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重生者阿诺德 ------------ 序章 咕呱呱呱呱…… 这种园林气色绝不是房间里面该有的气息,以及不详的鸦鸣叫声更是显得比闹铃要刺耳,因为原本居住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乌鸦的存在。 几道刺目的强光照射到眼皮之上,难以忍耐的灼目强光,不由得让人伸手去阻挡。 迷蒙的视线未能看清周边的环境,除了逐步照射到上身的阳光意外,周边一片漆黑。或者只是因为环境的问题,又或者只是眼部刚睁开眼时的不适,所有身边的一切都无法认知。 然而扑鼻而来的一股腥臭味让人顿时倍感窒息,身子十分沉重,简直就像无法动弹。过了久良眼睛和身体才渐渐的开始适应,勉强支起身体的时候不由得自己大吃一惊,炫目银白的光显露出剑的形状,而这把长剑竟然直贯穿了自己胸膛。 不敢想象的是,这种七级重伤一般的伤势下,自己竟然还能活着,不由得让人遐想。剑插的位置实在十分挑剔,就连想取出来也并非易事。剑一点一点的抽出,却未曾感觉到一丝痛苦,甚至连血也不曾渗出,难道自己就成了不死者吗? 剑最终取是出来了,而自己则是完好无缺。扒开了身上白布长衣,身上竟然没有被贯穿的伤口,再细看剑刃之上更是滴血未沾。正当想触摸一下剑锋上,指头则是瞬间冒出艳红。 “我是人还是鬼啊?” 没有人替自己解决这些问题,只有枝头上的乌鸦用无法理解的叫声代之回答。 环顾四周,只有幽深的树林,而自己则是在一张巨大的石板之上,刻印的沟槽所绘画的是未知的图腾,所有的沟槽都被深红色的颜色填充。再细看周围,十六根像萨满杖的木棍插在地上,风吹过时上面的那些怪异的饰物相互敲击,响起阵阵鬼怪的声响,陪衬其怪异,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任何人都会选择离开这阴森的地方,当然包括身临其境的本人。 奇怪的是,刚走过几步,发现了一尊石像,在其底下刻画着文字‘阿诺德?亚历山大’这里并没有让人能够逗留的疑点或值得注意的地方。或许是本人的毫不知情,手中的利剑隐约间发出淡淡的蓝光,就像是在剑身上镀上一层神秘的力量。 一路上似乎群鸦用闪亮黝黑的双瞳注视着这个要走出密林的男子,间隙间发出怪异的低鸣叫声,究竟是诱导地叫着‘对!对!对!就是往那边走。’还是带有欺骗的叫道‘呼呼呼!那边,是死神等待人的地方。’ 这一切都不过是环境而导致人的胡乱猜想,一切的一切都还是要走过看过才知道。 渐明的四周,色彩斑斓的花草,纷纷映入眼中。看似甜美的果实边上,吐着舌头的毒蛇伺机而动。交织的巨网上之留下昆虫挣扎过的痕迹,而巨网的主人则躲在边上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落网。林中透露出蔚蓝天空的空间,如同坐井观天般仰视蓝空。绝无仅有的却看见了空中飞翔的雄鹰,居高临下的王者俯视者大地。 而早在森林之外则是有一伙人神神秘秘的进入了森林,灰色的袍子遮盖下半脸,底下厚重的响声带来了阵阵沉着的质感,手中那明晃晃的短剑则是透出阵阵杀气。 “法兰克林大人的命令你们都谨记心中了没有?不论阿诺德?亚历山大的生死,把末裔之剑瓦雷带回去献给大人。”带头的灰袍子转头语气强调的质问身后六人。 众人怒目凶光狠狠的点了一下头,继续紧紧跟随领队深入密林。 环境确实会让人改变,甚至不会让人想象得到,在不久的片刻之后将会遇上以夺剑之名的凶徒顺势杀人。我们的主人公自己也未曾想象得到,路上虽然没有什么让人倍感惊悚吓人的东西,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放松。或许我们就直接称之为阿诺德?亚历山大,又或者这是当做自己的第一人称。 阿诺德所记得的是,在那炎炎夏日中,竟然发现一个撑着拐杖的老人家,慢慢的过马路没人扶,毕竟不远的边上有个下水道的井盖是没了的,只是简单用一个雪糕筒作为警示。好心的自己以轻快地脚步赶上,轻轻的扶着老人说“婆婆!来,我扶你过马路。” 可惜好心却遭雷劈,老人家竟然转身拿起拐杖对自己一阵狂抽,还骂着一地道让人听不懂的土话,反正也够呛的。而在为自己多此一举而感到无奈时,迎面走过一火辣性感的美女看着自己这猴样偷偷一下,不过就是瞄了一眼,回头时却看到眼前那老人家的降龙十八棍,不偏不倚,正中眉心一下的抽个正着。 头晕转向的自己一阵昏花便颠三倒四的不知道往哪里走,然后……然后……,对!一脚踩到了没盖井盖的下水道去……之后就两眼一黑,一黑之后就,就发现了自己插着一把剑,半死不活的在这个不知道哪里的森林里面游荡着。 莫非这是哪位老人家想逃避责任把我弃尸荒野?甚至要掩饰犯罪还搞了一个鬼模怪样的天仙阵吓一下人吗?但仔细想过后,这都不过是自己在二而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思乱想也就到此为止,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阿诺德已经十分巧合的遇上了那一伙人。 灰袍子的七个人手中的短剑都是那么的闪耀,明晃晃的闪烁着亮光。至少看过黑帮相关电影的人都会在这一时候由心而发,他们是来寻仇的。 带头人异常的兴奋“哈哈哈!阿诺德,看来上天也不给你机会,这下子你这小子决定要命丧我们刀下了。” “阿诺德?” “哼!别以为我们就不认得你。你这个意图欺骗小姐的罪人,乖的就交出你的小命,我们可以留你个全尸,然后把你的肉体奉献给沙华朵的神灵。”几个人已经往四周散开,看来是打算用包围战术让自己插翼难飞。 “你们真没有认错人吗?”阿诺德微微的后退了几步。 “哈哈!认错人?如果我们认错人,那么至少我们手中的剑不会认错人。” 这些人扬开袍子,除了他们凶狠的外貌和各种浓密胡子外,五官都是一股洋气十足的中土风,在甚他们身穿的竟然是锁子甲或是复合皮甲,手甲护胸还有各种百分百正货的软底皮靴。这一刻除了在拍电影以外,让人不禁联想的是,自己竟然穿越了,但可惜的是,这副身躯的人命途坎坷,这种悲催的开场实在平庸得让人作呕。 不过现在回过头来面对眼前,这种明显就是草菅人命的说法能够让阿诺德自己得出的一个结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还没等他们完全包围自己的时候便撒腿就跑,冲向人最少的地方,胡乱的舞动了几下手中的利剑,即使只是形式上的威吓也已经十分的足够,毕竟对方可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头,几个人纷纷避开,阿诺德自己则是头也不会的跑向森林的深处。 “可恶的阿诺德!龟小子有种就别跑……” 只听见那一伙人不停的在身后叫喊辱骂着,努力的追赶着自己,但人在危机时候的爆发力就是非同凡响,再且自己只是一身布衣,甚至手上的那把剑轻得就像是没有的一样,这种轻重的差别先不管彼此体力如何,就单单条件已经是大大的超越对方数倍。之后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经听不到他们愤怒和憎恨的声音,有的只是那些让人觉得有点可怕的乌鸦怪叫声。 而这次是遵从光的指引,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到走出了这片幽深的密林。 或许阿诺德并不知道,这片称为沙华朵的树林是会给人提供一个预示和警醒,它们会通过各种各样的传递方式在无意间一点一滴的透露出未来,甚至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遐想猜疑,而至于每一个步入沙华朵树林的人是否领悟到则是因人而异。 走出了森林的阿诺德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在平原的尽头又再有一片密林。清澈的晴空是大都市所没有的,浓郁的青草树木香气是属于真真正正自然的。穿插过云层,普射在草原上的光与影显著地分划出数块形似地图的板块。林草树木,岩土石泥,站在稍算是地势海拔高处,放眼之底下,天地之交界,真真实实的告诉自己,对!我自己由下水道穿越了。 ‘在大都市努力的活着是一种态度,那么即使在这里会是怎样,至少努力过再说吧!勇敢的面对眼前吧!’此时此刻阿诺德心中有感而发。 当然这个时候能够抒情一下只是一时,毕竟不知道那些身后追赶过来要自己小命的人何时又再出现。于是只好加紧脚步往前走,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出个未来。 在草原上大概走上了那么一阵子,在一处岩石边上有着一破损被遗弃的马车,能够确定的是,车上的人早已离开,而马车算得上已经有那么一阵时日放置在此处。 ------------ 一、过去的史记 马车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唯一能够说得上有意义的东西就是书。 一本名为《海德威大陆史记》的书,这本书绝对是能够让自己了解到此时此地的一些情报。虽然一部分被因为被沾湿而化掉的内容无法阅读,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知道大概的事情。 纪元588年,海德威大陆又名为伯罗斯大陆,或许是因为之后地震和土地相连的事情而更改其名,但在此之前都是和平的年代,土地上没有所谓的权贵以及层次人类等分,只能说远海而来的外乡人认为这里便是梦想之乡。毕竟大陆这时候还没有人认识到海德威大陆的丰富资源,想必这就是人自取灭亡的起点。 沾湿的卷页只能直接看到594年夏天的史记,这年的夏天好比台风袭击,因为在北海岸登陆了数百艘战船,甚至没有人认为那是战船,毕竟船的前端是各种怪兽的头。因为大陆上根本就没有人出过远海,有的也只是海岸线上的渔捕…… 短短的两年间,在596年那支名为乔布尔军团的战士们占据了大陆上所有的平原,除了西南边上的高原山脉。大陆上虽然广阔宽大,但是说道战争与和平,人们明显是选择了后者,当然即使是本人也会心怀感激,毕竟他们给大陆带来了人们需要的知识和信仰。人们不用在热病中死去,作物以及家禽在粮食上得到了史无前例的跨越,或许我应该用进化这个词来表现说明,甚至进化这个词应该是不是这个用意我也不去深究了。总的来说乔布尔国的建立至少在数年内是没有人想说他的不好,毕竟大陆上的人们得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纪元599年是重大的转折点,也是大陆上的一个里程碑。在一次罕有的地震之后,人们发现,在原本的东海岸竟然出现了座座重山,在其之后竟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当时的人们不由得说这是神的恩赐,但现在依我所看,这是导致海德威大陆陷入万劫的主要原因。 当时的乔布尔国王豪尔德王却妄图控制东方神秘的布塔珈大陆,虽然豪尔德王采取刚柔并使的方法去想掌控他方,刚开始的数年确实是颇有成果。然而在607年的春天,豪尔德王的一个错误举动牵起了千层巨浪,可以说是把海德威大陆拉进深渊的开始,同样也可说是把他自己苦心经营的王国毁于一旦,十一年的和平终究是豪尔德王自己亲手打破。就在当年的夏天布塔珈的原居民集结成群的大举入侵,可比蝗虫大军的入侵,乔布尔国的防线毫无招架之力,局面只能用一溃千里来说明当时的情形。直到秋天为止,乔布尔国更是陷入泥潭之中,温和派和激进派之间的冲突到达了顶峰,原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分裂成两大派,以大陆西部的主战派博兰缇斯和南部原居民较多的保守派海德威联盟,而对于豪尔德王来说,掌心掌背都是肉,自此这位国王保持沉默,一直到到一年后他静静的离开,但就此并没有给大陆带来任何有益的事情,反而是变本加厉。 溃烂的书页无法阅读究竟是什么原因而导致612年东部战争的结束,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当年签署和平条约的是海德威联盟的亚历山大家族和布塔珈酉长坦士丁。 看来阿诺德亚历山大自己现在的这副躯壳还是十分有重量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扯上关系,但至少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一种知识上的补强。 接下来又有一大片看不清的地方,确实,要是能够更准确的理解这个地方的话或许会给自己带来更强大的力量。 直接就到了纪元633年了,前面二十多年的空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或许现在想知道也无补于事,只能等之后有机会找到同样的史记才能知道了。怎么说,看到的633年的事情竟然是一个称之为博兰蒂亚的帝国,把乔布尔国一举消灭吞并。可想而知,这个帝国拥有多么强大的军事力量。 即使是接着634年的永久和平条约只是大陆东北部只是战争白热化之前的一个停顿,延续后面洋洋洒洒的几年都是一些试探性或是边界领主之间的土地争夺之外算得上是短暂的和平。 因为640年的秋天,那个强大的君主国家博兰蒂亚帝国,在毫无征兆之下大举兴兵进攻领国诺亚公国、梦克帝国以及海岛奥迪图王国,秋收才刚开始不久,这些国家已经完全的陷落博兰蒂亚手中,其军队更是穿过森林之都犯境格力斯联盟和普隆共和国。 这种速度堪比闪电战一样的神速,攻其不备,势如破竹。 看来641年就是史记中海德威大陆上最为白热化,战争最高潮的一年,海德威大陆各国列战,这数个字足以说明这场战争把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牵涉进来。所有的国家联军七万对付博兰蒂亚帝国的四万精英,虽然数字面上联盟军数量之大,但在史记中却是连连记载得而复失的联盟军死伤惨重,可见那四万精英都是以一抵十的锐强。直到夏天战事正紧时,联盟军在整体战线态势良好,然而却缺少后防,帝国军绕渡北海入侵了背后。整体的局面又变得异常的不明朗,北部甚至是帝国军的坚城,造就了他们东西相连。局面可谓峰回路转。 但奇怪的事情就是竟然在冬天这些打得不可开交的国家竟然都统一同意接受博兰蒂亚的停战协议,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什么原因所引导出来的。因为最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注写,这才是让人在意的地方。 接下来的数十年都是简略的记录了大陆上一些平凡无趣的史记,简直就是像在否定641年的战争。 结果最后679年这些国家竟然都各自重新定义了他们的国界,合并的合并,分化的分化。或许这种虚伪的和平正是这片大陆临时所需要的,毕竟这短暂的十一年战争就足足占据了史记的一半有多。之后的都是同样无法阅读的内容,就这样便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有着让人震惊的内容也是最后的一段内容。 72x年因为过度使用蓝晶矿的原因,大陆各地发生了怪异的灾害,绝大多数使用蓝晶矿的地方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灾害,火灾、爆炸以及消失,就此海德威大陆绝大部分的重要文献、知识以及技术的记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堪比战争带来的祸害要更为之严重,大陆可以说是倒退到一个黑暗的时代。 书的最后有作者的签署落笔,但化开的墨迹无法准确读出其名字,只是时间上能够知道这本书出自和年,海德威大陆纪元799年冬。 其他的书本都是因为墨水花开的原因被弃置,余下的只是一些诗歌辞赋和生态的记载之类的书,基本上除了史记外其他的知识层面都是十分落后的。 而就在阿诺德阅读史记的这个时候,普隆共和国的东部正在打着一场已经持续半年有多的战争。战火纷飞的东部又再似史记当中607年的相似,由布塔珈大陆进军入侵海德威大陆。然而这次不同的是,原布塔珈大陆已经被一支更为之远的东方军团所冲击,东面的布塔珈列国已经是如同碎片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率领普隆共和国大军的那些贵族更是抱着头落荒而逃,被遗弃在他们后面的士兵大多都是农民,但走在他们之前的贵族们的下场都一样没多好,因为对方已经出动那些躲藏在隐蔽处的部队,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封住大半去路。但还没等两军向碰,天上便已经下起夺命的箭雨,原本落荒而逃的队伍更是一盘散沙的四处慌逃,战场上可以一片哀嚎片野。但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刚开始不久而已,可以说是甚至是普隆军队连对方是长怎么一个样的都没有看清便是一面的颓势。能够由这个修罗场逃出来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在战斗开打前临阵逃跑的那些人。 当然现在的阿诺德对于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曾知道,更可况是远在东方的战阵呢。在确认过废弃马车并没有再多有用东西的阿诺德无趣的一剑劈砍马车的一角,这一下还真让阿诺德自己吓了一跳,这把利剑可真是锋芒无比,削木如削纸,吹毛断发,甚至可以把岩石劈出一个平滑的坑来。这样的宝贝可是现在才真正的发现到它的厉害,于是毫不客气的把马车上较为完整的一块木板削了出来当作木盾。还好马车烂车也算是有几根钉,要不然连木盾的把手都没有。 远看不远的森林,却是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时候回头过去看的时候,竟然发现之前追杀自己的那一伙人就在身后数百米。这下子又不得不是一阵猛的逃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逃,但只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撤的时候还是要撤的。 ------------ 二、祭师的启示 闪耀橘红炎火的祭坛四周有着四名念咒着怪异咒语身穿蓝袍的神官,在他们由慢而快的念咒中,火舞升平至高点的火柱就像是火神显灵一样,让人联想这是一种征兆。 圆石祭坛的台阶之下稀散无则的人围绕在四周,有的默默祈祷,有的在许愿,也有的偷偷窥看那舞动的火焰。犹如火焰之中有一双令人畏惧的双眼注视着那不敬的信徒,使得那窥看的信徒急忙低下他的头。纵使衣服是带有连衣帽的披肩,但是在神圣的仪式中没有人感之声,至少他们并不希望厄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一名身穿深红近紫色祭袍的祭师沿着平铺的石阶长廊一步一步缓缓的迈向圆石祭坛,在他手中左手拿着一本古老的厚皮法典,右手拿着的是一个镶有红宝石金制的天枰,火光在他古松的脸上一闪一烁,白花的胡须和延至颧骨的白眉也随之阵阵忽明忽暗,根本就看不清祭师的双瞳。紧跟随后在祭师的两侧则是两排十人的神官,同样他们也各自持有不同的法器,但灰白的祭袍更突出前者的突出。 十名神官分别站到了祭坛的边上,等到祭师登上了祭坛之后,原本位于祭坛上方的四名神官以顺时针方向开始起缓步,每个人的步伐都是统一的,他们高举起手中的铸剑放置面前,折射火光的剑面一闪一闪的照射到祭坛之下教徒身上。 就像时钟的转动一样,等四名手持铸剑的神官刚走完一圈的同时,散布在祭坛下的十名神官就像是齿轮的推动一样,也一同开始起迈步,但是他们则是逆时针的走动,同样念起如同诗歌一样有节奏的经文,他们的声音起迭有序,时快时慢。像是古语的低鸣,也像是天神的耳语,更像是给信徒们的信息一样。 最后所有的信徒在神官停止了念咒之后高高举起他们的双手,先后五次有序的叩拜,发出惊叹的叫声。 火焰就在他们每次叩拜的同时阵阵飙升,火炎的舌尖足有超过五个人高,火红的法师也一同高举他手中的天枰,嘴中窃窃念咒。等到结束火焰在祭师的作法念咒之下橘红的火炎慢慢被镇压下去,看似愤怒的烈火被平息下去,原本让人不禁联想会越飙越高的烈火最后恢复到只有火盆大小的火焰。 仪式结束过后散去的人群中,红袍祭师走到了这片土地上最高权威的统治者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祭师在领主的面前恭敬的俯首作礼。 “噢!我可怜的大人,古老而久远的红星之神发来了一个不好的信息。对于领主大人来说可能是一个启示,也是一个先兆。”祭师动了一下下垂的双眉,露出了灰白的双瞳“不!正确来说是关系到领主大人一族的存亡,甚至会牵连到着一整片长年已久和平的大地,这已经不是单单的一道流星,而是引导千万瑞星横空而过的大事情。” 头戴荆棘花翎铁冠的领主,忠厚方正的脸上有着久经沧桑的面目,前额几道皱纹之下有着稳重的双瞳,高挺的鼻梁下一平整参白浓密的胡须,斑点厚重的鹿毛披风沿领胸前有着一挂银链,内里优质熊皮所制的软甲更像是一件高贵的服装,延伸至双膝之前。朴实的剑鞘与之配衬的却是华丽的剑柄,剑柄的前沿则是被三指龙爪紧抓的红宝石,跟这次祭奠以及祭师颇为相衬的装饰。 “罗杰克大神官大人,究竟红星之神给了大人你怎样的一个启示。要知道这十多年来在我法拉克林的统治下,可以说得上是平和且繁盛。”当然这位领主也一手伸向红袍祭师意表赞誉“这一切也是得到了红星之神的启示和大神官大人你的启灵,我的领地之下更是歌舞昇平。由贫困走向繁荣,至少我的祖父那一代没有现在做得好。这一切都归功于大神官您的功劳,这也是诺巴伦的幸运,我家族的幸运。” 红袍祭师罗杰克再次躬身作礼以表谢礼“领主大人你过奖了,主神的遣派是神的意愿,卑微的我只是神的仆人,我只是遵从神袛的旨意,传达神的启示。”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红袍祭师伸手邀请领主走向不远一处能眺视远方的一个石亭,几名身穿铁甲的侍卫则守候在石亭不远的三步台阶两侧,领主和祭师两人则继续走向石亭。 “大人,尊夫人已经怀胎一个冬夏,此乃圣灵降临的预兆。但是这个婴儿却必须要经历一段漫长的苦难,或者是战事,或者是饥荒,或者是灾难。为今之计只能选择把婴儿给送至远方,让紧随他的灾难随之而去。” “罗杰克老师!虽然你是我祖父和父亲的好朋友,忠实的神官,我的启蒙之师。但您要我把将要出生的孩儿给送往远方,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一件不能饶恕的事情吗?”即使是再尊敬的人说出这样骨肉分离的话,作为这种不能饶恕的做法领主显得有点恕不可遏的反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作为家族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诺巴伦的统治者,怎能连自己的父母的样貌都不记得就离开。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气的一时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领主走到石亭的围栏,一手紧紧的抓住那灰白粗壮的石柱。 对于事情这样的展开红袍祭师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是人之常情,但有些事情也不能说明说白。古松一般的老人缓缓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倒映着皎月的单瞳,静静的看着那统治者的背影。熟知这家族所有人脾气的人,非罗杰克莫属,毕竟这个家族的三代人都在他的陪同下走过,因为就现在而言东边的动乱已经产生了强大且凶猛的连锁反应,一个巨大的漩涡逼使遥远东方的族人进入战乱。也就是这种一波牵起千层浪的大事情下,安稳平静的西方也必然会被卷入这次灾难之中。 轻叹一口气的红袍祭师无奈的说:“大人,就算此时此刻不分离,在不久的数年之后也必须分离,而且还是由你自己亲手的送走。” “这样的事情就到那时候再说。” 显然分离时间的延后使得满心烦乱的领主平静下来,因为他自己知道,将要在下个满月的日子同时将迎娶远方的一名女子,这是必须要慎重考虑的事情。一个领土政权的稳固性必须要通过联婚或是协议来加强,而作为中部地区的领土来说协议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没有实权的领土协议也只不过是一道空纸。再繁荣的领地内没有强大的战斗力根本毫无意义,在没有足以抗衡的力量之下最终只会被牵鼻前行。 在一个晴朗的早上诺巴伦的领主城堡内迎来了新生命的喊声,经过温水清洗血迹的初生婴儿在虚弱的女子边上哇哇大叫,脸容疲倦的女子幸福的看着边上的男孩。 男孩的诞生正如红袍祭师预示一样,不久的第二年一场以诺巴伦为中心席卷整片领土的寒热病无情的掠夺了众多生命,当中包括男孩的母亲。灾害连连发生,几场大小不同,发生在各处的灾祸把繁盛的领土侵蛀得千疮百孔。 坐在古老雕刻木椅的领主,心力交瘁,脸露愁容。原因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自己统治的领土上的事情,而使得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苍老。永不褪色的金银戒指和宝石指环,戴在这名最高统治权的一方之主上,更加显得这位领主因为几年来的事情而显得快速走向老迈。 大厅厚实的木门被推开,刻画着星辰日月的双门发出木质摩擦的刺耳响声。室外的日光缓缓延伸至领主的宝座之前,随之一个人影由远而近走到了领主的面前。 渐渐适应了外来强光的领主看清来者,这人正是红袍祭师,诺巴伦的大神官,带领诺巴伦走向荣光的智者。 “我的老师,现在看来我似乎比你还要老迈呢!” 红袍祭师呵呵一笑“我的领主大人,就你能拿这个玩笑而言,至少证明你还年轻。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这片领土的统治者。” “是的,您说的没错。”换了个脸容的领主顿时显得威武非凡,那有神的双目散发着统治者的气息。 缓步迈前几步的红袍祭师并没有走到领主王座之前,而是在五步的距离外停下,依旧保持君臣之礼的祭师躬身作礼。 一如既往的红袍祭师不快不慢的说:“尊敬的大人,想必你应该知道我前来的目的。” 先是嗯的一声后领主用手托住自己已经长满胡须的脸“我的好老师,你打算把阿诺德送到哪里去?至少在离别前我们父子应该见上最后一面。” “大人你言重了,这次的分离是命运之神的安排,诺论女神们的旨意,也是红星之神的启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重逢。”顿了一下的红袍祭师拿出他那老旧古朴的法典翻开到一片枫叶书签的地方“这里便是阿诺德将要前往的地方,在那里他能够得到圣灵的洗涤,净化,重生。” 即使相隔距离也能清晰看到书中的图画,那里是一个像是被斜削掉一边的圆柱建筑,惊讶的领主不由自主的叫出“鲁斯特的圣者斗技场?!” “是的,我的大人……” 没等红袍祭师说完领主便急着抢过来说“天啊!我的好老师,罗杰克大神官啊!你这是要送我的儿子去死吗?”随即一手指向左侧的南方。 “那里有谁不知道那里是杀人犯、盗贼、死囚、强盗、罪人的处刑斗技场!一个为了取悦人们血腥的场所,死亡而凶残的斗技场!” 聪慧的智者只是轻轻的伸出一手作出稍安勿躁的动作后接着说:“大人,阿诺德要去的是鲁斯特而不是哪里的斗技场。难道大人你已经忘记了你的好友,最高荣誉的圣战骑士,格力斯最强的勇士,边境布塔珈山脉的坚盾鲁格?霍鹰?捷罗克,捷罗克男爵了吗?” 轻轻一拍自己前额的领主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我怎么忘了呢?!我的好友,我最好的战友,神圣的右手。” 红袍祭师再次呵呵一笑“是的大人,鲁格大人正就在门外。” “什么?!”激动不已的领主一下由自己的椅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外,此时身上身下的一身疲惫感似乎全部褪去。 在一名身穿亚麻布衣的年轻仆人跟随下一名健壮看似中年的男子一副器宇轩昂的插着腰等待着揭见,往后梳理的长发打起了一条长辫,显赫的战伤又左眼前额延至颧骨,注重仪表的他显然精心打理了自己的胡子,整齐而平整,比起红袍来说简直就是天渊之别。一挂象征圣骑士纯白的大披风直到小腿,轻便的盔甲三层覆盖胸前和大腿,精致刻画着狮鹫图案更显威风凛凛,刻画着雕花荆棘的牛皮剑鞘配置着一把朴实的长剑,普通人并不知道,这把看似普通的剑可是沾染着五百多人的鲜血。 两人见面格外的热情,相互张开双臂边笑边紧紧的熊抱在一起,相互拍打对方的后肩呵呵大笑,接着两人又是简单的几句寒暄问候,十分友好的两人首先在领主带领下一手拉着这名好友走进大厅。 站在门外的红袍并没有紧随其后进入大厅,然而只把目光转向了几层土台下的一个小花园里面去。 在对称两边水池的边上两座四门拱形弧线的石门,蔓藤的绿叶覆盖了石门一半面积,而它们围绕在鹅卵碎石上的两尊女神像,幽绿的草坪和灰石平砖组成的格子平台,甚比巨大化的国际象棋棋盘一样,而对弈的则是两名女神,只是现在棋盘上没有棋子,相对的只有一大一小的两人在棋盘中间你来我往的比试着,显然那不过只是过家家的玩儿。 轻轻叹息的红袍祭师转身缓缓的走进领主的大殿…… ------------ 三、洪流暗涌 或许在相隔遥远的两地事情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但是数年前红袍的预示所提及到东方的灾祸正迅雷般扩散,不过安稳的西方压根不知道也不清楚东边的祸乱究竟有多严重。大概是因为持续几十年安稳平和的西方伯罗斯大陆终究已经是让人们忘记历史的教训,也能归根于天然要塞埃尔斯文运河和布塔珈山脉的分割,对于遥远东方的信息可谓少之又少。 不过隐约不安定的消息还是在一队队时隔多月甚至一个秋冬的商队传来,不过对于普隆共和国这管治半边大陆以及东方海地大陆的大国来说,只需要轻微的调动一下军队所有不安的消息都能平息下来。人们还是依旧活在没有被侵略的环境下,一切的格局都十分得当均衡,好比在会议的殿堂中古老的石雕天枰,稳稳当当,不偏不倚。 究竟是环境的氛围还是长桌边上的人没睡好,干爽的室内十多人都是一脸阴沉,单膝跪在门前头戴插有像扫把红毛头盔的士兵死死低着头,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直冒冷汗。不过坐在靠近门前的几人也没有见得有多好,脸如死灰。 “波耶瓦哈这个统领的是不是过上了酒池肉林的日子就忘记了怎么行兵打仗了?”坐在最里面却不是正位的一名深沉颜色服饰的伯爵拍案直骂“就算是皇帝殿下也没有这样要求过我们这样无偿的派遣。可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的我们为皇帝殿下付出了多少,由我父亲起就已经负责了守护北方,抵抗了来自北方铁族海民的侵扰,把他们都拒之墙外,甚至那些海民至今都还没有一步踏过我家族的守护线。现在这个波耶瓦哈算是个什么鬼东西,无非就是因为皇帝殿下边上红人的表亲,怎能因为他自己吃了败仗要我们给他送兵送粮来填他的坑。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简直就是当普隆帝国的根源当是他家的后花园一样,爱怎样就怎样。不知所谓。”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清淡冷色调的另一名伯爵,只是用着小刀一下一下刺玩着面前那面团麦包,等对面那像台风一样的咒骂完之后才停下手中动作。 “汉诺威伯爵大人,你家族的历史就不要重复反复再重复了。有那一次会议上伯爵大人你会不提及的呢?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守护着拥有要险的领地。”似带有讥讽的伯爵并没有把目光移开面前那面包,只是继续的用小刀切碎弄烂“可要知道 然而台风一般发话的汉诺威只是轻蔑的一眼看了看对方,似乎自己家族的自豪感让他觉得对方无非只是一匹小犬汪汪作吠。但是除了席前数名同样拥有伯爵名衔的大人物各自笑而不语的你眼看我眼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敢拿他们的对话开玩笑,慎重一点来说,是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冠以北境守护,洪荒之狮,冷钢骑士的汉诺威伯爵和对面拥有精锐黑羊骑士团的安东尼伯爵两人将要被册封为公,届时西方和北方土地的划分又将会被进行一次大洗牌。与其选择得罪或恭维别人而放话这种蠢事情,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沉默是金方为上策。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反话,但站在各自主子身后的骑士们则不是这样的想法。尤其是两位伯爵身后的骑士,阴冷凶狠的目光早已在半空中冲击起无形的电光火石,在他们一旁的骑士也摆出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态度和姿态,纵使说非要开战那也是伯爵之间的代言人之间的事情,但终不能因此而被卷入这个泥潭。 总有人会是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汉诺威伯爵身后的一名年轻骑士抢先发言“有谁不知道倒卧在北境长城之下的骸骨足可以填平迈谷湖,若果对此有质疑的人也就是等于对我的主上不敬,我会对其发起由诸神见证公平的决斗。” 不过与其说是骑士不如说是剑士,因为明显比起边上的骑士来说这名年轻的剑士还是太嫩了,先不论年龄,就装备和气质就明显的有着天渊之别。简单而平凡的硬皮甲,粗木朴实的剑鞘和佩剑,几条收紧护甲的皮条联系到膝盖那粗皮长筒布靴。 这番话出自无知的少年来说倒是激起安东尼伯爵的好奇心,抬起头算是正视那伯爵身后的剑士,细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汉诺威大人看来你有着不错的人才,如果这不是关乎到所有人的事情的话,恐怕今天非得有一场决斗作为晚餐前的娱乐。” 显然汉诺威脸上依旧保持那自豪和自信,只是稍微的侧身用凌厉的眼神看了一下这个愣头青,青年也随之收敛没有继续过度捍卫,只是向自己的主子微微作礼。虽然汉诺威伯爵心中是一阵愉悦毕竟身后的青年已经充分的表现出他的忠诚,但是这并不能表现自己的心态在这正式的场合下,因为现在并非口舌之争的场合,要维护家族的名誉和声誉总有一天能让对方为今天的大言不惭而后悔的,至少有了今天的这个契机。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无知和鲁莽,让大家见笑了。”汉诺威转头看向边上的休伯特伯爵,看到未来公爵大人似有预示的眼神,自己心里面也清楚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两位大人,话说回来,我们该拿什么去对应这次的应援呢?总不能把我们的生产力都往坑里送,到时候没有农奴谁来给我们耕地?” “没错!这可不行。”几名男爵和子爵纷纷赞同。 “难道就不能可怜一下,再此下去我领地上可要荒废五六年。”再怎么说他们可是只有一片小领土的贵族,人口可是非常的有限。 “大人们,行行好吧!”“想想办法可以吗?”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 你言我语顿时使得室内吵闹非常,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那些只有桌上巴掌大小领土或拇指大小村庄的人们都纷纷向自己的老板求救,这时的他们更像是乞讨的一样,纷纷用着无助的眼神看着那几位伯爵,期盼他们的恩赐。若果不是半年前那肆无忌惮的逞强,在国王颁布的勒令下都争强好胜,为了就是炫耀自己的丰盛和人丁旺盛,估计也不至于难以对应这次紧急应援的调拨派兵。 为此也皱上眉头的几位伯爵似乎此刻也并没有太好的心情,桌下前后无不是跟自己带有关系的,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就刚才相互似有火药味的两位未来公爵也被这环境给覆盖,一种无可奈何的境地只逼得两人也只好暂时放下那芥蒂,用最小的牺牲来维护自己和直系的最大利益。 过了片刻在外面的看来,吵闹的大厅似乎平静了下来,再次进入到最初。 大厅沉实厚重的木门缓缓的打开,走出来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喜悦,开始时的表情完全的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最后走出来的休伯特和汉诺威两人则是缓步的齐肩走出。 “这样的做法似乎有点违背了主神的教义,难道就只能够这样做而已吗?” 微微一笑的汉诺威伯爵轻轻拍了拍对方后背“那些山地和密林中的人都是罪犯和逃税的罪民,至少现在他们是要为过去的事情付上些许责任而已。”更为严肃的审视着对方说:“大概是因为你的领地的事情,我看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可不想被挂上一个不光彩的名号,让我的侄女戴上不太好的名声。你可要记得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心中有愧的休伯特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更加明白对方是一个享有绝对高度荣誉的家族,这时休伯特更显得有点唯唯诺诺。 “是的,公爵大人说得有理。” 轻声哼声的汉诺威示意提醒“休伯特,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虽然我跟你过世的父亲是好友。但作为长辈的我必须提醒你这个刚世袭爵位不久的后辈,言语之失能酿成大错的。” 对于大权在握的未来公爵来说,一切的话语都是那么让人感到畏惧和充满力量。休伯特只能继续的保持着他那恭恭敬敬的态度,不论是辈分还是权势财富甚至是兵力,无一不比自己要强上好几倍。在这种强势的亲属边上还能齐步平肩而走,想必还只有自己一人。 最后目送了强势的亲戚,未来的公爵离去以后,休伯特才松下一口气。 但在接下的一段时间连续的几个月来,对于居住在山间和森林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灾难日。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对大批装备精良,手持铁器,身穿精盔铁甲的军队,那些懵然的人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踢翻或是被麻绳给套住。山间或是林间的乳白轻雾被带有毁灭和破坏的灰烟所取代,悲鸣和哭喊声在山林中回响着,殊不知更让人觉得是山野间孤魂的哀嚎。 大批大批被用粗麻绳捆绑一个接一个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所谓的自由,而是被强拉列入了俘虏奴隶的行列。一条在高空中俯视下去的黑线,活像蝼蚁的队列向东前进。他们失去家园、亲人和自由,等待他们的是死亡的漩涡。 休伯特伯爵或许只是为求心里的一点平衡,为那些失去自由的人送上一块干饼。在别人眼中这些发霉或是焦黑的饼无非只是一种讽刺,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休伯特领地上仅有且唯一能出得了手的东西。 ------------ 四、倒霉的日子 再次逃避开那七个以杀自己为目标的人后,阿诺德这下总算来到了一个小村落。 靠近森林的村落十分的细小,所有的房屋可以用十个指头数完,而且这些房屋都是简陋的草木房,只要一把火便可以将这个村落付之一炬。 不过连连奔波的阿诺德现在可是渴得不行,刚好见到一个井边的水桶,边连连把水打上来狠狠的喝个足够。但这个时候村中的争吵声越是激烈,由村中的一所木房里面一下子涌出好好两批人。 十分显著的是贵族和贫民,单由服装上就已经清晰的区分出两类人。贫民的那群人被踢得在地上打滚,但却是连连求饶的跪在地上,而那些权贵的手下更是变本加厉给贫民一阵踢打。 “噢!马丁大人,我的女儿绝对没有偷大人您的东西。我愿向天神发誓……” “臭老头,这不到你说话的分。”马丁的仆人便是一脚再把贫民给踢个焦头烂额,连连在地上一阵翻滚。 几步走前的马丁一身光鲜的礼服,拽着嘴脸的站直俯视贫民喝到:“去你的天神,在我面前,我就是你的天神。”随即便是一脚“现在我又没有说要把你女儿捉走,只要证明她没有偷我的东西便是,用得着你拉扯本大爷的衣服?!”说完之后又是一脚。 恐怕被这马丁的小尖头鞋踢得只剩半条人命的老头已经只在地上抽痛着,苦笑的说着:“是的,马丁大人是对的,一切就遵从大人的旨意。” 马丁的仆人们轻蔑的哼笑,而马丁更是得意的叉起手狡诈的笑了笑说:“哈哈……不错不错,这个表情十分的不错。”故作思考的马丁绕绕指头“那本大人就告诉你如何证实你们的清白吧!” “事情十分简单,由本大人亲自搜查,只要是屋子里面的东西,我都要彻查,由头到尾的。” 老头十分感激的趴在地上勉强支撑的说:“好的,一切就按大人的意思去办,天神的庇佑啊……” “嗯,既然你能理解就好。”马丁一阵阴笑转头跟自己的手下们得意地说:“你们看好啦!不要给一只苍蝇飞进屋子里,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马丁的手下阵阵点头,也同时是一阵奸诈的异笑,三个人便守候在木房的门外。 等木门关上,由房子里面传出一阵吵杂声之后,便是一阵女性的尖叫声和叫喊声。而这时候老头才如梦初醒,刚才马丁所说的意思是这么一回事。老头死命的爬起来又跌倒的往屋子爬走,那几名打手的早有预知一样的走前一脚踹向老头。 村里面的所有人这时候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但所有的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甚至有的不忍再视走回了自己的房子里面。 而在这里却有一个还是好心或是多管闲事的人几步走上前,同样是一脚把马丁打手将要踢到老头的脚一脚踢开。虽然不知道力度有多足,总之这打手一声惨叫之后便在地上哇哇叫着和在地上翻来覆去。 剩下的两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阿诺德叫嚣道“臭小子!那里来的人,甘撒野。看来你是不见血,不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 却就在两人把剑拔出来的同时,屋子里面传出了马丁的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房子看去,却只见马丁衣衫褴褛的跌跌碰碰扶着门边走了出来,当中还用手按住自己的命根子处。 “大人!”两名打手也不管阿诺德,纷纷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扶持马丁这个衣冠禽兽。 扭曲的表情跟刚才一副得意嚣张的马丁完全是另个样,不过同是男人的大家都理解,这种特痛的领悟,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全部。而房子里面也跑出了一个清秀的女子,虽然身姿平平,却有一副好的脸相和秀发,被扯破烂的衣服她只能用手抓紧,但首要的还是先逃出禽兽马丁的魔掌。 见到老头在阿诺德的搀扶下勉强算是站稳,女子也不顾得太多跑到阿诺德身后“大人,请救救我们父女。” 这时候的马丁才挤出几句话来“臭婊子,竟敢用面棍打我。还踢我那里……”痛苦的马丁指着阿诺德三人“给我杀了他们,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马丁的后果。” 对于本来就打算开砍的马丁打手现在来说不过是让刀子多沾点鲜血而已,两人便举刀砍向阿诺德。 这刀都还没有砍到,阿诺德一手拔剑,甚至连声响都没有,打手的刀就已经一分为二,没等打手由惊讶中回神的时候阿诺德便已经一无影脚给踹飞,一声猛响时那打手已经是身陷木房中。 这一举动已经足够吓着在场的所有人,马丁更是由扭曲的表情变成恐惧的脸孔,似看到了怪物一样。 “我的天啊!这……还是人吗?”惊叫的马丁便是一阵猛逃,但他那蛋疼且滑稽的走法实在让人发笑。他的那些手下更是相互搀扶快步离开,生怕阿诺德追上来把自己杀害。 不过这边的老头也不见得好得去那里,这下可是连吐几口鲜血,身体内真不知道多少肋骨被踢断,内脏可能都已经混成一团乱了。 两人搀扶老头回到凌乱的房子里面,让他躺在木板上休息一下。女子已经是哭成泪人,守候在老人的边上。而阿诺德自己最无法直视这种场面,可以说女人的眼泪是男性最大伤害的武器,无奈之下只好走出房间,到附近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够疗伤的草药,毕竟自己主修那调理劳务系调理还是可以的,医疗就算了吧!现在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几户人家问过后,也没有什么能够医治内伤的药,无果之下只好返回那父女的木房,但这时候进门见到的是,那老头已经去世了,而女子却是不见了人,当中包括屋子里面马丁传说中的面棍。 这时候才听到屋外的吵闹声,沿着声源处走过去,只见那女子拿着面棍在几名妇女的制止下依旧猛的挣扎着。 “马丁!你这不得好死的恶鬼,我要替父报仇……” 几名村妇看到阿诺德也快步赶到面前请求帮忙劝阻那女子不要做傻事。至少在阿诺德眼里面觉得家父之仇不共戴天,更甚现在是要对方杀人者填命,一切都十分之天公地义,唯一就是现在她势单力薄,恐怕也只会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轻轻摇头的阿诺德只好采取极端的做法,一手刀打到女子的后脖。虽然只是在电视上学过来的,但没真想到竟然收效明显,女子立刻昏死过去。吓得那些村妇阵阵尖叫“杀人啊!杀人啊!” 等阿诺德一番劳苦解说过后她们才平息过来,之后便几个村妇一人一手一脚的把女子抬到另一家木房里面去,落到阿诺德手上的竟然是传说中的面棍,这可谓鸭梨山大。而这家木房早已经空置女子也被放到草堆之上,可能是刚才的疯狂举动过后她现在睡得死死的,说实在不死死的也难。 而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名村民,同样也是年纪颇大的老人,他恭恭敬敬的向阿诺德拜谢。 便唯唯诺诺的请求阿诺德说到:“尊敬的大人,我代表村的上下求大人帮帮我们忙了。” 说实在阿诺德实在对老人家有点后遗症,十分保持距离的回答说:“老人家,有什么我能够帮的上忙的事情呢?” “大人,你今天可是得罪了马丁大人了。这下子我们村可是要遭受灾难了,大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这个马丁是什么人啊?难道他是官二代?” “大人,官不官二代这个我不知道,但他可是特肯城里面的贵族,是海登男爵的亲戚。要是他们过来的话,我们这条小村庄可是要在桑萨史克的这片区域消失了。” ‘说到底不就是官二代嘛!’阿诺德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我能够怎么帮你们呢?你们村里面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够保护女人的吗?” 老人家先是一阵沉默,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阿诺德问道“难道大人不知道,东部战争的战败,现在大陆各地都强拉壮丁去填东部战败的坑。所以我们这些小村落说实在没有几个男丁,就算是有,又有谁能够抵抗贵族……”说到这老人家以及屋里面的几名村妇也是一阵泪水攻击。 “东部战争?不是在612年就已经结束了吗?” “噢!我的大人啊,你这是开玩笑吗?”数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诺德“现在可是858年的夏天啊,那可是两百多年前的往事了,就算是游吟诗人也不会用这个来比喻现在。但大人你也别这样拿我们村来开玩笑,我们可是命由他人之手啊!” 阿诺德陷入一阵沉思‘现在竟然是858年,也就是一个未知的时代。(本来就是)也就是史记知道的也是几百年前的往事,到现在为止的58年空白该怎么补强呢?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不过很快阿诺德便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天跌下来当被盖。怎么说自己现在可是有无敌的利刃和非同凡响的力量,怎么也不会怕任何人。只不过这种倒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 五、灰袍子的围攻 当阿诺德告知村里人他自己的想法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目前不是办法的办法。 而第二天的一早那名女子来到了阿诺德面前,她也已经换上了另一套比较实在的衣裤,恐怕那应该是男装。村里的人在女子和阿诺德的一同下,把女子的父亲给埋葬,并奉上附近长的野花,墓碑只是简单的一堆小碎石。 而看来这女子也接受了村民们的友好‘劝说’,也认为这是对自己也是对村里面的人们来说是一种幸福的选择。 于是两人便踏上了旅途,根据村民的指示往北走,往附近的最大的都市出发。不单要绕开波司登树林更避开马丁和他强大的亲戚。于是便只能够选择诺巴伦或是喘息堡这两个地方的其中一个。 而就在两人离开的不久,果真马丁便带着他的亲戚和寻找阿诺德的那些友好的朋友一同再次来到了这个细小的村庄。得知老头的死去以及女子跟随阿诺德离开的马丁更是一阵疯狂,使人拆了几所木房,捣毁已逝者的坟墓,便一伙三十多人往北走。 “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我们应该先是相互认识一下会比较好。”走在头的阿诺德吃着一口难咽的大饼问道女子。 “大人,我叫百丽儿。”百丽儿含羞答答的回答到。 “唔……或者你应该叫我阿诺德?亚历山大。”说到名字确认让阿诺德有点头疼,与其用一个异界的名字不如就用自己知道的名字就好,于是就补充道说:“那你就叫我亚历山大吧!” 谁知道百丽儿轻轻的拇嘴偷笑,这却让阿诺德有点不知所措的问:“这个有什么问题了呢?” “不,大人。您们高贵的姓我们这些下等人是不能够直呼其名的,所以还是希望能够让我叫大人您,阿诺德大人吧!” 恍然大悟的阿诺德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哦!这样是吧!那就叫阿诺德吧,大人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请允许小女子对阿诺德大人的尊敬。” “既然你这么强调,就随你好了。” 显然由于丧父之痛未能平复,和百丽儿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她只是静静的跟随在后。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个上午,途中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一直到了正午,找到了一处还算荫凉的树下,两人便打算开始简单的享用午餐。 但就连这最简单的幸福时刻都未能享受得到,远处已经传来阵阵马蹄驰骋的声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正是马丁和那七个追杀阿诺德的人,在十匹鬃马之后便是二十来人的队伍紧跟其后。主要还是马丁那鲜艳的服装和七个灰袍子,这才让阿诺德一下认出来了,要不然可能杀到身边的时候才能发现。 “快!”阿诺德一手拉起了百丽儿,把仅有的粮食都丢弃一边撒腿便逃。 当然对方也是早就发现了两人,无论是那一边的人都想要阿诺德的命。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两名轻骑兵已是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举起他们那尖刺长棒冲刺向阿诺德。 阿诺德这次可是跑不过马快,叫百丽儿往森林方向先逃,自己先是抵挡前来的两名轻骑兵。 拔出利剑,举起木盾,准备迎击骑兵的尖刺长棒。两骑兵凭借自己的优势更是加速冲刺向阿诺德,两根长棒在颠簸的抖动着,但目标都是瞄准着眼前的阿诺德。他们两人自以距离和速度的优势,并没有想到对手的厉害。 就在双方接触的时候,微微哈腰的阿诺德用木盾抵挡了其中一名骑兵的攻击,木盾顿时后化为木碎,而对方长矛也同样迸裂断开。但另一名轻骑兵就倒霉得多了,不单攻击扑空,长矛在阿诺德头顶几寸之上划过,阿诺德更是看准了对方中门大开的空隙,一剑长刺,骑兵苦闷的轻轻哼声便是整个人由马上给挡了下来,锋利的瓦雷就像切豆腐一样顿时划开了骑兵的躯干,烂泥一样死死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骑兵,鲜血内脏更是猛的涌出,顿时血腥阵阵。 余下的骑兵转向拔剑策马再次冲刺攻击过来,他并不认为死去的骑兵是败于实力上而是意外,挥剑劈向阿诺德。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面对阿诺德那把锋利无比的瓦雷-疾风,削铁便是如泥,平整的切口连同手臂一刀三段,毫无痛感的骑兵等注意到的时候才发出宰猪般惨叫。 “法兰克林大人的勇士们,那可恨的渣宰拿的是什么武器,竟然如此厉害。”马丁无不惊恐万分,转头问向边上的灰袍子。 “马丁大人,我早已经告诫过你们,不要贸然出手。不过也好,让我们能够见识到阿诺德这厮的实力。”疑惑片刻的灰袍子闷声细说“不过,我记得这厮不应该这么厉害啊?!” 而另一位灰袍子亮出了铁索,在半空摆荡,不屑的哼声“哼!马丁大人用的兵器太脆弱了,看我们的。”说完便策马全力冲刺,即使马背上剧烈的抖动,他手中的铁索还像原来平静的微微摆动。 另外的几名灰袍子也一同策马前追,冲向阿诺德的方向去。 听完别人对自己的贬低后,马丁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既然有共同的敌人,现在翻脸也不太值得。便是伸手直指已经离阿诺德几百米的百丽儿“给我把那个婊子给捉过来,看我先收拾她一番。随后就让你们喜欢。” 才刚跟上来不久的十几人已是疲倦不堪,现在又要继续追赶那数百以外的人,不过唯一的一个好处是,对方只是两个人,而且现在要追赶的是一名弱质女子,还有一点是事后随自己喜欢干啥便是啥。 这群人并没有任何纪律,散沙般的一拥而上,纷纷追赶百丽儿去。 “驾!”灰袍子四人赶上了阿诺德,这次稳稳妥妥的死死包围住,围绕着阿诺德转着圈子。 甩动铁索的灰袍子出其不意的用力一甩,带着圆头秤砣的一边冷不防的直飞阿诺德。这一击确实让人倍感突然,急忙闪躲时手中的利剑却被逮个正着。怪异的是,铁索竟然没有被切断,紧紧的缠住了阿诺德的长剑。 接下来便是两人的力量较劲,虽然其余的三人也亮出了铁索,但没等他们出击,跟阿诺德较劲的灰袍子已经是被连人带马的活活扯下。松动开的铁索阿诺德急忙抽出,一脚踩紧脚下铁索不让对方收回,右手便是一剑挥砍,把迎面而来的另一铁索给砍断。看来是质量上的问题,是需要费点劲才能砍断而已。 丢弃了断链的灰袍子拔出了寒光闪闪的短剑,策马绕圈加速刺向阿诺德。但在此之前另外的两人则是左右齐发,两条黑黝黝的铁索横扫向阿诺德的左右两侧。一个弯腰往前翻滚,闪开了左右夹攻,但却松开了脚下铁索。刚由地上起来的灰袍子用手一抽,铁索飞快的,笔直的收回手中,接着便是快速的旋转着铁索一击偷袭的攻往阿诺德背后。这下阿诺德可是吃个正着,左背被狠狠的锤中,瞬时左手无法过度的使力。 “哈!受死吧!”丢弃了铁索的灰袍子夹马更是加速,剑尖笔直刺向阿诺德正面。 阿诺德一个侧身闪躲,趁机一剑在灰袍子的后背划上重重的一刀,啊的一声闷叫,这名灰袍子慢慢的减速,似乎一阵抽痛的样子便落下马背。袍子和锁子甲都被平齐的切开,一道倾斜的伤害横越肩腹,致命的要点正在背部一下的地方。 另外的几名灰袍子也加入到围攻阿诺德里面来,他们更是阴险的投出了数把飞刀,勉强闪避格挡开部分,却还是有数把飞刀击中了阿诺德。随不致死,但这些飞刀确实涂油剧毒,很快便使得阿诺德开始觉得一阵发软无力。 见有机可成的灰袍子快步举剑挥砍向阿诺德,殊不知这时候的阿诺德已是误打误撞没有了套路,几下乱挥,一剑便由头劈下,未能做声的灰袍子带着怨恨的眼神倒下,不久便被鲜红染成红袍子。 “啊!!!” 百丽儿的尖叫声更是让阿诺德心里明白情况十分不妙,这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停在原地慢走的鬃马,同样其余的几名灰袍子也意识到阿诺德的意图。在一阵策马往前赶下,结果还是被阿诺德捷足先登半步,他们的剑柄却是后到,反而给阿诺德增加了一点助力。 在一声嘶叫声后,马匹便是一阵狂奔,阿诺德歪歪斜斜的,好不容易才能够坐稳,但这时候剧毒药性已经是大发,眼前已经是阵阵重影,只好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猛的踢马腹,疯狂的策马前奔。 四五名灰袍子更是穷追不舍,把他们最后的几把毒刃都投出,可惜前面的阿诺德现在好比严重的醉驾,走出奇幻的s形轨道,无法准确的瞄准,所有的飞刀一一落空,失重落地,平直的落入草原。结果只能猛策马在阿诺德后面狂追。 而另一边的这个时候,被十多人穷追不舍的百丽儿一阵跌跌碰碰的越跑越慢,眼看距离就只有数十步距离,却被后面突如其来的马嘶叫声给引起他们的注意。 跑在最后面的没等回头,便已经是被阿诺德的马撞翻或是被踩踏在马蹄之下,几名拿着木棍的杂兵更是回头想把阿诺德捅翻下马。然而阿诺德则是绕开了一边,结果是带着六七个杂兵游着花园,被杂兵给挡住去路的灰袍子更是被逼减速或是分开绕道追击。 显然两伙人各自的目标都不同,就此导致到相互阻碍,追击的步伐被减缓。这时候更是给阿诺德和百丽儿两人制造了机会,使得在远处原本是看着好戏的马丁更是一阵发狂。 ------------ 六、波司登密林 胡乱劈砍之下,砍倒了几个杂兵的阿诺德最后只好收起剑,一手把刚由地上爬起来的百丽儿捉起,抱在胸前,便是使上最后的所有的力气策马狂奔。 已经是头晕转向的阿诺德已经是没了方向,直往森林方向奔走。抛开后面追赶过来的追兵,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直接走进了森林里面。 “停!”已经追赶到森林边上的灰袍子挥手示意停止追击。 后面赶过来的马丁也停下不停地咒骂着“亏你们还是法兰克林大人的近卫士,竟然连一个人都捉不到。还害得我死了好几个人,这还不单止,你们竟然还让那臭婊子坐上了我家族的马。你们……” 为首的灰袍子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马丁,用剑指着马丁说:“马丁大人,不要三分颜色就上大红。我们也可是牺牲了几名兄弟,要知道大人你的那些杂兵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人,这一点希望大人您认清楚。” 被吓怕的马丁慌慌张张的改口说到:“那……那现在你们打算怎样?难……难道……就不追进入吗?” “要是我们还是七个人的话倒是没问题,但现在我们四个人,想要进这个森林的话,只有竖着进,横着出的归途。”勒了一下马示意撤退“应该大人你是清楚,眼前这片森林是什么地方。” “波司……”本来就是慌慌张张的马丁现在更是哑口无声。 “对!这里就是罪恶者的领地,波司登密林。相信大人你也知道,即使是附近的领主大人们也不敢随意进入。” “是……是的。我……我们先回去,等法兰克林大人定夺。”于是众人无奈之下只好回头走,纷纷离开了这片树林。 而现在阿诺德他们进入的波司登密林,里面窝藏着形形色色的罪犯和悍匪强盗,更最要的原因是,每当某些领主对某些地方或者其他领主不满的时候,这里便是成立另类交易的好地方。什么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绑架勒索,烧抢劫杀,总而言之就是社会黑色底层的集结地。基于这些特殊交易,更多的领主则是默认了波司登原则,河水不犯井水时又能借刀杀人,彼此间的交易更是你来我往。毕竟该要替罪羔羊时多得很,因为这里的人口流动量十分大。 在逃脱了马丁和灰袍子一伙追击的两人,不知道在马背上究竟走了多久,是笔直的走,还是绕着圈走,这个阿诺德自己已经失去意识,只是抓紧缰绳任由鬃马自己游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朦胧的阿诺德听见了一阵子的争吵,然后又是感觉到百丽儿在身边照料自己,最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幽暗的破房子里。 半壁破墙是唯一依靠着破旧木床的结实建筑,顶上是用树枝竹叶等天然的材料构建的房顶,而其余的墙壁都是用木棍和破布遮挡而成的帐篷。这个所谓的房间里面没有可以算得上饰物的东西,还不如说这里面的唯一一盏油灯便是房间里面的亮处。 昏昏沉沉的阿诺德又再次昏睡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而这次醒来是感觉到了嘴唇的点点湿润。 努力慢慢睁开双眼的阿诺德第一眼便是看到一名不认识的女性,而发现了阿诺德醒来后这名女性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过了片刻进来的却是四个人,包括刚才的女性还有逃避杀身之祸的百丽儿外,另外的两个男性却是有点像是自己现实时代的友人。或者只是迷糊的错觉,等看清楚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着明显的不同。 站在前的是一名袍帽盖住面目,消瘦不算高的人。只是他墨绿的长袍加上胸前和腰间那些挂满飞刀的皮带,足以给阿诺德一个罗宾汉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一簇箭羽,还有就是手上似乎是不离不弃的木弓。 而站在后面的大汉,足比前者要高出一个头,蓬乱的短发,大大的鼻子,宽厚的下巴,一身棕色的皮甲和结实的身躯。两人相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是兵,一个是贼的感觉。因为他胸前还有一件灰布衫,上面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的棕熊。加上他腰间的巨剑,十足一名捍卫皇城的卫士。 跟百丽儿站在一起的女性则是棕色齐肩短发,水灵灵的双瞳,清瘦的嘴脸,给人一种仪静体闲的感觉。而她则只是一件老旧的连衣长裙,双肩披上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小披肩,双脚裸露的站在百丽儿边上。 “看来死神没有要下他的命,这足够证明你的祈祷是有点用处的。”百丽儿边上的女子感概说着。 “依我看,他活过来了,那我们的口粮可是要分一部分出来才行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天就算是卖他一个人情吧!”绿袍男子毫不客气地说。 “嘁……卖人情又不能填肚,你可别到时候饿了找吃时,才想起原来是这么回事。” “呵呵,那你可以放心。一个能够拿着一把好剑,中了剧毒,还能保护弱小的人,我觉得这绝对是公卿家贵的骑士或是贵族。”拍了拍大个子几下说完最后一句便走了出去“至少我是可以肯定的。” 大个子盯了一眼阿诺德也转身追了出去“哎……我跟你说,他今天吃的可要给我还足。” 剩下的两人于是便一人扶着阿诺德,一人递上一碗凉水,咕噜咕噜两下便喝个精光。不到一会便又是昏沉的死睡过去,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过来。 这时候破房子里面没有任何人,阿诺德只好自己扶着墙慢慢的起来,再是慢慢的吃力站起来,数次的失败后,只好把边上的一根似是早已准备好的木棍作为支撑,一步又一步的缓缓走出了破房子。 才刚走出房子,便被那清瘦的女子给发现了,冲忙的走了过来说:“嘿!你这人,你现在还不能到处走。给我乖乖的躺回去,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弱血。”再是在一阵劝说之下,阿诺德只好无奈的回到阴暗的小房间,躺回到那睡得腰疼的木板床上。 一直到了傍晚,百丽儿拿着一碗肉粥进来,好生照料的给阿诺德喂食之后才由百丽儿口中得知,自己的命是被他们所救的。 当天进入了波司登密林后到了下午,自己和百丽儿由马背上摔了下来,而马就此就不知所踪。那时候百丽儿可是知道了形势的不妙,因为阿诺德身上被飞刀扎伤的地方都纷纷出现了黑色的积血,于是便不顾安危把多个伤口的毒血一一吸出。但就在后来,捕获了鬃马的一伙强盗来到了百丽儿面前,见到自己的昏迷不醒,又见到百丽儿还算有点姿色,便意图作出禽兽般的举动。 而就在这时候,那名绿袍男子和他的朋友们突然地出现,打扰了强盗们的‘雅兴’,于是三言两语间便是大打出手。最后强盗只能牵着那鬃马,夹着尾巴往回跑。而百丽儿和自己则就这样被带了回来这个地方,由此更是得知到绿袍男子叫图本斯?雅力士,是一名落寞的贵族,而那名大汉则是叫艾尔?庄尼?布鲁克,确实跟自己想想的有点接近,不过就是一名要塞侍卫的儿子,而两人处境都颇有相同,同是因为家道中落,遭受贵族皇权的欺压,最后落得如此田地。还有就是那名女子,是图本斯的义妹名叫艾尔莎?温迪,商贾旅人的女儿,因为遭受强盗的迫害而家破人亡,事后还倍受欺凌,后来被图本斯和艾尔救助才得以存活。而阿诺德的毒则是她帮忙用水蛭把毒血吸出,所以造成现在体虚血弱的状态。 吃过肉粥之后,两人总算是有点话题简单的闲聊了片刻,之后艾尔莎拿着一瓶恶心的水蛭走了进来。百丽儿也似乎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便和艾尔莎两人一同把水蛭分别放置到阿诺德被飞刀刺伤的地方。 这次是在阿诺德清醒的时候进行的抽毒,当然就是为了抽取阿诺德身上剩余的毒素,也是阿诺德第一次体验被水蛭吸血的感受。看着那些渐渐变大的水蛭,直到最后在艾尔莎一条一条的拿开,整个人顿时一阵虚弱竭力。送走了艾尔莎后,百丽儿便服侍阿诺德入睡,吹熄了油灯后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总算可以慢慢的在破房子的四周走走,不过显然可见的是,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人游乐观赏。除了六七所形状不同,各有特色的破草房以外,基本就是四周树林和野草丛林。可以算得上唯一在这里能够消遣的事情,就只有看着图本斯削箭矢和艾尔那吃货的傻样。 或许逗留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的了解也算是有了基础性的进展,但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如何解决粮食的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阿诺德两人都是衣来张手吃来张口,导致本来粮食并不足的这个小营地加剧了口粮消耗。 “阿诺德,应该是时候帮我们去‘打猎’了。”图本斯走到阿诺德面前说“当然,我们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外出太远。毕竟这里还有不少需要照顾的人。” ------------ 七、林中斗 随手一丢,一把短木弓和一把小匕首丢到了阿诺德怀里。 “这些,是你仅有的装备。当然!我也不会害怕你能有多出色。”说着图本斯便舞弄着自己的木弓。 同样穿上它们其他人一样缝缝补补的外套,阿诺德现在确实跟那些野林里的强盗没多大差别。而其他几人也是各种不同的装备,不过主要是以近战为主的长毛和木盾。 几步跑到阿诺德和图本斯面前的艾尔傻乎乎的笑着说:“图本斯我跟你说,你之前说的烤鹿腿我还没有整只吃过,甚至那次吃的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我说啊,你这次可要给我搞只全鹿回来,我只要一只鹿腿。”这时候的艾尔可是十分认真的再说:“我可是要看到整鹿,然后我要吃一只鹿腿。” “好的,好的。上次是被猛兽袭击过的鹿,这次是我图本斯猎杀的可以了吧!” “恩!”艾尔爽朗的笑着说“这是必须的,谁叫我每次出去都没啥好收获。”然后又是忧郁的看着阿诺德“除了这货,前几天还把我唯一的肉干给煮粥给吃了。” 这时候的阿诺德可是一阵无奈‘呵呵呵,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但嘴上却没有说什么。不过这时却发现了自己锋利无比的剑是系在艾尔的腰间上。 听了艾尔的挖苦后其余的人都纷纷哈哈大笑,唯独图本斯用拳轻轻的打在艾尔身上说:“你就放心给我们守好这里,我们找到好吃的少不了你的份。” 众人再是一阵小打闹之后便出发离开了这个残破的营地,阿诺德跟随大队向东面出发。今天早上的阳光也算不错,把密林的昏暗阴潮给驱散,一行六人往太阳的方向进发。 并没有走上多久便来到了一个湖边,但所有的人并没有特意的靠近,而是在相隔十多米外的林中继续走动。 “阿诺德,虽然带你出来‘打猎’。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对你的信任,这一点首先请你铭记于心。”相隔一米的图本斯刻意的保持距离说话“然后就是,如果你打算作出奇怪的行为,我相信你会是我的箭下亡魂。即使你拿的是同样武器,我也不会害怕你。再且相信你自己也明白,还有其他人。” 其实图本斯的意思十分明显,论远射我技术比你强,论近战你的武器不比其他人强,无谓的想法或举动都是对你自己无益。 当然理解这一切的阿诺德并不想多作狡辩或解释“啊……这些不用说我都明白,你说的就请放心。” 显然接下来的路上双方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交代和证实。 走上了好一段路,离开了湖边,迈过了几个林中小山丘。途中图本斯那准射确实为之一赞,每出一箭都统统必中,就这样队伍里面便多了四五只野兔和鸟雀。更重要的是既然真的遇上了铃鹿,显然今天的运气十分不错,于是在图本斯的狙击和众人的围捕下,一只完好的铃鹿入手,想必这次回去艾尔绝对会像小孩一样蹦蹦跳跳,摆出他那傻样乐翻。 但这次的‘打猎’不单是捕猎野兽鸟雀,而是还有更重要的目标,那目标就是森林里面一伙受到通缉的强盗,主要还是因为他女干杀妇女,贩卖幼儿等一些不人道的勾当。虽然黑吃黑这些事情在现代社会有着不少,在这个时代里面似乎也是家常便饭,但似乎图本斯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来‘打猎’的。 得知这次主要目的的阿诺德并没有显得惊讶或是疑惑,这一点倒是让图本斯感到意外,但两人的对话也就此保持了同样的距离。不过倒是让阿诺德理解到,图本斯这人的为人和本性。 “阿诺德,这下子你可要跟紧。毕竟今天我们的目标可是一个大人物,对方也不会少人,所以我希望你还是站在我的前面作一下掩护。”当然这也是图本斯的双重措施,让阿诺德在前面挡得了攻击时又不怕他转过枪头,依旧保持着自己安全的距离。 不过确实理解图本斯心思的阿诺德也没说什么,和其他三人纷纷走到前面,显然今天的收获却成了累赘,结果要让一个人在后面当防备,同时又要守护着至关重要的粮食。 再是走了不远,才刚能透过枝叶缝隙看到人影的同时,耳根附近一阵厉风抽过。凌厉的箭矢已经深入敌阵,在一声闷叫的同时证实了它的准确性。没等阿诺德回头,第二第三支箭矢已经是在眼帘前消失于林中,伴随着惨叫声的见证落点的准确。 发现了阿诺德几人的强盗一伙这时也抄起家伙,纷纷高举武器涌向过来。 确实正如图本斯所说,阿诺德的箭发确实不敢恭维,一箭准确的落在地上,再是一箭果断的命中强盗边上的树干。 “哈哈!那个搞偷袭的人一见到我们人多就腿软射不……”一名强盗嚣张的叫嚣着,殊不知真正的猎手却在后头,一箭便是直击脑门,强盗瞬间反白倒地。 强盗头目大声的叫道:“不用怕,他们才几个人,我们十多个就不怕砍不死他们。”强盗们齐齐叫喊以是呐喊鼓舞助威。 数箭无果的阿诺德一手便丢下木弓,掏出那把小匕首冲向对方,这一举动确实让图本斯不单吃惊,更是心中有了一种敬佩感。一手挡前把强盗的斧头停顿在半空的瞬间,一手便是由正中把匕首直穿对方咽喉。或许是因为之前灰袍子毒刃毒素侵蚀的关系,确实力度没有之前的强,但对付现在的强盗还是绰绰有余的。 干掉了一名强盗拿起了他的板斧,一脚踹开靠过来的另一名强盗,再是出其不意的把刚拿到手的斧头投出,狠准的砸在远处的另一名强盗身上。几步向前,便是一刀夺取了倒退倒地的强盗,再是捡起他的短剑,把轮番围攻过来的几个强盗一一放到。 就单凭阿诺德一人便在短短数十秒内放到了强盗一伙六七人,不由得图本斯几人惊叹。 “哼!小子,身手不错,替我解决了跟我分赃的几个人。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一半我有的财物,你过来帮我如何?以后这片天下打下来你我同分如何?”见势头不妙的强盗头目这时龌蹉的装腔作势确实让人作呕。 由林中走了出来的图本斯吐了口吐沫“你这厮的话也值得信吗?” “哼!果然是你这讨厌的双刀图本斯,早就有传闻你是在这林中当那些领主的走狗暗地里残杀这里的人。”强盗一副大义凛然的指着图本斯对阿诺德说:“小子!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你帮我杀了这贵族走狗。” “呸!临死前还在这里含血喷人,好让我一箭解决你这十恶不赦的恶贼。” 见利诱失败的强盗也没有再好声好气的说话,一句草泥马的便举起他那双刃斧砍过来。但动作都还没有完成一半,这强盗便是口里喷着鲜血,摇摇欲坠的晃了几下后一头栽到地上。一把锋利的飞刀早已陷入到强盗的咽喉处,跟强盗口中鲜血等比的纷纷冒出。 打理玩战场后,事实证明这强盗确实做着一些违背人道的事情,在他那小地窟中带出来了数名妇女以及多名岁不过十的孩童。然后还在另外一个看似废弃的水井里面找到了意外之财,各种银器餐具饰物,还有一些奇特的古风物品。当然所有的东西都一个不剩的打包带走,以及包括了那强盗头目的首级。 这一下可是确确实实的满载而归,没有一个人的手是空的。一行人带着这批财产回到营地时,所有的人无一不是欢天喜地的。唯一可能就只有艾尔稍有不乐意,因为出去六个大男人,现在回来却拖三带四的带回来妇孺一群,这让艾尔知道大吃大喝的日子还是十分渺茫和遥远。 相反的阿诺德确取回了自己的宝剑,甚至还得到了一些财物。不过对于现在而言,这些财物拿着手中不过是一个累赘,于是也就当是借花敬佛送给了其他人,只留下了一条银链和一只手镯送给了百丽儿。 得到这些贵重的饰物百丽儿还真顿时桃腮粉脸,害羞的像小兔一样慌忙逃开,不过这是欢悦的逃跑。这些贵族贵妇才该有的东西,确实会让其他人产生一丝遐想。但作为送出的本人并没有一丝觉得这是大事情,可能是因为阿诺德根本就没有这个观念。 直到晚上,夜里的篝火今天是特别的明亮,所有人都是载歌载舞的阵阵欢悦嬉戏。当然还包括了那些被拯救的妇孺,有了活泼的小孩在营地里面打闹追逐,确实是增加了不少活跃的气氛和欢乐。下午那一脸不悦的艾尔,现在可是在烤鹿边上一边豪气啃食鹿腿,一边用着一把小刀把鹿肉分割出来分给其他人。