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剪断青丝誓不嫁 ------------ 第一章 不过是棋子 夜,刚刚降临。 华丽的宫殿中,红烛灼灼,里面的物什全是新换上的,华丽之中透着欣欣向荣的气息。 夙凌月一身大红色的凤袍坐在镜子前,细细的描眉,画黛。铜镜之中倒映出一张倾城妖艳的脸,嫣红的唇,细腻的皮肤,上挑的眉角,无一不彰显着女子的得天独厚的容貌。金色的绣凤在红袍之上展翅欲飞,似乎在告诉世人女子的尊贵身份,同时也掩去了十年杀伐带来的那种戾气。 站在身后的青颜看着镜中的容颜,眼中毫无遮掩的露出了惊艳之色小萝莉的末世史最新章节。 夙凌月自梳妆台前选出一支金步摇,斜斜的插入鬓中。满意的一笑,回身问站在身后的青颜:“青颜,本宫这样子的打扮,你说陛下会喜欢吗?”眼中透着点点的希冀,如同闺中的少女,期待着情郎的赞美。 今日是她的夫君等上皇位的日子,也是她入住东宫的日子。想起十年来与自己的夫君步步为营,而今终于等到了天明,那种喜悦,不言而喻。 青颜还沉浸在在惊艳中,听到自己主子孩子气的问话,不自觉的便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说道:“陛下自然是喜欢的,十年夫妻,小姐在陛下心中是怎么样的,小姐还不了解吗?” 夙凌月垂下眼帘,脸上却染上了红晕,十年夫妻,自己的夫君不曾纳过一房小妾,待她始终如一,那份甜蜜她心中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今日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她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忐忑。 “皇上驾到。”尖锐的嗓音高声喝驾,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凤夙凌。 抬眸间眼中却是喜悦万分,只是这喜悦还未染上眉间,却全部散去。 门口那一抹明黄,此时怀中正搂着一个女子,大红色的凤袍,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竟与她身上的一般无二。 惊讶之后便是沉寂,这凤袍虽然熟悉,但那女子的面容她却更加的熟悉,侯府十五年来的朝夕相处,她怎么能忘记了这张容颜? 凤夙凌还想开口说话,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皇上有话要与姐姐说。” 女子话音落下,宫人尽数退去,青颜跟在夙凌月的身后,不曾离去。 本宫?夙凌月神色一冷,双眸已然盯上面前与自己穿着一样的女子:“下去?本宫怎么不知道这凤霞宫何时让三妹妹做了主?” “辰哥哥,你明明答应人家了的,一登基便让我入主东宫的。”女子在夙凌月的话语落下之后,便朝着男子开口,话语中吴侬软语,像是情人间的调情,又像是撒娇。 夙凌月却不理会那女子,双眼定定的看向那个一身明黄,与自己同床十载的男人,却见那男人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己,那模样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薄唇开启,无情的话语吐出:“夙氏善妒,至此废去后位。夙家三小姐品行端正,才艺超群,今日起入住东宫。” 话音落下,夙凌月身形一个踉跄,被站在身后的青颜扶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已经三十又一,却面目英俊依旧的男子。 他说了什么?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他却说……夙氏善妒……她与他夫妻十年,他到了今天才说夙氏善妒,那她十年来为了他如今的位置所作出的贡献算什么!为人作嫁么? “辰郎……你……你说什么?”夙凌月扶着青颜的收,长长的睫毛落下遮住了她眼中的心事,颤抖着的声音却透露了她的心声,红唇张张合合,宛若风中凋零的曼陀罗,凄美至极。 男子却无心欣赏,仿佛这为他而画的精致妆容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低头在怀中的女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引得对方嗤嗤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女子同样在男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男子点点头,便转身进了里殿。 独留下被青颜搀扶着,一脸黯伤的夙凌月,以及一脸得意的夙芊芊。 夙凌月此时没有什么心思理会夙芊芊,见着男子离去,便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面前夙芊芊拦住了去路。 夙凌月面色一冷,被隐藏的杀伐之气在周身隐隐的萦绕着,娇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让挡住去路的夙芊芊一阵哆嗦:“让开。” 夙芊芊虽然害怕,但是依旧故作镇定的挡在哪里,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低低的笑了起来,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缭绕:“大姐姐,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大姐姐不过是一个被废了的废人而已倾世玉殇最新章节。” 夙凌月没有说话,低下头沉寂在哪里,身后的青颜再也忍不住,她在男子搂着夙芊芊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此时却再也忍受不住:“夙芊芊你……” “青颜!”青颜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低着头的夙凌月给呵斥住了。 “夙芊芊,即便是你现在是这凤霞宫里的主子,可是你别忘记了他夜星辰的结发妻子是我。”夙凌月呵斥住青颜却并不是为了忍气吞声,而是有些话还是她说来得比较合适。青颜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现在她大势已去吗?如果这般贸然得罪夙芊芊,照着夙芊芊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好过的。 “大姐姐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点,就因着大姐姐是辰哥哥的结发妻子,所以我特意为大姐姐准备好了一份礼物呢。大姐姐可要好好享受啊。”夙芊芊笑着说道,宫灯之下,她美丽的容颜此时却看起来有些狰狞,对着外面的宫女说道,“还不快把本宫送给大姐姐的礼物捧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侍女捧了一碗墨黑汤药过来,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个身穿太监服装的男子。 那端药的丫鬟夙凌月认识,是夙芊芊的贴身丫鬟红药,了皱眉头,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上了心头。但是依旧站在那里,腰板挺的笔直,那气场竟然比已然得了大势的夙芊芊强上几分。 青颜见此,更是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夙凌月的前面,有些警惕的看向缓缓走近的红药。夙凌月见此,心中除了感动,再也没有其他。虽然感动,但是夙凌月不傻,正想上前将青颜护着,却听到夙芊芊指着忠心护主的青颜说道:“把那碍事的丫鬟拉下去。” 夙凌月闻言,两道柳眉顿时竖了起来,朝着逼近的一个太监说道:“你们谁敢!”此时的夙凌月,身上的戾气尽出,周身萦绕着浓重的杀气,而且十多年来的磨砺,使得她周身还有些许上位者的威严所在。 那太监竟真的被夙凌月周身强大的气场所吓到,停下了脚步。 “现在本宫才是你们的主子,还不快去把那碍事的丫头拖下去。”夙芊芊显然也被夙凌月周身的气场吓到,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过了些许时间才反应过来,冲着站在那里的太监吼道。 那太监才反应过来,扯起青颜的胳膊就往外拖去,青颜挣扎的不去,却被夙凌月使了一个眼色,最后青颜跟着太监走了出去。 “大姐姐,这可是本宫的心意啊,大姐姐可千万别浪费了。”夙芊芊的手抚上了那青瓷碗的边缘,蓝色的青花瓷衬得那猩红的指甲更加的艳丽,看着却分外的狰狞。 “大姐姐,你可知道,你自出生开始便是爹爹的一颗棋子而已,爹爹真正宠爱的只有我呢。告诉你哦,新婚那夜,辰哥哥并没有喝醉,而是去了我的房间。大姐姐,你说你这一生是不是很悲哀呢?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登上后位了,却原来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戏而已。” 听着夙芊芊的话,夙凌月眯起了双眼,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对着夙芊芊说道:“妹妹的心意,本宫怎么会浪费?” “给我灌!”收起双手,夙芊芊如同胜利的公鸡朝着内殿走去,红药捧着那碗黑色的药汁缓缓的走近了夙凌月。那药碗之上雾气腾腾,显然是刚出锅没有多久的。 “本宫自己有手。”夙凌月想伸手接过红药手中的药碗,被红药躲过。 紧接着大殿之外竟然又走进了一个男子,身手利落的走到夙凌月的身后困住了她的手脚。 夙凌月奋力的挣扎了几下,惊恐的发现除了手上因为挣扎而传来的痛觉,她竟然撼动不了身后之人半分民国裁缝女最新章节。 绝望之下,夙凌月再也顾不得其他,凄厉的声音如果地狱的恶鬼,声声泣泪,企图换回内殿中男子的一点点的良知:“辰郎!你我夫妻十载,我自认尽心服侍,你难道一点情分也无?” 然而夙凌月失望了,内殿之中一点动静也无,红药捧着热腾腾的药碗已经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伸手拿住夙凌月的下巴,硬生生的掰开,乌黑的药汁冒着热气,灌入夙凌月的口中,些许来不及吞咽下去的,便顺着嘴角流下,竟让那白皙的皮肤生生的起了水饱。 滚烫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使得夙凌月喉中的声带也被烫坏,发出来的声音竟变得噪杂难听,如同生锈的金属之间相互的摩擦,沙哑,却带了些许的刺耳。 给夙凌月灌完药汁之后,红药带着那个太监退了出去,然而制住夙凌月的男子却留了下来。 夙凌月呆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喉中传来的灼痛感还在,但是身体之内却升起了一股不正常的热流。 竟然觉得身体里面升起了一股不正常的热流,渐渐的夙凌月的面色越来越红润。 就在这时候,内殿传出一阵暧昧的呻吟声,接下来是男子的粗重的呼吸声,慢慢的夙凌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大红色的凤袍被尖锐的指甲撕得七零八落。 虽然如此,夙凌月还存了一点的理智,便猜到了夙芊芊给她灌下的究竟是什么药,双眼瞪大,那嘴边的水泡还在不断的颤抖,身后的男子已经放开了夙凌月,走到夙凌月的面前,解起了衣襟,那粗犷的脸上带了yin意:“皇帝的女人啊,我大武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看着不断逼近的男子,夙凌月只能不断退后,那已经损坏了的喉咙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夜星辰,我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何如此待我!” “大武,记得好好享受啊。”内殿之中再度传出了男子的声音,竟是让那男子尽情的在她身上…… 之后便是沉寂,未几,却渐渐传出了男女之间欢愉的声音。夙凌月最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想不到啊,她一生筹谋为了他,想不到竟然落得这样子的下场。 “哈哈哈哈……”夙凌月痴痴狂狂的笑了起来,亲人的背叛远不及他的那一句话给她的伤痛,居然是如此,居然是如此啊! 墨黑的眸子看着渐渐的逼近的男子,再也没有那灿如星辰的光芒,嘴角划开苍凉的笑意,伸手拿下头上为了取悦夜星辰而戴上的金步摇,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脏。与其这么不干不净的活在这世上,倒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更何况夙芊芊怎么会放了自己?血渐渐的漫出大红的凤袍因为染了鲜血而变得更加的红艳妖娆,那双因为没了希望而变得空洞无神的双眼最终闭上。 男子因为夙凌月死去,停下了脚步,有些胆怯的看着那大红的尸体,但是内殿之中传出的男女欢愉的呻吟声又让他的胆子大了几分。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附上了夙凌月的尸体,那原本就被夙凌月撕得有些稀烂的凤袍,被男子毫不留情的扯下,扔到了一旁,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被遗弃。 夜,更加的深沉。内殿凤床之上两道人影也越来越火热。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外殿的男子也满足的狠狠的往里面挺了一下,满足的退了出来,但是看着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的夙凌月,朝着对方身上啐了一口,略带嫌弃的说道:“不识相的女人!” 毫无生气的尸体上,斑斑点点的浊液,似乎在嘲笑夙凌月可笑的一生。 “主子,人死了。”大武穿上衣服,对着内殿里的人恭敬的说道。 沉寂了半响,内殿之中却再一次传出了男女之间的调笑声,丝毫没有受到夙凌月死亡的影响…… ------------ 第二章 苍天有眼 阳光洒下,花圃正中的亭子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端端正正的站在石桌之前,手执毛笔,一勾一划写得极其的认真。阳光落下,衬得那粉嫩的脸蛋愈加的可人大明烟云。未几,女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之中含了几分绝望。 “小姐可是写得累了?”身后的丫鬟见女孩停了下来,很是体贴的接过女孩手中的毛笔,放到了一旁白瓷塑成的笔架之上。 夙凌月看着面前的纸上清秀微带纤柔的字体,迷迷蒙蒙的又看向架着还在滴墨的笔毫,末了又看了看身边的青颜。又是一阵恍惚。看着满院萧索的清秋,只是满目朦胧。 “小姐,小姐。”身后的青颜看着夙凌月这副颓废的模样可是急坏了,连墨汁滴落到桌上都顾不得擦去,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对方看。 夙凌月却恍若未闻,朦胧的目光再一次的回到了石桌上摊开的宣纸上,她的字向来都是字字凌厉带了些许的杀伐之气的,便是太后看了也直摇头,劝着她:“字可观人,你这字锋芒毕露,事事要强。以后若是主了东宫,靠着震慑是远远不够的,尊得是以德服人,这字也该改改了。” 彼时她还是太子妃,日日为太子出谋划策,四处奔波,身上也便渐渐的开始带了杀伐之气,便是连字也变得凌厉不留余地。 可是现在这生涩却是纤柔的字体分明还是她待字闺中才有的,再看看身边的青颜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又想起凤霞宫内夙芊芊字字珠玑,句句如同刀子在自己的心脏之上凌迟。眼中目光冷凝。 她记得自己被灌了媚药,而后神识模糊,只觉得那地面确实的凉爽。而后记忆截然而止。再看看这石桌上的字,和身后的青颜,莫不是之前的只不过是自己的梦? 可是梦吗?为何她却想不起来今夕是何年?然而那明亮的烛光,大红的凤袍,还有乌黑的药汁,喉间传来的灼热感,簪子刺入心脏那一瞬间的疼痛都恍若昨日。便是夜星辰那无情的话语也犹如耳畔。 夙凌月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略带了婴儿肥的手指,还有那手上套着的凤凰戒指,迷惘的抬起了脑袋:“青颜。今昔……是何年?” 青颜有些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巴,但是到底是跟在夙凌月身边的丫鬟,很快的便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回答道:“小姐,而今是青史十三年啊。” 青史十三年?莫不是上天怜她,所以给了她机会? 夙凌月突然想笑,想大笑,想不到夙家机关算尽,逼她屈辱惨死,却抵不过上天的一个玩笑,让她重生在十岁。 夙凌月原本还有些迷蒙的双眼,突然迸射出凌厉的目光,那身体之内的杀伐之气尽出,吓了青颜一跳。 夙凌月感受到了身边青颜的惊吓,这才收敛起周身的气息,看着外面瓦蓝的天空,止不尽的惆。 “大姐姐这是在练字吗?”突然稚嫩的声音响起,带了些许的好奇,更多的却是微带的酸气,“爹爹总夸大姐姐知书达理,小小年纪便写得一手好字,让妹妹多向着大姐姐学习呢。” 夙凌月转身,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便是扫过那站在石桌边上的夙芊芊也似乎只是一片羽毛轻轻的飘落,让人觉察不出什么。 看着翻看着自己的字帖的夙芊芊,夙凌月嘴角划开一抹冷笑,若是她记得没错,那边上的墨汁很快便会不凑巧的被夙芊芊给碰落,倒到那与字帖离得不算远的本子上。 那是父亲的奏章,夙家教女儿与别处不同,别家女儿便是临摹也只找了名家的字来临摹,但是夙天凌向来自负自己的字是天底下最好。自然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便是夙家女儿多关心些朝政,日后也好辅佐君王。 当然这是对于夙芊芊而言,而她不过是辅助帝王登上那位置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们需要的是她的才智,而非她这个人。所以,与她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夫君才会在登基的那一天便迫不及待的废了她。 ------------ 第三章 夙芊芊 想起前世夜星辰那不一丝感情的目光,还有那冰冷的话语,夙凌月便觉得心寒。她对夜星辰算不上爱,但是在这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她的婚事还是有皇上定下的,便是心中不喜,也只得嫁了。此后,夜星辰便是她的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便只能尽心尽力的帮着夜星辰登上那个位置。 思绪回转,夙凌月双眼定在了夙芊芊手中的字帖之上:“这是爹爹布下的作业,三妹妹可得仔细些,若是损坏了,爹爹责罚下来,便是姐姐也难以保住你。”前世夙芊芊打翻了墨汁,染了奏章,她也只当是她年幼,自有失手之时,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前世是真傻。 夙芊芊虽然有错,但是她有个厉害且疼爱女儿的娘亲在,更何况,夙天凌对她是真心的疼爱,即便是有过,夙天凌也不会给她太重的惩罚。反倒是她,觉得妹妹年幼,自己管教不严,便主动承担下过错,被罚跪在祠堂之中,秋意寒凉,跪了一夜,寒气侵体,自那以后腿上也便落下了病根。 夙芊芊未想到夙凌月会这般与自己说话,一时间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夙凌月自持自己是长女,对待弟妹从来都是温柔的,这是第一次用这样软中带刺的语气和夙芊芊说话。 “大姐姐在说些什么呢?妹妹怎么会这般的不小心呢?”许是被人拆穿了心里想要做的坏事,夙芊芊双眼左右乱瞟,就是不敢对上夙芊芊的双眼。毕竟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怎么有心计,也做不到不留痕迹。 “妹妹自然是好的。”夙凌月点点头,目光随即转移开,不再说话。前世她还在闺中之时,青颜便时常提点她要时时的提放着夙芊芊,那时候她当她不过是孩子,犯下些许的错事,也不过是心性不够。 若不是夙芊芊离开前的那番话,她怕是至今还被猪油蒙了双眼,分辨不出好坏吧。她出嫁哪会儿子是十五岁及笄,但是夙芊芊告诉她,洞房花烛她的夫君撇下新婚妻子却是去了她的房间,那时候夙芊芊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 照着夙芊芊与夜星辰两人的关系怕是早在她大婚之前便有染了,而后忍耐了十年,看着她和她心爱的人结成夫妻,隐忍不发,知道夜星辰登基。这样子的心性,若还只是孩子,她便是真正的呆头鹅了。 夙芊芊从来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是个傻子,父亲宠她是有目的的,这个她知道君临异世之众王之王。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惹不住吃醋,父亲对大姐姐太好了,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她便想捉弄捉弄大姐姐,但是没想到大姐姐竟然一次不落的都自己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过。难不成她以为这世上她待人真心,便回得到别人的所有真心回馈? 在她眼中,大姐姐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被父亲宠着的棋子。 但是没想到这颗棋子今天竟然有了不一样的反应,这让她不觉有些不舒坦。夙凌月不过是这侯府的挂名的嫡女大小姐而已,若非父亲觉得养着她,迟早会得到凤家的相助,而且夙凌月自小聪慧,即便是不能到凤家的相助,也能依着她的智慧会有所作用,她夙凌月早已成了一个弃女。哪里还能这般的锦衣玉食?说起来还该好好的感谢父亲才是。 一时间两人各有所思,院子竟静了下来。 青颜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夙芊芊的动作,深怕对方的一个不小心害了自家小姐受罚。 “青颜姐姐盯着我作何?莫不是我脸上染了些什么?” 青颜不曾想到夙芊芊会突然抬头,呆楞了一下,便笑道:“奴婢前几天听小姐说三小姐出落的越发的好看了,若是长开了必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今儿见着三小姐,便想仔仔细细的看上几遍。果真是如此。”青颜是夙凌月娘亲死去之时托了自己的乳娘从凤家求来的,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大家调教出来的丫头,识人处世都是尖尖儿的。 “大姐姐真的觉得妹妹好看吗?”夙芊芊闻言立即面露喜色,转头着实高兴的看向站在边上一直沉默的夙凌月。 青颜没想到夙芊芊竟然会向夙凌月求证,瞳孔有些紧缩。 夙凌月看着面前煞是兴奋的夙芊芊,双眼暗沉了下来,但是嘴角却噙了一丝极其清淡的笑意,有些嗔怪的说道:“前些天和青颜唠叨了几句,想不到她现在便这样失礼的盯着三妹妹看。” 乍看之下,倒是一个单纯的娃娃,但是仔细品味便能想出夙芊芊是在向她求证青颜的言语真实性。若是换成前世的自己,即便是不会拆穿青颜,也会不替青颜说话罢。有些自嘲,前世自己虽然对青颜是极好的,但是因为她时时刻刻的提点着自己要提防夙天凌和夙芊芊母女,心里也便开始有了间隙。但是即便是这样子青颜却已经守在她身边直到最后。 前世的自己,果然是愚昧至极,自持是京城才女,名满天下,却想不到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有看透彻。反倒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却让自己生出了间隙。 “在说些什么呢?两姐妹竟然这般的开心。”不远处传来男子略带沧桑的声音,夙芊芊一听那声音便撇下手中字帖,跑了过去。 “爹爹,大姐姐说芊芊这段时间变得漂亮呢。”夙芊芊轻巧的扑进了来人的怀里,脑袋在夙天凌的怀中蹭了蹭,颇有几分撒娇的模样。 夙凌月看着眼前的这幅父慈女孝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不减。十年来官场之上的磨砺,早就养成了她面不由心的本事,即便是如今对于眼前这个父亲有太多的疑惑要问,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句风轻云淡:“爹爹。” 夙天凌抱起身前的夙芊芊走进了亭子里,夙凌月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从小夙天凌便不愿意抱她,而且对她颇为严厉。她原当是他对自己严厉是为了自己好,却忘记了仔细分辨对方对自己的严厉之中是否含了柔情。 若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女儿,为自己好,不会自自己记事以来却不曾抱过自己一次。想来是厌恶自己到碰都不想碰的地步,但是又不得不碍于凤家,才以严厉遮掩吧。果然好算计呢。 ------题外话------ 亲们喜欢就收藏吧,前面可能带了些许的宅斗的味道,但是绝对是女强文哦~ ------------ 第四章 心狠手辣 “字练得如何了?”夙天凌走到石桌之前站定,目光扫过桌上的字帖,微带凉薄的问道。 夙凌月却恍惚没有觉察出他话中的凉薄之意,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声音婉转如同枝头鸣叫的黄鹂般清脆:“已学习了大半。” “可有不懂的地方?”一手抱着夙芊芊,一手翻看着桌上的字帖,虽然是在询问夙凌月,但是却自始自终不曾看过她一眼。 “未曾。”夙凌月垂下眼帘,想到前世夙芊芊说的话,就忍不住觉得即便是就这样子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都是无比的厌恶的。 夙天凌放下手中的字帖,他觉得今天的夙凌月与往日有些不同,再细细的打量,十岁的身躯,低垂的目光,便是回答也是毕恭毕敬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 在扫过桌边的青颜,字帖之上的字体,也全都一如从前,什么都一样,却透着一股子的违和的感觉。 夙凌月大大方方的站在着任由夙天凌打量着自己,眼帘低垂,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的嘲讽,夙天凌大约做梦都未曾想过,这身体也还是夙凌月的身体,甚至便是连这灵魂也是夙凌月的,但是却又什么都不同了吧。 再也看不出夙凌月有什么不同,夙天凌这才停止了打量的目光,略带了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为父也放心了,你继续练字吧,为父就不打扰了。” 说完,低头对着怀里抱着的夙芊芊甚是慈爱的说道:“你大姐姐要习字,芊芊跟着父亲去母亲那里可好?” 夙芊芊双眼有些不屑的扫过站在哪里,低垂着脑袋的夙凌月,最终笑着说道:“爹爹说得极是,妹妹不打扰大姐姐学习了。” “爹爹,你前几天买的那个红木雕花笔筒女儿看着甚是喜欢,送给女儿可好?”两父女走得稍远些,便传来了夙芊芊的撒娇的声音。 随后是夙天凌略带宠溺的应答声。 夙凌月这才抬起了头,看着夙天凌与夙芊芊离开的方向,目光之中冷若寒霜,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夙芊芊呢,若不是她说出了真相,她怕是到死都还被他们假意的关心蒙在鼓里。若不是她,她也不会重生得到一次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呢,她还真的得好好的感谢她的厚待呢。 青颜小心翼翼的看着夙凌月,轻轻的喊了一声:“小姐?”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姐不太一样,若是放在以前,小姐绝不会帮着她圆谎,而且刚才若是她看得没错,小姐眼中的寒意是对着老爷的吧。 她是凤家出来的丫鬟,在出来之前,老夫人便时常叮嘱她,小姐虽然很是聪慧,但是随了夫人的心善,不懂得提防别人。他日她到了小姐身边,要帮着小姐处处注意着些。那时候她虽然小,但是也是经过府里的嬷嬷调教过得,那时候她就知道老夫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了夫人那个不孝的女儿,但心里到底是心疼的。 可是刚才小姐不但帮她圆了谎话,还这般寒冷的看着老爷? “嗯?”轻哼了一声,夙凌月收回了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青颜,随后便明白对方要问什么,轻笑了一声,问道,“青颜,你说你要一个心地善良但是糊涂一世的小姐呢?还是要一个心狠手辣,但能保护自己的小姐呢?” 青颜想也不想的便回答到:“自然是心狠手辣的。”说完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到对方并没有因此露出厌恶的表情后,才放心地解释道,“心善的小姐固然是好的,但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回报的,更甚至有些人将你的心善当成是你愚蠢的表现。” “是呀,心狠手辣才是好的。”青颜说得确实是有道理啊,可笑的是这么简单的连才十三岁的青颜的道理,她却到了二十五岁还不曾懂得。 ------------ 第五章 不嫁太子 虽然夙凌月还大致的记得这练字的事情,但是毕竟隔了这么多年对于时间也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下旨赐婚是在青史十三年,九月初一。看看现在秋意萧条,看来这日子也离得不远了。 和青颜回到了房间之中,夙凌月便翻看起了自己的字帖,她日日练字,习惯在字帖的最后属下日期。 但是今日因为自己的重生,打断了练字,这日期也未曾属下。 很快,夙凌月便找到了自己最新写下的字帖,日期竟是八月二十九。夙凌月缓缓的闭上了,细细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最后睁开了双眼,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是了,那一日她在亭子里练字,夙芊芊走了进来,说是要跟着她学习练字,开始也真的是在练字,后来便开始把玩她放在一旁的砚台,最后还将砚台扣在了夙天凌的奏折之上,那时候她愚蠢,主动承担下了责任,被罚跪在祠堂之中。还是因为第二天圣旨的到来,夙天凌才将她放了出来。 这么说来,明天便会有那么一道扭转她命运的圣旨到来? 想到这里,夙凌月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竟然这圣旨还未下,她还未接旨,那么一切便都还有转折的余地,不是吗? 这日,夙凌月早早的便睡下了,因为明天等待她便是她整个人生的关键,若是能成,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成,大不了一死,正好也可以牵连了夙家,为前世自己的枉死报仇。 这一觉夙凌月睡的自然是无比的踏实,睁开双眼,先是迷惘,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流转间带了一丝的恨意,却又被淡然所遮掩。 吃过早餐没多久,夙天凌果然派人来了,说是让她去前厅接旨。夙凌月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在青颜的满目期待之中,夙凌月缓缓地朝着前厅走去。 等到夙凌月到了前厅的时候,那公公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还是依旧耐着性子等夙凌月。 夙凌月进门,扫视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夙天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小步的走到夙天凌身边站好。 那公公见夙凌月站好了才打开圣旨,高声唱到:“夙凌月接旨。” 夙凌月看着明黄的圣旨,垂下了眼帘,挡住了双眼之中的所有,让人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良久,才缓缓跪下。 “着,夙氏凌月,贤良淑德,才行皆备,特赐太子为妃。待,及笄之日,行婚嫁之礼。”那公公盈盈唱落,但是跪在夙凌月却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那公公只当夙凌月被这天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还没有做出反应,不禁低声提醒道:“夙大小姐快接旨啊。” 夙凌月缓缓抬头,却并没有去接那公公手中的圣旨,而是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夙天凌,见到对方一脸遮掩不住的笑意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夙凌月低头,对着手中还拿着圣旨的公公说道:“这圣旨,凌月不能接宫・惑最新章节!” 夙凌月话音刚落下,她身边的夙天凌便瞪大了双眼,正打算责骂,目光看到了面前拿着圣旨的公公,那正打算脱口而出的话语便全都吞回到了肚子里面。 “夙大小姐,你可知道抗旨是要杀头的?”那公公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这夙家小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然为何这天大的好事不要,却要冒着杀头的风险要抗旨呢? 杀头?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显然是吓不了她的,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那死与她也便没有了恐吓的作用,夙凌月抬头,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这圣旨,凌月不能接!” 那公公见自己恐吓没有丝毫的作用,又开始了诱哄,含着笑意对着夙凌月劝到:“夙大小姐,这可是天大好事啊。你作甚要这般的想不开呢?” 好事?夙凌月眼中划过一道嘲讽的光芒,或许这对于夙家来说确实是好事,但是对她来说却是讽刺,是她前世抹不净的污点。想到了这里,夙凌月含笑站了起来,看着明黄的圣旨,自怀中抽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剪刀,左手握住身后披散下来的青丝,咔嚓一声,毫不犹豫的剪断了,自己护理了十年的青丝。将那青丝举到了公公面前,语气之中含了不容动摇的坚定:“凌月宁青灯古佛相伴,也不嫁太子为妃!” “你这不孝女!”夙天凌看着夙凌月手中那一段长长的黑发,气的发抖,连脸色也青了下来。想挥手给对方一巴掌,奈何被气的不轻,更没有了抬手打人的力气。 夙凌月却不看夙天凌,而是将手中的青丝交给了公公,说道:“公公也不必为难,拿着这青丝,将凌月的话如时的传给皇上便可。” 公公看着面前傲然挺立的女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许多的敬佩,眉宇间也有了些许担忧:“夙小姐还是接了这圣旨吧,左右是件喜事,又何苦冒着这杀头的风险呢?” 夙凌月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嫁便是不嫁,更何况,生死由命。公公只要如实禀告便可。” 话音落下,夙凌月抬脚朝着厅外走去,既然拒绝了这圣旨,夙府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要收拾包裹,离开了。 青颜见夙凌月缓缓的离开,又急急的走了回来,不禁有些好奇,但是看着夙凌月的脸色却不敢多问,直到夙凌月开始收拾行礼的时候,青颜才不得不开了口:“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去临安寺。”临安寺乃是凤家的家庙,只因凤家的投资,小庙也便成了大寺。 青颜闻言瞪大了双眼,但是看到夙凌月着急的模样,也便噤了声,帮忙收拾了起来。 夙凌月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快不过夙天凌。 刚出了院子门,夙凌月便看到了堵在门口的夙天凌,但是看了看四周却只有夙天凌一人,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你这不孝女要去哪里!”夙天凌一见夙凌月带着青颜手中拿着包袱,又想起对方居然抗旨拒婚,那怒气又不可遏止的蹭了上来。 夙凌月看了夙天凌一眼,甚是委婉的回到:“女儿儒慕佛祖已久,今日打算上山拜师。爹爹今后保重,女儿就不侍奉爹爹了。” 话说完,也不看夙天凌一眼,便走了过去。 ------题外话------ 第一章做了大量的修改,大家可以重新看看哦 ------------ 第六章 谣言四起 夙凌月收拾行礼的速度很快,但是也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但是那公公传话的速度却更快,半个时辰,皇宫一个来回,竟然又回到了侯府。 夙凌月看着大门口站定的公公,眯了眯双眼,见到他只是只身一人站在那里之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她赌对了。 天朝人到了青帝这一代变得对宗教特别的信仰,青帝甚至每年都会上监国寺里面上香祈祷。她既然立誓要青灯古佛常伴,又断了自己的青丝,也便算是半个佛祖的人,青帝纵使愤怒,也不会将她如何。 夙凌月还未上前,那公公便眼尖的看到了夙凌月,自己就跑到了夙凌月的面前。还未张口,却听到了夙凌月身后传来了夙天凌的声音:“公公,皇上可有怪罪?” 夙天凌语气之中不乏着急,要知道这抗旨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夙凌月这一举动,破坏了他和太子爷的计划是小事,更是将夙家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想到了这里,夙天凌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场,当场就对夙凌月责骂了起来:“皇上将你抬做天家的媳妇,那是抬举你。你这不孝女竟然抗旨拒婚!你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这些年的书都是白读了的吗?”夙天凌显然是被刺激的不轻,毕竟十年来夙凌月都是安安分分的,不曾做出丝毫出格之事。也是他眼中最完美的棋子,有智慧,却又看不透人心。 但是,今天这颗听话的棋子居然做出这般的举动,这让他在惊讶之下,产生更多的便是气愤!在他眼中,夙凌月作为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自觉,而不是我行我素。 夙天凌的举动被一旁的公公看在眼中,那两道眉毛止不住的纠结在了一起,这侯爷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居然这般的失态,要知道他可是来宣读皇上口谕的,这是这侯爷竟然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看看一旁的夙凌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由并恩侯辱骂,神色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公公那紧皱着的眉毛又舒展开来了,真不愧是皇上看中的天家儿媳,单不说才气如何,单单是这份气度就担当得起这太子妃之位。 而此时的夙天凌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便改变了自己在这位天子跟前红人的印象旧爱,请自重!。 觉得自己郁结的心情稍微的舒畅了些许之后,转而对着公公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公公,不知皇上怎么说?” 夙凌月看着夙天凌的转变,嘴角上扬,一抹讽刺一闪而过,目光却轻轻的扫过面前的公公,低头,一副卑谦的模样。 那公公见着夙凌月的模样,又是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年龄便能做到不骄不躁,当真以后会有大出息啊。挺了挺腰板,公公说道:“皇上口谕,夙氏凌月,一心向佛,念其衷心,特许入寺修行,直至十五及笄。” 夙凌月听完,嘴角划开一抹笑意,看来这皇帝也是一个喜欢看戏的人啊,听到了她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也不生气,反而下旨准许。而且这口谕自始自终未曾提到之前的赐婚,可见是暂时安全了,只不过五年之后又该如何呢? 公公宣读完夙凌月的之后,竟又看向夙天凌:“皇上口谕,并恩侯夙天凌,教女不力,自今日起在府中面壁一月。” 夙天凌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抗旨的分明是夙凌月,可是皇上不但没有处罚她,反而遂了她的意图,反倒是他还落了这么一个教女不力的罪名。 夙天凌虽然不服,但是他不傻,更加没有夙凌月那般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得下跪领旨。 夙凌月低头,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五年后,生活会变得五彩缤纷。一个爱看戏的皇帝,还有一家子唯利是图的夙家人。前世的屈辱,时时刻刻的告诉她没有权力,便如同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双眼划过一道流彩的光芒,总有一天她要站在权力的巅峰!女子不能当官?夙凌月垂下眼帘,那个爱看戏的皇帝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夙凌月抗旨,算计了自己,算计了夙家,却没曾想过天下间的谣言会替她顺便算计了那至今未曾出面的夜星辰。 若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散播的最快,那莫过于起于众人之口的谣言。 夙凌月前脚刚踏出京都城门外,后面夙家大小姐抗旨拒婚之事便已经传遍京都大街小巷,当然这算是事实,最多算是八卦,不算是谣言。 所谓三人成虎,经人传播的消息总会遭到扭曲,而扭曲的最厉害的,传播的最广泛的消息便是当今太子无德,夙家小姐看不上,所以抗旨拒婚。 京都,燕来楼。 二楼大厅处,谈论的最多的便是夙家小姐抗旨拒婚,皇帝不但不怪罪,反而同意了她长伴青灯古佛的愿望。 二楼一个隐秘的包厢之中,一个红衣男子慵懒的斜躺在卧榻之上,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双眼忽然睁开,射出一道莫名的光芒。随侍在男子身边的黑衣男子见男子睁开了双眼,站了出来:“公子,属下去让他们噤声。” 红衣男子却挥手阻止了黑衣人的动作。反而又躺回了下去,闭上双眼,不知道是仔细聆听,还是在闭目养神。 直到外面的人对夙凌月的讨论声变得稀少,男子又睁开了双眼,问道:“墨月,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那位黑衣人先是疑惑,而后便是语气坚定的说道:“属下不信。” “不信吗?”男子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复而,又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看向软塌对面的窗外,目光深邃。夙凌月么?他想那将会是上天赐给他的这世上最珍贵的存在。 墨月疑惑的看着那个一身红衣,如同罂粟般的男子,动了动唇,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房间之中再度陷入了沉寂。 ------------ 第七章 偶救容尘 京城之中,谣言四起。而此时谣言的始作俑者者却坐在马车之中,靠着车厢闭目不语。 随着马车在路上的颠簸,头上的朱钗随风轻轻的触碰,发出细细的脆响。青颜坐在夙凌月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夙凌月,心里面有很多话想问,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青颜,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你说父亲待我如何?”沉寂了许久,夙凌月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流转,随后又合上了眼皮,甚是随意的问道。 青颜闻言僵了僵背脊,一双眼瞪得老大,显然有点不相信这会是夙凌月问出口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扫过身边的夙凌月,见对方闭着双眼,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夙凌月说道:“我想听实话,莫要假话敷衍。” 青颜脑海中刚编制好的话语全数吞了下去,认认真真的看着夙凌月说道:“初来侯府的时候,青颜也觉得老爷是对小姐好的,因为老爷颇为关心小姐的学习。但是看得久了也便发现老爷关心的也便只有小姐的学习罢了,比起对三小姐却少了一份亲切。”青颜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夙凌月,平日里小姐最不让说的便是老爷与三小姐的是非,她虽然还小,但是看得透彻,免不得要劝劝小姐。但是小姐虽然面上不在意,私底下对她却是淡了下去。这么一来她也便不愿意再和小姐说这些,但是今天小姐却主动问起了,真是一个奇事呢。 夙凌月没有说话,但是观那神色也丝毫看不出喜怒,青颜孙然心中忐忑,但是也平静了些许,横竖都是要说出来的,让小姐知道得早些,还可以防范些许。当初夫人将她从凤家带来不就是为伺候好小姐吗? 这样子想着,青颜心中松了一口气,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小姐,你为何要拒绝太子的婚事呢?那太子以后必定是要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的,若是成了太子妃,那小姐以后必定是六宫之主了超级兵痞。” 说完却皱了皱眉头,刚刚她还在小姐面前议论起老爷的是非,已然犯了小姐的禁忌,现下里又问起了小姐的私事,自己果然是昏了脑袋了。 “你看太子与父亲的关系如何?”夙凌月睁开眼,面上含笑,看着一脸懊恼的青颜问道。青颜虽然对小事确实有着敏锐的直觉,但是对于朝上的事情却是不尽如人意的。 独自懊恼的青颜听到夙凌月的问话,这才发现自踏出城门开始,夙凌月便没有管老爷叫爹爹,而是称之为父亲。这称呼虽然意思相同,却少了一份亲切,多了一分疏离。莫不是小姐与老爷生了间隙?虽然这样子想着,嘴上却也同时回答道:“老爷是太子外祖家的门生,自然是太子一派的。” “既然是太子一派的人物,父亲素来又是偏着三妹妹的,为何会放弃这大好的姻缘,却把这馅饼送到了我的面前?既然都不舍得给三妹妹,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为何要要?”夙凌月自然不能告诉青颜她是重生,在前世那段看似美好的姻缘里吃了大亏,徒留了一腔怨恨。便在这蛛丝马迹之中寻找偏颇,现在这么细细的想起来,果然是有迹可循的。 前世如同迷雾,想不通的地方也便想得开了。为什么夙天凌不待见她,还关心她的学习,为什么他明明心里喜欢着魏氏却不给她扶正。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这颗棋子而布下的迷局罢了。 青颜仔细的想了想,也觉得夙凌月说得极其有道理。 虽然这些都想通了,但是夙凌月却有一点想不通,她的娘亲是凤家的女儿,即便是再怎么的不好也不可能嫁与父亲。更别说娘亲名满天下,若说两情相悦,想着他们以前的相处却是真正的相敬如冰。若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祖家又怎么会因为气着娘亲嫁与父亲之事而到死也不愿意来看娘亲一眼。 夙凌月满心的疑惑看向一旁的青颜,想起了她是娘亲在临死之前托了乳母从凤家求来的人,便想让对方给自己解解疑惑。 刚想开口,马车却一个颠簸停了下来。夙凌月刚到嘴边的话也便咽回到了肚子里去了。 紧接着车帘被撩开,那马车忠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路中躺了一个伤者,挡了道路,过不去了。” 夙凌月本想说绕过去,却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竟改了口:“青颜,去看看,若是还有救便救了起来吧。” 这点青颜倒是没有怀疑,也没有反驳,人之最初,其性本善,更何况自家小姐本就是个心善的,乖乖的下了马车。 其实这话刚说出口,夙凌月便后悔了,这人怎么样与自己横竖是没有关系,又何必耽搁自己的时间去救别人呢?叫人搬到一旁不就好了。有些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夙凌月又闭上了双眼,横竖是救了,就当作给自己积积阴德吧。 夙凌月却不知道自己真当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这一时的善心却给她换回了一个好帮手。 马车之外,青颜给那人简简单单的包扎了一下,便让车夫将其挪到了一旁,自己又上了马车。 那男子被挪走,自然路也通了,马车再一次在官道上飞奔了起来。尘土飞扬之后,那躺在路边的男子竟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眸如同南海新出的黑珍珠一般,璀璨夺目,那一身带着血渍的衣裳丝毫不能掩盖男子的风华。男子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竟然起身跟了上去。 ------题外话------ 求收藏呜呜呜呜 ------------ 第八章 入住寺庙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一座不算雄伟的庙宇出现在了朱红色的大门,门上的狮头偕环门扣已经被磨得圆滑,似乎在向人们展现着它的岁月。 夙凌月下了马车,门口只有一个小尼姑在打扫院子,看见夙凌月下了马车,先是疑惑的打量了几眼,最后还是不能确定夙凌月的身份之后,便走了上来。双掌合十,对着夙凌月行了一辑问道:“施主是?” 夙凌月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青颜上前一步很是客气的说道:“小师父,那位是我家小姐,我们是来礼佛的,希望贵寺能够收留。” 眼前的这座寺庙乃是凤家的家庙,但是后来香火渐渐的旺盛起来,便脱离了凤家。而今虽然说是独立的,但是却依旧还是听命与凤家的人。青颜是从凤家出来的,自然也是知道这寺庙的来历,这番客气的说话不过是因为她们需要在这里住上五年,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太生硬了反而不好。 小师父迟疑了一下,面带愧色的说道:“主持有令,这寺庙之中不收留外宾。” 青颜闻言愣了愣,随即想到这寺庙是凤家的,凤家人向来喜静,不愿意被别人打扰,虽然说这寺庙渐渐的对外开放起来,但是有些规矩却依然不曾改变的。比如这寺庙之中只收留夙家子弟。 站在马车旁的夙凌月听了两人的对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结局一般,也不生气。缓缓的走到那小师父的面前,伸手褪下了左手午指之上的凤凰戒指,递到了小师父的面前。夙凌月还未曾开口说话,那小师父却率先后退了几步,摇头摆手的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小尼不接受贿赂的。” 说完之后,又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方才作罢。 夙凌月看着小师父的反应也不气恼,再一次缓缓的走到小师父面前,手中依旧递着那枚硕大的凤凰戒指,说道:“这并非是给你的,而是希望小师父帮忙转交给主持师太,便说是夙家女求见。” 小师父迟疑的接过戒指,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夙凌月,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戒指,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了双眼,连忙朝着寺内跑去,跑了一段路之后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对着夙凌月鞠了一躬说道:“施主请稍等。”这才又继续跑了进去。 青颜等着大眼看着夙凌月交出手中的戒指,有些惊讶的问道:“小姐,这是……” 只是才问了一半,却被夙凌月挥手打断,只得闭上了惊讶的嘴巴超级兵痞全文阅读。 夙凌月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墨黑的眸子闪烁着灿如星光的亮色,扁了扁嘴,脸上却含了一丝笑意:“阁下带着伤还能跟着凌月的马车跑了半个时辰,当真是个好男儿啊。” 但是夙凌月的话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连丝浪花都未曾溅起。青颜看着夙凌月皱了皱眉,小姐莫不是魔障了?似乎自昨日里开始就不曾正常过。 夙凌月似乎也不着急,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那满山的树林子,又过了些许时间,离马车最近的一颗松树的树冠动了动,紧接着跳了下了一个男子。目光如星,精致的五官让人看着有种由心而生的好感,那一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被精雕细琢的玉佩。即便是对方如今是全身狼狈。 那男子看着面前才十岁的夙凌月,目光闪了闪,嘴角噙了笑意问道:“小妹妹,是你救了我?” 夙凌月动了动嘴,最后回答道:“不是我救了你,是青颜救了你。”说完双手便指向了一旁呆站在那里的青颜。 男子显然不相信夙凌月的话,摇了摇脑袋。 夙凌月歪了脑袋说道:“确实是青颜救了你,是她替你包扎,将你挪到了路旁。若不是她,你而今可能便成了肉酱了。” “她不过是你的丫鬟而已,若没有你的指令,她是不可能救我的。”男子显然也不曾打算将夙凌月当成是一个小孩子,看着那双灿如星辰的双眼,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 “纵使是我救了你,那又如何?”夙凌月勾唇笑了起来,那一双眼完成了两枚月牙湾,煞是可爱。 男子却丝毫不受影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漾出,带了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原本我是打算给你些银子算是报答,但是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想来如瑶姑姑的女儿也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我便跟在你身边,给你当手下如何?” 夙凌月闻言身形一动,瞳孔紧缩了起来,如瑶?那是她母亲的闺名,他叫她姑姑,那么眼前之人是谁?不管是谁,想来都和四大家族脱离不了干系。那么会是哪家的呢?夙凌月的双眼眯起,她丝毫不诧异对方会猜出她的母亲是谁。毕竟四大家族的人谁会不认识那标记? “给我当手下?我的手下可是要任劳任怨,而且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你确定你办得到?”夙凌月抬头,脸上丝毫不见之前的危险气息,嘴角还挂了一抹残笑,似乎心情很好。 “小丫头不好奇我是谁?”容尘听了夙凌月的话,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有些怀疑的问道。 夙凌月摇了摇脑袋,说道:“你既然识得那枚戒指,必定是四大家族之人,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定然不会伤害我。只要知道这些便是足够了。” 容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庙中传来的脚步声提醒他不能瞎扯淡了,笑着说道:“小丫头,晚上咱们再聊聊。现在却不是时候了。” 夙凌月还在疑惑对方何出此言,却听到了谁后传来了一个略带苍老的女声:“可是夙小姐?”再看自己的对面,早已没有了容尘的身影。只得转身迎上主持师太。 照着她娘亲与凤家的关系,她本不该来这凤家的寺庙。但是,这主持师太却是她娘亲早年的忘年至交。因而她才会选择这里,更何况,这是凤家的地盘,夙天凌便是要动她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夫可敌国:诱拐公主妻》 ------------ 第九章 开口娘子 夙凌月转身,对着一身灰色长衫的师太静静浅笑:“无思师父。”晶莹的肤色似乎还在阳光之下闪着亮光,那一双眼却如黑夜之中的弯月,让人眼前一亮。 那师太一身灰色的僧装,手上拿了一串红木制成的佛珠,大拇指极其灵活的转动着手中的珠子。 “你是……如瑶的女儿?”师太却在夙凌月转身的一瞬间颤抖了声音,不等夙凌月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是了是了,确实是如瑶的女儿了,五年不见竟如此之大了。” 夙凌月最后一次见无思师太,是在她母亲的带领下来的,后来她的母亲便死去,而她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你的母亲如今可安好?”无思师太看着夙凌月激动了许久,最后又看了看夙凌月身后的马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夙凌月闻言眼中一阵润湿,最后敛了敛脸上的表情才说道:“母亲五年前便去了。”彼时她才五岁,母亲临死前心心念念的便是想再见凤家之人最后一面,但是那时候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便已经不能挽回了,她又还小。虽然派人去了凤家,却被挡在了门外,母亲至死都不曾满足自己的夙愿,再见凤家人一面。 “去了吗?也该去了。”无思虽然神色悲伤却丝毫不见惊讶,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的。 夙凌月看着无思的反应,瞳孔一阵紧缩,莫不是母亲的死另有隐私? “无思师父,我母亲……” 夙凌月的话才刚开了个头,无思师太却将手中的戒指递到了对方面前,直接打断了夙凌月的话:“这戒指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是凤家的信物,可别再乱送人了。” 打断的如此及时,夙凌月也知道无思师太不愿意多说,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凌月怕是要打扰无思师父些许时日了。” 无思师太竟然也不曾问原因,笑着说道:“夙小姐,这边请。” 那送两人过来的车夫早就被青颜打发回去了,只留下青颜拎着包裹跟在夙凌月的身后。 夙凌月随着无思师太来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院,指着那座虽然偏僻但是布置的极其精致的院落对夙凌月说道:“这座院子是你母亲生前常住的,你五岁那年也曾来过。如今你也便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吧。至于红尘之中的纷纷扰扰,都暂且放在一边。” 夙凌月闻言看向无思师太,但是后者却合了一个佛礼,便匆匆的离开了。看着无思师太离开的方向,夙凌月的两道眉毛渐渐的拢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无思师太什么事情都知道一般。便是她重生的事情似乎也是知道的。 想着夙凌月却自己摇着脑袋否定了,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人存在,即便是她的重生也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想着率先走进了院子里。 这院子虽然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但是却依旧井井有条,显然是被人经常打扫的宫・惑。夙凌月环视了整个院子的布局,虽然说她五岁那年确实来过,但是毕竟隔得太久了,便是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青颜虽然是凤家来的,但是也不曾进过这寺庙,观察了整个院子之后便提着行礼张罗去了。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如瑶姑姑呢?”容尘的声音再一次冒了出来,夙凌月循声看去,却见对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长袍,衣摆出绣了几丛翠竹,显得男子愈发的挺拔。 夙凌月不愿意理会对方,便朝着青颜所在的房间走去。 被无视了?容尘摸了摸鼻子,又跟了上去,对着夙凌月说道:“我叫容尘,你叫夙凌月对吧。” 竟然是容家人?夙凌月目光一闪,但是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减慢。 “我都答应给你当手下了,你为什么还对我爱理不理呢?”容尘看着夙凌月丝毫不减的速度顿时急了,一个翻身便站到了夙凌月的面前,有些懊恼的问道。 “做人下手要有自觉,该闭嘴时须闭嘴。”轻轻仰头,夙凌月便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容尘又朝着房内走去。 看着夙凌月离开的背影,容尘又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真不可爱。”抚了抚袖子,便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夙凌月转身,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没有多大的反应,便进了屋子。 夜色刚落下,夙凌月与青颜在庙中的食堂之中用了晚膳便回到了房间中,青颜在隔壁间早早的睡下了,夙凌月却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了前世夙芊芊的残忍,想起了夜星辰的无情,更想起了自己的无能,眸光之中一片冷凝。欠她的,她定要一一讨回! 此时窗户一阵声响,房间中本已熄灭的蜡烛此时却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 夙凌月起身警惕的看向四周,却未曾看见任何的人影。再转身,原本空无一人的凳子上,却坐了一个带着银色半面具的男子。 “你是什么人?”夙凌月紧紧地盯着眼前出现的,脑子中却在不断搜寻自己的记忆,片刻之后,眼中便染上了疑惑。因为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你未来的相公。”男子看着面前的夙凌月,眼中划过一丝兴味,那粉色的唇畔微微勾起划开诱人的弧度,语气轻佻,看不出来丝毫的认真。 夙凌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子,试图在记忆之中找出一个能与眼前之人相符的人。 男子却似乎是知道夙凌月的想法一般,笑着说道:“别想了,你虽认识我,但是却不会认出我。因为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变了很多。与前世相比。”最后五个字,男子说得极其的小声,夙凌月只是隐约的感觉男子有说话,但是却听不清楚说得是什么。 “认识?”夙凌月皱眉,但是却如同男子所说的那般,记忆之中无一人与眼前之人相符合。 “娘子想不想变强呢?”男子看着夙凌月,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是眼中却是认真无比。 “我不是你娘子。”夙凌月的眉梢及其不自然的挑了挑,强调着说道。 “现在确实还不是,不过以后一定会是的。”男子笑了起来,眼中是无法遮掩的自信。随后又问了一次,“想不想变强呢?” 夙凌月闻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想。”她自然是想变强的,她还要向他们讨回欠她的,而这必须她变强才可以! ------------ 第十章 何曾白 黑暗的院子里,银面男子闲闲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看着院子里的夙凌月,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嘴角慵懒的勾起。妖娆的笑开,即便是戴着面具,也丝毫遮掩不了他身上的光芒。 黑夜中的院子因为天上的月光而稍稍的明亮,依稀可以看见夙凌月一身薄衫,蹲着马步,在萧瑟的寒风之中一动不动。额角因为坚持而渗出了点点的汗水,小小的身躯如同一颗挺拔的古松,坚韧,有力。 眼角微抬,看向悠哉的坐在椅子上赏月喝茶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从那晚她说要变强之后,这个男子便夜夜来到她的房间之中,也不教她做什么,只是让她到院子里,蹲马步。一蹲便是半个月。而那个说要当她手下的容尘却再也不曾来过。 收回视线,夙凌月咬了咬牙又继续坚持了起来,半个月前,她最多不过坚持半个时辰,而现在却可以坚持两个时辰了。再看那男子似乎也没有让她停下的打算,显然是对于现在的成绩还是不满意的。为了更早的能学习到其他东西,她只能继续坚持。 又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面具男子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夙凌月的身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将她包裹住,打横抱了起来。 夙凌月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因为连着半个月蹲马步,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对方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不亲。” 男子闻言却浑然不在意,轻笑了一声,伏在夙凌月的耳边说道:“你横竖都会我的娘子,我只不过是在提前索取属于自己的福利而已。” 夙凌月这一次却没有辩解,因为她知道再怎么辩解也没用,这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利箭也不一定射得穿进击的狐狸精。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你应该知道我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 夙凌月原以为这男子会愤怒,亦或者会伤心,会无奈,毕竟是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原本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理所当然夺走的正常反应。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子停下了脚步,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夙凌月,信心满满的说道:“你不会嫁给太子。” 夙凌月一愣,随即笑开,眼中似乎是在嘲笑男子天真的想法,又似乎在高兴男子的相信:“为什么?” “因为你恨他,本该是光环满身的夜,却为了干净而自杀,便是死后也不得安宁,平白遭受了屈辱。良人却和自己的妹妹在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翻云覆雨。你说你该不该恨他?”男子闲闲的笑开,眼中却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反而是满目的怜惜。 男子每说一句,夙凌月的脸色便白上几分,最后竟是满目警惕,挣脱开男子的怀抱,双眸透着丝丝的寒意,紧紧的盯着男子问道:“你究竟是谁?”那苍白的脸在月光之下,竟比宣纸还要白上几分。那脸上除了警惕再也找不出其他。重生是她唯一的秘密,谁也不曾知道,便是青颜她也不曾告诉,现在这个人居然知道。而且知道比她还要详细,夙芊芊居然连死后都不愿意放过她。竟然…… 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那稚嫩的掌心很快便被指甲刺破,渗出丝丝鲜血。但是夙凌月却丝毫感觉不到掌心传来的痛意。因为恨意和警惕心已经塞满了她的心脏。 稍后,清醒了过来,眼中的恨意消退了不少,但是眼中的警惕却不曾减退。眼前的男人竟然知道她掩藏的最深的秘密,他究竟是谁? “你的这份警惕应该留给那几个人,可不应该对着我呀。我可算是你的师父呢。”男子丝毫不在意夙凌月现在的反应,反而带了些玩世不恭的说道。 夙凌月闻言一愣,眼中警惕减退了些许。 男子看见之后,眼中亮了几分,于是说道:“你可是我未来的娘子,我怎么会害你呢?若是把你害死了,我找谁当我的娘子呢?” 夙凌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却是几番争斗,眼前之人确实是为了她好,那一晚莫名其妙的来了,后来便教她功夫,虽然现在只是扎马步,但是她却知道他这是为她打下坚实的基本功。想到了夙凌月隐藏了警惕,将其掩藏在心底。 “既然你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第一晚他过来的时候,她便要求看他的真实面目,却被他巧妙的转移开了话题,而今知道他的名字,也好方便以后可以查到他的身份。夙凌月眼中幽光微闪,虽然他说他不会害她,可是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二字吗?查不清他的身份她总归是惶惶不安的。 “小丫头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好的。”男子看向夙凌月,眸光闪动,显然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夙凌月心下一紧,却又听到他说道,“也罢,既然小丫头这么想知道,我也不好继续隐瞒。何曾白。” 何曾白?这名字……虽说有姓也有名,但是为何她总觉得是信手捏来的呢?轻轻的笑开,夙凌月看向男子说道:“忽悠人也得起一个可信度高点的名字,如此名字……一听便是信手捏来的罢。” “信手捏来?这名字虽然不是真的,但也不是信手捏来的,以后你便明白这名字有什么意思了。”男子承认的坦坦荡荡,话语中带了些许揶揄之意。反而让夙凌月讨厌不起来。 夙凌月适时的低下了脑袋,既然不是随便乱起的,那么显然这是男子化名,而且肯定也有用过,那么这样子查起来,虽然查不到男子的真实身份,但是其表面的文章却是能觉察到一二的。 “小丫头,你这脑袋确实是好用的很哪。怪不得夙家费尽心机,不惜与凤家为敌也要掌握你。便是夜星辰也花了不少力气想娶你。”男子看了夙凌月叹口气,也幸而老天开眼,让你重生,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 第十一章 清早,夙凌月自睡梦之中醒来,床边已经放好了更换的衣服以及洗漱的热水。片刻,青颜捧着一碗清粥,和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青颜,你可曾听过何曾白?”夙凌月看见青颜进门,脑海之中便回想起那银面男子所说的他叫何曾白,张口便问了出来。随后又有些懊恼,青颜素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之事的,除了寻常除了替她防备魏氏与夙芊芊,也变不再关注其他了。她现在问她,岂不是和自己想没什么区别吗? 出乎意料的是青颜居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听到了夙凌月问起,便放下了手中的早膳,走到了床前伺候起夙凌月穿着:“何曾白啊,不就是京城内忘月轩的主人吗?小姐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忘月轩?夙凌月微微疑惑,前世她也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为何这一世便有了呢?又想起了何曾白所说的她的前世,眸光暗凝,随口说道:“前些日子在夙府内听别的丫鬟说起过,心中疑惑,今日才记起要解惑。可知那忘月轩是做什么的?” 青颜想了想,夙府的丫鬟也不曾有人管教过,确实有些碎嘴。拿起梳子开始给夙凌月梳头,才解释道:“那忘月轩是一家点心坊,专门卖各种点心。店铺的主人家便是小姐问起的那个何曾白。不过那老板也确实是一个怪人。不过是个买点心的,竟然终日戴着一张银面具,而且也不常去那铺子。大家都知道那铺子的老板是何曾白,却从来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夙凌月原本听到青颜说起那是一个点心坊时有些失望,想想那样子的一个人也不可能是一个卖点心的。但是又听到青颜说起对方终日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心里便有了答案。轻轻的勾起唇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随手拿起一个白玉簪子递给身后的青颜,夙凌月又随口问道:“那你可曾知道容尘此人?”青颜来自凤家,凭借着凤家与容家的关系,她必定是知道的。虽然说对方在那天之后便一直没有露面,但是容家人最注重的便是信誉二字,对方既然说了要给她打打下手,必然是会来的。 青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在回想,而后又开始了动作,缓缓的说道:“若是奴婢记得不差,那应该是容家二公子的名字。”青颜八岁便来了夙府,距今已有五年,即便是记得不清楚也是有的。 不过只要确定对方是容家的人也便足够了。夙凌月闭上双眼,缓缓的笑了起来。 用完早膳,夙凌月带着青颜去了前殿和庙里的师父一起上早课。 早课不过一个时辰,回到房间,夙凌月诧异的发现她的房间之中还有其他人存在。环顾四周,虽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但是夙凌月就是确定还有其他人在这个房间之中。前世几年高位所带来的危险,让她有了极其敏锐的感官系统,只有稍有异动,便能被她所发现。 警惕的看了四周,夙凌月选择了后退,虽说看透生死,但是这样子死的不明不白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刚退了几步,脖子便抵上了一双冰冷的双手,男子的气息随之扑鼻而来。 夙凌月脑袋一歪,便躲过了那一双手,紧接着腰肢以不可思议的形状向着左边倾去,转了一个半圈,双脚迅速后退,彻底的躲开了来人的攻击。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夙凌月做的极其的流畅,来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失去了手中的猎物。 夙凌月本身是不会武,但是夙天凌为了让她这颗棋子变得更加吸引人,却是下了血本,请了舞师教她练舞。也托了夙天凌的福,她的躯体要比常人来的柔韧,再加上这半个月来的马步练习,这一套动作下来,竟然丝毫不觉得吃力。 ------题外话------ 晚上咬咬有事,就这么多了,明天补上哦~ ------------ 第十二章 夜星辰 优雅的站定,夙凌月才发现偷袭自己的是一个十五岁上下的男子。男子玉冠束发,五官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是不难看出是如何的英俊。最为主要的是,眼前之人是夜星辰,那个她同床十年,却在登上荣华的那日毫不犹豫的抛开她,甚至连死都不让她安宁的人!那天何曾白离开之后她细细的想过,若是没有夜星辰的允许,夙芊芊胆子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找人来侮辱她的尸体。 在看清眼前之人的一刹那,夙凌月的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很快被她垂下的眼帘遮掩。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一个冷清冷血的东西!她不敢相信前世她托付终身的人居然是这样子的一个存在。恨意翻滚到了极致,反而冷却了下来。 夙凌月睁开双眼,黑眸平淡无波,像是黑夜之中的一滩死水,定定的看着对面仍让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脸不可思议的夜星辰,没有说话。 “你不是夙凌月,你是谁?”半响,夜星辰才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眼前只有十岁,却处事不惊的小女孩。刚才他虽然为对方的身手而惊讶,但是却丝毫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滔天恨意。 他与夙天凌相熟,自然是了解夙家的一些事情,更何况他们早就算计上了夙凌月这个夙家大小姐。因而对夙凌月的事情也了解的极其透彻,夙凌月虽然聪明,但也不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又怎么会如此敏捷身手?夙天凌更不可能请来师父教她功夫,给自己添加隐患,那么便只能是一个答案,对方不是夙凌月。 闻言夙凌月却笑了起来,看着对面的夜星辰,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若不是夙凌月又该是谁呢?不知阁下在我的房间内偷偷摸摸有何意图呢?”十岁的夙凌月确实是不认识夜星辰的,也未曾见过对方。 听到了夙凌月这么一说,夜星辰眉头一凝,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伸向对面的夙凌月,夙凌月神色一紧,也明白对方是在试探自己,身形一晃,堪堪的躲过了夜星辰的攻击,头上的发髻也变得有些凌乱。 夜星辰见夙凌月虽然躲过了他的攻击,但是身法完全凭借身体的柔韧度而已,想起了夙天凌说过她曾练过舞,心中的怀疑才放了下来。 夙凌月眸光冷凝,紧紧地盯着夜星辰说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招招要我的命?” 夜星辰收回双手,站定,也不回答夙凌月的问题,目光寒冷,带了质问:“为何要抗旨拒婚?” “干卿底事?”夙凌月红唇轻起,虽然说得很轻,但是语气之中却带了极其锋利的尖刺,眼眸目光流转,却是黑得深沉,让人看不出她内心所想。 夜星辰心中疙瘩一声,顿时觉得夙天凌与他都失算了,他们算住了夙凌月的年龄和聪慧,以及她身后的凤家,也以为这小女孩被养在深闺之中,定然是极其容易控制的。但是他们忘记了凤家的血脉又怎么会是一个好控制的存在?堪堪这小女孩不过十岁的光景,他已经觉得对方神色难解,若是大了必定成为是隐患,怪不得她会拒婚,会离家入庙。 心中警觉,但是夜星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寒声说道:“我叫夜星辰,你说与我何干?” 夙凌月走到桌子前坐下,眯起双眼看着夜星辰半响,似乎在打量,随后弯起了嘴角,笑颜如花:“原来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除了这一句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你!”夜星辰瞪大了双眼,面上的寒冷伪装全数破灭,看了一眼悠哉的坐在凳子上的夙凌月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夙凌月支起脑袋瓜子,闲闲的看着夜星辰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疑惑,夜星辰小时候这么好说话的吗? 很快,夙凌月就知道了答案,夜星辰不是好说话,而是有人来了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大圆的桌子周围放了四个凳子,夙凌月坐在了靠床的那一张凳子上,靠窗那边的位子上却坐上了一个男子。依旧一身白衣潇洒,如玉的脸上含着笑意。来人正是消失了大半月的容尘。 夙凌月收回的视线很自然的落到了对面的容尘身上,虽然满脸风尘,但是却依旧是风华动人,夙凌月也不问对方这半个月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张口竟然是:“为何这一身的白衣都能被你穿出风骚的味道呢?” 容尘原本含笑的面容突然僵了起来,他本来是希望夙凌月能与他熟起来,本来就打算在她手下了,若是一直都这么疏离着,倒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夙凌月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 但是容尘是谁?九岁就被容家扔入商场里面摸滚攀爬的存在,虽然现在也不过十五六岁,但是接纳能力却也是非常人可以比拟的。很快就笑了起来,对着夙凌月眨了眨一双妖媚的丹凤眼说道:“自然是因为本少爷风华绝代,连着最朴素的白布衣裳都不能遮掩本公子的风华之姿。” “最朴素?”夙凌月的双眼有意无意的瞄过容尘的袖口处,那衣裳乍看之下确实是白袍不假,但是袖口与衣摆处皆用银色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雏菊。阳光之下便是这白袍最具荣耀的一刻。 容尘撇了撇嘴,不自然的拢了拢衣袖,转移开话题:“小丫头,你都不好奇我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吗?” “好奇又如何?”夙凌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不过是我随手救起的一个路人而已,相识也不过几面。我为何要好奇你去了哪里?更何况即便是熟人,个人有个人的隐私,我无权干涉。” 容尘好奇的看着夙凌月,一双妖媚的双眼眨巴眨巴盯着夙凌月:“不要这么绝情吗?我很想和你说说诶。” 夙凌月很庆幸自己此时并没有在喝茶,看了一眼有些撒娇的容尘,只觉得毛骨悚然,试想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对着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子撒娇,任谁都接受不了。 容尘也不在乎,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天本来是想洗个澡就回来找你的,结果接到阿墨传来的消息,说是叶塑发现了金矿,我连夜赶过去,确实是一个大金矿啊,幸而知道的人不多,让我趁机大赚了一笔。” 容尘满脸笑意,似乎对于这次的生意很满意。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对坐的夙凌月一眼,发现对方支着脑袋,目光闪亮,似乎是在认真的听讲。内心的虚荣心便高涨了一分,这小丫头虽然内心深深沉沉的,但终究不过是十岁啊,这些事情想来也是不曾听说过的。 趁着现在有时间,也给她说说,让她长长见识。想着容尘又开始说了起来,从他九岁刚接触商业开始讲到了他如何扩大生意的来往。 讲到最是激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倾诉的对象竟然没有发出半丝声响,扭头看去,对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得极其的香甜。 原本情绪高涨的容尘便如同烈火烧得正旺之时,被人泼了一盆子冷水,那高涨的情绪突然滑落至低谷。心中抑郁不言而喻。 虽说如此,但是容尘似乎还记得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如瑶姑姑的女儿,伸手抱起夙凌月,将她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给对方盖上之后,便转身离去。 这时候床上的夙凌月却睁开了双眼,不是她不尊重对方,而是,容尘的发家史在两年之后便传的大街小巷都是,她早已听了不知道几遍。虽说听他本人所讲是别有一番滋味。但是她对商途并没有多大兴趣。士农工商,商既然排在最末端,便是最下等的,即便是财满天下又如何?抵不过一道圣旨,满门抄家! ------------ 第十三章 就算为了我 当一个人重复循环的过着相同的生活时,时间便如同流沙一般过得飞快。春节将至,便是这个有些偏远的寺庙之中也染上了几分尘世的喜悦。 夙凌月靠在临窗的椅子上,膝盖上放了一个精巧的手炉,手中拿了一本史书,痴痴的看着,偶尔抬起头看向窗外,银装素裹。 这时候青颜却走了进来,站到了夙凌月的身后,低声呼唤了一声:“小姐。” 夙凌月恍若未闻,还沉浸在书中,半响,拿起一旁的笔在书上标注了些什么,才抬头看向身后的青颜,问道:“打听的如何?” 自从两个月之前夜星辰的突然造访,夙凌月便一直奇怪是什么让夜星辰如此暴怒。即便是她抗旨拒婚,夜星辰虽然生气,但是不至于这么盲目的跑来临安寺,要找她对峙。毕竟天下之人皆知临安寺乃是凤家的底盘。这个连皇室都要忌惮几分的家族,夜星辰不傻。但是那天却只身来了,而且那动作,分明是想取她性命。 前世十年筹划,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是对夜星辰却深有了解,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夙凌月自嘲的想着。 “自那日小姐抗旨拒婚,入了寺庙之后,京都之中便断断续续的开始起了谣言。各种版本皆有,但是传的最广的便是太子无德,小姐看不上。皇上听了龙颜大怒,责令太子在太子府内面壁思过,直至谣言退散。”青颜看着面无表情的夙凌月,眨了眨眼,她不明白两个月前小姐怎么就突然起意让她抽空随下山采办的师父一起上街,打听一下如今朝中最热门之事。 临安寺处地极为偏僻,因而下山也较为麻烦,采办之事都是两三个月才会有一次的,今天正好是寺庙下山采办的日子,她心里惦记着小姐的吩咐也便跟着去了。 想不到却听来了这么一段扭曲了不能再扭曲的谣言,心中不禁暗自发笑,一来便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自家小姐。 “小姐,这可是您想要的?” 夙凌月听着青颜的说来的事情,一双手不断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双眼蓦然睁开,散发着夺人的光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神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该有的。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夜星辰会如此冲动呢。最要面子的夜星辰却被谣言传得如此的不堪,不生气都怪了,而且,夜星辰好面子是其一,最为重要的恐怕是那皇帝下旨的禁闭吧仙衍天下。皇城之中本就步步惊心,这遥遥无期的禁闭不就如同夺了他的权力,他的荣耀吗?而且这段期间,夜星辰拉拢进来的党臣恐怕也会认为他失势,另寻他主吧。 如此一来,夜星辰的势力缩水,正好给了其他人夺权的机会。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前世十年筹谋,夙凌月深译这句话的意思。 想到这里,夙凌月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转头看向窗外,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有其他的动向?” “夙家与叶丞相依旧走的很勤,许多平时与太子走得较近的权臣都疏离了太子。”青颜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了半响又继续说道,“但是倒是也有一件怪事,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闻冷将军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于太子做侧妃。” 说完看了看夙凌月,却发现对方正出神的看着屋顶的某处,便闭了嘴。 夙凌月见青颜已经说完了,便挥手让对方出去。青颜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什么,退了出去。 “难不成你还想搅入那潭子的浑水中?”青颜离开后,夙凌月的身后落下一道黑影,黑色的长袍,银色的面具,竟然是何曾白。 夙凌月转身面对着从来没有在白天出现过的何曾白,眼中没有诧异和惊讶,显然是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到来。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夙凌月才发现了,何曾白的衣服从来不是单调的黑色,袖子口绣上了金色的暗边,低调而奢华。 “我自有我的打算。”夙凌月从来没有想过想要瞒住眼前之人什么,既然对方连她重生的事情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对他来说是秘密的呢? “我不准。”看着夙凌月一脸淡然无所谓的模样,何曾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燃起了一把怒火。盯着眼前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眼中的怒火又渐渐的平息下来,“那朝中暗流涌动,并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很危险!” 夙凌月眸光微闪,紧紧地看着眼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企图从他暴露在外面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你有什么企图?”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没有原因的对一个人好的,这是她到死才悟出来的。前世,不管是夙天凌,还是夜星辰,对她好不过都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何曾白听了夙凌月的话,缓缓的笑了起来,眼中暗黑如夜。即便是带着面具,却依旧能看出是如何的风华,认真的看着夙凌月,似乎在宣告着些什么:“若说我的企图……若你真的想要知道,便将你的一颗心来换吧。” 夙凌月听了何曾白的话,眼中无喜无悲,甚至连脸上也看不出息怒。嘴巴紧紧的闭着,没有说话。 房间之中一片沉寂。 “不要再趟入这潭子浑水可好?我知道你看淡了生命,但是就当是为我可好?”何曾白看着夙凌月的目光不曾移动半分,固执的想得到答案。 夙凌月却冷冷的笑了起来:“为了你?上苍给了我如此的机会,我若是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此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你为何知道我的事情,也不管你有什么意图,只要你不阻止我报仇,那么我们便是朋友。”夙凌月站了起来,小小的身躯里似乎隐藏了强大的力量,让人不容忽视。 何曾白听着夙凌月的话,半响没有说话,眼中有些失神似乎在思索些什么,随后双眼一亮,笑了起来:“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不会阻挡你。但是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便来寻我罢。” “这几日府中出了些事情,怕是不能再教你了。你就好好地休息几日。十日后我便回来了。”说完何曾白闪身离开了房间。 夙凌月站着,目光看着何曾白离去的方向,眉头不曾放松。半响叹了一口气,又拿起被自己遗落在桌子上的史记又看了起来。 ------------ 第十四章 凤家来了 这天晚上何曾白真的没有来,夙凌月被他扯着夜半三更练武练了近三个月。现在不练了,反而觉得少了些什么,竟然睡不着。 左右睡不着,夙凌月干脆起身,绕着院子开始了跑步。何曾白并没有教她任何实质性的功夫,只是每天晚上拉着她不断地训练,这三个月下来,她的身体倒是强壮了不少。绕着院子慢慢的跑了两圈,夙凌月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了一些睡意,回到房间擦拭了一下身子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夙凌月早早的起来,到了佛殿,却没有往常的早课。带了疑惑,夙凌月正要返回自己的院子,却在半路之中遇到了匆忙出来的无思师太。夙凌月看着无思匆匆忙忙的样子,满心疑惑,稍作迟疑,便拦住了对方,问道:“无思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思停了下来见到是夙凌月,板着的脸色顿时柔化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夙凌月说道:“今早刚接到凤家传来的消息,说是老夫人带着凤家上下还有君家的小少爷过来礼佛。” 夙凌月一听是凤家的老夫人,便问道:“需要我回避吗?”虽说是她外祖母,但是她的母亲早就和凤家断了关系,恐怕人家也不愿意看见她。更何况这里还是凤家的地盘,她还是低调些许比较好。 却听到无思说道:“无须,夙小姐莫不是还没明白吗?老夫人来礼佛不过是借口,往年都是只有一次的,便是在阳春三月之时。今年却是第二次了重生之羽夕全文阅读。老夫人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夙凌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凤老夫人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还想询问无思师太,却发现无思已经匆匆的离开了。 青颜见夙凌月还有些呆愣,便解释的说道:“小姐,无思师太并不是乱说。再怎么样,你始终是凤家的血脉,是老夫人的外甥女,老夫人始终是记挂着你的。奴婢本是老夫人身边的妈妈的孩子,老夫人本是打算将奴婢培养起来,留在身边的。但是听到夫人要离世,派人来求见,老夫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见,但是却让奴婢跟着过来伺候小姐您。老夫人还说,小姐虽然聪慧,但是随了夫人的心善,不懂得提防别人,边让奴婢时时注意着小姐身边的人。” 夙凌月闻之双眼有些湿润,她不曾想到在看不见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子的一个老人替她操心,关心她。这恐怕才是真正的亲情吧。 夙凌月回过神对着青颜说道:“我们回去吧。” “小姐,我们不去迎接老夫人吗?”青颜有些惊讶的看着夙凌月,她不曾想到她都告诉了小姐老夫人对她的关心,小姐居然还要回院子? “我们随意些比较好,不必刻意去迎逢。凤老夫人居然连看我都要寻些借口说服自己,显然我在她的心中还是一个疙瘩。我们这样子冒冒失失的出去,反而惹人嫌弃。”夙凌月说完,便率先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青颜站在原地想了想也觉得不无道理,便跟着夙凌月回去了。 凤家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天了,因为凤家人的到来,寺庙里取消了原本该有的早课,夙凌月得到消息,索性也不再出去,安安静静的窝在自己的房间内看书。这几夜何曾白也不曾来过,夙凌月还是坚持着每天晚上绕着院子跑上两圈。 这一日,夙凌月吃完早膳,看着天空又下起了大雪,想着自己这几日连着看书,脑袋都变得有些昏沉,便问身后青颜:“寺里的梅花可是开了?” 青颜细心的收走夙凌月手上的书本,说道:“早些日子便开了。”顿了顿,又问道,“小姐可是想去看看?” 揉了揉微微作痛的额头,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想着这样的日子凤家人也不会出来,便点头说道:“出去逛逛吧。” 青颜闻言,连忙拿了一把伞,和一件兔毛的斗篷出来,细细的给夙凌月穿戴好了,才拿着伞跟着夙凌月走了出去。 走到林子的边上,夙凌月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想得那样子窝在房间里取暖的。红梅林间,早就有人站着赏梅了。 夙凌月抬头细细的看去,只看到一个男子穿了大红的袍子,手中擒了一枝梅花。仰头迎上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但是即便是不动,既便是这飘飘洒洒的大雪模糊了他的容颜,夙凌月似乎也能想到这究竟是一个拥有怎样风华的男子。白雪,红梅,红袍,如同一幅意境优美的水墨画,便是夙凌月看得也有些痴了。 “呵呵……”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阵寒风轻轻的拂过脸庞,再回神那画中的美人依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可是觉得好看?”男子附身,双眸对上夙凌月沉着的双眼,眸中含了笑意,如同漫天星辰,美丽的让人挪不开双眼。 夙凌月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那双眼睛,浅浅皱眉,不知道为何这双眼给了她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便是如瑶姑姑的女儿?”男子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大红的袍子,含笑的面容,在这寒冬的雪景之中出奇的妖娆。 ------题外话------ 嘿嘿,各种求收藏~ ------------ 第十五章 君墨染 后来夙凌月回想起第一次看见君墨染时是这么说的:“陌上君子妖似火,一笑何止倾人国。墨染也许并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但是他的妖娆却是我这一生之中见过最极致的,即便是罂粟,对上他也要暗淡上几分。” 夙凌月眼中只有那大片的红色,占据了她的眼睛,她的脑子,自重生之后她第一次失神了,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男子太过妖娆,妖娆不像是人间之人,如同地狱之中漫天盛开的曼陀罗。 君墨染看着眼前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变得有些痴傻的夙凌月,低低的笑了起来,眼中如同黑墨一般,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夙凌月的耳边响起:“小丫头可是看够了?” 夙凌月被那声音激了一个冷颤,这才醒了过来,警惕的后退一步,站定,对着对面笑得开怀的男子欠了欠身说道:“唐突了。” 说完便想抽身离开,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应该惹的。但是,刚转身便看到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竟然站到了自己身后,脸上笑意不减,看着夙凌月眼中有着莫名的热度:“果真是如瑶姑姑的女儿,便是长相也是七分随了她,虽然现在还小,若是再过个四五年必定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存在。” 夙凌月后退一步,皱着眉头,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君墨染,说实话,对方的长相虽然也是上乘,但是绝对到不了那妖冶的地步。可是对方身上却总有种让人挪不开眼,如同上瘾一般的妖娆感,再穿上一身的红袍,那份妖娆便被衬托到了极致。 君墨染也不生气,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由夙凌月打量着,眉梢微微上挑,说不尽的风情倾世玉殇。 夙凌月暗暗地嘟囔了一声妖孽,便对上了君墨染那双妖娆,却让人看不透的双眼:“阁下是想要做什么呢?” “小丫头,你看了我的脸可是要对我负责呀。”君墨染有些不满的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些许,方才展开笑脸。 “若是阁下的脸被人看见了就让人负责,那天下之人要对阁下负责的岂不是多了去了?”夙凌月见君墨染又又有所靠近,皱了皱眉,正要后退,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持,大有一副你退一步我便进一步的模样。 夙凌月心中暗自懊恼,早知道这园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就不应该为了一时的清净而让青颜呆在门口的。 君墨染有些委屈的看着站定的夙凌月,眨了眨一双眼,很是无辜的说道:“可是我对其他女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呀。” 夙凌月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紧了紧,半响无话,后来才从自己的嘴里挤出一句话:“我不过才十岁,又该如何对你负责。” “可是我看不出你哪里才十岁,这般沉着应对可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应该有的哦。” 夙凌月转身看向身边的梅树,双眸合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黑影,末了才缓缓说道:“我是皇帝钦点的太子妃,即便是想负责,也身不由己啊。” 夙凌月转身,对着君墨染有些无奈,那神情似乎是真情表露。 但是君墨染看到了却是展颜一笑,身边点点红梅竞相失色:“皇上既然是同意了你入庙修行,必然也是默认了婚事的告吹。如此想来,你还是自由身。” “即便是如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能随便负责呢?”既然对方耍无赖要自己负责,自己自然也是可以耍耍无赖,拒绝对方。这事本就没有这般曲折,自己非得把事情弄得委婉,倒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君墨染此刻却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夙凌月看。就在夙凌月觉得有些烦躁之际,君墨染却开了口:“看看这时间也到了午膳,不知道无思师父开饭了没有。”说完也不打招呼,就这么离开。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离开的方向松了一口气,对方无脸无皮,自己却不能做到这样子。若是在僵持下去,她恐怕也乏于应对。 这时候青颜走了进来,看见夙凌月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这园子里怎么会有男子出现呢?” 夙凌月对着青颜摇了摇头,说道:“也到了午膳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夙凌月回想起男子的模样,和那一声如瑶姑姑,变猜测着可能是凤家的那个少爷。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走在身后给她打伞的青颜:“青颜,你可知道这次与老夫人一起来礼佛的还有谁?” 青颜虽然疑惑夙凌月为何关心起了这个,但是还是很快的回答道:“同老夫人一起过来的还有君家的小少爷。” “君家小少爷吗?”夙凌月停下脚步,嘴中轻轻的念叨了一句,又迈开了步伐,说道:“走吧,今日我们去膳堂。” 才匆匆的走了几步,夙凌月却再一次停了下来,青颜也跟着停了下来,刚想问夙凌月,却看见后者对她挥了挥手,青颜循着夙凌月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到前面不远处也恰有四人站在那里与她们遥遥相望。 ------题外话------ 话说顺便推荐一下咬咬旧文《徒儿要矜持》 ------------ 第十六章 凤老夫人(一) “那里站着的是何人?”四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年岁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朝着夙凌月望去。跟在老妇人身边的正是无思师太。 无思师太顺着老妇人的视线望过去,却看见夙凌月站在风雪之中,身边跟了打伞的青颜,便对着老妇人说道:“老夫人,这是大小姐的女儿,凌月。” 老妇人闻言,目光便定在夙凌月的身上不再移动,似乎在打量,面上神情莫名。跟在老妇人身后打伞的一个丫鬟见到老妇人没有说话,便低声问道:“老夫人,需不需要奴婢将她们遣走?” 无思师太闻言,目光一凝,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刚才说话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紫叶。从小便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仗着如此,总觉得自己是最了解老夫人的喜怒的。对待别的人也觉得高人一等。 就在紫叶满心以为老妇人会赞扬她之时,老妇人却转身对着身后的另一个默默无言的丫鬟说道:“紫苏,将小小姐请过来。” 紫苏看了看左右,没有别人,这小小姐无疑指的便是站在不远处冷冷清清的看着这边的十岁小女孩了。 夙凌月站在雪中,看着那边四人的动作,却并没有立马离去。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未几,就看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踏着大雪娉婷而来,走到夙凌月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小小姐。” 夙凌月抬头,眼中迷迷蒙蒙:“你是何人?” 紫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如今二十有一是见过凤如瑶的,而今看着只有十岁的夙凌月,只觉得自家的大小姐再一次站到了面前,面上柔和了些许,对着夙凌月解释道:“奴婢是凤家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老夫人见小小姐一人站在风雪之中,便遣了奴婢来请小小姐过去一叙。” 夙凌月闻言,朝着那边的人看去,风雪之中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是却能确定那老妇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怒,亦或是嫌弃自己。若真是不待见自己,早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便让丫鬟过来遣走自己了。而今却派了丫鬟过来邀请,看来无思师太并没有欺骗自己,那老妇人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来。 前世自己也是见过这个外祖母的,但是那时候却是为了巩固夜星辰的地位而去求凤家人。原本那老妇人对自己也是甚是可亲的,可是后来她说明了来意,那老妇人便僵下了脸色,对她也变得疏离。 那一次老妇人是帮了她,但是却再也不愿意见她,只说了:“这次帮你是我原本欠了你娘亲的,此后若是再有难事,凤家不会再伸出任何援手。” 想到了这里,夙凌月苦笑了一声,那一次凤家帮着夜星辰彻底的巩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但是她也因此失去了一位本该疼她的亲人。到后来,夜星辰登位,她被夙芊芊谋害,当真是众叛亲离啊。 想到这里,夙凌月眸光冷凝,凡是欠她的,她终其一生也会一一讨回! ------题外话------ 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一千字吧,明天补上哦~最后首推求收藏~ ------------ 第十七章 凤老夫人(二) 夙凌月随着紫苏走到了那老妇人的面前,随着紫苏一起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老夫人。” 