不理会她,反而叫了人进来,便没有站起来。父亲这是演不下去了,她倒要看看,接下来,他想做什么。 高富走了进来,站在一旁,卑躬屈膝的说着:“老爷,可有事情?” 谢安邦却是铁着一张脸,对着高富说:“这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小姐喝着好好的,我怎么觉得味道好似不对一样,是不是你将旧茶充当了新茶!” 高富连忙回道:“老爷息怒,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昧老爷的东西,老爷说要冲泡新茶,奴才怎么可能会把去泡旧茶。” “明明就不是新茶,你自己尝尝!”说着,谢安邦将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高富自是不敢推迟,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玩的是什么,但是他让自己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端着茶,便一口气饮尽。 抿了抿嘴唇,高富便跪在一旁,低声地哀道:“老爷,奴才就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新茶旧茶,在奴才的嘴里,这些都是个精贵的东西!” “没用的家伙,继续给我喝,喝到你尝出味道为止!”谢安邦铁青着脸。 他的发作,让高富莫名其妙。 老爷发话,他这个做下人的自是不敢不听,所以,毫不犹豫,高富将茶具里的茶快速的倒进茶杯里,接连着喝了三杯。 当他倒第四杯时,眼前一片迷糊,紧接着,身体向后倒去,晕死在地上。 谢安邦见着这药效没有任何问题,再看向不动声色的谢静娅,他似乎明白了。 “你,刚刚也喝了茶。”谢安邦的声音放得比较慢,“高富也喝了茶,可是他竟然晕倒了。” 谢静娅的语气也缓慢,“是,女儿喝了茶,但是女儿没有晕倒。” “当然,女儿喝茶之前,父亲也喝了茶,还比女儿喝的多。” 谢安邦正视着自己的女儿,临危不乱,没有任何的责问,没有大声的嚷嚷,用着几近跟他一样平缓的节奏对话,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还未出嫁的女儿吗? “为什么?”他问谢静娅。 谢静娅却是回问他,“这茶是父亲准备的,这为什么应该由女儿来问,不是吗?” 谁都不挑破,可是谁的心里都明白。 谢安邦知道,自己安排的这一出戏,怕早就被谢静娅知道,来这里怕也是做足了准备,那么,这一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审人到商量对策,这里面相差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知道这事情的人只有四个,而他绝不可能是泄密之人。 谢静娅优雅的站起身来,轻轻的理了一下衣衫,对着谢安邦微微一礼,轻声道:“看来父亲大人没什么事了,女儿先行告退!” 谢静娅没有再去看他,转过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这时,谢安邦却在她的身后冷冷的说道:“我的好女儿,你走不出去了!” 她停下了脚步,又转过身来,朝着父亲走了回去。 “看来,父亲大人是不准备放过女儿了。”谢静娅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 谢安邦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这样一枚劲敌,在她的面前,便也更加的谨慎起来,“是你,不愿意放过父亲!” “看来,母亲的死还真与父亲有关!”谢静娅在提到自己母亲时,声音重了一些,“女儿很想替母亲问一句,为什么?” 谢安邦却是沉默着,不知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因为母亲没有苏雪莲身上那风情,还是母亲长得不符合父亲你的品味?”谢静娅冷冷的问道。 谢安邦却是继续沉默着。 “依着父亲的脾性,长得好坏与否,并不重要,能给您带来官场上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谢静娅自问着,“可是娘亲,是王丞相嫡亲的女儿,这样的利益,难道还不重要吗?你就这么容不下她活着吗?” 谢安邦的眼里闪过莫名的一道光,王月儿这个女人,他好像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第一次去王家提亲时,他完全被苏氏给勾了魂魄去,见着王月儿,除了一双眼睛长得水灵之外,其他的均平庸得很,与苏氏的貌美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那些年,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苏氏这个女人。 后来,当他知道苏氏是王丞相的私生女时,觉得没了王氏这个女人,王丞相这条利益链也不会变,在苏氏的一番巧言和温柔攻略之下,他起了灭王月儿的心,自此,这个念头就没有断过。 若问他原因,他自己也找不出一个固定的原因。 “父亲知道了苏雪莲是娘亲同父异母的妹妹,便想着,没了母亲,外祖父跟你的利益也不会断,所以你下了狠心,选择了一个你自以为能掌控的女人上位。”谢静娅直指谢安邦,“你可知道,这样做的你,心有多么的狠毒和自私!” 自私这两个字都是抬举谢安邦,他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 大骗子 “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多!”谢安邦没有想到,就边苏氏的身世,谢静娅都能挖出来,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让他不容小觑。 “托父亲的福,如若没有您的冷心残忍,女儿又何必活得这么辛苦!”谢静娅菀尔一笑,“当然,女儿同样也要感谢父亲大人,若不是您,女儿也不会有今日这番情景。” 对于今时今日的自己,谢静娅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技能,就算是没有谢府的光环,她一样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 “我给你的东西,也可以全收回来,包括你的存在。”谢安邦冷冷的说着。 谢静娅也不畏惧,“那也要看父亲,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收回去了。” “出来!”谢安邦大声一吼,几个身怀武功的男子便从外面闯了进来,包围着谢静娅。 “为父知道你会些拳脚功夫,让为夫拦你,定是拦不住。”谢安邦冷笑两声,“但是有他们在,想来你拳脚功夫再好,怕也一人难敌。” 谢静娅扫了一眼那几个人,他们的脸上在天没黑便戴着面巾,想来并不是谢安邦的人。 “父亲并不是那豢养死士的人,想来这些人是你找人调用的吧。”谢静娅的脸上看不出惊慌,不紧不慢的分析着,“既然是父亲大人借调的,在这个时候能动用死士来帮助您的,怕是只有二皇子了。” 这一次又一次的识破,谢安邦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对谢静娅的评价,到底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 “父亲大人,这么快就站了队,您就不怕二皇子失败,整个谢府做陪葬吗?” “站没站错队,岂是你一介女子所知道的。”谢安邦压低着怒吼声。 谢静娅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意味的笑来,“既然父亲大人做了选择,女儿自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最后,女儿还要问你一句。” “说!”谢安邦冷冷的问道。 谢静娅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机会,错过这最后一次机会,就休怪她不顾念父女之情。 “父亲大人,您是否可以放过女儿?” 谢静娅这么一问,倒是让谢安邦松懈了一口气,“放了你,然后你得了解放,反过来对付我,是吗?” “父亲大人是不相信女儿呢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谢静娅问道。 谢安邦深深的凝视了她几眼,若有所思。 良久,才道:“我只相信我自己,这一次,我的女儿,你得听为父的!” 显而易见,谢安邦是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捉拿住谢静娅的机会。 “你会后悔的!”谢静娅的声音透着冰冷,眼神也暗了下去。 谢安邦却大笑了两声,“我的好女儿,你已经没有让我后悔的机会了。” “只要我不死,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谢静娅对视着谢安邦,“难道父亲大人想对女儿就地处死不成?” “这个你放心,为父还没有那么快想要你死,在你死之前,为父还指着你来办件大事呢。”谢安邦的眼神透着得意的笑,哪怕对手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有一种胜利的心态在昭显着。 谢静娅继续问着,“既然如此,父亲大人不防说出来好了,反正我现在想反抗也没有机会。” 上下打量了一番谢静娅,又看了看身边的死士,他心里便稳妥着。就算他的女儿再精明,再防着,也算不过他也留了后招。对于谢静嫣说的那东西,说实在的,他也很是好奇,好奇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强的作用吗? 从谢静嫣的嘴里,他得知了二皇子要用米囊花粉来控制朝廷要员,甚至已经控制了赵文宣,对于这一点,他怀疑过,可是谢静嫣不惜将她自己跟二皇子苟且被赵文宣撞见一事说了出来,赵文宣回去后,并没有对二皇子展开任何的报复,甚至没有对谢静嫣提出任何的东西出来。 最最重要的是,二皇子给出这几个死士时,透了话给他,赵文宣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中且言听计成。 “怎么?想成为父的嘴里套话?”谢安邦还带着一丝打量和戒备。 谢静娅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看来父亲大人还是很惧怕女儿嘛。” “惧怕?”谢安邦哼哼的出了两声冷笑,“你虽然心机和手段不错,但也仅限于你斗得过内宅那些女人罢了,要跟为父斗,你还得再长个十年才成。” 谢安邦只说十年,那都是看得起谢静娅的。 他的抬举之说,谢静娅充耳不闻,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一会,谢安邦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打开一看,是粉状。谢静娅的思路立马便想到了顾海源给她信里介绍的米囊花粉,那种能让人上瘾最后被人控制的东西,她的父亲竟然要对她下这种毒手。 “为父不会让你死的,虽然为父从未爱过你的娘,甚至连你娘长什么样都忘了,但你的身上好歹流了为父的血,所以你的命我自会保着你。”谢安邦的心里,可是想着用她的命来为他铺一条畅通的官路。 谢静娅淡淡的吐出四个字:“米囊花粉。” 拿着花粉的谢安邦,听着谢静娅说出了这东西的名字,手轻轻的抖了一下,地上便洒了一些粉末。 “原来你也知道这东西。”谢安邦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再一次盯着谢静娅的面孔,很想从她的脸上再看出些什么不同出来。 只可惜,她的神情里只剩下冷漠。 “你不知道静娅身上的东西还多着呢。”一道厚重的男低音夹着一丝沙哑从门口飘了进来,露出一张雕刻的五官来,看着谢安邦的眼神如刀尖一样的让人恐慌,望着谢安邦时,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未来的岳父大人!” 顾海源什么时候走到门边的,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当他们知道时,顾海源已经站在了谢静娅的身边,而他们的身后已经站了一排的武功高手。 谢静娅见着顾海源在此时出现,意外的眼角有些不自禁的发酸,他这个时候不是还在南疆吗?怎么突然就回到了京城,并且还来了她的府上? 他写给她的信上不是这样说的。 顾海源这个大骗子! ------------ 大骗子2 未来的岳父大人,这个称呼,在此刻就是一个笑话。 谢安邦的脸部表情瞬间的僵硬起来。 “是不是,我来晚了?”见着谢静娅那并没有开心的神情,顾海源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他本应该再晚两天才到京城的,可是他的心实在是太挂念她,再害怕京城有什么变动而他又不在她的身边,尽管他已经派了不少人保护她,但是他的心里总是不能完全放下来,因此,一路上他都休息得很少,领了两名心腹紧赶夜赶,终于提前两天到达京城。 一回来,便听说了这些事情,他甚至来不及回一趟晋国公府,便直奔谢府而来,见着她安然的样子,他的心便也定了。 可是,为什么静娅的脸上没有惊喜? 谢静娅的心里像是憋了一股子劲一样,不知怎的,她竟然用脚狠狠的去踢顾海源,嘴里还低声地说着,“大骗子!” 一改往日形象,这样的泼辣是顾海源不曾见的,可是见她踢自己踢得欢,他的心里便笑。 “你干嘛不躲开!”谢静娅此刻又是一阵气恼。 顾海源却是爱怜的伸手在她的头发上一抚,温柔的说着,“我就喜欢你这样!” 那站在顾海源身后的武士,眼珠子只差掉到地上了。 那个在战场上冷漠英勇,在士兵面前不苟言笑的世子爷,还会有这样的一面?这在众人的眼里,简直比六月天里飘白雪还稀罕。再一看那未来的世子夫人,武士们的心里更加的多了几分精神,日后在面对世子夫人的时候,绝不能轻怠,看世子爷宠着未来世子夫人的样子,怕是得罪未来世子夫人比得罪世子爷更可怕。 谢静娅被顾海源这样一句话,说得瞬间就没了脾气,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站在一旁边的谢安邦,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却是极度的别扭,外加无敌的不爽快,这里是他谢安邦的地盘,他们这群人居然无视他的存在。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谢安邦的态度全然的没有将这个未来的女婿放在眼里。 顾海源给了基本的礼貌后,便也没想对谢安邦多客气。 “静娅是我顾某人未来的妻子,看在她还要在谢府出嫁的份上,晚辈我不会对您怎么样。”顾海源的声音虽然冰冷,此刻听在谢静娅的耳朵里尽是温柔,“另外,在她嫁入我们晋国公府前,请您善待她,如若不然,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敢害的父亲,这种人,不值他顾海源客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谢安邦冷着脸问道。 顾海源不屑地说道:“这不是威胁,是命令!” “你……”谢安邦气得抬出手,指着顾海源怒道:“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命令我!” 在谢安邦心里,他此刻可是顾海源未来的老丈人,他竟然敢如此不敬。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谢安邦命令着那一帮死士。 那些死士在顾海源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些人怕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身为死士的他们,只有战死的份,没有逃的可能。 只可惜,还没等那些死士动手,他们便已经倒了下去。 看着莫名倒下去的死士,谢安邦的心急切的慌了起来,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 逃跑 在谢安邦忙着应付谢静娅时,苏氏此刻也正忙得团团转。 “王嬷嬷呢?”苏氏大声的嚷着:“王嬷嬷去哪了?给我把王嬷嬷叫过来,你们这些不得眼色的人!” 苏氏在忙着整理谢静嫣的嫁妆,看着那些没有沉淀的物品,眼睛里总觉得揉进了沙子一样不舒服。 “大太太……王嬷嬷没在院子里……” “大太太,王嬷嬷没在下人房……”又一个小丫环回报。 “找了一圈,没发现王嬷嬷在府上……” “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丫环慌张的叫着,“王嬷嬷的屋子里好像有人动过!” “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嬷嬷找出来!”此刻的苏氏,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转变,还以为王嬷嬷遭了谢静娅的毒手。 当苏氏的心腹回报时,苏氏才知道,王嬷嬷的屋子里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快去外院看看,王嬷嬷的儿子是不是来当值了?”苏氏的心不由的紧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 苏氏自认为自己对王嬷嬷算是第一号抬举之人,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面子,她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曾怠慢过王嬷嬷,更何况,王嬷嬷几乎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此时的每一秒都变得煎熬,她不敢想像,如果王嬷嬷这是背主弃逃,那…… 去打探消息的丫环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回苏氏的院子。 “回大太太的话,王嬷嬷的儿子今日没来当值,听说是昨儿个晚上腿摔了一跤,告了两天假!”丫环喘着气说道。 “摔了腿?”苏氏置疑的问道:“去王嬷嬷在府外的小宅子里去探一下情况!” 丫环领了令,又匆匆的跑出了府。 谢静嫣踏进苏氏屋子里时,她正大发雷霆的教训着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的丫环。 “娘,您先消消气吧!”她上前劝了一句。 苏氏的眼角却在不断的跳动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静嫣,你说咱们会不会失手啊?”苏氏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谢静嫣望着不在状态的苏氏,问道:“娘,好端端的您怎么问这话啊,有父亲出马,还有二皇子的人,如果还失事,那只能说明谢静娅那贱人是个怪物了。” 相比苏氏,谢静嫣的心态这会子简直可以用好到爆来形象,她还在心里幻想着从谢静娅那里拿哪些嫁妆物件比较好。 苏氏的脸色却没有转过来,依旧不安。 见着苏氏不应自己的话,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中带着青,谢静嫣不由得再次安慰道:“娘,你就别多心了,赶紧跟我一块商量着嫁妆的事吧。” 苏氏却没有理她,直接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 “娘,您就别再走动了,女儿说了这么多话,您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谢静嫣被晃得有些头晕。 