而这时候,甚至竟然会出现了蜂蜜酒和水果酒,在这丝毫没有酿酒设备或是材料的地方竟然有美酒出现,确实让阿诺德十分惊讶。 一夜的疯狂过后,随着篝火渐淡,凉风入夜,营地再次渐渐回复到原来的宁静。伴随橘黄的火星消逝,这片欢悦的区域重新完整的融入密林,在猫头鹰的怪叫声下回归黑夜。 但是在隔日的上午,原本打算在接下来几天准备离开营地的阿诺德来说,突如其来的事情不得不让所有人一同离开这片营地。 ------------ 八、盗贼尼尔 虽说波司登这片森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图本斯讨伐的强盗头目可是不止图本斯盯上。既然猎物被捷足先登的话,这时候总会有一些其他的强盗转移目标。但他们转移的可是图本斯手上的不义之财,以及那未曾换酬金的强盗首级。 这天一早,实在是让身体休息的太多了,而且该补充的都补充了,现在阿诺德可是闲得发慌。但这里并非久留处是明摆着的事情,于是阿诺德便打算早上跟图本斯商量一下,再过两三天便计划和百丽儿往喘息堡或者诺巴伦的其中一个地方去。 “是吗?你是这样的打算啊!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得知阿诺德想法的图本斯,微微的扬眉后又再恢复如常“虽然我并不打算破坏你的雅兴,但也作为是一起奋战过的朋友来说,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能够和我们一起。”略微停顿后看着阿诺德“当然!这……也只能说是我的想法。” “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毕竟阿诺德心里可是打算在这个时代里面闯出个未来,这里这些没有头的生活可不是阿诺德的目标。 “好吧!这个我也不强人所难。” 说完图本斯便打算离开,不过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再次回头对着坐在树根的阿诺德说:“噢!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看来我们可能会一起走一趟,不过我还是比较建议去诺巴伦。”看得出阿诺德接下来想说什么的图本斯继续说“因为前段时间我们打听到,哪里似乎被逃兵集结的匪军盯上了,看来哪里附近并不会太过安全。如果是要换酬金的话,喘息堡可能只能打水漂,更甚可能是修罗场。”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下只能是往诺巴伦去了。”悠然的阿诺德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的尘土。 而这时候百丽儿则是欢快的来到了阿诺德面前,显现出一点都不像是之前丧父之痛是的表情,现在是更为之亲近。 “呐……你看!这是莎莉送给我的。漂亮吧!”说着便指着自己头上的一个野白菊手编花环。 “哈哈哈……不错,十分漂亮,很衬你。”说完才发现一名畏畏缩缩在百丽儿身后的小女孩。 “莎莉,我都说了,阿诺德大人也说漂亮的啦!”百丽儿转身用手摸摸小女孩的头亲切的说道。 小女孩算是得到了勇气,十分害羞的在百丽儿的陪同下走到阿诺德面前,低着头微颤的递出了一个用金黄花朵编织的花环递给阿诺德。 阿诺德则是十分刻意的表现出惊叹表情“哦!这优雅的皇冠是送给我的吗?” 只是微微点头的小女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大的表现,只还是十分僵硬的等待阿诺德接过自己的手织花环。 半蹲的阿诺德假装是一名骑士,单膝跪在地上,用一手支撑着地,等待着小女孩的敕封。当然这些都不过是看过的电影中,现学现卖装下样子而已。只是当着玩的阿诺德但却不知道,这正是一种对女性守护的终身誓言,直到永远永远。除非是守护的对象的死去或是对骑士的赦免,那时候的骑士才能算是重归‘自由’。 这过程中包括百丽儿也觉得十分有趣,甚至也参与在其中。唯独在场的图本斯知道这样也是有点过分的造作,而且懂得当中缘由的图本斯这刻并没有说上什么,只是静静的在旁冷冷的看着这小闹剧。 完成了这闹着玩的仪式后,明显几人的距离又再拉近了不少。只有图本斯无奈的摇了下头摆摆手,便独自去‘散步’去了。 通过百丽儿的简介后得知莎莉是不久前和其他人被拐卖来的,而且在多名孩童里面,她是最大的一个。虽然那个什么凡尔赛是哪里阿诺德和百丽儿都不知道,反正就知道是在东边的一个算是较大的都市。至于更多的事情莎莉并不能很好的表达,也就只能知道她是有身份的人。 上午才过了一半,然而有点慌张的图本斯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是负伤出现的,而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可恨的尼尔,竟然勾结其他强盗马贼,打算来个大丰收,想将我们一锅端了。” 冲忙跑了过来的艾尔已经是拿出他那巨剑,明晃晃的走到过来问:“什么!图本斯,你说尼尔那混账过来了?” 到此为止,阿诺德还是第一次看见艾尔那把重得蛋疼的巨剑拿在艾尔手上,普通人真的拿的起吗? 知道老久前艾尔和尼尔两人牙痕的图本斯沉住气的说:“我跟你说,艾尔,这次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了,他娘亲的带着七十多人来,明摆就是要把我们连根拔起。刚才我还大意的中了埋伏,其他出去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样。” 的确正如图本斯所说,营地里本来算得上战斗力的并不多,除去阿诺德、图本斯、艾尔三人之外,就只有十来个人。而且现在营地里面妇孺就已经是跟男性人数对等,再且早上一早出去巡逻附近警戒的就除去了五个。实在的说不到十个人的队伍面对七八倍的战力,除了逃便没有更明智的选择了。 “我怕他们干啥,来一个砍一个,来十个我照样是砍倒他们。”艾尔这没脑乐天的想法确实实在。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怎么说阿诺德和图本斯的想法大致相同,也就是带着妇孺们出逃,离开这个营地,以他人的安危为优先。只可惜艾尔却是非要一战,不过他嘴上说的是这样,但在阿诺德心里则是认为艾尔无非是想给大伙争取撤离的时间。 阿诺德几步走到正在接受艾尔莎治疗的图本斯面前说:“我和艾尔给你们殿后,你就带着所有人先走。” 这时的百丽儿和莎莉也跑到阿诺德边上,抓住阿诺德的衣角说:“不!阿诺德大人,我们要跟你在一起。” “嘿!百丽儿,我答应过你村里面的人,会照顾好你。所以你也别想得我是去送死,难道我就这么弱?” 听到阿诺德也要和自己出战的艾尔则是十分合时出现“哈哈!你叫百丽儿是吧!”勇气十足的他拍拍自己胸口自豪的说“阿诺德这家伙的背后由我看着,我保证绝对会给你把他生龙活虎的带回来。” 认清状况的图本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算得上战力,只好接受了阿诺德的要求,担当起撤离的领队。于是众人纷纷把贵重的东西都带上,跟随图本斯离开了他们的根据地。 临走前图本斯说出了之后的汇合点,迈谷湖的东北边山地,便带着大队急忙离开。 另一边,阿诺德则和艾尔,还有几个一同殿后的伙伴留下,作为最后的防线,为那些步速不快的人群争取有限的时间。 没等图本斯们离开多久,盗贼尼尔已经是带着七十多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图本斯的营地,只见到早已经是准备着迎战的艾尔,尼尔更是一马当先走到了最前。 “艾尔!你这混球,我可是很期待今天。” “哼!混账的尼尔,一会可别又在夹着尾巴逃跑,乖乖的吃俺一剑,好让你感受一下。” “呸!就凭你们?你们才几个人,还是说你们都瞎了眼看不清。我身后的那些兄弟有多少?” “哈哈哈!没有哪次你不是人多的来,人少的回。” “狗娘的艾尔,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斗不过艾尔的尼尔便是只会指挥他人“给我杀了这个狗娘的艾尔!” 挥舞巨剑激起阵风的艾尔亢奋的哈哈大笑“即管放马过来,光说不练的混账。” 几十名强盗纷纷涌上前来,双方便是一阵激烈的厮杀,而尼尔则是和马贼一伙在后面静观其变。 一阵狂风掠过,便是三四人肢体分离。面对艾尔那把巨长的巨剑,那些强盗的武器却显得额外的短小。再加上那大幅度的偏摆,即使没有被巨剑收割,也是被打飞放倒在地,可以说得上难以再爬起来。 然而阴险恶毒的尼尔则是采取了偷袭,一波两波的弩射,还没倒下的就只剩阿诺德和艾尔两人,其余的人则是在中箭倒地后,三五人高举着武器便是一阵狠毒的劈砍,基本数人都是遭受围攻致死。不过艾尔也不显得十分好,因为有两箭扎在了他身上。唯独就只有阿诺德是完好无缺。 “呸!阴恶的尼尔,竟然用这些下三流的方式。看来你还是明白,你根本就不可能打赢我是吧!” “哈哈哈……”尼尔则是扭曲的笑着说“一只就快要死的牲畜还能这么嘴硬,看来你是非要好好的体验什么才是绝望才行。”后退了几步的尼尔跟边上的马贼打招呼说:“巴诺大哥,就请你出马了!” 这时候马贼的骑兵开始动作了,在这片小空地里开始了团团围攻。不过这个对深有体会的阿诺德来说,现在步兵对骑兵一点难度都没有,估计艾尔那边也是一样,即使负伤凭接巨剑的长度足以以长补短。 ------------ 九、魔剑瓦雷-疾风 这次阿诺德并没有等待对方的进攻,而是直接采取先发制人。 或许之前的毒伤已经痊愈,再加上手中的神兵利器,几个箭步便来到了其中一名马贼前。该马贼甚至连勒马或是加速闪开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在头手分离之后躯干无力的落地。 被阿诺德此举吓坏的马贼们纷纷闪开,并且没有打算再慢慢耗下去,直接三五成群的围攻过来。不过阿诺德更已经是潜意识地熟练翻上马背,几下猛夹马腹策马加速,迎面冲向三个一伙的马贼。一阵灵蛇幻影般的白光,阿诺德举着丝毫不沾血的利剑便是冲向其他马贼,而那三个马贼,则是呆呆的,毫无表情的,呆滞的骑在马上。 “你们都干什么,给我……”那名马贼的首领巴诺冲上前正想教训他们的时候,突然一阵鲜红的狂喷,把马贼首领染成了鲜红,不由得让巴诺陷入了恐慌中。 挥舞巨剑的艾尔也不同程度的把围攻过来的马贼一一放倒,同样也是骑到马上,利用高机动力和巨剑的幅度,把强盗和马贼打得散乱不堪。 三两下横扫又是几名马贼纷纷落马,现在速度与力量并重的艾尔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恨得那远处观望的尼尔咬牙切齿,振臂高呼的命令道手下,直指艾尔要求他们杀过去。 “你们还在干嘛!都别给我呆着看,统统都给我上。” 那些极其无奈的强盗们只好顶着头皮杀过去,而这时候马贼巴诺骑着马来到尼尔面前。鲜血满脸的他活像在血海中死命逃出一样,吓得尼尔差点掉下马。 “巴诺大哥!你这是……” 巴诺似乎发现了什么的说到:“尼尔,看来这次我们发现了宝贝啊!” “什么?什么宝贝啊?大哥,怎么我就没看见呢?” “你这混小子,连那家伙手上的武器你都不知道吗?”无奈见识短浅的尼尔,这位浑身是血的马贼首领举指之向正是离艾尔不远,正在以一敌三的人。 一脸茫然的盗贼小头目依旧茫然“我的大哥啊!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但……有什么宝贝啊?难道他那宝贝是大陆之最?” 更是无奈的巴诺只好摇头叹息“你知道数百年前,神工匠马修所铸造的宝剑吗?”对方只能摇了下头,耸耸肩。再是叹气后接着说“虽然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马修所铸造的宝剑有五把,据说都是用秘钢所造,甚至有人说是秘银。而当时641年大陆列国大战时,宝剑陪同其主人消失的于海上和深渊的就有三把,当时剩下的就只有两把秘剑,魔剑瓦雷-疾风和不死鸟红魔-烈刃。众所周知,烈刃早已经是在很早之前落入了科罗帝国的鲜血暴君多纳哥伯爵手上,而剩下的则是在大战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难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拿到是那个什么瓦雷疾风?” 面对自己的见识被质疑,这位马贼首领不屑的哼声“我敢肯定,因为刚才被鲜血喷了一脸,然后我在朦胧的血红中看到了那人手上的剑,竟然给我看到了那剑刃有阵阵浅蓝的异光包围着……” “哈哈!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抢过来!”还没等巴诺在心有余悸中回复过来时,尼尔已经驱使自己的手下和自己一起往阿诺德那冲杀过去“兄弟们!跟我一起上,把那使单手剑的家伙给杀了!” 那些小喽啰见到自己的老大这次竟然身先士卒,当然也因此而受到鼓舞,举起他们的武器纷纷围涌向阿诺德。而还在原地的巴诺的叫喊声已经被那些喽啰们的喊声给掩盖,只能看着尼尔那无谋的进攻。然而心里也是一丝得意,等尼尔那伙人把对方托得筋疲力尽时正是自己坐收渔人之时。只不过彼此都是各怀鬼胎,尼尔心中可不是打算真的拱手相让那绝世宝剑,无非只是找个借口先把宝剑据为己有。 早已是死死盯着尼尔的天敌两剑放倒几人后便是策马直奔,无视身后那数名骑马追击自己的马贼,一路跑到尼尔那伙人的前方,策马加速冲向尼尔。 “哈哈!尼尔混球,吃我一剑!” 根本收不及速度的尼尔,确实被艾尔这一下震住了片刻,纵身一跃的同时巨剑快速的掠过,人倒是逃过一劫,但胯下的母马则是身首异处,轰隆的一声翻到在地上。然而艾尔并没有减速,就像一台战车一样,恐怖的晃动巨剑,直冲到尼尔身后的那些喽啰们去。顿时便是一阵血雨腥风,十几名盗贼被砍得不成人样,破破烂烂的,要重新凑拼起来看来实在不行。 本来追赶在艾尔身后的马贼则是被‘自己人’给挡住,无奈的只好勒马停行,却不料竟然阿诺德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一阵抽痛的他们像是被皮鞭打了一下似,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在惊恐下堕马,只能倒卧在自己血泊中无助的等待死亡,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还骑在马背上。 几名马贼又是纷纷先后跟阿诺德迎头相碰,手中的长剑如同木块,统统都被阿诺德挥砍数下,手上的武器便支离破碎。有些躲避不及的,不单没了武器,甚至连自己的手臂或其他也断送瓦雷疾风之下,当中也包括他们的生命。 马贼们纵使人多,却输在了兵刃之上,无一不是在阿诺德的宝剑下丧命或是变成徒手。对于这种杂兵群体,现在的阿诺德兼职就是以神速般的收割,绝不留情的对这些凶徒挥舞自己的魔剑瓦雷,让自己也成为了其剑名号一样——疾风。更让敌人为之畏惧的是,那把秘剑之上竟毫无血迹,对比起死神的利镰有过之而无不及。 “嗖——”一声响亮的嘴哨声,剩下那为数不多的马贼纷纷开始撤退。原本三十多号人的马贼团,现在只剩下残兵败将十来人,不过懂得把握撤退时机的马贼首领比起无谋的尼尔来说要聪明得多。毕竟众多的手下都是在被阿诺德和艾尔拉开来打,一个接一个的被砍杀砍伤,根本在这片小空地里面体现不出任何人多的优势,反而是造成了自己人阻碍自己。 “兄弟们,我们撤!今天的账我会记住的。”心知肚明的巴诺丢下一句便带着剩下的人纷纷撤退,留下尼尔和他的盗贼手下们‘孤军奋战’。 看着一溜烟跑掉,丢下自己一伙的尼尔破口大骂:“巴诺!你这临阵脱逃的懦夫,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走在远处的马贼首领头调转马头原地转圈大声的回应到:“我是不会和将要死去的人做约定的。”再是掉头便走,留下这个难兄难弟。 当然这种蝴蝶效应迅速的起到扩散作用,就连尼尔的手下们也纷纷开始逃跑,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被丢下后还继续打一场没胜算的战斗,更何况双方之间不过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这次尼尔又再次被艾尔说中,再次的夹着尾巴逃跑。盗贼尼尔只能快速的骑上马,趁艾尔还在砍杀其他人的时候快速的逃离。 想当然的阿诺德和艾尔也没有作无益的追击,毕竟这次的掩护战斗中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要是被这伙敌人知道撤退的队伍只有三四人的护卫,那这场战斗绝对会造成阿诺德和艾尔十分被动。 失去了几名兄弟的艾尔只能默默的为他们祈祷,要想埋葬了他们确实有点难度,因为谁是谁的都已经是难以分辨。不过艾尔却力所能及的把那些牺牲的同伴的尸体收集凑拼,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埋葬,并且用他们的武器和木牌立碑,因为艾尔他根本不识字,只能拜托阿诺德帮忙刻上他们的姓名。 于是最后在一番简单的包扎过后,两人连牵带骑的带上了好几匹健全的马,加紧脚步的奔往图本斯他们的方向。 而另一面两人并不知道图本斯他们因为其他的突发事情而被逼绕道,于是便直接的两人骑马快速绕过了迈谷湖,穿过了波司登密林,在还没到中午便已经到了约好的山谷。 但就在这时候,天色迷蒙的黯淡下来,乌云布满半边天,即使尖岩城方向还是一片晴天,现在无可奈何的两人只好在附近寻找避雨的地方。而就在小雨转暴雨之前,两人发现了附近不远的一个岩洞,随着背后那倾盆大雨两人总算躲进了岩洞,逃过了那泼水般的暴风雨。 但还没等两人歇上片刻,洞的深处传出了阵阵令人厌烦的笑声。呼呼的风声在洞穴里面回转,更是让人会听到那些笑声更是被怪异的扭曲,更甚的是觉得这简直就是巫妖的笑声。随后又是传来了另外的惨叫声,更是一种刺耳的惨痛叫喊,不由得让人心寒。 “阿诺德!我记得图本斯说过,这边的山谷里面据说是有些山贼占据岩洞。” 已经把自己的长剑取出的阿诺德镇静的回答道“那看来这里也是居住了些不太友善的人在,我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恶贼。” 瞪大了眼的艾尔惊讶的指着阿诺德的疾风问:“阿诺德!你……你那剑是什么一回事?” 在黑暗的环境里,魔剑瓦雷呈现出它那深寒的淡蓝,确实让不知道的人甚为吃惊。只是主人不以为然的回答“我也不清楚,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剑一直都是这样。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我们应该先处理一下里面的事情会更好。” ------------ 十、匪军集 结 只从初夏起,东方的战争普隆共和国输多赢少,在负面消极的氛围环境下,陆陆续续的逃兵纷纷逃回境内。然而作为桥头堡的乔尔圣斯堡不但没有为此而严加监管,甚至是纵容逃兵的回逃,以致东部的战线更是岌岌可危。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乔尔圣斯堡的领主指使自己的门卒,只要是想通过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是兵是贼,是友是敌,是人是畜,都没有关系,只要你给得起那个过门钱,一切事情都变得十分之顺利。当然也有哪些身无分文的穷兵或农奴,自然而然的便再次被送回战场,当中绝对没有友善的对待,如果是有的,或许那已经是在战场的另一侧。 就此不论是前线的统帅或是普隆的其他领主,他们都是只眼开只眼闭。由此而来,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下,这个乔尔圣斯堡便成了榨取金钱的大油库。既然是油库,那就必不可少的要用漏出来的油,用来塞住别人的嘴。 所以说也就造就了现在东部战线的一大问题,有权无实的普隆国王更是因为战争的延续而大头,但又不能说掌管乔尔圣斯堡领主的不是,毕竟别人可是有把逃兵抓住送回了战场,确实是难以口实治那些以战争为由,而从中获利的领主们,毕竟当中还是有自己的家族关系在里面。 也正因这样,一些不可能再次回到自己家园或是都城的逃兵便三五成群的集结起来,因为当中有些人是知道,现在海德威大陆上一片和平,就只有东部大陆与大陆交界处的战争。所以更多的地方可是因为这个战争而被调动大部分的兵源,那些城堡的防御可是空虚的可怜。毕竟跟东部战争扯上关系,那些领主则是要负起十分重得担子,要么出钱,要么出力。钱多自然好,不多不少的就对半分,钱少只能出人力。 这个东部战争可不单普隆共和国,甚至牵连到其他国家。当然他们比起普隆还是希望自家各扫门前雪,不过也为了显示出他们那么一点的仁慈和诚意,总共派出的兵力可能还没有到普隆的十分之一。至于最后的结果,那些大多是强盗流氓各种罪犯的大军就此走出乔尔圣斯堡,然后一半以上的人饶了个圈,捡了些便宜换个钱,然后拍拍屁股又通过乔尔圣斯堡的大门回到海德威大陆。而当中还是有一部分人会比较明智的静静去到普隆的国境边界,然后再大肆抢掠或是干些犯罪的勾当,而波司登密林这区域就是那些罪犯的一个很好的窝藏点。 三不管的边界确实让这里的领主们头疼,不单生产力被拉走,现在又要对付这些如同苍蝇般的犯罪大军。这些确确实实都是由桥头堡乔尔圣斯堡惹出来的,但对于对方权雄势大,加上现在是个无限的绞肉榨油机,种种投诉请求,在利益面前都不过如同落雪,微不足道。 位于普隆边界,波司登密林北部的喘息堡,则是现在这种纠结的状态。 “领主大人,那些可恨的匪军,两天前我们才收拾了他们一次,现在他们又来找麻烦。就让我带兵出去给他们再彻彻底底的教训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 喘息堡领主十分安逸的坐在自己领主的席位上,慵懒的看了看台下的士兵队长,指使一下边上的仆人给自己递上吃喝,贪婪的吃上一口和狠狠的喝上一杯之后,才用手指着士兵长,傲慢专横的说到:“那些小喽啰真是死不足惜,你这个士兵长难道就不能一次就给我灭了那些渣滓们吗?” 领主向士兵长扬了下手,示意要求对方向前来。不敢怠慢的士兵长几步上前,没等自己再迈前一步时,领主便已经把自己手中酒杯的酒一下泼到他身上。 “你这个废物,给你个士兵长职位都是念在你那个残废老头和我父亲有点关系,要不然早就把你丢出城了。你应该给我好好的感恩戴德的做好你的本分,把那些匪军一个不留的给我讨伐干净,不要在我享受悠闲的时候给我制造麻烦。滚!”再是一手把杯子丢向士兵长,不过这次并没有砸到,巨大的手掌一下便接住了圆角铜杯,只是平稳的被放倒了领主边上的桌上,然后鞠躬后默默的离开。 刺猬头的士兵长十分憋气的走到了兵营,他那光荣战绩横跨鼻梁,或许就此造就他那种勇武的霸气,但这时候的他更显得凶恶。 士兵们几人走到了士兵长跟前问道:“汉克队长,这是什么回事,我们不是要出去驱赶那些烦人的苍蝇吗?” 按捺住自己愤怒的汉克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给赏了一杯美酒。然后这次我们是要出去剿灭匪军,而不是驱赶。” 所有的士兵都纷纷摩拳擦掌,兴高采烈的叫道“太好了!这下可不是单单的赶跑那些苍蝇,而是战斗啊!是卫士才该做的事情啊!” 毕竟自己队伍中的小毛孩还是有不少,不由得汉克微微摇头“这次可是遥遥无期的出战,不把周边的匪军都歼灭掉,我们都不能再度进城。”这话一出,原来高昂的气氛顿时落到冰点。 士兵们难以置信的笑着问汉克:“哈哈……汉克队长,这个是个玩笑吧!怎么可能把我们都送出去剿匪呢?城里可是只剩一队人留守啊!” 再度摇头的汉克否定这个不是玩笑,反而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部下“这都是斯丁克子爵大人的命令,大家就快点准备出发。”然后一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换成能震撼部下的语气鼓舞着说:“臭小子们把外面的匪军给统统杀光,到时候我们风风光光的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厉害。” 所有人一同振臂高呼“哦!!!!” 接着如同之前一样,汉克带着他的部队冲出了城,和对方简单的过了几下手,然后对方又一副狼狈的逃走。而这次汉克可是带着部队一直追击,确确实实的杀死了不少的匪军,如此汉克便离开了喘息堡城楼的视线范围了。 三天过后,汉克依旧带着他的部队在外到处跟领地内众多匪军交战,开始那些零零散散的匪军确实不堪一击,但后来的确实越来越多,甚至装备也越来越齐全完善,渐渐汉克的队伍也开始出现了伤亡。然而喘息堡一面,斯丁克倒是过上了几天宁静安稳的日子,一切如同天堂一般,衣来张手吃来张口,对所有的事情更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几日又再过去—— “嘿嘿嘿……你觉得那这个玩意能吓得着喘息堡的领主吗?” 走在众人当中装备最为精良的人瞄了对方一眼“哼!一个不够就给够他十个,十个不够就给他一百个。你即管看着便是。” 于是这一伙四十多人的匪军浩浩荡荡来到了喘息堡门前,当然守城的士兵也早已经发现了对方,只好慌慌张张的跑到了领主的大殿,向还正在安享安逸的斯丁克子爵报告。这一下子可真吓着了斯丁克,整个人由椅子上滑了下来,屁股一个劲的坐到地上。 慌张的斯丁克急急巴巴叫喊到:“汉克呢?!汉克人呢?” “大人!汉克队长不是被大人你命令出城剿匪的吗?” 用力跺地的领主懊悔的小声说到:“这汉克真跟他家老头一个性子。这些关键时刻就是没有见到人。” 整理好自己仪态的斯丁克傲慢的走到了城楼之上,探头看着下面那些乌合之众。再是藐视的扫视了一下,于是便嚣张的叫道:“我斯丁克子爵过往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我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贵族,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你们都给我离开,自此便既往不咎。”说完他自己的话后便想掉头就走,而此时却被叫住了。 “哈哈!别这么着急,尊贵的领主大人,我们没有什么空余听你的废话。我们只是来给你一个友善的忠告。” 不由得停住脚步的斯丁克回头看了下去,只见对方丢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翻滚,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头,这下子斯丁克可是呆了。因为那个形似刺猬的头跟汉克的头十分相似,但由于血肉模糊和远观,根本就难以辨认。 见到斯丁克那表情匪军十分得意“看来领主大人是认识这个人啦!” “哼!这……这算是什么?我……我都不知道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假作镇定的斯丁克只是在硬撑,对方也是看在眼里。 接下来又是一堆人头的丢出,全数足有十多个,当然也是难以辨认的,只是各有相似,看得城楼上那些士兵惊恐万分。没有一个不认为,出去剿匪的汉克队长和众士兵都惨遭毒手,一种低迷消极的气氛无声无息的在城中散开。 “领主大人,不能怪我。我已经叫大家下手轻一点,好让你们辨认。谁料有几个竟然想忤逆我,那些烂得不成样的,我就不给你了。”说完匪军中发出阵阵笑声。 ------------ 十一、卑劣之人 既是恐惧又是愤怒的斯丁克一手抢过士兵的弓箭,大声的命令道:“给我射!射死这群虚张声势的匪军。” 不过城中才有多少守军,被这么一吓唬一挑拨,城中上下的火力点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必然的是,匪军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假装撤退,只是在临走前大声的叫嚣道“尊贵的领主大人,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是降还是死。哈哈哈……” 看着远去的匪军,这时候斯丁克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依偎着墙壁,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 “死定了,死定了。这下可真是非死不可了。”窝在房里面的斯丁克念念叨叨的想着办法,怎么才能不让自己落入那些匪军手上。 守住这个破城,十人不到的守备面对四十多人的匪军,守得住还好,要是守不住,那时候可是非死不可。而投降这选择,难道到时候对方就会笑着放自己走,而不受牢狱之灾,更甚的是,要是出尔反尔时,自己的小命可是任人宰割。结果得出来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去探访一下亲戚,然后再装得知喘息堡被匪军攻打洗劫,这时候就可以正正当当的请自己的亲戚提供援助,那时候还怕什么匪军么! 拿定了主意的斯丁克可是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出游前准备,那就是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至于粮食,更是狡猾的把实质掏空,只留下那些空箱空木桶。不过‘仁慈’的斯丁克还是留下了十个人份的两天量的粮食,供给城中上下五十多号人到时候分摊。 这些都统统准备好之后的斯丁克,便连夜出城,更是告知留守的士兵‘现在本大人去亲戚那里求援,一天后便回来,那时候不管匪军什么动作都好,坚守喘息堡。’ 趁着夜色这位对外以‘求援’为由而出,对内便是以‘探亲’为主而离开。带着数名贴身护卫和几名仆人一路南下进发,希望能够得到附近法兰堡的支援,再是往尖岩堡亲戚那再悠游地过上几天之后返回。不过在第二天早上到达法兰堡的时候,显然是因为过往的小争执,法兰堡的勃朗宁男爵更是大门紧闭,让这位落难子爵碰了壁。一气之下的斯丁克便不绕路,直接南下前往尖岩堡。 不过原本喘息堡和法兰堡都是近交的友城,只不过双方父辈的逝去,先后继承了各自的领地之后,一些看似随意之话却成了导火线。 法兰堡的城主勃朗宁虽然继承了男爵的称号,但由于体弱多病,所以在他父亲还在时给他找了一家稍有名望的贵族千金,希望能够早日孕育出继承人。确实让人感到不争气的勃朗宁竟然不举不育,这时倒真让他妻子感到十分的失落。但为了挽留自家丈夫的颜面,只好变现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来回避,当中也包括她的丈夫。 而这时,向来傲慢的斯丁克更是傲慢地表现出他的放荡不羁,在没有享受够之前是不会随意结婚,被自家女人给束搏的。于是便在一次聚会里冷言讥讽勃朗宁,这便成为了所有事情的开端。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被这样指着鼻子说的人,没有几个能不发怒,更何况是自己深沉的私隐。于是便暗地里进行了私斗,双方都出兵约战在两城之间的平原上对战。但可惜的是,喘息堡有着汉克这一名猛将在,这场私斗很快就被逆转,结果勃朗宁更是背上了无能二字,于是便一直病卧在床,所有的大小事务结果都变成了安娜夫人主持。 很快喘息堡被匪军骚扰的事情也入到了法兰堡里面,对于这种嚣张势利和有损家族荣誉的人来说,在法兰堡里面的主人更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斯丁克的机会。对于喘息堡的一切事情不闻不问,任由对方在孤立中寻求庇护。 而这次甚至是知道对方出逃,要往南方尖岩堡求助也好,倒卧在床的勃朗宁更是下了死命令,无视一切来之西面的人,任由他们在风雨冰雪自生自灭,法兰堡都要以大门紧闭来对待。但心知旦夕祸福,对方好不得哪里去时,自家也不会有太好待遇的安娜夫人,则是希望给这位落难的贵族给予援助,却遭到了勃朗宁的冷言和白眼。 “妇人之仁!此人与我不共戴天,既然有损我家族声誉,那他就是勃朗宁家的对头。”几声咳嗽之后勃朗宁更是冷冷的看着这位冰冷而美艳的女子“还是说……你跟这厮有一腿……” 被说到这个份上原本态度冰冷的安娜现在更是极寒极冰,用着一种极其深寒的眼神反视对方,甚至难以想象竟然因为一句话而怀恨在心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实在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她现在心中的悲痛和绝望。 空间凝固的房间里要不是仆人的进来,可能这深寒的冷战会持续更久,但这已经是法兰堡内的另一场两人之间的冷战的展开。 得不到援助的斯丁克路上可是阵阵恶毒的咒骂,但路途遥远,不由得他在中途的一个小村落休息歇脚。这位严重缺乏锻炼的子爵真正出远门的可能是多年来的首次,至于上一次的出门可能就只是在喘息堡附近的庄园或是附近的树林打猎,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庄园早在两年前荒废,而附近的树林则是匪军强盗的藏身处,与其说打猎,还不如说怕被反猎了自己捉要赎金。 勉为其难的容忍这村落招待不周和简陋的斯丁克,更是当自己是主人一样,要求村长给出大鱼大肉,好酒好菜。那唯唯诺诺的村长则是显得有点年轻,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倒是听到他在外面大声吆喝命令村民做准备。 不过一去却是好久一阵子,让这位极其嚣张的子爵大人给惹毛了。 “见鬼的破村,该死的村长!都给我滚出来,究竟要让本大人等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吼,确实有点见效,人倒是出来了,不过却是一群。每个人都是一副穷凶极恶,在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相的人,他们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就像豺狼盯住猎物一样。 “你……你们想干嘛?” 他们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上前便是一顿毒打。直接便是打个晕死过去,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一片黑暗。等斯丁克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跟一群感同身受的人们被挤在一个木房里面。各种怪异的味道更是让这位卑劣的人得到一个十分不错的教训,而且更能感受得到这种无法形容的屈辱。 ------------ 十二、波司登山贼 沿着那漆黑的洞穴深处透露而来的微光,阿诺德和艾尔两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这些洞穴原来都是不存在的,而是在远久之前,人们为了挖掘矿石资源,只要有一丝珍稀的矿材便会有人去挖掘。而且这种热潮不但没有受到界限和阻止,反而是更加的推崇。于是便有了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岩洞,却不知曾近的过去是有着各种珍稀的资源。 女干笑声依旧持续在耳边回响,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既然之前你说你是贵族,而房子里面的那个只是个骑士。那么至少老老实实地说你是贵族就好,不要以为现在才来改口,这样我们会很苦恼的。” 然后便是一阵阵抽心般的惨叫声“我……我……不是贵族,我只是子爵……子爵大人的扈从。” “哈哈!忠心的扈从,那么现在我就教你什么叫诚实。” 不过这次没有再听到惨叫声,反而是阵阵笑声。因为刚来到洞穴的内里时看到的,一个可怜的人被倒吊在木架上,整个人只是无声的最后挣扎,木架的悲鸣足矣代替他最后的呐喊,内脏覆盖在他那扭曲的脸上,鲜红的涂布,让表情变得更让人觉得恶心。 洞穴里确实是别有洞天,宽广的洞穴里竟然有四五个人在看着那倒吊男,似乎这种凶残的手法则是他们的‘娱乐’法则。因为明显这绝对不是第一个,但可以肯定的这将会是最后一个。 都还没等阿诺德观察好情况,那个艾尔便已经是一声咆哮冲了过去。 “你们这些恶贼,竟然以杀人为乐!天理难容,受死吧!” 艾尔这突然地出现确实让这些以杀人为乐的山贼们为之惊讶,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有敌人入来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彪型大汉,甚至没有几个人来的准备便被艾尔的铁拳打翻。 当然也有人认为,艾尔身后的那个人会很好对付,意图挟持个人质再来威胁对方的做法。不过他们这种天真的想法可是到了极点,把这个看似单薄的阿诺德看低还真是低估的对方。 几个人才刚靠近,武器都还没有举起,便是看到一阵如同鬼火般的蓝光身前一掠。再等他们往前走多两步的时候,身感怪异的一头栽倒地上瘫软无力,在毫不察觉下失去了所有的肢觉,变成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 另一边的也不见得可以占艾尔多少便宜,虽说巨剑无法在这些狭窄的地方灵活使用,但使用徒手搏击的大汉就跟一头黑熊一样,几记强而有力的勾拳,无情的粉碎那些山贼的肋骨和颧骨。再是几记狠踢,什么内脏肯定都被踢个稀巴烂。 阵阵骚动的片刻,再是一个小洞穴里面跑出了几个山贼。先是让他们吃惊的是,竟然有人敢斗胆来端自己窝,再是让他们脸上蒙上一阵阴霾的是,那些以杀人作乐的山贼竟然已经被一锅端,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臭小子,看来你们是活腻了。”几人先后掏出他们的匕首短剑,不约而同的同时投出匕首。 乒乓几声,那些匕首就似被击毙的苍蝇,散落在阿诺德的脚前。见先发制人的伎俩得不到便宜,那些山贼便举刀攻击过来。出其不意的是,艾尔竟然随手捡起一张木椅,便是狠狠的砸到其中一名山贼头上,顿时一声闷响便凌空倒地。 在比刚才要狭窄的地方,阿诺德的长剑恐怕也不比之前要好使,于是自己也便一脚把对方刚才送过来的东西,一脚踢飞回去,算是给对方的回礼。 慌忙的山贼也用他自己的短剑一刀给把匕首挡下,却料不到阿诺德竟然利用第二把匕首,再是一记劲射,神准地飞到了山贼的眼里。一声惨痛的叫喊震动了整个山洞,但阿诺德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步伐,快速的上前一脚,把那叫痛的山贼踢得老远。逼使后面的山贼只能慌忙避开,认为闪开就能免受牵连。只不过这避不避开都是一个结果,谁料到阿诺德竟把墙壁上的火把拿来当武器,一道火红的亮光直逼山贼。也是吃痛惨叫的山贼按住被烫伤的双眼,连连倒退几步,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短剑,示意威吓阻止阿诺德的继续攻击。但盲目的攻击只是徒劳,再是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见到火光的撩动,自己持剑的手一阵灼热“啊!”的一声手中短剑便脱手,接下来脸上迎来一记沉沉的打击,整个人也就连连翻滚的滚下石阶。 山贼们接二连三的和阿诺德、艾尔两人对战,但这种添油战术,只能说是白送性命徒劳之举。整个山洞布满腥味,只是现在更为浓郁,舞动的火光和影子渐渐恢复平和,唯独黝黑的泥石青苔之上,无法分出哪里沾附上的是什么东西而已。 各自就那么三两下便把山洞里的这些恶贼给处理掉,但却在洞穴里发现了十分惊人的东西。那就是一箱箱金银器皿,以及各种珍稀古玩,甚至还能发现到一些比较好的护甲装备。 两人并在各种挑选后,勉强凑合的算是有那么几件能合得上身的装备,至于那些烂铜烂铁,破刀废斧还有残衣破布,只能说是山洞里山贼的陪葬品。 整理好所有之后,这个只剩两活人的洞里除了他们的对话外,便只有来之洞口穿进来的呼呼风声。抬着三大袋宝物的两人缓缓的回到了岩洞的入口。三手两脚的把东西都系好在马上以后,两人便牵马走出。 两人走出岩洞时,暴雨早已经停止了它的无止境倾泻,留下未曾散去的乌云。也因为这种天气和环境,让阿诺德首先警觉拔剑的是,附近的几个小山丘上各有好几个山贼模样的人,他们正死死地盯住出来的两人。 “糟糕,没想到竟然他们还有同伙。”发现被围的阿诺德小声对艾尔说到。 “哼!怕他们个鸟啊!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一手拉住又准备发飙艾尔的阿诺德说到:“先别急,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再且现在可是对方占据有利位置,我们仰冲倒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再看看他们,可不都只是刀斧武器,小心为上。” “嗯!那就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于是艾尔便大声的叫喊道:“你们是什么人?都想干什么?” “哈哈!这个事情恐怕你们比我们清楚,应该不用我说明什么。”对头山丘上的山贼扛着长柄斧也大声的回答道。 “那就我也明白了。”长长的巨剑指着对方“你是打算跟里面的家伙们相聚,还是想多吃几年饭。让你们选!” 对方也回敬艾尔,用长柄斧指向艾尔“看来是你没有认清情况,你是打算死在我的斧下,还是死在木架上,我让你选!” “那我就选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哈哈!不知死活的蠢蛋,我就成全你!”山贼便是挥手“兄弟们,给我上!” 山贼们于是持着人多势众,放弃他们有利的地形,纷纷俯冲下山丘,打算用迎头痛击的战术打到对方。 一路上杀红眼的阿诺德和艾尔面对这些场面现在倒是一点畏惧都没有,反而是更加主动的迎击敌人。 一场恶战又再展开,但这次不同的是,山贼群伙都只是些步兵,而且他们甚至放弃使用弓箭。对于面积宽广,坪地的环境而言。阿诺德和艾尔的武器再次发挥出他们超乎想象的优势,来一个砍一双,得心应手的对付这群山贼,把上前来的都统统一一放倒。 开始只是以为随便一围上去,对方就会被砍成肉酱。但只见现在只有自己人被砍成两半或是倒地不起的,统统都是山贼一伙。对方只能用丝毫无损来形容。 “可恶!都给我放箭!射死他们!”气冲冲的山贼大声喊道“他们就两个人,怎么也给砸个半死之后再上!” 指令倒是叫出了,然而中箭的却是山贼。那些拉弓准备射箭的山贼一个接一个倒下,就算是放出了箭的,也是无力的箭矢,飞不了多远。 被箭矢贯穿咽喉的山贼喷着鲜血,瞪大眼,辛苦的张手,看着远方渐渐散去的乌云,无力的翻滚下山丘。同样多名山贼也遭到不同程度的射击,没有一个不是不致命打击的。咽喉、心脏、脑门,笔直的箭矢就像被施了魔法会追踪一样,箭箭夺命。 这一刻不由得数人放眼远处,只见一名绿袍的弓箭手站在远处的岩石上,手使一把木弓,快狠准的取拉放,一气呵成绝无一点拖泥带水。每放出一箭,绝对有人会倒下。 “哈哈!图本斯!你这货都躲哪里去了!”艾尔边挥舞巨剑,边大声的叫喊道。图本斯则只是得意地笑了笑,瞄准那些山贼继续放箭。 同样也是大喊的山贼挥手一指“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把那放冷箭的家伙给杀了!” 山贼们这时兵分两面,顿时让平地处的阿诺德和艾尔减轻了不少。那些自以为山上只有图本斯一人的多名山贼还么跑到一半,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啊……”山贼一声惨叫,脸部像苦瓜一样扭成一块。 ------------ 十二、羊皮卷 的赌注 五人听见山谷间的叫喊声警惕的加急俯身潜行靠近过去,像这种地方是不应该这么大声的吼叫,因为实在太过危险,且不明智,最近匪徒贼寇流窜频发,这些固有一山之洞的山形地带,更显危机四伏。 不料却发现被围困的两人正是阿诺德和艾尔,也应该恩惠,发现了他们的不单是山贼,还有听见喊声的绿袍子游侠和他的伙伴。 没有取得有利位置的游侠只好加快脚步,往附近一处较高的岩石顶上跳上去。也许伤势的关系,动作未能有多灵活,不过也绝对不会被远方的山贼们发现,等登上岩石顶端时,下面的已经展开了行动。看着那两人孤军奋战,也毫不示弱于对方人多之势。 幸运的是山贼并没有一开始采取远距离武器来攻击阿诺德两人,估计他们有绝对的自信有能力压制两人。忍着疼痛的图本斯咬着牙,深深的长呼吸一口气,把第一根箭矢搭上弦。即使身体上的疼痛和伤处造成的是只能让自己固定于一处进行攻击,太大举动的动作根本就是不太可能。所有的希望与安危,就交给其他四人了。 其余的四人便继续往前移,躲到一些草丛下进行埋伏。这样的战斗方式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熟练,总能够找出有利位置,相互之间能守望相助,更好地让图本斯在远处进行攻击,最大可能性的削弱对方,然后利用埋伏,把接近来的最先接近的敌人给予重击。这种使用远近双重打击方式,对于图本斯一伙来说,这便是他们惯用的杀手锏。 那些没头没脑的山贼三五成群的冲上山坡,却被突如其来的短矛和长剑贯穿身体,惨叫之后的他们纷纷倒地或是滚落山丘下。漏网之鱼的也在被分神的同时,被游侠的箭矢射中,接下来守护在前的人便把事情变得更简单,一刀或是一矛便直接解决,不让对方有第二次机会。 冲上山头的山贼头目还没做声,站在顶端的图本斯已经把瞄头瞄准了他。第一箭被对方勉强闪躲,只命中了他的肩膀,“哎……”晦气的叫着继续冲前,怒目仇视这远袭之人。而第二箭则是被他用板斧幸运的挡下,只在他得意一时的最后一刻,相隔不到一拍响的间隔,第三箭狠狠的直入脑门。瞪大双眼死死看着游侠的他大字型缓缓往后倒退然后倒卧,再是连连翻滚下山坡,一团黑影在其他之间直落入草丛之中,只露出他狰狞的半边身躯和带满恨意的表情。 二十来人的山贼团伙便在不久后被一举歼灭,不论是岩洞里还是外,这一伙山贼完完全全被剿灭得一个不留。即使那翻过半山的山贼,也在游侠的手中终结,滚落回到他的同伴里去。 收拾战场后的众人不禁先后的来了个疼痛的熊抱,这是唯一让阿诺德感到这种热情的攻击是今天唯一的肉体伤害。不过大汉艾尔则是热泪和其他人拥抱,不单止作为友人的相见,更是为自己的无力让出生入死同伴牺牲的他感到愧疚。 “艾尔这家伙真是大情大圣,什么事情都那么豪爽。” “恩!毕竟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那几个牺牲的,基本都是跟他一起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能够理解战场兄弟情的阿诺德也是知道,这种痛心的事情实在是会让人悲痛,阿诺德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图本斯所说的话。 “唔?!你两家伙!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这么好的护甲了?”图本斯出奇的打量着阿诺德和艾尔。 众人于是便又说有笑的一路去到附近的村落,正是位于山丘边上的小村庄。不过当阿诺德来到的时候,显然也是发现了这边的打斗痕迹,只不过胜利是属于自己这一边。 就在当天的上午领队撤离的图本斯突然想起了迈谷湖附近的强盗,要是带着这么多妇孺经过肯定会被盯上,于是只好临时改道,先往东边走,绕过山地区域,先到牧羊村里临时安置队伍中的弱势群体。一路上确实如同图本斯所想,平平安安的走出了波司登密林,甚至包括一路北上牧羊村也是十分轻松。 只不过当去到牧羊村的时候却发现了村长竟然换了个人,但这些事情图本斯早已经是知道当中乾坤。没等村上那仅有的五六个农夫标明身份,便已经是先发制人,统统收拾得干干净净。起初可是吓坏了跟随图本斯的那些幼小,但等到看着图本斯把那些被关押在臭气熏天木房里面的人解救出来时,所有的人无一不欢呼雀跃的称赞图本斯侠义的骑士精神。 安顿好一切之后,图本斯便是带着数人出发前往约定地点,打算前去等待数人的回来。不过突然的暴雨使图本斯只能缓慢前进,等到雨停过后,那些泥泞的道路更是让人难以前进。不过赶到不远时就听到了大声对话的叫喊声,只好加紧脚步,心里倒是没想到阿诺德会后来先到。 “还好!那些山贼没有冲进山洞,要不然阿诺德大人可就危险了。”百丽儿舒心的说到。 而坐在同桌的艾尔大口肉大口肉的吃,甚至没吃完便说:“就算他们涌进来我们也不怕,看我怎么把他们都放倒。” 哼声一下的图本斯小声说:“艾尔,注意一下你的用餐礼仪。不要把嘴里面的东西喷到我这里来。”刻意假装满身是一样,抖了下自己的袍子。 “哦哦!知道了。”这吃货再次把精力集中到吃上面去。 “估计是因为我们把尼尔一伙的马给拿了好几匹,那些山贼才会认为我们总共是六个人。只是他们不知道实情,或者也只是我们一时的幸运而已。” “阿诺德大人,幸运也是一种实力呢!看来阿诺德大人是收胜利女神的眷顾。” 真不知道这个百丽儿今天是怎么,倒是十分的活跃,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大概是火光的错觉,她双眼里总是有着一种火焰般的悦动,无法掩饰她兴奋的心态。 不过就在大家都快快乐乐享用晚餐的时候,突然走来了一个臭气熏天的男子。那种茅坑底下上来的人,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快,毕竟严重影响了食欲。 图本斯上前劝离,礼貌的说:“这位……茅坑先生,能请你远离这里一点吗?你这可是影响了我们的晚餐。” 披头散发的这人一手推开图本斯,肆无忌惮的一手把桌上的面包抢了过来,便是目中无人的大口啃食。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这疯子一般的人,只能用着憎厌的眼神看着。不过这人不单没有见好便收,更是打算一手伸到肥美的鹅腿上去。 这下子可不得了,因为那是艾尔前面的食物,怎么说拿就拿。一手便被艾尔给抓住,随之一手便摔得四脚朝天。 艾尔一声怒吼“这是我的!敢叫你拿?!” 那人也总算开口说话,估计是因为吃了东西,有了点力气的关系“你是什么鸟蛋,竟然对本大人不敬!” “什么大人那么不得了?茅坑大人?” “你!”气的七孔喷气的臭人由地上爬了起来,由怀里拿出了一张羊皮卷,自豪的说道:“本大人我乃约翰家族的继承人,喘息堡的统治者,斯丁克?约翰。”再是指着阿诺德一行“你们这些可恨的贱民,见到本大人都不懂得尊敬贵族。我要治你们的罪!” 所有人听完之后都哈哈大笑,竟然有这么一个疯人在这里发疯。不过就只有阿诺德和图本斯半信半疑的看着斯丁克,倒是想看看是真是假。 但这位嚣张的贵族知道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便一百八十度的转了个口风,哼声说道“既然都是普隆的子民,那么你们有谁愿意和我赌一把。我以我的领主证明作赌注,赢了以我的名誉保证,他就是喘息堡的领主。谁要是输了,就给我一匹马……还有三天的口粮……还有五十枚银币。” 这倒不像是疯子能说得出来的东西,这么有条有理的,连要求都说得像模似样的,唯独只是有这么大的馅饼天上掉吗?顿时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看谁去一试真假。但最实际的是,这里说得上满足赌博条件的就只有三人。 见到没有人回应自己的斯丁克便问:“那……那些马的主人是谁?要是你们给不出五十枚银币,就给十枚。” 这种把领地贱卖的人更让事情变得不可置信,大部分人都在遭笑斯丁克是骗子之类的。 不过百丽儿这时却不知道搞什么鬼,转头问道图本斯“图本斯,那个又臭又疯的人,真的是贵族吗?真的是领主吗?他手上的那张东西能证明他是领主吗?” 被这么炮弹连珠的询问下图本斯也只好应付的回答“是不是我倒是没有所谓,就算是真的,要我管理领地我可不在行。还不如杀了我,这些事情,就让他随风而去吧!”习惯自由在的游侠纵使只是搪塞过去,心里实质总是明白,不论是真是假,一个领主是不会随便贱卖自己的权利,也就只能证明那手中的羊皮卷只能值那个价钱。 然而被这么一说百丽儿更是向探个究竟,再是看了看艾尔,心里早是没有问下去的打算,说不准还会让他以为自己要引开他,再把他面前的佳肴享用了,于是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哀求道“阿诺德大人!” 被这种装乖卖可怜的攻击下,阿诺德也只能举手投降“嗯!其实我也想知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图本斯你就不能帮忙,确认一下呢?” 叹了口气的图本斯走上前捏着鼻子去看对方那份羊皮卷,斯丁克也只给对方站在一定距离内看,不给对方有丝毫触碰。在所有人眼里,或许这不过是一种演技,想表现出这羊皮卷的重量而已。不过对于做买和卖的双方,这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或是真假。 约莫经过了一阵子,回过头走到阿诺德面前,概叹的说:“看来这是真东西,不过!我还是没有兴趣。”婉转的表明当中内有乾坤,希望还是不要插手麻烦事“你们两个谁有兴趣就赌一把试试吧!反正输赢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早点打发这个茅坑领主免些麻烦事。至于……” 艾尔可没这个兴趣,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吃。现在他眼都不看斯丁克一眼,只是猛吃猛吃。 “怎么样?!就没有人敢赌一把吗?” “我……”所有人再是把眼光看到声源处,唯独艾尔在继续奋斗吃着。顿时数十目光聚焦在百丽儿身上,没想到竟然是被一个女子给试吃螃蟹。 “我……我……大人……阿诺德大人要给你赌一把!”不过脸红耳赤的百丽儿声音大而渐小,最后缩到了阿诺德的背后,躲避那些灼热的视线。 哼声一句的斯丁克冷眼看着阿诺德,并不认为一个靠女人开口的人会有多大能耐“你就是那些马的主人是吧!那究竟是你赌还是你后面的那个小女孩赌呢?” 明显被端了上台的阿诺德可不能现在说不行“对!我跟你赌一把,你想怎么赌?” 阿诺德这么一说斯丁克惊讶的说:“难道你不是普隆人?连赌什么都不知道吗?”更是鄙视阿诺德的接着说“不过也算了,我才不管你是哪里人。反正开赌便是。” ------------ 十三、硝烟之城 赌博的方式无非就是骰子比大小,三个骰子加起来谁大谁赢,这是最简单又是最广泛的赌博之一。 不过至于结果,可谓一面倒的偏向阿诺德,甚至没有给对方一次机会。在那个斯丁克要求三盘两胜制之下,阿诺德三连都是十三点以上,毫无悬念的完胜斯丁克。 接收了斯丁克的领主证明和指环后,阿诺德也相对仁慈地给了对方三天的口粮。这个倒霉的斯丁克子爵只好死死地气带着仅有的东西离开,不过他这样乖乖的离开反而让图本斯觉得怪异。 修养了两天,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北上,按照原计划走上前往诺巴伦的道路。只是路上要让七个大男人照顾十来妇孺,即使有了马匹路还是长着,一行人可是走走歇歇,歇歇走走。 “按这样的速度来看,估计要走上三四天才能到诺巴伦。” “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们是应该要保护弱小的。” 图本斯哈哈一笑“看来阿诺德你还真是有着不错的骑士精神。” “比起图本斯你的侠义,我这点小精神还算不上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说完便转头问骑在马背上的莎莉和百丽儿。 对于知道平民是不允许骑马的两人在一开始可是十分畏惧,既是怕收责又是怕摔下,不过阿诺德也于心不忍,总不能让弱质女子们徒步数百里。但总有天真的孩童无畏惧的勇于尝试,就这样又劝又骗的,总算把那些走不动的女性扶上了马背,想在接下来的路上可以省点时间,但实际还是一个样。 “说什么呢!阿诺德大人现在可已经是一位领主大人呢!”鼓起粉腮百丽儿更显得少女的清纯可爱“阿诺德大人本应该就是去哪个什么喘息堡的,偏说什么非要去诺巴伦呢!” 莎莉也适时插嘴叫到“就是,就是。阿诺德大人可是领主大人了,我就不怕没有住的地方了。” 纯真的孩童说话总是直接切真实,队伍上的那些妇孺都纷纷赞同地说是。这倒是让阿诺德心中一阵沉思。 让所有人自力更生是不错的事情,但假手于人时这些本来就是苦命人的人,到时候再是受到其他人的压迫逼害,那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想到现在喘息堡哪里周边匪军流动,即使有可能让这些人在喘息堡安居乐业一切之前,他们现在的安危可是依靠自己和图本斯他们。想到这里也不由得阿诺德暗暗自叹,说到底自己还不过是孤身一人,无兵无卒,有的只有这一纸凭证。 看出了阿诺德心思的图本斯靠近过来轻声说:“要不我们就先过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怎么样?” “去那里看什么啊?” 笑了笑的图本斯故意用手肘撞了一下阿诺德“心知肚明的家伙,难道要我说个明白吗?” “你是指喘息堡?”图本斯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喘息堡要比诺巴伦近吗?” 就这样,两人一同骑马脱离队伍,率先奔向北面喘息堡的方向,为那一纸凭证作确认而先是探个究竟。 不过这时的喘息堡十分动荡不安,自斯丁克逃跑的第二天,匪军再次来到了城外,又是一阵威吓。但他们也万万没想到,贵族一城之主的斯丁克竟然连夜逃跑。在没有见到斯丁克的出现,他们便开始了首次的攻城。 那些谨遵斯丁克命令的士兵和村民拼死了命守住城门和城墙,匪军见识到守卫的顽强意志和付出一部分代价之后理智地撤退。但第二天匪军更是集结了更多的同类,再是反复重申威吓下依旧无果,于是第二次的攻城被逼展开,不过由于这次人数之多,声势浩大之下,守方则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士兵二十人,村民五十的城里,现在只剩下士兵七人,村民三十不到,甚至只能退守内城,无力地看着那些匪军在城内肆无忌惮的破坏,仅余的只能等待城破之日被杀或是断水断粮饿死而已。 等到阿诺德和图本斯来到喘息堡不远的时候,城中可是硝烟四起,外围的城墙更是破破烂烂,完全已经不能算作防御用。 “哪里真的是喘息堡吗?” 图本斯只能一脸严肃的回答道:“眼前的确实是喘息堡,只是匪军把它变得更合符城名而已。” 拉扯了几下缰绳,尽可能驾驭胯下那不安的马“你觉得这片焦土里面还能够有活着的人吗?” 其实不单胯下的马,就连阿诺德在看到这片废土一般的景象,不由得心中阵阵酸痛。 “不!看来里面还有活人,但是敌是友不能保证。只是他们正向我们走来。” 放眼看去,确实有那么一群人熙熙攘攘的由城中出来,而且他们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图本斯已经是勒马掉头,对着阿诺德说:“走!来者不善,是匪军!” 等那些人再走近些的时候,确实清晰的看到了他们一身的装备和武器。面对这种友善的欢迎还是先撤为妙,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至少他们消失在背后之前那里武装起来的人足有过百。 看着阿诺德和图本斯两人离开的匪军中,为首的头领命令到:“你们波本鲸斯的,今天就给我出去侦查。刚才南面来的那两个骑兵是哪里的,这次就看你们了。” 作为同是匪军队伍中的一伙,每个地区都被分成一个小队。当然每个小队里面都有一个带头人,而他们的领头人则是一伙人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不论是个人实力,就算是人数上的实力也是这些匪军当中首屈一指的。 只能认倒霉的匪军便整装往南出发,一路追迹阿诺德和图本斯的行踪。 再是半天的路程,阿诺德两人不单人累,马更累。当所有人看见两人急忙的回来时,更是无限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过确实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呢?只能是说这个时代的这个社会太过之现实和残酷,能联想到的事情根本都只能在范围内。 “那么说,在不远的前方可是有过百人的匪军?”图本斯的手下紧张的问道。 “可能是,不过在我们走的时候只能大概看出其约数,实际是还是不是这个已经不是主要。而是我们应该要快点避开他们,要不然同行的那些妇孺会遭受迫害。” “哼!怪不得那个茅坑子爵会这么好心,用几顿饭菜换个贼城来。这不就根本是在骗人的吗?” 倒是艾尔这么一说,让大家觉得阿诺德做了个亏本生意。 只有百丽儿撑着腰说到:“哪里已经是阿诺德大人的领地,他们那些流氓强盗,根本就不是阿诺德大人和你们的对手。”再是夸张的挥动手刀,十分威武霸气地说“只要你们使出实力。哼!那些流氓强盗还不乖乖逃走。”说着边上的小莎莉也咿咿呀呀的装起来说“哼!流强还不乖乖逃走!” 经这么一下制造气氛,队伍里面立刻出现了转变,由死气沉沉转变为快乐的欢笑。 天色也渐渐开始橘黄暗淡,夏日的烈阳也丝丝逝去,其余光与月亮之神两手相连。空中陆续呈现出繁星点点,半月的空中依旧留有数片云朵,这是太阳神留下的痕迹,也是繁星纱幕底下的点缀。 选择了依靠林木掩护的阿诺德一行小心翼翼的点起火堆,也是为了避免因为火光而引来那些不该来的人或物。 轮流看岗的数人也是十分警惕的留意着四周,谁能预料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只不过这夜对于妇女和小孩来说是十分安稳的一晚,只是辛苦了那些轮流站岗的男性们。 一夜无事平安度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在好不过。只可惜事与愿违的总会发生,就在他们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远处那些不寻常的人数不由得让所有人吃惊之余更是一阵混乱。 人数三十有多的队伍在平整的草原上直冲阿诺德的树林过来,在之前敌人的人数多少不是问题,就怕是遇上那些装备精良的敌人。首先在防御上就已经是输了一大截,然后武器更加是难以比较,整体的能力可以说得上是差天共地,而且人数的比例是在快足有五倍之差。 这些总是以无法避免的战斗十分之让阿诺德气愤,自己再强大那又如何,整体的实力不足就已经足够造成致命伤。身后那些该守护保护的弱小人群,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营造出来的保护网,那自己的一把瓦雷-疾风又能有多大的作为呢? “艾尔、多本、歌钠、哈奇德,你们跟阿诺德一起守在前面,我在后面支援。其余的两人到后面去,如果发现敌人包抄过来的话通知我。” 于是又再摆出了图本斯的成名绝技――射手阵,来对付这些匪军。 集中精神的图本斯拉弓搭箭,瞄准好第一个狙击目标。耳边传来弦响的同时,箭矢已经命中了目标。 “大家不用担心,那些都是老弱残兵。给我杀啊!” 一个黑点远而近直中咽喉,匪军中的一人顿时翻滚倒地。 “对方又弓箭手,举盾!” 虽然匪军阵型散乱,但是作为防御性的装备可是不差,至少每个人都有一个盾牌,不论是木的还是铁的,都足以让图本斯的攻击无力化。 ------------ 十四、意外的援军 看着一个个盾牌挡在他们的面前,图本斯那精准的射击也毫无用处,只能是作为对匪军们的拖延战术,把箭尽可能的集中攻击他们腿部。 在图本斯弓箭力所能及的拖延下,前方的守阵已经是跟对方迎头碰击,相相撞在一起。 或许只能说波本鲸斯地区的人体质较弱,前排的基本统统都被撞飞,多米诺效应一般接二连三的翻滚倒地。不失时机的图本斯一连三箭,把还在迷糊爬起的匪军送上致命一击。 虽说这些匪军体质能力不如人,但最基本的临场应变还是十分的迅速,至少所有人会有一个共同意识。 “分开三路,两路夹击他们。另外一队人给我杀过去射手哪里。” 一下子化整为零的匪军除了几人应战图本斯前阵的数人外,三支队伍同时进军,有节奏的攻向阿诺德和图本斯两处。顿时大大扰乱了图本斯的整体阵型,所谓鞭长莫及,也使得守在前方的五人捉襟见肘。 “简!柯普!匪军由前面正面攻过来了,快过来!”图本斯大声的叫喊命令“艾尔莎,快带大家往后退。尽可能的躲到那些灌木丛林里。”说着还不时放出几箭。 波本鲸斯山脉的人都是熟悉刀剑和弓箭的好手,几次防御过后,基本都已经知道对方弓箭手数量和能力。 六人的小队依旧保持高举盾牌保护着上身,只露出那一能看到前方的缝隙笔直的奔跑向图本斯。 “对方才一个弓箭手,估计边上两边的是他的侧肩。不用怕!近距离我们有优势!” 全观整体的阿诺德发现了匪军那支别动队,正肆无忌惮的直冲后方。招教躲避对方有针对性的攻击下,说实在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去顾及,而且这些匪军的装备都是钢剑,自己手中的瓦雷-疾风也顶多只能是砍崩,而无法一击两下的砍瓜切菜般破坏掉。 甚至在放倒一两个匪军后,发现对方正左右夹击过啦,形成三面受敌的态势。边上最先接触的几人已经被匪军盾击倒地,要不是艾尔狠狠的一剑横扫掩护过去,恐怕己方立刻出现死亡。但也不能不称赞这些匪军,他们见到艾尔巨剑的横扫同时,已经纷纷举盾形成一堵盾墙。一声闷响过后,只有最边的匪军在盾破倒地外,其余的所有匪军只是整排后退几步而已。 根本就没有多出一分时间来担心别人,阿诺德自己也倍感难以招架,围上来的几人也不比之前遇上的灰袍子差得哪里去,他们有专门针对对方的空隙进行攻击,别说反攻,数招过后基本已经是只剩招架之力,而毫无还手之击。 相同处境的艾尔救起了自己人,而自己却陷入了无限被动的状态,别说这空旷的环境,就连艾尔他自己使出的攻击大部分都被化解,闪避的防御的。在艾尔心里面,这些人好比那些难缠的苍蝇。 打着打着,几人背碰背,几人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死死地围困住,对方也是密不透风的团团包围住阿诺德几人,不让他们有抽身反击的机会。 带领众人躲进灌木丛林的艾尔莎他们紧张的留意着外面的情况,死死盯住外面的一切风吹草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回过头来时,竟然妇孺当中有十几个一身戎装的人混在里面。当中也有些是受了伤,只是做了临时包扎的,也有几人比较严重的只能靠着树干或是其他支撑身体的。 正要尖叫的百丽儿和莎莉也被人用手拇住了小嘴,一个短发形似刺猬头的恐怖男子小声的指挥着其他人。 命令完其他人之后他来到了艾尔莎面前压低声音的说到:“我是喘息堡的士兵长,我奉领主之名外出剿匪。我见到你指挥着带领她们躲进来的,那就请你告诉她们安静一点,我们不会加害你们。” 这时候挣脱开来的百丽儿几步跑到汉克面前不假思索说道:“你们真的是喘息堡的人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眼中闪耀,带有兴奋激动的小女孩想了解什么,汉克只能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了!你们快点就救你们的领主大人,他们在哪里为了保护我们而奋战。” “什么?!”惊讶的汉克无法想象,那个斯丁克竟然会这么勇敢和正义。不过确实那边的形式也十分不看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汉克大声的叫到:“兄弟们!我们上,去给他们解围!” 顿时林中一阵吼叫声,先是把树林边上的图本斯给吓到了。要是身后真有敌人的话,那么自己的义妹艾尔莎和其他妇女肯定遭遇不测或是被抓获了。而相反,正与图本斯边上两人对峙的匪军也是吓着了,他们呢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后着。双方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大眼对小眼。 只是一个眼神和举动,图本斯确确实实知道一点,那不是匪军的后路偷袭,而是第三方的出现。这下还没等匪军反应过来几把飞刀已经狠狠的送到对方的手臂或大腿上,如梦初醒的匪军这时才开始慌忙逃跑。 一切正如图本斯所想,林中跑出了九名统一服饰装备士兵模样的人,为首的汉克更是一句直接问道:“你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前后都有我的人。” 听到这句汉克就不多回答,手指前方正在往回逃的匪军“那些有盾的都是匪军。” 所有跟随汉克的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整齐的举剑,一直线的平开推进,快步加速奔跑的突击过去加入战斗。 看着回逃的匪军也三五成群转眼看去,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遇上喘息堡的卫士队。 为首的人破口便骂“呸!他老娘的,竟然骗我们说汉克已经死了……竟然没有死,那就让他去死吧!”短剑一挥,再是一支分队走了出来,打算作迎面抗击。 根本就不用汉克命令,众士兵作好冲击状态,就在几步之间胜负立刻分晓。说实在这群匪军在单对单正面冲突之下毫无胜算,他们分出来的队伍这次便被汉克的小队给撞开。穷追猛打的汉克那有给对方喘息机会,齐整的集体出剑,剑剑致命,一个小分队的匪军才相碰不到数十秒就已经被全灭。地上只留有奄奄一息或是一动不动的匪军。 “艾尔,那边!”大声叫到同时向一个小缺口处直指“你前面开路,你们几个跟着艾尔背后,我护在最后。我们一起冲出去!” 新力军的加入战斗的场面出现的逆转,阿诺德几人更是趁势突围,由艾尔打头阿诺德殿后,五人招架过攻击又是放倒几人,再是收到些许伤害下,总算是强行突破包围。 见势头不好的匪军领队也懂得进退,高声叫喊命令到“撤……撤退!” 看着那些剩下的匪军慌忙逃跑下阿诺德或是汉克都没有深追,无非就是用胜利的呐喊来粉碎匪军最后的防线,让他们跑得更快。 心感佩服阿诺德等人能够在数十把刀口上活下来的汉克,简单的寒暄几句过后更是张头探望,就是没有看到林中女孩所提及的斯丁克,便是认为百丽儿是个小骗子信口开河。 “勇敢的战士们,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看不出外貌凶恶的汉克能说出这么礼貌的话。 礼貌点头的阿诺德长手介绍,现在可是熟知记得每个人的名字,津津有道“左边的这位是枪使哈奇德,右边的两位是剑士歌钠和多本,我旁边的这位是巨剑艾尔,而我是剑客阿诺德,阿诺德?亚历山大。”说着便伸手以示友好“很高兴得到你们的帮助。” 巨大的手握住阿诺德的手,热情的握力手也快被捏断“我叫汉克,很高兴认识你们。没想到竟然有你们这样的勇士保护弱小,看来你们绝对称得上是高贵的骑士才是。” “不,你言过了。”阿诺德大量了对方和他身后众人“呃……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请问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呢?” “我们奉领主之命出外剿匪,别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可都是喘息堡的优秀卫士。”对于之前自己介绍上不足的汉克接口便补充“对!我是汉克,喘息堡卫士长,斯丁克的护卫官,士兵长汉克?赛维?吉尔柏林。他们都是我队里面的好家伙,说起来我们已经出来剿匪四五天了。” “什么?!守卫城堡的长官带兵出来剿匪?你们没开玩笑吧?” 汉克以及他的部下齐齐回头看到身后,倒是想看看那个在看低自己外出剿匪的劳苦。 “哦!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游侠图本斯。” 是接触了汉克底线还是牵扯到某些他不愿意去想得事情,这想头熊的人表现出一种威逼的魄力“这位游侠先生,这里附近一带的匪军可都是我带着兄弟们清理的。既然我汉克听令于领主,那么看来先生你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吗?我兄弟们的付出都只是一个玩笑吗?” “噢!不不不,喘息堡的士兵长……大人,我也只是好奇的打听而已。绝无它意。”说完图本斯还微微弯身,一右手按在左肩上,以示对刚才的失礼作道歉。 ------------ 十五、安纳伯格庄园 “算了!虽然我也并不怎么欣赏斯丁克子爵的做法,毕竟他父亲有恩于我家,也是作为主仆该有的君臣之道。不过我希望图本斯先生你至少尊重我的兄弟,以及我们喘息堡的荣誉,这不由外人诋毁或是质疑。” “好的,好的。”这时的图本斯则是露出恶趣味的表情,几步走到阿诺德面前,一副似乎要重新介绍阿诺德的样子,清了下嗓子。 “那喘息堡的各位士兵们,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知道那个呢?” 汉克等人倒是蒙了,三言两语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演那套,才刚见面有什么事情是对方知道,而自己又是不知道的呢? “图本斯先生,你这是……难道这关我们事吗?”这绿袍则是贼笑一个,倒是让汉克无奈“那就先听坏的吧!反正好事真没遇上几回。” 点了下头的绿袍一个潇洒的转身“恩!坏消息就是喘息堡已经被匪军攻破,城里的人估计只能固守内城。恐怕撑不过几天了……” “什么!”汉克大叫一声,正想发飙,倒是图本斯伸手表示还有下文,这才让汉克先临时忍一下。 “先别急,听我说完也不迟。”这次则是用手指着南方“你们的斯丁克子爵大人,他可是在往尖岩堡的路上。” “什么!他这个混账的!竟然自己丢弃子民,一个人逃跑!”无处发泄的汉克可是用力的跺地,把地面踩出一个大坑“天煞的混账,天煞的……” 反而是士兵们逼切纷纷问道:“那……那你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极端失意时,哪怕只寻求一点安慰也是人的一种心态,至少事情希望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哼哼!”图本斯则是哼笑,多少会让喘息堡的这群人不快,但并没有理会,直接说到:“那就是斯丁克子爵用喘息堡的证明书跟这位,阿诺德大人进行了一场公正的赌博。然而仁慈的阿诺德大人即使赢了,也给予了斯丁克子爵他三天的粮食……” “呸!你这个骗子,这样的鬼话会有人信吗?”心知斯丁克多少会这样做的汉克,现在不过只是不想承认这所谓的好消息是件什么好事“肯定是你们威逼斯丁克子爵,要求他把领地的证明拱手相让你们!” 倒一点看不出撒谎造作的图本斯慢慢回答“不!不!不!我敢以天主的名义证明,我图本斯绝无假话。甚至士兵长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对!大可以问问所有人,包括躲在丛林里的妇孺,甚至是孩童。如有半点偏离,你大可以再问我的罪。” 哼声转头走向树林的汉克却真的去一个一个询问一番,大人小孩都统统问过。不过结果更是让他震惊,甚至是让人觉得无限的失落和悲痛。因为图本斯已经是十分婉转说出来,甚至可以说是给足汉克面子,没有直白得刀刀见血。 跟在垂头丧气的汉克一同出来的那些妇孺,并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前感觉凶恶可怕的汉克,现在像是缩小了几倍,就连开始那气势也烟消云散般无影无踪。 “阿诺德大人,如果真如图本斯先生所说,那么……就算是斗胆,也请问能否把领主证明给我看看呢?”此时的汉克倒是更加谦卑礼貌,不由得图本斯和几个人在一角偷偷窃笑。 “百丽儿,百丽儿。那份羊皮卷是在你那里吗?” “是的,大人……是的,阿诺德大人。”由人群中挤了出来的百丽儿也是一阵窃笑,等来到阿诺德面前后把羊皮卷拿了出来。 