含眉低首,夙凌月的面上挂着疏离有礼的笑容,凤家,上古流传下来的隐世世家,虽然在四大家族之中排名在末,但是他的势力却也不是一个国家可以比拟的。 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明明出身这样的大家族为何会嫁给了她夙天凌那样子薄情寡义的人,但是对于现在无依无靠而且还得罪了夙家,以及太子的她来说,凤家无疑是她最好的依靠。 “好孩子。”年近半百的凤老夫人,看着眼前像极了她女儿的夙凌月,不禁颤抖了声音,双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夙凌月的脑袋,“像,太像了,与如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便是这有礼沉静的性格也随了你母亲。” 才见面的语句与前世一般无二,让夙凌月也有些润湿了眼,这是这世上唯一还记挂着她的亲人了,前世却因为一个男人被她伤透了心。 “好孩子,告诉姥姥你叫什么名字?”凤老夫人的双手握上了夙凌月垂放在一旁的右手,表情柔的仿佛眼前的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一般。 夙凌月抬头,那一双泪眼就这么展现在了凤老夫人的面前,惹得后者对其的怜爱又多了几分总裁的赔身小情人。夙凌月定了定心中翻滚的复杂情绪,张了张嘴,最后低声说道:“双字凌月。” 听到了凤老夫人的那声姥姥,夙凌月便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对方的承认,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是又想起,就是这么一个老人一开始对自己的期待是如此之高,到最后竟然被自己伤透了心,欣喜之余却又多了几分难过。 “这名字可是你母亲起的?”老人牵着夙凌月的缓缓的朝着前面走去,低声问道。 身后的无思师太看着面前这幅慈爱的画面,对着天空双掌合十,鞠了一躬,便欣慰的笑了起来。 “老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夙凌月惊奇的睁大了双眼,这名字确实是她母亲所起,她父亲也不曾异议。但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凤老夫人长居凤家,与她母亲根本就是断了联系,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 “你母亲闺名如瑶是你姥爷给她所起,她总嫌这名字太过柔和,配不上她的性格。曾经多次要求改名,奈何你姥爷觉得女儿本就该温婉柔情。这名字便成了你母亲的遗憾。凌月这名字乍听之下倒也是女儿家的名字,但仔细品味便多了几分的凌厉我便猜到了是你母亲所起。”凤老夫人依旧牵着夙凌月的手走着,但是双眼却看向了远方,遥远而悠长,面上带了几分悔恨,又带了几分怀念。 夙凌月看着凤老夫人的模样,便依稀猜到了对方是想到了她的母亲。她依稀知道关于她母亲的一些事情,原本是凤家的独女,自然是被捧在手心之中疼着。但是她的母亲周围都是兄弟,即便是身在凤家,却还是染了些她哥哥们的性格,总爱学些功夫,看些史书,兵法。女红虽然也会,但是却并不精通。 再后来不知道为何与凤家断了关系,便嫁给了夙天凌。 夙凌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末了才抬头看向身边的凤老夫人,有些不能确定的问道:“老夫人可不可以与我讲讲我母亲的事情?” 凤老夫人闻言,脸上的喜悦虽然不曾显露,但是眼中的亮光却彰显了她的心情,对着夙凌月说道:“你的母亲是我最小的孩子,府里上上下下对她是疼的紧,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了。就这么一个大家小姐,偏偏却是最出格的,非得跟着你的舅舅们舞刀弄枪的。到了及笄那一年,还学着别人……”凤老夫人说道这里便住了嘴,眼中有着不能掩盖的黯淡。 夙凌月听着凤老夫人语带抱怨的话,嘴角却缓缓的勾了起来,她明白老夫人虽然是在抱怨她母亲的出格,但是话语之中却不乏宠溺。但是凤老夫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了话头,夙凌月不禁有些失望。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何住到这寺庙之中,你这举动我最是赞赏的。皇家不讲感情的,那水也是浑浊的。天家儿媳虽然是光耀无比的,但也只是表面,内在却是不堪的,那是最当不得的。你能拒绝,便安心的在这里住下。饶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凤家的地盘,皇帝的手也还伸不到这里。”凤老夫人句句衷心,话语之中却又不乏自信。像凤家这样的古老世家,皇帝要动,却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有了凤老夫人的这句话,夙凌月便明白了凤家这是要保她了。但是这远远是不够的,她的敌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光靠着凤家的势力是行不通的,她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 夙凌月乖巧的点了点脑袋,凤老夫人再低声感慨了一声好孩子,便松开了握着夙凌月的手:“我这次前来原本就是为了看看你是否安好,如今看你安好,我的心也便宽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便遣了青颜过来告诉我。我虽然只是一个暮年的老妇人,但是护你周全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夙凌月明白凤老夫人这是要离开了,便朝着她跪下,认认真真的叩了三叩首,一脸坚定的说道:“母亲生前不能侍奉老夫人左右,如今老夫人还如此待凌月,凌月心存感激,若是他日有机会,凌月定当侍奉老夫人左右。” 夙凌月这一跪,嘴上说着是补偿她母亲的遗憾,但只有她清楚,这是为她自己前世的愚昧而赎罪百炼飞升录全文阅读。 凤老夫人闻言,语带梗咽的叹了几句好孩子,这才缓缓离去。 青颜这才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夙凌月,主仆两人站在大雪之中看着四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迈步。 过了许久,青颜才对着夙凌月说道:“时辰不早了,小姐,我们也该回去用膳了。” 夙凌月这才转身回去,途中夙凌月这才想起青颜也是凤家人,于是问道:“青颜,你是凤家出来的人,可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青颜闻言却是有些迷惘的摇头:“夫人的事情在凤家是一个禁忌。我在凤家的时候也还太小,等到我懂事的时候,凤家便已经下了禁令,不准凤家人再讨论夫人的事情。” 夙凌月闻言不禁有些失落,看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弄明白啊。 到了院子门口,青颜便一个人出去去拿膳食了。 夙凌月一进房门便发现了不对劲,这房间之中多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进了里间,上午在梅园之中遇到的男子居然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的闺阁之中。 见到夙凌月回来也不慌乱,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之后,竟然一脸嫌弃的问夙凌月:“你就喝这茶?” 夙凌月走到桌边坐下,挑了挑眉问道:“君家的人是否都如同你这般没教养呢?” “此话怎讲?”君墨染闻言也不生气,嘴角勾起一抹闲适的笑意,软软的趴到了桌子上,如同一只在阳光之下梳毛的狐狸,慵懒,但是却不忘精明。 “不请自来,乱入女子闺房,不是没有教养还是如何?”夙凌月伸手探了探桌上的茶壶,发现居然还是热的。挑了挑眉,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细细的喝了起来。 “既然你如此的嫌弃我,不如嫁给我,将我慢慢的调教成你想要的可好?”君墨染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夙凌月,语带轻佻的说道。 夙凌月一口茶还来不及咽下,听到这话,竟生生的呛住了。君墨染身形一闪便站到了夙凌月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替对方顺气。 君墨染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开口说了起来:“你想,我君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身为君家的嫡子,我以后也是能分到君家的一部分财产,再者,我长得如此周正,配上你的如花似玉,刚刚好。” 夙凌月感觉自己终于恢复,目光流转,便问道:“不知道君少爷来此是有何目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呢?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该找谁负责呢?”君墨染说的轻轻巧巧,似乎只是在说笑,又似乎说的无比认真,让人辨不清真真假假。 “夙凌月,可行了?”夙凌月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脸皮的厚度不亚于那个何曾白,而且甚至比他更甚。 “确实是个好名字。小月儿可要记住我叫君墨染哦,因为这会是你未来夫君的名字。”君墨染突然俯身,热气喷在夙凌月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在这寒冬之中显得格外的灼热。 夙凌月双眸一暗,沉住气,双手猛然后抓,正打算突袭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落了空,再转身,身后哪里还有君墨染的身影。 空气之中传来对方有些飘渺的声音:“小月儿等着我来娶你哦。”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 第十八章 救人 五年光阴匆匆而过,再过一个月便是夙凌月的十五及笄。这五年之中,夙凌月有了凤老夫人的同意,在临安寺中住的也舒心。 自从凤老夫人离开之后,何曾白便又回来了,夜夜教她防身的功夫,现在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好在对方注重基本功的传授,加之夙凌月的舞蹈底子,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这夜,在夙凌月接下何曾白的第十招时,何曾白便收住了手,对着夙凌月说道:“如今依你的功夫一般人不再是你的对手,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夙凌月意犹未尽的收回了双手,眼中有些失落,她都还不曾痛痛快快与他打上一场呢。 “如此失落……”何曾白不知何时来到了夙凌月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挑起后者尖瘦的下巴,末了轻声说道,“莫不是因为怕我就此不找你了?” 说完也不待夙凌月回话,勾唇笑道:“月儿且放宽心,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都市全技能大师。我定然会时时到来与你培养感情。” 夙凌月瞪着一双眼,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活了两世还不曾见过这般厚脸皮的。饶是之前的君墨染也不过如此。 想到君墨染,夙凌月蹙了蹙眉头,自从四年前的那一次见面之后,每年三月凤老夫人来这边礼佛,他也会跟着过来,而且一缠便是几天。 说实话,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即便是她不曾想过嫁人,但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着实有伤风化,而且看着凤老夫人的模样似乎还是乐见其成。 这边想着君墨染的事情,夙凌月却往后一退,隔开了从下颚传来的微凉的温度,对着何曾白说道:“我不过是叹息的着不曾与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罢了,你怎么就能这般的自作多情?” “与我打一场?”何曾白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也是期待的,只可惜就你现在的功夫不下十招,你便会落败。” 夙凌月闻言,双眉一拧,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打断:“之前我只是试你而已,尚未使出三分之一。我是从小练起,步步踏踏实实,你怎就认为自己厉害的不得了了?” 何曾白句句属实,话语之中不乏劝告,奈何这话到了夙凌月耳中便有了另一番滋味。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何曾白:“终有一日我定然会将你打败。” 话音刚落,夙凌月便后悔了,自己都是活了两世的人,零零总总也有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说出了如此赌气不经思考的话语来?但是话已说出了口,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 “呵呵。”何曾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伸手在夙凌月的鼻头轻轻的刮了一下,“如此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太老成了也不怕别人疑心吗?” 这是为了提醒她吗?夙凌月眸光一闪,并没有说话。 何曾白却走到了门口:“已经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夙凌月看着茫茫夜色,只觉得还是没有半分睡意,便脚尖一点,向着后山方向跃去。 临安寺的后山,这五年来她已不知道来过几次,每当思及前世自己所受的苦楚,她便会觉得心烦意乱,难以入睡。后来便想到了到处走走,试图散去自己内心的愤怒以及满腔的恨意。 后来,后山便成了她宣泄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应该沉静,应该冷静,但是满腔的恨意如同烈火一般在自己的内心焚烧,若不宣泄出去,她怕自己会就此疯了去。 一踏入自己常来的地方,夙凌月便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地方还有别人存在。虽然对方气息微弱,但是对于感官敏锐,又习武的她来说却是十分的明显的。 顺着那细微的声音,夙凌月顺利的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草丛。 “谁?!”戒备的中年男声随着夙凌月的靠近随即响起。 夙凌月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便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继续接近对方。 扒开杂乱的草丛,就着月光,夙凌月看到了一张陌生而又极其熟悉的脸。眸光一闪,嘴角却是遮掩不住的勾了起来。果然是老天都在帮她吗? ------题外话------ 推荐:腹黑王爷的毒医丑妃 ------------ 第十九章 你赢了 “你是何人?”草丛之中的中年人一身黑衣,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住。脸上带了警惕,看向夙凌月,双手背后,整个人普通狡黠的豹子,只等着天敌的动作,以给人以致命的一击。 “皇上无需如此防备着我,我既无篡位之心,更无谋朝之算。”夙凌月看着黑衣人,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虽将中年男子的防备看在眼中,却并不在意。此人正是天朝的当位之人,夙凌月前世作为天家媳妇,自然是认识青帝的,但是她却不曾想过有此一招,青帝居然受伤,而且如此凑巧的到了临安寺的后山之上。 但是,中年人眼中的防备却并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夙凌月的话变得更加的浓烈,一双黑眸定定看着面前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子,似乎想才从她的脸上看出对方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他是谁。 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青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夙凌月仿佛没有看到青帝的反应一般,唇角勾起,轻声说道:“皇上,这里可是临安寺的后山哦。” 青帝眼中划过一道了然,抬首眼中一片清亮,但是眼底的防备却不曾淡去。能在一国之主面前还能如此淡然,这女子也不简单,难怪五年前有胆子抗旨拒婚,入寺修行。 “你为何会知道朕的身份?”因为身体有伤,青帝只能半躺在床上,但是十多年来上位者积累下来的威严却并没有因为一时的狼狈而有半分的折损。双眼眯起,散射出凌厉的光芒,冷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企图以自身的威严让对方害怕。 然而青帝失望了,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威严而露出半分怯懦,眼中的笑意更甚:“这世上谁有胆子在衣服之上绣真龙?又有谁会长得与当朝太子如此相像?不是当朝圣上又是何人?” 青帝听了夙凌月的话,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随即失笑,只见这衣服虽然通身墨黑,但是衣摆之上却绣了一条真龙。但是青帝的注意力却不在此,而是在夙凌月的那一句“又有谁会长得与当朝太子如此相像”。嘴角有些不悦的抿起,问道:“太子来找过你了?” 夙凌月并未及笄,没有机会参加宫里的宴会,但是这话却透露出她见过太子,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太子来找过她。 “太子真是越来越无用了,不过是被软禁而已,居然就沉不住气了。”青帝冷哼一声,随即对上夙凌月似笑非笑的双眼,沉吟半响,问道,“你如何才会救朕?” 夙凌月站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但是却迟迟未施援手,青帝明白这是要和他谈条件了。 夙凌月闻言一愣,随之笑起,不愧是一国之主,夺嫡的胜利者,这脑袋就是聪明,而她,最喜欢的便是与聪明之人打交道:“皇上就当欠凌月一个人情,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凌月定当告知傻王的倾世丑妃。” “可是撤了你与太子的婚事?”青帝稍作沉吟,便猜测到。对方既然冒着杀头之罪抗旨拒婚,那么这答案是最好的。 然而夙凌月却缓缓的摇头,虽然很缓慢,但是目光之中的坚定却是青帝意想不到的。青帝微微一愣,便皱起了眉头?如此好的机会可以取消掉她与太子的婚事,她居然不要?那么究竟还有何事? “那你究竟要朕做何事?”青帝皱眉,眼下自己的暗卫还不曾发现自己的踪影,身后那人的追杀依旧,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便只有眼前的夙凌月。 夙凌月抿唇,墨黑的眸子在黑夜之中摇曳生光,看着青帝的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入朝为官!” 我要入朝为官!夙凌月一字一句的说了出去,话语之中的坚定不言而喻。 青帝闻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但是没有,略带稚气的脸颊,在月光之下没有任何表情,眼中的坚定却又不是任何人能动摇得了的。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青帝的双眸顿时沉了下来,看着夙凌月问道。他虽然受伤,急需要人救治,但是夙凌月的条件显然让他惊讶。女子入朝为官?虽然历史之中也不乏女子为官的案例,但是那些都是巾帼之姿,凡人岂可比拟。 稍稍冷静之后,眼中想过一道暗芒,入朝为官?真真是好算计,这样等同于满足了她的两个条件,一旦他他同意对方入朝为官,必定要重新思量她与太子的婚事,朝中之臣与太子成婚,必定会威胁他的权力,他定然不会再同意她与太子的婚事。 青帝怒极反笑,看着夙凌月说道:“真是一个聪慧至极的丫头啊。想不到他居然有你这样子的一个女儿。” 夙凌月看着这样子的青帝,心中毫无畏惧,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肆意,清脆的嗓音在这黑夜之中格外的响亮:“同意我的要求,你不但能够得到救治,而且你在不久之后会多一个只为天朝效力的忠臣。” 夙凌月并没有在意青帝话语之中的他究竟是何人,导致了几年之后夙天凌以此威胁她之时,她不禁暗骂自己的糊涂。 “朕为何要相信你?”青帝看着面前无惧的少女,双眼墨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身体周围散发出无形的威严,似乎在告诉夙凌月她不过是痴人说梦。 “皇上可以选择不相信臣女。”不远处传来落叶的沙沙声,夙凌月的摊开双手很是无奈的说道,“臣女从来不做无利益之事,看来皇上的命还不值得这么一笔买卖啊。真真的可惜。” “你不怕朕杀了你。”看着面前无惧无畏的夙凌月,青帝只觉得有意思,一个身处深闺的之中的大家小姐,居然有这样子的赌徒意识。上次的抗旨,这一次的威胁。无疑都是一场大赌,胜了,便是顺了自己的意愿,输了便是刀起刀落,一生结束。 “皇上贤明,自然不会滥杀无辜。若是皇上真想杀了臣女,五年前,便不会放任臣女入寺修行。”这是实话,若是皇帝想杀她,那么五年前必然就一抗旨之罪诛杀她了,何苦等到五年之后的今日呢? 青帝半撑起自己微微虚弱的身体,看着夙凌月并没有说话,知道那周围的声响越来的越接近,才笑道:“你赢了。”不因为她的大胆,而是就着她面对他谈条件之时的那份沉着冷静,便值得他欣赏,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女儿。 他可是很愿意他承他的人情的。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了。咬咬建了一个群,群号303051786,举杯对月,敲门砖,女主姓名,和文名! ------------ 第二十章 救青帝 闻言,夙凌月双眸微闪,这才走到青帝的身边,那纤细的胳膊就这么托起了半躺在地上的青帝,朝着临安寺走去。 青帝附在夙凌月有些瘦小的背脊之上,诧异的问道:“你会功夫?”不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如何能托起他这么一个男子? “在寺中索性无事,便跟着师父们学了些防身的功夫罢了。”夙凌月面不改色的说道。似乎并不在意青帝知道她的秘密。 青帝倒是没有想到夙凌月居然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一时间也接不上话来。 夙凌月托着青帝走了一段路,确定后面之人没有发现两人之后,伸手将青帝固定在自己的背上,足尖一点便朝着临安寺滑去。 纵使夙凌月的体力足够,但是青帝一个成熟男子的身体对于只有十五岁的她来说到底是太过庞大了,那身影在黑夜之中便显得有些滑稽。 将青帝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之后,夙凌月头一件事便是寻找对方到底伤在了哪里。青帝看着夙凌月丝毫不羞涩的模样,倒是自己的脸先红了红,对着对方说道:“那伤在后背上,你直接拿刀将衣服割破吧。” 说完吃力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夙凌月也不扭捏,自柜子里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也不怕自己会不会冒犯当今圣上,手脚甚是利落的割开了那一身黑袍。 青帝伤的其实并不严重,奈何对方极其歹毒,用的竟然是碎铁。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将碎铁密密麻麻的打入青帝的背脊。若是不将那些铁渣取出,后背定然会溃烂,若是取出,那必定会血肉模糊一片。 夙凌月低头看了一眼闭着双眼,很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的青帝,撇了撇嘴角,最后放下了手中刀子,便去了隔壁将青颜叫起来。 睡眼朦胧的青颜烧了一锅的热水送到夙凌月的房间之后,看夙凌月床上躺着的青帝,那原本还有些朦胧的双眼顿时变得清亮,瞪着一双眼看着床上的裸露出大片背脊的青帝,说不出话来。 夙凌月对着青颜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但是青颜哪里肯同意,压着声音对着夙凌月说道:“小姐,您可是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 夙凌月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当成没有看到便好。明日早上替我去无思师太那里取些金创药来。今晚……”夙凌月沉吟了半响,最后开口说道,“我可能要去你房间里了。” 青颜跟在夙凌月身边这么些年,除了五年前觉得自己的小姐变了之外,五年下来也觉得甚是了解这个有所改变的主子,明白对方既然已经下定了主意,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便说道:“小姐,您是主子,这些事情便由着奴婢来做吧。” 说着便要夺过夙凌月手中的刀子。 却被夙凌月轻巧的躲过,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你哪里做过,你先回去休息吧。” 青颜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咬了咬唇畔,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奴婢也留下吧,也好给小姐打打下手。” 夙凌月看着面前的青颜,明白对方这是为了维护她的闺誉,沉吟了半响,便点头同意了惹火烧身。 将手中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夙凌月深吸了一口气,便动手挑出青帝背上的铁屑。夙凌月虽然闯过阴谋诡计,却也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的,看着随着铁屑的挑出而变的血肉模糊的后背。双手也随之抖了抖。 但是抬头看向身旁一脸惨白的青颜,便又转过头去,认真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做过这些,但是想起前世所受的一切,便发现眼前的这一切尚不如她前世的所受的千分之一。 忙活个把个时辰,夙凌月才把青帝背上的铁屑挑尽,期间青帝竟未曾发出任何的声响,这倒让夙凌月有些吃惊。 前世的青帝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酒肉皇帝的形象,不然不可能年纪轻轻便驾崩了。 但是现在青帝的表现让她知道前世的一切可能还另有隐情,取出一捆干净的布将青帝的伤口慢慢的包扎起来,夙凌月的嘴角划开一抹冷艳的笑容,看来这一世注定让她弄明白一切的因果循环啊。 青颜站在一旁看得岂止用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的了,她不曾想过自家小姐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用刀尖挑出那一大片的铁屑,看着那一背的血肉模糊,小姐居然还笑了? 夙凌月将手上的布条系了一个死结之后,便对着青颜说道:“你先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青颜看着夙凌月,神色莫名,也许小姐其实也受不了的,只不过憋在了心中,此番出去定然是要发泄的。这样子安慰自己,青颜点了点脑袋。捧着那一盆血水便退了出去。 夙凌月顿时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麻木的脸颊,走到桌子前坐下,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青帝的背上如今血肉模糊,又没有上药,半夜恐怕会发烧,身边定然是要留个人伺候的。若是让青颜来,她又不放心,若是自己,青颜定然又会大惊小怪。只得想个法子将青颜支了出去。 一夜安稳,并没有出现任何突发情况。 一觉醒来,天边已是大亮,夙凌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房间里早就多了一个人。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臂膀,夙凌月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周身不断散发着低气压的何曾白,疑惑的问道:“谁这么不长眼的惹了我们的何大老板?” 因为救了青帝,使自己的计划变得更加顺利,夙凌月的心情显然有些雀跃。目光扫过还在沉睡的青帝,想着对方既然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房中,显然是对青帝做了些什么。 “你真要淌入这趟浑水?官场的危险可并不是你能想象的!”何曾白的目光扫过趴在床上的青帝,周身的气压又随之低了低。 夙凌月闻言却是极其不在意的勾起了唇角,看着何曾白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心中有着怎样的恨,定然也知道我前世是如何帮助那个男人得到他想要的位置,官场的危险,你所了解可能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夙凌月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说过,上天既然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定然要爬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让欠我的人,一一奉还!” “所以你救了他,然后成为他的妻子?!”何曾白刚说完,便觉得自己冲动了,自己关注了她这些年,难道还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嘛?又岂是这种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人。 “是我唐突了。”何曾白有些尴尬的看了夙凌月一眼,懊恼的拂袖离开。 夙凌月看着何曾白离开的方向,目光闪动,嘴角始终挂了一抹笑意,似乎并没有将对方的羞辱听入心底。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 第二十一章 摄政郡主(一) 许是因着那日的气话,何曾白总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第二日便送来了上好的金创药,帮着青帝恢复伤势。 青帝的伤势只是看着可怖,事实上并不是很严重,加之何曾白送来的伤药,没过几日便已经大愈了。过了几日之后便有宫里的暗卫来接青帝回去,夙凌月对青帝有恩,青帝自然不曾忘却,便也将夙凌月的条件记在了心中。 更何况那几日青帝养伤,也趁势考察过夙凌月几次,对方回答的有条不紊,有些见解甚是独到,便是朝中大臣也是不能有这般见识的。有时候甚至有些画龙点睛之妙,因此悬着的心也便有所放下了。 夙凌月有男儿都不曾有的学识以及脑子,日后,即便是群臣反驳也有了较为坚定的缘由。 夙凌月及笄之日乃是青史三十二年初夏,天气还未燥热。在夙凌月及笄的前一日,青帝便已经下旨册封夙凌月为摄政郡主,意为可干涉朝政。虽然只是郡主,那权力也不过七品的权限,但是因为可干涉朝政,朝中众臣不满之声仍是颇多。 及笄之日,夙凌月起了一个大早,坐在镜前,身后站着的是无思师太,手中拿了一把玉梳,正细细的给她顺发。 “及笄之礼本该由你母亲来替你绾发才算是圆满,奈何你母亲早早的弃你而去。后母又非贤良之人,老夫人本来也想来的,奈何凤家事物繁多,抽不开身。细细算来,我是你母亲旧识,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替你行及笄之礼,也不至于太过寒酸。”经过五年来的温养,夙凌月的头发总算是养回了从前的长度,乌黑的长发经过无思师太的一双巧手,被绾成了一个精巧的发髻,又挑选了一根极为素气的簪子斜斜的插上,才算是完事。 夙凌月看着镜中已渐渐长大的自己,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自今日起,她的命运便不再由别人掌控,而是任她自己做主! “我听闻皇帝已经下旨封你做了郡主,允你入朝议事。我虽然不清楚你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是你与你母亲一般,凡事总有自己的主张。想来也不会害了自己,只是要谨记,虽然老夫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感。但是凤家人最讨厌的便是嫁作天家媳妇,你要切记,好容易得到了凤家的庇护,切莫因小失大。”无思师太看着面前的少女,粉黛轻扫,还未怎么的装扮便已经有倾城之姿,若是再用心的装扮又不知道是如何一番光景。 夙凌月看着身后眉头紧锁的无思师太,勾唇轻笑。她虽然无幸长受母爱,但是却让她遇见了她母亲的故友,那份温暖倒也足以弥补心中遗憾了。 “皇上既然允了我入朝议事,便不会再有让我做他儿媳的打算。为君者最为忌讳的便是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一旦我嫁于了哪个皇子,朝堂之中结党营私不可避免,皇上不会允许此类事情发生的。”夙凌月细细的分析着,也安了无思师太的心。 ------题外话------ 咬咬今天人很不舒服,又发烧了,只好先这些了,望亲们见谅。 ------------ 第二十二章 摄政郡主(二) 无思师太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下了,但是仍然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贴己的话。就像是母亲为自己即将出嫁的提前筹谋,并且处处提点。 夙凌月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一点一滴的都记在了心里,这些都是前辈总结下来的经验,对于她来说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 直到了辰时末刻,守门的小师父走了进来,才停止了说话。因着夙凌月的及笄,无思师太特意取消了今日的早课,只为了能让对方有个完整的及笄之礼。 “何事如此匆忙?”无思师太看了一眼刚踏进房间,还未来得及换气的小师父,放下了手中的梳子。 “寺门外有位老爷,自称是京城之中的并恩侯,前来接小姐回去。”小师父见无思师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便一五一十的都禀报了。 “他倒是好的,当初你抗旨,他巴不得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如今,你成了郡主,他倒是眼巴巴的来接你回去了。当初也不知道为何凤家会和夙家有这样子的……”无思师太才说了一半,便闭起了嘴巴,没有说下去。 夙凌月目光闪了闪,站了起来,对着还站着的小师父说道:“小师父,且麻烦你回去遣了那人。便说我卯时便去了宫里谢旨。” 小师父有些为难的抬起了脑袋,出家人不打诳语,她这么岂不是犯戒了。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无思师太,见对方点头了,才安心的离去。 “无思师父,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五年来的关照,凌月不敢忘记,且受凌月一拜。”夙凌月正要跪下,却被无思师太单手托起。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也不阻拦你,但是切记凡事要为自己留下三分余地。他日若是觉得自己杀戮太重,便来此礼佛诵经,也好替自己洗去些罪孽。”无思师太看着夙凌月的面容,叹了一口气,便松手,双手合十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还要进宫谢旨,贫僧也不留你。你且去吧。” 虽然未能下跪感谢,但是夙凌月依旧双手合十对着无思师太一拜:“他日,凌月定会来此。” 再转身,眼中锋芒暗露,嘴角也挂上了一抹嗜血的笑。她俨然已经撒网,就不知猎物可曾准备好了。 夙凌月并没有让无思师太送自己,只带了青颜,离开了。 走到了寺庙门口,夙凌月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夙天凌还在这里等着。 夙凌月领着青颜正想漠视而过,却不曾想到夙天凌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月儿。” 夙天凌一改之前的严肃的模样,满面慈爱的笑容。 但偏偏是这样子的笑容,是上辈子夙凌月期待了十五年都未曾得到的,而今见到了,竟让夙凌月觉得有些反胃。 “并恩侯可有何事?”夙凌月转头看过去,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似乎与之前并无差别,但是那一声并恩侯却让夙天凌面上慈爱的笑容硬生生的僵住了。 ------题外话------ 这几天可能都会比较少,等咬咬感冒好了,就补上! ------------ 第二十三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肖……”夙天凌下意识的暴怒,但是那双眼对上了夙凌月似笑非笑的脸便焉了声。 “不孝女是吗?”夙凌月勾起唇角,一双眼满是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并恩侯来此不会就是为了骂本郡主的吧?若是如此,本郡主便先告辞了,宫里面还等着本郡主谢恩呢。” 话音落下,夙凌月便朝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走去,青帝知道今日是夙凌月的及笄之日,因而虽然旨意昨日便下了,但是表明可以等到及笄第二日到朝堂之上再去谢旨。但是夙凌月此刻不想夙天凌扰了佛门清静,便只能用这个借口打发他。 眼见得夙凌月就要上了马车,夙天凌不由得有些急了,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向夙凌月示好。自从五年前夙凌月抗旨拒婚,并恩侯府的地位便不如从前那般光彩了。皇帝不再待见也就罢了,加之他们所仰仗的太子遭禁,在朝中便越发的艰难。 昨日居然听到皇上要册封夙凌月为郡主,并且允其干涉朝政。夙天凌虽然想不透其中缘故,但是也知道曾经他手中的棋子而今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并恩侯府的希望也随之而来,毕竟夙凌月姓夙不是吗?更何况,她还是他手中被驯服的极其服贴的棋子。 再三思索,面子总归比不上手中的权力,夙天凌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月儿,今日是你及笄之日,你母亲早早的便约了几位交好的夫人,在府中设宴,如今只等着你了。” 夙凌月脚下动作一顿,随即冷笑着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我母亲早在我五岁之时便已经死了,又如何设宴替我掌及笄之礼呢?” “这……”夙天凌顿时冷汗淋漓,这才想起夙凌月从来都是不肯承认魏氏的,当初他要将魏氏扶正,那五岁的小孩子几乎是已死相抗。后来即便是妥协,也从来不肯到魏氏的面前,叫她一声母亲。 夙凌月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中的冰冷微微融化,参合了些许的戏谑,话锋突然一转:“爹爹很希望女儿回去?” 夙天凌见事情突然有了专机,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这是自然君临异世之众王之王。” “倒也不是不可,若是爹爹将魏氏降为侧室,且永不能掌家。女儿便随着爹爹回去,毕竟养育之恩不能忘不是吗?”夙凌月斜靠在车轱辘上,晨光之下那精致的五官越发的出彩。 闻言夙天凌才意识到了眼前的夙凌月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再细细的打量,精致的五官,嘴角含了一抹讥诮的笑意,双眼墨黑,如同墨汁一般让人看不出深浅。那样子虽然是十五岁没错,但是浑身之中透出的那一缕缕不可捉摸的诡异,却让对方看起来像是一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夙天凌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是那长得与他前妻一般无二的五官,又明明确确的告诉他,眼前之人确实是夙凌月没错。 既然是夙凌月,毕竟是自己养大的棋子,再怎么翻腾还能超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虽然如此,但是想到要降了魏氏,面上不由得有些为难,他与魏氏是真心相爱的,当年若不是有了凤氏的婚约,魏氏便会是他八抬大轿抬回去的新娘:“这个……” “既然并恩侯觉得为难,那么本郡主也没必要回去了。”夙凌月心中一阵冷笑,魏氏和夙天凌之间的事情她又不是不清楚,若是夙天凌想也未想便答应下来倒真是有鬼了。 夙天凌见夙凌月又要上车,咬了咬牙,便说道:“我答应。”想起这五年因为并恩侯府的冷落,以及人情冷暖,夙天凌就觉得后怕,再仔细想想,先安抚好夙凌月,待到侯府东山再起时,再扶回魏氏。那时候夙凌月再闹也无济于事,毕竟她也没有了用处。 夙凌月如何不知道夙天凌心中所想,眼中亮光一闪,嘴上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如此爹爹带路吧。” 如今夙天凌是求着她回去,只怕到时候别急着赶她走就好了。 坐上了马车,青颜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了:“小姐,而今您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自然有自己的府邸的,又为何要住回去呢?你明知道他不过是……”这些年青颜帮着夙凌月打探朝中的动向,也渐渐的对朝中的事情有了些了解。 夙天凌如今可谓是圣前失宠,若是再如此下去,便离夙府败落不远了。夙天凌让夙凌月住回去,无非是为了维持夙府的风光,加之为了后者能帮他在皇上面前多说些好话,好得回当初的恩宠罢了。但是小姐为何轻易的就同意了呢? 夙凌月闲闲的靠在车璧上,头上的玉簪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晃,折射出些许细微的光芒。听到了青颜的问题,夙凌月噙了一抹笑意,轻声说道:“只怕夙天凌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走的。” 青颜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也低低的笑了起来:“奴婢定然会帮着小姐的。”夙天凌对夙凌月的虚情假意,青颜最是清楚的,因而也恨透了夙天凌,此时听了夙凌月的话,心中止不住的开心。 “小丫头,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这时候车帘被掀开,钻进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子,再仔细的看去,居然是消失了整整四年多的容尘。 四年过去了,当初十五六岁的少年到如今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些风霜和稳重,饶是这样子的变化也被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生生的破坏掉了。 夙凌月双眼一冰,问道:“怎么是你?车夫呢?” 青颜见过何曾白,毕竟教了夙凌月五年的功夫,即便是开始的时候躲了过去,之后也被青颜看见了。但是因为容尘四年前不辞而别,所以从未见过,除了第一日救了他,到现在也记忆模糊了。 乍然看到马车内多了一个陌生人的脑袋,眼中便充满了戒备。身子也挡在了夙凌月的面前。 这戒备被容尘看在了眼中,却化成了嘴角的一抹笑意:“好忠心的小丫鬟啊。” ------------ 入朝为官风烟起 ------------ 第一章 状元君墨染 “不过小丫鬟警惕忠心虽好,但是也得分人的吧。你且看我长得如此英俊潇洒,一看便是一个好人,又何必如此的防备我呢?”容尘身形往车厢内闪去,眨眼间便握住了青颜的双手,那纤纤的手中竟握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青颜早已及笄,此时看到自己的手被一个男子握在手中,不由得有些羞红了脸。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挣脱不开。 夙凌月看着容尘有些放浪不羁的行为,皱起了眉头,伸手握住了容尘的手腕,唯一用力,容尘居然疼得放开了手。 “小丫头,本公子虽然是你的手下,但是好歹也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你怎的就如此不懂得怜惜呢?”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容尘面上带了委屈,活脱脱一个未长大的孩子重生之羽夕。 青颜见容尘对夙凌月一副熟络的模样,便知道他们是熟识,便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默默的坐到了一旁,但是双眼仍然是警惕的看向这边,生怕容尘做出什么出轨的举动毁了夙凌月的清誉。 夙凌月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容尘一眼,问道:“车夫呢?” “本公子看那车夫昏昏欲睡,便好心的送他去树上睡觉了。”容尘得意的掏出扇子打开,缓缓的扇着,朝着夙凌月眨了眨眼。 夙凌月闻言,瞳孔微微缩起:“那现在赶车的是谁?”这山地崎岖,又是下山之路,若不是经验老到的车夫只怕随时都会有些危险啊。 “我既然扔了你的车夫,自然会给你送上一个车夫。你且放心好了。”说完之后,突然有些面露委屈之色,“小丫头,本公子很是伤心哪。” 诧异于对方的变脸速度,夙凌月微微一愣,随即便笑道:“莫不是容大公子被人抛弃了?跑来我这边哭诉?” 容尘闻言却是义正言辞的辩解到:“本公子如此优秀,素来是抛弃别人的,哪有被人抛弃的道理?本公子伤心的是本公子消失了这么些年,小丫头居然都不问问本公子去了哪里。” “你若要说,自然会自己告知于我,若是不能说,即便是我问了,那也是白问。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浪费力气呢?”夙凌月替自己取了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正打算拿起,却被容尘夺走。 “知我者,丫头也。虽然见面不过四五次,小丫头可算是了解我了。”容尘哈哈一笑,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当官了哦。四年前听你让这小丫鬟去打听京城动向,便猜到了你会有所动作,于是便去参加科举,侥幸得了个榜眼。” 虽然说是侥幸,但是容尘眼中的得意却不容遮掩的。 夙凌月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低叹了起来,她虽然让青颜去注意朝中动向,但是并未想到科举。朝中素来是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些老狐狸要注意。这些新人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你既只是榜眼,那状元又是何人呢?”刚倒的茶水被人夺走,夙凌月只得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容尘会去考取功名,这倒是出乎夙凌月的意料,四大家族虽然势力甚大,但是却从不会有人入朝为官。虽然没有名文标出四大家族子弟不准入朝为官,然而一代一代下来却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如此,但是四大家族也不是傻子,若是朝中没有自己的势力,自己便如同砧板之上的鱼肉,因而四大家族子弟虽不入朝堂,但是却会培养一代又一代的书生入京赶考,扶持为官。 一听夙凌月问起状元,容尘刚扬起的得意的笑容就垮了下去,有些不乐的说道:“还不是阿墨!这辈子我容尘从来只输给过他。真不知道他怎么也会去考功名。” “阿墨?”夙凌月听着这昵称,心中有了些猜测,却仍然有些拿不准是否自己猜对了,便问道,“可是君墨染?” 四大家族之中她认识的只有两个,而君墨染名字中便带了一个墨字。但是她却不清楚是否还有别的阿墨存在。 “小丫头认识?”容尘闻言眼中一亮,有些好奇的问道。 然而,夙凌月却不愿意再说话,只是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面无表情,四大家族的人居然有了两个去参加科举?这可是前世所没有的剧情啊。 莫不是都因为她?不知道怎么的,夙凌月突然想起了那年的梅林之中,红衣男子笑得倾国,嘴中说着无赖的话语,似是认真,又似乎只是玩笑而已。 ------------ 第二章 殊荣 一时间马车之内静寂无声,直过了个把个时辰,周围渐渐的喧闹起来,夙凌月知是进城了,便看了一眼依旧悠然坐在马车内容尘:“你还不离去?这马车可是要回并恩侯府的。” 容尘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壁之上,眼皮也不曾抬过一下:“本公子长这么大,走过大江南北,这并恩侯府还未曾去过呢?此番去见识见识也好。” 容尘满怀希望的以为会看到夙凌月会生气,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在听到他的话后,又默不作声将脑袋撇到了一边。 倒是一旁的青颜听了一脸的愤怒:“你且知不知道这样子会毁了小姐的闺誉?” “小丫头都不怕自己的闺誉被我坏了吗?毕竟世风日下,新封的摄政郡主马车之中居然还有个大男人,这可又将会是京都城中老百姓的一大谈资啊?”容尘听了青颜的话,眼中划过一丝戏谑,随即开口问道。 “不过是一个宫里派来接本郡主去宫里谢旨的公公罢了,又如何毁坏本郡主的闺誉?”夙凌月满不在乎的笑道,并没有因为容尘的话有丝毫的紧张。 双眼看向容尘的胯下,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容尘见夙凌月的注意力居然真的放到了自己的胯下,背后一冷,连忙伸手捂住:“小丫头,本公子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的当真呢?” 夙凌月收回自己的目光,拿起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正好,本郡主也不过是和容公子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容公子如此紧张又是为何?” 容尘奋力的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仿佛如此便能赶走身上因为夙凌月那一眼所带来的寒意,连忙闪身出来马车,开玩笑,那小丫头的玩笑虽然好开,但是那代价却也不小。回想起刚才的那一眼,容尘只觉得自己的胯下一阵阵阴凉。 马车既然进了城,那自然很快便到了夙府。 夙府的门口,为了讨好夙凌月,夙天凌此时可谓是付足了代价。各房姨太太全部候着不说,便是并恩侯夫人魏氏也等在了门口。 马车刚停下,夙府门口便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声,不为其他,只为那后面一辆的赶车之人,竟然是今年春围的榜眼。 马车之中夙凌月不明所以,只是浅浅的皱眉,夙府的人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居然当街喧哗,莫不是因着夙天凌的失事,连带着教养也丢了吗? 然而不待夙凌月想通,那车帘便被容尘轻轻的挑起,夙凌月挑了挑眉头,默不作声的便走出了马车,正要自行下车,面前却多出了一双白皙的双手。 夙凌月有些疑惑的看向以极其卑谦的姿势站着的容尘,却见对方漫不经心的笑着,依着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小丫头,我可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新科榜眼替你赶车,扶你下车。若是你不接受这天大的面子,恐怕会被天下之人给唾弃而死。” 夙凌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门口,只见夙芊芊缴着手中的帕子,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容尘伸出的那双手,再看容尘的那张面孔,夙凌月便明白了一二,新进三甲,又是如此风流倜傥之人,难怪会有此一说。 但是,夙凌月看了一眼夙芊芊,突然勾唇一笑,在惊呼声中,极其优雅的将手放入了容尘的手中,跳下了马车。 ------------ 第三章 魏氏被贬为妾 前面下来的夙天凌并未看见身后马车上情景,只听得一阵阵惊呼之声自门口那边传来,在转头,身后马车边上翩翩而立的不正是当今圣上面前红人又是谁?此次状元虽然不是容尘,但是新科状元君墨染却并未接受皇帝所授官位,抗旨本是大罪,奈何那君墨染却是君家之人,皇帝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抗旨拒授官位而得罪古家族君家,也便由着君墨染去了。但是同是古家族出来的容尘却是完全与君墨染不同的处世态度。 不但接受了青帝所授的翰林学士的官位,而且还活跃的参加京城内各大家族举行的活动,再加上容貌本就是上乘,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京中各家小姐的闺中情人。如此一来,虽然状元郎是君墨染,但是风头最盛还属榜眼容尘。 夙芊芊有些愤愤看着一身朴素却仍然不掩一身风华的夙凌月,手中的一条帕子被她蹂躏了一遍又一遍,不过是父亲养大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被封了郡主不说,竟然连榜眼都为她弯腰。 就着容尘的手跳下了马车,夙凌月便静立在一旁,一身粉色的丝绸长衫在微风之中泛出一层层的微光,让夙凌月乍看之下的朴素变得精彩潋滟。 “容公子怎么……”夙天凌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遍容尘以及夙凌月两人,在心里暗自揣测着两人的关系。天朝的民风并没有那么刻板,但是男女之防同样也是有的。如今容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扶着夙凌月下了马车,这其中的关系不得不让夙天凌顾忌,毕竟容尘除了新科榜眼,皇帝跟前红人之外还是富甲天下的容家继承人。 若真是那层关系的话,恐怕他还得重新的定义夙凌月对于他的作用。 夙凌月看着夙天凌算计的目光在她与容尘的身上反复来回,眼角荡开层层的涟漪,面上笑着说道:“父亲不是说今日有事要宣布吗?如今趁着大家都在,不如就此宣布吧。” 他既然无时无刻的想着如何算计她,那么她也不妨逼他一逼。 夙天凌自然是想到了夙凌月口中的事情便是之前在临安寺门口答应了夙凌月,降魏氏的事情,但是现在还在夙府大门口,若是真的宣布了,那么他之前想要反悔的计划岂不是就此泡汤了? 想到这里,夙天凌连忙说到:“此刻我们还在门外,让容公子这么站在门外,岂不是我们侯府招待不周?”夙天凌想着此刻只要在府内宣布,那么所知道的人也不过是夙府而已,即便是还有一个容尘又能如何,男子不管内院之事,况且还是一个外人。那么魏氏的位置他随时可以再还回去。 夙天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奈何夙凌月与容尘却无心配合。 容尘摇着扇子一副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模样说道:“本公子可以再等等,倘若耽误了侯爷的家事,倒成了本公子的罪过了。” 夙凌月嘴角勾起,步步紧逼:“父亲,容公子都说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了,父亲又在踌躇什么呢?莫不是父亲反悔了。” 台阶之下的交谈声音并不是很大,站在夙府门口等候的众人只能隐隐约约的听了一些大概,并不完全,面上皆有些好奇夙凌月口中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夙天凌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魏氏,犹豫了半响说道:“月儿,今儿个可是你及笄的好日子,我们又何必宣布这丧气的事情来给大家添堵呢?” 站在最前面的魏氏接收到了夙天凌投来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些不好预感,走下台阶,脸上挂着有些牵强的笑意说道:“父女俩有什么事情不能稍后再说?如今是大丫头及笄之日,又是归家之日,理应快些进屋歇息,怎么就站在大门口不进去了?” 魏氏说完,状似亲昵的要拉过夙凌月的双手,却被夙凌月躲开小萝莉的末世史。夙凌月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魏氏,轻声开口,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夫人都不好奇本郡主口中之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魏氏看着夙凌月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心头一凉,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但是却只能附和着夙凌月的话问道。 “父亲,你怎么就知道那事对于别人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呢?女儿倒认为可以给女儿喜上加喜呢?”丝毫不在意夙天凌微变的脸颊,夙凌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在五月的艳阳之下竟有种让人晕眩的感觉。 夙天凌总觉得有些东西他掌握不住了,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一切又是理所当然的,夙凌月不喜欢魏氏,而今得势,趁势让他降了魏氏,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夙天凌看着夙凌月脸上的笑容,讪笑着说道:“为父既然答应了月儿,自然也不可能反悔。” “如此自然是好的,正好而今夙府门口还有这诸多的百姓,也好给父亲的话做个见证。父亲说吧。”夙凌月丝毫不在意周围百姓投来的好奇的,惊讶的目光,一双黑眸一动不动盯着夙天凌,身子却从未离开马车一步,大有一副夙天凌一拒绝,她就立马上车离去的样子。 她不否认她就在威胁夙天凌,而今有求于她的是夙天凌,而不是她夙凌月寄他人下。她当然知道夙天凌不可能真的将魏氏的权力夺去,不过有她在夙府的一天,魏氏便休想再得势一分。 夙天凌咬了咬牙,在心中不断的掂量着权力与爱情孰轻孰重。最后闭上双眼走上台阶,高声说道:“今日诸位都在,便替本侯做个见证。魏氏善妒,掌家不利,今降为妾侍,收回掌家权力。” 夙天凌站在台阶之上,双眼紧闭,一字一句说的极慢,显然自牙缝之中挤出,说得极其的艰难。 夙凌月的嘴角笑容随着夙天凌的话越发的扩大,眼中的冷意却更甚。魏氏善妒,善妒……确实是个好理由,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前世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被夜星辰休弃。死后,还被夙芊芊的奸污了尸体……连死都不让她死的安宁。 此时围在夙府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为了看那个五年前抗旨拒婚,害太子早禁足,而今及笄又被封为郡主入朝为官的摄政郡主的。倒也没想到还有这样子的一幕,不过大户人家宠妾灭妻的事情常有发生,此时在众多人的心中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可以饭后闲聊的谈资而已。 但是与大户人家重的是面子,既然当众这么宣布,那么此后魏氏便再无被扶正的可能。显然夙凌月与魏氏都已经想到了这点。魏氏此时的脸上一片惨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夙天凌以这样子的理由贬为侍妾。双眼渐渐开始有些泛红,不可置信的看向台阶之上的夙天凌。 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双眼恶狠狠的看向闲靠在车轱辘上的夙凌月:“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夙凌月站了起来,轻声的说道:“魏夫人,这一切可都是父亲的意思,本郡主可什么都没有说。” 说完对着容尘施了一礼,略带歉意的说道:“让容公子平白的看了一场笑话,还请不要介怀。” 嘴上说着抱歉,但是夙凌月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歉意。 ------------ 第四章 就是让你嫉妒 容尘风流的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郡主请本公子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好戏,本公子感谢郡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见怪呢?” “如此甚好。”夙凌月起身,视线在还处在震惊之中的侯府众人身上扫过,蓦然对上了夙天凌的双眼。 夙天凌身躯一震,正担心夙凌月还会提出怎么样的要求之时,却听到对方只是淡淡的说道:“父亲今天一大早便到寺院里接女儿回来,车马劳顿,此时怕也累了吧,不如先进府内歇息?” 夙天凌见夙凌月只是如此,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只想着赶快进府去:“确实有些累了。” 夙天凌只想着赶快进府,关起府门来,一家人慢慢解决。魏氏依旧还傻呆在哪里,今日早上分明还好好的,结果上午一回来,莫名的被降为妾侍也就算了,竟连掌家的权力都被剥夺,而且是在侯府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魏氏虽然被刺激的不轻,但是好在也还有些头脑,知道若是在大门口闹起来,自己定然吃不得好处。 但是又不甘心就此算了,只得有些踉跄的赶到夙天凌的身边,不顾身份的扯了后者的衣袖。夙天凌顺势停了下来,正想着该怎么应对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夙凌月的声音:“魏夫人对父亲可真是用情至深啊,这才多久的功夫不见,竟就在门口拉扯起来了。” 夙天凌原本就有些烦恼魏氏的事情,此时听了夙凌月的话只觉得心头的烦躁之意更甚,不由得用力的一甩,便走进了大门。独留着魏氏站在一旁傻了眼。 夙凌月这才缓缓的上了台阶,夙芊芊因为魏氏还在大门外,并没有跟着众人进了侯府。夙凌月走过独自站着的夙芊芊身旁的时候,蓦然俯身,声音清脆,如玉珠落在棋盘之上,却让人的心头有些突突的感觉:“三妹妹,五年不见,这容貌可是越来越美丽了呢。” 夙芊芊身形一震,正想说什么,却又听见夙凌月说道:“三妹妹似乎很喜欢容公子呢?那么,看着自己心中高贵优雅的梦中情人竟然会弯腰扶我下车。三妹妹是不是嫉妒了呢?” 夙凌月说得很轻,即便是时时刻刻跟在夙凌月身边的容尘也不曾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唯独夙芊芊听得一清二楚,眼中的妒火因为夙凌月的话语越烧越旺盛,手中的丝帕更是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她当然妒恨,夙凌月不过是夙府养起来的一颗棋子而已,凭什么能够被封郡主,还能得到容公子的赏识。这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她才是真正的夙家小姐。 夙凌月看着夙芊芊眼中燃烧的越来越旺盛的妒火,嘴角勾起,很是恶劣的又说道:“可是,三妹妹再嫉妒也没有用了。你的娘亲如今不过是妾侍而已,连带着你的地位也不再高贵了。地位,男人,爱情这些我都有,可是三妹妹,你现在却没有呢?” 经过夙凌月这么一说,夙芊芊却反而冷静了下来,正想反击,然而夙凌月却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抬起头,走向了夙府里面。 只留下夙芊芊,刚刚才酝酿出来的一点勇气,却因为夙凌月的离开,泄的一干二净,只能满目怒火的看着夙凌月离开的方向,却无计可施。 ------------ 第五章 夜星辰的忌讳 太子府。 书房之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坐在正位之上,此时少年眉头紧皱,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就在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进来,少年抬头,待看清来人之后,面色一喜,连忙站了起来:“外公。” “不知太子唤老臣前来所谓何事?”叶卿寥对着迎身上来的少年行了一礼,很是恭敬的问道。 “外公可听说了父皇昨日下了一道圣旨,封并恩候的嫡女为郡主?”少年将老者迎上座位之后,便急匆匆的问道,从他脸上的着急之色不难看出之前困扰他的正是夙凌月受封一事。 “不过是一个郡主罢了,值得太子如此的看重?更何况那并恩候也是我们的人?”老者看着少年的着急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微带不满的呵斥道:“成大事者,怎能如此的沉不住气?” 少年并没有在意老者的呵斥,直注意到了老者前面的那一句满不在乎的话语,有些担忧的说道:“虽然如此,可是那夙凌月却也不是好相与的,五年前,正是她抗旨拒婚,害得本宫成了天下人之笑话不说,还被父皇禁了足。”那少年正是当今太子夜星辰。 “即便是如此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女子,还能翻得过天去?”老者便是当今丞相叶卿寥,也是太子的外祖。显然,对方并未将夙凌月放在眼中。 “可是……”夜星辰也觉得叶卿寥说得不错,左右不过是个女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却隐隐的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夜星辰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次照面,那灵活的身手,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了不对。 “太子的心应该放在国事之上,这些杂事老臣自然会替太子清理,太子又有什么可以烦恼的!”叶卿寥见夜星辰还一副颇为担忧的模样,语气之中不禁多了几分严厉。 夜星辰闻声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尽数吞咽了下去美女图全文阅读。 并恩侯府。 魏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开始发脾气,房间之中的物品被摔的到处都是。夙芊芊站在房间的角落,看着这一地的狼藉眼中的阴郁之气越发的浓重。 过了许久,直到魏氏发泄的差不多了,夙芊芊才缓缓的走到了魏氏的身边,好声的劝说道:“娘亲不必生气,左右不过是爹爹的权宜之计而已。娘亲您依旧还会是侯府的主母。” 听了夙芊芊的话,魏氏原本有些熄灭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墙上:“贱人就是贱人,都死了还留下个贱种搅得我不得安宁。早知道就不应该留下那个小贱人,在那贱人死的时候就该送她下去陪葬!” 夙芊芊听了魏氏的话,嘴角划开一抹阴冷的笑意,说道:“娘亲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不过女儿倒是有个好法子,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魏氏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有些丧气的说道:“能有什么好法子?眼下那小贱人是郡主,是皇家的人,我们怎么能除掉她呢?” 夙芊芊双眼划过一道狠意,低声说道:“娘亲,虽然她是郡主,可是这里是并恩侯府,是我们的地盘。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任她三头六臂,也得任我们搓揉。”说完之后,又俯身在魏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魏氏听着夙芊芊的话,双眼越来越亮,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虽然如此,但是她现在是郡主,若是在府中出了事,也得由皇上定罪,而且免不了会连累我们。” 夙芊芊却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说道:“皇上的旨意虽然下了,但是她还未接旨谢恩,便算不得正经的郡主。既然如此,她便还是夙凌月,夙府的大小姐,出了事情,自然还是得由我们夙府来定罪。” 魏氏点头,脸上的狠意让她变得狰狞:“定让那小贱人此生被我们狠狠的踩在脚下!” 五年前抗旨拒婚闹得满城风雨,五年后奉旨回归同样让人不得安宁。然而这一切的制造者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悠然的坐在大厅之中,坦然的接受着被魏氏请来的各位夫人的打量。 这些人原本很早就在大厅之中等待的,魏氏原本是要作陪的,但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当家主母的贤良才到门口去接夙凌月。谁知道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没有脸再到前厅的,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回去了她自己的院子。 此刻大厅之中的诸位夫人显然还是不知道魏氏的事情,见着来的人之中只有夙凌月与夙天凌的诸位妾侍,并无魏氏的身影,也未曾看到夙天凌的身影,便打趣到:“夙夫人与侯爷真是伉俪情深,这才多久的功夫不见,竟然抛下我们,躲一旁恩爱去了。” 然而夙天凌的四位妾侍却是知道魏氏的遭遇的,听到那夫人的打趣,脸上神情莫名,竟是想笑又憋着的别扭样。 夙凌月前世也是嫁过人的,此时听到这有些不正经的话语,竟也不脸红,大大方方的笑着,回答到:“魏夫人与我父亲伉俪情深是人尽皆知的,刚在府门口,魏夫人就激动的扯了父亲的衣袖呢。” 夙凌月此时的话语带了几分的好奇,像是一个完全无知的少女说出的话。但是大厅之上的诸位夫人听了之后却是神色各异。能在这里的,都是家教极严的,即便是嫁了人,但是身为大家庭里面的主母,在外必须是端庄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扯着男子的袖子,即便是自己的相公,也是与礼不和的。 一时间大厅之中一片静寂。青颜站在夙凌月的身后,眼中带了嘲讽,她是接受过大家族的教育的,自然能想到一个夫人做出小妾的举动在上流社会之中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笑话。 “呀,大庭广众之下扯了男人的袖子,岂不是一个妾侍的作风?” ------------ 第六章 树敌 夙凌月顺声看去,却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脸上挂了讥讽的笑意,转而对上夙凌月一双墨黑的双眼,露齿一笑:“听说你是皇上亲封摄政郡主,天朝可有三百年不曾出现过一个女官了,本以为是个如何了得的人物,却不曾想到也不过是个醉心于阴谋的人罢了。” 大厅之中的所有人闻言口中的话语都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看向声源处。夙凌月既然被封为摄政郡主,便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但是现在居然有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嘲讽对方,这不得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究竟是谁敢得罪皇帝跟前的红人。 原本好奇的众人在看到了说话者的长相之后,皆沉默了下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风头正盛的冷将军的独女,冷涵紫。 众人沉默之后,双眼又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夙凌月这边,因为捉摸不透这位京都新贵的脾气,心中便有了诸多的猜测,但是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心理。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之女,一个皇帝跟前红人,这两方争执起来却不知究竟是谁更胜三分。 夙凌月眸光微冷,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的笑了起来:“本郡主虽然常伴青灯古佛,却也听寺中的师父们说起过京中的冷大小姐乃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为人直爽,敢于言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夙凌月这么一说,原本是想解了这当前的尴尬,也给说话不经大脑的冷大小姐一个台阶可以下。毕竟她今日才刚回来,一个魏氏被降已经将她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若是再加上一个冷将军之女,怕是太惹人注目了。 “哼,你且不必好话奉承于我。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醉心于阴谋的事实。”冷涵紫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接受夙凌月的好意。只抓着夙凌月降了魏氏,并拿对方说笑的事情不放,认定了夙凌月是个阴险小人。 夙凌月见对方根本不肯领自己的情,双眸冷意更甚,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化成了无边的冷意:“本郡主自然不必奉承于冷小姐,只不过本郡主发现冷小姐也有做女官的潜质罢了。如此铁口直断,忠心耿直,冷小姐若是不去做史官,那真是天朝真正的损失罢了。” “你!”冷涵紫是冷将军的独女,自幼被捧在手心之中长大,加之其父位高权重,到哪里不是阿谀奉承之声,如今听了夙凌月看是褒奖实则暗贬的话语不由得一阵气急。 “你且看好了,终有一日我会成为天朝第二个花将军,让你这狗屁郡主只能跪伏在地上臣服与我!”冷涵紫虽然气急,但仍然高抬起下巴,有些傲气的说道。 夙凌月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嘴角,笑得抚媚而又高贵:“我倒是很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夙凌月所不知道的是,自己今日这一刺激,居然真的成就了日后天朝史上的一个战神神话。而冷涵紫所没有想到的是,日后她确实成就了辉煌,但是同时也深深的臣服在了夙凌月的魅力之下,甘愿为之屈服。 ------------ 第七章 梦雅居 虽然是及笄之礼,但是在坐的大多都是为了目睹夙凌月这个天朝三百年来再出的女官风采而来。不然凭着魏氏以及并恩侯府如今的衰败景象怕是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再加上当家主母不在,无人招呼,这些人又看到了今天大厅之中上演的一场好戏,自然也都满意的离去。 夙凌月自然是要搬回她之前所要居住的院子,谁知道才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夙天凌的强烈反对:“不行,如今你可是郡主,怎么能居住在那个偏僻的小院之中呢?中院的梦雅居原本就是你母亲生前所住,如今你便搬到那边去吧。” 夙天凌刚说完,大厅之中的夙芊芊眼中便闪过一道怨毒,那梦雅居乃是夙府的中院,设计的极为精巧,她早就垂涎了许久,只等着及笄便搬过去。如今爹爹居然要将那院子送给了夙凌月!这叫她如何不气! 夙凌月眼中闪过一道疑惑,虽然夙天凌要巴结自己,但是也没有必要反对的如此的激烈。再看他神色激动,双眼却到处乱瞟,根本不敢看自己,心中一阵冷笑。继续坚持的说道:“不必了,那竹园虽然偏僻,但是却是最清幽的。我虽不在佛门,但是每日还得早课,更何况竹园住了五年,早已习惯。又何必搬来搬去。” 夙凌月话音刚落,夙天凌背后一阵冷汗,一旁的魏氏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这梦雅居可是你母亲的生前所住,如今你住进去不正是名至实归吗?更何况,这梦雅居侯爷可是一直舍不得别人居住的。” “哦,魏夫人的意思是要本郡主感恩戴德的跪下去叩谢父亲的恩赐?”夙凌月因为身份,与夙天凌并排坐在了大厅的正位之上,只见她右手捧着茶杯,左手拿着茶盖一下一下的舔舐着茶杯,那茶盖碰在杯沿之上发出一阵阵嘶哑的摩擦声,在这诡异的静寂之中不由得叫人有些心里发慌。 魏夫人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又听到夙凌月说道:“既然这梦雅居对父亲来说是如此的重要,那不妨让它继续空着,也好保持它原本的模样,让我们可以怀念一下故人。”嘴上这么说着,夙凌月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梦雅居确实是至今都空着,不过这当然不是因为夙天凌对她母亲感情深重,方便日后的怀念。只不过是夙芊芊早就看中了这梦雅居,只等着她及笄夙天凌便将它送与夙芊芊作为及笄之礼罢了。 她可不会忘记前世的时候,在夙芊芊及笄那日,夙天凌便将梦雅居翻新了一遍,将之送与了夙芊芊。前世她觉得横竖自己的娘亲也已经去了,再留着也是睹物思人,所以对夙天凌的这一举动并无太大的感觉。而今想来,夙天凌对自己的娘亲怕是一丝感情也无。 不过,人去了,这东西留下来也确实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她只是觉得看着夙芊芊事事不尽如人意,她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快意而已。 ------题外话------ 啊呜……据说我要对大家道歉了……这几天咬咬看一本书看得很入迷……所以……咳咳,更得有些少,预计明天就能看完了,所以应该能补回来了…… ------------ 第八章 掌家之权 “那你……”夙天凌站了起来,有些为难的问道。 “竹园甚好。”夙凌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流光微逝,对着身边的青颜说道,“青颜,将我的行囊搬回去吧。” “是。” “等等。”青颜领命正要离去,却被夙天凌喝住。 “女儿不过是想住回以前的院子而已,为何父亲要百般阻挠呢?”夙凌月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夙天凌,眼中讳莫如深,“还是父亲做了什么事情,怕女儿发现,才百般阻挠?” “这……”夙天凌像是被夙凌月说中了一般,眼神躲闪的更加厉害。身后的绸衣都变得有些潮湿。 “侯爷,还是说了吧。她既然回府了,这事儿她早晚要知道的。”这时候魏氏站了起来冲着上面的夙天凌说道。双眼掠过夙凌月如今所坐的位置,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那位置从来都是她的,而今竟然被这小贱人坐了去! 魏氏话音刚落,夙天凌突然开口,竟然是呵斥魏氏:“住嘴!而今是我与大小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妾侍说话的份!” 魏氏神情一滞,她从未曾想过夙天凌居然会呵斥自己。 “听着魏夫人的意思,似乎父亲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急于掩瞒,所以才如此的阻挠女儿住回竹园?”夙凌月看着魏氏被呵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魏氏听到夙凌月的声音,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双眼恶狠狠的盯上了上座的夙凌月,这一切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若不是因为她,她今日怎么会受此大辱,竟被当众贬为妾侍。若不是怕得罪她,她现在又怎么会被侯爷呵斥!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小贱人造成的。 夙凌月恍若没有感觉到魏氏的目光一般,黑眸紧紧的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夙天凌,大有一副不给个说法,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这个……”夙天凌犹豫了半响,将心一横,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夙凌月这是要住下来的,即使今日被他糊弄过去了,明日还是会知道的,与其如此,不如他主动说出来,倒也好掌握主动权,“五年前你奉旨入寺修行,魏氏与我皆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所以……” “所以是将竹园拆了?还是如何了?”夙天凌原以为夙凌月会仗着如今她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而大发脾气,想不到对方俨然是没有生气的征兆,嘴角挂着闲适的笑容,那双眼依旧看不出什么,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嘴中轻轻的问着,仿佛只是在问他,中午吃鱼还是吃肉美女图最新章节。 然而就是这样子的夙凌月竟让夙天凌硬生生的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子恐惧,先是一缕缕,而后那恐惧如同菟丝一般疯长,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心间。 夙天凌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四个妾侍却也不是善茬,见魏氏如今大势已去都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上几脚才好。这时候一个一直坐在夙天凌下首的女子突然开了口:“魏姐姐体恤下人,郡主离开不出一日,她便命人拆了竹园,将它改造成了下人的便所。” 夙凌月转头,勾唇一笑,那说话之人是夙天凌最早的一个侍妾杨氏,可以说除了凤如瑶,这个杨氏便是最大了的,更何况这杨氏更是在凤如瑶生了夙凌月之后,便产下了夙府唯一的公子。 本来凤如瑶死后,杨氏最有资质被扶正的,奈何中途杀出了一个魏艳雪,做了这夙府的侯夫人,自然这杨氏对魏氏的恨意也是最大的。 杨氏的双眼看向夙凌月,她原以为自己说了实话,夙凌月定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鹬蚌相争,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谁知道夙凌月只是笑意越发的浓烈,看向魏氏居然是褒奖:“魏夫人果然是体恤下人哪。下人的便所离下人居住的院子甚远,竹园却是离得最近。理应被改成便所。” 那杨氏见夙凌月并没有生气,自然是有些失望,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夙凌月看向夙天凌很是和气的说道:“既然竹园被拆,女儿的住所就有劳父亲费心了。” “应当的应当的。”夙凌月这么一说,夙天凌心中的恐惧之意顿时消失的无踪,他原本为了巴结夙凌月,便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院子,当然那院子不是梦雅居。说实话,送出梦雅居不过是夙天凌为了让夙凌月不去注意竹园的事情而已。 五年前,夙凌月抗旨拒婚,他就做好了与夙凌月断绝父女关系的决定,所以在魏氏提议将竹园拆了建成下人的便所之时才没有任何的异议。谁知道,昨日皇上突然下旨封了夙凌月为郡主。照着并恩侯府如今的情况看来,除了亲近夙凌月,他们再无其他的选择。但是圣旨昨日才下,夙凌月今日便要回来,改建竹园是不可能的了。夙天凌便收拾出了另一个院子出来,若是夙凌月没有提到竹园,自然是好的,若是提到了,便拿梦雅居来做借口。 夙天凌想着梦雅居是凤如瑶生前所住,也就不会再在意竹园的事情了。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梦雅居拿出来的,毕竟他早就答应了夙芊芊要将它送与她作为她的及笄之礼的。 青颜在听到杨氏说到魏氏居然将竹园改成了下人的便所之时,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双手悄悄的握起了拳头,很有一种将魏氏处置而后快的冲动,但是想到了如今的场合,便又将紧握起的拳头又松了开来。 “如今魏夫人不再是主母,自然不能再掌家,这偌大的并恩候可不能没有个人打理。”夙凌月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眼,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夙天凌的四个妾侍听到掌家两字时眼中迸发出的强烈的欲望。 夙天凌早在答应剥夺魏氏权力的时候便料到了夙凌月会有此一说,因而也能淡然的应付:“你如今也已经及笄,这掌家之事也该试着做了。”这一番话下来,夙天凌做足了一个为女儿将来做打算的慈父形象,若不是夙凌月早已看透了他,也会被他欺骗。 却听到夙凌月轻声的拒绝了夙天凌的提议:“女儿如今也有了自己的职务,夙府这么大,管理自然要费些时间,女儿怕是不行了。” ------------ 第九章 群臣反对 夙天凌原以为夙凌月要剥了魏氏的掌家权力,定然是想她自己接手这权力,但是却没想到对方反而拒绝了,但是夙天凌为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问道:“那依月儿的意思……觉得这夙府之中谁掌家最为合适呢?” 夙凌月目光扫过大厅之中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杨氏身上,杨氏面色一喜,以为自己就此得到了掌家权力之时,却听到夙凌月说道:“三妹妹也快要及笄了,虽说是一个妾侍之女,但是毕竟是并恩侯府的三小姐,将来必然也会是一家的主母,这掌家的事情,也该学着了。” 听到了夙凌月的话,一直站在夙氏身后没有说话的夙芊芊诧异的抬起了头,满脸阴沉的魏氏此时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双眼紧紧的盯着座上的夙凌月,企图看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手中夺了掌家的权力,居然又送回到了她们的手中。 然而夙凌月依旧是闲适的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问道:“父亲觉得女儿的提议如何?” 饶是夙天凌这个在官场之中爬滚多年的老狐狸,也想不透夙凌月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夺了魏氏的权力,又将这权力给了夙芊芊,这与并未夺取有何差别。 “这……”夙天凌沉吟了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只要你芊芊同意,为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夙芊芊眼中一喜,这被别人抢走的肉包子又被还了回来,又如何不答应,也未曾思考这包子有没有被人下了毒,连忙说道:“妹妹谢姐姐关怀。” 夙凌月喝着茶水,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容,面上甚是温和的说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三妹妹可要掌握好啊邪师全文阅读。” 夙芊芊与魏氏对视一眼,面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阴冷,才抬头笑着说道:“妹妹定然不符大姐姐期望。” 夙凌月这才起身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女儿才赶了路,有些乏了,父亲与各位夫人先聊着,女儿就此告退。” 夙天凌点头,说道:“为父给你准备好了离院,你便在那里住下吧。” 夙凌月微微点头,嘴角还是残留着那一抹诡异的笑意,领着青颜便退了下去。 出了院子,青颜有些不屑的笑道:“并恩候府真是气数已尽,为了巴结小姐,侯爷居然连梦雅居都肯送出来了。”并恩侯府之中谁人不知道这梦雅居是夙天凌为了给夙芊芊做及笄礼而留下来的,今日居然开口送了出来。 “梦雅居不过是一个转移我注意力的一个幌子罢了,他明知道我不会住进梦雅居的,才开口送出,不过是为了转移我对竹园的注意力。说是为了巴结,更准确的来讲是不得罪。”夙凌月停了下来,看着满院子的花朵很准确的便分析出了夙天凌的目的,伸手摘下一朵开的正盛的石榴花,拿在手中轻轻的把玩着。 “小姐好不容易才让侯爷答应剥夺魏氏的权力,又为何将这权力又送给了三小姐呢?这样子岂不是没有什么区别?”青颜虽然了解夙凌月,但是此时也想不通夙凌月此时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颜,你跟在我身边十年,就这五年来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好善于的人吗?”夙凌月并没有急着替青颜解惑,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青颜虽然想不通这与将权力给了夙芊芊有什么联系,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着夙凌月的问题:“以前的小姐是极好相处的,脾气又好,又善良。但是小姐自从抗旨拒婚那日之后便变了好多。以前的小姐自然是没有目的的,现在……奴婢不敢说。” “了解我的莫过于青颜,我既然不是好善于的,自然这权力也不是白白送与夙芊芊的。这世界上最恨的事情,莫不过让一个人爬到至高点,然后再让他摔入地狱。”夙凌月把玩着石榴花的手突然捏成拳头,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如同鲜血一般染红了夙凌月的双手。 想起前世的自己,夙凌月心中的恨意便忍不住翻腾,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并恩侯府,太子,欠她的,她必然会一一的讨要回来! “真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丫头,石榴这么美丽的花朵,居然被你蹂躏成了这样子。”身后突然传来了容尘的声音,带了深深的惋惜。 夙凌月接过青颜递过来的手绢,细细的擦净了手上的石榴花汁,才转身看向身后:“本郡主是女子,自然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何意。容公子如此惋惜,倒不如教教本郡主?” “这怜香惜玉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本公子虽然会做,但是实在不懂得怎么教,小丫头还是另寻他人吧。”容尘轻巧的一笑,便推开了话题。 “怎么,并恩侯府欣赏完了?”之前才进夙府大门,容尘便得知了里面还有各府的夫人,容尘虽然是商人,但是平时却是最讨厌与那些三姑六婆交际的,便找了一个理由溜了出去。 “亭台楼阁,阆苑水榭。不错不错,是个好地方。”容尘满意的点点头,显然是很喜欢。 “如此,容公子不如留下做了夙府的乘龙快婿,这院子也便是你的了。”夙凌月转身又继续走着,嘴上却忍不住打趣容尘。 “小丫头这是在求婚吗?”容尘看着夙凌月离开的背影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但是面色之中却有些惋惜,这丫头他确实很喜欢,但是他却知道他与对方是永远不可能的了。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忍不住和对方似真似假的开起了玩笑。 “确实是在求婚,不过是替夙府的三小姐求的,我三妹妹对榜眼郎可是想当的满意呢花都三少。” “夙三小姐?”容尘一想起夙芊芊,便摇了摇头,惊恐的说道,“本公子可没有恋童癖,这小破孩子还是另寻夫婿吧,本公子恐怕承受不了。” 夙天凌口中的离院与前厅不过隔了一个花园而已,因而很快便到了离院门口。夙凌月站定,对着身后的容尘说道:“我是要进去休息的,容公子莫不是也要与我一起休息?” “郡主愿意,本公子自然不会拒绝。”容尘一脸的不正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身体还是转了过去,朝着大门的方向凌空而去。 夙凌月这才转身,抬头看着院子门口的苍劲有力的离院二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离院二字倒是甚合我的心意,横竖都是要离去的。” “离去倒是好的,有这样处处算计毫无感情的亲人,倒是不如没有。小姐切莫再伤感了。”身后的青颜听到了夙凌月的感慨,便劝说道。 夙凌月没有说话,径自进了院子,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日,夙凌月起了大早,虽然皇帝没有让她什么时候过去谢旨,但是毕竟耽搁了一天,今日也确实应该早些过去。 用了早膳夙凌月带着青颜,便出门了。 因为只告诉了门口的管事要去街上,并未说明是进宫谢恩,也致使了魏氏母女并不知道夙凌月已经谢旨…… 因为青颜并无封号在身,因此并不能跟着夙凌月进宫,便留在了宫门口等候。 夙凌月才到了大门,便看到了五年前宣旨的公公在门口等候。那公公虽然说五年没有见过夙凌月了,但是认人的功夫却是有的,只一眼便认出了夙凌月,连忙和守门的守卫说了什么,便走了出来。 “夙……哦不……是摄政郡主,五年不见,郡主风姿更甚当年啊。”那公公先是对着夙凌月一番恭维,而后又说道,“皇上早知道郡主会大清早的过来,又怕守卫不认识郡主,便早早的遣了咱家来此等候。” “如此劳烦苏公公了。”夙凌月对着苏公公微微屈身,笑着道谢。 苏公公见夙凌月被封为郡主之后还是对他一个阉人如此的有礼,不由得对夙凌月更加的满意,心中直叹此女此后定然会大有作为。 苏公公领着夙凌月进了宫门,才低声对后者说道:“郡主,皇上现在在御书房。” 夙凌月见苏公公如此的小心翼翼,便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问道:“公公可知道些什么?” “丞相大人率领群臣在御书房之中,正反对郡主干涉朝政一事呢。”苏公公原本就很喜欢夙凌月的处事态度,此时自然是很好心的提醒夙凌月,“所以郡主此次进宫,恐怕会有些难处啊。” 夙凌月听对方这么一说,知道对方这是好心的提醒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激:“多谢苏公公提醒。凌月省的。” 苏公公看着夙凌月坦坦荡荡的模样,便猜测对方可能有所准备了,也就放下了心来。 才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夙凌月便听到了里面群臣的声音,齐齐的说着:“皇上三思啊!” 夙凌月眼中光芒顿起,丞相吗?她可不会忘记那是夜星辰的外祖父。自然在进宫之时便想过了这些,心中也有了一些对应之策。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 第十章 入朝为官 御书房之内,青帝正对着这跪了一地的大臣犯难之时,苏公公推门而入,青帝面色一喜。便猜到了是夙凌月到了。 今日早朝之时,不知道为什么昨日对夙凌月为官一事都没有任何异议的大臣,在叶卿寥的带领之下都齐声反对后者为官一事。 偌大的大殿之上除了新科状元与榜眼,其余人皆伏地反对,无奈之下,他只得退了早朝,让几位大臣到御书房内再说事。 幸好夙凌月不负所望终于来了。 苏公公伏在青帝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青帝连忙说道:“快宣。” 夙凌月这才迈步而入,看着跪在最前面,似乎是领头人物的五旬老人,夙凌月的眼中寒意猛然增多。嘴上却挂着清冷的笑容,对着上座的青帝,盈盈一拜:“臣女夙凌月特来谢旨。” 青帝正想说话,跪在最前面的叶卿寥大声喝到:“皇上三思啊。” 紧接着下面响起了群臣整齐的声音:“请皇上三思。” 青帝却恍若未闻,对着夙凌月说道:“郡主快起。” 这一声郡主显然是敲定了夙凌月的身份,也罔顾了群臣反对的声音。 夙凌月这才起身,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并未开口说话。青帝看着下面所跪的大臣,先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而后语气不容反驳的说道:“君无戏言,朕既然下旨诏告天下封夙大小姐为摄政郡主,自然是要作数的。” 叶卿寥闻言也直起了上身,看着青帝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这朝堂之上群臣皆为男子,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头牌特工。更何况女子自小养在深闺,又如何能造福天下百姓。”更何况这封号虽为郡主,只是这摄政二字却是可大可小。 青帝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叶卿寥,却没有开口的做算。 原本静静站着的夙凌月却突然含笑开口道:“皇上,请容臣女说些话。” “朕恕你无罪,但讲无妨。”青帝显然并不打算再说话,这如何安抚群臣之事,显然是交给夙凌月自己来烦恼了。 夙凌月听到了青帝的同意,这才看着叶卿寥说道:“叶相说这世上没有女子为官的道理,可是凌月不才,却也听说过这天朝开国之时便有一位花将军,帮着先祖皇帝打下了这天朝的大好江山。更听说过,先祖皇帝的皇位更是传给了大公主,也便是贞观祖帝。如今叶丞相的意思是花将军不该为将军,更不该替先祖皇帝打下这江山?还是贞观祖帝不该为帝?” 叶卿寥一听夙凌月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并不了解天朝的历史,也从未想过还有这两例。但是叶卿寥毕竟是在朝中为官数十年的老狐狸,这点事情自然不能令他慌了阵脚,只见他突然转身,看着夙凌月厉声说道:“本丞相自然没有亵渎史帝的意思。但是郡主敢说你的能力能比得上花将军,还是你的才华更甚贞观祖帝?” 夙凌月闻言,突然轻声的笑了起来,看着叶卿寥说道:“凌月之能力自然不敢与花将军相比,才华自然更是比不上贞观祖帝。不过却敢自当这能力不输于男儿,更何况,凌月的能力如何,皇上自然是知晓的。也不必向叶丞相有所交代。还是叶丞相觉得你的权力大于皇上,凌月应当先向丞相大人报备?” “自然是皇上最大。但是郡主是否也该问问这堂上群臣是不是也同意郡主干涉朝政,若是诸位大人皆同意,本相自然也没有反对的必要。”叶卿寥不愧为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这不动声色之间便将这手里的球推给了各位大臣。 夙凌月可以反驳叶卿寥一人的意见,但是却反对不了群臣的意见,迫于群臣,青帝自然也会放弃自己的坚持。夙凌月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叶丞相可得好好的问问群臣。” 青帝心里也是有些担忧,但是看着夙凌月一副镇定的模样,心里面的担忧,便化成了一股子不舒服。这夙凌月莫不是在朝中还有其他帮手?不然又怎么会如此的镇定。自古君主最为忌惮的便是结党营私之辈,毕竟君王享受惯了绝对的权力,结党营私极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叶卿寥起身,转而对着身后一帮跪着的大臣问道:“诸位同僚,可同意郡主涉及朝政?” 群臣还未回答,大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小太监,走到青帝的面前说道:“皇上,状元郎与容大人求见。” 青帝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夙凌月,若是他记得没错,之前早朝之时,叶卿寥率群臣反对之时,只有新科状元,与榜眼没有反对。莫不是这就是夙凌月如此镇定的理由?这么一想,先前对夙凌月的那股子忌惮也放了下来。 对着小太监说道:“宣。” 这一打断,群臣自然没有了回答的时间。只得等着容尘和墨君染进来之后再说。 未几,君墨染先走了进来,随后便是一身官服的容尘。 君墨染与容尘虽然不惧世俗,但是却依然有规有矩的朝着青帝行礼了之后,才走到夙凌月的身边站定。 容尘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对上夙凌月,却是一个藏不住话来的人,走到夙凌月的身边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对着后者说道:“小丫头,莫不是你与阿墨早就相识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急着赶来要给你助阵呢?” 夙凌月闻言,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君墨染,她早些只是有些玩闹的猜测对方可能是为了她才入朝为官,但是此时却是无比的确定了这个想法都市全技能大师。 似乎是感受到了夙凌月的目光,君墨染突然抬头对着夙凌月露齿一笑,变化的口型无声的对夙凌月说道:“未来的媳妇,我来帮你了。” 夙凌月见之,随即移开了视线。 经此一打断,叶卿寥不得不再问一次:“诸位大臣可对郡主干涉朝政一事有何异议?” “不曾。”容尘在叶卿寥话音刚落之时,很快就大声的回答道。 经接着,原本跪着的大臣居然也都纷纷站起。往后退了几步,只剩下寥寥的数人,还跪在地上对着青帝说道:“请皇上三思。” 夙凌月倒是觉得虽然诧异,但是心下却是一片了然,早就听闻四大家族的子弟虽然不入朝为官,但是却有大量门生在朝中为官,以此来巩固四大家族的地位。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这御书房之中原本是跪了十来个手握重权的大臣,但是经过容尘的那一声不曾,却有几近三分之二的大臣退后改变了主意。 叶卿寥原本信心满满的神色,在看到那寥寥无几的人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夙凌月含笑上前:“如今这诸位大臣可有一半以上同意凌月入朝为官的,不知道叶丞相可还有异议?” 叶卿寥面如菜色,他自然还是不同意的,但是无奈他之前将话说得太满,只能说道:“既然多数大臣没有异议,本相自然也同意。” 青帝看着那三分之二改变主意的大臣,有些好奇的问道:“诸位大臣为何会改变主意呢?” 群臣自然不可能告诉青帝这是容尘与君墨染的意思,这时一个年纪近六旬的老人站了出来说道:“臣觉得摄政郡主说得甚有道理,因此改变主意。也期望郡主对百姓能有一番作为。” “其他爱卿也是这么觉得吗?”青帝看向其他改变主意的大臣。 其余大臣纷纷符合的点头,四大家族的门生为官已经不是秘密,青帝自然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不再追问。 容尘见此,悄悄的歪过脑袋,对着身边夙凌月得意的眨了眨眼,似乎在说:“看吧,你得感谢我。” 惹得夙凌月勾唇一笑。 “那么下面众卿可还有异议?”青帝自然不可能就此敲定,还得问问那些依旧持反对意见的大臣的意见。 其余不同意的原本就是太子一派的人,只因叶卿寥不同意,为了迎合叶卿寥这才纷纷不同意的。现在叶卿寥都同意了,他们自然没有别的意见,只得站起身子说道:“臣没有异议。” 就此夙凌月入朝为官算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青帝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身边的苏公公说道:“即日起将摄政郡主入朝为官之事诏告天下。” 原来前日,青帝虽然有下旨,但是还并未诏告天下,这样一来,若是夙凌月没办法安抚群臣,他也还有退后的余地。只等着群臣被夙凌月都安抚了,才昭告天下。 这事情都解决了,御书房里的群臣自然也都可以退下了。 夙凌月率先起身告退,容尘与叶卿寥见夙凌月要离开了,也都离开。 叶卿寥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但是随后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的权力而已,给了也就给了吧。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此时不放在眼中的夙凌月,却是以后他的追命符。 ------------ 第十一章 你是谁 “阿墨,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这个小丫头呀?”刚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容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之前在御书房之中夙凌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可憋坏了他。如今青帝不在,正好可以问问身边的墨君染。 可惜被好奇心冲昏了脑袋的容尘压根就忘记了他身边的这个人完全是肚子里装满黑水的人,又怎么会替他解答疑惑,只见君墨染唇角勾起,看了一眼身边瞪着一双大眼,只等着他解惑的容尘,缓缓说道:“之前出御书房之时,我似乎听到了皇上传唤你呢。” “是吗?”容尘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御书房,一咬牙说道:“本公子没听到,若是皇上真找我,定然会派公公再传唤的。” 哦?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得更加明媚:“你自然是可以装作没有听到,只不过,若是皇上心里落了不爽快,革了你的职,你以后可就帮不了那摄政郡主了都市全技能大师最新章节。你确定要装作没听到?” 容尘闻言,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御书房,便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掂量轻重。最后咬了咬牙,说道:“那你先走,我随后便到。”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来还是没变吗……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配着状元郎的大红色官服,显得更是妖孽。 “容大人,咱家正要去找你呢。想不到你就来了。”不远处传来苏公公的声音,却是要去找容尘的。 君墨染闻言眼中笑意更甚,看着前面渐渐变小的夙凌月的身影,喃喃的说道:“小东西,看来连老天都在替你我制造机会呢?” 说完之后,脚尖轻点,很快的追上了前面的夙凌月。 “小丫头,怎么?受人恩惠之后,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吗?”