苏氏的手一握,镇定的说道:“这么久了,你父亲都还没有来这里,我们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发生?” “娘,这会子关键情况,您就别去添乱了,惹了其他人注意,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一次,谢静嫣是非常的信任谢安邦和二皇子的,在她看来,对付谢静娅的招,那是万无一失。 苏氏不安的说道:“王嬷嬷不见了,我这已经半天的时间心绪不宁了。” 谢静嫣一听便叫着站了起来,“什么?王嬷嬷不见了?她是您的贴身嬷嬷,她不在您身边她还能去哪?” 没得主子的允许,擅自离开主子身边,那可是重罚。 “探消息的人说王嬷嬷的儿子昨儿个摔伤了腿,我想着或许她心急儿子回自个家里去了,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她的院子里查去了。” “既是如此,母亲您又何必如此担心?” 苏氏又急又虚,“可我就是怕生意外,王嬷嬷是个心细的人,若她真的是回去看她儿子,只消跟我说一声,我又怎么会拦着她呢。” 谢静嫣也恍悟过来,“娘,您的意思是王嬷嬷可能背主?”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些年,我待她可不薄!她若是真生了这事,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们一家人给挖出来,然后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好活。”苏氏咬着牙恨道。 背主的奴才,还是签了死契的奴才,这主子想怎么发落她们就能怎么发落。 “既然这样,那……”谢静嫣的心里也有了些担忧,便附着苏氏的意见回道:“那我们去父亲的书房那探下消息吧!” 此刻,谢安邦倒坐在书房的地上,发丝有些乱,眼神麻木枯萎着。 顾海源临走前,往他的嘴里喂了一颗药,警告他,如果敢给谢静娅半点委屈受,他便要在49天后看着他全身溃烂而死。 当苏氏跟谢静嫣赶到书房进,安静的有些让人后怕。 透过门缝,苏氏看见坐在地上的谢安邦,大着胆子推了门进去。 她们的进入,似乎并没有将“安静”坐在那里“思考”人生的谢安邦给惊醒。 看着一动不动的谢安邦,苏氏在一边唤道:“老爷……您这是……” “父亲,您怎么了?”谢静嫣的声音比起苏氏来说,更尖锐了两分。 谢安邦抬头一看苏氏母女,又迅速的低下头。 “老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莫让妾身在一边为难啊!”苏氏焦急地问道。 谢安邦却没有看她们俩,只吐出一个字:“滚!” 此刻的他,厌恶着苏氏母女甚过任何人。 当初,若不是因为苏氏这一着棋引着自己走了错路,又怎么可能会惹来今日这种苦果。 谢安邦不敢想像,如若二皇子知道他办事不力,借机给他使点绊子……或者二皇子行事失败,他被归入二皇子党,那他…… 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不得善果。 逼他走到这一步的人,就是眼前这对母女,他怎能不厌恶! 这一个“滚”字的涵意,让苏氏的身体忍不住的擅抖着,看来这一次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那王嬷嬷她…… “怎么会这样?”谢静嫣摇着头,声音里全是崩溃。 父亲的态度,让她明白,她盼望的那些东西,一切落空,她又一次被谢静娅给打败! ------------ 惊狂 本只想安静的谢安邦,听到二人还存在的身影,一把火便在他的内心里燃烧着。 “贱人!我让你们给我滚出去。”谢安邦突地站了起来,对着她们二人便吼道:“滚出去,听见没有!” 苏氏母女一听到这惊恐般的怒声,两人都被吓得本能的不敢动。 好一会,谢静嫣才回悟过来。 看着父亲那张狰狞的面孔,再一想到谢静娅又一次挫败她,谢静嫣的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就在这一刻,她冲动的向谢安邦回道,“父亲,您心里有火,应该冲着五妹妹去发,是她让您把事情给办砸了!” “嫣儿……”苏氏忙叫她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安邦抓起旁边案几上的一块墨便朝着谢静嫣的脸砸去。 “老爷……不要……”苏氏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墨块朝着谢静嫣飞来,她以着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那墨块落地时,狠狠的砸中了苏氏的背,暗红的衣裳上乌黑一片。 谢静嫣摔在地上,还被自己的母亲压着,两种力量的惯性同时向她压来,痛得她连叫唤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嫣儿,没伤着你吧!”苏氏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她的脸,发现她脸没有受伤时,心里便轻松了一股。 “两个贱人,还赖在这里,我让你们滚啊,滚出我的视线!你们听不明白吗?”谢安邦像疯了一样的吼着,“你们这对扫把星,滚!” 苏氏强忍着痛,从谢静嫣的身上爬起来,然后再去扶谢静嫣。 “娘,我动不了!”谢静嫣只觉得浑身发软。 苏氏一惊,连忙用手去帮她揉身体。 “有感觉吗?”苏氏问她。 谢静嫣只觉得那一处苏氏用力的地方很痛,便回道:“有感觉,应该没事。” 谢安邦此刻只要一见着这二人的存在,便像是着魔了一般,拿起身边能抓住的东西便朝着她们母女身上扔去,嘴里还大声地嘀咕着,“我让你们赖在这里不滚……我打死你们……” “啊……”苏氏痛得大声地叫了出来。 谢静嫣也顾不得身子痛,两人搀扶着狼狈的从谢安邦的书房里滚了出来。 “娘,父亲他疯了!他疯了!”谢静嫣顾不得理自己零乱的头发和衣衫,嘴里便大声地叫着。 苏氏全身酸痛,眼里透着的全是绝望,“你父亲再也不会相信我们母女了!” “他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谢静嫣的心里全是对父亲的怨恨,“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母亲你生的,他的一个女儿恨他杀了她母亲,另一个庶出的女儿是个在他面前连p都不敢放的人,他只能指望着四哥和我。” 苏氏的心里一片乱,此刻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将王嬷嬷这个背主的奴才给揪出来。 谢静娅的院子里,半夏正有声有色的跟她描绘着苏氏母女被谢安邦给打出书房的一幕。 “她们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吧!”谢静娅笑着应了一声。 半夏心里很是解气,“小姐,她们翻不了身了!” 谢静娅拿着手上的络子把玩着,“这还只是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慢慢看吧!” “只要一想到苏氏母女那张不痛快的脸,奴婢做梦都是开心的!”眼见着这对母女要倒台,半夏的心里比其他人更兴奋。 这些年,为了斗倒那对母女,自家小姐熬了多少苦,她都看在眼里。 “王嬷嬷那边怎么样了?”谢静娅问道。 半夏嘴角浮起了丝嘲笑,“应该是替她儿子还了放印子的银子就跑了,想来自己也知道,今日这场戏一落幕,她背主这一事必定揭然若知,以着大太大的为人,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这王嬷嬷忠心了苏氏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败在了那个不出息的儿子身上。”自己再中用,没有一个可靠的后代,那么家便是一个散的,迟早得垮。 半夏应道:“王嬷嬷那儿子不成器,还不都是王嬷嬷给纵的,就他儿子那样的,还妄想着自己日后能成个才,除了学会那些纨绔子弟爱干的吃喝嫖赌,其他的一应不会。” 谢静娅却是平静一笑,“若不是王嬷嬷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我若想那么快的扳倒苏氏,怕是没这么容易。” 自广州城回府后,谢静娅便在王嬷嬷的儿子身上下了手,欠了一堆高利贷,王嬷嬷就算是跟苏氏坦白让苏氏帮忙,苏氏也不可能拿出一万两来救王嬷嬷那个不成器的独儿子。 可是她谢静娅不是苏氏,别说是一万,就算是十万,她都会眼不眨一下替她儿子还了这笔债。 “小姐这么一说,倒是在理。”半夏笑着回应着,“这王嬷嬷的手可是沾了不少血呢,做了那么多恶事,老天爷送她这么根不争气的独苗,算是厚待她了,若是放在阎王那里判刑,指不定比这更狠。” “继续让人盯着谢府各处,有些事情也是该收网的时候了。”谢静娅平静的说着。 半夏笃定的回道:“奴婢省得,小姐您就安心些,多休养着。” “嗯。”谢静娅随意的应着,“苏氏那边派人找到了王嬷嬷后,别忘了来通知一声。” “小姐,你该不会是?”半夏不禁问道。 谢静娅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是想知道这等恶奴最后落在苏氏这种恶毒女人手上,会落个什么下场罢了。” “放心,这种人本小姐不可能去搭把手的。” 这话,让半夏心里舒服了,恶奴嘛,自让那恶毒的主子去应付。 苏氏那边派的人在第二天的夜晚就找到了王嬷嬷,之所以这么快,还是托了王嬷嬷的儿子在当天晚上的妓院里被谢府的人给逮了个正着。 王嬷嬷被抓回谢府后,一脸的老态,面相上一看,比起之前至少老了十岁。 那一晚,谢府的一座没人住的偏僻院子里,传来了惊悚的尖叫和求饶之声,那一晚上,听到这种声音的丫环婆子都没睡一个安稳觉。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后,便到了谢静嫣与谢静怡出嫁的日子。 ------------ 二女一夫 这一日,谢府内到处飘着红色的彩球。 两位待嫁新娘,同一时间出发,甚至连轿都坐同一辆,这将是本朝最为罕见的一桩姐妹同嫁之亲。 来添妆的人也络绎不绝,相比谢静怡的院子,谢静嫣的院子里更为冷清。 谢静嫣这桩婚事,跟着谢静怡的一比,处处显得“破落冷清”,待发嫁时,嫁妆是分两拨的,姐的嫁妆在前,妹妹的在后,而后面的嫁妆一看便知精心精细,相比而言,谢静嫣的嫁妆匆忙中透着敷衍。 梳妆时,全福人拿着梳子为谢静嫣梳头,笑着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 这第三梳刚一插进头发里,正准备往下梳时,发现梳子竟然对半破损。 众人看着这一幕,眼里全是恐慌,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吱声。 按照习俗,这意味着幸福的礼节,居然在此刻断了,那就说明这桩婚事怕是个不如意的,日后定是有得苦头吃。 谢静嫣白着一张脸,嘴里低声的吱唔着,“怎么会这样……” 苏氏到底是老道,尽管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出了圆场面,“岁岁平安梳,梳到底就是岁岁平安!” 她的解释牵强,嘴角的笑勉强的让人看了像是在哭。 全福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当了这么多年的幸福之人,梳了那么多头,却不曾想遭遇这样的事,这不仅是新娘寓意不详,连全福人都觉得自己沾了晦气,这个全福人,她是当得非常的懊恼。 屋子里人,自然都牵强着笑脸,陪衬着。 虽然屋子里的人不多,但是这种风声却在第二天就传了出去。 新嫁娘出嫁,屋子里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象征着兴旺。 相比之下,谢静怡比起谢静嫣的屋子里就要热闹得多,这也是二太太娘家人多,娘家的姑娘也有过来添妆的。 二太太就算是小门小户出身,那也比苏氏一个丫环爬上位的要强出许多。 而这断梳一事,中间的弯弯绕绕,自也跟二太太这边的人脱不了干系。 出嫁前的那些日子,苏氏和谢静嫣都没有空理会那些小事情,这也就给了二太太钻了个空子,在这个寓意上让苏氏母女心里隔应,不痛快。 很快,门口便来了迎亲的人,赵文宣一身大红的喜服,骑在白马上显得风流倜傥,只是他的脸上,比起以往倒显得清瘦了些,精神上也不如以往那样足。 “来了……来了……迎接的来了……” 热热闹闹的声音,在一声一声的催促声,两位新娘子辞别自己的家人,哭哭啼啼的上了花轿。 谢静娅只是象征性的去那里站了一站。 在转身回自家院子的路上,谢静娅遇上了自己的父亲。 自那日撕破脸后,两人都很有意识的避开,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下遇上。 谢静娅本准备绕着另一条抄手游廊拐过去,谢安邦却是主动的走在了她的面前,用着一双让人挑不明白的眼神盯着她看,逼得谢静娅不得不发话。 “父亲大人,你这样盯着女儿看,是为哪般?” 谢安邦的声音却是不阴不阳,“原来你也知道是谢家的女儿,也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今儿个是三姐姐大喜之日,父亲您这会应该出发去宁国公府才是,今日您可是上座之客。”谢静娅不想理会一个对自己动了杀心的父亲。 谢安邦听了这话,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别以为你有晋国公府给你撑腰你就胆子肥了,为父我今日就提醒你一句,作为一个女子,你现在正是花容月貌之时,所以你的顾世子也愿意为你撑腰,待你年老色衰之时,你看看他是否还会给你撑腰。”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娘家有人撑腰的好处。现在你却冒着跟我斗的风险,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正当花容月貌时,年老色衰时……谢静娅苦笑,这是做为女人,不可能避免得了的问题。 “你现在还笑得出来,是因为你还不懂,待你懂时,你就哭吧!”谢安邦不解气的说道。 谢静娅正向自己的父亲,悠悠道来,“父亲说的自是有理,女儿多谢您教导。不过女儿自问并没有哪里对不起父亲,反而是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女儿,我曾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我曾说过,你会后悔的!”谢静娅温柔一笑,问道:“父亲对女儿说出这样费心的话,是不是说明父亲在后悔?” “让我后悔,你做梦!”谢安邦气得鼻青脸肿。 谢静娅见着父亲发怒,心情不免有些解气,“既然父亲不后悔,那又何必关心女儿呢,这可不像是父亲你的风格,难道父亲是对女儿有所企图?” 被她看穿,谢安邦自是不会承认,论心机,他自许比起谢静娅来说要强上许多。 “您如果对女儿无所企图的话,那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四哥比较好,听说他这次考得不怎么样,父亲若是有这时间,倒不如多去指导指导四哥的学业,日后这谢府也有人来继承,不是吗?”谢静娅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大胆而直白。 谢安邦心里的痛再一次被揪出来,这不争气的儿子,自考了个秀才之后,再无长进,简直就是丢尽了他谢安邦的脸。 见着父亲被气得不知言语,谢静娅不防再添一把火,“您也说了,日后女儿会衰老,还得靠娘家,您若真想让女儿到时候后悔,倒不如好好栽培四哥将家业发扬光大,到时候,您的腰杆才能更直!才能面对衰老的我回府能颐指气使!” “我倒是没看出来,您的嘴倒是够尖的,一点也不像你那不中用的母亲!”谢安邦饥讽道。 谢静娅一碰到母亲这根线,精神就便得紧张,狠狠的回击他:“你没有资格说我母亲!” 谢安邦也看出来,这是触到谢静娅的痛处,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这个父亲,俩人谈话闹得这样,他自然也没想继续下去,冷哼两声,狠狠的一甩衣袖,与着谢静娅的方向背道而去。 望着怒气而去的谢安邦,谢静娅没有回头,而是独自的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 ------------ 独守空闺 谢静嫣从她的香囊里拿出一些米囊花粉来,嫣然的对着他一笑:“世子爷,您是想怎么享用呢?火烧着闻还是就这么吸进去?” 她越是笑得妩媚,赵文宣的心便越是难捱。 “你觉得哪种好呢?”赵文宣皮笑肉不笑。 “今儿个晚上是我们的洞房之夜,红红火火,那就闻着吸吧?”她悄然的走至他的身边,一双白嫩纤长的手正在拨弄着那些东西。 赵文宣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唤了自己身边的两位丫环进来。 “世子爷,世子夫人好!”两位丫环问过安后站在一处,不敢乱动。 赵文宣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对着那两位丫环其中的一位道:“红娟,嫣夫人喜欢闻香,你们俩个今天晚上的任务便是让嫣夫人将她带来的香闻个够,将嫣夫人带来的香放在香炉里,然后将香炉放在帐内,让她尽情的闻。” “是!”两位丫环都在一边恭声的应着。 谢静嫣察觉到事情的变应,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位丫环,内心开始不安起来。“世子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妾身要服侍的是您,而不是让这两个奴婢来服侍妾身!” 赵文宣一声冷笑,见着她那貌美的模样有些扭曲,“怎么?你敢对本世子做的事情,难道本世子就不敢对你做吗?” “这东西可是有限的,难不成世子爷还想让妾身分你的不成?”谢静嫣的内心恐慌不已,她可不想受牵制于人,这一切跟她计划的不一样。 “有限?”赵文宣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淡淡的说着,“本世子深深的爱你一场,就算是身上只剩下一个馒头,我也会跟你分着吃的!” 谢静嫣的脸色刷的一个白了,她的嘴唇抖了抖,大声的唤着自己身边的丫环婆子,“知倩……林嬷嬷……” “叫啊……你可以尽情的叫唤她们,如果她们能听到的话!”赵文宣安然的享受着她着急不安的样子。 他这样一说,谢静嫣便明白她身边的人怕是早就被赵文宣的人给“请”去别的地方了。 “世子爷,您把她们怎么了?”谢静嫣心里慌了,如果赵文宣将她身边的人全给管了起来,那她等于是被他囚禁了起来,别说是她想通过米囊花来控制他,她怕是直拉就被赵文宣给控制住。 赵文宣冷哼一声,“嫣夫人也有关心的人?倒让本世子开了眼啊!” 谢静嫣听着赵文宣那冷嘲热讽的口吻,连忙上前,柔情的解释着,“文宣……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妾身就算是千错万错,可是妾身的心里却是始终都只有你的。” “我们一块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谢静嫣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化解着赵文宣心里对她的隔阂,“想一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隔着距离,妾身第一眼便捕捉到了你的眼神,妾身掉进湖里,是世子您救起了我;第二次第三次见面……每一次,妾身的心里都记得明明白白的。” 她的柔情蜜意,她的甜言蜜语,此刻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扎进谢安邦的心里。 从来,都是他玩弄女人的份,他不否认,他一度的被谢静嫣的貌美所吸引,不只一次两次的沉沦在她的温柔香里不能自拨,可是这一次,在随着那一幕的发生,彻底的死亡。 他赵文宣打着爱情玩的女人,居然反被这个女人给玩了,他这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此刻,她的貌美变成了扭曲的恶魔,她说话的嘴让他恨不得将它缝起来,“贱人……住嘴!” 