接过羊皮卷证明的汉克细心的确认,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领主证明,也是喘息堡的领地证明。 为了更加确认汉克放声便问:“那……那贵族指环呢?跟证明一起的指环呢?” 听到这,阿诺德便把系在脖子上的项链拿了出来,刻印有流川波纹的红木指环。让汉克更加确实的明白到,一切都是斯丁克他自己咎由自取,但另一个新的想法油然而生。 “阿诺德大人,既然你是喘息堡的统治者,领土的守护人,那么……” “我知道,我清楚明白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也该认清楚一点,你身后的那些妇孺该如何保护。要知道,如果我现在连他们都保护不了,那么即使我当这个领主的意义又在哪里?” “那大人是想怎么样打算?难道让喘息堡的人们饿死在城里?” 加以思索的阿诺德只能得出一个结果“如果能够有让他们临时安顿好,又能有一定防御基础的地方在附近的话,或许一切的事情都会变得好办。” 这倒是一时让汉克陷入沉默之中,唯独士兵中一人的随意说出“如果安纳伯格庄园还能用就好了。”顿时让汉克惊喜的大叫到“对!安纳伯格庄园,安纳伯格庄园!” 这个荒废两年多的庄园,周边的围墙早已是破破烂烂,只剩个形状。内里荒废的庭院、耕地早已是杂草丛生,作坊茅房马棚的更是被藤蔓牢牢缠住。作为主建筑体的中庭和别野,要是在现代,绝对可以用来拍恐怖大片,一片荒芜冷清,残窗破瓦,甚至成了某些野生动物的住所。 安纳伯格庄园离其实并不远,一百里内而已,但庄园边上是一片树林,所以刚好就阻挡了。若果没这片树林,由喘息堡城上是可以看到庄园的。同样也因为怕灯下黑,匪军虽然之前有在这里逗留,但毕竟离喘息堡太近,要是有什么烟炊生火时绝对会被发现。所以后来匪军便躲到更偏远的西北面边界上去,以密林作掩护躲避喘息堡的突袭。 而现在汉克也是利用灯下黑的有利条件,没等匪军发现时便已经带着大队进入了这个残破的庄园。甚至还特意地在前往庄园的路上,用多种方向的印记扰乱匪军后续的追击找寻,让他们无迹可寻。 “荒凉,唏嘘,残破。”那是因为触景伤情,落末贵族的图本斯有感而发。 那枯毁的树干更显萧条,落在地上的鸟巢也早已支离破碎,余剩仅有的轮廓。崩缺破烂的水池和花坛,无法想象他们的脆弱,原本富有而肥沃的土地,现在只沦为杂草野花蔓藤的生长地。 “这里在我还是孩童时,总是让人喜欢逗留的地方。”总有些陈年往事让汉克想起过去“这颗树,以前可是有着甜美的苹果,每逢春暖花开,树上的鸟儿便会吵个不停,一到秋天他们就成群离去。那边的水池可是喘息堡老领主亲手亲自和大家一起,一砖一瓦的砌起来,但大家总喜欢把它当作许愿池,每逢节日便会发现里面的银币闪闪发光。旁边的花坛和田地……那是我和父亲一起种上各种鲜花蔬菜,父亲总是爱好和平,然而和平却是被人给打破……” “确实,或许世界往往不如人意。只能说人过于贪婪。” “没错。”轻拍图本斯肩膀“今天就先让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可要向那些可恨的匪军要债。今天就我们看守吧!你也是,你也应该要休息。” 点点头的图本斯在回房间前趁着夜色,再是看了一眼那些唏嘘景象,怀想过去的曾经。 喘息堡城内的一侧,匪军并没有十分强大的攻城武器,对于楼台高筑的内城可是无从入手。没有投石器、冲车,也没有土猪作火洞破城,那现在只有的就是时间,一点一点的把里面的人给饿死。虽企图制作投石器或强弩,只可惜重要的工程师却是一个都没,计划便是流产。 一大早再是试图使用攀城索登城攻击,但都被城里面的人一个撬棍给统统送回去。任再怎使用木桩当冲城锤,面对那坚厚的大门,受损的往往只是匪军双手,至于门是丝毫未动,除了那个撞出来的小坑。 早上徒劳无果的匪军只好惯例每天的阵阵叫骂和遭笑,当然这些能传入耳中声音的话语,城里面的人更是在乎什么时候能得救。 细小的圣殿中,挤在里面的十多人只能默默祈祷,祈求主神能拯救他们,脱离这个苦难。 “如果祷告室有用的话,我倒是希望现在能够吃上一口面包就足够了。” “小子,或许你不理解真理。但如果你也真诚的祷告,或许里面的那些人会得到救援。” “我命途多难,诸神的信仰我早已经舍弃。因为我的心声它们没有听到。” “那只是你的信仰之心还没有完全的奉献给神,或许我应该替你想神请示祈求。至少让你得到救赎。” “那我倒是没有见过双手沾血的神仆,让后在这里跟我说着他的教义。” “不错,或许你看到的是对的。但表面未必是真实,主神能看到我所做的一切。” “若果你所说的主神是存在的,那么我希望外面的匪军离开或是死去。” 由此至终手持铁棍和桶盖木盾的神仆,用着他那慈祥的眼光注视着外面,透过那窗口看着日照的晨光覆盖大地。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好奇而又无法言语现在神仆表情的青年简单回答到:“卓诺?威廉?史克。难道你打算教我学字吗?” “不!小卓诺,神已经听见你的声音了。”说完带着喜悦的表情转身走向护卫室。 不解的卓诺转头看去窗外,匪军一支部队正魏然离开,消失在破烂的外城之外。 ------------ 十六、外与内 “你们芬尔佩兰人不是都很擅长追迹,怎么就连个影都找不到?难道只是出去散散步,看那些野花绿草?” 一点没有客气的司丁斯没大没小便坐到垫子上,斜着头眼看边上的副官“汉拔尼队长这是对我们能力的质疑,但没有找到就是没有找到,莫非要我们把那些没有头颅的尸体拿来临时装作找到?” “司丁斯,别以为给你个彩就当权威,你不过是芬尔佩兰的罪犯。包括你的人。” 轻蔑一笑的司丁斯倒是谈笑风生“这一点我不反对,不都只是东部回来的人,没有什么罪和错。汉拔尼你不也是一样,由那个名叫净化的乔尔圣斯大门回来吗?” 倒是一声哼声的汉拔尼转头问向刚进来的匪军“克莱特,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摆摆手便走到了桌子边上随手拿起一杯半水半酒的就是一口而尽“里面的那些人不可能有那么多吃的,要知道这么一个破城,能挨上五六天可不是一件易事。”毫不浪费再是把嘴边的水也给完整舔了一遍“只要再过两天。我敢保证他们都得活活饿死在里面。” “噢!上帝啊!两天?两天我已经可以搜略几条村了。” 本来就有世仇的两人更是怒目相投,克莱特哼声笑说“说不准明天一早,他们都已经是活活的饿死在里面,我和我的人绝对会在里面大开城门欢迎你的。” “呵呵……那我可真是要拭目而待。”轻声细笑倒是带有讥讽的味道。 “切……连那个汉克的尾巴都摸不着的人,还不如把时间用在用头锤城门好了。” 两人更是一阵冷冷的对视,总有感觉他们非开打不行。两方身后的人也相互鄙视着对方,各自都在摩拳擦掌,就看谁先坐不稳,按耐不住。 正在这时又走进来了一个人,出奇地看着这房子里面的有趣气氛“额?!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原本坐在垫子上的司丁斯快速喝了一杯便带着人离开,只听见门外他有意的叫声“兄弟们!我们出去把汉克给翻出来,顺便再去找吃的。”随即迎来一阵欢呼声。 有点没趣的克莱特也走了出去“兄弟们!搞根更是粗壮的木锤,跟我去把他们的破门给撞开!”接着又是一阵欢呼声,留下的两人则是相互笑了笑。 安纳伯格附近的树林原本是一处令人向往的狩猎场,铃鹿、野兔、野猪、猫鼬、鸟雀等等,完全满足一个狩猎场所有条件的场所。不单环境恬静,细川喘流,果树林立,是一个能让人有一个美好回忆的地方。 只可惜当逃兵的集结,这些优美而宁静的树林都被遭到毁灭性的破坏,里面的平衡就像是一个倾斜严重的天平,走向了极端的道路。 “既然这里以前是狩猎场,那么我们何不更合理的利用这里,在里面布置一些陷阱。” 面对惨遭毁坏的林木,陷阱只会表露无遗“阿诺德大人,这样做真的有用吗?”虽说只是拿着羊皮卷的人,但并不代表这位大人就是真正的领主,作为谨慎的人必然的恭敬还需体现出来。 对方不敢直视自己,阿诺德也没有过于拘束“你以前有在这里打过猎吗?” “有……大人,没有……”这种吞吞吐吐终究对方的身份问题。 长舒一口气的阿诺德平和地说“挺直你的身子,你是士兵,不是随从。” “是的,大人。”这时才看清眼前这位大人的身姿和神态,平庸的皮甲穿在他身上也显得非凡,并非装备的破陋,而是阿诺德的神态充满了威严和正气,平易近人的微笑更然人心感舒畅。 “士兵,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打过猎没有?” “是的,大人。”对方肯定的点头更让士兵重获自身身份的承认,这种尊重是不曾有过的。 “打猎和捕猎,有什么不同?”士兵只能摇头以对,因为他拿不出一个好的答案。祈求这位大人能够给以说明,这两词语的区别“那么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区别,你能够说出来吗?” “大人,猎人固然是追捕猎物,猎物注定要被追捕或是猎杀。这个是必然的道理。” “不错。那如果要引诱猎物进入陷阱呢?” 恍然大悟的士兵惊讶的张了张口“大人!你的意思是打算让那些匪军只注意眼前,而不注意脚下的意思?”眼前这位大人只是笑着,倒让士兵觉得阿诺德熟知捕猎的技巧。 当然这一切实行起来还是需要点时间和心思,为了更好的诱导猎物落入陷阱。再在阿诺德指点之下,原本简易的陷阱都变得异常致命,要是不小心,可能自己也会陷入这些陷阱的泥潭里面。特意裸露出陷阱的只是无用之物,其实质还在后面,所谓虚虚实实,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所有的布置都设置好之后,就等如何诱导猎物掉而轻心落入陷阱里面。这里就必须要所有人演绎一场戏,让那些占据城堡的匪军追赶自己,然后落入致命的陷阱里面去。 厚实宽大的木门被沉实的敲响,空旷的走廊就像被巨人强人所难的挤过,城壁门梁都散落灰尘石粒,就连岩砖石所制的地板也似乎在颤抖。加固的木门除了发出巨响叫喊以外,加强的木梁和角架丝文不动。 早已习惯的人们只是依旧集中在神殿,一如往常的默默祈祷,轰隆的回响此时此刻更像是礼拜日的钟声,告诫不忠者的鸣响。不过能够存活渡过完整的一天,对于一天的开始也是对人们的祝福,同样作为被围的人们既是祝福也是诅咒,因为他们只能固守城内,慢慢地等待死亡到来,备受精神上的折磨。沉默安静的室内却是充满了对希望的渴求,只有戒备在外的士兵和民兵通过默祷,底层的大门不被破坏。 破门的鸣响结束了,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结果。急速的脚步声这时是额外的响亮,就像死神急速而至,宣告这一刻对所有人的宣判。脚步的声音停止在门外,寂静的城堡顿然形如孤森寂夜般的肃静。 沉厚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一脸通红带满喜悦的神仆马什修士,殿堂里那些满脸死灰的人对修士一点都不陌生。 自上世纪末,来自曼尔日克公正教的施布传道,海德威大陆普遍的信仰归类分化为三大教派,当中最大的就是公正教,主要是因为它的信仰以号召自由、民主、仁义、义气与道义。消除内心的不良欲望,对犯下的过错和自身的罪恶进行忏悔,净化心灵。洗脱人类自身的原罪,赦免过去的罪孽。让接受教义的人受洗,通过这仪式洗脱原罪和犯过的罪孽,就此而来寻求赦免的人就成为公正教的信徒。也因为前普隆国王马因克可?普隆八世是公正教的荣誉信徒,伟大正义的教众,所以普隆国上下也就此出现了不同的信仰转变,不论城堡村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公正教的公教存在。 虽说马什修士那身神仆的服饰加上护甲是多么的别扭,但这不是重要的地方,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这位神的仆人的说话,就像是静静的等待倾听神的宣告。 支了支身挺直他的腰杆,依旧喘气的马什修士把手中的短剑和皮盾放置到门边,然后谦卑的步入这个狭小的神殿,在胸前比划了几下,这是对圣域的尊重和神仆应有的体现。 “主神已经听到你们的心声,遭难已经开始消退。外面的匪军正在离开,看来是援军来了。” 殿内的所有人在脑内重复修士的话语,以确认他们没有听错。就在片刻之后,神殿里面顿然像炸开锅一样,阵阵感激的话语,无一不是表示对主神的称赞。欢呼雀跃的人们激动的抱在一起,相互为得以存活而高兴。 在一阵头脑发热之下人们便开始想早一日出外,寻找至少能够吃的东西,不用再挨这种围城之苦痛,于是便纷纷往外走。无奈的是,张大双手的修士堵在门前,阻挡了所有想外出的人。 “马什神父,敌人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不给我们出去?” “各位,敌人是走了……” “那就应该让我们出去啊?!我们可是快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大家!听我说完先。”修士更是把双手举得更高,用着他那沙哑的声音祈求所有人能细听“虽然敌人是走了,但没有人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躲藏在阴暗处。还是先让卫士们前打探清楚之后再说,现在你们只能够在城内自由活动。”随即对人群中的一名仆人说“波拉,你再去厨房或是仓库里面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吃的。然后分给大家吃吧!” 饥饿而消瘦的仆人前瞻后顾,总会担忧自己的行为会被告发,因为城堡上下的东西都是领主的东西,本来已是消瘦的仆人更是恐慌,最终只挤出一句“要是领主知道了会责备我的!”恐有无形压力,让仆人曲膝弯腰,双手更是紧扣合拢,似有罪孽深重的询问道“神会原谅我吗?” “主神是不会责备救助他们的人,这不是你的罪孽。”修士轻轻的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放心,领主也是公教的名誉信徒。我以我马什的名义保证,领主是不会责备遵从主神意愿的你。” ------------ 十七、追迹者 幽深的沙华朵从来不会有过多的人愿意到此,遮天盖地的密林密不透风,几搂强光通过缝隙的呈现怪异的树形。但这里并不沉寂,只要有些许动静,林中的常客立刻会传来阵阵喧哗,往往会在林中形成阵阵怪异扭曲的声音。 “这里我一点都不喜欢。”幽深的密林中女子是不应该在这里游走,用她那纤细,带着皮手套的双手,拨开了枝叶和树须“这里总是会窥探人的内心。”乌黑浓密的秀发融入幽深,只有在斑点日光之下闪烁出亮光。 “戴安娜,你可不要忘记,同时也是反映出未来。”两个黑影并没有受到环境影响而行走缓慢,反之更是身轻如燕,崎岖复杂的密林中如走平整大道“但是如果两人以上,这里那神秘的幻影是无法窥探的。” “但我还是不喜欢,这里闷热阴暗,比起那暗无天日的房间要更让人烦躁。”偶尔几道神秘的银光在戴安娜边上闪过,连带随后的便是枝叶平整的掉落“究竟是谁把红星之神降临于此?”阴暗中戴安娜流露出不快的神色“难道这真的是主教……” 并没有等戴安娜说出自己心中同样的疑惑,只是更早的提出阻止“戴安娜!主教永远是对的,你不应该有过多的猜疑。”放慢了脚步的艾妮娜抬头看了看茂盛遮天的密林“要知道,空中的使神会把你的想法传递给主教,如果你不希望再次被关在那阴暗潮湿的房子里的话。”这是警告和告诫,即使是艾妮娜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即使无路的路走起来会让人惆怅,但两人却不显得为此烦恼,一路上两人并没有理会周边过多的环境,只是专心前行。除非林中别处发出一阵异常的骚动时,但不论任何的骚动,艾妮娜只是简单的掰了几下手中的武器,远处便会传来一阵逃脱或是野兽的惨叫声。 放缓了脚步,慢慢步入这片奇异区域的戴安娜轻声说道“艾妮娜,我们到了。”但自己还是走在前面,细细观察这里的一切。 宽大的石阵中有着一张鹅蛋型的原石平台,上面刻画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图腾,树立在四周的怪异法杖让人联想到远古森林之都的萨摩法师。透过上空透射而来的一簇强光,正正落在原石的正上方,透过仅有的光线看到的是,图腾布满了鲜红。 留意到边上石像的艾妮娜用手轻抚,把石像下的名字摸索了出来“阿……诺……德……亚历……山大”之后再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 “阿诺德?亚历山大。”同样戴安娜也复读了一次,走到了石像的正面“魔剑瓦雷不见了。” “那莫非是山野强盗取走了?”显然这并非唯一的答案。 微微摇头的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这是不可能的,装饰在石像上的剑原本就看不见。不!正确来说是能看得见,却又看不见。” “噢!我的姐姐啊,你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 “我的好妹妹,魔剑瓦雷是三个世界之前的秘剑之一,之所以没有人发现得了,是因为它会认主人。就像是恶魔在人界寻找适合自己的替身一样,不单要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有那超越时代的智慧和思想。” 偷偷一笑的艾妮娜并不承认这种天荒夜谈“姐姐,不要告诉我,这是公教里面听来的吧?”两人原本是同时出生,只是两人喜欢以此来调侃对方。 倒是有点被戳中的戴安娜微微的皱了下眉,只是昏暗下看不到而已“这……这是在公教里面圣书里面的。不信你回去后可以自己去查查看。”心知道这次的外出,其实就没有再回去的打算,所以这么说也无非是想表示信不信由你。 正如戴安娜所想,艾妮娜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叹一声“既然是圣书里面的那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再且我可不要回去看那些让人头疼的书籍,而且里面还是要登三层长梯,再在里面寻找。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干第三次了。”显然是有前车之鉴的艾妮娜耍手摇头,比起现在这些艰辛还是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调查下去的东西,我们应该要开始追迹了。” “追迹什么?剑?人?还是自由?” “艾妮娜,我们现在可是在被允许下的自由而行动。现在还是先找找看吧。” “不要!”显然对这里一点都不喜欢的艾妮娜坚决提出了抗议“这里再怎么找也不会有什么发现,还不如早点离开这里,到外面感受一下自由的气息。” “艾妮娜!”带有责备语气的戴安娜高声说到“即使你认为这里是有魔法的保护也不能随意乱说话,那知道主教的神通会不会一直就在身旁监听着。” “那好吧!既然我们的任务是调查红星之神的复活,那么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一手便指向石像哪里“除了戴安娜你说的那把剑不见了。” 这时候在地上发现了深沉下陷的石粒“这里有一个没有穿鞋的人走过,男性,七八尺高,偏瘦,但结实。”听到这么说后,艾妮娜也快步走到戴安娜边上一同观察这仅有的一个脚印。 “确实,这里的沙石显然是在不久前被踩踏过,跟周边其他的完全不一样。” 遵循方向前走,来到了一处还算宽阔的林里,发现了树干上被劈砍过的痕迹,以及地面上哪些被踩踏的痕迹和呈v字形的枯枝。更加能发现得到和猜测得到,有一个人差点被人围困而就此一阵慌逃,有迹可循的林中就像给她们展现出一条直路。很快的便走到了沙华朵密林的外面,迎来一片茵绿的草原。 两人分散开两边,相隔就是数十米,利用广阔的视野寻找着一切可能的踪迹。 “戴安娜,那边岩石后有一台破马车。”站在一块小凸石上的艾妮娜用手指着远处,黑色的连衣裙在风中荡起阵阵优美的波浪。 确实,这里留下了更多可疑的痕迹。被砍缺的岩石,破马车上平整的切口,以及书本被翻弄过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指明了一切的一切。 “艾妮娜,现在我看我们是既要追迹剑,也要追迹人。” “那么我们该向那个方向进发呢?这片草原覆盖了所有的痕迹,追迹实在不好办。” 一切正如艾妮娜所说,在这片草原上既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过多的脚步痕迹,甚至这里也曾是交通要道,要明确实在困难“我们先到附近的村庄,看看有没有什么情报吧!” 表示赞成的艾妮娜便两人一同出发到附近的村庄去。 与此同时,在普隆的另一边,苏莱德地区。再次集结的大军又在一度开进东方,这次由普洛斯科?普隆九世亲自领兵,其嫡系也参半其中。为了巩固各自的政权,所有的权贵都把这次出征视为捍卫自家领土的行军。至于本次出征的胜负,他们一点都没有心思去关心。 原本溃败散乱无章的普隆军,这次却是异常的整齐统一,甚至连逃兵也没有几个。有的也都是已经头颅搬家,被草草埋葬的懦夫。 明白事理的异族也自然理智地选择避其锋芒,作一时之退换明日之势。也就可以说,短短的七天内,异邦民族竟然一退千里,大战倒是一场都没有,零星小战斗倒是零零散散的展开。总体而言,双方没有谁胜谁负的说法。 不过这倒是让原本肆意一战以表威信的普隆九世有点失落,同时也为乔尔圣斯堡那管事不足而加以责备。当然是因为逃兵少了,油水没了,之前的那些片面言辞也成了泡影,作为最大的得益者现在竟然非但得不到利益,反而竟然是付出了养活一大群士兵的代价。 至于苏莱德地区的大都城伯尔尼城更是因为人满为患,被挤个水泄不通。无奈之下还是有大部分贵族安营扎寨在城外,顿时整片苏莱德地区成了最嘹亮的土地。夜幕降临之下,天与地之间成了一副繁星对照的画面。不过这样的景象也就是持续七天而已,之后随着国王军的离开苏莱德地区又再次陷入那兵荒马乱的境地。 士气稍有挽回的普隆军起初还是连连得胜,压倒性的取得了多个地区的胜利。但也因为有着过往那些龌蹉之事,逃兵避战的事情又在死灰复燃,这个最大的得益者又再落入到乔尔圣斯堡的守备军手中。短暂的七天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悠长的假期,终日只能是无所事事,每天晚上看着远方繁星般的苏莱德地区。 一直等到普隆九世的凯旋,乔尔圣斯堡举行了一场双重意义的欢迎仪式。必然的盛大是为了对国王的尊重和身份显赫对等的象征,国王大道上铺上了金丝绣花的大红地毯,由十多条组成总长数百米,更甚的是把象牙湾的特产三色花和五色祥玫大量的购入,只是用在国王路过的路上,漫天八彩九色的花瓣和绿叶在大道上洒落。 但再盛大和再热烈的欢呼声中,坐在驷马拉动雍容华贵马车上的普隆九世,却是强颜欢笑勉为其难的举手欢笑。忧郁的国王普洛斯科,在这次之后回到皇城不久,便染上了怪异的疾病,一直病卧在床。 ------------ 十八、弄虚作假 一如既往的几天下来,在这片宽广的大地上根本没有发现到什么痕迹,坚城难攻之下只能独等里面的人先饿死,而防止外援到来的匪军只能在毫无目标的四处游荡。 裸足草鞋在这炎热的夏日里是不错的选择,但穿了多年的草鞋早已破破烂烂,不过对于司丁斯来说,这是他仅有的财产之一。连同身上的和手上的,就是他现在的所有家当。估计在十多人的队伍中他自己的装备已经算是最为齐全,所谓齐全是指头手身裤鞋,算得上装备护甲的都有了。对比起司丁斯身后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家当,勉为其难的说,他们要比只是一身布衣的民兵稍强,这样的一伙人到处流荡谁见到也会掉头就跑。 队列里面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司丁斯边上“司丁斯,你看!” 沿着所指方向,几个快速逃离的人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并非是普通人,而是一身正规喘息卫士装的几人。这种顶着太阳到处溜达完全不是滋味,既然现在发现了寻求已久的对手,肯定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破布子,你和石头先给我回去通报汉拔尼。”队里一名披着破布披风和一个光头胡子大汉两人一声应许下便离开了队伍,保持着沉着冷静的司丁斯作了个前进的手势“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去把那几个喘息残党捉起来。” 一路上那些绕着林道追赶着那几名喘息士兵,本来经历过过度猎杀野兽的林立被再次惊起,躁动的脚步声,在林地上阵阵响起,那些噼里啪啦的断枝和唦唦作响的草叶。身为猎户出生的司丁斯越走越是心感不安,一种莫名的骚动在内心不停的提醒自己“停下来!” 看着渐远离去的几人,队里的人不由得好奇问道“司丁斯,这是为什么?难道看着他们跑了吗?”固然知道的是,在战场上有好几次都是司丁斯出色的观察力,才防止了自己队列陷入困境。 “可疑的气息。”摆弄着自己的小胡子,这是司丁斯习以为常的动作,每当察觉到违和感时必然如此“这个森林是一个理想的狩猎场。”显然在场的没有人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可都是在这里捕猎了不少猎物,恐怕这个夏季,这片森林不会再有什么能够作为进口的食物。” 这位猎户之子得意地把手放到鼻尖上,啧啧的由嘴里响出几声“如果猎场没有了猎物就不叫做狩猎场。”然后转身一脸微笑的他张开双手“而现在,在这森林里面,我们则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也总会有人认为司丁斯这不过是贪生怕死的表现,身穿破旧墨绿粗麻衣的人不屑的走前“司丁斯,如果你一直只打算这样闪闪避避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过是个懦夫而已。” “我认得你,乔的兄弟。” “哼,要是当天在苏莱德你愿意带队去救我大哥,或许现在他还能活着。” “很可惜,乔只是被当做殿后,为了我们的存活而牺牲。”实质司丁斯明白,那时候所有人都不过是个诱饵,死活对于贵族而言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的馁弱,即使现在也是一样。” 耸肩摊手的司丁斯告诫地对着他说:“乔是个好人,如果你要延续他的梦想和自由的话。”这位猎户之子伸手指出“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再往前去,那并非寻常路。” 相逆的思想总让人无法理清现实“哼!你们谁跟我一起去捉住那几个喘息残党,回去之后汉拔尼绝对会有重赏。”同样是没认清森林真伪的几人纷纷上前,在一阵狂热之下数人便深入林中。 “这样好吗?若果他们真的捉住……”话没有说完便已经被阻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贸然转身往反方向走“如果想要死,那我能阻止吗?我只想多活些日子。”更在附近的一颗树上,用匕首刻画了一只白雀的记号。 留下的人们不知道该是进是退,但就在犹豫时,林中深处传来阵阵惨叫声。只在片刻之后一个血淋淋的人半死不活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没到多远便一头裁到地上,连声都没有就这样死去。理所当然的,这淌要付出性命的浑水,没有人愿意去付出,毕竟自己的装备都并非十分优越。 刚敲了一天闷门的克莱特刚回到房子门前,便看到破布子和石头两人,这两人都是司丁斯的同乡,逼于无奈之下参加了东部战争,是轻骑兵团的斥候。只要见到他们而没有见到司丁斯时,那就证明了司丁斯发现了猎物。、 同时汉拔尼也由房子里走了出来“克莱特,看来已经发现可恨的汉克了。” 心中尽是不忿的克莱特不论是对司丁斯还是汉克,都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爽,前者只是一名发现了敌人就会逃的人,后者是战场上的死对头,砍杀了不少科罗帝国的子民(虽然都是罪犯)。 “在哪里,告诉我!我要带人出去把那狗杂种给杀了。”一手便是抽住破布子的领子,那原本破烂的披风更是撕裂的惨叫般响起。 一手推开克莱特的石头大声的叫了一声“喂!注意一下你自己,我们可不是听命于你的。” 汉拔尼轻轻的推开两人,等克莱特闷哼声过后慢慢的说到:“我们去把汉克给杀了,带我们过去。” 边上的小喽啰张口便问:“那城里面的人呢?” “蠢货,你认为一群饿了几天的人能走多远。他们出来了更好,到时候他们死得更快。”当然也是有所忧虑的汉拔尼改口说道“要是你们担心他们会逃出来,那么就留二十来人在这里守住。”四周张望了一下,倒是发现了同是科罗帝国的科罗人“史德,这里就由你来守着。” 这位感觉到一朝得志的史德哈哈大笑,用手搓了搓自己下垂的肚皮“汉拔尼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他们一出来,我刽子手史德就会把他们一个个砍首。然后插在木刺上,让所有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反抗我们的下场。” 留下了史德二十来人的汉拔尼浩浩荡荡带着五十来人鱼贯而出,在破布子和石头两人的带领下走往城外西南的树林。 从未想过竟然因为东部战争而导致内部空虚的真实一面,这使得汉拔尼心怀一股能趁此夺得一地的雄心壮志,更让他这时候心想过后如何巴结其他贵族,让自己能够得以由黑转白,一切归于名正言顺。腐败的贵族主义现在只讲求含金量的多少,又或许使点坏法子把诸侯的千金骗到手上,自己再入赘其谱系。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汉拔尼一阵垂涎,眼前就像已经看到了风光的未来。 “阿诺德大人,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当然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心声,本来粗衣麻布的百丽儿已经十足的男儿气息,只是清秀可爱的小脸还有那宝蓝双瞳,无法遮掩她秀丽的气质。与众多人一样,她拿着一个破皮盾和木刺长矛,至少这些东西不会太重而使她整个人倾斜,长矛之上加装了鲜红的布条,这是由图本斯口中得知的事情,普隆接受过训练的民兵都会在长矛上系带红巾,然后还会佩戴一把短剑置于腰上。 而这支二十多人的队伍除了三名男性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女性,她们裹胸男装系带头巾,把头发特意的弄得乱糟糟,还在脸上涂上泥巴,至少在远处看起来这是一支劲旅。 抱着装神弄鬼,瞒天过海想法的阿诺德,也并没有打算跟匪军来个正面冲突,充其说实在只是一支假惺惺的预备队。 看着还算整齐步伐的队伍,心中也算是有点踏实“没有问题,你们只管听我的命令就好。” 昨夜所有人听到阿诺德提出的意见时,确实让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甚至觉得这是拿人命来开玩笑一样。把女性武装起来,但柔弱的女性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只要面对上那些凶狠的匪军时,绝对会吓得腿软,就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大部分男的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对阿诺德提出的想法否决得彻彻底底。 总会支持阿诺德的百丽儿也是没头没脑的,还是说她总会容易头脑发热“阿诺德大人说行就是行,不信我就做给你们看。”倒是这一句就像是大石投进了水面,一连牵起阵阵波浪。 不过现在,身临其境的百丽儿却是畏畏缩缩,跟所有人都在宽广的大地上等待不知哪里出来的敌人,而能够保护她们自己的,就只有手上的那根尖头的木棍长矛。 “阿诺德大人,图本斯他们那边会顺利吗?”更是把长矛捏得更紧“守在庄园那边的艾尔他们能守得住吗?”再三逼问道“森林里面的那些陷阱会有效吗?” “百丽儿,你应该要学会沉住气,集中精力观察四周。他们是不会有问题的。” “是的,大……”笨拙的小女孩被自己的皮盾撞了一下,松开了长矛用右手搓痛处,那失去了支撑的长矛一杆打到了阿诺德的头上。惊慌的小女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生怕阿诺德的怪责连忙上前拿起长矛,又撞到了其他人,弄得整个阵型都变得乱哄哄。 搓了一下被砸的头壳阿诺德喝止到“好了!”然后一手把百丽儿的肩膀抓住,稳稳的固定在一个位置,好比树苗被扶植摆正“你连那个二货贵族都敢打,难道就怕连那些连影都没看到的敌人?” 平民打贵族是死罪,这一点谁都清楚,唯独就是不知道‘二货’是个什么东西。当然现在是没有人感去追究,之知道这个小女孩打过贵族,要是被知道连同在一起那无理取闹的牵连,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得以死来抵偿对贵族的不敬。 声音倒是有点颤抖的百丽儿泪汪汪的回答道“那时候我就没有想过,现在我可是怕了。” “怕有个鬼用,要是真来了你还有你们不抵抗的话死得更惨。”看到那些妇女一脸惶恐倒是觉得话有点重,再是揉了几下头的阿诺德叹气说“要是他们走近,你们就用手上的长矛阻止他们,要是他们逼近你们就用木棍狠狠的敲打他们,要知道你们可不是好惹的。”这么一说倒是给这群弱质女子鼓舞振奋起来。 ------------ 十九、虚实真伪 浓郁的林木气息当中夹带丝毫腥臭,习以为常的匪军对这些气味如同日常呼吸丝毫分辨不出时间之长久。破损断裂的树干,多数正是毁于他们之手,不过暑热却因此而潜入林中,路途已是过半,再是不久便是树林的中心处,灼热的阳光把腐烂的腐肉烤出让人作呕的味道。作为一位就要君临喘息统治者,这点小破坏根本不值一提,残缺的树木和腐烂发臭的尸体,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必应成为自己脚下的踏脚石。 走在前头却得不到尊重的破布子带领着汉拔尼的队列往前进,越是深入树林就越是发现多棵树上的刻印。白鸟,一种林中警惕性特高的禽鸟之一,往往能发现危机的接近,总能预防之未然。石头虽然不懂,但只要见到这图,基本的意思和遗留信息是能够理解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下,彼此间都领会各自的意思,因为两人所想的是一样的“汉拔尼大人,司丁斯留下了信息。” 一种飘飘然,妙不可言的感觉,让汉拔尼途生骄傲和傲慢,缘由只是大人二字,装作卖弄几下贵族姿态“什么信息?说吧!” “司丁斯他发现了敌人……”破布子刚举起手,指明了方向却被克莱特打断。 “那边是吧!看我怎么把喘息的狗杂种们大卸八块!”毫无纪律,过分自我的表现,让在旁的汉拔尼脸上涂上了一层灰暗,用着除之而后快的眼神看着毫无自觉的克莱特。五十来人的队伍一分为二,克莱特带着二十人不到的队伍纵深树林里去。 歪斜高杆的树丫之上,猎鹰般锐利的双眼紧盯分离的人群,幽绿的保护色下一把木弓跟枝叶看似相连相接,笔直的弓弦上搭上了箭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躲藏在树上的人依旧没有动作。与自然融为一体,只任由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视线范围之内,游侠并不急于一时之快,所有的敌人犹如近在此尺的箭靶,他相信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射中。只不过前后两批人的经过实在让人不能踏实,唯有等待信号再行动,这也是一种保障上的准备。 林中传来了阵阵鸟鸣,活跃且有节奏,很难想象在盛夏中会听到海浪一般的鸟鸣声,声音就像是东面传到西面,南面又穿到了北面,覆盖着整片树林。 其中一人发现了前方的异样,不由自主地举起举起指向前方“克莱特,是汉克!” 林中正正站着一名巨汉和数名身着喘息堡卫士服饰的卫士,与之不为相称的是,他们都拿着破烂竹篮子,里面盛有些许野果。当他们见到克莱特的时候并没有像过去的英勇,只像是落魄的农民,见到恶魔一样的害怕,甚至把收集起来仅有的食物都弃之不顾,掉头便跑。 “哈哈哈!狗杂种汉克,怎么今天像狗熊一样逃跑了?快来与我一战!”冲着背对自己逃跑的汉克大声喊道,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只像不要命的逃“兄弟们!给我上,把那狗熊给宰了!” 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匪军更是气焰嚣张,一盘散沙的往前冲,没有人会害怕徒手搏斗的人,只要自己手持利器,优势终会强大于对方。 分散汹涌的匪军丝毫不让对方逃跑,紧紧追赶在其后,只不过路没有跑多远,索命的陷阱就像猛兽的利齿,恶魔的圈套,死神的利镰,一一把踏入陷阱的匪军毫不留情地索取性命。 明显看到一根两尺高横越树干的麻绳,任由谁都能发现,这是明摆的陷阱,那轻轻一跃跨过麻绳,心里柔然的匪军得瑟一笑,这种小把戏三岁小孩都能发现。遗憾的是得瑟一时却换取了一生,就在脚尖触碰地面同时,哗啦的一声响起,眼前平整的地面霎时陷落,一个布满尖刺的洞穴呈现眼前。 啊的一声惨叫牵起了后续的骚乱,克莱特甚至只知道这一刻十分混乱,不知何处飞来的木刺,比起黄蜂的毒针更为猛毒,一击穿刺在边上匪军身上,未来得发出一声,整个人横向偏移数身位,带起了地上的落叶,裁倒在地上咽气而亡。 连带的陷阱把这小片树林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旋风,未等得克莱特反应过来,四方八面的木刺到处飞射,惨叫声连连不绝,直到停止之后痛苦的呻吟布满了树林。但这只是前兆,因为被击大腿中倒地的克莱特看到了半空中,被藤蔓和枝叶遮挡的钉刺木架,正好悬挂在自己头上半空,似乎一切都太迟了,没等他叫出声,如同大石压顶,十多个宽大的钉刺木架死死地压到了倒地不起的人群身上。他们不可能再度出发声音和再次行动,比起沉重的木架他们会觉得身体更加的沉重。 或者幸运的部分人免受这些苦难,但迎接他们的是来自汉克的刀刃。由丛林中拿着短剑出来的大汉和卫兵们,手起刀落,没有等待对方的反抗,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闻声而知的汉拔尼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觉得可恨的克莱特已成一具冰冷尸体时,心里又是那么的纠结和难受,但在这一阵子的过后,心里又是觉得欣惠,前路的陷阱阻挡有人代替自己处理了,那么不远前方的六七人根本不足为患。 “汉克,没想到我们还有后着吧!”此时的汉克确实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给我上,把他们大卸八块!”大剑一挥那三十多人又是一阵蜂拥,但汉克并没有主动应战,只是调头便跑“哼!懦夫,亏你还是骑士的后裔。”这倒是让汉克停住了脚步,不过边上的卫士一番拉扯劝告之下,才继续的背着别人的辱骂跑向安纳伯格庄园。 这时的天实在热得难以忍耐,闷热的天气没有丝毫的风,偶有数片薄云遮挡下林外才没有额外的耀眼。转入眼帘的让汉拔尼无法置信,寻找多日以来的汉克守卫队竟然近在此尺。正想找人发泄的时候,原本带路的破布子和石头两人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释怀的愤怒让这位自认未来的领主实在是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乱贼汉拨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放出此话并非何人,正是站在土墙之上的汉克。 “懦夫汉克,你这不过是坚墙后逞勇,凭那八尺土墙和你那六七人的残兵败将,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我这三十多人吗?” 哈哈大笑的汉克没有了刚才那惶恐的表情“我是人少我知道,我不用点地理的优势,难道和你一对一单挑吗?” 跟最初双方第一次力量碰击时的感觉,自信,刚勇和应变力,这不是作势,汉拨尼心中最先的想法。只不过形势有所不同,此时此刻人数占比例优势,那种软弱的想法只有败者才会去想,现在自己是将要成为统治者的人,面前这人不除日后必定会祸害自己的计划。 “上!都给我上!那不过是一土墙,一推便翻!” 日久失修的围墙正如匪军头领所说,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推到土墙的是汉克一伙。惊慌的匪军四处散开,躲避不及的只落得活埋于墙砖灰土之下,半死不活的动弹不得。倒下的墙扬起了一阵灰黄尘土,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弓弦震鸣的响声如断丝线作响,透过遮挡眼目的尘土,数十箭矢交错而出,命中在散乱的匪军之中。 “绕过去,你们这群蠢货,别傻傻的站着,给我杀进去!”面对乱箭汉拨尼也是无所适从,在几名剑盾匪军掩护下走向了庄园的正门。一部分持有盾牌的匪军则冒着烟尘,翻越地上那凹凸难行的土墙,冲进庄园之内展开恶斗。 多年前正门是一个有着两扇木门出入口,而今天剩余的不过是空荡荡的通道,抵挡在门前的就只有五个手持长枪的喘息卫兵,还有手持巨剑严阵以待的汉克。 “冲!给我把这些墙后的懦夫都给杀了。” 冲刺在前的匪军没有完整的通过这五米石砖通道,早已是被上方一名士兵投出的大石给砸死,红的白的混成一团,沾付于石上鲜红的印记,足以证明它的奇效特出。一连五块麻绳系绑的大石下来,就有三个闪避不及死于非命,那些顾得了上方的却被前方的长枪给捅翻,在凄惨的呻吟声中完结了他们最后的呐喊。 人数锐减之下汉拨尼甚至没有数清楚自己还剩多少人,乱战的展开甚至让人无法去关注身边的这些小事。或许这是汉克和汉拨尼的第四次交手,两人也迅速进入了刀光剑影,短兵相接的地步。 巨剑一刀挥出“尝尝我这刀,作为对你的恩赐。”身形健壮的汉拨尼不比汉克弱,双方绷紧的肌肉更显条纹。 轻松接下对方重厚攻击的汉克也毫不示弱“恩赐?你真以为你是什么鬼东西!”推开了对方武器,转手便是挥砍,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光,并且夹带空气被劈开的呼风嚎声。 ------------ 二十、败退之敌 厚重而响亮的碰击,两刃相抵触间迸出一丝橘黄火花,脚下黄土绕脚积起整整一圈。单手持剑,左手抵住剑身,双手手臂显露出条条血管筋络。 “哈――”汉拔尼一声巨吼,用力反推开剑身另一侧的巨剑,灵活自如地旋转挥动手中利器两周,过程中也不亚汉克的劈风砍击,呼呼激起一阵风声,像是流畅无阻的强风吹向汉克。 闪避劈砍,挡格还击,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两股强烈的亚热带强风,相互猛烈的冲击,夹缝之中电光火石,火花四射。想要混入其中必须先付出一生的代价,无知的匪军趁机背后偷袭,却不料汉克的闪躲,迎面而来的则是汉拔尼惊雷落下的巨剑,瞬间被一分二,由左脑笔直的砍至右腿,完整的被一刀分切。 散乱的箭雨零零碎碎插在地上和冰冷的尸体上,抵挡门前的卫士早已放弃手中笨拙的加长长矛,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弯刀,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匪军。在这一个小庄园里却被双方占得十分充实,每一个角落都有战斗,刀光剑影,刀剑相交,既是清脆又是响亮的碰击,当中更夹带沉厚的响声和惨叫呻吟的叫声。 推倒崩塌的土墙散落的灰尘被沉重的尸体再度扬起,匪军的,卫士的,先后倒卧地上,双方也逐渐出现伤亡,比例是一比三,局势在汉克占尽先机在前,双方此时也慢慢以平衡的天平,呈现相持状态。 两股强风激烈相碰冲击过后短暂的僵持对视,汗滴沾湿了他们的衣服,显露在外的布料早已形成一块暗淡未干的汗印,双手手心也倍感湿润。 “汉拔尼,你这无能的逃兵,劝告你一句,还是趁早逃回科罗去吧!” “哈哈……逃回那作呕的国家?难道还要等他们再一次把我们送往布塔珈去吗?” “哼!东部的战争是海德威大陆所有国家应该付出的责任和义务,也是给你们这些罪犯一个赎罪的机会。” 对这不了解事情的人汉拨尼更是不忿“呸……一副贵族走狗的嘴脸,休跟我谈这些满口仁义的大话,那不过是一个屠宰场而已。”吐了口吐沫,举剑挥砍向汉克。 双方再是试探性的过上几招,又再次重新保持对峙“作为普隆共和国的子民,我不认为公教会做出缺乏道义的事情。这不过都是你自己的妄自菲薄,擅自猜测的事情。” “讲多无用,你这无能的贵族走狗。” 两名巨汉再是在这片小区域中激起那强烈强劲的强风,厚重的碰击此起彼伏,这次没有人愿意去接近,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谁都不愿意。 安纳伯格庄园战事正酣时,阿诺德所带领的预备队整齐的向庄园接近。队中还特地的准备了一个小鼓,在这片区域里却是那么特别异常的响亮悦耳。配着简单的节奏更加的醒目,更让那些在混战中的两支队伍发现了阿诺德这支奇特的队伍的到来。 足有三米的长木枪系带这暗红巾带,在热风中飘扬而起,头戴粗麻头巾下那脏乱的外貌更是吓人,抵挡在他们胸前的皮盾都涂有绿白色,鲜艳夺目的色彩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支接受过训练的民兵长枪队。 纵使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这样突然的由后出现,面对将要被夹击的匪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慌张的贼寇大声的喊道“大事不好啦!是普隆的援兵!”混乱更加之混乱,随之匪军开始退缩,不希望在接下来遭受夹击,连逃的路都没有。 这次倒是汉克先哼声大笑“汉拨尼,你也没想到我也有后着吧!”摆动的巨剑挥舞起旋风“这次看你怎么逃!哈――接招。”趁对方一时大意适时出击。 整体气势被外界削弱的汉拨尼稍一分神,回过神来时,汉克的巨剑已经离自己不到数尺外。慌张举剑抵挡,在一声响亮声后,整个人离地两尺,腾空倒退几步远。 破口大骂的汉拨尼没有反攻过去“可恶的汉克,你命大!竟然这么快就有援军到来。狗屎运的斯丁克子爵,还有你这个汉克。看着来吧!”利用相隔甚远的距离,逃兵再次转身逃跑,收拢起残余匪军打算突围而出。 这时候的阿诺德已经带队来到了庄园大门外不远,在擂鼓声中,脚步声齐整且厚重,体现出一种慑人的量力,由感官上先入为主的体会到对方坚厚的实力。 早已在多名匪军保护下翻越围墙,踩踏那些冰冷尸体逃出的汉拨尼,自知人数上现在才成反比的状态难以取胜,头也不回的跑向树林。溃散的匪军四处奔逃,除了崩塌土墙的缺口就只剩庄园大门。 由大门跑出的匪军发现了一点,就是面前的这队长枪队都是女的甚至还蒙住了双眼,唯独只有最前面的三个持剑的是男的。 “哈哈哈……混账的,少看不起人,一群瞎女人也竟敢想骗我们!”举起手中的平刀冲砍向这支长枪队,后续的几名匪军也疯狂的冲向队列。 不但没有被这些匪军给吓破胆,反而更是发出一阵嘶声力竭的惊吼“呀――”的一声长鸣,尖锐刺耳,耳膜没有震破也足够让这几名匪军头晕转向。在阿诺德高举的利刃平放向前的同时,她们手中的长矛纷纷放下,在匪军面前展现出一堵极具震慑的枪阵。 受到阻挡的匪军中也有不是傻子的人,不会贸然冲向这少而不多的枪阵里去,即使靠近过去那前面的三名剑士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但慌不择路的几名匪军并不在乎“不就只会叫的女人而已嘛!软绵绵的猪,就应该接受我们的奴役。”率先冲到枪阵去。但还没靠近,枪阵便步步后退,就像是被自己的气场给震慑住,得意的大步向前,另外几名匪军也越是逼近。却料不到,这不过是引蛇出洞,没等路走多远,第二排的长枪突然往前,看不到前方的妇女们手中长矛一紧,收不住步子的匪军便是自动的用身躯抵了上去,但心慌意乱的妇女只认为自己的长矛被捉紧,用力一扯,暗红的矛头带连数滴鲜红离开了匪军身体。饮恨而悔的匪军用手抵住被刺伤的伤口,无法制止外流的鲜血和抽痛之下,几番抽搐蹒跚片刻瘫软无力地倒卧地上。 特显狭窄的过道显然成了死胡同,那些数米之长的长矛时而前时而后,无谋的匪军早有数名死于矛尖之下,再有几名突破了前沿却被守护在前的三名男士血刃刀光,永久地成为了这狭窄过道的人肉铺垫。 伤弱败残的匪军十多人不顾一切只管外逃,争先恐后地逃,抛弃落后的人,只管能够先逃回喘息堡,在那里至少还有自己人在。 但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他们选得太冒险,虽说替死鬼克莱特触动的机关用性命消除了陷阱,但谁又能知道那是不是只是其一。慌不择路的匪军脑里面空白一片,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回到喘息堡先,然后再作决定。 无声无息的箭矢在林中穿梭,透过仅有的缝隙笔直飞快地接近“啊――”的一声惨叫,那走在最前的匪军就像被人用脚拌了一下,翻到在地连滚数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大字型摊开在草丛堆中。 “敌袭!敌袭!” 无用功的叫喊在慌乱中的匪军而言,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么也没什么值得大叫引来火力。事实却是如此,叫喊的匪军没过片刻便被躲藏于树上的游侠一箭毙命,死时那张大的口中被箭贯穿。 “在树上!有人躲在树上!”发现了图本斯的匪军也大声的叫喊“哪里!那个穿绿袍的,杀了他!” 对于有着高处优势的游侠此时暴露了位置也无可奈何,只能更加快速熟练的取箭拉弓,一连数箭击倒了两名最近自己的匪军。 感觉到侧面异常的举动,图本斯利用有限的视野,余光之间发现了一把回旋而至的斧头。双脚一收,压着粗壮的树干倒挂回旋,在躲避开斧头的攻击同时恢复坐在树干上时,一支充满力道的锐利射击狠准地命中投斧人。中箭者由头部开始,凌空右旋半圈落地,瘫死地上。 并没有放弃追击的阿诺德和汉克带上所有男丁,对汉拨尼的溃军进行追击,双面夹击下匪军再是死去不少,伤重的匪军并没有得到仁慈的宽恕,他们手上的鲜血布满了无辜的血液,只能够获得痛快的一击,在苦痛中得以解脱。 只顾逃跑的汉拨尼躲过了图本斯的狙击,最后带着身边那五六人疯狂地跑出了树林。眼前不远的地方就是喘息堡,比起早上慢悠悠的走,现在才发现原来两地之间的距离是这么的近。 “该死的汉克,又是陷阱又是伏兵,害我损失惨重。该死的丁克斯,要是这狗厮肯开城投降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倒霉。该死的司丁斯,背信弃义的芬尔佩兰杂种,明知哪里有陷阱却让我的人去踩,可恨,可恨……”比起疲倦,这刻的汉拨尼更是满嘴咒骂,把所有能怪责的都臭骂一遍,哪怕是死去的还是没有死去的。 但越走越近喘息堡城门前,一种让人如落冰潭的感觉让汉拨尼静止,眼前的一切似乎就是在跟他开玩笑。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几名匪军丢盔弃甲的迎面跑着过来,甚至他们没有留意到汉拨尼的到来,只用慌张的神色回看身后有没有被追赶过来。 ------------ 二十一、喘息堡争夺战 丝毫没有一点虚掩的城门发出低沉的嘶鸣,盛夏的热风是吹不动沉实的大门,任由喘息堡外墙跟大门一样破烂,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推不动的。依偎在门边渺无声息的匪军比起酒醉的大汉更不靠谱,歪曲倾斜的躯体慢慢的滑落,大门再是发出低沉的鸣响,直到这如烂泥的匪军倒卧在血红地上时。 喧哗的街道上颓垣败瓦,焦木荒草,肮脏杂乱,腐烂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东歪西倒的建筑阻挡路上,仅有的石板大道更是成了匪军的天然卧室。杂草堆、破木板、火堆留下的黑印,阴暗的角落更是他们天然的公厕,整片区域都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气味。 “对方不就五个人,而且他们的奇袭已经被本大爷我史德给识破,怕什么!” 话虽如此,在这宽广的大道上艾尔更是得心应手,手中的巨剑犹如惊雷,摧毁了匪军的木盾更打飞了对方。接受万吨重力般的冲击,招架无力的匪军直飞破房子里面,撞倒了那破旧的木墙,崩塌了脆弱的房子激扬起阵阵灰白尘土。 装备齐全却不懂剑术的匪军得物而无所用,三招之内便被对方一刀由脖子砍入,嘶声力竭的嘶叫之下无法阻止那如泉血涌的伤口,跪地倒卧在那炎热的石地板之上,夜里的地板可是那么的凉爽,足以让人安然入睡,而现在则是用冰冷的躯体去冷却大地之热。 敞开的大门面前只留有几根破烂不堪的木锤,可想而知内城的城门足比外城的大门要坚固得多。佩戴护甲的修士奋勇上前,即使那笨拙的动作和跌跌碰碰的行走也阻挡不了他这刻的奋勇。数名紧随在后的士兵高举起手中利剑,把留有最后的所有力气打算在此期望挥霍而紧,即使战死对于他们来说毫无遗憾,比起被饥饿夺取性命要来的光荣。 “愿主神的保佑,用吾之剑刺穿罪恶的咽喉,杀退所有身附邪恶的罪人。哈――”马什修士比起自身职位,现在不亚于骑士,连连数剑的狂砸,首当其冲的匪军只能用手中的板斧连连招架。 不远处的艾尔看到也忙里偷闲的哈哈大笑“那是修士吗?比起神官他更像武僧。” 肥胖的史德青筋暴露大声吆喝“方头的混球!看你敢轻视我!”挥舞起那砍掉不知多少性命头颅的利斧,划出一个新月劈砍而至。 双眼一瞪,暴怒而至,艾尔口中一声喊“喝――”侧身一步,瞬时挥出平滑的半圆红光,堪比狂风掠过,在史德身上划出一道鲜红,哼声鄙视而说“你算个屁,挡我去路,就得死!” 满怀悲恨的胖子臃肿倒地,就像装满玫瑰的花瓶跌落与地上,只可惜他丑陋的外貌和臃肿肥胖的身躯不能比以,倒更像是开罐的黑红果酱散落一地。 匪军并没有因为这个史德的死去而散乱,反而他们各自为政自己顾自己,当然也是有几个趁机溜掉的匪军。只不过等他们跑到城门时却只能回头,哪位失落的领主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班师回朝,回到这个一片乱战的喘息堡来。 “这是什么一回事?”一手抓住一名出逃的匪军大声的责问“史德那蠢货在哪里?” 既是惊慌又是恐惧的匪军语无伦次说“噢!汉拔尼,你回来就好了,有几个人偷袭杀了进来……”话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丢到一边。 “他娘的,几个人的偷袭就成这个鸟样,你们都吃屎去了?”一边咒骂一边往里面走“这是我的地盘,谁都别想跟我抢。”面对之前的失利战败,现在再遇上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这位梦想过大的领主更是表现得暴躁和愤怒。怒气冲冲的汉拨尼举起巨剑大步走进城里,这时候更是没几步就是一句脏话。 逞口头之快的汉拨尼只是自己快步上前,他眼里已经看不到身后退缩意欲逃跑的匪军,走过十米环形城门长道,曲直的石道在各种凌乱混乱之上更是血迹斑斑,脏乱一地的路旁匪军尸首血肉混成一团,脚下湿沥沥的除了脏水就是黑浊暗红的血液。零散的战斗依旧持续,只在路正中看到了尸分两半的两大块死肉,臃肿肥胖,在鲜红之中夹带那些黄油黑粪,似有未停止的持续流出,在阵阵恶臭中只能选择快步越过的汉拨尼终于发现,这两大块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蠢货。 几声惨叫和生畏而退缩的叫声下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那烈日下发出暗红淡亚色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挥砍而下,应声倒地的匪军则是把石道染得更红。 “汉克!“很快汉拨尼否定地看清楚,不远的这使巨剑之人并非汉克,一声大吼之后快步上前挥砍”感在我地盘上撒野?!受死――“ 放过那两个毫无战意的匪军,杀红眼的艾尔展露出狂野狰狞的吼笑”敢于我一战?!看招。“ 双剑响亮地碰击而开,双手发麻的汉拨尼意识到实力的差距,但事实上一番苦战后再是一路奔波逃亡,筋疲力竭的匪军首领选择这种迎面痛击的方式,从其次不过是以卵击石之势,螳臂当车之攻。 再是几剑沉重的打击,已是无力还击的汉拨尼最后一声痛绝的闷叫声下,跪倒在地,手中那未能挡住对方砍击的巨剑缓缓挣脱落下,铁刃与砖石的碰击,在地面上连连响起一阵清脆的亮响,鲜红烫热的鲜红沿着艾尔的刀刃落下,痛苦,怨恨,不忿的表情同时在汉拨尼的面上显露而出。用尽最后一口气的他用力的抓住艾尔的剑刃,把那血红抖颤的手伸向艾尔,气绝而亡的匪军首领在对方抽出剑的同时反转落地,躺卧在那脏乱恶臭的地面上,死不瞑目地凝视前方,那是世界的尽头。 不久之后阿诺德随同汉克多人赶到了喘息城内,零零碎碎的战斗也只在之后不久结束了一切匪军的行动。迎来的是群众们狂热的欢呼声,还有那些感谢主神的人们。 对于原居民来说,这一切都给他们带来了过多的伤害,司丁斯的逃跑让所有无辜的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包括汉克和他的卫士队,丧失亲人的悲痛让所有人都高举手中的棍棒或石头,把那些可恨的匪军给活活砸死。但在阿诺德眼中这是严重的缺乏法治意识的体现,但这时候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好沉默的看着他们实施的死刑。 大半日的战斗就此宣告结束,但同时所有人为迎来新领主表示热烈的欢迎,一位拯救了他们所有人的英雄。夜里的晚餐在各方面的收集和准备之下,简单而丰盛的晚餐就在城堡内举行。 这个意想不到小的城堡里面挤满了平民、士兵、落末贵族还有格格不入的新领主,在这个欢庆重获和平的时刻,原本充满畏惧之心的平民们在阿诺德的随和之下那些隔膜被一一打破,载歌载舞的大厅里面没有一个不是欢天喜地的家伙,卫士们甚至把阿诺德高举而起,他们唱起了一曲《自由的穆兰德》,引起了全场的共鸣,随之附和的鼓声掌声形成了一个高跌起伏的节奏,火红烈焰的火把更是把所有人脸上铺上红润。掺和了清水的麦芽酒随是清淡,但不失其酒精的作用,歌红酒烈,意在庆祝。 所有的人都在当夜把不快给抛之脑后,与其沉默在悲痛之中,不如把死者的伤痛背负上,要更加的努力存活下去。当然这也是阿诺德在这场战后的第一场小汇演,用简单的词语和语句把所有人灌注了希望。希望一词让所有人都觉醒,让他们都得到了精神支柱,甚至比起公教要更来作用。 夜半歌声闻不绝,盛夏倍感热烈。 血红的喘息堡在数天内开展了战后的大扫除,倍受虚耗的喘息堡已经是残破不堪,砖瓦石道上更是凝固的暗红,残破的房子无一不是百般破烂,居住已经是不太可能。纵使原居民的财物,也无非只是些他们觉得值得纪念的工艺品,朴素简陋。 “那些匪军的尸体都给我火化了,不能这样堆放在一个地方上去。” 灰袍子佩戴锁链装饰的老人恭恭敬敬的拜首,连续几天这老人已经是缠绕着阿诺德,甚至比起百丽儿或是莎莉“阿诺德大人,这些匪军死不足惜,你这般如此大仁大义,对他们火化,我觉得有所不妥啊!” “马克学士,那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呢?难道火化不是一个简单而快捷的方法吗?”面对这个顽固的老头阿诺德便是阵阵头痛。 提了一下他手中的老旧书卷,估计这就是他的法典“按照普隆共和国的法律,这些侵犯贵族领地的贱民,应该处以极刑。砍下他们的首级,挂在城外,其尸体则是丢弃林野,让猛兽啃食,以儆效尤。” “我的学士大人啊!你这是哪里的法律啊?我可不是一名暴君啊!”即使自己是知道按这样的做法不单会造成日后疫病的苗头,更会让人误解自己的做事法则“不用说了。就按我的方法去处理吧!”不过倒让自己认识到领主这个名衔的用处,就是领土的最高决定权。 心感不安的学士垂头叹气“是的大人,一切如你所愿。”马克并没有说出以后的问题,只是默默的离开,去执行阿诺德的指令。 城内还是一片狼藉,需要重建和修葺的地方实在太多,不由得阿诺德心里阵阵烦乱。 ------------ 二十二、普隆信使 难以复原的喘息堡现在尚存一息,在阿诺德的指挥之下事情还算是有转机,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勉强维持城上城下的口粮开支,手头上的资源更是越显捉襟见肘,即使手头上有点钱财物资,但无法进行交易的前提下,一切如同泡影。城中所有繁琐的事情一下子堆到了阿诺德的头上,城内的修葺、居民的粮食、木材的供应、城门修复的工事等等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 翻过几页学士整理下来的书页,就算是小学一年级也知道,这种加减方式的消耗,再是持续下去,不到一个月内,所有人都得饿死。看着阿诺德愁眉苦脸的百丽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默默的一旁守候着,等待阿诺德的传唤。 “百丽儿,我不是说了吗?你不用这样呆在一旁等我叫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看着阿诺德似乎换了一个人的百丽儿微微的摇头”阿诺德大人,现在你可是尊贵的领主,喘息堡的统治者,阿诺德男爵大人,要是没有一个仆人在旁的话这可不像话。” 听到这样的话阿诺德更是抬头叹息‘天啊!一个小村姑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的?’便开口就说:“百丽儿,你这个是哪里来的话?” “这可都是马克学士哪里学到的,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情。” 一手拍在自己额前的阿诺德更是有点垂头叹气‘马克这老头究竟都灌输了些什么东西了?”不过没等阿诺德继续询问时,想曹操便是曹操到。 上了年纪的学士并没有倚老卖老,反而是十分恭敬的在门外拜首,等待阿诺德的允许才踏进书房。 “马克学士,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了呢?”总之这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出现,就是没有什么好事情,这是阿诺德最终的判断。 “尊敬的大人,城外来了一名自称是亚德拉皇城的信使求见。”学士依旧保持低头俯首状,可见的阿诺德这一领主之命何其之重。 “好了马克学士,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看着那感觉倍受折腾的老头抬起头后,阿诺德才继续询问“亚德拉皇城的使者?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啊?我现在可是焦头烂额?” 心中惊恐的学士对这位年轻领主的无知心感悲痛“噢!我的大人啊,亚德拉皇城的使者就如同普隆皇帝殿下的到来,无论是谁都应该表示万分的尊重。”再次俯首的学士恳请的说道“请大人务必请临相会。” 丢下那些烂尾不堪的账簿和文件,阿诺德没头没脑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更换便去到的领主大殿。在众人口目膛舌之下,喘息堡的新领主以一身平庸的服侍坐到了领主席位之上,甚至可以看出哪位使者怪异的眼光是那么的显著。 色彩鲜艳的服侍,貂皮熊毛,珠宝长靴,一身高贵的信使保持他那高贵的姿态和古老的礼仪,躬身单膝跪下以表尊敬的问候,一连串文绉绉的礼仪后信使才站了起来。 “尊敬的大人,日安。”又再是恭敬的点头,但他此终保持与阿诺德四目相投的对视“本日来,我是代表普隆共和国的皇帝殿下前来宣召,能得以目睹喘息堡新任领主的风光实在荣幸。” 面对这般寒暄的阿诺德也只好简单地回答几句“信使大人远道至此,我等未能及时迎接,实在有失体态,还请信使大人多多保函,体谅一下这片贫瘠的土地和无知的人。” “大人实在是谦虚了,在下我不过是前来宣读圣谕,大人就无需过分自责。”高傲的信使由腰包里面取出了一份卷轴,在朗读之前特意的哼声“普隆共和国,普洛斯科国王之父,乔治?威廉,普隆共和国第八代统治者,就此宣读,对喘息堡新领主的承认,以及封赐原喘息堡周边所有管辖领土的权限和统治权,并册封喘息堡新领主阿诺德?亚历山大为准男爵,卡罗艾恩统治者的候选人……” 听到这里所有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欢兴雀跃,特别是阿诺德由地窖救出的那些人,还有原本落为草寇的图本斯、艾尔等人。大厅上顿时迎来阵阵欢呼,为表示对普隆皇帝的赞美和对阿诺德的恭贺。 被现场热烈气氛打断的信使微微的皱起眉头,信使几声特意的咳嗽声和阿诺德举起手示意肃静下信使再次继续宣读“为了喘息堡新统治者的正当以及正统,皇帝殿下提出以一下条件。一、本年度的秋季盛会将在鲁斯特举行,而喘息堡男爵大人必须参赛,为表对皇帝殿下的忠诚和对共和国的勇武;二、在明年秋收之时,必须向皇帝殿下或国王殿下进贡金龙三千、兽皮百匹、晶石百颗,以表对共和国的忠诚和感激;三、必须在来年夏季到来之前,集结至少百人士兵,一同参与苏莱德抗敌战争,以表对海德威大陆的和平作出贡献。最后一条是,喘息堡领主,阿诺德男爵必须在本年秋收同时参拜皇帝殿下。以上所有条件如若其一无法遵守或未履诺实行时,将一律判以叛国罪,领地上所有平民一律斩首,领主、骑士以及仕官皆立即发送东部,为表忠诚御敌,必须首当其冲,阵列最前。” 顿时一切落入冰点,原本兴高采烈的大厅内黯然失色,所有如同墙壁的灰暗沉淡,每一个人都铺上灰色的神采。 果然马克找到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好事,这是阿诺德再次肯定的想法。 “辛苦信使大人了,为何就不在此地稍作休息呢?”强颜欢笑的阿诺德实属无奈,不过既然身为城主,那就该有城主风范。 岂料信使一脸不屑的把手中卷轴丢给边上的汉克后心高气傲说道:“大人的邀请,在下实在不敢恭维。谁知道那人会在比武大会上丧失性命,又或者为了攀附我等使臣的尊贵,将来要我们为那寒酸的一宿而奔波。”拜首作罢的信使好心的丢出一句“虽然不知道你这位新领主是什么人,但如果只是手持一张领主证明就是领主的话,那么你还是小心为上,司丁斯子爵可是有着皇室关系的人,你今天占据他的领土,明天可要准备面对千万人的军队。”再是哼声转头就走的信使丢出一句客套话“大人你的恩惠,我看还是算了,我还有要走的地方,甚至连一个红磨坊或是酒店都没有的地方,此地我就不作久留了,后会有期吧!尊敬的男爵大人。” 面对这种冷嘲热讽的话语再怎么不懂礼节的人也是无名火欲起三丈,众人怒目注视之下看着信使步步离开,汉克更是一手把圣谕丢给了马克,一手便要拔出背后的巨剑。只不过给不动声色的图本斯一手压制住“不值得!”这才把差点酿成大错的汉克压制下来。 还算体面的送走了这位来自亚德拉皇都使臣之后,喘息堡上下陷入了一个乱哄哄的境地。 “阿诺德大人,你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这次我看你还是选择离开吧!”汉克倒是痛心疾首的用力捶打桌面“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就让我们背负上吧!” 似有早有所料的图本斯摇头叹息“我早就已经说过,贵族之间的漩涡,深不见底,只有无限的深渊。所以我那时候才不参与或是赞成那狗屁的赌博。”再是看了看阿诺德继续说“不过也不错嘛!好歹也算是当上过了六天的领主,这会让你感受到当一个领主是怎么一个破事儿。” “大人,难道你认为选择离开,我们就会得到宽恕吗?或许图本斯大人说得是道理,但……” 或许场上就只有马克以及百丽儿等仆人希望阿诺德坚持当这个领主下去,只能说武斗派的汉克以及众卫士都希望以自己的性命去东部抵挡敌人的枪剑。 “好了!既然现在我是领主,那么一切的决定就在我手上,即使是去是留,我相信都是众口难调。”所有人都是静静的等待阿诺德最后的决定,不论是那一边都是有着不能退让的理由。再是环视了大厅内所有的人,在这个夜里,他们都让人感受得到,这是为自己担忧的忧愁“话说,三千金龙。这个又是一个什么定义呢?马克学士你能够给我说明一下吗?” “大人!”火光的舞动,略显这老人家的不安“这……这三千金龙,也就是三千枚金币。根据现在就喘息堡而言,简单来说就是五十年的开销。”神色更是晃动不安“即使大人你离开,撇除关系,但皇帝殿下还是会以叛逆的罪名诛连领土上下,到时所有人都只能成为带罪的孤魂野鬼,终不能踏入天国圣域。” “那好!这个我会好好的考虑。那么兽皮百匹,晶石数百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大人,概念是为何物小人不知道,但兽皮百匹按两年前附近树林荒野而言,估计这应该不是问题,要是能到森林之都里去狩猎,恐怕这不过是一单小事,只怕会因触犯侵境遭受私斗。而晶石数百,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小人有一好友,正是矿山的主人,只要到时好礼相赠,以一时借买方式获取晶石的话,估计不成问题,只是以后能否还得上这个债务而已。” 说到底还不是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的问题,但总体而言现在自己有的是一年的时间,这过程中或许有变动或许一切都能解决的话,那么这所谓的三大条件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唯独那最后一个神秘的召见,恐怕当中暗藏乾坤。再且现在要是选择离开的话,那么恐怕自己还要带着一大队孱弱妇孺东奔西跑,要么就像图本斯过上那种绿林好汉的日子。 拍案而起的阿诺德大声的叫道“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相信我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更是强调的语气横扫了在场所有人“但我更需要大家的帮助。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 老人学者恭敬的俯首称拜,而汉克还有他的卫士高举长剑高声呐喊,誓言旦旦的宣誓“我们世代守卫阿诺德大人的荣耀、尊严和荣光,用我们的性命和热血去证明,要堪比埃尔斯文运河的长久,北方坚定不移的极冰长城。” 耸肩摊手的图本斯倒是事先声明“你要是想疯狂,我和艾尔可以随时奉陪。但要是危害到我们友谊或是仁义之上时,那就请不要怪责我们的不辞而别。” “哈哈哈……只要管够我吃喝,我用我的信誉和家族的荣耀保证,我艾尔和图本斯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倒是这个艾尔说出了这种别扭的话,让边上的图本斯绯疑的眼光看着艾尔。 不知哪里冲出来的百丽儿也插上了一句“我代表所有喘息堡的平民和被阿诺德大人你拯救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只要是我们所能够做到的,请阿诺德大人不必客气地命令。” 被这么满堂哄闹的阿诺德倒是心花怒放“百丽儿,你怎么成了代表了呢?”看着那害羞低头的百丽儿,阿诺德也自然地哈哈大笑地笑了出来。 ------------ 二十三、向鲁斯特 数日过后,盛夏的尾声渐渐步入,但天气的炎热却是不减当时,蝉鸣作响更是体现夏季中最剧烈的。 为了准备那不可能的三千金币,城上城下所有人都把能卖的东西都收集了起来,包括之前岩洞山贼的那些烂铜烂铁,破衣烂布,总之能够换取一点钱财的和能够想到的都收集到一起。 在那小山里面各种形形色色的东西都混杂其中,但作为最基本的维生工具器皿阿诺德还是退还给居民,没有了生产能力就没有后续的产值,这一点或许在城堡里面的人是不会懂,但阿诺德还是深知这些简单的因果关系的。 同样重获生产器具铁器的居民也是感恩戴德的全力奉献他们的一切,但过分的获取并不适合持久发展,最终在这位新领主的勒令之下,向所有居民借贷形式借取,在今后三年内双倍奉还。 “大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位尊贵的男爵要向平民借取东西,甚至双倍奉还。”不可置信的学士一如常往的围着阿诺德唠叨不停“大人,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再且贵族向领地内人民收取税金或是物资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受不了这老头的阿诺德十分想快步的脱离,比起老妈的唠叨这马克更是以n次方来衡量他唠叨的功力。绕过了城堡走道,穿过了走廊,走出了城堡大门,可以用老当益壮来形容这位唠叨学士。毕竟他是背着链条来走路了,究竟这样走了多少年阿诺德根本不想追究。 城堡石梯下围满了群众,他们对这位新领主抱有一丝希望,而希望则是阿诺德没有全没收他们的所有财产,还有那奉还的承诺。虽说多少人心中还是会怀有质疑之心,因为天下乌鸦一样黑。 “阿诺德大人!”“阿诺德大人!”“阿诺德大人……” 群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因为他们知道这位新领主即将要出发到海岸都市鲁斯特,而且还是带着那些破烂去那里寻求转机,同时也为应诏前往。居民们各自祷告祝福,愿主神给予这位希望之星,拯救者,喘息堡的统治者高声许愿祝福。 而这时城中破烂不堪的房屋大部分都已经夷平捣毁,空旷的内城只留有几所较为完好的房屋供部分居民居住,而大部分人还是临时的居住在城堡内的仓库或是杂物室,当然这个有大半功劳要感谢司丁斯,他那不辞劳苦的带走了所有东西,空置出来的仓库之类便成了临时房,供妇孺小孩临时居住免受日晒雨淋。 原本计划内是图本斯、艾尔和几名卫士一同前往,结果最后一番如此这般之后,随同的人员增加到了十人。那位唠叨不停的马克也位在其中,估计是习惯的睡前故事的莎莉和喜欢学习的百丽儿也不愿离开这位唠叨老头,确实让阿诺德头大。 本来就是任务在身,还要为这片贫瘠的土地带来些生产力。而这些老人小孩的加入,感觉就变了味成了郊游旅行一样。三台简陋的马车浩浩荡荡载人载物的离开了喘息堡,向着那个未知如何的鲁斯特大都会进发。 而在那拥有近三百年历史,经历过千百场狂风暴雨的洗礼,盘踞诺克洛平原山地的古老城堡,被那些倔强的藤蔓大小攀布坚厚的城壁之上,岩石缝隙之间已成了老鼠害虫的居所。数十米高耸而立顶端鲜红的旗帜随风而扬,坚守城上卫兵装备精良,强弓利剑足以压制接近的敌人,碉堡之上更是有固定的巨型强弩,摧毁那些攻城器械实属首选,圆形管道笔直延伸城底,这是用大圆石摧毁所有靠近的敌军和器械的防御管道。 敞开的大门用一吊桥相连,倾斜的斜坡与大桥相接,后续的三堵城墙也不亚于外壁,三岗五关,不同身份的有不同的审查,越是深入亚德拉皇城便越是守卫深严,各种盘查审核更是繁琐。只有一种人能够一路无阻,全关绿灯通过,那便是皇帝殿下直属的信使。虽官职不大,但正因为皇帝直属,所以他们都被皇都上下所认识。 与国王不同,这位皇帝深居皇城内侧,幽雅恬静的花园四周也少不了全身盔甲的守卫。鸟语花香,亭台楼阁,外观朴素内里则是雍容华贵,金漆的装潢,银质的器皿,鲜艳华丽的门庭,正中是一幅彩色的版画,伟岸威武的中年人,一身雍容的服饰,额外显眼的金叶皇冠特显画中人的身份显赫。 “皇帝陛下,使臣费奇由卡罗艾恩归来,前来向尊贵勇武的陛下复命。”信使费奇深深的向前面的皇者弯腰鞠躬。 与画像天差地别的老者已经是老态龙钟,再华丽艳丽的服饰也无法遮盖他老迈的身姿体态,唯独那充满精神的灵魂之窗,用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信使,在两位侍从的服侍下坐正身子,低沉而底蕴气足问道“事情进展得如何?