君墨染在夙凌月的面前停下了脚步,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好阻挡了夙凌月前进的步伐。 夙凌月看着挡在面前的君墨染,一阵恍惚,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君墨染,也可以说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但是如今看见对方,她依旧忍不住会晃神。眯起双眼看着这个站在阳光之下的妖孽,如神祗般的轮廓,白皙的皮肤经过阳光的反射变得有些刺眼。粉色的唇畔如同六月盛开的芙蓉,五月的阳光似乎全部都被收纳进了那一双墨黑的瞳孔之中,让人觉得有种刺目的光辉自他眼中迸发。 一阵晃神之后,夙凌月便转移开了视线,罂粟虽好,但是会让人沉迷于此,为了不让自己沉醉于对方的容貌,她只能移开双目:“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前世,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一世自然也更不喜欢。虽然朝中群臣反对,但是她有方法让他们闭嘴。本来预料之中就没有他和容尘的帮助,虽然此番是令事情的变得更有把握了,但是,她确实不太喜欢欠人人情的感觉。 “更何况,”夙凌月蓦然抬头,却撞入了那一双璀璨如星辰的双眸,虽然那光辉让人沉迷,但是夙凌月却又挪开的视线,“若是我记得没错,帮我的是容大人,并不是你。” 君墨染正因为对方的视线突然转移而有些懊恼,却听到夙凌月的这番说辞,勾唇笑道:“小丫头以为容尘有这般的能力去说服那些老古董?还是觉得容家有这般的势力竟有如此之多的门生在朝中任职?” 夙凌月抿唇不语,她自然知道这当中君墨染定然费了不少的力气,但是她想不通对方的目的究竟何在。临安寺那一面不过是她与对方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似乎是与她认识了多年一般,后来每年凤老夫人前来进香,他都会尾随,她隐隐的猜测他会尾随是因为她,但是仍然不敢确认。 而今君墨染大费周章,春围入试,却不肯任职。却费尽心思帮着她,并且为了不让皇上怀疑她结党营私,更是和容尘一起进宫求见。她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曲折,便只能在心里一直防备着他。 如果真是感情,她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处理,前世夜星辰的绝情即便是过了五年,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小丫头何须惊慌失措?不过是一次男人的背叛而已,就如此的令你不能忘怀吗?甚至连接受第二次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吗?”君墨染看着面前抿唇不语的夙凌月,嘴中说出了一句让对方神色大变的话来。 夙凌月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看向对方,根本不敢相信对方嘴里所说的话语。 “你究竟是谁?”夙凌月看着面前让人惊艳无比的男子,如同一只被惊吓到了的猫咪,浑身充满了戒备。她从未跟任何人讲过她重生的事情,可是如今却是第三个人了,若说无思师太知道倒可以理解,但是何曾白,君墨染都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又如何得知? 何曾白知道,她虽然好奇,但是并不警惕,因为对方太过神秘,更何况帮助了她许多头牌特工最新章节。 但是君墨染,君家小少爷,一个隐居的古族世家的人为何又能知道这如此隐秘的事情呢?那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秘密? “小丫头何必如此警惕,我又不会害了你?”君墨染勾唇笑了起来,身体猛然靠近对面的夙凌月,说道,“这宫中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小丫头莫不是被我迷住了心神,连这些都想不到了吗?”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的靠近,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站定:“既然如此,那么君公子一道走吧。” 虽然知道这不合礼数,但是她心中有诸多的疑惑需要对方来解答。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夙凌月急于让对方来解答心中疑惑,脚下的步伐也便比平时快了许多。但是她自己却因为心急并未发觉。 君墨染看着那不若之前那边稳重的夙凌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前面未曾发现自己停下,还在行走的夙凌月说道:“小丫头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没有一丝改变?”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般浇醒前面急于奔波的夙凌月,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被自己的欲望所支配,因为急于想知道,而暴露了慌乱。 夙凌月并没有回话,但是脚下的步伐却趋于了平静,君墨染看着前面的夙凌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确实改变了许多,这平时看起来太过老成,到了关键时刻却仍然不够稳重。十年的官场,加上那一次的打击,难道只能是如此吗?还是因为五年的安逸,使她趋于安稳? 君墨染摇了摇脑袋,甩开了脑中的胡思乱想,看着夙凌月的方向,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既然认定了对方,那么此生此世,他定然会追随于她。 宫门口,青颜虽然知道夙凌月此行是去谢旨的,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进宫,不免有些担心她。 在门口等候了许久仍然不见夙凌月出来,脸上的着急之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的浓重。 就在青颜急的几近暴躁之时,夙凌月缓步而出。青颜看见夙凌月出来,面色一喜,赶忙上前问道:“小姐,没有什么事吧。” 夙凌月看着面前担忧的青颜,柔和的笑道:“我是去谢旨,又不是去领罪,怎会有事呢?” 青颜却松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奴婢自然是知道小姐这是去谢旨的,但是,小姐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奴婢的担心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这时候君墨染也走了出来,夙凌月看了一眼对方,便对着青颜说道:“我这边还有些事情,你且先回去吧。” 青颜是认识君墨染的,毕竟君墨染来临安寺这么多次,与夙凌月相处也不是一次两次,次数多了,青颜也便认识了对方。见到君墨染也在,就知道了夙凌月与对方有事情商量,福了福身便转身先行离去了。 君墨染见夙凌月居然让青颜先回去,先是有些诧异,刚想开口调侃对方。停下来仔细想想,也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刚张开的嘴巴便又闭了回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到了一个人烟稍微稀少的地方,夙凌月便停了下来。 君墨染看了看四周,轻笑了一声,这小丫头选得倒是一个好地方。 皇宫门口有一大片的广场,但是那毕竟是宫门口,也并不安全,夙凌月挑选的地方是绕着皇宫走了些许路,但是仍然是一大片的空地,人烟几近没有,这样子即便是有人过来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你究竟是何人?”夙凌月站定了之后,便转身看向身后的君墨染,墨黑的眸子之中一片沉寂,面上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 第十二章 前世 “我是谁,小丫头不是很清楚吗?”君墨染看着面前浑身戒备的夙凌月,忽然想起了前几日家中仆人自山野之中捉来的刺猬。眼前的夙凌月不正如同刺猬一般吗?因为一点点的小惊吓,便竖起了浑身的尖刺,防备着要靠近的任何人。 是呀,她确实是清楚,君家小少爷,怎么会被人调换呢?可是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她是重生,为何会如此费尽心思的帮助自己? 似乎早就知道了夙凌月的疑惑,君墨染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站定,目光却看向了远处,夙凌月也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条小河蜿蜒而过,河上架着一座小木桥。夙凌月浅浅的皱起了眉头,这繁华的京都之中,还是皇宫的周边怎么会有这一座木头所做的桥梁呢?为何她竟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君墨染见夙凌月看向那座桥梁,缓缓的开了口:“那木桥是天朝开国之初,史帝所建。当初便是在这座桥上,兰将军答应了史帝的求婚。于是这座木桥便在这繁花如锦的京都之中得以保存了下来。即便是它朴素的几近寒酸,即便它靠近皇宫。但是因为有了这不凡的意义。所以便保存了下来。” 夙凌月听着君墨染的解释,这才想起自己自野史之中确实有看到过这样子的一段记载。但是当时自己并不在意,也便当成故事,看完之后便抛之脑后了。只是……这桥与他们所说的又有何关联。还是对方想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夙凌月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君墨染,却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眸子,那眼似乎包涵了世间所有的深情,看似深邃,却荡漾成了一汪的清泉。就这么一直的看着她。似乎通过那双眼看穿了她掩藏在心底的想法。 君墨染叹了一口气:“小丫头,防备之心为何会这么的强呢?”君墨染那如水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迷雾,脸上似是无奈,那汪深情却依旧如故,缓缓的说了起来,“这桥对于你来说也许不过是历史之中的一粒尘埃而已,即便是它有着这么美丽的传说。可是它对于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凡的。青史二十一年,在这座桥上,我遇上了一个女子,一个足以改变我一生的女子。” 夙凌月的双眼蓦然瞪大,青史二十一年?青史二十一年,她嫁于夜星辰三载。彼时夜星辰根基不稳,朝中反对之声也颇多,她奔波于各个大臣之间。可是这也与她没有关系啊。即便是那个女子是她,可是为何她对眼前之人没有丝毫的印象?眼前之人分明有着一张让人惊艳绝绝的脸,她若是见过必然是有印象的。 “青史二十一年,在辽城的君家,发生了一场动乱,族中旁支趁着君家家主去世,君家少主离家在外,趁机夺了家权。那君家少主虽然不是无能之辈,但是却因为君家家主的宠溺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听身边忠仆的劝告,听了风声便赶回去夺权。谁知道,这一去便成了绝路,君家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自投罗网。是他的管家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他的残命。”君墨染说着,如墨的双眸染上了苍凉,那满脸的沧桑竟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 夙凌月静静的听着,恍然间竟生出了几分这同病相怜的感觉来。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光彩艳丽,风姿卓绝的男子所受过的苦不比他少,甚至更甚于她。 君墨染停顿了些许时间,似乎是在压抑心中的痛苦,但是脸上却不露分毫,未几,又缓缓开口:“他为了躲过君家的围杀,只得东躲西藏,白日里便躲在洞中,夜晚再出来寻食,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小萝莉的末世史。那一日初冬,他终于经不住寒冷,自洞中出来晒太阳。便是在那座桥上,因为身体虚弱摊躺在地的他几乎绝望。然而天不绝他,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一个女子路过此处,看见他,不但没有嫌弃唾骂,反而给了他十两银子。并且跟他说了一句话。”说道此处,君墨染却停了下来。 “什么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夙凌月开口问道。 “呵呵。”看着夙凌月入神的模样,君墨染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也不吊对方的胃口,继续说道,“她告诉他,自暴自弃之人永无希望。便是这句话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靠着那十两银子,他做起了自己的生意,凭借着那份头脑,他不出五年便将生意做得天下遍布。后来他夺回了君家,四处探查之下才知道那女子是当时的太子妃,夙家大小姐夙凌月。” 夙凌月听完,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低头沉思起来。她不曾记得自己有救过这样子的一个人。但是却是对于青史二十六年的事情印象深刻。青史二十六年是夜星辰的低谷,国库空缺,他所管辖的盐城水灾。青帝好不容易筹集了一逼灾款拨给夜星辰,却被人举报,太子挪用灾款。青帝大怒,细查之下发现那笔灾款竟少了三十万两纹银。夜星辰也因此被青帝关了禁闭。勒令夜星辰交出这笔钱。 但是这钱原本就是被人动了手脚,用来栽赃夜星辰的,夜星辰又去哪里找来这三十万两填补空缺呢?就在此时,一个无名人士却送来一逼银子,那银子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两,并告知了栽赃之人。解了夜星辰的困难。 思及至此,夙凌月突然抬头,看向君墨染问道:“那个送银子的人是你?” 君墨染含笑点头,在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君墨染便知道依着夙凌月的聪明定然会猜测到这些。这些本就没有太多的关系。他所没有告诉她的还有很多,比如得知对方是太子妃之后,他虽然死了要娶对方的心,但是仍然日夜让人将她的消息送来。直到了那一日,送来的消息居然是她饮恨而亡,死后还遭受了那非人的屈辱。 那一刻他猛然惊醒,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女子。为了帮她复仇,他辞了君家家主之位,只身进了皇宫,在那张原本该属于她的凤床之上,杀了夜星辰,将夙芊芊卖入了青楼之中。 最后一杯毒酒,服毒而亡。 在重生的那一刻,他心中欢喜的不是自己可以改变历史,而是在欢喜,她未嫁,他未娶,那么他们便是有可能的,并立下誓言此生定然不让她再受前世之苦。于是他努力的强大自己,然而时间却模糊了他的记忆让他忘记青帝下旨的时间。 直到那一日听到消息,他猛然惊醒,却听到了她抗旨拒婚的消息。那时候他便想,她是否也带着无限的怨恨重生了呢? 这一想法又让他陷入了无限的欣喜之中。 “丫头,如此可以对我放下戒心了吗?”今日告诉她的这些,只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浑身戒备的小丫头放下对他的防备而已。也无其他想法。 直到回到了并恩侯府,夙凌月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君墨染的那一句:“丫头,如此可以对我放下戒心了吗?” 她从未想过前世居然还有人如此尽心的帮助自己,难怪夜星辰会如此顺利的坐上了那个位子。难怪…… 前世的一些疑惑也便有了新的解释。她细细的寻思,而今回想起来,竟忘记了她是如何回答君墨染的。 似乎只是傻傻的点头,又似乎说了些什么,只是不记得了。 就在夙凌月费力回想的时候,青颜却面带着急的走了出来,正好撞见了一脸恍惚的夙凌月,青颜抬头见是夙凌月,便叫到:“小姐,不好了。” ------------ 第十二章 请人看戏 夙凌月看着眼前慌乱不已的青颜,轻皱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竟如此慌乱?” “小姐,魏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死。”青颜看见了面前了夙凌月,便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水上的浮木,顿时有了希望。 “不过是死个丫鬟而已,更何况还是别人院子……”夙凌月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皱得更甚,照着青颜的性格一个别人院子的丫鬟没了定然不会如此慌张,显然这之中还另有端倪。便问道:“如何没得?” 青颜顺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才对着夙凌月说道:“那丫鬟是中了鹤顶红,而三小姐带着仆人搜了小姐的离院。从离院之中搜出了一包未开封的鹤顶红,还有一个装鹤顶红的纸包。” “夙芊芊?”夙凌月挑眉,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青颜所说的事情而有一丝慌乱。 “魏氏怎么说?”这明显的栽赃陷害,魏氏又怎么放着好好的机会不去落井下石呢? “魏夫人说要将小姐送交官府。”青颜一想起魏氏看见那搜出的纸包时脸上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小姐而今回来不过一日而已,她就开始不安分了。 “那父亲的意思呢?” “侯爷还指望着小姐替他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好让他恢复五年前的无限光辉,自然不可能同意魏氏的话,如今两人正在离院里僵着呢。”青颜想起那两人竟当着她和奶娘的面讨论起了如何利用夙凌月,那副猖狂的模样,就觉得恶心,真是一家子没脸没皮的人物。 “奶娘呢?”那奶娘便是十年之前上凤家求来青颜的那位,十年前,凤如瑶死后,那奶娘就被扶正的魏氏派去了厨房帮忙。这一待便是十年,夙凌月不是无心之人,时刻惦记着这位待她如亲子的乳母。昨日才回府,她便让夙天凌将奶娘从厨房里调回到了她的身边。 “奶娘正为自己没有看好院子而懊恼。此刻正盯着他们,避免她们再动手脚呢。小姐,你可想出了是谁做的手脚?” “夙芊芊带人搜了离院,自然是她们动的手脚。至于那丫头,恐怕也是魏氏自己毒死的,栽赃于我罢了。”夙凌月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如同五月霜降,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生寒意,“我昨日才逼着夙天凌降了魏氏,想不到她连几日都等不及了,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又翻腾起来。” “小姐,今日这事又该如何收场呢?”一个芸芸未嫁的大家小姐院子里出了这等的事情,无论这事情是否是小姐做下的,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的都是不好的。 “我原本将这掌家之权交给夙芊芊,就是为了让她自云端落下。哪知道这厮竟也是个不懂得收敛的,这云上还未站稳呢,就迫不及待的要表演起杂耍来了。即是如此,我便让这侯府的人看场好戏罢了。”夙凌月眼中寒意微闪,周围的杀气一泄而出,不过一瞬又尽被收敛,朝着府内走去。 ------题外话------ 今晚有事,便只有一千了,明天二更补上~ ------------ 第十三章 真相(修改) 离院之中,魏氏垂下眼帘遮住眼中闪烁着的得意光芒,对着一旁的夙天凌说道:“侯爷,大小姐小小年纪便如此的恶毒,若是传了出去,别家的人不知道又会怎么说我们并恩侯府呢。况且,芊芊还小,以后长大了还要不要许人啊。” 夙天凌原本坚定着要保住夙凌月的心,因为魏氏的那一句芊芊还小动摇了些许。但是想到了日后的风光无限,便又再一次坚定了下来,对着魏氏说道:“如今在此的都是夙家的人,只要不传出去,又有谁会知道呢?” 魏氏听着夙天凌的意思是坚定了要保住夙凌月的心思,心中对夙凌月有痛恨了几分,面上却是无比的悲伤,一副她是为了夙府的模样说道:“即便是如此,可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总归会传出些风声出去的。若是不处置,不只芊芊如何许人是个问题,便是远儿也将配人家也是个问题啊。远儿可是这夙府的唯一的苗子,这将来可该怎么办啊!” 奈何夙天凌却是铁定了要保夙凌月的心,目光坚定的说道:“待夙府重回了从前的荣耀,那些人定然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家的闺女往夙府里塞,又怎么会想到这些肆夜红楼全文阅读!” 夙天凌刚说完了这话,院子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突然冷笑出声。那夫人头上仅插了一根玉簪子,身上穿了一件灰黑的宽大袍子,令她看起来苍老了几分,却是掩盖不了她眼中的锐利。此人便是夙凌月的乳母,岳氏。 “侯爷真是个好父亲啊。小姐荣耀了,便迫不及待的对着小姐示好。侯爷可记得十年前,夫人去世前,老奴领着小姐跪在书房之外,央求侯爷去凤家请凤老夫人过来再见夫人时,侯爷是怎么说的?” 夙天凌顺声看过去,对上的却是岳氏冰冷的视线,嘴角的讽刺的笑意还未退却。夙天凌面色一变,对着周围的家丁说道:“这刁妇为何会在这里,你们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你们谁敢!”夙天凌话音刚落下,离院门口便响起了夙凌月的声音,清零的声音带了杀伐之气,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院子。 刚想有所动作的家丁,便被这杀伐之气吓到,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奶娘,您继续说,他是怎么说的。”夙凌月听了岳氏的话,皱了皱眉头,细细的寻思起来,莫不是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她所记忆的? “也许小姐记得不太真切了,可是老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那日小姐被院子里的丫鬟抱了回去,侯爷便走了出来,对老奴说道:‘凤如瑶那贱人骗的我好苦!我又怎么会帮她实现遗愿?我恨不得她死不瞑目,连带着那野种也最好被她带下地府。也好让我夙府清静些。’” 夙凌月眼中寒意更甚,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一旁的夙天凌:“我清楚的记得,那日父亲面带愧疚的告诉我,是外祖恨毒了娘亲,即便是最后一面也愿意见。我原本还在猜想,究竟是怎么样的误会,让一个母亲即便是女儿快去了也不愿意见自己的骨肉最后一面,让对方死也不瞑目。如此说来,父亲大人那年根本是没有派人去凤府?” 想来夙天凌自那日起便想到了日后如何算计她!前世她在夙府的那十年才能继续过着大家小姐的生活。 岳氏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面带凄凉的说道:“若是老夫人真的恨毒了夫人,那老奴又如何从她那里求来青颜来伺候小姐呢?” 夙凌月眼中杀意汹涌,若不是因为夙天凌,娘亲也不会死都未曾瞑目。若不是夙天凌的处处算计,她前世也不会死的如此凄凉,甚至连死都不能死得干干净净! 然而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夙天凌正想着夙府的未来又将没有希望之时,却听到夙凌月轻声的对着岳氏说道:“奶娘,这都十年了,奶娘您的记忆一定是错了。父亲明明说是外祖不愿意再见娘亲,又怎么会是父亲未曾派人去凤府呢?” 岳氏张了张嘴正想争辩,却对上了夙凌月寒意翻滚的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夙凌月转身对着夙天凌轻柔的一笑:“奶娘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糊涂,父亲就不要和她太过计较了。” 夙天凌见夙凌月并没有因此疏离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为父又怎么会和她一个妇人计较呢?” “既然年纪大了,那就遣出去。养在府中又不中用。”魏氏脸上光芒一闪,开口竟说起了风凉话来。 夙凌月闻声抬头看向魏氏:“如此说来,魏夫人似乎与奶娘的年纪差不了多少,是不是也应该遣了出去?横竖年老色衰,父亲定然早就食之无味了。” 魏氏面色一白,看了一眼夙天凌,连忙闭上了嘴巴。夙凌月既然有本事说服了夙天凌将她降为妾侍,定然也能说服对方休了自己。而且,而今夙天凌的心中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光复并恩候,对着夙凌月几近言听计从。恨不得给对方立个牌位,也好日日供奉宫・惑全文阅读。 “大姐姐回来的正好,妹妹这儿有些疑惑还需要大姐姐解答呢?”夙芊芊看着那满院子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到了夙凌月的身上,眼中闪过怨毒,然而为了维持她的形象,而笑着迎上前去,很是温婉的问道。 夙凌月转身看向夙芊芊,脸上的笑容却比对方的更是灿烂:“三妹妹有什么疑问也该去问魏夫人呀。毕竟她掌家十年,经验定然是丰富的。” “可是这件事情,娘亲解答不了我的疑惑呀。”夙芊芊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双手指向了一旁放在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尸首,“娘亲身边的小绿,这几日都还好的,可是今日里却突然吐血身亡。经大夫诊断是中了鹤顶红而亡。” “这与我何干?”夙凌月含笑看向身前的夙芊芊,问道。 “今日从大姐姐的房中搜出了这两包东西,经大夫检查,这正是那鹤顶红。”夙芊芊自身边的红药手中接过那两包东西递到了夙凌月的面前。 夙凌月看着夙芊芊手中的药包,丝毫没有要接手的打算,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唇角还挂着那一抹笑容,眼中闪烁着欣赏,问道:“本郡主与她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毒害她呢?” 夙芊芊面色一红,似乎是羞于启齿,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对着家丁说道:“将青瓷唤来。” 未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带到了夙芊芊与夙凌月的面前。那小姑娘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夙凌月一眼,又很快的将脑袋低了下去。似乎是很害怕对方的模样。 “大姐姐,这是与小绿同一间屋子的青瓷。”夙芊芊指着面前站着的小姑娘对着夙凌月说道,而后又轻声的安抚着那小姑娘:“你且别怕,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那小姑娘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夙凌月一眼,而后又飞快的低下了脑袋,诺诺的说道:“是……是。昨日深夜,小绿去如厕,结果却是过了个把时辰才回来。一回来就一脸惊吓的对着奴婢说……说……” 青瓷就此卡住了,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看夙凌月,似乎在观察对方的脸色。 夙凌月的笑意更甚,对着青瓷说道:“你且说下去,我仔仔细细的听听。” 闻言,青瓷紧紧地闭起了双眼,咬了咬牙说道:“说在离竹园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大小姐和一个男子在幽会,而且还被大小姐发现了自己。” 青瓷说完,青颜与奶娘脸上的有些愤怒的看向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样的一番话看似是招供,实则是要毁掉小姐的闺誉啊。对方真是好毒的心思,这世界女子的闺誉便如同女子的性命,这与杀了小姐又有什么分别? 然而夙凌月却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面上笑容如故,看着青瓷很是和蔼的说道:“嗯,讲述的很清楚。那小绿可还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青瓷有些迷惘的抬头,正好对上夙凌月下垂的视线,那一汪的黑泉之中散发着阵阵的寒意,以及……杀意。 “比如,”夙凌月却突然转移开了视线,“那男子的模样,再比如……她是如何认识我的?若是我记得没错,我回来不过一天,甚至没有见过任何下人。昨日门口更是没有任何下人。那么她是如何认得我呢?” 青瓷闻言愣了傻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夙凌月会这么问,三小姐只是让她坚持小绿看见了大小姐与男人偷欢而已。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夙凌月的那双泛着寒意的双眼,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带着哭音晃着脑袋说道:“奴……奴婢不知道,小绿未说过。” “大姐姐可否替妹妹解惑呢?”夙芊芊一见形式不对,便很是机智的开口问道。 ------------ 第十四章 清白 “那三妹妹是不是该先解了我的疑惑呢?我离家五年,不曾回过夙府,那小丫鬟是如何认得我呢?更何况昨晚夜中有雾,模糊不清之下,便是熟悉之人也难以分辨,那小丫头即便是见过我,也不过是一面两面而已,又如何确定那人便是我呢?”夙凌月含笑看着夙芊芊,面上的冷静沉着看得夙芊芊心中直恨。 夙凌月却并未打算放过对方,又继续问道:“即便如此,我的鹤顶红又是从哪里买来的呢?莫不是我能预知未来,早就知道自己的丑事会被别人看到,所以早早备下?”说道这里,夙凌月停了停,脸上带了几分无辜之色,然而那上翘的嘴角却显得魅惑人心,“即便是如此,也说不同呀。若我真有这未卜先知的本领,早就知道会有人看,又怎么会还选择那时间,那地点?” 夙芊芊对着夙凌月说道:“爹爹问过府门,姐姐是辰时出去,辰时末便又回来了,而后又一次出去了。而小绿的中毒时辰是巳时。” “如此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夙凌月挑了挑眉头问道。 夙芊芊面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么依三妹妹的意思应该如此处置我呢?”夙凌月问得随意,那模样像是那被处置之人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并非自己。 “大姐姐是夙府大小姐,这是本应当遮掩而过,但是夙府的名誉也不能不顾。妹妹觉得大姐姐不如继续回到那寺里继续修行?”夙芊芊听了夙凌月的话,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勾起。 就在夙芊芊认为夙凌月认罪伏诛之时,却又听到夙凌月说道:“可是怎么办?三妹妹的的人证物证确实很好,但是我这儿也有些疑问呢?” “辰时末,我正与刘公公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又如何回得了夙府?而小绿中毒是巳时,那时候,我正与状元郎在宫外赏景,又如何毒的了小绿呢?”夙凌月看着嘴角眉间透着些许得意的夙芊芊很是无奈的问道。 夙芊芊闻言面色一白,她以为夙凌月几年没有下山,因此早上只是出去逛街,更何况她们并没有坐车,也没有坐轿。谁料想她居然是进宫谢旨去了!如此说来那她们的计划不但功亏一篑,而且还有可能自食恶果。 思及至此,夙芊芊蓦然的抬起了脑袋,却看见夙凌月的嘴角笑意依旧,眼中一片墨黑。 “是你……”夙芊芊双手指着夙凌月。 后者却是一脸的无辜,满眼的笑意:“我?三妹妹,我可是证明了我的清白。” 话音刚落,却听见魏氏突然说道:“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人证物证可都还没有呢!” 夙凌月眸光一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这样子想着,夙凌月缓缓的后退了几步说道:“宫里的刘公公自然是没有法子请来的,不过这状元郎倒可以请来一请。只不过……若是我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么魏夫人是否应该和本郡主说说诬陷朝中之臣的该当何罪呢?” ------------ 第十五章 绞刑 魏氏脸色白了白,夙芊芊生怕自己露出破绽,硬撑着腰杆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如今这人证物证可都在了,大姐姐怎么又说是我们污蔑了你?” 夙芊芊垂下眼帘,面上带了那如微风的笑容,走到青瓷的面前,左手抬起青瓷尖小的下巴,微带叹息的说道:“真是一张惹人垂怜的小脸呀,难怪会被人推出来做了靶子。”说完又松了手,接过青颜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摸过青瓷的收,抬起脑袋,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最后停在了夙天凌的身上。 “魏夫人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对我朝律法不熟也是情有可原的。那父亲身为朝中之臣,想来是十分的清楚。不如与大伙说说,在我朝律例之中,诬陷朝中之臣者被判为什么罪?”夙凌月面上带笑,看着夙天凌,轻轻的问道,一副谦虚请教的模样。一句朝中之臣,将夙天凌想要推脱的话堵在了嘴中。 若是此刻夙天凌推脱自己不懂朝中律例,夙凌月下一刻必然扣他一顶失职的帽子,这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他此身都别想再翻身。夙天凌的目光自魏氏与夙芊芊的脸上扫过,便又看向了别处,张了张嘴,终于说道:“照着我朝律例,凡有污蔑朝中之臣者,割舌,并处以绞刑。” 夙天凌话音落下,魏氏,夙芊芊,还有院子里前来给夙芊芊作证的人脸色纷纷一变。 夙凌月则低头看着青瓷,轻声的惋惜:“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面貌还未长开便要再下黄泉了。”夙凌月自然不可能去找君墨染来给自己做证的,莫说之前不愿意,如今听了他的一番话,她更不能去找他。 这唯一的方法便只能从这边的证人下手,若是他们实在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君墨染也只能是最后的底牌了。 青瓷的脑袋低得更低,面如纸色,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不笨。听了夙凌月的话自然明白了两三分。在虽然在魏夫人身边伺候,但是并不受重视丹武大陆。今日魏夫人找她,让她指认大小姐,她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被魏夫人看到了,因而得到了重视。 但是大小姐的寥寥几句话,却如冷水般泼醒了她,自己确实有几分姿色,而大家夫人最忌讳的便是自己年老色衰,身边却有如花似玉的丫鬟。魏夫人让她指认大小姐,若是成了,她除去了大小姐,若是不成,她便成了她们推出去的挡箭牌。想到这里青瓷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从始至终挂着淡笑的夙凌月问道:“若是奴婢说了实话,大小姐可保奴婢平安?” “现如今魏夫人只不过是一个妾侍罢了,这府中除了父亲便是本郡主,你说本郡主能否保全你?”夙凌月目光灼灼,这丫头倒是不笨,她不过是稍许的提点了几句,她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厉害。 闻言,青瓷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下来,转身对着夙天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侯爷,之前奴婢所说的并非属实。” 看着青瓷的动作,夙凌月的眼中划过一抹赞赏,如今这局势,她不管对她还是对魏氏与夙芊芊说都是错的,毕竟她现在是嫌疑人,而青瓷要指证的是夙芊芊与魏氏,更是不可能对着她们说。这唯一的选择便只剩下了夙天凌,更何况这当中夙天凌是家主,自然有判断的权力。 “那一席话是今日早上魏夫人让奴婢说的,魏夫人说若是奴婢按照她说的做了,便会提携奴婢做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便犯下了蠢事。奴婢甘愿惩罚。”说完青瓷又对着夙天凌磕了三个响头。 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向魏氏与夙芊芊:“三妹妹,本郡主不过昨日才回来,做下了什么事情竟让你们如此嫉恨本郡主?毁了本郡主的清白不说,还将这杀人的罪名安在了本群主的身上?” 夙天凌原本想开口替夙芊芊开脱几句,但是听到夙芊芊一口一个本郡主,时时刻刻的提点他,要顺着对方的心意,并恩侯府以后的荣耀还得依靠着对方。这样子想着,夙天凌刚张开的嘴便又闭了回去。 “做下了什么事情?”魏氏见事情败露,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夙凌月的嫉恨,恶狠狠的看向对方,“夙凌月,你还真敢问?若不是因为你,我何以从一个并恩候夫人变成了一个妾侍?芊芊又怎么会从嫡女变成了庶女?” 然而夙凌月却恍若没有听到魏氏的话一般,目光丝毫不移面前的夙芊芊,继续笑道:“三妹妹,姐姐这里可是有个问题还望三妹妹帮忙一起解决一下。刚才爹爹也说了,按照我朝律例,污蔑朝中官员是要割舌,并处以绞刑的。姐姐不才,皇上今日早上刚颁布了诏书诏告天下承认姐姐这个摄政郡主。照着朝中律法,三妹妹和魏夫人可是要处以绞刑的。” 夙凌月说的极其的轻缓,然而就是那轻入羽毛的声音此时却像是一把重锤一下下的敲击着魏氏与夙芊芊的心脏,夙凌月没说一句,两人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可是姐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血浓于水,家当以和为贵,不应因这点小事伤了家中和贵。只是这律法又摆在那里。三妹妹倒是给姐姐出个主意,究竟该如何做是好?”夙凌月像是诚心的像夙芊芊请教,但是嘴角的弧度却是有些不明意味。 夙芊芊听着夙凌月的话,那苍白的脸色终于转化成黑色。 此时魏氏才看出了不对,急忙对着夙凌月跪下:“大小姐,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芊芊无关。大小姐,奴婢给你磕头了。求大小姐放过芊芊吧。”魏氏就夙芊芊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娘家之人早在魏氏嫁到夙府的第二年便因为瘟疫而全部去世。可以说这世上,夙芊芊是魏氏唯一的血缘牵绊。看着目前的形式夙凌月是要将夙芊芊也给牵扯进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自尊以及之前对夙凌月的怨恨,此时她心中想着的便只有夙芊芊的安危。 ------题外话------ 昨天晚上咬咬章节重复传了,原本想覆盖的,但是审核编编说要和责编说才可以,责编又不在,所以今天早上才修改的。亲们可以重新看一下。 ------------ 第十六章 看她不断挣扎才有趣 夙凌月看着跪在一旁的魏氏,并没有马上扶对方起来,而是将脑袋转向一旁脸色已变的夙芊芊,询问道:“三妹妹,魏夫人说这些事情都是她一人所做,你承认吗?” 夙芊芊看着跪在地上因为不断磕头,而发髻凌乱的魏氏,又想起夙凌月之前所说的割舌,处以绞刑,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咬了咬牙,看着魏氏的眼神之中含了几分歉意,最后指着魏氏说道:“大姐姐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妇人一人所做,可与妹妹没有关系。” 魏氏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目光直射夙芊芊,而夙芊芊则因为对魏氏的愧疚,双眼不敢再去看魏氏而是直直的看着夙凌月。她知道这么一说她的名声定然会落得不好,可是名声不好又能如何?只要留下性命,她以后定然会将夙凌月狠狠的踩在脚下。想到了这里夙芊芊的目光更是坚定了几分,转头对上魏氏不敢置信的双眸:“娘亲,昨晚你明明就是这么吩咐我的呀。” 夙天凌的反应更是夸张,双目嗔怒,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宠爱了十三年的女儿嘴中说出来的,双口张开,几欲破口大骂,但是想到了一旁的夙凌月,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尽数咽了回去。 魏氏震惊的目光慢慢的柔化,像是想通了什么,对着夙凌月又是一阵不断的磕头:“大小姐这真的是贱妾一个人的主意,与芊芊无关啊。” 夙凌月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各自的反应,慢慢的笑了起来,仿佛眼前的场景不过是他人为了博她一笑的滑稽表演一般。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夙凌月终于笑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竟然走向了跪在她面前魏氏,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道:“魏夫人,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感受不太好吧。” 不待魏夫人反应过来,夙凌月已经兀自退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对着夙天凌卑谦的说道:“父亲,魏夫人都已经招认,只等着父亲裁断。” 夙天凌看了看一脸狠意,被自己宠爱了十三年的夙芊芊,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魏氏,终是不忍,叹了一口气说道:“但凭着你处置吧。” 夙芊芊仿佛猜到了这个一个结果,没有丝毫的惊讶,大大方方的接受这个看似困难的任务,转而对着魏氏和夙芊芊说道:“魏夫人虽然不仁,但照着辈分却依旧是我庶母,是长辈。送交官衙终究对着夙府和爹爹的名声不好。不如这样,将魏氏遣送。至于三小姐……管家不严,收回掌家之权,入祠堂伺候祖宗三月用以反省。” 夙凌月说完之后顿了顿,转身问夙天凌:“父亲可满意这结果?” “为父即说了由你处置,自然对你的处置毫无异议皇妃训夫记全文阅读。”说完之后夙天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万念俱灰的魏氏,最后想到了什么,目光坚定了几分,对着夙凌月说道,“大清早就有这烦心事,为父也累了,便先回去了。” 说完,便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夙凌月目送着夙天凌离开,才转身看向魏氏问道:“魏夫人怕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竟被自己的夫君休弃吧。” 魏氏满脸恨意的看向夙凌月说道:“今日是你棋高一着,我魏艳雪输了,来日别让我寻着机会。不然定会让你尸骨无存!” 夙凌月走在魏氏的身边,缓缓的绕起了圈子,大约走了八九圈之后,才说到:“只怕魏夫人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如今这夙府可算是我的天下,而你不过是一个被并恩候休弃的侍妾罢了。” “带着魏夫人收拾一下,除却衣服,其余一律不准带出府去。”像是逗弄的差不多了,夙凌月对着院子里的两个门房说道。 那两个门房领命携着魏氏离去之后,夙凌月才对着夙芊芊说道:“三妹妹是要自己去祠堂呢,还是需要姐姐派人带着三妹妹去呢?” 夙芊芊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夙凌月福了福身说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剩下的人又带着夙芊芊离去,这院子之中只剩下了四人,终于空阔了下来。 青瓷因为没有得到命令,因而还是跪在那里,并未起身。 夙凌月想起之前青瓷的机智,略微的思索了一下,便对着后者说道:“你且起来吧,我既说了要保你无事,定然是不会食言的。正好我这院子缺人,不如你就此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青瓷闻言面色一喜,原先她为了能够伺候三小姐而去指证大小姐,想不到大小姐不但不记恨与她,反而将她留在身边,这大小姐可不比三小姐,如今大小姐是朝中的郡主,更是唯一的女官。她能伺候大小姐,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想到这里,青瓷连忙应声说道:“谢谢大小姐。” “你是叫青瓷?” “是,这名字是进府的时候牙婆给取的,因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丫鬟,便没有改过。”青瓷听到夙凌月这么一问,连忙解释的清清楚楚。在她眼中能伺候夙凌月是她天大的福气,自然是句句言实,不敢有所保留,若是因此丢了这福分可就成了她的罪过。 夙凌月略一沉吟,便说道:“青颜也是青,如今你叫青瓷正好,这名字便不用改了。你且退下去整理一下行囊便搬过来吧。” 青瓷闻言一喜,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名字改来改去呢。能是不改自然是最好的,连忙领命离去。 青颜见青瓷走得远了,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小姐就这么将魏夫人放走,不怕放虎归山吗?若是到时候她与三小姐联合起来……那小姐到时候岂不是……” 夙凌月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她若真与夙芊芊里应外合,我倒是高兴,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弄垮夙府。更何况,这猎物若是一下子便弄死了岂不是无趣,总要给他些希望,看他不断的挣扎才有趣。” 她可从来没有遗忘何曾白的那一句,死后还被人污了身子。夙芊芊竟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那么她现在若是让她死的太过痛快岂不是太仁慈? ------题外话------ 嘿嘿,编推了,求收藏,求留言~ ------------ 第十七章 娘子,嫁给我 一旁奶娘岳氏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夙天凌离去的方向,脸上带了些许的迷惘,最后仍旧想不通这其中的曲折,便对着一旁的夙凌月说道:“小姐,为何侯爷今日会答应休弃魏氏呢?昨日小姐又如何让他答应将魏氏降为妾侍呢?” 岳氏是凤如瑶的贴身丫鬟,凤如瑶嫁给夙天凌之后,她便在她身边伺候,一年后,她也随之嫁给了外面的一个普通人家,后来夙凌月出生,她便担起了照顾夙凌月的工作,除去了喂奶,夙凌月的生活起居可以说是她一手安排下来的。 所以对于夙天凌与魏氏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的清楚,当初夙天凌能顶着凤家的压力,义无反顾的娶了魏氏,可以说是情深意重,但是如今不过是几句话,竟然同意休弃了魏氏,这不得不让她感到惊奇。 夙凌月走到岳氏的身边站定,也学着岳氏,注视着夙天凌离开的方向,脸上的淡笑渐渐的便化成了冷笑:“人随着年纪的增大,对权力的欲望也会随之增大。而今夙天凌心里惦记着并恩侯府的荣耀,自然也就顾不得与魏氏的儿女情长。况且,即便是当初他对魏氏是有多么喜爱,但是随着时间越长,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淡。一边是已经淡如清水的感情,一边是越来越想要得到的权力,奶娘,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奶娘略微一思索便想到了答案,看着夙凌月的目光带了几分复杂,末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小姐长大了。” 夙凌月却笑着不作答,径自回到了房间里去了。她有很多的秘密只能压在心中,即便是恨意膨胀,也不能找别人诉说头牌特工。 进到房间之中的夙凌月,便拿了一本书册看着,试图平息心中翻腾的情绪,但是脑海之中依旧不断的响起五年前何曾白的那一句死后也不能清白。周身的杀气渐渐的笼罩。 就在夙凌月以为自己就要因此陷入了魔障的之时,放在窗边的蔷薇叶子晃晃,正中的桌子旁已然坐了一个人。 黑衣,银面,正是消失了些许时间的何曾白。 夙凌月觉察到房间中的动静看过去之时,何曾白正提了水壶往杯子之中倒水,手起手落间,优雅之中却带了一种莫名的风华,即便是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也让人觉得很是妖娆。 正打算喝茶的何曾白感受到了夙凌月的注视,看了过去,脸上带了一丝戏谑:“娘子莫不是被我的容貌给迷惑了?” 夙凌月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居然盯着一个不知道容貌如何的男子看得出神,脸上闪过一丝绯色,夙凌月将目光又投向了手中的书上。心中滔天的恨意居然就此平静了下来。 何曾白缓缓的抬头喝净杯子里的茶水,才抬起头来注视着窗下斜靠在软塌之上看书的少女。明眸皓齿,青丝如柳,明明是风华正盛的女子,却只是朴素至极的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因为及笄,原本半披的青丝也被挽了上去。因为目光注视着手中的书本,纤长的睫毛便在眼下投下一排的清影。 身上的穿着也甚是简单,不知是否是因为经历过变故,厌恶了朱钗罗裙的华丽,此时的夙凌月不止头上戴的朴素,便是身上也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粉丝外衫,内衬的是一件白色的罗裙。衣裳,裙摆之上犹如点缀般的绣了几丛墨竹。 饶是这样朴素至极的穿着,因着夙凌月周身的气场,硬生生的撑出了几分的华丽,几分的雍容和雅致。 何曾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恶作剧般的扯住了对方的衣角,似是有意的说道:“娘子,嫁给我可好?” 夙凌月闻言,视线一顿,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哪有人还未求婚就先开口叫娘子的?但是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之上,恍若未闻,未曾分过一分给身边的何曾白。 何曾白看着毫无反应的夙凌月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莫非是自己的魅力还不够?不然日日相处了五年之久,这小丫头还未曾对自己动心?当指尖触及到了那一层微凉的面具之时,何曾白才恍然大悟。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失落比之之前更甚。 随即便被笑意掩盖,何曾白凑近夙凌月,有些得意的问道:“就不好奇我这面具之下的面容究竟是何等模样?” 夙凌月闻言支起身子,却因此差点触碰到了一旁的何曾白,依旧面不改色,眉梢上挑:“若是我说好奇,你必然会说我这面空只给自己的娘子看。” 说道这里,夙凌月微微一愣神,便想起了初见君墨染之时,他便说‘小丫头看了我的面容,难道就不负责吗?’ 何曾白听着这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意染上了眉梢:“不愧是我看上的娘子,真真的了解我。” 夙凌月想起了君墨染,刚压下去情绪又翻腾起来,然而此番却不是因为恨意,而是纯粹的因为君墨染的那一袭的话,以及他与她的前世。 再无心与何曾白周转,夙凌月干脆缩起了身子,假寐起来。 何曾白见夙凌月不愿意再搭理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也便离开了。 ------题外话------ 昂,卡文了tat,两千字竟然用了两小时 ------------ 第十八章 忘月轩 大抵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夙凌月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西去的太阳斜照入房间之中,正好投在了夙凌月的脸颊之上。伸手挡了挡有些刺目的阳光,夙凌月转身看去,房间之中已经没有了何曾白的身影。 就在这时青颜捧了一盘子的点心,以及热茶走了进来,见到夙凌月醒来,眼中染上了几分笑意说道:“奴婢算着小姐大抵会在这时辰醒来,特意去捧了点心来给小姐果腹,不想点心还未来,小姐就醒了。”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夙凌月看着西斜的太阳,问了一旁正忙着布置的青颜。 “已经是未时中了。”青颜忙着手里的伙计,仍然未曾忘记回答夙凌月的问题。 “已经这么晚了吗?”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又转过身对着仍然在忙活的青颜说道,“且别忙了,我还得出去。” 青颜闻言也不再张罗,将夙凌月扶着走到镜前,手上又再一次忙活了起来,未几,原本有些凌乱的发丝再一次服贴。插上之前的白玉簪子,青颜随口问道:“需要奴婢同去吗?” 以前夙凌月到哪里总要有青颜在身边的,但是五年前去了临安寺之后,便渐渐的少了,而是时常会让青颜独自去做一些事情,似乎在锻炼对方。 夙凌月顺手挑出了一支紫玉雕花簪子,递给了身后的青颜,又将头上的那一支过于朴素的白玉簪子给拿了下来,这才摇了摇头:“你且在府中,帮我看看这府中的奴才有没有一两个忠实可靠的,若是有,便提到这院子里吧。” “小姐不如多提几个如何?这偌大的院子,若是太少了,怕是不能顾虑周全。”青颜一想起上午的那件事情,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幸而今日她与小姐是去了宫中,若是去了其他地方,今日里的那些事情定然会扣在小姐的头上。 然而这提议却遭到了夙凌月的否定:“人贵在精,而非多。再多的人,这当中若是出了内贼也是防不胜防的。” 夙凌月看着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子,走向了门外,末了没有忘记嘱咐青颜:“最好是知道底细的,那些不清不楚的就不要了。” 这才匆匆离开,回想起何曾白中午所说的话,夙凌月不禁有些头疼。她可没有忘记初见的那个晚上,那人所说的“你未来的相公”。原以为这不过是对方逗弄她而说的玩笑话罢了,但是今日的求婚……夙凌月的眸光微闪,她不得不提些警惕了。 而现在她所去的正是何曾白所开的忘月轩。她虽然有心想了解对方,奈何对于他的了解除却了那一身莫测的功夫之外,便只剩下了这名满京城的点心店忘月轩了。想起五年前她托容尘去调查此人之时,容尘竟然丝毫调查不出什么。 连容家都查不到,可见这人究竟是多么的神秘莫测。但是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自初见开始便口口声声的喊她娘子,若说这其中不参杂任何的目的,她实在想不出其他。 ------------ 第十九章 不及她一笑 忘月轩是在京城最繁华的中城,而夙府虽在东城,去那里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因而夙凌月并没有乘车而去。 站在忘月轩的门口,犹豫了半响,便抬步走了进去。 入目的除却玲琅满目的点心样式外,还有一柜子的各式茶叶,大抵是为了客人在店中品尝点心之余也能喝喝茶,聊聊天。夙凌月环视了一圈,堂内宾客满座。便觉得那何曾白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刚站定,原本在堂中招呼客人的小二便眼尖的发现了未发一言的夙凌月,便走了过来,甚是热情的问道:“这位客官需要些什么吗?” 夙凌月收回观察的目光,面上的凝重便在小二靠近的霎那化为了嘴角的那一抹浅笑,既不亲人,也不疏离:“你们家主子可在?” 小二细细的打量着夙凌月,似乎在猜测对方的身份,然而那一身朴素的衣着,说不上华丽,更谈不上寒酸,那身份也便随之变得模糊,更何况那受人打量依旧不慌不忙的那份气度更是不凡,阅人无数的店小二很快的便在心中有了结论,对着夙凌月说道:“主人家的行踪,小的身为一个下人也不是很清楚,不如小姐先请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事的过来。” 夙凌月微微颔首,便静站了一旁,她虽然是来找何曾白的,但是也知道这么无凭无证的冒昧前来定然是没有结果的穿越归来最新章节。所幸她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找到对方,若是真这么轻易的让她找到,那么这何曾白也不会是那个连容家也查不出底细的人了。 就在这时候,那小二带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中年人一过来便开始打量夙凌月,夙凌月浅浅的皱眉,但是很快的便松了开。她如此前来,受人打量是必然。 “您是?”掌事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是并不确定。 夙凌月闻言,也不娇柔做作,大大方方的回答道:“夙家女,不知主人家可在?” 那中年人闻言脸上带上了笑容,几近谄媚的说道:“主子除却初六十五会来这边制作点心,其余时间几乎是不在的。但是主子临走前有交代,若是您来寻,便让您在下月初五之时来忘月轩等着。亦或者是他去寻您。” 夙凌月听完,便明白了何曾白并不想让她找到他,心中的困顿又多了几分,既然五年前自己寻来教她功夫,为何她来寻他,又不让她寻到。 虽然心中疑惑,夙凌月面上却是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开,既然这里没有了她要寻的人,她留着也没有了意义。 忘月轩对面的燕来楼,靠窗的厢房内。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静静的坐在桌子旁,喝着杯子里的茶水,俨然是夙凌月要寻找的何曾白。窗边,一个白衣男子倚窗而靠,望着对面正从忘月轩里出来的夙凌月,戏谑的挑了挑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的知道这丫头今日会来忘月轩找你?” “正午的时候,我向她求婚了。”何曾白闻着杯中茶水带来的阵阵清香,随口说道。 白衣男子双腿一个哆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何曾白,问道:“你?!”随后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幸而刚才我未曾喝水。” 想了想又似乎哪里不对,紧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问道:“你既然想接近她,而今又为何避而不见呢?” “时候未到。而且……”何曾白的眼中光芒闪过,才说道,“这小丫头好奇心挺重的,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勾起她的注意力。” 容尘这才想起他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善人,只不过连自己心仪之人都算计……这人着实没救了。 似乎看出了容尘心中在想什么,何曾白无所谓的笑道:“这小丫头可是个抢手货,若是不时时的算计着。我可就落空了。” “这丫头虽然很好,但是你也没有到了非她不可的境地吧。”容尘可不相信这个满肚子黑水的男人会对谁这么的执着。 “天地广阔,日月韶华,在我眼中都不及她嫣然一笑。”何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看着那个渐渐没入人群之中的人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问容尘,“你说,是不是非她不可呢?” 容尘摇了摇脑袋,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何曾白说道:“我愿意帮着你,但是这丫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日后伤她分毫,可别怪我不顾昔日的兄弟情分。” 何曾白置之一笑,并不言语。 这可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珍宝,他又如何会伤她? ------题外话------ 第十八章被粗心大意的咬咬传到了第一卷,编编又不在,所以大家将就一下吧。等明天编编回来就修改! 最近咬咬惰性作祟加卡文,所以会有些少,大家见谅~ ------------ 第二十章 三皇子 夙凌月毕竟不是神人,她虽然自重生后便处处算计,但是也有出乎她意料的地方。她虽然算准了此去会寻不到何曾白,但是并未算到,她要寻找的人却在对面的燕来楼上默默地注视着她。 出了忘月轩,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夙凌月便觉察到了她的身后有人跟踪自己。脚下的步伐不变,夙凌月暗暗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便绕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之中躲了起来。她虽然自重生之后便没有逛过这京都的大街,但是却还有些记忆。 在夙凌月躲起来之后,静谧的小巷之中又进来了两个鼠头鼠脑,一身胭脂味的男子。 只见其中一个男子张望了一遍四周之后,有些恼火的咒骂了一声,又认真的开始找寻了起来。 “你看见那小美人进了这里?”另一个男子显然比之前的那个男子细心一些,很快就发现这小巷子四面环墙,而且四周根本没有大门。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是自然,那小美人我可是早早的就盯上了,你看看她那一身衣裳一看就不是大家小姐,更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偏偏又长得极美,定然是那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溜出来买点心,照着你我的身份,即便是睡了她,别人也不敢反抗一声。”那人四处搜寻了一遍,却并未发现夙凌月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我明明看见那小美人进来了这里,怎么又不见了?” 说着又往着小巷深处走了去,落在后头的男子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走远了,连忙也跟了上去,深怕自己去的晚了,便占不到便宜了。 夙凌月见那两人走到了深处,才从墙头轻飘飘的落下,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她原以为是谁派来的人,却想不到只是两个色胆包天的公子哥而已。既然有胆子将色心打到她的身上,必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她可不做亏本买卖。 “你们是在找我吗?”夙凌月说的并不是很响,但是因为小巷的三面都是墙壁,因而这轻轻的声音在巷子里不断的回荡,也便变得大了。 那两人闻声回头,正好看见夙凌月面对着他们而站,脸上挂了浅浅的笑意。外罩的薄衫因为清风而微微飘起,如同九天之下的仙女,踏着清风而来,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痴意来。 夙凌月伸出一双白皙如玉葱的手,细细的观察着,正考虑着是将对方的子孙割下从此造福京都少女呢,还是将他们凌迟以便一劳永逸。 “小美人乖乖的跟着爷走,爷保你舒舒服服的。”其中一个看见夙凌月现身,未曾思考,邪淫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夙凌月眼色一冷,说话之人的话音才落,未曾喘口气,夙凌月尖锐的指甲便已经到了触到了对方的喉咙。 便在这时候三人的中间落下了一个人,墨发半束,一身黑衣,腰间系了一个大葫芦,手中持了一个小葫芦,脸上晕开淡淡的粉色,眼中却如同大海一般广无边际。男子甩了甩脑袋,似乎是在醒酒,随后靠着一边的高墙缓缓开口:“杀人劫色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呢?”这话却是对着另一边的哪两个男子说的。 夙凌月早在男子有所动作之时便觉察到了对方的到来,转身看去,只是皱眉铁血大民国全文阅读。差一点就成功了,偏又来一个搅事的,目光低垂之际却看见了那黑袍之上用紫线隐晦的绣了一条腾飞的蛟,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平静了下来。收回了双手。 刚才说话的男子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夙凌月,想不到他今日居然看走了眼,对方竟然是个厉害的人物,随后又看向喝着酒的男子,似乎是在掂量着对方的厉害,最后想起了那男子似乎是从墙上下来的,那功夫定然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而且还有可能应付这个不知深浅的娘们,便有些谄媚的说道:“公子既然如若不嫌弃,可以先享用。” 然而那男子却摇了摇脑袋,说道:“本公子是断袖。” 夙凌月闻言也不惊讶,学着男子斜靠在墙上,只等着看戏。 那两个男子也不是傻子,这醉酒的人一看便是个男子,又是断袖,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是男子,毫无疑问他的目标是他们。顿时脸上一白。他们是色胆包天没错,而且平日里看见不错的小倌,也会买下一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被人爆。 男子看着那两人的脸色,似乎觉得还不够一般,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水,笑着说道:“平日里想去找些小倌玩,奈何那相公馆里的人总嫌弃我太穷,不愿陪我。想去找穷人凑合吧,又怕他们皮糙肉厚,伤了我这细皮嫩肉。想劫个公子哥儿吧,偏偏人家出门都是鞍前马后的有人跟着,没有下手的机会。现如今正好,两个公子哥儿,又没人跟着。你们便从了本爷吧。” 那两个男子听完,下意识的捂了自己的屁股,见到夙凌月和醉酒的男子一人靠着一边墙,这中间正好是一道空隙,便铆足了劲道奔跑了起来。 夙凌月一时不防,竟被那两人逃了出去。看着两人狂奔的背影,夙凌月皱了皱眉头,随后释然,转身看向身后那醉酒的男子,笑着说道:“若是三皇子都没有银子逛相公馆,这世间的相公馆也可以关门了。” 男子似乎并不好奇夙凌月是如何看出他的身份的,反而打量了一番后者,最后潇洒一笑,说道:“你便是父皇封下的摄政郡主?倒是一个有胆识的。”一个女子敢孤身将两个心怀不轨的男子引到这没个人影的地方来,胆识自然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看刚才夙凌月露出的那一手,这女子的功夫怕是不低。 他原本是在这墙上醒酒的,谁想到才刚到一会儿便看见了那一幕,在那个人说出那句话之时,他便感觉到了夙凌月周身散发出来的无尽杀气。 “三皇子是如何认出臣女的呢?”她认出夜星魅并不奇怪,莫不说前世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三皇子是出了名的洒脱之人,腰间一壶酒,逍遥无烦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位皇子的标志。 “你难道不知你的画像在书坊之中已经卖到了五百两一幅了吗?”夜星魅看着夙凌月又是一笑,“天朝五百年来终于再出的一个女官,这五百两倒也值得。” “想不到我竟也值得这般的价钱。”夙凌月摇头苦笑,随后对着夜星魅行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相助。” “该谢我的不该是你,而是那两个痞子。今日若不是我,他们即便是留下一命,怕也做不成男人了。”夜星魅的话中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又似乎在警告夙凌月。 夙凌月却丝毫不在意,冷然一笑:“有胆子觊觎,必然要做好负出代价的准备。” “哈哈,说得好。”夙凌月的一句话竟然引得三皇子一阵大笑,随后对着夙凌月说道:“不过敢爱敢恨也得选清楚人,那两个虽是色胆包天不错,但是杀他们也得看看他们背后的势力!” 夙凌月微微惊讶,还想开口问清其中缘由,夜星魅却提着葫芦早已离去。 只剩下夙凌月独自站在那里思索着那两个痞子的身份,以及这个素未相识的三皇子究竟为何要帮她。 ------------ 第二十一章 太子来访 因为这一小段的插曲,夙凌月回到夙府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刚踏进大门便看到了等候在大门口的青颜。夙府的早餐和中餐向来是在各自的院子里解决的,但是晚膳却是一起到大厅之中用的。 如今看见青颜等在门口,不禁有些诧异,虽说晚膳是一起用的,但是也到不了没有她非可的地步让着青颜等在门口。 青颜见着夙凌月回来松了一口气,不等夙凌月发问便主动地解决了夙凌月心中的疑惑:“小姐太子来了。” 夜星辰?夙凌月神色一冷,他来做什么?随后想起了,夙天凌的侯位虽然是世袭的。但是,夙天凌年少之时正是丞相叶卿寥的门生,如此一来太子来夙府也便没有什么意外了。 “叶丞相不是早就放弃了父亲吗?太子这会儿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夙凌月脚下步伐不减,却并没有朝着用膳的大厅走去,而是直接走向了自己居住的离院。 青颜见夙凌月竟然毫不犹豫的回了离院,连忙追了上去,对着夙凌月说道:“小姐,您怎么就回院子了?” “太子在大厅,而我五年之前抗旨拒婚。若是我这般前去,岂不是自讨苦吃?”夙凌月此时避开夜星辰自然不是因为怕了对方,只是此时她羽翼未满,如果这么冒冒失失的起了冲突,只怕落不到好处。 青颜想了想觉得也是,但是依旧开口说道:“小姐太子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您啊。” 寻她?夙凌月的脚步停了下来,眉目微敛,随后那如水的眼中眸光微闪。脚下的步子便转了方向:“走吧。” 她虽然想避开对方来减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若是对方都找上门来。她若是再避开,岂不是给了对方太多心理之上的优越感? 用膳的大厅便在招待客人的大厅之后,所以很快便到了。 大厅之中,夙天凌坐在下首,而正堂之上坐着的正是五年不见的夜星辰! 夙凌月站在门口,看着正堂之上那张熟悉的容颜,目光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冰冷,那如潮的恨意汹涌而来,夙凌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然而,连夙凌月自己都觉得是诧异的是,虽然恨意如潮,然而她依然平静如斯。注视着夜星辰,嘴角划开一抹凉薄的笑意:“不知太子爷今日怎么会如此空闲?” 夜星辰并没有遗漏夙凌月看见他那一瞬间眼中的目光犹如千年寒冰,令他犹如身坠寒冰之中。他不禁想起了在临安寺之中初见夙凌月那一次,对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想到了这里,夜星辰看向夙凌月的眼神之中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打量。 嘴上却仍不忘回答夙凌月的问题:“只是想来看看五年前抗旨拒婚之人究竟是何等之高的眼光竟然看不上本宫。” 那明灭的烛光映在夜星辰的脸庞之上,带了几分的红润。那饱满的唇角让人不禁想起了秋季里挂在枝头惹人垂爱的柿子。不可否认,夜星辰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这张皮相着实长得不错! ------------ 第二十二章 绝配 “蒲柳之姿而已,只怕会污了太子爷的双眼。”夙凌月缓步而入,对着正堂的夜星辰曲了曲膝盖,“臣女拜见太子。” 说是行礼,然而夙凌月的脸上挂着冷凝的笑意,让夜星辰看不出丝毫的诚意。 夜星辰正想开口说话,门口却又进来一个女子,一身庄重的装扮,步履之间带了些许的轻浮之意,正是被夙凌月罚在祠堂之中思过的夙芊芊。 夙凌月此时已经径自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之上,看着夙芊芊进来,眼中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前世的主角终于相见了,虽然比她预料之中的早了一些,但是想起前世,可是比如今更早的就勾搭上了的。 夜星辰细细的打量了正走进来的夙芊芊,心底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可能就是夙家二小姐。但是现在看着却觉得更加的疑惑了,分明是两姐妹,为何不但容貌没有相似之处,便是连性格也是迥然不同。 突然想起夙凌月之前说的蒲柳之姿,勾唇笑道:“比起三小姐的华丽,郡主自称蒲柳之姿倒也是合理。” 夙凌月闻声也不回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面前的三人。 正欲走近的夙芊芊听见夜星辰的话,脚下一顿,就此停了下来。就在夙芊芊准备行礼之时,一直坐在旁边未曾言语的夙天凌却突然开口,语气之中却含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看守祠堂之人可在?” 夜星辰皱了皱眉头,他们如此甚好,这并恩候却又为何要唤来下人,而且这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对。纵使心中困顿,但是此时的他毕竟不是五年前那个莽撞的少年,伸手捧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静静的开始品茶,借着茶杯遮掩了眼中闪过的疑惑。 夙凌月自进门以来便时时的注视着夜星辰的一举一动,前世的夜星辰可谓是受尽宠爱,到成亲之时虽然有些心机,却仍然不够稳重,直至成婚之后,叶卿寥开始放权,他接触的事务多了才渐渐的稳重起来,直到最后她再也看不懂他花都三少全文阅读。 但是如今……夙凌月看着一派自然的夜星辰,脸上的笑容缓缓的变得有些柔和起来,看来她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不少,不只是她自己,连带着夜星辰也因为禁闭之事提早成熟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敌人越强,她折磨起来才觉得更加的过瘾。 “家中丑事,倒是让太子爷见笑了。”说完之后,目光扫向站在正中的夙芊芊,在夙天凌惊讶的目光之中,又说道,“这是我家三妹妹,说来也巧今年正好一十有三……” 前世的一对有情人呵,夙凌月垂下眼帘,眼中的黑色汹涌了起来,遮住了一切可能外露的情绪,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肆意。她素来是最见不得有情人分离的,所以又怎么可能让这对人因为她而今世不在一起呢? 话音刚落,房中的另外三人表情各异。 夙天凌闻言眼中的诧异更甚,他在官场数十年,算不上聪明人,却决然不笨,又怎么看不出夙凌月与夙芊芊之间的纠葛,夙凌月又怎么会如此好心的将夙芊芊介绍给太子爷,助她攀上这棵大树? 夙芊芊面上掩不住欣喜,趁机对着夜星辰行礼:“臣女夙芊芊参见太子爷。” “一十有三确实是正值风华,就不知郡主口中之巧,又巧在了哪里。”夜星辰放下手中的茶杯,并未理会夙芊芊,面上带着淡笑,似乎丝毫不再嫉恨五年前因为夙凌月的拒婚而导致自己名声受损,并且被罚在府中面壁思过。 夙凌月忽然抬头,白皙的皮肤照在烛光之下竟然染上了一层粉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因为夜星辰的刻意忽视,而有些仇视自己的夙芊芊,缓缓说道:“正好微臣听闻太子爷尚未婚配,而我这三妹妹也未曾许人。太子爷说说这是不是巧呢?” “郡主怎么不说自己也未曾婚配呢?”夜星辰看了一眼下面有些羞涩的夙芊芊,只觉得自己的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因为夙凌月的一句话被破坏的更彻底,看向夙芊芊的目光不知不觉之中便多了几分厌恶。 夙凌月微微有些诧异,虽然说夜星辰有些变化,不过这变化也太过彻底了一些,竟然连喜好都变了,随即有些苦恼的笑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要知道她可是很想看他们两人恩爱的模样,毕竟jian人和jian人配在一起才是最赏心悦目的呀。 “臣既然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是朝中之臣,自然当以国家为己任。至于婚配之事吗?”夙凌月拿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却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婚配之事当如何?” “太子爷,虽然您是君,但是您可别忘了臣五年之前已经抗旨拒婚。自然臣之婚事也与太子爷再无关系。” “你!”夜星辰本以为自己将夙凌月五年前抗旨拒婚累及自己名声之事放下了,谁知夙凌月再提之时,他依旧气涌难平。 “太子爷当小心一些,莫要气坏了身子。让其他几位皇子钻了空子。”夙凌月见着夜星辰一副气急的模样,似是关心的说道。 这一说,夜星辰的脸色便更黑了,储君者,名声是最为重要的。五年前虽然是谣言,到现在也有些淡退的迹象。但是他的名声已经有些破损,即便是有外祖父以及朝中群臣的支持,青帝传位之时也得顾及百姓的声音。再加上这几年来,父皇对他渐渐的变得有些疏离,更是让他有些恼火。 “臣说的可都是实话,如今臣是朝中之臣,即便是臣同意了五年前的婚事。皇上也要考虑是否合宜,要知道君主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特别是皇子之间。”夙凌月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拨弄着杯子之中的茶叶,甚是无辜的解释到。 夙芊芊与夙天凌看着夜星辰与夙凌月两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这之间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是细细的琢磨下来却又是合调合理。 ------------ 第二十三章 清理门户(一) “不过随口一问,郡主又何须如此介怀?” “微臣不过是提醒太子殿下而已。”夙凌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蓦然抬头一笑。 夙天凌感觉着大厅之中有种莫名的火药在爆发,生怕夙凌月会得罪这位天朝未来的君主,慌忙站起说道:“耽搁了如此之久,太子爷也还未用膳,不如……” 夙天凌话未说完,却被夜星辰挥手打断:“不必了。”因着夙凌月话,夜星辰原本的心情被破坏的彻底,直接起身告辞离去。 夙天凌见着夜星辰气急而去,转身想责备夙凌月,但是当看见对方脸上那一抹亘古不变的从容笑意,便想起了对方如今的身份。怒张的气焰顿时消散,想要柔声说话,但是又思及夜星辰,只能有些生硬的说道:“都去用膳吧。” 夙凌月却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抬头看向了依旧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夙芊芊:“父亲在吃饭之前是不是应该再解决一下家丑呢?” 夙天凌这才想起大厅之中还站着夙芊芊,抬头正想说话,却不料正对上夙芊芊一双含泪的双眼,只听到对方细声说道:“爹爹,那祠堂之中都是香火之味。”这意思是不想再回祠堂去了。 夙天凌平日里最疼爱的便是夙芊芊,哪里见得对方伤心。再听得对方委屈的话语,原先因为下午之事对夙芊芊的失望便被抹擦的干干净净了。正想开口说免了这处罚。却听到一旁静听浅笑的夙凌月突然开口说道:“父亲,这家中的仆人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那下人本就知道三妹妹禁足令在身,还给三妹妹放了行,这不是陷三妹妹于不义吗?” 夙凌月这话说的面上是在责备仆人的目无章法,暗地里却是在提点夙天凌,这府中的仆人早就被魏氏母女掌控,连他这个当家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夙凌月虽然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父亲,但是她却知道追求权力的人总讨厌自己的权力被人侵犯。 果然,夙天凌一听夙凌月的话,原本的怜惜顿时消散,双眼更是恨恨的盯着夙芊芊看着,对着门外候着的下人说道:“将看守祠堂的婆子带来。” 夙芊芊见着夙天凌对自己的怜意生生的被夙凌月的一句话打散,心底对夙凌月的恨意越发的深重了起来。一双眼看着一旁坐着的夙凌月,恨不得将对方盯出个窟洞来才肯罢休。 夙凌月却恍若未见,喝着杯中青颜新倒的茶水,只等着那婆子被带来看一出父女相斗的好戏。 未几,看守祠堂的婆子便被人带了过来,那婆子一进门便看到了夙天凌一脸的阴郁之色,以及站在正中央一脸委屈的夙芊芊。双腿一抖,便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三小姐是有禁足令在身的?”夙天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婆子,开门见山的便问。 “知……知道。”那婆子抖了抖有些臃肿的身子,便回答了。她本就是魏氏陪嫁之时带来的丫鬟,后来便被魏氏派去看守祠堂,下午太子来访的事情便是她传知了夙芊芊的。 ------题外话------ 呜呜,桂圆大大讲课……讲得很精彩,然后舍不得放弃,明天二更补上!求原谅 ------------ 第二十四章 清理门户(二) 三小姐告诉她这是她恢复光鲜日子的好时机,再加上三小姐原本就是她的主子,她当然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自然而然的也便有了这一幕。当然这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她自认为是魏氏的手下人,看不上夙凌月的能力。 “你既是知道三小姐有禁足令在身的,又为何将三小姐放了出来?”问话的是夙凌月,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口中话语幽幽,让人不寒而战。 那婆子虽然是看守祠堂的,但是因为是魏氏的心腹消息要比旁人都来的灵通,自然是听说了这个五年之前温和有礼的大小姐在回来的当日便将魏氏贬为了侍妾,第二日更是让夙天凌休弃了魏氏。她原本是不信的,所以才会这么不假思索的放出了夙芊芊。 但是而今看着夙凌月一副笑意嫣然的模样,说出的话偏也是平淡无奇,却让人听了不自主的害怕,但凭着这份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婆子便知道自己的预算有误。 那婆子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夙芊芊,目光之中含了几分期盼,竟希望得到夙芊芊的帮助,夙芊芊的目光却一直随着夙天凌而动,恍若没有看见那婆子求救的目光都市全技能大师最新章节。 夙凌月看着婆子的小动作,嘴角泛起森森的冷笑,如今魏氏失势,夙芊芊自身难保,又怎么会去救那婆子?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夙芊芊见打动夙天凌无望,眼珠子一转,便指着那婆子对着夙天凌说道:“爹爹,都是刘婆子让女儿做的。她说只要女儿攀上太子爷,不但娘亲可以回来,而且爹爹也不用在看着夙凌月的脸色行事了。” 夙凌月听着夙芊芊的话语,眼中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当然她并不是失望夙芊芊的不通时事,只是失望前世的自己怎么会栽在这样子愚蠢的女人手上! 夙天凌素来是最好面子的,他自认为对夙凌月的恭维是为了日后的长久做打算。横竖如今夙凌月不会戳破,而其他人更不再关心他这个失势的并恩候,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他仰仗夙凌月过活。 这不算秘密的隐晦,只是为了保住夙天凌最后的一点面子,而如今夙芊芊竟然将夙天凌这最后的一点面子都给戳破了。夙天凌此时内心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只见他怒瞪着一双眼,双手微微颤抖着指向夙芊芊,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指着夙芊芊。 夙芊芊却似乎揣着破碗破摔的心态,直接将话都摊开了讲:“这本就是事实,若不是夙凌月的一句话,你能将娘亲从正室贬为妾侍,这对娘亲来说是何等的耻辱?若不是害怕得罪夙凌月,你会将娘亲休弃?还将女儿关在祠堂之中反省?你从小教育女儿,说夙凌月只是一颗棋子,无论你对她多好都不是真心疼爱。可现如今,只因为她的地位,你竟将娘亲休弃,将自己的疼爱的女儿受罚!这不是仰人鼻息,又是什么!” 夙凌月听着夙芊芊一字一句的控诉,缓缓的合上双眼,竟不想去看夙芊芊因觉得不平而有些扭曲的面孔。随后听到棋子二字,合着的双眼蓦然张开,迸射出冷冽的光芒。看来她不在府里的五年,夙芊芊因为少了一个敌人,日子过得安逸了,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不懂了。 夙天凌气极反而变得平静起来,竟笑了起来,收回了指着夙芊芊的手:“好,好,好果然是我宠了十三年的好女儿!”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夙天凌会泄怒于夙芊芊之时,夙天凌却转身对着婆子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原原本本的说!” 那婆子早在夙芊芊将责任都推卸于她之时便已经心灰意冷,只等着处罚了,谁知道如今突然出现了转机。心下一喜,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便磕着脑袋说了起来:“今日三小姐被关到祠堂之时,曾吩咐奴婢,府中有任何动向都得向她一一禀报。奴婢原本就是魏夫人的陪嫁丫鬟,小主子的话哪敢不从。所以奴婢一收到太子爷来的消息,便告知了三小姐。谁知三小姐还想出去……” 这下面的话婆子没有说下去,众人也都猜到了几分。 原以为夙天凌会惩罚夙芊芊,谁知道夙天凌却改口说道:“李婆子怂恿主子,自此赶出夙府。三小姐明知禁令在身还要外出,再罚在祠堂面壁三个月。未满三个月不得踏出祠堂半步。” 夙凌月静静的笑开,果然是打心眼儿里疼爱的女儿啊。都这样了,竟还想着保她。 夙凌月招来青颜,伏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青颜领命,等到了两个家奴拖着李婆子出去了,青颜也随着走了出去。 “父亲,天色已晚,不如先去用膳。”夙凌月起身,话语间柔声细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夙芊芊的口中的棋子之事。 ------题外话------ 唉唉,要食言了,今晚有事,都木时间码字tat。 ------------ 第二十五章 收纳下人 夙凌月用完晚膳回到院子的时候,岳氏与青颜已经带了李婆子与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院子里等候夙凌月了。 李婆子一看见夙凌月,便有些心虚的往后面站了站独步仙尘最新章节。她是经过世面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夙芊芊受罚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夙凌月的那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才使得夙天凌的怒火更甚。对方才十五岁而已,便有如此手段,若是再大些,怕是更加的成熟果断。经历了这件事,她又怎么会小瞧了面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 “小姐,这两个都是奶娘挑过来的人。”青颜见到夙凌月回来,便走到夙凌月身边说道。 夙凌月淡淡的目光扫过垂首静静站在那里的两人,目光如同冬雪寒冷,却又没有丝毫的压力,那两个丫鬟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体紧绷,似乎在紧张。末了,夙凌月才开口说道:“既然来了离院,以后便是本郡主的人。本郡主最厌恶的便是自卑之人,所以,今日起,你们不管遇上谁,看见谁,都给本郡主抬着脑袋说话!这是其一,至于这二,既然跟着奶娘来了这离院,证明你们是自愿,背景清不清白且不说,但是这之后必定不准有二心。虽然这府里的总说本郡主是个善良可欺的主子,但是本郡主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是去是留,可得想清楚了。若是留下了,日后却有了二心,性命难保不说,这能不能死的干脆还得看本郡主的!” 夙凌月鲜红的指甲轻轻的刮着身边的石桌,发出一阵阵噪杂的声音,让着原本在夙凌月打量之下有些压力的两人内心更是变得烦躁不已,两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夙凌月身边的岳氏,然而岳氏却目光清明,看着不知名的远处。 其中一个少女想了想,最终站了出来,屈膝对着夙凌月便跪了下来:“奴婢见过主子。”这算是认了夙凌月。 夙凌月闻声抬了抬眼皮子,看着眼前面目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女:“你且起来。” “是。”那少女认从的站了起来,目光平视夙凌月,虽然还有些退缩,但是依旧坚定抬着脑袋,显然是将夙凌月之前的那番话记清楚了。 “你可是想仔细了?” “是,主子是这朝中唯一的摄政郡主,跟着主子,总比在这夙家伺候别人强。”少女的回答的很是实在,直接说明了自己的心里话。 夙凌月满意的点点头,若是这少女扯些别的有的没的,她反而会心生疑虑,但是对方却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只是为了利益,这样子她反而更放心:“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名字,什么背景。既然认定了我,之前往昔全部都忘记,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安顿好。如今我的身边两个丫鬟都是青字头的,你便也改改,就叫青芽吧。” 前世宫廷,拿家人逼迫人背叛之事多不胜数,她自然要做好万全的防备,若是哪天她们起了二心,那么她们也得想想自己家人的安危。 “奴婢谢主子赐名。” 然而夙凌月却不再说话,又一次闭上了双眼。青芽见此便走到了夙凌月的身后同着青颜一起站着。 院子之中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剩下的那个丫鬟最终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终于跪了下来,对着夙凌月哭道:“奴婢……奴婢做不到。求郡主饶命。” 夙凌月再一次睁开眼,眼中却没有愤怒,对着奶娘说道:“既然如此,便让她回去罢,之前做什么依旧还是继续做什么。” 岳氏点头便带着少女出去了。 这大院之中便剩下了一个李婆子,经过之前的选丫鬟的事情,李婆子更加坚定了夙凌月非常人的想法。如今这院子除了自己一个外人,剩下的全部都是夙凌月这边的。这无形的压力之下,李婆子也顾不得夙凌月是否开口,便率先说了起来:“不知大小姐找奴婢有何事?” “不知你如何看待这夙府,还有之前的主子呢?” “这……”李婆子犹豫了起来,虽然她被夙天凌赶出了夙府,但是却依旧是魏氏的奴才,刚才若不是青颜来找她,她已经去投奔魏氏了泡妞修仙路全文阅读。 “如今你可不是夙府的奴才了,怎么评论也处罚不了你。至于魏氏……而今她自身难保,你便是想着去投奔她,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余力去收留你。”夙凌月冷笑,末了,又说道,“李妈妈也是也一个精明之人,该如何抉择心里必然有了定数。” 如今魏氏被休,而且夙凌月也不允许她走前带走夙府的分毫,而夙芊芊更是被关在祠堂之中。夙天凌更不用说,如今他一心认定夙凌月可以是夙府再次光彩起来,更不会去触夙凌月的霉头去救济魏氏。 夙凌月端坐在那里,似乎并不急着逼迫李婆子做出决定。 过了不久就听到李婆子开口说道:“如今的夙府算是灯尽油枯了,空有着一个并恩候的名头,可是皇上却不再待见,便是之前与侯爷来往甚密的相府和太子府也在小姐拒婚之后,断了联系。说起来,今日还是太子五年来第一次来夙府。至于夫人……不,魏夫人,如今已是失势,如同街头乞子,更是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李婆子这么一开口显然是站好了队伍。 “翻不起什么浪花吗?”夙凌月唇角勾起,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她可不这么认为。 “既然做出了决定,李妈妈可得记牢我之前的那番话,那些可不是吓唬人玩儿的。” “既然做出了决定,奴婢自当是将小姐的话谨记在心。”李婆子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立马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夙凌月抬头看向天空,明月皎洁,星辰浩瀚,确实是一个好日子。 经过御书房一事,对于夙凌月从官一事朝中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虽然大街小巷之间仍旧有诸多的猜测,夙凌月是如何入朝为官的,版本之多令夙凌月自己都有些咋舌。也想清楚了当初夜星辰为何在她拒婚之后,冲动的跑到临安寺内要找她算账。 想起临安寺,夙凌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黑衣银面的少年,自从那一日的求婚之后,何曾白便再也没有露面过,她也多次去忘月轩打探,奈何对方似乎存心不想见她一般,每次掌柜的恭恭敬敬的话语里无不透露出一个意思:主子要找您的时候,自然找您。 倒是新科状元郎却是时不时的来夙府找她,有时会找她下棋,有时会拉她钓鱼,她通常推脱没有时间,谁知对方竟然锲而不舍,一直等到她处理完公事之后,然后继续拉着他计划好的事情。想到这里夙凌月不禁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她虽然并不反感那个如妖的男子来找她,但是毕竟她还是忘记不了他那一日说的那些话。 一想起他前世为她所做的,今世表现的,她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以何种的态度去面对对方。她不反感对方,也仅仅是不反感而已,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情。 望了望那桌子上堆着的奏章,夙凌月干脆放下了手中笔,自她封为摄政郡主第二日早朝结束之后,她便被青帝叫到了御书房内,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青帝便将一堆无足轻重的凑章交到她的手上,命她批阅。 此后,她便日日在这如山的奏章之后,或是在君墨染的打扰下度过。 手中的笔才放下,青瓷便走了进来,对着夙凌月说道:“小姐,翰林学士戚大人府上送来了帖子,说是戚老夫人大寿,请您赏面一去。” 夙凌月又拿起了之前的放下的笔,问道:“何日?” “七月初八。” “还有二十多日啊。”夙凌月呢喃了一声,便对着身后的青瓷说道,“替我回了那送贴之人,便说凌月定去贺寿。” “是。” ------------ 第二十六章 君家头上动刀 夙凌月话音刚落,君墨染缓步而入,一旁的青瓷早已习以为常,领命离开。 “小丫头,那皇帝不会是想将这江山都交给你吧?竟然日日叫你批阅奏章,这活不该是太子所做吗?”君墨染走到夙凌月的身边,随手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奏章,戏谑的说到。 “这不证明了太子无能吗?”夙凌月笔下一顿,随即笑起。 君墨染闻言却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脑袋说道:“夜星辰如今的性格可与前世不同,比起前世的冲动不羁,如今的他可多上了几分沉稳。小丫头,你可得当心呀。” “这不正好吗?若是敌人太过愚笨,一玩就没了,岂不是太过无趣?”夙凌月抬头,眼中汹涌的黑暗使得她整个人变得阴郁异常。 君墨染心知太子一日不死她心中的滔天恨意便难以消除,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随之转移话题:“今日天日不错,小丫头不如陪我去那池塘边上钓鱼?” “若是再陪你钓鱼我夙府溏中的锦鲤怕要绝种了。”夙凌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那个如妖的男子,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奈,如今她前仇未报又怎么会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个风花雪月? “既然府中池塘锦鲤已少,不如我带你去外面的河里钓?我听人说,城外十里亭边上的那条小河里,鱼虾肥美。”君墨染听着夙凌月的拒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提议到。 “如今虽已过了一月有余,但是那日入朝的谣言未散。若我真跟着你去了,外面的人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她既有心要避免与他接触,又如何会因为口腹之欲便跟着他去了。 君墨染却似乎未曾听出夙凌月话语之间的拒绝之意,仍然眉眼含笑的对着夙凌月说道:“早就猜到你忙,便也未曾打算真真的带你出去。今日前来是听闻忘月轩里的幕后老板回来,并且新出了一款点心。这点心听说是老板自己研制出来,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卖。便带回来给你尝尝。” “忘月轩老板回来了?”埋首桌案的夙凌月闻言蓦然抬头,面上表情平淡,便是声音也是不急不缓,但是眼中细碎的光亮却依旧逃不过君墨染的一双眼。 “小丫头认识那忘月轩的老板?”君墨染内心摇头苦笑,他竟然输给了自己的分身,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那日求婚未成之后,他总觉得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小丫头,但是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便只好用君墨染的身份接近她。也幸而那日已经坦白。如此有意的接近也算合情合理。 于是这一个多月来,他便借着各种理由找她游玩,她起初也是答应的,不知是觉得自己前世欠他,还是负担不起他如斯的深情,到后来,她便借着各种理由推卸。但是他却并不觉得生气,毕竟是他喜欢她丐世神医。 他以为岁月流长,他这样常常的过来终有一日会通过这点点滴滴的生活渗透入她生命,谁想到上天会给他如此的惊喜,刚才夙凌月额面色虽然冷静平淡,但是他却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诧异。 夙凌月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了,垂眸一笑,却是不愿意说出心底的实话:“却有几面之缘。” “原来如此。”君墨染也不戳破夙凌月的谎话,反而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话音落下,夙凌月继续批阅这面前一叠叠的奏章,君墨染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一时间书房之中静谧无声。 许久之后,青颜缓步进来,这才打破了书房之中的静寂。 “小姐,府外有个黑衣人说是来寻君少爷的。” “哦。”夙凌月应了一声,便说道:“既然是来找君公子的,那便问君公子吧。” “让他进来吧。”君墨染对于夙凌月以外的人素来是少言的,如今青颜在,他也不愿多说。 “是。” “定然是揽月买了点心送过来了。”等到青颜领命离去,君墨染才对着夙凌月解释道。 未几,一个身穿黑衣,面目俊朗的少年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放下篮子之后,却站到了君墨染的身后并未离去,似乎是有话要讲。 然而君墨染却并没有理会身后欲言又止的黑衣少年,提着篮子便走到了夙凌月的桌边,伸手拿出一个黄橙橙的点心出来,对着夙凌月解释到:“这个便是忘月轩新出的点心,恋月。是由蛋黄混了面粉撒了桂花制成的。” 夙凌月听着点心的名字皱了皱眉头,抬起头观察这个虽然小巧玲珑,但却没有什么花样的点心问道:“为何叫恋月?不过是个点心而已,与月又有了什么干系?” “你竟不知道忘月轩的点心都是以月为名?”君墨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夙凌月,他的忘月轩虽然不大,但是在京城里面却是名头响当当的,而且那日他也看到了她进了忘月轩,怎么会不知道忘月轩的点心都是以月为名。 “是吗?”夙凌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黄橙橙的小点心,店名忘月,点心却是以月为名,这究竟是要忘记还是要时时刻刻的记着。这个何曾白究竟是谁? 夙凌月想接过去尝尝,奈何一旁君墨染目光如炬,那刚升起的欲望便生生的压了回去。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君墨染将自己手中的点心吃尽,便对着夙凌月说道:“这边出了些事情,看来不能与你共用这美味的小点心了。” 夙凌月等到君墨染出去了,仍然有些呆愣的看着这黄橙橙看着甚是美味的点心。最后还是捏起了一个品尝了起来。入口先是淡淡的桂花味,之后便是浓郁的蛋香。意犹未尽的吞咽下口中的点心,夙凌月便迫不及待的又拿起了一个,放入嘴中。 君墨染并未真正离去,待听到了房间之内传来的动静之后,满意的笑了起来,便问道身后揽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江南那边突然开起了许多的米铺,几乎垄断了市场。而且,布料铺子也受到了陆陆续续的打击。” “可知道是谁做的?”君墨染闻言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竟然有人敢在君家的生意上动手脚。 ------题外话------ 心情极其不美丽tat,难得推荐,不涨收也就算了,居然还掉收tat ------------ 第二十七章 垂钓 君墨染来过夙府多次,对于夙府的路虽算不上熟门熟路,却也不至于迷路。带着揽月刚出了夙凌月的离院,迎面便走来两个少女,为首的正是夙芊芊。 那日夜星辰走后,夙芊芊确实被关在了祠堂,也乖乖的呆了一个月,刚过了一个月,便再也忍受不住,夜半三更偷偷跑了出来,在夙天凌的房间外跪了一夜。夙天凌原本还硬撑着不去看她,直到下人来报说是夙芊芊因为吹了一夜的冷风发烧了,终于忍不住解了夙芊芊的禁令。 夙凌月原本就没有打算就此让夙芊芊败得彻底,只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魏氏母女在夙天凌的心里究竟占了怎么样的地位而已。因而对于夙天凌解了夙芊芊的禁令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夙凌月的无反应更是让害怕夙凌月会借此与他争执的夙天凌松了一口气。 虽然君墨染常常来夙府,而夙芊芊也早已解禁,却不知道为何两人却从未见过面。 因而当夙芊芊远远的看见君墨染的时候,面上除了惊艳之外,更多的是好奇,便对着身边的红药问道:“你可知道哪位红衣公子是谁?”要知道京中公子虽多,但是外貌如此惊人,气质又出众之人却是寥寥无几。而那寥寥无几的几人她早就找人描了画像认得了,便是京中的皇子也都有了。但是眼前之人却是她不曾见过的。最为重要的是这人竟在府中走动,定然是与夙府有来往的。 如今她母亲被降为妾室,连带着她也变成了庶女,想到了这里,夙芊芊对夙凌月的恨意的越发的深了。若不是她听说戚老夫人大寿,只送了一张帖子给了夙凌月,她连着离院边上的院子都不愿意踏足。 “小姐,这是新科状元。”红药顺着夙芊芊的视线看去,正好君墨染回身对着身后的揽月说话,那如玉雕的侧面便暴露在了两人面前,美得让人窒息。 “新科状元?”夙芊芊的眼中突然亮了起来,“可知道他来作何事?”天下谁人不知今年的状元郎与榜眼都是四大古族之人?四大古族神秘莫测,其背后势力更是深不可测,若是能成为君家人,那夙凌月还不是要被她踩在脚底之下? “大约又是来找大小姐游玩的罢。这一个多月来,状元郎基本天天到夙府约大小姐出游契约女仆好v5。” “又是夙凌月!我就不信这天下间的好事都被她占尽了!”夙芊芊一听到对方是来找夙凌月的,手中的一方帕在手上绞了又绞。 正与揽月说话的君墨染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看了过去,正巧看见夙芊芊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恨不得远远的离开夙芊芊才好。 那天之后,君墨染便没有在去过夙府,起先,夙凌月并不在意,但是又过了几天之后,就觉得身边少了个人对她无休无止的说话,世界太过寂静了。 有些烦躁的扔开了手中的书本,夙凌月起身看向窗外,风和日丽,虽然是六月的天,但是却也不是很热,突然想起了君墨染曾经说过的城外十里亭边小河里的鱼虾肥美,不知怎的突然很有冲动要去钓鱼。 回身看向桌上,之前的奏章已经批阅完。幽幽的双眼之中含上了一抹明媚的笑意,对着外间正在绣花的青颜喊道:“青颜,我们去钓鱼。” 青颜闻声走了进来,眼中含了疑惑,问道:“前段时间君少爷与小姐将池中的鱼钓的差不多了,如今池中都是新放的鱼苗,又怎么钓?” “前些日子我听人说城外河中的鱼儿正是肥美,我们今日便去城外垂钓。” “可是。”青颜看着转身便打算换衣服的夙凌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猜到了青颜心里担心的事情,夙凌月笑着说道:“如今我在朝为官,这抛头露面于我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更何况,闺誉这种东西素来是说与别人听得,真实如何也只有府里面的人才知道。” 青颜委屈的看着夙凌月,正因为是说给别人听得才更要注意啊。如今小姐已经及笄几个月了,府上别说来提亲的,便是来打听的都没有。别家的小姐到了十三四岁,上门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偏偏小姐还不注意影响,似乎自己的名誉如何并不重要。 “算了,看着你那眼神,我也没有心情换衣,不如你去我书房,将我上次与君公子一起钓鱼的那杆子鱼竿儿取来吧。” 将头上的玉簪子取下,将三千青丝用一条蓝色的丝带随意捆成一束,又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衣服。做完这一切,青颜正好取来了一个鱼篓一个一个竹竿子。 看着夙凌月随意的打扮,刚想张口劝说,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没有说出去,一双眼睛看着夙凌月的打扮,眼中是满满的不赞同。 夙凌月伸手取过鱼篓与鱼竿说道:“你且在院子里等着,今晚便做上一份鱼汤,于大家一起尝尝。” 青颜依言又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动作。