紧接着,他用力一推,谢静嫣倒在了地上。 “文宣……”谢静嫣咬着牙,流着泪,委屈的唤着他,“你不会这么绝情的,你不会的……文宣……” 赵文宣却是连看都不再看她,只对着两位丫环吩附道:“今儿个晚上,你们俩个就好好的给看紧嫣夫人,若有什么闪失,你们俩个就等着人牙子领你们走,看紧了,本世子自会有赏!” “是,奴婢遵命!”两位丫环应道。 谢静嫣见着赵文宣要离开,连忙上前去抱住赵文宣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文宣,你不要这样……不要走……不要这样对我,妾身错了还不行嘛,妾身日后都听你的,你让妾身往东,妾身绝不往西!” 赵文宣却是冷笑着,“你不过是本世子爷玩剩下的东西,你还以为本世子把你当宝贝呢,贱人!” 贱人两个字,狠狠的扎进谢静嫣的心。 “你骗人,你骗人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的……”谢静嫣疯狂的摇着头。 赵文宣却是大笑两声,“骗女人上床的爱情,也就你们会信,本世子骗的又岂止你一个。你未嫁我之前,就应该知道我跟芸儿表妹的事情吧,我们俩也是以着爱情的名义以身相许的!你不过是本世子玩的女人中间的一个罢了!” 若是没有二皇子那件事情,她谢静嫣虽然也是一件玩物,但赵文宣怎么也会高看她两眼,而不是现在就踩低她,哦,应该是恨不得踩死她。 “你撒谎……你骗人……”谢静嫣的手紧紧的抱着,头不断的摇晃着。 赵文定不耐烦地道:“再不放开本世子,就别怪世子爷不客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谢静嫣疯狂的问着,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贱货!”赵文宣狠狠的一甩腿,谢静嫣被甩到一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谢静嫣倒在地上,着上的珠饰掉了一半,狼狈的大叫道:“赵文宣,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两个丫环交换一下眼色,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去捆绑谢静嫣。 “你们俩个该死的贱卑,你们要干嘛!”谢静嫣撑着身体退后着,叫着,“你们若是敢动了一分,本小姐便叫你们终身都不得好死!” 那个叫红娟的丫环一把抓住谢静嫣的手。 “贱卑,滚开……别碰我……”谢静嫣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去抓红娟的脸,只可惜,她一娇小姐的力气,怎比得上常年做事走动的丫环。 待抓登住谢静嫣的两只手时,红娟快速的用绳子捆了起来,紧接着,另一个丫环也快速的捆住了谢静嫣的脚。 ------------ 眼红 新婚夜一过,便是早上的父母和亲戚见面礼。 宁国公府这边的族亲也陆续的到来,谢静嫣醒来时,手脚总算是自由了,但是什么时候松的绑,她全然不知,此刻,她的头依旧浑浑沉沉。 对着外面叫了好几声才有丫环匆匆忙忙的过来伺候。 见着都是生面孔,谢静嫣也不再顾虑什么,便问了其中一个丫环,“本小姐的陪嫁丫环呢?” 那丫环只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奉命过来服侍嫣夫人梳洗的。” 谢静嫣左看右看,怎么都不舒服,这宁国公府是想把她当成什么? “嫣夫人,奴婢服侍您梳洗吧,一会还得去正院请安!”那丫环也算是个有点眼色的,这会子便给了个醒,再不梳洗怕又要晚了。 谢静嫣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撒,那两个丫环就算是服侍得再好,也被谢静嫣指着骂了好几次。 但凡谢静嫣问什么,丫环们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梳洗之后,望着镜子中苍白的有些过的脸色,眼底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的状态都让人感受不到是新婚。再一看周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脸孔,谢静嫣的心像被人一片一片的刮掉。 “世子爷呢?”她铁着一脸,问道。 一旁的丫环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听说去了怡夫人的院子。” 她的话才一落,谢静嫣抓起案几上的一个香盒便朝着那丫环砸去,谁知道没有砸到那丫环,却砸到了进门的红娟。 这红娟被砸得轻呼一声,“啊……” 谢静嫣一见是昨天晚上捆绑了自己的红娟,不免心里多了几分爽快,等她在府上站了脚之后,她再慢慢的收拾她们。 “嫣夫人,您一大早上的就拿奴婢们寻开心,不知道的以为您是哪家小门小户里的姨娘养的庶女,所以才这么的不懂规矩。”那红娟暗地里得了自家世子爷的吩附,没事就给谢静嫣寻点气受受,所以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把谢静嫣当成主子。 被一个丫环欺上门,谢静嫣还是第一次。 “你个贱卑,侮辱主子,这罪有多大,难道做奴婢的时候没有人教你们规矩吗?”谢静嫣狠着脸怒道。 红娟不屑的冷笑了两句,“原来嫣夫人也知道规矩啊,若不是您亲口说,奴婢还以为您婚前失贞这事是‘假’的呢。” 说到假字时,红娟还故意的咬了咬音,紧接着,捂着手帕便笑了起来。 谢静嫣自脚跛了后,脾气也是日益见长,并且受不得激,她堂堂尚书府的小姐,居然被一个丫环这样欺负,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冲动,上前便狠狠的煽她耳光,那红娟可以嘴上骂,但动手,她还是不敢的。 待接了两巴掌后,她哭着便跑开了去。 其他几个小丫环见状,也都偷偷的跑开了,待谢静嫣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 此时,谢静嫣才慌张起来,吉时可是耽误不得的。想到此,她也顾不得矜持,自己出了院子便去找人,希望可以找到赵文宣或者自己带过来的丫环。出了院子她才知道,这宁国公比起谢府,至少要大上两倍,她根本就分不清楚哪跟哪。 府里竟然都没什么丫环婆子,就算是有,见了她,都跟见了鬼一样的躲得远远的。 到了这个时候,谢静嫣便也明白,这一切,都是赵文宣给她来的下马威。 也是到了此刻,她才明白羊入虎口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在这个时代,女人嫁给男人,便是以夫为天。谢静嫣进门的那一刻起,赵文宣便将她身边能指使得动的丫环婆子全关了起来,没得他的允许,她们就被关在那个院子里,永远都出不去。 他要让谢静嫣明白,敢玩弄他的人,他要让她活得没有一点念想! “谢静娅、谢静怡,你们俩个不得好死!”谢静嫣狠狠的咒了一句,若不是她们俩,她怎么可能会有今日。 事到如今,谢静嫣将一切的责任都归根给了自家的姐妹,恨意自又加上了一层。 待谢静嫣终于找到正院时,宁国公府的亲戚们都已经散了,而宁国公都已经上朝了,宁国公夫人一声“免了”,连见都没有见谢静嫣一面。这未行过父母茶,这亲事便算没有全。 此时,赵文宣正与谢静怡朝着她的方向并排走来,两人间的亲密一看便像是新婚夫妻。 “三姐姐,你来晚了,母亲现下有些累,休息去了!”谢静怡娇声的说着,眼角洋溢的笑自是不假,整个人也容光焕发。 谢静嫣不是傻子,谢静怡的一切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看姐姐脸色不好,许是昨儿个晚上没有休息好,那妹妹就先不打扰了,现在也有些事情要回院子里去处理,妹妹先告退了。”谢静怡笑得更是妩媚。 赵文宣一脸柔情的对着谢静怡说着,“我送你回院子里去。” 说完后,便视谢静嫣如空气一般,自顾的扶着谢静怡往前走去。 谢静嫣却是伸出手拦着,声音里透着怪气,置问着赵文宣:“世子爷,妾身身边的丫环婆子,还请您让她们回到妾身身边吧,没得她们,妾身用不惯服侍的人。” 现下最要紧的是身边有人,所以谢静嫣不能不要回自己的陪嫁人员。 赵文宣却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回道:“进了宁国公府,那便是宁国公府的人,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那是我的陪嫁,不是你宁国公府的人!”谢静嫣气得急红了眼。 赵文宣冷笑一声,“你都进了宁国公府了,除非被我赵文宣休出去,你这辈子就只能呆在这里,任我任宁国公府的丫环婆子们欺负!” 他一点儿礼貌都不想对着她用,他要给尽她一切羞辱。 “赵文宣,你什么意思?”谢静嫣崩溃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她的声音里全是置问。 赵文宣却拉着谢静怡的手向前,不再理她。 谢静嫣则拦着谢静嫣,问他,“是不是因为她?你爱上她了?她算什么东西,跟我谢静嫣一比,她就是个丑八怪!” 此刻的谢静嫣,是扭曲的,是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暴躁货。 谢静怡抬眼瞄了瞄,心里笑得更浓了。看来她的三姐姐好日子也到了头,一个被男人如此嫌弃的女人,连对手都算不上。 她的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起自己的母亲二太太来。 ------------ 眼红2 “赵文宣,你不可以走!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谢静嫣疯了一样的追上去,再一次的讨要自己的东西。 赵文宣冷漠的回道:“你认清楚自己的状态,本世子说那些东西是你的,那便是你的,本世子若说那些东西不是你的,那便不是你的。” “三姐姐,世子爷都说了,你就别再惹世子爷不痛快了,这又何必呢。”谢静怡小心的劝道,心里却非常的笃定,她劝解的话只要一说出来,谢静嫣必定怒不可揭。 “贱人,我不需要你在这里来装善人,咱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装好心?你心里安的什么颜色,别以为我不知道。”谢静嫣对着谢静怡便是一通的指责。 赵文宣等她的话一落,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谢静嫣的脸上,警告的对着她道:“你若是再敢对怡夫人说一句贱人,本世子便赏了一耳光。” “你打我?”谢静嫣捂着脸哭道:“你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居然打我?” 赵文宣的又一巴掌落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本世子说出的话自会算数。” “赵文宣,谢静怡,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跟你们拼了!”谢静嫣气得满腔怒火往上,冲上前便去抓谢静怡的头发,只可惜,赵文宣一个保护,便将谢静怡拉在自己的身上,而后,轻轻一抬脚,用力一踢,谢静嫣便狼狈的摔倒在地。 赵文宣的冷漠和阴狠,一如前世,甚至比前世更甚,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痛苦的谢静嫣,牵着谢静怡便往前走。 谢静怡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便依偎的靠向赵文宣。心里则安慰的告诉自己,她和谢静嫣的战争,迟早都会拉开,打得迟不如打得早,这是二太太告诉她的。 因此,二太太与谢静怡在未出嫁时,便商量着找一个最不让人察觉的方式下手,那便是让谢静嫣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她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在谢静嫣平日里吃的养生汤药里加了一味让人脾气变得更急更暴躁的药材进去。 那些天,苏氏和谢静嫣因着嫁妆被烧一事忙得团团转,根本无遐去顾及其他的小事,也是趁着这样一个空档,二太太花了重金在换了药材,使得谢静嫣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急躁…… 就目前谢静嫣失宠的状况来看,要维持着在她平日里用的东西里继续加药,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女人内宅的战争,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谢静怡在心里默默的念道:“三姐姐,这怪不得我,要怨就怨你自己不够聪明。” 要比真正的心狠,谢静嫣比起谢静怡来说,更上一层,想当初,为了不让谢静娅与谢静怡好过,断子绝孙的汤药都给备了,这跟要了女人的命没什么两样了。 若说谢静怡这一切之所有能施展得这么顺利,得益于在谢府时,有谢静娅给苏氏母女不断的找麻烦。在嫁到宁国公府来之前,又被谢静娅的暗示,促使着赵文宣发现了谢静嫣和二皇子的奸情,因此,赵文宣积极的踩谢静嫣。 有时候,害人也得看运气,这一世,谢静怡的运气明显比谢静嫣的运气要强。 ------------ 回门 三日回门。 赵文宣将谢静嫣的一位陪嫁丫环放了出来,让她领了知倩一块回府。 相比谢静嫣,谢静怡回门的各方气势都压了谢静嫣一头。 谢府摆了丰盛的家宴来陪姑爷,谢府的少爷们也纷纷都出来陪着赵文宣吃酒,谢安邦这一日也告了假。 做为家宴,谢静娅自然也会出席。 春末夏初的好时光,慵懒得让人心情都放松了起来,半夏替她拿出了新做的夏衫,各种颜色铺开…… “小姐,今日您想穿哪种颜色呢?”半夏笑着询问。 谢静娅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衣裳,不禁问道:“这一季的夏衫,我不记得我有找铺子做啊?怎么会这么多?” 半夏笑着回应道:“这些个夏衫,是开春的时候让铺子做的,您当初走得匆忙,让奴婢帮您挑颜色,之后您便去了五号玉铺呢。” 想来那会,谢静娅是极为关心自家未来姑爷的情况,走得便匆忙了些,连自己订做了夏衫的事情都忘了。 “哦……”她恍然一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半夏在一旁轻捂着嘴笑了起来,那笑意自是不言而喻。 “可是我有要求做这么多吗?”谢静娅佯装生气的问道。 半夏赶紧回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见着小姐无心在此事上,便让铺子里照着今夏会时兴的样式做了几件,颜色也是照着小姐喜欢的来做,这之间,奴婢存了些私心,想着小姐今年夏季要出嫁,便多做了些喜庆的颜色。” 自家小姐在颜色上,除了爱喜庆的红色之外,大凡偏爱的都是素净的色彩。 “还请小姐责罚。”半夏苦兮兮的看向谢静娅。 谢静娅没好气的给了她一记白眼,回道:“行了,别装了!” “奴婢就知道小姐不会生气的。”半夏转哀为喜,语气里尽是轻快的声音,“那小姐今儿个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三姐姐跟七妹妹回门,穿的自是喜庆的颜色,那就给我选素淡一些的吧!这好歹也算个喜庆日子,不能让她们在规矩上给我挑错,除了白色和红色,其他的就随便拿一套吧。”谢静娅淡淡的回应着。 半夏从一堆颜色中挑了挑,道:“湖蓝、嫣紫、嫩粉、鹅黄、草绿……这么多,奴婢看着这些颜色穿在小姐身上哪件都会好看,真不知道要挑什么好了?” 选择症开始犯难,半夏皱起了眉。 谢静娅见着如此,指了指其中的一套裙衫道:“就那身白底粉花的裙衫吧,正好配那套粉晶的头面。” “嗯,还是小姐眼光好,这颜色既素雅又大方。”自家小姐的魅力,这套衣裳配着白瓷般的肤色,再加上粉晶的优雅俏丽,定是娇嫩无比。 谢静怡一身大红色的裙衫,谢静嫣则是一身玖紫色裙色。 在衣裳的着色上,谢静怡和谢静嫣俩人在宁国公府已经争吵过一次,理由很简单,这种大红色的衣裳只有正室才可以穿的,原本谢静嫣穿的也是大红色,最后被赵文宣给逼的换了一套玖紫色衣裳,如若她不换衣裳,赵文宣则会称谢静嫣因身体不适暂不回门。 在这种状态之下,谢静嫣必须得回门像苏氏请招,所以她只得听从赵文宣的安排。 赵文宣见着谢静娅娇俏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只觉得眼睛有一种光芒在闪动着。 她的落落大方,得体优雅,就连浅笑的样子,都是别有一番韵味,此刻,他的脑子里尽是自己与她相见的各种画面,女扮男装时的英姿、京城女院那惊鸿一瞥…… 他见她的每一次,她都在变得更漂亮。 她原本该是他赵文宣的妻子! 他握着手中的酒杯,不由得递到了嘴巴,连着喝了三杯。 谢静嫣的目光正好对向赵文宣,将他看着谢静娅的那一幕给撞了个正着。 她的目光也不由得向着谢静娅望去,她坐在那,依旧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全谢府的女眷都比不过她,谢静嫣最讨厌的就是谢静娅的这份模样。 此刻,谢静娅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想着随意的用两口饭,找个累了的借口便退出去,当然,她的私心里,自然存了要来看一看谢静嫣与谢静怡的状态。 二太太给谢静嫣换药的事情,虽然瞒过了苏氏母女,却没能瞒得过谢静娅,只不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见着两人的状态后,谢静娅见着情况差不多,便起身向谢太夫人告退。 见着也差不多了,谢太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赵文宣见着美人儿没呆多长时间便要离开,心里倒是涌起不舒爽来了。只不碍于长辈面前,他不好表露罢了。 谢静嫣也借此机告退,紧接着,谢府的女眷便退得差不多了。 谢静嫣与谢静娅院子的方向虽然不同,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有一段却是顺路的。 谢静嫣的心情格外的不爽,走路的时候虽然跛着,却也是又急又快,甚至是存了些敌心,故意的冲撞了一下谢静娅。 “五妹妹,麻烦你让开一点!”不仅不道歉,反而指责她占了路。 谢静娅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若赶路呢,转过这一个变一样可以回你的院子。” “我就要走这条路,你管得着?”谢静嫣冲撞的回了过去。 谢静娅楞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怕是谢静怡下的药的效果。若说谢静嫣看她不顺眼想害她,但从来也至于如此的猛撞,而现在,她的性情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脾气也稳不住。 “脾气这么躁,想来三姐姐日子过得不顺啊。”谢静娅一笑,慢慢的说道:“刚见着七妹妹,倒是容光焕发的很呢。” 谢静嫣像被扎了痛处一下,现在整个宁国公府的人都可以欺负她,还不是谢静怡这个贱人惹的祸。 “五妹妹,我现在是过得不顺,不过你也别嚣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让你过得不安心!”谢静嫣怒气冲冲的说着。 知倩见着自家小姐越说越语无伦次,便连忙提醒着,“小姐,太太怕是在屋子里等着呢,咱们赶紧走吧。” “要你这个奴婢多管闲事!”几乎不经考虑,话便脱口而出。 知倩再也不敢知声。 好在谢静嫣也意识到了自己,甩了一下衣袖便走了,临走之前,那看向谢静娅的眼睛,恨不得将她的脸挖出一个洞来,阴森冷冷。 ------------ 第7卷 ------------ 帮你得到 从谢府回来后,谢静嫣在赵文宣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赵文宣却在她说了悄悄话后主动的进了谢静娅的院子,这是新婚后,赵文宣第一次主动的去她的房内过夜。 “我人已经来了,你想什么便说!”赵文宣往着椅子上一坐,便闭了眼。 谢静嫣轻移着步伐,因为慢慢的移着步子,她的跛脚就不会那么明显。 “世子爷,咱俩现在这种关系,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啥的,妾身就直了说吧。”谢静嫣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能稳住我在府里的地位,我便帮你得到我五妹妹,怎么样?” 闭着眼睛的赵文宣,在听到谢静娅时,立马睁开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谢静嫣也算是看透了赵文宣,心里便也不再对他还会抱什么希望,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她在宁国公府的地位最重要,而今天赵文宣追着谢静娅看的眼神,谢静嫣是看得清清楚楚。 赵文宣这种骨子里贪色的本性,心里自会有想法。对于谢静嫣来说,如果让赵文宣睡了谢静娅,这真是比毁了谢静娅更让她痛快。 她谢静嫣得不到男人的爱,她谢静娅也休想。 当她变成一只破鞋时,看晋国公的世子爷还会不会护着她娶她! “世子爷,如若当初我五妹妹没有传来死这一说,她本就该是你的女人,正因为这一误解,使得五妹妹变成了别的男人的妻子,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不想?”谢静嫣笑得很是虚假,“我五妹妹一向自视清高,从未将我们这府上的姐妹放在眼里,好似也从未将世子爷你放在心里过,这样一个本该属于你的女人,你就不想尝一尝味道?” 谢静嫣瞥着眼,继续说道:“五妹妹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是京城双姝的美色自也不差,想来世子爷也是见识过的。” 赵文宣沉默着,谢静嫣说出了他心里最想得到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他对谢静娅,确实存了占有欲,并且是每见一次,这份占有欲便加深。 谢静嫣见着他一直沉默,便道:“若是世子爷不想要,那便当妾身白说好了。” “说说你的方法,若是可行,本世子可以考虑!”赵文宣微眯着眼,若有所想的回道。 谢静嫣却是笑了笑,“世子爷,妾身知道五妹妹最近的行踪,你若是同意,我将这行踪告诉你,到时候弄点东西在五妹妹的身上或者是膳食里面,任她是贞洁烈女,沾了那东西,还不是乖乖的任世子爷您摆布,到那时,好事不就成了嘛!” 但凡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高门府弟的自是不屑用。可在关键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嫌弃这种招数,无疑,这种招数是对付良家少女最好的方法。 “你说得到是简单,到时候若是办不到呢?”很显然,赵文宣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谢静嫣自是知道这鱼儿早就上了勾,缺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世子爷说办不到,只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赵文宣倒想听听,谢静嫣到底想说什么。 ------------ 第8卷 ------------ 帮你得到2 “你不敢得罪晋国公府罢。”谢静嫣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屑状。 赵文宣虽然知道谢静嫣用的是激将法,但他的心里还是受了些影响。 “本世子与顾海源身份一样,有什么怕与不怕的。”赵文宣回击过去,“再说了,他顾海源娶的还是曾经跟本世子有婚约的女子,若说怕,也是他应该怕我才对。” 顾海源这个人的行事,他多少也知道些,也明白他算得上京城勋贵圈里叫得上名号的人,可是他赵文宣身为京城七君子之首,又是文武全才,他自己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谢静嫣却在此刻旧事一提,“如果妾身没有记错,当年的比箭,好像世子是输过了顾海源那个人吧。” 一听她提起这事,赵文宣不由得脸色一变,大怒道:“你给我闭嘴,贱人!” 贱人二字,她谢静嫣非常的讨厌,可是碍于此时的环境,她必须得忍着。 “世子爷,咱俩若不是一路人,也走不到一块,你无需贬低妾身来抬高你。”谢静嫣虽然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可是她觉得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倒不如摊开了说。 赵文宣却是不屑跟她比,“你也配跟本世子一块来谈论吗?” “世子爷,这话您就说得不在理了。”谢静嫣也知道自己在赵文宣心中的地位,因此倒没什么可怕的,有什么便说什么,“妾身就算是再不配,那也是您名媒正娶,八人大轿抬回来的,在外人面前,世子爷跟妾身的体面,那都是绑到一块的。” “哼!”赵文宣回过去,“在这里,你只不过是本世子厌恶的女人而已,对你,本世子可只剩下折磨你的心情。” “既然这样,那咱这事也没必要再讨论下去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若是再不去七妹妹那屋子里,怕是美人儿心里难受呢。”谢静嫣毫不犹豫的下了令。 赵文宣站起身来,道:“你以为本世子稀罕你这里呢,贱货!” 说着,他便要往外走去。 “我五妹妹在出嫁前也就这一次外出的机会了,错过了这机会,世子爷这辈子也别想圆你心中的那个梦。”至于什么梦,他心里怕是比她更清楚。 果然,赵文宣的脚步停了下来。 谢静嫣有一句话说得很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俩还真是绝对般配的人。 “说你的条件!”赵文宣脱口而道。 谢静嫣抿嘴一笑,道:“两万两银票,外加陪嫁的丫环婆子全部还给妾身,妾身也会有自知之明,世子爷不召唤,妾身绝不会在世子爷面前惹您不痛快!” 身边没有人和银子是不好办事的,苏氏给她分析得对,目前整个宁国公府对她的态度摆在那里,既然这样,与其去争,倒不如先把自己给养充实了再说,银钱和人是最重要的,只要这两样东西在手,什么时候也不会难过了去。 她谢静嫣怎么说也是皇上指的婚,他们怎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她。 “两万两,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我看你的嫁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赵文宣嘲讽地回道。 谢静嫣那些明面上的嫁妆确实不值两万两,但是她手上有当时谢府公中的银子,还有谢安邦补贴的一万两,另外,六皇子曾经给她在汇丰银号里存了一万两银子,她一直吃着银号给的利子钱。 在这一点上,苏氏教她从来都不遗余力。 谢静娅为什么可以这么嚣张不将她们其他姐妹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她有着丰厚的嫁妆做陪衬,身边还养着有功夫的丫环婆子,硬是连父亲都办不了她。这一点上,也是最近几次过招吃了苦头得出来的。 但是,苏氏跟她却得承认,她们现在动不了她,是因为她的实力在那,因此,她只得一边养自己的实力,一边通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害她。 她谢静嫣得不到的幸福,她也不想让谢静娅得到。 “两万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对于世子爷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赵文宣有多少家底,谢静嫣还是知道一些,当初俩人好时,赵文宣还是交了不少底的。 见着谢静嫣眼神,赵文宣便知道是当初自己嘴太实,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给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 她这是要赵文宣近一半的现银票去。 “妾身话说到这里,你若是愿意,妾身便将消息卖与你,你若是不愿意,那就这一辈子都心里不痛快的过吧。”谢静嫣还不忘补充一句,“凭着世子爷您的本事,银子没了,什么时候都能赚回来,可若是这美人儿去了晋国公府,您这一辈子怕是都沾不上呢。” “其实对于世子来说,五妹妹也左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骨子里看不上世子爷你的女人。”谢静嫣将赵文宣的心思吃得紧紧的,“一个根本瞧不上您的女人,不要也罢,回头妾身若是再得了美人儿,给您送过去,保准实心实意的听您的话,半分也不会瞧不起您。” 谢静娅什么样的人,谢静嫣多少也知道,自始自终,谢静娅都没有将赵文宣放在眼里过。 曾经,她一度的以为自己抢了谢静娅的未婚夫,她会难受会气氛,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赵文宣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男人。既然谢静娅那么不想要赵文宣,那她就偏偏成全赵文宣要了她,让她沦落得跟自己一样。 不,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惨,一下子从天堂到地狱,那种感觉,应该会让她痛不欲死。 “行,这次算你狠,不过你可别忘了得罪我可不会有什么好过的。”赵文宣恨恨的说道。 谢静嫣却笑得很妩媚,“世子爷,妾身与您不过是做一个交易而已,日后若是还有这种互惠的交易,妾身一定还跟您一块做。” “说消息。”赵文宣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谢静嫣见着赵文宣如此,便将她所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晋国公府的九小姐顾初晨与五妹妹最是交好,两人约了五日后去客满楼尝一道新出的甜点,这道甜点她们定是会吃,但是那个厨子却不是好收买的人。” “既是如此,这么点消息你敢跟我要两万两银子,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赵文宣阴着冷,心里却在想着这笔银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她的。 谢静嫣侧转了半个身,继续道:“可是妾身却是知道,五妹妹但凡去客满楼,必定一个女师傅做的菜。” “谁?”赵文宣的眼睛突然一亮。 ------------ 中毒 京城里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透着这个朝代的繁华与安宁。 大街上,小本买卖的吆喝声,儿童的嬉笑声,各种杂耍的喝彩声…… 谢静娅今日出门,坐的是马车,穿的是一身天空蓝的裙衫,衬得她的气质越发的宁静,淡施粉黛,巧笑嫣然,站在人群中,绝对是让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 当然,谢静娅目前是断不可能在人群中这样招摇出现,下了马车后,直接上了客满楼的女客包间里,今儿个是顾初晨约她尝甜品的日子。 不管是好姐妹的身份,还是做为未来顾初晨嫂子的身份,两个人的感情更是增进了不少。 “静娅,我三哥可真是捡了个宝儿,你这身姿和长相,放在京城的美人圈里,那也是顶尖尖的。”顾初晨带着笑颜夸她。 谢静娅被她这样一夸,倒是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 “哟,原来你也会脸红害羞啊,如果我这会叫你嫂子,你是不是得羞成满脸红啊?”顾初晨打趣着她,笑得乐呵呵。 谢静娅明知她这是故意的,可是脸却有些不争气。 “你只不过比我小那么些月份,你的亲事也快到了,你现在取笑我,以后我定会加倍取笑回去。”谢静娅还不忘补充道,“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看你急红脸的样子,哈哈……”顾初晨见着差不多,还不忘再次夸她一句,“若是让我三哥哥见着你这番娇羞的俏模样,怕是心跳加速呢。” 顾初晨在亲近的人面前说话,向来无所遮拦,谢静娅对她也没有办法。 俩人随意聊了一会,便开始上传新菜。 这些个甜品正适合天气热的时候来尝,这些东西,顾初晨可是等了好些时候。 芝士小糕点、冰镇双皮奶、芒果炒冰……好些个东西,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 “你尝尝这个,夏天吃冰镇的,透心凉,但是我祖母说,女孩子不能常吃,冰的东西吃多了会不好,偶尔尝一尝就行。”顾初晨一边说着,一边给她讲解着这些东西的特色在哪。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谢静娅疑惑的问她。 顾初晨嘿嘿的笑了两声,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道:“本小姐是这里的终身vip会员,任何新品都得本小姐先尝,我觉得好才上市。” “……” 谢静娅看着她小小的得意,表示无语,然后默默的低下头吃甜点。 上完甜品之后,又上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其中有两道便是谢静娅最喜爱的师傅做的,因此,在那两道菜之间,谢静娅自然也就用得多了一些。 吃着吃着,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了起来。 看着顾初晨的脸越来越模糊。 “静娅……静娅……” 很快,连叫唤的声音她也听不清楚。 顾初晨在叫了几声后,便发现自己与着谢静娅一样,头开始晕了起来,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她们身边的丫环,还没有走到谢静娅和顾初晨的身边,便只觉得身体一阵瘫软,接着也倒了下去。 整个包间,没有一人清醒…… ------------ 钓鱼 漆黑一片,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四个女人都被绑了起来,关在了一处。 很快,有人走了进来,单独的带走了谢静娅。 当她进到另一个屋子时,光线对眼睛的感觉便强烈起来,显然,这个屋子的光线比起上一间要好上许多。 “爷,你要的人我们给你带来了!”有人汇报道。 被唤作爷的男人手一挥,道:“没你事了,退出去,外面给我守好了,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来!” “其他那三个女人怎么办?”那人又问了一句。 那人的眉毛舒展开来,轻笑了一句,“那领头的小姐你们动不得,两个丫环随便你们怎么着,别给爷出事就行!” “是!”那人得了令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谢静娅被平躺着放在床榻上,眼睛闭着,窗外的阳光折射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别样的秀丽。 赵文宣一步一步的靠向她,眼睛里透着一种野兽的光芒。 “谢静娅,你在本世子面前高傲又能怎样,现如今,你还不是本世子手中的玩物。”赵文宣的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来。 紧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任你前一秒是高傲的公主,吃了这东西,下一秒就让你变成淫。娃荡。妇,到时候,你就得求着本世子蹂躏你。” 哈哈……哈哈……“ 赵文宣的心情热情而激动,握着瓶子的手紧了又紧,喉咽处连着吞了好几口口水。 他的眼光停留着谢静娅那张安睡的脸,长长的睫毛如沉睡般的海藻,嫣红的嘴唇透着柔亮的色彩,忍不住让人想要亲吻的冲动。 裙衫处的腰带很好的将她的身姿展现出来,那突出的双。峰就像那魔力的召唤,赵文宣的伸了出来,恨不得立即将她撕碎…… 赵文宣一只手握着瓶子,一只手正伸向谢静娅的身体。 很快,赵文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向谢静娅身体的手又缩了回来。 “谢静娅,本世子应该先喂你药,而后等着你发作,让你来侍候爷,而不是爷主动去侍候你。”赵文宣又一次邪恶的笑了起来,“这样,应该会更有乐趣才是。” 想到这里,赵文宣没有再犹豫,揭开瓶盖,然后便倒出一粒药丸。 赵文宣微一想,这谢静娅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万一自制力强了些就会多浪费些时间,于是,他又多倒出两料药丸来,这么重的量,任她自制力再强那也熬不过一刻钟。 他的药刚倒出来,正准备向谢静娅喂去时,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凝视着他,出于本能,他的眼光对着谢静娅望去。 “啊……”赵文宣惊得大叫一声。 此刻,谢静娅正瞪着一双眼睛望向他。 “你怎么会醒?”赵文宣的人下了药,他如果不让她醒来,谢静娅是不可能睁开眼的。 谢静娅冷着声音,反问他:“我为什么就不能醒过来!” 赵文宣语塞,他怎不可能直接说给她下了药,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 “你手里的药丸是什么?”谢静娅冷静的问道。 赵文宣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一步,他还没有办。 ------------ 全灌下去 出于一种本能,赵文宣心虚的将药藏在背后,此举一出,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做贼心虚。 “赵文宣。”谢静娅有些轻视的看向他,直呼他的名字,“你若是个男子汉,就将你为什么绑架我的原因说出来吧。” 赵文宣在一阵恍惚中,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全失败。 “谢静娅,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赵文宣逼近一步,坏笑着,“你虽然醒了,可是你的人还被本世子绑着呢。” “你觉得你能绑我多久呢?”谢静娅不屑的回了一句。 面对这个男人,她现在打心底里的轻视他。 赵文宣拿出药,一只手快速的去按谢静娅的头。 她的头一偏,赵文宣扑了一个空。 “你跑不掉的,我的五小姐!”赵文宣淫恶的坏笑在嘴角荡开。 谢静娅冷声地回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若是碰了我一根头发,你都别想着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谢静娅的声音虽然很轻,但透着冷意和威力却不言而喻。 赵文宣有一刹时失神,很快便又回过神,一点也不相信的看向她。 “你死心吧,今儿个你落在本世子手上,想要逃那也得让本世子同意,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本世子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赵文宣的话一落,便要强行给谢静娅灌药,可惜的是,他的手刚刚伸过去,就传来门被一脚踢开的声音。 赵文宣下意识便回过头,只见着顾海源一身玄色的衣衫,手握一柄长剑,英气冷然的走了进来。 “你若是再靠近她一步,我现在就砍了你双腿!”顾海源一边走一边说着。 他的话云淡风轻,可是赵文宣却从心底里的感到一阵寒冷,甚至连动作都本能的保持着。 