把你见到的细说于我。” “禀陛下,喘息堡现在形同废墟,城内城外一片废土,腥臭恶臭让人窒息。如果说亚德拉是天堂,那么喘息堡就是地狱。” 尊贵的老者轻轻哼了一声,用瘦如柴挂满金器宝石的手托在腮上“那么,这位新领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的,陛下。依我所见,这人不懂礼仪,面接使臣却以一身平庸贱民的服饰接待,就算让他拿出所有最华贵服饰的话,恐怕也就是些破衣烂布。”费奇更是手舞足蹈,对自己的所见所闻夸大“对!用潦倒贫困的领主来形容最贴切不过,因为那里鸟不生蛋,连一只牲畜都看不到,除了那些低贱的农奴。” “恩。”尊贵的老者便是转头看往窗外,盛夏的天气格外明朗普照“似乎有多少年没有到象牙湾去,看看那蔚蓝的天与海。感受一下无尽的天际。” 信使深深弯腰鞠躬“我敬爱的皇帝陛下,鲁斯特的秋收盛会正适逢时期,陛下绝对可以观赏到那份景色。而且比武大赛更显普隆上下所有英勇骑士们的英姿,相信陛下也可以在此盛会里找到有力的支持者,让他们成为普隆的基石,维护陛下的荣光与荣誉。” 更是看得出神的老者只是静静看着窗外,这里能够看到埃尔斯文运河,以及那个榨压金钱的乔尔圣斯堡,久良才说出一句“费奇,你就先出去吧!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信使再是恭敬的鞠躬,安静地离开,他有权利相信,这刻的皇帝只是想静静思考。 “乌鸦,你在吧?”所有下人都离开了这辉煌的房间,老者闭着眼低沉的说道。但空荡的房间里没有再多的人影,除了一阵风声“顽皮的孩子,你是打算要让我把你抽出来吗?” 一阵还是小孩的笑声,随即便是成熟男性的声调“老爹,跟你玩一下又有什么问题?”一个黑影由墙角落走了出来。 “告诉我,斯丁克子爵那蠢货现在都在干些什么?” 黑纱蒙面,深沉的斗篷裹住全身,只露出乌黑的双瞳“正如老爹所说,那蠢货只是个酒囊饭袋,现在正在尖岩城,和他那亲爱的舅舅胡作非为。” 听到对方沉默之后,老者威严的命令到“更详细点,我知道你知道的不止这些。” 再是一阵女声娇滴的轻笑“他用自己所有的荣耀换取了三天口粮和一匹老马,而到了尖岩城后,他诬蔑对他仁慈施展恩惠的恩人,并且打算在秋收盛会给把对方杀害,意图重获他弃之不顾的领土和狗屁不是的荣誉。” “哼!安塔克家族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微微摇头的老者话锋一转“喘息堡现在的新领主,你给我细说一下。” 黑衣人更是特意的装成信使费奇的声音“陛下,难道刚才我说的不够准确吗?还请恕罪。” “贪玩的孩子,如果那叫描述,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夸大虚假的陈述。”老者倒是没声好气的,带着责备的语调“说给我听!” “是的,老爹。虽然我查不出这个叫阿诺德?亚历山大的人是出生何处,据喜鹊的报告,这人还算是一名伟岸英俊的小伙,年纪可能不过二十五,虽然有点消瘦,但体格还算硬朗强壮。”稍作停顿的黑衣人见老者在细心倾听便接下去“他带着落魄贵族游侠图本斯?雅力士和布鲁克之后艾尔?庄尼还,有他们的流放者一行,保护一群妇孺弱小东奔西走。而就在牧羊村,他拯救了所有幸存的村民,当然还有那个蠢货斯丁克子爵。” 依旧闭着眼的老者用手慢慢的顺了一下自己花白胡子“看来,这人还是有骑士精神,比起司丁斯那夹着尾巴逃走的蠢货要强百倍了。” “嘿嘿……是的。也因此阿诺德这人更汇合了喘息堡的残余,在安纳伯格庄园开始展开反击。不过倒是有一点奇怪……” “奇怪?” “是的,老爹。他竟然把妇孺带上了战场,让他们手持长矛御敌。” 老者猛然的由沉静中睁开双眼“什么?!女人能打仗?”不可置信的提出了质问“要知道女人见到血腿就发软,她们还能走得动吗?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吗?会不逃跑吗?” ------------ 二十三、追击者的逼近 “不,老爹。事实与我们所想的都相反。”黑衣人伸出双手,做出张手和指手动作“孱弱的女子军团击败了败退的匪军,至少矛刃上的鲜血是卑贱逃兵的血液。” “实在不可思议。这个叫阿诺德的家伙,看来有必要继续监视下去。”伸出一手的老者如同递出了一指军令“力所能及的把这个人招揽到普隆家族之下,手段随你喜欢,要是成为家族的敌人那么可不是一件好事。” 黑衣人应声之后如同幻影鬼魅,在一阵微风掠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再次只有老者一人在自言自语,必然的也不会有人去刻意理会,因为更多的人认为,这是一种老人病。 而前往鲁斯特路上的阿诺德也并没有路途顺利,一帆风顺的到达。一路平原大川路上偶有几片小树林,每每总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狠狠地盯住阿诺德的车队。 老人、女人、小孩,这些都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强盗自然不会让阿诺德这样轻松过路,即使表面上只是破车烂铁,谁又能知道内里是不是一车黄金白银。 “老大,那个女的好像不错,看来今天我们有得快活了。” 倒似被揭了伤疤的光头强盗一手拍了下边上的肥矮强盗“你这二货,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干的那一票都被什么人给掏光了?” 肠肥脑满的强盗支支吾吾心中暗骂,口头上却说:“他们才几个人,十个人都不到,除去那些老头小孩,不就六个人而已吗!我们这可是十二人强盗啊!” 又是一记打到肥强盗头上“你娘的,现在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唧唧歪歪,吵个不停。”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强盗兄弟,这位光头强盗心中也不打算把眼前的肥肉溜走,却在准备冲出去时,却已经被另一伙强盗给抢先拦截“他娘的,贪蛇那混球,竟然敢截本大爷的胡。” “老大,我们要上去抢吗?”肥强盗又是抢先插话,迎来的又是一记“吵什么吵!等他们打个鱼死网破,我们再去抢!”虽然吃痛,但肥强盗还是恭敬的点头说是。 路本是不平,在稍有坡度的路上,粗衣麻布的强盗们拦在路前,破旧布衣的,残损皮甲的,麻绳系铁甲的,形形色色充分体现强盗的破烂原则。路上前后都被十来人给截住,急停的马匹声声嘶叫。 向来不是吃素的图本斯、艾尔早已经是取出他们的武器,警惕着这些来者不善的强盗。只有阿诺德最后才把疾风取了出来,站到了百丽儿他们面前。 “要过此路,留下钱财和女人,否则叫我让你尝尝剑刃的厉害。”抢先在前的强盗尖嘴猴腮,瘦骨如柴,声音则是尖锐刺耳。 站在马车上的图本斯问向阿诺德“阿诺德,你觉得有必要谈下去吗?” “没有!” 话音刚落,图本斯已经是快速的连串射击,三箭便是三具尸体。吃惊的强盗在损失五名强盗才反应过来,纷纷围拥而至。 抢先打算挟持人质的强盗,接近阿诺德的强盗足未踏近半步,便一个接一个的丧命于阿诺德剑下。依旧是破坏强盗兵器,同时砍其身,一刀毙命,兵不血刃。强盗则是一个两个三个的倒卧在阿诺德身边或是跟前,瞬间便已经是六七人的小山堆。 马车队列之后的强盗则是被艾尔这堵大墙给挡住“哈哈,你们的对手是我。”形如飓风的巨剑,手起刀落,比起手拍青瓜要来得更快。以一当十的势头让这群强盗落荒而逃,不过他们最终还是被图本斯一箭收取了他们的灵魂。 前后不过数十秒,二十人的强盗瞬间瓦解,一地尽是强盗尸体鲜血。仅有的强盗非死即伤,勉强逃离了图本斯猎杀的射程内,而阿诺德也没有打算追击那几个残兵败贼。 凌厉的箭锋,游侠再是转身射出一箭,准确无误的打在光头强盗边上的树干上“那边的强盗,你们有两个选择,离去,或是,死去。” 似乎在游侠眼中表露无遗的光头强盗一伙缓缓在草丛中起来,光头强盗更是举起双手,缓缓的后退,一直到消失于林中。 拾回一命的光头强盗正是庆幸,身边那蠢货却没头没脑的质问道“老大,你不是说等他们鱼死网破再上去抢的吗?刚才不是最佳时机吗?” “蠢货!”又是一记打到肥矮强盗的头上“你二啊,你敢抢吗?他们三个人就把贪蛇那货杀个屁滚尿流的,我们上去不是送死吗?”狠狠盯住肥矮强盗“这么多年都不见你长见识,怪不得你长不高。” 暗自细语的肥矮强盗小声的说“娘亲的,还不是给你打矮的。” 就这么一路上,阿诺德遇上了几次强盗的拦截,不过却给阿诺德增加了贩卖烂货的资本。路途还是遥远,这么几个白昼黑夜,笔直前进的阿诺德一行便踏入了诺克洛平原,越是接近这次的目的地鲁斯特。 喘息堡内现时正是忙碌的进行重建,但由于阿诺德临走之前的分布区划,现在可以居住的地方就只有城里的一个小区域。重新的耕作开垦,房屋的建立,城堡的修葺,所有的一切都在阿诺德的初步指示下如期进展,所有一切都如火如荼的顺利进行中,唯独速度不显得快。 人口紧缺的喘息堡并没有多少人,所有人都在忙碌中进行着自己的事情,把关守卫的卫士也没有,放任自由的让人进出,两名深紫色衣服的女性十分自然的坐车马车走进喘息堡城门。 “看来这里有一场恶斗在这里发生过。”指出了未清洗干净血迹的一角,提出自己确信的东西。 很快便被对方否决“艾妮娜,如果是恶斗,那这里应该是漫道鲜红,而绝对不是只有一角血迹而已。” “那我们要找的人会在这里吗?” “除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了,我们多天来奔走多个地方,就剩这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弥漫着不久前血腥的味道“如果这里都没有找到的话,我看我们真的把线索给断了。” “不!不要。”倍感疯狂的艾妮娜多日来感受到花花世界的美好,知道如果再没有确实的联系下,十分大的可能会被捉回去,关押在阴冷潮湿的石室里面,没日没夜的渡过黑暗的人生“戴安娜,我们快点探查询问一下吧!主教大人不会给我们过多的时间。” 踏出城门,内城却是那么的空旷,只有石道延伸直城堡,两旁只留有多个房屋方形痕迹。清拆堆放一旁的破木石块,形成一座小山,使用单轮板车运输的居民,忙碌奔走城内东西两端。百废待兴,正是大兴土木前的征兆。 “两位夫人,请问要到喘息堡有什么贵干呢?”由城墙内侧走过来一名刺猬头的大汉,十分礼貌的询问道“这里不久前才与匪军贼寇打过一场仗,恐怕要让两位女士见笑了。” “那想必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能把一个城堡破坏成这样。” 擦了擦汗的汉克此时也只是穿着一件湿透的布衣,放下手中那一箱杂七杂八的工具“那倒不是什么,现在只是重建。” “重建?看来领主大人想必是个富有的人。”戴安娜的问题总是十分的尖锐,能够达到最大的效果。而艾妮娜更是能够附和让问题更富趣味“一个能够领导领地人们战胜匪军,又富有的人,恐怕有不少妙龄少女的倾慕吧!” 尴尬一笑的汉克倒是想起了那个斯丁克心中便是一阵臭骂,然而现在的领主是阿诺德笑容又是一阵爽朗的转换,给人一种奇怪扭曲的感觉“我们的领主大人是个仁义之士,富有骑士精神,倾慕者想必肯定多如埃尔斯文长河。” “这位先生实在有趣,不过听先生的介绍我想我们也会成为领主大人的倾慕者。希望能够和威武仁义,富有的领主大人见个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呢?”妩媚的戴安娜特意的装出一副很热的样子,扇动她的衣领,显露出一道深沟。 非礼勿视的汉克也刻意的转开头“女士,这个恐怕未能如您所愿。” “额?为什么呢?” 挠了挠脑勺的汉克哈哈傻笑“因为领主大人现在不在城里,要不你们在城内暂住一段时间?” “这样啊!那真是不走运。”戴安娜作出一副异常失落的样子,不过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举止娴雅,仪静体闲,我见犹怜“那么我们今天还是在这里过一夜,明日继续上路吧!” 不逊于戴安娜的艾妮娜也是一副丰神绰约,远看着城内的城堡“说得也是呢,毕竟都走了大半天的路。再不休息,我可受不了这马车的颠簸。” 粗狂的大汉还是略懂礼仪,等这两位女士对话完才插嘴问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请问两位夫人的骑士呢?该不会就你们两人吧?” 远看城堡的艾妮娜把视线收了回来,似有气愤的说“别说了,那些蠢货,竟然把行李给我落下在法兰堡里面。估计现在他们肯定是在两城之间的路上,真是愚不可及的蠢骑士。” 一脸呆滞的汉克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真是不幸!那么我带两位到城内,先命人安排一个房间给两位过上一夜。好等两位女士的骑士到来。” ------------ 二十四、普隆盛会 自踏入诺克洛平原后,再是走上了两天的路,总算来到了鲁斯特不远的一个山坡上。比起想象中这个没有城墙的大都市要来得更大,好比一个现代化大都市,占据广阔平原的一半,在那炊烟四起的都市中,早已是覆盖半边天,漂浮空中那片巨云,足以引人遐想,这是人工造云。 越是接近,越是吵杂,可以让人想象,犹如宁静的树林幽山中走至车水马龙的现代化大都市,各种吵杂声震耳欲聋。商人高声叫卖声,来来往往的马车声,贵族骑士商家坐骑的马蹄声,铁匠工匠的打铁声,醉汉间的叫骂声,男女间的说笑声,巡逻兵整齐的步伐声,由接近开始这所有一切的声响重复在耳边响起。 比起睡前故事,这些眼前一亮,琳罗满目,五花十色,新奇有趣的事物,更是吸引着两个大小女孩的眼球。也就这样阿诺德要感谢她们两个,能够把哪位唠叨不停的老头问个不停,说个没完没了,自然耳边就多了一分清静。 没想到的是,那个贪吃的艾尔也被各式各样的美食给吸引,种种不同形式,味道充斥浓烈的美食,已经是把艾尔给深深的吸引住,口中流出了羞态。同样的图本斯,也被一些颇有特色的异族工艺品所吸引,精雕细琢的器皿,闪闪发亮,光亮如镜。 “停!” 一支装备精良,铁盔皮甲,长枪佩剑,铁甲护腕铁靴的队伍挡住了阿诺德去路,他们统一穿着蓝白方格布衣,胸前绣有铁盾双剑的纹章。 绿袍游侠由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前礼貌的问道“不知道鲁斯特的守备队找我们有何贵干呢?” “对!没错,我们是鲁斯特剑士公会的守备队。”这位小队长特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崭新的队长服,显露出它胸坎前的小花绣章“不过这个秋收盛会里面,奉华莱士公爵之命,我们是公义管理队,专门管理外来者的。那么我问你们,你们是路过的,还是来参加盛会的?” “这个有些什么关系呢?路过和参加盛会有区别吗?” 小队长还是不亢不卑,井井有条继续解说道“如果是路过的就请在鲁斯特城外打住,现在鲁斯特是管制进出,一律外来者在没有得到允许下禁止进入,不论身份地位。”显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这些话,总是显得那么的自信高昂“如果是参加盛会的就请根据人数,付每人一银鹰,作为承认,我们的书记会帮你们记录,并给你们送发送进出鲁斯特的胸章。” 展示了一下身后那如行如市的帐篷街道,绿袍游侠好奇的反问“那这里的难道就不是鲁斯特城吗?” 小队长得意的摆弄一下“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里只是鲁斯特的最外围而已,你仔细看看他们,他们都有着木子章。这木子章是证明他们得到鲁斯特的允许,在最外围进行买卖交易,或是就地留宿的证明。” 坐在车上的阿诺德听到这么一说倒是概叹,这是何等城市规划,不由得开口便问:“高贵的公义队长先生,那么说这只是鲁斯特城外的城外?” 被阿诺德这小小一句奉承,小队长的鼻子可是变得更高“哈哈……这位先生果真厉害。没错,这里只是鲁斯特的远郊,再过数里路,哪里会有一个关卡,只有铜章的人才能进出,而要进入鲁斯特城,那么先生你们就必须符合以下内容中的两个条件:一、拥有银狮章通行证的;二、拥有爵位或是授名骑士(拥有战绩的骑士也就是等同于爵士);三、参加比武大赛的参赛者;四、商贾行商的商人。但我要补充一点,第三和第四点的只允许一人进出,同行随行的不得进入,两者都必须每次进出付上两枚银鹰。这些都是由国王殿下提出,皇帝陛下审核的。所以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违令者收押牢房,严重者就地处决。这些事情我也不希望发生在阁下身上,请你们都给注意,不要以身作则。” 由马车后侧走了过来的学士马克,恭敬的向公义队长作了个礼“大人,我们是来自普隆西境喘息堡,特地前来参加本年的秋收盛会。”礼貌的张手伸向阿诺德,庄严正气且自豪地介绍到“这位是我们的领主,喘息堡的拯救者,卡罗艾恩统治者的候选人,阿诺德?亚历山大男爵。”再是摊手介绍自己和随行“而本人则是喘息堡的马克学士,这位是游侠图本斯阁下,还有男爵大人的近身侍卫艾尔。”最后更是省略的指点了一下几名卫士和百丽儿她们,简单地介绍她们的身份“那么,大人。我们已经满足了大人所说的其中两个条件,那么是否可以放行了呢?” 听得连忙点头的小队长恭敬地说:“原来是男爵大人,在下眼拙愚钝,未能看出,还请饶恕。”,毕竟阿诺德这一行人员倒是有点派头,但马车和车上的那些破烂就不堪入目了,所以也不能怪别人有先入为主的主观。只见阿诺德连连张手不用在意后小队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出示领主的证明,还有缴交每人一银鹰的费用。” 早有准备的马克递出了领主证明却不由得问道:“既然我们满足了条件,为什么还要缴交银币呢?”不过没等小队长开口,阿诺德便已经一口叫住“马克,就按高贵的队长所说,给他们九枚银币吧。” 鄙视了一下马克的小队长转脸笑面迎人“男爵大人果真是慷慨大方。”打了个响指“书记,帮尊贵的男爵大人,还有他的卫士们和仆人登记好。”随即在边上的副队长手中接过一条金边银章,正步上前恭恭敬敬的递上“尊贵的阿诺德男爵大人,这是大人你们的通行证。有了这个大人你们可以畅通无阻的出入鲁斯特,绝对没有人会敢挡大人的去路。” 接过金边银章的大概的看了一下,粗糙的造工,简陋的形状“那要是这个银章弄丢了呢?” “噢!大人,你可注意到,只有那些粗心大意的贵族,才会犯的毛病。”后退两步的小队长为表对阿诺德的尊敬躬身作礼“如果真有这时候,请大人不要反抗,稍作等待,等剑士公会的裁团确认以后便可以无罪释放。当然!如果是冒充者,这必然是根据情况而定,判定的罪罚也根据裁团而定。” 微微点头的阿诺德保持微笑“那我也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届时也不希望劳烦到高贵的队长大人。”随手便掏出了一枚银币,抛向对方“队长大人和公义队员们也辛苦了,这个就算是我请各位喝上一杯美味的好酒吧!” 这时候倒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位男爵竟然如此慷慨大方,出手阔绰,一枚银币足够让他们一队人喝上甜美的水果酒整整一桶,告别那些苦涩的麦芽酒,更能让正副队长两人今夜去红磨坊找上一位漂亮的女支女,所有人能够保证今天过上快乐的一天。 心神领会的图本斯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挥霍,对阿诺德熟悉这些地底里的事情心感佩服。虽说学士马克也是欲言又止,但看到了阿诺德那坚定不移的神色后自己也是把话吞到肚子里。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男爵大人要进城,给我列好队,让男爵大人和他精明强壮的卫士和忠诚的仆人们见识见识,我们剑士公会的精神。”小队长一声令下,队列守护在阿诺德的车队两旁,顿时把道路给清空出来。 就这样确实一路无阻的过了小队长所说的关卡,但却被意料之外的事情给阻断前进。 同样是公义队服饰,但装备却是不同。华美的阔剑剑柄,充分体现出它的昂贵,同系腰侧的一把小匕首也特显价值高昂,再是一件浅红披肩格外显眼。同样是一队人,却阻挡了在阿诺德一行面前。 哼声冲向小队长“小彭可,你不是在城外溜达,看管那些木子章的贫民吗?”再是瞄了一下阿诺德一行,那些残缺破烂的马车和货物,对于这位公义队的队长来说根本是不屑一顾。 再不得意的小队长彭可用手拍了拍自己崭新的队长服“彼得队长,我可是在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那么不得了?难道你发现了金矿要让公爵大人派你去开掘?”总是拿彭可开玩笑的彼得从来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内,唯独剑士公会的统领者和钱。 “这位可是普隆西境喘息堡领主,阿诺德男爵大人。我可是要遵守公爵大人的旨意,奉命引领各位大人进入城内,给他们安排住所。” “哎……那就真是巧合。”转身向阿诺德勉强的作礼,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礼“这位男爵大人,看来你非常的不走运。” 好奇扬眉的阿诺德惊叹一声“呵?!这是为什么呢?”微微的弯腰探前,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耐烦的队长看了看边上呆呆的小队长“嘿!你这个小彭可,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男爵大人的事情我处理好了。你这货要是城外出了什么乱子,为你是问!快给我回去你的岗位。” “好,好,好。城内的事情是彼得你的事情,我就谨守我的职位好了。” 看着小队长带着他的人离开,这位彼得队长便卖起殷勤“男爵大人,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城内都人满为患,所有的酒馆都塞满了人。就连所有空置的杂物房什么的,能住人的地方都给占个爆满。” 面对这卖弄殷勤,一副贪功好财的人,阿诺德也只好把为数不多的银币送出了两枚“这位队长先生,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 二十五、秋收的庆典 眼睛闪亮闪亮的队长小心翼翼收起两枚银币,在他看来接下来的五天,可以趁空余时间是无忌惮的尽情挥霍,享用骑士们喝的葡萄酒,吃上雄鹿酒馆的烟熏肉块和甜美的浆果杏仁面包,夜里更是可以到马尔特庄园里面去,在哪酒池肉林中度过一个疯狂的夜。 摆出一副为难委屈样子,垂头丧气地说:“我尊敬的男爵大人,说实在话,小的也是如实告知。城里面确确实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不信大人可以亲自查探,如有虚假,我这条小命任由大人处置。”说完一手放到自己脖子之上,轻轻的砍了两下“不过小人倒是可以给男爵大人两个选择,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而已。” “那倒给我说来听听。” 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一手指着着城外远方“远处有一所庄园,哪里是马尔特子爵大人的领地。至今有不少的领主,骑士都在他哪里借宿。只不过……”又支支吾吾的不想说下去。 “话,就得给我说清楚,别哪里支支吾吾的。” 躬身哈腰的彼得完全就是一个马屁精“是,是,是。遵从大人所愿。只是哪里是一所红磨坊,就怕大人屈就而已。” 倒是学者马克大声的吼了出来“什么!竟然要我们阿诺德大人居住那些道德沦丧,不三不四的地方?亏你这个剑士说得出来这些话。”彼得被骂得一脸灰头土脸,则是狠狠的盯了一下马克这老头。 “马克?你怎么能这样辱骂荣誉的公义队长呢!”马克应该感谢阿诺德,若非这一句话,恐怕马克夜里已是身首异处。 这位队长的脸还真是千变万化“恩!确实是,要男爵大人居住哪里确实不妥,这样确实有失大人尊贵高尚的身份。刚才也只是小人随口开的玩笑,大人就莫要见怪。”假装思索过后,一手指向不远的地方“那边有的是房间,只要大人不嫌屈就,小人可以代劳稍作安排。” “什么?!竟然有房间却没人住?”大家也同样表示愿意前往一探究竟“那就有劳队长先生带路。” 跟着这位队长绕了点路,确实来到了一处小园,破烂的篱笆围墙,简陋的两所木板房,再是一个通风凉爽的马棚。确实只能用破烂来形容这住所,而在这附近也没有几个好得哪里去的,反而说这里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最好一所,至少里面还有几棵张有苹果的小树。 “阿诺德大人,这里至少比起没有要好,至少不会影响到大人您的声誉。”唠叨的老头又再次法功,围绕着阿诺德说个不停“比起那些有损声誉的红磨坊,这里至少清静安宁,更甚有鲜绿茂盛的枝叶遮阳,附近也有水井……” 听着那唠叨不停马克的长篇大论,就连那个队长也心烦,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拿着两枚银币走向城内,心里暗想‘切,穷男爵一个。你们就在哪里听风的声音,享受愉快的盛会大典吧!’ 半天下来的整顿,这个临时的落脚点总算弄好。唯独只祈求这些天气会秋高气爽,能够在一个晴天的开始,直到秋收盛会的结束。 “阿诺德,看来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该是去报名参加比武大赛。”牷好马的图本斯拍拍马鞍。傻头傻脑的艾尔流着口水走了过来说:“哈哈……哈哈……去,去参加比武大赛。” “怎么我就看不出你想参加的样子呢?” 心知肚明的擦了擦口水,快乐的笑着说:“不过是顺便去吃点东西而已。” 唠叨的马克也走近过来,似乎他的要求也是一样,不过却被阿诺德先制止“马克,你就不用去了,我们三人去便可。” “阿诺德大人,既然如此我便自行去买一点东西。可能只会同路一小段。” 允诺之后阿诺德便一行四人走往鲁斯特城内,路上一片繁荣,无论是哪里,只要是有人走得地方,哪里就会有买卖。冷清、安静之类的词汇根本不适合使用在这里,走了好几里路的感觉,总算是来到了鲁斯特城的边界。为什么说是边界,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由一堵半米高的围墙划分,在这之后则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由士兵建立而人墙。在墙外都设有木牌‘禁止靠近翻越’的标示,同样也有让人望而生畏的警示之物,犯罪者的首级,围绕着苍蝇和蠕虫,足够让人敬而远之。总有勇敢的小孩,用烂番茄或是臭鸡蛋之类的对之而投,没有人对这样的事情觉得不妥,甚至是鼓励或是参与其中。 自从佩戴着那金边银章之后,巡逻队或是守卫都对阿诺德恭恭敬敬,除了必须的询问以外,进入鲁斯特城内的路上完全是畅通无阻。 反倒是好奇老马克究竟买什么的阿诺德,也随之一同进入了一家杂货店。琳罗满目,地上的,台面的,挂吊的,密不透风。只在一张弧形大桌后一名在数铜币的老头,一枚一枚的数,桌面上的铜板每每清脆响起,桌上还放置一盏没点亮的油灯,因为屋檐透下来的日光能够照亮半边桌子。 老头没有理会进来的人,只是专心的数着铜板,久良才往阿诺德这边憋了一眼“要买什么?”再是专心的数着另一袋铜板。 “尔鲁瓦!你这铁公鸡,没见十年还是这个鬼样子。”老马克亲昵的叫到,那数钱的老头总算是停了下来。 分门别类的收好他数过和没数过的钱袋,一脸满不在乎的哼声说“十年都不来光顾我的人,还算什么朋友。” 撇下了阿诺德这唠叨的老头上前去拥抱对方“哈哈……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切,嘴上可说得好听。”虽说嘴上不饶人,但两人热亲的拥抱,可见彼此友谊“当初还真不知道是谁说想开杂货店,结果却跑去了当学士的。” “过去的事情难道还要提吗?”拥抱过后学士还是保持学士该有的礼仪“今天我过来打算买一本记事本,顺便要跟你打听一下,哪里有好的装备回收店,至少能拿个好价钱。” 老商人习惯性的搓了搓手,似乎已经闻到了铜板银币的味道“我的好朋友马克啊!你怎么就不直接给我呢?我能帮你讨到一个好价钱。”双眼更是发出和蔼可亲的神色,简直就把老马克当上帝似。 除了些工艺品有点特色以外,其他东西在阿诺德眼里面根本没有兴趣,艾尔更是趁这时机把图本斯抽了出去“阿诺德大人,我的好友尔鲁瓦能够帮大人你处理那些战利品。” 倒没想到马克竟然还会把这些事情都挂到心上,而他的好友快步迎前,态度恭敬礼貌的作礼“噢!尊贵的领主大人,日安。小人尔鲁瓦,是这杂货店的店主,大人的到来实在是弊店无上的光荣,只要大人需要的,小人一定能够让大人满足。” “恩!”眼前的这个商人,地地道道的十足一个女干商的样子,不过无女干不成商是商人的生存之道“我确实是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处理,既然你是马克的朋友,那么一会你们就到暂居地去看看吧!” “是的,大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商人几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拿了点东西便快步带着马克走“大人,这些事情不能耽误。事不宜迟,小人就先和马克过去看看。”塞了一本厚大的记事本给马克后,半推半让的尔鲁瓦便带着马克消失在人海之中。 也不知道艾尔和图本斯窜哪里去,独剩一人的阿诺德只好自己边问路边自己找参赛地点。参赛点的路并不难找,沿途也有不少参赛的人在大道上往来,只不过比起任一个骑士,身戴男爵名分的自己,竟然连一名骑士都不如。可显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多么的可悲的一件事情。 花花绿绿的人群,形式各样,在秋收盛会里来自海德威大陆各方的人,如今都聚集在这里。为求功名的,一寻商机的,寻找明主的,浑水摸鱼的,各种各样的人混在一起,就成了五光十色,充满活跃气氛的都会。 没有不卖座的酒馆,他们都趁这个节日请来各种各样的人,大多都以比腕力为主,以力比力的赌博,可谓一获千金。酒侍更是站到桌上,高声的招揽挑战者,举起他那赔率板。围观的也有在外围开起外赌圈,给那些观众也参与其中,生意可是生意兴隆。有的酒侍更是大桶的酒抱出,空荡荡的两桶抱回,也有的酒侍做起杂活,把那六七份的食物扛在臂上,一份一份送到各餐桌之上。 再是热火朝天的铁匠工艺店,此起彼伏的敲打声,熊熊烈火的火炉噼里啪啦作响,如同一曲无名青铜钢铁的交响乐曲。讨价还价的买卖双方,在那火炉边上更是显得脸红耳赤,分毫必争,为的就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 二十六、水涨船高 红色网纹的薄棉,每粒纽扣都是镀银雕花,一顶扁头红色方帽,灰白的丝袜和小尖鞋特显诙谐。 “三天后就要举行比武大会的剑道比赛!各位来自海德威各地尊贵的大人们,骑士们,勇士们,这是你们一展身手的好日子。赢得比赛的人,将会获得皇帝陛下和国王殿下的亲自授勋,并且获得可观的奖励”造作的宣传侍更是递出一指“那就是金龙一百枚!而国王给第二名还有第三名的奖励也绝不吝惜,分别是银鹰三百和五百铜板。就算是输了,仁厚的公爵大人们也为各位赠与勋章奖励,以证明各位的勇武荣耀。”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总有刚到来,第一次听到这话的人,在一片哇然哄闹之下议论纷纷。 趁热打铁的宣传官更是大声朗读道“参赛者只需要十枚铜板便可以获得参赛资格,这可谓名利双收的大好机会,更甚至可能一获良缘。要知道这次盛会众多诸侯们都携带他们的千金赴会,要是被哪位公爵伯爵或是总督的千金看上,让勇敢的骑士们或勇士们誓忠的话,这更是难得的机会。”随意乱是舞动自己的指头,乱点乱指“你,你,你,你,或者是你。都有可能随时成为尊贵无上的贵族,这样的机会你们还等什么?展现你们的勇武和荣耀,把荣誉和荣光掌握在手上吧!” 被这么烘托煽动,那些一心求荣的人没头没脑的就走到报名的帐篷下,哗啦哗啦的铜板就像水一样,疯狂的,蒙蔽的,从众的,帐篷下的六名登记官可是忙个不停,但也显露出他们刻意的友善,还有那十足的笑容。并没有人考虑这样的比赛究竟是怎么一个熔炉,而这些人在宣传官眼中,不过只是给炉火烧得更旺的柴火而已,那些铜板也无非只是让奖金更加的丰厚。 “嘿!阿诺德,怎么就呆在这里?不去报名?” 由身后走来的图本斯乐呼呼的走着过来,在他身旁的艾尔则已经是手上是肉食,嘴里是肉食,丝毫不在乎四周匪夷的视线,独自满足的大口大口吃。 “图本斯,你们两都哪里去了,你们不是也要参赛的吗?” 微微摇头的图本斯并不感兴趣“这种野蛮的搏斗一点都不适合幽雅的我,如果是比射弓之类的,我还会勉为其难的参加。”但说着自己却走向报名处“我要替身后的哪位大人和他的近卫侍报名的。”一手便丢出两枚银鹰(金银铜是百进制)。 登记官伸了伸头,看了下阿诺德和艾尔,藐了下嘴,笑了笑“大人是来自哪里的?有否铭伟?要参加之后的马枪大赛吗?如果要就请加压两枚银……” 没等这登记官唠叨,两枚闪亮的银币已经是哒哒两声放置桌面“我们的大人是来自普隆西境,喘息堡拯救者,阿诺德?亚历山大男爵。男爵大人要参加马枪大赛和剑道大赛,他的哪位吃货随从只参加剑道大赛。” “大人,恕我多嘴。男爵大人他自己参加马枪大赛?”再是看了看比阿诺德健壮约两倍的艾尔“难道他的近卫侍就不能代替他主人?作为男爵大人的代表?要知道,每年马枪大赛可是有不少人因伤而死,死了的话我们可是不会负责的哦!” “这一点我们的大人知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给出一个木牌,递给图本斯“那么代我向你们大人问好,祝愿你们能够旗开得胜,拥获荣誉和荣光。”接过牌子的图本斯礼貌的回礼。 等阿诺德他们离开后,另一名登记官对刚才和游侠对话的登记官说:“你怎么就不告诉他,这次马枪大赛中,那个嗜血的鬣狗也参加了呢?” 一脸无所谓的登记官看了看他同僚“难道要跟钱作对吗?观众需要的是鲜血和残忍,而这个大赛不正是这样的舞台么?” “哼哼……说得是。”面对再次迎上来报名的人,两人又再次忙碌的殷勤对待报名者。 沿途回到了小园里,那些破破烂烂的装备,被整理的整整齐齐。大小女孩也捧着那些破烂老旧的护甲,分门别类的堆放在一起。老马克和老尔鲁瓦两人则是一样一样的清点,把所有的种类类目一个不漏的记下。 “阿诺德大人,事情还进展的顺利吗?”老马克满头大汗的来到跟前,恭敬的询问。 “还好,只是比想象中要来的盛大,参加的人也比想象中要多。” 擦了擦汗的学士,手袖便是一片汗,在他那皱纹之内,汗粒还沾附其中“这样子的话也需要给大人准备件精甲,能保护阿诺德大人免受伤害。” 随之而来的老商人,也兢兢克克捧着他的记事本走了过来“大人,刚才我已经盘点数过,大人的这些装备护甲,约莫估计就只能换取五十银鹰。” “什么?才五十银鹰?尔鲁瓦,你没开玩笑吧?”老学士惊讶的质问,对方也是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小人我又岂敢欺骗大人呢?马克,难道你就不相信我吗?” 对于阿诺德而言,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和产物交换的价比,可以说是完全不知,只好让自己人去处理。但听到尔鲁瓦的话,倒让自己觉得无女干不商的道理。 “尔鲁瓦先生,你倒说说,一件好的护甲要多少钱?” “尊敬的大人,在鲁斯特一件普通精甲至少要两百银鹰。”老商人悠悠的伸出两指,再由二变为一,在他那灿烂的笑容中露出,两颗金灿灿的金牙“若要说符合大人身份的,那么十枚金龙的精盔护甲也是必然。” “这样的话,这里才换得五十银币。能够买得些什么好装备呢?” 不可置信的老商人,惊讶的看着阿诺德“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堂堂领主大人,怎么会连一副精甲都没有,那么几百银鹰都不出呢?”说道这两人也就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大人,真够幽默。要不我看看能不能再抬高点价钱,给大人讨个更好的价格。” “嗯!此事甚好,那么就有劳尔鲁瓦先生了。”送走了老女干商后,阿诺德转头问道游侠“图本斯,这里的物价真有这么贵吗?” 游侠只好耸肩扬嘴“说实在话,这个节日里面,什么东西都被抬价。就连空气也快要征收税金,要说能够把这些破烂换钱,确实有个八九十银币已经十分可观。” “或许我们应该到铁匠铺那里去看看。”只是阿诺德自己死心不息,只求一个痛绝的见证。 走访过城内城外,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半天下来天已渐黯淡,晴空之中颗颗明星越是耀眼。而得到的结果却是惨不忍睹,要是把所有家当倒进去能够换到的,就只有铁盔护手。要是用现在这副破烂的皮甲去剑道大赛还能勉强出赛,但要是出赛马枪大赛,恐怕只会迎来无比尊敬的目光,就算是练习用的马枪,也足以打个严重内伤。 夜里灯火通明的鲁斯特,城里城外的热闹没有丝毫减退,更多的是酒馆把马车带到城外,做起露天酒吧,用那车上的几大桶麦芽酒和果酒做起买卖。东红酒绿的夜里更是歌舞升平,来自远东的穆林族人围绕火堆载歌载舞,埃兰斯歌商人买起整只烤羊,芬尔佩兰的牧羊人则是在不远一处买起羊奶,科罗的行商队伍更是不失时机大开赌局。 “这里的大人们,要来点雄鹿酒馆的麦芽酒吗?”深灰服饰,戴着一顶小圆帽,背着一小桶的酒侍来到了阿诺德的小园附件叫卖“盛夏长长,深秋似短。大人们何不来点麦芽酒,一同感受秋收盛会的欢乐和喜悦?”自己倒是自斟自饮一口“要来点雄鹿酒馆的麦芽酒不?美味可口,盛会必饮,雄鹿美酒。” “小鬼!给我来一壶。” 红提树下胡子光头大汉大声叫喊,充满铁锈味的围裙散发出阵阵酒味,胡缇酒、麦芽酒、果酒、葡萄酒、碧刺酒,这大汉喝的种类过多,酒味已是覆盖铁锈,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实属别扭怪异。瘫软无力的大汉艰难地翻了下身,好比烂泥一样在树根边上滑落。 “大爷,一壶麦芽酒十个铜板。”早已习惯酒鬼烂醉的小酒侍恭敬的报到价格。 用着质疑的眼光看着酒侍,一手放到耳边,毫不知分贝的大小吼叫道“什么?!一……一壶臭麦芽酒要是个铜板?”大汉打了一个响嗝,释放出那浓烈的酒气“明明就是五铜板一壶,怎么现在成了十铜板啦?” 面对这种烂醉如泥的酒鬼,无奈的小酒侍还是希望能够早点卖光背后的酒,早点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面准备迎娶郊外小姑娘的聘礼“大爷,这是我们老板定的价,小的也只好遵从。”想到自己可怜的薪酬,小酒侍只好放弃这醉汉,早改换他家客户,赚取微薄的利润“如果大爷觉得贵,那小的也无话可说,我就此离开。”说完便打算转头离开。 岂知道,这烂醉如泥的大汉就像一头冬眠初醒的巨熊,张牙舞爪的巨熊醉步摇摇扑向酒侍,发出他那惊人的咆哮,吓得小酒侍惊恐的挪了几步,却被大汉双手抓住酒侍身后酒桶,大口大口的把里面的酒喝光,长叹一声巨嗝“这一壶还不坏。”随后在怀里掏出了二十枚铜板,塞到酒侍手里“多出来的十枚,算是我给你的打赏。” 天啊!这背后的一桶至少有七八壶的量,再怎么算也都值九十、一百铜板的价值。惊呆的酒侍奋力的抓住大汉围裙,嘶声力竭的声讨“这里可是有整整一桶,你这酒鬼竟然一口喝光,不单止这样甚至还没给够钱!快再付八十铜板!” ------------ 二十七、酒醉闹事 喝足的大汉倒是爱理不理的看了看酒侍,轻轻一下便挣脱开来,更是把小酒侍推倒在泥地之上“什么嘛!你背后的那不是一壶叫什么?去,去,去。钱都给得你够多了,还厚颜无耻的问我要。别碍本大爷,回去卖你的酒去。”哈哈大笑的醉汉又再躺回去他那树下“要是你再带来一壶的话,大爷我再给你买。哈哈哈……” 得了不合理价钱和一身泥巴的小酒侍大吼了一句“你看着来!悠着点!一会儿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醉汉只是毫不在乎的挥挥手,小酒侍气愤的带着他那空荡荡的酒桶和二十铜板疯狂的跑了回去。 而正好这些小吵小闹却正正在阿诺德小园门前不远发生,接下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变得那么奇特地顺其自然。 半边的天际已是深蓝,繁星点缀的夜空中半个圆月高挂,一股清爽的凉风由南方海港进入,驱散炎热的余温,带有丝丝咸味的海风,让空气充满海洋的气息。幻想一般的都会生生不息,如同白昼,火光照亮城内城外,喧哗繁嚣,造就了不夜之城。 吵杂的区域内一切都那么平常,五六双急速走向阿诺德小园的双腿,在泥路上踏踏作响,直到红提树下不远停下。三名粗犷,长满胸毛胡子,手执铁钉木棒的酒馆打手,守护在肥胖的管事和小酒侍身后。 真不知道小酒侍哪里去碰撞了几下,散乱的头发,破烂的衣服。酒侍愤怒的一指,指向醉汉大声叫道“就是他!那个喝了一桶酒,只付二十铜板的无赖,事后还打我。管事先生,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一副高高在上的管事抖动他那满腹便便的肚皮“喝酒不付钱的渣,竟然敢喝霸王酒,还出手打人?!看你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牙了!”挥动起他那臃肿的手,用他那肥肿的小指指向醉汉。 二话不说的三名粗犷大汉几步上前,便是抓起醉汉毒打。岂料醉汉却耍起醉拳踢腿,把两人给推翻踢倒。不过摇摇摆摆的醉汉压根没站稳,之前的也无非只是巧合的放倒别人,发飙的酒馆打手举起那钉子木棒便是挥下,倒地。被惨痛教训的醉汉只能窝在地上缩成一团,三名打手更是死命的踩和踢。 远处冲来一背黑木炭的女孩,死命的推开那几个粗犷大汉,大声的喊停“停手!都给我停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火光下女孩有着健康的肤色,乌黑的双瞳,还有那蓬散短发,以及脸上几颗黑痣有碍她的容貌。与醉汉同是一套脏脏的铁匠围裙,则是大字型的挡在醉汉前,隔开那几名粗犷大汉。 “哪里来的山野村姑?难道你就不知道,那个醉渣混球喝酒不给钱吗?”说话不饶人的管事也没声好气的“还是说你打算替他付钱?” “他欠多少?” 得瑟无比的管事哼声扬调“一百铜板!” “什么?一百铜板?你们卖的都是什么酒?难道是国王殿下御用的好酒吗?” “哼!鲁斯特雄鹿酒馆的麦芽酒随比不上御酒,但你身后的那醉渣整整的喝了一桶,只给了二十。”管事一副言之凿凿,理据十足地恐吓说道“难道我们雄鹿酒馆的人好欺负?要知道,我们店主可是跟威灵顿公爵外甥的亲戚,只要店主动动嘴皮,你们就准备在牢狱里面度过这个秋收盛会吧!”对付外来人这种恐吓可是十分有力,再且这个秋收盛会外来人大多都是以牟利获名为主,坐个牢可就对于这些外来人来说竹篮打水一场空。 全身上下找个精光,女孩身上就只有那十几枚铜板,但还是据理力争的反驳到“我们巴隆父女不会欠你们的钱……这!这里的就先是给你们其中一部分,只要我们打几件精甲硬盔,卖个好价钱之后,你们那点酒钱我们才不在乎。” 一手打开女孩的手,把那十几枚铜板打到地上,更是盛气凌人的管事哼声叫到“我才不管你什么时候锻甲卖盔,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今晚就连夜逃跑!现在我要的是钱,是现在!”转眼看了看女孩身后的醉汉“哼!要是现在不给钱,那么就让你父亲留下一只手给我们!” “不!”女孩嘶声力竭的大吼“绝对不可以!”面对这种绝望,无力反抗的境地,女孩忧心的祈祷,祈求能够谁来搭救。 肥胖的管事狡恶的说:“不!没有钱就得留下一只手。”说完便是一阵如同怪鸟的讥笑声。 “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所有人都往不远的园子望过去,那里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人,挑高狂扩的身姿略显消瘦,棕黑长发延伸至肩,五官清秀一副好青年的样子,闪烁火光中眼神额外凌厉慑人。身上那套有点年份的皮甲被皮带绑得紧紧,腰间那把其貌平凡的长剑,直到脚跟那半桶皮靴。在他身边一绿袍男子和一壮实忠厚大汉,一左一右守护在旁,而他身后则是老人和女孩。 “这位先生,这里的事情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别惹这趟浑水,我们店主可不好惹。” “如果是说,他欠的账,我来代他埋这个单?也不行么?” 心想这里没有什么好怕的人,管事更是气焰嚣张“他欠我们的钱,先生你代付不是不可以!”狠狠的用他那小指头,连连指向醉汉“但他打伤了我们的人,这笔账我非算不可。” “那也就没什么话可以说的啦?” “对!”再是满腹便便的挪前几步“他出手伤人,而且打伤了这里的原居民。要不坐牢,要不就留下一只手。谁也不能阻止,这就是这里的律法。” “艾尔,你帮我放倒那三个自持凌人的黑毛,事后我请你吃孜然肉串。” “孜然肉串?!什么东西?好吃吗?”这个吃货听到吃的便是嘴痒,说不准他自己已经在脑补。 “马克先生,你带百丽儿和莎莉两个去买点肉和香料来。”只等阿诺德对着艾尔笑笑点头,流着口水的艾尔已经几步上前,作出一副全面迎敌的样子。也知道艾尔这等像野猪的猛兽,那三名粗犷汉子也不管再多,只知道来者不善,高举他们的钉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打过去。 受到未知美食的驱使,不停脑补的艾尔越是疯狂,就在接近的瞬间,几个闪步,右勾拳,左勾拳,上勾拳,三拳快狠准的出击,沉重的打在三名大汉脸上。 “啊――”“哦――”几声惨叫,看似彪悍粗犷的大汉便已是倒地,发出猪被宰一样的惨叫。 受惊被吓退的管事连退几步,被滑溜的泥地给摔了一跤“你!你!你们作反了!竟敢对鲁斯特市民大打出手。”在小酒侍艰辛的扶起后,不停地咆哮叫到“天煞的,狗曰的,你们这群乡下来的野蛮人。”一手推开小酒侍命令到“找治安官!给我去找公义队的治安官来!” 感激的小女孩跑到阿诺德跟前道谢,但同时也为阿诺德表示担忧“这位仁慈的大人,你们不应该为了我们打他们的。要是被公义队给捉住,大人的荣誉会因为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所毁。还是请大人们逃离吧!所有的事情由我来承担。” 表示十分苦恼的阿诺德毫无所谓的耸耸肩“要是我们逃了,那才是严重的罪行。而且我所看到的是他们先出手打人,为什么要逃?” 弄脏衣服的管事边拍打自己衣服边言之凿凿的说:“哼!你们逃不逃都一样,所有的结果都会如我所说。你们都得进大牢,在里面渡过这个节日。” 几名卫士把醉汉抬进了小园给他进行简易包扎,管事则是和他那三个猪头守在了门外。双方始终保持相互对视的状态,直到小酒侍把公义队的治安官带来。 忙碌一天下来,正准备和副队长两人一同去寻欢乐时,却被雄鹿酒馆的小酒侍给拦了下来。所有的雅致都被这些繁琐杂事给弄烦躁,美好的计划却因此而泡汤。公义队的小队长心里便是阵阵暗骂,打算把这些不快发泄到那些惹事的人身上去。 看到管理城外治安的公义队队长的到来,原是一脸青筋和愤怒的管事立刻变了个脸,摆出一副倍受委屈难受的样“噢!我的队长大人,愿丰收之神保佑,只希望大人这夜不因我等小事而不快。” 小队长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好啦!好啦!雄鹿的管事,这次又是那家的混账不看门牌乱撞了?”总之凡事遇上雄鹿酒馆的事情,总没几个好事情,自己也在以前受够他们的气,只是现在比较好些而已。 “那!哪里的混账,他们出手打人,把我的人给打伤了。” 再是看看那三个脸肿紫青的大汉,暗里偷笑的小队长皱起眉头“这……”只能微微摇头,心里暗爽,几步走到小园门前大声的叫喊:“公然出手打鲁斯特市民的人!给我滚出来!” 由小园里面阴暗的地方几个人影缓缓走出,渐渐在火光中显露在公义队的小队长面前。 ------------ 二十八、特殊制造 “嘿!这不是尊贵的队长先生吗?”出奇地阿诺德先作出了问候。 同时惊讶之余,那曾经烦躁的小队长却是心里一阵迷雾“啊……男爵大人?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者你应该问一下,哪位酒馆的肥先生。” 某程度上,一位男爵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那作为男爵的阿诺德也是无罪。因为贵族就是一切,至少自己今晚可以有一个美好计划的恩惠,或多或少是拜这位男爵所赐。 没声好气的小队长转身用着十分不满的神色走向管事,这倒让管事心感忐忑“雄鹿的管事。”至少现在没有了先生二字,让管事更是警觉,表现得唯唯诺诺“事情是怎么一个经过,你先说个清楚。” 事实总不能歪曲,但有些东西能够看得到的,还是添油加醋地夸大,一番解说过后管事甚至打出关系牌“我的队长大人啊!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义,再什么说,我们店主可是当地的容克。怎么说也是有名分的人,不能让事情在一片漆黑中逝去。” 长呼叹气的小队长可真受够,他那些所有话听起来都是歪曲真实的话“管事的,你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觉得一位男爵大人会随意对你的人大打出手?就算是,那肯定是你们得罪了男爵大人的权威。” 口呆目滞的管事好不容易挤出几字“男……男爵……大人?”得知阿诺德真身的管事连爬带滚的走到阿诺德面前,跪在地上一副死老爸的样子恳求“我的大人,尊贵的男爵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单没有接受大人的恩惠,竟是厚颜无耻的在大人面前动用私刑。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请大人饶恕无知的小人和白痴的手下们。”或者这就是爵位者的权威所在,总能轻易让人下跪,把他人变得渺小。 “好了,好了。足够了。”扬手使开这丑陋的人“所以我早已经说了,这场闹剧早应该在我说的时候就该结束。你自己非要把事情闹大。” “是的,是的。”自掌嘴巴的管事入戏十足“不知道男爵大人暂居于此,小的有罪,小的有错。”所有人就在哪里看着这管事演猴戏。 拿出为数不多的其中一枚银币“拿着这个钱,给我带点吃的和喝的过来。还有,把你们的酒侍留下来,我这里没有酒侍。”估计听到要被阿诺德捉住的小酒侍,如入大海,那桶酒的钱要自己垫了,而且今晚估计也是无家可归了。 “是的大人,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办!”夹着尾巴带着三个大汉一溜烟的逃回去。 事情因为阿诺德的铭伟爵位关系快速解决,心情愉快的小队长心想时间也早,要到马尔特庄园的话还早“高贵的队长先生,这么快就要走啦?何不今晚一同畅饮,还是说觉得这里有失队长先生的身份呢?” 恭恭敬敬的小队长礼貌回答到“不,绝对不是的,尊贵的男爵大人。大人的邀请实在让在下诚惶诚恐,只怕小的身份……” “那我就问你,是还是不?” 无奈只好放弃今晚的计划,只能在这小园里附和这位阔卓的男爵大人,微笑对待回应“大人的盛情,小的岂敢拒绝。相信我的副官也会觉得无上光荣。”同样是兢兢克克的副官也一同附和。 不久哪位雄鹿酒馆的管事带着几桶麦芽酒,果子酒和些肉夹面包等食物,嬉皮笑脸的变着脸来,灰头土脸的回去。而老马克也带着一些新鲜的大块肉回来,大小女孩也各自拿着些水果回到小园。 “阿诺德大人,香料实在太贵,我能带回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交出了肉块,再递出一手掌大小的袋子。 接过香料闻了闻,心想果真真材实料,藏红花,茴香,胡椒,豆蔻,甘草等香料,香味十足。便命百丽儿把肉块切开,更是把图本斯事前准备好的竹签把肉串了起来。接下来更是狠心的把香料一分为二,一半落到了汤锅,一半落到了肉块。 惊叫道的马克已经阻止不了阿诺德的疯狂举动“大人!那香料很贵的啊!”眼睁睁的看着香料融入了汤和肉中,只好呆呆的看着这顿极具成本昂贵的晚餐。其余所有的人也跟马克一样,只能说是瞪着眼,看着那些昂贵的香料融入汤和肉中。 不过接下来,那浓郁的香味散发整个小园,甚至无法阻挡它浓郁强烈的香味,四处分散,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守望在园门之外。 香浓肉汁散发出来的肉香大大的激发了所有人的食欲,没有一个不是对阿诺德那奇特的食物垂涎欲滴。尤其是艾尔,比起苏文尔瀑布可能要来得更厉害,那闪烁的双眼已经是死死锁定了目标,散发出他那特有的气场。浓汤也是渐渐出味,把骨头、肉末和野菜充分的融合,浓烈的肉香旁却是发出淡淡的清香,把湿润的蒸汽沾附上干燥的肉香,乘上南海岸线的凉风,更大范围的全面扩散。或许在这个节日之后,传说便奇妙地传开,来自梦幻仙境的奇妙美食,用它独特的香味摄取了所有人的心神。 充满肉汁和浓香的肉块在艾尔的嘴中爆发,那激情四射的肉汁难以阻止在嘴中喷出,齿味留香,不余唇边。所有人都在享受这美味而昂贵的晚餐,香美独特,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再尝其美味。只可惜人数之多,美味之有限,这种阿诺德特制美食可说是被在场的人席卷一空,也有人合理利用,把奇香美味的肉串混夹面包或是其他肉块进食。甚至发梦都没想到的小酒侍也得到了一串,如获至宝的他偷偷的,小心的把它藏好,留下来跟他的爱人一同分享。美味的香料浓汤也倍受喜爱,宁那些淡而无味的面包更是活化,似乎连面包也成了一种奢侈品。嗜酒如命的醉汉甚至忘记了疼痛,大杯大杯的豪饮。松动的门板成了摆放盛宴美食的桌子,满桌子看去平凡,却别有风味的异国美食。 不胜酒力的卫士们还是太年轻,吃饱喝足后随便找个依靠,埋头大睡。只有独揽肉食美酒的几人依旧,围坐一团畅饮聊欢。火光渐淡,浓香散发,独留韵味余香,就连那些用于铺垫作床的干草也散发出丝丝芳香。小女孩早已是依恋草堆床上,在哪甜美的梦中畅游仙境。 兼并女仆工作的百丽儿,不辞劳苦收拾起那些木盘残羹,辛勤地发挥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残羹不过只是些骨头,木盘无一不是干干净净的。或许在收拾的同时,该向自己的主人多学习,至少用自己双手做出美味的菜谱。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多向马克学士学习,毕竟学士是知识渊博的人,身份可攀比容克士绅。学习点简单的治疗学问,草木农业之类的认知,至少可以帮得上自己的主人。再不是就向图本斯学习,设置一些简单的陷阱捕猎。之前有偷偷的尝试张弓,但没想到自己压根拉动,至于射杀狩猎这些还是先算了。 “阿诺德大人。”老头吃饱喝足,没有了小女孩们的缠绕,便是开始向阿诺德唠叨“要知道这顿美好的晚餐可是我们一个月的开销,我可是十分担心我们领地以后的发展。”没错,唠叨的人总有唠叨的理由,面对大刀阔斧的阿诺德,不由得担心这是斯丁克的后续。 附近倒是没有什么人,唠叨老头的话此时确实让阿诺德理解其重量“那么我们现在剩下的还有多少?” 自言自语的念念有词数数,学士用着他特有的计算方式“大人,恐怕没有多少了,除去必要的。剩下估计就只有十二银鹰六十三铜板了,要知道现在大人你的护甲都还没有钱去做。大人你说说的宣传,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一种虚耗。” 并没有强调自己那宣扬手法,只是针对参赛需要的话题“这里的护甲费用不菲,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挠挠自己后脑勺,应该能想出些什么好方法。 无奈摇头的学士指出阿诺德现在挥霍,只会让今后更难前行“对于一名男爵而言,体面的东西只需要在同等级贵族身上作出就可以。今天的这些事情,或许在平民或是仆人眼中,阿诺德大人你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贵族,他们都喜欢你,尊敬你。但总有一天,如果大人你不和其他贵族建立一个长久的关系,那么将来面对众多困难事情中,平民能够提供的或许只是他们仅有的面包和奶酪,即使是温暖的但不能解决长久的。”学士讲出了他多年来对普隆贵族的了解,因为他知道至少,眼前的这个人比起贵族,他更适合作为一名正义的骑士“在这片争权夺利的大陆上,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和稳固的关系,那大人将如同逆水行舟。” 晚上确实因为阿诺德特制美食之下大家都吃喝满足,甚至学士也喝起了久违的果子酒“或许大人现在吃喝都是好的,但没有长久的持续下去,这种岌岌可危的状态可是很危险。”酒醉学士更是话多,摇摇欲坠的坐到椅子上“要记住现在我们和大人都是同在一条线上,那不可能的三千金龙金币,只要大人在行商上有所经验,那么,这都不是问题。”老学士说着说着便慢慢依靠到椅子上“要是……大人有兴趣……或许我可以……” 夜里大多数人都睡着,维持微弱细火的火堆成了小园里面唯一的亮光,独坐空地上没有回到自己独室的阿诺德,静静地仰望星空银河。陷入属于自己那久违的记忆之中,空中繁星便如人生的每一个印记,相连而出的轨迹引出属于自己酸甜苦辣的思忆。 银白的亮光沿着地平线缓缓展开,黑夜的布幕渐渐开始消褪,新的一天再度开始。 ------------ 二十九、剑道大赛 疯狂、狂热、狂躁的欢呼声在多个赛场周边凝聚一块,两层结实的木棚,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不堪,对比起沙丁鱼有过之无不及。小圆圈的赛场大约就四十来平方,但场内的斗士则是觉得这已经是足够的大,发挥出他们自己所有的斗技更是卓卓有余。 “干掉他!”围绕在外的围栏压根没有起到局限观众的作用,绝大多数的人都探出半身。更会有观众把靠近的斗士使劲推出去,或是几人特意的抓住斗士的衣服不让走前。无奈的斗士们并不允许对观众出手,这是会让他们丧失资格,并且受罚责金。 吹起了响哨的观众都十分沉醉观赏于这种激烈的对抗之中“嘿!公牛,我可是下注了你的!给我干掉那杂种!”同样也必然存在的赌博,每场比赛当中总有人欢喜有人愁。四百多参赛者,这数百场的比赛,让所有人都狂热。剑道比赛只是供平民观赏,皇帝国王等侯爵对之毫无兴趣,只有那些子爵男爵,爵士骑士,容克士绅,佣兵猎人们为求一个赏赐和一次出席国王宴会的门票,所有最求名利的人都把这机会看得比奖励更重。 剑士灰漆的钢盔上有着一双牛角,使两板斧为武器,这是充满力量的代表,故此人们称他为‘公牛’。本名为杰克?布莱恩?艾德林,来自萨西德的佣兵。数场比赛中,都以强力的重击击倒对手,自然成为了赌博者们的大热,就连赔率也渐渐猛涨。在一片狂热疯狂的欢呼喝彩声中,作为赛场的公证,他不得不高高举起胜者的手,让所有人祝贺公牛的胜利。 “接下来,是来自普隆西境,喘息堡的拯救者,阿诺德?亚历山大男爵大人。他的对手,是尖岩城统治者的代言人,爾兰骑士。”公证宣读完毕,场外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叫喊,口哨。 “骑士对男爵?这样的比赛不就是看骑士的英姿而已吗?”细数竹篮子里面满载的铜板庄家自鸣得意,这场比赛双方赔率并不大,但实际他并不认为男爵的阿诺德能够赢骑士“恩!不错,足有三百多。完了以后可以去换几枚银鹰,剩下的可以到双角酒馆饱餐一顿。”满足的庄家惬意开怀,只要等这场比赛完结,盘子里面的铜板就都是自己的了,庄家是如此的肯定。 眼前来了一名绿袍男子,袍子下是皮带系绑的兽皮甲,这人犹豫不决的看着自己边上的牌子“这位先生,骑士一赔一,男爵一赔二。要投注吗?”对方只是微微点头,但还是在犹豫“我的先生,你看,都这么多人投注了。”庄家递出了他那满满一盘的铜板“放心!我们夏利家族的,承诺比性命要重要。” 跌量一下的绿袍男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拿出了两枚银鹰“一赔二的。”说着便放到了较少的盘子里面,接过了庄家的牌子便往外离开。更是心爽的庄家在这狂热的气氛中放声高笑,两枚银币足以顶上满是铜板的盘子。 清脆响亮的铜锣声一声作响,场内先是短暂的欢呼喝彩声,却在下一个瞬间“噢——”的一声,似乎便是一个人发出一样。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接下来只有大部分的叹息之声,之有小部分欢悦的叫喊喝彩。 毕竟一场比赛不可能在短短数十秒内完结,不安的庄家需要肯定谁胜谁负,但散场而出的观众让庄家沉实地坐在石板凳上。因为他不得不要开始数钱,把一赔二的数项一一整列而出,收回牌子同时给出铜板。最要命的可能就数最后的那两枚银币,今天早上赚下来的,现在就这么打个平手。 “夏利家的庄家,今天应该赚了不少吧?”这种不合时宜的人总能恰巧出现。 强颜欢笑的庄家露出他黄白牙齿,说着地方特色语调“图利玛家的,今天可是来咋样,回去也是咋样呗。”无奈的摇头叹息。 “我也是。”看着对方唐突的神情,用拇指指了下身后赛场“该不会你也是在这场……” 拥挤的地方夏利家的挪了挪身子,石板凳上露出了一小块位置,等对方坐到边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自己毕竟在外场,实际的情况根本不而得知。 图利玛家的庄家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手舞足蹈的说:“那个尖岩城的骑士,竟然没到五个回合,就被那男爵一刀给打晕了。”一些同行还有外场刚到的观众也纷纷要求解说说细,这倒让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自己一手抵到后背“那男爵快如闪电,剑如惊雷,说不准我听到的呼呼风声,可能就是那男爵挥砍时的剑风。”压根不能静坐的站了起来“骑士那一刺剑被男爵巧妙的躲避,甚至吃了男爵的一背击。恐怕窝囊的骑士在女人怀里待久了,他使的剑就像是初生毛牛,乱冲乱撞,不成体面。连下几下的攻击无一不是挡下便是避开,说不准那只不过挂名骑士,就在他最后的一次软绵绵的攻击,男爵无奈高举他的剑,放倒了那软趴趴的骑士……” “哈哈……为男爵喝一杯。”赚到了的赌徒,在附近卖麦芽酒的酒侍那买了杯酒,高声欢呼豪饮“为男爵干杯!”不少人也对这黑马心里打下了主意。 普照日下,清脆的回响荡漾外场,这是有人特意丢出了一枚银灿灿,光闪闪的银币,不少人把眼光集中到飞翔空中的银鹰。而落在酒侍的手中“这是阿诺德男爵大人请大家的,为男爵大人干杯!”绿袍子高举酒杯,在密如林,高举酒杯之中,所有人都为这场小优胜的男爵举杯欢庆。 剑锋路上,凭借自身优势,阿诺德挤进了比赛的后半程,剑道大赛强手林立,余下的只剩三十多场比赛,单兵对战只有最后胜者之间的对决,而现在将要展开的是群体战。 宽广阔大的方形比武场,场内地形凹凸起伏,突黄的泥地在晴天下也略感松软。围墙之内由四门缓步而出,四色队伍,各执兵器,刀枪剑戟,相持对视。三层楼台之上,人头涌涌,水泄不通。空中烈日的热,也难挡群众对即将展开对战的热情。吵杂无章的喝彩,胡乱挥舞的彩带,站台上一片繁荣热闹。 古檀高背椅上,出奇地坐上一人,纯白的貂皮领子,棕黑熊毛外套,内里一身深红艳丽的贵族服饰,花白棕色长发的人,用着审视的眼光一一阅览赛场中的选手。边上随从拥护高背长椅的银饰阔剑,严谨守护在旁,眼中闪亮着无比的激动和羡慕,因为可以近距离欣赏一场激烈的群体战。 在仆人跟随之下,另一名紫衣贵族缓步靠近,保持五步距离之外躬身致礼“华莱士公爵殿下大人,没想到今天大人会亲自光临。”身后的仆人稳稳当当拿着酒盘单膝跪地致礼。 公爵目光依旧在审视场上斗士“马尔特,是你啊?”久良才把眼光收回,看到边上保持躬身作礼的马尔特和他身后的仆人。 “是的,尊贵的殿下。在下特地由庄园带来了萨西德甜美的葡萄酒,以供殿下滋润咽喉。”马尔特说完便使仆人把酒奉上。 秋天是丰收的时节,来自萨西德的美酒散发出特有的葡萄香,公爵嘴唇上的长须微微上扬“呵呵呵……马尔特你这家伙,果然是有着不少好东西。”在随从接过仆人葡萄酒后,便倒上一杯。在那圆木酒杯上散发出阵阵酒香,总喜欢细细感受来自嗅觉鲜美的公爵,在数次感受之后,才喝上一口。 看着对方满足的表情让子爵十分宽心“公爵殿下,秋收盛会要是没有了大人的存在,可能压根没有这种盛况。恐怕就连国王殿下都难以做出这种热闹非凡的景象,在下能跟随殿下实在是心感万分激动。” “好吧!你说的话当心点,你就不怕我向国王把你说的话,原话转之?” 大吃一惊的马尔特子爵慌忙躬身致歉“不,不,不。公爵大人,在下刚才只是一派胡言。国王的威信,让我们普隆贵族都享受到其他国家未能享受到的。在下绝对没有说国王殿下的不是,还请公爵殿下大人不要误解,把胡言当真。” “哈哈哈……好了!我的马尔特子爵,这些事情我就看在你送过来的美酒份上。”威严的看着对方,使手赐座“今天我是来看比赛的,不要讨论那些事情。”马尔特也是连连点头,乖乖的坐到不远的座位上。 一声长啸而响的号角声后,所有的一切都因华莱士公爵的起来而平静静止,毕竟这是剑道大赛后半程的第一场。作为剑士公会的统领者,鲁斯特圣盾的守护者,这一场比赛他是有必要出席,并给予致辞。 “遵从古老而远大的神灵,我等圣徒之子为表虔诚,也是普隆公国上下,海德威大陆所有勇敢的战士们,一同谱庆今年秋收的盛宴,我等一同祝贺。”华莱士公爵高举平凡的酒杯“为恒久强大的普隆共和国干杯!”在公爵一饮而尽同时,场上所有人高声呼喊欢呼“而今天,现在。我们要为场上所有勇敢的战士们,振臂高呼,用热烈的呼喊,把他们的斗志推至战神山峰的顶端,如同战神山峰上融化冰雪的烈焰。”观众们再是阵阵高呼喝彩“而场上的勇士们,斗士们,你们要回应我们所有人,用你们最强大的力量,技术,身手。毫无余地的全力以赴,把你们的对手击倒!”赛场热烈的欢呼声达到极致,参赛的选手们也是高举他们的武器,齐声高声呐喊。 “剑道大赛,战团正式开始!”华莱士公爵有力的一挥手,随即高高扬起的长角呼嚎而响。 赛场上,战争的号角已经响起,四方队伍分散出击,展开了第一场团体战。 ------------ 三十、赛场休息室 “哈――”木制的巨剑虽轻,但使用者的不同,效果却有天地之差。 蓝色队服的佣兵,骑士毫无招架之力。如同当头棒喝,沉重的一击足以把人打飞数步远。蓬散岔开的头发,方形脸,手中一巨剑好比龙卷风,土黄色队服的他更像是飓风拥立而起的黄土巨人,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远远盯着自己队友的人狠狠的说着“今天的队友,明天的敌人。”只在远处投机取巧战斗,躲避众多群体战的艾弗里,挑轻避重,一个人在远处惬意的观战。毕竟他屁股下的,早已是被他打得晕死过去的绿衣剑士。 赛场上什么样人都有,好比战场,但吸引观众的往往是打斗最激烈的地方。只有激昂斗志的战士和剧烈如同雷暴雨中的战斗漩涡,才能把所有人都卷进其中。 “毫无疑问,黄队展现出了他们的强大。”接过仆人递来的小纸条马尔特满脸笑容对着华莱士公爵说,趁对方专心致志看比赛的同时,偷瞄那皱巴巴的黄皮纸条,笑容更是如同旭日灿烂“公爵殿下大人,这支劲旅应该能够直达半决赛吧?” 只是专心观战的公爵摸着他荣耀的胡子“今天的敌人,明天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一致的利益。”目光坚定的他已是看出了场上个中奥妙,意味深长的短说一句“这支队伍走不远。” 浅浅一笑的马尔特不过是卖弄神色“是的,大人。大人独到的眼光必能看出厉害。不知道大人还是否要些干果或是鸭肉?美味的萨西德葡萄酒没有辅食,可是美中不足。” 得意揉捏胡须末端的公爵更是想起鲜嫩的牛肉“如果有猴桃汁的牛肉,那是最好的。西西里湖岸的鸭肉现在不是最好吃的时候,干果也就给我带一点过来。”美食的印象让公爵不自主的舔了下唇“我记得多摩平原的欧德里刚伯爵不久前送来了一批牛,马尔特你就给我弄一头过来。” 子爵向身后的仆人招了招手,在仆人耳边轻声细说。迎来一阵阵狂热的欢呼声,第一场比赛宣布结束,土黄色队服的队伍取得首胜。声如海浪鼓噪,没有人听清楚他对仆人说的是什么,只有仆人才是最清楚的。 预备室内的参赛者们各自赛前准备,身穿黑白粗麻衣的几人围坐桌前。黝黑古铜的肤色,伤痕累累的刀疤,粗狂的体格,旺盛的毛发体毛,佣兵才会有的特征。 “胜利的王者?少胡扯。”单腿翘在椅子上,爽快的给自己倒上一杯“侯赛恩家族的佣兵团,难道只是这比武大赛的配角?” 接过翘腿佣兵的酒壶,长发佣兵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露出爽朗的笑容“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尤尔基连这位伟大的佣兵。”至于有多伟大,那些不懂历史的人更是竖起耳朵“经历过十一年战火浩劫,能够在刀尖血刃的日子上活下来,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甚是好奇的战士凑合的插上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经历过十一年的战火浩劫,就我会跑的那天起,就知道东部异族的入侵。哪有什么十一年战争。” 长发佣兵微微一笑,喝上半口麦酒“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不说你,就连我自己还在娘胎。要知道那时候海德威大陆处于一片战火之中,已覆灭的芬尔佩兰为导火线,与邻国诺亚开战。所有的国家都纷纷加入到战场,为的就是那海德威大陆的正统,为的就是谁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轻轻放下圆桶酒杯“但家族留下来的印记是不会磨灭的,同时也印记了历史。说明了那些统治者都犯了同一个错误,世界本来是一体的,却只是所有人都把眼光看在自己眼前而已。唯独尤尔基连为正义而战,捍卫了格力斯民族的尊严和荣誉。”话说至此,酒杯里的酒已是喝完“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渡过战火,渡过厄难,把过去的荣誉和荣耀流传至此。” “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蓝色队服的参赛者放声质问。 翘腿佣兵给长发佣兵倒满,也得意的笑着回应“不用担心,赛场上见真假。侯赛恩家族不是浪得虚名,到时候别给吓尿了。”转头看向边上同队男子“男爵先生,怎么啦?已经听得吓尿啦?” 剑道参赛的恐怕就只有阿诺德男爵这名衔身份的人,混杂在这群乱糟糟的佣兵战士堆中。 阿诺德毫不介怀地微微摇头笑说“并没什么,只是听得有点入迷。因为我知道大概,却不知道详细。”稍作停顿看了看两人“最后那几年,可以说是大陆南北大战,多国死伤无数,无数的冤魂在大陆徘徊,战事的起点也是终点,最后只是一个无休止的停顿宣告结束。但这个扯不上谁是强者。” “嘿!你们扯远了吧!“另一桌的战士并不对历史感兴趣“要数最强,还是我们,亚冈家族。”确实如此,只有强者才能证明一切,想当年扯再远,也不如现在真刀真枪的上阵快。 “我知道你们,瓦哈巴斯基都城,战士的荣誉民族,亚冈家。”翘腿佣兵恭敬地细说对方“要数板斧钝器,确实亚冈家族一直闻名大陆,不论实力还是战斗方式,都别树一帜。只可惜就都只会举着一把板斧冲向敌阵,打斗起来还真不分敌我。” 战士哼声直说“荣誉亚冈家族的战士,在战场上只有自己手中的板斧最可靠。”在他眼中,身边的没有一个是自己的队友,而是视为竞争对手,同样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坐在他身边。 “哈哈,不错。因为这里的冠军没有两个。”靠站在墙边的剑盾士优哉游哉的笑说,蓬乱卷卷的头发延伸至下颚,跟他那浓密的胡须连成一体,边上宽大的塔盾到了他胸前。 休息室内都是淘弱留强的集中地,这里没有不背负名分或荣耀的人,战士爽直的笑说“说得不错,这位勇士是何等人?来自何处?”看了看对方系戴胸前的犀牛纹章“你也是有爵位的人吗?” “不,我只是骑士的儿子。”指着他自己的纹章“这是我的家族纹章,是普隆五世皇帝陛下赐予的。我们没有土地,没有仆人,有的只是一把阔剑和一塔盾,世代要为普隆效忠的骑士。” 附近其他的参赛者显然是他国人,不以为然地发问“得到了纹章,却得不到土地,这样的绳套还真好用。” “朋友,不要无礼。就凭你这句足以在普隆国土上,任意一个地方,任意一名卫士,都能赐你死罪。” 口出狂言的参赛者瞄了眼,这名坐在阿诺德边上的剑士,短小的皮革头套上露出他金黄短发,俊俏潇洒的样貌,摆出一副懒洋洋的身姿“难道你是套着绳套的牧羊?还是系带手拿绳索的牧羊人?” 爱理不理的剑士单手托腮,对无聊的聊天感到犯困“我对牧羊没有兴趣,如果今天的比赛结束了之后。那么至少会有不少的妇人等着我的服侍,慷慨的大人们会十分感谢我的。” 战士倒是十分有兴致的打趣道“可不要在偷挤羊奶的时候,被卫兵套上粗麻绳。明天让我们在围墙外看到你光溜溜的挂在架上,用那冰冷的眼神来告诉我们,今晚有多激烈,多疯狂。” 风流的剑士得意地闭着眼笑说:“这点就不用你替我担心……” 人们更是激烈的讨论起来,只不过激论没有持续过久,身穿棕色鹿皮袄衣的仕官通过石门走了进来“各位勇猛的战士们,接下来第二场的比赛,该到你们上阵了。” 四支队伍分别被带领到不同的木栅石门前,透过方格木栅大门,传来阵阵沸沸扬扬,吵杂繁嚣的话语,空中可以看见那飘扬的旗帜,布满赛场四周。在一阵整齐的号角声后,木栅大门缓缓升起,散落那微细丝毫的碎石砂砾。场外更是爆发出剧烈的声噪,欢呼是多么的热烈,就像是那战场上鼓舞的呐喊声。 “嘿!男爵,你自己看好你自己了。”等那佣兵说完,长发佣兵也插上一句“对!对!尤其是你尊贵的背后。”两人哈哈大笑的先走出了赛场。 剑盾士嗤之以鼻的哼声“就看你们尤尔基连后裔的本事,不要到时候喊疼叫援。” “哈顿将军!你这是说给谁听得话呢?” 剑盾士狠狠的回头盯住那俊俏的剑士“霍根!你是找打是吧?要不开场时我就第一个把你放倒?”对方连退几步,连忙摆手,摆出一副退让姿态。 特意地躲到阿诺德后面“好的,好的。就看在尊贵的男爵大人面上,要放倒就放倒那些蓝绿皮的家伙吧!” “哼!那我就拜托那些蓝队、绿队的把你放倒就好。”剑盾士伸出三指“三桶葡萄酒,这就是你的赛场赏金。” 滑头的剑士一步上前,把对方的手收回去,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曼德尔,你太看得起我了!拿三桶葡萄酒去请人喝,还要我受皮肉之苦。不妥,不妥。”再是点了下人头“要不就男爵大人一桶,你一桶,我一桶,刚好!”俊俏又滑头的剑士嬉皮笑脸,散发着他阳光气息和活力。 “切,吝惜的霍根。就算是也是我请的,你该拿出你有的东西。” ------------ 三十一、赛场如战场 被围观的赛场内,所有人就是角斗士,在这黄土地上一展身手,毫无余地的置对方死地的赛场。号角长鸣早已是响起数刻,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场比赛里,四支队伍都混在一起,打起一场混乱的决战。所有人大多都不分敌我,逢人便是劈砍,让人声鼎沸的观众席上倍是高声喝彩。 “这真的是比赛吗?” 强手豪集的第二场比赛中,出自豪门望族的骑士,战士,佣兵大多都是享有名头功绩。自开赛就只有几名较弱的佣兵被放倒,牵翻。乱战中更是各自为政,大多的都是没有所谓队友之分。 举着塔盾的曼德尔就是一堵会移动的墙,凭着那高大宽广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攻击,再是用右手的阔剑挥劈刺砍对方,以一当三。俊俏的霍根剑士,灵活的挥舞他那等身长的十字巨剑,刮起阵阵刀锋,劈泥挖土。狂野的佣兵二人组,两人攻防互补,前呼后应,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得心应手,招架还击,前挡后刺,犹如三头六臂的灵神,在五步之内,无人能敌,他们几人在混战之中大显神采。 “男爵先生,这里是赛场,输了别怪我。”手执短矛圆盾的战士说完后便投出短矛,迅速的在后腰掏出另一把短矛。 挥剑劈挡的阿诺德一剑便把短矛挡开,反攻向前劈砍,飞快的剑速让战士大吃一惊,圆木盾上被深深的刻上一道“确实,我并不认为会轻易的输。”