她虽算不上完全了解夙凌月,但是平日里的点点滴滴还是知道的,既然夙凌月吩咐下来了的,那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君墨染所说的十里亭正是在东郊外,与京都相差十里,是送别亲友的地方,故名为十里亭。 夙凌月是赶了马车去的,毕竟相距十里,若是徒步走着,怕是只够一个来回。 一身简单的装扮,头上更是学了渔翁带了一顶箬竹叶做成的帽子,手中挥舞着马鞭,悠然的靠在横木之上,颇有几分世外之人享受凡尘之乐的味道。 不过半个时辰,夙凌月便到了那河边,只见河水清泠,河底来回的鱼儿都能看得真切,再看四面的景色,青山绿水,水声悦儿,鸟声欢畅。在这地方垂钓,不得不说君墨染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胡乱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放下鱼饵,夙凌月便悠然的躺在了那如绿毯的草地之上。 ------------ 第二十八章 连塑五皇子 亭中竟响起了阵阵琴音,夙凌月并不是一个多事之人,自然对那琴声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奈何那琴音却从开始的低缓和鸣渐渐的变得高昂刺耳起来。 到最后那弹琴之人不知是得了魔障还是怎的,竟在那琴音之中注入了内力,那一声声只是刺耳的琴音也变成了催命符。 第一道琴音只是削掉了夙凌月身边的几片叶子而已,然而那人的琴音却是越来越厉害,夙凌月身后阻挡着的那一丛灌木,在那琴音之下竟然被削平。 灌木平整之后,那琴音再一次和缓起来,这一次却再也未曾激昂。 夙凌月本就是有功夫的人,身后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她,只是那人并未曾攻击她,她也便继续着她的钓鱼大业。 更何况如今她虽然顶着摄政郡主的名号,也日日帮着青帝批阅奏章,但是手上却并没有什么实权,京都中手揽大权之人比比皆是。而且那人能将琴音变成杀人的利器,单这一点便比她要厉害。她自然不能得罪,但是对于不知底细的人她同样没有相交的兴趣,如此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办法。 十里亭内,面目俊朗的少年双手在琴上不断的拨弄着,目光却投向了前面,那一抹纤细一看便知道是女子的身影上。 都说天朝的女子是最注重闺誉的,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然而这女子竟然大摇大摆的坐在河边垂钓,不让人引起注意都不难。 但是这并不是他注意到她的原因,刚才,他思及过往,心中愤懑,这琴音之中便注入了几分内力用以宣泄。然而那女子不但安然无恙,更是对这琴音不闻不问,只是枕着脑袋,目光紧紧的盯着河面之上那一点小小的浮标。 这样子的反应,怎么不引起他的注意? 过了不久,少年停下了拨动琴弦的双手,走到了亭边,依柱而立,面目之上含了一抹温润的笑意,也随着夙凌月的目光注视着河面之上的那一个黑点。 没过多久,那一黑点猛地消失在了水面上,夙凌月与少年面上一喜,夙凌月更是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双手快速的扯起鱼竿重生之羽夕。 鱼竿快速弯起,突然反弹,一条肥大的鲫鱼跃出水面。 夙凌月迅速将鱼放入一旁浸在水中的鱼篓之中,拍手笑道:“这鱼果然肥美。” 少年见此也随之一笑,随后又做回到了琴前,缓缓的拨动着,一曲欢畅的曲子自指尖泻出,竟和夙凌月的心中的喜悦出奇的合拍。 夙凌月终于泛起了丝丝好奇之心,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眉目甚是俊朗的少年,穿着白色的长袍,那衣服袖口窄小,头上带了一顶,金色束发冠子,不似天朝服饰,面上噙了能暖人心的温润笑意,纤长如白玉的手指在琴弦之上快速的拨动着。 夙凌月静静的听着,清风徐来,吹起她身上的衣服,带了几分轻灵的飘逸。 亭中弹琴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夙凌月投来的注视,手下的琴音越发的欢快流畅。 城外十里亭,本是送别离殇的地方,然而此时却因为这琴音变得欢乐起来。 红阑绿柳,一人坐亭抚琴,一人持竿静听,滑稽的场面,却让人能感觉到心的宁静。 曲终,夙凌月忍不住拍手称赞:“不愧是连塑多才多艺的五皇子,连琴音都能不被情绪所左右。” 亭中抚琴的少年正是连塑送来天朝作为质子的五皇子连玉烨。连塑虽然是天朝的附属国,然而却因为国力仅次于天朝,而被天朝君主所忌惮,因而始帝在战败连塑之后,除却让其成为天朝的附属国年年纳贡之外,还附加一条连塑每换一主,便要送来一个质子,用以显示连塑对天朝的忠心。 如今随着附属国家的国力日渐强大,昔日的许多条约都已经不做数了,唯独连塑代代送质子这一条从未废除。去他国做质子,便意味着与皇位绝缘,因而连塑送来的大多都是不受宠的皇子。然而这一代的连塑君主却不知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竟将自己嫡子送来。 所谓质子不过是一个用来权衡两国和平的表面文章而已,质子在他国,便如同被圈养的仓鼠,供你吃喝玩乐,却没有丝毫的权力与自由。 本该是太子的有力人选,却沦为阶下囚,许多人都等着看连玉烨的自暴自弃,然而,连玉烨却似乎根本没有落差感,该学的依旧学,该做做的功课样样不拉下,唯独从不曾去过政法课。也不是青帝不愿意让他去,而是他自己主动请辞不愿去。 夙凌月眯起双眼,若是她记得不错,再过两年连玉烨便因为连塑君主病重回了连塑,而连塑又送来了一个才六七岁的小皇子来代替连玉烨。连玉烨回国不过一个月,连塑皇帝病逝,而连玉烨则当上了连塑的皇帝。 连玉烨被送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然而这样子的年龄便懂得了伪装。她若没有猜错,连塑皇帝送来连玉烨并不是放弃他,更重要的是为了锻炼对方的心性。 连玉烨起身,当看见夙凌月容貌之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脸上温润的笑意如旧:“本好奇是哪位姑娘有如此坦荡之心,竟不怕荣誉受损,跑来这荒郊野外垂钓。却未想到竟然是最近京中风声渐起的摄政郡主。” “我听人言,此处鱼虾肥美,便想着来钓回几条鲜鱼,回去好解解口腹之欲。”说完,夙凌月拿回了之前被她扔在了地上的鱼竿,重穿了饵食,自顾的坐回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她的垂钓大业。 连玉烨看着夙凌月对于垂钓的那股子忠热劲,心中竟也有了几分与之一起垂钓的心思,但是心思刚起,便又被连玉烨压了回去,抱起一旁放置着的琴,连玉烨便离开了十里亭。 匆匆离开的连玉烨不曾想到的是,那河边悠然垂钓的身影早已植入了他的心底,如同十里亭的桃红柳绿,琴意悠悠一般,影响了他的心神。 ------------ 第二十九章 戚老夫人大寿 七月初八,戚老夫人大寿。 戚南虽然算不上是一方重臣,但是翰林学士这身份却是说低也低不得,更加上戚老夫人更是先帝的亲妹妹,这样子的背景所在,即便是想要忽视也是困难的。官位低者想要巴结戚南,定然不愿意错过这一个好机会,高位之人想拉拢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前来祝贺以示亲和。 夙天凌因为不再受丞相叶卿寥的重视,更被青帝所忽视,所以并没有收到戚府送来的喜帖。 夙芊芊已经快要及笄,自然想着要多去这样子的场所,以便得到各位夫人的赏识,以及为自己寻来一位如意郎君。 偏偏如今不同往昔,夙府已经没落。左右逢源,一直打点着关系的魏氏更是已经被休弃,如此一来,夙府只有夙凌月一人有着请帖也是情有可原。 夙凌月带着青颜正要出门,夙芊芊突然走了出来:“大姐姐,且停停。” 夙凌月转头看着一副急急赶来的夙芊芊,挑了挑眉头,她令她被罚祠堂,夙芊芊不应该恨她,巴不得生生看不到她,而后寻个机会复仇吗?如今这番急急忙忙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三妹妹何事如此匆忙?” “大姐姐今日是要去哪里?”夙芊芊看着马车,眼底的怨恨被迷惘所遮掩。 “戚老夫人大寿,自然是要去给戚夫人祝寿。”夙凌月心中一阵了然,原来是想让她带着她去戚府呀。难怪会如此亲热的唤她。 “那姐姐可否带着妹妹同去?”夙芊芊双眼并没有看向夙凌月,面上的忐忑表露无疑。 夙凌月看着夙芊芊看似天真的神色,心底泛起阵阵冷笑,果然是天生的戏子,若不是前世被她所害死,她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单纯的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心思竟然如此之歹毒。 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她不是要往上爬吗?如今她便给她这攀爬的机会,待到她以为自己旗开得胜之时,在让她狠狠的摔入地底:“如此……”夙凌月犹豫了半响,便对着身后的青颜吩咐道,“让门房在准备一辆马车。” 青颜领命而去,不久门房便拉出了一辆马车。夙凌月与青颜坐上了前面的那一辆,而夙芊芊与身边的红药则坐上了后面的那一辆。 虽然说是贺寿,但是规矩也并不是那么的严谨,因为不是戚府之人,贺礼只是交与门房独步仙尘最新章节。 夙凌月送上的是一尊高三尺的翡翠玉佛,她早就听闻戚老夫人在戚老太爷离世之后便日日在佛堂之中礼佛,因而送上一尊玉佛,也算是合理。她虽然无须巴结任何人,但是她既然要与夜星辰为敌,自然必须要寻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如今五皇子风头正盛,但是据她前世所观察,六皇子才是夜星辰最为有力的对手。而戚南明面之上虽然是无派系之人,但是实则是六皇子的人。她如今来给戚老夫人贺寿,一方面是不愿意得罪人,而这尊花了心思的玉佛,更是对六皇子伸出一条橄榄枝。至于对方看不看得明白,就看对方的造化了。 若是连这都看不明白,那么便表示六皇子注定与她无缘,她不与不聪明的人为伍。 跟在夙凌月身后的夙芊芊竟然也不是空手而来,一串精雕细刻的上好绿檀手串,更是贴心贴意,夙凌月只是冷眼看着,在夙芊芊说要随她一起之时,她便想到了,夙芊芊早就计划好了要来这戚府。 进了戚府,夙芊芊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夙凌月只当她是要物色男人,并不是很在意。便带着青颜去了前堂。 天朝男女之防并不是很重,因而前堂之中贺寿的人不乏各家小姐。才走到门口,门内便响起了女子娇俏的的声音:“孙女祝外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夙凌月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并未记起究竟是何人。待走入室内,看到那一身一身红衣,表情甚为生动的冷涵紫之时。才恍然想起正是及笄之日与她争锋相对的冷将军之女。而冷将军的原配夫人正是戚南唯一的妹妹。 夙凌月才踏入大门,便被眼尖的戚南发现。 只见对方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对着夙凌月说到:“之前底下人回报说郡主借下了帖子,老夫 原本是不信的,如今郡主真的来了,老夫这揣揣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戚老说笑了,凌月不过是个晚辈,哪有前辈做寿,晚辈不来贺寿的道理?” 戚南的那一声郡主自然是引起了在座之人的注意。天朝自然不止一位郡主,然而那些个名正言顺的郡主都是青帝兄弟的女儿,早就随着自己的父亲呆在自己的封地之中,而这京中唯一的郡主便是青帝前不久亲封的摄政郡主,更是天朝如今唯一的女官。 “满口的前辈晚辈,说得倒是好听,怎不见你献上贺礼?莫不是堂堂的摄政郡主寒酸的连个礼物都买不起了,空手前来贺寿吗?”冷涵紫本就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出身将门之家,身上自有一份豪迈之气所在,性子更是直来直去,最见不得便是如同夙凌月与戚南一般相互奉承。 夙凌月听着冷涵紫的话,更想起了她那日在夙府立下的豪言壮语,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意,就这莽撞的性子,若是只是当个小兵冲在前面倒还有些用处。若真成了领军人物,想来最多不过两次交锋,就要败北而走。 更何况不知进退,直来直虽好,但是在这诡秘的官场却是最要不得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得罪了人,被人下了套子。 夙凌月只是嘴角含笑,并未有丝毫被激怒的。 倒是一旁的冷将军闻言脸色一变,对着冷涵紫呵斥道:“还不快住嘴!”转而对着夙凌月满含歉意的说到,“小女自幼被我宠坏了,养成了这不知进退的性子,还望郡主见谅。”如今是人都能看出了夙凌月在青帝眼中的重要性,那些奏章,青帝从未叫太子批阅过,如今夙凌月一受封,便借了奏章过多,需要分担的理由,让夙凌月帮着批阅。 “无妨。”夙凌月轻轻颔首,随即别有他意的说到,“冷小姐如今的性子极好。” ------------ 第三十章 青帝贺寿 夙凌月话毕对着上座的一位古稀老人笑着祝贺道:“凌月祝戚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戚老夫人虽是先帝的亲妹,有公主的封号。但是她与戚老太爷恩爱非常,更是在成亲当日对众宣布,往后只有戚家夫人,再无明月公主。就是怕自己的夫君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与她疏离。 戚老夫人虽然年已古稀,但是一双的精明的双眼细细的打量着夙凌月,那模样丝毫不似一个已经垂暮的老人:“这位便是皇上新封的郡主,我朝唯一的女官了吧?” 夙凌月也不谦虚,大大方方的承认到:“正是凌月。” “谦和有礼,进退有度,倒是个好孩子。”戚老夫人笑着点头,忽而话锋一转,似是无意的问起:“听闻你早些日子便已经及笄,如今可有许人家了。” 夙凌月闻言,眉头一皱,堂上更是随着这一问题的落下变得鸦雀无声,如今夙凌月风头正盛,五年前抗旨拒婚,剪发入寺虽然已经过去五年,奈何青帝一直未曾说过取消,夙凌月的婚事便成为了所有人默契之下的禁忌。而今却被戚老夫人提起,这话中的意味让人有些难辨。 夙凌月的目光看向戚老夫人的面颊,然而那脸依旧祥和的笑着,一双老眼更是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瞧不出喜怒。心中因为猜不出戚老夫人这言语之中的意思,心中便有了几分筹措。 脑中忽然想起史书上曾说戚老夫人待字闺中之时,与六皇子之生母罗贵妃乃是忘年之交,如今戚南与六皇子站在一派,必然也有戚老夫人的一份功劳在其中。之前戚老夫人夸她,大概也是听说了她五年前抗旨拒婚一事有关。这样想着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笑道:“之前与太子的婚事悬而未决故而至今还未有人敢上门提亲,况且,凌月如今入朝为官,儿女私事更是要放一放了。” “如今皇帝做事是越来越不周全了,女儿家的婚事最是拖不得的,好好的豆蔻年华,再拖便是黄脸一个了,还找谁婚配?既然五年前这孩子都拒婚了,他也不计较,何不将这赐婚的旨意一并取消了呢。这么拖着,可怜的可不是太子,而是我们如今风华正茂的摄政郡主啊。”戚老夫人听着夙凌月的这番话,便心知对方无意与太子联姻,心中对夙凌月的喜悦更是多上了几分,几近埋怨的说道。在坐之人都替戚老夫人捏了一把冷汗,如今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埋怨皇上的,除了已经远游的皓楠王夜修,和宫中的太后,便只剩下这已经垂暮的明月公主了。 “朕一来就听到皇姑姑对着他人说朕的坏话,莫不是皇姑姑不欢迎朕来替皇姑姑贺寿?”戚老夫人话音刚落,青帝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护美兵王。 在坐之人慌忙起身下跪,却被青帝挥手制止:“今日是皇姑姑大寿,一切俗礼都免了吧。” 说完从身后的李公公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亲自送到戚老夫人的面前,对着对方说到:“侄儿皇姑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戚老夫人原本看见青帝亲自来给她贺寿已经非常开心,而现在青帝亲自奉上寿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对着大堂之上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到:“各位夫人小姐老爷,花园里的戏台子都搭建好了,戏班子也已经就位,就等着大家伙去看了。” 戚老夫人闻言眼中都溢满了笑意,哪里有之前夙凌月看到的深不可测的模样,对着堂上站着的人说到:“这戏班子可是紫儿大老远的跑去江南请来的,大家可要好好的陪我这老婆子看完才不算辜负了紫儿的一片心意呀。” 大约是这气氛太过喜乐,连带着青帝的脸上都一反昔日的严肃,挂满了笑意,对着戚老夫人笑到:“皇姑姑今日难得如此开心,朕也索性将宫中的事物放放,就陪着皇姑姑看完这场戏。” 夙凌月本就不愿意太过高调,之前戚老夫人的一声夸赞,一句不经意的赞美,早已讲她推上了焦点,此刻趁着青帝过来,众人焦点都在青帝身上之时,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青颜是进不了大堂的,便一直在大堂之外的小院子里候着,见夙凌月走了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候,门口接引夙凌月的小厮匆匆而来,看见夙凌月此时正站在院子里,面上一喜,便走到夙凌月身边问道:“可是摄政郡主?” 夙凌月认出这是刚才接引的小厮,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门口有位夫人,自称是您的乳母,正在门口等著您,说是有事禀报。” 今日戚老夫人大寿,府中之人身份多为显赫,来往虽然多不胜数,但是盘查的也比往日要严上几分。 夙凌月心中微微疑惑,便对着一旁的青颜说到:“你且帮我将奶娘迎进来。我便在此等著。” 青颜领命离去,未几,便带了奶娘走了过来。 “可有什么事?” “奴婢想着小姐走的匆忙,并未带替换的衣裳来,怕小姐中途出现意外,便送了过来。”岳氏垂着脑袋恭敬的回答道,“衣服现已交给了车夫,放在了马车里。” “如此,辛苦奶妈了。”夙凌月闻言才想起自己出门忘记备上衣服,幸而岳氏送了过来,不然刚才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中途离开,可是非常失礼的。 “衣服已经送到,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奴婢便先回府了。”岳氏福了福身子正要离开,却被夙凌月拦下。 “既然来了,便等到结束的时候再同我一起回去吧。” “可是院子还需要人照看,那三人并非小姐的亲信,奴婢怎么当心将院子交于她们打理?”岳氏很是严肃的说到。 “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试她们的真心如何。”夙凌月是铁了心要将岳氏留下来了。 “可是……”岳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夙凌月打断。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奶娘就且放下心来吧。” “是。”岳氏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随即笑了起来。 ------------ 第三十一章 撤销婚事 虽说前园在唱戏,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的,也有一些不爱看戏的,便在花园之中闲逛。更有一些人过来并不是为了给戚老夫人祝寿,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或是拉拢人脉,亦或是给自己物色一个心上人。 显然戚戚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在后花园中亦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一些点心,方便在花园之中嬉戏的客人可以食用。 夙凌月离京五年,不似其他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亲友,可以聚在一起闲聊叨嗑。或是找准了要巴结的对象正与对方搭线。 因而只是领了青颜与岳氏在府中漫无目的的闲晃着。 “你是何人?怎会在此闲晃着?”夙凌月正打算离开之时,一个娇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带了一丝的天真。 夙凌月转身,却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傲慢的看着自己,双眼之中不乏好奇。 夙凌月见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虽然神情傲慢,但是总归是天真之人,便笑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我就不能在此闲晃?” 只见那女孩不屑的撇撇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亭子,说道:“今日是与六哥哥一同过来给戚老夫人贺寿的。谁想到那些个明面上的大家闺秀,实则和个花实没个两样,看见六哥哥就围着他问东问西。本……我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个女人,所以就偷偷溜出来透气。见你一个人在此,便有些好奇为何你不一起围着六哥哥转,反而一个人在这里闲逛着。”女孩虽然单纯,却并不是无知之辈,听到夙凌月问她身份,也不告诉,反而左顾而言他。 夙凌月打量着这小女孩,一身上好的江南云锦,头上虽未戴头饰,但是脖子上却挂了一块通体血红晶透的血玉,玉上更是细致的雕刻了龙凤和鸣象征了主人不同常人的身份。 夙凌月在打量之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便对着小女孩说道:“你哥哥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为何要人人都争着贴上去呢?更何况即便你哥哥是香饽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倾世玉殇。那些女子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入得了你哥哥的眼,进而为自己争来一份好姻缘罢了。想来你哥哥定然是一个出色的男子。” 小女孩一听夙凌月夸赞自己的哥哥,眉眼之间都溢满了笑意:“虽然不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却说道了我心坎里面去。在我眼中,我哥哥自然是最优秀的。就冲着你这话,你以后就是本……我的朋友了。”小女孩扬着下巴,得意的说着,仿佛夙凌月能成为她的朋友,是对她的恩赐一般。 夙凌月只是含笑不语,过了不久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走来,夙凌月扬着下巴,朝着女子的方向点了点,对着少女说道:“你的丫鬟来寻你了,你该回去了。” 小女孩不满的撇了撇嘴,似乎对那丫鬟很是反感,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对着夙凌月说道:“你还未曾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呢?” “夙家女,夙凌月。”夙凌月转身带着岳氏和青颜离开,少女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眉眼含笑。夙凌月不正是母妃说的那个新封的女官?听着母妃的意思,似乎是要撮合她与六哥哥呢。 可是母妃总是想不周全,父皇最忌讳的便是皇子结党营私,既然已经让夙凌月入朝为官了,就摆明了不让她嫁于那些个哥哥们。 夜秋葵把玩这身边的那一丛与她身高差不多的花朵,眼神幽暗,哪里还有之前的天真烂漫的模样。 “小公主,原来您跑到这儿来了。可把奴婢一阵好找。”这时候宫装女子终于看到了叶秋葵的身影,匆忙走了过来。 叶秋葵松开手中的花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却被笑意遮掩,转身对着身后的宫女笑道:“紫衣,你看,这花朵儿多漂亮啊。” 那名名唤紫衣的宫女却上前对着叶秋葵说道:“小公主快些随奴婢回去吧。若是待会儿六皇子寻不到您,可又得着急了。” 叶秋葵闻言,看着花朵失落了一阵子,才缓缓点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夙凌月再回到前园的时候,前园的戏场子刚散,青帝亲手扶着戚老夫人走了出来,夙凌月见众人都散了出来,连忙走到一旁,垂着脑袋。 虽然如此,青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夙凌月,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丫头也跑来了,难怪今日朕要她来帮朕整理一下御书房,都不肯来,原是为了给皇姑姑贺寿啊。看来皇姑姑的面子要比朕大呀。这小丫头待皇姑姑如此亲厚,也难怪皇姑姑会在背后埋怨朕不撤了这小丫头与太子的婚事。耽搁了小丫头的姻缘了呢。” 青帝含笑埋怨着,任谁都听出了话语中的那一份亲厚与宠溺,都不禁有些嫉妒的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夙凌月。 一旁的戚老夫人听着青帝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夙凌月,便笑着解围到:“皇帝是多大的人了,还跟臣妇这个一只脚踏进棺材板儿里的老人吃醋?既然知道臣妇替这丫头打抱不平,何不趁着如今大家都在,撤了这小丫头和太子的婚事?” 夙凌月闻声,诧异的看向戚老夫人,她有些想不通为何戚老夫人会这么在意她的婚事。前世虽然她是太子妃,也是皇室中人,但是因为戚老夫人素来与六皇子亲厚,只是远远的见过几面,并不曾与对方说过话。如今戚老夫人如此极力的要青帝撤销她与太子的婚事,这其中的原因,她却猜不透彻。 “哈哈。”青帝听着戚老夫人的话,开怀大笑了起来,抬头看向夙凌月,说道:“既然皇姑姑都这么要求了,朕今日便……” 话还未说完,旁边的花丛之中却扑出来一个人,对着青帝跪下,嘴中还不断的大喊着:“冤枉……冤枉啊!” 跟在青帝身边的护卫早在那人扑出来的时候便挡在了青帝身前,防备着有人要刺杀青帝。 ------------ 第三十二章 八府巡按 闻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那突然冒出的人身上,只见对方一身戏服还未脱下,脸上的油彩妆因为扑地的动作,都晕开,致使来人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 “这不是之前扮演虞姬之人吗?”虽然五官再也看不真切,但是依着那一身华丽的戏服,之前看戏之人还是认出了地上所跪之人。 青帝看着地上跪着的戏子,眉头紧锁,显然是不高兴被人打破原有的喜悦气氛,今日毕竟是戚老夫人的七十大寿,若是就这么被破坏掉,还真是扫兴。真要开口说话。 却听到戚老夫人说道:“皇上还是先听听她有何冤情,非得挑着这大喜的日子来告御状。若是那真是滔天的大冤,皇帝解了,正好也给臣妇添一份喜气。” “今日皇姑姑最大,便依了皇姑姑的意思。”青帝对着戚老夫人一笑,便看向地上所跪的戏子:“你有什么冤情?为何不去那县府衙门去告?亦或者是上告大理寺?非得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扫兴?” 那戏子竟然不畏惧青帝的威严,笔直的跪伏在地上,说道:“草民本是南州县丞之女,父亲乃是南州县丞,我父为人公证,乃是南州县民口口相传的清官。一年前,南州县所属青州府刺史换任,原本的青州刺史调迁,这空位便被原本州县丞李大人顶上,那李刺史本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当上一方刺史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更是让本府所有县丞每年纳贡十万两纹银。可怜我父清廉,哪有如此之多的银子,年前凑足所有积蓄也不过一万两。那李刺史因为我父银子不足,在年后便给我父随便安了一个罪名,下放到蛮野去做苦力。” 那戏子伏在地上,话语之中含了哭音:“自古官官相护,草民本上告大理寺,奈何大理寺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草民的状纸焚神道全文阅读。走投无路之下,草民只得告上御状!” 青帝听完,心中的愤怒自然是不可遏止,然而国有国法,若是人人都以走投无路为由告上御状,那他岂不是要整日劳烦这琐碎的东西?压下心中的愤怒,对着那戏子说道:“你既然算准了皇姑姑大寿,朕会来祝寿,更是想到了这法子混入戚府来告御状,想来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便罚你棍罚三十下,以示效尤。” 那戏子一听要受棍罚三十下,油彩下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但是想到了那仍在那蛮野之地做苦力的父亲,咬着牙低声说道:“谢主隆恩。” 夙凌月看着那个倔强匍匐在地上,甚至为了救父亲,咬牙应承下这三十棍子的戏子,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前世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而自杀的自己,一阵恍惚之间,阻止的话语便已经说出了口:“住手!” 这一声清脆的话音俨然成了那独立在鸡群之中的白鹤,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戏子的身上转移到了夙凌月的身上。 夙凌月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但随即便站了出来对着青帝说道:“皇上,臣觉得此事不妥。” 青帝看着夙凌月饶有兴趣的问道:“小丫头觉得哪里不妥了呢?” “始帝自建国初期便提倡要以仁孝治天下。贞观祖帝更是在登位之时说过:定国当以狠字为先,安邦当以仁字为主。如今正是国泰民安之时,仁孝更是要放在前面。这姑娘今日会出此下策,一则是因为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二则是心忧老父会在那蛮野之地吃尽苦头。如此孝心之人,皇上当以尊重,怎能罚之?况且,这姑娘家中殷实,想来也是自幼不曾吃过苦头,这三十棍子下来,皮开肉绽不说,性命能不能保得住更是问题。如此一来,与史帝的仁孝便岔了道路。”夙凌月缓缓的说着,清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青帝的耳中,让对方眼中也含了笑意。 “小丫头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这棍子是打不了了。否则朕可就成了不忠不义之人了。”青帝摇了摇头,眼底的赞赏之意却是掩藏不住。他当初的决策并未做错啊。 “皇上言重了。”夙凌月垂着脑袋退回到原先的地方,身后的青颜对着夙凌月低声说道:“小姐,你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青帝挥挥手,原本要拖着戏子去执行的人尽数退了回去。青帝对着那戏子说道:“如此这棍罚便免了去,你且回去,待几日,朕定然会派人查清此事。” 戏子这才退了回去,就在夙凌月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之时,青帝却对着夙凌月说道:“既然夙爱卿对此事颇为关心,朕今日便封你为八府巡按,彻查此事。顺便将江南一带那些认为天高皇帝远,便无法无天之人尽数查清。遇不服之人,尽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四个字音才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体都几不可见的抖了抖。朝廷之中多是有派系之人,各地方小官更是等同于他们的枝叶,如今青帝的一句先斩后奏,大大方方的告诉夙凌月,看着不高兴的尽可以砍去。 众人看向夙凌月,那眼神如同饿狼看见了鲜肉,恨不得将之吞咽下去。然而受此殊荣的夙凌月眼中却看不见喜怒,很是平静的下跪,对着青帝说道:“臣接旨。”仿佛那掉下的不是馅儿饼,只是一个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此时此刻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在懊悔自己为何当初不早点与夙凌月结交,更有甚者已经盘算着该不该去贿赂对方,让对方对自己党系之人多多宽厚。 更有一部分眼中只是不屑,他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夙凌月低垂的脸上,笑意渐渐浮现,如此好的机会若是不趁此建立自己的势力,怕是也对不住上天对她的厚待了。 让夙凌月没有想到的是自寿宴结束开始,直至她离京那一日起,府中送礼之人络绎不绝,使得她趁机小赚了一笔。 ------------ 第三十三章 中计 陪着戚老夫人看完戏之后,青帝便回去了。而其他人因为晚上还有寿宴,便要等着晚膳过后才能回去。 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今的夙凌月已然成了大红人,各路人马不管是哪个派系的,都纷纷的过来与夙凌月套近乎,希望能靠着关系,让夙凌月放过自己的人一马。 夙凌月被扰得有些心烦,便寻了一个借口走了出来。用完午膳,候在门口的青颜以及岳氏见夙凌月出来,便走了上去,跟在夙凌月的身后。 走到半路之时,夙凌月只觉得口中有些干燥,便走向了不远处的亭子里,对着身后的岳氏说道:“青颜,去替我取一壶茶水来。” 青颜领命离去,夙凌月便斜靠在亭子的栏杆之上,望着湖中游戏的鱼儿以便打发时间,因为口燥而放松了警惕的夙凌月,并未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未几,青颜捧了一壶茶走了过来,一直站在夙凌月身后的岳氏连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夙凌月身边说到:“小姐,茶拿来了,先润润口吧。” 夙凌月的手才触到茶杯的边缘,岳氏却突然松开了手,茶杯迅速下落,被夙凌月险险的接住。虽然避免了摔破的命运,但是那满满的茶水便翻到了夙凌月的罗裙,乍看上去好大的一块污渍。 一旁的青颜看见那一大块污渍皱起了眉头说到:“这可如何是好?” 夙凌月也皱起了眉头,随后对着青颜说到:“之前奶妈不是拿了备用的衣服吗?你先去马车上拿下来,我和奶娘去问问府内的丫鬟看看有没有可以换衣的地方。” 岳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仍旧不动声色的站在夙凌月身后。 青颜将茶放到一旁的石桌之上后,便去马车上拿衣服了。 岳氏则有执起了杯子,又倒了一杯茶递到夙凌月的面前说到:“想来小姐之前是渴得紧了,不然怎么会让青颜中途折回去拿茶?横竖也无人看着,小姐便先喝杯茶解了渴再去换衣吧。” 夙凌月接过岳氏递来的茶水喝下,笑着说到:“还是奶娘了解我。” 才想将茶杯送回,夙凌月便觉得脑中一片晕眩,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焚神道。 再睁开眼的时候,夙凌月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正想要开口,却敏锐的听到了一阵低语,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被赶出了府的魏氏:“大武,那房间之中的可是天朝唯一的女官,伺候好了包你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大武!夙凌月一听这名字便想起了那阴暗的烛光,大红的凤袍,灼热的体温,以及那笑意淫邪的男子。更想起了她永远不能忘记的那一句连死都不能干净。眼中恨意滔天,正想起身之时,夙凌月却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无力,根本不能动弹。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岳氏明明就在身边,而今她被魏氏绑到了这里,那么岳氏呢?而且今日戚府守卫森严,魏氏又是如何进到这府中将她带出去的呢? 眼中的疑惑不过一瞬间,便恢复了清明,夙凌月开始冷静下来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走在两个人走了进来,而走在前面的正是被夙凌月赶出夙府的魏氏。 “哟,咱们的摄政郡主这是醒了呀。”魏氏看到夙凌月居然睁开了眼睛,不但没有惊慌,脸上更是扬起了笑容,“醒了更好,免得我还得费尽心思的将你弄醒。” 夙凌月仿佛没有听到岳氏的话,只是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跟在岳氏身后的大武,虽然年龄小了许多,但是夙凌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她至死都不能遗忘的脸。 只见大武扬起了如同前世一般淫邪的笑脸对着身前的魏氏说道:“果真是个国色天香的,主子果然对我大武是顶好的,这样子的货色,竟让我先品尝。” “真不愧是那人的女儿啊,都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能挺着腰杆子瞪人!”魏氏见着夙凌月的模样,面上渐渐狰狞起来,看着夙凌月说道,“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生病吗?” 夙凌月心下一惊,莫不是母亲的病是魏氏所做!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魏氏。 魏氏看着夙凌月的模样,心中一气,伸手便朝着夙凌月的脸颊抡去。 夙凌月虽然浑身无力,但是之前跟着何曾白学武之时是打下了结实的底子的,因而才能险险的避过魏氏的那一巴掌。 魏氏看着夙凌月避开了自己的巴掌,也不生气,反而猖獗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母亲得的可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她那是心病!那天凌郎带着你这个小贱人去了永州,我便找人给你母亲灌下媚药,找了四五个大汉关到了你母亲的房间里。关了整整一晚上!” 夙凌月闻言,双眼像是快要喷出火来,记忆之中的那个母亲一直是温文典雅的,竟然被魏氏!那是何等的残酷! “你知道她为什么受尽了屈辱之后还不去死吗?因为我威胁她!我告诉她要是她敢死,我就天天让你生不如死。那女人也真傻,居然就相信了,还真的没有自尽!” 夙凌月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她想象不出自己的母亲是以怎么样的心态活在这世上的,以至于后来饭食不思,就这么死去。 “小贱人,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那贱人就是个贞洁烈女?她早就在嫁给凌郎之前就被人破了瓜!嫁给凌郎才七个月就生下了你!那贱人都这样了还霸着正室的位置不放,老侯爷还生生的放下话来不准凌郎休妻。可是我和凌郎真心相爱啊,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只能被抬进府中做妾!你说我怎么能不折磨她呢?”魏氏凑近夙凌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言语之间的意思似乎觉得这样子还是远远不够。 夙凌月虽然惊讶于魏氏所说的事情,但是心中的怒火却硬生生的让她冷静下来,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真心相爱?真心在父亲的眼中依旧抵不过权势!他还是为了权势休了你!” ------------ 第三十四章 获救 “放心,只要你今日之事被传了出去,身败名裂之后。我就能回到侯府继续当我的并恩候夫人!”夙凌月本想以此事激怒魏氏,却没想到魏氏并不生气,还面带笑意的说道。 最后转身对着身后已经盯了夙凌月许久的大武说道:“大武还不快去好好享受?这可还是个姑娘呢。”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到魏氏出去了,大武便淫笑着走向床边:“呵呵,郡主放心,我定然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夙凌月看着渐渐逼近的大武,掂量了自己身体之中的力气,在大武靠近之时,便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朝着大武的心脏方向刺去。 这簪子本就足够尖锐,若是换成了平日的夙凌月定然会要了别人的命,但是夙凌月如今迷药药效未退,之前为了躲过魏氏的那一巴掌更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此刻便只能将那簪子堪堪的插入了大武的皮肉,并未刺入心脏。 胸膛的刺痛让原本还有所动作的大武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还牢牢挂在胸口的簪子,淫邪的笑意被狰狞所代替。 大武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的用手拔出了那深入皮肉的簪子,扔掉一边。脱下衣服撕碎,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好了伤口。 随即如同被激怒的老虎一般扑向床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的夙凌月:“你这小贱人,大爷都说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了,你竟还是如此的不知好歹!今日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不可!” 夙凌月看着渐渐逼近的大武,看着那缠着碎布的胸膛,目光清冷。早知道刚才魏氏的那一巴掌就不应该躲开,但是,后悔吗?夙凌月扪心自问,却是丝毫没有悔意的,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魏氏欺压! 但是眼前大武的逐渐毕竟却是不能避免的问题,如今她已经浑身无力,头上唯一的簪子也被大武扔掉了一边。 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生,不是为了一雪前世所受的屈辱吗?既然给了她机会,如今又为何让她陷入如此的绝境? 夙凌月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绝望之色。然而这绝望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转眼,那一双冷凝的眸子再度睁开,眼中一扫之前的绝望,剩下只有决绝。 既然上天不再给她机会,那么她就自己去创造机会,不论如何,她都不能重蹈覆辙。被同一个人夺去了清白。 人的潜能都是无穷的,因为夙凌月心中坚定的信念,加上之前大武包扎伤口的时间,迷药的药力已经有了一些衰退的迹象,夙凌月只觉得身上再一次有了力量。而这一次夙凌月不再莽撞,如同一只猎食的猛虎,静静的看着大武的靠近。只等着找准时机给与致命的一击。 大武很快的就扑了上来,将夙凌月压在身下,夙凌月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双眼盯准了大武颈边缓缓蠕动着的颈动脉三国之暴君颜良。使尽浑身上下最后的力气,击打上去。 这一击顺利的让大武昏厥了过去,完完全全的压在了夙凌月身上。看着晕厥过去的大武,夙凌月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原本因为悲愤而聚集来的力气尽数散去,夙凌月如同一条已死的鱼瘫倒在床上。 这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夙凌月警惕的想转头去看房门,然而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击之中全部用尽,还未恢复,如今连转头都成了问题。 现在的夙凌月真正的开始绝望,她原以为魏氏不会再进来,所以对着大武的那一击是用尽了力气,想不到对方却在这时候进来了,难不成上天真的是在逗她玩?无论是重生还是封官,难道只是上天与她开了一个玩笑? 想不到她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要自己创造机会,在下一刻就被上天无情的打破。 就在夙凌月最后的希望都被泯灭之时,门口却响起了夜秋葵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天真:“六哥哥,那个男人怎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呢?那个郡主姐姐呢?” 紧接着是一个男子略带清冷的声音问得是夜秋葵:“玥乐,你看清楚了郡主是被人带到了这个房间之中吗?” 夙凌月听到这里,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下。看来是小公主看到了她被人带走,所以叫了六皇子来救她了。 “六哥哥,你可以怀疑玥乐是不是认错人了,但是你绝不可以怀疑玥乐看错了房间。我明明就看见了郡主姐姐晕倒了,然后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把她抱到了这个房间里。”夜秋葵大声的辩论道,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男子说道,“六哥哥你也看到门外的那个老女人了,看她的模样明明就跟玥乐要做坏事时,紫衣替玥乐把风的模样一模一样,所以郡主姐姐一定是被她们藏在了这个房间里。” 听到这里,夙凌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因为她若是没有听错,小公主所说的将她带到这里的人正是她推心置腹的奶娘岳氏!想不到她费尽心机调回到身边的人,居然是魏氏的人。这样子便想通了为什么岳氏会来送衣服,为什么那杯茶凑巧会倒在她身上,又为什么她会晕倒,会被魏氏带走,而岳氏却不在身边!这一切都是魏氏算计好的。 夙凌月突然有了一种极其愤怒的感觉,想不到自己居然养了一头狼在身边,还将对方当成是饲养绵羊的农人! “六哥哥,你看那个男人身下压了一片女人的裙摆。”夜秋葵敏锐的看到了大武身下压着的裙摆,仔细的看了看,才觉得大武的姿势甚是奇怪,“六哥哥,你看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趴在床上的,中间似乎是隔了什么东西,六哥哥去把那个臭男人搬开好不好,也许郡主姐姐就在他身下。” 夙凌月听着夜秋葵的声音,心中的怒意被暂时的压制了下来,眼中恢复了清明。 这时候压在身上的大武被人搬开,夙凌月才觉得身上一轻。 “六哥哥你看,玥乐没有看错吧,郡主姐姐真的是在这里。”夜秋葵看见夙凌月的模样时,眼中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怜悯,随后便被笑意遮掩,指着夙凌月,得意的对着身边的夜星罗说道。 夙凌月身上还未能有力气,只得躺在床上对着夜秋葵兄妹两人说道:“多谢小公主与六皇子相助。” “不必言谢,其实就算我与玥乐不来,你也能逃脱,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夜星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被他扔到地上的大武,淡淡的说道。 “但是,好歹也是提前了时间。”夙凌月笑了笑,试图用双手支撑起身体,然而却只是徒劳,最后只得无力的躺回到床上。 夜星罗看着夙凌月浑身无力的模样,浅浅的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许久最终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 第三十五章 条件交换 “多谢六皇子搭救,剩下的交由我来处理便可。”就在夙凌月打算说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君墨染的声音,有着夙凌月从未见过的冷意。 夜星罗闻言转身看向门口,却看见一个一身红衣,风华绝代的男子自门口走入,脸上挂了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笑意,对着夜星罗虽然是感激,但是眼中的寒意却未曾消退。 “我好容易救下的人,怎么能说交给你就交给你,保不准你与那门外的女人是一伙的?”君墨染身为新科状元,夜星罗本就是认识的。但是他费尽心思救下的人,岂能让君墨染就此抢走? 君墨染有些的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夙凌月,见对方虽然发髻凌乱,但是衣着却是整整齐齐,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夜星罗说道:“只要今日六皇子将这里的事情交由我来解决,上古四大家族将不会成为你的挡路石。” 这算是君墨染的一个承诺,虽然没有严明要帮助夜星罗,但是若是四大家族的门生不在反对,却是比任何人为之效劳都要来得重要。四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如同树枝一般,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那些人是四大古族的门生。夜星罗身为皇子自然知道这份承诺的重要。 但是就是因为这份承诺对于她太过重要,让他忍不住问道:“可值?” “重不重要六皇子知道了也无用,难道六皇子觉得这份承诺于你无用?” 夜星罗一听,也不再深究,转身带着一旁默默的看着这场意外之戏的夜秋葵离开了房间。如此,这场交易算是成功了。 “挽月,墨月,将房间内外的这两个人都带回去。”君墨染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大武,目光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前世,他了解夙凌月的所有事情,自然也找过大武替夙凌月报仇。虽然现在的大武年轻了许多,但是他依旧还是认出了对方。依他对现在的夙凌月的了解,定然是要自己亲手报仇,于是便又补充到:“先关着。” “是。”空气之中传来两个男子声音,接着地上的大武便被一个黑衣的男子提着衣领带了出去大小姐的护身保镖。 等到门内门外再也没有了声音,君墨染这才脚步有些凌乱的走到床边,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镇定模样。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夙凌月没有任何事情了之后,便一把抱住了摊在床上的人儿,将脑袋枕在对方的脖子上,似是呢喃的说道:“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前几日接到消息,君家的商铺受到了别的商家的打击,他便赶去处理。等到处理好已经是几日之后,忍不住内心翻滚的相思,他一回来便去了夙府,却得知夙凌月去了戚府贺寿。他才到戚府就碰到了匆匆找寻夙凌月的青颜。帮着青颜寻找的时候看到了倒在门口的魏氏,心中疑惑之下便走了进来。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武之时,他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内心的愤怒抑制不住的翻滚了起来,他忘记不了前世见到夙凌月最后一面时的场景,裸露的身体之上布满了斑斑的青痕以及已经干涸的浊液,胸前的伤口上血液已经凝固泛黑,凌乱的发髻,破碎的凤袍,可见她临时之际遭受了怎样的事情。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了地狱之中,浑身发冷,他原以为这一世自己的羽翼足够丰满,足够她不再遭受前世的迫害。可是他依旧晚来了一步。若不是六皇子的到来,若不是今世的夙凌月并非彼时的夙凌月,恐怕…… 幸好,幸好上天还眷顾着他们,那些恐怕并未曾发生。 夙凌月任由君墨染将自己拥在怀中,直到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微微湿润的感觉,原本瘫软的身体突然一震,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再一次柔化了下去。 过了良久,君墨染才从夙凌月的颈间抬起了头,将浑身酸软的夙凌月抱了起来,便走向了门外,虽然已经平复过内心的情绪,但是夙凌月却仍然自他的身体之上感觉到了微微的颤抖。 夙凌月原本还有些怀疑君墨染所说的话,但是如今看到君墨染的反应,她的那份怀疑便再也没有了力度。一个人即便是再怎么会装,也不可能会表现的如此的真实。 夙凌月突然想起了前世自己苦苦相助,最后却让她屈辱至死的夜星辰,又想起了君墨染曾经说过的话。眼中出现了短暂的疑惑,究竟应不应该接受这段感情。 夙凌月虽然是在昏迷中被带来了这里,但是依旧看出了君墨染这是要带她离开戚府,连忙出声说道:“暂不要回去。” 戚府这边寿宴还未结束,若是就此不告而别,实在是太过不敬。她并不害怕得罪戚府,但是毕竟日后是要与六皇子合作,若是因此有了隔阂,怕是得不偿失。 “先去我府上洗洗晦气,换身衣物。完了以后,我再将你送回。”君墨染关注了夙凌月十几年,虽然而今的她因为前世的遭遇,性情大变,但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便猜出了夙凌月的心中所想。 夙凌月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之前大武倒在她身上,可是实实在在的压了一段时间。虽然没过多久就被夜星罗给搬走了,但是身上却或多或少沾了大武那令夙凌月异常反感的味道,虽然是要洗澡,但是也不应该是在君府呀:“将我送回夙府吧。毕竟你府上并没有我换洗的衣物。” 君墨染听着夙凌月的话,因为心中的情绪终于平复,也有了些心思与夙凌月周璇:“夙府人多眼杂,且大多都是魏氏的人,你确定要回夙府沐浴?” 夙凌月闻言,两道柳眉顿时皱了起来,她刚才只想着不能去君府,倒是忘记了这一茬,犹豫了许久之后,便说道:“那便有劳了。” “能服侍郡主是我的福气。”君墨染伏在脑袋在夙凌月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题外话------ 二更献上,祝亲们光棍节快乐 ------------ 第三十六章 审问岳氏(一) 自君府回到戚府的时候还不算很晚,夙凌月这才想起自己匆匆离开,都未曾和青颜交待一下。想起了青颜,夙凌月便不禁想起了岳氏。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岳氏会对她下药,然而夜秋葵的话语犹在耳畔,夜秋葵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任何理由骗她。让她不得不相信岳氏对她下药的事情。 夙凌月在戚府之中随意了逛了一圈,最终在她昏迷的地方找到了坐在那里发呆的青颜,而周围并没有发现岳氏的踪影。夙凌月眸色一沉,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希冀都被冷水扑灭。 “小姐。”青颜看见夙凌月面上一喜,接着便细心的发现了夙凌月身上穿着的衣服与之前不一样,“小姐,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之前遇见了小公主被她拉着游玩去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小公主托了身边的人去买的。”夙凌月不愿青颜担心,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奶娘呢?” “奶娘去寻找河蟹小姐了。”青颜说完,眼中便起了疑惑,“小姐,之前奶娘不是与你一起吗?怎么又会不见了呢?” “因为她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于我。”夙凌月一听青颜的话,嘴角便泛起了森森的冷笑。 青颜一听便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并非夙凌月所说的与小公主去游玩了这么简单,当下便不再询问,安安静静的陪着夙凌月坐在亭子里,等待着去“寻找”夙凌月的岳氏。 过了大半个时辰,岳氏才回来,脸上的焦急之色不见,待看清楚了亭子里竟有夙凌月之时,脸上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被喜悦遮掩,走到亭子前说道:“小姐您去了哪里?可让奴婢一阵好找。” 夙凌月一扫面上的阴霾,表情甚是平淡的问道:“奶娘在府中如此寻找,想必是角角落落都去了吧?” 岳氏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夙凌月的脸色,然而对方神色平淡,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心中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没有说话。 一旁的青颜想起夙凌月之前的话,佯装好心的提醒道:“奶娘,小姐问你呢。” 她着实想不通,小姐对岳氏是极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推心置腹,可是岳氏为何还要背叛小姐呢?再看看岳氏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奸诈狡猾之辈,更不像是会为了些许钱财就出卖主子的人。 岳氏听了青颜的话,身体一震,随后便说道:“是的,因为怕小姐出事,所以奴婢不敢耽搁,戚府上上下下都是找过了的。” “那想必奶娘可能看到了戚府南边的下人房门口站着的魏夫人了吧?”夙凌月看着面前站着的魏氏,嘴角上翘,轻声的问道肆夜红楼全文阅读。 岳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夙凌月,难道她都知道了?随即又自我否定了,她帮着魏夫人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她是魏夫人的人的事更是只有魏夫人与她两人知晓。魏夫人不是傻子,更不会透露出她这颗极其隐秘的棋子。 这样子想着岳氏随即镇定了下来,对着夙凌月摇头说道:“奴婢没有去南边的下人房,想着小姐身子金贵,自然不会去那污秽的地方。” “哦。”夙凌月点点头,似乎是信服了岳氏的话。岳氏闻声面上一喜。 夙凌月话却转了一个弯,厉声问道:“我昏迷的时候,奶娘不守在身边,又是去了哪里?” 岳氏听见夙凌月问此却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之前想到的理由说了出来:“奴婢见小姐昏迷,一时慌了手脚。恰好边上有戚府的下人走过,便托了她来照顾小姐。奴婢则去寻找府上的大夫了。” 岳氏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编起的理由,却不知夙凌月早已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见着岳氏还在乱说,并不招供事实,一时间所有对岳氏的感情都冷却了下来。岳氏自小带着她长大,可以说除了凤如瑶外,岳氏便是对她最亲的人了。 虽然听到小公主所说的话,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因着小时候的情分,也想给岳氏一个机会,然而,她却丝毫不肯接受。依旧还在欺骗着她。 心冷之下,夙凌月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的凌厉,看着岳氏说道:“奶娘说的倒是很好,可是我这里却还有个版本,不知道奶娘可否有兴趣听听?” “小姐!”岳氏闻言,背后一阵冷汗,眼神变得凌乱起来。莫不是魏夫人被抓了?看着安然无恙站在面前的夙凌月,岳氏越想越有可能,神情也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然而却强装镇定,问道,“不知小姐知道的又是怎样的?” “有人说她看见是奶娘将昏迷的我送到了南边的下人院子里呢?并且将我交给了魏氏。不知奶娘可否替我解解这疑惑?” 岳氏闻言一下子便瘫倒在了地上。 夙凌月看着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想起小时候岳氏为了哺乳她而放弃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愣是让对方喝牛奶,却将自己的母乳给自己喝,这些虽然都是凤如瑶告诉她的,但是她却是一直记在心里头。所以才在自己才得了势便将她调回到了自己身边。 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养了一头狼在身边,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会重蹈覆辙。 想到了这里,夙凌月心中的叹息,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转而却是更加冷静,冷血的夙凌月。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岳氏,夙凌月低声问道:“奶娘可曾记得我挑身边人是所说的那几句话?” 岳氏身体一抖,她自然记得夙凌月的话,但是她自认为将夙凌月抚养长大,对于对方的性格了解的极为的清楚。虽然做事果断有魄力,但是对于身边的人却是极其的善良。因而她觉得那天夙凌月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吓唬别人而已。 虽然记得,但是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她却忘记夙凌月抗旨拒婚,后又入住寺庙,回来便除掉了魏夫人,自然是改变的许多,再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夙凌月。 “本郡主说得从来不是虚话。”夙凌月看着岳氏的模样,就知道岳氏仗着自己足够了解她,遂将话记下,却从未放在心上。 又对着边上喊了一声:“劳烦墨月公子将这老奴带回夙府,与魏氏他们放在一起。” 她在君府沐浴之后,便要回来,君墨染再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将墨月送给了她。她想着自己身边确实缺了会功夫的人,便不再推辞,领了这份人情。 ------------ 第三十七章 审问岳氏(二) 待夙凌月解决好了岳氏的问题之时,夜秋葵与夜星罗自一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夜秋葵盯着夙凌月哇哇直叫:“郡主姐姐,我明明没有告诉你我是谁。为何你就知道了呢?” 夙凌月看着夜秋葵的那看似天真的表情,微微一笑:“臣女虽然不认识小公主,但是却记得六皇子。之前小公主领着六皇子前来救臣女,臣女便已经知道了。”她前世虽然嫁入皇室,但是夜星辰与夜星罗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连带着夜秋葵也未曾见过。她之前猜出夜秋葵的身份,也是靠着她胸前的那一块玉牌子,加上她口口声声的六哥哥,才猜测出来的。 夜星罗细细的打量了夙凌月一番,他原本就有心要收纳夙凌月,才会听了玥乐话前来搭救对方,想让对方欠下自己一个人情,继而为自己效忠。然而他却不曾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新科状元,君家未来接班人,竟然为了她而给了他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他虽然不了解夙凌月,但是凭借着父皇对她的看重,以及她在君家少主心里的分量,都必须使尽手段将她收纳到自己的手下来。 夙凌月感觉到了夜星罗的打量,对着对方行了一礼:“臣女谢六皇子搭救之恩。” “本皇子根本未曾动手,这一切都是郡主自救的结果。”夜星罗清冷的一笑,一身白袍在风中微微摆动,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副仙风道骨的身躯之下,有着一颗征服天下的雄心。 他确实是有救她的打算,但是当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看见瘫压在夙凌月身上的男子,以及随后便进来的君墨染的时候,便知道即便是他不救,她也不会有事。他想不到一个女子,面对这样子的绝境,竟然还能冷静的将侵犯自己的男子打晕了过去。不得不说他从之前有些怀疑,变成了钦佩。自然这救人的功劳也不敢贪去。 “但是毕竟六皇子是救了臣女不是吗?”夙凌月微微一笑,竟将这救命之恩生生的安在了夜星罗身上。 夜星罗连山的笑意微微一呆滞,随后便划开了更大的笑容:“如此那本皇子便承下了。” 夜秋葵看着两人的互动,似乎有所了然,嘴角的笑意更浓。 三人各怀心事,静立在亭子中我的变脸女友。 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夙凌月没有了与别人周璇的心思,但是她若是要与夜星罗结盟,必然是不能开罪戚南的。 夜星罗也很是体贴的想到了这一点,他既要拉拢对方,自然是要竭尽全力的示好,便对着夙凌月说道:“经历了这些个事情,想来郡主心里也不会太过爽快,不如就先回府歇歇,戚大人这边就有本皇子去说吧。” 夙凌月听着这主意虽好,但是若是真的由夜星罗去告罪,人前必然是少不得猜测,更何况有了夜星罗的这番话,即便是现在告辞也算不得得罪,心思几番周折,夙凌月便说道:“六皇子的心意,凌月心领了。戚大人这边,还是由着凌月自己去说较为妥当。” “如此……也好。”夜星罗含笑带着夜秋葵离开,寥寥数语,虽然并未说些什么,但是同盟的关系却是确定了下来。 见着夜星罗离开了,青颜才从后面走了上来,问道:“六皇子救了小姐?” 夙凌月点头肯定了青颜心中的疑惑,也朝着戚府主屋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夜星罗在此之前已经只会过了戚南,夙凌月告别之时,戚南并未有过阻拦。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岳氏,魏氏与大武已经被墨月捆成一团放到了院子里。魏氏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缓步而来的夙凌月,双眼瞪大到了极致。 大武更是恨恨的看着夙凌月,这本该到了嘴边的肥肉,不但逃脱,而且将他伤到了。一时间愤怒,大武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着便朝着夙凌月所站着的地方挪去。因为魏氏与岳氏也被绑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被大武拖着走了十几步。 岳氏和魏氏忍不住臀下因为与地面摩擦而产生的痛楚,大叫了起来。 这一时间不但惊动了院子里在下人房中休息的青瓷与青芽,更是连外面的奴才都被惊动了,围到了离院的门口,但是慑于夙凌月,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张望,因而只是略略的看到了是三个人被捆在一起,而夙凌月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一旁的墨月似乎根本忍受不了这如同杀猪般的哀嚎,略一皱眉便上前,手中似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三块丝绸手帕,细细的一考虑,竟又收了回去。目光环视便找到了夙凌月院子里的小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三块抹布。 魏氏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副惊恐的看向墨月手上的抹布,此时大武与岳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三人一致的向后退去。 奈何他们现在是成环形捆住,即便是动作再一致,也不过是相互推搡而已,很快墨月便将三人嘴巴塞住。 确定再也发不出那般刺耳的声音之后,墨月才隐匿了起来。他原本就是君墨染的暗卫,习惯了黑暗之中的身份,而今即便是跟了夙凌月也改不了这样子的习性。 夙凌月感受这周边的气息,既然丝毫觉察不出,满意的笑了起来。任何时候,一个光明的敌人总是敌不过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而墨月隐匿与暗处的本事,便如同那暗处的助手,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她的敌人致命的一击。所以她很满意君墨染送给她的这个人情。 夙凌月绕着三人走了一圈,终于将岳氏口中的抹布拿出,并暗示青颜去将院门关了起来。 正要审问一番,刚关上的大门,居然又被人推开,朱红色的大门击打在墙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夙天凌急步走了进来,看见被捆着仍在地上的魏氏,眼神一暗。 夙凌月看着变了脸色的夙天凌,毫不掩饰的冷笑出声:“不知父亲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 第三十八章 处罚(一) 魏氏一见是夙天凌,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呜呜的想对着夙天凌说些什么,但是因为口中塞着抹布,只能单调的发出几个单音。 “自然是……”夙天凌刚要出口,才惊觉不该如此,如今魏氏是他休弃的妾侍,与夙府再无瓜葛,即便是夙凌月要处置也与他无关。但是,夙天凌又犹豫的看向与别人捆在一起,瘫坐在地上面露希冀的魏氏,眼中闪过了一丝疼惜。他虽然重权,但是与魏氏的感情并未,甚至那天夙凌月将魏氏赶出府外之后,他便派人将魏氏请到了他在郊外的一个庄子里,并将庄子送给了魏氏。 顿了顿,夙天凌终究还是改了口,在他眼中自然没有什么比权势更为重要,眼下不能因为一个魏氏而得罪夙凌月。至于魏氏只能再寻机会拯救了。 “之前听离院内发出凄厉的叫声,为父怕你会出事,所以赶来看看。” “劳父亲挂心了,不过是处置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而已。”夙凌月自然不可能相信夙天凌的这番说辞,但是既然对方肯演,她又为什么不能陪着对方一起演? 夙天凌听夙凌月这么说,便知道对方不愿意让自己插手,亦或是替魏氏求情,犹豫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魏氏,终究甩袖离去:“既然月儿无恙,那为父便放心了。” 魏氏看着夙天凌竟就此离去,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相信对方就此弃她不顾。 夙凌月看着夙天凌离开,再一次让身边的青颜关上了院门,所谓关门打狗,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之上,夙凌月看着岳氏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她将岳氏当作自己的长辈一般对待,推心置腹,尊敬有加,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最后害她重蹈前世覆辙的人竟然就是这个让自己敬爱有加的奶娘。 “岳氏……你还有什么可说?”夙凌月此时的话语之中的寒意不言而喻,虽然心中是有些犹豫,但是想起前世的事情,心中的那一点犹豫也被抹去的干干净净,她必须要有足够的手段,才能镇住以后手下的人丐世神医全文阅读。 她日后所做之事,所要对付之人容不得她如今有半分心慈手软。更何况,她深深明白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因为浴火重生之后的报复会加倍,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所要做的就是要斩绝一切要萌发的可能。 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岳氏背叛了自己。 似乎是看透了夙凌月内心的想法,岳氏冷笑着说道:“奴婢本就是夫人从魏府带来的丫鬟,效忠自己的主子自然没有错!” 夙凌月闻言身体一震,岳氏竟然是魏氏的陪嫁丫鬟! 一旁的青芽看见岳氏被捆在了地上,心中顿时一阵惶恐,她原本也是魏氏手下的人,因而被岳氏挑来伺候夙凌月,图的是能让岳氏在这离院之中能有一个帮手。但是之后听到了夙凌月说的那一番话,便知道这郡主定然不是岳氏所讲的那种心慈手善之辈。但是跟着天朝唯一的女官,并且是她今后的贴身丫鬟,先不谈未来,单单是现在的出路也是极好的。因此她在答应要呆在离院的时候,便绝了要助纣为虐的念头,只打算一心一意的跟在夙凌月身边。 但是此刻岳氏竟承认了自己是魏氏的人,那她即便是想要一心一意留在夙凌月身边,也不一定能得到对方的信任了,想到了这里,青芽突然走到了夙凌月的身前,直直的跪了下去。 “嗯?”夙凌月看着突然跪在她面前的青芽,轻嗯了一声。 “小姐,奴婢是忠于小姐的。”青芽直直的看向夙凌月,目光之中的坚定让夙凌月以及她身后的青颜都为之一震。 夙凌月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青芽话中的意思,点头说道:“你且起来,我既然用了你,必然是信你的。奶娘之事与你五关。” 青芽闻言,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同青瓷一起站到了夙凌月的身后。 “既然如此,想来当初魏氏对付我母亲的时候,定然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咯?”夙凌月看着面前的岳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艳丽,眼中的寒意如同千年玄冰一般可以冰冻周遭一切。 岳氏似乎也知道自己如今落入夙凌月的手中,难逃一死。但是她心系魏氏,希望魏氏能逃脱给魏府留下一线希望,便扬着脑袋说道:“当初对付凤夫人的主意便是奴婢所出,便是凤夫人菜里的毒药也是奴婢所下,那五六个男人,更是奴婢所叫。”岳氏有心替魏氏承罪,却不知道,魏氏早在夙凌月中计之时,一时得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夙凌月听着岳氏的话,仿佛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不断的展示自己。 确定了岳氏下面再也没有了别的话的时候,夙凌月拍手笑了起来:“真真是个忠诚奴仆啊。” “可是奶娘,你怕是不知道吧,早在戚府南边的时候,你这个主子便将这事实的真相全都告知于我了。奶娘,你说你这么一供认是不是有了些画蛇添足的味道呢?” 岳氏一听,原本的气势顿时消失了了无踪迹,她有心要替魏府留下一丝血脉,却不想这主子却是个极度愚蠢之人,竟然全都招供了。 “奶娘,有你这样子的忠仆,魏氏倒是个好福气的,可惜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母亲!”夙凌月杀意尽出,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便是躲在暗处的墨月也抵不住这杀意,身子抖了抖,“奶娘,像你这样子的忠仆定然是受不了自己的主子在你面前受罪的吧?”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三人,嘴角上翘勾起,那柔媚的风情在岳氏与魏氏看来如同地狱恶鬼。 魏氏一听,瞪大了双眼,如今岳氏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她。夙凌月究竟要做些什么?! ------------ 第三十九章 处罚(二) “墨月公子,君府之中可有地牢?”夙凌月略微思索,便问向暗处的墨月。夙府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夙府内有没有这样子的地牢,即便是有,夙天凌定然是不可能将地牢的所在告诉她的。当然也可以找容尘,但是自那天大殿对峙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他的踪影,便是早朝他也不曾去过。那么剩下的人之中便只有君墨染了。 墨月听见夙凌月的问题,又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对着夙凌月说道:“有。” “那你能否帮我将这三人带到君府?” 墨月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自怀里掏出了一片玉雕的叶片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声悠长而又低沉的哨声之后,才转身对着夙凌月很是严肃的对着夙凌月说道:“君少主既已将我送与了主子,今后墨月的主子便只有您一个。” 夙凌月微微一愣便笑了起来,原来对方是嫌弃自己对他说话太过客套。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又多出了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在墨月的面前,显然是墨月的属下无疑。 夙凌月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大鱼遣小鱼,小鱼遣虾米吗?这倒是有趣。 在墨月的指示下,黑衣人很快就将绳子解开提起地上的岳氏和魏氏离开了,而墨月则提着大武也随之离开了。 夙凌月想着光明正大去君府定然是不妥的,便转身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你们且守着院子,不论谁来,都说我去了宫中惹火烧身。” 三人看着突然出来的墨月,以及黑衣人,早已惊讶的不能自已,直到夙凌月说话了,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夙凌月有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院门,这才随着墨月之前离开的方向,踏空而去。 青颜早已知晓夙凌月身怀武功之事,因而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但是青芽与青瓷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因而刚回过神,又因为夙凌月的踏空而去而呆住了。青颜看着两人的反应,也不叫醒她们,自己回了屋子。 院门外夙天凌趴在门外窃听了半天,算是知道了夙凌月将魏氏弄到了哪里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沮丧离去。 刚回到了他自己居住的院子不久,夙芊芊便走了进来。 夙府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魏氏的眼线,即便是现在魏氏已经失势,但是仍然不乏一些自魏府带来的忠心耿耿的奴仆,因此在魏氏出事的时候,远在戚府的夙芊芊便得到了风声。那时夙芊芊正在为自己的失势而苦恼,因为夙府的地位不在,明眼的人更是早就知道了她与夙凌月之间的矛盾,因而不肯接近她。正是尴尬之际,夙府的下人便给她传来了这样子的消息,她自然是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夙芊芊自然想到了夙凌月定然不肯放人,因而一回来并没有去夙凌月的离院要人,而是去了夙天凌的院子。恰巧那时候夙天凌恰巧从夙凌月的离院偷听回来,正在烦恼如何才能在夙凌月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救魏氏,听到夙芊芊求见。原本打算要人回绝,但是顿了顿却又吩咐下人让她走了进来。 才进门的夙芊芊满脸的泪水,一把跪在了夙天凌的面前,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满是的慌乱对着面前的夙天凌说道:“求爹爹救救娘亲吧。娘亲虽然已经被爹爹休弃,但是至少也与爹爹有过十多年的夫妻之恩啊。” 夙芊芊虽然有些城府,心思更是歹毒,但是魏氏毕竟是她的亲娘,自然是有些感情的。当然这前提是在不触及她自身利益的情况下。 夙天凌看着地上跪着的夙芊芊,叹了一口气,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夙芊芊,无奈的说道:“我又何尝不想救你母亲?奈何,如今夙府未来的希望全都仰仗着那个小野种了。若是不由着点她,以她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怕是不但不帮着我们,反而会让我们夙府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夙芊芊听着夙天凌的话,脸上的泪意不再,反而一脸冷静的说道:“女儿倒是有个好方法,不知爹爹可否想听听。” 夙天凌原本还在烦恼如何才能既不得罪夙凌月,又能将魏氏救出来的法子,如今听了夙芊芊的话,自然是眼前一亮,欢喜的问道:“可是什么办法?” “爹爹,你原本就是丞相大人的门生,如今自然是可以去求丞相大人帮着爹爹将娘亲劫出来。” 听了夙芊芊的话,夙天凌原本有了希望的双眼,顿时黯淡了下来:“我虽然是丞相的门生,但是自从那小野种五年前抗旨拒绝了太子的婚事之后,老师便不再待见我,此后也再没有训过我。”想到了这里,夙天凌眼中满是怨恨,若不是那小野种,他此刻便是太子的岳父,那小野种都嫁给了太子,他再放出风声有意告诉那人小野种的真实身份,那人还不帮着太子登上皇位?此后他定然能稳坐国丈的位子。 夙芊芊听着夙天凌一口一个小野种称呼着夙凌月,嘴角的笑意渐渐的多了起来,对着夙天凌说道:“爹爹,女儿听说那贱人在谢旨那天,丞相大人曾率群臣反对。如今那贱人住在我们府上,爹爹正好可以主动找上丞相大人,做他的内应来整治爹爹。有了叶做靠山,夙府也不怕没了那贱人,就没有了翻身之机。” 夙天凌听着夙芊芊话倒也觉得可靠,但是此时那野种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与其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过日子,还不如不得罪那野种,等她长大了,扶持了夙府,再将她一举拉下马,岂不更好? ------------ 第四十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 那边夙芊芊和夙天凌正讨论怎么救魏氏,夙凌月却已经到了君府。 君墨染所居住的并非是青帝赐下的状元府,而是君家在京城的别院,虽说只是个别院,但是却比别人居住的正府都要来的别致,雅丽。 此刻君墨染并未在府中,墨月告诉夙凌月君墨染之前便已经吩咐过府里的人,若是要用这地方,便尽情的用,便是府里的人也可以随意差遣。想来是早就料到了夙凌月会找不到处置魏氏的地方,便早早的安排下了。 夙凌月仔细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之前接下墨月,便已经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再随意使用,倒有种两人交情匪浅的意味在里面,而她自然是不想与对方有太多深入的交往。 于是便问墨月:“平日里你们都是怎么联系君少主的?” 墨月原本想隐瞒的,毕竟谁都能看出君墨染在想尽办法接近夙凌月。于公,如何联系也算是君家的一个秘密,于私看着君墨染如此辛苦,他也理应帮帮。但是,当对上了夙凌月那似乎洞察一切的双眼时,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转了个弯,并掏出了之前用来召唤黑衣人的哨子说道:“平日里亦是用这个哨子来联系的。” 夙凌月看着哨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墨月以为夙凌月不相信他,便解释道:“这哨子之中有子母蛊。母蛊是用来联系下级人员,而子蛊便是用来联系少主的。靠着不同的哨音能分别控制哨子中的子母蛊,便能联系到少主了。” 墨月解释完,但是夙凌月仍然是直直的盯着哨子,并不说话。 墨月想到了夙凌月可能是要他联系君墨染,只得有些无奈的将哨子放到口中吹了起来。不同于之前的清亮而悠长的哨音,这次的却只是一声短而低沉的声音。 远在忘月轩中,正忙着张罗糕点,想着等做好之后便送到夙府去讨好夙凌月的君墨染在听到怀中母蛊发出的鸣叫之后,手中动作一顿,才想起墨月已经被他送给了夙凌月,那么这哨音定然是夙凌月要找他,让墨月吹奏起的。 想到了这里,君墨染将手中的面团扔给了身后的挽月说道:“挽月,这制作点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身后的挽月接住君墨染扔过的面团,隐藏在黑暗中的俊脸顿时扭曲了起来,他的手可以杀人,可以切菜,但是做点心这细致的活,确实不应该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该做的啊! 等了不久,君墨染果然到了,夙凌月笑着说道:“本来是不该劳烦君少主的,奈何我与夙府素来不合,便不能在那做些污秽的事情。想了想便只剩下了君府可以相信,但是又怕脏了君府,惹得君少主发火,只得找来少主,征询你的同意。” 夙凌月笑意盈盈,一开场便将信任的帽子扣在了君墨染的头上,果不其然,君墨染闻言心情大好,完全忽视了夙凌月所说的其他的话语重生之羽夕全文阅读。 “不过是个别院而已,小丫头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有了君少主的这句话,凌月也放心了。这人情,凌月便记下了。”夙凌月点头,一个记下人情,便截断了君墨染之后想说的话。 君墨染刚笑起的脸,顿时又黯淡了下来,果然成了一只小狐狸了。 随后又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变成狐狸也挺好,至少不会再如前世一般,一双眼轻轻的扫过地上的三人,有些好奇的问道:“小丫头,你是想要怎么惩治她们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夙凌月嘴角泛起一丝寒意,随之对着墨月说道,“你且帮我去药店买来三份欢愉之药,再去街上捉来三个乞丐。记住,要男的,且要壮些。” 君墨染一听便明白了夙凌月究竟要做些什么。眨了眨泛着桃花的双眼,带了些许酸气的说道:“你做这些我自然是支持的,但是你如今毕竟是个芸芸未嫁之身,可不许去观看。” 夙凌月自然不会去看这些东西,且不说她嫁不嫁,但是一群乞丐与一个半老徐娘,她便没有了兴趣。 墨月的做事效率很高,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手中便多了三个药包,三个乞丐则是由三个黑衣人提着,乌黑的脸上带了满满的惊恐,乞求着看向夙凌月与君墨染:“这两位大爷,姑奶奶,小的不过是个要饭的,没做过亏心事,你们可不要杀我们。” 夙凌月绕着那三个乞丐走了一圈,确定了三人足够壮实之后,便笑着说道:“你们不曾得罪我,我又何必要你们的命?此番带你们前来,自然是有好事要给予你们。” 说着,双手指向地上的魏氏问道:“你可觉得那夫人长得如何?” “好看。”三个乞丐随着夙凌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慌忙点头说道。魏氏虽然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娘,但是多年来为了留住夙天凌的心,在驻颜的方便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如今看来,虽然有些老态,但是却不乏成熟女人的魅力。 “今日我便将她赐予你们,你们想怎么玩都行。这算不算是好事?” “可是,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吗?”街头的乞丐眼色是最好的,一眼便看出了魏氏的身份不凡,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过是个被侯府赶出的姨娘而已,能有什么麻烦?你们是要还是不要?” 听到这里,那乞丐哪里还会拒绝?他们生活在最底层,魏氏这样子的容貌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仙下凡,如今这天仙还能白给他们玩弄,岂有不从的道理。 夙凌月满意的笑了起来,对着拿着药包的墨月说道:“这药的效果如何?” “老板说这是最烈的,一包可持续四个时辰。” “那么三包便正好是一天一夜?”夙凌月满意的点点头,“一点不剩的给我灌下去。” 墨月虽然是影卫,但是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灌药自然是做的熟门熟路。 魏氏吞下了那三包媚药,惊恐的看着夙凌月说道:“你这个小贱人不能这么对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夙天凌吗?”夙凌月闻言,笑了起来,“如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只知道我能光复夙家门楣,哪里还记得你这个昔日恩爱的妻子啊。” “小丫头,这么烈的药,怕是这三个乞丐会承受不了,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去处,不但能让他们可以尽情的玩弄,而且,还能尽可能的满足这老女人的狼虎之欲。” ------------ 第四十一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二) 夙凌月对君墨染口中的去处自然是好奇,命着院子里的下人扛起了地上的三人,便让君墨染带着她去看看。 不一会儿,君墨染便停了下来,显然是已经到了他之前所说的地方。宽敞的房间之中开垦了一个二十尺有余的浴池,浴池的四角站了四只铜鹤,热水自鹤嘴处流出,落在水池之中只发出泠泠的水声,却看不见丝毫的水花。水池一旁,放置了一张八尺软塌,软塌边上的墙壁之上更是设计了如同书架的格子,而格子里面放置了一根根粗细长短不一的玉势。 夙凌月只匆匆扫过一眼,饶是在沉稳,脸上也泛起了些许的红晕,以揶揄掩饰了心中的尴尬,笑道:“君少主倒是懂得享受,不过这口味也着实重了一些。” 这府院不过是别院而已,自然这房间也是为了稳住一些口味特别的客人而设计的,但是君墨染却并不否认,反而俯身在夙凌月的耳畔说道:“想来哪天与你在此试上一试,定然是别有风味。” 夙凌月脸色一变,瞬间后退离开了君墨染数步,才正色道:“此处过于高雅,怕是不适合做这些肮脏的东西,不如君少主另寻他出?” 君墨染爽然一笑:“这地方是用来接待贵宾的,他们自然是享受不到,此次前来不过是要拿走那些玩意。” “嗯……唔……”此时魏氏身上的药效已经发作,魏氏有些难耐的蠕动着身体,塞着抹布的口中不断的发出单音节的呻吟。 “君少主可要快些,不然让魏夫人忍受不住,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君墨染笑道:“自然不能让魏夫人久等。” 身后墨月会意将墙上的玉势尽数收起,君墨染轻轻挥手间,那放置玉势的墙便翻转了起来,打开了一条两人可行的小门。 夙凌月踏足入内,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空空旷旷的一个小房间,足够容下四五人。 “可有观看的地方?”夙凌月自然不会忘记了她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要岳氏亲眼看着魏氏是如何淫河蟹荡的祈求着这三个乞丐侮辱她的。 “小丫头,不是说会污了自己的双眼吗?”君墨染一听夙凌月问及观看之处,立即面露警惕,他可不愿意自己未来的妻子看到别人行房的画面。 “主子行房事,忠仆自然要候着,万一主子顶不住了,那忠仆自然也可以替上去。”夙凌月说的委婉,却是让君墨染明白夙凌月这是要给岳氏看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指着那一面可以翻动的墙说道:“那墙上自有小口可以观看。”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大武,神色一冷,顿时想到了如何惩治,对着君墨染说道:“这人可能要先暂时关押在君少主处了。” 君墨染透着寒意的目光扫过大武,妖娆的笑容一扫而空,问道:“可否先借我玩玩?” “自然可以,但是要留些气息给我。好歹我还未泄恨。” 说完便指示着扛着魏氏的下人将魏氏松了绑扔进了房间之中,三个乞丐不用夙凌月指示,便主动的进了密室。 君墨染在一挥手,那墙便又反转回来,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题外话------ 小红妹妹来了,疼得厉害,明天补上 ------------ 第四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三) 君府仆从大多都是会功夫,只是优次的问题,自然压着岳氏看戏的人物是轮不到墨月来做的。夙凌月吩咐了那看押的人几句,便和君墨染一同走出了房间泡妞修仙路全文阅读。 身后的墨月很尽职的扛起了大武走向了君府地牢所在。 想了想魏氏完事还需要一天一夜,夙凌月所幸与君墨染告辞离去。君墨染也不留人,笑着送走了夙凌月。墨月在暗中紧紧跟随,不过半天的时间,全然习惯了夙凌月是他的主子。 夙凌月回到夙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刚踏进院子不久,夙天凌便闻声而来。夙凌月暗暗冷笑,忍了一个下午,如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夙天凌踏门而入之时,夙凌月正在房间之中用膳。见着夙天凌进来,便开口问道:“父亲此时过来,可是有何急事?” “晚膳之时不见你过来,怕你此时还未用膳,便过来看看。月儿为何不去前厅与为父一起用膳呢?”夙天凌并未急着开口,假笑着看着夙凌月说道。 见着夙天凌的这副嘴脸,夙凌月便是再有胃口此刻也没了,接过青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对着要陷害我的人用膳?即便是对方有这份胆量,我可没有这份度量。”夙凌月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却让原本进来打算给魏氏求情的夙芊芊身子一抖,险些摊在地上,亏了身旁的红药紧紧的扶着,才站着。 “这夙府可是你的家,怎么会有人要害你呢?”夙天凌对着夙凌月小心的赔笑,他刚得了消息,夙凌月被皇上封了八府巡按,可有斩杀的权力。原本想要投靠丞相的念头便因为这个消息,被自己压了下去。 夙芊芊看着下午还一口一个野种骂夙凌月,如今却只能讪讪赔笑的夙天凌,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她才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若不是因为夙凌月,她又怎么会从万人宠爱的侯府嫡女,变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庶女。想到了戚府寿宴之上,人人一听了她的名字,便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只要夙凌月死了就好了。 只要夙凌月没了,这一切又会恢复到原先的模样,母亲还会是并恩候夫人,她也依旧还是万人瞩目的侯府嫡女,父亲更不会这么谄媚的对着这个贱人笑。 夙凌月才抬头,便看到了夙芊芊那双泛着恨意的眸子,却只能陪笑着上前对她示好:“大姐姐可是吃好了?” 夙凌月并不否认看到如今的夙芊芊的模样她有一种报复的爽快,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前世,她或许是心善之人,但是这份心善却被人当作可以践踏的脏污。那么今世她不妨做个心胸狭隘之辈,凡是欠她的,不管前世今生,她要加倍的讨要回来。 “原本是还未吃饱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见了妹妹却再也吃不下了。”夙凌月将手中的帕子递还给了在一旁清理残羹的青瓷,也不起身,转身问夙天凌:“不知父亲可还有什么事情不曾?若是没有了,女儿要歇息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夙芊芊和夙天凌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尤其是夙天凌,他毕竟还是夙凌月的长辈,如今夙凌月竟连半分面子也不给他留下,心中一急便脱口而出:“你将你母亲关在了哪里?” 夙凌月闻言,神色一冷,随即笑道:“我母亲?父亲莫不是得了健忘症?凌月的母亲早在十年前便被魏氏羞辱而死!” “你都知道了?”夙天凌听到夙凌月的话,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看着夙凌月。 “想不到你竟是知道的!”夙凌月一听夙天凌的话,心中一怒,双手用力的拍在了身边的圆桌之上。那张上好的梨木桌子竟然就此碎了一地。 魏氏说她母亲的死与她有关之时,她虽有惊讶,但也合情合理。她想过夙天凌可能因为不在乎,而不曾调查,但是她却未曾想过夙天凌竟然在知情的情况之下不但没有将魏氏惩治,反而将对方扶正! 她母亲的一生究竟是怎么样的悲凉!这一场婚姻的背后还有多少荒唐! 夙天凌傻傻的看着那一张被夙凌月一掌震碎的桌子,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张老脸顿时惨白,想着之前的算计想来都落空了穿越归来最新章节。 “果真是一家子,都是黑心黑肺之人!我母亲与你五年夫妻,你竟可以将害她之人扶为正室!你就不怕她黄泉之下难以安宁,回来找你报复!”夙府不仅仅欠了她,更是欠了她母亲一条人命。她不敢想象九泉之下那个恬静睿智的女子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竟是这幅模样,又是怎么样子的绝望! 她不敢再想,因为害怕记忆起自己的前世的遭遇,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翻滚的恨意,会将夙天凌一刀斩断。但是这样子的死法着实太过便宜他们! 夙天凌见夙凌月已经得知真相,所幸破罐子破摔,随着嘲讽道:“便是知道又能如何?左右她如今不过是一丕黄土,黄土又怎么报仇。” 夙凌月听着夙天凌的话,蓦然转身,随手抓起一个物什便朝着夙天凌投掷而去,脸上却越发的平静:“母亲是不能找您报仇了,但是如今我还活着,欠着她的,我这做女儿的自然有权力一一讨要回来!” 夙凌月随手投掷的是青瓷刚沏好的热茶,此刻被扔出去,夙芊芊与夙天凌都是不会武功的,那滚烫的热水便洋洋洒洒的全都落在了两人的头上,至于那杯子则从夙天凌门面之上险险划过,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啊……”那热水落在夙芊芊脸上的一瞬间,便将夙芊芊极其呵护的一张嫩脸烫出了一大片的水泡。 至于夙天凌因为皮糙肉厚,只是红了大片,并没有夙芊芊的那般严重。 夙天凌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灼热感,指着夙凌月叫到:“你这不孝之女,夙府好歹是你的根底,你敢做出什么!”夙天凌说此话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夙凌月罢了,如今他越发不了解眼前之人,加上夙凌月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并不希望夙府在他手中没落之后,又因为他而惨遭灭门! “我敢做出什么?”夙凌月好笑的看向夙天凌,“当初你们对我娘亲做了什么,我今后定然会尽数奉还!” 知道了真相之后,夙凌月是再也在夙府之中住不下去了。即便是这里有她儿时与母亲的所有回忆,但是逝去的终究是逝去。况且就像之前所说的,让她与自己的杀母仇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即便是他们有这胆量,她也没有这份度量! 想着,便转身对着三个丫鬟吩咐道:“好好收拾一番,我们去郡主府住着。” 郡主府是青帝早早的便为夙凌月准备好了的,只因为之前夙天凌的阻拦,夙凌月才去了夙府。 三个丫鬟还未从之前所听到的事实之中回过神来,现在听到了夙凌月的话,心里便有了一些底子。连忙去整理自己与夙凌月的东西。 夙凌月吩咐完之后,便冷声说道:“趁着我还有理智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夙天凌一听,那火气瞬间又上来了,仿佛忘记了脸上被热水烫起的红晕,厉声说道:“你敢!再不济,我也是你父亲!” 夙凌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怒气腾腾的夙天凌,在她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之后,还有脸拿他自己父亲的身份来压自己! 夙凌月瞬间来到了夙天凌的面前,伸手便是一巴掌,夙凌月本就会功夫,这一巴掌下去,便将夙天凌的脑袋都打歪到了一边。 夙凌月走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站定,这才悠闲的问道:“你说我敢不敢?” 夙芊芊因为夙凌月的这一巴掌,反而有了一些清醒,生怕夙凌月来扇自己一巴掌,连忙拉着还在震惊之中的夙天凌逃出了院子。 ------------ 第四十三章 不收便当作聘礼 夙凌月搬出夙府的事情第二天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事情自然不是夙府传扬出去的。被自己的棋子抡巴掌,这样子的丑事夙天凌镇压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宣传呢? 只是戚府大寿之时,青帝给夙凌月的权力实在太过让人眼热,许多大臣为了让夙凌月能放过自己手底下的人一马,便绞尽脑汁的想着给夙凌月送什么样的礼。 于是几个大臣相约去了夙府,这一去,才知道了夙凌月在昨夜便搬到了郡主府第去了。这事情也便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昨夜的事情,夙凌月到了今日,心中仍是有些烦闷,索性拿了鱼竿,坐在湖边,悠然垂钓,企图平息心中那股子翻腾不已的气息。 微风吹过,那浮在水面之上的鱼标晃了几下,继而沉了下去,夙凌月一甩鱼竿,一条金色的大鲤鱼跃然于水面之上。 就在这时候,青颜走了过来,对着夙凌月说道:“小姐,外面聚集了好些个大臣,正吵着要见您。” 夙凌月将还在鱼钩上挣扎着的锦鲤取下,扔回湖中之后,才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 “大约是为了过几日小姐南下之事而来。”听那几位大人讨论之事,似乎就是因为这个。 “让他们都回去,我既然领了皇上的旨意,便要做出相应的业绩来。”夙凌月想也不想的说道,话间还不忘将鱼钩放回池中,继续垂钓。 “等等。”想了想,夙凌月又唤回了正领命离开的青颜,改变了主意:“若是直接送的银票,便登记收下,若是送来的是白银,就让他们拿回去换成银票再拿来。若是送来的是物什,就让他们将其变卖成银票再拿过来。收来的银票皆要登记,姓名,官职,送来多少钱。” 青颜有些诧异的看向夙凌月,如此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小姐都不怕惹祸上身吗? 夙凌月还想再叫住青颜,但随即又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青颜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夙凌月吩咐下的事情她还是照做了。 直到了傍晚,前来送礼的人才绝了踪迹。这时候,君墨染却带了几个人抬了十八个红漆大箱子走了进来。 “君少主。”青颜一见是抬着箱子进来的,正打算拒绝回去,当看见君墨染时,嘴边的话,便成了请安。 “不知少主前来是所谓何事?”如今夙凌月心中烦闷,定然是不见客的,所有的下人之中,便只剩下了她是跟随夙凌月最久,资质最老的人,招呼客人之事,也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家郡主不是昨日被封了八府巡按,要彻查江南一带的贪污罪案吗?听闻朝中大多数的大臣都送上了贺喜之礼民国裁缝女最新章节。君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自然少不了代表四大家族送上贺喜之礼,还望你们郡主到时候多多手下留情。”君墨染头一次对着青颜如此客气的说话,倒是弄得青颜浑身有些不自在。 虽然如此,但是仍然不曾忘记夙凌月吩咐下的事情,对着君墨染说道:“小姐有令,凡是抬了现银来的,一律遣回去换成银票再来。” 君墨染一听青颜所说的话,便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倒还真能折腾人,都不怕得罪这些个人。” 随即抬头对着青颜说道:“你且去禀报你们郡主一声,说是君墨染来访,还望郡主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见墨染一面。” “少主稍等。”青颜将君墨染领入接待客人的大厅,看其坐下,便去了后院将君墨染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夙凌月。 此时,夙凌月依旧还在漫不经心的重复这钓鱼放鱼的伙计,听到青颜的话,放钓的动作一顿,问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奴婢不敢表错意。” “罢了罢了,便见他一见吧。”夙凌月放下手中的鱼竿,跟着青颜走向了大厅。前世确实是她亏欠了他,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本就无以为报,今日他竟拿了昔日情分来让她见他,想来定然是有重要之事要与她说。 夙凌月刚踏进正院大门,便被摆在门口的那十八抬红木大箱子晃住了眼睛。 “君少主今日到来是为何事呢?”夙凌月绕过那挡路的是把抬箱子,走入大厅问道。 “墨染听闻郡主昨日被皇上委以重任,今日特来行贿,希望夙大人能看在这雪花纹银的面子上放过四大家族门寥一马。”所说是来行贿的,但是君墨染却悠闲的坐在那椅子之上,脸上带了悠然的笑意,明显不是真为此事而来。 夙凌月看着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朵绽放玫瑰的君墨染,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说道:“你该知道我为何收这些钱财。你这样送来不是自寻烦忧吗?” 眼前之人与她若说亲近,她除了对方是君家少主,与她一样挟着仇恨而来外一无所知。若说不亲近,偏偏两人都知道对方最隐晦的秘密,还夹杂了那些莫名的信任。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子,夙凌月反而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君墨染。 “既然郡主不收在下的贿赂,这一百八十万两纹银抬回去也是浪费力气,不如留在郡主府中当作墨染的聘礼。” 夙凌月缓步走上正中的位置坐下,缓缓说道:“不知君少主看上了凌月的那个丫鬟?凌月正好可以一举做媒。” “丫鬟?君府什么样的丫鬟没有?倒是缺了一位可以主家持家的少主夫人,不知郡主可有兴趣?”君墨染见夙凌月并不气恼,反而拿丫鬟搪塞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燃起了昂昂斗志。 “朝中事务繁忙,自然对家中长短没有什么兴趣。” “既然郡主事务繁忙,墨染不介意退居幕后,做一位主家持家的好夫君。” 夙凌月听了君墨染的话,平静的面具终于戴不住,便是昨夜带来的负面情绪也因为君墨染的这几句话,最后烟消云散。 “你送来这些银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 “江南之行正是皇上送与你建立自己的势力的好机会。但是你为官不久,手中定然没有多少周转的银子。夙府更加不可能给你任何援手,若是没有些银子拉拢人心,那之前一切都是空谈。”君墨染解释完这些银子的用处之后,便在夙凌月拒绝之前说道,“若是郡主不收下,便当作墨染的聘礼吧。正好君家缺了少夫人。” ------------ 第四十四章 魏氏被劫 君墨染之前所说的正是她目前所困扰的,这一百八十万两纹银对于她来说无疑是雪中之碳。但是若是真的收下这银子,她与他之间恐怕就真的难以分清了。 见着夙凌月半响未曾开口,君墨染便知道了自己如今的举动怕是给对方造成了困扰,只得自己退后一步说道:“这银子便当作是我借与你的,等他日郡主得了势,再加倍奉还于我便是。” 