顾海源上前便是一脚,狠狠的将他推倒在地。 而后,他为着谢静娅松绑,语气里很是不悦的说着,“我都说过不要冒这个险的。” 顾海源只要一想到赵文宣这个龌龊的男人打的是那主意,他就想乱刀砍死他。 “别气,我也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我,揪出来心里才安心嘛。” 顾海源很想抱怨一句,他就是见不得有人想要靠近她嘛。可是话到嘴巴,却变成了满满的关心,“他有没有碰到你一根头发?” 谢静娅温柔一笑,对着他摇头,“他没那个胆!” 这一对话,听在赵文宣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一种震惊的羞耻。 “你们什么意思?”赵文宣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受的伤和耻辱便追问,“你们怎么会提前知道的?” 这一切,他明明安排得那么仔细,他自问没有一处没安排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怪不得谢静娅醒得那么早,原来她压根就没有中毒,不过是趁机来摸清最后想要害她的人是谁。 顾海源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原因?” 赵文宣握了一拳,“就算是死,也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说这话时,语气里尽是不甘心。 “因为客满楼是我们晋国公的生意,你收买人心倒是厉害,居然收买到我这边的人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讥讽,嘲笑,愤怒……顾海源真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怎么可能……”赵文宣的话还未说完,立马想到前段日子晋国公给谢静娅下的聘礼,他的眼神透着不可思异。 “你现在也知道原因了。”顾海源看向,淡淡地说着:“现在,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吧?” “你什么意思?”赵文宣没想到顾海源不问原因,直接问他想选择什么死法,他当他赵文宣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难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顾海源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淡。 赵文宣却是气得直跳脚 ,“本世子不是那平民白百,我是宁国公府的世子爷,你要杀我,那也得有个合理的名头。” “就算是你有这个名头,那也得看你动不动得我们宁国公府,虽然比不得你们府在皇上面前的体面,但是我宁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你若不信,你就动动本世子试试!” 这个时候,赵文宣也不是一昧求饶,反倒理直气壮。 这个时候,谢静娅握了一下顾海源的手,然后问赵文宣:“你怎么会知道我今日会来客满楼的?” 这种事情,对于未嫁的女子来说,怎么也算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 赵文宣见着谢静娅对着自己是一脸的不屑,对着顾海源则是一脸的柔情,心里莫名就是一股子愤怒,这种莫名的愤怒,源于原本该他的东西却变成了别人的,这是一种内心极度不平衡的导致的。 “当然是你的好姐姐告诉我的,想来你在谢府也没什么好姐妹!”赵文宣不由得酸了一下,本能的想要踩一下谢静娅,顺便,他更希望谢静娅跟谢静嫣的仇恨拉升。 在赵文宣此刻的心里,谢静嫣那个贱人拿走了他两万两银子给他出了这个馊主意,让他不仅没得成功,还被顾海源羞辱了一番,这个气他自然归结于谢静嫣。 “我三姐姐都如此待你了,你们俩居然还能站在同一条线上,看来你赵文宣也是个‘人才’哦。”这人才二字的羞辱是个聪明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文宣想要回击,顾海源一个冷眼扫过去,而后,唤了人进来。 对着那人吩附道:“赵世子药瓶里的药丸都喂给他吃,另外,把他的那几名手下跟他关一个屋子里,等明天天亮再放出来。” “是!”顾海源的手下领命。 赵文宣听着这个,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顾海源,我跟你拼了!” 此刻的赵文宣,还是存着一股子士可杀不可辱的精神的。上前便要跟顾海源拼命。 顾海源将谢静娅拉到身后,上前便接招了赵文宣的招,两个人的功夫相差本就有些距离,再加上最近赵文宣因吸食米囊花粉导致身体素质有些偏下,不出十招,赵文宣就被顾海源给制服了。 “啊……啊……” 赵文宣疯狂的叫着,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恨不得一口吞下顾海源。 云淡风轻的顾海源,只是对着那手下道:“那药丸一粒不少的都喂给他吃!” “手下遵命!” 居然敢对他的女人存这等龌龊思想,那就不要怪他顾海源心狠,能留他一命暂且苟延残喘,已经是他的底限了。 在赵文宣几近崩溃下,顾海源则牵着谢静娅的手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画面温柔得让赵文宣妒忌的想死。 ------------ 刺痛 赵文宣本想借着药丸让谢静娅在他身下折服,却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转机,他被顾海源的手下将药给分三批在一个晚上灌了下去,最让他不能接受的,跟他关在一个屋子里只有他的手下,全是男人,那些男人还被顾海源灌了药,全身不能动弹,逼得他在药丸的作用下失去理性,他的手下全被他给xx了。 待一切停息后,赵文宣只觉得身疲力尽,连安排人灭了那些被他给x掉的手下都来不及,他便昏死过去,睡了整整三天。 待他醒来时,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六皇子。 “六皇子……”赵文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待定睛看清后,便要去行礼,只可惜还未爬起来,人又再一次倒在了床榻上。 “请恕臣……臣身体不适,此刻不能给六皇子行礼。” 六皇子看着苍白无力的赵文宣,眼底闪过一丝轻讽。 “你去绑架谢五小姐了?”六皇子直奔主题。 赵文宣听着这话,冷不丁的打了个抖,心里在暗自猜测,六皇子这是想探什么底? 既然六皇子这样部,自然是知道了这事实的情况,赵文宣不敢隐瞒,如实的回道:“一时冲动,所以……” “冲动,就是你的解释?”六皇子的脸部表情虽然还算柔和,声音却是冷了起来:“是谁给了你这冲动的胆子?” “臣不过是一时气极,所以才会犯下这样的事情,日后,定不会再做这等没把握的事情给您丢脸!”赵文宣诚惶诚恐地说道。 “赵文宣,你不要以为本皇子重用你,你就敢做任何事情不经过我。”六皇子眼神一冷,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如果再敢动谢静娅存一点点不良的心思,本皇子便不会像今日让你这般好说话了。” 这警告就像一个炸弹,瞬间让赵文宣的各种思想纷纷错乱起来。 六皇子为了谢静娅而来警告他,因为什么?赵文宣只需一转心,便知道六皇子这是因为什么。 可是这样的原因,他不敢问。 六皇子在他面前是君,君的私事不是他这个做臣子的能问的。 好在赵文宣算聪明,没有傻到去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对着六皇子应承道:“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请六皇子放心,若是再犯,不需要您动手,臣便自行了断!” “既然你明白,那就好好休养吧。” 说完这一句表面关心的话,六皇子再无只言片语。 赵文宣的心里又像多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极其恶心、难受…… 入夜,谢静娅在熟睡中,突然有人点了她的穴,谢静娅猛的睁开眼睛。 一身黑色的装扮的男子,在谢静娅睁开眼后,将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温润英气的脸。 “六皇子!”谢静娅轻声地叫了一声。 谢静娅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中衣,一头青丝有些零乱的散着,月光透过窗户,六皇子的眼睛看着她明亮的双眼,有些失神,有些难言…… 躺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再过十天,就要嫁入晋国公府了,只要一想到这,他的心便如针扎一般的刺痛,难以言喻。 ………………………………………… 这周更新有点少,小舞在想着怎么收尾,不过亲们放心,小舞不会烂尾的。 ------------ 玩个游戏 六皇子的双眼如星芒一般,在这样的夜色中,透着无法令人讨厌的光芒。 这样的一双眼睛,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 “静娅……”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一听,便透着浓浓的忧愁。 谢静娅不忍直视他的目光,他的柔情像一把利剑恨不得直入她心。 “六皇子,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样的话,显得多余,可是她若不问,安静中全是他双目的柔情和痴情,她更受不了。 六皇子点了她的穴,不能动弹。 他的手伸了过去,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后,贴在自己的脸颊。 她想动,却一分也动不得。 “赵文宣那个人,他没有伤害到你吧!”六皇子问道,声音低低柔柔,在这样的夜色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魅惑。 “没有。”她只简简单单的回了两个字。 六皇子依旧这样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放心,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谢静娅的心一沉,她并不是全然冷血无情之人。 “六皇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成全我吧。”她能说的且只会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个。 曾对他有过的一丝丝莫名的希冀,也随着顾海源的侵占,慢慢流失。 “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只会成全你跟我在一起,其他的任何男人,我都不会成全。”他的声音缓缓说来,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他那样的语速,却不得不让人直视他的认真和坚决。 在面对感情时,谢静娅有些措手不及。 至始至终,在谢静娅的认识里,六皇子从未真正的伤害过她。 “你又何必执恋,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嫁人了,嫁的这个人是我毕生想嫁的。”在这个时候,谢静娅能想到的,只有彻底让他死心,不想去想这到底会有多伤六皇子的心。 但是,感情这事情,就必须快刀斩乱麻。 “毕生想嫁?”六皇子忍不住的冷嘲了两句,“这在本皇子听来,就是一个笑话。” 很明显,这四个字不仅刺激到他,还狠狠的伤到了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样想的。”她的回复是那样的毫不犹豫。 她的决绝,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伤得他遍体鳞伤。 “你以为你这样,那个男人就会真的爱你了吗?”他在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让一个男人听他最爱的女人说爱的是另一个男人,这是一件比受尽折磨更让人痛心的事情。 “我相信他。”她对上他的眼睛,肯定的回答着。 这样的话,甚至没有经过考虑,她的本能就让她做出这样的回答。 她想,她的心里已经完全的认定了顾海源。 她越是这样自信的回答,他越是不甘。 “你知道吗?此刻,我要将你办了,凭着你这幅败柳之身,你以为顾海源还会要你吗?”他的眼睛透着细细的红血丝,想来,这是他压抑心中怒火所致。 是的,他这会子想要对她下手,她没有还击之力。 “我不是赵文宣那等没用的货色,本皇子既然出手,那就谁也阻止不了,你信吗?”六皇子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用力,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 时间过去了,若是自己的人没事,想来这会子该进来,既然没有人出现,那只能说明六皇子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信。”这个时候,容不得她不信,同时,她在想六皇子究竟打什么主意,“既然你不是赵文宣那等人,想来你也不会强加于我。” “你就那么肯定?”六皇子凑近她,脸靠得很近,他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气。 这样的距离,语气里挑逗的暧昧,分明都在暗示着什么。 谢静娅让自己闭上眼睛,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终究,他的嘴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终究,他的吻也只吻到额头。 “静娅,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可是这兴奋中却又透着一丝疲倦。 她没有回应,依旧闭着眼。 六皇子也不在意她是否应自己的话,自顾的说着,“在你即将嫁给顾海源的这十天里,如果他能找到你,那本皇子就成全你,如果找不到,那你就只能嫁给本皇子。” “他会找到的。”谢静娅闭着眼回道。 “是吗?”六皇子的语气很是淡了两分,“如若他真的找到你了,这些个日日夜夜你都跟本皇子做了些什么?他不疑心吗?还有整个京城的谣言,他还敢娶你吗?” 这一刻,谢静娅的身体有些僵硬,她不再有那么肯定的回答。 “我倒要看看,顾海源他到底有多爱你,他是否可以抛弃一切世俗娶你为妻!” 六皇子的话一落,立马便抱着谢静娅的身体向内室走去,连按机关的动作都那么熟练。 下一秒,六皇子按了一个连谢静娅都不知道的开关,紧接着,她便落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方……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六皇子紧紧的抱着她,而她的身体依旧不能动弹。 此刻,除了脚步声,能听到的便是彼此呼吸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这里的机关?”这一切,让谢静娅全然的惊讶,“这个机会,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六皇子嘴角荡出笑来,那是一种满足和惬意的笑。 六皇子似乎不准备解释这一切。 谢静娅却大胆的猜测起来,“是不是,这条暗道还通到我放嫁妆的地方?” 如果谢府让人有所图的地方,无非就是那云腾宝藏图。 六皇子没有否认。 “我爱的女人,总是这么聪明。”像是夸奖又像是溺宠。 “你比我想像的更难猜测。”谢静娅的眼眸垂了下去。 六皇子却是淡淡的一笑,“只可惜,你那嫁妆里的宝藏图是假的,枉我二哥费尽心血却只换来了父皇的猜疑。” 再也没有争夺皇权的资格。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说着。 六皇子知道的东西,远比谢静娅想像得多,若不是无意中发现了真正的云腾宝藏图,她都不知道自己嫁妆里的宝藏图是假的。 六皇子,明显在二皇子发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到底还有什么是六皇子所不知的? ……………………………………………………………… 亲们再等等,小舞也很着急。 如果不想追的,可以过个十天再来看,小舞已经在往往结局方向收了。 ------------ 囚牢 黑暗的地下室通道中,六皇子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谢静娅,闻着她散上散发的香气,内心满足而幸福。 黑暗的地下室通道中,唯有谢静娅一身白色的中衣带着一丝不同的颜色,她的眼光在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在这样黑暗之中找到一点方向。 通道似乎很长很长,六皇子抱着她一直走一走,仿佛这条路不会结束一般,而他乐此不疲。 “六皇子,要不你解了我穴吧,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自己下来走路。”为了取信于他,谢静娅又补充一句,“我保证,我绝不会逃的。” 这样暧昧的姿势,谢静娅的心里有些别扭。当她的心里认定了顾海源,再与其他的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心里就有说不上来的怪异。 “放心,就算是抱着你走一天一夜,本皇子也不会觉得累。”六皇子直接拒绝了她提的要求。 谢静娅还想再争取,“其实……” “你不用再坚持这个话题下去了。”六皇子连她再次请求的机会都不给。 对于六皇子来说,这样难得的机会,是他接触她这么久以来,最为亲密的时光,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美好。 谢静娅只得将话咽了下去,此时,他为刀俎,她为鱼肉,想要反抗无能为力。 “其实,我知道你在谢府过得并不开心。”六皇子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这条安静的密道里显得格外的清亮,“不过,你放心好了,你不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会让他们承受伤害你的后果。”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谢静娅有些莫名。 “谢谢你。”谢静娅淡淡的说着,“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还请六皇子不要插手的好。”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六皇子霸道的回应着,“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你的事比我的事更重要。” 拒绝的话,她说过很多次,再纠结于此,亦没有任何意义,此时此刻,谢静娅唯一的选择就是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谢静娅在快要睡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门前,然后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屋子里面有烛火,谢静娅也终于看清了内室的摆设,简单的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看上去是新的。 