说着便是接连三剑,在战士眼中如同急降而下锋利的鹰爪,狠狠的把自己左手护盾给爪破提起。 喀拉脆响,圆盾一分为三,只留有手柄的那一块碎木。耍手甩开破盾的战士,双手紧紧抓牢两把短矛,连续发动那狂刺向前的矛头,排山倒海的压向阿诺德。但对方却形如难以触摸的叶片,在狂风中高低起跌,忽左忽右,三步之内便来到了自己面前。剑身和剑柄两下拍打在战士的长矛和手腕,吃痛之下双手已是无力抓取短矛,但迅速的黑影已经来到面前,只知道下颚被狠狠击中之后,眼前便是昏黑。 赛场现在好比一场狂风雷暴雨,在场上激起阵阵的尘土不难想象,那正是台风的中心区域。散落四周的碎片,除了破烂的木盾和武器以外,还有那些昏迷不醒的战败者。而雷声暴躁的鼓动,包括了场内的碰击声和呐喊声,还有场外那形如海浪波涛的鼎沸人声。 “干掉他们!嘿!扎比特双雄,别那么窝囊,牵倒那野豹,还有那些杂兵!”观众可是激动无比,一脚踏到了护栏,放声的大叫“干掉他们!我可是下了重注的。” 放声大笑的另一观众有意的说:“哈哈哈……才多少,不就是你那一个月的三十个铜板。”同是一脚踏到护栏“巨盾!用你那坚厚的盾牌给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我推翻。”两人便是一阵仇视,直到观众席上传来阵阵鼎沸的欢呼声。 巨盾和十字巨剑被两方人给围住,正正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飓风暴雨的正中心“哈哈!活该,谁都好!给我把他们两个给辗平,在这个赛场上给他们宣告一个终结!” 两人力挽狂澜的招架,面对那刀枪剑戟波涛骇浪的攻击,他们的还击显得软弱无力,丝毫没有显著的作用。阵阵围殴之下,越显颓势。就在此时,迅速的黑影快速而至,一道弧光之下,蓝队的一名队员吃痛惨叫,接着再是一个。两人连连倒地呻吟,在地上蠕动抽搐。 黑白相隔的服饰正是自己的队友,此人背向曼德尔和霍根,手中只拿一把长剑“嘿!你们不是说要请我喝酒的吗?要是在这里倒下的话那酒的味道可是变了味儿。” 两人便是一笑,异口同声的说:“谁先倒下,谁就给再请上一桶。” “哈哈!不错,就这么说。” 阿诺德的加入把狂风骤雨的台风刮得更厉害,把原来的分化至外层,以自己为中心,巨盾和十字巨剑为辅的基础,形成一个更为坚实,具有极度伤害力的攻击组合,一一的把蓝的绿的甩出阵外。原本围攻的两队人,就像散开的雨水,爆开的碎屑,四处飞散,在一片惨叫和呻吟声下躺卧地上。 三人所形成的就像是一道形分三处却又始终如一的飓风,坚厚的塔盾每次撞击,便有人头晕转向,没有过多的调整时间,十字巨剑横向而至,所到之处必定被弹飞,而面对那些试图趁虚而入的敌人,一把长剑便是把所有扼杀在摇篮里,一切的攻击不过只是把杂物丢进飓风边上,任由对方把自己抛开。不过飓风不止一个,当两股强劲的飓风相碰时,那便只有强烈强劲的能够粉碎另一方。 “呀哈――” 狂野的佣兵亚冈跳跃而至,两把板斧深深的砍入塔盾,把塔盾给造出了两个大洞。见没有得到好处的他双脚在塔盾上一蹬,在逃离的同时把曼德尔的塔盾给切割掉三分一。亚红色的队服就只剩他一个人,但他那狂野的战术以及他单打独斗的战斗方式,或许只剩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所谓。亚冈他健壮却不像曼德尔那样缓慢,他富有强度的攻击可匹比霍根,但挡在他面前的是阿诺德。 “男爵!”亚冈那亢奋的表情,还有他那兴奋的举动,就像是一只猛兽遇见了猎物一样“呀哈――”狂野的叫喊后,之字形的快速接近。 观众席上顿时爆发一阵激烈的欢呼“野豹亚冈对上了男爵阿诺德,这下有得看了!”“干掉他!”“男爵大人!别输啊!”“野豹!啃食吧!” 狂野的佣兵双腿铆劲十足,每一步都扬出一阵尘土,地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不过论对方速度再怎么快也没用,因为在阿诺德眼中不过是缓慢的靠近。自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开始时并没有明显发现异常,但在数次交战战斗中,阿诺德发现了自己的个别之处――速度。每当自己集中精神时,就能爆发出与常人不同的速度,甚至可以以常人的三倍速度去行动。 快步一蹬的佣兵绕到阿诺德右侧,平衡双手出击,两把板斧跟螳螂的双刃一样,快速的夹击向阿诺德。恐怕只要吃上这一击,非死即伤,即伤也需静养三五个月。 狂野的佣兵疯狂的,使劲的攻向阿诺德“哈哈……男爵,受死吧!”双刃上确确实实的砍到了实物,但细看时,却只发现两斧刃间只有一剑鞘直立地上。 空中顿然被巨大的乌云覆盖,但只有自己身边被黑影所遮盖,正想仰头看上去。只是脖子后背一阵剧痛,黑暗顿时摄取了眼前所有,只能感受到自己沉重的身躯倒卧在灼热的大地之上。 就在佣兵倒地同一刻,场外爆发出阵阵欢呼和叫喊“男爵!男爵!男爵……”海浪一般的声音充斥整个赛场,长背椅上的华莱士公爵也是呵呵地笑“这个阿诺德有点意思,马尔特!他真的是男爵吗?不会是男爵的代理而已吧?” 微微捏了一下自己小卷的胡须,嗤之以鼻说:“公爵大人,那不过只是一个贫穷的领主,剑道大赛里面恐怕就只有他一个是戴有爵位名衔的,就连代理也没有的穷人……” 不满的公爵微微的一眼看了下对方,毫不在乎狭隘的马尔特那妄自评价他人,颇有赏识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小子的战斗方式十分独特。能够一击击倒野豹亚冈,没有几个男爵能够做得到。” “公爵大人,那不过是侥幸而已。” 公爵扬眉回望子爵“呵?!马尔特,也就是说如果是你也能够,用侥幸的一击放倒亚冈?”马尔特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公爵则是哈哈大笑“我很期待看到子爵对亚冈的那天。” 在一片慌乱思绪海洋中回过神来的马尔特兢兢克克的回答到“是的,是的。那天总会到来的。” “嗯!或许应该让洛桑过来看看,你知道洛桑今天哪里去了?” “公爵大人,说实在。在这个秋收盛会里,洛桑阁下到哪里去确实不知道。但如果是雅黛儿哪里的话倒是有可能,因为我记得雅黛儿说过,今天洛桑会去找她。” “那个混小子,好的不学,坏的学足。倒是越来越像我年轻时候,真是让人呢头疼。” “公爵大人,没有问题。哪里是在下的地方,洛桑阁下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马尔特站起来深深弓腰“以我马尔特子爵的名誉和荣耀保证,洛桑阁下会得到绝对的款待。请公爵大人安心。” 再是一阵狂热的欢呼声把公爵的注意力吸引住,单凭阿诺德三人,击倒众多的对手,剩下的已经再没有站立在场上的敌人。黑白相隔队服的队伍,以损失两人余下五人优越的战果获得了胜利。在一片欢呼喝彩中缓缓退场,激战中败下阵来的在农奴的搀扶拖带下离开。 ------------ 三十二、国王的召见 接下来的数天,那随机抽签组队的团战,对于阿诺德而言不过如此而已,每一场比赛都大放异彩。用着他独特的异国战斗技巧,一个接一个的放倒对手,在团队战中脱颖而出。剑道大赛的第二轮筛选在一片狂热中结束,再次踏入最后的一轮比赛,十六强对决。 拥有一串系腰银链的伊卡洛学士与其他的学士有所不同,银质学士链条是公正教的专用象征,代表这公教所拥有的知识和智慧,并且能够拥有指挥教团侍卫的权力。这是一条崭新的银链,之所以他不佩戴于脖上,是因为不想像那些老学士一样,肩膀上长满粗茧,这样会让自己觉得被凡俗的枷锁套住,并不能永恒的守护主神,因为智慧是神所赐予的,至高无上的头脑不应受到凡世约束,大多教会学士都会把银链置于胸部以下。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纷纷避让,虔诚的信徒更会躬身膜拜“赞美主,祝福皇帝陛下,赐福国王殿下。”琥珀晶莹的大理石地板上清晰倒影教会学士洁白的身影,对于那些士绅诸侯学士礼貌地点头回礼,简约地回答“主祝福你。”一直来到了国王长椅之前,教会学士单膝下跪,银链触碰着地面唦唦响起,他跟所有人一样,用着统一的礼仪举止参拜国家的权威者,统治者。 “主赐福仁慈公义之王,愿普隆九世得至永恒,生生世世,永得主神庇佑,赐福。如同主神,造光,造暗,给善者施与和平,给恶者施与灾难。愿主祝福殿下,直到地老天荒。” “愿与主神同在。”坐在最高席位的国王起身回话,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叩首作礼“愿与主神同在。” 在得到国王的准许下,教会学士站直了腰“亲爱的国王殿下,如今剑道大赛上得到主神赐福的勇士有十六,臣认为,这十六人当中必定会有忠勇的近卫侍适任者,同时也作为皇储们应该有的守护者。” “伊卡洛学士,我子裔五人,十六人还是太早了,留下最后四人的时候再作定夺吧!”高贵的权位者坐在深红的长背椅上,玩弄着最新入手的精雕铂金戒子。 “国王殿下,这是大主教要臣传达的意思,希望国王殿下能够理解。”只见国王停下了小动作,专心的看着自己,倾听自己后续的话“大主教认为,强者不一定拥有坚韧的护主之心,但主神会赐福忠诚之人,在主神的庇护之下,皇储们必定会更加安稳平安地壮大。” “既然是大主教的意思,那么我也没什么所谓,不过是多几张嘴而已。” “国王殿下,请你放心,他们会受到主神的祝福,同时他们会向国王殿下你宣誓,守护殿下的荣誉和权威,保护皇储,直到死去。他们将会是近卫侍的精英,守护国门的骑士。” “好吧!一切如大主教的意愿,伊卡洛学士你就如此说是,到时候记得替我问候爱德华主教,晚些我稍人安排些禽畜野果拿去公教。” “是的,一切如国王殿下所愿,主赐福殿下。”说完伊卡洛在胸前比划了几下,侧身后退了几步,融入到众人之中。 大殿上接着便是阵阵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提出他们不同的问题和政议,不过都只是些繁琐细削的事情,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欢庆的日子里面报喜报忧。让一切忧愁埋没在欢庆中,把甚小的喜事也一一报出,似乎这个节日里面没有人愿意去惹是生非一样。 自从上次昂贵美味的晚宴之后,哪位巡逻城外的小队长彭可兴高采烈地来到了阿诺德暂居地,扬着手中的蜜蜡书函“阿诺德男爵大人,阿诺德男爵大人。” 篱笆木门内,小园里叮当作响,一道灰白轻烟渐升半空,园内的马棚被改装成小作坊,忽明忽暗的红光在墙壁上照映而出,呼呼的风炉子声细语般传至耳内。树荫下裹头女子殷勤作活,把各种野菜切成碎块,红热铁锅里逐渐沸腾渐冒蒸汽。士兵也做起粗活,挑水劈柴,也有拭剑磨刀,整顿马鞍。 “彭可队长先生?什么事情这么急?”戴裹头巾的百丽儿擦了擦手,放下手中事情迎上前询问到。 稍作歇息的小队长,礼貌地向女士作礼“国王的召见。国王指名召见男爵大人,我这是来送邀请函的,不知道男爵大人现在在吗?”作为这些小差役而言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但彭可并不认为这是苦差事,因为这是有可能直接会面国王殿下,即使机会再是微小也值得一试。 大概是他的努力和坚持,微小的机会也是能够把握得到的。 “国王的召见?阿诺德大人他在里面忙着,我稍作传达,彭可队长就请稍等。”领着彭可走进了小园,让他在荫凉的树边下等待。国王的召见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即使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或多或少在老学士哪里得知一二“阿诺德大人,彭可队长求见,他说国王殿下要召见阿诺德大人。” 吵杂的作坊里面噪音特大,百丽儿那丁宁的话语难以传达,无奈之下只好撕破喉咙般的叫到“阿诺德大人!国王要召见您!” 专心致志的几人才一脸惊讶的转头看向百丽儿,阿诺德只好跟铁匠说了两句,那捶打的声响继续在木棚内回响。 “国王要召见我?”把手放在身后的女孩,轻轻的点头,再是指向彭可“彭可队长说的。” “尊贵的队长先生,你说王国要召见我?” “是的,大人。”小心翼翼的递出了蜜蜡信函,蜡印上菱角花边内罗马数字九的刻印正中,这是普隆九世的信函印章“这个是侍卫官统领交付给我的,要我亲手递交给阿诺德大人您的。” 接过信函边拆开边询问“国王为什么要召见我你知道吗?”对方只能摇头,毕竟召见的内容并没有直接告知,由彭可这小队长派送的信件,估计也没有什么重要,也就所以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做,即使是打开了信函,内容也就只是单单的召见时间,地点而已。 “男爵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倒是彭可反问道。 阿诺德也只能学彭可一样,微微摇头,无从得知这次召见的因由“我倒是想知道呢!” “这个节日里面国王召见不会有什么坏事情,即使是乌鸦也能像喜鹊一样报喜。” “怎么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比喻有点别扭呢?”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如果需要我带路的话,请务必让我带路。” “好吧!既然是明天的话,那么也就有请队长先生带路。”再是看着那不知名的地点,确实让本地人带路会更方便,不会耽误时间。 心里万分兴奋高兴的小队长满是笑容,更加的恭敬礼貌地深深躬身作礼“一切如大人所愿,明日小的会一早过来等男爵大人。”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的小队长也不妨直说,毕竟这是有必要的“男爵大人,明日的参见可能需要大人盛装出席,毕竟国王殿下是位喜欢光鲜的人,他十分注重他人对自己的尊重。” “恩!好的,你的意见我记下了。” 守卫都城的侍卫唯一的不幸就是在这种节日依旧要站岗守卫,但崇高的职业荣誉并没有减退,更是高昂。因为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面,皇帝和国王都在这座盘旋而立的宫殿内居留。每天进出的人员都必须审查,慎防那些不法之徒作乱。 这些日子里守备深严,剑士公会的荣誉剑士兵团基本上是占据了半边。优雅的骑士则是在内里守护兼作伴,陪同那贵妇们赏花游乐。由于骑士团日益的壮大,昔日的剑士公会已经渐渐没落,在普隆大陆上人气已经不比昔日,他们的风评虽然依旧,但战斗方式却远远比不上骑士的优美。在一个平和的地方上,优雅总比粗俗更受贵族们的喜爱和讨好。 “今天的落日之后,我必须到马尔特庄园哪里。”面对还有半天岗要站的侍卫举起手,挡在额前看着蓝空“噢,对了!在这之前最好先到药店哪里,买上一剂欲药,好让我今晚能够疯狂地享受这个节日。” 立于高地的宫殿大门正对南方广阔的海港,高低起伏的楼房形态千百,在婉婷卵石街道连接下,一直延伸直岸边海港,无限大的海和天,空中翱翔着众多海鸟,它们期待着渔夫弃置的死鱼和幼鱼,这个节日对于他们来说也同是一个盛会。 一脸严肃正经的侍卫倒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的钱袋今晚绝对会被榨干,我敢肯定。”目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扫视着一切走近的人。 “二十多天的守卫,要不是因为皇帝和国王他们来了……”侍卫确实总有不满的理由,但正想后续发牢骚时,宫殿门前走来了三人“我的彭可小弟,什么风把你由城外吹了进来的?你不是被彼得支到外面去巡逻的吗?” 严谨的侍卫仔细的打量彭可边上的两人,骑在棕色旅途马上的男子和看似他的下人,男子一身戎装,只是他这身护甲颇有特色,恐怕是他国的骑士,唯独那平庸的长剑与之不相衬。倒是相反的,牵马的下人同样是一身戎装,但这是正统的普隆卫士甲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 昂头挺胸的小队长今天总有一种特别神气的感觉,自己也是打扮的漂漂亮亮,昨夜里估计不知做了多少准备“今天我是奉国王的命令,带阿诺德男爵大人前来拜见的。”拿出了阿诺德交至保管的信函,递过给守卫查阅。 “男爵大人?”顿了顿,侍卫似乎认出了自己的财神,用手拍了拍铁盔“比赛场上的疾风,剑道大赛的男爵大人,阿诺德?亚历山大男爵大人!” 看着同僚那不恭的态度和表现,恭谨的侍卫只在内心叹息,遵守着剑士的荣耀和礼节向阿诺德敬礼。 ------------ 三十七、马枪比赛 沉重的牛皮袋沉沉地被放到椭圆长桌上,酒馆里面的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因为袋子里不是什么肉块水果,也不是矿石或工艺品,而是整整一袋银鹰,或许为什么有人会问‘怎么就不是五枚金币呢?’要知道,金币十分稀有,而且只允许贵族使用。所以金币很少会在平民市面上流通,只有士绅容克或是骑士爵士或是更上等的人,才允许使用。 对于老庄家来说,这一袋银币不过只是鹅毛一根。梳妆得体,一身条纹服饰的老庄家已是毛发甚少,花白且缺乏营养。 把袋银币推回去,绿袍子游侠翘起腿,一手托着腮“给我换五个金龙。”这并不算什么,只是接着的话让酒馆里面的人都议论纷纷“再把金龙压到大赛冠军的名头,全压在阿诺德子爵上面去。” 哇然的酒馆,所有人不由得交头接耳,对这豪赌的绿袍子深感兴趣,同时更是对剑道冠军阿诺德的实力猜想。 有着老人斑的老庄家依旧平容“图本斯大爷,要知道马枪比赛可不是剑击那样。”用手作出一个十分稀少的动作“在剑道中子爵的名衔足够压住其他人,但是马枪不一样,伯爵,总督,公爵,亲王,大公,异国望族,王族,都有人参加。”边说但还是老实不客气地命人收下钱袋“如果阿诺德子爵真能够把冠军宝座拿下……”老庄家特有的算术方式捏手一算,发着闷声“唔……两千五百六十金龙。” 周边的人不由得瞎亮了双眼,如同已经看到两千五百多金币堆积如山般的放在眼前,再是像炸开锅一样的窃窃私语各自讨论。 “图本斯大爷,要是你现在押死注,后面可没得改,这你不后悔?” “没什么大不了的,幸运之神与我常在。”绿袍游侠早已是坚定不移,没有表现出一丝犹豫。 虽然也有不少人像以此跟着图本斯押注,但却被后面老庄家所说的话给吓住。 老庄家挂出笑脸,露出他那银灿灿的几只银牙“据我所知,第一场对的是尖岩城领主代表,铁马骑士马尔肖爵士,第二次如无意外则是威灵顿公的儿子朱利安副骑长,至于第三场吧……绝对的会是苏拉国的继承人菲特烈王子。”话到此原本打算跟着游侠押注的人已经锐减大半,本来已经掏出来的银币铜板似乎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口袋,没有理由用一场比赛换来一场战争“图本斯大爷……”老庄家再是一次探查的口吻询问“你……真确定押死注?” 也不再继续逗留的游侠站了起来“不错,你们夏利家的就数好数,等着我来拿吧!”优哉游哉的摆手说再见转身离开。 没等游侠离开,老庄家也站了起来,底气十足的大声说道“如果阿诺德子爵能获得双冠,那夏利家给出两千八百整金龙给你!”这不是赌气,而是作为显出一个家族显赫和声誉的时候,也为保持名声和收入而作出的发言。 丢下酒馆里面沸沸扬扬讨论的人,迈步离开酒馆拱门的游侠留下一句“一言为定。” 阶梯式的观众席上,精装服饰的贵族领主坐满整场,保持矜持和贵族特有礼仪席上细声讨论,平庸的平民则是在简陋的木棚子里面站着观看,他们吵杂,声大,粗鲁的大声讨论,赛场两侧则是鲜明的对比。 在宫廷礼仪官的介绍之下,赛场两边走出了两名骑士,他们各自向国王致敬,然后在贵族领主的席台边上拿到了千金和贵妇的信物,简约的誓言,为的只是把胜利带给那信物的主人,而荣誉则归于仁爱慈祥,公平仁厚的普洛斯科国王。 铜锣声响,凝固的观众席上等待的,是两名骑士相互冲锋,马枪击中对方的那一瞬间。 头部,身躯,被击中则得到一分,各自的旗栏上将会插上一旗帜,三分定输赢。 马枪碎裂的声响,被牵倒的骑士,飞散的木碎,激动的人群以千百种形态表现出他们那喜悦的心情,喧哗热闹的声音响亮赛场。 “接下来!是来自普隆西境边镇的领主,剑术冠军,阿诺德子爵。以及同是来自尖岩城的伯爵代理,铁马骑士马尔肖爵士。” 在阵阵欢呼喝彩还有鼓掌声下双方骑着身披马袍的战马缓缓进场,一身奇特护甲的阿诺德倍受观众关注触目,但却被贵族认为只是吸引眼球的东西,没有实质用处。 比起不懂马枪比赛特有的求偶或是寻找情人的阿诺德,铁马骑士走到了领主台前,向威灵顿美丽的女儿芙蕾莉致礼“美丽的芙蕾莉小姐,我愿意把这场胜利奉献给您。”祈求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开始,马尔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当接过手的时候,那手帕并非绣有独角兽威灵顿家徽的象征物,而是飞天马纽特伯爵千金的信物。如同天地之远,高傲的千金,流沙乳白长裙,秀丽长发和宁人怜爱可爱的容貌,只是对着马尔肖轻轻一笑。在这里并不难理解,高傲美丽的芙蕾莉犹如金字塔顶之最,只能远观不能近邻。她婉转的推托也不过只是给对方留下点面子,骑士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情人,自然地知难而退。 本来心高气傲,自认没有一个骑士贵族不拜倒自己裙下,然而阿诺德却不懂雅致,木头一样的等待比赛的开始。礼仪官兼并裁判,他对阿诺德的不懂礼节微微摇头,随即便是敲响了比赛铜锣。 早已是心有不爽的马尔肖盖上了他门一样的头盔,举起马枪策马直冲,对于早已经在自家伯爵和斯丁克子爵抹黑之下,对上阿诺德这个可恨的敌人,更是如同世仇。 比起铁马骑士那稳妥习惯马上战斗的阿诺德,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自己力度和速度都太快,加上马上颠簸,那长长的马枪晃动不停,摇摆不定。一切都没有想象中好的阿诺德,便迎面碰上那马枪。 碎裂断开的马枪,同时迎来所有观众同情的叫声“噢……”,而没有得到阿诺德亲自上前献殷勤的芙蕾莉高声拍掌叫好。 “芙蕾莉,在国王的面前注意你的礼仪。”虽说一脸正经的教训女儿,但自己那藏不住的笑容已是出卖了自己。 赶紧牵住马的铁匠巴隆和拿着替换马枪的艾尔,两人正为阿诺德检查,毕竟刚才那一枪可是正正的打在铁盔头顶上,正常而言大多数人都会因为这一击而昏竭,重者则是一命呜呼。 脱下了头盔的阿诺德,用手扭着那红了一块的前额“一上来就中了个头彩,这可真是不得了。” 惊叹阿诺德那惊人的抵抗力和自己手工艺铁盔的强度,巴隆把稍微凹陷的铁盔还过去给阿诺德“大人,马枪不能那么快就放下来,那样只会越来越难瞄准。” 点头回应的阿诺德,戴上接过马枪,在铜锣再次响起时夹紧马腹加速向前,这次听取了巴隆的建议,在奔跑了一段路之后才放下那长杆马枪,对准了对方身躯那容易瞄准的地方。 两声崩裂脆响,双方的马枪魏然断裂,完好用护盾挡下对方攻击的阿诺德没有实感的拿着那断裂的马枪,缓缓的绕场一周回到了自己的预备区。然而马尔肖,这次并没有得到任何,被阿诺德重击之下,整个人脱离了马鞍,再是不幸的一脚挂在蹬上,在下人的帮忙下才脱离苦海。 一击击倒对方之下,所有人都不清楚阿诺德是会还是不会马枪比赛,还是说这只是新手的幸运。 “哈哈哈……不错,这个小子挺有趣。” “呵……史扎克!难道你看上这小子,要把你的小女儿嫁给他?” 似乎被提醒了些什么的公爵扭动一下指上翡翠戒指“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可惜,小女儿早已经有了婚约者,要不然让他成为华莱士家族的一员是一件好事。”稍微侧了侧身斜向椅边,靠向威灵顿边上说“难道这样厉害的人,就不应该成为自己家族坚厚忠实的守护者?” “那只是对于剑士而言,等他真能够拿下马枪的冠军再说吧!” 喜欢拿着苹果玩弄的洛桑?华莱士是公爵的次子,神神秘秘的出现在自己原本空缺的位置上“圣普罗,刚才是谁赢了?”停顿不过半刻,洛桑伸手叫停“要不还是让我猜一猜……是阿诺德。阿诺德对不对!” 两大家族左右而坐,左剑右盾,形如坚厚强大的城墙保护着国王和亲王王子等人,坐在左边的圣普罗正好在洛桑边上“你是不是在场外看的啊?竟然还问我。” 两人是儿时的好兄弟,好朋友,现在依旧不变。 “要吃吗?” 接过苹果“当然!”拿出精致小刀的圣普罗,把苹果切开两半“为何不。”一口吃了小片苹果后质问道“难道你真的……”小声的在洛桑耳边问道“你真的去参加了剑道比赛?” “当然,要不然怎么能够猜得到。”说完自己也吃上一小口。 ------------ 三十八、不公正的比赛 即使赛场上再激烈也好,贵族一方的观众席上也增添普隆特有的生活方式,与平民一样都爱赌博。与之不同的是,他们赌博并不赌钱,而是各种特产,作物,农奴,甚至土地,婚姻,权力,因为只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悸动,才让他们觉得刺激痛快。 商贾有商贾间的,贵族有贵族间的,王族有王族间的,每一个层次等级都有各种各样的赌博,一层比一层要大,似乎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普隆特有的贵族生活方式之一。 穿梭于上下层席位的马尔特还有他的仕官,他们万分乐意的传达着商贾贵族之间不同赌博的内容,只要有人愿意参与,那么他们将把相关的内容记录下来,并且让参与者打上一个指印。 “马尔特子爵大人!”身穿绒红贵族上衣,黑皮长裤,波浪小卷短金发,俊俏少年的召唤,毕恭毕敬的马尔特跨过商贾席位,笑脸迎人的来到圣普罗面前“请问接下来这场是谁对谁?刚才那场太没劲了。” 没错,两名窝囊的骑士打得很难,轻轻一碰便双双倒地,看得没有味道。对于这样双失(失格)的情况下,一切的赌局都等于无,一个铜板来便是一个铜板还,可以说是无趣的退票。 翻动着棕黄羊皮卷的马尔特,用小刀把上面刚才无趣比赛的骑士除名,再是用手指,沿着凹凸的羊皮卷划下“圣普罗阁下,接下来是安东尼伯爵的下臣,人称鬣狗的汤姆爵士。”再是把指头右挪“哦!他的对手是,乔尔圣斯堡的自由骑士,巴林?柯尔,刚效忠韦特赛林伯爵的骑士。” 胜负十分明显,这是一场天秤倾倒的比赛“有人作赌吗?”面对这样的比赛,恐怕也没有人会开这个赌局,马尔特也只是微微的摇头“那么我来开一局,赌自由骑士能否活下。” 此言一出附近的人不由得膛口瞪目,就连马尔特也大吃一惊“这……这个……”不过很快马尔特恢复常态“阁下,赢输是什么呢?” 绕了绕指头,看了看边上的洛桑“洛桑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对方倒是对这种血腥的赌博没有兴致“唔……那么就这样,我有两把银麟檀木长弓,还有双锥子箭四十八支,就作这个赌注,只要赌那个自由骑士活下来的,赢者将获得。”得瑟的笑了笑“下压的必须是精装利器,你去起局吧!” 这么一说后,马尔特快书记下,把内容转达给他的仕官们,顿时下层的贵族顿时炸开锅一样,仕官们忙个不可开交。 看着那些忙碌不停的仕官,洛桑小声的问到“普罗,你竟然拿那个来做赌注,你就不怕你父亲怪罪?” “那已经是我的东西。”圣普罗十分肯定和强调的说道“要不然就不该赏赐给我。” 话没说几句,宫廷礼仪官便已经在介绍两名骑士,又是歌颂普隆王的丰功伟绩,又是赞颂主神。双方的骑士也缓缓进场,一身漆黑板甲和马甲的黑骑士,以及中庸中矩普隆常见的骑士,他们已经在欢呼声中作好了准备。 时机似乎是被设定好,紫衣子爵马尔特拿着他那羊皮卷来到圣普罗面前“阁下,只有韦特赛林伯爵愿意作赌。”说着时已经是发现了对方不太友好的笑容“韦特赛林伯爵大人他下押一把来自东方的双刃陌刀。” 羊皮卷上早已经是打上了对方的手印,为了体现出未来继承公爵铭伟的圣普罗,也用一个怪异友好的笑容回敬对方,在卷上也打下了他自己的指印。 不到片刻,铜锣的回响传遍赛场,长长的赛场上扬起两股尘土,骑士双方奋勇策马前奔,马枪的放下黑骑士稍比对方迟,双方越是接近,赛场形如凝固静止,只有两骑士在飞速相互接近。 “啪啦”脆响,瞬间同时迎来观众的惨叫声和叹息声,更多的女性用他们的芊芊玉手遮挡眼部。 断裂的马枪插入到了自由骑士的脖子,贯穿而出一大片沾红的马枪碎片,痛苦的自由骑士只是痛苦的抽搐,没人愿意去想象他那面具之下扭曲的样貌。马继续走着,人则是先是摇摇晃晃,再是失去重心裁倒地上,沙地上拖带出一道变黑的血红。 耀武扬威的黑骑士绕场一圈后来到了国王公爵席前,拿下了自己漆黑的犀牛头盔“尊敬的国王殿下,各位公爵大人,伯爵大人,对于巴林骑士的死,我在此表示抱歉。”再是把目光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再是有意的看向韦特赛林伯爵“在此我也希望能够派出足够实力的人来比赛,鲜血并不适合女性。”这一句可气得韦特赛林面红耳青。 威武的王者指名道姓的叫到“马尔特!”被国王直接召唤,才刚迈开脚步的马尔特更是恭恭敬敬的快步走到普洛斯科面前。 “国王殿下,召唤下臣,请问有什么能效劳呢?”其实这样的召唤无非就只有一个,假惺惺的马尔特还是故作懵然。 “接下来的是谁跟谁?” 早有准备的马尔特在王者面前要表现出细密谨慎,躬身作礼的说道“接下来的比赛是我们公教骑士团,副骑长,威灵顿公的次子,朱利安男爵。而他的对手则是西境领主,阿诺德子爵。” “可有人下赌?” “有的,国王殿下,萨西德商贾间以本年丰收的羊毛和皮革作赌。尖岩城领主以农奴五十作赌注,赌阿诺德会败于朱利安枪下。北境的领主们则是以冰山玉晶和埃兰斯歌良种马作赌注,赌阿诺德至少会被击中三枪……” 听着都是赌阿诺德输的赌局,皱起眉头的普洛斯科国王低沉地问“难道就没有人赌阿诺德他赢的吗?” 布满字迹的羊皮卷上寥寥可数几个是国王所说的,那些不值一提的赌博马尔特还是理智地撇开“尊敬的国王殿下,鲍斯伯爵用他的纯种金丝穆马作赌注,赌阿诺德赢。”这种马国王不单有,甚至比鲍斯要多,但确实没有几个伯爵拥有。只是在拥有者面前,这个设赌的根本就不能提起什么兴致。 自豪的胡须不由主的让王者自梳“马尔特,我记得你的养女雅黛儿,好像是被朱利安追求。你家可爱的女儿可是有不少追求者,怎么样?要不就以这个为赌注?” 低头毕恭毕敬的马尔特,微微抬起挂着笑容的扑克脸“一切遵从国王殿下的意愿。” “很好,以主神的裁度,如果朱利安赢了,那么本王就送上朱利安伯爵的铭伟,然后让他手执铁狮(骑士团),赐封片领土给他,作为迎娶你家女儿的礼金。”确确实实的,这一些如同蜂蜜一样甜蜜,听得马尔特心花怒放“要是阿诺德赢了,那么我应该给他代为介绍一名千金,作为对他的鼓励。” 关乎到自家荣辱的字眼,哪位严肃花白胡子的威灵顿公爵可是竖起了耳朵,百年归老之后继承衣钵的长子他并不心挂,而且现在打算让自己的次子立战功,以换取国王的赏赐土地,或是封侯封爵。而现在国王将要敕封朱利安爵位以及土地,这样天赐的机遇实在千载难逢,国王的恩赐实在是宽大。 悄悄地使人传话,再是叫随从拨出白银数十,一是叫朱利安不用留情,二则是暗地里把阿诺德用的马匹饲料,比赛马枪换成最劣质的。同样的做法不同的人,退下去的马尔特也是心怀鬼胎。 礼仪官简单的介绍完之后,双方也已经在预备区准备出发“阿诺德大人!这个!”正准备递上马枪的巴隆发现了马枪的异样,枪柄上已经是出现裂痕。 “不碍事。”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心中还是有一种不安和猜疑。 刚拿上马枪铜锣便已经响起,甚至似乎是不等阿诺德完全的准备好便是开始,结果阿诺德比对方要晚了起步,手中那似断欲裂的马枪拿在手十分不自在。飞速奔驰的赛道上没有多余的遐想,有的只是迎面而来的马枪直指铁盔头部。 “啪啦”的响声在阿诺德的铁盔上响亮响起,“噢……”观众席上似乎发出的声音,就是对阿诺德那必然的叹息。这是赛场上阿诺德第二场第二次,准确无误地用头去装上对方的马枪,似乎阿诺德的出场就是用头去顶马枪一样。 身为公教骑士团的副骑长实力不能小看,既是公爵之子又是身居要职的朱利安,这种准确度的攻击看来毫无疑问的是绝对的实力。 对方好心的扈从上前牵住阿诺德的马,好心的问候有没有受伤,再是客客气气的体现出过多的关怀。 回到自己预备区的阿诺德便遭到了巴隆的质疑“阿诺德大人,马枪比赛可不是用头去比赛的,就算马枪有点问题,也不至于……”当然,这位铁匠脾气是有点暴躁,但他也是对自己的主人着急“哎……大人,恕我失言了。” 吃了一记却没有急躁的阿诺德反安慰对方说“巴隆,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需要你去做点检查。” “大人请说。”表示刚才莽撞失言的巴隆微微躬身。 “帮我去看一下比赛用的相关用具,马枪,预备品等等所有的。”为了排除有人从中作梗,或者是某些特地里针对自己的,例如某些公爵或是伯爵,又或者那名出逃的子爵。 正好抬头的巴隆,发现了阿诺德马鞍下的皮带,已经是送掉大半,用铁环扣好的皮带不应该这样,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皮带重新系好扣紧“大人,这是一匹好马,它会助你获得胜利。”说着便递上了马枪。 ------------ 三十九、一决高下 拿起那陈旧腐烂的马枪,做好了准备的阿诺德等待开始的信号,铜锣的响声同时策马狂奔,虽说马骑不好,枪拿不稳,但成功是由失败的经验累积而成的。 双方快速相碰,两边的马枪同时同声,在断裂崩碎,木屑飞溅之下,两人快速的擦肩而过。陈旧的马枪只有外观,而缺乏实质,不单打不下对方,也只能是在对方稳妥的防御下,在坚盾面前毁坏。而阿诺德则是再次承受了对方的攻击,准确无误地被打中心房,护甲明显的凹了一片,要是在偏半寸,那薄弱的锁子甲可承受不起这次的攻击。 欢呼雀跃的观众们只会为精彩的撞击而喝彩,贵族们也期待着那激烈的对决,似乎这场比赛比起之前其他的要更精彩。但此时朱利安副骑长的旗栏上已经插上了两支小红旗,而反观阿诺德那边却空空余也,一分也是未能取得。 代替巴隆的艾尔询问了阿诺德有否大碍,见阿诺德那沉默的伸手要马枪下,也就只好把准备的马枪递过去。同样,明显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换取的马枪,那质量实在是不堪入目,绝对可以保证,谁稍作用力,便立刻可以断成三截。 信号再是响起,双方再次冲锋相向,此刻赛场四周不再是那沉默,凝固的气氛,而是高昂的叫喊喝彩“干掉他!”“快用头去抵那马枪!”“朱利安!朱利安!”声音已是覆盖奔驰马蹄的声响。 透过铁盔那缝隙,马枪渐渐调整,已经瞄准了对方的头盔,只不过对方也是一样,阿诺德此时大喊一声“马勒戈壁的。”一记马枪直出,明显比起对方要快上一倍。 慌忙闪避的朱利安力挽狂澜躲避,对方的马枪也是不偏不倚的在打在自己的铁盔上,在左脑侧上断裂崩碎。所谓烂船三根钉,或多或少也是给朱利安造成了打击,但自己的马枪也是准确无误地打向对方头盔。 深知避无可避的阿诺德在说完脏话同时,一头锤强力出击,不作躲避的一头撞向马枪,朱利安的马枪就像是细弱的冰柱,装上了坚硬的岩石,碎粉,破裂,形成碎末一般。 “精彩!”普洛斯科国王一声大叫,更是站了起来鼓掌。同样是站起来的威灵顿公爵则是不一样的喝彩“好样的,果然是我的好儿子。”两边的观众席都像沸腾的水一样,因为这样精彩的对碰十分少见,至少两年内是没有过的。 但暗地里只有一人在担忧,要是接下来朱利安输了怎么办,于是紫衣子爵便是向自己的仆人使眼色,那忠实的仆人便再是带着几枚银币,鼠头鼠脑的离开,不久便是出现在对面的平民观众席上。 而另一侧,正如阿诺德所说,巴隆带着一个坏消息回到阿诺德边上“阿诺德大人,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那些可恨的仆人竟然把好的马枪换成准备废弃的,甚至竟然发现,连马槽里面的马料!竟是些发臭长霉的,而对方的……天煞的,狗杂种,混账的东西。”这么一说倒是心中理解,阿诺德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别人。 “好吧!现在说这些也无补于事。你去挑出几把好的先,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好的大人。”点点头的巴隆再次跑到马枪存库,一连挑出三把算是完好的马枪,再是跑了回来,生怕会被换上更差的。 接过算是结实的马枪,手中用力的捏紧,比起之前的豆腐渣,现在的更是实心工程。不过比分是三比一,一个不争的事实,只能用剩下的机会获取胜利。 这次阿诺德更早的在铜锣响起同时出发,速度更是更快,似乎掌握了一点点技巧之下,手中马枪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使是钝头木枪,似乎也形如尖锐无比的尖刺,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气势上明显被阿诺德的‘马勒戈壁的。’这句奇怪口号给吓着,早早规避的朱利安矛头早已失去准心,贫乏无力的落在阿诺德护盾之上,化为木屑断片碎末。而自己这次则是更加的倍受冲击,坚实的盔甲承受着阿诺德那全力一击,连同身前对方断裂破碎的马枪,似乎就连身体也快要裂开一样剧痛。 这一下看得威灵顿公爵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打在儿身上,痛在自己心头。不由得用力的锤椅把,既是恨阿诺德这精彩的一击,又是恨儿子气势不足略输他人一筹。 总算看到阿诺德不再用头去撞马枪的巴隆和艾尔纷纷叫好,两人欢天喜地的蹦蹦跳跳,在预备区上跳起怪异的舞步“阿诺德大人,实在是太精彩了。这一场比赛简直可以记入国史,以后我要给儿孙细说大人你的故事。” “巴隆,你不是只有女儿吗?”脱下头盔透气的阿诺德调侃说到。 用食指在鼻下揉了揉,笑着说“现在没有,很快就有了。”转头看向艾尔,而艾尔也是傻呵呵的笑了笑。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由心而发也跟着微笑。重新戴上头盔和拿起马枪的阿诺德,准备接下来的下一轮冲击的对决。 显然对方也已经重整旗鼓,在一名骑士的鼓舞之下,朱利安似乎又再恢复平常,盖上他那满是小洞的铁面具。 第五次的冲击,迅速恢复气势的朱利安还是以一分领先在前,得到了鼓舞的副骑长把那马枪准准地瞄住阿诺德的胸甲。因为那里上可攻头,下可袭腹,加上阿诺德那身奇特的护甲腹部护甲只有链甲,一般人而言不死也能够重伤。 容易断裂的白杨木马枪,再次在双方交错间崩裂,断开的马枪四处飞溅,一边甚至打到了平民观众席前的护栏。 红旗插上了第三面,而蓝旗则是依旧不变,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更是让人忘记时间,传神地关注这场比赛的发展。究竟谁能够在比赛里先拿下五面旗帜,那么谁便是赢家。 第六次,一个有意的事故发生在阿诺德身上,正当加速冲刺,瞄准对方时,突然来自观众席的一只发臭的鸡蛋,准确无误地在阿诺德的铁盔正面开花,一股让人窒息的恶臭布满头盔内。 “嘿!你在干嘛!”观众席上的观众一把抓住现行犯,对他那违规的做法作出职责。 但所有都已经成为事实,偏向的马枪在朱利安边上擦肩而过,而朱利安没有打算手下留情,更是落井下石般,在布满臭蛋的头盔上打出狠狠的一击,阿诺德整个人被推离马鞍,险些便是掉下马下。在更多人的欢呼叫喊声下,那名砸臭鸡蛋的人死命挣扎,在人们视线和精力转移的瞬间逃脱,消失在人群里。 阿诺德脸上开花并没有多少人看到,但第四次被击中头部的阿诺德不得不说,自己可能真会铁头功,铁盔缓冲下来的冲击也是非一般的,但能够依旧屹立不倒的,估计现在就只有阿诺德这么一个奇人。 拿下那臭气熏天的铁盔,彷佛刚才跑道上的那短短几十米,是在被臭鸡蛋的恶臭给缠绕着。猛呼吸换气的阿诺德就像是快窒息一样,要是再迟一些恐怕不是被打晕,而是被熏晕。 更多的人好奇,被朱利安猛击三次头部的阿诺德,竟然还活蹦乱跳的,议论纷纷的讨论。不过更多的人在意的是,再下一轮冲锋中,究竟是分出胜负还是比赛延续下去。 “嘿!子爵大人可厉害,用那强而有力的铁头去粉碎副骑长的马枪,我看了十几年的马枪比赛,可是第一回看见,被人打了三记。”观众用手指了指额头“却没有晕倒败下。” “那看来你那十几年的比赛,看的都只不过是骑士们闹着玩,作秀给大家看而已咯。” 不太满意对方说法的观众反驳着对方“我今天可是用一卷麻布赌副骑长大人赢的,那个阿诺德子爵就给我快点落马,回去他那偏远的西境森林去吧!”说完只是遭对方白眼,不置理会。 “艾尔,帮我把这个拿去洗一下。”接过铁盔的艾尔也不得不捏住鼻子,提着那发臭的头盔去清洗“巴隆,帮我找一片布来,什么都可以。” “大人?!布?难道你打算弃权?选择荣誉的退场?” 荣誉的退场大多是指不战而退,又或是理智地选择撤退时,骑士用一块布覆盖于自己旗栏上的护盾,以示退场,撤退。 但阿诺德并不是那样的意思,而是用布绑在右手,虽然别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似乎成为最后一次出击的阿诺德,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攻击早有防备,那神奇的臭鸡蛋再次由观众席中飞出。而这次,阿诺德用长布一提,连着腰带,绷紧,形成一面防盾,恶臭的鸡蛋被长布弹开,掉落在沙地赛场之上。 心神集中之下的阿诺德视野周围一切缓慢而过,手中的马枪在自己快速的调整之下已经对准了对方铁盔面具,哪怕是再微小的动作,对方意图提高肩盾,也像是慢动作一般的流动。只不过环形马枪的枪头没有放过一丝缝隙,似乎就像是张了眼一样追迹着朱利安满是洞子的铁面具。 “啪啦”一声脆响,连同环形马枪断裂纷飞,白杨木屑飞溅,公教骑士团副骑长凌空脱离马鞍,悬空而下,沉沉大字型的摔倒在赛场沙地之上,估计比起马枪带来的伤害,摔这一下要来得更痛。 随着朱利安的落马,观众们阵阵哇然,也有一部分为阿诺德的胜利而喝彩。饮恨的马尔特的美梦破灭,而且同样的威灵顿公爵也就此对阿诺德心怀恨意。 ------------ 四十、骑士精神 如果要说秋收盛会这个特殊的节日,对于阿诺德而言是一个吸金的好日子,但反面则是遭致惹上不少敌人。无名的新人,锋芒过剩总是容易遭致不幸,古老的旧封建社会制度,更是要给人锁上沉重的枷锁。 由于大会场地有限,主要的都已经给各公爵伯爵以及外族皇亲国戚占用,子爵以下的只能在赛场附近的一些小作坊,农舍,木房作赛后临时休息和整顿。凭着巴隆那熟练的手工艺,那被戳得凹凸不平的盔甲,三两下叮当作响下回复本来,但瑕疵总是会有所留下。 “阿诺德大人,你如果每场比赛都用头去撞马枪,迟些……估计很多人都会叫大人你是,钢盔子……”巴隆直言不讳的开口便说,倒是他女儿在旁用手肘撞他一下,阻止她父亲那肆无忌惮的发言。 不过阿诺德红肿的额头上则是被一黑黑色恶心的东西粘住,不到片刻便是发肿胀大,艾尔莎一手把水蛭给取下,放回瓶子“水蛭是不错的放血疗法,能够吸取淤血,毒液。”熟用水蛭的艾尔莎夸夸其谈,再是用沾水的抹布给阿诺德擦干净“但过多的使用会让人虚弱,无力,甚至倒卧不起,嗜睡过去。” 好奇的阿诺德斜眼上看,仿佛看到了自己额头被水蛭吸血的红印“话说,为什么艾尔莎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喘息堡的吗?” “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把抹布在清水里清洗,只专注地清洁自己双手,那是一双灵巧的双手“还是说大人并不欢迎?那倒没什么所谓,我是来找图本斯的。”但似乎就只有阿诺德这个病人是要她来照顾一样“百丽儿,能跟我去买点东西吗?”或许这只是一个提醒,因为艾尔莎一手便已经是拖着百丽儿走出作坊。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阿诺德无辜地看着其他人询问,似乎各有表现的他们意思大多都是统一的。 本来休息的时间是十分充足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传令官带着旗帜和羊皮卷来到了作坊,显然接下来的比赛已经要在不久之后便开始,而且对手也决定好了。 比赛场上以及观众席上都是无力的感觉,熙熙攘攘,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充斥着激烈,高昂,亢奋的情绪,而是那种压抑,无趣却又只能等待它结束的感觉。刨蹄剁土的战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它的不满,即使再华丽的盔甲,没有适合它的舞台,那不过只是一件装饰。马上的骑士那副别具一致的盔甲戎装,显然那是异国骑士,橘黄花纹的长袍延伸至马腹的一半,圆形盾牌,刻印着蝎子,但英俊的骑士并不表现出他神采奕奕,而是失落,缺乏锐气的长辫也只是笔直下垂。 意外的来自贵族席位的另一名宫廷礼仪官,受人差使的他恭敬地向阿诺德躬身作礼,作为对一名子爵而言这是必须的“尊敬的阿诺德子爵大人,礼部大臣希望大人选择荣誉的撤退。” 被如此唐突无礼的要求,不管谁也希望了解清楚这原因,虽然不知道哪个是礼部大臣“这个无礼的要求我不会接受。”而且阿诺德也有不能退让的理由。 似乎早已经知道会被如此拒绝,这名小礼官摆出一副有恃无恐“阿诺德子爵大人,你应该学习一下,你要知道,你的对手可不是什么自由骑士,或者是那些伯爵代表。”侧着头看去远方异装骑士“那人可是苏拉国的王子,子爵大人你可不要因为一场马枪比赛,而挑起两国的战争。”说到这礼官还是刻意的后退几步,礼貌的作礼,显出他已经是给足了足够的让步“虽然之前马尔特的代表骑士选择了撤退,但他是荣誉的撤退,即使是国王也不会怪罪。相信大人……” 听着这礼官的啰嗦,还有对面那苏拉王子一副准备十足,却只是原地踏步,无奈的等待一样。这时候也不管铜锣有没有敲响,使劲扯起缰绳,胯下战马一声嘶叫,激起了对方以及所有人的关注。 至于小礼官后面说什么,压根没有去听,甚至不想去听,只是送上一阵马蹄扬起的尘土,覆盖他所有的言语。小礼官根本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表情去表现他复杂的心情,除了努力吐出嘴里的尘土以外,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赛场上那快要相遇的参赛者。 激烈的欢呼似乎是为两人的激战而叫响,但这一切只有平民观众席上传出,贵族席位上已经是不知说他们是怎么一个表情,千奇百态。 响亮的白杨木断裂声双双响起,观众们更是闹哄炸开的叫喊,两名参赛者绕场走向各自的准备区。 摘下了圆盘尖顶红缨头盔的苏拉王子,用着尊敬的表情看着阿诺德“这位骑士,果然厉害,看来普隆共和国的骑士也不是只会撤退。” 所谓礼尚往来“阁下承让了。”阿诺德也摘下自己的铁盔,向对方微笑作礼。 无法阻止的比赛只能继续开始,敲打铜锣的侍从也只是机械式的敲打,等被人责骂的时候第二回合已经开始。 双方的旗烂上同是一帜,飞扬的尘土如飞逝的时间,双方势均力敌,你下一城,我掰回一场,比分就像是你追我赶的赛场。看得所有的观众无一不兴高采烈地欢呼喝彩,那些尚武的贵族也纷纷叫好。比赛一直到了临界点,双方都是平分的最后一局。 正当此时,所有人都热切期待最后的得分****,然而麦环猎鹰的盾牌上被盖上了长布。所有人顿时一阵愕然,不知所措的讨论。 “为什么现在撤退?不是能够打赢的吗?那个子爵究竟在搞什么?”停止了叫喊的观众,寻找着能够给出自己能够接受的答案。 但结果始终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毕竟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正打得亢奋的苏拉王子早已经是准备好一切,然而对方这一举动,使得自己放下了手中马枪,拿下自己的头盔看去对方。不过这时的阿诺德已经是向自己致敬并离开了准备区,骑着他的马往场外走去。 丢下了马枪,这位英俊的王子策马来到了国王席前,作为异国王子他行使着自有的敬礼方式,左手置于右肩微微躬身“普隆国王殿下,为什么贵国勇武的骑士选择撤退,难道他认为自己就一定输吗?”寻求一战的苏拉王子确实在这场比赛以外,完全只是骑在马上,看着所有的对手用白布覆盖自己纹章上,然后默默离场,虽不是耻辱,但也太显得偌大强国竟然如此,确实有点失落。 呵呵大笑的普洛斯科站了起来“苏拉国的王子殿下,我国的骑士是对阁下的尊敬。”这是对那些不战而退的骑士说的,也是顺其自然而说的“而至于阿诺德子爵他,那是对阁下的尊严而作出的选择。” 对这位均衡有道的国王,年纪尚小的苏拉王子也体现出未来王者的风范“实在感谢贵国对我的尊敬。”正如普洛斯科国王所说,如果最后一击自己赢了那会有很多说法,不论输赢对于两国而言都没有好处,而这个时候选择撤退,显然是最为适合的时机“尊敬的普隆国王殿下,本王子在此宣布弃权,胜利应该是属于阿诺德的骑士。” “噢!不,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你这样做,该叫我如何是好。”显然普洛斯科是有点刻意的说“哪不是阿诺德子爵的骑士,而是他自己本人,难道你打算把胜利让给别人?” 深感兴趣的苏拉王子默念几遍阿诺德的名字,抬头回答道“对于拥有高尚骑士精神的人,这个胜利我让出去又有什么问题。” “好!不错,骑士精神。”似乎在此之前心头大石已是落下,这时候的普洛斯科国王连连叫好“那么本王也该为菲特烈王子准备一场盛大的晚宴,希望王子殿下务必赏脸。” 两国的战争没有因为阿诺德的鲁莽而展开,这是大家都认为可喜可贺的事情。但先喜后愁的贵族倒是不少,竟然所有的光彩都被阿诺德这个偏远领主给抢光,可以说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是对阿诺德不怀好感。尤其是威灵顿公爵以及马尔特子爵两人,这种双重的刺激可以说让他们快要爆炸一样。 国王高高的站在台上,似乎是对刚才比赛的作一个结论和结果,自然没有人愿意去反对,哼声一下之后国王亲自威严的说道“刚才,苏拉王子表示对我国骑士的赞赏,他选择把胜利让给阿诺德子爵。同样,我国骑士的骑士精神都得以体现,这种精神是不可以忘记的。”顿了顿看了下四周“所以刚才的比赛,胜利者是属于苏拉国菲特烈王子和阿诺德子爵两人,但苏拉王子选择了退出。所以说,阿诺德子爵晋级至决赛。”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因为阿诺德撤退而冷却的观众,现在又重获无限的能源,爆发出阵阵狂热的尖叫和欢呼喝彩。无比激动的观众更是用力的抓紧手中的那一片木牌子,哪里可是能兑换回一大笔可观的收入。 ------------ 四十一、狂莽鬣狗 比赛已经是迎来了最后的一场,比起漫长的剑道比赛,马枪来得更快。天色渐黄,正好适合最后的比赛,风中夹带的海盐味,让人感受得到这是鲁斯特特有的湿润气息,南方特有的气候,尤其是夜里湿润的咸味会遍布整个城镇。 明显对南方气候不适应的汤姆骑士,非要把吐沫吐出,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咸味“什么时候才能完结这个没趣的节日,安东尼伯爵难道就不能叫别人来吗?”虽然口头上是这样说,但却表现得一副十分来兴致的样子“老头子还真不会选地方,竟然在这种黏稠的地方比赛。”便是转头问身后那畏畏缩缩的随从“喂!我什么时候揍你了,怎么缩得像一只乌龟。”在汤姆怒视之下随从才微微挺直“我问你,今天我杀了几个人?” 对,人称鬣狗的汤姆骑士是一个嗜血狂徒,随从深知就数天下来,被更换掉的随从已有六人,他们不是被辞退,而是一一被汤姆给一刀砍死,身首异处,畏缩的随从抖着嘴小声的说“回大人,有三人,他们都是因为轻视大人而遭致的。”随从并没有算上自己之前的那些随从,或许命贱的仆人在他眼中压根算不上一条性命。 “哦?!竟然才三个。”得意洋洋的汤姆伸展了双手“那些不足挂齿的小兵小卒,在安东尼伯爵的名号之前,他们都不过只是路边的碎石。”一手便把那沉重的长柄重剑丢给随从,差点把他给压扁“不管接下来是谁都好,哪怕是苏拉的王子,我也不会留情……用我的马枪给他一枪痛快。”哼哼作笑的鬣狗毫不避违大声的说道“让他祈祷不要因为我这一枪就挂了,这样太没意思了。” 再传令官三番四次催促之下,这位狂莽自大的汤姆骑士才悠悠地来到赛场。进场前便是吐了几口吐沫,那种咸味始终缠绕鬣狗让他不适。 瞪大双眼的鬣狗好奇的看着那麦环猎鹰图案“怎么不是蝎子?那是什么鬼东西?”对于自己预想出现偏差,十分自然的发出这种愚问。 “大人,那是普隆西境的领主,阿诺德子爵。”随从小心翼翼的回答“之前的比赛苏拉王子把胜利退让给阿诺德子爵,所以这场比赛便成了大人的对手。” 不屑一顾的汤姆哼声鄙视着对面的阿诺德“哼!什么穷领主,竟然连代理骑士都没有?那我就让他早点安息,把他那片领土拱让给安东尼伯爵大人吧!”说完便手麻脚利的戴上鱼形头盔,拿起那木拳形状的马枪。 看着对方那张牙舞爪和轻佻挑拨的作态,阿诺德也知道对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整装待发的拿起马枪,做好一切准备动作。 声响一发,双方齐齐出击,但汤姆的漆黑战马似乎速度极快,加上马上没有多余的装饰,跑起来比起阿诺德或是其他的战马都要快。放慢了马枪下来的阿诺德只能快速的作出规避,碎断崩裂的马枪在肩上护盾折射而出。 接下来两次都一一被阿诺德闪躲避开,鬣狗的马枪无一不是落在护盾上碎裂。 “哼!只会闪躲的懦夫。”回到了预备区的鬣狗大声的宣泄他的不满,但吵杂的赛场淹没了他的话语“给我换上那个!看你这个懦夫怎么躲。” 不敢违抗的随从立刻跑到了库存区,拿出了一把前端有孔的马枪,在洞位上装入一根尖刺铁钉,再是把环形的盖子套上马枪。慌慌张张的抱着马枪,背着那沉重的重剑回到鬣狗的身边。 铜锣声响,狂莽的鬣狗大声一喊“看你这只会躲的懦夫再怎么躲来躲去!”策马狂奔,举起那充满恶意的马枪刺向阿诺德。 对于鬣狗的速度通过两回合已经调节好,但是面对迎面而来的马枪,为了不成为一名出色的大师,铁盔去撞实在是不好,自己马枪调整不来的情况,正常的选择只好再次用护盾去抵挡那疯狂的攻击。 但这一下,自己的整个护盾都被打个稀巴烂,手臂更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那穿透锁甲,陷入手臂内侧的铁钉尖刺,已是深深的陷在内里,深红由内渗出,阵阵抽痛传至心头。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去捏住,疼痛不已,左手手臂更是难以使出任何力来。 看着阿诺德那难受的表情,疯狂的鬣狗发出阵阵不怀好意的恶笑“躲不了吧!躲不了吧!看你后面怎么躲。” 察觉到阿诺德手臂内侧的异物,巴隆惊恐的叫到“阿诺德大人!这是……”对于阿诺德也是深知,但不可能现在取出。 “没想到对方竟然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还真是恶趣味十足,跟他本人的行为实在是臭味相投。” “那个阴险的骑士,竟然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看我怎么砍了他!”站在一边的艾尔已是一副要拔出巨剑过去跟对方一战。 “停住!”却被阿诺德一口叫住“给我拿些布带和烈果酒来。”在这么命令下,收回巨剑的大汉跑去了拿酒和布,他唯一发泄的方式,只有带来阿诺德需要的东西之余,大口大口吃东西。 喝上一口酒,用酒清洗一下伤处,再是简单的包扎,一时三刻可是算是没有问题,但根本的问题完全没有解决。面前的敌人依旧狂莽自大,一副盛气凌人,张牙舞爪的恶相,肆意要把阿诺德啃食一样。 很多人都探头看向阿诺德处,议论纷纷的讨论,当然更多的人不希望就这样完结,也有不少人渴望阿诺德死在鬣狗汤姆的枪下。似乎现在只有鲜血才能满足他们一样,一群嗜血的吸血鬼。 “大人,真没必要这样做。”巴隆拉住阿诺德战马的缰绳“即使现在离开也不会有人有意见,至少大人你已经全力以赴了。” 当然对方的想法也不难理解,而自己还是有着不能后退的理由,更有足够的理由把眼前这可恨,阴险,狂莽的鬣狗狠狠的教训一顿。阿诺德作了个准备好的动作,高举马枪准备迎敌。 见势用力一挥的礼官,铜锣声响特大,似乎这是为阿诺德作势一样的敲响。 “驾……”忍痛抽提缰绳,奋力刺马前奔,这次阿诺德一早便是把马枪放下,冲着那狂莽鬣狗奔刺过去。这时候的心神都处于了极度绷紧集中,哪怕是对方自大的眼神,都一一看清。 心想阿诺德这只是发疯死命的反击而已,自大的鬣狗得意地保持攻击姿态,没有作出任何回避,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迎面吃上一击,也不至于死。而要是对方正中吃上自己这一击,那暗藏拳形底下的尖刺,则会直刺阿诺德心脏,瞬间让对方回归神的怀抱。 飞速的相向接近,两根马枪相交,即将就要双双打到各自盔甲和头盔处。 瞬时阿诺德一个侧身,倾向赛道中央护栏,鬣狗的马枪在阿诺德腋下空隙中迎着空气,刺空。但惊讶不到片刻,眼前的那环形马枪已经来到面前,强大的冲击力让鬣狗整个人往后仰。死命用尽全力想拉回自己,手中的缰绳早已是绷紧,但对方的马枪压根没有给予喘息,对方手中断开的马枪保持攻击,就像一条直线攻击,誓要把自己捅下马一样。 被拉紧的缰绳,整匹战马被拉起直立,坚持不到数秒,重心偏向了鬣狗,连人带马翻侧倒地。在一片头晕转向之下,汤姆已经是整体脸与地贴个亲密,黑骑士荣誉扫地,因为沉重的盔甲和战马压住的关系,就像是一只被大石压住的牛龟一样,努力在地上翻爬。一直等到他的随从和扈从,在费劲一番之后,才重获自由。 抱着战马回到预备区的阿诺德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似乎就刚才那过度的集中和失血的关系,整个人已经是在一片虚弱的状态。勉强站稳的阿诺德还需要他人的搀扶,一直看着对方那丑态。 鬣狗摘下头盔,一手丢弃地上,更是一手推开扈从,怒气冲冲的走到随从那,一手抽出他背后重剑。鬣狗双目尽露凶光,眼角边上一道崭新的伤痕,鲜血沾染了半脸,吓坏的随从瘫软无力的瘫坐地上。 “阿诺德!你这只会左闪右避的懦夫,有种就跟我正面对决!”杀气冲冲的鬣狗拿着重剑大步走向阿诺德的预备区。 总算找到了宣泄方式的艾尔二话不说,一手拔出后背巨剑“阴险小人!”便是快步上前,对狂莽的鬣狗挥砍过去。 两人连连互砍挥劈,看得平民观众不亦乐乎,但相对于贵族这边的可不是这样说。刀光剑影就在眼前,谁能保证那疯狗一般的汤姆会不会砍到自己这边。 “还不停手!”直到普洛斯科国王不悦的神色越是难看时,愤怒的安东尼伯爵才大声吆喝制止,两人才保持定在一格“汤姆爵士!你当这里是波本鲸斯吗?输了还敢在国王面前如此狂莽?” 怒视艾尔和那些用着绯异眼光看着自己的贵族,哼声的拿着重剑走到自己的坐骑旁“喝”的一声怒喊,婉如无情的斩邢,重剑切开了马脖,由上而下,黑马只是一身惨烈的嘶叫,整整一个马头被切下后整匹马失去灵魂,沉重地栽倒地上。 那些被马血溅到的贵族既是惊恐又是愤怒,如此没有骑士礼仪的骑士竟然会在决赛上出现。如此狂莽之徒如今不好好教训,恐怕日后也只会更加猖狂。 ------------ 四十二、潜伏的危机 就在普隆共和国举行着这普天同庆的大日子时,海德威大陆北面的强国科罗帝国正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和平年代将在不久结束,而且将会牵动更大的涟漪造成巨浪。 科罗帝国第八代国王,莱恩葛泊皇帝驾崩,享年七十二。死于急性疾病的他并没有留下任何遗诏,那些满头大汗的学士对于皇帝的死因完全是摸不着头脑,只能用一句‘皇帝陛下他安详地离开我们,成为科罗帝国的第七位神。’来宣告皇帝的逝去。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原因是主要的国王的位置一直空缺,逝去的莱恩葛泊皇帝一直迟迟未决,结果一拖再拖,皇亲外族便纷纷分散寻找新的权力者。那宫廷内部的斗争便是日益恶化,六位王子,五位公主,兄弟姐妹之间的残杀渐渐浮出水面,更甚现在皇帝驾崩,没有任何遗诏,谁是正统的继承者便更是变得一潭浑水,形如泥潭。 早有预谋的科罗二王子,柯贝泰?爱德华在鲜血领主多纳哥伯爵的支持下统领了半边帝国,但由于担心腹背受敌,心谋远虑的他安排了一些人员渗透到普隆共和国内,寻求机会。得到支持者是最理想的事情,但是如果得不到,那么也不希望对方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目的就是要普隆在一年到两年内不干预到自己,最好就一直陷在东部连接布塔珈大陆的苏莱德地区,直到自己军强势大时。 不过在另一面,科罗帝国紧密的封锁了大部分消息,即使是外商也是只能到一定的地方,而且国内缄口令也下达了死命令。一律不得乱说,违者将处以极刑,甚至连累家族近邻。虽不说得上是暴政,但为了内部政局的稳定,以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反乱,拥有大权的科罗二王子柯贝泰迅速地对应接踵而来的问题。 就此时,柯贝泰的内政大臣舒曼霍哈,在渗透普隆的探子中得到一个十分有趣的内容。普隆共和国国王身患绝症,当然这也是一种传闻,但作为前期投资的科罗二王子,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机会。甚至有人说,这位二王子是一位深谋远虑的人,把锥子多个同时打入普隆共和国。 对于普隆国内存在不满的人必定存在,就此以马尔特为首,在普隆国内暗地里点燃起不安的火苗,如同夜里,那生生不息的亮光,似乎总有一日会点燃大陆一样。 同时,科罗帝国为了表示友好,对于普隆东面受异族之敌时,自主牵头,把一批一批的军队送往布塔珈支援普隆御敌。但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些军队无非只是些可怜的草民和犯罪者。表面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形式,不单没有太大的减弱普隆的边境国防,双方的境地也依旧保持着一个平衡和平的状态,同时还给予了普隆那些腐败的贵族从中得利。 只不过柯贝泰王子并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形式,因为作为连锁效应,就必须把全部的锥子在必要的时候全部拔起,把稳固数百年的普隆共和国一次性连根拔起。 而就在856年马尔特尝试性地试探查探,结果普洛斯科的次子瑟兰特并不希望长子卡瑟特世袭继承王位。于是接下来的两年,在普隆瑟兰特王子推背支持,以及科罗帝国的形式上支持下,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贵族子弟,短短一年半载间成为了国内的知名人,即使是身位子爵,但多如牛毛的子爵男爵中,可以说马尔特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位。来自马尔特的邀请下,甚至伯爵,总督以及一些亲王皇族都十分乐意的参加他的宴会,一场酒池肉林的宴会,无休止的宴会一场接一场,似乎马尔特就有着数不清的财产,当然还有他那情色的庄园。 正如科罗帝国所预测一样,帝国内战一触即发,而采取迅雷之势行动的柯贝泰王子先后收纳了两兄弟和三姐妹的领土和权力,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但这洪潮并没有完全淹没整片科罗帝国,事出突然,剩余的几兄弟强强联手,形成了一股抵御柯贝泰攻势的防御线,这是柯贝泰所没有想到的。结果导致了科罗帝国一分为二对峙的局势,但掌握大半国土的柯贝泰优势依旧存在,唯一只担心普隆共和国会不会趁此乘虚而入。 过于谨慎的柯贝泰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那就是利用食物中毒让普洛斯科国王死去,这是他唯一一步错着,更是为以后自己的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 受人仰慕的马尔特对于高高在上的权威者们,那恭敬态度更是热情难却,但自己也不希望成为叛国贼。于是在接受了科罗帝国的好处外,自己更是暗地里结党营私,寻找自己更为强大的后盾,为的就是不在一举成名之时便是自己落崖之日。 在普洛斯科国王眼中马尔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马匹精,一个懂得如何讨好人的家伙,但普洛斯科并不为意,因为自己能够得到不少有趣的事物。但这也是死亡陷阱的一个前兆,毫无征兆的死神之手,正悄悄无声的用着温和的微笑接近普洛斯科国王。 比武大赛在一片欢呼喝彩中送走了它,也在普洛斯科国王给阿诺德递上一只金质狮子下比赛宣告结束。但胜利者的台上则只有阿诺德一人,金狮子不在话下,就连同银鹰和铜盾的奖状也一同拿到在手上,原因不在别,安东尼伯爵以下属无礼之罪自动申请弃权,而苏拉王子也是欣赏阿诺德的骑士精神而放弃,最后便造成了一人独揽的结果出来。 百般复杂的普洛斯科用着忧愁的笑脸对着阿诺德笑“噢!我的主神啊!阿诺德,你该不会是主神派来的使者,用优胜来转告我吧?”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贵族们纷纷哈哈大笑。 “想必这次比赛的结果,国王殿下和皇帝陛下都应该满意了吧?我可不想树敌过多。” 保持愉悦笑容的国王对这种事情早已预知“你的敌人不比我多,我要的不过是让你帮我吸引一下共同的敌人。我可是看好的哦!不要让我失望,你会获得更多的权力和土地。”无奈的阿诺德只好挠挠头,抱着那金银铜三奖状往回走,走不到几步却又被叫住“对了!阿诺德子爵,我应该要为优胜者送上一个美好的祝福,当然这不只是单纯的一句话。”十分得意的国王张手身后“我应该要为你介绍一名美丽动人的少女给你认识,我也相信她们十分乐意愿意认识子爵你的,当然!如果你有你的舞伴的话,明天的宴会请务必带上。” 正如普洛斯科所说,他身后的那些贵族女士含羞答答的偷看阿诺德,传统普隆共和国的贵族女子自然是这样,也有一些向阿诺德抛眉弄眼的,最唯独特的只能算是威灵顿公爵的女儿芙蕾莉,完全是对阿诺德不屑一顾,那种心高气傲的小公主。 对于女性来说是阿诺德人生路上最大的一种不幸,因为总能给他自己带来奇怪的奇遇和遭遇。依旧微微一笑的对应,挠着头沿着观众席外道,一边接受众人的祝福慢慢的离场。 走道上不少女仆代表他们的小姐上前询问“子爵大人,今天的晚宴大人会穿什么衣服呢?”“子爵大人,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呢?”“子爵大人,大人对诗词的喜好偏向那些呢?”形形色色一些杂七杂八的询问,阿诺德也只是随意的支支吾吾地回答。 “哈哈!大人看来倍受关注呢!”霍根盘脚靠在木柱上轻佻的说“看来接下来靠近我的女子,无非都是希望能够接近大人的呢!” 不屑轻浮霍根的曼德尔恭敬地祝贺“祝贺阿诺德大人荣获双冠,还独揽马枪比赛,实在是旷世英雄啊!” “恩,这都是托苏拉王子的福。”作坊里面基本没多少东西好收拾的,见大家准备得才不多“好吧!我们就先回城外那小园吧!” 众人缓缓离开,只有霍根快步赶上,半齐肩的用着恳求的语气哀求“我的阿诺德大人。你看,我和曼德尔都是大人忠实的手下,今天晚上的宴会护卫自然是少不了吧!”竖起尾巴就知道想什么“大人,今晚就请让我和曼德尔表示两人的忠诚,为大人路上开路。” 也不好拒绝的阿诺德只好答允“好吧!反正我也不打算一个人去,艾尔、图本斯他们两人也应该一起去。”用着十分带味道的神色表情瞟了一眼霍根“只希望你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就好,尤其是管好你那不安分的。” “大人你就放心吧!绿油油的帽子我还是会给那些贵族们戴上的。”霍根还是让人气不起来。 时间已是接近傍晚,日落西山,海泛橘红,石路边上不少店铺酒馆点起了门前火把或是油灯,延续散开遍布鲁斯特的火光渐渐点燃整座都市。路上的行人明显已经开始减少,作最后努力的商旅也开始打点一切,希望在离开前能买多少是多少。 酒馆除了佣兵,市民和商人以外贵族也明显减少,但贵族们并非离去,而是都集中到了鲁斯特的普隆石室宫殿。优质花岗岩和古老的石雕凑拼而成的贵族宴会场所,宫殿四周种满各种花卉,大丽花,孔雀草,桂花,紫茉莉,火焰红。让节日的最后增添更多的色彩,而且宫殿后有一个约三米高的灌木组成的迷宫,迷宫中央有一小井喷泉,但节日里面基本是不会有什么人在意或是走进去,因为里面除了灌木和喷泉外什么都没有。 马尔特的阴谋被得知,然而得知这个惊天阴谋的阿诺德确无能为力,普隆的政权将被颠覆。 ------------ 四十三、石室宴会 “阿诺德子爵,你可是子爵,怎么比起那些粗汉子,你身上的伤痕会更多呢?”不满的艾尔莎一边用力的给阿诺德包扎一边抱怨“诗人们不是常说,那些爵爷们基本都是没有几个刀伤疤痕的吗?” 抽痛苦笑的阿诺德搬出了自己所见的那些粗汉“前些时间我见到鲍斯伯爵,他可是有着威严的伤痕呢!哦!对,对,还有威灵顿公爵,华莱士公爵。” 看着阿诺德狡辩的艾尔莎不屑的看着对方“好了!包扎好了。”甚至还特地的用力拍打阿诺德伤处,痛得阿诺德不由得惨叫一声“嘿!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还怕痛。不就是伤了一点点皮肉伤,又没有伤到肉里骨头的。” 嘻嘻笑的图本斯带着求情的语气说:“好啦!好啦!艾尔莎,我们阿诺德大人可是爱护女性的大好人,你就别这样欺负阿诺德了。”回过头来的艾尔莎似乎对于欺负阿诺德来说是他的一件乐事,凯旋一般的她掉头便走,无视着阿诺德的呻吟和图本斯的话。 “我倒是好奇,图本斯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手下的?”园子内外原本那几个卫士,现在多出了两倍,一副护卫模样的士兵,最让人遐想的是图本斯坐着的那箱子“我好像不太记得我们有这样的一个箱子。” “阿诺德大人你当然不知道,这个箱子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包括里面的。”游侠挪开屁股,一手把扣子打开,翻开箱盖“但现在这个箱子以及里面的东西,现在都是大人你的东西。”由里面透露出金光闪闪的满满的一箱金币“两千八百枚,普隆专属皇家御用工房刻印,城郭外纹,双面金龙金币。” “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么多钱财,而且是黄金。”质疑地打量一下“该不会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打劫银行了吧?!” 反而蒙了的图本斯压根不知道银行是什么东西“嘿!大人,如果银行的财富能够比夏利家多的话,那么我还真愿意跟那个叫银行的赌上一局。” 哭笑不得时又同时想起了图本斯之前的那个押注,不由得惊讶地说:“难道一场比赛能够赢这么多钱出来吗?我们的赌注究竟是多少啊?” 绿袍游侠只是得瑟地摇头“这一点大人你就不用担心。”于是便是伸手到金币的海洋中,一手拿起了六枚金龙“这里!”再是分成两份“这是我的投资,这是阿诺德……大人,你承诺的契约金。”稳妥地收到衣服内的暗袋“至于余下的,都是大人你的,怎么分配,怎么用。这个就看阿诺德大人你自己处理好了。” “那为什么你不拿着这些钱逃走?说不准你自己可以有更好的一番作为。” 潇洒耸肩爽快地回答,看似早已知道会被问上一样“阿诺德大人,你可是说要帮我恢复继承权和回归正统。加上承诺比黄金要贵,我是雅力士家的子裔,那么承诺,友谊,这质量要贵重更多。”再是悠悠的一笑“就算我用钱雇佣更多的佣兵或是军队去攻打卫斯蒂兰。”摸了摸他自己光滑的下巴“没有正统的名分,没有人支持,那么这不过只是形如贼寇,迟早会遭到报复和攻击,这样的事情划不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自己也想到了不少,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可要感谢你。”几步走到金灿灿的黄金堆前“你自己说,如果要重新开拓一片家园,需要多少。” 转换成一脸无奈的图本斯也只好叉腰挠头“唔……这个嘛……看来我还不是这方面的人才……或许学士的话能够给出一个更好的答案。”弯弓搭箭,狩猎捕兽对于游侠来说是强项,演算统计还是弱项。 一时三刻没有得出任何结果,事情就交给了马克学士去处理。但必须准备国王宴会的礼服,留下了图本斯艾尔等人,阿诺德在曼德尔和霍根的陪同之下找到了裁缝。简单筛选一套礼服,毕竟普隆男性贵族的礼服压根没多少可选,鹿皮长外套和棕色长裤,或许这已经是贵族的传统服饰。 正如盛大的节日一样,石室宴会的宫殿冠冕堂皇,种种雍容华贵,鲜艳夺目的奇珍异宝都集中在这个宫殿。高贵典雅的女性批戴各种精致美丽的饰物,低压的衣领显露出他们丰盈的胸脯,衬托的宝石链条,更显他们身份的显赫。也有传统保守的服饰,香肩玉手,轻纱披肩覆盖,细丝长袖手套,三层蝶花长裙。在场的所有女性都是那么的美丽夺目,如同宫殿外百花争艳,散发出诱人的魅力。衬托美丽鲜艳花朵的少不了绿叶的扶持,芙蓉秀丽的少女自然不缺边上那些狂蜂浪蝶。 宫廷宴席也少不了美味的宫廷佳肴,明亮的烛光下他们便是宴会内的另类风景线。来自多摩平原的特产牛肉,皇家特供食品,西西里湖牧场的豪鸭,鲜美多汁,香菜和酱汁的衬托更显美味,樱桃派千层,果汁果肉特显爽滑口感,贵妇们最为喜爱,甚至发现了疑似阿诺德特制烤肉,但香料配对不足,香味肉汁有所欠缺。对于这样美食集中的地方,要是艾尔的出现,恐怕所有人都只能看着艾尔那丢人的羞态,以及宫廷厨师们的辛苦制作。 鲁斯特的两位公爵也颇下成本,也是为了显示出两人对皇帝还有国王的十足尊重。重兵把守石室宫殿四周,巡逻的火龙围绕着整个宫殿,剑士公会,骑士团,侍卫队,近卫团,基本上所有鲁斯特的精锐都集中在这里。 早已对比武不敢兴趣的皇帝至少在所有贵族都在的情况下,或多或少也应该是要露个面,对那些外亲内戚和老臣子们给点面子。虽然名存实亡般的皇帝的健在,大概这就是普隆共和国的特有君主制度。年过七十的国王必须转封为皇,也算是挂名的养老退休。在下一任国王出现问题的时候,皇帝可以提出建议和主持大局,不过皇帝并没有任何实权,最后还是要看领主的忠诚心和执行力。 “皇帝陛下究竟已经有几年没有出席过宴会呢?” 贵族总是喜欢表现得自己的尊贵优雅,边揉捏小胡子自豪的说“有三年了,自从普洛斯科国王执政后,杜鲁门陛下除了在皇城后院里种花垂钓以外基本没有外出。” “那么说皇帝不就只是一个摆设吗?” “我看你是少出席宴会,这是一个公开的事实,皇帝就是一个没权的王者。”喝上一口葡萄酒,用手指把唇边的酒抹掉“普隆三世定下的,只不过是皇室延续的一个宫廷法律,至少我不用在七十岁的时候非要爵位不可。” “确实,哈哈哈……” 皇族的王子们统一都穿上红领红边的皇服,金丝系带纽扣,长鹿皮尖头靴。而小公主则是修身青蓝连衣裙,四层花瓣式折叠花边,短袖双花秀丝蝴蝶纽带,半袖轻纱小手套。这几位王子公主在宫廷礼仪官和精英护卫的陪伴下沿着红地毯走进,各地贵族领主也纷纷的躬身致礼。 迟来的阿诺德勉强弄到了一个蝴蝶结,这是场上所有贵族所没有的东西,至少用碧绿玉石和百褶蝴蝶结来显露自己的身份。确实效果十分显著,不少人都投向阿诺德一种欣赏和羡慕的眼光。 “阿诺德大人,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那我就自由活动去了。”霍根丢下这么一句便自己先是开溜,去寻找他的一夜情人。无可奈何的曼德尔摇头叹息“别给我们添乱。”连连说是的霍根一手便摘下一朵烈焰红,走向那些贵妇献殷勤。 “曼德尔,你也可以享受这个宴会,没必要跟着我。” “不,阿诺德大人,既然大人选择了我们当护卫,那么至少请在下伴随在旁。”说着便是微微躬身。 “好吧!” 方块石道也被铺上艳红长毯,各地的贵族领主也有不少人在这露天的花园里闲聊。似乎一壮实的大汉往阿诺德身边靠近,威武老练的中年人,格力斯人特有的体格。 “鲍斯伯爵!” 对方豪爽的大笑,比起普洛斯科国王要笑得更宏亮,估计这就是常年征战的功效,大嗓子“哈哈哈……阿诺德,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伯爵大人,我可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年纪。” 三句不到,这位老将军便是使劲拍肩,再度实施对阿诺德的人体打击“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好……对了!我还没有祝贺你的优胜。”鲍斯招来了侍从,把长角酒杯递给阿诺德“来!为比武的优胜者干杯。”