夙凌月自然是听出了君墨染话语之中的退让之意,但是她仍然不愿意接受君墨染的好意,正要拒绝之际,却又听到君墨染说道:“让我退上一步已是不易,丫头可莫要得寸进尺。” 闻言,夙凌月只得将口中拒绝的话语吞回肚子里去,起身说道:“如此,凌月便收下了。他日功成,定然加倍奉还。” 听到夙凌月这么说,君墨染这才放下了心思,对着对方笑道:“你那继母此时已经享受完毕,你难道不去瞧瞧?” 夙凌月这才想起还有个魏氏被自己困在了君墨染的家中,之前因为被昨晚之事气着,所以一时间便忘记了。 君墨染这么一提,夙凌月便将昨晚的事情搁置到了一旁,起身对着君墨染说道:“如此便去瞧上一瞧吧。” 一旁的青颜听到君墨染口中说道魏氏,心中也有些好奇魏氏究竟享受了怎么样的待遇,但是如今刚搬进这府邸,许多的事情都要她去张罗。她自然不可能真的跟着去,便只得将心中的好奇按捺下来。 夙凌月似乎看透了青颜内心的想法,便对着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青颜说道:“若是想去便跟上把。” “可是这府中还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安排,这个时候奴婢怎么能够离开?”青颜摇了摇头,她确实想去,但是同时也真的走不开。 “皇上既然细心的连府中的奴仆都已经安排好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况且再不济也还有青瓷与青芽在,你且安心的跟来吧。” 青颜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夙凌月三人到了君府之时,府中的仆人正将魏氏搬出来,却并未看见岳氏的身影,这不免让夙凌月有些惊讶。 “你那个奶娘早在昨夜子时便受不了咬舌自尽了。至于这魏氏倒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便三个乞丐如此伺候着,醒来之后竟然没有寻死觅活,反而是躺在地上休息。”君墨染看着地上的魏氏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倒是便宜了岳氏了。”夙凌月闻言,面上带了些惋惜,想不到岳氏居然就这么死了。 此时魏氏被人粗鲁的扔到地上,早已醒了过来,她发丝凌乱,满脸是欢爱过后不正常的红晕,身上的衣服大约是下人为了不看到那惨不忍睹的身体而随手给她套上的,衣带都未系上,露出了大半边青青紫紫的痕迹。而她的双腿竟然合不上了,腿间流出打片乳白色的污秽,脏了这大厅之中的地板。 魏氏见夙凌月正看着她,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哑着嗓子说道:“小贱人,你不就是要看我被羞辱之后寻死觅活之时的场面吗?你不就是想看到我和那个荡河蟹妇一样的下场吗?我偏不如你意。我倒要看看你且将我如何?” 夙凌月自然没想到魏氏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听着魏氏的话,面色平静,绕着魏氏的身体走了一圈超级兵痞最新章节。 随后又站回到了魏氏的面前,蹲了下来,尖锐的指甲自魏氏的脸上缓缓划过,似乎在思索要不将对方的这张脸给毁了。末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笑了起来,对着魏氏说道:“既然贞洁与你没有什么作用,我想着昨日之事是白做了。” 魏氏听着夙凌月这么一说,面上露出了些许的得意。 “这可如何是好呢?”夙凌月有些苦恼的问着地上的魏氏,可是脸上哪里有半分苦恼之意? “我听说魏夫人与并恩侯很是恩爱呢。”夙凌月收回手,蓦地看向魏氏眼睛,轻声的说道:“你说,若是让并恩候看到魏夫人如今的这副模样会如何呢?” “你父亲不会放过你的!”魏氏闻言面露惊恐之色,她不要让侯爷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但是嘴上仍然不忘记说着狠话,企图让夙凌月放弃这一念想。 夙凌月又怎么会被魏氏的这番话给吓到,她昨夜便已经与夙天凌闹翻了,夙天凌却连还击都不敢,生怕她就此毁了夙家,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魏氏而来反抗她? 不过……看着魏氏这副恐惧的反应,夙凌月缓缓的笑了起来,魏氏与夙天凌的感情确实不是假的,若是真的将这副样子的魏氏放到夙天凌的面前,不知夙天凌又会是何种反应呢? 是如同看见她母亲被魏氏害成这副模样一般视而不见呢,还是会将突然扑过来恨不得将她杀了呢? 君墨染早就坐在厅堂之上,悠闲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这是夙凌月的恩怨,自然让她泄了心中怒气便好了。 “墨月,去找一只麻袋过来将魏氏装进去,送到并恩侯府。” 青颜看着如今的魏氏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她虽然不知道夙凌月与魏氏在戚府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单从昨夜的事情便可以看出,夫人的死定然与魏氏脱离不开关系。 夙凌月突然想通了当初凤如瑶病危之际,魏氏和夙天凌会百般阻挠她去找凤家的人来见她最后一面,显然是怕凤如瑶告知凤家这一切。至于后来为何只让岳氏去凤家求个丫鬟过来照顾她。 想来这时候凤如瑶便已经觉察到了岳氏的异常,害怕岳氏会害了她,便让她去凤府求人。至于后来岳氏为何被调走,自然是因为青颜虽然人小,但是为人精明,又是凤家调教出来的,她们生怕岳氏会暴露,便调走了。 这时候墨月已经将魏氏装好抗在了肩膀之上。夙凌月转身对着君墨染说道:“凌月先行告辞。” 君墨染自然放行。 出了君府,夙凌月便让青颜先回去,此去虽然是去夙府,但是难保夙天凌看见这样的魏氏会做出什么有伤天理的事情。 但是出了君府不多久,夙凌月便觉察到了异常,对着身后的墨月说了声小心。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风声自右边袭来,墨月觉察到,身体往后一偏,虽然躲过了袭击,但是肩上的魏氏却被自他身后袭来的黑衣人夺走。 墨月正要去夺回,黑衣人却见人已抢到,并不恋战,转身便跑。 夙凌月见黑衣人逃走,唤回了正欲追去的墨月,说道:“莫追,前面怕是有圈套。” ------题外话------ 魏氏被谁抢走了呢?有亲猜到的吗? ------------ 第四十五章 离京 直觉告诉夙凌月这当中感觉不对,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这黑衣人又怎么会有恃无恐的在君府不远处截人呢? 想着她如今羽翼未满更不是冲动的时候,若是魏氏一个人,她自然是可以肆无忌惮,但是看之前那两个黑衣人的身手分明是受过了专业的训练的。 墨月本欲打算提醒夙凌月去找君墨染帮助的,但是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夙凌月并不想接受君墨染的帮助。便又将话压回到了心里。 夙凌月朝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再看了一眼,依旧猜测不出劫走魏氏的究竟是什么人,便对着墨月说道:“先回去吧。” 说着便改变了方向,朝着郡主府方向离去。墨月停在原地想了想,终究掏出了怀中的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与前两次不同,这哨子吹奏起来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吹奏之后,墨月的身边便多了一个红衣少年,苍白的面孔,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彩,仿佛只是一个傀儡一般。 墨月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少年便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寻去,那速度居然要比之前的黑衣人要快上几分。 “那个少年是?”夙凌月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看着,皱了皱眉头终于开口。她刚才若是没有看错,之前的那个少年的眉目之间似乎和君墨染有些肖似。 “那是君少主培养出来专门用来追踪的死物。虽然还活着,但是脑子之中并没有什么思维,鼻子却是异常的灵敏,追踪之数更是了得。”墨月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的少年解释给夙凌月听。 夙凌月闻言本想问问为何那少年会和君墨染有些肖像,但是想了想,这毕竟是君墨染的私事,她自然无权过问,便转身继续走向郡主府。 墨月见夙凌月离开,也随即隐匿到了夙凌月的周身。 回到郡主府的时候,苏公公却已经等在了大厅之中。苏公公见夙凌月回来,连上起身迎了上去,对着夙凌月笑道:“郡主可算是回来了,可让咱家一阵好等。”虽然是抱怨的话语,可是苏公公的脸上哪有半分埋怨的意思? “不知公公来此有何事情?”看着苏公公居然会出现在郡主府,夙凌月震惊之下,便也释然了,这府邸之内的仆从都是青帝安排下来的,估计在她搬过来没有多久,青帝便已经收到消息了我的变脸女友全文阅读。 “郡主,江南之行可能得提一提了。”苏公公也不拿腔作势,直接明了的便说了来的目的。 夙凌月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之前青帝是让她晚些时候再去,怎么如今有要提一提了呢? “公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咱家听说那个告状的戏子死了,想来那个刺史在京中的靠山动手了。”苏公公靠了进来,小声的说道。 夙凌月闻言,眼皮子跳了跳,那女子都告了御状,暗中之人竟然还敢动手,显然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忽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皇上居然还让她提前动身?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着夙凌月的反应,苏公公便知道夙凌月初次为官,显然是没有参透这其中的因果,便又说道:“这次皇上派咱家前来是想让郡主暗自提前出发,免得到时候江南那边算准了时间销毁了一切赃物。至于京中,郡主大可不必担忧,皇上找了一位易容高手,将会在郡主离开之后住进郡主府顶替郡主的位置。待到三日之后便会离开江南。” “皇上最后的期限是什么时候?”京中确实还有需要她处理的事情,比如那分量极重的贿赂银票还得由着她送入皇宫之中。 “皇上吩咐了,让郡主明日巳时进宫,皇上会给郡主官印以及需要的物资。至于那替身则会在午时出宫回郡主府。”苏公公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随后才提醒到,“江南与京都这边的官员牵扯颇多,郡主此去定要小心哪。皇上也说了,虽然你身上有他老人家特赐的特权,名面上那些人自然会对你客客气气的。但是暗地里的那些沟沟坎坎可就说不清楚了。” 夙凌月听着苏公公的话,也知道这定然是皇上特意透入给她的,不然苏公公一个下人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即便是知道的,但是这其中利益牵扯,定然也不会这般提点与她。 停了半许,苏公公又说道:“这当中可能还有各位小主子的眼线枝桠,皇上说最好是一并除了。如今他还未老,他们就这般的动作,若不施压一下,定然以为皇上是只软脚的虾米。” 夙凌月闻言苦笑,果然这世上并没有免费的机遇,若是她真的除了这些个皇子的党系,这一去怕是不用回来了。 不过这枝桠虽然不能尽数出去,但是适当的震撼却是必要的。 第二日巳时,夙凌月便进了宫,身上只带了一本帐本,其余衣物一律未带。 御书房中,青帝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但是门口却不见一个太监守卫。 夙凌月一踏进御书房,苏公公便快速的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夙凌月并未急着找青帝商量正事,而是自怀中掏出了那本青颜记录了各个官员贿赂的帐本。自然帐本并非原先的那本,而是夙凌月照着那本手抄下来的,与那本更是有了天大的差别,这本本子之上只记了收了多少银两,并未见名字。 青帝粗略的扫过这这本,面上露出笑容说道:“想不到你还借着这机会小赚了这么多。如此此去江南的经费便用这笔银子吧,倒也替国库省了一大笔的银子。” 夙凌月惊讶于青帝竟然不要这笔银子,而后仔细想想也觉得合理。这笔银子虽多,但也只是对于家族而言,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况且若是真将这银子都收入国库,必然是要经过司监局的登记。这一来一往,这银子的来处便会宣传开来。如此倒不如归她,顺道当作经费。将来即便是有心之人提起,也可有了推脱。 既然青帝都说给她了,夙凌月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 第四十六章 前往江南 正午之时夙凌月便随着青帝的安排,从皇宫的密道出去了。经过了几处转折便到了城郊,出口处更是停了一辆马车。夙凌月看了一眼马车便觉得青帝定然不是她前世所看到的那样。 马车的横木处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灰布衣裳,头上带了一顶斗笠,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处,斗笠下滑遮住了那人的面貌,靠着马车似乎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夙凌月却觉得这个非常的怪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便心生了几分警惕。 随着夙凌月的靠近,马车之上的人也有了动静,那人摘下面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出尘的脸,带了阳光般明灭的笑意,竟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容尘。 “小丫头,这么久没有见到我,可是有想我?”容尘跳下马车走到夙凌月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 夙凌月一见是容尘心中的警惕便放了下来,挑了挑眉头,有些傲慢的说到:“我若是记得没错,有人曾赖着要来做我下手。也答应要唯命是从。但是,你见过哪个下手如你一般几个月不见踪影的?” 容尘闻言却并不放在心上,仍旧嬉皮笑脸的回到:“这不是陪主子您下江南,协助您破案了吗?” “是皇上让你来的?”容尘身为朝中命官,虽说也不为规矩所拘束,但是也并非是说远行就远行的,更何况她这一次是更改了日子,便是走的路也不同寻常,然而容尘却准确无误的等在了密道口,除了皇帝透露之外,除非苏公公是容家之人。 “当然是老皇帝派我来的,我非先知,岂能猜到你从这里出来?”容尘摇头说到,随后又嬉皮笑脸的来了一句,“江南之行就你我孤男寡女的两人,看来皇上是有意的撮合你我,不如小丫头你就此嫁给我?” 夙凌月并不在意容尘的最后一句,就如同五年前要做她下手一般不过随口一说,做不得真焚神道。她真正在意的是容尘的第一句,若真是老皇帝派他来,想来是将那一日容尘携四大家族群臣支持她的事记在了心上。四大家族本就是朝廷之中最忌讳的,无人参与朝政却权倾朝野,皇帝想动却不敢动的存在。随后想想既然皇帝将这样的事情交于她与容尘来办,显然还是信任她的。 对于江南,夙凌月是从未去过的,莫说闺中之时被夙天凌整日督促着学习琴棋书画以及朝中政史,之后嫁于夜星辰之后更是整日游走在各大官员之间,更何况她作为太子妃是不能随意出京的。 这一次江南之行,夙凌月心中除了皇帝拍下的任务之外,更是想领略一下传说中秀丽温婉的江南风景。 京都之中。 正午之时一个女子自宫中而出缓步而出,面容与夙凌月没有丝毫差异。便是行动之间温婉却带了坚毅的模样也是与夙凌月如出一辙,更莫要说那凌厉却又深邃的双眼,噙了笑意的嘴角。 一架华丽高调的马车自夙凌月身边疾驰而过,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车中之人的余光扫过大街之上的夙凌月,脸色一冷,随后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伸手撩开车帘,又凝视了一阵子,等到了对方进了郡主府之后,便对着车夫吩咐道:“掉头,去郡主府。” “可是主子,那江南八店的掌柜的都还在燕来楼中等着您呢。”车夫转身却不是揽月于挽月,而是另一个黑衣男子。 君墨染脸色一冷,厉声说道:“朔月你何时管得如此之宽了。” 黑衣男子立马低头说道:“属下知错。” “罢了罢了,本就不是你的错。掉头去郡主府吧。” 马车在不太宽敞的大街之上,硬是让马儿提起前身掉了方向,引起人群之上的一阵惊呼。 君墨染进府,出来迎接的正是夙凌月身边的青颜,出来便对着君墨染说道:“君少主,小姐吩咐了此三日内不见任何人。” 因着昨日苏公公提前知会了夙凌月,因而夙凌月吩咐了身边贴身的三人,若是觉察出明日回来的她有何异常也不要觉得惊讶,并且闭门谢客。 夙凌月却并未想到君墨染竟然在第一眼便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同。 青颜从来是只听夙凌月一个人的话的,因而即便是君墨染来了,依旧还是拦住了对方。 君墨染见着青颜坚定拦着,不让他进去便有些明白了府中的定然不是夙凌月。而真正的夙凌月定然是有事出去了,才寻了别人代替。 就在这时候原本坐在马车上的朔月却走了进来对着君墨染说道:“主子,容少爷留下的信。” 容尘?君墨染浅浅皱眉,随即接过朔月手中的信纸,看完之后便用内力震毁,随后对着青颜低声说道:“告知你家主子一声,墨染在江南等她。” 说完之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后院,便转身离开,去了燕来楼。 江南八店乃是君家产业的总称,一店衣,二店医,三店粮食,四店客栈,五店纺织,六店漕运,七店茶叶,八店珠宝。可谓是将衣食住行都囊括了其中。 因着君家老宅是在南方,便将南方作为了商业主要的发展之地,若是论财,君家虽比不得容家,却也是和富可敌国搭的上边的。 ------------ 第四十七章 刺杀 “你是谁?”夙天凌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房间之中多出的黑衣人惊恐的问道。 黑衣人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看向夙天凌,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面具下方露出的嘴角却诡异的勾起,看向夙天凌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托我来和你做一笔买卖,不知侯爷可否有兴趣?” 夙天凌闻言攒起了眉头,在内心思索着对方究竟会是谁。 黑衣人见夙天凌没有理会自己,也不着急,闲适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静静的等待着夙天凌的回答。 过了良久,夙天凌才回过神来对着黑衣人问道:“你所说的买卖是什么?” “杀了夙凌月,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们不管,所要的是结果。至于酬劳,我们手中有你想要的人。事成之后不但那人送还给侯爷你,还会许你半世荣华,让并恩侯府恢复往日的光鲜。”黑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邪肆:“如何?据我所知,夙凌月可是和侯爷您翻了脸的。只要夙凌月死了,你便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还有我们许诺的银子与地位,这桩买卖于你横竖都是不亏的。” 夙天凌依旧在低头吟思,黑衣人却站起了身子,对着夙天凌说道:“如今夙凌月已经离了京都,去了江南,侯爷您慢慢思考,只要让我们看到了结果。我们许诺给你的自然会送来。” 夙凌月去了江南!夙天凌眼中满是震惊,他今日中午才看见夙凌月自宫中出来,又怎么会去了江南? 不理会震惊之中的夙天凌,黑衣人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倒扣在桌子上的青瓷杯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夙天凌那黑衣人口中所说的买卖。 去往江南的路上,夙凌月看着越发荒芜人迹的管道,而此时夕阳已然西下,皱着眉头撩开车帘问正在驾车的容尘:“如今是到了哪里?”她并未出过远门,除却前世为了夜星辰去过一次位于京城旁边虞城的凤家,便再也不曾出过京都城。 如今看着这荒无人烟的风景,更是猜测不出他们如今到了哪里。 容尘环顾了四周,又在心里默默计算了时间,才说道:“我们是正午出的城,如今已经是申时末,再过一个时辰便能到阳城了。” 夙凌月看向四周因为夕阳西下,日渐转黑的夜色,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了几分的不安稳。 马车在容尘的驱赶之下,保持着之前的速度缓缓的行驶着,夙凌月又一次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便是连活人呼吸的声音都未曾有进击的狐狸精。便觉得是自己的想多了。 过了半个时辰,夙凌月心中的不安不见沉寂,反而越发的强烈起来,夙凌月才觉察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便对着驾车的容尘说道:“加快速度。” 容尘见着夙凌月一脸的不安,便也隐隐的有了几分不对劲,这四周太过沉寂,竟连一个人都没有,若是放在了往常,即便是半夜,也会有一两个出来打猎的猎户回归,但是如今一路过来,竟连一个人都未看见。 容尘刚这么想着,一旁的山道之上竟然冲下来一个人,一身麻布衣裳,肩上扛着几只刚打死的野兔,拦在在马车前。 容尘扯住缰绳,使得奔驰之中的马车停了下来。 “何事?”容尘看着站在面前的猎户,心中竟也隐隐的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小的家住在阳城外的李家村,打猎回来,如今天色黑了,想请大人和小姐行行好,捎上小人。好让小人早些回家。”那猎户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意,对着容尘说道。 容尘正要回答,马车之中的夙凌月却急忙开口,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急切:“快走,这人不对劲。” 容尘还没反应过来,拦住马车的猎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扔掉手中的兔子,自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直刺车厢之中的夙凌月。 容尘能立身容家,并且拥有极重的地位,其能力是不容忽视。看见寒光的一瞬间,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手中的马鞭不知扔到了哪里,换上的一把骨扇,那森白的白骨在黑夜之中快速的运动,竟抗住了那锋利的宝剑而并未被剑削去一丝一毫。 猎户心下一惊,口中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哨子声。容尘脸下一冷,便知道不能在久战,一甩骨扇,那扇子之上竟然冒出了一排锋利的刀刃。 手腕一动便挑开了猎户手中的剑,此时,夙凌月的声音自马车内响了起来:“速战速决,后面的援手就快来了。” 容尘了然,如今就他和夙凌月两人,若是后面的援手赶来,他们显然是没有了胜利的把握。毕竟人海战术这玩意儿并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容尘身形加快,那骨刃便生生的划破了猎户的脖子,喷出了一滩的血液。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容尘飞身上了马车,也顾不得找寻扔掉的马鞭,以扇做鞭打在了马上,马儿嘶鸣一声,便朝着不远处的阳城奔驰而去。 夙凌月坐在马车之中,皱着眉头思考着前来刺杀的究竟是何人。 如今知道她离京的只有七人,青颜,青瓷,青芽自然不可能的,诚如她之前所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容尘更是不可能,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那个假夙凌月,以及青帝与苏公公。 难道是皇帝要置她于死地?毕竟剩下的两人都是他的人。 但是这一想法才冒出头,便被夙凌月否定了吗,若是青帝真的要她死,早在御书房之中,她拿出那本帐本之时便可以以收受贿赂的缘由扣下她了。但是青帝反而将那些钱财都送给了她,并且让她提前去往江南。 所有人都否认了,那么究竟是谁透露了这消息? ------题外话------ 究竟是谁派来的呢?亲们猜的到吗? 明天摄政女王爷就要上架了,还有许多的疑点后面咬咬会一一解开,到时候希望亲们能支持正版哦~ 最后求首订~ ------------ 第四十八章 谁都有可能 虽然容尘加快了速度,但是毕竟后面还拖了一辆马车,那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时间,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 夙凌月坐在车厢之中,但是耳朵却在不停的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前世尔虞我诈,再加之重生,她的感官要比寻常之人都来得敏锐,听着身后越来越接近的风声,夙凌月便知道刺客快要追上来了。 神色一冷,夙凌月正要让容尘舍弃马车之时,耳边却传来了墨月的声音:“主子先和容少爷离开,墨月断后。” 听到墨月的声音,夙凌月稍微有了些放心,但是仍然提着,果断的说道:“如今既然多了一人,那么就留下来。” 她和容尘都是会功夫的,若能留下来帮助墨月显然三人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倘若只留下墨月一人,听着风声,身后的刺客定然不少于十人。留下墨月不外乎让对方送死。 “停下来,既然躲不过不如拼了。”夙凌月对着马车之外的君墨染说道,脸上不乏决绝之意。 然而容尘却并没有听夙凌月的话,而食加快了速度,夙凌月一见,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欲于容尘理论,却听到容尘说道:“墨月之前既然能成为阿墨身边的第一把手,自然功夫是顶尖的,那些黑衣人还不足以要他的命。”显然容尘是听到了墨月于夙凌月所讲的话语。 有了墨月在身后断后,容尘的那几分性子又回来了,对着夙凌月笑道:“阿墨竟然将墨月送与了你,这倒是我不曾想过的。” 夙凌月听了容尘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容尘与君墨染的关系很是亲近,自然是了解君墨染身边的人,既然他都如此说来,想来身后的那群刺客真的是不足为惧。 而后有细细的品味了容尘的话,诧异的问道:“墨月对君墨染和重要?” “呵。”容尘闻言低笑了一声,随后才说道,“墨月乃是阿墨的左右手,若是离开了墨月,阿墨便如同失去了双手一般。” 容尘自小与君墨染一起长大,可谓是两人之间没有秘密的,自然他也知道君墨染的心中一直住了一个人,但是他却猜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焚神道。因为从小君墨染便不近女色,直到五年前他遇见了夙凌月,并且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跟着前往临安寺的君墨染,才明白君墨染之前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在京城开这样子的一家点心店,并且时常在京城流连。不过,他猜到了夙凌月对君墨染的重要,却从未想到过夙凌月在君墨染心中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重到了将墨月送与夙凌月。 “如此,岂不是很不方便?”夙凌月微微敛眉,她原以为墨月对于君墨染来说不过一个下手,因此才会在推脱不下的情况之下收了对方,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过墨月对君墨染竟然是如此重要。如此看来那份人情又重了几分。 容尘听着夙凌月的话又笑了起来:“既然阿墨将墨月送与了你,定然是训练好了要顶替的人,至于顺不顺手就难说了。” 既然阿墨如此看中这小丫头,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他自然看出了这小丫头是如何的不情愿欠阿墨人情,之前的事情,他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也通过了别的渠道听到了一些风声。如今像阿墨这般的好夫婿可是难寻了。他必须的推波助澜一把,好让这小丫头觉得自己欠了阿墨许多的人情,最好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只能以身相许。 听着容尘的话,夙凌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不再言语,她无意与君墨染深交,奈何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欠下了对方这诸多的人情。 容尘听着夙凌月这如同怨女般的叹息,心中暗笑了一声。便又挥舞着手中的缰绳,专心致志的赶车。 在容尘加快速度的情况之下,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成了一刻钟。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之下。 城墙之下,城门已然紧闭,城楼上的士兵看着一辆马车疾驶而来,连忙喝到:“墙下何人?” 容尘停下马车,看着城墙之上的侍卫,高声回应到:“在下要去江南视察生意,走的晚了,因而未在城门关闭之时入城。” 城楼之上的士兵一听,立马挥手说道:“你们还是在野外过一晚,明日再入城吧。今日上面下了命令,天黑之后不准任何人再进城!” 马车之中的夙凌月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闭城令显然是为他们而设下的。因为阳城乃是京都边界,开国史帝为了是的京都更加的牢靠,便在京都周边的城市设下了城墙,在天朝京都的重要性不亚于帝王。帝王更换视为正常,但若是帝都该迁,便如同亡国。 因而管理这些城市的也大多都是皇帝的近臣,却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将爪子伸到了这里。更为重要的是,究竟是谁透露了秘密,竟然将他们到达的时间都算的精准。 容尘闻言却并不着急,而是将腰间的玉佩扯下,射向了城墙之上的士兵:“将这块玉佩拿与你们的主子看!” 玉佩,夙凌月皱着眉头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信物,如同她手上的凤凰戒指一般,在家族之中有着不可忽略的地位。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城门打开,但出来的人却并非只有一人,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个同样身穿官服之人。看着样子身后之人定然不同于前面之人高贵,但是看那人的模样却哪有身为别人手下的自觉。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看见容尘,便跑了上来对着容尘笑道:“不知容少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真是不该不该。” 夙凌月透过缝隙,就着火把的光芒看出去,见着那人对容尘如此谄媚的笑着,便知道此人定然不会是四大家族之人。四大家族的官员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公正廉明之辈,但是都有一身傲骨,乃是四大家族精挑细选之后,培养出来的。为的是保证即便是被人威胁也不会透露出四大家族的秘密重生之快意纵横最新章节。 两人交谈了一番之后,那阳城刺史带着疑惑看向了容尘所架的马车问道:“这马车之中是……” 容尘听到阳城刺史问及马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便将话题悄悄转开问道:“听守城之人讲,今夜阳城闭城,不许任何人进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阳城刺史听见容尘如此一问,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到:“前几日城外三里的山头出现了一窝子土匪,为首的乃是一个女子,今日下官派人去劫杀这土匪,奈何女匪头太过狡猾给逃了出去。下官怕女匪头会趁着天黑溜进城来对城中百姓不利,所以特此下令关闭城门。” 说完之后又抬头看了容尘一眼,发现并未有异常,那话题便又再一次回到了马车之上:“不知这马车之内是何人?” 夙凌月坐在马车之中不住冷笑,恰巧她今日出京,遭人暗杀,阳城便要剿匪,还是个女匪头,当真是巧啊! 容尘知道若是他再转移话题,定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便笑着回答到:“马车之中所坐的乃是本公子的未婚妻,洛家四小姐。不知刺史大人可要看看?免得女匪头隐匿在本公子的马车之中,进了城祸害百姓?” 容尘的嘴角虽然是噙了笑意,但是眼中的森冷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阳城刺史闻言,身子一抖,便摇头说道:“洛家四小姐的容颜岂是我等能看的。容少主还是快些进城去吧,免得到时候女匪头趁机而入。” 天下皆知四大家族关系甚好,有联姻之事发生也是未必不可的。而且四大家族在天朝的影响超乎别人想象,因而不管是为官之人,亦或者是经商之人都不愿意得罪四大家族。 “慢着。”闻言容尘驾着马车正欲进城,却听到之前站在阳城刺史身后的人站出来,拦住了马车,对着阳城刺史说道,“大人,女匪头入城可不是闹着玩的。殃及无辜百姓可不是你我能承担下来的,大人还是看得仔细些,较为妥当啊。” “你是不信任本公子了?”容尘闻言,凌厉的目光随即看向那名说话之人。容尘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但是毕竟是四大家族出来的人,岂是池中鱼虾?这一眼,无形之中便给那官员施加了压力。 阳城刺史原本就不想得罪四大家族,他本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之前听着京城里面的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便有些惴惴不安。皇上亲封的郡主要被当作女匪头子关押起来,他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 但是京中之人却说:“若是不照着做,便摘了你的乌纱帽子。”他无法之下只得关闭城门,不让郡主入城。之前身后之人便是那京中派下监视他的人。 但是如今一看到容尘,他便松了一口气,他有心成为四大家族的门生,奈何当初选举的时候,没有被看中,之后容尘来阳城查账,他便有意无意的接近,这才算是有了点点的交情。今晚既然有了容尘撑腰,他自然也就不怕那所谓的京中之人,便出声支援道:“这阳城本官还是做得了主的。容公子乃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又怎么会女匪头子有交情呢?” 夙凌月听着这阳城刺史的话语便明白对方有意讨好容尘,滑至袖口的匕首便收了回去。她原本想着若是此人坚持要如车厢看看,她便杀了对方。显然今天的局就是京中之人为她而设,只为了置她于死地。 如此之人若是她不心狠手辣,到时候死了的恐怕便是她了。 那人听到阳城刺史的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了一眼还在与容尘交谈的阳城刺史,目光阴郁,随后甩袖离开。 容尘知道阳城刺史此举怕是彻底的得罪了幕后之人,便对着对方说道:“那块玉佩你且收好,若是日后有了什么困难,便拿着这块玉佩去容家的铺子,自然会有人帮你解决大明烟云全文阅读。” 阳城刺史闻言心中一喜,要知道四大家族的承诺好比皇帝的圣旨,甚至有时候要比皇帝的圣旨还要好用,想不到他之前只是为了不得罪了容尘,却落了如此好处。 容尘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身后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墨月是否解决。便对着阳城刺史说道:“先进城吧。” 阳城刺史一听才想起此刻他们还在城外,便对着容尘说道:“如今看这天色也已经晚了,容少主不如今晚就在寒舍下榻吧。” 容尘闻言也不推却便应承了下来,他还需要问问这阳城刺史一些问题,也好弄清楚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到了刺史府,容尘便站到了一旁,夙凌月知道如今阳城刺史是完全投靠了容尘,也便不再有什么顾虑,撩开了车帘便走了出来。 一旁的阳城刺史上下打量了一番夙凌月,便上前对着夙凌月行礼:“下官参见郡主,” 夙凌月对于阳城刺史能够认出她来并没有多少惊奇,毕竟,京中之人会让他拦人,必定是给对方看了她的画像的。 “起来吧,如今出门在外也不必有这么多的礼节。”夙凌月对着阳城刺史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 而一旁的阳城刺史起来之后,才偷偷地开始打量站在面前,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女子。入目的是一身上好的苏绣罗裙,外面罩着一件金色外衫,整个人直直的站着,如同高山之上的松柏。面上并未有多少的表情,但是那一双眼却似乎是能看穿世间所有的真情虚意。 发髻松松垮垮的挽起,斜插了几支金凤衔珠的钗子。整个人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只有上位者才有为威严贵气。 好一只蓄势冲天的凤凰,阳城刺史收敛多余的目光,暗暗的惊叹,难怪皇上会饶了她抗旨之罪,还在五年之后封她做天朝女官。难怪连容少主都折腰,甘愿为她驱赶马车。 夙凌月早就觉察到了阳城刺史打量的目光,但是并未曾有太多的感情,毕竟她是天朝之中唯一的女官,也不怪别人会好奇。 直到容尘提醒了阳城刺史,对方才从对夙凌月的惊叹之中回过神来,对着两人说道:“郡主,容少主,里面请。”他将两人的称谓顺序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任谁都能看出面前的容尘是将夙凌月当作了自己的中心,围绕着对方转。便是提包裹这等事情竟也是容尘去做的。而夙凌月只是闲闲的看着。 等到容尘走到了身边,对着夙凌月扬着手中的包裹对着夙凌月得意的问道:“小丫头,如此是不是尽到了一个手下的义务呢?” 阳城刺史闻言,原本才收回的惊讶,再一次显现在了脸上,他若是没有理解错,容少主竟然是摄政郡主的手下? 容尘看着阳城刺史此时的表情,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道:“收起你那副天下掉馅儿饼似得表情。我做别人手下很奇怪吗?” 奇怪!怎么不奇怪!堂堂四大家族继承人之一,竟然成了一个女子的手下。虽然对方是朝廷之中唯一的女官,但是四大家族何时畏惧过朝廷?阳城刺史自然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毕竟如今容尘和夙凌月是他未来的靠山,那是佛,得供着!便摇头说道:“不奇怪。”而后便将话题转开,“郡主与容少主才赶到阳城,想来还未用过晚膳吧?” 夙凌月摇了摇头,她的东西都是容尘事先准备的,便是贴身衣物也是容尘叫了容家的丫鬟准备的。容尘确实想的周到,但是独独忘记了计算京都到阳城的时间,更是忘记了准备这一路过去的干粮。荒山野岭,去哪里寻吃的? 容尘还没有觉得,如今听阳城刺史这么一说便真觉得有了几分饥饿感,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对着对方说道:“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有些饿了。你快去弄些吃的来肆夜红楼。” 阳城刺史连连答应,正巧府中的管家出来,便对着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领命便出去了,估计是去张罗饭菜。 三人在大厅之中坐了下来,容尘丝毫没有扭捏,刚坐下便开了口:“是谁让你关了城门?”如今这阳城刺史算是容家的人了,对待自家的下人,容辰自然没有客气的必要。 阳城刺史却摇了摇头:“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因为来人只说是京城里来的。要下官在阳城之中将郡主关押起来。郡主好歹是皇上亲封岂能说关押便关押。但是那人却拿了下官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来威胁下官。下官如今这年纪才得了一个刺史的位置,自然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官位。无奈只得妥协。但是也坚持只是将郡主关在城外而已。” 阳城刺史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全部说了出来,但是容尘却并不相信,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人来阳城威胁,这刺史居然也就信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容尘双手不断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等候着两人反应的阳城刺史,目光之中不留一丝杂质,只是静静的看着阳城刺史,并不说话。 阳城刺史见着容尘的反应,心跳忽然加速,背后留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末了,才开口说道:“那人给下官看了太子的信物,但是显然不可能是太子所为。所以下官才没有说出来。” 容尘闻言却是很是好奇,开口问道:“为何你如此笃定不可能是太子呢?” “我这次是带着皇命下江南,去铲除江南那边的蛀虫。而太子的势力基本都在北方,所以刺史大人才会断定不可能是太子。”开口回答容尘的并非一旁早已冷汗直流的阳城刺史,而是一直未曾开口的夙凌月。她前世贵为太子妃,而且夙天凌为了将她利用的更加彻底,自然是将自己全部的底细都告诉了她。而她也便就此知道了夜星辰一直只发展北边的势力。 这虽是夜星辰的底细,但是同样也是她的疑惑。夜星辰既然要稳坐皇位,为何却不全面发展各地势力,却独独发展北方的势力呢?她记得那日夜星辰的回答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答案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她却并不认为只是单单这一点。至于究竟为什么,她还未想通便遭了迫害,那一切也便成了迷了。 “小丫头怎么就知道呢?”容尘拿起一旁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好奇的问道。 据他所知,夙凌月自从五年前进了临安寺之后,便再也未曾出来过,即便是偶尔会让青颜出去打听情况,也不过是两三月一次而已。那么夙凌月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呢?自然不排除君墨染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她的意外。但是这些他也是今日通过这小丫头的口中才知道。君墨染本事再大,必然也不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查到。 还有这阳城刺史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想着,容尘锐利的目光便直直的看向了阳城刺史,难不成这厮是扮猪吃老虎? 阳城刺史一看见容尘用这样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一阵恐慌,连忙解释到:“下官可不如郡主那般聪明,只是下官觉得有什么人会傻到拿着自己身份的证明去做坏事给别人留下线索呢?这显然是嫁祸无疑。” “你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夜星辰此人素来自负。本郡主五年前拒婚一事仍然影响着他在百姓之中的名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如从前,想来是恨惨了本郡主。也不排除他派人刺杀本郡主,并且要断了本郡主的后路的可能。”夙凌月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神色幽幽,却依旧看不出喜怒。 “小丫头,你如此了解夜星辰,莫不是爱惨了他?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拒婚呢?就此嫁给他岂不是两……”容尘话说到一半,便觉得周身满是寒意,抬首却见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原本就阴暗的眸子里,此时更是一丝温度也无。 容尘一看,便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此时,刺史府的管家带领着几个丫鬟下人端来了新鲜的饭菜宫・惑最新章节。 不再言语,夙凌月与容尘便径自用起了自己面前的饭菜。 来到阳城刺史安排下的房间不救,夙凌月便感觉到了一丝肃冷的杀意夹杂了些许的血腥味渐渐地接近自己。夙凌月暗暗警惕,这时候窗户被打开,墨月浴血走了进来。而那杀伐之气正是自墨月身上散发出来的。 夙凌月见着墨月一身的血腥之气,正担心对方是否受伤之时,墨月便开口说道:“那群刺客大约有二十来人,身上并未有什么特征之物。未能留下活口以提取线索。” 夙凌月并未生气,二十多名刺客,墨月全部斩杀已是不易,若是再捉住活口,想来便不再是人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既然有胆子来刺杀我,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让人查不出蛛丝马迹。这并不能怪你。你可有受伤?” “不曾。”虽然夙凌月如此说,但是墨月依旧觉得自己这场任务完成的并不完美,莫不是这阵子跟在夙凌月身边所以松懈了?随即神色一定,他定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面上听着夙凌月的话,心中却已经开始制定训练自己的方法了。 “如此,便先下去整理一番吧。我已经替你要了一个房间,在容尘房间的边上。好好的休息一晚吧。”夙凌月看着一身黑衣的墨月,虽然墨月说了自己并未受伤,但是夙凌月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松开,反而更加紧凑起来。 如今她见了墨月能斩杀二十多名黑衣人,而毫发无伤,便已经意识到了墨月是君墨染的左右手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如此之重的人情啊,她究竟该如何偿还呢? 第二日清晨,夙凌月与容尘便启程了。 出了阳城,容尘正欲加快速度,毕竟如今夙凌月出京的事情的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若是再不快点,等消息传到了青州,青州刺史销毁了罪证,这一切便成了空谈了。 却被夙凌月拦了下来:“慢些吧。” 容尘正要问明原因之时,夙凌月便自己解释了起来:“青州刺史既然能放任那孤女来京城告御状,必然已经将证据销毁,即便是如今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除非在那孤女来京城之前,便收集好了证据。” “如此岂不是白去了?既然没有了证据,如今证人又被杀害,又该如何惩治青州刺史呢?” “除非他将青州所有县丞都杀光,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找到证人证据。”夙凌月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容尘闻言,面上也扬起了笑容对着夙凌月说道:“再有骨气的人也有折腰的时候,更何况是一群不成气候贪生怕死之辈。” 自头天阳城这边有刺客追杀之后,之后的几日便在没有了刺客。一路安稳,夙凌月到达青州之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次容尘为了不出现头天的那种闭门封城的情况,是算准了时间赶到青州城外的,到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大街之上却不如京都那样收了摊,而是换上了夜摊。因着江南依水而起,城中不乏交错的河道。夜市之上也就少不了卖花灯的,各式花灯玲琅满目,夙凌月悄悄的撩起车帘的一角,远远的看去一片繁华。 因为驾车马车在这人来人往的夜市之中甚是不方便,容尘便改道朝着偏远的道路上驶去。才远离了人烟,便有一个黑衣人挡在马车前面。就在容尘以为又有刺客,这打算有所动作之时,那黑衣人却对着容尘抱拳说道:“容少主,我家主子请您和郡主到府上一叙。” 容尘此时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君墨染手下之一的朔月,滑至袖口的骨扇便又收了回去:“如此,便有劳朔月带路了我们都是坏孩子最新章节。” “君墨染也来了江南?”马车之中的夙凌月一听容尘称对方是朔月,便大胆的猜测到。 “小丫头也认识朔月?”容尘并未曾回答夙凌月的问题,但是如此的反问也便间接的证实了夙凌月的猜测。 夙凌月不再回答容尘的问题,而是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中,寂静的路上除了马蹄落地之声,便只剩下了不远处的夜市上的欢声笑语。 不久便到了君墨染的府上,由朔月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大厅之中,君墨染已然备好了饭菜,只等着两人到来,便可以开动。 夙凌月再见到君墨染,只觉得心中情绪莫名翻滚,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当以如何话语开口。倒是容尘,他与君墨染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百无禁忌。一来,便坐到了君墨染的身边,伸手自袖口中掏出那把杀人越货必备的骨扇,潇洒的打开,扇了几下,才对着君墨染抱怨道:“这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派给了我这么一个人任务!竟然让我陪着这个小丫头查案!要知道我容尘的这颗脑袋除了算账经商,对于其他事情可都是反应迟钝的。便是上次的科考,也是我苦命读书五年,才勉强考了个榜眼。这状元之位竟然还被你给占了!” 容尘话语不停的对着君墨染抱怨着皇帝的不人道,以及这一路而来的艰辛,当谈及第一日的黑衣人之时,容尘却适时的守住了话头:“我们还是谈谈那皇帝吧。” 君墨染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你们被人刺杀了?”这话是对着容尘而问,但是君墨染却是分外认真的看向一旁的夙凌月。 “这次多亏了墨月,似乎我欠你的人情越来越重了。”夙凌月并未曾否认,看得一旁的容尘一阵心惊,依他对君墨染的了解恐怕会大发雷霆啊,只祈祷着他不被牵扯其中便好。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的出乎了容尘的意料,君墨染并没有发怒,反而对着夙凌月笑到:“无妨,等到了那日实在是还不完,便让你以身相许好了。君家正缺了一个少主夫人。” 夙凌月闻言面上一热,心中竟有了几分喜悦之意,这变化不由得让夙凌月一阵心烦,草草的吃了几口正要放下筷子,却听到一旁的君墨染说到:“赶了一天的路,却只吃了十口饭,莫不是郡主想要日后成仙?” 夙凌月身体一怔,便又拿起了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容尘则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竟连饭都忘记了吃。 用完晚膳,君墨染心知他们这一路赶来,又要随时警惕这随时有可能的暗杀,定然没有睡过安稳觉,便让别院的下人带着两人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君墨染独自一人看着夙凌月离去的方向,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忧愁。末了,才起身离开大厅。 去了房间的夙凌月为着自己今晚对于君墨染所说的话而做出的反应感到心烦,翻来覆去仍旧睡不着,只得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想出去逛逛。 就着月色,夙凌月漫步在院子里,感受着江南小院的温婉。行至一个拐角,却敏锐的发现不远处的石凳上竟坐了一人,石桌之上摆放了一套精致的茶具,而君墨染正优雅的重复着煮茶的动作。月色朦胧,夙凌月看不清君墨染的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看了半响,夙凌月正欲转身就此离去,却听到了君墨染的声音:“小丫头,既然来了,就不妨过来与我喝杯茶陪我聊聊天吧。” 夙凌月看了看自己的周身环境,分明是极其隐秘的,为何君墨染能发现她呢? 想不通这其中的曲折,夙凌月抬步走了出来:“如此夜色,君少主竟有闲情煮茶,真真的好情趣啊。” “若有美人相伴,那才是真真的好兴致啊惹火烧身。”君墨染停下手中煮茶的动作,给夙凌月倒了一杯自己煮好的茶水,嬉笑着说道,“如何,这一路走来可想清楚了究竟是谁想要刺杀你?” 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君墨染,末了才说道:“江南乃是你们君家的天下,你到说说,谁在江南这边的势力较大?” “君家素来是不管朝廷里面的事情的。”君墨染喝了一口茶,似是很认真的说道,“之前不是有人给你送礼吗?我记得你的小丫鬟可是都给你记在本子上了的。依你对朝中党派的了解还怕分析不出来吗?” “前来送礼大多都是四皇子的人,但是江南分布颇广,若是我记得不错,那年青帝病重,五皇子举兵逼宫,用的就是江南的人。所以江南的势力并非如同京都那边一般只此一家。”夙凌月一口喝完了杯中稍微冷却些的茶水,将杯子放回到了桌面之上。 “哪有人与你这样,品茶如牛饮水一般的?”君墨染似是责备的说道,但是话语之间不乏宠溺,有提着茶壶给夙凌月倒了一杯,“既然都是四皇子的人,那么便排除了四皇子?如今朝中当属五皇子与太子风头正盛,六皇子其母罗贵妃虽是宫中盛宠不衰的主儿,但是似乎六皇子无意与众人争风。听闻让刺史闭门的是太子的腰牌,如此看来五皇子的可能最大。除去了你,便能不费一分一毫的保全了他在江南的势力。还能一举除去太子。” 君墨染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夙凌月却摇头否认到:“也不排除四皇子以贿赂作掩护,行刺杀之目的。” “照着你如此说来,似乎都有可能,但是你列举了所有可能,为何却独独排除了六皇子夜星罗呢?”君墨染细细的品味着夙凌月所说的话,却敏锐的捉住了夙凌月话中的问题,想起之前夙凌月被魏氏设计,正是夜星罗救了她,如今夙凌月又将夜星罗排除在外,话语间不免有了几分酸意。 “自然不排除是六皇子的可能,但是六皇子素来是韬光隐晦之辈,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做出如此的举动来。”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不是六皇子所为呢?据我所知,江南不乏六皇子的势力。或者是你们根本早就达成了协议,你不会动他在江南这边的势力呢?” “我确实未曾想过要对付六皇子。”夙凌月点头,毫不犹豫的便点头承认,“对付夜星辰不但要寻求一个有力的队友,更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前世之仇本就是无稽之谈。况且六皇子其母乃是如今后宫地位最高的,入宫二十余年依旧盛宠不衰。如今后宫无主,罗贵妃便是最后可能坐上后位之人。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不相信六皇子没有野心。” “但是前世六皇子直至夜星辰登基都还未有所动作,便说明了他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举扳倒夜星辰的机会,前世,因为有你的帮助,使得夜星罗错过了这机会,今世的夜星辰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此聪慧机智的人,若是不选他最为同盟,我便是真正的傻子。” 君墨染松开了紧握着茶杯的双手,夙凌月所说的这些他如何没有想过,只不过他本想着此生此世能让夙凌月在他的庇护之下能够安稳的度过。奈何对方的能力确实让他折服,想起前世夙凌月死后,民间便传起太子靠着太子妃登上的龙椅,登基之后过河拆桥,将夜星辰描绘成一个黑心黑肺之辈不无道理啊。 苦笑了一声,君墨染最终开口说道:“不管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依旧会支持于你。” “如此,凌月便谢谢君少主的抬爱了。”夙凌月起身笑道,“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凌月就此告辞。”说着便转身离去。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离开的背影,直至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君墨染开开口说道:“朔月,你说为何夙凌月会如此抗拒我的接近呢?” ------题外话------ 还有一更哦~ ------------ 第四十九章 要动南州县丞 第二日夙凌月正欲去街上茶楼打听青州刺史为人之时,却接到君府下人的禀报说青州刺史前来拜访,君墨染与容尘正在前面接待,让她也前去。 夙凌月微微沉吟,还未回答,便听到那小厮说道:“少主说,若是郡主拒绝,那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便当作是君家下来赢取郡主的聘礼。” 夙凌月闻言,红唇紧抿,那一双眼中迸射出冷冽的目光,看得一旁的小厮胆战心惊,正在怀疑自己的脑袋下一刻是否会与身体分了家之时,却听到夙凌月略带无奈的说道:“如此,有劳小哥带路了。” 再看夙凌月的面上,平淡无波,哪有之前那恐怖的模样。一旁的小厮不由得又好奇的看了几眼。要知道君墨染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如今竟说出了这番话来,自然让身为君家奴仆的小厮有些好奇。 夙凌月全当作没有看见,跟在频频回头的小厮身后,缓步而去。 刚走到大厅,夙凌月便看见了坐在最下面的一个中年男子,顶着一个硕大的肚子,肥头大耳,目光看向坐在上面的容尘和君墨染两人,正不住的对着两人谄媚的笑着。 夙凌月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心中便断定了那女子说得绝对的是真的。这时候原本坐在君墨染身边的容尘见夙凌月过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给夙凌月让座。 夙凌月一看那位置,便停下了脚步,坐在容尘下首的位置之上。容尘看着夙凌月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头,便又坐了回去。 青州刺史自然是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但凡做官,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这官即便是能力再强也是做不了多久的,不动声色的将夙凌月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这位是?” 能出门接待客人的,必然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加之与容家和君家交好之辈,青州刺史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夙凌月兵吞天下全文阅读。但是却又随即摇头否认,摄政郡主早在出门的第一天便被京中之人派人给暗杀在了路上,这一位又怎么会是摄政郡主呢?况且根据京中传来的消息,即便郡主没有被暗杀在路上,也要三日之后才能到达。 那么如今眼前的这位女子定然是四大家族之中的哪位小姐,不然焉能得到两位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如此的厚待。而且看着容少主让座的举动来看,这位小姐显然在两人心中的地位很高,若是能讨得她的欢心,从而结交到四大家族,到时候定然能够平步青云,即便是京中的主子得到消息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想到了这里青州刺史便抬头对着夙凌月谄媚的一笑,说道:“江南风景秀丽,游玩的地方也是不少,想来这位小姐定然能够在此玩的尽兴。”随后又问起了之前的问题,“不知是哪家小姐呢?” 容尘和君墨染一听,都不想让夙凌月就此暴露身份,怕夙凌月会就此陷入危险,正想着替她编排一个怎么样的身份之时,却听到夙凌月已经回答了青州刺史:“家母姓凤。” 凤?不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凤家吗?青州刺史一听果然是笑开了花:“原来是凤家的小姐啊。” 凤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夙凌月既说了自己的母亲姓凤,但是青州刺史却称夙凌月是凤家的小姐,俨然是在恭维对方。 夙凌月闻言面上却并未露出任何喜色。青州刺史心下一惊,莫不是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但是仔细看着夙凌月,却发现对反虽然未曾面露喜色,但是也不曾生气,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一些,他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会不喜欢恭维的话语呢? 就在青州刺史得意之际,却听到夙凌月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虽然我母亲是凤家之人,可并不代表我便是凤家的小姐。” 这一句话直接将正欲继续恭维夙凌月的青州刺史给说傻了,既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乃是凤家的小姐,又为何要强调自己的母亲是凤家的小姐呢?若是换成寻常人如此糊弄他,定然会二话不说先是一顿好打,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别人,看着君容两家的少主对她的态度便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可以惹的对象。 只得依旧陪笑着说道:“不是凤家小姐,不是凤家小姐。” 夙凌月看着青州刺史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案子不用查,她便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奈何若是要真正的判罪却要讲究真凭实据,不仅得让这人心服,更是得要京城中的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不过这样子愚蠢的下手,真不知道他的主子倒是如何的聪慧呢。 坐在上面的君墨染看着青州刺史为了讨好夙凌月而越贴越近的身子,脸顿时黑了下来,目光阴郁的对着大厅之外的下人喊道:“送客。” 青州刺史一听这话语顿时傻了,他还没有做什么事情呢,怎么就要被人赶出去了。正想理论,抬头对上君墨染那双透着寒意的双眼之时,顿时清醒了,在他面前的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四大家族之中冷酷无情出了名的君少主。肥胖的身躯一抖,便赔笑到:“既然君少主今日不便,下官这就告辞。”说完擦了擦额角因为惊吓而流出的冷汗,便夹着尾巴,几乎小跑的走了出去。 坐在君墨染身边的容尘看着跑出去的青州刺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说道:“难得这个目标送上门来,竟然被你吓跑了去。这小丫头刚想出的计划怕是就此泡汤了。阿墨,有时候你真该改改这阴晴无常的脾气。” 夙凌月倒是无所谓,她见着青州刺史之时,原本是想接近青州刺史,从而入他的府库查看无限之银眼剑神。但是如今那青州刺史被君墨染给吓跑了,想来是没有胆子再来君府套近乎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就此完成江南一行的任务,这世上既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世上同样没有打不软的硬汉子。更何况是搜刮民脂民膏之辈,更是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富贵以及性命。 想到这里,夙凌月嘴角勾起说道:“无妨。容尘若是今日无事,便陪着我去趟南州,我倒要看看那女子口中清廉的县丞究竟是有多清廉。”自古出淤泥而不染之辈便是少之甚少,她倒是不相信这南州县丞会不贪一分一毫。 容尘本欲答应,奈何却被君墨染抢了先:“他难得来江南一趟,容家家主已经派了任务与他。” 容尘听着君墨染的话,一双眼瞪得老大,他来江南之事容家人根本不知情,又何来任务一说?再者容家在江南根本没有商号,又怎么会有事情!定然是君墨染为了要与这小丫头多些时间相处,而胡说的。 既然对方是乱说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就此从阿墨身上敲诈些钱财呢?想到这里,容尘顿时眼中发出一阵贪婪的光芒,期待的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岂会不清楚容尘心中所想?但是他的便宜岂是别人说占便占的,转过头看向容尘轻声问道:“你莫要忘了年前答应你父亲的事情。如今已是八月,再过四个月便又是一年,你在江南这边的事情可谓是丝毫未办。” 容尘一听,这才想起他年前答应容家家主要在今年年末之前要将容家的商号开进江南的,若不是现在阿墨提醒,他年末之时怕是免不了一顿教训了。想到了这里,容尘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君墨染:“阿墨,多亏你提醒。这人情我记下了。” 随后便转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原本我是可以陪你去的,但是,奈何我年前答应了家里的老头子,要在今年内将容家商号开进江南,如今连铺子的地址都未曾选好,看来这次在江南是不能陪着你办事情了。” 夙凌月一听,便知道容尘是真的没有时间了,便摇头说道:“如此那我便一个人吧。” 容尘一听让夙凌月一个人,立马跳起来反对到:“你一个女孩子,我与阿墨怎么放心的下?这江南可不比京都,因为天子脚下,即便是再猖獗之人也会有些收敛。但是江南天高皇帝远,目中无人之辈比比皆是。你又长得如此貌美,若是被哪个公子儿看中了,直接抢了过去,那我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我自身本就有些功夫,再不济身边还有墨月在。” “那些人身边之人的功夫也不会很弱,再者,江南可不比京都,讲究的是谁势力大,谁便是正理。”容尘连连摇头,根本不同意夙凌月一个人出去。随后又问向君墨染:“阿墨,你来江南是为了何事呢?”既然刚才阿墨都帮了他,他如今没有道理不帮他一把。可怜的容尘被君墨染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还以为对方是为了他好。 “本是江南八店出了些问题,但是现如今已经处理好了。”君墨染抿唇一笑,容尘虽然笨,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既然如此,那么便由你陪着这小丫头好了。照着你在江南的势力,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动你。” 夙凌月本打算拒绝,但是思及江南乃是君家的天下,若是此番有君墨染在身边定然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顺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正是辰时末,从青州府衙到南州县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正是午时,恰好可以赶上午饭,君墨染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便起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如今这个时辰出发恰好。” 青州府衙虽然是建在鄞县,但是青州最繁华的却是南州县。夙凌月原以为鄞县便能体现出江南的繁华之景象了,如今到了南州县才明白了何为最繁华。大街小巷叫卖之声不断,街道两旁店铺临立,宾客临门。 夙凌月与君墨染同坐在马车之中,赶车的正是一身黑衣的墨月春闺记事全文阅读。 夙凌月看向周边的环境,眼中不禁流露出疑惑来,如此繁华的地方,县丞怎会没有银子?光是店铺店租这一年的收入也怕不下百万,这些银子到了哪里去了? “你可知道这南州县一年收入能有多少?”夙凌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边的店铺,随口问向坐在对面的君墨染。 “据我所知,青州府衙所在鄞县一年收入不下两百万两白银,除却一百万两上缴国库,五十万两用作公费,便还有五十万两盈余。而南州县作为青州最繁华的县,其收入远远高于鄞县,所以若说南州县丞无力承担这一百万两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君墨染见夙凌月如此问道,便缓缓的对她讲解到。 夙凌月一听君墨染的话,心里便有了几分头绪,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的人?” “青州刺史究竟是哪派之人我并不清楚,此人虽然肥头大耳,但是生性却是十分狡猾。我至今未能查出他与京中哪派人物走得较近。”君墨染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我虽不知道,不过这南州县丞是谁的人物我倒是知道清清楚楚。” “哦?”虽然不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但是若能知道南州县丞究竟是谁的人,倒也同样有用。 “据我所知,南州县丞本是一介穷书生,而十多年前进京赶考,因为银两被盗,差点饿死在途中,亏得四皇子的母妃入寺祈福路过才得以保住性命。之后科考进了三甲,便回到了南州县做一方父母官。虽然是天南地北,但是两人之间的联系却未断。”说到了这里,君墨染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面的便是夙凌月想要的答案,南州县丞乃是四皇子的人无疑。 夙凌月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人来人往一片繁荣的景象,面色严肃,显然是在消化从君墨染那里得到的消息。 君墨染正欲开口询问夙凌月可有想到些什么之时,夙凌月却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一个连环计啊。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的模样便知道她定然是参透了这其中的曲折,就不知道她所理解的与他所想到的是否是一样的。想到了这里,君墨染缓缓开口问到:“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又想到了什么呢?”夙凌月听见君墨染的话,转身看向后者,墨黑的眸子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有着能够迷惑人心的魅力。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的双眼不由得有些沉迷于其中,但是却依旧开口拒绝了回答。 “不如郡主先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后我再说说我心中所想,如何?” 夙凌月似乎早就猜到了君墨染会有这么一说,也不再有所推脱,直接开口说到:“这不过是四皇子所下的一个套罢了。” 君墨染闻言双眼一亮,嘴角缓缓上扬,不愧是他所喜欢之人。满意的点点头:“你与我想的一样,你且继续说下去,我再分辨这其中究竟是否一样。” 夙凌月毫不意外君墨染会与她想到一处去,毕竟他可比她要更加的出色,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的思绪,夙凌月又接着说到: “若是我猜的没错,南州县丞之死不过是个诱饵。虽然我们还不清楚青州究竟是谁的人,但是南州县丞一死,其女入京告御状,皇上定然不会就此不顾。所以会派出一人前来查明真相,中途再派人刺杀查案的官员。皇上震怒,人在愤怒之下,定然会丧失理智,定然会认为是青州刺史派人杀了查案的官员。” “青州刺史必死无疑。至于在阳城让阳城刺史关闭城门,不出意外必定是四皇子。这么一来,青州刺史之位的人选他定然早有准备,青州便落入了他的囊中,查案之人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四皇子之人,就此也可以除去敌对的一个爪牙。在阳城用的是太子的腰牌,便能嫁祸给太子。好一个连环计谋,不过一个县丞之死,他竟然算计了这么多人网游之暗夜女王全文阅读。”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分析的头头是道,眼中的喜色越来越大,他知道她定然不会是个庸人,但是却不曾想过她竟然是如此出色。 “他都敢派人刺杀你了,这笔帐该如何清算?” “他要的不过是青州刺史这个位置,我偏偏不如他意。”夙凌月的嘴角划开一抹冷笑,竟然敢派兵刺杀她,就必然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你不打算动青州刺史?”君墨染皱眉,青州刺史在这方土地之上早已恶名昭彰。而且早上看着夙凌月的模样,也不是怎么喜欢对方。更重要的是,青帝既然派了她来办理此案,若是她只是轻轻扫过,定然会让人捉住把柄的。 “办,如何不办?皇上既然将南边这么一大块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岂能不吃下去的道理?” 君墨染细细的听着夙凌月的话,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着车外的墨月吩咐道:“墨月去找家客栈,我们用膳。” 墨月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君墨染率先走下马车,随后站定体贴的为夙凌月撩起了马车的车帘。青颜看着一怔,随后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跳下了马车。 君墨染心知夙凌月要打探一下南州县的情况,便随意的选了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夙凌月的外貌虽然算不上是最美的,但是也算是上乘,加上周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尊贵之气,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便更上了一层楼,是的原本不凡的样貌变得更加出色。在加之身边的君墨染本就是一个人间绝色,这一桌显然成了客栈之中的焦点。 夙凌月听着周围的视线频频的看向这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君墨染原本也是不耐的,但是看到夙凌月苦恼的模样之后,反而倒是觉得心中开心了不少,不知是好意还是调侃的安慰道:“江南大多都是温婉的女子,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美丽,周身气势又极其尊贵之人,自然要多看几眼。” 夙凌月闻言看了君墨染几眼,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吃起了桌上的饭菜。 过了一阵子周围之人终于转移开了注意力,开始与自己的亲朋好友讨论起了最近南州县的情况起来。 大多也都是也杂七杂八的话语,但是当中也是有极其有用的消息。例如南州县丞之位已经有人替补上来。县丞不比其他官位,大多是由刺史准备提拔名额,再递交京都由京都大理寺备案。因而南州县丞换人夙凌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想然那新上任的南州县丞定然会是刺史的人。 仔细听了些许时间,但是这些地方虽然是搜集消息的好地方,但是百姓交流更多是街头巷尾的闲话,因而有用的消息并不是很多。 夙凌月与君墨染放下筷子正欲离去之际,却看见门口进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身后跟了几个跟班正晃晃悠悠的走着。一进门目光便扫视了周围,带看到君墨染这一桌之时,双眼明显亮了起来,如同看到心仪的猎物一般,直直的盯着夙凌月这一桌。 “杨少爷看中了那个好看的姑娘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又要被他糟蹋了。” “也不一定,那桌的姑娘和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定然不可能让杨少爷这么欺负了的。” “不是寻常人又能怎么样?要知道杨公子可是县丞的独子,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两位姑娘和公子即便是再不凡还不是得乖乖顺从。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咯。” 周围的人一看见男子将目光定在夙凌月这一桌,顿时炸开了锅。 那男子淫邪的目光让夙凌月皱了皱眉头,听到周围之人议论,心中便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回事娱乐女教皇。 那个杨少爷直直的走到了夙凌月这一桌的前面,这时候客栈的老板闻声迎了出来,细细的看过夙凌月三人,又看了看一旁的杨少爷,顿时觉得今天要出大问题,这一桌的公子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儿女,那周身的气势,他自认走过江南许多地方也是不曾见到过的。但是这杨少爷更是本地的地头蛇,他家原本在这个南州县就是土财主,原本就有些无法无天。再加上前个月南州县丞换成了他爹,他更是变本加厉。凡是有看上的,直接都是抢过去的。 如今这杨少爷是摆明了看上了这桌子的姑娘,若是寻常人倒也还好,可偏偏这一桌子的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这不是要出事了,还能是什么? 掌柜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上出事,连忙走到那杨少爷身边说道:“杨少爷,我们店里最近新上了几个菜种,您要不要先上去尝尝看?” 那个杨少爷却看也不看身边的掌柜的一眼,瞪着一双眼睛便开了口,不过也不算笨,还懂得迂回战术,故作文人的抱了拳头说道:“不知姑娘芳名?在下乃是南州县丞之子,杨开业。” 夙凌月君墨染闻言头都不抬一下,只是喝着自己手中小二刚送上来的热茶。 那杨少爷倒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身边的小厮却是按捺不住了,正想跳出了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好歹的男女,给自家主子出出气的时候,却被杨开业给拦住了:“女子是要用来疼的,特别是美女。”说着那目光还不住的看向对面的夙凌月。 “美人,你们是外来人吧。南州县这上上下下我可是都熟着呢。可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们。”杨开业见夙凌月没有看向自己也不在意,毕竟美女吗,多多少少都有些自矜。 夙凌月看着觉得心中好笑,如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懂得看人眼色的,当真是少了。但是一旁的君墨染却不是这么认为,这世上他不看好人还是坏人,看的是对方有没有惹过他。 面前的这位明显是在调戏他身边的人,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他当作看看一场好戏。但是这个不是别人,而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岂能就这么被人调戏?君墨染脸色一黑,手中的筷子便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杨开业的嘴上,起了一条红红的杠子。 这么一来杨开业是彻底的怒了,他觉得他是这南州县的土皇帝,能看上这姑娘,是这姑娘的福气,可对方愣是没有把这这福气当福气,还敢打他:“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原本被杨开业驳了面子,躲到一旁的掌柜的一看这架势是要打起了,权衡了一下利弊,立马从后门出去,要替杨开业搬救兵去了。 虽然看出了夙凌月与君墨染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但毕竟那是外面的权贵。他祖祖辈辈都在这南州县城内,自然要讨好这里的地方父母官。 这边掌柜的马不停蹄的替杨开业去找救兵了。夙凌月见君墨染打了对方,便知道这事情是不能善了。虽然不能善了,但是夙凌月却并不担心,就像是容尘说的那般,江南是君家的地盘,君墨染这样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吃瘪? 君墨染闻言表情不变,依旧喝着手中的茶水,末了才对着身边的夙凌月说道:“这茶水的味道不太甘醇,根本就不是雨后龙井,想来我们是被老板给糊弄了。” 夙凌月闻言倒是觉得好笑,这小小的客栈,又怎么会有这样上等的茶叶,能有这等色味已经不错了。便笑着说道:“不怪乎人家会上来这样的茶叶。这小小的客栈能有这得色味的已经实属不易,你自己非得要那雨后龙井来喝。” “你们!”杨开业看着眼前视他无物的两人,面色顿时胀红了起来,指着君墨染说道:“我爹爹快来了,你现在趴在地上向我道歉,我还有可能原谅你们。不然你们三个统统都得死!” 夙凌月神色一凛,她素日里最讨厌的便是被别人指着鼻子,嘴角划开一抹弧度,使得她原本异常尊贵美丽的气场顿时变得娇媚起来,看得原本怒气冲冲的杨开业又痴迷了去朱门恶女。 “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被别人用手指着,不如你趴下来舔着鞋尖子向我道歉,我或许会饶你一命。”此话一出,大堂之中原本看着面前的情况议论纷纷的客人顿时都停下了嘴里的话,诧异的看着夙凌月。他们虽然看出了这两人的不凡,但是没想过竟然是如此的嚣张,是人都知道到了别人的地盘之上要收敛上几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到夙凌月这么一说,杨开业原本因为夙凌月的笑而痴迷下去的脸顿时又红了起来,显然这次是气急了,他是杨家的独子,从小便被南州县丞宠着,在南州县内无法无天,又有谁敢如此对他说话,指着夙凌月的双手不但没有收回,反而嘴上怒骂到:“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少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居然还不领情!” “第二次。”夙凌月抬眸,嘴中缓缓说道,“用手指我犯了一次,如今辱骂乃是第二次,你可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被我如何了?” 夙凌月前世是没有被人骂过的,这唯一的一次便是魏氏设计她的那一天。夙凌月虽然是问杨开业,但是显然是没有回答对方的打算,一双眼带着幽暗看向杨开业说道:“墨月剁了他的手,废了他的子孙根。” 此话一出,大堂之中一片哗然,这女子看着如此漂亮,想不到心肠却是如此的狠毒,南州县内谁人不知杨家就这么一个男丁,杨家人是当作宝贝一般的护着,如今这女子竟然断了人家的子孙根,这不是要杨家断后吗?但是随后想想觉得夙凌月做得是对的,杨家仗着财大气粗,再加之如今当了县丞,更是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如此教训倒是也应当。 坐在一旁的墨月闻言,抽出了腰间的剑便朝着杨开业刺去。 “你敢!”门口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正是掌柜的找来的南州县丞。 然而墨月却恍若没有听到,锋利的飞快的划向杨开业吓得缩回去的双手,一双手便这样被齐齐斩断,杨开业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只见墨月握着长剑的右手一个翻花,杨开业发出一声比之前更为凄厉的叫声,再看他的下身,那原本用来遮挡的衣物被利剑划出一个口子,里面的血液不断的向下流着,地面之上一个短小的子孙根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门口的杨县丞听到里面自己的儿子惨叫的声音已然觉察到了不对,待到了里面看见那一地的鲜血,以及血液里面静静的躺着的子孙根以及已经昏迷的杨开业,目光之中露出了几分狰狞,恶狠狠的看向手中还拿着滴着血的剑的墨月,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居然敢断我杨家香火!” 墨月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细细的擦拭这剑上的血液,看见夙凌月再也没有其他指令便将剑收了回去,坐了下来。 君墨染听着杨县丞的话,嘴角泛起丝丝冷笑:“当真是不知死活之辈。” 夙凌月闻言却笑了起来:“倒不是不知死活,只不过在这小县城内呆的时间长了,便有些鼠目寸光了。因为自己便是一片天地。” 夙凌月说得倒是实话,杨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南州县内扎根,便是产业也都是在这南州县内,并未出去过,他自认为自己能在这南州县内呼风唤雨,自然也不愿意再出去闯荡。如此下来,也便变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们在说什么!”杨县丞本就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听到两人这么说他,顿时便火了起来,对着夙凌月喝到! “县丞大人好大的官威呀。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之子,竟然也敢指着鼻子对我说话!真真的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家独大了吗?”君墨染乃是天之骄子,即便是他前世是受尽磨难,但是这一世却是风光无限,如此被人指着鼻子骂,而且还是父子两人,如此倒是头一遭,不禁也有些怒了。 杨县丞闻言正欲开口,门口却又进来一个贼眉鼠眼之人,走到杨县丞的面前低声说道:“大人,刚才刺史大人派人来说君家少主带着凤家的表小姐来南州县游玩,让你收敛一些,免得得罪了这两位客人丑女的异世生存录全文阅读。” 那贼眉鼠眼之人话音刚落,夙凌月便冷笑了起来:“这青州刺史倒是好灵通的消息!” 她与君墨染才来南州县,后面便有了青州刺史传来的消息,显然是青州刺史派人盯紧了他们。 扬州县丞听了那人的话,又听到夙凌月如此一说,身体不禁一阵颤抖,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那贼眉鼠眼之人一见杨县丞没有什么反应,正欲再说,却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杨开业,以及躺在地上的子孙根,心肝一颤,立马高声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废了我们家少爷!” 夙凌月三人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说什么。 那人见没有人说话,以为是怕了,便抬起了脑袋高声喝到:“揭发者可得五百两银子。” 大堂之中的人一听,不免有些心动,这五百两银子可以供那些寻常人家过上好几年呢。大堂之中的百姓虽然有些心动,但是并没有所动作。 “不用问了,正是前面的这三个人。”南州县丞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不可能如此凑巧,那君家少主指不定还在路上,还未过来呢。 那贼眉鼠眼之人顺着杨县丞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双腿却是一颤,附在杨县丞的耳边低声问道:“大人,您确定是这三人吗?” “本大人的一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正是眼前的这三个人!”杨县丞听到那人这么一问,随后便反应过来,这事有所蹊跷,小声的问道:“可有什么不对劲?” 贼眉鼠眼之人一听这话顿时懵了,这刺史大人刚来传话说让县丞大人收敛一点,免得得罪贵客,这公子便得罪了人家,让人给断了子孙根子。 “小少爷的子孙根怕是白断了。刺史大人都送来了君家少主的画像了,正是那三人之中坐在左边的男子。” 杨县丞一听,也傻了,身为南方的商贾,他自然是知道君家在南方意味着什么,那就相当于天朝的皇族,而他今天居然得罪了君家的少主?这么一想,杨县丞不由得双腿打颤,开始在心里默默的埋怨着自家儿子的不长眼了。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君家少主。 夙凌月看着这两人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情算是就此完结了,不过偏偏夙凌月还觉得不够,但是如今确实也不是什么好时机,便起来对着君墨染与墨月说道:“回去吧。” 君墨染与墨月也跟着站了起来,与夙凌月走了出去。而杨县丞也没有阻拦,反而凑上前去对着三人道歉到:“小儿得罪了君少主,被断了子孙根也是对的。还望君少主饶过杨家上下。” 说着,那杨县丞几欲下跪。但是夙凌月三人却不看对方一眼,径自上了马车。 杨县丞看着马车离去,顿时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后双眼闪过亮光,对着身后的下人说道:“抬起少爷,赶快回府。”如今连夜逃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客栈之中的客人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懵了,这三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杨县丞如此忌惮。儿子被人断了子孙根也没胆子计较,反而追着人家道歉。 马车之中,君墨染看着闭目不语的夙凌月问道:“难道就这么放过?” 夙凌月睁开双眼,笑着回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心善之辈吗?原本只打算换了青州刺史,也好对上边交代。如今看来,这南州县的县丞也该换个人了。” ------------ 第五十章 惩罚大武 夙凌月三人回到君家之时已是暮色四合,但是君府的门口却早就有青州刺史在等着夙凌月一行人回来了。 “他倒也不算是太过愚笨。”知道在自己的属地之中布下消息网,又思及早些时候君墨染所说的查不出他背后之人,能做到这些,定然也不是什么极其愚蠢之人,难怪京都里的人在知道他犯下这样的错误之后,还帮着他消灭证据,以求保住他。 君墨染闻言,顺着夙凌月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青州刺史转身面对着大街,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便对着驾车的墨月说道:“绕过大门,将马车驾到后门去。” 墨月以前本就是君墨染的左右手,自然对君府的事情是了如执掌的,闻言,便驾着马车绕到了向着君府的后面赶去。 夙凌月见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划过一丝不舒服,即便墨月之前是君墨染的左右手,但是如今毕竟是送给了她的。见着君墨染使唤的如此爽快,心中难免会有些疙瘩:“我的人,君少主倒是使唤的听顺口的。” 君墨染闻言,一时之间到有些苦笑不得了,如今驾车的便只有墨月一人。而他又不想与青州刺史周璇,自然是要驾车的绕道而行,这到了夙凌月的心里到成了过错。 虽然如此,但是君墨染也不会计较夙凌月突如其来的小性子,毕竟这几日来事情颇多,想来夙凌月的心里也是忧郁不已,倒不如就此发泄一番,也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 君墨染正打算说些什么,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墨月的声音:“主子,到了。” 夙凌月听闻,也不看身边的君墨染一眼,便下了马车。 虽然是君府后门,但是门边依旧是有看守的小厮,小厮虽然不认识夙凌月是何人,但是却认识站立在一旁的墨月。心里明白能让墨月驾车的定然是主子的贵客,便退让到了一旁。 夙凌月正欲打算进门,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自背后而来的破风之声,身子以诡异的角度朝着旁边扭弯了下去,恰好躲过了背后刺来的利刃,也看清了偷袭之人,正是之前还在马车之中的君墨染。 夙凌月神色一凛,心中疑窦顿生,好好的君墨染为何突然攻击自己?这人是魔障了不成? 虽然心中疑惑,却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伸手便在腰间取出了一把软剑,看着君墨染的攻击招式在心中冷静的分析着。 走在前面的墨月在君墨染袭击夙凌月的一瞬间便已经觉察到了,本欲帮助夙凌月,但是一见攻击之人竟然是君墨染,便退到了一边静静的观看。 君墨染见夙凌月竟然躲过了自己的偷袭,剑峰一转,便袭向了夙凌月刚取出软剑的右手,夙凌月虽然功夫不及君墨染,但胜在了感官敏锐,在君墨染剑峰偏转的一瞬间便已经有所觉察,但是君墨染剑速非常快,若是现在撤手定然是来不及的,夙凌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双手移动间居然迎上了君墨染的长剑。 君墨染眸色一黑,这小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一些。但是原本刺向对方双手的剑却突然回转,击打在了夙凌月的手腕之上,将夙凌月手上的软剑硬生生的击落在地。随后便收回了剑。 夙凌月诧异的抬头看向对立而站的君墨染,只见对方的脸颊因为之前的对击而染上了几分红润之色,眼角含了几分魅惑,嘴角微微上扬,带了几分宠溺以及暖意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有没有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呢?” 夙凌月闻言,眼中闪过一阵莫名的神色,她之前如此计较确实是因为这阵子所出的事情太多,心中有了几分压抑,便想借着墨月的事情发泄几分重生之天下最新章节。想不到竟然被君墨染察觉,还用这样的方式替她缓解。 回忆起刚才的几回对战,夙凌月尚且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之意,脚尖一踢掉在地上的软剑,伸手一握,便指着君墨染说道:“再来。” 君墨染闻言,嘴角笑意更浓,看着夙凌月又拿出了之前的长剑。 此番是光明正大的对战,倒是比之先前多了几分激烈,夙凌月也占了几分优势。 但是也只是几分而已,君墨染仿若能看透夙凌月的出手模式一般,总是能提前防备,便是进击也是专门挑选夙凌月防御较为薄弱的地方。 但毕竟心里事先是做好了准备了的,这一次夙凌月的落败,倒是比之前晚上了些许时间。 收回了再一次被君墨染击落在地的软剑,夙凌月呼出了心中的一口气,眉眼之间含了几分笑意对着君墨染说道:“谢谢。” 君墨染却似乎觉得这点发泄还不足以让夙凌月觉得整个人轻松起来,走到夙凌月的面前说道:“揽月传来消息说是那日的男子已经押送过来了,你可想过要如何处置了?” 夙凌月这才想起先前的大武还被关在京都的君府,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处置了,若是拖得久了指不定哪天就如同魏氏一样被人救走了。 但若是说要如何处置,夙凌月垂下了眼帘,遮掩着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想起前世自己所遭遇的,虽然说不是大武所设计的,但是他却逃不了干系,夙凌月自然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但是仔细想想却有觉得无论是何种处罚似乎都太过便宜了对方。 君墨染看着站在对面的夙凌月,虽然是一脸的平静,但是周身却恍若蒙上了一层黑雾一般,让人觉得有些森然。皱了皱眉头,君墨染生怕夙凌月就此走火入魔,只得开口叫醒了对方:“小丫头,若是还未想好,就先放放吧。” 夙凌月纹身才从怨恨之中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一眼君墨染说道:“这人不如就先借你玩几天吧。” 君墨染自然是愿意的,想起了前世那男子对夙凌月所做的,他便觉得可恨。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不会去动那男子,毕竟这是夙凌月自己的仇恨,若是由着她自己去解决,也许还能让她解开这心结。 进了后院,两人便直奔大厅而去,午膳因为杨开业的打扰,并未吃成,如今又已经是暮色四合,两人早已经饥肠辘辘,自然是想着去大厅用膳。 大厅之中早已摆好饭菜,而原本出门办事的容尘此刻正坐在饭桌前显然是在等待着两人的回来。 但是在容尘的身边却还坐了一个粉衣的女子,女子十五上下,如同小家碧玉一般静静的坐在容尘的身边,看到了君墨染进来之后,明显双眼一亮,便站起来甜甜的喊道:“墨哥哥。” 君墨染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听见对方向着自己打招呼,皱了皱眉头,只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自己相熟之人之后,便绕过了容尘两人走到了正位边上,却并不坐下,而是移了移自己身边的凳子,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夙凌月说道:“小丫头,还不过来吃饭?”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的举动,似乎已经习惯,连最先的皱眉都省了下来,便走到了容尘的对面省了下来。 容尘身边的女孩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双眼一亮,嘴角勾起,似乎等着看夙凌月笑话。 但是,君墨染仿佛早就料到了夙凌月会驳了自己的好意一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带了一丝撒娇味道的说道:“能否有一次坦坦荡荡的接受我的好意呢?” 夙凌月的目光扫向斜对面的小姑娘,唇角微微上扬,对着君墨染说道:“这世上想要博得君少主好意之人比比皆是,君少主难道害怕差了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祟,这小女孩的那一声墨哥哥让她的心里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别人觊觎一般重生之享乐人生最新章节。 “纵然这世上想要我好意的人诸多,但是我真正想奉与的却只此一个。” 君墨染双眼顺着夙凌月的视线看去,却看见那女子探究的眼神不断的看向夙凌月,眼中似乎还含了一丝的敌意。 眉目一凛,转而看向容尘说道:“如今你可是越来越放荡了,可别忘了你和洛家的婚事。” 容尘闻言,却面露无辜,他们两夫妻吵架怎么的就惹到他身上了,随后目光不经意间便瞟到身边坐着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恶意的说道:“这姑娘可不是我领来的,人家可是来着君府找她的墨哥哥的。” 这姑娘算是看明白了,君墨染压根是没有认出自己来。顿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她自小是在君家长大,但是却只见过君墨染几次,在君家这样子的古老世家,规矩是多的吓人的。但是她是君府的娇客,在见到君墨染的第一眼的时候便被对方的长相给震撼住,丢了一颗放心。后来更是借着各种理由靠近对方。她姨妈更是许诺了她,以后定然会像君家家主提及此事,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入君家。 但是思及这里还有别人在,女子虽然不平,但是也未曾表现出来,站起来对着君墨染笑道:“墨哥哥你怎么能忘记我了呢?姨妈可是已经和姨夫提及你我的婚事了。”想到了这里,女子的心中不觉又有了几分底气,对的前几日姨妈还告诉她她已经向姨夫提了她和墨哥哥的婚事。所以她才是墨哥哥的正儿八经的未婚妻。至于眼前这个让墨哥哥另眼相待的女子,若是表现的好,她便大发善心的让她进门做姨娘。 这样子想着女子便有些得意的看向了夙凌月,并且用眼神诉说这什么。 夙凌月早就看到了这一幕,再联系起前面女子所说的话,便猜到了七八分,显然这女人是被她身边的这个妖孽迷了心智,竟然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掂量掂量。 君墨染原本大可以将眼前的这个女人当作是不存在的,但是她竟然当着夙凌月说出这番话来,这不是让他原本就有些不平的情路变得更加坎坷吗?君墨染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夙凌月,见对方并未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松气的同时便又多了几分失落。 随后凌厉的目光直射对面的女子,嘴角噙了几分不屑说道:“回去转告那个女人,不要以为让她管了几天君府的琐事,便将自己当作是君府的女主子。即便是有这样的野心也得想想她一介商贾送来讨好君家的礼物究竟是配不配!” 君墨染这话说得很是狠毒,不但骂了女子口中的姨妈不自量力,更是说对方不过是低下的女人,否决了对方一切的痴念。 是个人怕是都听懂了君墨染话语之中的鄙视之意,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知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愣是没有听懂君墨染话语之中意思,对着君墨染说道:“墨哥哥姨妈没有想当君府主母的意思,姨妈早就跟芍儿说过的,君府的主母只有一个,那就是墨哥哥的娘亲。” 君墨染听着眼前这个女子一口一个墨哥哥,眉头已经皱的极深,终于再也顾虑不得什么,话语寒冷的开口说道:“君家就我一个独子,何时又出了你这个妹妹。再者,真要当我妹妹,也得看看自己是否真有这资格。” 君墨染这次显然是将话语说得明白了,偏偏这姑娘脸皮子厚的可以,一双大眼蒙了雾气,看向君墨染:“墨哥哥这是嫌弃我吗?” 君墨染却再也忍受不住,张口便说道:“朔月,还不快将这女人扔出去!” 暗中的朔月领命出来,提了位置上的女子,便朝着外面走去重生――独宠无二。 容尘有些惋惜的看着被提走的女子,倒不是可惜朔月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难得出来一个女的来争阿墨,他原本还以为有好戏可看,却不想这女人实在是过于愚蠢。根本没有看头。 君墨染目光扫过对面仍旧在惋惜未曾看到好戏的容尘,语带薄凉的说道:“前几日洛家那丫头似乎对你最近的去向很是好奇。不如我发发善心将你的消息透露给她?” 容尘一想起自己的那个未婚妻那娇蛮的模样,惊吓直直的摇头,嘴上还不断拒绝,生怕君墨染一个不小心便真的将自己的消息给透露出去了。 此时被朔月无情的扔到了外面大街之上的女子,等到朔月离开之后便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晚膳过后,君墨染叫住了夙凌月与容尘两人,对着夙凌月说道:“你既然说了那人借我玩玩,如今可是还算作数?” 他原本也是不想动大武,虽然对他也是恨之入骨,但依旧希望夙凌月自己能够报仇。 但是今晚因为那个女人,他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忍不住想找人发泄一下,如今正好有这样的资源,他何乐而不为? 夙凌月闻言,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君墨染脸上染上了几分嗜血之色,对着容尘与夙凌月说道:“如此今晚便请你们看一场好戏如何?” 戚府拜寿那日容尘并不在京都,因而也不知事情始末,如今听闻君墨染要玩人,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玩谁?” “一个该死之人。”夙凌月眼中墨黑,面上扬起与君墨染一般无二的嗜血笑容。她既然想不出该如何折磨那男人,不如看看这君家的少主倒有什么手段。 看着两人的模样,容尘眼底的疑惑却是更深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这两人如此愤恨,却又如此好掰倒?莫不是今日出去,他们又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君墨染却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地牢。 刚下了地牢,便看见正对面的墙壁之上绑了一个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浑身上下的衣物都被脱去,只剩下了一条亵裤,遮挡着他最为隐蔽的地方。 君墨染绕着大武走了一圈,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夙凌月问道:“若是一不小心玩死了,小丫头可会怪我?” 夙凌月摇了摇头,她横竖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折磨对方,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君墨染闹着,横竖她也是能看到的。 君墨染看见了夙凌月的回答,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肆,对着身后的朔月唤道:“在他手腕之上割上一个小口子,随后置放在温水之中。” 夙凌月原本还有些期待君墨染的手段,但是如今听了他对墨月的吩咐却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是个割腕自杀的法子而已。 君墨染并未看到夙凌月脸上的失望之色,继续对着朔月吩咐道:“再去寻一条健壮的母狗来,将媚药灌入他的嘴中。” 朔月听着君墨染的吩咐,犹豫了一会儿,便小心的问道:“可需要给他松绑?” “就这么吊着吧。想要却不能要才是最销河蟹魂的。”君墨染嘴角划开一丝冷笑,“真不知道一个人想狗求欢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的。” ------题外话------ 今天晚上咬咬电脑不行,所以更新的少了,明天开始万更,希望大家的订阅也给力一些。不然咬咬真心没有动力 ------------ 第五十章 大武死 被帮着的大武原本就是醒着的,之时看见夙凌月一行人进来才装昏的,他不傻,自己原本受了魏氏的吩咐要去辱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清白,现在却被对方捉住。更何况他之前也是看过魏氏的下场的,生怕自己也会如此,才在三人进门的时候便闭眼假装昏迷了过去。只期望对方觉得折腾一个昏迷之人没有太多的意思,会放过自己。 