旁边好像还有一个暗室,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六皇子将谢静娅安置在了床上,对着旁边的两个丫环装扮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退出了屋子。 谢静娅从她们的步伐中知道,这两个丫环绝不是普通之人,武功怕是在她之上。 六皇子环视了一周,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谢静娅的身上。 “这十天,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六皇子的手不自禁的去抚她的柔软的发丝,“这里条件简陋,你可能会受些委屈,过了这十天,会有另外一番美好等着你的。” “你就不怕我逃出去吗?”谢静娅没有看他,而是对着墙面问道。 六皇子却是会心一笑,“你这么聪明,我自会担心这一点,不过你不用害怕,外面的两个人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当然,我可以跟你保证,你就算是暗算了她们俩,你也逃不出去,我做事,你应该知道,特别是这个关键时候。”六皇子很是笃信,“除非顾海源亲自找到你,不过他就算是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怕也不会想到本皇子就将你藏在谢府。” 六皇子这是在告诉她,想逃,想指望顾海源来救她,那就死了那条心吧! ------------ 变天 就在谢静娅被囚的第二天,京城的大街上便在传唱着,说是前一晚瞅见有位官家小姐遭遇了劫匪,好像是谢府的五小姐,曾经的京城双姝之一,晋国公未来的世子夫人,无论哪种头衔,都是响当当。 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 无论什么年代,八卦这种事情的散播力度总是惊人的快速。 宁国公的嫣夫人,为了证明那被劫匪弄走的人不是自家五妹妹,便亲自回了一趟谢府,只可惜在谢府中并未见到谢静娅,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丫环婆子的嘴里走漏了出去,不出半日的功夫,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件事情。 好端端的一个良家女子不见了,并且还是位官家千金,想来这女子就算是从劫匪那活了下来,怕也会不明不白了。 晋国公府,顾海源的办事书房。 “世子爷,还是没有找到五小姐。”前来汇报的人说道。 自谢静娅不见的第二天早上,他便知道了消息,他用尽自己的各种消息网去搜查,一无所获。 已经两天了,谢府里有谢静娅的人,还有他派给她的人,一直都在寻找,京城周边也找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见着自家主子那清冷的神色,那手下阿风还是斗胆的问道:“世子爷,那五小姐会不会跟今日里京城谣传的那样,被劫匪给捉去了?” “劫匪有什么胆敢跟官为敌,这京城里还有谁不知谢五小姐是皇上亲赐给我的妻子,这指不定就是一颗烟雾弹,混乱我们的视线。”顾海源的手握成拳头,又松了松,继续说道:“也派几个人盯着那消息的来源。” “是。”阿风恭手道。 阿风还没有退出去,便有探子急匆匆的过来回复,还未进门便道:“世子爷,大事不好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着来报的探子。 “二皇子想要谋害皇上,被抓了个现形。”那探子直挑重点,说得又快又狠。 “什么?二皇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阿风一惊,本能的第一反应是二皇子不可能这么急,按照二皇子的性子,再急那也得将朝廷的官员收买了大半才会下手的,更何况,他在南疆那边的米囊花才刚出事没多久,怎么可能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那探子却是肯定的说着,“皇上传密诏,让世子爷您赶紧进殿。” 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心爱之人的下落,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不能不管。 顾海源在此刻,却是纠结起来,这进了皇宫,有可能几天都出不来,可若是不进,这违抗圣旨,死路一条,并且整个晋国公府都得跟着受牵连,更何况,这紧要关头,无论是为臣还是为民,他都得站出来。 可是一想到谢静娅,他的心便定不下来,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如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辈子他心里都不会好受…… “世子爷,皇命不可违,您要慎重!”阿风冒死进言。 此刻的皇宫有多乱,可想而知,他们这帮为皇上卖命的人,这种时刻就算是为皇上而死那都是连眼都不带眨的。 “阿源!”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海源望着走进来的祖母,还有俏皮美丽的九妹,他的心再一次纠痛。 “祖母,您怎么来了?”顾海源的声音有些难以控制的轻抖。 顾太夫人不急不缓的走向他,声音温和而平静,“我们晋国公能有今天,与皇上的恩庇是离不开的,现如今,皇上需要你,也是我们晋国公出力的时候了。” “祖母,孙儿知道。”这一切,顾海源何尝不明白。 顾太夫人温和一笑,“越是这样的情急,心态便越要沉静,才不至于乱了分寸,你担心的事情,祖母心里非常的清楚。祖母答应你,一刻不停的帮你找谢五小姐,无论她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晋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顾初晨在一边补充着,“三哥,你就放心吧,静娅是我的好姐妹,我一定会拼尽全部来寻找她的。” 她们眼中的坚定,让顾海源的心稍安定了一些。 “阿风,照顾好世子爷!”此时的皇宫指不定乱着,趁乱杀人的怕是多得是。 “老夫人,您放心,只要阿风没死,世子爷便不会有事。”阿风誓死回道。 顾太夫人微微一笑。 目送着顾海源领着人匆匆的去了皇宫,那个地方,何尝没有她牵挂的人,她欠他的,他欠她的,都还不清,似乎又都还清了。 待顾海源一走,顾太夫人便召唤了顾海源留下来的人,以及自己的两位心腹,将所有关于谢静娅的线索都拿出来,大家一起总结和商讨,哪里有破绽,哪里可以下手…… 整个京城,看上去既热闹又安静,与着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可是骨子里的腥风血雨,那些过着安宁快乐的老百姓全然不知。 若说今日的京城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所有通往皇宫的门都被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当顾海源领着兵进到大殿外时,二皇子才真真的知道自己这一险棋,终究还是走输了。 忠靖侯府内,薛佳妮的琴声一遍一遍,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旁的丫环素心眼见着自家小姐这样,心里又急又挠。 琴声刚开始还是忽快忽慢,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连素心的脑子都开始发晕,紧接着,她暗道一声:“不好!” 素心捂着胸口一痛,便听到琴断了的声音,而后便见着薛佳妮的嘴角流出一丝血来。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素心顾不得自己,跑上去便去安慰她。 薛佳妮见着那断了弦的琴,冷冷的笑着,轻道:“是啊,我这是何苦呢……我这是何苦呢……” 自家小姐什么性子,素心的心里自然明白,从来都是不甘于失败和落于她人之下的人。可是这一切,随着谢静娅的介入,让自家小姐整个人生的规则都变了,她视为生命的东西被别人夺了去。 “小姐,奴婢求您,换一种方式去想吧,不管如何变化,您都是未来的六皇子妃,无论谢静娅日后……”下面的话,素心咬着牙没有说,而是转了口,“您正妃的位置,是谁都动摇不了的。” 这一点,薛佳妮懂,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 清算 二皇子逼宫一事,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二皇子一党也纷纷落网,首当其冲,便是二皇子生母皇贵妃被囚禁冷宫,一辈子不得出宫,跟曾经她陷害过的妃嫔同住一个地方,听说当天晚上皇贵妃就被其他几们妃嫔联手给“不小心”花了脸,还吃了不少馊掉的饭菜,这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一进冷宫,终身冷宫。 皇上没有赐死她,对她已算格外开恩。 皇贵妃党和二皇子党,那些个心腹则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一些被威逼的则是降职,外放,发配…… 二皇子本应当场处死,但是皇上毕竟年纪大了,怎么说,二皇子身上都流着他的血,儿子虽然想害死老子,但是老子未必狠得下心亲手杀了他,最终选择了幽禁天牢,永世不得出去,终身不见阳光。 在某些意义来说,这样的惩罚,远比死更让人痛苦。 因为要清理二皇子党羽,顾海源暂时被皇上留在了宫中。 六皇子与顾海源在皇宫中相见时,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顾海源向他行礼。 “顾世子,这会子要去哪?”六皇子问道,眼神向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边人便默默的退开。 顾海源身边的人见此,又得了自家主子的默认,自然也退开了去。 “六皇子可是有话要与末将说?”顾海源的声音有些淡,甚至有些阴冷。 “本皇子听说静娅失踪了,她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你难道就不该去寻她吗?”对此,六皇子直接进入话题,他倒要看看,顾海源到底对谢静娅有几分心。 谁知,顾海源听了这话,表现得平静异常。 “末将的私事,不用六皇子您担心,末将自会处理好。” “是吗?”六皇子口吻不屑,带着一丝嘲讽,“再过七天,可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是找不着静娅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打算退婚不成?” “六皇子,请您自重,静娅是末将的未婚妻,她的闺名不是您可以称呼的。”顾海源冷声的回应着。 六皇子气恼,一把纠过顾海源的衣领,冷声地放话,“顾海源,别跟本皇子玩这套,本皇子对静娅什么心思,你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你执意要娶她,她就是我的妃子,你若是敢把她弄丢,本皇子第一个不饶你!” 顾海源的手握住六皇子的手,然后用力的将他的手拿开。 “六皇子,如若没有别的事情,末将告辞。”顾海源的眼睛卢西盯着他,连眨都不眨一下。 论隐忍稳重,他六皇子算是厉害的,可是此刻跟顾海源的沉稳一比,他倒是逊了三分。 “顾海源,本皇子若是先一步找到静娅,一定不会让你娶她的。”六皇子对着他欲离开的背影说道。 顾海源没有回头,只冷声地回道:“我顾海源的女人,不论成什么样,我都会娶!” 说完,迈着大步便朝着他要查岗的地方走去,他的手下也快步跟上。 谢府,就在谢安邦极度不安的在书房来回走动时,外面的人进来通报,说六皇子前来。 谢安邦惊得好一会才恍过神来,转而,飞快的跑出去迎接,跪安。 六皇子受了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谢安邦虽然久经官场,但此等特殊时期,六皇子突然驾到,他的心里自然紧张,冷汗不断的往外冒,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擅音。 “不知六皇子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六皇子海涵。” 六皇子摆了摆手,道:“本皇子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六皇子一开口,其他人自然都退了出去。 谢安邦虽然没有替二皇子做什么事情,但是他与二皇子之间的那些若有若无的线索是真正存在过的,如果细察,也不难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见着谢安邦的拘促不安,六皇子倒是安然的坐在上位喝着茶,饶有耐心的盯着谢安邦看。 越是如此,谢安邦的心便越悬着。 “六皇子,怒下官愚昧,不知六皇子您来寒舍,所为何事?”谢安邦有些不安的补充着,“如若朝廷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自当为朝廷效力。” “谢尚书怕不是为朝廷效力,而是为我二哥效力吧。”六皇子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如一剂猛药下在的垂死挣扎的人的汤药里。 果然,六皇子这是有备而来。 谢安邦极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绪,只装着傻,“下官不太明白。” 六皇子却没有耐心在这件事上跟谢安邦纠结下去。 “我二哥现在被父皇关入了天牢,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的,现如今,但凡与着我二哥曾关系亲密的,都警觉得很,谢尚书如此这般,本皇子也不见怪。”六皇子吃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过,谢尚书好像忘了我二哥曾许诺你内阁首城门辅的位置了吧。” 谢安邦一听,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六皇子明志,“下官有冤啊,下官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二皇子什么。” “你虽然没有答应我二哥的邀请,可你也没有拒绝。”六皇子的脸色一沉,“谢尚书,如若本皇子没有记错,令爱三小姐,如今宁国公的嫣夫人,可是有传话于您,您可也是替我二哥办了事,只可惜事没有办成而已。” 谢安邦脑袋一懵,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二皇子做了什么事情。 六皇子适时的补了一句,“想来谢大人是忘了自己陷害令爱五小姐的事情了吧。” 此话一出,谢安邦恨不得找根柱子当场撞晕自己,他竟然疏忽得忘掉了这件事情。 当初,可是想让谢静娅惹上米囊花粉,而后再控制她,让她再设计顾海源…… 他怎么就忘了这一层关系。 “看来谢大人是聪明人,一点即通。”六皇子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来。 谢安邦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这下子,他苦心经营,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怕是要终止了,他不甘。 当他对上六皇子的眼神时,谢安邦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 休了她 如若六皇子要揭发他,那他没有必要在这跟他说这么多,想到这,谢安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下官一时糊涂,还请六皇子为本官指条明路。”说到此,谢安邦朝着六皇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六皇子嘴角微微一抽,才道:“本皇子也知道,你是受了那些个妇人之见,才会一进迷糊,即是如此,就请谢大人休了那些个无知妇人,可好?” 这一声可安,问得很是温柔,可是眼神却冰到了极点,看着谢安邦身心一冷。 说实在的,这休妻是谢安邦的家事,这六皇子突然插手他的家事,他一时倒不知道这六皇子到底所图为啥。 “凡是五小姐恨的人,本皇子都恨!”声音不大不小,却狠狠的撞击了谢安邦的心。 原来如此,谢安邦恍然大悟。 “下官明白,但凡六皇子您不喜欢的人,下官也不会留。”谢大人以表忠心,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六皇子最后又补了一句,“既然如此,待有一日事成,你与二皇子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本皇子都会交与你,另外,你府中私藏的米囊花粉想来你应该销毁了。” “是,下官明白。”谢安邦有些胆擅的应着。 可是谢安邦却又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六皇子,下官还有一事不明?” “说!”冷冷的一个字回道。 “下官斗胆,下官并未与二皇子有任何的书信往来,自认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可是六皇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待冷静下来,谢安邦便发觉自己一开始太惊慌,被六皇子一炸便应了下来,想来也是这些日子受的煎熬太多。 “你很想知道?”六皇子邪媚一笑,让人猜不透他骨子里卖的究竟是什么。 谢安邦跪在那,一动不动,只敢点头。 “我二哥虽然在某些事情上面激进了一些,但还算是有点脑子的人,他将自己利用的人拟了一份名单,现如今,在这份名单上的人,不管没有替我二哥办过事,他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恕本皇子很歉意的告诉你,谢大人您也在这份名单上。” 说完,六皇子哈哈大笑了两声。 现如今,但凡在那张名单上的人,六皇子都可以收为已用。 二皇子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他自己一直在六皇子设的圈套里。 六皇子没有再看谢安邦,起身便离开。 “下官恭送六皇子。”谢安邦连忙跪拜。 待六皇子走后,他的心都还没安下来,这一切似乎理所应当,又出乎意料。 没多一会,谢安邦便去了苏氏的院子。 他赶到,苏氏正和一位嬷嬷在商量府里的事情。 自王嬷嬷背叛了她之后,苏氏在管家上失了一个大头,用人上也不再似从前那般信任,主仆之间的相处倒是越发的怪异起来。 府里的人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吱声。 “老爷,您来了!”苏氏立马起身相迎。、 那嬷嬷得了苏氏的眼色,连忙退了出去。 谢安邦没有吱声,径直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现如今,谢安邦没什么事,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苏氏的院子里。 “现下天热了,妾身给老爷泡杯新上的凉茶,能解药清火。”明面上,苏氏一如既往的温柔。 谢安邦仔细的打量了苏氏两眼,皮肤依旧白皙,但是整个身材却是胖了一圈,皮肤的紧致远不如从前,不知道是不是胖了的原因,整张脸都有些下沉。 原来的那份柳弱之身早就没了半分残存,看着那失色的苏氏,谢安邦的心一点留存都不存在。 “苏氏,坐下来,我跟你谈谈。”谢安邦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好的信息。 