跟着豪气的鲍斯伯爵,两人一口而尽,异常友好地一手搂住阿诺德“阿诺德,我跟你说,你可是我的福星。这次你赢了比赛,我可赢了不少战利品。怎样?!过两天过来找我,我给你点有趣的东西。” 大概喜欢收藏奇珍异宝的鲍斯有着各种有趣的事物,要不然哪位艾丽卡小公主每天都追寻着鲍斯要小玩意。 “谢伯爵大人的好意,过两天在下务必拜访。” 再是给一记重拍“嘿!小子,阿诺德。你这样恭恭敬敬的听得我很不爽,叫我鲍斯就好。” “是的,鲍斯阁下。” 重重叹气的鲍斯摇头打趣着阿诺德“最近的年轻人都变得这么恭敬礼貌,实在让我难受,至少像小艾丽那样就好了。” ------------ 四十四、国土阴谋 “哈哈……阿诺德小子,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个宴会吧!晚一点国王和皇帝说不准会给你更多的封赏。” 举杯欢送离去的鲍斯伯爵,身边的曼德尔便是探头问“大人,你什么时候跟普隆共和国的鲍斯将军这么友好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了?” “不,没什么。”站直了身的曼德尔就像是阿诺德边上的严谨的护卫,毫不逊色于那些剑士公会或骑士团的守卫“鲍斯将军是受人敬仰的人,对阿诺德大人来说这是一福音。” “我可不想每次见到他都被他猛拍一顿,还有就是这种无聊的宴会快点结束就好。” “阿诺德大人,你可是不可缺的,要被国王知道你中途退席,那可是别样的赏赐了。”曼德尔恭谨的向阿诺德提醒和建议。 “好吧!好吧!我不会就这样无言无故地离开,也是为了大家不得到别样的赏赐就是了。” 刚准备要踏入石室宫殿,不久前才走过的圆拱石门处的侍卫便大声叫到“威灵顿公爵到!” 别致的小胡须前端刻意的绑成一段,显赫威严的威灵顿公爵一身丝滑黑绒,花银白扣,短白斜纹披肩,倍受贵族领主们的尊重,他们纷纷向威灵顿致意问候“哦!威灵顿公爵大人,你来啦!”“威灵顿公,别来无恙吧!”一路上问候声源源不断,彷佛是刮起了一阵公爵风。 不过恐怕也是别有原因的,如同极上至宝,深海明珠,公爵的儿子先是不说,拥有气派典雅的他们已是光彩夺目。更在他们之后,两位如同天使下凡的美丽女子,公爵的掌上明珠。芙蕾莉一身飘纱浅绿长裙,花冠蕾丝手套,一串珍珠银链系挂丰盈胸前,自然飘散的秀发散发少女独特芳香,难以想象的是芙蕾莉才十六岁。而比她年小两年的妹妹则是相反,阿芙拉一身灰色长裙,平直而落,洁白的衣领衬托胸前吊坠,颇有几分修女的气质和神态,吊尾小短辫上一个灰色的小发夹。朴素淡雅的妹妹和艳丽夺目的姐姐,两人的比例是多么的明显。 蜂拥的贵公子,骑士,爵士,男爵,子爵甚至伯爵,似乎只要是独身的都试图寻求一个接近的机会,独占芳香,以寻得一吻芙蕾莉那芊芊玉手。当然也有试图旁敲侧击的人,打算由阿芙拉打开一条通往芙蕾莉的通道,但很可惜,这些挑战者都一一受挫,被婉转的回绝。似乎在这种场面下,如果谁一亲香泽,那么一场战争足以发生。 “威灵顿公的女儿,芙蕾莉。大人你不去试试自己的魅力吗?”霍根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曼德尔和阿诺德边上“还是说不够看呢?” 霍根脸上早已是一片狼藉,脖子上也留下了暂时不能消去的印记“我的霍根啊!你都去做什么了?”即使是心知肚明,但阿诺德还是笑着反问,对方也是笑而不语,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霍根,你的麻烦可不要扯到阿诺德大人身上,主神在上,如果真是如此时,你可要小心我的尖刀利刃。” “好的,好的。曼德尔大人请恕罪,在下不过是散播一下优良的种子,为那些可怜的人献上仅有的殷勤。”倒是把话说得好听,霍根还真一副装模作样的“如果阿诺德大人希望,在下也不惜一切,献上霍根小小的智慧。” 一把抓起霍根的曼德尔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你的那些龌蹉智慧还是算了吧!阿诺德大人光明正大,那些小诡计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无奈的阿诺德只好干笑应付两人的调侃,看着这个没趣的宴会开始。最后还是支开了曼德尔和霍根两人,自己独自一人走到后院,远离那些自我炫耀的贵族。 虽说不少的贵族领主都已经到来,但国王和皇帝则是迟迟未到,不过在弄臣和诗人努力制造气氛之下,那些快要冷却下来的贵族又在一次夸夸其谈,对身边事物和遭遇又再一次发表他们自己的谬论。 独自一人的阿诺德走进了灌木迷宫,一个简单的迷宫,估计只是宫殿内的一道小风景,静静的流水声比起喧哗的宫殿有着天地之别。但显然比起阿诺德,已经有先客造访这小小的灌木迷宫。 “……告诉你们的王子,我说过能办得到就是办得到。你们也别忘记了,你们承诺过的事情。还有就是你们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可是彼此留下了,不要认为我好欺负。” “马尔特阁下,难道你觉得王子会出尔反尔吗?二王子可是未来的继承人,对你对我还有所有人,都不是坏事……我们的契约是永久的。” “是就最好。” “但时间无多,阁下你应该加快速度进行。” “你们的要求可真是强人所难,难道柯贝泰……” 另一人制止马尔特把名字透露出来“嘘――”语调变得稍微严厉“王子的名字不应该在任何地方说出来。” “哼!难道你还担心会有傻瓜不享受宴会,跑来这个无趣的小花园来偷听?” ‘是的,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傻瓜。实在不好意思。’阿诺德无奈叹息的内心表态。 “马尔特阁下,我只是提醒你……” “可以了,安东尼伯爵已经答应了,现在就差北面的那些老顽固。就算你要求再快,我也不可能像空中的鸟一样,飞到北方去,寻求他们的支持。”反是马尔特十分强调的说“而且你要记住,今天的这个宴会后,我马尔特可是特邀了大部分贵族和领主。这一点就不用你担心了。” “很好,很好。那鄙人就先回科罗,把阁下你的情况转告王子。” “如果你们真的希望王子能够获得最终的统治权,至少现在也给我更多的资源和钱财。对!科罗的冰晶,相信只要有这个的话我能更好的收买人心。” “哼哼哼……想不到普隆的贵族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不用担心,王子会提供阁下需要的东西。” “不要用这眼光看我,我们可是有着承诺,你就给我准备好就是了,事情我会在五天内办好。” “那鄙人就静待阁下佳音。” “那东西给我三天内准备好给我,没了这个,你们就别想了。” “虽然有点困难,但鄙人会努力的……” 两个漆黑的身影在夕阳余光的掩护下,左右分散离开寂静的迷宫,他们并没有发现阿诺德的存在,因为阿诺德也是藏于黑暗之中。得知这不可告人的事情下,阿诺德还是打算快点展开调查,对自己听到的有限信息下做个了解。在迷宫逗留片刻避免刚才的人回头,等到了月亮悬挂半空与夕阳余晖交接时才离开。 但刚走到迷宫的出口,却被一娇小的身影给碰上。显然并不是马尔特或者那科罗人,而是那万人迷芙蕾莉千金大小姐。 先声夺人的芙蕾莉展开了询问“你是什么人?”显然是对阿诺德并没有印象。 挠挠头的阿诺德还真是不会应对女性“啊……哦!” “你不说清楚我就叫侍卫了!”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只是对那没趣的宴会感到无聊,自己一人走到这里来而已。” 噗的一笑,这位月下美人甜美的笑容确实迷倒不少异性,当然包括了阿诺德。但芙蕾莉还是正经的说到“竟敢说国王殿下的宴会无趣,看来你是想死了,看我怎么向国王告发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额……你既然要告发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名字啊?” 一种搬石砸脚的感觉让芙蕾莉满脸通红“可恶的,我现在就叫侍卫过来!把你这个不敬之徒给予惩罚。” 再是无奈挠头的阿诺德觉得,这位芙蕾莉还挺是可爱的感觉“噢!请你给个机会,我叫阿诺德?亚历山大,普隆西境的一名领主。” “什么?!你是阿诺德?”鼓起小粉腮的芙蕾莉上下打量比自己高大的阿诺德“不可能,那个阿诺德一副披头散发,穿着他那奇怪的盔甲。看你这整洁的衣装,怎么都不像是那个阿诺德。” 为了应付这个宴会,阿诺德把头发扎了起来,加上衣装的包装确实跟比赛的自己有着两面的差别。 苦笑地回应对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似乎发现新奇事物的芙蕾莉却又非要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你要是真的是阿诺德?” “好吧!要是你觉得我不是,那么一会你可以向……对!向威灵顿公爵或者鲍斯伯爵他们询问,问我是不是阿诺德就好了。” “哼!我才不管。”芙蕾莉就像猫一样难以触摸,甚至这时候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觉得无趣才到处走的。” “呵呵……芙蕾莉小姐你的那些狂热的追求者们,难道你就不去理会他们了吗?”话刚说完便是被狠狠的盯了一眼。 “你这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 四十五、无意义的决斗 高大英俊,却偏瘦的阿诺德,在芙蕾莉眼里有着明显不同的感观。犹如游吟诗人所提及的忧郁骑士,他英俊却不善言语,更多的时候只是选择沉默或是傻笑,让人感受到那忧郁和纳闷的气息在散发。每当面对敌人,忧郁的骑士总能带领众人取得胜利。 总归好坏参半的风评也是让人值得去考究,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不曾在马枪比赛场上向自己示好的阿诺德,也是让芙蕾莉激起那求知好奇的心理。但她能够发现一点,这恐怕也是阿诺德自身存在的优点也是缺点,面对女性阿诺德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也就是这样,一种舒适开怀的感觉让长期保持装冷漠,过分矜持的女孩可以发自内心的笑。 国王和皇帝的到来让会场激起阵阵恭敬的问候语“看来国王和皇帝都来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芙蕾莉小姐,这恐怕不太好。” 活泼的,轻盈的,优雅的芙蕾莉在草坪上步步莲花“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还是说你是个骗子?怕被识破?” ‘还不是不想惹上麻烦,你这美丽的大小姐追求者那么多,要是他们眼红怎么办?我可不想树敌过多。’无奈的阿诺德只好挠着头跟着芙蕾莉走向宴会的宫殿。不过正如阿诺德所想,事态的发展超过了自己想象,而且是芙蕾莉的不自觉和阿诺德过于随性的关系。 两人保持一步之隔的距离缓缓走进宴会会场,那些目光锐利如猎鹰般的人,双眼发出恶毒的神色,也包括了芙蕾莉父亲。本意计划好未来女婿的威灵顿也露出了一种不乐意和不满的眼神,女儿反常的靠近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有一片空地的穷叮当子爵,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不允许发生的。狂蜂浪蝶之间也不见得多又好,依旧人海战术的团团围过来,即使自己被挤在外面也不愿意站在阿诺德身后,于是就这样一朵艳丽的鲜花被群蜂拥护,把阿诺德远远地隔绝开来。 挠挠头的阿诺德自卑的笑着说“果然是万人迷,我还是躲在一角就好。”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答就完结。 年迈的皇帝杜鲁门?史芬?塔利亚被认为只能颁发诏书却无权的统治者,红白陪衬的长袍,红色的外袍金丝修边,藤蔓金花的刺绣,但也比不上夺目的金冠和权威的手杖。这是非常适合所有宴会的服饰,也是把最光彩的一面显露给众人。皇帝的入座,国王才接着坐下,两张同等高度的长背椅。由于皇后不在人世,国王边上的长背椅则是空了出来,而王子公主则是坐到下一台阶上的椅子。 对于国王的演说也只是形式上的问候和赞美,似乎对于东面战争的事情则是只字不提,宴会正如阿诺德所想十分无趣无聊。 “呵呵……我的阿诺德大人,没想到大人你还真有手段,竟然和威灵顿公的女儿在无人的迷宫中走出。”霍根又在扮演他的诗人,假装忧愁和独自陶醉“唔……想必绝对是一个美丽的邂逅,和令人兴奋的紧密接触……”哼出小调子。 早已是对霍根那不良思想的曼德尔放下了酒杯,一手狠狠的往独自陶醉的霍根腹部送上一拳“少作你那不纯的想法。”拳头却是落空,被那机灵的诗人闪躲避开。 “好吧!你就继续笑我吧!” 一位不速之客走到了阿诺德几人附近,用着尖酸刻薄的语调问候“哦呀——这位不是阿诺德子爵大人吗?”传统的宫廷礼服,薄棉夹衣,稍是尖削的下巴,蘑菇头,形成一副倒三角的头。 阿诺德并不记得这个人,或许根本不认识“请问你是谁呢?”大概是因为没有用到敬语,对方似乎愁眉怒目,藐嘴不屑地作声。 “不错啊!自称男爵,现在却荣升子爵。”弯身作态,颇有几分惹打的样“那天你赌赢了我,把我贵族的证明剥夺,还逼我签下誓约。给我几个面包当是施舍是吧?!”理直气壮的斯丁克子爵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似乎话说起来不单尖酸刻薄,而且还扭曲事实,似乎那天自己设的赌局是被逼一样。 “斯丁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阿诺德?”早站在斯丁克身后的胖子,用着同样不屑的眼光打量阿诺德“阿诺德,你在赛场上赢了爾兰,但不见得你能够在战场上赢得了他。”明显已经是把私斗抬出桌面。 “这位大人,言下之意是私斗的意思?皇帝陛下和国王殿下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吗?” 狐假虎威的斯丁克叉腰神气地说:“阿诺德,你可要尊重一点。是奥比恩伯爵,叫大人实在太失礼了,你究竟懂不懂贵族礼仪?” 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叔侄一唱一和,足以把昨夜的饭菜都吐出来,心高气傲的奥比恩伯爵嗤之以鼻“斯丁克,一个盗贼群里出来的,礼仪?他们不会有的。”明显的指桑骂槐“走吧!今晚的宴会可是有特别节目,你就拭目以待好了。”两叔侄再是没有理会阿诺德,走向那熙攘人群中。 不幸的阿诺德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许这就是奥比恩所提及的特别节目。几名年轻的贵族怒目相冲的冲向阿诺德,总匹配不上他们那光鲜的服装,十足的二世祖。 “你就是阿诺德子爵是吧!”辩口莫问便是指名道姓,颇有几分流氓气质。 “是的,我是。”打量了一下这几名富二代,还有他们身后的骑士随从。 “离开一点芙蕾莉小姐,你这偏远穷乡的小领主,别想懒蛤蟆些想吃天鹅肉。这是我给你友善的警告,识趣的我想你也不会受到伤害。” “如果我说不是我要接近芙蕾莉,而是她要接近我呢?” 多年未能获得亲近一句的贵族,似乎因为阿诺德得到的特殊待遇而不忿“臭小子!别以为你是比武大会的冠军就如此嚣张。”自己的嚣张却熟视无睹认为是正当合理“芙蕾莉小姐会接近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嚣张的家伙,竟敢把高贵至上的芙蕾莉小姐说得如此轻薄。”贵族间的决斗只需一只手套便可以挑起,而且众目睽睽之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诺德只想肤浅了事快快离开“我看是阁下你想多了。”说完转头便打算离开,谁料对方把软绵绵的手套丢向自己。 “阿诺德子爵,我要和你决斗!” 正如奥比恩伯爵所说,这个特殊节目正是自己作为舞台的主角开演。沸沸扬扬的贵族领主们议论纷纷,比起美味佳肴,他们更喜欢看这些特殊的节目。自然而然策划这闹剧的始颂者不亦乐乎的躲在一角看戏,一些眼红的阿诺德的贵族领主也趁机造谣扩散。不过想这样造谣生事,皇帝国王的面目何在,提出决斗的贵族也是誓言旦旦,胆大妄为的找到普洛斯科国王。 “尊敬的国王殿下,下臣乃灰熊堡福特伯爵之子,查理?肖卡恩?肖恩。恳请国王作为见证人,为一场公正的决斗作见证。” “查理是吧!我记得你,福特阁下还好吧?” “谢国王殿下的关照,父上的病快好了,只是还需修养多日。” “恩……那么你这个决斗又是什么事情呢?有人质疑你家族的权威了?还是说被邻近的领主欺负了?” “不,国王殿下。都不是。” 好奇的国王还是象征式的询问“那是什么呢?你要和谁决斗呢?” “尊敬的国王殿下,我要和阿诺德?亚历山大决斗。”至于理由他没说明,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查理是芙蕾莉狂热的追求者,只要是谁靠近芙蕾莉他就想方设法的阻挠,面对强者他利用商人扰乱对方的经济,面对弱者则是使用决斗方式来武力解决。 但似乎国王有意的要求查理把理由说清楚“查理,如果你不把决斗的理由说清楚,那么这场决斗将只是你和阿诺德之间的问题,其余的任何人不得插手。” 面对权威查理虽说无奈地说出理由,但非得添盐加醋“众所周知,在下可是威灵顿公女儿的忠实拥护者,狂热的追求者,守护芙蕾莉小姐的,只要我一人便足以。”恭敬尊卑地俯首行礼。他的这些话可是刺激起不少人,但现在事实是查理抢先了表明姿态,后来者在国王或其他贵族眼里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后继者而已。 豪迈一笑的普洛斯科国王放声质问“你认为你能够赢得了比武冠军?”但国王还是转头看向边上的父亲“父亲,你意下如何?” 用手杖支撑起身子的杜鲁门皇帝轻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如果是决斗,那么至少拿出各自的赌注。但我觉得即使如何都是一场无意义的决斗,不过福特?肖恩的儿子已经提出了决斗,那么这场决斗就不能避免。”皇帝抓了抓自己的花白胡须,用着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阿诺德。 ------------ 四十六、有意义的决斗 查理提出了决斗,他宣布自己如果胜利了那么阿诺德将要成为他的下人,以后的一辈子都永远受自己差遣,并且阿诺德的所有财产都将据为己有。不过鉴于阿诺德是比武大赛的冠军,所以出现了一个不公平的条件,那就是阿诺德必须一对三,自己一人对付查理和他猪朋狗友的骑士。而另一方,阿诺德则只是提出两个条件,如果自己赢了那么查理必须把三千金龙交至国王限期在明年今日,再一个就是十分基本的条件,查理必须放弃对芙蕾莉的追求。 这一手把身上背负的债务推给了查理,看似合情合理但內底里只有相关的数人知道实情。至于第二个条件只不过是形式上,但终使阿诺德没有想到竟然连接上另一个事件。 一场闹剧,一场无谓的决斗,相关人都移动至石室宫殿外,看热闹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宴会似乎因为这个特殊的节目更为热闹,无论是谁赢谁输,这场无谓的决斗绝对可以让自己开心上几天。 “阿诺德大人,这是我的剑,请用!”递过曼德尔自己的佩剑,边上的霍根倒是不满的问“我的大人,你提出的条件应该可以更多更好,就像对方一样,让对方做你的手下,差遣他,愚弄他。” 微微摇头的阿诺德抽出佩剑,在火光中格外嘹亮“我很想,但我不能这样做。这样会招致更多的敌人,我可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领主。况且让他做我的手下,我看还是算了,免得给我惹上一身麻烦脱不了身。” 反之霍根更是摇头叹气“我的大人,你可不要输啊!我们……”再是被曼德尔插入一句打断“赢得了我的人是不会输的。” “你就是阿诺德,没有错,你化成灰我也认得。”查理派出的三名骑士认识阿诺德,直到他们甩出秤砣锁链阿诺德也记起了他们。 “灰袍子?!” “废话少说,你的命我们要定了。”漆黑的秤砣形如猛毒之蛇,仅在火光中看出它的轨道,飞快地飞向阿诺德。 团体合作战术是灰袍子他们的得意战术,连贯迅速的连锁攻击,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所有的战术。凌厉抽动的铁链萧萧声响,在空旷的花园上四处舞动,婉如银月下的灵蛇。 今非昔比的阿诺德丝毫没有被这些狂乱的攻击骚扰,准确无误的一手夺下灰袍子的铁锁,把对方连人带链扯上半空。月下阿诺德鬼魅快速般的身姿,连环双腿狠准瞄准对方下颚重踢,落地的灰袍子已经是昏迷不醒摊到在地。 余下的两名灰袍子骑士舞动的铁锁已失去封锁连锁的功效,单调的攻击不再形成有效的火力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阿诺德,一手甩出手中铁锁,完完全全的把对方的铁锁纠缠一起。 “哈——”其中一人投出飞刀,在同一方向快步直奔,双重攻击直刺向阿诺德。 眼中慢如蜗牛般的飞刀“叮”一声便被佩剑挡开,迎来灰袍子的短剑攻击,盘旋对方剑身,环绕数圈,比起缠绕的蛇更难缠,第四下便一手把短剑挑开,快如疾风的铁拳左勾而出。灰袍子挡得了拳击,避不开旋腿。 受到阿诺德旋腿重创的灰袍子连同凹陷的护甲被牵倒在地,疼痛翻滚地上无力再起,剩下的只能依靠最后的一名灰袍子骑士。 锋利的刀剑已经是贴到了灰袍子骑士脖子上,他没有再多的动作,因为他除了被刺穿手掌的飞刀以外,手中短剑已是落在脚边。完全难以想象阿诺德究竟是怎样做到的,但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残酷的方式了解自己,把藏在牙里的毒药给吞咽下去,自杀身亡。 花园里三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人反对胜利者的权力和失败者的选择,或许他们不应该选择自杀,但也可能是查理的决择,胜则荣,败则死。就此阿诺德也不可能由死人口中询问出什么,而查理也提出了那三名势要效忠自己的灰袍子骑士也只是最近几天才当起自己的手下,结果也是归于虚无,那些灰袍子的目的和理由至今无从得知。 抬走影响宴会气氛的死物,不曾为意的普洛斯科国王和杜鲁门皇帝两人低声地交头接耳,再是侍从跑到了威灵顿公爵哪里低声传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看着那公爵表情变化便知道。热闹再现的宴会各自寻找自己的圈子,皇帝国王还有威灵顿公爵三人走向了偏厅。 “皇帝陛下,普洛斯科国王,我不认为阿诺德那小子配得上我家女儿。” 细小的房间格外别致,铺垫上优质白熊皮的椅子,石壁上金丝刺绣的国旗星光闪烁,沥青火把燃烧着,爆烈的响声催化火光的晃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不适合畅聊,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阴暗。 “威灵顿,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情,至少阿诺德他拥有一片肥沃的土地。” 侍从在国王的命令离开“普洛斯科。”威灵顿公爵动了动手中戒指,那是他永久的小动作,作为一名懂得扩展自己权势地位的商人“不要说,这是你想出来的。”说着又在摊了摊手“阿诺德那小子确实在你的赏赐拥有了土地,肥沃的土地。”更是可以的把肥沃的土地说得更别扭“但不见得他拥有足够的农奴,耕牛,工具,以及足够的士兵和骑士。” 皇帝杜鲁门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普洛斯科和威灵顿则是你一言我一语“威灵顿公,西面我们的权力不稳固,难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吗?” “汉诺威?还是安东尼?他们敢对数百年的普隆共和国作出反叛的行为?”受人尊重的普隆骑士团自然说话也充满力量“要是他们敢,我的公教骑士团和普隆骑士团给把他们辗平!” “还是说,你希望把卡罗艾恩的统治权让给华莱士?如果你希望的话。” 对起谁是自己的手下威灵顿不在意,在意的是不希望剑士公会再度崛起拥有过多的统治权,至少剑士公会是古老的团体,比起普隆共和国它的历史更悠久。 “不!”面对排挤不出鲁斯特的剑士公会威灵顿也不希望它在别处强大“西境的统治既然皇帝陛下和普洛斯科的希望,那么我是在所不辞的。”至于对象是阿诺德,这位衡量得失的公爵又有所迟疑“只是,阿诺德那小子能够赢得西境的统治权吗?他有那个力量吗?” 面对连连发问,杜鲁门皇帝伸出了三只手指发话“阿诺德他没到半年把我提出的四个要求完成了大半,普洛斯科也是知道的。三千金龙,比武,甚至获得了剑术和马枪的冠军,我不认为他没有力量,只是需要点时间。”顿了顿轻声叹气“还是说诺顿你希望跟阿诺德的手下败将福特伯爵的儿子查理联婚?或者是丢弃自己领土的斯丁克子爵?又或者是博林堡铁锁的斯迈伯爵妾侍?”闭上眼停顿片刻“还是当那病君法兰伯爵的妾侍?”所有提出的,要不就是不荣誉之徒,要不就是妻妾成群之人,再把半死不活的算上,综皇帝所述而言,就只有阿诺德比较正常。 堂堂公爵的掌上明珠,千金女儿,决不能嫁给那些没有荣誉的人,也不能做人妻妾,成何体统。权衡权力大小,面子关系,家族荣辱,威灵顿的算盘怎么打也是打不响。但绝不能拱手双让西境卡罗艾恩的统治权于他人手中。 大小纷争不断的卡罗艾恩一直没有机会让杜鲁门皇帝插手,而现在可以利用阿诺德作为一个契机和切点进行统治卡罗艾恩,保证普隆共和国的统治权不外流。即使当今是和平年代,但考虑长远的杜鲁门一直就希望以卡罗艾恩这区域作为桥头堡,纵深海德威大陆,南可由格力斯渡船曼尔日克帝国,北可戒备北方动乱支援萨西德诺亚地区,西可联森林之都共抗科罗入袭。 历史可见,数百年前博兰緹斯帝国入侵的路线主有三道,诺亚那平整无障碍的平原,森林之都那隐秘的林道,以及远渡大洋的北方冰原由苏拉国与普隆共和国之间的渔港渡口入侵。显然防备日益衰落的西境成了普隆的致命弱点,只要此大门一破,那么普隆国土上下将会面临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烈火燎原。 “怎么样?威灵顿公,这个事情还是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吧!” 杜鲁门皇帝插了话“爵位不过都是我们皇权之下的所有物,若果威灵顿你觉得爵位重要的话。普洛斯科,过一段时间给阿诺德封为伯爵那就可以了。”再是补上一句“让他建立多一点功勋后就行了。” “皇帝陛下,今晚的决斗看来是有意义的。下臣会好好考虑考虑,卡罗艾恩不能落入皇族以外的人手上。” 三人的秘密会谈结束后,国王和威灵顿公爵再次回到热闹非凡宴会的大厅,载歌载舞,应酬各贵族领主的王子似乎如鱼得水。皇帝的侍从走向阿诺德,传召阿诺德到偏厅与皇帝密谈。对于这种君王与下臣间的密谈并不少见,至少在场的除了阿诺德以外。 ------------ 四十七、归途之前 偏厅只有两口石窗,璀璨的星辉圆月能够透过窗户看到,木门在侍从关上以后便只有皇帝一人静坐在白熊皮椅上。晃动的火光映射出晃动的影子,灰石墙壁散发出阵阵古老陈旧阴潮的味道,混杂一起的沥青味更像一股馊味。 “皇帝……陛下。”阿诺德躬身作礼,没想到近距离看到的这位老人,脸容是那么的苍老,却充满神采奕奕的精神。 杜鲁门皇帝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吧!阿诺德,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 或许是阿诺德不知情,又或者是自己发现了其他“皇帝陛下,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人?”对方也察觉到阿诺德似乎发现了什么“要是有刺客怎么办?” 年迈的皇帝呵呵一笑“你发现了什么?”这种环境,这莫名的笑语,不由得让阿诺德寒栗。 阿诺德没有坐下,而是挡在了杜鲁门皇帝与黝黑的墙壁之间“第三个人。” “乌鸦!你被发现了。出来吧!” 漆黑的身影凹凸有致,渐渐浮现于沥青火光之下,蒙蔽黑纱面巾,乌黑的双瞳如同黑夜映照。纤细苗条的身姿,斗篷下一手叉腰,露出那白皙如月的手。 “为什么会被发现了呢?”黑衣女子自问自答,不过用的是两种不同的声调,或男或女“那是你自己修行未够。” “为什么呢?今天进出这里六七个人,却没有人发现我。唯独这个,这个阿诺德?亚历山大。” 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叫向阿诺德再度指使他坐下“阿诺德,坐下吧!她不是刺客。”再是扬手命令神秘女子退下。 等阿诺德坐下,那神秘的女子再度归于黑暗,但话题似乎多了一个人在听和讨论一样。也显得如果真有刺客,那么藏于黑暗之中的乌鸦会飞出,把刺客的性命夺下,成为她利刃下的食粮。 “我们不用去理会乌鸦,她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对话传出去。”杜鲁门皇帝稍微挪正一下身子“言归正传,阿诺德?亚历山大,你的名字让我想起故人。”逝去的岁月让人记忆模糊,断续的碎片难以连接“不过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希望你能够拥护艾丽卡?史芬斯娜?纱织?塔利亚,我可爱的孙女。” “皇帝陛下,我向国王殿下宣誓效忠,那么自然拥护皇室成员是必然的,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你错了,我要的是你只拥护艾丽卡一人。” “这样好吗?国王殿下允许吗?” 光与影之下似乎半睡半醒的杜鲁门皇帝闪烁眼中透露出坚定“他不会反对,也不可能反对。” “皇帝陛下,我单独拥护公主一人,这个有什么理由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国家的事情你懂不了那么多。但我会根据你的回答作出决定。”杜鲁门皇帝动了动指头,轻敲椅子手把两下,一种由皮套取出物品的声音传至耳边。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我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理由……吗?!”杜鲁门皇帝缓缓地离开椅子,慢慢的用手杖支撑自己走向石窗“普隆十世!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吗?” 惊讶的阿诺德一下由椅子弹了起来“普隆十世?!下一任的国王?”猛地摇头否决自己的误语“不!下一任是皇后?!”要是这个消息传开,恐怕不是简单了事,也难怪隐藏角落的神秘女子取出利刃“王子们能够接受这样的决定吗?” 对于数个月前而言阿诺德可以置之不理,而现在至少要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心和耿直的进言。同样,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下一任的普隆共和国的统治者将要提早登场,而普洛斯科国王也因此遭受谋杀,一位死于餐桌上的国王。 “他们不会接受,但总要接受。普洛斯科,我的儿子,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表面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自己是知道的。” “皇帝陛下,也就是说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谁也躲避不过。” “没错,你说得对,一场无法躲避的暴风雨。”转过身来的皇帝用手指着阿诺德“我要你用你的所有,守护拥护继任人,就像你完成我下达的任务一样……” 一场无法避免的权谋分裂,普隆共和国的国土纷争将要上演,而提前得知这实情的阿诺德早已经被卷入其中,没有再多的选择余地。老迈的皇帝失去了所有的权力,有的只有那忠实的老臣子和寻找新的拥护者。比起党派执政的选票争夺,这古老的世纪中,只有血腥的争夺。此时鲁斯特的海风似乎被带上了腥味,让阿诺德在这个宴会过后倍感沉重。 鹿蹄酒馆热闹的场景如夕潮退去,寥寥无几的酒客分散各处,只有一桌让人不敢靠近。壮实的骑士把他沉重的剑笔直插在地上,沿着刀刃剑身上,那鲜红照亮出地上一脸恐惧的面庞,店员店主都不敢作声,酒客也不敢动作,所有人双脚发抖似乎都不像是自己一样,难以挪动。 正当整个酒馆都凝固似冰窟时,长袍披肩的骑士大步走入,萧索声响的锁子甲让人不安。他看了看地上那被切开两半的尸体,又再看了看边上酒桌的骑士,对尸体熟视无睹自斟自饮。 “醉酒之徒,死不足惜。”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进来的骑士,而骑士则是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自斟自饮骑士对面“汤姆爵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鬣狗抬起他的头,一道丑陋的伤痕由颧骨至左额,破坏了他俊朗的脸容“我要你帮我找五十人给我,强盗,山贼,乱军,逃兵,什么人都好。只要敢杀人的人,我都要。”忍忍作痛般的伤疤和鲁斯特那咸风味让鬣狗脸部抽搐了几下,说着还把一袋钱推向对方。 对方没有在乎理由,打开那装满银币的钱袋“你要这些人干什么我不管,但不要把事情惹到伯爵头上。”大概的数了下又再绑紧钱袋藏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要,在哪里接头?” “越快越好,我会在城外不远的作坊呆上两天。”鬣狗用手撩开波浪发梢指着伤痕“我不希望看着那给我印上战痕的懦夫跑回他的领地,我要让他知道相应的代价。” 宴会之后的第二天,拥有第一桶金的阿诺德让人到附近的村落购买了二十多头耕牛,厚实的原木,种子,粮食,工具,马车等各种各样的东西。曼德尔则是在雄鹿酒馆找到了扎比特双雄以及他们的佣兵队长柯罗基爵士,几番交谈和商讨柯罗基爵士允诺亲自带队当一程护卫。 图本斯利用阿诺德跟查理的决斗向对方索取了五十户农奴,这基本上是单方面的索要,对于查理和福特伯爵而言,这些农奴比起自己当一名子爵手下要强多了,二话没说便一纸上画押,让灰熊堡的人随意挑出五十户农奴送往阿诺德的领地。当然如果途中有人逃跑的话灰熊堡必须补充完整为止,这也是单方面的索取和决斗带来的。 对于那些马车,阿诺德则是亲自指挥,让巴隆以及请来的工匠作改造强化,或许这就是战车最初的起点。扩长加大的马车约五米长三米宽,虽然前端依旧是用马拖带,不过动力源的战马也加强了它的防御性。带夹层放置杂物的车底,加强式排列式车轮,防护栏,挡窗,天窗。木板铁皮车的诞生让海德威大陆步入一个新时代,但全面使用时可能已经是数十年后的事情。 返回喘息堡的准备一切都已经差不多,八台铁皮车在平原上如同一犀牛群在歇息,当然也引来了不少好奇的人的围观。 这一天老马克的老朋友尔鲁瓦也带着他友好的笑容和礼物,在一台小驴车牵带下来到了小园外,送上他美好的祝福和恭维,一些杂用品也是分毫不差的一分价钱一分货的做着买卖。就连雄鹿酒馆的那管事的也带着葡萄酒、烈水果酒和牛肉来到了园前,与尔鲁瓦不一样,他是白送的,当然还有他身后的哪位店主为过去那不懂尊卑的管事惹的事道歉赔礼,这倒让阿诺德觉得汗颜。 一天下来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希望能够由秋收盛会的冠军身上沾光,对于鲁斯特的人而言,比武冠军是受主神右侧的战神所赐福之人,甚至公教的修士和主教也前来向阿诺德询问讨要象征物,供奉于教会里主神像的右侧,以示阿诺德时刻能够在主神的庇佑。固然这是公教拉拢人心和增加信徒的一种方式,不过对于普隆国上下而言,这种信仰不可违背,就此阿诺德也只好把比武的战甲护手赠送给主教,同时也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信仰心,奉献出一百枚金币以表示信仰。 “主神赐予我财富,我也将至,分我之财富,回归主神之下,拯救苦困众人。” 主教和修士纷纷躬身作礼“主赐福大人,此百枚金龙,将救济世人。”虔诚的主教把自己的一条十字银链送给阿诺德“阿诺德子爵大人的恩泽造福世人,这是鄙人代表公教的感谢,也是证明大人是一名主神忠实的仆人……”客套,恭维的话连着一片。 送走了教会的主教和修士,又迎来了剑士公会的荣誉剑士,他当起传令官或许这就是身份上的待遇。又再是一番客套和恭维的话,总之今天对于阿诺德而言真是听得耳朵长油。 “华莱士公爵的意思是希望我今晚出席他的宴会?” “是的,大人。”青蓝长袍的荣誉剑士比起骑士团的服饰好看多“这也是同样来自马尔特子爵的邀请,还有几位伯爵大人和子爵大人,他们都希望能够和比武冠军以及击倒查理的阿诺德子爵大人见面。” 对方此话一出,不由得阿诺德心中跌量起来,会不会是普隆国内的派系各自拉拢,而现在找到了自己。勉强答应了对方今晚会出席的同时,事后又再召集起自己仅有的参谋团商讨。 “马尔特的邀请啊!”霍根意味深长的说出,让大家都想象得到有关马尔特的传闻。 ------------ 四十八、琉璃花 马尔特庄园,鲁斯特西面的一个大型庄园,虽说作为贵族或领主,庄园形式的土地册封极其平凡,他们拥有的只是一片小小的土地,篱笆或是土墙所圈地而立的庄园。与城镇城堡不同,庄园大多没有巩固结实的城墙,又不能与城镇相比,庄园规模大小不一,最终只能以个人财力实力而言。 对比起鲁斯特这个巨大的城镇,马尔特庄园就是它的精简版,换种方式而言就是贵族们挥霍奢华的地方,这里没有平民。砖石和灌木而成的庄园围墙之后,是贵族的乐园,爵士以及容克士绅也不允许进入,拥有男爵以上身份的贵族领主才允许,至于如何断定,这一切只能由马尔特定夺。 与之前宴会不同,阿诺德这次选择了清淡颜色的礼服,流苏式的发式,特表现出自己正值风华正茂之时。二十岁没有任何背景,只靠自己双手席卷普隆西境卡罗艾恩地区,扫荡贼寇强盗,大破百人乱军集团,更在群雄集结的比武大赛上勇获双冠,虽说是如日出日落一样并无特别,但重点在于西境,一个长久持续百年没有总督的卡罗艾恩地区,这则成为了重中之重。只要是有心人,虎视西境那中心要地的权贵,拉拢阿诺德似乎便成为了暗藏水面之下的几股势力作为争夺西境的一根钉子。 专人马车带领下阿诺德被护送到马尔特庄园,复古式的围墙,灌木之间是扎实坚硬的铁栏,拱形石门,延伸幽绿林中的小石道,清脆的蹄声回荡耳边,渐渐开阔的视野,溪流边上几所流水磨坊,原始的滚木式面粉作坊。不远处飘逸面包烘香,大蒜洋葱的香味夹杂其中,诱发空腹的饥饿感。细小的牧羊圈,牧羊人把芬尔佩兰买来的羊羔,熟练地剪出雪山般的羊毛堆,还有收集羊奶的牧工。高耸肥大的粮仓,人们利用简易的滑轮把粮草吊起,分门别类的放置。 下了马车,跟着护卫,走过宽阔的石桥护卫指着前面说:“不知道子爵大人今天是否需要在此留宿呢?” 花园,别墅,错落有致,数个贵族的渡假区,侍从,仆人,农奴每所气派的房子里都有着属于房子的佣人。慵懒的贵族躺卧别墅前的长椅,侍从时刻恭候身旁,为贵族递上一杯甜美的葡萄酒和一份精工雕琢的水果。花圃围绕中,居住别墅的贵族彷佛在人间天堂,世外桃源一样,饭来张口,衣来张手,所有一切都无忧无虑。 “这个事情不急,晚一点再作决定吧!”护卫对着阿诺德恭敬地微微躬身。 小丘陵上公教的礼拜殿堂,洁白无瑕,犹如圣光沐浴之下无尘无垢。教堂似乎成了分割线,链式拱门之间相连的是一个空阔平整,四四方方的广场。一个露天宴会的场地,侍从仆人忙碌准备着宴会所需的一切,比起鲁斯特石室宫殿宴会,这里的一切似乎要富丽堂皇得多,水晶烤鸭,奶酪羊腿,樱桃派,牛油杂果面包,果盘等美食,色彩鲜美程度远超石室宫殿的一切。再有数尊美丽女子的雕像,婀娜多姿,神态极真,可见马尔特伯爵对文艺方向有着十分高的兴趣和造诣。 “阿诺德子爵大人,这里是今天宴会的地方。在此之前还是先跟领主大人见个面,大人可是十分期待与阿诺德子爵大人会面。”护卫恭敬地伸手作礼。 走过蔷薇廊道,清切碧蓝的水池平静如镜,华贵高尚的公馆立于三十级台阶,三层花海之上,三层高的欧式斜顶橙砖白柱子的建筑。窗户是有色玻璃,远洋至海德威大陆的珍品,用于窗户之上更显得领主的富裕。因为鲁斯特里除了教会和宫殿以外,基本是不曾见到玻璃这样的物质。 公馆走出一名美丽动人的女性,碧绿淡雅长裙,头戴花冠,黝黑瀑布长发与乌黑双瞳,眼角边上一颗美人痣记录了前世今生,上世缘今世了,白皙的肌肤,玉骨冰肌,散发出淡淡优雅的蔷薇花香。陪伴身旁的侍女虽说颇有几分姿色,但在美女子之下不过只是衬托而已。 “欢迎阿诺德子爵大人光临弊地,我代表父亲向大人作礼。”说着女子优雅提群点头作礼。 护卫作起介绍,毕恭毕敬地解说“阿诺德子爵大人,这位是马尔特伯爵大人的四女儿,雅黛儿小姐。” 卑躬屈膝的阿诺德向雅黛儿行礼,伸手请求对方的玉手作吻礼,嫣然一笑的雅黛儿十分乐意把小手递向阿诺德。阿诺德十分礼貌地,亲吻玉骨冰肌的芊芊玉手“十分荣欣能够认识美丽动人的雅黛儿小姐。” 丁宁礼仪的回礼,种种大家闺秀,知书识礼的千金小姐姿态展现阿诺德面前“子爵大人言重了,能认识大人是雅黛儿的荣欣才是。”两人相互恭维寒暄。最后雅黛儿指使护卫“你就退下吧!由我给阿诺德子爵大人带路吧!” 跟随雅黛儿进入公馆,一种另类的别致让人耳目一新,交错相连的楼梯衔接三楼层,新颖的晶石让阿诺德深感兴趣,幽兰淡雅的蓝白光彩照亮大堂“阿诺德大人不知道蓝晶矿吗?”阿诺德那无奈的摇头,朱唇皓齿的雅黛儿轻轻一笑,阿诺德的浅薄知识面确实让自己无地自容,也只好呆呆的一笑。 “蓝晶矿在海德威大陆上已经产量极微,除了能够照亮大地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用途。”特意减慢步速与阿诺德平齐齐行,淡雅的芳香摄人心魂“确实现在大陆上普遍都使用沥青来照亮一切,只可惜它远比蓝晶矿的光亮要差得远……” 听着对方的解说不知觉间已经脑里一片空白,阿诺德自己也只是由听众转化为欣赏家,被面前这天仙女神般的美女子所吸引,纤细柳腰,前后有致,体态优雅,似乎就是神所特意捏造的。直到来到二楼的大厅,被马尔特伯爵的叫唤才回过神来。 “哈哈……阿诺德,你送算来了。”在华莱士公爵的带头其他的一些伯爵也连连表示欢迎。 “阿诺德子爵,鲁斯特比武大会的冠军,倍受主神祝福的信徒,欢迎来到我马尔特的庄园来。” “嗯……啊!马尔特大人,能够得到华莱士公爵的邀请和马尔特大人的招待,在下实在是感激。”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阿诺德连忙躬身作礼。 “阿诺德,你也太谦虚了。比武大会的冠军,对于你来说这是实至名归。”华莱士公爵总能带起一阵附和的声音,那些伯爵和子爵都纷纷连连说是。 这大厅里除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恭维和寒暄以外没有任何话题能够让人精神起来,在华莱士一路领着的路上又再一次沿着原路走回宴会的广场。这时才让阿诺德重新一次注意到,马尔特庄园内的这个公馆可以说是一个历史的博物馆。老旧的壁画,器皿陶器,拥有历史断裂的剑,巨大的君皇油画和各种各样的雕像,甚至连盔甲陈列都可以说是林林种种,各式各样。每一件收藏品都显出它们的主人对它们的重视,至少不会铺上一丝灰尘。 察颜阅色的马尔特眼珠滚滚“琉璃!你怎么走到最后面了?来跟和比武冠军阿诺德子爵认识认识。”说完毕恭毕敬的走前和华莱士公爵寒暄起来。 “阿诺德大人?是不是对父亲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 阵阵飘香,散发迷人魅力的靠近,让阿诺德心情愉悦“雅黛儿小姐你言重了,是在下才疏学浅才是,难以加入各位大人充满品味的话题中去。” 雅黛儿甜美的笑让人欲罢不能,每一次的笑容足以摄取心神,灵魂被随之而去“阿诺德大人真是有趣的人。”贵族千金的矜持与仪态,可见家庭教育的严厉,唯独笑容是允许时刻像璀璨的鲜花一样绽开。 “刚才马尔特子爵,你的父亲叫你琉璃?你不是叫雅黛儿吗?” 琉璃这个词似乎给雅黛儿带上一丝阴霾,只有阿诺德不知道实情,强颜欢笑的雅黛儿对此解说“阿诺德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只是一名落末贵族的遗孤,是马尔特他把我救出来的。虽说是父亲,但没有血统关系。”每每提起她的往事,心中的想法和惆怅,统统都映照刻画颜容之上,那是不适合她的表情“为了报答父亲大人,我们……”快速的改换了“我”的字眼“应该为父亲多年的养育有所报答。”话语间似乎上下不相连,让人联想猜疑背后。 “雅黛儿小姐,你是一位纯洁的人,不快的事情让它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阿诺德用手轻轻抹去对方美人痣上眼角的一丝泪花。 但雅黛儿还是礼貌的躬身作礼,对刚才的问题继续作解释“琉璃这个词,据父亲大人说是我母亲生前所佩戴的一颗碧绿琉璃水晶而给我起这个别名的,还说我要比母亲要更漂亮。” 前者阿诺德不能肯定,但后者可以断定“恩,是的。我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暗念‘碧玉琉璃花,仙女下普隆。’ 两人之间的话题没有国家大事,也没有公卿权贵,只有风花雪月之谈,人间冷暖之话。比起公爵伯爵间那些攀比炫耀,这些平凡的话题更能让人开怀,没有拘谨和虚假。 在这之间马尔特可是渔翁撒网,非但计划拉拢阿诺德,更要趁此套牢华莱士公爵。马尔特可谓一位懂得收放的鱼师,线要放长,鱼要钓大。 ------------ 四十九、魔石冰晶 四十九、魔石冰晶 宴会可谓不亚于国王举行的宴会,公卿贵族算起来足有五六十名,公爵,总督,伯爵,子爵,男爵都是各有名衔雅号的人。三分之一的权力集中于此,也就隐约显露了杜鲁门皇帝所提及的忧患。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一走了之的阿诺德。显然的是自己和华莱士公爵两人,成为了他们这次宴会的主要巴结目标。 “据说阿诺德子爵大人子在西境杀了不少强盗乱军,想必那些杂种就像蝼蚁一样,一指头便可把他们弄死。” 想起鲍斯的话,这时候的阿诺德特意装出一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样子,叉着腰哼着鼻子“哼哼……那些不知死活的贼寇,死不足惜。他们来一百我杀两百,来一千杀两千。” “哦哦哦!”围绕在阿诺德身边的贵族们纷纷闹哄,也有连连点头交口称赞“阿诺德大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雄人物,看来只要阿诺德子爵在西境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对啊!对啊!西境的守护神。”“没错!没错,普隆的大英雄。” 在一片虚伪的哇众取宠声中,拿着一杯烈果子酒前来的马尔特显得格外受人尊重,声音平息以后他高举酒杯“为秋收盛会,比武冠军,干杯!” “干杯……干杯……”种种蝴蝶效应扩散式闹起,宴会所有人都高举起他们各自的酒杯,由祝福阿诺德开始到祝福华莱士公爵,体面的形式化让人无奈。 场面被炒热,贵族之间邀请起宴会中的贵妇和千金们的畅聊,而主人家则是刻意地把阿诺德带到了会场的一角,优雅美丽的女性雕塑前。古老传统的盘丝长发,女神维纳斯般的神态,手执陶罐,蓓蕾初定的乳房栩栩如生。 “怎样?阿诺德子爵,这个宴会是否享受呢?”轻轻绕动酒杯散发而出的酒香,似乎马尔特的话语也变得有几分别外的韵味“这可是为阿诺德子爵你而设的哦!” 唐突惊讶的阿诺德看着对方“这个实在是让我诚惶诚恐,我乃一小小西境领主,在我之上的公爵伯爵比比皆是,马尔特子爵大人你就不怕动怒他们吗?”最后的话甚至是自己可以压低声音说。 自信满满的马尔特喝上小口,孤芳独赏浓烈酒香般,似叹非叹呼声长息“在场的都是普隆共和国的贵族领主,尤其在我马尔特的庄园内,大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十分友好的刻意靠近阿诺德“怎样?我家的女儿,是否让阿诺德你喜欢呢?” 这话一出,不由得让阿诺德退后了一步“这……这个……” 你退我进,马尔特再一步逼近“阿诺德子爵你不用这样,我又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还是说大人你……想到了别的意思了呢?” “不!不!不……我可不知道马尔特大人所提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错,只从石室宴会的小迷宫里巧合地听到马尔特外联他国密谋的事情,要是不小心对付和回答,种种难以想象的危机可是难以应对。况且现在是深入敌阵,对方也没有表明态度的情况下,贸然或是轻举妄动的话后果自己也无法想象。甚至会加速某些阴谋的发生,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 “那么我带阿诺德子爵你到一个地方去看看,或许那东西能够让你理解我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主人家的盛意拳拳,难道有不去之理?事情不一定自己所想的那么坏,只好点头示意,跟随对方往宴会广场的另一侧走去。 与热闹的广场则然相反,幽静的石道没有再多的人,除去马尔特的卫兵和沥青火盆,就只有自己和马尔特两人的声音。 “马尔特子爵阁下,阁下的庄园实在是千里良田集于一地,实在是让我打开眼界。” 微笑的马尔特更像是在轻蔑耻笑对方客套地说话“阿诺德子爵阁下,如果这样就让你惊讶的话,那么我马尔特还真是心感荣幸。但是……有更让人惊讶和打开眼界的东西,想必阿诺德子爵一会会看得目瞪口呆。” “哈哈……这还真是要让马尔特子爵阁下给在下看看了。” 一路上两人偶尔客套偶尔亲近的对话,彼此似乎都在这条石道走完之前,相互试探对方。早有防范的阿诺德变现出让马尔特有十足把握控制自己的表现,在对方心中留下了自大妄为,骄傲,自吹自擂,贵族领主所共有的特点。 但有一点让马尔特时刻盘算着的是,他眼前的阿诺德可是把安东尼伯爵的女婿汤姆给击败,向来不允许家族名誉被沾污的安东尼伯爵,绝对会拿阿诺德的性命作为条件,摆上桌面作为波本鲸斯支持二王子瑟兰特继位的条件。周旋的余地还是有的,就是让安东尼成为波本鲸斯唯一的公爵和总督一职。 两人来到了一座布满藤蔓的洋房,如果光鲜的公馆是太阳,那这里就是暗黑夜中的红月。灯火通明的洋房略比公馆细小,但同样壮观,即使夜里建筑菱角是为霸气。 “马尔特子爵阁下,这里是?” 得意的马尔特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马尔特庄园的红磨坊,贵族领主们的天堂,神秘的伊甸园。” 迎着阿诺德两人的到来,洋房大门敞开,随着门缝而出,阵阵芳草花粉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富丽堂皇的大厅铺满金丝红毯,堪比宫殿的贵雅装潢,金漆银漆的器皿多不胜数。要是公馆是博物馆,那么这里就是马尔特的宝藏库。 而马尔特所提及的伊甸园则是内里那数十数百的各国美女,妩媚妖艳,滴粉搓酥,绰约多姿,百媚千娇。加上他们那若影若现身姿的服饰和做出种种勾引的姿势,确实会让人觉得这是男性的人间天堂。对于阿诺德而言,完全是不为所动,并非某功能失效,而是理智战胜了欲望,如同顶上德谟克利斯之剑随时落下一样。 “阿诺德子爵大人,来!我们看的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别的。”看着阿诺德那无动于衷的表情,马尔特只好转换他的第二种拉拢模式“来!请来这边。” 穿过那百花缭乱的美女过道,沿着回旋橡木楼梯来到了第二层,与之不同的是这里的更像是百国千金公主一样的殿堂,她们闭月羞花,风姿绰约,国色天香,有的向阿诺德只是一眼带过,有的甚至是置阿诺德和马尔特两人如同空气。 “阿诺德子爵,别看她们这样,她们可都是我的女儿。” 惊讶之余阿诺德快速的调整自己“马尔特子爵,你说这里这十多名美女子,都是你的女儿?这不是真的吧?” 颇为有点满意的马尔特,继续带着阿诺德走过美女群的正中,带领着路走向另一个偏厅。极为相反的是里面没有美女,而是堆积如山的千百珍藏,珍珠宝石,神兵利器集中于此。要说的就是正中陈列柜里面的数颗散发神秘气息的晶石,幽蓝幽白,形如自己腰间魔剑疾风――瓦雷。一种充满神秘力量涌入全身,让自己有一种无法抗拒想要拥有它的感觉。似乎是一种共鸣,又或者是神秘的力量所吸引,一切一切,此时此刻阿诺德自己无法解释。 在旁看着阿诺德那反应,满意点头的马尔特心中窃喜“怎样!阿诺德子爵,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能够联想到的就只有一样“冰晶?!”但阿诺德自己并不肯定。 马尔特轻声惊叹“阿诺德子爵竟然知道这冰晶!”这是马尔特意想不到的,假装拨弄了一下自己衣角,眼角偷偷窥视对方“冰晶这东西可不是普隆共和国有的矿石,阿诺德子爵是由哪里听来的呢?” “这个我也只是由游方商人口中得知,至于实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随口编造的阿诺德说得顺理成章“早听说这冰晶拥有神奇的力量,不知道是真是假而已。”涌动心头的悸动是一种莫名力量的感受,只希望能够由对方口中得知更多。 “这是北面的国家千年前前遗留下来的碎片,人们称之为魔石冰晶。”马尔特拿起一片干净纯白的手绢,捏起其中尾指大小的冰晶“有的人说,这是一片极其稀有的宝石,价值连城。也有人说,这只是一片平凡无奇的水晶,一片渡过千年的水晶。”特意的把冰晶展露阿诺德面前“而公教的人说,只要拥有主神血统的人靠近冰晶,那么他会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心中无限悸动,似乎在强烈命令阿诺德自己夺下眼前冰晶,但强烈抑制的阿诺德把手藏于身后,用力制止自己“但也有一种奇妙的说法,不过有点类似公正教所提出的,据说有一个家族的人能够看得到冰晶散发出来的神秘力量,浅蓝幽白的气息由这片晶石散发出来。”说得如此贵重,然而却视如粪土的马尔特随手丢回,落在那红绒垫上“哈哈哈……不就是有点冰冷的晶石而已,无奇之谈。” “是的,马尔特子爵。这种天荒夜谈,神话一般的事情会发生吗?” “阿诺德子爵所言甚是,这甚至比不上远洋海外的玻璃晶石,也没有宝石般晶莹润泽,散发异彩。”叹气摇头的马尔特似乎对这冰晶毫无兴趣“既然华莱士公爵如此渴望,那我也就成人之美,不在话下。”再是转眼看向阿诺德“当然如果阿诺德子爵希望,那么也可以随子爵大人你挑选喜欢的。” ------------ 五十、人生十字路口 五十、人生十字路口 人生路上,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何况价值连城的冰晶。绒红垫子上那仅有的四片尾指大小的冰晶,除了寒气以外,在阿诺德眼中有着无穷魅力,恶魔魅惑的驱使。两人相识相遇不足三天,摊手奉送宝物似乎就是马尔特话中意思。 “马尔特子爵,话说在前,这该不会有什么奥妙在其中吧?”为了避嫌和抑制,快步拉着马尔特走向房间角落。 紫衣长袍的贵族礼服被阿诺德稍有拉皱,但马尔特这位鱼师正准备拉起鱼竿,胜利之际琐碎事情根本不足挂齿“当然,我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相信阿诺德子爵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彼此也没必要转弯抹角的说话。”说着反拉着阿诺德走向房间一陈列柜侧,把柜上的一尊银狮像转了半圈。 门闩被打开的声音清脆响起,在主人家单手轻推,隐藏于宝藏房间里的密室赫然呈现阿诺德眼前。黝黑的台阶盘旋而下,在对方的带领下走过数十石阶,来到一扇陈旧的房门之前。哗啦作响的钥匙在马尔特手中被挑选,昏暗油灯之下隐约可见一把青铜锯齿式钥匙把木门打开,沉厚结实的木门唧唧作响,即使是马尔特也要在阿诺德的帮助下推开。 房间的亮光无法阻挡,强烈且耀目的蓝白光线冲门而出,照亮了身后整条回旋石道。一切的黑暗如同泡影,在光线中灰飞烟灭,化为纯白。 “阿诺德子爵,数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蓝晶矿。这没吓到你了吧?!”随着马尔特的介绍,放眼室内一片天蓝,犹如澄空蓝天白云之中“这些可是足以买下半边普隆的领土。” 虽然不知道这如何矜贵,但只能用惊讶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表达,此时阿诺德无法用言语去解释眼前的奇观。 更是得意窃笑的马尔特总算说出心里话“看来阿诺德子爵也知道,古老的普隆共和国前身是海德威联盟国,普隆共和国不过是一个分支。”轻轻敲打蓝晶矿“失传的飞空艇,据说就是用这种矿石作为燃料,可以让一艘船腾飞半空。”这时的阿诺德只能是不懂装懂,对马尔特的话连连点头说是“两百多年前海德威的战争中和生活中,飞空艇可是有着重要的地位。所以,仅有的蓝晶矿则成为了秘宝,这一点恐怕阿诺德子爵你也清楚。” “是的,如果能够在空中对所有侵犯普隆的敌人作打击而言,飞空艇绝对是有着无法取替的地位。”即使对方不怎么说都好,空中的制空权时时刻刻都是兵家必争的。 “那么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知阿诺德子爵你,而且将准备送你一定份额的厚礼。”马尔特狡诈地作出笑脸“我只希望阿诺德子爵阁下能作出一个选择。” “请说。” “条件很简单,你只需在日后支持瑟兰特?格鲁夫?塔利亚,普隆国二王子的正统继承权便可以。”在此马尔特并没有刻意要求阿诺德统领西境卡罗艾恩的要求,因为他自己本身打算将这个权利让给安东尼,作为日后需要铲除阿诺德时所留的后路。真色地看着阿诺德说:“怎样?!对于阿诺德子爵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情。” “这个……为什么不是卡瑟特王子呢?” 早有对应此问题的马尔特拿出一份早准备好的纸卷“这是国医所提出来的一份治疗记录,这里……”在清晰足光下可以见得马尔特所指之处“卡瑟特王子他缺乏制造继承人的能力,这是对普隆共和国,杜鲁门皇帝陛下,普洛斯科国王殿下,全国上下贵族领主们以及下等人们的一个诅咒。”文件的真伪不在于它的真实性,而在于它能歪曲事理,也不妨阿诺德拿起再三过目,自己悠悠说道“而且十分可惜的是,卡瑟特王子他触犯了禁断……” “你说的是,他和男……” 气愤的马尔特更是哼声直骂打断阿诺德的话“这是对普隆国全国的辱骂和诅咒,卡瑟特王子必定会遭到天谴。就连公教主神也会远离他,作为欢迎他的神匍也就只有伯隆。”(伯隆:阴冥之神,惩罚邪恶罪恶以及触犯禁或是断违背誓言之人。)接过阿诺德交还的书卷,马尔特长声叹气“所以只有拥立二王子瑟兰特才是正确的,他的继位将会保证各个领主的荣誉和领土……” “等等……为什么这么说?国王不是还健在吗?马尔特子爵!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也是阿诺德明知故问,不过既然是表演,那么没有足够的表情和演技是骗不过对方的。 阿诺德这样一吼似乎也是在自己掌控之中“阿诺德子爵,你先冷静一下。我不过是为普隆国的未来作打算而已,而且这样对日后各个领主的权威也是有利。”阿诺德的犹豫和疑问似乎此时此刻不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确认要阿诺德子爵你立刻给出一个结果是很困难,但你要知道,这是为我们各自的权威作保障。明天我期待你的答案,今天就请在弊庄园一宿。”最后的话似乎是马尔特给出的一个命令。 宴会早已经结束,沿途只有更加寂静的蛙鸣和猫头鹰的叫声。侍从提着油灯带着阿诺德去到一所别墅,里外早已经是有佣人侍从守候,接待阿诺德的入住。 优越的接待,佣人以及侍从对阿诺德服侍更是无微不至,每样东西,每件事物都整理得真正有条。宽衣梳洗,替换清洗,可以说完全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轻轻打个响指的事情,吃的喝的,应有尽有。皇帝式享受,奴隶式服务。 沐浴过后甚至还有佣人进行背部按摩,清理指甲污垢,更有侍从递上甜美的葡萄酒和水果。不过阿诺德要了一份烤鸡,作为晚宴上没有进食足够而作的补充。最后拿起书柜上的一本《爱德华传记》阅读的阿诺德除了留下一瓶葡萄酒和烤鸡外,吩咐侍从佣人退出房间让自己清静安宁地看书。 一阵风声传入片刻,一把甜美的女声穿至耳勺背后“你的决择将会决定你是否见到明日的天明。”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卧脖前,背靠的长椅虽舒适却让人无法动弹。 “乌鸦吗?”对于只有一个统称,只属于皇帝直辖的神秘部队,阿诺德只能这样去问。 “没错。算你的记忆力还算是有一点。”匕首再是压紧咽喉“那么既然知道了,我倒是想先听听你最后的遗言。” “如果你想听的是我究竟支持谁继承王位的话,那么很可惜,我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支持。” “你很聪明。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支持任何人。但你不同,阿诺德子爵。”乌鸦转换一把低沉的男声“身为普隆国的下臣,对国王宣誓的人,你必须作出选择,是瑟兰特,卡瑟特还是艾丽卡。” “我谁都不选择呢?” 匕首刀刃压紧到脖子边上,一道鲜红顺着刀刃流出“少跟我开玩笑或作出不在我提出的选择之下。”匕首似乎压得更紧“要知道,你的性命时刻在我手上。” “你这样的威逼,对我,对你,还有皇帝都没有好处。”轻轻合上手中书本。 背后的乌鸦转为妩媚女子的声音“难道你希望我色诱呢?”刀子倒是稍微松开了一点“如果你给出的答案是我希望的,我献出这如同乌鸦污猥的身躯又有什么所谓。” “我没有这样的要求。而且我对没有感情的事物能产生兴趣。” “那么很好!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事物呢?” “马尔特宝藏库里面的冰晶!”这是阿诺德当前最大的渴望,一种唯妙的驱使感让自己脱口而出。 “既然你有这个渴求,那么给出你最真实的答案。不然你休想那细小的冰晶,就连你的小命也得不到!” 只能投石问路的阿诺德已经获得足够的代价,至于日后权裂纷争的结果如果,自己一点都没有担忧“皇帝陛下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国王殿下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当然我不会明确拒绝马尔特,我并不希望今晚是你的刀刃,明日是马尔特的利剑。所有我只能欺骗马尔特,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话说完时脖子上除了自己的血痕,那冰冷的匕首早已消失。 壁炉晃动的火光一阵猛烈的摆动“你今天的话可要记住,如果做出违背你今天所说的事情时,不要感到惊讶,也不要感到恐惧,我会代表伯隆前来取下你的头颅,让乌鸦吞噬你的头颅。”再过不久房间彷如不曾有人踏足,只有阿诺德自己一人。 “今天的决择代表明日的存活啊?!”活在人生的分叉点上阿诺德无奈地摇头,只能为自己早已作出的决定作下决心和面对将来的现实。 一夜的惆怅让阿诺德一夜难眠,因为此时此刻起直到明日旭日初升时,普隆共和国的国家大事不再是事不关己。面对自己的承诺与责任,更多的事情要反复思量。 ------------ 五十一、鬣狗遭遇战 第二天的一早,华莱士公爵的身影一直未能见到,找到马尔特的阿诺德口头上承诺了昨夜对方提出的要求。 心思细密的马尔特一切都准备得十分紧密,甚至拿出了一份签署承认的书卷“阿诺德子爵,既然阁下愿意支持瑟兰特王子的继位,那么就请在这份协议书上签上阁下的名字。”书卷递出不到一半,却被阿诺德一手推回。 “马尔特子爵阁下,我虽然承诺支持,但如果政权失败时,这份协议落入到他人手上,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绳索,等着被自己埋下的伏机所杀?”甩手摇头的阿诺德所言甚是让马尔特一时难以应对“总之这份协议书,我不能签。但我既然承诺了,那么我将默许马尔特子爵阁下的主张,承认瑟兰特的正统。” 没想到阿诺德如此谨慎的马尔特只好作罢,因为他自己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说明或是条件让阿诺德签署协议,不过支支吾吾的马尔特总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证据来证明证实“若果日后阿诺德子爵阁下你出尔反尔时,那我能怎么办?这样不妥。” “没事,马尔特子爵阁下你可以找见证人,或者你邀请过来的人作为见证不就可以了吗?” 打了个机灵的马尔特并不知自己搭上了阿诺德的诡计“对!见证人,公正教的主教可以作为见证。” 十分自然地,马尔特找了自己庄园内的公家主教,在教会殿堂外的草地上,阿诺德重申一次他的主见,当然也是咬文嚼字地说,并没有把支持或是跟随的字眼加入其中,只用了承认和拥护正统。 自鸣得意的马尔特由心认为这样就把鱼钓上,其实他自己甚至不知道此时钓起的,不过只是阿诺德放下的诱饵更巨大,用自己当成诱饵的捕猎。 一纸语录证言记载着阿诺德对普隆国的忠诚,以一名领主的荣誉、土地和性命起誓,大概比起马尔特怀里准备的那份协议要更具权威,而且由公教的主教作证人。如获珍宝的马尔特把三份誓言证书之一拿在手上,剩下的各自由阿诺德和公教主教各执一份。百密一疏的马尔特被公教以及甜蜜的词语所一时蒙蔽,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当中那一字一句所指的未来。 安排妥当的马尔特在送别阿诺德的路上刻意提到“阿诺德子爵,我承诺过的事情阁下只要开到口,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下,阁下要的我都能够提供。” “冰晶……我就不敢当了,那贵重的东西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刚出口的两字确实让马尔特惊讶,表情在后续的对话中才平复下来“如同在荒野中,就算马尔特子爵你给我一百枚一千枚金龙,还不如一片面包来得实际。” “那么阿诺德子爵阁下你想要的是?” “属于我的士兵。” 从没想到对方没有要求索取自己的万贯家财,也没有要求获得蓝晶矿,也不是英勇的骑士团,而只是那如同路边碎石群的士兵,由农奴或是贫民组成的杂兵,民兵队。 “哈哈哈……这个好办。”神采奕奕的马尔特人逢喜事精神爽,手中能周转用到的资源多如牛毛,豪爽阔气的誓言旦旦说道“我要我给阿诺德子爵阁下你普通的士兵实在有失体面,昨天华莱士公爵的剑士公会,哪里有阁下所需要的士兵,而且是精良的士兵。” “华莱士公爵他会允许把他自己的士兵送给我吗?”此时的阿诺德并不知道,剑士公会自身维持已经是陷入危机,名誉地位都已经今非昔比,自己此时的举动足以拯救整个剑士公会。 “阁下请放心,这件事情就让我代劳吧!绝对会让阁下得到一个满足的结果。” “那一切就请拜托马尔特子爵阁下了。” 紫色的礼服是马尔特接待客人必然的服饰,除此以外阿诺德并没有见过他有其他颜色的服装。马尔特友好地展露他特有的笑容“话说回来,我家的女儿琉璃,自从阁下赛场上展现英姿之日起,就对阁下念念不忘,往日也好昨夜也好今早也好,总在我面前提及阁下。”这位紫衣鱼师非但钓鱼高手,更要养鱼“作为琉璃的父亲,我希望阁下能够有空的话去和我女儿聊聊天。” 拜谢过对方的热情和邀请,也允诺日后有机会会前来拜访,便一路直接回到营地,准备启程回到喘息堡,然后再前往自己那片未知的领土。 翌日院前队列早已准备妥当,八台铁皮大马车,柯罗基爵士的佣兵队,剑士公会的精英剑士,以及原来阿诺德的同行的众人。一支四五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西境卡罗艾恩的归途进发,但面前等待着阿诺德他们的是鬣狗私自挑起的私斗。幸亏阿诺德要求提出让马尔特帮忙,把一切杂七杂八的东西在之后送到自己的新领地去,这也是某种协议上所得到的好处。 平原上寥寥无几的树林附近早有衣冠凌乱的队伍等待阿诺德的出现,轻骑旅途马的扈从快马狂鞭,驱使马匹更快地前往黑骑士面前。数十米远的距离才开始减速,由快而慢的马蹄声逐步靠近汤姆爵士。 “大人,阿……阿诺德的……队伍……过来了!”神色慌张的扈从再是支支吾吾“但……但……” 面对这馁弱扈从,需要一清醒剂“啪”的一声响亮队列“混账的!有什么就说,难道我汤姆还怕他?” 吃痛红肿的扈从,脸皮一片红肿“是……是的,大人。他们约有四十来人,还有八辆巨型的马车。”生怕再吃一掌的扈从畏畏缩缩,却又不敢刻意的躲避开。 轻蔑一笑的鬣狗,脸部伤疤的抽痛让他脸部十分扭曲,显得异常狰狞。转头环顾了一下身后那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人“我这里六十多人,难道还怕他那四十来人的队伍?” “但我看到阿诺德他们的队伍里面除了佣兵以外,还有鲁斯特剑士公会的精英剑士。” 更是不屑哼声的鬣狗,跟狂犬一样哼叫“精英剑士?!那群早就应该消失在普隆国内的步兵,一群玩杂耍的杂牌军。他们的公爵大人也无非只是一个只会耍嘴皮的人,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就像是村落里的村妇,只会哇哇大叫。”听着鬣狗这解说,所有人迎来一阵哈哈大笑,这只是他们临时前的最后一次笑。抽出马腹边上的重剑,脸上有着狰狞伤疤的鬣狗大声发令“走!把那群狗杂种给杀个精光,事后我汤姆重重有赏!每杀一个人一枚银鹰,至于阿诺德的人头我赏他五枚!” 金钱的诱惑让真正的杂牌军声势浩大,在各自盘算个人所得之下,队伍浩浩荡荡往阿诺德方向零零散散前进,摩拳擦掌不在话下,刀刃渴求鲜血,而花花绿绿的他们需要存活的货币。 “阿诺德大人!前面有一支不知名的队伍挡住了前方的去路。” 重获剑士公会本职能的剑士,他们尽忠职守,对一切危机都十分警惕。只可惜一成不变的时代是不存在的,守卫城墙,城镇巡逻,变成了他们贬值的工作,精湛的剑艺和格斗似乎越是远去。 盼首望去,那黑骑士的盔甲让人过目不忘“鬣狗?!”心中一阵疑惑。 简单排阵的鬣狗排出了他的扈从,在阵里策马骑出,奔向阿诺德的队列面前“阿诺德子爵,你损害了安东尼伯爵的荣誉和伤害了汤姆爵士的尊严,现在我代表我主人汤姆爵士向你约战。”得到了汤姆的掌赏,扈从一鼓作气的说:“此时,此刻,此地。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挑战,那么我将告知世人,你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懦夫,只会左闪右避逃避挑战的杂种。” 好战的佣兵团只被扈从几句便挑拨起他们的怒火,若果阿诺德选择逃避,那么他们也会被认为是懦夫或是杂种。毫无畏惧对方人多人少的柯罗基爵士走到阿诺德鞍前“我的雇主大人,我以撕心者佣兵团的最高荣誉作誓,那血口喷人诬蔑我等声誉之徒,让我们把他们一一粉碎。” 也不理会究竟是不是阿诺德的回答,掉头策马奔走的扈从把柯罗基的话当做阿诺德的回应告之汤姆爵士。 “很好!全员出击!”一马当先的汤姆爵士带着他六十多人步步逼近“让阿诺德那小子见识我的厉害,让世人知道我汤姆不是好惹的。” 略有阵型的队列熙熙攘攘走向阿诺德一行人,好战的撕心者佣兵团早已是在对方行动时,两排整齐的队伍排列在前,自主的作好防御阵势。 统一皮甲阔剑的公会剑士再三询问阿诺德“大人!请下令吧!” 原本不希望再多纷争的阿诺德面对无法避免的战斗,一手抽出了腰间长剑“小孩的,女的,都给你躲在车里别出来。所有人听从我的命令!”话虽出,但只唯独佣兵团的自把自为,在柯罗基爵士的指示下往前冲,直面迎击眼前的敌人。 “阿诺德大人!怎么办?柯罗基的佣兵团自己冲了出去,我们该怎么办?” 晦气地一唉声,对于那自我为中心的佣兵心感无奈,也在自己心中对佣兵那鲁莽和自大的形象刻入心中“图本斯,带弓箭手把马车列成横阵,两排并列,马车上列阵支援射击!”再是一手指挥附近“艾尔,霍根,曼德尔,你们各自带领四人,四人一队,守护马车后方和左右两侧。其余的人和我一起守护在前……” ------------ 五十二、铁壁剑士 “呜哇……”战士的咆哮如同奔雷,猛兽之间相互厮杀前的呐喊,用声音吓破对方的胆,压制对方士气。 “哈哈!他们分开了两队人,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砍杀吗?”乌合之众永远改变不了他们的归途“冲啊!一个人头一枚银鹰……把他们杀光!”乱了阵型的乱军强盗争先恐后的冲向撕心者佣兵团,散兵游勇,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形成一大块不方不圆的阵型。 双方阵列渐渐逼近,相互间只剩五十步的距离。蔚蓝的空中零散的黑点由消失到再现,静如雨下,无声无息地落到乱军强盗的人群中。准确的射击距离,落点,时机,命中率,在绿袍游侠鹰眼的狙击下,存活几率是零。面对散乱一团的乱军强盗,闭上眼睛准能在数次箭雨下命中半数。 乱军之中幸灾乐祸的人多不胜数,少一个人就是自己多一枚银鹰的机会,恨不得身边人都被图本斯的利箭射倒再多几个。“啊――”惨叫呻吟声中,拥有皮盾木盾的强盗受害极微,盾牌之上无非只是多点无用的装饰品,对自己毫无损害伤痛。 双方跑到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伶仃散乱的乱军之中,一些腰间携带短斧的强盗随手投出,杂乱无章的攻击确实带来意想不到的成效。挥剑挡开迎面而来的飞斧,平整的佣兵队列出现了波纹。负伤的佣兵如不能再战的只好纷纷退下,他们虽好战但并非全是亡命之徒,有规律的退守二线,迎接双方首次冲击后的会战。 四波箭雨过后再作射击只会误伤己方,留下半数弓箭手和曼德尔的小分队之外,阿诺德带着艾尔和霍根两支小队展开三面包围,而图本斯也骑上了战马加入到阿诺德的小队队列之中。 撕心者佣兵团与乱军的冲击之下,双方各有参差,总体的缺口乱军大于柯罗基爵士,原本退居二线的佣兵奋力地扑上前,把冲击碰撞的缺口大大地敞开一条直路。努力打开的缺口形成凹凸字形的混战,双方疯狂的厮杀在一片血雨之中。争夺人头的乱军毫无章法,全无纪律规律,只为求对方的一颗人头。对比起来人数虽少,却深得进取时机,在比例不均的条件下有规律地二对一,三对二的战术一一击杀眼前那花花绿绿的乱军强盗。 并没有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鬣狗,也带着他仅有的数名轻骑兵长驱直入,绕到佣兵团的左翼意想疯狂收割“跟我来!由侧面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疯狂驾驭着他那黑色战马,一支黑骑队列直冲撕心者佣兵团侧翼。 早已发现对方意图的阿诺德向图本斯打了手势,自己一马当先带着同样队伍仅有的数名骑兵冲向对方,用骑兵粉碎骑兵的攻击。 骑兵当中,飘扬绿袍的游侠掏出箭羽,在剧烈的摇动晃动之中弯弓搭箭。比起平稳结实的土地,摇摆不定的马背上,瞄准和放箭的时机要求更高。嗡声回响,离弦之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回转的箭羽飞翔于空中,形如鹰之利嘴,钢刃之爪,凶狠快速的捕猎。 马蹄声响盖过那沉闷的叫声,被锐利射击之下,黑马背上的轻骑兵活活被箭矢拖带脱离马鞍,离地半尺,完好的身躯被后方赶上的骑兵正正撞开,死得不能再死地成为大地的养分,乌鸦秃鹰或是豺狼蝼蚁的晚餐。 冲锋箭头型的黑骑兵小队只因为一支箭矢而散乱,那横列平扫,给予佣兵团背后横过痛击的机会就此失去。洋洋洒洒的刀锋只给撕心者们划上一道荣誉的伤痕,除此以外鬣狗的小队并没有带走更多的灵魂。 得不偿失的鬣狗没有充裕重整队列的机会,侧面已经冲来了阿诺德为首的骑兵队。