但是君墨染三人是习武之人,见着对方闭着眼睛,但是呼吸却因为害怕和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便知道了对方这是在装睡。因而事先打算的也并未因为大武的装昏而打断。 大武一听君墨染的话,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耻辱,不由得惊吓的睁大了双眼,对着夙凌月三人大喊到:“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为何我们不能如此对你?”夙凌月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冷笑,不过是个魏氏的狗爪子而已,有什么不能。 大武闻言心中却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面上的惊恐随着被自信所代替:“因为我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夙凌月闻言诧异的抬起了头,随后皱眉沉思了起来,照着前世来说夙芊芊早在两三年前便已经与太子勾结在了一起,但是这一世她拒绝了太子的婚事,再加之外面流传的谣言,夜星辰已然恼羞成怒,自然不可能再有心思与夙家之人来往。因而在她被魏氏设计看见大武的一瞬间,才会断定大武乃是魏氏的人。但是如今大武却说他是太子的人。太子与魏氏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 大武看着夙凌月沉思的模样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由得更是得意了几分,大声说道:“你们还不快快放了我史上最强大魔王全文阅读!而后好酒好菜的伺候我,伺候的开心了,我说不定会在太子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三人闻言,同时看向正得意着的大武,嘴角泛起丝丝冷笑,容尘随手拎起身板火炉之中的一块被火烤的通红的烙铁,缓缓的靠近大武:“是不是好酒好菜的供着,你便帮着我们在夜星辰的面前美言几句呢?” 大武此时正在心头暗暗得意,哪里注意到了容尘手中多出的那块烙铁,鼻头朝天轻哼道:“那是自然。” “我曾听闻你那方面雄风不倒,很是厉害,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享受我送来孝敬你的第一道菜吧。”容尘面上带着笑容,提着手中的烙铁,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武的胯下,如同地狱而来的死神,无声的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恐吓着面前的猎物。 在过来的路上他悄悄的问过了朔月究竟反生了什么事情,而朔月在君墨染的默许之下自然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给了容尘听。容尘听后自然是气愤,清白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他们竟然如此恶毒想要夺走这小丫头的清白。且不说她身上还背负着那并未撤销的皇家亲事,若是真的被人多去了清白,别人知晓,重则可以是欺君之罪。如此恶毒之人怎不叫人痛恨?想着容尘动作便又加快了几分。 夙凌月看着容尘的动作,想到了什么张口说到:“可别玩的太过分,等等我还有些话想问他。” 容尘点点头,算是应允。大武看着不断靠近的容尘终于惶恐起来,惊吓的想往后退去,却忘记了自己的被绑着,更是忘记了身后是墙无论他如何的后退却依旧退不了几分。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对着容尘叫到:“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太子的人!太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闻言三人却不知道该笑对方愚蠢呢,还是该说对方太过看中自己。 容尘动作不停,手上那被碳火烧的通红的烙铁在大武惊大的目光之下贴上了大武的胯下。 “啊!”大武感受着自己下身传来的剧痛感,顿时便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惨叫。 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恰逢此时朔月牵了一条硕壮的母犬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君府的下人捧了温水与刀子。 “主子?”朔月看见已经被容尘折腾的昏死过去的大武,询问着君墨染是否还要继续着之前的事情。 不待君墨染说话,夙凌月便开口说到:“这些暂且不用了,回去拿一盆冷水来将他泼醒。”夙凌月因为沉寂在之前大武所说的事情之中并未意识到自己身后的并非是墨月,而是君墨染身边的朔月。 暗影从来都是只听自己主子的命令的,因为朔月听到了夙凌月的话之后并未有所动作。 夙凌月听到身后的“墨月”并未有所动作之后,两道秀眉一皱,便厉声说道:“难道你前主子在便不再听我的话了吗?” 话毕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墨月并未跟着到这地牢之中,转身却看见身后站的是君墨染的下手,脸上不禁一阵羞愧。 正是尴尬之际,却听到君墨染说道:“照着郡主的话去做吧。” 朔月这才领命离去。 吩咐完朔月,君墨染转身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夙凌月:“看来小丫头对我之前使唤墨月之事意见很大呀。” 夙凌月此刻已经调整了内心的尴尬,但是却不愿意对君墨染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盯着昏迷之中的大武,也不知道她脑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容尘听到了这边动静,扔掉手中的烙铁,对着君墨染说道:“阿墨,你既然将墨月送与了这小丫头,还如主子般使唤着他,任谁看了心中都会不舒服的校园修仙。” 话音刚落,朔月端了冷水进来,尽数的泼到到了大武的身上。摊靠在架子之上的大武因着这盆冷水,抬了抬眼皮子,最后还是未曾张开。 “倒是个聪明的人,竟然懂得装昏迷来逃避。”夙凌月听着空气之中不断传来大武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倒吸气的声音,转身看向君墨染,“君少主,你素来对付人有一套自己的法子,可否教教凌月,若是对方装晕不醒可有什么法子?” 君墨染原本是在一旁看着夙凌月的,突然听闻夙凌月的问她,目光便锁向了她毫无表情的脸,随后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缓声说道:“确实是有许多法子,传闻食指连心,指尖之痛却是这世间最难忍耐的疼痛。古人喜欢用针来刺人指尖用以逼供,但是虽然疼,却是并不是最疼。我这里有个法子,却是不管嘴皮子再硬的人都会从实的法子。君府饲养了一种细虫,乃是疗伤圣药,但是同时这种虫子却是最喜欢食肉的。墨染不才,便想到了将犯人的指尖刺破,将那细虫置于那伤口之中,让它从指尖开始蚕食,直至将整个身体都掏空。” 君墨染说这话之时,目光平视着夙凌月,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醉意,对着夙凌月说道。 “昏迷”之中的大武听着君墨染的话,原本因胯下的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此时却更加的苍白。抖了抖嘴唇,却是依旧决定假装继续昏迷。 君墨染看了一眼大武,脸上的笑容似乎昭示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对着朔月吩咐道:“可带了我之前所说的东西?” “是。”朔月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几近透明的玉瓶子。瓶子之中一条条如玉的小虫还在不断的蠕动着。 夙凌月早就听说过了这种虫子,如今一见,却发现这与平日里所见的那些虫子并无差异,好奇之下,便接着这瓶子,细细的看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一句:“不知这虫子食了人肉之后,疗伤的效果会不会变得更好。” 话音刚落下,大武那有些肥胖的身子便抖了抖,但是依旧未睁开双眼。 容尘见此,直接拿走了夙凌月手中的玉瓶子,又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银针便走到了大武的身边。毫不怜惜的便将那银针刺入了大武的指尖。 “啊!”大武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几近钻心的疼痛,凄厉的叫了起来,“我是太子爷的人,若是太子知道你们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容尘闻声,嘴角泛起不屑,那闪着森冷光芒的银针便再一次刺入了大武的指尖:“莫要以为太子便是最大的,即便是皇帝到了本少爷的面前,那都得恭恭敬敬的,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以为一个夜星辰大得过皇帝吗?” 夙凌月仔细的听着大武的话,走到了大武的身边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痛痛快快的回答了,我便让你好好的死去,可好?” “我大武才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因为疼痛,大武的话几乎是喊着出来的,夙凌月冷光一闪。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有的是方法叫你生不如死!容尘把虫子放进去。” 容尘邪笑着将手中的银针以斜向上的角度绕着指尖旋转了一圈,笑着说道:“除了经商,我最喜欢的便是这等杀人越货,折磨人的勾当。小丫头谢谢你给我找了一个好活计。” 话音落下,将银针从大武的指尖拔出。那指尖本被银针所扎也不过是一个细小的针眼,但是容尘将银针旋转这拔出,这边让那细小的针眼变得如同绿豆那么大,正好可以放进去那细虫。 大武的食指一一的被容尘特殊照顾了过去,当轮到了第五指之时,大武便忍受不住指尖传来的疼痛昏迷了过去。 容尘看着昏迷过去的大武,也不担心,仍旧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药物,看着大大武嘟囔到:“那小丫头特意给我研究出的药丸子,倒是便宜了你这个废物赤血龙骑全文阅读。” 想着便将那药丸硬塞进了大武的口中,之后容尘便不再动作,转身对着夙凌月问道:“小丫头,你怎么都不好奇我给这个男人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经过路上这半个月的相处,夙凌月早就见识过了容尘那不靠谱的性子,更是见识过他胡搅蛮缠的功夫,此刻值得顺从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容尘得意洋洋的再一次掏出瓷瓶子扔给了夙凌月说道:“这是洛家的小丫头研制出来的药丸子,专门用来对付昏迷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导致的昏迷都能使对方清醒过来。” 果然那架子上的大武扭动了身躯,容尘一觉察到对方清醒了过来,便又窜了过去,手上瞬间多了一枚银针,开始照顾起大武的另外两只手。 大武感受着手上与胯间传来的疼痛,抬眼正好看见容尘手中拿了银针正要往自己的指尖之上刺去,背后一阵冷汗,有些肥胖的身子顿时抖了起来,惶恐的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容尘这才收了手上的银针。 夙凌月闻言才缓缓开口问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派你到魏氏身边的?” “魏夫人被休弃之后的头天。”大武原本是想说谎的,然而看到了容尘指间闪烁着的银光之后,吞了吞口水,便说了真话。 “让你到魏氏身边做什么?” “让我照顾魏夫人。”大武低着头说道。 听着大武的话,夙凌月幽暗的眸子在明亮的地牢中,神色难辨,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着容尘说道:“我听闻上古时期有种处置犯人的法子,是将人埋在泥土之中,再在头顶之上开个十字小口,在灌以丹砂,便能将人的外皮完完整整的留下来。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不如我们今夜便试试如何?” 大武闻言,那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看着夙凌月说道:“我都说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 “可惜了你并未说真话。”夙凌月墨黑的眸子中散发出慑人的光芒,仿佛已经觉察了一切。 “还不动手?”墨月不在夙凌月身边,如今可以使唤的便只有君墨染身边的朔月,君墨染只得开口吩咐道。 大武大脑之中想象这夙凌月所说的法子,面上的惊恐越来越大,扯着嗓子大喊到:“我说得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拉出去。”夙凌月再不看大武一眼,转身离开了地牢。 如今大武一死,前世之事算是解决了一些,但是夙凌月却并未感觉到丝毫的愉悦。 如果大武真的是夜星辰的人,那么夙芊芊与魏氏定然与夜星辰早就有了联系。但是那天在夙府之中夜星辰对夙芊芊的厌恶不似作假,那么剩下的便是大武在说谎。但是夙凌月却知道人若是在最恐惧的情况之下,即便是骨子再硬的人也会说出真话,而大武看上去便不是硬骨子的人。 而且若是照着大武的说法,那么那天劫走魏氏的人很有可能便是夜星辰。若真是夜星辰,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照着夙凌月对夜星辰的了解,夜星辰绝对不会做完全没有利益的事情,如今魏氏可不比以前的魏氏,夜星辰即便是救了对方,定然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那么这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于此同时,离青州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一道黑影扛着从一个娇小的女子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客栈赶去[网王+花样]丑鱼。 那客栈之中此刻灯火通明,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烛光的阴暗之处,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不久,黑衣人破门而入,将肩上的女子粗鲁的扔到了地上,对着黑衣男子说道:“主上,人已经带来了。” 如此好带?阴暗处的黑衣人的有些不相信的转过神来,一张血色的面具罩在脸上,只露出了双眼和鼻子。那面具的眼角处用黑线勾勒出一朵朵妖艳却又有些诡异的花朵。当看到地上的女子之时,黑衣人明显觉察到了身边的空气流动变得迅速起来。 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黑衣男子指着地上的女子,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带来的!” “君府门口,正好被家丁扔了出来……”黑衣人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黑衣男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 “君墨染怎么可能会将她扔出来?你做事情都不曾用脑子想过吗?”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便对着黑衣人说道:“将她扔出去,让她自身自灭。自己回去领五十板子。” 黑衣人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提着地上的女子便退了出去。 夙凌月才走到地牢门口,君墨染便追了出来,对着夙凌月说道:“那人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夙凌月闻言,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吓死倒也不错,省了许多麻烦。 君墨染此时脸上却多了几丝疑惑:“你是如何知道那人是在说谎?” 夙凌月停下了脚步,看向天上那一轮日渐丰满的圆月,似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夜星辰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此刻的魏氏前势尽失,根本无利可图。” 君墨染闻言并不作声,他对夜星辰的了解仅是表面上的而已,至于性格方面却比不得与他生活了十年的夙凌月。 因为有些事情要理清,这几天,夙凌月便将自己关在了君府,并不外出。 此刻,江南君家本宅之中,君墨染口中的姨娘,正坐在院子里,面容之中带了几分关心的看向窗外。 就在这时候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对着姨娘说道:“夫人,找到表小姐了。” “芍儿在哪里?” “表小姐是在青州城外的乱葬岗中被找到的……”丫鬟话未说完,姨娘却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姨娘才缓缓醒过来,扯着丫鬟的衣服问道:“芍儿呢?” “夫人,表小姐没事。不过听下人说……说……” “说什么!” “听别人说表小姐不知廉耻去青州去找少主,才被少主扔出来的。”丫鬟顿了顿,才慢慢说道。 姨娘闻言,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怒意:“敢扔芍儿,他日我若得势,定让你君墨染跪伏在芍儿脚下求的她原谅。” 身边的丫鬟闻言连忙捂住姨娘的嘴巴说道:“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旁的人听到传到家主耳朵里,姨娘可就没了。” 姨娘拨开了丫鬟的手,眼中的怒意不减,但是却是不敢在说话了。 ------题外话------ 万更是个传奇,我发现我还是得再努力努力! ------------ 第五十一章 暴露身份 在君府之中呆了几日,夙凌月依旧未曾想通夜星辰与魏氏之间的关系,这时候墨月走了进来,此次下江南,夙凌月只身与容尘前来,身边并未有一个丫鬟,墨月便接收了照顾夙凌月日常生活的任务。 原本君墨染是想从君府的丫鬟当中挑出一个聪明的过来,毕竟谁会愿意一个男的日夜伺候自己的心上人我的极品师兄们全文阅读。但是却被夙凌月拒绝,君府里面虽然说只有君墨染一个嫡系少爷,但是旁支却是多的,这府中的人到底可不可靠,还是一个未知数。单从前几日从君府本家跑过来找君墨染的女子便可以看出,这君府别院之中定然还有别派的人。 墨月走进来之时,夙凌月正捧了一卷书册,但是目光却定格在了不远处的窗外,视线并无焦距,显然是在思考事情,墨月便静静的站到了一旁愿打搅。直至夙凌月收回了视线,墨月才开口说道:“主子,南州县丞逃了。” “逃了?”夙凌月翻书的手一顿,随后便翻开了一页,“倒是个胆小的人啊。青州刺史可是有得到消息?” “青州刺史早些日子便得到了那日在南州县发生的事情,那日等在门口怕是只等着主子和君少主回来请罪了。” 请罪?夙凌月闻言笑了起来:“确实该请罪,毕竟这南州县丞可是他提拔上来的人啊。只不过恐怕他自己也不曾想过自己提拔上来的人会如此的胆小吧。” 墨月静静的站在一旁,并不吱声,他只是一个影卫,将自己所得来的消息禀报了主子也就没了什么事情了。 “虽然是逃了,但是也要斩草除根。这仇已经结下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东风一吹,那草又会长出来,伺机报复。”夙凌月的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便对着墨月吩咐到。 至于怎么追杀却不是她所想的,君墨染明面虽然只将墨月一个人送给了她,但是墨月似乎还有诸多的属下,依旧是听从墨月指挥的。这各种的道理,夙凌月也不是没有想过,心中自然是满满的感激以及无奈。 她本想着此生此世,报了仇也算是了却了。从未想过那些个风花雪月之事。但是如今君墨染所做的一点一滴,不知不觉的便渗透进了她的心中。她自然是拒绝的,但是那些所做的事情与如今的她来说无一不是雪中送碳。叫她如何拒绝? 夙凌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又沉思了起来,脑海之中划过一幕幕的场景,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有夜星辰的温柔,无情,也有何曾白的神秘,无偿的馈赠,更有君墨染那几近妖孽的笑意。 犹记得初见的那次,纷纷扬扬的大雪,映着点点鲜红的红梅,衬着那大红的袍子。如妖的男子在依梅而笑,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一句话,陌上君子妖如火,一笑何止倾人国。原本平淡的脸上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随后又收敛了回去,握着书本的双手不知何时也松了开,缓缓的抚上了心口。 一旁的墨月见此,早已抽身离去。 君府的书房之中,君墨染此刻正在查看江南八店交上来的帐本,眉头却不禁越皱越紧。那次的打击,是的君家属下的商家的生意都大大的打了折扣。虽然那些铺子在他赶到江南之后又不知不觉的收了回去。可是有些人趁着那铺子的价位便宜,大多都卖了许多囤积了起来。君家的生意到了如今还是依旧不如从前。 便在这时候,朔月走了进来,对着君墨染说道:“主子,青州刺史又来了,正在府门口等着。” 君墨染闻言,眉头一皱,自那日南州县回来之后,青州刺史便每日都过来候在门口。君墨染知道他是来替南州县丞求情的,但是夙凌月都说了要动,他自然不愿意在这时候给她出难题。每次都是拒绝了,但是那南州县丞似乎是这青州刺史的什么人,不然青州刺史也不可能不如有耐心的日日前来。 “他倒是个有心的。”君墨染冷笑一声,似乎是随意的问道,“那南州县丞可有什么动静?” “南州县丞在昨日便整理了家当,昨夜趁着夜色举家离开了南州县。郡主已经吩咐了墨月前去处理了。” “倒是个好方法。除草若是不拔根,指不定什么时候东风一吹,便又起了,蛰伏着等着时机成熟便出来咬人一口。”君墨染将手中的帐本放到了桌面之上,抬头却看见朔月的嘴角噙了丝丝笑意,便带了几分好奇的问道:“这又是在笑些什么呢?” “刚才听见主子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墨月说郡主也曾如此说过她们的秘密。”朔月听到君墨染这么一问,连忙收住了嘴角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作假。 君墨染有些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不然她如何能当你们的少夫人呢?” 朔月呆愣的看着君墨染有些得意的笑脸,眼中带了几分的惊讶,要知道主子可从来都是沉稳内敛的人,何曾像现在这般将心中的得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之前的那些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铺子,可有查清楚是谁家的?”这个原本是墨月的任务,但是如今君墨染将墨月送给了夙凌月,这任务自然而然也便落到了朔月的身上。 朔月闻言,立马收敛神色,垂下脑袋说道:“那些铺子像是凭空出来的,根本无迹可寻。那些日子租赁那些房子的都是些平头百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君墨染闻言,脸色一暗,究竟是什么,花了这么大的手笔来打击君家的生意。若说是打击倒也说不过去,毕竟在他来江南的那一日,那些铺子便又齐齐的关闭。那些日子的生意虽然不景气,但是所流失的钱财根本撼动不了君家半分。 君墨染不由得想起他得知那些铺子又消失了之后,他立即赶回京都,戚府大寿当日才赶到,这一来一去的时间似乎刚刚好,足以让魏氏设计了夙凌月。难道这么大手笔只是为了让魏氏设计夙凌月? 但是除了这个他又再也想不起其他可能的事情了,君墨染独自思索,随后才对朔月说道:“继续查,定然要找出幕后主使。”这当中自然有一部分是为了君家的面子,在君家的地盘动了手脚,君家还查不出来。这无疑是给君家打了一巴掌。 更多的是,君墨染怕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要对夙凌月不利。那夙凌月现在的处境无疑是很危险的,对方既然能在江南开店引他到江南,并且让人查不出,自然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夙凌月。 一想到后面的可能,君墨染的心便忍不住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前世他已经失去夙凌月一次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她。 此刻君府本宅。 依旧是姨娘的院子,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子之上,身边姨娘正替他敲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姨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男子的脸色,似乎并无什么异样,才缓缓开口说道:“家主,少主似乎很久没有回本宅了。” 君邵阳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了开,目光如炬的看了姨娘一眼,才说道:“墨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没有时间经常来回的跑本宅。” 姨娘先前只是试探,见着君邵阳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之后,才接着开口说道:“只是如今少主年纪也不小了,容家少主早就给定下了洛家小姐。妾身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少主也物色一个姑娘定下来。” 君邵阳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姨娘,姨娘见君邵阳如此盯着自己,心跳都变得有些停滞,而后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又张口小心翼翼的说道:“妾身听青州别院里的奴才将,前几日别院之中住进了一个姑娘,听说是夙家的女儿,如今风头正盛的摄政郡主。这本来也是没有什么的,只是夙府的地位到底是低了一些。若是少主被人迷了心智……” 姨娘话并未讲下去,君邵阳却拍响了桌子,将站在身后的姨娘下了一跳,连忙绕到了君邵阳的面前跪了下来。 “在说别人地位身份之前,先想想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别以为让你管了府中的琐碎,便是君家的主母!也有脸皮子说郡主的身份低下。”君邵阳每说上一句,姨娘的脸色便白上了几分。她确实是有些恃宠而骄了。在君家这些年,她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自然而然也便忘记了,她如今不过是一个侍妾,之前更是地位低下的商贾之女重生之魔妃。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些个沟沟道道,且不说族老在不在意你李家的地位身份,但是你那外甥女那德行,如此不害臊的跑去青州去追个男人,这样子的品德便配不上墨儿!” 姨娘膝下并未有孩子,君府的规矩素来是只有当家主母有生育的资格,除非当家主母生不出孩子,才能让妾侍生育。因而姨娘便将自己姐妹的孩子接了过来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着。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如今她得君家家主盛宠不衰,若是寻得机会在君家家主耳边吹风,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君墨染做妻子。这君家到了之后还得是她的天下。 君邵阳越想越觉得这个姨娘是个不安分的主子,他如今虽然有些沉迷美色,但是并未糊涂到受人摆布的地步,开口说道:“君府素来是不养外人的,这是祖辈便传下来的规矩。当初准你接那外甥女过来不过是怜你孤独一人,有个孩子也好。如今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便将她送回去吧。” 姨娘闻言却知道自己触了虎须,君邵阳确实宠她,但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君家唯一的子嗣君墨染。只有自己便像是他养在身边的宠物罢了,如今触了这虎须,之前的这份恩宠还会不会在也未知了。 青州,君家别院。 君墨染在朔月离开之后,便寻到了夙凌月所在的院子,走了过来。这几日容尘一直在忙着在江南开店的事情,前两天便离开了君家别院。如今这院子里可只剩下了君墨染与夙凌月两个人了。 君墨染走进来的时候,夙凌月正在练字,狼毫在宣纸之上留下笔笔痕迹,看似行云流水,但是那一笔一划夙凌月却写得极其的用力,那力道似乎能将那薄薄的纸张划破开来。写出的字较之前世却多了几分的婉转,如同的怀春的少女一般。 君墨染走到门口的时候,夙凌月便已经觉察到了,只是她正是为了平息先前因为君墨染的事情而搅乱的心湖才练字,此时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但是,一想到君墨染就在边上,那握着笔的双手便变得不受自己控制,斜晃了几下,将原本好好的字帖破坏了干净。看着那已经乱了的字迹,夙凌月幽幽的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笔。走到了桌子边给君墨染倒了一杯茶:“坐吧。” 君墨染仿佛并没有听到夙凌月的话一般,翻看着夙凌月放置在书桌之上的字帖,说道:“大多数人练字是为了平息心中的烦乱。小丫头你有心事?” “喝茶。”夙凌月本就因为君墨染之事烦乱,又怎么会告知对方,只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着君墨染说道。 君墨染闻言,也不深究,很是听话的便坐到了夙凌月的对面,捧起那一杯茶,浅尝了一口:“小丫头这儿的茶就是好茶。” 夙凌月闻言抽了抽眼角,这茶叶还是从他君府拿的,他哪里有没喝过的道理。怕是他院子里的茶水比这茶要好上不知多少。 “不知君少主前来所谓何事?”夙凌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感受着嘴中茶水的芬芳,摈除脑海之中那些杂事,只专心的看向对面的君墨染。 “想着那京中的摄政郡主也该到了青州了,你也该恢复身份了,不然若是被人李代桃僵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话怎讲?”夙凌月诧异的抬眸。 “你在阳城遇刺一事,难道就不曾想过是谁透露了秘密吗?” “想过,但是却有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这事情直有几人知道,那代替我之人还有苏公公都是皇上的人,自然是可靠的,至于我的那三个丫鬟,只有青颜是知道准确时间的,但是青颜根本不可能背叛与我。至于容尘自然是更不可能的。”所以这一直是困扰着夙凌月的问题,想想谁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这消息是被透露了出去。 “自然都是不可能,那为何不排除你觉得绝不可能的对象,想想那些可靠的呢?”君墨染嘴角噙了一丝笑容,他在夙凌月遇刺之后便派了人去彻查了此事朱门恶女全文阅读。又回想起夙凌月的那个替身,便让人着重的查她,想不到还真的被他查出了一些眉目。 夙凌月,暗暗沉吟,会想起了君墨染之前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确定:“难道是她?你是如何知道那女子有问题的?” 君墨染抿了一口茶,说道:“说来也巧,你出京的那日中午我在街上看到了”你“,心中觉得有几分怪异之处,却也并不在意。那日你与容尘在阳城遇刺之后,我便着了人去查此事,便注意到了那女子与叶卿寥有些联系。想来那消息是他透露给四皇子,亦或者派人刺杀你的就是他也不定。” 叶卿寥?夙凌月皱了皱眉头,今世她只见过对方一次,便是那日在御书房之中。若是他将这消息卖给四皇子,那四皇子拿着太子腰牌去办事岂不是是害了夜星辰?但如若是他本人,那么更是不可能了,根据她前世所接触的,叶卿寥可是一个老狐狸。夜星辰能保住太子之位少不得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呢? 这江南之行到底是越来越复杂了,夙凌月喝尽杯中的茶水。不过确实也是时候自曝身份了。不然真的等那个假郡主来了,到时候真假难辨,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你可想好了那青州刺史的证据该如何了?”这是君墨染来寻夙凌月的第二个目的,既然要暴露身份了,那么这青州刺史必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办了,不然就等同于给了对方逃脱的时间。 “只要那些个县丞还在,那证据必然是跑不了了的。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横竖能从他们的嘴中套出话来。”夙凌月自然不会动这些小县丞,头头都换了人,害怕他们不归顺? “倒是个好主意。”君墨染赞同的点点头,他与夙凌月都是前世遭遇过的人,自然不可能还有什么所谓的善心。这世界你待他们好,他们未必就会将你当成是朋友,这一切不过都是利益作为主导罢了。 第二日,青州的大街小巷便开始有了传闻,说是摄政郡主早就到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青州的动向。等待机会惩治青州刺史。 这个消息无疑对于百姓来说是喜讯,青州刺史爱财是人尽皆知的,让青州隶属县的县丞每人每年上缴一百万两的银子更是人尽皆知的。那银子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从百姓手中搜刮而来的,青州有些地方的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稍显富裕的地方虽然不至于苦不堪言,但是谁希望自己的钱财到了别人的手中?因而才会全城百姓都开心。 既然闹到了满城皆知,青州刺史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他想起了京中来信所说的摄政郡主早就出发,他原本以为京中定然会派人刺杀那郡主保得他安全无恙,而此时大街小巷竟然传言郡主早就到了青州,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早就被别人看了个透彻?这叫他如何能不害怕? “你有没有去查摄政郡主在哪里下榻?”此刻青州刺史虽然心中害怕,但是仍然是留了一丝希望,祈祷着那郡主也是个喜爱黄白之物的人,如此一切事情便好解决了。 “听说摄政郡主是在君府下榻的,老爷,奴才前几日听你说君府来了一位娇客,会不会……”说话的是青州刺史的心腹,此刻有些疑惑的说道。 青州刺史却摇头否定到:“定然不会是,那女子自称是凤家的表小姐。” 闻言那心腹却是睁大了双眼,面带惊恐的说道:“大人,您还是赶快逃走吧,那名娇客定然是郡主无疑。摄政郡主乃是并恩侯府的大小姐,而并恩候所娶的夫人正是凤家的大小姐凤如瑶!” 青州刺史闻言却是整个人瘫了下来,怪不得他们一来便要去南州县,想着正要起身通知家人去整理衣物之时,却听到门口有人说道:“刺史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呀?” ------------ 第五十二章 办了青州刺史 青州刺史抬眼看去,却见君墨染一身大红的衣袍倚门而立,面上带着几分冷笑。身后的阳光照射进来,为其镀上了一抹刺目的色彩。 求见了几日而不得见的人此时却主动找上门来了,青州刺史本应该开心的,若是放在了以前也定然会是开心不已,只不过他前脚才得知君府里面的娇客是摄政郡主,正要圈起包裹逃走,君家少主后脚却已经站到了门口,任是青州刺史想笑,也只能是苦笑。 “前几日听府里面的人禀报说刺史大人日日在君府门口等候,似乎是有急事要与我禀报。不凑巧,前几日抽不出空闲来招待刺史大人,如今一得空便赶了过来,请刺史大人去寒舍喝杯清茶。”君墨染看着房间之中的青州刺史一脸惊吓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深,纤长的手指悄然间抚上了唇角,“刺史大人如此匆忙的起身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今早起来的时候便和夙凌月打了赌,赌得是这青州刺史会不会逃走。夙凌月得知了南州县丞逃离之后,本来就对青州刺史有些不屑,此刻自然也不会看中他,只赌了他得了消息必定会逃离。 既然夙凌月赌了会逃走,那么君墨染只得赌他不走暧昧神医。既然他不能左右青州刺史的行动,不过将他绑去了君府不就逃不走了吗?君墨染想着嘴角含了笑意,见到青州刺史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并未有答话的意思,也不生气,只是又问了一声:“不知刺史大人此刻是否有空?” 青州刺史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君墨染来此的目的他虽然不明白,但是能猜出几分,若是他说不去,下一刻定然会被人绑着去君府,他向来爱惜自己,自然不会做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情,便回答了一句:“自然是有时间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刺史大人去君府一趟了。”君墨染自然是满意青州刺史的回答,转身便率先离去,青州刺史紧随其后,正要离去。 “大人。”身后的心腹轻唤了一声,一脸担忧的看着青州刺史。 青州刺史此时脸上的那一大块横肉的都垮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给了身后的心腹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带着自己的家人先走。 “刺史大人的这房间之中莫不是还藏了红粉佳人引得大人如此依依不舍?”君墨染觉察到身后没了脚步声,便转身看向身后,似笑非笑。 看着君墨染的笑,青州刺史心里一阵寒颤,只觉得这笑虽然好看,却叫人心中发堵,不如之前冷冷淡淡的好。 话间君墨染已经转身离开了,青州刺史一想起君墨染之前的那笑容,不敢再有所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君家的大厅之中,如今却已经是坐满了人,青州十二个县除却已经没了的南州县丞,剩下十一个而今如数被墨月请到了这里。 但是这空旷的大厅除去了在坐的十一人之外,却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在坐的大人见主人家至今还未来,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他们今早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听见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这新来的郡主。进门的时候更是注意到了这门口的牌匾之上挂着的红底金字的“君府”二字。 一个个嘴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猜测。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听着便能猜出来的人是女人家,心中不由得都想起了街上听到的消息,摄政郡主所住的正是君府。 未几门口出现的去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黑衣男子,随后才是一个一身宫装的女子,头上盘了如意鬓,斜插了一支凤钗,脸上白皙,却并未涂抹胭脂,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看着似乎很是容易亲近,便是整个人也是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差异,只是走进之后,众人才从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上位者才有的几分压迫之意。一个个不禁都收敛了起来,端坐在椅子之上,却是半分话也不敢再说。 夙凌月目光扫过,似乎在核对人数,不过她确实也是在核对人数,数着并无差错之后,才走到了主位之上坐了下来:“倒也全齐了。” “不知这府中的主家去了哪里?唤了我们过来,却只派了一个女人家来接客,这便是江南君家的待客之道吗?”夙凌月才坐下,一个年轻的男子便站了起来,一身蓝色的儒袍,根本未曾将夙凌月放在眼中。虽然天朝因为出过女帝而民风变得开放起来,但是对于一些迂腐的读书人来说,女人除了持家传宗接代之外也不再有别的作用了。 夙凌月目光扫向那男子,不咸不淡,仿佛如同羽毛般的拂过,但是却又带了泰山般的压力,让男子的身体随之一颤,随后又挺直了腰板。 “相必在座的心中也都该明白了究竟是谁叫你们来的吧。”夙凌月自扫了那男子一眼之后,便不再看对方,而是将目光分散在了大厅之中的十一人身上。 之前站起来的男子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最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听闻你们每年都要上缴一百万两给青州刺史是真是假?”不过是群受人掌控的虾米,夙凌月自然没有闲情与他们拐弯抹角,便将这话都点明了说出来大圣传。 大厅之中的官员都将脑袋垂了下来,并未说话。 夙凌月见他们并没有回答的,嘴角的微笑转化成了冷笑,真是一群爱吃罚酒的。放在桌上的手也有些不安分起来,尖锐的指甲,轻轻的刮痧着光滑的桌面,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摩擦声挑战着大厅之中每个人的耐心。 “都不说话吗?”过了许久仍然未曾有一人说,夙凌月的耐心已被用尽,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目光如炬直直的扫过大厅之中的每一个人。 “原本想着只换了青州刺史也就罢了,如今看来这青州府的大小官员都该换一换了,免得不知个轻重急缓,那天若是耽误了正事也不一定。”夙凌月说的极轻,偏偏那话语重如泰山压在那十一个官员身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加之那有意无意的摩擦声扰得人人心烦意乱,终有一人是在忍受不住这样子折磨人的安静站了起来。 走到正中央躬身站好:“回禀郡主,这青州刺史确实仗着他在京城之中有靠山背景,一上任便通知了青州十二个地方县丞,每年上缴一百万两银子,若是缴了他保我们平安无事,若是不缴,便如同前南州县县丞一般以须有的罪名给办了。”那人不过二十上下,显然是新中的秀才举人。 “如今看你们一个个都好好的,看来都上缴了那一百万两了?”夙凌月终于不再制造那扰人心烦的声音,但是面上却依旧没有表情,甚至让人看不出喜怒。 下面的官员见此便都纷纷点头。 “你们不过是一方县丞,奉银也总不过一个月百两银子,这一百万两都是怎么来的?” “在座的基本都是有各自的产业,称得上的一方富甲,这一百万两自然也是出得起的。只是那南州县丞原本就是穷秀才出身,为官之后也经营些生意,自然便被开了刀。”这次回答夙凌月依旧是原先的那个人,虽然看着夙凌月不过是个才及笄的小姑娘,但是在坐的哪个不是人精?自夙凌月出现在众人面前,散发出淡淡的压人的气势,便明白了眼前这女子定然不是好糊弄的。 这也是之前他们宁愿沉默不语,也不愿开口糊弄对方的原因。 夙凌月略略一点头:“如此说来青州刺史受贿一案是属实咯?刺史大人?”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却看见青州刺史此刻正跟在君墨染的身后站在门口。 青州刺史自知自己的逃不过此劫了,但从夙凌月之前的几番话下来,青州刺史便知道自己完了,他原本还留了一丝侥幸,对方不过是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想来也不曾见过世面,只要自己随便糊弄几句也便算完了。 但是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青州刺史便知道自己的生命很有可能就到此为止了。肥胖的身子抖了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对着夙凌月说道:“郡主凡事可都要讲究证据的,郡主无凭无据便断了下官的路,这可不符合规矩。” 夙凌月听着青州刺史的话,脸上带了几分讥讽的笑意看像青州刺史:“我想刺史大人可能不清楚,皇上吩咐的是大可以放开手去做,自然是无关证据不证据什么的。如果刺史大人非得要那劳什子的证据,便劳烦刺史大人在君府的地牢之中多住上几日了。” 青州刺史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对着夙凌月说道:“那郡主就想找到证据了再判下官是否有罪。” “如今证据不是摆在了刺史大人的面前了吗?”夙凌指着堂中的一干县丞说道。 ------题外话------ 今天有事。所以少点。 ------------ 第五十三章 青州刺史看着满堂的青州各县县丞,反而冷静了下来,对着在坐的人说道:“本官可有年年收取你们银子?” 在坐之人莫不是垂下了脑袋,不愿出声,便是之前出来说话的男子此刻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垂下了脑袋。 夙凌月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一结局,脸上连一丝惊讶也无,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吴侬软语如同江南的女子:“明哲保身这事虽然可以保住自己,可是有时候也得看对象,看看时候。若是在不该保身的时候选择了保身,指不定就要祸及己身了。” 青州刺史听着夙凌月的话,嘴角泛起丝丝冷笑,抬眼看向夙凌月:“郡主这是要屈打成招?” “本郡主虽然也挺喜欢屈打成招的,只是怕刺史大人虽然肉厚,但是娇养了这么些年经受不起本郡主要玩的那些花样。”青州刺史那激将的一句话,如同将拳头打到了棉花之上一般,未曾激起一层浪花。 说罢夙凌月只是喝着茶水,并不再说话,一直之间满堂静寂。 等了许久,夙凌月依旧不曾开口,只是品着手中的热茶,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眼盯着门口的不知那一处。青州刺史的心中却开始毛躁了起来,他原本就是打算准备行礼连夜逃走的,却不想这一想法才冒出脑袋,就被君墨染带到了这里来了魔尊仙皇。之前他有勇气如此与夙凌月争执是本着让夙凌月站不住脚的想法的。 却不想对方竟然这么厉害,丝毫不为之所动,倒是自己的心中却渐渐的不安了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夙凌月的茶杯之中的茶水都添了不下六回,青州刺史终于忍受不住,起身说道:“既然郡主再没有了证据,那下官也该告辞了,这府衙之中可是还堆积了诸多的事情未能处理呢。” 说着正要离去,却听见夙凌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慢着。”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虽然好听,却带了不容拒绝的味道,让青州刺史身体一颤,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刺史大人好大的官架子啊,若是本郡主记得不错,本郡主但这八府巡按便已经是朝中从二品官员,在加上这头上还顶着正一品的郡主封号。刺史大人来时也不曾行礼,走了竟也只是招呼一声。莫不是因为本郡主客套的称了一声大人,便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下官不敢,只是这官中的事物若是耽搁了,怕郡主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啊。”青州刺史一见事情不对,便立马搬出了公务来堵夙凌月的嘴。 夙凌月嘴角却泛起了层层冷笑,带了些许的不屑说道:“刺史大人果然是大忙之人啊。前些个日子还能日日有空站在君府的大门口日日求见,今日本郡主一办案便成了公务繁忙。” 青州刺史双腿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眼前这个才及笄的女子,他总生出了几分畏惧的感觉。 “既然刺史大人觉得官务繁忙,那本郡主便找个人帮你顶了这繁重的事务罢了。免得到了本郡主办案之时刺史大人又推脱。” “敢尔!”青州刺史一听夙凌月要找人替了他的位置,便明白了夙凌月的打算,竟然对着夙凌月怒目而视。 夙凌月却恍若没有看到,对着身边的墨月说道:“墨月,带几个人去刺史府将刺史大人的官印,官服以及封官玉蝶都取了过来。” 又扫视了在坐的所有人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之前站出来说话的男人身上,问道:“你是哪个县的?” 青州刺史见夙凌月真有要罢免他的意思,不由得急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夙凌月:“刺史虽是六品,但也是皇上亲封的,你不过是个从二品,也有资格罢免本官!” “不过是个小小刺史,还是皇上的眼中之钉,今日本郡主便是除了你又能如何?莫不是你那京都之中的主子还能为了你这么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与本郡主撕开脸面?”夙凌月面色平淡,只是那微微上钩的嘴角似乎在嘲笑着青州刺史的自不量力,末了似乎提醒般的说道,“皇上既然是全权交由了本郡主,即便是没有证据,本郡主依旧能够办了你。” “你!”青州刺史只是你了一声却再没有了下文。 夙凌月微凉的目光却再一次落到了之前站出来说话的男子身上:“你是哪个县的?” “回禀郡主,下官乃是青州柳县县丞。”那男子原本是要起身回答夙凌月问题的,却被青州刺史岔开了话题,此时听见夙凌月再度问起,慌忙起身说道。男子不过二十又一,自认为相貌是好的,而且刚才就他站起回答了夙凌月的疑问,想来这青州刺史的位置是非他莫属了。 想到了这里,男子嘴角勾起了笑容,身边的官员也或多或少的投来了几分艳羡的目光。若能在将这郡主迎娶过来,此生怕也可以平步青云了,男人的心终是大的,此人自然也是不例外。 那男子得意的神情岂能躲过夙凌月的双眼,嘴角笑意更浓,却直接否定了这男子。 “小丫头,听阿墨说你在大厅之中审案,我原本是不信的,现在看起来倒也还有几分意思凤凰王座最新章节。你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本公子喜欢,信心满满,霸气十足呐。”这时候门口响起了爽朗的男声,紧接着一身白衣的容尘便跨门而入,上下打量了夙凌月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厅之中的人自然是都听到了容尘的声音,只是之前夙凌月所给的压力实在太大,即便是到了此时也不曾有人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行注目礼,只是借着眼角的余光偷看。 倒是之前站出来说话的男子无所畏惧的抬头看了几眼,这一看便立马打消了心中要娶夙凌月的想法。 过了不久,墨月便捧了一托盘的物品走了进来,那托盘之上的正是官印,官服,以及封官玉蝶。 容尘一看这托盘上的东西,双眼一亮,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你这是要封官?不如提了阿墨来当这青州刺史吧。” 夙凌月想着君墨染脱了他那身风骚的红袍换上这正儿八经的官服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那之前站出来的男子一看这形式,心中不安顿起,此时也不曾想到什么,只想着自己即将到手的刺史就要被人抢走了,立马开口说道:“这刺史之位可不像是县丞,谁都可以坐上的。” 说着傲然的看了几眼容尘。 容尘闻言,嘴角挂了一抹讥讽,开口竟不是点破君墨染新科状元的事情,而是问道:“你是哪个县的?” “不才柳县县丞,官拜八品。” “柳州?倒也管理的不错。”容尘点点头,先是赞扬了一番,看到了男子得意的模样,马上泼了一盆冷水下去,“不过是个八品小官,也妄想坐上刺史之位,你真真是活的够久了。” “你。”那人闻言,顿时面红耳赤,直直的看着容尘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尘却还嫌不够,趁机落井下石似得说道:“什么你呀我的,不才容尘,翰林院学士,官拜正二品,你说可不可以呢?”而后也不去看那人渐渐苍白的脸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一脸惊喜的说道,“忘了说了,之前我所提议之人乃是新科状元。” 那人脸色最终苍白瘫坐在椅子之上,但是眼中并非完全绝望,他依旧觉得这刺史的位置依旧会落在他的头上的。 然而他才刚希冀,夙凌月便断了他的所有念想,伸手指着靠门而坐的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说道:“便由你暂代青州刺史一职吧,若是有所建业,本郡主自当会禀明皇上,正式提升。” 夙凌月之前看过屋子里的人,原本也是想着将那位置给之前站出来承认之人的,但是随后她一说到要罢了青州刺史,他一沉吟便喜形于色。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是恃才傲物,并非是一个成大事之人。心中也便否定了此人。 倒是坐在门口的那中年人,虽说至始至终都秉持这明哲保身的原则,不曾有过半句言语,但是在她说要刺史之时,对方依旧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之意。若说对方看透名利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便是对方心机深沉。 而这种人往往稳重,让人抓不到把柄在手,因而这才选了对方。无疑这青州刺史之位算是她建立自己的人脉的第一步。 而今后的江南之行,她必须要拉拢更多的人脉方可。毕竟夜星辰的势力可是覆盖了整个北方啊。她若是没有相同的筹码,又如何能报的前世仇恨?那夜的羞辱她可是一刻都不敢忘记。 那样子翻滚的情绪终究会在心中越滚越大,直至装满了整个心房,迷了心智,抑或者是亲手刀刃,方可作罢! “墨月,将青州刺史压入地牢之中,连带着刺史府之中的所有家眷,全部关入地牢。”夙凌月漠然转身对着青州刺史森冷的一笑,“大人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主子是哪一个呀。” ------------ 第五十四章 交易 青州刺史先是一愣,随后自信的笑了起来:“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刺史,即便是将我关了,你又能将我如何?” 夙凌月细细的看着青州刺史,那目光寒的令人发指,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问道:“我既然都敢罢了你的官位,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动一个废人还需要征得谁同意吗?” 青州刺史却只认为夙凌月在吓他,自然是不敢相信夙凌月真的敢动自己。 夙凌月嘴角噙了一抹笑意,离开了大厅,也不知是在笑青州刺史的太过自信,亦或是在笑对方的自不量力。 大厅之中的墨月听见了夙凌月的吩咐之后,便上前带走了青州刺史。容尘一双丹凤眼斜斜的看了一眼之前欲与自己争辩的男子,嘴角含了一抹讥笑,看着对方问道:“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心中之前动了歪念头。” “什么歪念头,你莫要胡言乱语。”柳县县丞听着容尘的话,双脸涨的通红,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容尘,似乎是在与容尘争执,又似乎在像周围对着自己不断行注目礼的其他县丞证明写什么。 “在动这些不该有的念头之前,最好用脑袋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容尘并未理会男子的争辩,随后收起手上的骨扇,对着已经走到院子门口夙凌月喊道:“小丫头,等等我呀。” 那男子再回神之时,周围的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最后还是一个五旬老人出来对着之前的男子说道:“你在这青州虽也算得上是一大才俊,但是到了京都却也只能算得上平庸而已情动:万里江山不如你最新章节。摄政郡主可是连太子都不要的人,她又怎会看上你?” 男子遂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本就有邪念,但是看见容尘之后,便明白自己的分量。大厅之中的人尽数离去。 君墨染的院子之中,君墨染一身红衣,在院子里摆下来一张桌子,炉火冉冉,正在烧着紫砂壶中的清水。 容尘进来之时,壶中的水恰巧沸腾起来,袅袅白雾升起,模糊了君墨染略带妖艳的面容。 见容尘来了,君墨染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提起紫砂壶替容尘倒了一杯茶:“你来得倒是凑巧,这茶刚刚煮好,正是好时候。” 容尘走到君墨染的对面坐下,却并不看面前的茶水,而是白了一眼还在精心烹茶的君墨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在此煮茶,就不怕那小丫头被人惦记上?” 君墨染拿起桌上的杆子,拨去漂浮在杯子中的些许茶叶沫子:“即便是惦记上了又能如何?也要看看有没有这资格入得了那丫头的眼。” 容尘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你倒是自信。今日那柳县县丞便对那丫头邪念。” 君墨染却恍若没有听到,依旧摆弄着手中的茶具,末了才说到:“不过草芥而已,也值得你这般重视?” “倒不是重视,就怕你的一世精明就败在了这等你视如草芥之人的手中,到时候可别追悔莫及。”容尘无疑实在关心君墨染,怕他在意了这么久,最后那丫头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已。 君墨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他倒是不害怕容尘所想的那些,毕竟那小丫头可不是常人,她前世受过情伤,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的了她心的。 容尘见君墨染仍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懊恼的拿着手中骨扇敲了敲脑袋,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对方。 君墨染知道容尘是好意,但是却又无法对着对方解释这一切,只得点头随口应承道:“我答应你以后注意着些便是。” 容尘闻言这才欣慰的点了点脑袋:“追求女子本该如此,古人也曾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那丫头可不是淑女这般的简单。” 君墨染有些好笑的摇了摇脑袋,并不在言语。 茶雾朦胧,两人对立而坐,却并不在言语。 君府书房之中,夙凌月俯身案上正在拟写什么,随后将那张纸条绑在了一旁笼子里白鸽的脚上,便放飞了出去。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头一次见你,你正算计着要废了别人,今日再见你,却是谋算着要人性命。如此心狠手辣,你身为一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夙凌月才放飞了手中的白鸽,身后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熟悉感。 夙凌月转身,却看见一个男子手中拿了一个葫芦,丝质的蓝袍有些松散的敞开,露出半边小麦色的胸膛,男子随意的坐在书桌之上,显得几分潇洒之意。眼前之人正是三皇子夜星魅。 夙凌月看着夜星魅,暗自在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她对夜星魅的了解也仅仅在于他是天朝的三皇子,为人放荡不羁。喜欢喝酒,甚少出现在宫中。至于其他却是一无所知,单单这些还是她前世在宫中散步之时听宫女讲起的。但是如今对方却一而再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所说头一次是无意,那么这一次显然是蓄意的了,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 “你倒是想的挺多,我不过是听闻江南风景秀丽特来寻访美景,听闻郡主在此办案,特来看看罢了一等家丁最新章节。”夜星魅仰头喝下一口酒,随后跳落在地,“倒是郡主为何每次见你都是在谋人性命呢?” “这青州刺史必定是要办的,我如今所做不过皇命难为罢了。”夙凌月将桌上的残墨清去,倒也并非真心想与对方解释,只不过随口搪塞。 夜星魅似乎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却并不在意反而轻声叹道:“虽是皇命难为,但是有些不该做的还是别做的好,免得两边得罪,到最后却是人命惘顾。” 随后便将手中的酒葫芦往腰间一挂,便抽身离去。 夙凌月品着夜星魅的最后一句话,神色莫名,猜不透这个三皇子究竟是那方的人。 京都燕来楼的一个房间之内,一个黑衣人坐在在那里,银色的面具挡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真实面目究竟是如何。黑衣人不远处一个妇人手脚被捆住,呆呆的坐在那里,呆滞的目光,一张嘴不断的碎碎念着什么。此人正是之前被人劫走的魏氏。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小二敲响:“客官,并恩侯来了。” 黑衣人这才有所动静,对着门外吩咐道:“进来吧。” 房门紧接着被打开,进来的正是夙天凌。只见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黑衣人身上,低声说到:“我答应你的条件,魏氏呢?” 黑衣人露在面具之外的嘴角这才缓缓勾起,指着身后不远处蓬头垢面之人说到:“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守信之人,尊夫人就在那里。” 夙天凌顺着黑衣人手指的方向的看去,眼中的瞳孔渐渐扩散,到最后满脸的呆滞,眼中含着不敢相信,魏氏虽说不是什么有洁癖之人,却也是极其的爱干净,怎么到了如今反而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呢?眼前定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黑衣人见此,似乎并不意外:“眼前的自然是前并恩候夫人无疑,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夙凌月的受中劫来的。不过尊夫人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神志不清了。不知并恩候是否确定还要继续这桩买卖呢?” 夙天凌闻言仔仔细细的观察了魏氏,却发现对方一脸呆滞,嘴中碎碎念叨不已,确实如黑衣人所说一般傻了。但是夙天凌却并未因此放开了魏氏,而是掏出了一方手帕,细细的擦拭了魏氏脸上的污渍,有些颓丧的说道:“都是为夫贪恋权势,未曾保护好你,才致使你变得如此。” 随后便扶起了魏氏走向了门外,才走到门口,夙天凌便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对着身后的黑衣人说道:“阁下既然履行约定将内子送来,夙某定然也会竭尽全力去办阁下所说之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燕来楼。 不过几日的时间,远在江南君家别院的君墨染便收到了京都这边的消息。 君墨染把玩着手中不过巴掌大小的字条,面上含笑。 站在不远处的朔月不明就里,过了一会儿仍旧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折折,只得开口问了君墨染:“主子,可是京都里传来了什么好消息?” 君墨染将手中的纸条扔向朔月,右手不由得抚摸这腰间挂着的玉佩,问道:“京都之中来信说是有人带了魏氏在包厢之中与夙天凌交易。你猜猜这人会是谁?” 朔月看了君墨染扔过来的纸条。那纸条不过巴掌大小,写得也是寥寥数语,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那夙府的事情又跟主子有了什么关系?朔月才想说出口,便想起了君府中住着的夙凌月来,叹了一口气,到底也是有关系的:“郡主与并恩候不和如今是闹得人尽皆知的,那人既然与并恩候密谋,想来也不会是个善人。” 主子喜欢人的敌人就是主子的敌人,主子的敌人自然不会是好人。朔月虽然不及墨月能干,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优势。 ------------ 第五十五章 夙凌月在青州的这番作为,自然是有人早早的呈奏给了青帝的,青帝接到信的那一刻,正带着苏公公坐在御花园里的池塘边垂钓,收了信,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竹竿子,轻声的叹息到:“原本就知道他的女儿定然差不到哪里去,却不想竟然比起他当年还要出色,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虽然是叹息,但是青帝的面上却是挂着笑的。 一旁的苏公公见了青帝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叹息的,以前还小到还看不出什么,如今长开了虽然依旧是随了母亲的,却真还有些那人的模样在里面。他当初看见的时候也是惊讶,想想也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放过了这么一个抗旨的大不敬的女子。 “到底是皇家的血脉,郡主的长相虽然是随了她母亲与父亲,这性子倒有皇上您年轻时候的模样傲妃难驯最新章节。张狂虽然是有的,但是更多却也是稳重,办事利索。”此时听出了青帝是向着夙凌月的,便趁机说了些好话,顺口也拍了青帝的马屁。 青帝原本也还不觉得,此时听了苏公公的话,心里倒也真的有这么几分感觉。又捡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鱼竿:“到底是年轻好啊。”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着身后的苏公公说道:“写封信给青州的那个小丫头,让她尽可能的放开手去做。江南的这些蛀虫早就该捉了,只可惜了没人愿意担当这任务。如今这小丫头倒是不怕得罪人。” 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透出消息,这江南之事是朕的的主意,让他们想找对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是。”苏公公正要退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了身子。 青帝听见身后没有了动静,皱了皱眉,便问道:“怎么?可还有什么事?” “听着皇上提起了郡主,奴才这才想起之前有人来报说是郡主在出了京都的头一天就险些遭了毒手。原先还未查出凶手,奴才便自作主张压了下来,这几日皇上这般劳累,又怎能为了这些个小事烦忧。但是查了几日,只查出了有人拿了太子的腰牌命令阳城刺史闭了城门,不让郡主进城,却再也查不出什么了。”苏公公伺候青帝几十年了,自然知道青帝的脾气。这事一说出来,青帝必然是要大发雷霆的,因而趁着如今心情好赶紧禀报了。否则等着皇上淡下去了,再上报怕是会郁结在心。 青帝因为之前的心情不错,因而如今听了这事情倒也未曾太过恼怒,只是吩咐了苏公公让手下人查清楚了,定要出个所以然来。 苏公公才退下不久,夜星辰便来了,给青帝见了礼,只是站在一旁,也不打搅对方钓鱼。 青帝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是这事情到底是压了心头,此刻看着夜星辰只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便想起了苏公公说的让阳城刺史闭门的正是夜星辰的腰牌。到底是自家的儿子,虽然底下的人都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青帝还是愿意相信对方,便斜看了夜星辰,低声问道:“最近可有遗失些什么东西?” 夜星辰听见青帝突然有此一问,心中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夙凌月遇刺的事情夙凌月并未曾让人张扬出去,因而除了少部分人,却再也没人知道。夜星辰猜不出青帝的心意,只得中中规规的回答道:“未曾丢过什么东西。” 青帝面色一冷,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许是别人的障眼法。只得静下心来问道:“有何事情?” 夜星辰见青帝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便定下了心来对着青帝说道:“儿臣听闻郡主在青州办差,想着她一个女子终究是不方便的,儿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江南帮着郡主一起。” 夜星辰自那次在并恩侯府见过夙凌月之后,便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奇怪,不由得便将她记在了心上,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到了如今反而生出了几分不舍的感觉来。 此次他听到了夙凌月去了江南的消息,便想起自己似乎也未曾去过江南,不由自主便到了宫里来请旨。 青帝闻言,用余光暗暗的打量了夜星辰几眼,原本他将夙凌月赐给夜星辰,是想着自己的弟弟一生对凤家女情根深种,却最终求而不得。但是夙凌月却拒绝了这门子婚事。他当时放过夙凌月确实有几分看在他弟弟的面上,却更多的是好奇,一个才十岁的姑娘,怎么就如此果断的拒绝这门别人眼巴巴都想着的婚事。若是真成了自己的媳妇,倒也不失为一场乐事。 但是自从一年前见过夙凌月之后,他便彻底断了这念想。先不说这丫头夜星辰到底配不配得上,单说她那八像凤氏,两分像他的模样,便不能嫁给了夜星辰。 但是如今夜星辰竟然自己提出要去江南帮着夙凌月办案,这一点便让青帝沉思了起来,难不成他对那小丫头动了心思?若这是真的,当真应该将这两人区分开了去,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可是闹了笑话从前有座灵剑山。 青帝此刻确实思考着夙凌月的身份,却不知道前世的他因为乱点鸳鸯谱,导致了一场错事,等到了第二日的媳妇茶,才自知办错了事情。后来为了皇室的脸面,只得将这事情压了下来,谁都不知道。 如今青帝是知道了夙凌月的真实身份了的,又怎么能让夜星辰对夙凌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呢?便对着后者说道:“如今那小丫头也已经是及笄了,男女终究有别,自当应该忌讳些。若是污了名声,那小丫头该怎么办?江南那块的事情还难不到这小丫头,你还是安心的呆着吧。” 夜星辰正打算开口说出夙凌月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便立马想到了青帝之前都说了怕污了夙凌月的名声。若是青帝真的打算履行五年前的婚约,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子的话。青帝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显然如夙凌月所说的那般,不打算履行五年前的那道圣旨了。 夜星辰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是仍旧有些不甘心,如此不凡的女子,若是不收在他的手下,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宁。心中一急,说出的话便有了几分不经思考的样子:“父皇,儿臣能有这样子的一位女子做太子妃,他日得了大统,也能辅佐儿臣左右。” 夜星辰这话说得显然是不打算放弃了夙凌月,青帝闻言眉头一皱,双手中的鱼竿便成了竹末:“朕如今还未死呢!你竟然便想着登基之后的事情去了!你这孽障是不是时时刻刻等着朕死了好登基!” 五年前,夜星辰因为夙凌月抗旨拒婚一事,不顾禁足溜出太子府,去临安寺找寻夙凌月对峙之时青帝便隐隐的对这个儿子有了不满。他禁足他原本就是为了让他躲过这一阵子的风头。想不到他竟然溜出去找夙凌月。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也幸而那小丫头并未张扬出去,也因而保全了他。 青帝立太子之时,属意的并非而今的夜星辰,而是前面的大皇子的。只可惜青帝正和大臣们商谈着如何册封一事,大皇子那边就传来了噩耗,大皇子夭折了。 原本支持大皇子为太子的大臣,一听大皇子夭折,便转了风向支持夜星辰。夜星辰虽然排行第二,却是青帝的正妻所生,青帝虽然不中意这个儿子,但是好歹也是个嫡子,也便立了下来。 如今各个儿子都大了起来,人大了,心自然也大了,都眼巴巴的盯着他屁股下的这张椅子。若是突然撤了夜星辰的太子位定然不行的,若是只是大臣反对倒也还好,怕只怕的是低下的的那些个因为没了太子都变得不安分起来。 青帝一声呵斥,夜星辰身子一抖便跪了下去。 青帝原本也只是想让夜星辰断了对夙凌月的念头而已,自然不会真的去责罚对方,便随口说道:“回去反省几日,何时反省的透彻了,在来管理朝事。你且退下去吧。” 夜星辰见青帝并未真的将自己怎么样,心中暗自透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什么,转过去的脸既然慢慢笑了起来。 苏公公办完事回来之时,夜星辰正转身离去。回来后见青帝的面色并不是很好,也不问什么。他是青帝身边的老人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心里头都是有底的。若是心情不开朗,青帝也会捡一些可以讲的向他倾诉。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青帝便开了口:“太子看上了夙家的丫头。” 苏公公闻言身体一颤,五年前皇上指婚的时候倒是也觉得很好,夙凌月是侯爷的嫡女,加之外婆家乃是凤家,指给太子那身份是足足的,但是自打见过夙凌月之后,皇上便再也不提及此事了。虽然堂兄妹不若亲兄妹那般亲,但到底也是一家子人,又怎么能结成亲家。 ------题外话------ 唔,昨天透露了青颜的结局,立马有人说咬爷是后妈了。难不成要爷后妈到底,把月月也虐虐? ------------ 第五十六章 到底是皇家的事情,即便苏公公再怎么在御前得宠,也是不能议论的。只得默声立在一旁。 青帝停顿了半响之后,便又开了口,话语之中的怒火却是不言而喻:“朕看那逆子是眼巴巴的盯着我下面的这张椅子不放了。看上那丫头是假,趁机拉拢倒是真的。” 苏公公想尽办法不让青帝气着,偏偏太子却撞上了枪口,一年前的明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暗伤却还是要修养的,这么一气,便有些恹恹的。 夜星辰在青帝面前受了教训,虽然心思还在夙凌月那边,却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但是皇宫之中多有耳目,夜星辰在池塘边上与青帝的对话不出几日便传到了江南君墨染的耳中,君墨染看着手掌上的纸条子嘴角泛起丝丝冷笑,前世他遇见她时她已经是天朝的太子妃,于是他成全他们,并帮着夜星辰登上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帮他得到了一切,而他却未曾如他所愿的珍惜他视若珍宝的人。今世他终于明白了她的珍贵,所以想争取她?他可不会再如此大方。 随手将手中的纸张捏碎,君墨染自榻上起身:“朔月,江南这边可以太子的爪牙?” 揽月侍立在不远处,并未说话似乎在思考,半响之后才回答到:“回禀主子,太子的势力都在北方,江南这边……” “看来这位子还是得换揽月来比较适合啊妃常彪悍:娘亲,揍他!最新章节。”君墨染神色一冷,“太子的势力是在南方不错,但是,照着叶卿寥那老狐狸的性子又怎么会安心江南这块肥肉落入别人的口中?” 朔月闻言,背后冷汗直流,他确实是暗卫不错,但是一直以来情报都是交由墨月来的,而他才接手,自然不太了解这些情报。但是主子对于属下素来严厉,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位子恐怕得让出来了。 果不其然,君墨染寒冷的目光扫过朔月,缓缓开口:“揽月这几日就在青州办事,你且回去接手揽月手上的工作,把揽月换来。” 朔月听闻只是让他换来揽月,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离开。 君墨染也随即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朝着夙凌月的院子走去。 君墨染走到夙凌月的院子的时候,夙凌月正安静的站在梧桐树下练字。对方一改之前的素雅,一身金色束身的衣裳,外罩着白色的轻纱薄衫,手拿着一支硕大的毛笔,神情专注的盯着桌案之上的宣纸。 君墨染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笑了起来,之前因为夜星辰向青帝提议下江南的那股子抑郁之气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明媚的笑意。君墨染并未就此进去,而是倚门而立,就这么看着夙凌月练习书法,直到夙凌月收起最后一笔,这才迈步而入。 “都说见字观人,果然不错啊。”君墨染的目光扫过桌面之上的字,突然说道。 “不知君少主看出了些什么?”将手中的笔在一旁的木桶之中清洗过后,夙凌月暗暗的打量着自己的字,虽然凌厉未减,但是其中的杀伐之气却是收敛了许多,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看出了郡主很适合做君家的少夫人啊。”君墨染突然俯身在夙凌月的耳畔,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红了娇嫩的耳畔。 夙凌月一怔,面色却未曾改变,正欲反驳,君墨染却拿走了夙凌月手中的笔毫,沾上墨汁,在一旁的白纸之上写了起来,未几两行带了几分洒脱之意的大字跃然于纸上,夙凌月看着纸上的字,目光闪烁,最终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说话。 君墨染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夙凌月的反应,眼中划过一抹失落,随后便转移开了话题:“青州之事算是已经完成了,不知下一站是哪里?” 夙凌月见君墨染转移开话题,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划过了一道不明意味的感觉。逼迫着自己不去追究这感觉究竟是为何而生,开口说道:“正打算向君少主请教一二呢,毕竟这江南可是君少主的天下啊。” “天下之城莫非皇土,小丫头这么说可是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君墨染嘴上虽然如此,却并未生气,“我听闻汝城最近盗贼盛行,不如去那里寻些刺激?” 君墨染话音才落,躲在暗处的墨月却忍不住想笑了,君墨染的情报都是经过他手的,之前京城的消息自然他手中也有一份。而汝城的城主正是太子党在江南少数的势力之一。少主才得到消息,就来诱拐主子去汝城铲除太子的势力。果然是腹黑第一人啊。 “汝城?”夙凌月蹙眉,汝城是在江南的最南边,与青州隔了十几座城池,随后便说道:“盗贼之徒不管何处都是有的。”言下之意是何必跑得这么远? 果然不是这么好拐的,君墨染眼中闪过笑意:“横竖是要走遍江南的,更何况,汝城可是太子的人啊。” 夙凌月眼中划过了然,抬手勾起君墨染的下巴,目光真挚的看向对方,轻声问道:“这才是你的目的?” 君墨染顺势抓住夙凌月的手,俯身,红唇在对方指尖轻点,满脸的促狭之意:“应该说这是我们两人的目的。” 夙凌月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薄凉的体温,面上一红,随后便将手抽了回来,引得肇事者一阵低沉的笑声紫琅神帝。 “夜星辰的势力都在北方,南方也许也有势力,但是不过毫毛。为了一根毫毛而打草惊蛇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平静了自己有些迷乱的心跳,目光流转间,夙凌月便变回了那个冷静精明的摄政郡主。 “为了一根毫毛而打草惊蛇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但是若是我说,江南的势力虽少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又如何看待?”君墨染轻轻的摩擦指尖,感受着残留在指尖的触感,而后将自己之前写好的字放在的夙凌月的字之上。 只见那白纸之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八个大字在阳光之下有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光芒存在。 至关重要的一环?夙凌月的眉头越皱越紧,却仍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系。 君墨染见夙凌月还未想通,轻声一笑:“江城,汝城,漠城,萧城,泰城五城刺史都是太子的人。” 经过君墨染这么一提醒,夙凌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但是眉头却也皱的更深了。江城,汝城,漠城,萧城,泰城五城虽然不是天朝的边城,却是地处边城的边上,是粮草运送到战场的必经之路,而且虽然都是在南方,却是贯穿了西南到东南。如此五城刺史竟然是夜星辰的人,那么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夜星辰有何目的?”夙凌月实在是想不通夜星辰的目的,看见一旁的君墨染一副悠然的模样,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觉得这样的分布如同渔夫所布下的渔网一般吗?”君墨染轻笑,夜星辰如此布置不过是为了能够在他日夺位之时占去最有利的契机罢了。 夙凌月却摇了摇头,她确实也想过这样子的可能,可是若是真的是撒下的渔网,夜星辰必然会在江南的中部,以及北部也安排下势力,但是如今照着君墨染的话来讲,却只安排了最南部的五城,定然还有什么被他们忽略了。 “夜星辰的那五城先放放吧。”思考了些许时间,夙凌月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你不打算动他?这可是最恰当的时机,若是错过了,指不定你再一次下江南会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时机已过,想后悔可都不行了。”君墨染一听夙凌月要先放放,不由得有些哀怨。 “自然要动,但是在这之前必须得有周全的准备。”夙凌月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你属下可有善易容的?” “倒是有一个。”前世的君墨染只知道经商,因而在君家被人设计夺去之后,便无力反对。后来夺回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有绝对的力量,别人便不再觊觎。因而重生之后的君墨染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靠着君家的财力势力,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将他派去监视漠城刺史。”夙凌月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君墨染只一听,便明白了夙凌月要做什么。 “你这是要赌?”虽然夜星辰安排下了五城,但是有可能要动的只是其中的一城而已,若是只派了一人替换了其中的位置,这无疑是在赌。 “做一些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些。”她确实是在赌,漠城在五城的正中,若是夜星辰真的要靠着这五城做什么事情,漠城必然会收到消息。即便是只会用到其中一城,漠城地处中央,必然也会是多几分算计。 君墨染点了点头,便对着暗处的墨月吩咐了几声。 就在这时候,顶替朔月工作的揽月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带给了院子里的两人一个重要的消息:“主子,假郡主到青州了,如今正在青州刺史府。” ------题外话------ 四五天没有码字了,好生疏tat,写了三小时才三千字。 ------------ 第五十七章 “假郡主?”夙凌月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君墨染,随后便恍然大悟,“那位皇上找来顶替我的人?” 揽月并未回答夙凌月的疑问,他虽然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影卫素来只听主子一人的话,因而他选择了沉默。 “她来得倒是挺快,只可惜了,再快也还是迟了一步。”君墨染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却泄漏了他真实的想法。 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墨染,那个“她”若是真的按正常速度而来的话只怕前日便可到青州了,如今却拖到了现在,这当中恐怕不乏君墨染的功劳。 “她既然能光明正大的来了,定然是有所准备的,不如我们去看看?”夙凌月收拾好桌上散乱的纸张,询问的目光看向君墨染。 “如此也好,横竖青州的事情算是结了,能有一场好戏开锣也算能够愉悦身心。只不过小丫头你可想好了如何去应付?”君墨染此次下江南虽然面上是说要解决江南八店的事情,但是事实上却是为了保护夙凌月而来。 夙凌月虽然再者五年内已经有了自保的功夫,但是官场阴暗却不是有功夫便可以行得通的。如今他在她身边呆着,别的且不说,但是君家少主的身份便能让江南的官员忌惮一二,三思而后动。 夙凌月只是笑笑并未解释,便朝着院外走去。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也随之跟了上去。 此刻青州刺史府已然被重兵包围,而外围则是前来一睹郡主风采的百姓。夙凌月与君墨染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面前的场景,眉眼含笑。 “倒是个懂得虚张声势的女人。”夙凌月看着面前层层的士兵,粉唇邪魅的勾起,那墨色的眸子之中却是寒冰千里。 “小丫头,你想怎么处理呢?”君墨染立在夙凌月的身边,一身的红衣,肆意而又张扬,嘴上虽然说着关心的话语,但是眉目之间的骄傲却是告诉别人,他只不过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担心夙凌月处理不好。 夙凌月闻言,眉梢往上轻轻一挑,随后唇角的笑意便化作了冷凝:“我怎觉得君少主似乎很期待后面的事情啊。” “真假郡主,自然是一场人人期待的好戏。”君墨染丝毫不曾遮掩自己的跟随而来的目的,不知是太相信自己与夙凌月的关系,还是什么。 夙凌月也不曾生气,大步朝着那重兵把守的府邸而去,末了那脆如黄鹂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那君少主可得跟牢了,不然错过了好戏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看。” 君墨染紧随其后,眼中的笑意更甚:“自然是不能错过。” “站住。”才走到那刺史府的外围,那士兵便站出来拦截。 夙凌月垂下眼帘,嘴角笑意不减,但是周身却一改之前的温和,散发着张扬而又狂妄的气息,那在微风之中轻轻的摇摆的金色长衫更是让她在凌厉之余多了几分无以伦比的华贵:“你确定要拦?” 那士兵傻眼的看着眼前气场全变的女子,一时之间却确定不了自己究竟是不是应该拦住对方。毕竟看着眼前之人定然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就在那士兵呆愣之间,青颜从大门之处走了出来,见到这边士兵围在一堆,不由得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站在外围的士兵虽然不曾见过摄政郡主的面目,却是认得摄政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毕竟那一路过来都是青颜在打点“摄政郡主”的一切生活从前有座灵剑山全文阅读。此时听到了青颜的声音,面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的尊敬:“青颜姑娘不必担心,不过是两个要闯入刺史府的百姓。” 那士兵话音才落下,青颜却已经走了出来,当看到一身金衣华贵无比的夙凌月之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眼中充满了喜意:“小姐。” 话音落下,眼中的惊喜之意才稍稍收敛,又对着夙凌月身边站着的君墨染行礼:“奴婢见过君少主。” 那士兵一听青颜对夙凌月的称呼,不由得满脸的疑惑:“青颜姑娘,郡主不是才到府中吗?怎么又?”那些士兵虽然未曾见过夙凌月的面目,却是知道能让青颜称作小姐的必然是郡主无疑。毕竟摄政郡主和夙家闹翻的事情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了的。 青颜一时语塞,顿了顿才说道:“郡主原本是打算休息了的,但是毕竟是第一到江南,自然想出去逛逛……”青颜并未解释的完全,但是剩下的却是明白了的,第一次到江南,自然是要出去逛逛,但是公务在身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所以便要偷偷出去,如今在此见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们原本就是上面派来保护郡主的,如今郡主身边的人都说了这是郡主本人,他们自然也不能再有所质疑,便示意身后的众人收起拦路的长矛,并且给夙凌月与君墨染让出了一条道路。 夙凌月见此,并未做声,知道越过了那一道人墙,才说道:“本郡主不管你们之前的规矩如何,但是如今既然跟了本郡主,本郡主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日后若是遇见蛮不讲理者可先斩后奏,遇见打不过者当以保命为主。” 那清冷的声音虽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却夹杂了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人忍不住臣服在眼前这个华丽清冷的女子脚下。 周边的士兵,脑子还未理解完全夙凌月话语之中的意思,双膝却忍不住弯曲,嘴上齐声应答。 一时之间那豪气肆意的应答声响彻云霄,也引来了周边原本快要散去的百姓的注意。 夙凌月丝毫不曾注意自己那几句话在那一众士兵心中造成的震撼,在青颜的带领之下,便朝着青州刺史府走去。 走到了刺史府内,夙凌月才开口询问前面带路的青颜:“这一路走来,那郡主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青颜闻言先是疑惑,而后才明白夙凌月所说的郡主是那位假扮夙凌月的人,连忙回答到:“倒也未曾有所异常,每日只是呆在房间之中,便是出来的时候也只是呆在马车之中。”青颜回答完之后,眼中的疑惑却比之前更甚,这一切都像小姐离开前所说的一样,那么小姐又为什么会这么问呢?难道那假郡主有问题?可是假扮小姐之人不是皇上的人吗?莫不是是皇上要害小姐? 如今的青颜帮着夙凌月打探着官场之中事情,心思自然不若之前那般单纯。但是照着她如今所猜到却是有了更多的疑惑,不由得开口询问夙凌月:“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才出了京城,我与容尘便受到了刺杀。”夙凌月面色平淡,便是话语之中也未曾有什么波动,仿佛被刺杀之人并不是她一般。 “刺杀?”青颜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夙凌月出京之事保密之程度青颜自然是知晓的,因而虽然震惊,但是青颜的脑子却开始了冷静的分析,“小姐是怀疑那假郡主透露了您离京的消息?” 夙凌月并未回答青颜的问题,而是转移开了话题问道:“她如今在哪里?” 夙凌月虽然并未回答青颜的疑问,但是青颜心中却有了几分的确定:“如今正在房间之中休息呢。” 也不等夙凌月发话,便说道:“小姐随我来。”领着夙凌月与君墨染走向了房间。 而此时房间之中,一个与夙凌月长相一般无二的女子,正斜靠在窗下,染了豆蔻的指甲在窗口粉色的木芙蓉上不断的滑动老师家有俩美女。丝毫不曾想到自己泄密的事情已经被夙凌月等人知晓。 夙凌月与君墨染走入房间之时,那女子正掐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花放在鼻下轻嗅,粉色的芙蓉花衬得那白皙的皮肤更加的美艳,让门口的夙凌月不由得一怔。那日在御书房之中她并未看到假扮她的那个人,直听说了对方不但易容之术高超,便是模仿别人的举止也能有七八分的相似。 既然是青帝安排下来的人,夙凌月自然是放心,因而并未曾在意,如今细细的看来何止是像,这简直便是另一个自己。 转身看向身边的君墨染,虽然没有痴迷的模样,但是眼神之间却也有了几分的迷惘。夙凌月见着,不知怎的心中却有了几分的闷闷不乐,眉梢微微上挑:“鲜花美人,不知君少主可觉得满意?” 君墨染闻言,眉眼之间的迷惘换成了盈盈的笑意,转头看向夙凌月,目光闪烁,有着刺眼的光芒:“你……这是在吃醋?” “传闻四大家族之首的君家少主为了摄政郡主而去科考夺得状元之位。与郡主的感情甚好,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夙凌月说话的声音并未有可以的遮掩,自然惊动了窗下赏花的女子。 君墨染眉目一敛,随后后退一步站到了夙凌月的身后,却并不回答那女子的话。 “不愧是叶丞相所养出来的手下,堪称易容第一人呐。”不知为何看着君墨染后退的动作,夙凌月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霎时转晴。 窗下的女子闻言,那惬意的神情瞬间龟裂,满脸的不可置信,直直的看向了对面的夙凌月:“你怎么知道我是叶丞相的手下?” 君墨染闻言虽然有些诧异,但是想起那一夜在君家花园里,夙凌月的那一番分析,也便淡然了起来,索性将自己当成了戏外之人,安静的等着看夙凌月这戏中的主角如何将这一幕戏剧完美落幕。 “既然那杀手有可能是四皇子的人,那透露消息之人自然有可能是叶丞相之人。这一动若能成功不知能搬走多少挡路石,若是不能成功也与他无关。真不愧是当朝第一人,真真的好算计呢。” 夙凌月话音才落下,女子脸上的惊讶转化成了懊悔。自夙凌月的话语之中不难猜出她之前只不过是猜测,但是自己之前的那一问显然便已经将她的猜测证实了。 “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当真是不舒服呢。本郡主可从未后悔过什么事情呐。”夙凌月确实从未后悔过什么,她从来都知道这世上并未存在所谓的后悔之药,所以所做之事做了便是做了,即便是错了,顶多是重来,亦或者坚持下去,从未后悔过。 便是在看到夜星辰拥着夙芊芊走入凤霞宫,即便是红药端着那滚烫的媚药灌入她的口中,灼伤了她的喉咙,即便是那无耻的男子步步逼近,自己只能以死来保全最后清白,即便是在临安寺的那一夜得知自己死后也未能如愿的保存清白之身。她也未曾后悔过自己前世为夜星辰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她只是恨,让滔天的恨意染黑了自己的心脏,让复仇的火焰燃烧了自己的心智,让自己踏上这一条注定不安稳,却能让自己得以手刃敌人的道路。 “不过是将死之人,有资格计较这么多吗?今日之后,我才是真正的夙凌月,而你不过是乱葬岗上的一具无名尸体罢了。”听了夙凌月的话,女子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她是血影楼中最出色的影杀,虽然为了效劳叶丞相,已经脱离了影杀的身份,但是那身手毕竟是在那里的,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纵使有个君家少主又能如何?她不相信他会不顾夙凌月的死活。这样一来便有了牵绊,她的胜算自然是大了。 夙凌月看着对面自信满满的女子,嘴角的笑意不解,眼中的寒意却更甚。 ------------ 第五十八章 “想不到姑娘如此的自信。”夙凌月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目光森冷,“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自信便能成功的。” 神色转换之间,夙凌月不知何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凌厉的剑峰直指对面的女子,破空而去。 对面的女子见此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之前的自信是建立在夙凌月不会功夫会成为君墨染累赘的情况下,但是如今夙凌月不但会功夫,而且看着挥剑的速度显然丝毫不差。一脸的笑意转而便化成了凝重,腰身一弯躲过了夙凌月刺来的剑。 夙凌月见此并未有多少的惊讶,若是连这样子的一剑都躲不过去,那女子之前就不会将话语说得如此之满了。剑锋一转便朝着女子下弯的腰身刺去。女子躲过了夙凌月之前的那一剑,自然不会再如此情敌,右手一抖竟然抽出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鞭子。鞭身通身漆黑,在阳光之下折射出诡异的蓝光,显然是涂了毒药的。 女子试图用长鞭卷走夙凌月手中的软剑,然而鞭子太长,而夙凌月的长剑与她的身体又离得太近,那鞭子根本发挥不出它该有的作用。 夙凌月嘴角冷笑不减,几个动作之间便翻出了漂亮的剑花,主动缠住了女子手中的长鞭,稍一用力,那一条原本让人看着心寒的长鞭便断成了几段我陪女神玩网游全文阅读。 女子看着手中的残鞭一脸的惊讶,然而夙凌月却丝毫不给对方任何时间,割断了毒鞭的长剑往上一挑便刺穿了女子的下颚。女子的脖子间顿时血流如柱,那张与夙凌月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鼻尖的气息却已经断了。 青颜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画面,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以及恐惧,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的惊恐渐渐的转化成为了坚定。 君墨染更是丝毫没有神色的波动,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如同一朵红梅在雪中绽放,带着魅惑人心的妖娆。那话语更是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缠绵:“小丫头,杀死自己的感觉如何?” 夙凌月将手中的软剑扔在了地上,呆呆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沉淀自己的情绪,半响,又张开,那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成阳光之下的冰凌,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却是寒冷无比。她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那么这样的情况定然还会出现,她必须学着漠视,学着习惯。 “墨月,将尸体处理掉。”硬逼着自己看着地上的另一个自己,夙凌月的话语之中仍旧带了些许的颤抖。 感觉到了夙凌月情绪的不对,君墨染上前拦腰抱起夙凌月,便朝着门外走去。行动间仍然不忘嘱咐一旁的青颜:“我带着你家主子先去一步,你随后自行来君家别院。” 青颜毕竟比夙凌月年长了几岁,即便情绪有所波动,此时也逼迫着自己恢复了过来,跟着君墨染朝着门外走去。 夙凌月并非是难以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毕竟之前的大武也算是死于自己的手中。她只不过是难以接受那女子顶着自己的容貌躺在血泊之中的模样而已,因而在君墨染出了房门之后,她便清醒过来。 夙凌月自然不可能让君墨染这么抱着自己的出去,因而在君墨染出门一瞬间,便想着要挣脱开对方,但是君墨染似乎打定主意不愿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吃豆腐的机会,拥着夙凌月的动作轻的出奇,但是维持那动作的力气却大的出奇,让夙凌月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你……”夙凌月发现自己的根本挣脱不开对方的双手之时,不由得有些恼怒的看向君墨染。那白皙的脸上也因为恼羞染上了些许粉色。 君墨染含笑看着夙凌月一脸恼羞的模样,有些无赖的说道:“小丫头之前对付敌人如此辛苦,所以这之后从刺史府到君府的道路还是由我代劳吧。” 夙凌月闻言本想开口反驳,但是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到了嘴边的话语转了个弯:“既然君少主如此乐意成为本郡主的双腿,不如就这样走着去闽州吧。” “郡主这是在预约下一次的拥抱吗?” 夙凌月一时语塞,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与对方争一时的口舌之快,更忘记估算对方的脸皮之厚。便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表示不愿意与对方说话。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略带孩子气的动作,不禁低笑出声。此时两人已经快走到了刺史府的大门,因为之前青州刺史被抓,以及之前的迁移,此时的刺史府之中并没有人。所以这一路走来夙凌月虽然有些抗拒但并没有真的生气。 而君墨染也并未打算真的逼迫夙凌月,才走到刺史府大门便放下了夙凌月。 “你下一站是要去闽州?”君墨染放下夙凌月之后,才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想到之前夙凌月所说的话。 “叶丞相既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我,我若是不挑着点回礼送过去岂不是说不过去?”夙凌月眉目一挑,竟也流露出几分邪魅。 君墨染这才想起消息传闻叶卿寥乃是闽州人士,之后科举得中之后,便留在了京都。 “但是,你怎么能就确定了那闽州的人便是叶丞相的人呢?据我所知,叶卿寥自从高中之后,这几十年来可从未曾回过闽州齐天战神。”君墨染停在了大门口,并未打算出去,外面的百信虽然有散去,但是仍然还有许多人围观,更何况他们现在所说的话语实在不宜被别人听到。 “没有回过并不代表就没有,这江南的诸多地方也是你未曾去过的,可是你君家的势力不是依旧还是遍布江南吗?”夙凌月看了看周边还围聚着的百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随着君墨染停下了脚步。 “更何况,即便是叶老狐狸无心在闽州插下暗棋,但是闽州毕竟出了一位丞相,闽州之人自然以此为傲,那些官员即便叶卿寥不拉拢怕也是心向着他。” 此刻的夙凌月未曾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全然将君墨染当成了自己人,自己的一些想法也不曾担心过什么全数都透露与君墨染知晓。有时候更是会询问君墨染的想法,并且相互结合。 夙凌月不曾发现这些,但是君墨染却渐渐的有所知觉,因而眉宇之间不由得带了几分喜色,却并不曾借此调侃对方。毕竟这样的发现来之不易,若是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而使得原本渐渐靠近的佳人心又变得疏离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时候,原本被君墨染落在后面的青颜也跟了上来,夙凌月的目光又一次扫过了门外的侍卫:“青颜,你这段时间便带着这帮人住在君府。一切照着我在的样子来做,若是有人问起我,便说我不愿见客。” 若是真的要动些手脚,这样子大张旗鼓的过去,必然会惊扰目标,导致抓不住任何的把柄。因而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将最大的目标留在青州,这样子既能使江南其他地方的官吏放下警惕,更可以让青颜观察那新任的青州刺史是否可靠。 “那小姐?”青颜听到夙凌月这么吩咐,便知道了夙凌月定然是要外出。 “我与君少主还有容尘会去江南各处走走,若是带着这样的士兵目标实在太大,必然会惊扰别人。” 青颜点头应允,显然明白了夙凌月的用意。 “你可知道这侍卫是谁派来的?”自青颜来了之后便一直未曾开口的君墨染突然问道。 “有问题?”夙凌月闻言看向君墨染。 “皇上既然有意让你整顿江南这边的,定然不会派了这么多的士兵,使得原本可以低调而来的队伍,变得如此的高调。” 听了君墨染的话,夙凌月仔细一思索也觉得合理,只不过她之前将心思全放在了那个代替她的女子身上,因而并未发现这其中的古怪。 青颜等了一会儿,确定了君墨染与夙凌月不再说话之后,这才开口:“原本皇上才派了两个人过来的,那两人也不是什么侍卫,但是武艺高强,但是第二天便听说丞相进宫游说了皇上,硬是将原本的两人换成了如今的队伍。” 听到青颜这么一说,夙凌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只派了两人,又不是侍卫,那么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显眼。但是换成了这一队的士兵,不但目标大了,而且若是她离开的时候不曾带着这一队的侍卫,即便是抓住了别人把柄也难以定案,毕竟郡主可是有侍卫护身的。而她不过是两袖清风又有谁会相信她是郡主呢? “果然是一只成精了的狐狸啊。”夙凌月一声低喃,但却并未因此懊恼,而是笑着对这青颜说道:“你便照着我说的去做吧。” 青颜见此丝毫没有什么异议,如今的她很是信任夙凌月所作出的决定,毕竟五年前的小姐可是抗旨拒婚都能安然躲过,更何况如今这样小小的情况呢? 君墨染倒是有些好奇夙凌月是要如何处理这情况,但是看着夙凌月的模样他也知道对方定然不会告诉他。便收敛了神色在心中暗暗的期待着。 ------------ 第五十九章 夙凌月并非是空口说白话之人,等到了夜晚容尘回来,知会了一声,也不问容尘是否合适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被夙凌月留下的容尘哭丧着看向身后坐着悠然品茶的君墨染:“阿墨,能不能让那小丫头缓上几日呢?我才看中了一家铺子,正打算盘下来呢。” “不如你先留下来,盘下你看中的铺子,我与她先走,你随后再来?”君墨染眉眼微抬,少了这么一个第三者,他与那小丫头之间才会更有意思。 “算了闽州也算是人杰地灵,会有更好的铺子也不定。”容尘一听,神色一变,满脸的不赞同,开玩笑,他虽然有心撮合阿墨与那小丫头,但是若真的让阿墨这只狐狸与那小丫头在一起,怕是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此刻的容尘完全的忽视了夙凌月与君墨染身边还跟了墨月与揽月。况且他口中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的小丫头虽然算不上狐狸,却也是一条蛰伏的狼。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容尘的神色却难掩失落,找了这么多天才找到这么一处好铺子,若是真的收归容家名下,他一定会让这家铺子成为柳州最大的米铺的。 “朔月会留在柳州。”似乎是看不过容尘那如同深闺怨妇一般的神情,君墨染开口说道。 “你要将朔月借给我?”容尘闻言,双眼一亮,如同找到食物的小老鼠一般开心的看向君墨染。 “你不要?”君墨染微微上调的语调似乎是在威胁容尘,而事实上却是在遮掩自己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虽说他与容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从来都是他欺压着容尘,至于这帮助……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要,自然要。”容尘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君墨染下一刻就会反悔一般。 闽州与柳州之间不过隔了一座城市,因而夙凌月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一日一夜便到了闽州强占新妻・老公别碰我。 夙凌月虽然说害怕目标太大将大部队留在柳州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但是仍然从中挑选了两个机灵可信之人带着上路,毕竟就像是君墨染所说的,人人都知道郡主在柳州,她即便是发现了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她的身份。 才进了闽州城,一行人便去找了客栈住了下来。夙凌月在进城的时候才知道君家在闽州并没有任何的产业,她原本以为君家在江南只手遮天,江南各个主城定然会有产业。 当时君墨染一听这话,马上就笑了出来:“君家在各大主城确实都有产业,只是闽州乃是叶老狐狸的老窝,原本也是有产业的。只不过叶老狐狸既然在朝堂之上都是一霸,又岂能甘心君家在他老窝里只手遮天?” 君墨染这话刚说完,让一旁原本打算在闽州置业的容尘一脸的失望。 既然君家都退出了闽州,他容家就更不可能在闽州立足。不过那老狐狸既然将闽州保护的死死的,那这小丫头要动闽州刺史岂不是有危险? 容尘的面上才露出担忧的神色,就听见君墨染说道:“即便那老狐狸将闽州保护的再好,但是他人毕竟是在京都呆着。鞭长莫及,郡主所要对付的不过是闽州刺史罢了。” 容尘闻言,仔细一想也觉得合理,便放下了心来。 在房间之中休息了一晚之后,几人便下楼去大堂之中吃饭。 原本饭菜是可以叫到房间之中的,但是夙凌月觉得毕竟对闽州,她除了是叶丞相的老窝之外,便再没有了消息,因而才决定去大堂用膳。不管在什么地方,饭楼茶馆,总是百姓闲聊之地,因而所能收集到的消息也是最多的。 三人刚坐下,便听到了身旁一桌人的谈话。 “过两日便是刺史府的大小姐的及笄之日。听闻刺史大人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选得一个好夫婿,在及笄之日要举办赏花宴,广邀闽州城内所有的才子文人呢。” “只要是文人都能去吗?” “自然不是,非秀才以上功名的不可去。要知道那刺史大人的伯父可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叶丞相,岂是一般的文人可以去的?” 夙凌月眉眼一挑,对着君墨染与容尘笑道:“这叶老狐狸倒是懂得资源利用,青州刺史竟然是叶家的人。” 君墨染抿唇不语,青州刺史是谁他在那天晚上便已经问过揽月了,因而也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 倒是一旁原本正在吃饭的容尘突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觉得这赏花宴是个难得机会。” 夙凌月倒是头一次见到容尘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呆了呆,随后便开口说道:“这赏花宴可是为刺史小姐寻夫而备下的,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叶小姐?” 君墨染沉吟了半响,点头说道:“我到觉得容尘的办法可行,毕竟叶卿寥如此的狡猾,叶家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不若先借此接近再伺机行动。” 三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旁边的坐着的人却能模糊的听到一些,只感觉他们是在讨论那个赏花宴,不由得也来了兴趣,转身对着夙凌月三人说道:“莫非这两位公子也心仪刺史府的叶小姐?” 君墨染对于夙凌月之外的人从来都是少言的,更何况这个完全陌生之人,只是低头喝着杯中的茶水并不言语。 倒是夙凌月眉目流转间,一扫之前的沉着冷静的性子,带着些许娇蛮的说道:“什么心仪刺史府的叶小姐哪?我看他们是心仪丞相府的庇护才是真的,如今叶丞相权倾朝野,若是能成叶家的乘龙快婿,这之后的道路定然是一帆风顺死亡大学最新章节。我才不相信那叶小姐的魅力能大得过我。” 君墨染有些诧异夙凌月的变化,但是眉目之间却染上了笑意,他不知道别人娇蛮的模样是怎样的,但是眼前夙凌月的模样他倒是越看越喜欢。之前的她沉浸在前世的恨意之中,哪有如此的神态,便是前世初见的时候,因为身份的缘故,她也是一副沉着冷静,母仪天下的模样。 容尘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夙凌月的另一番模样有些目瞪口呆,几乎脱口想问她怎么了。但是到了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又尽数吞咽了下去。 一旁的桌上的那两个书生一听夙凌月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生气的,只是好声的反驳道:“姑娘的姿色虽然也是极其不俗的,但是比起那叶家小姐仍然差了几分,那叶家小姐不但貌若天仙,性子更是温润如水,更是闽州城内出了名的才女。” 夙凌月张了张嘴显然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君墨染按住了双手,君墨染转身对着身后之人说道:“拙荆性子有些活泼,还望见谅。”所说是在和别人求和,但是君墨染天生尊贵的气息却是无法遮掩。 那书生显然也并不在意,只是笑道:“原来是夫人呐,在下失礼了。”说完便又转过身去和自己的同伴说些什么去了。 夙凌月见那人不再注意自己这边,双手微微一用力,便挣脱开了君墨染的钳制,眉目上挑,带了几分的冷意,低声问道:“拙荆?” “虽然是以后的,但是提前说出来似乎也并无不妥。”君墨染潇洒一笑,眼中尽是狡黠。 夙凌月心中一动,不再与君墨染争辩,低头吃着桌上的饭菜。 用完饭之后,时候尚早,夙凌月便想着要逛逛这人杰地灵的闽州城。却不想她前脚才出了客栈的大门,后面君墨染便不屈不饶的跟了出来。 夙凌月本想开口拒绝君墨染的陪同,但是想起了君墨染此番似乎是特意为她而回的江南,心中微微敢动之余,到了嘴边的拒绝也便收了回去。 “听闻闽州最出名的便是城外的山水,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领略这闽州山水呢?”夙凌月面上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君墨染的双眼,心情稍晴,便开口邀请到。为了能更加接近这小丫头,他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那天晚上回去之后硬是拉着揽月,将这闽州城的信息过滤了一遍。 夙凌月心想着横竖无事,若是有人陪着游山玩水倒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正欲抬腿离去,眼角却敏锐的发现了一旁酒楼之上的人。对方此刻将腰间的酒葫芦放在了桌上,手中提了一个青瓷酒壶,就着酒壶饮酒。 似乎是感觉到了夙凌月的注视,饮酒之人微撇头,对着夙凌月含目一笑。 夙凌月脑海之中闪过一丝亮光,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身旁的君墨染看见了夙凌月的异样,不由得循着夙凌月的视线看过去,可是对面的酒楼之上哪里还有之前的那道身影。 既然自己看不到什么,便只好开口问身边的夙凌月:“怎么了?” 夙凌月显然是不愿意告诉君墨染夜星魅的事情,便摇着脑袋,率先朝着城门口走了过去:“没什么,只不过是看见了一只蚊子,有些好奇罢了。” 君墨染自然不可能相信夙凌月这番明显敷衍的话语,但是既然夙凌月不想说,他自然也不能逼迫,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夙凌月走了出去。 ------题外话------ 又创造记录了,四小时三千……泪奔~ ------------ 第六十章 君墨染倒是没有诓夙凌月,这闽州的山水真是天朝的一绝,如今已是九月,因而山上的树叶或红如妖火燃成一片,或是黄若龙袍连绵不绝,中间间或着会出现一块绿色。 一条甚是宽阔的小溪自山上蜿蜒而下,如同仙女落下的白练。 夙凌月看着面前的山山水水,勾唇一笑:“如此山明水秀的地方,若是能居住下来人生也不妄有此一行了。” 君墨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何不可?将来我便在这山上用绿竹建出一座宅子,我们住在此处颐养天年。” 夙凌月恍若未曾听见君墨染的话,只是含笑的走到溪水边,掬起一把清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如此好山好水不去欣赏,而是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争执之上未免有些不值。 君墨染见此,轻声叹了一口气,也学着夙凌月,伸手掬起一把清水,却并不是将之泼在脸上,而是任之从指尖滑落。 就在这宁静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却传来一阵细微的树叶摩擦之声,君墨染与夙凌月同时敛去脸上的神色,转而换上了冷清的笑意。 未几,二十几个黑衣人一同从树林之中飞身而出,手中的利剑在阳光之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这剑上是淬了剧毒[魔卡少女樱]月影沉沦全文阅读。 君墨染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剑,神色凝重的对着夙凌月嘱咐了一句,便迎身而上,与其等着对方刺杀到自己面前的被动,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夙凌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剑有问题,但是听到了君墨染细心的嘱咐心中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但是现在并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沉下了笑意,夙凌月自腰间抽出了软剑。之前那把剑早就被夙凌月扔了,如今手中的这把却是君墨染送给她的。 在君墨染迎战的那一刻,也随之冲了上去,那软剑在夙凌月的手中仿佛是与夙凌月的右手合为了一体一般,灵活的翻转刺出。 这些刺客的功夫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却胜在了人多,显然对方也知道一般人奈何不了她和君墨染,所以才采取了车轮战的方式。 君墨染在对抗之中,仍然时不时的注意着夙凌月的这边,深怕那些刺客会伤着夙凌月。 对方毕竟人多,即便是功夫再强的人也难以应付那自背后突然冒出的利器,两人渐渐的显得有些疲于应付,虽然也有伤着对方,但是他们还要时时刻刻的小心着对方手中的毒剑,便处在了下处。 君墨染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看向一旁的夙凌月,正欲告诉她他心中的想法之时,夙凌月却突然转头,对着君墨染一笑,接着便慢慢的朝着君墨染靠近。 君墨染微微一愣,就是这一失神的刹那,却被敌方抓住了空隙,一把利剑迎面而来。君墨染一拧眉,抬手之间手上多出了一条软鞭,那鞭子上还能看出一根根极其细小的倒勾。冷笑一声,那鞭子带着破空的声音卷起了那迎面而来的毒剑。 随后软鞭挥舞间卷上对方的双手,那看似无害的软鞭竟硬生生将对方的双手齐齐砍断。那边夙凌月看准了时机在君墨染的方向开出了一条路,随后身子灵巧的钻到了君墨染的身边。当看到君墨染手中的软鞭之时,夙凌月微微一愣,随即便又快速的转身对付起又拢聚而来的刺客。 两人背对而立,显然是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对方,君墨染思及至此,那如妖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些许的笑意。然而手中的鞭子挥舞的越发的凌厉。 因为无须顾虑自己的背后,这样对战起来,两人的压力也便少了许多,但是二十几个刺客仍然是一个巨大的任务,就在两人将刺客斩杀得只剩七八个之时,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腰挂葫芦的男子。 那似醉非醉的步子走起来似乎随时可能倒地,但是偏偏却迟迟未能倒下。君墨染与夙凌月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之声,同时分出了一些视线看向那人来的方向。 只一眼夙凌月便认出了对方是谁,心中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但是照着前两次的事情来看,他定然不会害了自己。至少不会在这时候来插一脚帮着刺客。 夙凌月虽然与夜星魅有些交集,但是君墨染却不曾,他自然认出那人是谁,但是却不知是敌是友,一颗心悬了又悬。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心情,夙凌月只得开口说道:“他与这刺客定然不是一伙的。” 虽然如此,但是夙凌月心中却是没底的。因为到闽州是极其的隐秘的,便是这出游也是君墨染临时起意的,但是看着刺客的模样显然是埋伏已久了的。但是这期间她便看到了夜星魅,这究竟是预谋已久的,还是只是巧合? 很快,夙凌月便有了答案。夜星魅在靠近的时候,极快的冲到了这一堆的刺客之中,与夙凌月他们一起对抗起了那七八个刺客。 在夜星魅的帮助之下,那几个原本就有些受伤的刺客很快便成了不会说话的尸首。 夙凌月手中的软剑因为沾染了太多的生命,还在不断的滴血我那惨不忍睹的女同桌全文阅读。处理完这些刺客之后,谁都不曾开口说话,这空旷的野外除了袭袭的风声,便只剩下了夙凌月剑上的鲜血滴落的声音。气氛不免有些诡异。 终究是君墨染率先开了口,对着夜星魅开口说道:“多谢三皇子出手相助。” 夜星魅的目光扫过君墨染,最后触及他手中的软鞭之时顿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你既然不反对她现在所做之事,显然是已经料到了如今会发生的事情,怕是早就有了对策。这一声谢,夜某承受不起。” 君墨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最后摇头说道:“即便是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却未曾想过会如此的措手不及。” 夙凌月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最后对着夜星魅说道:“看来我又欠了你一次。” 君墨染听着夙凌月的话,又想起她之前如此肯定的判断了夜星魅,便知道她定然是与夜星魅有所认识的,便不再说话。夜星魅这个人他不曾接触过,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市井传闻他是天朝最神秘的皇子,如今依着君墨染看来,却也有着几分的感觉,抛弃富贵入了草堂不说,但是他之前的话语,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入了草堂还关注着朝堂之中的事情,想来他也不是真的放下了他与生带来的这些东西。 “你并未曾欠我,我救你自然有我的打算,如此说来也算得上是利用了你。一来一去便等于两清。”夜星魅解下腰间的葫芦,在灌下一口清酒之后,便朝着山林的方向离开了。 夙凌月看着夜星魅离开的方向,心中想着的却是他临去前的那一句话,救她是他计划之中的一环,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君墨染并没有去看夙凌月,而是蹲在地上研究起了那些刺客的尸体。在翻来覆去的弄了几次之后,君墨染便发现了那刺客耳后有一朵极其细小的黑色花朵,君墨染盯着那刺客而后的小黑花,目光深沉。看了许久,又翻看起了另一具尸体,毫无意外,那尸体的耳后同样也有一朵黑色的小花。 夙凌月此时已经回过了神来,看见君墨染一脸深沉的盯着那一具尸体,不由得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可有什么发现?” 君墨染指着那刺客耳后的那朵小黑花有些讽刺的笑道:“那是君家的标志。” 君家?夙凌月闻言,两道秀眉皱在了一起,君家怎么会来刺杀他们?随后想起以前君墨染说过君家旁支有人盯着君家的位置便说道:“你没有处理过?” 既然君家那些人派人来刺杀他们了,那么君墨染必然未曾处理过前世的仇人。 君墨染嘴角染上了几分邪肆,如同踏着烈火而来的恶魔:“我总觉得就这么把他们弄没了,就太过便宜他们了。而且我发现了前世我父亲的病逝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你可知道三皇子与哪个皇子较为亲近?”夙凌月闻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转移开了话题,横竖都是他君家的事情,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君墨染敛眉,随后便摇了摇脑袋:“倒是未曾传出他与谁特别的亲近,市井之中传言最多的是他得罪了所有的兄弟,才会浪荡江湖。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他出生之后便被前皇后所收养。” 前皇后?那不是夜星辰的亲娘吗?若是真是被前皇后所收养,那么夜星魅理应和夜星辰最为亲近才是,可是前世十年夫妻,她却并未看到过夜星辰与他联系过。 若是真如市井上所说的他是厌倦了朝堂纷争,那么他又为何似乎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朝堂之中的动向呢?而且照着现在看来,他是在帮她,既然是帮她,定然不会是夜星辰的人,毕竟她在叶卿寥的眼中可算是一根刺。既然不是夜星辰,那么他的背后究竟还有谁? ------------ 第六十一章 夙凌月一时之间想不通这其中的诸多的曲折,便敛起了神色,对着君墨染说道:“如此这游历山水的兴致也没有了,不如回去吧。” 君墨染顿了顿,随后说道:“也好。” 语落,又沉寂了半日,快步的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叹道:“此次是我牵累你了。”他原以为君家的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如此胆大的出来刺杀他。 “无须说什么牵累不牵累。”夙凌月摇头。 君墨染闻言,面色一喜,却又听到夙凌月接下去说道:“毕竟我也曾牵累与你,如此也算是两清了。” 君墨染才展露出来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诸多的无奈,竟然是如此的疏离。 两人之后便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回到了客栈之中。 一进客栈,便有掌柜的拿了一卷白纸走了过来,对着君墨染问道:“公子可是姓君名墨染?” 君墨染有些诧异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依旧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一听,便将手中巴掌大小的纸卷递了出去:“之前有个公子过来让小的将这张纸交与公子。” 君墨染接过那一卷白纸,并未急着拆开,而是从袖子中拿出了几粒散银扔给了掌柜的说道:“多有辛苦,这点银子便当作掌柜的茶水钱罢。” 说完也不看一眼掌柜的,对着夙凌月点点头,便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的背影,随后便跟了上去。 君墨染回到房间之中,盯着手中的纸张,眉头浅皱,他自己的部下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但是知道他们来闽州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除去了他们当中的人,便只剩下了留在青州的青颜了。 若是与他们同来的,不可能将纸张放于掌柜处,若是青颜更不可能,且不论她是不知道他们下榻的地方,但是她是夙凌月婢女的身份,这纸张也应该是要交到夙凌月的手中才是武气凌天。 猜不到这留下纸条的人,君墨染直接打开了那一卷巴掌大小的纸张。 那纸张展开却有书本的大小,但是这么大的一张纸张,上面却只写了五个字:戌时,东城外。 东城外正是今日君墨染与夙凌月所去的地方,想着那二十多个刺客,君墨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莫不是这留纸之人是君家那帮子不安分的人? 随后嘴角划开薄凉的笑意,若是真是君家的人倒也不错,他君墨染岂是随便动得的?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偏是在他与那小丫头难得的独处时刻。 到了戌时,君墨染便按照约定到了东城郊外,然而等待的却并不是君家的人,而是三皇子夜星魅。 月华之下,只见他一身华衣有些散乱的挂在身上,手中还拿着一个偌大的酒葫芦,脸上带着笑容,品着壶中的清酒,身形未动,那夹带了几分醉意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你倒是个胆大之人,不过随便丢下的纸条,也不知是谁人的,就敢来赴约。” 君墨染迎风而立,并未走到夜星魅的身边,那一身红衣在夜风之中静静飞扬,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却透出了几分难掩的孤寂。 “这天下能动我君墨染之人恐怕还未遇见。”平淡的语调,然而却难掩这话中的狂妄之意,那原本带了几分孤寂的红衣,此时却变得张扬起来,即便是月光如华,也难掩那一身红衣的男子此刻所透露出来的风华之意。 “江南君家下一代的家主,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两人如今已经开始了交谈,然而夜星魅却并未回头之意,便是君墨染也不上前之意。星空之下的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席地饮酒,一个负手看月,背对着面,并不看对方,然而就这么交谈了下去。 “都传闻三皇子乃是性情中人,流连江湖,抛却了朝堂,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身在了这个地方,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夜星魅略带了正气的脸上,划开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知三皇子约君某来此有何事情?”显然君墨染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之上继续探讨,便转移开了话题。 “我听闻君家少主在摄政郡主的身边纠缠了五年,还未修得正果,因而有些好奇,那十岁的干瘪丫头是如何吸引了君少主的眼罢了。” 君墨染面色一冷,猜不透夜星魅话语之中的目的。 “想不到三皇子竟也有那街头巷尾的妇人潜质。” “魅虽爱听闲话,却也分人。那小丫头的性子合了魅的胃口,自然有些好奇她的事情。只是不知君少主愿不愿意与魅分享了。”夜星魅饮下葫芦之中的一口清酒,话语之中仍然带了几分醉意,丝毫未曾因为君墨染的到来而清醒几分。 “三皇子也说那小丫头合了三皇子的性子,那么君某的原因么……也与三皇子一样。”君墨染的两世当然不是白活的,夜星魅再如何的精明,也斗不过活了两世的君墨染。 “都听闻君少主聪明过人,如今一见果然不错。既然如此,魅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此次江南之行,那小丫头虽然有皇上做后台,但毕竟自身的实力仍然不够,此次江南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 “难道三皇子的人也有在江南的?”君墨染终于不再看天空之中的那一轮明月,转而看向了面前席地而坐的男子,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江南之事都是郡主在负责,君某不过是个为了追得佳人芳心才一路追随的路人罢了,此等的事情,三皇子还是应该亲自对郡主说较为妥当。” “魅言尽于此,至于你们如何做想,再与魅无关系韩娱王。”说着夜星魅已经起身,几个起落之间已经离去。 君墨染想着夜星魅的话,面上再没有了波动,也起身朝着闽州城内而去。 在君墨染离去后不久,那一片的空地之上又出现了两个人。 那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个还是面具遮面。一双眼冷冷的看着那躺了一地的尸体,最后阴狠的看了一眼闽州城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京都皇宫御书房之内,苏公公立在御案边上久久不语,而案前,青帝正批阅这桌上那如山的奏折。 过了许久,青帝才感觉到了苏公公的存在,抬眼看了一旁满脸忧色的苏公公,沉声问道:“可是有事禀报?” 苏公公闻言,这才开口说道:“皇上,郡主在闽州城外又遇刺了。” 自从青帝得到了夙凌月才出京都便遇刺的消息之后,青帝便派了几个人在暗中关注了夙凌月的动向,若是有生命之忧时也可出手相救。 青帝闻言,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问道:“哦?那皓楠王可有出现?” “不曾。”苏公公摇头,随即有些担忧的说道,“皇上,如今郡主遇刺已经两次了,但是王爷依旧未曾现身,想来王爷根本不知郡主是他的孩子。不若将郡主就此召回来。江南一事虽然对郡主也有好事,但毕竟形势也是极其复杂的。郡主又无自己的势力,若是因此得罪了皇子们,性命可就堪忧了。若是王爷回来,皇上也不好交代啊。” “你跟了朕几年了?” “回皇上,已经三十年了。”苏公公连忙回答到。 “朕记得你跟随在朕身边三十年可从未为了谁拂逆朕的意思。”青帝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公公。 苏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连忙走到大堂之中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青帝不再开口,御书房之中一片静寂。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公公就这么静静的跪在地上,背后却已经是湿漉一片,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并非是说着玩的。 终于到了子时,而青帝也基本批阅玩了桌案之上的奏折。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还跪在地上的苏公公,最终开了口:“起来吧。” “皇上可是要就寝了?”苏公公遵命站了起来,连忙问道,话语之间却再不提关于夙凌月的任何事情。 苏公公虽然不再提,但是青帝却自己开了口:“不管修知不知道那丫头是他的孩子,但是夙凌月是凤如瑶生下的孩子无疑。朕不信修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如瑶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就此没了。” 青帝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并未曾有一丝的感情。他是君王,必须冷酷无情,即便是夙凌月是夜修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又能如何?他与她并未有过任何交情,与他而言她不过是个臣子,一个为他鞠躬尽瘁的臣子罢了。 苏公公看着面前起身的青帝,到了嘴边想要劝青帝召回夙凌月的话便又尽数的吞回到了肚子里去了。 “夜深了,皇上该就寝了。”苏公公不再发表任何的言论,而是走到青帝的身边规劝对方休息。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青帝转身离开了桌案:“确实该休息了。” ------题外话------ 昨天咬家中有事,所以没有更新,明天补上! ------------ 第六十二章 几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此刻夙凌月三人坐在了容尘在客栈的房间之中,轻抚着面前的青瓷茶碗,夙凌月的目光自容尘与君墨染两人面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君墨染那张妖娆万分的脸上,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明日便是闽州刺史要举办的赏花宴,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虽说来的头一日几人便有这样的提议,但终究因为那一闹并未确定下来,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日,若是确定不下来,那么便有可能意味着失去一个好机会。 容尘这次跟着来了闽州,但是并未能与前一次一样在青州城内忙着寻找店铺,开张大吉,因而正觉得闲的荒,如今夙凌月这么一问,不禁两眼有些发光的说道:“这倒是一个接近闽州刺史的机会。若是能博得头彩,顺利的混入闽州刺史府里,那捉住对方把柄的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看来容尘对刺史家的小姐非常满意啊。”君墨染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流光溢彩,面上却带了几分看戏的神情。 容尘闻言,一双眼睁得老大,不禁想起了若是这事情被洛家小丫头知道了,又该是个怎样的天翻地覆齐天战神全文阅读。摇头说道:“阿墨,你我青梅竹马二十余载,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义。洛家那小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我若真的做了,他日若是被她知晓,我这半世逍遥的梦想可全毁了。” 夙凌月听着容尘话语之中的意思,隐约明白了那个洛家丫头必然是四大家族洛家的小姐,容尘的未婚妻。 而且听着君墨染的意思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太赞同,眉目流转之间,便开口说道:“既然容尘是有了家室的,不若换成君少主前去?横竖都是假戏,走个过场,了解些许情况也就行了。” 君墨染闻言却是魅惑的一笑:“假戏确实是假戏,只不过我长得如此俊朗,若是那叶家小姐对我一见倾心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郡主不怕吃醋?” 容尘正想开口反驳君墨染如此不要脸的自夸,但是一双俊目对上君墨染那带了些许魅惑之意的丹凤眼之时竟然隐隐的有了些不舍得移开视线的感觉,不由得痴了些。 夙凌月并未去看君墨染的那一张魅意尽显的脸,而是低头看着杯中不断沉浮的茶叶,笑着说道:“如此不正合了君少主的意?君少主日日喊着君府少了当家主母,若是那叶小姐真的对君少主一见钟情,倒也不失为一场好姻缘。那一日的书生可说了那叶家小姐可是天下无二的人儿。虽说只是刺史家的女儿,门第有些低了,但是倘若真如那书生所说的。倒也相得益彰了。” 容尘听了夙凌月这一番洋洋洒洒的话,原本被君墨染的脸迷惑住的心神顿时清醒了过来,捂着嘴巴便想笑,但是看着君墨染有些便黑的脸,只得将笑声尽数的吞了回去。他自小就知道这一辈子他最不能惹的便是君墨染,此刻又怎么敢在对方抑郁之时出声嘲笑呢? 君墨染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但是又不能对着夙凌月发作,只能闷在心中。最后化作了一缕苦笑,这小丫头真真是没心的,他都将话说了明白了,这段时日来也做了不少的事情,然而却依旧未曾走到她的心中,明知他心中的人是她,还开出这样子的玩笑。 “我们之前秉承的便是不能打草惊蛇,若是真的用了自个的名讳去参加,不消说这闽州刺史定然会发现。君家的门生之中也有许多功名在身的人,不若就此借着他们的名义而去。而且人生地不熟之地,我觉得倒不如三人都去,小丫头就此女扮男装变成。”君墨染那苦笑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转而目光狡黠,嘴角嗪笑,又成了那狡猾奸诈的老狐狸。 夙凌月听着倒也可行,只不过前世今生这四十多年的光阴她端的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女扮男装这等惊世骇俗之事,还真未做过,心中不免出现了些许难为之意,但看君墨染那一脸促狭的笑意,便知道这小气的男人是在报复她之前的话语。 如今君墨染与夙凌月都同意了,容尘身为夙凌月的跟班自然无法反对,也只得应承了下来,只祈祷着那洛家的小丫头不知道此事才好。 君墨染办事从来都是效率极高的,不过半日的时间,揽月便替三人安排好了身份,连带着夙凌月要穿的男装都已经定制好了。 赏花宴是第二日正午才开始,夙凌月清晨起床便换上了揽月送来的男装,又在镜前将自己的一头青丝用以玉冠束住,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掩盖了脸上原本属于女儿家的娇柔之意方才出了房间的大门。 而此刻客栈大堂之内,君墨染与容尘已经坐在桌边用餐。毕竟两人都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之人,即便此刻很是好奇夙凌月身着男装的模样,但是面上却是不懂声色到了极致,淡定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不曾出声。 知道身边的桌椅被挪动,坐下了一人,两人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夙凌月。只见夙凌月原本白皙若珍珠的肤色已经被麦色遮掩,小巧的鼻子不知怎的也变得坚挺起来,那耳垂之上的耳洞更是被细细的遮掩了。纤细的喉咙处也细心的贴上了喉结。三千青丝被玉冠束在头顶处,面上带了她惯然的三面春风般的笑意。一身蓝袍尽显风流之态。 那原本勾人心魂的纤纤细腰自然还在,却让夙凌月多了几分风流雅士的孱弱之态极品特种兵全文阅读。但是周身散发这慑人的尊贵之气,却又将那份孱弱遮掩了几分。那面貌自然是比不上容尘与君墨染两人,只是周身散发出的气魄却是不同与两人。因而也能让她在这样出色的两人之中凸显出自己的不同之处。夙凌月原本的身高在女子之中也算是高挑的了,因而换上了男装,也不见的矮,却有几分江南男子的特色。 容尘呆呆的看着如同男子一般无二的夙凌月,一时之间竟然未曾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激动的扯着夙凌月的胳膊问道:“你该不会是如瑶姑姑流落在外的儿子吧。” 夙凌月闻言嘴角喊了笑,一时之间也起了玩心,将自己原本清亮的嗓音压低了几分,才说道:“小生姓夙名凌道,乃是梧城凤家的嫡外孙。” 而后自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纸扇子打开,象征性的扇了几下,又幽幽的说道:“小生自幼爱好龙阳,公子面目娟秀,一派风流之象,不知可有兴趣……” “再说下去这饭菜可就凉了。”夙凌月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但是君墨染一听却是黑了一张脸,打断了夙凌月的话。 容尘倒是有些诧异夙凌月换了一身装扮,连着将自己的性子都换了,还想再问,但是看着君墨染因为夙凌月对他的一番戏弄而黑下的脸,只得讪笑几声,便拿起了桌上的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食不言,食不言。” 那赏花宴是在闽州城外的一座庄园举行的,受邀的除却功名在身的举人官员之外,还有闽州大户的公子以及各家的小姐。 虽然都知道这是要给叶小姐选亲,但是这样的宴会却也与京都里的无二,也是各家小姐选取自己郎君的地方。 原本那些贫寒人家,即便是功名在身的也不一定能看到的,但是因着此次刺史将赏花宴的邀请门槛降低,因而各家的才子也都纷纷而来,只盼着能被那些小姐相中,能成为大富人家的乘龙快婿,就此衣食无忧。当然这当中除去求亲的,亦有不少想借此机会与其他人切磋才艺的真正才子。 因而此次的宴会可谓是宾客盈门。 夙凌月三人便是随着那些才子佳人的人流到了这闽州刺史在城郊处的庄子的。 还未进门,便看见了那门边有人摆了桌子,桌面之上放了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闽州城,甚至闽州城四周各城功名在身之人。 收到拜帖的只有闽州名流,而剩下的才子若是要参加,便需要去那边登记。容尘一看这情况不禁大呼亏了。早知道直接弄来三张拜帖便可,何苦这般的麻烦,不但要给自己弄出一个假身份,来了还得去那边登记。 但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是来不及了,因而容尘只得乖乖的去了那边的桌子上登记了。 君家虽然在闽州并未有生意势力,但是门生遍布江南,因而在闽州城也是有门生在的。但是又怕被人认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三人此次所用的功名都是闽州城四周的。 三人一报上姓名,那登记者的手便抖了抖,随后便绽开笑脸很是恭敬的将三人引到了门口,并对着门口的下人叮嘱了几句,这才又回到桌边继续忙活着自己的工作。 原因无他,四大家族的门生除却一些才略顶尖的可以不论身份之外,其余的都是有些家底的,更有些甚至是一方名流之子。当然这也是天朝君主忌惮四大家族的原因。 一方商贾名流不足以畏惧,若是那一群的商贾名流被抱成了团,再加之背后有极强的靠山,是个君主都得忌惮几分。 君墨染与容尘素来都是身份高贵之人,自然受不得自己变成一个贫酸秀才,所以所用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身份。 那登记之人认出的正是三人所用姓名的身份,这才如此的恭敬。 ------------ 第六十三章 虽说只是叶府的庄子,外表上自然也看不出些什么,然而一进门便是汉白玉制成的石屏,上面的画作更是精雕细刻,那一花一草,一禽一兽栩栩如生,恍若不经意间便能从石屏之上一跃而出。 夙凌月打量着面前的石屏,清冷的一笑:“真不愧是叶丞相的家眷,便是别院也能如此奢华。”此时前门客人纷沓而来,被那登记之人嘱咐要带他们的那个小厮早已回到了门口,因而夙凌月也丝毫不曾遮掩。 “你大可不必如此羡慕,我家的别院可是比这要精致许多。”君墨染听了夙凌月不知是嘲讽还是惊叹的话语,走到后者身边站定,气定神闲的说道。 经君墨染这么一说,夙凌月不禁想起了君墨染在京都别院的布置,处处典雅,却又不失奢华,特别是那密室所在的浴池更可谓是奢华到了极致。 “呀,你们也来了?” 夙凌月正欲讽刺君墨染几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略带熟悉的男声。只得收敛起了脸上原本的表情,换上了淡而疏离的浅笑转身。 一转身便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正是那日坐在三人旁边一桌与夙凌月起了“争执”的男子。 几人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再加之对方也先打了招呼,容尘与君墨染不得已转身对着那名男子说道:“那日听公子讲那叶家小姐是如何的出色,不才凑巧有功名在身,便想过来一睹芳容。”开口说话的是容尘,君墨染的性子素来只有对着夙凌月不假辞色的,对着旁人可谓是冷淡正经至极,加之他的身世使得他从来未曾与别人说过什么客气的话语。 容尘显然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开口。 那男子听了容尘的话,不禁未曾开朗,反而脸上却出现了困惑之色,看向君墨染问道:“公子即便是有功名在身,然而已经有了家室,又是如何进了这筛选呢?” 夙凌月听着这话,才想起了那日她与这人对峙,君墨染正是说了那句拙荆。她本不是太在意,如今听那男子将君墨染已有家室,这才想起了之前有过这么一遭。 君墨染闻言并不慌乱,面上带了些许的戏谑之意看了一眼夙凌月,这才说道:“那日之女只是我的未婚妻子罢了。还未成婚,这登记册上自然也有我的姓名。那日听公子讲那叶家小姐如此出色,又加之有如此的身世,若是能娶其为妻,定然能平步青云。” 言语之间却是岔开了话题,那公子也不曾注意,听到君墨染似有为了功名而抛弃原有未婚妻之时,面上不由得出现了几分鄙夷之色。 君墨染也不愿意与别的人有太多的纠缠,便对着男子说道:“我们三人还有些事情,便就此告辞了。” 男子自以为了解了君墨染的本性,读书之人多的是清风傲骨之辈,自然不屑与君墨染这样子的人为伍,便也由着三人离去。 只是男子的目光扫过夙凌月的面容之时,不由得面露几分诧异,难道女扮男装进来?但是目光触及至对方明显突出的喉结之时,眼中的诧异又随之消散了开来。 ------题外话------ 家里有事,只码了一千字……凑合这看吧 ------------ 第六十四章 夙凌月三人拜别了那男子便朝着内院走去。 此次赏花宴实质上虽然是给那位叶小姐寻得良婿,却毕竟是冠了赏花宴的名头,所以一绕过那石屏便是满目的鲜花。虽然如今已是秋季,可是各个季节的鲜花仍然被搬到了院子,也不知道那闽州刺史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得那些花儿在秋季里齐齐绽放。 夙凌月瞧着这满院的花儿,清然一笑:“叶刺史果然是大户人家,竟然能让这些花儿齐齐绽放。” 夙凌月这话说得不是很响,然而此时院子里面的人此时都是在赏花,因而也不曾有几个说话的,夙凌月的这一句赞叹自然也入了院子里的人的耳朵。 院中此时聚集的多为闽州城内的名流小姐,毕竟没有女子是不惜花的,闻言都以为是哪家的穷小子考了举人便上来攀高枝,待看到院子里面出现的夙凌月三人通身气质不凡,身上的穿着的衣料也非常物时,脸上的不屑顿时转为了惊艳以及感叹。不由得纷纷聚在一起议论三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萌宝无敌:天才治愈师。 夙凌月见此,目光不由的多了几分恍然。前世她是并恩候府的长女,又是嫡女,加之十岁便被青帝下旨赐婚给了夜星辰,即便是还未完婚,却也是入了皇册的太子正妃。如此荣耀的身份,这类的宴会自然参加了许多,遥记得前世的自己性子温婉,虽然许了太子,但是宴会之时也会配合着周边的小姐夫人商讨着这宴会之中的公子哥儿,哪个出彩,哪个又是纨绔。该配了哪家的姑娘。 周边之人敬着她是未来的太子正妃,也多有讨好尊敬之意。那时候的自己怕是从未想过终有一日,自己竟会将这人人羡之的身份荣耀当作耻辱吧。 夙凌月目光无意识的看着院子里的某处,心神却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觉察到了身边之人的异样,君墨染有些担心的低下头,看着夙凌月的目光流离,嘴角更是噙了森冷的笑意,便猜到了她极有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身边之人却率先开了口,也未曾转移目光就看着自己面前的某处,对着君墨染与容尘说道:“叶刺史真是好大的手笔呢,那菊花之中的极品绿牡丹居然只能成了衬托别的花种的绿叶存在。” 夙凌月的面上带着淡淡的讽刺,说出的话语更是带刺。 君墨染顺着夙凌月的视线看过去,却见那花团锦簇的角落里放了一盆菊花,那菊花花瓣青绿,正是花中极品绿牡丹。 君墨染看了只是敛了敛眉头,并不打算说话,倒是身边的容尘一收往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的看着夙凌月说道:“绿牡丹虽是花中珍品不错,但是你不觉得绿牡丹的清雅放在那热闹的场所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韵味吗?若是放在这角角落落,虽是不惹人注意,但是却也相得益彰。” 容尘自然不是真心的与夙凌月抬杠,而之前的那篇言论也不过是胡诌乱编的,而他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点醒夙凌月罢了。如今他们是在叶府的别院之中来参加叶府的赏花宴,更是慕名而来为了得到叶小姐亲赖的“求亲之人”。不论是为了叶府背后势力而来,还是为了叶小姐的花名在外而来。夙凌月之前的那一些话都是不适宜的。 如今这花园之中人虽然不多,但是难保里面没有有心之人,若是有人拿此做文章,免不了又是些麻烦。而他最讨厌麻烦。 夙凌月闻言,眼神一暗,随即沉思了起来,今日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进这叶府就觉得自己看着哪里都是不顺眼的,平白的说出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招惹了叶府这个麻烦倒是在其次。若是自己的性子就这么演变下去,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如今她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夜星辰,加之他的身后还有叶卿寥这么一只千年老狐狸。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君墨染看着身边一身男装,却能恰当显现出男子迷人风采的夙凌月,目光明亮,带了些许的纵容。他自然早就觉察到了今天夙凌月的不同,就是之前在客栈调戏容尘的那番话,若是放在平日里,夙凌月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 但是今天的夙凌月不但说出来了,而且更是在这样的场所说出了这些不该说的话。他虽然发现了,但是也很快的想通了原因,如今的夙凌月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东西,亲情的背叛,前世的仇恨,无一不压抑着她,将她的心剐的鲜血淋漓。平日里她是夙凌月,是将要与叶卿寥对付的摄政郡主,自然不可能如此的畅快淋漓。 但是今日不同,她换了装扮,用的更是一个假的身份,多年来的压抑,便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旦有了时机便宣泄了出来。 正因为他明白这原因,所以才一直不曾阻止,虽然这样极有可能会引来叶府这个麻烦,但是这又如何?总比压坏了他心尖上的人儿好。 容尘见着夙凌月有反思的迹象,便不再开口说话。 君墨染挑了挑眉头,低头对着两人低声说道:“既然都如此了,若是突然变了性子才叫人觉得奇怪神级英雄最新章节。是也不是?”说完目光淡淡的扫过容尘。 容尘见此只觉得背后一冷,脸上顿时五彩缤纷起来,最后点了点头。虽然说惹上叶府会是一个麻烦,但是毕竟这个麻烦还是可以解决的。若是惹上了君墨染,那麻烦便不再是麻烦,而会是他这一生逃不开的劫难。容尘自认为二十多年对君墨染了解极其的彻底,自然不可能还会去触犯君墨染。 夙凌月听了君墨染的话,也觉得有了几分的道理,目光这才浅显起来,嘴上一如既往的带了温和的笑意。 三人说这话之时都是极小声的,这周围之人不是书生就是大家小姐,自然也听不到三人的对话,但是投向三人的目光不减反而越来越多。到最后不但是各家小姐,便是那些来竞争的书生也看向了三人,并且对三人隐隐的有了一些敌意。 三人都是人中龙凤,夙凌月不消说,早在前世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而君墨染与容尘都是四大家族最出色的子弟,这样的目光也不在少数,因而也未曾觉得不妥,自动隔绝了那些目光朝着里面继续走去。 这园子足够的宽敞,中间又有亭台水榭将园子隔成了几处,到了里面三人才发现这当中的人更多,却大多都是一些书生,或聚在一起谈天,或是切磋技艺。 三人一见齐齐皱眉,便想着不如折回去看花也好。 正要离去,夙凌月却发现了这园子的一旁竟然还有一道拱形的门廊。便示意君墨染与容尘要朝着里面走去。 然而不过是朝着里面走了二三十步,便有两人家丁拦在了三人面前:“三位公子,内院重地不可入内。” 夙凌月闻言便明白那叶家小姐定然是在里面,当下收住了脚步,与君墨染两人退了出去。 才出去,便看到了之前的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显然也是看到了三人,然而却不像之前那般上来打招呼,而是转身朝着另一方向离去了。 容尘一见那男子的反应,心头一乐彻底忘记了君墨染不能惹的这一准则,啪的打开了手中扇子对着君墨染笑道:“阿墨,看来你负心汉的形象深入人心啊。那小伙子见了你都不愿意上来打招呼了。” 君墨染闻言,淡淡的目光扫过暗自得瑟的容尘,也不生气,语气平淡的问道:“若是洛家的丫头知道你来这里参加那叶小姐的招亲宴会,会有什么反应呢?” 容尘闻言,顿时跳脚:“阿墨,我见过黑心黑肺的,没见过你这么黑心黑肺的。我会来还不是你们逼的?要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来!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打发时间。” “多谢夸赞,只不过不论原因是什么,重要的是你来了。但这一点,我就有些好奇那洛家丫头会有什么反应。”君墨染也不与容尘争辩自己究竟有没有逼着他来这赏花宴,而是极其平淡的强调了结果。 容尘被气得只想拿着扇子与君墨染拼命,但是思及自己的功夫也不及君墨染之时,只得作罢。到最后无计可施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咧嘴一笑,极其诡异的看了一眼一旁气定神闲的君墨染一眼之后问道:“阿墨,你确定要将此事告知洛小三?” 君墨染此时闭眸,眼光都吝啬给予容尘一些,自然也未曾看到容尘眼中的诡异之处,便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洛家丫头乃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有权力知道你的行踪。” 容尘闻言点点头,而后便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你作为我的头子,我作为你的手下,自然不应该瞒着你,所以我觉得有些必要告诉你,其实阿墨就是……” ------题外话------ 这几天村子里有庙会,咬咬家里来了客人,所以都没时间码字,昨晚更是因为丢稿断更了,对此说声对不起了。今天起恢复更新。 ------------ 第六十五章 君墨染闻言,眉目一挑,不待容尘说出接下来的话,便开口说道:“之前听闻你要在闽州置办容家的产业,我这里恰有一间铺子……” 容尘双眼一亮,那注意力果然被容尘引开了:“阿墨你也说自己不在闽州置办产业了,不如将那铺子盘给我?” “十万两白银。”君墨染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随口报出了一个数字,恰巧是一间铺子加上里面的物品以及掌柜小二的价格。 容尘一合计自己也不吃亏,而且更是免了找人的麻烦,再加上君墨染挑来的铺子,地理位置自然是不用怀疑的,便裂嘴而笑,对着君墨染说道:“成交。” “如此回去便立下字据。”君墨染嘴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并不在乎这一间铺子。 容尘自然应允,事情落定之后,容尘心中才有了些淡淡的失落之感,似乎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时机。但是一想到自己才花了十万两银子便有了一间五脏俱全的铺子,心里便又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而夙凌月之前只当是两人拌嘴,因而注意力并未集中在两人身上,自然也未曾听清楚容尘之前所说的事情美艳老总俏佳人最新章节。 夙凌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之前三人因人阻拦而退出的回廊之上。听到身边没了声音,这才又回过头来,对着君墨染说道:“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君墨染权当夙凌月在夸赞自己,便抱拳笑道:“多谢夸赞。” 夙凌月一脸无奈,倒真未曾见过这般厚脸皮的。 便在这时候,身后的拱门内传来了那之前两人家丁的声音:“拜见小姐。” 三人一听便知道是那个小姐过来了,却是谁也未曾转身。正想着先离去,毕竟他们来的目的也只是看看这叶家究竟是如何。也不曾想过之前容尘所说的成为叶家的乘龙快婿,混入叶家来寻找叶家的把柄。 毕竟三人都是天之骄子,又怎么会因为那小小的把柄便让自己屈身与这样的人家?夙凌月更不消说,本就是女儿身,有怎会对成为别人的夫婿感兴趣。 三人正欲离去,却听到门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三人是被邀来参加赏花宴的公子吧,怎会到了这等地方?你们不知这是内院吗?”那声音虽然温婉,然而字字句句不乏责问之意。 君墨染与夙凌月倒没有什么反应,容尘却听不得这样子跋扈的声音,他身为容家未来的继承人,自出生以来谁人敢这般对着他跋扈过?便转身对着开口之人说道:“如今我三人站着的可是外院,纵使那里面的内院,然而我们可未曾踏入这内院的大门。” 转身才看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黄衣丫鬟装扮的女子。略思量又觉得不够,便又冷冷笑道:“倒是你这丫鬟,主子都未曾说话,你便开口责问,这是要越疱代厨吗?” 那丫鬟显然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素来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语,如此听到容尘如此话中带刺之语,心中便生了几分愤怒,正要怒骂回去,却听到她身后另有女子开口说道:“凌瑶,不准无礼。” 那丫鬟闻言瞪了三人一眼,便有些爽快的走到女子的身后站定。 这时候君墨染与夙凌月也都转过了身子,恰巧看见了回廊之中的女子,只见对方一身白衣,手中执了一方丝绢,面上带着些许孤傲的笑意,墨黑的眸子之中带了骄傲,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却定在了容尘的身上,再不移动半分,嘴上却对着三人说道:“是我这丫鬟无礼了,望三位公子恕罪。” 夙凌月冷哼一声,嘴角带了些许的不屑:“原想着叶家小姐会是怎样的天人之姿,品德优良,值得这闽州城内的公子都为之说话。今日一见,却是闻名不如不见,这天人之姿自是有的,只是这品德,能教出这样不分对错,混乱定罪的丫鬟,这主子的品德自然也好不了哪儿去。这闽州的人果然都是正眼瞎了。” 那女子一听,眼中隐隐带了几分不悦之意,但是面上却是带着笑意,对着容尘说道:“这位公子说得甚有道理,是我这丫鬟不知礼数。望公子能不予计较。” 这位叶家小姐显然是看上了容尘了,目光不离容尘,便是话语之间也将容尘当成这三人的头头。 容尘听着这叶家小姐的话语,不动声色的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对着叶家小姐说道:“我倒不在意,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陪家弟来见见叶家小姐。倒是我这弟弟性子桀骜,家里又是极宠,最是厌恶别人污蔑于他。”容尘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夙凌月,话语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确,让叶家小姐对夙凌月道歉。 那叶小姐一听夙凌月是容尘的弟弟,也并不急着道歉来讨好容尘,而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夙凌月,见对方身量尚小,也只有十六七岁的光景,又见对方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便猜想对方定然是饱读诗书之人,定然不会对自己多加为难。收敛起心中的不悦,对着夙凌月说道:“还望小公子能原谅我这丫鬟。” 三人都不是善与之辈,叶家小姐心理的细微变化又岂能逃过三人的双眼,夙凌月面上的温和笑意瞬间化作了冷笑,也不知是对谁说道:“不过是个粗鄙的丫鬟,也敢如此指责我兄弟三人,叶家小姐既然有心认错,不如就将这丫鬟遣出叶府?” 叶家小姐一听顿时面露难色,那名唤凌瑶的丫鬟一听对方竟然要自己家小姐遣送了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也不顾自家小姐在场,便站了出来指着夙凌月怒骂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管起了叶府的事情来总裁的契约小坏妻。” 夙凌月身边的君墨染一见那丫鬟居然指着夙凌月的鼻子骂她,眉目一皱,周身便散发出阵阵寒意。 “凌瑶!”叶家小姐闻言连忙喝住了怒骂的丫鬟,而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容尘,见对方并无任何不悦的神色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丫鬟原本被君墨染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给震慑住了,此刻听到了自己主子的呵斥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退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后。 夙凌月,眉目一挑,这叶家小姐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否则刚才也不会等到了自家的丫鬟都骂出口了,才出声制止。 这念头才闪过,夙凌月的目光便转向了之前指着自己鼻子骂的凌瑶身上,脸上的笑意全敛,目光之中透着森冷,嘴角划开一抹极其诡异的弧度对着那丫鬟问道:“你可知道上一位敢指着我鼻子骂的人如今怎样了?” 那叶小姐也不曾想到之前自己认为好对付的人居然眨眼之间便变了模样,这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书中所说的罗刹,不由得抖了抖。 凌瑶更是躲在了叶家小姐的身后不敢出来了,之前君墨染的眼神本就冷得可怕,但是她不曾想到自己原以为性子最好的人眼神更加可怕,若说之前那男子的眼神只会让人觉得寒冷,那么眼前这个男子的目光便如同让人堕落了阿鼻地狱一般,那种冷是渗透进了灵魂的森冷。 这小丫鬟第一次觉得自己莽撞了,也不是后悔自己无缘无故的责骂三人,而是觉得自己怎不找个没背景好欺负的人。 容尘与君墨染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而那丫鬟如今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剩下的叶家小姐,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对着夙凌月问道:“如何了?” 夙凌月眸光一闪,脸上的笑意又化成了之前那如沐春风的微笑:“已经被我废了双手,断了子孙根。” 那张脸上分明还带着暖人的笑意,然而这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抖了三抖,只不过是指了指他,也不至于被废了双手与子孙根呀。那叶家小姐看向夙凌月再也不是之前那般了,变得惧怕和小心翼翼,身体更是慢慢的朝着容尘靠近。 那叶家小姐将容尘当作了避风港湾,却忘记了,容尘既然是和夙凌月一伙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夙凌月正要动手,却听见那丫鬟喊道:“我是小姐身边的丫鬟,你若是动了我,小姐和叶府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夙凌月闻言有些悲哀的看向对方,她难道都不曾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弃她不顾了吗? 果不其然,那叶小姐听了那丫鬟的话,犹豫的看了容尘一眼,看见对方对于夙凌月所做的决定并未有任何的阻拦之意,在丫鬟和自己一见钟情的心上人之间权衡了一下,便狠心对着不远处的家丁说道:“来人,凌瑶尊卑不分,冒犯贵客,废去一手,遣出叶家永不录用。” 说完之后,便又对着夙凌月说道:“若是小公子亲自来怕是会污了小公子的手,不如让家丁代为执行。不知公子可还满意这结果。” 被那家丁拖出去的凌瑶至死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自家小姐给废了双手。一双怨毒的双眼不由的看向了夙凌月,若不是她,小姐也不可能会这么弃她不顾。 ------------ 第六十六章 叶家小姐自以为是讨得了心上人的欢心,却不知道三人在听到了她的做法之后都不动声色的敛起了眉头。那凌瑶一看便知道是她的贴身丫鬟,大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皆是从小伺候在身边的,这感情少说也有十年,然而这叶小姐却为了讨得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的欢心便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丫鬟处决了,可见她人的心性也不见得多好。 夙凌月只是一敛眉,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少对着叶家小姐说道:“叶小姐能有如此大义灭亲,如明好生佩服。”如明正是夙凌月如今用着的身份。 如家乃是云城的富甲,如家世代经商,如今族中有三个儿子,如家虽然富庶,但是商人却是最卑贱的职业,因而如家传到了这一代,如父便勒令自己的孩子认真读书,也幸而三个孩子都争气,都考上了举人,如家原本就富庶,加之三个公子功名在身便成了云城之中地位颇高的商贾。而如家至始至终效忠之人都是君家。 叶小姐听到夙凌月这么一讲,顿时喜上眉梢,含了期待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容尘,期待从对方的口中说出些许赞美的话语。 奈何美人有意,英雄无心。如今的容尘时时刻刻的牢记着君墨染口中洛家小姐的知道他来参加这招亲大会的后果,自然连应付也不愿有过,只是低头对着夙凌月说道:“此处也无甚好风景,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吧。” 君墨染微微点头,夙凌月见着也转身欲走,却又听到身后那叶小姐说道:“三位公子初来叶府,不如由我带着三位公子游览这庄子吧美艳老总俏佳人。” 君墨染闻言戏谑的目光自容尘身上扫过,随后回到了身边的夙凌月身上,对着身后的叶小姐说道:“如此便有劳叶小姐了。” 容尘本有些厌烦那叶小姐的痴缠,此番又听到君墨染应允了对方的提议,不由得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君墨染。 夙凌月看着容尘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随后嘴角的笑意隐遁,对着叶小姐说道:“之前看见那拐弯之处有一盆极好的墨菊,我与长兄皆是爱菊之人,不如就劳烦叶小姐带着我兄长在此闲逛,我与长兄去看看那一盆墨菊?” 那叶小姐似乎也明白这是夙凌月在给她与自己的心上人创造机会,又如何不答应,便含笑着点了点脑袋。 夙凌月见此扬头对着君墨染一笑:“大哥?”这笑意不若以往,带了几分憨意,让君墨染不由得呆了呆。 墨瞳闪过一丝光芒,便含笑着走在了前面。夙凌月更是不看身后的容尘一眼,便跟着君墨染走了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君墨染转身似笑非笑的看向身后的夙凌月:“我怎不曾看到过这院子之中有过墨菊?” 夙凌月此次设计了容尘心情正是愉悦,也不回答君墨染的话,反而转开话题:“我昨日里听谁说自己英俊潇洒,若是被叶家小姐看到定然会迷恋上。如今可曾收获了美人芳心?” 君墨染本也无追问夙凌月的意思,如今听到了夙凌月转移话题也只是一笑便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美人未曾看到,毒妇倒看到一个,貌丑。不及郡主一分哪。”君墨染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那一双墨黑的眸子之中却透着无比的认真,隐隐的还含了几分期待在里面。 夙凌月却并未曾看他,那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回廊,那回廊之上容尘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个女子,正是那叶家小姐,唇角牵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容尘眼中透着些许的不耐,正欲抚手离开之时,脑袋却下意识的看向了这边,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那脸上却挂起了笑靥,也主动转身对着叶家小姐说起了话来。 夙凌月一看容尘的反应,边猜到了定然是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对着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容尘对着这么一个自己明显厌恶的女子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 眉目一挑,便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如此逼迫自己的发小,你也不怕自己遭了天谴?” 君墨染轻柔一笑,那明媚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柔气,却不显女气,反而变得更加的魅惑人心,眼中光彩流溢,却甚是复杂,不知是落寞还是失望:“我的天劫并不是他。”说完目光扫过夙凌月,说不出的炙热。 夙凌月似是听懂了君墨染话中的意思,面上一阵粉色闪过,幸而脸上的妆彩厚重因而并没有让君墨染看出任何的端倪。 便在这时候,对面的容尘不知怎的与叶家小姐分开了去,叶家小姐上了一旁的阁楼,而容尘则朝着这边漫步而来。 “与美人相处感觉如何?”待容尘走得近了,君墨染便带了几分打趣的问道。 容尘眼神幽怨,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君墨染龇牙一笑,露出白晃晃的门牙,说道:“阿墨既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趣味,不如自己亲自试上一试。” “我非鱼。怎知鱼之乐?这世上每个人对事情的看法都是不同,而我如今只是想知道你与美人相处的感觉而已。”末了又补充道,“还是你想去与洛家老三分享这个中滋味?” 容尘面上一黑,极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笑得自得的君墨染一眼,随后便闭上了嘴巴。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这院子,随后便对着容尘与君墨染说道:“此处并无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如就此离去总裁的契约小坏妻全文阅读。横竖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容尘一眼。 感受到了夙凌月的目光,容尘便想起了那叶家小姐一腔做作的言语,以及那柔软的让人觉得有些作恶的话语,双手忍不住在臂上搓揉了几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快些回去吧。” 君墨染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转身率先朝着大门方向走去。夙凌月与容尘随后便跟了上去。 三人回去之后,当日傍晚便传出了叶家小姐有了心上人的消息,而那幸运儿便是云城富甲如家的二公子。一时之间闽州城内留言满天飞。 而此刻的夙凌月早已换回了一身女装,三人坐在客栈的角落之中听着客栈之中其他客人的议论,两人一如往常,一人神色抑郁。 第二日清晨之时客栈的小二便敲响了容尘的房门,彼时三人早已起床,皆在君墨染的房中品茶。 听到一旁的房间之外传来了敲门之声,便开了房门,将那敲门的小二唤了过来。 “不知小二哥有何事情?”君墨染见那小二敲的是容尘的房门,便知道找得是容尘,自己退到了房间之中,让容尘出去。容尘一出去便对那小二龇牙笑了起来。 那小二哥不曾看向容尘,一直垂着脑袋,但是话语之中遮掩不住欣喜的说道:“公子,叶小姐在楼下等着您呢。” 容尘一听到叶小姐三个字,下意识的便皱起了眉头,抿唇不言。 小二许久未曾听到容尘的回答,便又低声的唤了一声:“公子?” 容尘这才回过神来,正打算拒绝,却感受到了身后容尘传来的视线,面色一僵,最终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劳烦小二哥给叶小姐泡壶茶水,让她等上一等。”小二哥领命离去。 容尘关门转身,正欲对着君墨染说些什么,一旁的夙凌月却开了口:“大清早的便跑来堵人?那叶家小姐也真是个痴心的人儿。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莫要负了人家的一片痴心。”说完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容尘此刻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因而无论听到什么话都觉得对方是在幸灾乐祸,更何况夙凌月原本就是在幸灾乐祸,咬了咬亚,愤愤的看了一眼房间之中的两人,默不作声的便开门走了出去。 君墨染与夙凌月自然不愿意错过如此免费看好戏的机会,在容尘出门之后,便随后跟了上去。 才走到了楼下,便看到了那叶小姐坐在大堂正中的桌子旁,那桌子之上还放了两个食盒,显然是给容尘送早餐来了。 果不其然,那叶小姐见到容尘下来之后,面色一喜,便伸手打开食盒拿出一叠又一叠的糕点来摆放到桌子上,对着容尘说道:“如公子,我听闻你们而今是住在客栈之中,便猜想到了你们定然吃不惯那些粗杂的食粮,因而特意做了些糕点送过来。” 君墨染与夙凌月闻言相视一笑,目光之中带了些许的揶揄。 叶小姐话音刚落下便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夙凌月,目光之中带了几分打量,而后面露疑惑的看向容尘问道:“如公子,这位姑娘是?” 容尘听到叶家小姐的话,目光一闪,便笑着说道:“这位是家父的故人之女,此次正是她听闻了叶府之中有这样别开生面的花会,便闹着要去看看,我与长兄无奈,便只得带着她去看看。”语落,目光看向仍然站着的夙凌月,异常的炙热。 ------题外话------ 容尘惹了逆鳞,会有什么后果呢? ------------ 第六十七章 容尘话音才落下,一道带着寒意的目光便随之而至,君墨染嘴角划开一抹冰冷的笑意,看来某些人永远是长不了记性呀。 正在得意的容尘只觉得背后一冷,转头看去,却见君墨染一双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如同猎豹盯上了仇敌。随时有可能将自己一口吞下,一个激灵,内心便后悔了起来,他之前只想着算计夙凌月以报昨天的出卖之仇,却忘记了这办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君墨染却不是好惹,而夙凌月正是他的逆鳞。 只不过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卖,他如今是说了两人的关系,那叶家的小姐想必也听进了心里,阿墨更是把这笔帐给放在了心上。 夙凌月听了容尘的话,眉目高高的挑起,随后脸上划开一抹君墨染式的妖孽笑容,对着坐着的叶小姐说道:“昨日里多有得罪,还望叶小姐不要在意。” 嘴上说着抱歉,但是眉目之中带了傲气,显然只是客套之说。 叶家小姐原本对着夙凌月是有几分好感的,昨日的时候她是如家的三公子,而且还极力的撮合着自己与容尘,但是今日一听容尘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好感,只觉得自己是被这女子玩在了手掌心里,那如二公子的一举一动如此明显的表现出了对她的在意,但是她昨日的举动如同是在逗她玩耍,给了甜头,今日便宣告了自己的占有欲总裁,高攀不起最新章节。 叶家小姐压下了内心的愤怒,面上仍旧带着笑容,对着夙凌月说道:“既然是如公子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不知三位今日可有什么打算?如若不介意,不妨让我带着三位在这闽州城中好好的游玩几日?” 夙凌月闻言只是垂头喝着杯中清茶,并不搭话,而君墨染则是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伸手夹起了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细细的品尝了起来,细嚼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尚可便夹了一块放到夙凌月的碗中说道:“这点心味道倒还不错,虽然比不得忘月轩内的糕点精细,但是也还算过得去。” 夙凌月先是皱了皱眉,今日里这君墨染又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做出了这番的举动来。这点心既然是君墨染夹过来的,又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厅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外人看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着,若是吃了,如今她与君墨染只算得上是交心的朋友,如此亲密的动作是断断不可以有的。 恰好此时容尘坐了下来,夙凌月想着他之前的那番话,眸光微闪,便将碗中的糕点夹到了容尘面前的碗中说道:“你平日里最是喜欢这样的点心的,如今叶小姐大清早送来,你更没有浪费的道理,要多吃一些才好。” 说完之后,又抬头对着面前的叶家小姐说道:“好容易求得了伯父的同意让我跟着如家的两位哥哥出来,正想在闽州城内游玩几日,又愁着没有熟人做向导,怕找不到什么好风景,既然叶小姐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夙凌月说话软软诺诺,却不乏昨日在叶府的那一番傲气,一番话下来却是亲亲热热的叫着容尘与君墨染为哥哥,称着叶家小姐为叶小姐。疏亲立见分晓。又能时时刻刻的刺着叶家小姐的心。 果不其然那叶家小姐的脸色立马变了变,随后还是笑着,却不知是真笑还是强颜欢笑了。 “既然姑娘不是如家的三公子,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一直未曾见过呢?”叶家小姐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在了弱势,立马转移开了话题打听起了夙凌月的背景起来了。 夙凌月脸上娇媚的笑容早已褪去,只留下了那一如往昔的温和笑意,随口说道:“我常年住在京都,只是近日里才搬到了如府住着,更何况如府还在那云城,叶小姐未曾见过自然也是合理的。” 夙凌月既然敢一回客栈便换上了女装,而且容尘也能当众说穿,三人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听着如大公子的话,姑娘想来是吃惯了忘月轩的点心,也难怪不吃这粗杂的点心。”叶家小姐虽然未曾去过京都,但是这京都忘月轩却是听人讲起过的,说是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的起的,这一句话叶小姐显然是在试探夙凌月的身份,毕竟她问了几次,都被夙凌月轻飘飘的给叉过去了。 夙凌月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细细的品着,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说不上吃惯了,只是京都之中数忘月轩的点心最为精致,也便喜欢上了。” 夙凌月又是极其轻巧便擦过了叶小姐试探,京都之中点心茶楼有好几家,确属忘月轩的点心最为精致可口,京中的大家小姐谁人不爱这忘月轩内的点心。这一说依旧还是完全没有目标的擦边球。 叶小姐还想继续问,然而一旁的君墨染却放下了筷子:“食不言,寝不语。”那话语冰冰冷冷,却带了几分威严在其中。叶家小姐咬了咬牙,还想再说,但想到了君墨染的身份,生怕给如家的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便沉默了下来。 未几,三人用完了早膳,君墨染此时才又将视线放在了容尘的身上:“不如今日就叶小姐带着老三去闲逛吧,我们这边还有些事情。”这话是明显是对着叶家小姐说的,但是君墨染的双眼却不曾从容尘的身上移开。显然是一直记着容尘之前的那一句话。 容尘闻言,正想拒绝,但是感受着君墨染那如同毒蛇的目光,只得点头说道:“如此便有劳叶小姐了。” 叶小姐见容尘答应,脸上扬起了丝丝得意,对着夙凌月一笑,似乎在炫耀着什么冥王的脱线娇妃最新章节。 夙凌月只是低着脑袋,并不在意那叶家小姐略带无聊的炫耀。 一晃几日便这么过了去,在叶家小姐缠上了容尘的那一天,夙凌月便派墨月给青颜送了信,让她不必再来闽州,过了半个月他们便会回去,因而这几日青颜他们仍旧在青州的君府别院住着。 而君墨染与夙凌月两人在每次叶小姐邀请三人去游玩之时总是能有各种理由推脱掉,而后让容尘一个陪着。 几日下来,容尘苦不堪言,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世上有两人是他万万不能得罪的。 到了第五日晚上,三人回到了客栈,容尘敲开了君墨染的房间大门,苦着一张俊脸对着君墨染说道:“阿墨,我错了,你们千万别再将我一人丢给那叶家小姐了。”若是换成其他人倒也还好,偏偏那叶家小姐却是他一眼便厌恶的人,如此对着一个自己厌恶之人面对面的坐着,还得故作开心的与对方游玩。这对容尘来说无疑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君墨染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人如冰的目光瞬间便看向了门口,却看见夙凌月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君墨染一看便才是有了什么变故,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夙凌月将门关上之后才对着两人说道:“青州那边出了些问题,原先遣回去的那几个侍卫在君府暴毙而亡。” 来了闽州之后三人便更改了计划,将那几个侍卫遣了回去,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跟在身边他们原本就有些担心,如今既然不用了,自然是要遣送回去才算是安心,但是如今那几人却暴毙了,这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青州出了问题,不如我们先回青州查清楚那边的问题,再回闽州?”容尘一听青州出了问题,面上不由得开心了起来,他正被那叶小姐缠的烦了,若是能回到青州,对他来说无疑是逃过了一劫。 君墨染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独自兴奋的容尘,却并未说话。容尘被君墨染这么一看,心跳一突,只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一会儿便听到夙凌月说道:“不,留下。” “那青州的事情不管了?”容尘自然不相信夙凌月会将到了碗里的青州就这么变质,所以青州定然是要回去的。 夙凌月却与君墨染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尘:“自然是要管的。” 容尘看着两人那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却听到君墨染说道:“青州的事情自然有我和小丫头来解决。至于闽州的事情便交给了你。” 容尘一听,那脸色顿时扭曲了起来,低声吼道:“我不要。”他才不要再独自面对那个女人呢。自从见了那个女人,他才觉得那洛家的小丫头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夙凌月在他眼中更是成了仙子一般的存在。可见他对那叶小姐的厌恶是有多么的深刻。 君墨染仿佛早就猜到了容尘的想法,脸上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尘,轻声问道:“你想让你自己这几日的色相白白牺牲?” 容尘一听,自然是摇头,他忍住恶心演了这么久的戏,怎么可能让它白白浪费,自然要索取加倍的回扣才算是完美。 “如此,你便只能留下。” 容尘沉默,随后点头:“只能祈祷我能早日找出叶府的秘密了。”说完之后,容尘又泪眼汪汪的看向夙凌月,“小丫头,若是哪日我忍不住被恶心死了,你定要记得给我收尸。”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的房门,颇有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 第六十八章 与容尘谈妥之后,夙凌月与君墨染当日便收拾包裹去了青州。两人考虑到容尘独自一人在闽州这边终究是不太方便,君墨染便留下了身边的揽月。 闽州离青州本就不太远,两人又舍弃了马车快马而去,才日落便已经到了君府。 因着三人本就是偷着去的闽州,自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自大门口进去,便去了之前去过之前去过的那道偏门,果然有人接应着了,带着两人进了去,墨月早在城门口的时候便弃了马,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开门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位,因而认得君墨染,便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话,领着两人进了君府。 才走到中院,两人便见到了正往外走的青颜,青颜一见君墨染与夙凌月已经回来,满面的愁容立马化作了笑靥。 “小姐如今你们来得正好,今日刺史大人正打算验尸,让奴婢也去看看。如今你们已经回来,正好可以主持大局。”这几日夙凌月不在,侍卫领头多次问起,她自然是说了夙凌月身体抱恙不宜出门,但是那侍卫领头一开始还相信,次数多了便有了些许怀疑。好在他们如今住在了君府,那人似乎也忌惮君家,即便是不相信也不敢造次,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好在夙凌月赶了回来。 夙凌月一沉吟也觉得是应该她出面,青颜这几年虽然有了磨练,但是毕竟还未曾见过什么世面,只怕到时候镇不住场子。便点头说道:“如此刺史府那边便由我去吧。” 正要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着青颜说道:“你也跟上吧,多学些去,以后也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青颜原本也是想去的,但是听到夙凌月之前的话,便有了筹措,不知自己该不该去,如今听到了夙凌月肯定的回答,面上一喜,便跟了上去无敌古树分身。 君墨染自然不可能让夙凌月独自去,也便快步上去与夙凌月并排行走。 才走到了君府的门口,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新任青州刺史,以及一个国字脸的青年,夙凌月只觉得那青年有些眼熟,便多看了几眼,随后才想起这人便是那侍卫头子。只不过细看之下,那侍卫头子竟然与那日之人有着些许不同之处,但夙凌月却并未看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两人见夙凌月出来,连忙上前:“下官见过郡主。”青州刺史心中记着夙凌月的提拔之恩,自然不敢怠慢,甚是恭敬的对着夙凌月行礼。 倒是那个青年面上带了几分倨傲之色,只是对着夙凌月抱了抱拳,随后便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夙凌月几眼。 过了半响才问道:“听闻郡主身体抱恙,不知如今是否恢复了。” 夙凌月闻言心中一凛,这明明白白是在试探了,当初她离开之时便让青颜对外宣称她身体抱恙,不宜见客,想来这人多日不曾见过她,心中自然有了疑惑,定然多次试探青颜。但是青颜虽然还欠些火候,应付这样的事情却是绰绰有余的。这人自然试探不出什么。如今看见夙凌月又怎么会不去试探一番。 夙凌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笑,如同一块被加热的玉,面上温润:“前几日感染了风寒,因而便在房中休息,未曾见客。如今用了君少主配的药,已经大好了。” “君少主还会医术?”青年闻言皱眉,话语之间的质疑之意昭然若揭,“本将军只听闻君少主文采与经商之才天下闻名,不知君少主的医术又是何时所学呢?” 君墨染闻言,轻蔑的眼神光明正大的扫过一脸质疑的青年,嘴角冷意泛滥:“君家之事岂是你可以窥探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林军侍卫长而已,世人给予你面子才称你为将军,还真当自己是那久经沙场战功累累的将军了?” 君墨染素来不是好惹之人,对于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更是不留半分情意。 果然那青年闻言神情一变,却是再也不问了。 夙凌月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那侍卫长,便对着青州刺史说道:“有劳刺史大人带我去看看那几具侍卫的尸体了。” 君墨染敏锐的察觉到夙凌月三番两次的打量那侍卫长,便凑到夙凌月身边附耳问道:“可是那人有问题?” 夙凌月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那尸体并未停放在衙门内,而是放到了青州城外的义庄之内,因而几人费了些许时间才到了目的地,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配合着义庄门口那两只随风摆动的白灯笼,到真渲染出了几分阴森之意。 夙凌月见此皱了皱眉头,对着前面带路的青州刺史轻声问道:“为何选了这样的时间来验尸呢?” 青州刺史自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原本是要白日里验尸的,但是不知怎么的那验尸的仵作在来的时候吃错了东西,坏了肚子,此刻才恢复,便换了晚上前来。” 夙凌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正欲开口继续问,却听到原本落到了夙凌月身后,此时又回到夙凌月身边的君墨染有些戏谑的说道:“郡主莫不是看了这样子的环境,心中有了些许惧意?” 夙凌月挑了挑眉头,怕?有何好害怕的,她原本也算是借尸还魂,若说这世上真有鬼物,那她必然是其中怨气最深的一个。自然这些夙凌月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反问道:“君少主如此一问,莫不是君少主自己害怕了?” 夙凌月原以为君墨染会反驳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那道修长的身子竟然直直的靠到了她的身边,那低沉的声音含了几分笑意的说道:“小丫头果然是了解我,连我此时心中有惧意也猜的清楚末世之批发救世主最新章节。”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青州刺史开了口:“郡主已经到了。” 夙凌月抬眼看去,那义庄的门口已经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等着了。 “那人便是仵作?”夙凌月隔着夜色打量了几番那老人,对着前面的青州刺史问道。 青州刺史还未回答,对面的老人便走了过来,对着夙凌月行了一礼:“老朽参见郡主。” “起吧。”夙凌月淡淡的说道,随后又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这仵作如今等在门口,定然是已经验尸完毕了。 果然,那仵作是因为验完了尸体才等在门口的,听到夙凌月的问题,便回答到:“那尸体面容狰狞,想来死亡之时是受了极大的痛苦的,额头两侧皆有针孔,且流出的血液呈暗黑色,因而老朽断定这些侍卫是死于……” 那仵作话未说完,暗中竟然射出一根银针,那银针在月色之下竟然折射出幽兰的光芒,显然是被人上了毒的,在银针破风而来的那一刹那,夙凌月也随即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将银针打落在地。而君墨染只是静静的站在夙凌月的身边看着。 等到了夙凌月收起了软剑,君墨染竟然拍手赞道:“郡主好功夫,不知郡主何时有空也给我指导一番?” 夙凌月并不理会君墨染,淡然却带了几分冷意的目光的自身后的侍卫长身上扫过,便对着对面的仵作说道:“到里面说吧,这外边不太平静。” 那仵作已是六旬老人,平生虽然时常接触尸首,却并未遭遇过刺杀,此时早有了些魂不守舍的迹象,听了夙凌月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五人朝着义庄里面走去。 走到义庄里面之后,夙凌月并未听那仵作继续说下去,而是自己动手翻查起那担架之上躺着的尸体。 未几,接过青颜递来的水壶洗净了双手,又接过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才开口说道:“这几人并非是死于毒杀,那两根银针并非是他们的直接死因。” 那仵作闻言,原本浑浊的双眼一亮,有些好奇的看着夙凌月问道:“那依郡主之见?” “那针孔之中流出的血色暗淡,却是有毒不错,但是这些毒却只能让人昏迷而已,并不至死,不然那毒血可不单单只有这针孔处才有了,而是全身呈黑色血液,肤色乌青了。但是这几人的肤色苍白,因而并非是因为中毒而死。” “那郡主认为,这几人是怎么死的?”仵作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一个有了几十年经验的仵作,如今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比了下去,不但没有觉得羞耻,反而不听追问,可见这仵作定然是一个心善之人。 夙凌月也不保留,又接着说了下去:“这几人除了两额角有真空外,还有个特点,那便是他们面色皆有些泛白。因而本郡主断定他们定然是呛水而死。而且是在醒着的状态之下。” “但是人死之后,面色泛白很是正常,又怎么会……” 夙凌月闻言笑了笑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说道:“面色泛白确实正常,但是若是尸体的面色比身体上的肤色还要白上许多便不正常了,显然这些人都是被人按在水中淹死之后,再被人擦干了水分,放到事发之地的。” ------题外话------ 写这章的时候心中总是毛毛的,尸体啊…… 最近迷上了冥婚人鬼情未了的,亲们有好文推荐的咩? ------------ 第六十九章 仵作闻言,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尸体,又伸手使劲的按了按尸体胸口的位置,果然,那尸体的口中溢出了些许的水。但是并不是很多。面色一喜,不由得有些激动的看向夙凌月问道:“不知郡主是如何看出这其中的奥妙?” 他身为仵作,验了三四十年的尸体,从未出现过自己验错死因的尸体,今日不但没有验出死因,而且这简简单单死因反而被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看出来了,自然有些好奇。 夙凌月面上并未有多大的反应,仿佛能看出这些只是理所应当的一般,有些漠然的说道:“曾经在一本残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因而才能看出来罢了。” 事实上用这样子的手法来杀人的事情她在上一世成为太子妃五年之后见过一次,自然也明白了这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郡主好学识。”仵作闻言发自内心的称赞到。 就在这时候墨月手中提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将人扔在了几人面前五尺处,便站到一旁静静的等候着夙凌月的吩咐。 夙凌月此刻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自然也就没有审讯那背后偷袭者的必要,因而看也不看那被扔在地上之人一眼,便对着墨月说道:“处理了吧。”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义庄。墨月听令毫不犹豫的把剑,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墨月也随后消失在了周边的黑暗之中。 君墨染见夙凌月问也不问那黑衣人,竟也无任何表示,只是看见夙凌月要离开便跟了上去重生之妖孽人生。 那青州刺史倒是有些奇怪,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位置乃是夙凌月提拔上去的,夙凌月要做什么事情,自然有她的想法,也便不再多问,跟在了君墨染的身后。 倒是那侍卫长看了地上的尸体,追上夙凌月厉声说道:“郡主这么做恐怕有所不妥吧。” 夙凌月继续走路,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恍若那侍卫长根本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 侍卫长见夙凌月并没有什么反应,面色一顿,又继续说道:“这黑衣人会是这整个案子的最重要的线索,郡主就这么杀了他,那我护卫队那四个侍卫岂不是白去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夙凌月闻言站定,转身看向面色激动的侍卫长,墨黑的眸子中泛着冷漠的光芒,嘴角温和的笑意却不曾改变,看上去有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然而那侍卫长却不曾害怕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夙凌月看,眼中迸射出几分怨毒来。 两人对峙,一时之间周围都静寂了下来,连虫鸣之声都消散而去,配合着义庄那荒凉的气氛,竟生出了几分可怖的感觉。 过了许久,夙凌月才低低的笑开,对着对面的侍卫长有些无辜的问道:“侍卫长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莫不是对青州府衙内的牢笼起了兴趣,想要早几日进去居住?” 侍卫长微微敛眉,但瞬间便恢复了过来,面带困惑的看向夙凌月说道:“不知郡主说的是何话?为何知道了真相,我便要进了那牢笼?” “好演技。”夙凌月忍不住轻拍起了双手,稍许之后说道,“依照着侍卫长的演技若是不去做那戏子真是可惜了。” 随后又轻声叹道:“只是可惜了,戏终究是戏,即便是演技再好也不可能让演员不带丝毫的感情在里面。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至于这背后之人……若是我猜的不错必然是丞相大人了。” 侍卫长面色一白,随后争辩到:“郡主莫要含血喷人,这些侍卫都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兄弟。” 君墨染听了两人的对话,双眼一眯,随后便猜想到了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而那新任的青州刺史有些不确定的打量了侍卫长几眼,随后看向夙凌月问道:“这些事情都是侍卫长做的?” 夙凌月并未替青州刺史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又叹了一口气:“何必再挣扎呢?非要我将话都摊开来讲吗?” 侍卫长神色变了变,但终究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站着。 青州刺史见夙凌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再纠缠,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着夙凌月的下文。 “你将他们确实当作是兄弟没错,但是即便是亲兄弟也会因为不同的利益和信仰而反目成仇,更何况你们本就不是亲兄弟呢?这一队的人确实是皇上亲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不错,但是你效忠的却是叶丞相。”夙凌月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神情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故事一般,“我原本也不曾怀疑过你,但是你却表现的太过心急,我才说杀了那黑衣人,你便迫不及待的跑来质问。要知道你不过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人罢了,这些事情的最终决策权依旧在我手中,即便是你们侍卫队的人没了,那也由不得你着急。 但是你却表现出非常想要抓出凶手的样子,所谓过犹不及,既然是皇上培养出来的侍卫,必然是死士,彼此之间定然不会有太多的感情。你表现的太过,便有了问题。” 侍卫长听了夙凌月的话,面色终究灰青了下来:“过犹不及,想不到我终究还是栽了。” 渐渐低垂下来的面上挂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右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握了一把剑,侍卫长一瞬间便动了起来,那剑峰直指对面站着的夙凌月:“即便是栽了我也要完成丞相大人给下的任务网游之沉默的羔羊最新章节。” 夙凌月看着剑锋,面色不变,挥手间宽大的衣袖便卷住了直刺而来的长剑,右手随后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刺侍卫长的门面。 侍卫长以为夙凌月并不会功夫,因而那一剑采取的是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却不料被夙凌月的衣袖卷住,根本动撼不了半分。正着急之时,却见夙凌月右手握剑直刺门面而来,面色顿时惨白。 夙凌月看也不看对面之人,剑峰一改,森冷的剑锋划过侍卫长的脖子,一时间那侍卫长的脖子血流如注,仵作本就是见惯了各种尸体,因而面不改色,但是青州刺史一介读书人,又怎么见过这样子的画面,有些后怕的闭上了双眼。 青颜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是之前毕竟也经历过了些许,神色却能够保持住冷静了。 夙凌月目光扫过青州刺史一眼,不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之前已经隐藏起来的墨月在几人离开之后便处理起了地上的尸体。 回到君府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夙凌月这一路过来都是自己动手收拾的,竟然有些习惯了,便让青颜先回去休息了,自己动手打理了起来。却不料才拆了发髻,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夙凌月梳发的动作一停,随后将身后的青丝随意的挽起,便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君墨染。 君墨染见夙凌月发丝微乱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便走了进来:“看来我是打搅到了郡主的休息了。”嘴上说着打搅,但是君墨染却并未有半分愧疚的模样,反而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夙凌月房中的凳子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夙凌月原本是要就寝了的,但是此时君墨染进了房中自然不可能在休息了,便也坐到了君墨染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不知君少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你是怎么知道幕后之人是叶卿寥的呢?”君墨染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目澄澈的看向对面的夙凌月,他自然不是怀疑夙凌月,只不过有些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赶了过来,想不到不但能得了答案,还能一饱眼福。 夙凌月将耳边落下的发丝拢到了而后,抬头对上君墨染那澄澈的目光,眼中闪过些许迷惘,随后深沉了下来,笑着说道:“前世的时候侥幸见过一次叶府的死士杀人,用的虽然不是这方法但是却是相差无几。便回忆了起来。” 君墨染用食指无意识的搅动着杯子之中的茶水,眼中多了些许迷惑:“既然都以针穿穴了,为何不一针刺死。也能省了些许的时间,和不必要的麻烦。” 夙凌月倒是未曾想过这一层,有些无谓的笑道:“世人都有些癖好吧,比如容尘喜欢经商,而叶卿寥最爱的怕是就是喜欢看人溺水之时的挣扎,因而养出的死士也有了这样子的爱好。” “那你有何癖好?”君墨染闻言,嘴角勾起,看向夙凌月,“你说世人都有癖好,那么你所喜爱的是什么呢?” 她的爱好么?夙凌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愣了,前世自懂事的时候便被夙天凌教育着学这学那,之后嫁给夜星辰之后又忙着帮他夺得那位置,而后便成了那怨魂。再生之后又忙着不断的强大自己,也不曾认真考虑过自己喜欢什么。 最后只得摇头说道:“我没有。”而后又像是自嘲一般的说道,“世人都有癖好,那是人,而我如今只能说是一个怨魂罢。” ------题外话------ 断更三天之后终于在内疚和愧疚之中爬上来码字更新了tat。我想要冬眠! ------------ 第七十章 君墨染见着夙凌月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像是针扎一般,浅浅的皱起了俊美,随后身形一闪竟然站到了夙凌月的身后,双手轻环住夙凌月的身体,邪魅的笑道:“你是怨魂,我是孤鬼,配起来正好。” 夙凌月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热的温度,垂下眼睑,似乎心思并非在这上面。 君墨染叹息了一声最终松开了双手,对着夙凌月说道:“夜深了,郡主也该休息了。” 夙凌月依旧闭目,面上的表情未曾改变过。 直到房间之中响起了轻轻的关门声之时,夙凌月才睁开双眼,盯着门口久久未曾言语。 虽然那侍卫长死有余辜,但是毕竟是皇帝的手下,再加上被刺杀的四个侍卫,夙凌月隔日便写了奏折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 纵然是快马加鞭,但是青州到京都的距离却是放在了那边,青帝收到奏折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静寂的御书房里只有青帝与苏公公两人,看着那白纸之上龙飞凤舞“叶相之爪”四个大字,青帝将奏折狠狠的砸到了桌案之上,面上带着丝丝冷笑:“好,好个叶卿寥,居然将爪牙伸到了朕的侍卫队之中,这样子的人还偏偏成了侍卫队队长!” 苏公公见此,连忙递上手中的茶盏说道:“许是凑巧罢了。” “凑巧?凑巧便能成为朕培养出来的死士!”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身旁的苏公公说道,“传朕口谕,命六子夜星罗即日起前往江南,辅佐摄政郡主彻查江南贪官腐败一事,朕倒要看看这帮狼子野心的东西胆子究竟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苏公公闻言面上不喜不淡,领命离去。 六皇子府。 夜星罗此刻正坐在书房之中,身旁戚南面带忧色:“那摄政郡主倒是聪明的人,臣听闻郡主离开之时将所有大臣送来的礼物折成了银票交与皇上充实国库。” 夜星罗的目光扫过有些忐忑的戚南问,面上带了些许笑意问道:“既然郡主是个聪明之人,戚老又在担心什么?” 戚南忧色不减,反而又多了几分:“臣怕与虎谋皮,到时候反而会被反咬一口。要知道那郡主来处甚是神秘,那并恩候原本就是叶相的门生,那郡主虽然与夙府闹翻了,但毕竟……臣怕……”戚南说得隐晦,但是夜星罗却笑了起来战少的隐婚萌妻全文阅读。 “戚老是怕夙府施得是苦肉之计?”夜星罗放下手中的书本,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苦肉计不如将计就计,若是真心要合作,如此平白得了一方助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戚南依旧不是很放心,虽然早前几人便已经商量好了要去拉拢夙凌月,但是如今拉拢到了,心中反而越加的不踏实,这个合作者实在是过于聪明了。 “戚老,你老了。”因为老了,所以想得越来越多,担心的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无法放开手脚。 戚南面色一变,终究是噤声了。 这时候守在书房外面的小厮走了进来,对着夜星罗说道:“主子,宫里的苏公公来了。” 夜星罗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苏公公此刻过来是为了什么,与戚南对视一眼,随后便说道:“将人请进来吧。” 苏公公一进门先是对着夜星罗行礼,随后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戚南,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戚大人也在啊。” 戚南连忙起身对着苏公公行了一个虚礼。 苏公公回过之后才说明了此次的来意:“咱家是来传皇上圣谕的。” 夜星罗与戚南闻言,连忙走到前面跪下。 苏公公这才说道:“传皇上口谕,命六皇子即日起身前往江南协助摄政郡主办理江南贪官腐败一案。” 夜星罗眼中的迷惘更甚,青帝总共有七个儿子,除去了大皇子已经受封,常年居住在分封之地外,便是太子夜星辰为风头之人,但是夜星辰毕竟是有诸多避讳,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他,毕竟论出色上面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但是如今青帝却派了他去江南协助夙凌月办理此案,难道是看出了他与夙凌月之间的协议? 夜星罗虽然心中万分疑惑,但是并未有任何的一样,连忙叩首谢恩。 苏公公完成了,便告辞了。夜星罗自然是不敢像苏公公打听皇上的意思的。苏公公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也,也有些见风行事的意思,但是骨子里却是绝对效忠青帝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他是可以透露,但是真正有用的怕是半个字也不会吐露出来。夜星罗若是真的像苏公公打听了,不但不会得到有用的消息,更多可能的怕是会让青帝有了警惕之心。 苏公公离开之后,两人便站了起来,戚南看向夜星罗问道:“皇上这是有何用意?莫不是对您有了警戒之心,想以此试探?” 夜星罗沉吟的片刻便回答到:“试探之意怕是不会有的。”这一点夜星罗自然是万分有信心的,别的不论,这些年来他虽然也有拉拢势力,但是却都是悄悄的进行的,并非如同其他人一样,虽然也是悄悄,但是拉拢的太多。 更何况这太子之争中,还有太子与六皇兄为他遮掩,即便是青帝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注意到他,这一次派他出去,试探他是假,更多怕是在试探其他几位的动静啊。想到这里,夜星罗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既然是试探别人,又给了他这么个机会,若是不珍惜,怕是会早天打雷劈的。 “此次,江南那边的势力可以不必动了。”