苏氏努力微笑的嘴抽了抽,还是应道:“好,妾身听老爷的安排便是。” “既然你愿意听我的安排,那我便告诉你,从现在起,我要休了你!”谢安邦很轻易便将这话说了出来。 休她之事,来得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苏氏盯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妾身可不明白呢。”苏氏极力的忍着。 谢安邦定了定耐心,再次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白,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这没有理由啊。”苏氏也有些坐不住了,忙道:“老爷,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可以告诉妾身,妾身定会尽一切力来帮你。” “一切力?”谢安邦冷声的笑了起来,“你有什么力?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我给你的!” 谢安邦冷嘲过去。 苏氏一听,便发了气,“老爷,凡事留三分颜面的好,这些年,妾身也为你做了不少事情,您有今天这位置,妾身不敢居功,但是苦劳总有一些。” 要知道,原王丞相那是她爹。 “你能给的,王氏一样能给,我之所以选你,也不过是因为曾对你动过心。”旧日往事,谢安邦自是不想再提,因此很快便转了口吻,“现在,我能这样跟你用商讨的口吻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苏氏冷笑得大道,“谢安邦,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当初,若没有王丞相,你能有今天的位置?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沾我的光?” “现在,我对你没有用了,所以,你就想像当初对付王月儿一样的对付我,一个是死,一个是弃,最后就是想逼死我,是不是?” 苏氏这一次大怒起来,想她倾尽一生心血在这个男人身上,最后还是落得跟王月儿一样的下场,甚至还不如王月儿。 毕竟,王月儿至死都不知道,她是被她最爱的男人和最信任的妹妹联手害死的。 “怎么?你想跟我翻旧帐不成?”谢安邦大怒,甚至拍桌而起。 苏氏被他逼至这一步,也顾不了许多,“谢安邦,你别逼急了我,只若是相安无事,我不会管你怎么样,可你若是逼急了我,那咱俩同归于尽!” 害死王月儿一事,她可是留了一手的。 “贱人,难不成你还留了东西不成?”谢安邦本能的阴起脸来。 苏氏哈哈大笑,“老爷,这么多年,您可别忘了,我苏雪莲可不是王月儿,从小我就学会看人脸色,做事留后路。” 谢安邦闻言步子退了两步,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 绝路 “后路?”谢安邦的眉毛纠成一团,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后路?” 苏氏哈哈的大笑两声,犹未尽兴,看着谢安邦这略带紧张的神情,她莫名的畅快。 “老爷,妾身若是不好过,自然也会拉着你下马陪着妾身一块过。” “苏雪莲。”谢安邦大声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没有了往日半点柔情,“你别以为握了些东西我就治不了你,现如今,我之所以愿意站在这里跟你说,是还念着几分情,你若是没有自知之明,捅出点什么事情,别怪我将你逼上绝路。” 好一个无情的男人,一张无情的嘴脸。 “绝路?难道你现在要休了我,对于我一介妇人来说,这不是绝路吗?”苏雪莲阴阴的问道。 谢安邦冷笑两声,“你别忘了,当初你在母亲汤药里动手脚的把柄还在我手里,你更别忘了,现如今,你没有任何的人可以依靠,你的娘家没有人。” 这是正中苏氏痛处的地方。 “谢安邦,我苏雪莲娘家有没有人,难道你不知道?”她指的自然是前丞相大人。 “知道又怎样?你敢说自己是他的私生女吗?”谢安邦越说越发冷静起来,“你若是说了,你的父亲认了,那你们俩也没有活路可走,罪臣之女,罪臣之孙女,你哪条路都是死路。” “再退一步来说,你真的认为你父亲会应下你吗?他若是认了,那可是诛九族的罪,他就算是不为自己想,那也得为王氏一族想,你当王氏一族都是吃软饭的吗?他们会允许这等‘陷害’之事发生?” 在谢安邦看来,这样的事情,苏氏若是说了出来,就等同于陷害,到时候,苏氏就是四面临敌,甚至等不到她上堂,就会被人给弄死。 苏氏的脚有些悬浮,听着这些话,步子又退了几步。 这些事情,虽然听着遥远,可是只要一旦发生,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见着苏氏好似将话听了进去,谢安邦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来提这个事,你若是乖乖的配合,我还会赏你些银两,虽然不能让你富贵下半辈子,至少也让你衣食无忧。” 给点钱财,如能解决事情,谢安邦自是乐意,他不想日后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看他们谢府的笑话。 苏氏咬着牙不应话,就这样答应,她一辈子的谋划就等于没了。 谢安邦进一步的敲击道:“你若是想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那就试试,到时候你的儿子你的女儿,怕是半分好处都闹不着。” 苏氏再阴险再狠心,可也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女受半点伤害,若是真弄成那样,谢静嫣与谢睿然怕是也没好日子过。 “谢安邦,你真个畜牲,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用儿子来威胁我!”苏氏咬着邪,怨愤的怒道。 谢安邦却是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苏雪莲,我只不过是让你考虑到孩子们的以后,如果你敢跟我同归于尽,牺牲的不只我一个,你的儿子可是日后谢府的接班人。” “这些年,我为你生儿育女,掌管家事,出谋划策……你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苏氏恨恨地道,“谢安邦,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谢安邦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诅咒,脸色不由得铁青,一把拽过苏氏,将她的衣领捏在手上紧紧的。 “苏雪莲,你最好祈祷我能一直好,要不然,你的儿子别想跟着我过好日子。” 苏氏被她捏得生痛,呼吸急促,大道:“放开我,谈条件。” 听到她愿意谈条件,谢安邦便松开了手。 “给你五千两银子,你寻个郊区买个庄子置点田,在那乡下地方,五千两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你敢使什么别的招数,就别怪我无情。”谢安邦放着狠话。 苏氏冷哼着,“五千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谢安邦就知道她不会满足,但是他却并不想给她更多的钱财。 “这些够你活了。” “没有两万两,坚决不行。”苏氏大开口道。 “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两万两银子张口就来。”谢安邦气得肝擅,没想到她的胃口竟然这样大。 “愿意就成,不愿意那咱就这么晾着。”到了此刻,多要银两是最重要的,两万两,对于谢安邦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万两银票,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谢安邦的底限便是这个数。 苏氏还想再要,只不过没等她开口,谢安邦便一个冷眼放过来。 “苏雪莲,别逼我!” 这话,一半是威胁,一半是劝服。 谢安邦什么人,苏氏的心里还是清楚的,真把他逼急了,指不定当晚就弄死她,到时候她便什么都落不着。 在事情确定以后,谢安邦迅速的休书一封。 苏氏犯七出中不孝,企图谋害婆婆,罪证俱在,另外,她还虐待前太太留下来的女儿谢静娅。 女子的德行是何等的重要,犯了这种德行有损之事,必休之。 当天,苏氏只领了一个包裹,里面除了衣裳和几件首饰外,其他的东西,谢安邦一样也没许她带走,就边这一个包裹他都亲自的查看了一翻才放过。 花了一万两银子,他是不可能让苏氏带走任何其他的私产和手上的证据。 苏氏之所以愿意这么快的妥协,且没有带值钱物件走,还得益于她前些日子将自己私房存放在了外面,如若不然,就算是死她也要跟谢安邦抗到底的。 只可惜,苏氏再精明,也精明不过擅于权术的男人。 六皇子既然要治苏氏,又怎么可能让她拿着这么多银票被休。 他要的不只是让她名声尽毁,更是让她无处可去,沦落丧家之犬,人人见而唾之。 苏氏前脚被谢府休掉,后脚便遭了“劫匪”,身上任何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更绝的是,那些劫匪只给苏氏留下一身中衣,其他的全部拿走。 苏氏哭喊着,大骂着,整条胡同都听到一个女子在夜里大声凄凉的叫喊声。 苏氏这会子还没有想到,为什么劫匪会来得这样巧?她甚至连藏起银票的时间都没有?连找个地方夜宿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抢得一贫如洗。 苏氏被抢了,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早上便敲了京兆伊的鼓,她要报官,她誓要追回自己的银票。 ------------ 暗现 在地下室,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谢静娅每天除了吃就是打坐,此刻,唯有打坐能平息她的内心。在这四处没有逃脱机会的地方,她想要传达信息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距离她成亲的日子应该只有三天了,而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这种等待的煎熬在炙烤着她的内心。 对于外面发生什么样的天翻地覆,她全然不知。就算是她想从那些给她送吃食的丫环中得知哪怕是半个字的消息都不可能。 这一晚,谢静娅的眼皮一直的跳动着,原本睡眠就浅的她更加的警觉起来。 迷糊中,有细细的箫声传来,好像很远却又很近。 此刻,在另一处,蒙着面巾的人道:“小姐,这些人已经喂过药了,明日一早便会醒来。” “你在外面守着,一旦有什么变故暗号联系。”被唤作小姐的人回道。 “嗯,好。”那丫环应完之后,手不自禁的拉了那位小姐的衣角。 那小姐一双眼睛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透亮,“我不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后,她径直的朝着那条道走了去。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悠扬的箫声忽远忽近,一路向着谢静娅的那间屋子而去,地上开始有各种细小的蛇在蠕动着,随着音律的节奏忽快忽慢。 当她走至门口,有些蛇已经随着音律从门窗棂里装进去。 为了让谢静娅能正常呼吸,门的上面有铁穿棂,吃食也是从那里送进去。 待那些蛇爬进去后,并没有进攻,而是等待着自己的主人下令。 当音律快起来的时候,那些蛇已最快的速度往里面爬。 不到一会的功夫,意外发生了,那些原本爬起去的蛇突然开始往外窜,那女子暗叫一声不好。 她掏出锁来,在打开铁门的同时,又飞出几把暗器,只见着室内那石黄的气味更加的浓烈。 谢静娅此刻端坐在床上,旁边的灯火却燃烧着加了酒精的石黄气味,这是蛇虫的天敌气味,怪不得没有得逞。 门已开,谢静娅借着光亮只看见来人是个女子,脸上却蒙了面巾。 “既然想来取我性命,何必带着面罩。”当谢静娅听到那箫声时,便知道前世那引蛇咬死自己的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原以为,云腾宝藏图毁了,那人说不定找不着自己。 “没想到,你竟然早有准备。”这一点,倒是让她惊讶不已,不得不对谢静娅刮目相看。 谢静娅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这些东西是顾海源为她准备的,她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关键时刻,哪怕他没有出现,他依旧在保护着她的安危。 “想来,你应该也知道,我手上并没有云腾宝藏图,你为什么还要取我性命?”谢静娅淡淡地问道,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对方的身姿以及那双露出来的眼睛。 她想,她可能知道是谁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并不想你活着。”那女子在极力的哑着声音。 “薛佳妮。”谢静娅笑着说出这三个字。 能让蝴蝶围着她,能让花叶落地……能有这等功夫的女子,自然也能训练蛇。 那女子冷笑两声,伸手便将面罩拿了下来,露出那张美丽的脸。 “你是怎么发现的?”无疑,薛佳妮是好奇的。 谢静娅看着她,笑了笑,才道:“在京城四美的选美赛时,我便怀疑你了,但是确认你就是训蛇之人就是刚刚你拉下面罩的时候。” 她的话不咸不淡,却惊骇。 薛佳妮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是淡淡的仇视。 “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谢静娅轻言自语,“二皇子?” 谢静娅摇了摇头,自我答道:“应该不像,你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要帮应该也是帮六皇子才是。” “你是在展现你的聪明吗?”薛佳妮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谢静娅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的笑了两声,自我打趣道:“我已经好多天没人跟我说话了,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走进来的人,我自然就话多了起来。” 薛佳妮的脸上露出不屑来,可是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我被关在这里,你定是知道是六皇子所为,而你还要来要我的性命,那你取我命就是为了情杀。” 原本,薛佳妮就没想过要瞒什么,先放蛇进去的念头也是先围攻她,而后再让她死个明白,如今,她既然已揭露,那么大家就决一生死。 “对,我喜欢六皇子。”她的回答是那样的直接。 谢静娅微有些不解,“你本已是六皇子妃,名正言顺,而我也已许了亲,根本就碍不着你的事,你又何必因杀了我而惹六皇子不快呢。” 不是她自恋,而是事实,如果她因薛佳妮而死,六皇子心里定有隔阂。 “你不死,他的眼里便不会有我。”薛佳妮毫不掩饰她的内心,“他可以有无数女人的身体,可是我不能允许他有除我之外的女人的心。” “我不在乎什么六皇子妃的身份,我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一件事情。”薛佳妮眼光直视过来,慢慢的说道:“我在乎的是六皇子这个人。” 她的爱是霸道且唯一的,她要的不仅仅是六皇子的人,她要的是他的心。 “如果你杀了我,六皇子还是无法一心对你,你要怎么办?”谢静娅顺着话道:“你要杀尽他所有倾心的女人?” “是的。”在薛佳妮看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因为从小,她便是在如何杀人中成长,杀人于她,就跟吃饭一样正常。 这样的爱,谢静娅直接理解为变态,心里不正常。 “那你要是杀不了我呢?”谢静娅直面她,眼神毫不畏惧。 薛佳妮的眼神更是凌厉,带着一丝必胜的决绝,“如果我没有杀死你,那只有可能是我被你杀死。” 在京城书院时,她处处表现温婉大方,柔情可人,却不曾想,真正的她,原来是这样的。 “我还是觉得你在京城书院时比较讨人喜欢。”谢静娅笑着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己最近是真的被关的有些荒了,本不是聒噪之人,话却多了些。 “当然,因为你闭上眼的那一刻,也会这样想。” 薛佳妮的话一落,眼眸一狠,一出手便是暗器直飞,紧接着,整个人便冲向谢静娅…… …………………………………… 亲们勿急,抱歉的话小舞都不好意思说了…… 公司下半年考评中,所以事多,抑郁的是考评结果不尽人如意,年终奖飞走的痛苦伤心欲绝中…… 还有几章就大结局了,亲们再包容包容。 ------------ 她不是薛佳妮 薛佳妮的暗器使得又快又狠狠,直逼着谢静娅不得不闪躲。 对此,薛佳妮非常的清楚,若论功夫,她未必就一定能胜出谢静娅,但若是加上暗器,然后再逼着她离开这个屋子,她到时候再箫声一起,群蛇而攻之,到了那时,神仙也救不了她。 谢静娅被逼着闪躲几次后,也深知薛佳妮打的什么主意,因此,就算是这屋子里危险重重,她也不敢迈出去,因为出了这些,她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一个敌人了…… 抓住一个空隙,谢静娅拿起玉坠子放暗器,薛佳妮闪躲也快,再趁着这一闪躲,谢静娅直逼她身,直接跟她交手,不给她使出暗器的空间来。 约摸半刻的功夫,俩人都听到了飞快的脚步声直奔她们而来。 紧接着,谢静娅的眼前闪过一道玄色的身影,而后,她看到薛佳妮的身影被他一掌震到了门边,嘴角边露出了血迹来。 薛佳妮看清来人时,眼神又惊又狠,“顾海源。” 话一落,薛佳妮拨腿便往外跑,今天想要取谢静娅的性命,断是不可能的。 当谢静娅准备追出去的时候,顾海源却是一把的抱住她,呢喃着,“不用管她。” “可是……” 谢静娅刚张嘴说了两个字,顾海源的嘴唇便紧紧的粘在她的嘴唇上,用力的吮吸着,这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担忧,化成一缕缕的温柔全吻在了她的嘴唇上。有片刻的征楞,谢静娅才羞涩的回吻起来,这种激动而摄人心跳的感觉,是她前所未有的。 他既然说不用管自是有了后招,她是那样安心的被他包围着。 另一头,薛佳妮刚跑到了出口处,便见着外面堵满了人,等她再回头一看时,后面也追来了人。 不待细思,她拿出箫便吹了起来,只可惜,无论她吹什么,她期盼的那些蛇一条也没有到,而包围她的人则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停下来了?”为首围攻她的男人冷着一双眼,问她。 薛佳妮紧握着箫的手此刻也抖了起来,这一次,她被人给算计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的声音跟此刻的黑夜一般让人惧怕。 薛佳妮望着这年轻的男人,谈不上多英俊风流,但五官也还不错,这样的男人京城里有的是,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的人。 “不知道。”薛佳妮冷声地回道,她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她天性就不是那种会惧怕人的女人。 男人的手一伸上去便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对着她道:“我是兵问侍郎汤府的三少爷汤元,拜你所赐,我汤府除了我跟妹妹以外,无人生还。” 