单一的防御和规避让鬣狗打得十分不爽,更是便还击便辱骂对方“只会投机取巧的杂种,有种就骑兵对骑兵。” “只会逞口头之快的家伙!给我下马来!”混乱之中柯罗基爵士刚好来到了汤姆马下,一阔大的手掌伸向鬣狗。 被猛烈一扯的鬣狗差点整个人落马,一声怒吼”少碰我!你这低贱的佣兵!”慌忙挥刀扰乱对方才致使对方松手,趁着一瞬间的空隙自己冲出了乱战之中。 稍作整顿的鬣狗左顾右盼才发现,自己带着的黑骑兵队竟然只剩下自己和扈从两人,其余的不死被拉下马就是被阿诺德的骑兵小队给送上致命一击。 充分发挥马匹效用的阿诺德,自然不会留恋那茫茫人海堆中。快速的离开重列队列,再是反冲锋在乱军的边缘,刀刀见血。鬣狗之前的攻击简直是过之而不及,小巫见大巫。 巨剑艾尔和十字剑霍根两小队左右插入敌阵的攻击,足以粉碎那群杂牌大军。呈山字形的夹击就像切黄油一样轻松,乱军强盗那排山倒海,浩浩荡荡的来,现在洋洋散散四处散落,一团不牢固的粉团散落地上。让鬣狗意料之外的是,那群自认为只是门前小狗,城内溜达的公会剑士,竟然如同铁壁一样的防御和绞肉机般的攻击,让不少乱军强盗流淌着鲜血,倒卧在剑士那释放生命与灵魂的剑刃之下。 私斗并没有维持多久,为求自保的乱军强盗开始四处奔逃“咦――我还不想死……逃啊……”的叫声中开始了溃散。 “哎――一群没用的家伙。”自知继续下去只会理亏的鬣狗嚣张大叫“阿诺德你这小子,要不是你有佣兵和剑士,今天早就是你的尽头。你等着瞧!”狗一般的最后吼叫之后便是夹着尾巴逃走。 收拾清扫战场的佣兵做起他们额外的活,了解哪些半死不活的人,以及搜刮死人身上的财物。这一点双方的契约中是有协议的,也就只能默许撕心者他们把死者身上的所有夺取,留下光秃秃的的尸体,为野兽减少了多余的功夫,享用来自人类残酷社会中赠予的宴会。 “若果柯罗基他的佣兵团能够听我的指挥,那么至少这场无谓的战斗我可以短时间结束。”摇头叹气的阿诺德只好对着身边图本斯申诉。 耸肩摊手或许只能说是这样表现“毕竟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我们,至于如何行动……”绿袍游侠收起木弓和箭矢“那是他们的自由,只要我们伤害甚微的前提下。” 结果最后其中的一台铁皮马车成为了佣兵团,搜刮死人堆放战利品的运输车。 剑士公会的小队长跑到了阿诺德鞍前“大人,需要追击吗?” “不用了,就这样重列队形,往喘息堡的方向进发。”小队长恭敬地躬身作礼,也是为表示阿诺德为他带来了第一次,第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而感到高兴“对了!你是公会剑士的小队长,你的名字叫什么?” “在下只是卑微的平民,一名卑微的剑士,粗略之人的名字不应该在阿诺德子爵大人的口中叫出,有损大人那尊贵的身份。”得到了胜利比起报上自己名字更重要,剑士公会以谦卑与救济为主,古老社会的阶级分化严重,名字更是不值一提,因为它不会随意留在历史的大典之中。只不过,由跟随阿诺德这一刻开始,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统统被记入到史书里,因为他们追随了一位不平凡的人。 “你就说出来。” “遵从大人的命令,下人卓洛?史克,鲁斯特西海岸的渔民之子。” “卓洛是吧!很好,我记住了。”只手一指,那捕获过来的黑毛战马“作为对你和剑士们的奖赏,那匹马归你所有,也是证明你不可动摇的队长地位。” 小队长深深弓腰致谢“谢大人厚爱。”平民与贵族有不可逾越的壕沟,甚至单单只是一个名字,一匹马,卓洛激动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余下返回喘息堡的路上只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无惊无险的,三日两夜的路程回到了喘息堡附近。昔日那残缺不堪的城墙,犹如缺掉几颗牙齿的外壁,现在只剩下一两个缺口。但可惜的是,眼前的这座随手得来的城堡,在不久的数日之后便将要交还斯丁克子爵。 得瑟自大的斯丁克早在一天前带着他的数十人外援,张弛跋扈地入住内城城堡,再度重坐于那高背长椅之上,也如往日依旧,嚣张自傲地命令驱使民众仆人,为自己大张筵席,只顾自己饱吃喝足。 作客席上优质橡木椅上,衣装尊贵富丽的奥比恩伯爵与斯丁克子爵两人开怀畅饮,谈笑声中殿外跑进来伯爵的手下,轻盔便甲的服饰笙萧作响,打断两人的雅兴。 “我的大人,阿诺德子爵他和他的人进入喘息堡了。” 首先砸杯子的斯丁克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坏习惯,甚至忘记了阿诺德在短暂的秋天结束之前,这片领土的主人依旧是阿诺德所有的“他还过来作甚?这里是我的领土,我的城堡。国王不是封赐了他一片土地了么?难道他忘记了吗?” ------------ 五十三、乱舞双子星 放纵长背椅上臭脾气不顾礼节斯丁克的奥比恩伯爵,缓缓放下银质杯子,重重地靠在椅背,语重心长地劝说和提醒“我的侄儿,你别忘了。在现在的喘息堡这里,阿诺德那小子是所有人的希望,除了我们过来的十几人。”跳动起指头,轻敲椅柄木把前端。 坐山便为王的斯丁克内心认为谁坐在领主的长背椅上,谁就是该领土的统治者,只有在长背椅上自己才是最具权威的人,不屑哼声“我才是这里的领主,我拥有正统的继承权。即使那些贱民如何期待阿诺德那小子都好,他们所拥有的财产都是我给予的,没有了生产工具和种子,他们只能饿死。”再是哼声屑笑“到最后他们还不是只能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给予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和粮食。”自导自演的假装已在面前演出一样“噢!伟大的斯丁克领主大人,恳求你饶恕,用我们的一生来平息大人的怒火……” 伯爵对席的两位贵妇嘻嘻作笑,也更让斯丁克心情更是愉悦,飘飘然地卖弄殷勤献美“当然,这一切如果两位夫人有所希望,我喘息堡的统治者……”刻意特意地强调“斯丁克子爵那宽怀的胸坎和气量,饶恕那些不知所谓的贱民不过是一句话,动动一根指头的事情。”足以把自己演作优雅的诗人,风度翩翩仁德仁义的骑士。 故作羞态的贵妇提起手中羽扇,挡住那笑颜半脸,花容月貌,露出柳眉星眼,不禁让斯丁克遐想那扇下闭月羞花之美态。 “斯丁克子爵大人的宽宏大量,必定让不少少女迷倒在子爵大人怀里。” “戴安娜姐姐,你错了。应该是卡罗艾恩的所有年轻少女都被子爵大人的气度迷倒,仰慕大人的千金小姐们多如天上繁星。” 两姊妹的赞美和恭维,让斯丁克稍如直坐冲往云霄利箭,得意忘形的冲上九层云霄之外“确实,没错。艾妮娜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想必子爵大人的神器也必定巨大无比。”不单恭维,甚至两人不是采取一些语言上的挑逗。 “哈哈……斯丁克你艳福不浅啊!”奥比恩伯爵也加入一句,让对话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在场的就只有那尴尬无比的士兵,听着那些毫无羞耻之心的几人,说出那些让人脸红耳赤之话。总算找到了插入点的士兵,忐忑不安地插入一句“我的大人,那阿诺德子爵他们该怎么对付?” 懂得处世待事,分清轻重的伯爵为斯丁克作主“依我看让让他们快来快去,早点打发他们明天离开就好。” “什么?!”反之不分轻重的斯丁克竟是没头没脑的叫喊“让阿诺德那小子进住?叔叔,你不会是喝多了吧?”话音刚落,奥比恩反瞪一眼,摄住这不懂世故的侄儿。 “蠢小子,你才喝多。”把刚拿起手的酒杯一手摔下,叔侄两人脾气都不好,家族遗传摔杯子定律让他们成为习惯,对于不懂尊卑的后辈奥比恩更是用着说教口吻“难道你忘记了国王的意愿吗?离秋天的结束还有几天,这段时间就算你坐在领主高背长椅上,也并不代表你是这里的统治者。”又是唉声叹气“如果你想坐稳现在的椅子,那么你就让阿诺德带走他想带走的东西,明日一早便是好生相送,让他早点离开,到他自己那片空荡荡的土地去。” “那如果他把我全部的工具、种子还有农奴都带走呢?那我岂不是坐守空城,谁来给我倒酒上饭?” 轻声得意窃笑的奥比恩伯爵晃动食指“这一点不到他想怎样就怎样。谁愿意跟着那小子,在一片荒芜的土地重建家园,饥饿会让人清醒,农奴会知道如何选择,安稳和不安两方的决择。”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难道他想在伯爵面前抢人?” “是的,一切就请按叔叔的想法去做。”大殿内再是传来两叔侄的哈哈笑声。 进入喘息堡的阿诺德一行迎来夹道民众的欢迎,比不上鲁斯特国王大道那人山人海的阵容,至少城里的贫民为阿诺德的归来送上真挚的祝福和慰问。汉克也带着他的近卫队列队列阵,高举长枪利剑,以忠诚和卫士最高的荣誉方式,迎接阿诺德他们的归来。看得城堡内的斯丁克咬牙切齿,在石窗后发着最恶毒的咒骂。民众那冷淡和热烈的态度,前后两者恰如其分的,用在斯丁克和阿诺德身上。 即使知道不久数日之后,这喘息堡将要完璧归赵,返还斯丁克手下,作为个人的承诺,购买到的种子食粮都统一分配给所有居民,甚至把散碎的一大袋银币铜板分发,他们所得到的比起一年的收入要多得多。不可置信的居民手执一袋沉重的食粮和种子,另一手沉甸甸的钱袋,拿在手上心中各种无法表达的喜悦脸部多变,乐而欢泣,喜而双拥,一场属于喘息堡平民的秋收盛宴。 冷清死寂的城堡外墙,那空阔的平整的石道上,烈焰红火给城墙外壁沾染上橘黄艳红,欢悦的影子在墙壁上欢欣起舞,温暖的气氛自阿诺德进城一刻起,与冰冷相冲的城堡一分一秒,无时无刻呈现鲜明对比。 六层圆木搭建的篝火,干草缭燃的浓烟如黑夜的影子潜入夜空,却被晴空繁星明月穿透,烟消云散之中星辉点缀。失去光辉的城堡形如夜空,衬托那欢快庆祝的人们和烈火。 “你知道那个是阿诺德吗?” 冷清的城堡里透露出两双冰冷刺骨的目光,皎月下的光辉映照出她们袅袅娉娉美之极的身姿,以及腰前发出冰冷寒光的刀刃。 “看到了吗?所有人拥戴爱戴的人中人,那个长发的青年。” “那个吗?!看到了,比我想象中要英俊。” “那么你就把他的青春停留在永远,像红星之神的传说一样,让他永远地沉睡,直到永远。” “真可惜……” 冷清的廊道传来异样的风声,今天无风可寻的日子里在城堡内刮起实在诡异,女性的直觉让两人迅速转身警戒。 “什么人!”戴安娜放声质问的同时向漆黑的廊道放出两箭,然而放出的箭矢没有触碰任何的声响。 低沉诡异的男声女笑回响廊道之中“如此冷清的夜里,两位贵夫人躲在城堡里,是否太寂寞了呢?”声音由柔和变成粗狂奸恶土匪般“不如让我陪一下你们玩玩吧!” 冰冷的利箭丝弱微光中急速飞向戴安娜,叮当两声清脆的碰击声利箭劳燕分飞,左右倾斜线飞弹而开,敲竹木杆颠抖的响声快速消逝长廊两侧。双刃掩护在戴安娜之前,长短四道寒光在黑夜中散发出阵阵猛兽的气息。 黑暗中不为所动的声音轻蔑调侃的语气“哦!好怕,探出利爪,凶猛的,小猫咪?!” 话音刚落,艾妮娜猎豹豺狼般的直观,已经是作出防御架势,刀刃相碰的激荡响声比起教堂想起的钟声更为响亮。漆黑之中只有四道平直的引线为起点,分花飞雪般的弧光和敲击声回荡长廊,捕风捉影般的对峙在黑暗中似乎彼此找到了对方。 确信敌我的戴安娜自信地放出双箭,六道月下银光乱舞长廊之中,两姊妹远近夹攻,长廊中碰击的方向缓缓往一边尽头倒退。两人并没有轻松压制对方,甚至没多余的时间交流,沉默的双子散发出狂乱的攻击气息。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黑暗影子惊叹地边反击边挑拨“会放尖刺的蝎子。”过程当中甚至把笔直飞出的箭矢挡开或接下反投回两人。 没得到收获的两人几步快速后跳,准确无误地回避对方那不知何时布置下的铁丝陷阱“你我相互不曾相犯,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偷袭我俩?” 拨开云雾的白光映入长廊,细如发丝的铁丝在光线下闪闪发出银光,数条银钢铁丝后乌黑的双瞳折射出亮光“你是不是说错了呢?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什么袭击我。” “没有人这么失礼,蒙面黑衣的躲藏黑暗,窥伺我两贵妇人。” 黑衣女性的身姿隐约在月光之下浮现“贵妇人?!谎话不要扯大,公正教的地狱犬双子星。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双双短暂的对视一眼“为什么你会知道?”戴安娜一改口吻“不,既然你知道,那么作为条件,告知我们你是谁。要不你也别指望能够听到一句你想听到的。” “很好,姑且信任你们这一刻。”黑衣女子身前的银钢铁丝渐渐消失“乌鸦是我的代名词,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换你们说了。” 再是得不到更多信息的两人只好透露一丝他们的目的“我们奉命来这里取回一个灵魂,让他回归神祗之下。” 哼声作笑的黑衣女子一言道破“那你们什么也别想,阿诺德的性命现在还不能回归你们的神之下。” “红星之神降世祸乱,我等神之忠仆,必行其命拯救万民。” “休想……”得逞两字还未说出,一股沥青油味传入乌鸦鼻中“给你们一个忠告,任何馊主意都别想打,只要乌鸦在的一天。”说完两跳步声之后黑衣女子的气息消失长廊之中。 巡逻的士兵沿着阶梯登上长廊,黑暗之中仅有的火光照耀长廊半边,未曾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 五十四、人则为城,诚则为仁 喘息堡的第二天散发着宴会未曾消散的气味,天被地席,平民士兵散乱随意躺卧地上,睡意甚浓的人群呼噜大睡,抱拥酒桶木椅的睡相奇特,村妇女子则是入睡村民平房室内。也就只有十来人保持清醒提剑守卫四周,时刻警惕预防城外城内难以预料的危机。 与民同乐,与众同息的阿诺德没有进入内城城堡,适当地躲到自己的铁皮车里去作息。原本计划毒杀阿诺德的斯丁克,一切准备化为泡影,甚至想利用仅有的十来人卫兵偷袭不论结果打算宣告逃兵乱军的入侵,而结果对上剑士公会严谨的剑士,没有丝毫死角,所有的坏主意只能在黎明到来时,跟随逐渐消去的黑夜一同殆尽明日之中。 作客喘息堡的奥比恩伯爵希望在午前,能够处理好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带着几名随从恭谨客气地来到阿诺德那铁皮车前。尽管如何打量铁皮马车,认为普通的马车准比这大箱子要快,不由得对阿诺德那铁皮车产生先入为主鄙视的眼光。 再使如何鄙视对方的智商如何,身为中间调解的奥比恩伯爵也不愿意长期在外,用手挡着嘴鼻隔开平民底下的气息。身边随从自觉地上前询问“阿诺德子爵大人在哪里?尖岩堡领主奥比恩伯爵要见他。” 忠心耿耿的剑士队长卓洛抱腰捧剑,审视着眼前靠近过来的随从,低声威吓“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在我的攻击范围,识趣的离我远点。”此言一出确实吓坏随从,使其连退两步,卓洛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阿诺德大人正在用餐,你们等……” 铁皮车厢敞开的窗户传来阿诺德的声音“要伯爵大人等候可不好,卓洛,请伯爵大人过来,随便叫人给伯爵大人准备一份早餐。”邀请案内的卓洛只送到车厢门侧,那些想靠近的随从则是被公会剑士统统挡住。登车前的奥比恩伯爵挥手指使“你们都退下,难道阿诺德子爵会对我如何?” 车厢内布置如同室内,座椅桌子,收纳摆放,内里所有格调让人耳目一新。餐桌之前的阿诺德一手拿着书,一边吃着熏肉煎蛋,桌面上甚至还有一小盆杂果蔬菜和冒着热气的鲜奶。等奥比恩伯爵左顾右盼的考究奥秘时,由窗户外面递进来了一份同样样式的早餐,整齐鲜艳地摆放眼前。 “伯爵大人,不知是否吃过早餐早饭,如不嫌弃,你我一同进食。”给书本页中插入红枫树叶,轻轻地放到一边。 “早餐?早饭?阿诺德子爵,我向来早上只吃麦包和果子酒,想阁下这样的早食不曾有过。” 自己优先用木勺挑起杂果放入口中“伯爵大人可以一试。”只见对方迟疑“我跟伯爵大人无仇无怨,难道会下毒毒害大人?”确确实实阿诺德不像奥比恩的侄子,尽想出下三滥手段。 如同着魔一样,吃了第一口过后的奥比恩伯爵表情明显转变,一口接着一口,甚至比阿诺德要快吃完。基于贵族的礼节,面对被国王称赞拥有高贵骑士气质的阿诺德,那节制饮食也使这位伯爵收敛。 饱足一顿的奥比恩开门见山“我作为调解人,也是尊重国王殿下的意愿,我希望阿诺德子爵你能够早日前往你的封地。”意犹未尽的奥比恩伯爵舔舔唇边奶沫“怎么说进入冬天的日子不好过。” “确实,我打算这两天就离开,冬天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自一顿早饭起,正如美味的诱饵,如今已是牵着奥比恩的鼻子走“没错,阿诺德子爵你是该准备好过冬的东西。” “对!伯爵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国王允诺过,我也不强求这里的居民,只要他们愿意跟随我,那么就随他们跟随。若他们选择留下,那么我也不强加任何理由。” 民主在古老封建的时代中不适合存在,只有专制体制让贵族领主们的地位更加得以巩固。听到阿诺德如此没头脑的理由和希望,更是百分百肯定无人愿意跟随阿诺德的奥比恩伯爵,假情假意地故作友善,提出他那古老的思想。 “阿诺德子爵,你这样的做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试想会有谁愿意放弃自己拥有的田地和工具,去一片未知的土地。”大义凛然的奥比恩提出他专制的思想“作为调解人,我觉得大人开口说要一半农奴,斯丁克他不会说不。但要是按阿诺德子爵你的做法……”奥比恩摆出一个无可能的动作。 轻轻一笑回绝对方的提案“感谢伯爵大人独到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让他们自己选择。” “好吧!既然阿诺德子爵你有你的做法,那么我也不阻挠。只是我提点的希望阁下能够细想。” 心意已决的阿诺德决定按自己民主做法让喘息堡的居民自我选择,原本宴会的空地已被打扫干净,但人群则是再度熙熙攘攘集中在一起。在其两侧,一面是高高在上,站于城堡门前的斯丁克子爵和奥比恩伯爵,而另一侧,则是与民众平衡的阿诺德一伙。 调解人有绝对优先的发言权,摆动那棕红长袍,飘荡起来似乎威风凛凛“我!奥比恩伯爵,遵从国王殿下的希望,前来做移管交接的见证人兼代理人。而根据阿诺德子爵提出的要求,他今天便打算离开,愿意跟随他的人可以离开这里,以国王殿下的信誉和我奥比恩伯爵的荣誉作证,离开的人不会得到任何惩罚和赐罪。” 等奥比恩的话一说完,人群中便激荡起一阵短暂激烈的讨论,沸沸扬扬,吵杂不堪。心浮气躁的斯丁克并没有给予人民过多的讨论时间,张弛跋扈地走过奥比恩伯爵,站到了台阶的最前方。 “你们这群愚民,我给予你们土地,工具,种子,还有安稳安全的城墙保护你们。难道你们打算离开这片安稳的土地,前往一片不知未来的土地上生活?”此话虽无错,但错在斯丁克自己的行为和举动,一次人性的出卖,信用荡然无存,再现实的语句也只能当做套紧自己的绳索。 吵杂议论纷纷的平民,只在高台上领主的一句话,气氛变得怪异,低声交头接耳的细语声比起盛夏蝉鸣要来得刺耳,心中的不安真实地写照在活生生的人脸上。 “保护我们?还是我们自己保护自己?”手中得到的赠予,远比自己在此实干十年要多。农奴的枷锁在今天被解开,人们拥有了属于他们唯一一次的选择权。 “没错,喘息堡是安稳了,但带来安稳的是阿诺德大人。” “比起赐予我们土地耕作,生命更重要。” “对!我们的生命是拯救者阿诺德大人的,如果不是阿诺德大人,恐怕我们现在不过是城墙上的装饰品。” 散播而开的情绪渲染出一片自由的决择气息,空气中如雨后春笋,绿色自由的向往,在第一句“阿诺德”的叫声响起后,接二连三地沸腾呼叫“阿诺德!阿诺德……”人们的声音震亮城郭楼堡,就连空荡冷清的城堡也回荡出人们叫喊名字的回响。对斯丁克而言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回响声中似乎就连死物都发出对他的遭笑,倒戈倾向一言未发的阿诺德。 恼羞成怒的斯丁克疯狂舞动自己的双手“我才是你们的领主,你们这群无知愚昧的农奴,贱民,我赐予你们赖以生存的耕地和工具,你们竟然毫不感激。”嘶声力竭的叫喊“我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的领主。”站在一旁的奥比恩对自己的言语不想作更改,只是看着自己无能的侄子羞态感到懊恼,不由得摇头叹气。 在一片激烈渴望的喊声中,人群的步伐开始往后退,渐渐远离那喜欢高高在上,只懂得大呼小叫,狂犬吠日的斯丁克子爵。连同喘息堡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加入离开斯丁克的队列,守卫两侧的卫兵也倍受动摇,渐渐出现离队之人。 “汉克!叫住你的手下,谁敢违抗我的命令的,给我杀了他。”站于台阶中部的汉克回过头,用那怒视的目光死盯斯丁克“怎么了?!我命令你把那些叛逆者给杀了,你没听到吗?汉克!你这蠢货。” 转回头的汉克大步下走“卫兵队!听我命令。”二十来人的卫兵相互对看,心中更是惆怅斯丁克的命令“握紧你们的剑,守护好你们眼前的那些人,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士兵们凝固片刻,顿时爆发出一阵欢悦的叫声“哦!耶――” 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的离开,嘶声力竭叫喊的斯丁克发出最后的吼叫“造反了!造反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账。”颤抖的手指卫兵队长“汉克!你这个叛徒,你忘记当年父亲们之间的友谊了吗?” 回头哼声反驳的汉克昂首挺胸叉腰直呼“由你放弃了喘息堡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干系。究竟是谁先背信弃义,又是谁连夜逃跑置所有人于生死交离,置那些逃兵乱军和强盗土匪杀入城堡,死伤无数?!”反手狠狠一指,比起兵刃利器的攻击更具威慑“就是你!斯丁克?米连达,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使得斯丁克整个人想泄气皮球一样,双脚发软无力,膝跪地上,哑口无言静看聚集走向阿诺德的人群。 呆滞片刻的斯丁克想出了他最后的一个馊主意“我……我给你们两倍的耕地,对!我再减收一成……不!两成,两成的税收……”但不论他自己怎么说,离去的人就像脱离树干的枝叶,在一片风声中远离。 ------------ 五十五、由零开始 凛冬将至,短暂而美丽的秋天悄悄老去,呼嚎的北风吹起橙黄乏绿的叶片,飘扬半空中划出一道唏嘘,叹息逝去的时光与青春。 前往新领地没有一个明确的选址,在图本斯带头引路之下,人数过百的队伍笔直向前,起伏连绵的草原大地之上,好比一支远征大军,走向远北,一片陌生的新土地。正如诸侯君王所说,这里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拥有乌黑土质的优良土地,万亩良田指日可待。凸峰小丘,凹凸相连,形成一个环形高地,眼前的这山头正是两日路程的目的地,无名丘陵高地。 “这里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看!那肥沃的土地,虽然不算大,但百亩耕地绝对少不了。”放弃效忠斯丁克的农奴相互高谈阔论,松软的土地让人走起来额外轻快“我想这里能种出不少的农作物。” 学会担忧是人类必须的面对的,而担忧过度的人只会畏缩不前,对事物总是思前想后“秋天,秋收耕种的时节已经结束了。能有什么可以耕种的?如果仅有的粮食够挨过这个冬天的话。” 饥寒属于冬季冰雪女神,伯隆的兄妹,冰雪使人迟钝,更能悄寂无声在夜里带走人的灵魂。在喘息堡那残亘断壁的内城,仅有的数间房屋根本抵御不了冰雪女神的到访。风雪由门户缝隙闯入,用冰雪沾湿窗户,把寒冷带入木房之内。 “阿诺德大人带领我们走向荣光,主神的庇护,冰雪女神将在大人身旁绕道而过。” “马什修士,请求主的赐福,让阿诺德大人的荣光普照我们,用艳阳烈日驱散冰雪女神的寒冰冷风。主神啊!我请求你。”习惯祈祷的民众围在马什修士边上,各自为安然度过这个冬季由衷祈祷。 婉婷前进的长蛇队列到达了它的新窝,盘缠山丘之下围成圆环。分卸随行简陋马车行装的农奴,驾轻就熟地开始搭建既简易又简陋的尖顶帐篷,士兵们则是更简陋的,几根竹竿加上一老旧的长布,内里堆放军服武器,士兵营地就此成形。而阿诺德专属的八台巨型铁皮车,卸开马背缰绳,车身环环相扣,层层相邻,相互间隙间木制护栏环绕,原地组拼而成的一个理想的临时营地。不曾有人定居的土地上升起清雅清白烟炊,平静的草原被呼唤醒来,加入到欢迎来访定居的协奏曲之中。 “阿诺德大人,我们撕心者佣兵团就此拜别了。”双手紧扣拜谢,柯罗基爵士得到了足够的“有机会还请子爵阁下多提携照顾。” “柯罗基爵士,你也是。到此路途有阁下的护卫,路途轻松愉快,深表感激。”递上承诺的定金“这是承诺阁下的余下半数,请清点。” 接过钱袋的手只在手心抛起两下,沉甸甸的钱袋发出唦唦声响“不用数了,大人你给的比契约的要多。这份情谊和信任,我柯罗基不会忘记的。再见了!阿诺德子爵大人,日后再见。”没有拖泥带水的撕心者佣兵团正如秋风最后的刮起,整装出发离开这片将要繁荣昌盛的土地。 整顿了半天下来,临时居住的场所算是告一段落,但始终未能就此休息。正是午后烈日当空,却因为爽快清凉的风带走燃热,舒适的日子却不能因此而安逸午睡。为处理接下来数日后的事情,正统合法权益的领主必须作出安稳的前提,颁布最基础的任务,伐木、狩猎和开辟耕地。 取消了农奴或是奴隶一称的阿诺德首先承认了他们,都是自己领土内的合法居民,与鲁斯特和一些大都市一样拥有高度的人权,受到平等的对待,享有共同的法律约束和自由。由平民士兵自主分派推举出一些代表,农作,养殖,生产,防御,巡逻训练等基础职位。通过老马克那唠叨的嘴里评定,最后由阿诺德审核,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就此消去。 粗糙的纸张并不适合墨汁书写,化开的墨汁让人难以阅读,唯独只有木炭石笔才能够清晰表达。数张棕色原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一些职位的划分,然后还有张只绘画了一半的平面布局图和城堡的构造图。两盏油灯照亮车厢,收拾过后的桌子上再次摆放开原纸,悄悄退下的百丽儿端着餐具离开车厢,独自一人的阿诺德必须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在寒冬到达前作画出改良型的耕犁和一些工具的结构图。 那不是秋天或是冬天的风,因为这两种风是吹不息有着挡蓬的油灯“乌鸦!如果你要出现不要让我再点亮油灯,我没有火石在手,而且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忙。”等阿诺德说完,眼前星火跳出,油灯再度亮起。 如同鬼魅幽灵的乌鸦坐在对面,依旧一副神秘莫测的黑纱遮盖她的一切,一双充满淘气顽皮的黑瞳注视着阿诺德“难道就不能惊讶一下吗?你跟杜鲁门皇帝一样,太没趣了。” 重获光明的阿诺德只是瞄了对方一眼,举起碳木笔继续埋头苦干“如果你要我惊讶,那么你应该给点新意。风声,灯灭,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乌鸦又来找我不是了。”言语间妙笔生花般的,已经在纸上画出了耕犁的大致。 十分赞同阿诺德某一句的黑衣女子轻轻点头“对,对,对。那我下次出现的时候会让你意想不到。” “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可是在一片空无的土地上,由零开始,忙碌的事情可是多不胜数。” 面对三言两语便是变得冷淡的阿诺德,变得沉默的黑衣女子把一牛皮袋放到桌面,不偏不倚地挡在笔尖将要划过的地方。 “这是什么?”不见得对方的恶趣味下,只好放下手中事情。 不屑一笑的黑衣女子只作了个眼色‘你打开看就知道。’然后便是静静地看着阿诺德伸手去打开牛皮袋。 晶莹散发寒气的结晶呈现在阿诺德眼前,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由指尖冲向全身,只有阿诺德自身才能发现,那幽蓝浅白的气息环绕全身“冰晶!”两字似乎是自己难以控制力量之下勉强挤出一样。 “没错!这就是我承诺的,而你承诺的,就请如同对待撕心者佣兵团一样,付出你百分之一百二十。” 放下冰晶那强大的气息依旧迟迟未散,舒缓片刻的阿诺德才勉强回答“我说到做到,皇帝给出的要求和希望,自然便是我的要求和希望。”看了看冰晶,又转眼看了看黑衣女子“你在马尔特庄园偷出来的?” “没错,没有人认为这冰冷的石头有什么用,只有像你这样的蠢货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黑衣女子摆出一副不可置信,又是极之无奈的姿势“要是我肯定会要宝剑或是那密室底下的蓝晶矿。” “我有我的理由,你的意见我会考虑。” “是吗?那好,那我就走了。”正刚站起,却被阿诺德一声叫住“走归走,别给我吹熄油灯。”黑衣女子哼声大步离开,光明正大地走出车厢。 再度拿起冰晶的阿诺德心中产生一个疑问‘冰晶,这神秘的晶石为什么只有我能发现他的奥秘,这强大力量的源头又是来自何处。’夜中阿诺德再是被各种问题困扰,彻夜难眠,一直在不停思考中迎接第二天清爽的清晨。 “熬夜一点都不好。”这是这天阿诺德说得最多得一句。准备好早点的百丽儿带着莎莉来到阿诺德的车厢,侍候阿诺德梳洗用早,忙碌的一天又再开始。 面对准备好的原木,给巴隆父女和工匠的任务就是根据构图作出耕犁和一些前期的工具。忙前忙后的又跑到黑土地上,让马什修士和老马克学士两人如何规划分布农作耕地,拿着那张大大的版图原纸一点一点的跟两人细说。未等两人是否能够充足理解,阿诺德便是给汉克夹起带走,走到一片布置成训练场的空地上,让艾尔和图本斯指导那些初生牛犊。几经辛苦拜托和食物诱惑两人后,民兵的训练总算看到了起点和开头。但接下来怒气冲冲的曼德尔和不饶人的卓洛两人走到了面前,对于护卫队长一职的争夺两人各执己见,谁也不服输。结果护卫队长便出来了两根,自此阿诺德身边多了两个武技高强的贴身护卫。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正准备小睡歇息时,那名浪荡不羁的霍根被艾尔莎抽着耳朵来到面前,总算得到教训的霍根在阿诺德的训话中得救,不过却遭受艾尔莎白眼和要求为她设立一个专属的诊疗所。夜里那居民们为表示对阿诺德的尊敬,不分先后地来到车厢前,以感谢神恩,求主神赐福阿诺德等祝福,让阿诺德只好在走到外面,对热情的民众表示感谢。最后所有人都散去,对艾尔莎提出的要求在布局图上作修正,结果那神出鬼没的乌鸦又再光明正大地随风而来,似乎是因为监视自己而无所事事,无聊之极地出现‘寒暄’几句,又再随风而去地消失。 筋疲力尽的阿诺德抵抗不过睡魔的侵袭,眼皮重有千斤,不知何时入眠,抱头埋在凌乱桌上呜呼大睡,直至隔日天明。 ------------ 五十六、格兰特 劳碌的数十天过去,迎来冬日第一场风雪,细雪飞花,散落人间。与此同时,无名之地获得了新生的名字――格兰特。月苋草在这附近随处可见,也就因此其发音相近,以及它代表魔力,人们认为这是神的一种祝福和赐予。 落叶纷飞的节末本是平原丘陵,现在已是一片小城镇规模。环绕山头的木堡已有雏形外墙,黄土泥地道路环落丘陵山脚,数十户木板民房整齐散步四周,形成一十字形,四面伸展。肥沃黑土地上行行列列,后续送到的耕牛和特制耕犁的组合作用,深藏泥土底下的根茎被连根拔起,耕地已被开拓一半。 “这里能种植些十字花(胡萝卜),只有十字花能够抵御寒冬,在冬日里生长。”老马克带着多名村民和随从,拿着那棕色原纸,跟随布局发出指示“只要这个冬天能挨过去,那明年格兰特将会在秋天丰收,魔芋,甜菜,小麦还有各种水果。”这是马克心中的预测,作为学者在格兰特能够更理想发挥自己,也在打算这片土地能够壮大强盛。 呼呼寒风吹过,老学者收了收身,站在一旁的随从把披肩递上,然而被老学者推开“我还很健壮,这点冷风算不了什么,大家现在不都一样吗?”身边的数人也是依旧无袖的麻布衣,这种寒天会持续,而且会更冷,所有人都深有体会。 辽阔的平原被短时间开发,在老马克心中大概这是不曾有的,至少现实摆在眼前是让马克感受到技术力量的强大。风尘仆仆的马什修士比起老马克要孱弱得多,他是怕冷体质,但灼热之心并没有因寒冷而热情减退,裹紧披风来到人群之间。 “马克学士,耕作的事情让我办吧!”或许手中的事情有需要老马克的地方,一叠厚厚的纸塞向老马克“这些是学士大人你要的名册,还有分布记载的。” 接过如书厚的纸叠,吹起的风把纸叠吹得哗啦哗啦响,用力按紧的老马克无法在这种天气在外查阅,甚至没有空余的手去弄正风吹凌乱的头发“很好,我现在就处理这些,这里就请修士阁下代为监管。”相互点头作礼,带着两名随从的老马克努力保护手中纸叠,大步大步地走向城镇。 卡罗艾恩北面由一片辽阔的平原和丘地组成,通过这里的商队旅人路途十分安坦安泰,强盗马贼的靠近可以一目了然,能及早做出合理的对策。入冬以来经商的商队和迁居的旅人越是见少,因为冬天这片土地在冰雪女神的纯白礼服之下一片苍茫雪白。细雪纷飞的大地上,浅绿的草地形如白袍上的绿色斑点,也是纯白棋盘上相间的绿色格子。 “史丹利当家,这里什么时候有一个城镇的?我记得秋收盛会前后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不曾有这样的一个城镇。”骑在鬃马上的史丹利眺望仆人所指方向,眼中打量着这片无名之地。 地势高处三十余人的商队缓缓改道,他们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有买卖的地方就有利润。未曾踏出道路的一处简易的木牌地标路牌‘格兰特’供人认知,修葺而起的小石围墙断断续续,一切都在热火朝天中进行,两层木板平房上,人们堆放稻草铺盖房顶,篱笆围绕的小农地也是一片忙碌,似乎是为春天前的耕种作准备。传来歌颂声之处让人感到意外,一个小城镇落竟然有着一所颂诗教堂,礼拜与颂诗是公正教特有,也见得这里的统治者是一名神的忠仆。城镇因此显得富裕,充满活力。 商队的到来并没有让村民感到意外,但也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只要是商队的到来,人们自然地便围上来,询问需要的东西或是兜售自有的东西。村里的妇女或是男子,他们拿着准备交换买卖的东西往同一个方向集中走去,一个村落中心广场。环绕广场有多个空荡简陋的帐篷,中心位置上也有圆环形的帐篷,似乎区分开外来商人和本地商人。 不起眼的村落甚至走出一小队三人的巡逻队“你们是外来的商人还是路过的?”这显得让人意外。 “先生,日安。我们是来自北方,波本鲸斯地区,巴伦堡的商人。途径此处,希望在此作点买卖,随便在此留宿两天在往基库出发。” 公会剑士微微点头,指向广场和广场另一侧远处“日安,欢迎来到格兰特。先生们想作买卖的话,请在广场外侧的那些空铺摆卖,住宿的酒馆在那边。” “谢谢。”史丹利由马车上跳下,十分感兴趣地看着木堡询问“请问这里是叫格兰特?二十多日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现在这里的统治者是哪位大人?” 面对这问题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公会剑士昂首挺胸,报出他们领主的名字成为了他们最为自豪的事情“我们的领主大人名叫阿诺德?亚历山大,国王特赐大人这片土地为阿诺德子爵大人的永久封地,秋收盛会的荣誉冠军,卡罗艾恩流寇蛮贼的征服者,喘息堡领地的拯救者,拥有卡罗艾恩最高统领总督的竞选权。”剑士滔滔不绝的介绍。 “噢!阿诺德子爵,我知道。”出于商人习惯那手舞足蹈,总令人难以分清真假“秋收盛会的双冠,子爵大人的勇武和骑士精神得到国王的好评,也得到不少千金少女们倾慕。”比起剑士,史丹利也是滔滔不绝“没想到国王敕封的领地让子爵大人选了这里,确实让人惊叹不已,这规模和方式,实在比起其他城镇要有规划和美丽。” 双方说说笑笑,最后各自寒暄几句便是分开“愿主神祝福你,祝你有快乐的一天。” “愿主神祝福,你我同乐。”广场内商队一分为二,摆设买卖商品和车旅投宿。 充满活力的城镇内也影响到来访的商人和旅人,陈列摆设商品的商人边做边说“二十多天,二十多天一个城镇的建成,你能想象吗?” “我不想象,因为这是现实,这里给我们带来商机。” “但我并不认为这里的人有多富裕。”精致的商品,服饰,首饰,银漆器皿,整齐摆设“这些贵重的商品我也并不觉得能够在这里能卖出去。” 干声一笑的商人抗上一句“那我们大可以把陶罐木雕拿出来卖,或者厚实的棉衣和羊毛。但那是在回程时,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走那边回巴伦堡。” “牧羊人会带着他的羊群游走普隆,也会游方四国,羊毛的买卖永远只有牧羊人得益。” 商人也是哼声笑说“对!羊毛出在羊身上。转手买卖羊毛没得益,还不如拿去做一件毛衣。”两人的话题最终搭到一线,笑笑说说间三个铺摊已是摆设好,就等前来买卖的人。 商人们从不守株待兔,拿起一铜铃猛摇,清脆的铃声响悦耳边“来自波本鲸斯巴伦堡的特产,银镜,银杯,还有各种精致饰品。如果这些都不合适不用怕,还有更多的用品杂货,保有你们需要的。”商人重重复复的叫卖,效果显著,迎来不少居民过来查看询问。 不死心的刺客戴安娜和艾妮娜也在商队之后不久走向格兰特,两人乘坐他们的小马车优哉游哉的进入城镇。身穿骑士盔甲的年轻男子在前边策马边吟诗“美丽的冰雪女神……她有白雪长袍……雪白的花朵是女神的眼泪……”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也是各自探头观看,似乎对逐渐雪白的世界和每一个城镇都十分感兴趣。 大道上迎来了一名大衣裹身,披风披头,手持拐杖的老人,慢慢的靠近马车。向骑士致敬再向两位女士微微作礼,露出半张古松的脸“日安,我代表格兰特的居民,欢迎远道而来的骑士阁下和两位美丽的小姐。” “日安,老人家,这里叫格兰特?名字很好听,充满神力魔力的意思,是月苋草而取名吗?” “骑士先生果然见识过人,正是如此。”老人再是作礼“能否让我向两位美丽的小姐送上我的祝福呢?”骑士伸手请过,老人家蹒跚几步,与两人保持两步的距离“夫人们是来找人吗?还是只是路过呢?” “我们是路过的,当然也希望能够得到领主的援助,让我们不受风寒,在一个有炉火的房子里熟睡。” 古松半脸的老人稍稍探头,声线突然一变,变成了一把根艾妮娜一样的声音“天气这么寒冷,确实需要一个温暖的房间。如果不做什么其他事情,那么夜里会很安稳。” 两姊妹脸色一变,艾妮娜已是伸手探出自己的藏刀,准备攻过去之时却被戴安娜挡住“谢谢老人家的提醒。”交谈的内容让前座的诗人骑士摸不着头脑。 马车继续前走,孤身一人的老人转头间已消失无影无踪,这是给戴安娜和艾妮娜的一个提醒,即使寒冬降临,乌鸦也是无处不在。 诗人骑士再次游吟诗词,这是他的乐趣也是为两姊妹增添色彩“不日而立格兰特……优美宁静又富饶……” ------------ 五十七、暗杀者 冬天的风雪越是见冷,世界已经被白色所覆盖,皮靴走过之处也深沉地在雪地上留下痕迹,一如既往的日子里如同领主规划一样,所有的房子都冒着白烟,在格兰特之上数十条烟柱支撑起灰蒙蒙的天。久未露面的阳光被灰白云层遮挡,偶有几道光线穿透云层照射大地。 木堡边缘凝固出冰冷雪白晶莹的冰条,季节不允许构筑城堡,也不适合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外出劳作。格兰特除了白茫茫一片外没有更多的着色,开垦完成的耕地也覆盖上厚厚一层,在寒冬中冬眠,等待春日冰雪融化之时。 “阿诺德大人,这样好吗?留下那两个刺客的命。”曼德尔大声的吼叫,屋檐的冰雪也被震下,但始终曼德尔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那名黑衣女子说的是谎话,是无中生有。她诬蔑公教,公教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安的曼德尔狠狠地指着墙角边黑衣女子“我要向亚德拉的大主教求证,让他证明穆特伦的主教是否有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乌鸦只是摊了摊手――请便。 古木长椅十分朴素,没有任何雕刻和装饰,席上领主也是一身朴素的衣服“曼德尔,你就算这样叫也没有任何意义。任你如何求证,寻求证明,遣派刺客的人会告诉我们谁是主谋吗?”短短几天内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人头崩欲裂“这个事情先不要张扬,我自有办法。” “那两个女刺客呢?如何处理?”手臂负伤的卓诺需要一个答案。 “让我先见一下她们,所有的事情总让人在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杀自己,清楚自己过去的人太少,这最后的一根线索不能再断去“或者乌鸦你能够为我代劳。” “凭什么?”乌鸦虽然嚣张,但所有人并没有过分激动,他们认为保护了阿诺德的正是此人。 “因为我支持皇帝的选择,这样的理由还不足够?” “不!这算是你欠我的,就不要和老头子扯上关系了。”话音随着身影,一同消失在暗影角落。 两天前 “阿诺德大人,这两位是之前在喘息堡希望拜访大人的夫人……” 汉克带领着两姊妹走进大厅,路没走几步,身体健壮巨大的汉克突然感觉全身乏力,整个人就如倒下的石像,压翻边上桌子,裁倒地上。 警醒的曼德尔和卓洛两人迅速抽出腰间短剑“刺客!”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深入敌阵进行刺杀。 只有短剑的曼德尔完全失去他塔盾的名衔和威力,艾妮娜迅速如猫,两步闪躲,一步小跃,白皙的双腿盘缠曼德尔头部,回旋下压,曼德尔整个人被压晕地上。面对急速攻击过来的箭矢,公会剑士也显得无力还击,闪避挡开箭矢已经是力所不及身中两箭,挡格开那些夺命箭后,正面迎来两道寒光。 匕首的寒光在卓洛面前急转改道,挥向前来的阿诺德,双刃挡在瓦雷剑刃上。迅速使力的艾妮娜以剑为圆心,急速旋跳,摆出一整圆的旋腿,连环两脚重重打向呆住的卓洛,重击之下脑震荡的剑士无力倒地,昏黑之间只能听到微弱的声响和对话。 “阿诺德?亚历山大,红星之神的宿主,让你的灵魂重归主神!” 长裙之下的箭筒被快速抽出,那精致小巧的连弩快速连射,一退一进的艾妮娜在她姐姐的支援下攻势更是猛烈和巧妙。无间隙的攻击也让阿诺德显得有所手足无措,刚闪避开匕首的连攻,又迎来数发逼近箭矢,守多攻少。但这一切都只是阿诺德虚张声势,让对方透露多一点情报而采取的行为。 刚闪开箭矢,就立刻架上双刃“我才不是什么红星之神,你们是灰袍子一伙的吗?”艾妮娜十分轻盈,但利用摆动的幅度增加打击力确实让人吃惊。 艾妮娜跟阿诺德贴得很近,两人之间相隔就只有各自的利器“重生者阿诺德,一个死于一百年前的人,红火之神的预示,一一都实现,所以你必须死。”此时女性的香气带着无限的憎恨和恶意,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她对阿诺德的敌意。 “这可不行,他死了艾丽卡将会失去卡罗艾恩的支持。”幽怨的女声穿透墙壁,把靠近阿诺德的箭矢全数挡下“我可是警告过你们。” “乌鸦!你出来干什么?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问他们。” “连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你的处事方式还真是温柔。” “切――”心中却是有所不爽,原本只计划表现得脆弱一点,让这些暗杀者透露更多有用的情报,结果被那神神秘秘的乌鸦出来搞乱。无奈之下阿诺德只好转守为攻,其速度甚至是艾妮娜无法跟上,一手给捉住,艾妮娜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连影子都无法看清时,后脖已是一阵沉痛,眼前除了昏黑以外…… 听到异样的守卫和霍根纷纷跑到大厅,只见到场面一片混乱,两位近卫队长倒地不起,还有那巨汉汉克也是瘫倒地上,除了站着的阿诺德面前不远便是黑衣女子,她牢牢地压制住地上戴安娜“大胆刺客!” “停!她不是刺客,这两名女子才是。” 不分场合的霍根笑着调侃阿诺德“我的大人,看来你的倾慕者真是爱到想杀死你,狂热的倾慕。” 现在 “我敢保证她们是梦克帝国刺客公会的人。”曼德尔找出了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答案,也希望其他人能够接受自己的观点“除此以外没有能熟用麻痹术的地方,只有刺客公会的人。” “你们再如何争辩也是无用,让我先过去问一下她们两人。” 曼德尔和卓洛两人挡在面前,他们要为自己的失态作挽回“阿诺德大人,这不太好,如果真是刺客公会的人,靠近她们实在危险。”承受过艾妮娜重击的卓洛有着深刻体会,让人记忆犹新。 “危险不是没有,如果不弄清事情,今后可能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只有基层的木堡为今后改造而提前构筑地基,木堡底下的空洞适合存放食物和杂物,也十分适合关闭那些犯罪者。寒冷的风并没有停止它的窜动,再细小的缝隙也能钻入。空荡荡的地下室空阔且黑暗,唯独那几口水沟口透露地面光线,剩下的光点只有依靠沥青火把来照亮仅有的空间。 “城堡的建成需要两年,但如果按阿诺德大人你的方法,不知道需要多少年。”黑暗的空间里只有火把能照亮前方,马什修士小心翼翼的探着身走下台阶“怎么说大人的构思实在前所未见,十分崭新的想法,至少马克学士是这么评价和认为的。” 所有人都认为,面对那两个可以放到艾尔,曼德尔和卓洛的两姊妹,应该是把她们关在挂牢铁架上,而不是关在那黑暗的地下室里面。甚至不应该只由马什修士一个人跟随,马什根本不是任何人的对手,顶多只是只会乱挥剑棒的修士。但在阿诺德喝令下,那些疑虑不安的人才闭上她们的嘴。 阿诺德的笑容并没有让马什看到,但却能感受到阿诺德毫不畏惧“明年秋天就可以建成,根本不需要一年的时间。除非国王要求我立刻带兵到东部去。”事实正如阿诺德自己所愿,春天刚过战争又再一发不可收拾。 极力避免暗杀者话题的马什始终需要面对,阴暗湿冷的地下十分冰冷,收紧自己长袍盖帽“阿诺德大人,你不怕那两人会造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吗?”收紧身时也把火把放近自己,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温暖。 “不用担心,乌鸦会替我保护好你的。”火光下阿诺德看向那漆黑的角落,似乎看透底下所有的一切。 “大人,那个神秘的……”说到嘴边又再吞了回去,既然神秘那么乌鸦跟阿诺德的关系不应该深究,转换话题的马什照亮前方了木门“真不敢相信,她们竟然用神的名义。” “如果理由或者名分是正义的,那么一切的罪恶都可以得到释放,黑暗也能变成光明。” 牢房的大门被推开,阴潮黑暗的牢房被火光驱散照亮,草堆上的两名女子被铁撩锁住双手双脚,她们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就如她们重见天日之前,在一个不知昼夜的地牢里等待离开一样。华贵的服装也显得湿润冰冷,两天的放置紧锁,她们失去了狂野和理智,黑暗唤醒了她们心中的恐惧和地狱般的过去。 一手扯下马什披风的阿诺德把披风丢向两人,那残留余温的披风比起干草或是身上的长裙都要温暖,两人似乎得到了救赎和拯救一样,拜托冰雪女神的召唤。 可怜的马什只好抱紧自己,颤抖的举着火把,火光不知道是马什的抖动还是自然的舞动,但这一切阿诺德此时并不在乎“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并没有回应“那么你们杀我的理由能说一下吗?” “祸乱的魔神,红星之神,来自地狱的领主。” “这话还真有点意思,有什么证明我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神呢?”对方再次没有回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什“修士先生,看来只能看你的了。” “大人,在此之前,我……我能去穿件衣服吗?”看着那苍白的马什,比起那两个暗杀者要更像快死之人。无奈的阿诺德只好让这位怕冷的修士暖和起来再作处理,阴冷的木门再次关起,黑暗重归牢房。 阿诺德并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逼供或者是不人道的对待,只是不定时的和马什前去耐心询问或是让马什在阴暗地下室内谱颂赞美诗。大概会有人认为或是猜疑阿诺德贪图两人的美貌,在阴暗的地下室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 五十八、风雪中 冰雪女神不停地吹息狂风暴雪,波本鲸斯已是一片白茫,连绵起伏的山脉也是一片雪白,白色的世界充满凄美和宁静。环形的云朵是冰雪女神孤独的皇冠,却是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一切,因为这个季节是属于冰雪女神和雪夜女神共舞的日子。 羊毛衫绒衣也不足保暖“这个寒冬会是我有生之年最冷的一年。”夏利家商队领队说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冰天雪地的环境绕过波本鲸斯山脉只会更耗时“再走半天就可以到达卡罗艾恩,到格兰特就可以好好的暖和一下。” 深厚的积雪让路走起来十分难行,比起泥泞道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由那半寸甚至是更深的积雪中抽出甚至艰难,牛皮长靴也被渗透寒冷,脚板小腿就像是一根冰棍。 鼻孔喷出热腾腾的白气,胡须也沾附上不少白雪“领队。这种鬼天气,真是想把我们给活埋吗?”商队护卫也不顾马车走得多艰难,一屁股坐上马车,只为能够短暂的远离积雪,让自己双腿能够保持灵活。 “这种天气,火炭和滚烫的热汤最能拯救心灵,而我们的货物能够让更多的人温暖起来。”商队领队并不喜欢护卫同坐一席上“如果你不想推车的话,最好在马车没烂的时候给我好好的走。”自讨没趣的护卫也是没声好气的跳下马车,他只认为这个领队不近人情“早点到达格兰特你我都好,那暖烘烘的火炉不会离你而去,说不准还有美丽的女人等着你的怀抱。” 凑上来的另一护卫收紧身子把长柄斧搂住怀里“格兰特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一个地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两句话间护卫也觉得齿唇都变得冰冷。 “谁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但领队可以肯定哪里的富裕能让自己赚上一笔“夏利家的商队在哪里可以赚了个翻头,比起由索克城到皇都,又或者到基库都要好。”双手拇在嘴边用力呵出几道暖气,以求暖和双手和嘴唇。 忽然一阵吵杂和骚动,轰隆隆的噪音穿至耳边,滚木,积雪,石块排山倒海般的冲向二十来人的商队,在这荒山之上即使多年也不曾一见的雪崩竟然发生“快散开!躲到大树或是岩石后!”领队的大叫催使队伍作出适当的反应,所有人迅速寻找躲藏和庇护。但这雪崩显然毫无威力,只有道路被些断木或是岩石阻挡,倾泻下来的雪也只是树上抖落的雪堆和些滑坡而下的积雪和雪球。几台马车被推翻,货物散落一地。 散乱的商队中有人探头出来想看个究竟,但这成了他最后的一眼。利箭贯穿了他的脑门,哑口无言的倒下,只有鲜红的溢出能表现出他最后的想法。 这不是雪崩,而是山贼设下的陷阱。那些早已是冻得铺上一层薄冰的山贼,有的只是一件粗麻衣或是破烂老旧的皮甲,面对寒冷他们别无选择。死在刀下或许比死在无声无息的冰雪女神怀里要好得多,至少赢了能够获得生机。 “山……山贼!”商队里的商人发挥了他的大嗓子“是山贼……”这一叫声可使给偷袭的山贼更是疯狂,乱石狂砸而出,在散乱的商队队伍头顶上,下起零星石雨。 “不用怕,只是些小山贼,我们上!”商队领队取出腰间佩剑,一马当先的冲向来袭的山贼。 碎石的乱击让商队不少人吃上苦头,被砸得头崩额裂的不是少数,当中还有箭矢夹带其中。身居上风据守要领山腰的山贼卯足劲,给商队制造出不少混乱,陷阱,乱石,压制着商队护卫的逼近。只有数名护卫冲上半山腰,和山贼展开殊死的搏斗厮杀。 商队领队狂乱的剑击洒出山贼灼热的鲜血,由山坡上翻滚而下的山贼在地上划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红线“全员!突击!不要理会那些碎石!”连连劈砍几名山贼的领队回头大声的呼喊命令,但隐蔽锐利的箭头已经转向瞄准领队。 “咻――”的一声,箭矢准确无误命中领队后背,靠近他的一名山贼趁机靠近,却被领队一剑刺穿胸膛,扑在领队身上。一脚蹬开山贼的领队正想寻找射手,但发现的同时,利箭已经是贯穿了他的咽喉。摇摇摆摆的商队领队晃了两步,最后倒卧在边上山贼身上。 “逃!逃啊……领队被杀了!”笨拙的商人连爬带滚的边喊边逃,爬上马背自己先行逃跑,丢弃那些护卫和货物“不行了!再这样会被杀的……” 纷乱溃散的商队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不要留下活口!逃跑的那些就别追了。”独脚的猎手撑着拐杖命令到。山贼们把那些久延残喘的护卫痛快地解决,没有留下能够喘气的,商队的货物统统被拖走带走,冰冷的山贼们似乎得到一丝暖和。 东部战争跟随冰雪而获得短暂的暂停,但战争所布下的种子在这个冬天显得十分不安,他们缺乏温暖,食物,居所。寒冷的冰窟里即使柴火再旺,那窜入的寒风总能把温度带走。独脚并没有因此觉得温度有过任何变化,他十分清晰地记得这些日子里他自己获得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柴火依旧恍恍惚惚,似乎是在表明独脚那凄凉的人生。 “冰雪女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他们被权力、财富、欲望所膨胀。”围坐在独脚边上的小孩大多不到十五,这是独脚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修士神父一样,谱颂或是告诫的施布“冰雪女神她用冰雪制止了战争,动乱,还有权贵的欲望。”这些话并不能让小孩们立刻理解,因为对于小孩而言太难懂了。 但小孩们努力的去思考和发问“我的父亲和母亲都被冰雪女神带走了,我恨冰雪女神。”但总归一个结果是恨意多余感谢。 也有持不同意见的的小孩,男孩子抱紧他的妹妹,因为他妹妹体质太弱,苍白无力,但男孩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沾附在那布满孔洞的羊毛披肩上“冰雪女神她没有错,她把强盗给淹没,用冰雪填平我的村落,把所有强盗都给淹没。”没错,借东部战争为名的征兵,贵族干出那些不人道的事情,是雪崩把仇敌给淹没,用冰冷覆盖所有的仇人,这是冰雪女神对艾伦的拯救,也是替艾伦报上了这一个仇。 独脚用手去摸了摸艾伦的头,那布满伤痕,就像是被刀切过无数次的手。但艾伦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觉得无比亲切,因为这只手他和他妹妹卡莲在雪堆中被救出。 一旁清点货物的独眼断掌把缴获的几件粗麻披风递给其他山贼,他没有说话,而且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着披风和小孩,他希望这些披风能够让小孩们获得更多的温暖,至少可以度过这个风雪中的寒夜。宽大的披风除了刀痕和箭洞以外还算完好,一件足够包裹两小孩,比起破烂的亚麻衣要可靠得多。 “但这些日子并不会长,你们会得到一个新的居所,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分开。”独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得到宽恕,索克城的领主也不会就此漠视沉默不语,算上这次的商队,已经是第五回拦路截劫,低头细看跳动的火焰“这种日子不会长,你们会得到新生活。”独脚不喜欢这种消沉的话题,也不渴望渲染新一代,话题转向一些欢快,充满梦想的故事之中。 冰冷的风持续窜入山洞,但欢快的孩童笑语声中驱散了寒冷,山洞里堆积着各种货物,但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伤残的山贼还有那些小孩们,现在只要有一锅热烫的肉汤或是面包便十分足够,他们不奢求面包没有虫子,也不奢求所谓的肉汤只有骨头而没有肉,大概汤里面能够发现两片菜叶或者几棵麦谷,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是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一锅热汤足以融化冰雪,迎来春天。 没有了货物,一路奔跑的商人,疲惫不堪的走过格兰特路标的木牌,冰雪的覆盖大概只能让人误以为只是一个发育不良的树枝。疲惫的商人伏在马背上喃喃自语“三百银鹰……银漆餐具……春耕的种子……”口中透露出来的清单,是这次行商的全部,家里或者还有几百银鹰,但这次的损失十分惨重,嘴里只能是重重复复的数列着清单列表。 冰天雪地的日子里不会有人单独骑马外出,过往的旅人商队都知道,波本鲸斯与卡罗艾恩交界的山区有山贼强盗出没,特别是索克城以南,悬赏的公告已经挂出,五百铜板或许在这寒冬腊月中只会更体冰冷没有吸引力,放任自由的索克城领主钱宁?伊泽贝伦也不愿意外出,在那风雪中遇难可不是一名伯爵该有的结果。赏金猎人对于这雪地冰天的日子,也只赖于温暖的床上和女人的怀抱之中,对那赏金五百不为所动。 “阿诺德大人,外面又来了名遇袭的商人,这已经是这四十多天来的第七次了。” 领主的大殿上布满了纸卷,羊皮卷,堆满了书籍,卷轴,还有几个大型的沙盘,他们分布四周,诺克洛平原,卡罗艾恩,波本鲸斯山脉,以及动乱不安的苏莱德平原。木堡最大的大厅,领主大殿,现在成为了阿诺德子爵最大的图书馆,比起学者学士,眼前这位奋笔疾书的领主更像一名大学士或是贤者。 而站在阿诺德身边的不是曼德尔或是卓洛两名近卫侍,而是戴安娜和艾妮娜,那两名曾经要刺杀阿诺德的暗杀者双子星。 “大人。”公会剑士再三询问,希望专心致志的领主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唤。 ------------ 五十九、苏莱德的隆冬 那纤细的鹅毛笔书写起来并不舒适,碳木笔又会把手弄脏,而且纸张粗劣更让书写不顺畅。随手做的木柄墨笔或许是现在手上最能流畅书写的工具,只可惜墨水需要时常添加。 冰冷的木堡,冷清的领主大殿,内外的温度差估计没有差多少,因为公会剑士能感受到自己呼吸所喷出的热气。仅有的两个壁炉则只有一个在燃烧柴火,投射进来的日光并不能增加几分温暖,而只是徒增几分冰冷和苍白。 “这次是那里?东面山区,还是西面?” 领主只是在增添墨水时说出一句,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过桌上的纸卷“是西面,索克城方向。”公会剑士利索的回答,他知道阿诺德正在书写一份属于格兰特的法典,一份代表公平公正的法律大典,它能够惩罚所有人,包括大典的作者。 “先退下吧!如果图本斯回来的话叫他过来。”公会剑士躬身离开,离开前不禁用余光扫了一下,那两位如同冰雪女神的女神侍者。“你们就非要一定跟我保持这么紧密的距离?” “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也要为对我们做出的事情负责。” 艾妮娜也应声接道“你不杀我们是你的自由,但我们有我们必须履行的任务。” “随你们,我不阻止。” 冰冷的墙角阴暗处,某位不愿意露面的神秘人总会插上一口“但我会,直到艾丽卡成为普隆女王为止。”每一句总是带上尖刺。 这些天大殿里越是冰冷,这并非阿诺德所想,湿冷的木块燃点起来十分费时,比自己更需要的人为数不少。跟随自己的喘息堡居民,尖岩城送出来的农奴,外来旅人的新定居者,比起预计,实际所消耗的物资和钱财要想象中多。冬天的冰雪,众多贸易的道路被封闭阻挡,加上到处扰乱添乱的山贼更是让商队大幅减少,流通的物资变得十分稀缺,单有一箱数千金龙的黄金也没多大用处。 格兰特需要更多的工具和物资,火炭,生铁,面粉,蔬菜,这都是基本的东西。商队没有到来并不能坐以待毙等待他们出现的一天,自主组织而成的商队由图本斯和十多名公会剑士作护卫,由老马克和几名格兰特居民担任贸易的商人。避免往北那白色世界,只遵循气候,前往没有冰雪的鲁斯特进行贸易,毕竟鲁斯特拥有优良的海港,四通八达的贸易区,以及表示支持协助的公爵伯爵。 格兰特商队的归来给阿诺德带上了一封书信‘敬爱的阿诺德?亚历山大先生,已隔数十日不见,未知先生是否安好,我曾听说波本鲸斯的雪景十分美丽,婉如仙境,实在希望能够前往欣赏。原父亲许诺我能跟随先生的商队,带同骑士仆人数名一同前往,却因为华莱士公爵的事情,本次的旅途被搁置。小女子十分渴望能够再与先生见面和交谈。芙蕾莉。’ 这是阿诺德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一封印有独角兽图章蜜蜡的信竟然是出自哪位芙蕾莉大小姐,自秋收盛会那石室宴会短暂的交流,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交流和书信,此时接到这信件实在让人吃惊。 为表示谢意和歉意,阿诺德也快书一封,表示在下次商队的贸易中会亲自前往拜访,同时在派人送出书信前,简单地绘画扫描一幅黑白画,一同送出,以解对方对雪景的苦思。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画画。”从来对阿诺德没尊敬过的戴安娜惊叹细说,扬眉之间露出些许赞美之意“只可惜是黑白色。” “你的赞美我完全接受……” 平息的战场残留大量没有被处理掉的尸体,冰雪能够覆盖所有,同样也能覆盖腐臭,为冬眠的猛兽留下开春的美食。苏莱德平原这片地区充满腥臭,寒风中也能感受得到那腐臭,腥臭和焦味。巨大的城寨占据苏莱德十分之一的土地面积,城寨的野外是所有寻求逃回海德威大陆的淘金场。 冰冷的短刀残留凝固鲜红的血迹,寒风雪中一把短刀能够挖出宝物,短暂消逝的热气在风中稍瞬即逝,化为寒冷中的冷风。七件破烂不堪的毛衣能顶两套完整的棉衣,但却保护不了手臂和手掌。挑瘦的雅斯背着几把优质钢剑和两把弯刃马刀,手中的活并没有因为寒冷和风雪而停止。暗自咕噜的他手起刀落,并没有觉得剖开尸体会得到诅咒,诅咒只是留给那些死去的人,而活着的人就必须接受,因为自己会继续感受到痛苦和悲伤,而死去的人不会,他们由诅咒中解脱。 “马丁!暴风雪快来了,快回尼泊尔城吧!”风雪看不清人,但马丁清楚的知道对方在哪里,雅斯?马丁不喜欢别人叫他雅斯,因为那是罪人的名字。 眼前的这具蛮族尸体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切,净是些没用的东西。”一手便把切开的手臂丢向远处,拖着沉沉的武器往回走。风雪很大,很快的覆盖那缺少胳膊的尸体,雪白抚平一切。 另一人靠近马丁双方紧靠一起“马丁,跟你一起出来实在太好了。”因为马丁总能找出一堆刀剑,而且能够换到不少钱。但奇怪的是马丁并没有用那些钱回到海德威,而是分给那些他认为可怜的人手中。 “废话少说,冰雪会钻入你体内,然后把你毒死。”青年恐惧的看了看马丁,对此他并不认为这是诅咒,是提醒。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任何话,直到进入城寨“这两把是你的,如果能够换到金果酒的话给我带来一壶。”马丁一手塞过两把铁剑给身边青年,看着离去的青年马丁没有理会他这一去会不会回来,但唯一能肯定的那边是没有金果酒。 尼泊尔城的外城是众多土墙构筑而成的外城城寨,高耸的石墙后是贵族们的人间天堂,外城城寨只不过是一个地狱,仰头看着那明亮的高墙“地狱,诅咒,普隆的噩梦。”马丁暗自咕噜,在杂乱的城寨里走向刺猬酒馆。 这里没有货币或是硬货的区分,只要能换到钱,不论什么都可以,包括残疾断肢的女人,只要能满足原始的欲望,那就是等同于货币。 缺少两根指头的酒馆店主露出他那几颗黄牙,笑脸迎人丑陋地笑着,因为他的老顾主来了“马丁大人,今天看来收获不少啊!”惯例地在那狭小的长桌上给马丁倒上一杯发臭的葡萄酒。 这酒馆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让人难受,没有门槛窗户,只有一张酒柜长桌,吃喝都在这里,没有椅子,客人全都只能站着。寒风吹得挡蓬破布疯狂作响,透过蛀洞的布洞吹入飘雪,所有客人的衣服上都站满雪花。 走到桌前的马丁停顿片刻,把后背的一把弯刀递出去“肉,酒,麦饼。”他并没有厌恶酒的发臭,连同杯中表面雪花的酒举杯便喝,最后的一口他没有喝完,因为底下是酒的残渣“你的酒还是那样难喝,是混了处女的血吗?” 准备好的食物没有任何温度,除了冰凉以外,这不影响人的空腹感“这是什么肉?老鼠肉?还是那只可怜的死驴肉?”马丁使劲的嘴嚼那难以消化的肉块,看得边上的客人口水直流。 断指店主一副神秘“犀牛肉,你吃的是犀牛肉。”说实在这并非任何肉,而是人肉,外面那冰鲜的肉库下,肉块对于缺乏粮食的地方来说,这是天堂。 “少扯皮,你这缺德的刺猬。”难咽的肉块放置一边,一手便抓起麦饼吃起来。冰冷的麦饼就像冰块,冰冷且无味。内里还有点盐,些许咸味也足够诱发味蕾,夹起肉块来吃的话无疑是折磨自己“酒!我的金果酒!” 烫热的金果酒杯,热气腾腾的酒散发浓烈酒香“这个心急的家伙,还是说你要冰冷的金果酒?”断指店主向马丁瞪了一眼白眼。 “冷热我都没所谓,既然给得你足够的钱,这点是事情你是应该做的。” “你这个挑三挑四的鬼东西,要不是你总有好东西的关系,我才懒得给你热酒。” 马丁也只是哼声,没有再回答断指店主,用那温暖的金果酒温暖全身,冰冷发麻的手心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湿润“战争不久又再重演,苏莱德永无宁日。”马丁长叹一口,呼出一道热腾腾的白气。 “马丁你是伟大的预言家,先知。就只有你知道。”因为那是不争的事实,春天的到来战事必然重开,断指店主给马丁满上第二杯金果酒。 热气腾腾的马丁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拿起酒杯再是满灌嘴里,他下定了决心“春天一到,我不会再来了。”丢下这么一句后,马丁把余下的东西都往嘴里塞,口齿不清的边吃边说“我再去外面一趟,要是我没再出现时,你大可以向侍卫队长告发。”这不是马丁的玩笑,而算是给店主一个人情,同时也是告知自己将要当一名逃兵,在这暴风雪中离开尼泊尔城,返回他的故乡,索克城。 “等一下!可恨的马丁。”回过头来时,一袋犹如女性乳房柔软的牛皮袋丢到马丁怀里,那是整整一袋烈性果子酒“拿去!要是死在外面,那果子酒就是的最后的晚餐。”挑瘦的马丁不曾一笑,把温暖的果子酒端在怀里,离开了这风雪中的刺猬酒馆。 ------------ 六十、凛冬将去,战争将来 859年的春天,是海德威大陆噩耗的一年,不安年份的起始点。没有人知道这一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但至少不能以事不关己的态度去面对事实。 冬雪冰融,挂于木堡墙上的冰刺,沿着尖端点点滴滴流出水珠。除去极其寒冷暴风雪的数天以外,这个冬季让人欢欣,因为被冰雪女神带走的灵魂甚少。格兰特在春天到来的数天,城上城下如同雨后春笋,所有人都冒了出来,在庆贺同时有着他们必须完成的事情。格兰特商队的归来也让城镇增添多几分热闹,为了庆祝新的一年众多人前往教会,在马什修士的带领下谱颂圣诗和朗读《赞美诗》,由于人过多教会外被重重围起。比起冬天那单调的打铁声,此时的各种声音响遍上下。 即使缺少了领主坐守城内,人们还是自主地展开各自的工作,狩猎的,伐木的,烤面包的,制作工具的,生产武器的,所有的一些正如春天到来一样把冰雪融化。 叽叽呱呱的叫声让人好奇,没错,那是图本斯由西西里湖带回来的灰鸭子,开拓出来的湖面需要养殖,若非如此春天到秋天粮食会显得十分短缺。虽然老马克并不认为那些灰鸭能抵御寒冬,至少这是年末的事情。根据阿诺德原则,被登记的格兰特居民都享有获得这次新春贸易回来的牲畜,养殖将由居民自住处理,收获多少也是居民自愿原则,显得十分公平。 日常集结的士兵与公会剑士,今天是他们的奖赏日,虽然现在的格兰特算不上富裕,但硬绷绷的银币金币还是有的。作为守备队长,过去的近卫侍队长汉克显得生硬,因为汉克并不适应演讲,如果现在又敌人来袭,那么绝对会比这个演讲要强十倍,训话的话能够好上五倍。“根据阿诺德大人所订立的律法,今天将分批巡逻。在你们得到一枚银鹰的同时,三天的休假也同时开始。”这意味这士兵们可以由长期的训练,巡逻,演习这些枯燥无味的日子中脱离出来。众多士兵都在对视中流露出欢欣的神色,包吃包住还有薪金,甚至还有假期,这种前所未有的,实属地方特色的军旅生活,大概就只有格兰特这里了。 “这个时候阿诺德大人竟然去了鲁斯特,图本斯你怎么就先回来了呢?” 分配物资的图本斯并没有停手,随手抓起一只灰鸭递给艾尔莎“大人说如果再呆在木堡里,恐怕法典完成后,就会成为你的生物解剖助手,还是去鲁斯特拜访公爵千金好了。”说完图本斯再转头看了看手中的灰鸭,一手收回去“不!这个不应该给你。” “给我!拿出来的东西有收回去的意思吗?”难道我会把这只鸭拿来当实验,想一想或许还是个不错的选择。艾尔莎强硬地夺过鸭子,也无视像鸭子哇哇叫的图本斯“我不会这么快就宰了它,至少让它生下几只蛋以后。” “阿诺德你这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暗自窃笑的图本斯看着离去的艾尔莎,手中活依旧停不下来。 冰雪的融化也促化了各种生物的活动,冬眠醒来的野兽和不得不干活的赏金猎人。索克城来的信使在中心广场贴上悬赏,针对的正是两地之间的山贼。 “那是什么公告?” “悬赏什么的。” 内容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认读,平民大多都是农奴,认字不如耕地。围绕公告栏的人甚多,他们都希望知道内容。 深蓝圆帽和披肩,留有些许须根的信使大声朗读,稍远压根听不到他说什么“悬赏,索克城与格兰特城之间的山贼,波本鲸斯群山的山贼头领,一名独脚山贼为首的山贼,谁拿着那人头来我这里或是索克城里去,五百铜板将属于他。” “哈哈……才五百铜板,不值得我们为此冒险。”休假的士兵手中的银币比起冒着生命危险的铜板要可靠得多。 在格兰特里这一纸悬赏没有任何吸引力,人聚人散,连上前询问的人都没有,让信使摸不着头“嘿!你们难道觉得五百铜板是小数目吗?”至少自己觉得那是自己两年多的收入,却没有评估考量到格兰特领主的慷慨“五百铜板对于你们这些士兵和农奴来说,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目。” 农奴这是是没有的,信使招致各种仇视和白眼“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当一名赏金猎人?那可是波本鲸斯的事,跟卡罗艾恩没什么关系吧?” “哈?!为什么?”信使很满足自己的现在“我可是一名信使,是信使。拥有杉树纹章的人,那种野蛮行为可不适合我。”用手指着胸前白色杉树纹章,至少现在山贼没有危害到自己的权益和财产。 士兵一笑而过,耸耸肩转头离去。同样,山贼没有危害到格兰特的情况下,没有理由浪费难得的三天假期去山林冒险,袋中那传递体温温暖的银币让人满足,今天可要到湖边洪流酒馆畅饮“山贼?!随他去吧!”。 毫无收获的信使把格兰特所见所闻转告给他的主人钱宁伯爵“算了吧!卡罗艾恩人是不会理会波本鲸斯商人的痛苦。”深蓝的外套,一身紧身衣裤,伯爵的羊毛斗篷拖到地上。 肥胖的政协大臣步步蹒跚,看上去走起来十分吃力“我的大人,恐怕不是大人所想。”钱宁伯爵十分信任此人,唯一就是觉得他吃得太多,大概是这种肥胖更显得他可爱“格兰特的领主阿诺德子爵把钱财分发给他的领民,单单五百铜板,恐怕在格兰特里面,让任何人觉得这只是春天到来,钱宁大人的悬赏,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小小的恩惠。如同香瓜和苹果的区别。”肥胖政协大臣那斑纹长衣跟随他的肥肉舞动,就像是挂在身上的黄油,上下晃动。 “恩惠!五百铜板对于农奴来说是他们四年的收入,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可观的额外收入。” “是的,我的大人。”肥胖政协大臣微微作礼“那只限于我们。” “哈维,你给我说说,格兰特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那阿诺德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空气还是寒冷,口中吐出的气,隐约还能看到白雾。视野广阔的楼塔是钱宁?伊泽贝伦喜欢的地方,只是辛苦那步步蹒跚的大臣,登上这楼塔足够他消化掉一天的饭量。 “格兰特,如果要我形如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只能用十字城来形容,半边田地种满十字花。我可能会因为十字花而吃腻。”钱宁看着哈维呵呵一笑“至于那个阿诺德子爵,很多贵族领主都并不喜欢他,他过于耀眼,终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传闻我略有所闻,卡罗艾恩的拯救者,三年一度秋收盛会的冠军。” “是的,被国王称赞富有骑士精神的人。” “不错。那他的骑士有多少人?三十名,还是四十名骑士?” “算得上骑士的就只有几人而已,他哪里的除了民兵和喘息堡近卫队以外,就只有剑士公会的二十来人。”哈维也只是想得过多,口舌心快“我的大人,该不会是打算因为对方人少,打算去抢夺吧?” 钱宁十分不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有什么理由去?你的想法难以理解。”政协大臣深深的鞠躬致歉,肥肉就像要往外挤出一样“叫信使带个信息给附近的领主,希望他们能够协助解决那些窝在山里的山贼强盗。” “我的大人,山贼的事情信使会处理好。但波耶瓦哈总督统领又发来了征兵要求,国王也一如常往,要求各领主派出士兵出征。” “哼!那混球波耶瓦哈公爵,三年,足足三年都还没有平定苏莱德的混乱。”本来的不快更是变得气愤“说什么一举击退蛮族,占据他们的首都。痴人梦话,连那些红毛蛮族的重镇都没有攻下,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国力。” “大人,相信各地领主也早已不满,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根除。” “理由?!噢……我的主神啊!一个只会窝在尼泊尔城的人,只过着酒池肉林的日子,而仗由我们的人去打,这样的理由还不足够吗?天煞的波耶瓦哈,怎么伯隆就不召唤他去他的宴会。”拖着羊毛斗篷走进楼塔,地上留下了它的温暖。 看着叹息无奈的钱宁,带着忧愁和伤感离开楼塔,哈维转头看向户外叹息细道“最后的晚餐吗?” 远离冰雪的鲁斯特四季气候宜人,在古老形式化的社会里,人际关系更显得重要。拜访的礼品上一支红木墨笔足以显示阿诺德的盛意。暗红红木笔筒,银边镶嵌笔头,比起鹅毛笔拿在手中要舒适得多,书写流畅,不会因为过于用力而挤出过量墨水,而弄得纸张一片漆黑。 宫廷礼仪官,政协大臣,对于这种高贵典雅的文用工具,自然是爱不惜手,希望能够得以阿诺德的赐赠,可以说是文学需求上的进步。 “实在太神奇了,为什么阿诺德大人会想出这种前人做不出来的用具呢?实在太神奇了。” 围绕在阿诺德身边的众多文人雅士,政务大臣对这新发明交口称赞。