之前青帝单单派遣了夙凌月前往,那么为了掩盖他们两人合作的事情,他在江南的势力多多少少要损失一点以掩人耳目。 但是如今青帝派了他前去,那么江南那边的势力理所当然的可以避过。 戚南一听,嘴角一翘,眼中瞬间亮了起来,看来此次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啊。 这边青帝做了试探的准备,江南那边夙凌月她们也解决了青州这边遗留下来的问题盗墓之挖个龙神养着玩。夙凌月想着闽州那边横竖还有容尘在接近叶府,便与君墨染带着侍卫队去了兖州,兖州与青州相近,但是却是与闽州反向而行。 夙凌月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开叶卿寥以及其他人的注意力,以方便容尘能更顺利的接近叶府。 不过一日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兖州,与夙凌月一同到来的还有京城传来的消息。 夜星罗要来?君墨染一挑眉头,目光深不可测。 才到兖州,君墨染便带着几人去了君府的别院,京城消息传来的时候,君墨染正对着夙凌月介绍兖州的风土人情,因而也知道了这白纸之中的内容。 他对六皇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前世的时候他是几位皇子之中行事最为低调的,也更懂得韬光养晦的。仅有的几个记忆,便是那日在戚府的南院,是夜星罗救了夙凌月。记得对方是个外表温润的男子。 但是也正是因为是夜星罗救了夙凌月,因而他对那夜星罗心中存了几分疙瘩,毕竟女子通常会对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的男子有着不一样的好感,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英雄救美,进而抱得美人归的事情? 原本夜星罗与夙凌月之间并未有太多的交集,这样子即便是夜星罗救了夙凌月,即便是有好感也会因为没有时间相处,进而淡下来,而他日日对着夙凌月自然有可趁之机,所以也未曾对夜星辰有太多的防备。但是如今青帝竟然将夜星罗派到江南来协助夙凌月查案,君墨染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危机感。 “皇上将六皇子派来?”君墨染虽然心中警惕,但是表面之上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妥,仍旧如同往常一般与夙凌月谈论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六皇子在众多皇子之中并非是出色,更可以说是平庸,若说皇上不放心你一个人来处理江南之事,大可以派一个与你作对之人前来,如今派了一个六皇子过来,究竟是有何用意?”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一心在为自己分析的模样,目光之中含了几分犹豫,正想着该不该将自己与夜星罗合作之事告知对方。 在君墨染话音落下之际,夙凌月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面上含了笑意对着君墨染说道:“派了自己这边的过来,皇上并非是不放心我,更多是在试探那些个人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罢了。” 自己的人?君墨染闻言,两道柳眉一竖,顿时危机感增强,似笑非笑的看向夙凌月问道:“那六皇子何时成了自己人了?为何我却未曾听到半丝风声呢?”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觉得心中万分的畅快,面上含了些许笑意答道:“早几日便是了,当朝有七个皇子,当中大皇子已经有了分封地,自然不会再参与这大位之争,剩下的几个当中,七皇子依附四皇子,五皇子锋芒过盛,三皇子并不参与这争夺之中来,便只有六皇子最为聪明,懂得韬光养晦。 前世,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竞争,但是因为夜星辰有了你得帮助,他并未有任何机会,因而所有准备只能无疾而终,如今夜星辰已经没有了你得帮助,而六皇子又懂得收敛锋芒。我必须寻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才能对付夜星辰,而这个理由最好的无非是阵营不同。六皇子正是一个好队友。” 夙凌月既然决定要信任君墨染了,自然再无任何的隐瞒,便将自己的打算全部说了出来。 君墨染听着夙凌月看似解释的叙述,心中的阴霾最终一扫而空,面上含了几分娇媚对着夙凌月笑道:“小丫头,其实你对我也是有了几分感情。” 夙凌月明目清澈的看向君墨染,并不答应。 ------题外话------ 有朋友劝我万更,早日完结。我很惆怅,万更啊……我也想完结啊! ------------ 第八十一章 君墨染并未因为夙凌月没有回答自己而感到低落,心中反而多了些许的底气。毕竟若是放在往常,自己说出这样子的话来,这小丫头不是叉开话题,便是矢口否认,但是如今却是沉默了下来,这自然是要比回答了更好。 君墨染还想说些什么,青颜却捧了茶具走了过来。 青州的事情解决之后,君墨染与夙凌月并未急着赶来兖州,而是在青州游玩了几日,才过来的。而当中,夙凌月喝了几日君墨染煮好的茶水,便上了瘾子,也想着自己能学会,便对着君墨染提了。 君墨染自然不会拒绝,便答应在兖州的时候会多示范几次给夙凌月,以方便她学习。 青颜在,君墨染自然不会再说什么闲话,便专心的示范起了自己的茶艺。 君墨染喜欢煮茶是因为心中多有不平静,因而希望借着煮茶,品茶来平息心中的不平静。目的虽然如此,但是不知君墨染是有意学习,还是无意之间流露。他煮茶之时总是透着行云流水的优雅,虽然身穿着最世俗的红色,但是动作之间却如同清风拂过翠竹一般的清灵优雅。 夙凌月虽然有心学习,但是仍旧被君墨染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给迷惑了双眼,待回过神来,不由得暗啐了一声妖孽绝品枭雄全文阅读。 未几,一壶清茶已成,带着清新的茶香,君墨染到了一杯放到夙凌月的面前说道:“这是新春的嫩茶,茶叶本身就嫩,因而不需要煮太多的时间。只可惜了这里是兖州,若是在闽州,配上那里的山泉,当真是一大享受。” 夙凌月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清香沁入心脾,顿时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不由得面上也露出了几分享受的模样。待清香流过之后,才说道:“这时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如此的美好已经是足够了的。” 这世上确实没有十全十美的存在,但是不论如何,他只想给她最好的。君墨染沉默,喝着杯中的茶水,用茶杯遮掩了眼中外露的情绪。 因为是要教夙凌月煮茶,青颜也便准备了两份茶具,茶壶不过巴掌大小,便是杯子里面装得也不过一小口的茶水。夙凌月一口喝尽杯子之中的茶水,拿起茶壶,烧水,放茶叶,滤过,加水,慢煮。一举一动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是第一次煮茶。 君墨染便捧着那一个小小的茶杯,回味着缠绕在口齿之间的茶香,细眯着双眼欣赏着面前的这一副美人煮茶图,飘渺的热气夹杂了茶香扑面而来,夙凌月煮茶用的茶具与君墨染的并不一样,那杯子使用较为细小的紫竹雕刻而成,煮水的茶壶则是紫砂壶。 皓白的一双纤手提起桌子之上的紫砂壶,黑与白的强烈对称,刺激着视网膜。君墨染瞳孔一紧缩,随后又笑了起来,对着夙凌月说道:“第一次便能煮出如此的好茶,倒叫我有些惭愧了。” 夙凌月将杯子放到君墨染的面前,略带自矜的笑着说道:“你还未曾喝过这茶水,怎就确定了这是好茶?莫不是只靠着茶香?” 君墨染拿起杯子放在鼻子之下,闻着那随风飘来的浓郁茶香,半响之后才抿了一口,开口说道:“其实品茶并非只是喝茶,闻茶也是极其重要的。茶的好坏,首先闻香,其次品茶,而后回味。三者缺一不可。” 夙凌月细细的聆听着,却并不接君墨染的话头,对于茶道她可谓是一窍不通,只不过那一日看着君墨染煮茶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宁静悠远的感觉,才会想着学习。 但是听完了君墨染的话,夙凌月也不禁细细的分辨着空气中的茶香起来。随后才笑道:“想不到品茶也有这般的规矩,倒是长见识了。” 君墨染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渐落的夕阳,知道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 兖州与京都离得虽远,但是天朝境内最大的河道却是贯穿了两头,因而不过五日的时间夜星罗便已经到了兖州。 下人来报的时候,夙凌月正与君墨染在下棋。 黑白棋子在棋盘之上错综复杂,看似乱子错放,却偏偏子子相依相连,两子对峙找不到弱点,旗鼓相当。 夙凌月对于棋并不曾有过太多的研究,但是两世为人所经历过的太多,都说棋局如战场,夙凌月纵使对棋没有多大的研究,棋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君墨染手执黑子,仔细的研究着这一盘无果的残局,最后将手中的棋子随意的扔到了棋盘之上,打乱了这一棋局。 “倒是乱了一盘好局。”夙凌月见棋局已经被大乱,便自发的开始捡起这棋盘之上的白子。 “倒是未曾想过郡主的棋艺也如此的惊人。”君墨染这一声赞叹不可谓是发自内心的,前世他心悦夙凌月,自然对夙凌月的事情了解的极其的清楚。夙凌月最擅长的便是绘画与书法,这得益与夙天凌的教导,其后便是琴,而棋艺则排了最后。虽然在琴棋书画之中排了最末位,但是夙凌月的棋艺也有中上水准。 但是君墨染却不一样,前世他的奔波与君府的事务,琴棋书画是最不擅长的,但是到了后来又醉心于权术,以棋练习自己的攻心之术,棋艺可谓是上等水平神医相师最新章节。重生之后更是不放松,而如今夙凌月竟与他打成了平手,君墨染自然应该惊讶。 夙凌月淡笑:“君少主谬赞了。” 这时候,墨月走了进来,对着夙凌月说道:“主子,六皇子到了码头了。” 夙凌月闻言,也学着君墨染将手中的白子一扔,便笑道:“来得倒是够快的,走吧,皇家的人来了,我们这些为臣子者也该去迎接。也好全了这君臣之宜。” 君臣之宜?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懂礼了。君墨染心中早已将夜星罗划做了情敌一类,自然不开心夙凌月对对方如此的周全,两道柳叶眉微微往上一挑,便说道:“不去。郡主为臣子自然要全了这君臣之礼。” 夙凌月也不在意,她与六皇子结派,自然要有几分诚意,再者皇子临驾,助她完成任务,她若是不去迎接,不免会多了些琐碎的闲话,因而她是不得不去的。便不再勉强说道:“既然如此,那君少主好生歇着。” 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 君墨染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夙凌月一个人去迎接夜星罗,且不说他放不放心,而是他为了眼前这个丫头也入了朝,做了官,虽说拒了官位,但是状元郎的身份却是未曾丢掉的。因而夙凌月才站起来,君墨染也便随后站了起来。 君墨染站得坦坦荡荡,理由自然更是理直气壮的:“六皇子这皮相不错,我这是怕郡主迷了眼,放着眼前的芝草不要,去选那皮相不错的杂草。” 墨月可谓是将时间算得准准的,夙凌月与君墨染自君府出来之后便朝着码头赶去,到的时候夜星罗的船也正巧靠岸。 只不过去迎接的除却了夙凌月与君墨染两人之外,码头之上早已等了兖州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官员了。 夙凌月坐在马车之中,看着码头之上一溜烟身穿官服的官员,挑了挑眉头,对着赖在身边不愿出去的君墨染说道:“这消息倒是灵通的。” “你都说了这六皇子是来当诱饵的,皇上自然不可能将消息掩着藏着。”君墨染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幽幽的说道,对于青帝派夜星罗过来一事显然也很是不满。 夙凌月也不说什么,便下了马车。虽然人多,但毕竟都来了,总不能呆在马车之上。 夙凌月都下了马车,君墨染自然不可能呆着,也便跟着下了车,但是终究是不愉悦的,在夙凌月的耳边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大牌头的,竟然让本少主来接待他。” 夙凌月勾了勾唇角,正欲说些什么,但是码头之上的官员眼尖的看到了她的存在,走了过来。 夙凌月从青州到兖州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的,因而兖州官员在夙凌月来的头一天便接待了夙凌月,自然也认得夙凌月。 夙凌月目光扫过面前的一票官员,嘴角含了几分讥诮对着兖州刺史说道:“刺史大人倒是个消息灵通的。”对于皇城之中的几个,夙凌月或许还含了几分打太极的心思,但是对与这些地方官员,夙凌月便觉得完全没了必要。 兖州刺史闻言,背后一阵冷汗,夙凌月在青州所做的事情他可都是听过的,但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大多都是跟着京都之中的那些大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说好听点是上头有人,说难听点便是爪牙。 早几日的时候他便接收到了京都里来的消息,说是六皇子要来江南,且会去兖州与摄政郡主会和,要他务必要好好讨好两人。因而才会有今日的这一出,而且上面的人也说了郡主不会与人计较。青州之事只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郡主显然是不喜欢他们这么做的。 ------------ 第七十二章 夙凌月并未去看兖州刺史的此刻的神情,而是静立在了一旁。同兖州刺史一起的官员,见过夙凌月的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造次。未曾见过的见兖州刺史如此,心中也明白这个女子定然是身份高贵之人,自然不敢得罪。这么一来,原本聚集在码头之上的官员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到夙凌月的身后站定。 原本拥挤的码头也因此变得空旷起来,君墨染等所有官员都站好了队,这才缓缓的走到夙凌月的身边站定。纵然夙凌月来的那一天兖州官员设了接风宴,但,那一日君墨染却并未去,而是直接去了君府别院。因而大多的官员并不认识君墨染。纵使如此,也有些官员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君墨染定然是四大家族的人。毕竟夙凌月下江南,身边伴着君家与容家少主的事情已不算秘密。只是猜测不出如今这一身红衣妖娆肆意的男子究竟是君家少主还是容家少主。 只是未等在坐的人仔细猜测,靠岸的船只上便开始走下了人,最先走下的并非是六皇子夜星罗,而是抬着行礼的小厮,小厮下来之后,船舱之内才缓缓的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中握了一把淼梅画竹的折扇,面上并无表情,但是眼中却含了一分如沐春风的笑意,将原本淡漠的眉目衬出了几分温和之意,却并不突兀,反而让之生出了几分化外之人的飘渺之感。 夙凌月只看了一眼,便勾唇笑道:“倒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我的主神游戏全文阅读。” 君墨染闻言,柳眉一挑,接着俯身面对向夙凌月,那双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平视着后者,带了几分的魅惑之意说道:“那郡主觉得我如何呢?” 君墨染与夙凌月并未刻意的压低声音,因而站在夙凌月身后不远的几个官员都听了个真切,不由得心中也多了几分好奇,想仔细研究这摄政郡主与六皇子还有这少主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 夙凌月自然没有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的兴趣,只是抿唇含笑的看向已经走上码头的夜星罗,对着对方行礼:“见过六皇子。” 夜星罗虽然是皇子,但毕竟是未曾封爵的,而夙凌月却是青帝钦点的一品摄政郡主,更是八府巡按,也不敢拿乔,对着夙凌月同样还了一礼,随后那一双眼轻扫过夙凌月身边的君墨染,原本淡漠的脸上也带了几分轻微的笑意:“君家少主亲自来接星罗,倒是让星罗受宠若惊呐。” 话音落下,原本对君墨染的身份有些猜测的官员,面上便带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三人各自见过力,之后夙凌月身后站定的官员才跪地叩拜。夜星罗双眸微眯,竟也不推脱的受了他们的全礼。 夙凌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按理来说夜星罗并非是这么一个拿乔自大之人,但是现在竟生生的受了这些地方官员的全礼,这当中是为了什么? 夜星罗的目光扫过那一片身穿官服的地方官员,视线最后定格在了离夙凌月最近的兖州刺史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移开,说了声“免礼。” 既然夜星罗的到来已经被兖州官员知道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折腾,兖州刺史更是在刺史府内设了宴席,说是要为六皇子接风洗尘。夜星罗闻言,不曾思考便应了下来。夜星罗都应了要前去,夙凌月自然不可能寻找理由推脱,也便只得应了下来。 君墨染原本最厌烦这样子的场合,因而夙凌月的接风宴才未前去。但是今日却不同上次,上次只有夙凌月一人,他自然是放心的,但是此次却是夜星罗的接风宴,夜星罗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因而君墨染虽然万般不愿,仍旧随着夙凌月去了。 待到宴席结束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兖州刺史自然是想留下夜星罗在府上居住的,毕竟上次未曾邀请到夙凌月,此次若是能邀请到六皇子,即便对方是不受宠的,但仍旧是一个皇子,皇子能在府上居住,自然是蓬荜生辉的事情。 奈何夜星罗并不给他面子,很是直接的问道:“郡主如今是在哪里下榻。” 兖州刺史一听,顿时歇了心思,夜星罗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显然是定了决心要与摄政郡主住在一起。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郡主居住在君府别院。六皇子这是要……” 兖州刺史话未说完,夜星罗的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君墨染,余光又扫过面上含笑的夙凌月,勾唇问道:“君少主不介意贵府多一位客人吧。” 君墨染眸光一敛,随后淡漠的回到:“只要六皇子不嫌弃寒舍鄙陋就行。” 此言一出,在场去过君府别院的人面上神色都出现了短暂的僵硬。但凡去过君府别院的人都知道,君府贵为四大家族之首,家底丰厚,对于别院的要求更是高,院内的设计摆设更是可以与皇宫攀比。若是这样的院子别称作寒舍,还被嫌弃,那天朝之中大抵是没有能让六皇子满意的了。 夜星罗面不改色的回到:“星罗自然是相信君少主的品位。” 君墨染却不再说话,静立在夙凌月的身边,如同一尊雕刻的极其尊贵的雕像一般。 兖州刺史虽然对夜星罗有几分阿谀奉承之意,但更多的是因为上面的指示,因而见三人不愿住下之后,便差人护送着去了君府别院我们都是坏孩子。 夜星罗初来,三人自然有些事情要商讨,因而回了君府别院之后,并未曾急着回房间休息,而是在院子之中坐了下来。 三人才坐下,低下的石凳都还未温热,院子之中却平白的多了一人的气息。 夙凌月面色不变,很是从容让青颜去了茶具,替两人煮起了茶水。三人很是默契的都选择了不言。 如今已是十一月的天,虽是在江南,气候比之北方多了些许的温厚,但是夜间却依旧是寒冷的,茶水才煮沸,水汽便在空中凝结成了雾气,水烟袅袅,使得夙凌月的面孔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少了日常的凌厉,多了几分飘渺。 “好茶。”随着茶香的溢出,那院子之中多出的一人便开口说了话。 三人循声望去,却见院墙之上跨坐了一人,那一人腰间挂了一个葫芦,一身黑衣在黑夜之中隐秘的甚好。月光如华,细细的洒下,同时也映出了墙上之人的面容,俊秀的面上挂着不羁的笑意,不是夜星魅又是何人。 夙凌月见是熟人,便又拿出了一个杯子,放在了身旁的空位之上,倒满,才缓缓开口:“世人只道三皇子爱酒,却不曾想三皇子对茶也颇有研究啊。” 既然都来了,夜星魅自然不会就这么坐在墙头之上,做着别人品茶,他喝酒的出格之事,便漂然落在了那一杯茶水所在的位置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才说到:“若是酒水我倒能品出一二。” 这一说虽然未曾回答夙凌月的问题,但是也隐晦的说出了答案。 夙凌月本就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得到了答案也便满足了,又给夜星罗与君墨染面前的杯子上倒满了茶水。 君墨染目光浅浅的扫过夜星魅,面目之上未有过多的波动,自上一次在郊外与他谈话之后,两人再未曾碰面,如今他们来了兖州,夜星魅竟也跟着来了,不过几面之缘,再觉得面善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莫不是他还另有目的?想到这里,君墨染的双眼不由得眯了眯,眸光之中寒光一闪而过。 似乎是觉察到了君墨染心中的怀疑,夜星魅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着坐在他身边的夜星罗笑道:“本想着要去码头迎接六弟的,却不想到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只好到君少主的府上来寻人,还望君少主不要太过在意。” 六皇子?夙凌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中眸光一闪,复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细品了起来。 “倒是皇兄有心了。”夜星罗闻言面上带了些许笑意,整个人便如同三月的春风一般温煦起来。 君墨染并未回答。 夙凌月见着在坐的三人,明白了今晚怕是难以谈话了,便对着三人说道:“这冬天越发的困顿了,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下去休息了。” 说着行了一礼,便打算离去。 夜星魅闻言,目光扫过不动声色的夜星罗以及君墨染,眼神无波,顺手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这茶我也品不出什么名堂来,倒不如这壶中的清酒来得实在。今晚夜色正好,理应对月饮酒。告辞。”说完,拿着手中的葫芦便离开了君府。 既然夜星魅已经离开,没有了要顾及的,夙凌月便又坐了下来,与两人说起了话。 自夙凌月离开京都之后,夙凌月的行迹自由专人传递过来,因而夜星罗也未曾需要了解什么,倒是京都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西北军事吃紧,朝中又无大将可以领兵,青帝便兴起了设下武举的想法。 .. ------------ 第一卷 ------------ 第七十三章 武举?闻言,夙凌月不由得一愣,前世的时候,青帝未曾有过这个措施,虽然战事吃紧,但是朝堂之上毕竟还有冷氏这一大将门在,因而并不需要在通过武举选出出色的军事家来应战。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爱睍莼璩 当然这疑问夙凌月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毕竟这六皇子虽然是盟友,却也算不上亲信之人,很快便回过神来问道:“可知道什么时候举行?这武举可是天朝以来第一例呢,倒有些好奇了。” 前朝也是设过武举的,但是后来天朝之后,始祖黄帝便废了武举之法,因为天朝并不缺武将,自师祖皇帝发兵,自天朝江山打下,天朝皇室身边便跟了一众忠心耿耿的武将,这些武将更是以世家的方式传承了下来。即便是世家不再,天朝皇帝也都认为武将乃是掌管兵权之人,不可随意信任,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基本做起,慢慢提拔,这样一来不但能让上位者观察出品格,也能让其思量是否是一个可信之人。毕竟军权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是重中之重。 但是近代来,因为其余五国的相互制约,导致了天下初成太平之势,那些武将世家也便渐渐的被荣养起来,因为没有战事,更是不能从基层提拔出好的将帅之才。但是这几年五国却越发的不安分,随时是有可能要出征的,也难怪青帝会不畏祖制设下武举。 夜星罗抿了一口茶,嘴角划开一抹笑意说道:“如今怕是只有一个粗略的设想,虽然已经通过了朝中重臣的复议,但毕竟也是一件大事,轻率不得。实行起来的话,怕是要等到一年一年之后了。” “一年之后么?”拇指轻轻的摩擦着杯子上细微的纹路,夙凌月嘴中轻喃,随后面上笑容似有扩大,言语之中带了些许的兴奋,笑道,“江南的事情得加紧行动才行,一年之后的武举,我可是期待的很呢。” 夜星罗虽然一直看着手中的杯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关注着对面的夙凌月,见她笑颜绽开,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使得原本华贵的面容因此变得娇俏起来,面上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呆愣。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面上因为开心而散发出来的别样光彩,又见夜星罗因此变得呆愣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冷少元会同意?” 冷少元便是如今的威武将军,冷氏一门更是自开国以来便是受历代皇帝亲信的军门世家,更是到了如今更是牢牢的握住了天朝的兵权。青帝如今开设武举,在外人看来却是狠狠的驳了冷府的门面。毕竟武举选拔出来的将才不同于基层培养,亦或者是将门出生,乃是不可确定的因素。 一旦武状元出来,并非是冷氏的亲信,定然会分走冷氏手中的大部分兵权的,如此不利己的事情,冷少元定然不会同意的。 “看来武举注定是没得看的了。”夙凌月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冷少元如今有意投靠夜星辰,照着叶卿寥那老狐狸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让别的不确定因素分刮了原本紧紧掌握在手的兵权。即便是青帝有意,只要冷氏一门不松口,武举多半是不成的。 “他?”夜星罗眼底划过一道亮光,随后笑道,“武举的指令一出来,他是头一个赞成的。” 那日朝堂之上,父皇才提出这条指令,冷少元便理科附和,至于朝中重臣……多半是在冷少元同意之后,才纷纷表态。 夙凌月心中有些惊讶,随后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如同冷氏一般手握军权,随时可能会危急帝权的统治之人。冷少元定然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才在青帝提议武举之后便立马附和同意。想来冷少元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只是……夙凌月眸光一转,随后便问道:“丞相会同意?” 夜星辰本就是当朝太子,登上皇位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如今青帝身体安泰,又有这么多的皇子虎视眈眈,无论如何,掌控全部的兵权总是多了一份强大的保障的。 闻言,夜星罗想起了近段时间来京都之中盛传的冷少元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于夜星辰之事,淡逸的面目上笑意更甚,似是低喃的说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投靠太子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不是真的?君墨染与夙凌月的面上同时划过诧异之色,夙凌月的眼中更多了一分沉思,随后对着夜星罗笑道:“时辰也不早了,六皇子舟车劳顿,想来也疲惫了。凌月不便打搅。” 夜星罗抬眼看了看微微西靠的明月,放下手中杯子笑道:“却是不早了。” 自那日在码头之上迎来了夜星罗之后,夙凌月与君墨染便未曾再出过君府,连带着夜星罗也呆在自己暂住 的小院里,或是看书,或是下棋自娱,三人真正可谓是不闻窗外之事,怡然自乐。 三人活的潇洒,可是却让兖州的一众官员渐渐的心急了起来。夜星罗与夙凌月本就是奉旨查办江南的官员,兖州虽然不太富庶,油水也不若其他地方多,但是身在朝廷之中,又有哪个是干净的?如今三人的这番举动倒像是在等着他们露出马脚一般,好一举攻尽。 兖州官员虽然心中着急,但是却也不敢有什动作,他们早就听说了前任青州刺史便是因为日日在君府大门口候着,才惹恼了摄政郡主,导致了被严办,性命不保。 此刻兖州官员内心的想法夙凌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确实是在等,不过却不是等兖州的消息,而是在等容尘那边的消息。兖州刺史是谁的人她早就知道的,但是她却并不打算一网打尽,偶尔给些警告,并不伤及根本。毕竟夜星辰还是需要这些人的打压的。不然都帮他扫尽了,那叶卿寥的注意力岂不是都在她身上了? 而夜星罗更是悠闲自在,他自然是知道青帝遣他出来不过是那他做饵,他只需要跟在夙凌月的身边,做些下手的工作便成。如今夙凌月隐忍不发,他自然也没必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将自己变成靶子。 日子又悠悠哉哉的过了五日,这一日君墨染正在院子之中独自煮茶,身后无声无息的便站了一个黑影,正是揽月。 放下手中的茶壶,君墨染眼中染上了几分笑意,却并不看身后,只是问道:“闽州那边可是有消息了?” “容少主已经住进了叶家,而且……”揽月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话语之中含了几分笑意说道:“叶家定下了日子,五日之后便是容少主与那叶家小姐的成亲之日。容少主说,主子若是不在成亲之前赶过去他便……”想着容尘之后的话语,揽月终觉得有些不妥,也便没有说下去。 “他便如何?”君墨染挑了挑眉头,想着容尘气急败坏的模样,想来便知道接下来所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便有补充了一句,“这事情与你无关。” 揽月一听便明白了自己主子是说不迁怒与自己,心中一松,便说道:“容少主说,主子若是不赶在成亲之前去到闽州,让他脱身,他便日日赖在郡主身边。”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了一下君墨染的脸色,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生气,面上还沾染了几分笑意?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直觉却让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使自己跟君墨染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君墨染大约是笑够了,抬头喃喃的说道:“几日不见,他的胆子倒愈发的大了。”明知道夙凌月是他唯一一处软肋,偏偏还不知死活的挑着这一处来,眼中精光一闪,“五天?也够闽州到冀州一个来回了。” “你去冀州洛家,告诉洛家三小姐,容尘将要迎娶闽州叶家小姐。无论如何,五日之后的叶家婚礼之上,容尘与叶家小姐交拜之时,我要看到洛三小姐出现在现场。”到时候怕是要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揽月闻言,肩膀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主子果然是不能招惹的。 君墨染见着揽月离开的方向,想了想,便站了起来,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来到夙凌月的院子之时,夙凌月正斜靠在软塌之上浅眠。那软塌放在院中的桂花树下,阳光正好能笼罩住那一个浅眠的佳人,寒风轻扫而过,树影婆娑,同时也惊醒了树下的女子。 夙凌月一睁开双眼,便看见君墨染站在院门口,含笑看向自己,面色微微泛起红晕,面上的神色却是异常的镇定,眼中带了些许的疑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往常这时候自己大多都在午睡,君墨染也是知道的,因而从不挑这时候来找寻她,今日却来了,想来是有什么事情了。 “闽州那边来了消息,容尘已经入住了叶府,五日之后要我们去叶府,他会挑着机会将罪证送与我们。”君墨染面不改色,那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认真。 其实叶府的罪证他早已经便派人去查探来了,原本也想着过几日便和夙凌月办了闽州事情,但是没想到那人胆子愈发的大了,竟也知道威胁起他来。若是不给些教训,他真以为自己握住了这小丫头便是万事大吉了。 ------------ 第七十四章 君墨染是打定了主意要整容尘,自然不可能让夙凌月听到任何风声,便是去闽州的时间也是算计好的,到达的时候正是容尘“成亲”当日的清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马车缓缓的驶进城门,坐在马车之中的夙凌月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妥之处。毕竟上次也是在闽州城内居住过的,夙凌月自然明白闽州百姓早上都有赶集的习惯,因而许多商贩都会在卯时末便出来摆摊,但是如今已经是辰时中了,大街之上却未曾有半丝人声,自然是透着不同寻常的诡异。 想着夙凌月撩开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却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那路上还铺着红段子,一路延伸,却看不到终点。见此夙凌月脸上划过一丝感兴趣,低声问向策马走在马车边的君墨染:“这是谁家的婚嫁,手笔如此之大。” 原本因为夜星罗在不能和夙凌月共坐一车的君墨染闻言,抑郁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俯身到车窗边,压着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道:“郡主不必羡慕,我们的婚礼定然会比这还要盛大,不过是个小小的闽州城而已。便是从京都郡主府到江南君家一路红妆又何妨。” 夙凌月左手轻抚过右手垂下的宽袖,似笑非笑的看向君墨染,低声说道:“君少主这是在向本郡主炫耀君家的雄厚家底吗?” 君墨染见着夙凌月似笑非笑的面容,在看向对方那微红的耳根,碧波微漾的桃花眼之中划过一丝笑意,衬得原本便如花妖冶的面容更是明亮上了几分,对着夙凌月说道:“君家的家底雄不雄厚,我也说不准,但是却能确信能将你时时刻刻的娇养起来。” “需要娇养的是菟儿丝,君少主怕是用错了对象。”言毕便放下了窗帘,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敲击着窗棂,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五日前君墨染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明亮的双眼微微眯起,随后便笑了起来。 想着既然是婚礼,且不论是不是真的,但是好歹也是熟识一场,若是不准备些礼物似乎说不过去。便撩开车帘子对这赶车的墨月说道:“刚刚看见路边有家古董店,调头去瞧瞧吧。” 疾驰的马车一顿,便转头在那店前停了下来。 街上虽然没有了集市,也没有了来往的百姓,但是店铺却依旧在营业。而老板似乎也不曾打算真的来客人,正坐在柜台前面打瞌睡,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车的声音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君墨染见到夙凌月让墨月驾着马车竟到了古董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着已经站在马车前的夙凌月问道:“怎么想着要买古董?”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店堂内货架上的商物,笑道:“好歹是场婚宴,两手空空而去总归是不好的。” “你知道了?”君墨染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见她并未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反而如此兴致的过来要替容尘选取贺礼,面上更是多了几分趣味。看来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期待着容尘的好戏啊。 未带夙凌月回答,一直跟在马车右侧的夜星罗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隐隐约约的听了两人的对话,也猜了个大概,笑道:“原来郡主与君少主来闽州是来贺喜的。如此一来本皇子倒也不好意空手而去,不如一起进去选个礼物吧。” 老板虽然惊讶三人会在禁市的时候过来,但是却并未曾多问,只是耐心的替三人介绍起了店里的东西。 夙凌月心知这并非是一场成功的婚礼,因而也没有费下太多的心思,只是挑选了不算贵重,又不会显得太轻的真品。而夜星罗见两人随意挑选的态度,心中也有了决定,毕竟他只是捎带上的,贺礼自然不能越过夙凌月与君墨染,便也随手挑了一个。 各自付完银子之后,便又继续朝着闽州府衙赶过去。 闽州府衙前早已红绸似锦,宾客若盈,而接待宾客依旧是之前登记的男子。男子的记忆不算太差,更何况当初容尘三人气质出众更是记在了心里的,此刻自然是认出了之前与未来姑爷一起的君墨染,连忙上前,对着三人行了一礼。 君墨染顺手将手中贺礼递了出去,心中却盘算着是不是该在叶家落马之后将贺礼收回来,虽然这点小钱不在他眼中,但是抄家之后的财务定然是要充入国库的,他自然没有这等的好心为国做贡献。 夜星罗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匾,脸上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随后便恢复了常态,一脸温和的笑着,眼中带了些许疏离,一身白衣,如同飘渺在尘世之外的仙人。吸引了不少往来的客人的目光。 夙凌月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而君墨染竟也一反常态的带了些笑意。 见着站在不远处的夜星罗与夙凌月,以及不远处的客人眼中露出的赞许与欣羡。眼中闪过些许醋意,便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暧昧的俯身在夙凌月的耳边,轻声说道:“等等会有一场好戏哦。” 好戏?夙凌月敛下眉目,心中有了些期待,有些好奇君墨染会怎么打断这场婚礼。毕竟容尘还有一个未婚妻的,君墨染再怎么捉弄容尘,也不可能让他娶了这个叶家小姐的。 进了府门,便看见容尘依靠在一匹白马的边上,面上满是愁色,完全没有一个新郎官该有的喜悦。正百般无奈的梳理着马的鬃毛,双眼不经意见看到了才进门的君墨染,顿时亮上了几分,面上也多了些笑容,大步的走到了三人面前,有些激动的说道:“阿墨,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心都憔悴了。” 这话……这语气……夙凌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怎么听都像是一个闺中怨妇,等了许多年才等到了情郎归来。看向容尘的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异样。 夜星罗见到一身新郎装扮的容尘,心中诧异更甚,容尘入朝为官,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自然知道对面的是容家的少主,而且还是与洛家三小姐有了婚约的,但是如今的模样分明是要迎娶叶家的?莫不是四大家族要与夜星辰结盟?但是,若是如此,君墨染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光明正大的带着他来。而且若真是容家少主娶妻,也应该是在容家本家举行,而非是在闽州叶家。思及至此,夜星罗心中略宽,同时也压下了淡淡的疑惑。 容尘见到夙凌月面色怪异,不由得有些奇怪,再细品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语。面露几分尴尬,再瞄了瞄对面君墨染的面色,果然黑里透紫了。心中不由得哀嚎一声糟糕,他还指望着君墨染救他出去的,如今该死不死的居然当着夙凌月的面对君墨染说出这样子的话来,结果可想而知。 容尘一心哀叹着自己的嘴贱,却并不知道自己五日前的话语早已注定了他今日的悲哀。 就在容尘想着该怎么挽救一下自己的时候,一身凤冠霞披的叶家小姐被丫鬟牵了出来,夙凌月见到之后,脸上带了几分戏谑的说道:“新郎官,新娘子可是出来了,你也该走了。” 容尘闻言,朝着身后看去,正是一身红妆的新娘,正要走向花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便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君墨染。如今新娘子都已经上了花轿了,若是再没有行动,他便要骑着马,领着花轿绕城一圈,如此一来不管之后有没有拜堂,这闽州城内的百姓定然都是知道他娶了叶家小姐的事情了。 君墨染只是淡淡的扫过花轿,抿唇浅笑,并未给容尘任何的暗示。 容尘无奈之下只得看向夙凌月,虽然求不得君墨染,但是夙凌月毕竟是君墨染心尖上的人,若是她去求君墨染,定然会同意。 然而令容尘失望的是,夙凌月收到他的求救之时,竟然坦然自若的转头与身旁的夜星罗聊了起来。 又看了看君墨染,后者却还是那样子的笑着。这时候,原本在花轿边站着的花娘走了过来,开始催促容尘上马。 容尘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奈何花娘是负责这婚礼的流程的,自然不会让这婚礼出了差错,见容尘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是意志坚定的继续催促着。 而君墨染三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着容尘被花娘推着走到了马边。 “听闻贵府小姐出嫁,姑爷是难得一见的儿郎,我如今路过贵府,特来祝贺。”正在容尘将要上马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不算太响亮,却诡异的让在院中宾客都听清楚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新郎花轿之上转到门口处。 容尘听到了这声音,反应更是夸张,那原本正要踏上马蹬的脚生生的错过了马蹬,落回到了地上。 夙凌月并未看向门口,只觉得这事情有些好笑,新郎再怎么出色,也与这姑娘无关,莫不是这人是来抢亲的?夙凌月正要与君墨染说话,却发现对方正看向门口,嘴角划开一道诡异的弧度。夙凌月心下一惊,莫非…… ------------ 第七十五章 目光再转向大门方向,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绣蝶长襟外衫的女子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院中正在上马的容尘身上,笑语嫣然。舒睍莼璩 容尘僵硬着身子转过头看向门口,喉间微动了些许,却并未开口说话。 女子见容尘转过头来,面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眸中亮光微闪,瞳孔却是黑的出奇,让人看不出喜怒。 女子正要开口说话,原本在门口招待客人的管家却走了进来:“不知姑娘可有请帖?” 任谁在自己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被截去话头,心中都会有些不舒坦。但是洛慕容却是不动声色,面上笑意未曾减去几分,自袖中掏出一封红纸包起的物什递到身边正欲赶人的管家手中,说道:“家有喜事,四方来贺,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我还准备了贺礼,叶家也是名门大户,断不会做出有损利仪之事。” 女子话语清脆爽利,如同玉珠罗盘,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不见半分粗俗,可见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这样子的人前来道贺,即便是未曾有请柬,也因本着不该得罪的原则,迎进院内,好茶好水的供着。但是,洛慕容才来的第一句话便有了砸场子的嫌疑,即便是她如今的动作再怎么得体,其背后疑似的背景再怎么强大,也是不敢迎进来了。 更何况还不知是不是真的大家小姐呢。毕竟天朝注重礼仪,大家小姐又怎么会这样前来搅乱别人的婚礼? 那管家自然不敢接话,且不论这女子是否是那家的小姐,但是她前面的话,若是叶家来赶人了,便否决了自己是名门大户,叶家日后定然无光。叶家背后还有叶卿寥,面上虽然丢的是闽州叶家的脸。但是,这事情若是传到京城,丢的不但是叶卿寥的脸,便是中宫太子也会跟着丢脸。毕竟叶家是太子母家不是? 而他只不过是叶家的一个管家而已,自然是担不起这样子的罪名,却也不能让人搅了这婚礼,一时之间也便没有了话语。 夙凌月见着场景,嘴角的笑意浓了一些,对着身边看戏正看得认真的君墨染笑道:“这洛家三小姐倒是一个妙人。”这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如同火一般光亮,甚至能感染身边的人,却不至于燃烧其他人。即便是静静的站着,也是一种气场,洛三,大抵便是这种人。夙凌月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眼中却不期然的露出了些许的落寞。 两世为人,前世惨淡死去,即便是如今有机会重新安排自己的人生,但是前因已经种下,如今的她再也不可能朝着光明靠近,注定是黑暗。 正当夙凌月胡思乱想之际,原本在看戏的人群之中一个人突然开了口:“叶家自然是名门,天朝谁人不知当今太子乃是亡后所生。” 那人说完之后,身边的人冷笑了一声,刻薄的声音随之脱口而出:“家有喜事,理应四方来贺,只不过也得看看来客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前来祝贺。”先是肯定了叶家的地位,接着便是嘲笑,这一前一后显然是串通好了的。 夙凌月的目光扫过君墨染依旧看好戏不变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站在马边因为那人的话面色微变的容尘,目光微闪间,带了几分趣味的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口的少女身上。 洛慕容目光流转间,带了几分冷意,笑着说道:“既然叶家不欢迎,想来也不需要慕容的贺礼,既是如此,这新娘便更不能是新郎的新娘了。” 洛慕容话音才落下,容尘身躯一震,脸色完全黑了,一个闪身之间便到了那管家的身边,夺过了对方手中红纸包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暖玉在阳光之下绚丽的让人窒息。院中的人虽被那道光芒照的眯起了双眼,却依旧小心的观察着,只见那暖玉大约拇指大小,被雕刻成一朵极其精细的莲花。叠叠层层的花瓣,每一瓣都折射出一点亮光。 君墨染眼中的戏谑更浓,面上竟也露出了喜色。 夙凌月见着精美的玉莲花,又见容尘一脸止不住的怒意,眼中有些疑惑,不由得问向身边看戏看得入神的君墨染:“这玉莲花难道是容家的信物?” 四大家族都有一个代代传承的信物,比如她手上的凤凰戒指。持有信物者并非一定是一家之主,还可以是家族之中的其他人,但是持有信物者可以影响家主所下的决定。所以信物一般都是家主亦或者家中主母所持有。 君墨染闻言,终于收回视线,对着夙凌月笑道:“自然不可能是信物,虽然容洛两家的亲事是钉在铁板上了的,但是信物毕竟是极为重要的。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交到洛家的手中。”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是容家主母的信物。容尘虽然还有兄弟,但是那些都是旁支,嫡系却只有他一人,这主母的信物自然要交到他未来妻子的手中。虽然是信物,却也只是代表着身份罢了。” 当家主母的信物就这么被肆无忌惮的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容尘心中想来是万分复杂的吧。想着那张俊秀的脸若是变来变去会怎么样呢?想着夙凌月看向了门口。 却见容尘手中拿着那朵玉莲花,双眼却是狠狠的看向洛慕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送人便送人了?” 洛慕容自然不可能因为容尘的怒气便不追究这场婚礼,她接到君墨染消息的那日正是洛家一年一次的义诊施药日,她丢下那上千个等着看诊的百姓,不顾洛家以后在天朝之中的名声,便赶了过来,只希望是君墨染传错了消息。 但是等她到了闽州,看到的却是万人空巷,那大街之上铺满红绸。等来到叶家,更是看到了心中的良人一身红妆,正要上那高头大马。她怎能不信? 即便是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这婚礼一结束,不管对方是不是容家承认的主母,却抹不去她是容尘妻子的事实,那她还留着这笑话般的主母信物做什么? 一双倔强含着冷意的双眼就着对上了容尘的黑眸,原本嫣然的笑脸却再也维持不住,化作了一声叹息:“容尘,你可知你上了这马便意味着什么?你可知你当做是一场戏,却再也抹不去那女子是你妻子的事实?即使如此,慕容持着这容家的主母信物又将如何自处?” 一声容尘,让院子里大部分人面上的轻蔑都化作了震惊。不是说叶家小姐嫁的是如家的少爷吗?新郎怎么又成了容家少主? “我自不是真的娶她。”容尘听着洛慕容的那一声叹息,又见一脸掩不住的神伤,不由的着急了。虽然他面上一直表现出对洛家婚约的无奈,实则内心却是喜欢洛三的,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而且洛慕容对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因而他从不担心她会不会不要他的问题。如今见到洛慕容的话,着急之余,心中更是懊恼,只得解释到,“这是阿墨……” “你不娶我,那今日的婚礼算什么!”容尘并未遮掩自己的声音,花轿之中的新娘听到了容尘的话,便再也待不住了,走出轿子,连脑袋之上盖头都掀了开。 容尘自然不愿搭理叶家小姐,只是盯着洛慕容看,希望她能给他解释的时间。 洛慕容闻声,眼中的寒意更甚,却并没有看向花轿,而是冷然的说道:“阿墨自然是告诉了我这是并非是真的。但是若是今日我不赶来,你必然已经上了马,此刻也该在城中游亲,可见你心中并不排斥的。一旦出了这门,这亲也是成了。即便你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在闽州百姓眼中却已经是叶家女婿!” 洛慕容话语平淡,却让容尘的心中更加的着急,在他眼中,洛三与他之间理应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而非现在这样子,冷淡的像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朋友。 叶小姐见在门口对峙的两人并未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怒火中烧,快步的走到两人的身边,目光打量着洛慕容,一脸的不屑:“今日是我的婚礼,而你居然来捣乱,叶家岂是你惹的起!” 洛慕容虽然在容尘面前表示了放弃,却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一个女子踩到她的头上。冷凝的目光看向叶小姐的身上,平淡的说道:“你算什么?我是他家一百二十抬聘礼,君容洛凤四大家族族长见证聘下的容家少夫人!你若要进门,也只能一顶小轿抬入后府,下跪给我奉了主母茶才是真的!这大红花轿的,可不是容家许下的。” 院子之中的人有些也是听说过容洛两家联姻的事情的,如今听了洛慕容的话,自然也就想到了洛慕容的身份,不由的惊呼出声:“她是洛家三小姐。” 叶小姐闻言,脸上倨傲的神情顿时龟裂,她再无知,也是听过四大家族的,洛家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知道,而她居然向洛家挑衅?她叶家再强大,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臣,而洛家却是可以和皇族拍板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叶家大家长的声音:“是谁敢在小女婚礼之上捣乱?” ------------ 第七十六章 叶家婚礼虽是在闽州举行,却并非招赘,叶府便在城郊的别院设了一座新房,一切仪式自然也是在那边举行。因而闽州刺史并未在府中,而是与夫人在别院等待新人的到来。 未曾想到新人未曾到来,却等到了管家快马加鞭送来府邸有人搅乱婚礼的消息。闽州刺史自然怒火冲天。叶家之前虽不是什么显赫之家,但是自叶卿寥的地位逐渐增高,并且出了一位皇后太子之后,叶家在天朝的声誉自然也变得更加的重要了。 若是婚礼被搅,影响的可不单单是叶家的声誉,便是朝中的叶相,与宫中的太子都会有所影响。更何况,他如今的地位便是靠着京中的那位而上的,自家的这些事情若是影响了京中那位的大事,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捣乱?”洛慕容眸光一扫,转身看向大门之外的叶刺史,而后露颜一笑,“听闻叶家大喜,我好好的上门送礼,好给你叶家大小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你的口中怎就成了捣乱?” “胡闹下堂妾的幸福生活!我儿成婚乃是见了父母,收了聘礼的,更是在衙门之中登记公证过的。”叶刺史闻言,眼中怒火更甚,因是后来才到,所以他并不知道洛慕容的身份,随后冷笑道,“名正言顺的身份?岂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给的?” 一声黄毛丫头,话语之中的蔑视不言而喻。 洛慕容自然不可能让人如此蔑视,四大家族本就是这个国家巅峰的存在,族中子弟更是有自己的傲骨,岂容一个连世家的算不上的刺史来蔑视,只是她才想开口说话,身边的容尘便已经开口:“够了。” 此刻的容尘早就没有了夙凌月以前熟知的阳光性子,面目阴寒的看向大门口所站立的闽州刺史,嘴角阳光般的笑意早已被怒意取代,目光定定的放在门口的闽州刺史身上,周身散发着容家几十代积累下来的贵气,竟让对方有了一种膜拜的冲动。 一双如同女子般纤长的双手指向身边的洛慕容,声音如同地狱之中传来的一般,充满了杀意与死气:“她,也是你可以侮辱的吗?” 容尘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但是他却是有自己的底线,而这个底线便是身为四大家族子弟的傲骨,容尘平日里虽然表现着对洛慕容不在意,但是洛慕容是他未来携手之人这一概念却早已经刻进了他的心中。夫妻本为一体,闽州刺史显然是触到了容尘的底线。 闽州刺史虽然有几分聪明,因而得到叶卿寥的重视得以继任闽州刺史一职,本身却只是一个农人罢了,即便是当了官后有了几分见识,却也是未曾见过真正的贵人,面对满目怒气的容尘,心中不由得一颤,内心变得颤抖,几欲跪地求饶。 然而容尘却不愿意看对方的反应,而是在闽州刺史双膝微弯的一瞬间转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人群之中看戏的君墨染,随后手中多了一本本子,对着君墨染奋力的射去:“阿墨,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君墨染神色不变,伸手接过那急速而来的帐本,递到身边的夙凌月手上,目光看向门口的闽州刺史说道:“今日的大喜怕是办不成了。” 闽州刺史在看清楚夙凌月手中的书本为何物之后,再也注意不到其他,一双老目直直的盯着夙凌月手中的帐本,眼中透露着不可置信。这本子他素来藏的极其隐秘,怎么会被对方找到? 随后目光又看向了正收敛怒气,对着洛慕容急于解释的容尘,眼中的疑惑之色更为浓烈。此人虽然被招募为上门女婿,但是却并未曾进过内宅。即便是定亲下聘之事也是在别院之内完成,如此这帐本又为何会被他们找到? 夙凌月大致的翻阅了一下手中的帐本,随后便将其递给了身旁的夜星罗,似乎是征询对方意见一般的开口说道:“六皇子觉得这闽州刺史所犯之罪该如何定罪呢?” 夜星罗接过夙凌月递过来的帐本,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却并未翻看,而是对着夙凌月笑道:“郡主是江南一事的主审,自然由郡主下决定。”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因而在这有些喧闹的小院内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而站在门口忘记进来的闽州刺史自然更是不曾听到什么。 因而闽州刺史心中还有些许底气,他坚信身处京都的叶相不会不管他们一家的死活。 夙凌月闻言对着夜星罗一笑,他们此举不过是做个面子罢了,不管是谁做决定,闽州叶家终究逃不过灭门。毕竟叶卿寥可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因而夙凌月也不再客气,走到大门口,先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太阳,见时辰还未到,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忙着解释忙得满头大汗的容尘。 顿了顿,最终走向两人,开口说道:“此次确实是因为职务需要,不得已之下,才让容少主扮作新郎。”此一句算是帮着容尘开脱了。 容尘满目感激的看向夙凌月,就知道他选得人不会错的,比阿墨不知要好上多少斗天。 夙凌月被容尘的目光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往边上偏了偏身子。 此刻夙凌月一行人未动,闽州刺史则因为帐本在夙凌月手中,又不知对方意图为何,自然也不敢动。 而院中的客人在极有眼色的管家劝说之下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的院子,刺史府中的仆人更是尽数的退了下去。至于叶家小姐此刻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并未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偌大的闽州刺史府衙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洛慕容的目光打量了夙凌月一番,最后停留在了夙凌月交叠在腹前左手之上,那左手之上戴着的赫然是凤家的凤戒。面上露出一丝惊容,随后叹道:“你便是如瑶姑姑的女儿!” 虽然是询问的语句,话语之间却包涵了大多的肯定。 夙凌月在听到洛慕容的那一声如瑶姑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若说容尘与君墨染认识她的母亲,她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的年岁比她长上四五。但是眼前的洛慕容年龄分明比她要小,她母亲在嫁入夙家之后便不曾踏入四大家族的地界,更是不曾接触过四大家族的子弟。那么这个洛慕容又为何在提起她母亲的时候透着一股子的儒慕之情呢? 夙凌月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并不曾表露出来,而是神色平淡的点头说道:“正是。” 洛慕容仿佛猜到了夙凌月的反应,因而并不吃惊,反而转头,目光扫过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君墨染,又带了些许期望的扫过容尘,对着夙凌月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很幸福。” 夙凌月身子一怔,心中的哀伤无限的蔓延,她想起了她那愚蠢的前世,以及如今的改变。更想起了君墨染所说的话,眼中带了些许的迷蒙:“其实你才是幸福的。” 无知才是最幸福的,所以即便是前世有了那最凄惨的命运,但是她却不否认,在得知真相之前的她是最幸福的。那时候她是京都的天之娇女,有着令天朝所有女子羡慕的身份。她为之骄傲,并且享受着这一切带来的荣耀。 即便是最后知道自己十年的枕边人并非良人,即便知道那一生的父慈皆为虚假,即便是到人生的最后绝望弥漫,即便是死后受尽侮辱。但是她却并不能否认前世的她是最幸福的。因为无知。 今生的自己带着仇恨而来,即便身份比之前世更加的荣耀,即便是身边有了更为忠实的守护,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并不幸福,因为她放不下心中对夙府,对夜星辰,对夙芊芊的仇恨。那仇恨如同地狱烈火般日日煎熬着她的身心,让她难以放下,或许等到了大仇得报的那一日,她才能真真正正拥有自己的幸福。 君墨染此刻已经走到了夙凌月身边,以拥护者的姿态最终站到了夙凌月的身边。 容尘见到一脸平静的君墨染不由的咬牙切齿的说道:“阿墨都是你陷害我的!” “陷害?”君墨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容尘,随后反问道,“今日的新郎可是你自己应下的?那日子是否也是你派人告诉与我?那日的任务是否是你自愿领下的?这叶家小姐看上的是否是你?” 容尘闻言,仔细的想了想,虽然面有不甘,却只能乖乖的点头,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己做下的。顿了顿,又说道:“但是你明明说过不告诉洛三!但是你却将洛三请了过来。” “我是不曾告诉洛三啊。这消息可是洛三自己知道的,你在闽州城内的动静如此之大,洛家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君墨染神色平静,话语之间更是透了些许的无辜。 容尘瞪大了双眼,他自认为自己脸皮奇厚无比,想不到比起阿墨,那简直是苍蝇见了鲲鹏,这差距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街道之上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 第七十七章 夙凌月闻声,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总算是来了。” 随即转身对着门外吩咐道:“将闽州刺史押上来。” 门外刚到的侍卫普一下马便听到了门内夙凌月的吩咐,一时之间竟呆在了那里。因为门外所站的闽州刺史并未穿官袍,那些刺史自然也就不曾认出。 侍卫还未有所动作,但那闽州刺史却已经瞠目而怒,对着侍卫便呵斥到:“你们谁敢!” 这一呵斥使得原本还不知道谁是闽州刺史的侍卫都动了起来。这些侍卫原本就是青帝训练起来专门为他所用的,之前还有个侍卫长捣乱,但是如今侍卫长已死,而青帝又将他们派给了夙凌月,自然只听夙凌月一人的话语。侍卫之中很快便出来两人,将闽州刺史拿下。 闽州刺史自然不愿意就这样子被人捉住,双目怒瞪看向大门口站立的夙凌月,大声说道:“我乃皇上钦命的闽州刺史正三品官员,你们谁敢拿我!” 但是那两个侍卫却恍若未闻,走到闽州刺史的身旁,便捉住了对方的双手,拖着对方走到了夙凌月面前。 闽州刺史双手扭曲着企图自那两个侍卫的手中脱离出来,但是他毕竟享受惯了,哪里还有什么大的力气,更何况那侍卫是习武之人! 看着面前身体扭曲的闽州刺史,夙凌月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似乎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神兵天下全文阅读。 闽州刺史在挣扎之余,余光看见夙凌月嘴角的笑痕,心中不由得怒气更甚,自叶卿寥官拜丞相,自闽州百姓知晓叶家出了一任国母,自他从那农民成为了闽州刺史之后,他便不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因这一抹笑意,闽州刺史不由得大声喝到:“你敢!”这是闽州刺史在绝望之中,因夙凌月的那一抹笑意而说出的威胁,因为叶卿寥可谓是权倾朝野,而且极其护短。而他就是利用叶卿寥的这一点来威胁夙凌月。毕竟在他眼中夙凌月虽是一品,却与叶相相差太远。 却不想此话说出后,不但没有听到夙凌月让人放手的指令,反而那笑意越发的扩大,最后开口说道:“皇上钦命?一个未曾参加科举便担任一州刺史之人,不过是个三品,又何须皇上钦命?而本官乃是朝中皇上钦命的八府巡按。更有先斩后奏之权力,即便是你没罪,现如今本官主办,那么……我说你有便是有!如此……你说我敢不敢?” 夙凌月将手中的帐本一页页的撕开,最后如撒花般扔到了闽州府衙门前!她手中的帐本确实是假的,毕竟容尘本事再大,也不过在闽州几日而已,又怎么会找寻到那极其保密的贪赃受贿的帐本?这一切不过是容尘为了不与叶家小姐成婚而随手掏出的小读本罢了。 闽州刺史不敢置信的看着夙凌月,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喃喃的说道:“你怎么敢?我乃京都叶相的亲侄子,我背后站的是叶相!”喃喃过后,忽而抬头,看向夙凌月,扬声质问道,“你怎么敢?”随后双目死死的瞪着夙凌月,仿佛想从夙凌月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犹豫之色。 但是很快他便失望了,以为夙凌月的脸上除了那一抹讽刺的笑意之外,再无其他! “为何不敢?”夙凌月双目平静,那嘴角的嘲讽之意反而更浓,并未看向闽州刺史,而是远远的看向天际,那是京都的方向,“我乃皇上亲封的摄政郡主。” 只这一句话,那闽州刺史仿若明白了许多,那一张想要追寻答案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叶相确实是权倾朝野,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是臣,即便是有太子,可太子不登位,他依旧也是臣。他身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的叶相不错,但是夙凌月的身后站着的却是皇上,那是君! 夙凌月身后的夜星罗身子一震,而后目光一亮,似乎有所感悟。 夙凌月看着一片寂静的闽州府衙,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喧闹,因为家有喜事,八方来贺,但是如今那些客人都被遣散,甚至门口因为今日的喜事万家闭户而未曾有百姓围观。夙凌月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闽州刺史,贪赃枉法。枉为一方官员,今日革去其官务,没收其家产。其闽州叶家之人贬入奴籍!” 话音落下,才回过神来的叶家大小姐当下便晕了过去。 随后在叶府门口站立的全部侍卫都动了起来,因之前的喜事,叶家之人皆聚在前院,因而不消片刻,府中之人尽数被捉了起来。 “关入闽州府衙。”话语落下,夙凌月再不看叶府众人一眼,转身出了叶府,她身后君墨染一步未曾落下,紧紧相随。而夜星罗的目光扫过这院子之中被捉拿的各个叶家之人,最后眼中含了一丝笑意,也随之离开。 门口被侍卫擒住的闽州刺史,双眼看着夙凌月离去的背影,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那一双刚燃起希望的双眸顿时又暗淡了下去,颓然依靠在了擒住他的侍卫身上。 而这一切离去的夙凌月三人并未曾看到,而留下纠缠的容尘两人也未曾看到。 闽州所发生的这一切不过三日的时间,便传到了京都。 皇宫之中,青帝看着探子传来的消息,脸上渐渐的有了笑意,那笑意随后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大笑:“好,好一句皇上亲封醉枕香江最新章节!” 与青帝的喜悦所不同的是叶卿寥收到情报之后满目阴霾,但最后却也说了一句与青帝一样的话:“好,好一句皇上亲封。”随后那手中的纸张竟化作了粉末。 叶卿寥收到消息,虽然心中有怒,却未曾有丝毫的恨意,仿若那闽州之中捉拿的并非是他的族中亲人一般,而怒的也不过是因为夙凌月竟然会如此光明正大的与自己的对立而已。 “若说五年之前的抗旨拒婚乃是无意之举,但是如今除去我闽州族人,这显然是打了我叶某的脸!夙凌月……夙凌月,好一个夙家大小姐,好一个凤家女,好一个摄政郡主!”叶卿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周身寒意拢聚不散,最后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吩咐道:“闽州叶家之人一个不留!” 原本闽州刺史可以当日处决的,但是夙凌月所带的侍卫竟然未曾搜到他藏钱的地方,于是这处决的日子也便压了下来。原打算着在闽州刺史供出藏钱之处便斩首的,但谁料想到那闽州刺史似乎心中还存了些许希望,在那希望的存在,对于种种逼问皆不回答。 这一日夙凌月在客栈之中正打算休息,那闽州牢房守卫的侍卫便跑了过来,带来了一个消息:闽州牢房内的叶家人全部被刺客杀害! 夙凌月闻言先是皱眉,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敲响了隔壁君墨染的房门。 更是将夜星罗也叫了过来。 “叶家之人全部被灭口了。”夙凌月并未曾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这猜测还不是很准确更没有实质性的依靠。 “灭口?”夜星罗闻之也皱起了眉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说到,“闽州刺史虽为人贪婪,但是因为叶卿寥的存在,在这闽州城内并未曾树敌,那唯一有所联系的便只有远在京都的叶卿寥。但是闽州叶家乃是叶卿寥一脉的嫡系,叶卿寥又怎么可能会派出杀手不惜代价的做出灭口之事呢?” 君墨染此刻却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与夙凌月都是转世之人,对着这个世界的一些隐秘都有着一些了解,但是却依旧猜不出叶卿寥为何会做出灭口之事。照理来说叶卿寥理因保住闽州叶家才是。 “我想……会不会是因为闽州叶家掌握了叶卿寥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才招致杀身之祸?”夙凌月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究竟要怎样的隐秘才能让如此护短的叶相做出灭族之事?”夜星罗在思索着叶卿寥在京都城中的举动,最终却未曾有任何发现。 “叶卿寥既然不惜代价灭口,那么这解释闽州叶家定然有答案。而且叶卿寥心思缜密,也只能从闽州找出答案,并且速度要快些,照着他的心思,若是慢上一步全部的线索怕都会断掉。” 夙凌月话音落下,三人对视一眼,最终齐齐的站了起来,并且走出客栈,夜星罗朝着闽州府衙走去,而夙凌月与君墨染则走向了闽州别院。他们既然不惜与叶卿寥对立,动了闽州叶家,除却警告之外,当然也得从中索取最大的回报才是明智。 而夙凌月身后隐藏这的墨月则走到了容尘与洛慕容两人的房门前,敲响了房门,与他们二人一去叶家在闽州其余的宅院寻找一切可疑的东西。 这番寻找一动便是三天,然而三天之间他们翻遍了叶家的所有东西,甚至去了叶家之前所在的村落,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线索。 大街之上,夙凌月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君墨染正想开口劝慰,却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道:“前刺史大人都被抄家了,不知道叶家的祠堂是不是也会被充公?那祠堂修建的可真是精致啊。若是别人不说,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处精美的院落呢。若是因此被翻乱,到真有些可惜了……” 夙凌月闻言双眼一亮,还想出口打听,但是转身一看,那议论之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 第七十八章 夙凌月虽然有些欣喜,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敢就此贸然的便前去。毕竟这段对话来的有些诡异。 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偌大的闽州城走下来,大街上人来人往谈论的都是闽州刺史被捕的事情,并未曾提及叶家祠堂。只有这两人谈论到了,偏偏还被他们听到了。既然不是巧合,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人为的安排。 只是将他们引到叶家祠堂,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君墨染目光扫过夙凌月目光停留的地方,勾唇笑道:“既然人家都送上消息了,若是不去瞧瞧,岂不是我们不知好歹了吗?” 两人所站不远的一处膳楼上,一个华衣男子坐着,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红玉簪子束起,还有大半的披散在肩上,一身银色镶金边的长袍,显得十分的雍容。那五官却是如月华般清冷,华贵带着清泠,男子仿佛是这世上最为尊贵的存在,便是一举一动之间也带着让人窒息的华美。 男子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两人所站的地方,唇角却是诡异的勾起。 此人正是夙凌月在京都城外十里亭旁相遇的连玉烨! 男子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目光扫过夙凌月与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对着男子说道:“公子,若是他们不去那祠堂,那……” “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她又怎么会令青国君王另眼相看。”不等灰衣男子说完,连玉烨便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况且,这一步棋若是成了,挑起青国君王对叶卿寥的怀疑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成,也不过是临时之举,于我们并没有太过的影响。” 连玉烨说完,便站起了身子,走进了酒楼,显然并不打算看到夙凌月两人的决定。 灰衣男子见状连忙跟上,却是不再打算问什么。 正在犹豫的夙凌月若有所觉的朝着连玉烨所在的酒楼看去,却只看到一角镶着金边的银袍,眼中闪过一道疑惑,最后却是对着君墨染说道:“走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设了什么样的局。” 叶家祠堂并不难寻,就像是那街上的两人所说的,因为修饰的极为精致,在闽州城内几乎无人不晓。 到达叶家祠堂之时已是正午,许是叶家被抄的缘故,祠堂已经没有人在看守,因而两人得以轻松的进入。 才进了祠堂,两人便敏锐的发觉了不对,这祠堂太过安静,若是照着他们在大街之上所听到的消息,这叶家祠堂里理应有不少的财务,守院之人既然得知叶家被抄,离开祠堂也应该不会放过这里的财务。 但是如今这祠堂之中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少了守院之人,着实是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夙凌月勾唇笑起:“这世上果然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目光却是看向了院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 夙凌月话音才落下,那院子之中顿时涌出了四五个黑衣人,夙凌月目光一闪,抽出腰间的软剑便上前而去。 夙凌月迎上黑衣人的剑芒之后,君墨染极有默契的立在了她的身后,与另外三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这四五个黑衣人虽然善于隐匿,但手上功夫却并不是很高,显然并非是被人派来埋伏于此的。 二人手中不过百招的功夫,五人皆被打伤。君墨染与夙凌月并未打算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所以在一瞬间结束了五人的生命,夙凌月看了这四周说道:“这叶家祠堂之中果然有秘密。” 君墨染并未说话,两人朝着内室走去,等到了最后一间房子之时,才看到了被刺杀的护院。 走进房间之中,那祠堂之上的牌位并不多,只有零散的几个,而夙凌月的目光却被钉在了那摆放在最正中的牌位之上,心中一阵震惊。 收敛起面上的惊色,夙凌月上前,双手抚过那牌位,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对着君墨染勾唇笑道:“不管那背后操纵这一切之人是谁,却是真真实实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君墨染目光扫过夙凌月手上的牌位,点头说道:“真是让人惊讶的事实呢。”那牌位之上雕刻着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那远在京都之中的叶卿寥! “不过,既然真正的叶卿寥已经去世,那么京都之中的叶卿寥又会是哪个呢?”夙凌月眼中虽有惊喜,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叶家断不可能拿叶卿寥的性命玩笑,毕竟那可是叶家的福星。如今叶家的祠堂却出现了叶卿寥的牌位,唯一的解释便只有那京都之中的叶相根本不是叶卿寥,而是另有其人。 君墨染虽然也有些奇怪这家叶卿寥究竟是何人,但是心中更多却是另一番思量:“不管对方是谁,如今牌位在此,虽然没有更多的凭证,但是至少可以引起皇帝对叶卿寥的注意,于我们来讲也是好事一件。” “确实,这叶相都是假的了,夜星辰这太子之位也不会坐的太久了,毕竟欺君之罪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即便他是先后之子也不能逃过。天朝泱泱大国可不能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继承人哪。”夙凌月收起牌位,随后便与君墨染走出了叶家祠堂。 夙凌月与君墨染离开之后,叶家祠堂又来了两人,正是连玉烨与灰衣男子。 连玉烨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个黑衣人,目光一闪,随后便吩咐道:“派五个人易容成这五人的模样,回到叶卿寥那儿复命吧。”随后一把火点燃了叶家祠堂。 叶卿寥真假一事,夙凌月并未大肆的宣扬开,而是让墨月带着这叶家祠堂拿出的牌位偷偷的回了京都交给了青帝。 随后,夙凌月几人转而去了其他地方,虽然也有去过叶卿寥势力所在的地方,却并没有再动手惩治,而是呆过几日便离开了。 京中的叶卿寥虽然有些奇怪夙凌月的举动,但是他派出去的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复命,并带来了叶家祠堂被毁的消息。心中猜测是夙凌月还不敢与他对立而已。 而那日夙凌月与君墨染才回到客栈便收到了叶家祠堂被烧的事情,猜测到可能是幕后之人动手了,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是显然这一番举动于他们并未有什么坏处,也便放下了心来。 青史十九年,这一年,摄政郡主被派往江南,江南近半数官员因贪污之罪落马,传闻这一年京中各个皇子整整一年不曾露出笑颜,更因为对摄政郡主所做之事怀恨在心,趁机报复到并恩候夙天凌身上。导致并恩候在京中的生活愈发的艰难,只能依附叶相存活。 江南。 夙凌月斜躺在软塌之上,听着墨月所呈报的消息,双眸微微眯起,最后捻起面前小几上的一颗嫣红的草莓,放入口中,品着嘴中的甜腻,唇角缓缓勾起:“想不到一趟江南之行还能有如此的效果,真是未曾想到过呢。” “前阵子,夙三小姐去往恋月轩与太子遇上了。”墨月将自己得到的关于夙家的消息一丝不落的都说了出来,甚至包括了夙芊芊的一举一动。 这并不是夙凌月吩咐下的事情,而是君墨染吩咐下的,盯住夙府的一草一木,有任何事情都要汇报,之前墨月是君墨染的人,这些琐碎都是报给君墨染听的,如今墨月成了夙凌月的手下,这些事情墨月依旧还在做,只不过禀报对象换了人而已。 “遇到了吗?”夙凌月轻声的叹道,随后坐了起来,“江南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京了。” 青史二十年初,离京一载有余的摄政郡主与六皇子夜星罗回京。 京中风云再起,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担忧,更有人高兴了几日。而那高兴之人竟然是并恩候夙天凌。 京都,并恩侯府。 夙天凌正坐在书房之中思考着如何与夙凌月修补关系。他即便再不喜夙凌月,但是如今夙凌月深受皇宠却是摆在台面的事情。自从夙凌月去了江南,将江南的势力的清洗了一遍之后,各个皇子怀恨在心,无奈动不了夙凌月,便将注意打到了并恩侯府。 他如今虽然还是个侯爵,但是并恩侯府传承了几代,早已圣眷不再。再加之因为五年前的事情,皇上待他更是如同陌路一般,自然不可能帮他说话。他虽然投靠了叶相,但是叶相毕竟有他的打算,加之他的作用并不大,叶相对他也是似有似无的亲近。 如今能光复并恩侯府的便只剩下了夙凌月,加上夙凌月还是那个人的女儿,只要不是死罪,这圣眷怕是会一直下去。他虽然不喜夙凌月,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亲近对方。 正当夙天凌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夙凌月发挥着更大的作用之时,夙芊芊推门而入。 “爹爹,听说那个贱人要回来了?”这一年来并恩侯府不如从前,连带着她的日子也过得艰辛,许多京中闺秀的活动都不再邀请她。她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夙凌月,原本就讨厌夙凌月的夙芊芊,如今恨不得将对方狠狠的践踏! ------------ 第七十九章 夙凌月回到京都之时已是阳春三月,对比起离去时的悄无声息,夙凌月的归程可谓是极其轰动的。 夙凌月在决定回去的时候便给青帝递了奏折,里面阐述了自己一年在江南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没有一丝隐瞒的全部写了上去。夙凌月虽然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她同样不愿意小瞧青帝的能力。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疑心病,如今青帝是她最大的依仗,她所要做的便是让青帝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这样她才能慢慢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夙凌月向青帝递交归程奏折,不过是告知一声而已,却不曾料到青帝竟然在她到京都的那一天不但宣布了她归来的消息,而且还大费周章的安排了官员迎接。 坐在马车之中的夙凌月看着城门口站着的一众官员以及骑马立在百官之首面色阴沉的夜星辰,心中有些汗颜。她本想着低调回归的计划破灭,只得下了马车,对着夜星辰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夜星辰低头,看着低下弯腰却并未下跪的夙凌月心中有些复杂,眼前之人本该是自己的太子妃,却在赐婚那日抗旨,甚至说出了宁剪发为尼也不嫁太子为妃的话,让他成了京都城内的笑话。归来之后又极其高调的成为了朝堂之中名留青史的女官,去年竟然还将闽州叶家抄家。这种种行为下来,无一不是针对着他。他本应该对她深恶痛绝,然而今日看她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悸动。 夜星辰皱了皱眉头,并未叫起,目光注视这眼前之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策马立在夙凌月身后的君墨染以及容尘见此状况,对视了一眼,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正要下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夜星罗策马而来。 看见骑在马上的夜星辰,以及俯身在马前的夙凌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便立即下马走到马前对着夜星辰行礼:“臣弟拜见太子殿下。” 夜星罗这一声见礼,声音不是很大,却恰当好处的震醒了还在沉思之中的夜星辰。 虽是震醒了,但是夜星辰的眼中还是带了几分迷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跟随他前来迎接的官员,所有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眼中却未曾有过半分疑惑,仿佛他不让夙凌月起身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半年之前闽州叶家之事朝中上下无人不知。 虽然叶家之事是夙凌月打了他与叶相的脸,但是,他却并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夙凌月难堪,毕竟夙凌月如今还是青帝的才宠臣。青帝派他迎接夙凌月,若是他借此给了夙凌月难堪,就是打了青帝的脸面。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夜星辰心中的想法转了几道弯子,毫不犹豫的下马探手虚托起夙凌月的胳膊说道:“郡主不必如此多礼,你是父皇亲封的摄政郡主,也是皇家之人,算得上是本宫的妹妹。” 这一番举动不论真心假意,都恰好的显示了他对夙凌月的看重,也推翻了之前众人心中他对夙凌月下马威的想法。 夙凌月不曾抬头,但是身体却已经直了起来,而夜星罗本就是皇子,因而只是对着夜星辰行了半礼,人早已经站了起来。 进了京都城,夙凌月并未立马进宫复命,而是回了郡主府休整了一日之后,直到第二日清晨才踏入皇城之中。 夙凌月本以为青帝会询问自己在江南之时的情况,却不想对方只字未提,显然是全全的信任。 闲聊了一阵之后,青帝竟然主动提起了今年武举之事,这让夙凌月心中有些惊讶,但是依旧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表面之上虽然还是天朝独大,但实际上周围附属之国已经多年未曾进贡,如今更是隐隐的透出了五国鼎立之事,最多不过三年,这天下必将大乱,而天朝如今武将稀缺,武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夙凌月说完之后,青帝便笑了起来,满眼的赞赏。他原以为夙凌月只是对朝政有些了解罢了,却不想竟然还精通这大局之势,赞赏的同时,心中难免有了一丝不安。但是青帝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对着夙凌月说道:“如今这朝野之中能得朕之信任之人不多,这武举之事还是由你来接手吧。” 夙凌月闻言心中不但没有喜悦之意,反而生出了几分警惕来,她与青帝之间最初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那么是什么令他对她如此的信任,她不相信一代身为一代帝王看不出她处心积虑要对付的是他心中皇位的继承人。 心中思绪几番,但是夙凌月面上却不显,对着青帝浅浅一笑:“臣定不辱皇命。” 才在江南掀起一番波浪回京,便又被青帝委以重任,授以武举之事,夙凌月再一次在天朝掀起了一股大潮。 一个五年之前因为抗旨拒婚而差点丢失性命的侯门小姐,在出家归来之后,不但被皇帝亲封为摄政郡主,更是被青帝任命为八府巡按,而如今更是接手武举之事,这种种事迹不免让天朝百姓有了诸多猜测。 而其中传播最广的竟然是青帝乃是摄政郡主的入幕之宾,早在五年之前,郡主便见过青帝,更是对青帝倾心不已,因而才有了抗旨拒婚一说。五年出家,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事实之上却是被青帝养在了城郊之外的别院之中。 夙凌月听到流言之时,正在书房之中阅看着此次武举的名单,对着特意来告诉她外面流言的容尘露颜笑道:“如此不正好证明了本郡主的倾国之姿吗?连一国之主都能被本郡主迷惑而而委以重任。” “你不生气?”容尘看着面带笑容的夙凌月,挑了挑眉头,这女人的反应为什么会和阿墨一样?听到流言的那天,他正和阿墨在茶馆,他以为阿墨会生气的,毕竟这夙凌月可是他的逆鳞,等闲之人触之不得。 谁知道阿墨听完之后便笑了起来,他也是如是的问他,他却说:“如此不是正好证明了我的眼光之独到吗?喜欢之人乃是可以魅惑君主的存在。” “他们如此夸赞本郡主的姿色,本郡主为何要生气?”名?利?贞节?她早就不看重这些了,若是她看重,便不会抗旨拒婚了,毕竟一女不侍二夫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传统,即便是此生未嫁,但是在她心中可是知道她嫁过的。 夙凌月放下手中的名单,抬眼看向窗外,此刻已经是阳春三月,暖风透过窗子习习送来。夙凌月垂眸,虽然她不看重这些,但是至少也得知道是谁阴了自己,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是欺身而上的。 如今遍传的留言诋毁的虽然是夙凌月,然而最生气却是青帝。 “啪!”寂静的御书房之中,青帝看着手中的消息,竟然将手中玉石制成的毛笔生生折断,扔掉手中的断笔与纸条,青帝心中怒火越烧越甚,对着随侍在侧的公公说道:“在他们眼中,朕就是如此饥不择食之人吗?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 苏公公站在青帝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曾听到青帝的话语。他有心替散播谣言之人辩解。摄政郡主是皇上的亲侄女不错,皇上也这郡主之位封得理所当然,但是外人却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一个抗旨之人,竟然得到一朝君主如此的亲赖,自然会让有心人猜测万分,这件事情确实是皇上考虑欠周。但是这些话苏公公是不会告诉青帝的,他不过是一个奴仆,所要做的只有尽心伺候。 将心中的火气说了出来之后,青帝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也有了理智思考这其中的利害,对着身后的苏公公吩咐到:“让他们查,查出这流言的源头在哪里!” 顿了顿,青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查出之后不必掐断,加一把力,让这流言散播的越广越好,最好将郡主的画像也随着流言一同散播出去。” 苏公公领命离去,青帝随后站了起来,看向案桌之上的那一方玉玺,沉默不语。 在青帝的推波助澜之下,流言散播之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一倍。 “有人在帮我们?”一个男子面窗而立,听着刚刚传来的消息,敛眉不语。 “是,那些关于郡主的流言传播速度快了许多。” “可查清楚了是谁?”男子把玩着拇指之上的白玉扳指,眼中闪过些许精光,这摄政郡主得罪的人可真多,如此也好,到让他省了不少的力气。 “对方做事完全不曾留下痕迹,根本查不出是谁。” “如此,便不用查了。”既然有人肯出力帮助自己,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究竟是谁帮助了自己就显得不太重要了,他所需要的素来只有一个结果。 经此一事,八方涌动,天朝平静的外表隐隐的有了些许的破灭。 ------------ 第八十章 此时此刻远在天朝边关的一个小镇里边,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楼的一旁喝茶。 如今天朝上下讨论的最热闹的莫不过是摄政郡主与青帝的事情。这边关小镇虽远,却也是早就听闻了这些丑闻。 “听说了吗?上一年突然出现的摄政郡主据说是皇帝心坎上的人呢。因为她不甘成为被圈养之人,皇上为了一讨美人欢心,才会赐封她为摄政郡主允许她管理朝政呢。” “能让当今圣上如此倾心之人,怕是一个绝美之人吧。”另一人听到同伴如此一说,立马好奇的睁大了双眼,有些遗憾的说道,“如若我能一睹其芳容也能死而无憾了。” 只见他那同伴狡黠一笑,说道:“想要知道摄政郡主的容貌有何困难?如今摄政郡主的画像可是传遍了整个天朝。” “如此说来,你定然是得到了郡主的画像了?”那人一听果然来了兴趣,“这一桌饭菜就当是小弟孝敬兄弟的,不知小弟有无荣幸一睹郡主芳容?” 那人一听,果然笑了起来,自怀中掏出一副画像,双手撑起,那画中之人正是远在京都的夙凌月。 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耳朵之中不断的传来青帝与夙凌月的事情,心中竟升起了一阵狂躁之意,正要起身,余光却撇到了男子手中的画像,面上一惊。 身形随即一闪,竟到了那两人的身边,而当中一人手中的画像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那中年男子的手中。 只见中年男子双眼略带迷离的看着画像上的人,嘴中喃喃的说道:“瑶儿瑶儿……”随后双眼看向桌上之人,目光清澈,哪里还有之前失魂之样,厉声问道:“你说这画上之人是谁?” “是……是摄政郡主。”那两人早已经被吓坏了,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武功这样子厉害之人,而且这人的双眼好像会吃了他们一般,让他们不怕都难。 “郡主?郡主?”随后嘴角竟带上了几分温柔的笑意,他没想过如瑶竟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随即扔了一张百两一票到两人的面前说道:“这银子便当作买你画像之钱。”然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 一个月之后,随着夙凌月的归来,武举也随即展开而来,各地早已经选好的武者早在一个月前夙凌月归来之时便接到了通知赶到了京都,提前筹备着武举之事。 武举除却要考验学者的武功之外,还需要考验对方对于兵法的认知,之后取其二者的综合分数,再确定武举的名次。因而武举较之文官的科举更要严格许多。 笔试不过答卷,因而不过一天的时间便已经结束,紧接着而来的是功夫的比试。武试采取了对擂的方式,每个学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号码,由一组的学者抽签决定自己所要对付之人,而后层层选拔。 因为前来参试之人都是各地选拔出来的精英,因而人数并不是太多,不过两日,武举便接近了尾声,当中一个名叫冷梓的少年引起了夙凌月的注意,对方不过十五六岁,但是笔试之中出色的问答堪称此次武举第一人,若是单单如此也不可能会引起夙凌月太多的注意,偏偏此人在之后的武试之中表现的极为出色,出手必胜。 最后的几场比赛,夙凌月基本都在关注这个叫冷梓的少年,发现对方功夫并没有太厉害,但是胜在会在比试之中动用脑子,身手更是灵活,很难让对手伤到自己。 最后一场比试之中,冷梓毫无意外获得了胜利。 正当夙凌月起身要宣布对方胜利之时却见对方忽然对着最高位置上所坐的青帝盈盈一拜,面含笑容的说道:“皇上,草民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准许。” 青帝双眼微眯,打量着眼前长相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年,半响过后才开口说道:“不知爱卿有何请求?” “草民欲与摄政郡主一比高下!”少年目光流转,忽然盯住了坐在青帝右手侧的夙凌月,语气坚定的说道。 一个新晋的武举状元要与风头正盛的摄政郡主一比高低,此话一出全场忽然静寂了下来。全部人的目光扫过场上的少年,随后目光便看向夙凌月,似乎期待着摄政郡主会有什么反应。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夙凌月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对方的挑战。 青帝闻言,面上带了几分趣味,问道:“这是为何?要知道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伤了分毫可不是闹着玩的。”随后,面上带了几分严厉说道,“你乃新科武状元,身为一个男子要与一个女子比试不是太过卑鄙了一些吗?” 少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青帝的反应一般,忽然展颜一笑,极其的温暖:“谁说草民是女子?臣女乃是冷将军之女冷子涵!不知如此可否与摄政郡主一较高下?臣女相信摄政郡主能被皇上委以重任定然有过人之处,而并非世人所传的靠着姿色上位吧!”说完,冷子涵撕下脸上的面具,更是散开了头上的黑发,清丽的容颜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没有人料到新科状元竟然是一个女子! 青帝听着冷子涵说完,面上笑意全失,这谣言虽然是他帮着散布出去的,但是亲耳听到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谣言对于一个芸芸未嫁的少女来讲终归是不好的。 夙凌月看着台上的冷子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浅笑着起身对着青帝说道:“皇上,臣愿上台一试!” 最初看见这女子原本以为不过是少女内心的不甘作祟,因而说出那样一番挑衅的话语来,如今看来却是确实有这样的实力啊。若是她不是拥有两世记忆在她面前怕是也会黯然失色吧。 “你……”青帝听到夙凌月的话语,面上一呆,才要阻止,忽然想起了最初见面之时夙凌月露出的轻功,最终还是应允了这一场比试。 这样骄傲的少女,若是她的实力大于她,想来会为她所用!冷氏一族在天朝的威望还是很大的。 夙凌月的应战将此次武举无疑是推向了另一个高潮,毕竟夙凌月的处事手段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使得江南的势力全部洗牌。但是如今夙凌月的应战无疑告诉了人们一个事实他们的摄政郡主极有可能是一个文武全才! 夙凌月目光扫过台上的冷子涵,轻盈一跃,人便已经站在了十尺之外的比试台上,但是夙凌月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对着对面的冷子涵笑着说道:“我总不能白白的比试给别人看,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冷子涵熟读兵法,自然不是真的无脑之人。 “如果此次比试你赢了,本郡主辞去摄政郡主之位,从此不问朝政!如若本郡主赢了……”夙凌月顿了顿并没有说下去。 冷子涵仿佛明白了夙凌月的意思一般,对着台下众人说道:“皇上,朝中文武百官为证,若是此次比试我输了,摄政郡主便是我冷子涵所崇敬之人,冷子涵当为郡主鞍前马后!” 在场所有人闻言有些羡慕的看向夙凌月,冷将军就冷子涵一个宝贝女儿,谁都知道谁娶了冷子涵,便相当于得到了冷家的势力,如今冷子涵竟当场允诺若是摄政郡主赢得比赛,便鞍前马后,这不是将冷家的势力双手奉送吗? 如此光明正大的笼络势力,皇上就不会忌惮吗?心中有些疑惑的臣子悄然抬头看向台上的青帝,却发现对方面上含笑,根本没有发怒的迹象,甚至还隐隐的对夙凌月这样的做法透着满意。 在场所有人这才想起青帝当初送夙凌月去江南查案,不单单是信任夙凌月,更重要的是明目张胆的帮着对方收敛势力!如此思考下来,在场之人对于夙凌月与青帝的关系更加的好奇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代帝王如此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甚至不惜任何代价为对方铺路?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讲,青帝乃是夙凌月的入幕之宾? 就在所有人在心中不断猜测两人关系之时,夙凌月与冷子涵已然对上了手。 夙凌月所用的依旧是何曾白送给她的那一把软剑,而冷子涵所用的却是一把匕首。 夙凌月望着冷子涵手中的匕首皱了皱眉头,这匕首虽小,但是看着锋芒便知道是极其锋利的,与匕首相比,她手中的软剑显然不适合近身所用,看来不能让对方靠近自己。 思索间,夙凌月的长剑挽出一道漂亮的剑花,随后化成一道寒芒直逼对方脸颊。 冷子涵脚尖轻点,身形移动便躲过了夙凌月的一击,右手紧握这匕首,正想着要怎么靠近夙凌月身边之时,夙凌月第二道攻击已然使出,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躲去。 夙凌月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冷子涵思考的机会,让对方防不胜防。 在近十几招之后,夙凌月剑势一收,竟与冷子涵擦肩而过,冷子涵见此双眼一亮,那锋利的匕首直刺夙凌月的腰间…… ------------ 番外系列 ------------ 青颜:性命罔顾情难全 我母亲是凤家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因而我自小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太太因为大小姐的事情,身边没了女儿,便自小疼我。直至我八岁那年,夙家来了一个妇人,自称是夙家大小姐的奶娘。我虽然年纪小,却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凤家原本是有个大小姐的,深得老太太喜欢,却不知怎么得嫁给了夙府的侯爷,此后便和凤家断了联系。 老太太曾经提过,大小姐会嫁于夙家,那是太老爷亲口许下的婚事,至于为何与凤家断了联系,却成了凤家的禁忌,谁都说不得。 那妇人一来,老太太便遣人将她带进了里屋独自交谈,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那会儿我正和太太身边的丫鬟学针线,母亲便将我带到了老太太的身边。那妇人却被母亲带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我,那眉目之间却含了泪水:“我本将你当成孙辈,打算抚养在身边,等及笄的时候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可是这会儿子夙家却来了人,瑶儿去了。却留下了一个五岁大的姑娘,遣了身边的亲信跟我要人去伺候她。我原本想着从身边挑个丫鬟过去也有个判断。但仔细想想那夙家还有这么些个妾侍,定然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派了一个丫鬟过去反而起了疑心,那小丫头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 想了想,终究是你最为合适,我那女儿原本就是个心善的人,想来孙女也不会太差。这些年虽说与夙家断了联系,终究还是有些消息的,那夙家的魏夫人最是不好惹的,你要处处提点着小姐。别的我也不多说,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跟着那奶娘去了夙府,那时候的小姐虽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但眉目之间却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懂事的叫人有些心疼。 我一到了夙府,之前去凤府请人的奶娘便被魏夫人支去了别院,我原以为只是那魏氏见不得小姐好,才会支开奶娘。因着我是凤家来的丫鬟,他们并不敢多得罪与我。 我细细观察了那侯爷对小姐的态度,却发现连一般的先生对学生的态度也不如,若说学业之类的自然是关心的,但是生活起居却一概不过问,都是由着魏氏打点的,因而小姐身边除了我一人伺候,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夙府除了小姐,还有一位庶出的小姐,是魏夫人所生,因着大小姐死后没多久,魏夫人便被扶正,因而那位庶出的小姐也便成了嫡出。别人看着都觉得高兴,我却看不惯夙府的作风,大家族之中素来讲究的是嫡庶分的清明,即便是没了正房,也不该拉了偏房扶正。且不说这夙府在外面的名声会变得如何,但是以后对小姐选夫家也是有影响的。 那位庶出的小姐虽然小了小姐二三岁,却也不是个干净的人,隔三差五的便来给小姐制造些麻烦。偏生的小姐心善,只觉得对方是个小孩子,理应容忍。 直至小姐十岁那年,本是在亭子里好好练字的,却不知为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只当是小姐乏了,便想着给小姐揉揉,谁知小姐竟然迷惘的吐出一句:“今昔是何年?” 自那一刻起,我便发现了小姐的改变,第二日,宫中来了旨意,说是要给小姐赐婚太子。我本也不觉得什么,论凤家在天朝之中的地位,小姐身份配太子是足够的,虽然凤家不入朝,这婚事无疑却是好的,可是小姐居然抗旨拒婚了。一回到后院便拉着我离开了。 原本小姐最忌讳的是我与她说小心魏氏之类的话,可那一日,小姐竟然自己问我侯爷待她如何,我怕小姐生气,疏离我,身边再没了贴心的人,便想胡乱搪塞过去。 谁知道小姐如同知道我的心事一般,便要我说真话。 我说了之后,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向我解释起了她抗旨拒婚的缘由。 小姐渐渐的改变,我是看在眼中,也觉得高兴,这样子的小姐虽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却无疑多了几分神采,最主要的是懂得了自我保护。 我原本也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的,然而我却遇上了他。 初见的时候,他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周身的白雪,看着着实吓人,我因之前救过容少主,自然也不会对此觉得害怕,便托人将他带回了郡主府中,救治好了他。 他醒了之后说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要留在小姐身边做事。我原本也是没有想过什么的,见他言辞诚恳,便将也求着小姐将他留了下来。 往后的日子有了他的陪伴倒觉得更加欢乐了。 小姐似乎瞧出了些什么,笑着说要将我配给他。与他本就存了那样子的心思,只是比起他,我心中倒觉得小姐更为重要,这事情也便这样子放下了。 直到了三国逼近,小姐在前线粮草吃急。 小姐身为主帅,是断断不能离开战场的,但是君少主为了保护小姐,硬是不愿离开,容少主早些时候便被小姐派去了连塑协助五皇子夺得皇位。便只剩下了我与他,小姐自然不愿让我独自一人前去求助。 想着他与我之间的感情,便派了他保护与我。 若是我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当初决然不会在那雪地之中救他的。但是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我与他躲过了敌人的重重包围,眼见得便要到了边城,然而身边的他却叫住了我。 我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自腰间抽出了一把利剑,我认得它,这把剑正是当初小姐赐给了我,我赠送给他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泪水迷糊了我的视线。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我也知道那粮草对于小姐的重要,便只能跪下,对着他哀求,希望他能让我先去给小姐求得粮草。 他说,青颜,对不起。 他说,他是单叶的死士,只能遵从命令。 他说,他爱我。 他爱我……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把利剑却已经刺穿了我的心脏,神情迷离之间,我恍惚看到了自己躺在雪地之中,鲜血匀染了周边的白雪,一如我与他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