薛佳妮的脖子被卡得生痛,脸色也越发的红胀起来。 汤元冷哼一声,放开了手,“我不会就让你这样死去的。” 薛佳妮连着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抬头又看了两眼汤元,冷冷的笑了两声,道:“既然你没有死,现在我又落在你手上,你想怎么弄死我都是应当的,我身上背负的岂止是你汤家一族的人命,死于我来说,从来就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此刻,薛佳妮的眼里依旧没有害怕,有的是可怕的冷静。 汤元却在这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付不了你,所以不怕。” 薛佳妮看着他,一脸的不屑。 他也不生气,继续说着,“如果你还等着六皇子来救你,那我就劝你死心吧,此刻,他应该跟他的好兄弟一样关在天牢里。” 薛佳妮对自己的命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六皇子的命却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满口胡言,六皇子缉拿二皇子有功,正是皇上看重六皇子之时,怎么可能会被关在天牢里。” 汤元却是冷声一笑,“你们都当皇上是傻子嘛,演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皇上就会相信吗?”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薛佳妮固执的坚持已见。 汤元无所谓的回道:“信不信由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亲耳听到六皇子死去的事情再让你死,并且我发誓,在你死之前你永远都见不到六皇子一眼。” “永远都别想再见他一面。”汤元咬着牙恨恨的补充一句。 果然,冷静的薛佳妮被激怒了。 “我要杀了你掏出你的眼球来喂我的蛇。”薛佳妮恶狼般的看向他,出手想要致汤元于死地,只可惜放出了狠话,她的身体却被另外两个武功了得的人紧紧的抓住,而其中一个人的面相却是让她好生熟悉,想了很久,她才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叫陈晓建。 现在这个叫陈晓建的人听命于汤元。 一番温情之后,顾海源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一边走谢静娅一边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得到你一失踪的消息,我便让人盯紧了京城各处。”顾海源轻声的解释着,“当时,我就怀疑这中间可能是六皇子使了什么手段,所以,凡是六皇子可能会出入的地方我都安了人。” “谢府也安了人吗?”谢静娅有些不解的问道。 顾海源回道:“这里已经不是谢府了。” “啊……”一声小惊讶,“我明明是从我房间里的暗道被六皇子劫持走的,如果这不是谢府,那这是哪?” 对此,谢静娅心存疑虑。 “这个地方,你也曾来过,我们还曾在这里相遇过。”说到后面时,他的语气越发的温柔起来。 谢静娅又是一阵疑惑,用力的想着,“我和你曾经相遇过的地方,又距离谢府比较近的地方,且还是能被六皇子所能控制的地方……” 各种小线条连在一起,谢静娅好像猜到了什么,轻声的说道:“静宅。” “聪明。”话一落,顾海源还不忘在她的额头快速的印上一吻。 这措手不及的吻,让谢静娅瞬间的脸红了一地。 “可是你怎么会想到连这里也一块监视的?”对于这一点,谢静娅还是很好奇的。 顾海源有些惭愧的一笑,“这个地方是后来祖母发现的。” 当时,顾海源被调去了皇上身边处理紧急事件,顾太夫人则召集了一切信息来源的要领人员,将一切与着六皇子有关的人和事都列了出来,这一处地方曾经是宁国公出入的地方,宁国公跟六皇子的见面,大部份都是在静宅,后来这一块又被六皇子的人给封锁,因此,这一块也被当成重点目标锁定。 在发现的第二天,薛佳妮就动手了。 “看来,想要我命的薛佳妮,还间接的救了我一命。”谢静娅若有所思的轻笑了一下。 顾海源却说道:“她不是薛佳妮。” ------------ 结局前奏 这一句话,再一次的震惊到了谢静娅。 她不是薛佳妮?那她是谁?忠靖侯府的人是否知道自家的女儿早已换了模样? 顾海源拉着她的手一路走一路轻声问道:“怡香院的凝香姑娘,你还记得吗?” “你的意思是……”谢静娅大胆的猜测道:“薛佳妮是怡香院的凝香姑娘?” “是的,她的真实身份是怡香院的凝香姑娘。” 这事一说出来,就牵扯到当年顾海源花高价将凝香姑娘给买走。 谢静娅静静的等待着,心跳声却越发的快了起来。 他紧紧的握了一下谢静娅的手,将当年的一些情况告诉她:“其实,当初我花高价将凝香姑娘买走,就是察觉到训蛇之人与她有关,可是当我将她买到手时,还未等我来得及去审问她,她便自杀了。” 谢静娅静静的听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合理解释。 “当时我和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暗恨自己没有留意,就让她这样白白的死去,如果不是后来有一个眼尖的属下看出她的异样,我们所有人怕是都要被她给骗了。” “哦,什么异样?”望着他,她轻轻的问了一句。 顾海源也紧紧的凝视回去,“发现她的脸被易容过。” “也就是说,那个代替凝香姑娘死去的并不是凝香姑娘,而真正的凝香姑娘却是换了另一种身份,忠靖侯府在外休养的小姐回了府,而后又去了京城女院。” “那你怀疑薛佳妮是凝香姑娘是不是从京城四美时开始的?”谢静娅问道。 顾海源点了点头,应道:“是的,不过我们怕打草惊蛇,只装作凝香姑娘已死,暗地里关注着她。” 想来,她以为凝香姑娘的死骗过了顾海源,却不曾想,她们的计划被一个同样擅长易容的人给发现了。 谢静娅此刻的心情,有一股难言的酸涩,这种酸涩,她只能自己默默的消耗。 上一世,她以为那个给过她一点温暖的男子,原来就是真正谋害她的凶手,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顾海源在安置好谢静娅回家后,又马不停碲的向皇宫奔去,虽然他在连续的两次宫变中立了大功,可是皇上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善后。 谢静娅回到了谢府,似乎一切照旧,又似乎翻天覆地。 苏氏这根碍眼的盯子终于被拨了,没有六皇子从中插一手,苏氏也会被拨掉,可是偏偏六皇子出的手,莫名,就让谢静娅欠了他一份情。 前世,他千方百计致她于死地。 今世,他千方百计要得到她。 这一次,谢静娅回府,变化最大的便是她的父亲谢安邦。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见着谢静娅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静娅,你没事吧?”谢安邦的眼神里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现如今,京城看似没有大的动荡,但是朝廷内部却是人心慌慌,都等着皇上的最后裁决。 二皇子党、六皇子党…… 究竟有几个会在这两场宫变中保全而退,就看皇上的态度。 “我累了,想休息。”谢静娅淡淡的回应着。 谢静娅倒是奇怪,父亲居然没有翻脸。 “静娅,为父知道你累,但是能不能听为父说几句话,而后再休息。”这种商量的口吻,谢静娅很久都不曾听过了。 其他的人都被退了下去后,谢安邦才道:“静娅,为父也不跟你绕弯了,以前都是为父一时糊涂,所以才犯下一些错来,现在咱们谢府有难了,为父还得请你帮为父说情。” 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在回来的路上,都已经有人给她说了,这也是顾海源的意思。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又怎么能帮得上父亲呢。” 见着她不应话,谢安邦更是焦急,忙将他知道的和所做一些事情简明扼要的说出来。 说完后,他再次问谢静娅,“只要你向世子爷递话了,世子爷定会在皇上面前替我澄清的。” “怎么澄清?说你没有替二皇子和六皇子卖过命?”谢静娅倒是一笑。 “我……”谢安邦有些语塞,若说他没有替二皇子卖命,他可是曾经给谢静娅下过药的,父女俩当场撕破了脸。 若说没有听过六皇子的命,他可是二话没说就休了苏氏。 谢静娅瞧着他那全然没了方寸的谢安邦,心里即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又是一阵酸楚。 如果他一开始不对发妻王氏狠心,如果他从来没有要害死过她的心思,那该多好?至少她还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去救他。 “父亲大人,既然晋国公府说婚期照旧,那你按照晋国公府的意思安排自是不会错的。”谢静娅回道。 谢安邦心里却还是期待着,不死心的追问道:“那到时候,你嫁去了晋国公府,可一定要在世子爷面前替为父洗清才是,若不然,为父受了屈,整个谢府都会跟着受累,谢府有损,就相当于你的后备军受损啊。” 见着他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谢静娅强笑着回了一句,“父亲放心吧,个中道理我都明白的。” 说完后,谢静娅直接端了茶。 作为女儿对父亲使用这种下客礼,谢安邦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只得嘱附谢静娅好生休养着,最后才退了出去。 夜色如此的安好,窗外浮动的树枝,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婚期不变,那么两天之后,她就要永远的离开谢府。 这种动荡之下,顾海源还坚持着婚期,是想向全京城的人证明,无论她谢静娅是不是被人夺去,她都是他的妻子。 这种感觉,这种贴心,在这夜色之中,再一次温暖了她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朝廷内的变动让那些普通百姓似乎也有所不安起来。可是紧接着传来晋国公府迎娶谢五小姐的消息,那些普通老百姓又开心的乐道起来。 谢静娅则在忙碌的整理着自己的嫁妆,安排着带去晋国公府的人,各种忙碌,让她根本无暇去顾及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顾海源一心要在六月十八日娶她,那她便安心的处理着她的事情,朝廷的任何事情,想来顾海源都会自己处理好。 现在,她是哪些的信任他! 而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成为他的妻子。 …………………………………………………… 下一章大结局。 ------------ 第354章 大结局 接下来的两天,朝廷内的变动让那些普通百姓似乎也有所不安起来。可是紧接着传来晋国公府迎娶谢五小姐的消息,那些普通老百姓又开心的乐道起来。 谢静娅则在忙碌的整理着自己的嫁妆,安排着带去晋国公府的人,各种忙碌,让她根本无暇去顾及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顾海源一心要在六月十八日娶她,那她便安心的处理着她的事情,朝廷的任何事情,想来顾海源都会自己处理好。 现在,她是哪些的信任他! 而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成为他的妻子。 六月十八日,喜鹊好似在这一天叫得更欢畅。 京城内也笼罩着一层喜庆,谢府内到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由于苏氏被休,所以今日的宴席,由谢太夫人和二太太俩人张罗着,添妆的人来了一拨又拨。谢静娅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半夏等丫环忙得手脚不停,但是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透着喜悦。 屋子里聚了几位旁枝的太太小姐,平日里来往不多,但是今日大喜的日子,且是嫁去晋国公府这等勋贵的地方,是一定要来添妆贺喜的。因此,无论是谢府的旁枝还是王家的旁枝,都带着不菲的礼物早早的来了谢府。 当然,今日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刘氏。 前段时间谢静娅的莫名失踪,让她哭得差点背过气,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如此厚待谢静娅,一如既往的嫁去晋国公府,且晋国公府的当家太夫人亲自承认婚期有效,晋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夫人非谢静娅不可,这等喜事让刘氏激动的又大哭了一场,本就信佛的她,更加的虔诚起来,且规定自己每月初一和十五只吃素。 门外有人传话,“越北三皇子妃的喜礼到。” “雅如……”谢静娅双眼明亮,有些激动的唤起了汤雅如的名字。 刘氏见着,想要严厉却又忍不住带着笑意,道:“都成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现在她可是越北皇妃,切不可再直呼名字。” “静娅知错了,下次再不这样了。”谢静娅表面功夫还是做一做,内心里却早已唤了一百遍汤雅如的名字。 因为是后院,所以,来给谢静娅送喜礼的是越北三皇子府的几位姑姑。 其中一位姑姑笑着带话给谢静娅:“五小姐,我们皇妃近日里害喜厉害,因此不宜大动,还请五小姐不要见怪,切莫生份了以往的姐妹情份。” 这一番话,自是说给屋子里的众人听的,这是汤雅如让人给她撑脸面呢。 “请姑姑替我回复皇妃,就说我很是想念她,让她好生养着身子,待日后得了空,我便去探望她。”其实,她跟汤雅如之间一直是有书信往来的,现在的她,过得比谢静娅想像中还要幸福,第一胎是个男孩,现如今又有了第二胎,她心里为着汤雅如高兴。 再看送来的喜礼,有着越北的百年人参和名贵药材,还有着各式珠宝头面,其中,最为贵重的是四颗闪着粉光的钻石,大的那一颗用越北特有的装饰镶在项圈里,两颗最小的则打成了耳环,另外一颗则镶在了步摇上。 在场的众女眷看到这四颗粉钻而成的饰品,眼里都散放出格外的光芒,艳羡、忌妒……这样的东西,绝不是可以有银子来估价的,钻石她们都见过,可是粉色的钻石,大部份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可见其珍稀。 当大家还沉浸在这些珍品上时,门外又人来传,“荣国公府史二小姐到。” “晋国公府九小姐到。” 这两位小姐一同进了谢静娅的屋内,好在屋子里放了足够多的冰块,要不然这天气又加上这么多人怕是屋子里会闷得很。 顾初晨着一身粉色的裙衫,透着她整个人都粉嫩嫩的让人想咬两口。史湘灵则着了一身浅紫的裙衫,褪去婴儿肥的她在这样的一身装扮下显得更加的端庄,在端庄中透着让人艳羡的灵动,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她的变化在这三年内变化都很大。 谢静娅望着这二人,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便展开了。 顾初晨依旧活泼,笑声非常有感染力,整个屋子里的人听到她开心的声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你就要是我的嫂子了,可是现在咱俩还是好姐妹,这妆我定是要来添的。”说着,手一招,便有丫环端着添妆礼过来,揭开托盘上的红布,上面只有一个琉璃瓶子。 “咦……这是什么东西?”众人的眼神都被吸引住了,同时也惊讶着,难道就送一个琉璃瓶子?虽然琉璃这东西价贵且不易得,但是大户人家里,要是有心且愿意出高价,还是能弄到的。 顾初晨小心翼翼地拿过那小小的琉璃瓶,宝贝似的对着她道:“静娅,这可是我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磨了我祖母好久好久才给研制出来的东西,现在这市面上仅只一瓶,日后也仅你一人可以拥有这个味道。” 左一个仅有,右一个仅有,听得众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静娅,我知道你不爱香料,所以我特意研制了这个东西。”顾初晨宝贝似的指着琉璃瓶道:“这个叫香水。” “香水……”众人惊异兴奋好奇。 顾初晨再次的说着:“你只要将这个东西抹一点点在你的耳朵两侧,便会有着弥漫不去的淡淡香气,我特意选用了你最爱的桅子花香,并且研制的是最淡的香气,你闻闻看。” 说完,她便打开琉璃瓶子的小口,放至谢静娅的鼻子处让她闻。 果真,是她喜欢的那个香气,淡淡的,清爽的…… 这样的心思,是任何礼物都无法比拟的,谢静娅极力的忍着因感动而闪烁的泪花。 好在顾初晨活泼又爱笑,再加之众人的好奇心和迫切也想拥有这种叫“香水”的东西的存在,气氛一下子就更加的热闹起来。 一瞬间,顾初晨被好些个妇人围了起来,“跪求”着能不能研制其他的味道的香水。 史湘灵也带来了添妆,虽然不及顾初晨的独特,却也非常的珍贵,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谢静娅问她。 史湘灵抿了抿嘴,道:“知道你今天成亲,我定是要赶回来的,待过些日子,我还是会再离开京城的。” 如今的史湘灵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追着上官子寒跑的任性刁蛮大小姐了,现在的她有着自己的想法,在背后经营着自己的铺子,天下到处的走动,走的地方多了,眼光便也不再局限了,她好像真的从上官子寒的那份感情中走了出来。 谢府在今日,显得格外的热闹。 迎接的队伍来了,顾海源一身大红的衣裳的英姿挺拨,五官俊朗。 谢静娅在刘氏和谢太夫人等女眷的搀扶下走出了谢府,临上花轿时,刘氏紧紧的握着谢静娅的手,舍不得松却又不得不松,不断的重复着要谢静娅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在那一刻,谢静娅这新嫁娘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整个京城的几条大的街道,今天因着晋国公府娶亲,拥挤了好几个时辰,老百姓都在津津乐道着这桩喜庆而富贵的亲事,那嫁妆一担又一担,简直就看花了老百姓的眼睛,听说还有好些个嫁妆是提前一天便送去了晋国公府的。 晋国公府内,水榭亭台,鸟语花香……各种喜庆各种热闹,来祝贺的人一拨又一拨,甚至连皇上都亲自让人送来了贺礼和贺词。 整个京城里,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喜宴散去,顾海源终于进了喜房。 当他掀开她的红盖头时,四目相对,有种叫甜蜜的东西在彼此的身体里展开。 “饿不饿?”他笑着轻声问她。 谢静娅没有回他,却反问他:“你没有喝酒吗?” 她在他的身上居然没有闻到酒味。 “我想你应该不喜欢满身酒味的人,所以将身上的酒气散了后才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不过有一种酒味一定要留在我们身上才好。” 谢静娅有些迟疑,没有反应过来。 顾海源则端了两个酒杯过来,一个递给了她,“这种酒味叫交杯酒。” 谢静娅见她这样打趣,心里既喜又有些羞。 顾海源则幸福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着,他终于将她娶到了自己身边。 他不让她叫丫环进来,烛光下,他亲自为她摘下喜冠,为她梳着乌黑的发丝…… 她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漫进更多的喜悦和幸福,那些她曾受过苦受过的伤害爱过的委屈,好像就是为了迎接此刻的幸福。 喜烛在燃烧,喜房里的人影在晃动,有一种叫幸福的和谐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