毕竟寒冬中要不是这钢笔,估计现在自己还沉沦于那可恨的墨迹之中。 本次前往鲁斯特的目的并非送赠钢笔,而是应约前往威灵顿公爵府邸,拜访哪位芙蕾莉千金大小姐。对于阿诺德自己小小的送赠而言,也是收获良多,各种情报如同崩堤一样涌入。骑士公会压迫剑士公会的事情,卡瑟特那神秘的禁断史,东部战争的各种流言蜚语,马尔特那数十女儿等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 骑士公会就是威灵顿的府邸,书记,礼官,大臣也同住一起。不过是一个城中城,独角兽纹章围墙之后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罗马宫殿般的简洁,骑士朴素的精神由建筑得以体现,草地树木都被艺术性地修葺。也可以用宫殿中的古堡来形容,座落半山湖畔边的一座三层圆顶古堡建筑,三米高的城门和吊桥,灰白的城墙留有长年拍打的雨痕。公爵的小古堡宫殿,别致的生活方式让人意想不到。 阿诺德的到来并没有让威灵顿感到奇怪,正如普洛斯科国王的希望,如果阿诺德能够为政权的支持度增加,从而统治卡罗艾恩领土的话,芙蕾莉的出嫁人选已是屈指可数,而阿诺德则是首当其冲的首选。但并没有因此而把泡影当作事实,威灵顿还是一副严谨严肃的态度,对阿诺德还是副不饶人的神色。 拜访芙蕾莉之前还是跟威灵顿公爵回个面,流言蜚语对名流望族一点都不好,名声荣誉比性命重要。走上石梯进入大殿,威灵顿公爵早已经在自己的领主席位上等待阿诺德的到来,两侧寥寥无几的官员正各自禀报他们的日常政要。公爵草草打发自己的官员,让阿诺德坐在宾客席位上。对于阿诺德献上的礼物威灵顿没有立刻打开去看,因为他自己知道礼物不过是一份心意,公爵的矜持和高贵比起那些大臣要看得更重。 “小子。”比起臭小子,关系算是有所改善“看来你深得我的部下喜爱,但如果沉沦赞美之中,那你就给我回去。”话中带刺是威灵顿永远对阿诺德的态度,实在难以改变。 阿诺德点头“公爵大人所说甚是,在下谨遵教诲。” “这个春天带来一种不好的气息,东部的战争不远了。”派去东部战争的人,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一场没有结果的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完全看不清楚“小子,你这次也跑不了,也躲避不了。” “是的,公爵大人。我会亲自上阵,带着我的士兵一同前往苏莱德,带着他们去,与他们一同回。” “小子,别轻视自己的性命。”威灵顿是提醒阿诺德卡罗艾恩的事情,还有不希望首选女婿成为鬼魂女婿,至少阿诺德比起其他人要好“你不是普洛斯科国王,说去是去,说回是回。苏莱德战场上没有你想象的美好。” “尊敬的大人,我从来不打算就这样牺牲自己。我必须履行承诺,把蛮族杀出苏莱德,把他们战盔的红毛装饰我的战马。” “承诺固然重要,但战场会吞噬你的誓言。”威灵顿吸了一口浊气“小子,你打算带多少人去?”希望阿诺德有一百多人,至少这样不会被对方吓坏。 “四十。” “什么?四十人?臭小子,你认为你四十人能做出什么事情?”威灵顿公爵差点没滑下“你是打算去游览苏莱德,还是说去当蛮族的脚下泥?” 综合考虑到格兰特的发展和实力,能够拿出四十人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无奈的耸肩苦笑“游历苏莱德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臭小子,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如果是我,我会带着那几十人去找鲍斯总督或者李斯特总督,寻求他们的庇护。”公爵是给对方一个提示,寄人篱下总比客死异乡要强“你可要记住,你若果死去,你那一夜城格兰特可要转手他人了。” 看着笑而不语的阿诺德,对这愣头青感到可怜,国王的敕令必须遵从,如果英年早逝实在可惜“你下去吧!芙蕾莉对你的画有着不错的评价,她在小园等着你。”待对方离去后威灵顿也摇头叹息“希望鲍斯能够帮助他一把,如果这臭小子就这样魂归天国,那只能说她不过如此。” 古堡的第二层有着一个空阔开明的花园,亭台楼阁,百花盛放,在一片鸟语花香中芙蕾莉手执鬃毛画笔,粉画一幅庭院油画。乳白吊带长裙,轻纱披肩,金丝秀发闪烁光泽,让四周如同沐浴阳光之中,使油画增添几分鲜明。 “阿诺德大人,你来啦?”无法压抑心中喜悦的大小姐把画笔塞给侍女,连连站起提群作礼,对方也不嫌弃自己的手沾有油彩,躬身作礼牵手轻吻。 她知道自己今天要到来拜访,是想要表现出自己也懂歌词诗赋,琴棋书画,特意地在庭院里画画等待自己的到来“芙蕾莉小姐,你的画实在美,如同你一样美丽动人。” “谢阿诺德大人的赞赏,大人的画让我感受到冰雪之美……” 两人短暂的相聚,相互间各自表述两地的生活,也让芙蕾莉知道格兰特的建立和如何渡过这个寒冬。最后又再围绕着那景色间的话题,相互对一些道听旁说的地方事物作探讨。 “阿诺德大人要亲自去苏莱德抵抗蛮族?” “是的,这是国王敕令,做下臣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我由父亲和大臣还有骑士们的口中得知,苏莱德是一个炼狱,即使是冬季冰雪,那雪地上依旧一片暗红。”谈话间恐惧的神色由心而生“哪里无休止的战争,哪里沾满了海德威大陆人们的鲜血,实在太可怕,不敢再去想象。” 面对花容失色的芙蕾莉,阿诺德靠近了对方“他们有去过苏莱德吗?”玉惨花愁的芙蕾莉只能摇头“那些不过都只是没有证实过的事情,我会用我的双眼去见证,然后回来跟你细说苏莱德的真实。” 芙蕾莉流露出一丝伤感的神色,苏莱德是亡灵和坟墓的集中地,大地已经吸取过多的鲜血,绿草和树叶都纷纷变成血红“阿诺德大人,你要千万保重,千万……”那湿润的双瞳,似乎预示各种不安。 阿诺德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自己没有任何能够解释的话,用手抵住对方的樱桃小嘴,只是用轻吻,轻轻碰触对方双唇“我会回来的。带着无上的光荣和荣耀。”两人之间没有明确的婚约,成功与失败会冥定一切,一位公爵不会随意让身份低下的人随意接近自己的女儿,更何况是亲吻香泽。 离开骑士公会之后,阿诺德必须维持与马尔特之间的关系,假借名义拜访马尔特和雅黛儿,短暂造访马尔特庄园。也希望这位人脉极其强大的子爵能够在各贵族领主间周旋,以免自己外出打仗,后院却起火,防止那些不怀好意的领主趁机入侵,大肆破坏。既然是自己已经决定和造成的事实,那么预防措施能做多少是多少。 让人惊讶的是马尔特竟然为女儿做主提出婚约,但阿诺德并没有立刻回复,以前程未卜为由借故婉转推脱拒绝,不希望马尔特的女儿成为寡妇。但马尔特还是异常地坚持主见,很明显其目标似乎是阿诺德那片领地――格兰特。最后不得已阿诺德甚至表明提出自己已经和威灵顿女儿立下婚约作为逼退,谁料马尔特还真是厚颜无耻,让女儿做阿诺德的妻妾也不在乎,这个话题的前提甚至连雅黛儿本人都不知道。 路途坎坷的阿诺德不单要面对东部战争,活着归来还要面对政治婚姻,所有的一切都是所料未及的事情。但能够确保自己领地的安全,那现在就只有专心面对东部的战事了。 ------------ 六十一、艾伦之盾科利之剑 通往格兰特城木堡的石道,走起来并非十分舒适,平整的石块就像剥落的墙灰,整条路还处于刚开始铺垫。马背上只能更剧烈的感受到那地面的起伏感,比起策马草原更像是骑在一头狂牛之上,肆意要把坐骑上的人甩出来。 沿途耕地上耕牛拖带耕犁开拓耕地,笔直的一道一道开垦着黝黑的泥土,比起凹凸不平的石道,泥地土道要走得舒适“噢!我的大人啊,比起石道,我更希望走在泥地里。”轻纺茸毛夹衣外套,棕色的紧身衣裤在普隆容克的贵族群里随处可见,但跟随阿诺德马后的年轻人有着他的佩剑和护盾,锅盖圆顶的铁盔覆盖他的头部,遮掩住他如同泥土黝黑的短发,带有雀斑的脸颊上散发阳光的气息。 对于年轻人的发言阿诺德并没有理会,骑着华莱士的赠礼金丝穆马颠簸地走向木堡。或许路上对年轻人满口唠叨的阿诺德已是采取无视方式,任由对方满口的抱怨和不满当作耳边风。提出问题而没有实质性的解决方案,完全只是空谈,纸上谈兵的牟伦。艾妮娜和戴安娜两人早已是由颠簸的马车下来,两人慢慢的走着,而她们的诗人朋友也随同一起,离开那难以行走,东摇西摆的马车,歌颂着双子星美貌和鲁斯特风情。 居民对阿诺德的归来纷纷躬身致敬,根深蒂固的农奴意识还残留大部分人的心里,他们认为阿诺德对他们慷慨的赏赐足以让他们奉献一生。自由平等的思想还处于萌芽前的土里,耕地上刚播下的春种一样。连三四岁的小孩也知道,自己手中小鸭崽子是来自阿诺德的赏赐。 “我的大人啊!”年轻人有着贵族气质,举手投足就是表现他是活在优雅的人“农奴对你的尊敬和勤劳,比起凡尔赛的农奴要好得多,哪里的农奴慵懒,对领主不满,甚至逃避兵役,宁愿当一名强盗也不参加那正义的讨伐。” “费迪南德。”这是年轻人的名字,他过世的父亲喜欢冒险和旅行,所以她母亲安洁罗男爵夫人给他起了这个名字“造成人民慵懒,不满和逃避的理由,你能够说明吗?”阿诺德耳中不喜欢农奴或是奴隶的词语,这是封建主义陈旧腐烂的思想。 “大人,那当然是他们不愿意耕作,对领主的恩赐不作感谢,甚至认为是以东部战争为由收回他们的土地和财产。”颠簸的马背上,费迪南德差点咬到舌头,他同样对这破烂的路面感到不满。 “你有问过他们吗?和他们交谈过吗?” 年轻人甩动他的锅盖,蔑笑地表示不可置信“为什么要和低贱的农奴说话,他们不过只是领主的所属品。”再是看着路过的居民,他们对阿诺德的致敬没有停息“就像这里的人对阿诺德大人你的尊敬尊重一样,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和表示失望,让费迪南德百思不得其解。 木堡的外墙已被加固,一堵小城墙耸立围绕山丘之上。数面黑底白图,展翅飞翔般的雄鹰,在风中飘荡飞翔。砖土的生产和搬运鱼贯而入,由城门吞食砖土,逐渐强化城堡本身的内里。忙碌的现象在阿诺德眼中不过如常般的日常生活,居民也是知道,今天的付出能够获得明天更多的回报,这是格兰特必然的事实,就像向主神祷告祈福一样,主神会一一回应。而日积月累的城堡已经有了巩固的外墙,内里的碉堡城楼也已经在向第四层构建中。 忙碌之中的人群中,逆流而出的汉克跑到了阿诺德面,只是冷眼看了下费迪南德“大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报,请到大殿来。” 领主大殿一如既往,除了被收拾干净的地面和桌面以外,数层书柜和沙盘依旧摆设在大殿之中。原因是因为城堡现在根本没有位置,去放置阿诺德的这些书籍和工艺品。但空阔的大殿中除了老面孔之外,单独站开一边的两人吸引住阿诺德。 破旧的毛衣,跟万年补丁的衣服一样,完全分不出那个跟那个,只能判断的是一件厚重的服饰。破烂的深蓝圆帽颇有几分眼熟,那是索克城信使的帽子。但这一身穿戴并不难让人理解,唯独让人注意的是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手用木杖支撑着半身。散乱的发梢和伤痕累累的手臂,一双久经沧桑的眼似乎透露出他的人生是一场悲剧。另一人则只是个跟自己身后费迪南德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件破碎灰白佣兵长袍,破洞长袍还沾有暗红血迹,也是拥有乌黑散落的短发和黑瞳,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样貌相似,两人相互对视打量。 大概的状况已经在路上由汉克简报,这两人中的独脚正是索克城发出的悬赏通缉。他们在冬季深山中截劫来往的商人和旅人,至少有数十人死在独脚的刀下。但他们直接的出现,向阿诺德自首的独脚,究竟心中有何想法只能一探究竟。前提下阿诺德也是秘密做了不少功夫,探查他们的据点,行动方式,人数等。 就在数日前,附近的赏金猎人活动频繁,众多山贼和独脚一伙已经被杀死不少人,但独脚知道这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只是他不希望连累到那些可怜的孩子,独脚自己也是希望能够在最后作出一个赌博般的决定。 “我愿意献出我的性命和所有抢来的财物,换取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的宽恕。” 惊讶的艾伦压根不知道这回事,挡在独脚面前,一手抽住对方衣服“说什么蠢话,你这个糟老头。谁要那些贵族的宽恕,我们不是说好要让这个领主让出一条活路来的吗?”激动地用手指向阿诺德,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和视线,在艾伦眼中不过是些卑劣无耻的贵族。 “小子!说话注意点!”成为骑士前的费迪南德,身为扈从的他不允许阿诺德的权威受到指责,就连一根指头指向阿诺德都不允许“竟敢对阿诺德大人无礼!休叫我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贵族面前的礼仪。” 活像流氓粗野的艾伦吐了一口吐沫在红毯地上“呸!贵族,贵族。只会挂在嘴上说好话的人,私底里做些什么好事情谁知道。叫我看得拳头发痒。”两人已是剑拨弩张。 完全被激怒的费迪南德一声大吼“可恶!好一个不懂卑贱的贱民,竟敢在普隆底下蔑视贵族的荣誉和权威。今天我就非要教训你不可!”说完便是拔出佩剑,冲向对方。 完全陷入一片惊讶中,未能制止之下,艾伦也都已经拔出腰间长剑冲向费迪南德“艾伦!你这个……”枉费独脚的坚决和叫喊,两人已经是打成一团。 一个是贵族出身,过去有着专职剑士指导教诲的扈从,一个是平民出身,过着刀尖上厮杀生活的剑客。双方激烈的对战已经无人可以制止,大殿上除了剑刃碰击的声响以外没有任何比这个更响亮的声音。 持久之下费迪南德渐显疲态,只能怪他的装备过于厚重,但他不能舍弃那盔甲,他英勇的父亲所遗传下来的家宝。剑锋所到之处,已让费迪南德步步退避,左右挡格,也难以预料对方那狡猾的长剑。即使自己佩剑的轻巧,但面对长度和重量都强于自己的武器是,那捉襟见肘的劣势便渐渐显露出来。 砰的一声,佩剑被击落,长剑狠狠地打在对方护手之上。铁甲护手挡住放置了伤害,却失去了反击的武器。跳动般的长剑剑尖抵在对方的下巴,缺乏保养的长剑用冰冷告知对方,你已经死去。 “我……我输了。”费迪南德失落地说“至少让我保持贵族的矜持死去,给我痛快的一剑。”他明白失败等于死亡,死亡等于失去一切,同样也辜负了母亲的期待。费迪南德闭上双眼等待自己的终结。 艾伦哼声收剑“自命清高的贵族,你的血换不来我们自由。” “好一个换不来的自由。”阿诺德轻拍手掌,对艾伦追求的理想自由十分赞赏“老先生,你提出的建议我会考虑……” “不!尊敬的领主大人,他们都是十五岁左右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可怜的孩童。”独脚是在最后的呼喊“我所犯的罪,就让我来承担。” “糟老头,难道你就这样放弃我们吗?” 眼看跟前的艾伦,确实张大了,不再幼稚无知,懂得收放“傻孩子,我只是把大家的未来托付给你而已。”只在自己还存在价值时,这破烂的身躯献出又有何谓。 “那你呢?你的未来难道就放弃了吗?”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艾伦对独脚一阵怒视,但对方只是挣脱开来,等待阿诺德现在的回答。 严肃的座上领主停下了他的拍手,正色地看着台阶下的众人,冰冷的视线让人感到窒息,阿诺德冷静过度思考时的表情无法让人理解。估计就只有双子星和马什能够大概知道阿诺德此时是怎么一个状态,但气氛不由得让人沉静下来,因为总有一个爆炸性的发言会在冰冷的表情过后炸起千层巨浪。 “你们的罪在我的管辖下,全部赦免。我宽恕你们的罪。”这个发言炸开了阿诺德手下众人的口,三嘴五舌的抗议和激论。 “大人,你是打算包庇罪犯吗?” “阿诺德大人,这样会挑起邻近领主间的不和,私斗可是会因此而发!” “大人,他们罪有应得,宽恕他们?不!我的主神啊!” “我的大人,这是疯狂且危险的举动。” 阿诺德只是静静地扬手叫停“他们所有人都将要跟随我去苏莱德,参与圣战。”此言一发,把刚平静下来的湖面再次牵起千层浪,包括独脚和艾伦。 “哪里是地狱,一个血肉模糊的领地,他们还是孩子,他们不能去哪里。”独脚的惨叫是人群中最大声的,他努力制止,唯独这个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我在哪里回来,家园,亲人,儿女,统统都不见踪影。比起失去手脚,我不希望他们死在血红的大陆,更不希望任何人失去亲人。” “阿诺德大人!这些只会逃跑的人,你带他们去只会影响士气。” “我不会与山贼为伍。” “对!他们不过是一群抢劫商旅的贼寇……” 无视所有不能理解自己的人,阿诺德一手指着费迪南德和艾伦“费迪南德,你的盾将由艾伦保管。憎恨贵族的艾伦,如果你希望保护所有人,那么你就要成为他们的盾,守护一切。而费迪南德,你到巴隆哪里领一把钢剑,你要以贵族的荣誉,把贵族真正的一面展现给艾伦看,让他知道你荣耀的真实。就如利剑,劈开一切有违骑士道的障碍。”最后看了一样独脚“既然你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那么,你的性命就为年轻的一代有所意义地付出,用鲜血清洗他们的罪,偿还你的债。” 不曾使用的刑具上,数颗围绕着苍蝇飞舞的人头,在执法刑场上警示众人。索克城的信使站于土丘上宣读这三颗人头的名目和罪名,以仁义的形式去感谢格兰特的领主和领民,用那沾有鲜血的五百铜板,结束了索克城开年以来第一个悬赏。但他们是自愿献出自己的性命和鲜血,偿还他们欠下的债,广场上流露出悲伤神色的人只能默默离开,回到城堡里去,准备完成属于他们自己的使命。 费迪南德之剑与艾伦之盾,这两人的神奇故事因阿诺德而变得更加奇幻奇妙。卡罗艾恩的利剑与钢盾,直到永远,永远。 ------------ 六十二、拟谋 比原计划要多出十来人的队伍,带领五十来人的阿诺德整装出发。冬季累计打造下来的盔甲和武器,公会剑士和民兵队由头到尾都焕然一新,阔剑,长矛,长弓,链甲,复合甲,这些基本的装备统统装备在队伍里。八台巨型铁皮车由此至终都是阿诺德出征必备的移动城堡,里面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也是秘密开发的战争利器。 剑士公会全员二十人,近卫侍十人,民兵队十五人,十字巨剑霍根,塔盾曼德尔,巨剑艾尔,公会剑士队长卓洛,扈从费迪南德,孤儿艾伦,铁匠巴隆,流浪诗人拜尔德,双子星戴安娜和艾妮娜,还有喜欢吸阿诺德血的艾尔莎。在外人眼里可是一支奇奇怪怪的队伍,甚至会引来奇异眼光,就是对阿诺德出征要带上女性这一点上小题大做。 沙盘所缩略而成的地图,这次的出征路线已经定了下来。先是到达亚德拉皇城,接受普隆共和国的公正教教宗的赐福与洗礼,拜见国王,等待分配归于某位总督或是伯爵的旗下,跟随统领出发。 “就整体而言,这次的东部出征,通往苏莱德只有三条路。”出发前夜阿诺德召集了所有人,分析的同时为如何能够存活归来作打算“第一个是乔尔圣斯堡的这条国王大道,传说中的绞肉机吸血大道。” “哈哈……没错。红地毯的鲜红,估计是用逝者的血染成。”霍根口没遮拦地笑说,固然这一观点十分正确,所有没有人去反对。 “第二个是南面遥远的黑河城。”地图上明显看出这个遥远有多遥远,相等于来回一次亚德拉皇都的距离“由威灵顿公爵口中得知,哪里附近的鸣镇已经被蛮族围困多时,在远渡艾尔斯文运河之后,没有一个安全的立足点,在我们上岸不久,绝对会遭到伏击。”这一话应验在某位卑劣的子爵身上。 没出征的巨熊汉克也开起玩笑“呵呵……要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又是长途跋涉,又是渡船过河。我看下船那一刻肯定会变成马蜂窝。” “坐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让人头晕转向。”老马克十分畏惧坐船,低头用手遮挡双眼,禁止自己去幻想那波涛汹涌的运河大海。 哼声一笑的阿诺德也不认为这样长途跋涉的出征会得到好处“我也不觉得对方会放任敌人由自己的背后送枪,鸣镇附近的河岸绝对会布置警戒。”最后阿诺德指出了最后一处“接下来是关键,如果我们能够自由活动的情况,皇城三天路程的小玛莲这个村落会是一个不错的出发点。”离东面不远属于苏莱德的一个离岛“圣保罗!我们的跳板。” “但阿诺德大人,我们在哪里之后又到哪里去呢?渡河南面的丛林不见得能够很好的进军。”费迪南德忧愁地锁上双眉“也不见得到时候不会遇上蛮族,那些奥匈汗克族人是游猎能手,茂密的丛林树林完全是他们的天然堡垒。”费迪南德的叔父就是在密林里被猎杀,被陷阱吊上半空,活生生地吊死树上。 “不错,树林对于我们来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当然我们要扬长避短,同样也要挫击敌人的痛处。”桌面上所有人跟随阿诺德的指头,看到了他的触点――雅图温。 奥匈汗克帝国的大举侵入,它所触及的地方如同扩散的血迹,占红大陆一样。布塔珈大陆众多的族群被逼迁移,位于偏北的克维萨卡德是布塔珈最后的族群,巨大的半岛已经失去一半落入强大的蛮族手中。原野上的争霸帝国以它的专制压制游牧族群,血红和焦土成为巨人的足迹。 不可置信的费迪南德摇头反对“噢!阿诺德大人,这不是真的。”所有人都听出他的意思“哪里早已经在奥匈汗克族人的腹地,这样深入敌阵,难道对方会给我们一个美好的机会吗?”费迪南德是威灵顿介绍的,也是对阿诺德的一种恩赐,虽然总是充满贵族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清楚地知道东部的每一件事情,只从他敬爱的叔父战死后,他研究所有的一切“哪里甚至连一个渔港都没有,有的都是悬崖峭壁。除了往西一点的浅滩……”犹豫片刻的费迪南德举头看向阿诺德“大人该不会想这里登陆吧?” 瓶口般的浅滩无疑就是送羊入虎口,狭隘的坡口两面陡壁,唯一的路口只要封住,谁也无法在登陆后前进。据守险要之上的人,只需瞄准箭矢的准头,便可轻松夺取他人性命。 反冲费迪南德一笑“你只说对一半。我们确实是要在这里登陆。” 更多的人抱怨这无谋的登陆只是徒劳,甚至在想这位领主是否疯狂得丧失心神“这种碰壁的事情,不会有人去做,大人!还请想过其他路线吧!”虽然不愿意,但曼德尔还是希望正面出击“乔尔圣斯堡出发,跟随大队不就可以了吗?” “对!或许跟随大队前进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但之后呢?费迪南德把你知道的告诉大家。” 恭恭敬敬地点头作礼“乔尔圣斯堡确实是有坚固的城墙,如同数百年前海德威联盟夺下这个坚城而取得胜利。但这一切只限于河岸一侧,要知道离开这里之后,通往尼泊尔城需要四至五天的路程,如果像普隆九世那数十万大军前进的话还好说。”话语间手指来回两城之间“如果只有数千的话,就像我叔父那样,每天每夜被那些蛮族放着长弓向部队射箭。如果追击他们,他们会逃跑,引诱你到树林或是丘陵,在你的背后……”为了表示更生动,扈从作出一副拉弓射箭的动作“咻!偷袭你的背后。” 公会剑士握紧他的铁甲拳头“竟然如此狡诈,卑鄙的奥匈汗克族人。那我们要是暗查跟踪他们,把他们的营地一锅端呢?”愤怒之余卓洛还是说出他的方法,只可惜费迪南德摇头否决了。 “蛮族他们没有固定的定居点,比起苏拉的游牧骑兵要更难以触摸。更多时候在到达他们营地之前,他们已经人去楼空,若果在黑夜里,甚至会躲藏附近,把人引到嘹亮的火把处,乱箭打个措手不及。” “这些都是你叔父告诉你的?” “是的,叔父是位出色的战士,北境闻名的骑士。亲王罗杰公爵最信赖的人。” 只遵从自我意愿,任由大家激烈议论,坐于角落也是嘴不停的艾尔,不停地咬着一块面包。没有安排一起出发的图本斯也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对那些贸易买卖的明细作核对,比起艾尔他的任务也不比其他人轻松。格兰特的扩张发展需要到拥有贵族血统的人,城内的稳定需要到马克和汉克两人的维持。对于支持自己的所有人,阿诺德自己也是对他们信任。 话题的转向回到首要,谁都会提出这个问题,而提出这个问题的竟然是艾尔这吃货“但那些亲王,大公,公爵,总督他们会让我们意所欲为吗?” “哈哈!艾尔,说得好!”阿诺德等待着这个问题的出现,在自己心中完全不是一个问题,形式上需要告知所有人,让在场的都要去接受“不好意思,各位。因为我树敌不少,普隆这颗大树下,大概那些公爵伯爵早已经认为我是外来鸟。他们也不希望我壮大,所以只要我们提出奇袭的方案,他们也会接受。” “没错,没错。那些公爵夫人,伯爵夫人会为我的冒险而感动,而她们的丈夫则会希望阿诺德大人带着我霍根?哈本维一同消失在苏莱德之上。”这不是针对任何人,也不是霍格刻意的说话,而是用某些不光彩的事情,把这个计划得以实现,霍根则是把隐藏的问题抬出桌面。 本来一点都不喜欢霍根平时做法的曼德尔则是首次表示赞同“臭小子,你的那些龌蹉的小事能够达到大人需要的效果,为了我们不被束手束脚,你就尽管去做吧!”这种赞同方式对于曼德尔而言还真是扭曲得奇特。 费迪南德也不反对这种小聪明,但他考虑的是之后“阿诺德大人,雅图温虽然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我们占据哪里又有什么意义呢?蛮族会选择围攻我们,直到我们饿死。” 看着对方片刻的阿诺德自信的笑容让所有人得到安慰“回来你唠叨的路上,你有跟我提及过一些事情。当然,你的唠叨比起老马克还差得远。”笑容是能够传染他人的,室内回荡着各人的笑声。 “那……还真是,不胜感激。”只有费迪南德不好意思地道谢,但心中也带着激动,原来阿诺德是有听自己说的话。 “那我们的小扈从说过什么有趣的话呢?”公会剑士卓洛调侃着说。 “克维萨卡德,布塔珈的游牧民族。”杉木马头棋子和巨像棋子一同放到地图上克维萨卡德的领地“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当前可靠的朋友。” 停下书写买卖明细的图本斯悠悠一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共同利益时,也就只有成为敌人的可能。” ------------ 六十三、普隆方圣伯约教皇 初春过去数十日,新一年的盛宴又再开始。与秋收盛会不同,来自普隆国土各地的军队,陆陆续续集结于普隆首都――亚德拉皇城。但盛会不是庆祝海德威大陆的和平,而是高举利刃声讨蛮族,用正义的铁拳去击溃意图入侵的外敌。 数百年历史的皇城,它已是固定的风格,大街小巷石路铺垫,砖石房屋桥梁,巨大的石城。沿着国王大道走过城门,绯色粉红的枝叶排列出一道长廊,春风吹拂彷如衣着粉色长裙的少女翩翩起舞“若果是过去数年前,我觉得是少女们在欢迎我的到来。”这几年来由这里集结,然后离开,直到死去的人,彷佛绯红粉色的叶片成为了褪去暗红血色后的颜色。今天的石道上没有欢快的气氛,喧哗却是议论纷纷,各人有各自的打算“这绯红大道是通往伯隆领主的地狱大道,要说没有不安是不可能的。” 纯白没有瑕疵的良种白马,躯体上也披挂细链护甲,坐骑上之人板甲外装,链甲内甲,短袍斜边披肩,兽皮剑套印有双狮护盾纹章,精钢阔剑是上好的利器,长短各一,剑士公会特有的纹章和必备武器。 手牵缰绳的剑士护卫没有坐骑上的洛桑那种忧愁“洛桑大人,要是这么美好的天气之下,说得如此惆怅的话,是得不到主神的庇护的。”呆笑的护卫让洛桑长吐一口浊气,荣誉剑士不应该消极,战争未打就认输的台词不适合公会剑士,抬头望向亚德拉皇城的高处。 “父王这次又为伯父准备了多少兵马,去抵抗那些不安分的蛮族呢?”皇城高塔之上瑟兰特站在窗旁俯视城下,自傲自是立于顶端的雄狮,俯视眼下蝼蚁“哼!无能之辈。”自自己母亲不被宠爱而去世后,瑟兰特对所有事物都不屑一顾,更是对普洛斯科的所有事情嗤之以鼻。 “瑟兰特王子殿下。”周旋四方的马尔特,即使皇城内也布有他的线眼,地方官棕黄的服饰,恭敬地向瑟兰特作礼问安“马尔特大人为表示对殿下的尊敬,特此命我亲自给殿下送上此礼。”适时地打开锦盒,蓝白晶石由盒中散发出双重异彩。 “蓝晶矿和冰晶!”梦寐以求的两样宝物位于眼前,即使只有小指头大小,但对于瑟兰特而言已是足矣“马尔特总算给我找到了这两样宝贝,那家伙做得不错。替我转达,马尔特。他可以不用派遣士兵去东部了。下去吧!” 走下高塔旋梯,穿过回廊,来到普隆的宝库,王国资料库。有了蓝晶矿,秘籍上的飞空艇可以再现普隆的上空了,瑟兰特不停地提醒自己。无视卫兵对自己的尊敬作礼,快步冲进资料库,在层层列列的古老书卷书柜中找出了一张发黄破洞的纸卷,等身大小的纸卷覆盖整张长方桌子“没错!只要有了这个,只要有了这个……哈哈哈……” 令人发寒的笑声在王国资料库中回响,寒栗得让人不安,守卫门外的卫士无意识地感受到这种刺背的寒冷。 与众多贵族一样,阿诺德的队伍在城外扎营安顿,马匹和马车城内没有足够的位置摆放。一行人穿过皇城大门,熙攘的人群让人感受到战争前夕的气息,每个角落都散发出种种压抑的感觉。收纳于剑鞘的利器所透出的味道笼罩四周,配备长剑短刀的人三五成群,能看到普通平民不到一半,而无武装的一半人群当中,纯白长袍的公教神仆就占有一半。 “阿诺德大人,你是第一次来亚德拉皇城吧?”霍根明知故问,摇头叹息地说“人们也叫这里普隆圣都,一群喜爱谱颂主神的人,就连什么之前也要祈祷一番。”在皇城霍根的记忆中每次事前事后都会听到祷告,让人脸红耳赤的话题霍根毫不避违地说,甚至试探性地探问“那两姊妹会有祈祷祷告吗?” 阿诺德也是恶趣味地回答“如果你有所希望,那你会听到曼德尔为你祷告。” “那还是算了,曼德尔的祷告比起甜美的女声要可怕多了。”霍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深究主子的私生活没有好处。带领阿诺德走向普隆国土上最大的教会,亚德拉大教堂。 教堂门外左右两座女神像高举短剑和小麦,战争与丰收,十分形象地体现出普隆现在的国情。女神像与教堂之间,环形水池之上一尊被众多石像围绕的主神像,农民,牧羊人,商人,士兵,工匠,神态不一精致的雕塑。 书中得知主神名为圣徒尤博伦,受众神的任命,掌管大地人界的幸福与苦难“主神的代言人吗?”这是阿诺德唯一的解释,自身是一名无神论者,基于发展与庇护,信仰成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正如你所说,圣徒尤博伦是公正教的象征,他连接众神与人们。”曼德尔比划胸前,等同对阿诺德一样的尊重“即使现在,他的灵魂依旧留存世上。”一行六人中已有两人消失队列之中“大人,那两姊妹呢?” “遵从她们自己的意愿,不久她们会回到我们的队列之中。” 唯独担心阿诺德会受袭的曼德尔只好绷劲神经,因为不希望之前危险的事情再度发生。 五扇拱门大门,石柱环形精致雕刻,毫不逊色水池石像的雕塑,清晰刻画墙壁之上。七彩玻璃组成的窗画,象征演说着历史的每个典故。中心拱门顶上环形十字展示着公正教独一无二的教徽,与女神像相同,左右女神各执竖琴和天秤,守护环形十字徽章边上,顶端钟楼上,至高无上的十字徽章额外显眼。 “愿主神赐福,庇护。”神官对每个进入教堂的人重复说着,尽量不余漏对将要远赴血红焦土战斗的人赐予祝福“愿主祝福。”心怀信仰的人也会礼貌回应,或是比划胸前。受洗的门徒会接受神父圣水的恩泽,把清水点于额前或是面颊,代表清洗他们的罪。阿诺德也不例外,自己也表现出十足的虔诚。 教堂大殿之内人头涌涌,熙熙攘攘,一片低声私语中没有大声喧哗的人,所有的坐席已经被坐满,余下大部分人只能膝跪坐垫,像阿诺德的就只能站到最后面,大殿内的一个角落。 “方圣伯约教皇到!”伴随号鸣钟响,沿着红毯走进两列手持法杖法器的白衣圣徒,黑色环形十字绣于白衣胸前,萧萧索索的响声随法器而响。虔诚激动的信徒伏在地上,向教皇叩拜,索求亲吻教皇玉指。有的甚至是禁食一天,为表示对主神的尊敬。 在阿诺德眼中的这些仪仗队出场过后,教皇是时候要出现了。正如阿诺德所想,一名年迈的老人依靠他的权杖蹒跚前行,没有依靠任何人的扶持下,满带仁慈的笑容,缓步走入教会大殿。镶有宝石三折纯白高帽,身披环形十字金丝绣花长袍,纯银徽章看是轻小,则让人觉得它十分沉重。方圣伯约教皇没有放弃与信徒接触,在他能够触及的地方他都一一给予回应。 红毯过道上方圣伯约教皇走到一半突然停住,那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温和的暖流,仿佛冬日里的阳光,寂寞又温暖。只是在人群当中,教皇似乎看到了令他忧伤的事物,远远地注视着教堂大殿内的一个角落,与阿诺德四目相对“教皇陛下?有什么事情吗?”主教在旁呼唤,生怕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魂游他处。回过头来的教皇没有说任何,只继续向信徒赐予他的祝福和亲吻。 对于阿诺德而言这确实十分沉闷,除了听一堆主教的施布传道外,就是那不切实际的赐福,似乎有了他们的加护战争就必胜无疑,但事实与理想成反比,也为正比,就看付出的多与少,而并非站在一边看热烈就能取得胜利。还是歌颂圣诗有点意思,至少音乐能够让人放松,确确实实让人能够感受到一份特别的舒适感。 教皇助理和主教们主持全程的流程形式,庄严且隆重,最后教皇缓缓走到白玉大理石的圣坛前“主神赐福世人,如同世人信奉我主,恩泽之露适时而降。”先是举起那古松左手放置圣坛“恶魔将转圣神,正义将会散发光芒,驱散血红,润绿大地。”再是举起右手,把神坛上古木圣杯拿起“圣神者不应心怀不平而作恶,也不应嫉妒,仇视,憎恨。”暗红的葡萄酒一洒而落,白玉圣坛被沾红“恶魔邪神将入灼人心,阴云血雨将落入人间。”之后教皇没有说过再多的话,惜字如金,字字真谛。让教堂内那虔诚信徒们认为是神的话语,回味心中,让人细思苦想。那尊贵的躯体已是老弱,依靠法杖缓缓回归走向教皇御座。 目光跟随教皇之上,在他重归御座同时,阿诺德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守护教皇身边的门徒女侍戴纯白帽兜的两人,竟是双子星艾妮娜和戴安娜姊妹。死盯猎物的双瞳中映入老迈教皇的身姿,暗藏门徒教众服下那兵刃似乎蠢蠢欲动。 “教皇!危险!”来自角落的一声大喊,整个大殿回响出阵阵紧张与不安,所有人的集中力都一下集中向大殿教皇御座。 ------------ 六十四、染血的圣坛 事迹败露之下,接近教皇附近的一名主教助理拔出利刃拳刃,沉默无声地急速逼近,充满仇恨的寒光势要染红白玉教皇宝座,沾染红长毯一样夺目的色彩。 惊叫声和躁动无法阻止暗杀者的步伐“拦住他!”“保护教皇陛下!”这是义务的呐喊,距离最近教皇的教会惩罚者或侍卫统统都在圣坛之外,守护主教嘶声力竭地叫喊“保护教皇陛下!”什么时候被渗透的,自己完全不知,懊悔之余只能快步跑上圣坛追向暗杀者。 两名御座前的门徒,他们是英勇的孩子,用存于世上十几年的躯体冲上前抵挡那刀刃。血红的轨迹沾染圣坛大理石上“他们的灵魂将得到主神的庇护,在七天后重归人世。”御座不适合教皇作为死去的地方,蹒跚的两步站稳在御座之前“阴暗的灵魂,来之恶魔的召唤,如果你们要带去,我将随同,我将化为地狱里的强光,将永恒的黑夜驱散!”方圣伯约教皇摆好架势,不畏邪恶的准备迎接他自己的终结。 原是惊讶后是惊呆的阿诺德再是大声的喊道“戴安娜!艾妮娜!”两人的名字,躲藏教皇御座后的两人如同鬼魅暗影,快速的守护在教皇身前。 离教皇数步之遥的暗杀者急速停住前冲,谨慎且敏捷后跳回避,敏锐地躲开了戴安娜那冷不防的两支利箭。充满仇恨的眼神更是变得通红,一声怪异的叫吼之下,四周刚围过来的惩罚者和侍卫在一片血红中倒下,展露出来的是另一支静默的冷血杀手,流淌着他人鲜血的拳刃在宣告它不可动摇的主导权。 教堂大殿内靠前的座位都是尊贵的贵族和领主,以及他们的夫人千金,一群手无搏鸡之力的人。重重的人群挡住了前往救驾的士兵和教会骑士,给暗杀者们提供了厚厚的一层人墙阻碍干扰暗杀的机会。靠近墙边的阿诺德也难以挤开人群往前进,被人群挡在中间的曼德尔更加是逆水行舟一样,前进一步后退五步。 “呀――”守护主教被切开的白袍下链甲也被切开了一个缺口,鲜红沾红了他的圣者道袍,捡起侍卫短剑便是冲向暗杀者,去驱赶那些意图不轨的暗杀者,不停地大声吼叫示意威吓“呀――” 如同掌上玩物一样,守护主教被弄得头晕转向,被人牵着鼻子走般。面对那乱挥的刀路轨迹,暗杀者轻盈闪躲,带着坏笑玩弄着对方“唔……啊……”的一声闷叫和呻吟声下,锋利的拳刃似狂风镰刃,音速般撕破守护主教,链甲下一片血肉模糊。守护主教的血与圣坛上的鲜红连成一片,纯白的大理石上已是红色。 逼近方圣伯约教皇的那些暗杀者一一被戴安娜截下他们前进的步伐,在艾妮娜的双刃前暗杀者只有后退。单对单,双对双,暗杀者部队得不到任何甜头,对于时间而言就是他们的生命,任务不允许失败。六人暗杀者解决了所有靠近的侍卫和惩罚者后,他们的拳刃和匕首的刀锋指向碍事的双子星和教皇。 束手束脚的对战让戴安娜和艾妮娜陷入危机,而且暗杀者部队已经全力集中矛头打算边吸引两人的攻击,分队两人去直取教皇性命。 越拖越远的两人苦战中已经无暇顾及教皇,两人的性命已经受到严重的威胁,自保已经是成为她们两人目前能做的事情。见势而动的暗杀者突然分出两人,快步弹跳,无论上下还是左右,刀锋逼近,教皇的命将要落入暗杀者手中。 寒光闪落,鲜红沾染脸颊,死去的人不再动弹,那腥血味由尸体断开处浓烈散发。平平无奇的长剑挡住一切邪恶,深邃的双瞳中能看到那淡淡幽蓝,缠绕锋利剑刃散发出幽寒,持剑者则是一身幽白的气息缠绕全身,高大却有点消瘦的身躯战在身前。 可以听得出暗杀者那咬牙切齿的痛恨和烦躁,那再次快到嘴里的肉又被逼吐出来。再是由围攻双子星的暗杀者中走出两人,非要排除碍事的阿诺德和方圣伯约教皇两人。散去的人群已经越是退去,逆行而来的士兵、卫士、门徒、惩罚者、侍卫、骑士都陆续越过人海的障碍,快步冲上染血的圣坛之上。 暗杀者已经是不要命的攻击,发动他们最为疯狂的举动,舍命攻击。不论任何人的攻击,他们都像是狂战士一样,不到最后一口气,那充满怨恨仇意的气息不会停止。 “杀!杀了他们!”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鼓噪煽动,没有作出明智的选择,拥有守护教皇如同守护主神一样的守护者们,一拥而上,长枪,长剑,短刀,短剑,血祭大殿之上,把暗杀者砍成肉酱,不似人形。 三名暗杀者毫不在乎身后的事情,索性地来个快刀斩乱麻,用同伴的性命和身躯去抵挡阿诺德的利剑,举起拳刃刺向教皇。然而他们的付出是一片白费,不沾丝毫血红的瓦雷如同切开黄油一样轻松,在绽开的血海雨点中数到银光剑影,暗杀者们没有任何痛感和感情,失去同伴和自己手臂也不会叫喊一声。腾空夹起自己掉落的手臂,妄想用最后的努力,把那拳刃的尖端刺向教皇。 锋利拳刃的尖端碰触到教皇的手臂,但一切到此为止,暗杀者用拳刃尝到了教皇的鲜血,却夺取不了教皇的生命。原本打算留下活口盘查审问的阿诺德也无奈地给予死之审判,用瓦雷贯穿那布满血迹主教助理的心脏。 躲藏一边的一些主教见到危机过去,瘫软地扶着椅桌或是围栏,笨拙地,跌跌碰碰跑到教皇面前去表现他们的勇气。 这些无耻的家伙,见风使陀。对于那些只会大喊大叫的人,阿诺德并没有给予任何人靠近方圣伯约教皇的机会,一把散发寒光,不沾半滴血红的魔剑瓦雷――疾风挡在跟前。禁止一切靠近过来的人的接近“都不准靠近过来!谁敢再前一步,我就让他成为这地上同样的颜色。”吆喝制止,顿时镇压住所有人。没错,没准还会有暗杀者藏于人群之中。 心中责备错怪两人的阿诺德只好叫唤“戴安娜,艾妮娜!保护好教皇陛下。”现在就只有自己人能够信任“曼德尔,费迪南德,艾伦!给我过来,一同保护好教皇。” 双脚还在发抖掌管事务的神官举起抖颤的手“你……你……休得…无礼,你,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竟……竟敢断隔主教与……”他还年轻,不到三十,脚下圣袍边缘沾有血红,大概保护教皇的叫喊,就是来自这家伙,或许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 伸出负伤的手指向神官“本尼狄克,主神的门徒,一切就暂由这位领主做主。他把我由恶魔的猎手中拯救出来,你命人拯救那些负伤的信徒和士兵。”方圣伯约的话比起阿诺德每一句都要来的有说服力,这便是教皇这特殊身份的威严吧! “但我的教皇陛下,陛下也负伤了,请务必接受圣职者们的治疗。” 教皇瞪了一下眼“比起我的伤,主神更希望能够先拯救所有人,他们流的血比我要更多,这血就是主神待我的惩罚。遵从主神的意愿,拯救众人,我现处于安全。”教皇的话语提供了神官力量,他不再抖颤,恭敬地退下,没有理会自己被沾红的圣袍,迅速地指挥公教内的门徒,处理这场突发的暗杀事后问题。 “让开!让开!”随着骚动混乱,三队装备精良,统一普隆军士装备的士兵鱼贯而入,推开所有阻挡他们前进的人。领头的是名毛发旺盛的中年人,卷毛卷须,护甲的缝隙也暴露出他的体毛。三队人瞬间包围圣坛,比起阿诺德要更加夸张地隔开所有前来慰问的人“走开!去一边去,谁靠近谁就是那些刺客的同伙。”中年人的手下纷纷嚷着,甚至放下手中斧矛,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众多信徒只能选择后退。 “我是汉林顿・西泽,亚德拉皇城的侍卫统领。我代表全国向阁下的英勇表示敬重和感谢。”卷毛汉林顿简单作礼“但现在开始,请由我来保护教皇陛下,这是身为亚德拉皇城侍卫统领的职责和责任,希望阁下能够理解。”随即摆出一副请离开圣坛的动作,漠视阿诺德等人的付出。 阿诺德只是转头看向年纪老迈的教皇“既然国王殿下的侍卫队来了,就有劳汉林顿先生了。”方圣伯约微微的躬身作谢,之后才看向阿诺德“这位领主大人,请赐教尊姓大名。” “阿诺德・亚历山大。” “汉林顿先生。”教皇用手搭在阿诺德的手上“这位是卡罗艾恩的拯救者,也是本人的恩人。他是真真正正的拯救者阿诺德・亚历山大,他有权守护在我身边,包括他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汉林顿只好作礼掉头就走,似乎圣坛是他的指挥台一样发号施令,让众多神官主教和信徒十分不满。 能够让人安心的是,哪位受人尊敬的教皇陛下安然无恙,在密集队伍的保护下回到公教神殿。 ------------ 六十五、科罗帝国 “事情都办好了吗?”电闪雷鸣,雷光划破天际,稍瞬即逝的亮光照亮窗台前那目无感情领主的外貌和盔甲。 单膝下跪其身后的头蓬男等待雷鸣后回应“是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看事态的发展了。”雷鸣会打断自己的报告,多纳哥伯爵不喜欢听两遍。 绒红的长袍是多纳哥的荣誉,衬托他那鲜血领主的名衔“王子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狂乱的风在窗外吹拂,暴乱的雨点四处飞扬,闪电没有让多纳哥感到任何一丝的畏惧。 “殿下已经往北进军,开始深纵至北领地。” “英诺森王子已经无法抵挡柯贝泰王子的步伐,至北的领地会在半年内全数落入柯贝泰王子手中,到时候科罗正统的王就是柯贝泰殿下。”目无表情底下多纳哥深深知道,当科罗全国国土纳入柯贝泰手中时,自己十分大可能会遭到迫害,但多纳哥并不在乎“只要强敌存在的一天,科罗帝国的底下就必须会有一个叫多纳哥的人,即使被鲜血淹没。”雷光炸闪,映画墙壁上似乎是一副恶魔的笑容。 属于科罗帝国的权裂纷争已经接近两年,兄弟相残之间的血液已经让神像留下红泪。三分科罗的三大势力,其中一个已经在多纳哥手中倒下。被誉为战争的天才,战场上的艺术家柯贝泰,自内乱权裂开始,他未曾一败,胜利女声似乎对柯贝泰爱护倍加,没有一场处于劣势的战争。天时地利人和,仿佛一切对柯贝泰刀剑相对的敌人,他们都死得窝囊,每一场血战都是在添加柯贝泰的战绩。避开锋芒和避免功高震主的多纳哥,会在一些无关痛痒的战役上刻意拖延或是撤退。 “伯爵大人,恕在下斗胆一问。如果普隆权裂时,那个马尔特倒戈背叛我等时,那科罗帝国不是腹背受敌?” “不!”鲜血领主十分肯定的否决手下的疑问“就算如果现在普隆举军入侵,我们科罗帝国也能抵挡得住,只要普隆的那些寄生虫依附树上,我们更能借以口实,名正言顺地反攻普隆,甚至占据普隆,直达亚德拉皇城。”多纳哥的每一句都说得平常,让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大陆的每一刻的改变,都是柯贝泰和多纳哥两人在暗地里操纵着一样。 “那为什么要暗杀者公会——泯灭之心,去刺杀亚德拉的教皇?那应该并不会影响到公教啊?后任者……”海德威大陆公教最具声望的候选人,方圣伯约教皇的后任者将会在曼尔日克,科罗,塞隆以及森林之都四大国中选出“伯爵大人,曼尔日克公正教的泽哈拉主教,他将会成为海德威公教的后任者,这样只会增强曼尔日克公国。” 雷声依旧,但多纳哥的话比起电闪雷鸣更具威吓,惊讶的斗篷男目瞪口呆的看着窗户边上的伯爵“伯爵大人,这……这不就等于意味着我国的大主教将要成为未来的……公教第十二代教皇。”多纳哥并没有对必然的事实作回答,他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十分足够,对于斗篷男而言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没必要告知。 “退下吧!普隆那边的动向必须掌握清楚,有什么特别的动向第一时间给我报告。”斗篷男回应后静静离开,留在室内的多纳哥带有自嘲的自言自语“充满血的夜里,十分适合我的名号,科罗帝国将要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转身挥扬起鲜红披风大步离开,脚步踏出飞溅的暗红,室内除了死寂的尸体以外没有任何存活物的气息。 这是血染普隆大教堂圣坛前夜,科罗帝国西面的反对势力,科罗三王子的全军灭亡的一天,科罗权裂纷争的第二年,柯贝泰二王子吞并占据科罗国土四分三的一天。带领十万大军的多纳哥伯爵,鲜血领主亲手砍下三王子以及他追随者的头颅,把所有视为敌对势力的领主统领的人头,统统穿刺在高城上的铁栏上,警示所有心怀反意的人。 在三日后,心狠手辣的多纳哥清除所有心怀不轨的人,同样在各个城堡城镇上增多更多恶心的装饰品。同日,多纳哥的信使把统一芬尔佩兰地区的信息传达至柯贝泰王子手上,最终进入最后的作战阶段,一举举兵北进,把北面的五王子一举歼灭。 “数百年前,乔布尔国最后的余孤残党也是守在北冰原。”老兵除了战斗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没有了家园,没有了财产,只有一把阔剑和锁甲,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悠久的历史知识“他们能够守上数百年,但却不能永远挂着残党余孤不名誉的名号,在那冰原上苟延残喘。” 远北的春天是迟来的春天,没有炉火地方等于寒冬的冰窟,年轻的士兵为炉火添柴堆火“艾达王子会固守北冰原吗?”老兵叙述的每个故事都引人入胜,同时激发新兵的思考。 “如果艾达王子打算固守北冰原他绝对可以守上三五年,他拥有强大的海上船队,柯贝泰王子只能强攻冰原隘关。要不然我们就不会在这里,等你堆着热不起来的火堆。”看不过眼的老兵夺过火叉,弄碎的火炭不到片刻燃气猩红,火光顿时照耀房间“你这菜鸟,战场上可没有慢慢等你准备好才开始,就像这火炉一样。”伸了个懒腰的老兵舒适地躺卧稻草斗篷上,深深一个哈欠“该睡得时候就得睡,祈求这个时候艾达王子的军队不会攻过来。” 窗外未完全融化的冰雪让人不愿外出,老兵的话永远是正确的。新兵看了看已是呼噜大睡的老兵,啰嗦一下身子,也是快快地钻进斗篷被窝里…… 朦胧的睡意中似乎有人在叫唤,但这样寒冷的春天,就该像冬眠的棕熊,躲藏在舒适温暖的窝里。木门却像是将要被拆开一样,激烈,狂躁的拍打敲打声音让人无法入眠,窗外的光线已经是刺眼耀目,新兵朦朦胧胧地爬起来,在阴暗的房间里面摸索自己的佩剑。 门并没有锁,但敲打木门的人只是不停地敲门“肖恩克士兵长!肖恩克士兵长!”听得出这是蓝眼战团的分队长的声音“肖恩克士兵长!肖恩克士兵长!子爵大人传唤你,士兵长!”室内除了新兵自己没有发现老兵的身影,熄灭的火堆留有丝弱猩红。 “肖恩克……”阻止了那乱暴的拍门,新兵打开了木门“肖恩克士兵长呢?”沉厚皮甲之上,那温暖的茸毛围领让人羡慕,头戴尖顶铁盔的分队长探头寻找老兵的身影。在他身后有着数名士兵,用那单薄的护甲抵挡着寒冷,神情甚是严肃。 睡意没有完全消去的新兵迷迷糊糊的回应“没有看到,士兵长他不在房里。”反之探头看向室外“士兵长会不会是外出了啊?”新兵只能给出这样的一个解释。 推开新兵快步走入温暖的房间,正如新兵所说,房间里未能发现肖恩克士兵长的踪迹,干草堆上只有新兵还没披上的斗篷,似乎肖恩克士兵长早已离开,因为另一侧的干草堆清爽干凉“你确实不知道肖恩克士兵长去哪里了?”分队长强调地询问,对方只能是摇头作答“那好,如果你见到他告诉他,立刻到侯爵大人哪里去。” “嗯,我知道了。”对方也没有等待新兵说完,早已是带着人快步离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现在不像昨夜,老兵肖恩克士兵会给新兵一个明确的答案,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去考究。 但肖恩克不会再度出现在冰原的对面,他神秘地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唯一能够作为线索的,就只有当夜里与新兵的谈话。但就此科罗帝国的战争进入了无休止的胶着状态,科罗帝国的北冰原成为了科罗帝国权位者空中的叛军,意求短期内统一科罗帝国的柯贝泰只能进入一个长时间的消磨战当中。 “他选择了逃跑,不是科罗帝国的国土之上,而是冰原叛军哪里。” “侯爵大人,大人敢肯定?会有人选择一个将要灭亡的叛乱者?没胜算的选择?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愚蠢得可以。” “你没理由去否认,除非我们的密探他眼睛是长到屁股上。”佐敦侯爵抖了抖长袍“对!桑耶萨分队长,我确实没有理由去证实肖恩克的行为。”子爵满不在乎地耸肩摆手“但我可以肯定,只要在战场上立功,那么一名小小的士兵长,也能够成为一名荣誉的爵士,甚至是拥有领土的贵族。” “侯爵大人,根据大人的说法,若果五王子还在统治西面芬尔佩兰的时候,作为一名投机取巧的人而言,不是应该更合适的时机吗?” 绒毛长衣比起睡衣要紧凑,至少佐敦子爵十分满意这豹纹的样式,走到桌边拿起葡萄酒,自斟自饮“哈哈哈……风险越大,利益越大,给肖恩克那家伙挑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喝上酒的同时也为满足嘴馋,一把干豆塞进嘴里“唔!不错,这干豆做得不错。”虽然佐敦侯爵叫对方也吃一口,但身份低下的分队长没有伸手“同样的事情,你要看紧,哪管一点怪异的举动。”子爵再是一口,但这是充满恶意的啃食。 “那这些事情要禀报王子殿下吗?” 佐敦子爵摆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为什么?”愕然的表情让侯爵很是满足“为什么柯贝泰王子需要知道这些事情?战场上会没有不怕死的人吗?逃兵的出现不是更能留我一个口实,日后柯贝泰和多纳哥不和的时候,我更能够作出明确的选择。放出风声就可以。”叛乱的词语子爵不怕说,因为没人能知道明日的事“不要忘记,肖恩克那老家伙是逃去北冰原,即使发现他的尸体时,他也是通往北冰原的不归路上。” 分队长心中的恐惧只能用低头去掩饰,沉寂片刻的他压抑地回答道“在下谨遵侯爵大人意愿。” ------------ 六十六、教会之外 大教堂的一侧,圣职者静修养息的修道院,公教执法武装修士的护甲精盔,不亚于普隆圣骑士团的装备。堪比皇宫大殿,守备深严。国王亲卫兵的骑士侍卫队也只能留守修道院门外,那高耸倒刺的护栏,攀入者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庭院花草,鸟语花香,清静惬意。与大教堂一样的彩色窗户拼出十二神和七王的图像,巨大的圣徒主神像以及两女神的彩窗鲜艳夺目,能在一百步远之外能够清晰可见。 吵杂的护脚装甲声不适合修道院,因为它打破了修道院应有的宁静。 “我是奉国王的命令离开!不用你们这些武僧陪同步步相送,我会自己走到外面!”那声贝响亮的卷毛汉林顿被友好的请出修道院,左右两边都是腰带链锤的武装修士。 “方圣伯约阁下,阁下你没有大碍甚好。”平时威武非常的普洛斯科国王现在则是收敛客气,只是一身朴素的绸缎白衣白袍“没想到暗杀者工会的人会这样明目张胆,亵渎神圣的圣坛,我以普隆九世的名誉,势必将那可恶的暗杀者工会给夷平。” 接受好包扎的教皇平和地说:“国王殿下,暗杀者的事情公正教自会调查,既然国王殿下协力相助,相信这些亵渎神圣的恶徒,神的惩罚将以雷之铁锤下达圣十字的审判。”一切都说得正气凛然。 “这是必然的,阁下乃主神所选的圣徒,作为公教荣誉的门徒,邪恶不应存在。” 教皇只是简单地叩头道谢“国王殿下你有一名出色的下臣。” “呵?!你是说阿诺德那小子?”方圣伯约的提起是意料之内,稍有点沾沾自喜的普洛斯科顺了两下自己的胡须“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国王殿下已经决定让他随哪位统领呢?” “我打算让他跟随鲍斯伯爵,由国王大道直出乔尔圣斯堡,笔直地往伯尔尼城进发。”三万人的大军虽不比之前十万的进军要浩大,相信有着各精锐的部队阿诺德在当中也能保存存活“奥匈汗克族人也不会如此无谋把矛头攻向坚盾般的大军。” 听过此话的教皇合上双眼,带有深意地摇头“恕我等圣职者多言,阿诺德不应该跟随鲍斯。”方圣伯约知道普洛斯科需要理由和解释,似受主神引导和传话,举手指向北面“他应该跟威灵顿之子,一同前往苏莱德,由北面的海港出发。” “这是主神的意愿吗?”国王也在胸前比划祈求能够聆听到主神的话语,但似乎只有方圣伯约才能受之感听。 等待片刻,这位老迈的教皇才回到正常的对话“我等意愿如同主神天父在上,这是对他的试炼,也是国王给予的试炼。”但教皇说的话极具深意,让虔诚的国王细心聆听,同时也心中多番琢磨其真意。 短暂逗留修道院的阿诺德一行被安置在幽静的客房,礼貌客气的圣职者为阿诺德众人准备了膳食,因为等待国王或是教皇的传召已经是饿扁肚子。修道院也得知阿诺德替教皇挡下了邪恶的利刃,保护了至高无上的教皇,上上下下都对阿诺德抱有好感,对话问候甚为客气,关照更是体贴,无微不至。 “阿诺德大人,教皇会替我们说话吗?” “霍根!德高望重的教皇殿下不会言而无信,给我管住你不尊敬的嘴。”能够近距离接近方圣伯约教皇的曼德尔心中依存万分激动,对于一切不敬于教皇和阿诺德的,他准会好不留情地向不敬者挥舞铁拳,跟公教的所有武僧一样,捍卫那至高无上的权威。 修道院的清茶清雅芳香,不去理会霍根和曼德尔这两活宝,享受着午餐后的优雅。绿茶似乎是海德威大陆上流社会专有的特供饮品,不苦不涩,汤色,滋味,香气,是一等好茶。公教是个好地方,吃好的喝好的,是个养老的好地方。阿诺德得意地暗自遐想。 “那两个神秘的女人呢?自从进入修道院以后,就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身影。”卓洛十分在意最近发生的事情,向身边吃个不停的艾尔询问,结果可想而知,什么也没有问到。 在费迪南德和艾伦两人护卫下,走进来了一名修女。金丝蓬卷秀发,瓜子口脸,清雅脱俗,陪衬修道院该有的圣职长袍,修身且显露女性的美,几道鱼尾纹显露了她真实的年龄。 “阿诺德大人,这位是修道院副院长,露娜女士。” “副院长女士,日安。”放下茶杯的阿诺德恭敬起身作礼,让对方感受到倍受敬重“是国王殿下还是教皇殿下的传唤呢?” 副院长灿烂地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日安,尊贵的子爵大人。”拿起胸前十字微叩首作礼,是愿主神祝福眼前人的意思“都不是,国王殿下和教皇陛下两人还在洽谈。我是代表公教所有的门徒,向阿诺德大人您致谢。”彼此再是寒暄问候。 “不敢当,教皇陛下受万人敬仰,抵挡异教徒是信者应当的事情。”请手赐座,自己也坐回原处,继续品尝那残留余温的清茶。 异教徒是一个不错的名词,它激起了教派之间的斗争,让信仰的正统出现了纷争,正义一方只有单方,不能共存,只能相斥。 “没错,可恨的异教徒心怀不轨,如今公教声势浩大,那些邪门歪教总希望寻求分裂公教的机会。就像东部的蛮族一样,异端的民族,异端的教派。”公教以外的信仰都是邪恶的,激动的露娜副院长声调渐高,回过神来时深感失态“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话题跑偏了。”中年成熟的女性表现出她特有的气质和素养“教皇大人和国王殿下今日会长谈多时,阿诺德大人可能要等上一天。大人何不就本日歇于本院,一同感受主神的普照。” 一天的时间可以做出很多事情,干等两个老头实在不适合当前的自己,除非带着数百号人的队伍,想现在这样还不如到城内寻找些佣兵临时扩展自己的实力。只要打胜仗,佣兵的士气会成倍增长,在柯罗基撕心者佣兵团中便得以见证。 “谢过副院长的关照,我等还有要是在身,先行外出,回头再来拜会方圣伯约教皇。” 被阿诺德婉转拒绝的副院长也无奈何,心中倒是有点反感,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自大起来“既然如此,等教皇大人有空时我再转告支会。”修道院内倍受人尊重之一的人,感觉遭受对方漠视。这如同漠视主神的仆人,就让阿诺德自便离去,露娜副院长只在远处冷眼目送。 事后得知阿诺德离去的教皇口头上并没有责备副院长,转为命人带上修道院珍藏的红酒送去阿诺德城外的营地。只是让那位副院长更为气愤,又是一边独自祈祷,看得旁人敬佩副院长的虔诚。 修道院以外,城上城下没有半个佣兵的身影,参加这次东部战争的人大多是些愣头青小贵族,多半是些没有领土的人。本来佣兵随处可见是平常事,但对于这种有去没回的事情,除了狂蟒之徒和不怕死的蠢蛋以外,大多数佣兵都会明智地选择离开或是远离亚德拉皇城。 “伯隆那利镰和铁锁正渴求鲜血,活祭品实在是太少了。”破旧布满蛾蛀洞孔长袍的男子喝上第二杯金果酒,也是他今天最后的一杯金果酒“一群无知的人类,哪里没有值得追求的理想,只有鲜红的大地。”男子概叹之余也觉得皇城的金果酒酒劲特强,满足地放下身上仅有的铜板,自言自语地离开。 空掩的门吱吱作响,自言自语的长袍男子里去后,常客便向店主打听“那是什么人?生面孔呢!”转头看着酒馆门外,也不停下手中动作,把食物送往嘴里。 “谁知道主神今天会把谁送来我的店里,只要他安分地来,安分地去,铜板不少。那种像随时都会被捉去东部打仗的家伙,又有谁会去在意呢!”常客赞同地扬了扬眉,回过头来专心地继续用餐。 带着醉意离开的男子摇摇摆摆,激荡的钟响让他烦躁,他知道即使遮掩双耳也毫无用处,那欺骗了自己的信仰时刻都在给自己敲响警钟“伯隆他无法进入圣殿之域,只能敲响那几个看似无用的铜钟,警告世人。”醉意蹒跚的男子随便找了个墙角,瘫软地靠着墙壁,缓缓滑下“东部不过是个炼狱,让活着的人受罪……”话没多说,醉意甚浓的男子裹缩起来,抱头大睡。 百忙的半天,佣兵没有见到一个,可怜的人倒是让阿诺德发现一个“费迪南德,把这个给那个人吧!”往费迪南德手上塞过几枚铜板,看着那裹缩一团的人指了下手。 酒气,膄气,臭气,让拥有贵族矜持的费迪南德不愿意接近,受于阿诺德之命,就像是掉进粪坑,充满反胃和作呕一样的费迪南德快速地,随手把铜板丢向男子。完成使命的费迪南德快步离开,就像是缺氧般跑到没有受到瘴气污染的地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 六十七、所见略同 小玛莲,普隆共和国美丽的港湾,方木船,小叶舟,三角帆,海上商队,各种小型船只都能够在这个地方发现,对比起鲁斯特南部海岸的庞大船队船只,小玛莲就是一个怡人的度假港湾。春天吃上烤黑羊,夏天喝上羊奶酒和科特威海鱼,秋天独特的村落枫林鲜果盛会和流星雨,冬天分享那渔民捕获的鲸鱼。一切都应该如常,循环地过上幸福的日子,这本应该是小玛莲这个港湾特有的景色。 如愿以偿的阿诺德与洛桑还有一些贵族部队浩浩荡荡,迈步前往人人称赞的小玛莲。在众多身份显赫的贵族眼中,那个闪耀圣主光环,惹人妒忌的阿诺德往一个小港湾里去,他们心中是多么的舒坦。不论战事如何,只要这个得宠的子爵得不到战功,那么随他喜欢在一个小港湾呆上半年也好,或是在哪里出发,渡过科特威海再在苏莱德登陆也好,他都得不到任何的支援。 受于皇命同时也要保持自己特有的身份地位,本想捉上阿诺德或是跟阿诺德一起的鲍斯伯爵无奈只能领着一群乌合之众直奔伯尼尔城。路上本来无趣的鲍斯更要听着各种冷言讥讽他人的话,把开朗的老人家弄得满脸充满灰霾。 “那些是什么?”遥远广阔的平原大地上,数个绕着圈跑的环形不停地绕圈。奥匈汗克的骑兵鬼魅般出现在队伍中部的一侧,远看只是不知所谓的奔跑“该不会是那些蛮族学着工蜂,绕着圈来告知发现敌人了吧?” 牵扯着缰绳停下脚步的贵族哼声蔑笑“不知所谓。那些蛮族就像脚下蝼蚁,只要一支骑兵足可以撕裂他们。”但贵族比较好奇那些奥匈汗克族人究竟在做什么,环形的奔跑究竟有何意义。 “要报告给鲍斯伯爵吗?” 犹豫片刻贵族还是觉得有必要通报,但同时自己也下了一个决心“你去告诉伯爵大人吧!我现在这边带一队人去看看那些蛮族究竟都在干什么。” 庞大队伍中分流出一支微不足道的骑兵小队,小队伍刚离开,空中便落下致命的箭雨,疯狂的扫射整支队列。苦痛的惨叫声顿时爆发在队伍的中央,甚至比起报信这队列中的骚动更让人立刻注意到异常。 “左翼受到了蛮族的袭击!”传令兵快速的通报,把前方正一路前行的鲍斯伯爵等人叫住“鲍斯伯爵大人,队伍的侧翼受到了蛮族的袭击。” “我已经听到了。”处事不惊的鲍斯只是拉扯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对方是什么时候袭击过来的?”队伍的行军比起想象中要拉得更长,长蛇般的行军会遭受到袭击,按目前而言不足为奇。 “那些蛮族是用长弓偷袭过来的。” 皱起白眉的鲍斯听到最不愿意的事实,扬手直言指挥“传令下去,立刻组成三组方形队伍,前头的由我领队,左右两阵的分别由玛蒙伯爵和谢菲诺伯爵带队。立刻准备好!我们前军就地戒备,等待后面队伍的汇合。”这是不得已的准备,深知奥匈汗克族人是游击好手,只有严阵以待才能吓退对方。 当中有几支自作主张的队伍脱队而出,策马奔袭那环形射击阵去,当听到这消息时的鲍斯一言不发,但捏紧手中缰绳的他来看,无疑就是对自己的权威受到损害,同时鲍斯也是为那些自把自为的蠢货感到憋气气愤“随他们去,队列排列好立刻出发,脱离队伍的人他们将会暴露在蛮族的矛刃面前。”这话一点都没错,队列排列完成前,那些自作主张的人派来了求援的信使。 “伯爵大人!请你立刻派人去救救我的主人,他被蛮族围困了。”对于目无规矩,危害整体的人而言,是不可救药的。一言不发的鲍斯,在怒视之下,那名信使只能看着鲍斯的背影步步远去。我不是不想去搭救那些愚蠢的人,添油战术在这片血红大地之上不过是让艳红更令人作呕,放弃,是唯一能够保全大局。 一路上没有让那些傲气的贵族走得舒坦,大批奥匈汗克族人在远处骑着草原马,绕着圈跑快速骑射,让原本充满遭笑声中的队伍得到一个惨痛的教训。几次驱散之后,那些烦人的苍蝇一直追着鲍斯的大军进进退退,直到到达伯尼尔城数百里外才侧退。 挂彩的贵族破口大骂“天煞的蛮族,耍这那小丑一样的杂技来戏弄我们……”忍忍作痛的手臂让他无法辱骂下去。他们也暗地里心中辱骂鲍斯的软弱,就像只是用手去挥拨,去驱赶那些烦人的苍蝇,而不是一掌给打死苍蝇。 相反依旧在普隆境内的阿诺德路途舒适无阻,在平整的大道上直通小玛莲。只不过到达那传说中的优美港湾时不由得让人大跌眼镜,因为实际与听到的存在颠覆天地般的差距。 没有了枫树林,只有大大小小的造船厂,没有了果树林,只留下无数的树桩和帐篷。农地贫瘠得比起喘息堡外的庄园更凄凉,耕地上没有了农奴和牲畜,龟裂的土层似乎被荒废多年。城镇残破不堪的民房缺乏修葺,还是说压根没有人愿意去修葺,费迪南德只能发表他的满腹不满“这里的破烂和恶臭,快让我上不气来。”羊圈里养殖的不再是他人所说的黑山羊或是大角羊,而是臭气熏天的绒毛土猪,脏兮兮的石墙和泥地,分不出是泥土还是粪便。 这是让费迪南德第二次感到不适“噢!我的天啊!”熏天覆地的臭气快要让这位身娇肉贵的扈从晕倒,捏着鼻子也不足以消除隔离气味,只能用手臂全面覆盖鼻脸来隔离“这里不是人们口中的小玛莲,是臭玛莲。”队伍中没有几人不蒙住嘴脸的。 城镇外这人造瘴气足以破坏所有人对曾经美丽小玛莲的幻灭,形如美丽的女子变成可怕的巫婆。没人会知道一年间会有些什么变化,但变化会让人重新审视现实。 镇长是一名瘦削的老头,他有着锐利的双眼,优质的丝绸长衣,精致的拐杖和布满手指的各种戒指,足够让阿诺德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各种体面形式的事情让同行的贵族感到特殊的优待,甚至忘记了前路上那不堪入目的凄凉残像。 富有的镇长在这里富甲一方“各位远道而来的大人们,来!来尝尝我们的金果酒。”他大排筵席,所有的贵族得到优待,士兵只能呆在镇长庄园外。金黄如金汤瀑布,慢慢地灌满酒杯“大人,来尝尝。”镶嵌金牙的嘴里闪耀无比,耀富的味道十足。 领队的不是洛桑,是威灵顿圣骑士团的副团长斐迪?邦爵士,坐于主席位的斐迪爵士没有过度的显摆,公平公正的对待所有的一切。长桌之上子爵男爵比比皆是,身份地位的区别和关系下,所有人都默许目前的这一状况,统领军队的统帅,名誉威望双得的圣骑士副团长之名不可动摇。 体现圣骑士尊贵优雅以及骑士本身特色的斐迪,餐前十指紧扣,对餐前的祝福和祷告十分重视“致主神的怜悯,赐予我们食粮,温饱,抵御寒凉。我等神圣之仆,因你的福音让我们足食,恒常如是,不论过去,现在,将来,直到永远。永蒙主神圣福。”大概这是斐迪最为简短的餐前祷告,因为有的公教门徒慌张快速地致辞收尾,免得在体面上显得对斐迪副团长的不敬不恭。 过于丰盛的餐桌对于谨守骑士礼节和素养的斐迪,比起任何一个人都要吃得少喝得少。美味丰盛的大餐对于惯于肆饮暴食的贵族而言,是一场不可多得的盛会,甚至不能联想到这已经是在苏莱德打上好几场惨烈战争的事情。 过于友好的镇长不知哪里找来了一批女子,自称自家女儿的女子,她们任人摆布,不得说这是黑暗时代才会出现的事情和事实,那个时代都不能摆脱。在阿诺德眼中这名副其实的酒池肉林,连同斐迪也带着不快的神色先后离开庄园。 皎月映过庄园齿痕屋顶,像是黑狼露出狰狞锋利的白牙。漆黑的身影跟随着阿诺德身后,无声无息地跟随走向园外。 离开庄园一段距离,稳稳妥妥地站在路中心“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背对着身后的人,阿诺德不慌不忙地问“神秘人洛克先生,不!应该是叫洛桑阁下。”说完才缓缓转身看向对方 得意发出笑声的洛桑,声音是多么的爽朗“我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的呢?”洛桑知道对方早就发现自己的跟踪,可惜手上没有红苹果,习惯性的动作让自己稍有点无所适从“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阿诺德阁下你要选择走小玛莲这条路。”月下苍白的光把人的脸照得何等霜白。 “难道这条路一点都不好?” “阿诺德大人,在这支队伍里面,阁下,斐迪副团长还有我,都知道这里是一个理想的出发点。”没有苹果,银币也是一个不错的小玩意,银光闪闪的在指间翻动“一把锋利的尖矛直刺蛮族咽喉。” “名为科特威海神的三叉戟吗?” “说得好!这是个不错的名词,我应该向斐迪副团长建议,让我们的队伍命名为神戟。”两人边走边说,彼此间的策略以及进攻方向大致一样“斐迪副团长能够固守温雅图,哪里易守难攻。只是如何夺取那个要领村落而已。” “这一点我可以实现,只不过需要洛桑阁下的支持和配合。” 双方没有全盘托出,有意无意地透露个人的想法,彼此去猜想。一切都是为了获取苏莱德地上的据点,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坏处。华莱士公爵给儿子指出的道路,并没有细致到点点滴滴,这样永远锻炼不出强壮成熟的孩子。洛桑自身也知道,小玛莲只是父亲给自己的一个引导,一个开端,往后的道路如何去走,一切都只能由自己去想。 阿诺德能够想出这样的行军路线,这足以证明他有着跟父亲一样的想法,比起自己他更能想出后续的步伐,每一步,每一寸。洛桑深知自己属于南方,诺克洛平原以外的地方自己甚小接触,仅有的信息和情报成为了自己最大的短处。 “小玛莲是一个开始。”洛桑提醒自己,我要在这次远征上学习到更多的事情,阿诺德这人是一个不错的同行者。 ------------ 六十八、出航 龟裂的土地是无法修复的伤痕,烙印般刻画地上,缺乏生机的树林一片空荡,被掏空的心究竟又要多久才能填补完全。 十艘船只占据岸湾中枢,忙碌的搬运工把小麦、净水、肉干、武器、工具箱箱袋袋的搬运上船“今天应该就可以出发了。”宽帽子船长有点像加勒比海盗,厚实牛皮大衣外套,灰白亚麻紧身衣,牛皮紧身裤,以及那双磨损破烂的高筒皮靴“没想到鲍勃那胖子,竟然给我下套子。”收紧衣袖摩拳擦掌,对于受到的不公而不忿。 “每个人总有他的命运,乔伯德你要学会放下。”斐迪语重心长地说,但对方却不为所动。 宽帽子乔伯德跟喜欢别人叫他宽帽子或是宽帽子船长,他自认作为一名海上的勇者,他更适合做一名出色的海盗或是海上护卫“蠢小子!放下你那缆绳。”宽帽子命令他的船员,心中并没有放下不忿。 “乔伯德,这次跟你合作并非我主意愿。” 自身并非什么正当职业的宽帽子单着眼看着对方“对!每个人总有他的命运,斐迪圣骑士团副团长,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船长身后的两个水手憋住笑声,在一边抖颤。 数日前由洛桑通过他个人的关系,利用剑士公会曾经的盟友,找到了潜伏于小玛莲海港的海贼。他们打听所有一切有机可图的海岸村落,时机一到,他们便会出击抢掠。与海寇不同,他们居无定所,长期偏流于海上或是偏远的小岛。或许某一天一艘不为在意的三角帆就是宽帽子的海贼船,毫无征兆地出现,掠夺,消失。 名正言顺的抢夺,合理的法则,免费的午餐“我很期待这次的出航。”宽帽子意味深长的话让人听出别有用心,几重的意思。海贼最为理想的海上生活,表面上并不代表一切,毕竟是海贼,宽帽子的花花肠子,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斐迪时刻警惕着。 小玛莲是个好地方,但不到宽帽子伸手触摸,滚烫的玉石时刻能够焚毁他的所有。古老的巨型石弩可不是装饰,两台石弩足够击沉宽帽子的所有家产,三艘三角快艇帆,五艘方木三帆短杆船和两艘大型六帆航海船。别想歪脑筋,宽帽子时刻提醒自己。 “传说这些石弩是以前用来抵御来自空中的利器。”洛桑用手抚摸着,就像抚摸充满韵味成熟的女子一样,不由得轻声叹息“现在不过是用来威吓海贼,一种可有可无的装饰而已。” 细谈过后的两人,显得每天是形影不离,熟知普隆的洛桑带着阿诺德到处游历,即使是一个小港湾也能说上半昼天。每一个故事总是能够恰如其分的通过丰富多彩的词汇展现眼前,就像是个活电影,一卷刻画上满是历史色彩的卷画或是胶卷。 存放巨型石矛的匣子中堆放满满,青苔已是沾附最表面的几根石矛“青苔是一种不错的装饰,你甚至连这是用在哪里都不知道。”青黑滑溜的表面,谁会愿意去触碰,实在恶心,毫无美感。 “它能打到多高呢?” 洛桑只是耸肩回应“有多远我倒是知道大概。多高。实在无法形容。”随即用手一指远处入港的一艘小渔船,那有数百米远“要是现在来一发,我准保证把那渔船打个粉碎,让它葬身大海,消失水平线上。” “石矛能够这么远,这是十分厉害的武器。”就当代而言,威力,距离足显实力。想必对付所有一切不友好的敌人,已是绰绰有余。 探了下头的费迪南德好奇地说:“难道木质的巨矛不就能够更远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巨型石弩,阔大的圆槽,用于固定石矛,手臂长的绞轮和拇指粗的皮带,特显这力度究竟有多大。 “问得好,少年。”洛桑撑起腰杆“要知道木制的矛虽然打得远,但打不沉。”特指那些巨型船,有着坚厚甲板船身的船只“更不可能给对方在沉船后能够扶着我们木矛,成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海上求生浮板。”但洛桑轻轻地拍打着巨型石弩“对于海上船只,石矛是最理想的。你我都不能否定。”这是不可置疑的,即使是装饰品,要是某天能用起来,这是必不可少的武器。 “可惜石弩过于笨重,要不然我倒想把这两把石弩带去攻城略地。”现成的武器比起慢慢开发的武器要好使,至少简单容易操作。 “阿诺德大人,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装上这石弩,估计乔伯德的两艘大船也会因此而沉没。虽然他会很开心,但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生意?!我并不认为海贼会有没有亏本不亏本的。”眺望港湾中枢“只要船在,他们永存不灭。” 同时转头看向港湾船只的洛桑低声细语“永存不灭……” 忙碌不停的吊架和麻绳大网停止了动作,只在海风中吹摆吱吱作响。原本堆满长坂海堤两旁的货物,现已是被清空,马车装载的货物是下一批出海的货物,船夫也准备后续的工作。吃水甚深于水面的船只等待离港,大批大批的士兵分队分列地登上船只。 船头上挂上了普隆狮盾国旗,在宁静的午后离港出发,向着一望无际的海洋进发。通往圣保罗需要两天多的时间,顺利的情况下,不在入黑前能够达到。站在船首甲板上的洛桑由衷地期待,他相信自己的计划会进展得顺利“陌生的苏莱德大地,红河红土,一切皆在血红中的世界,就让我来给它画上休止符吧!”只要一切顺利,克维萨卡德会成为自己强大的助力,切断奥匈汗克的枢纽,确保苏莱德地区的普隆军快速扫荡国土上的蛮族。 海风比起鲁斯特要更腥,属于海洋独特的气息,或许别人会不习惯,但对于洛桑而言,是一种多么亲切的感受。 宽帽子与阿诺德,洛桑同船,斐迪时刻防备海贼的无常,犹如时刻关注天气异变的航海员。波涛海浪,让部分人深感不适,青了脸的艾伦和费迪南德让人笑话,因为他们总是彼此逞强好比。 “洛克,海浪要比想象中大,你不会像那两个小毛孩,只能靠在船舷向大海吞吐。”宽帽子走在自己船上是多么的自信和响亮,特意地舔了舔指头,伸向半空,去感受那不可靠的风向。但大多时候宽帽子都是能够准确预测得到“神秘人,洛克,洛桑,诺克洛。”他在打迷,还是说他疯言疯语“一个好的消息。” 洛桑靠在船舷边上,扬眉微笑“那想必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是知道的,行程会比预计要快到达。 “凉快的西风让我们更快到达。”海贼的胡子微微上翘。 “不错,那至少不用在晚上登陆时被珊瑚刺到屁股。” “嘿!老朋友,让你沾湿一点皮靴就这么不爽吗?”显摆作弄胡子的宽帽子露出牙齿,双眼那缝隙间,调侃的目光“不要记挂昔日的好日子,或许那只是你的一种新体验。” 海贼的老朋友就是海贼,寻求刺激的洛桑参与过一次西海岸的掠夺,但不幸的是当天太黑,一屁股裁到珊瑚礁上,菊花另类的感受确实让人充满欢笑,至少当事人不觉得光彩,洛桑只是别嘴白眼瞪向对方。 “那艳福不浅的家伙,是谁?” “阿诺德子爵,格兰特的领主。”洛桑不太友好的提醒,因为乔伯德揭自己伤疤“少打歪主意,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圆滚滚的双眼由缝隙扩大,好奇惊讶地笑着“哦呵呵……子爵,领主,这实在有趣。”宽帽子的笑声让人触目,但忙碌的水手们并不在意,身边的大副只管掌好托,保证船只快速前进,乘风破浪的前进“公子哥儿的情调,海上是浪漫的,有趣的事情让这趟旅程充满奇幻。” “我敢保证你是喝多了。” 充满海腥味的大袍确实夹带酒精的臭味,宽帽子抽出腰间酒瓶大口大口地喝,淡红的酒液沿着嘴流向脖子,渗入黑色大袍衣领“对!我准能保证酒的多少。”用着拇指沿着酒痕回收余味,用力的吸允“喝得越多越好,我更能掌握海上的一切。” 看着谈笑风生的斐迪和他的副官,同样是站在同一位置,副官则是疑惑地问道“副团长大人,为什么要接受洛桑的建议,坐上贼船对我们的权威和荣耀会带来不荣誉的色彩。” 收回眼光,远眺大海的斐迪,正义凛然地双手压着自己的佩剑,正直不阿地用着说教的语气回应“我们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海贼。”这更是需要强调的“船之前是海贼的船,而现在是挂上了狮盾锦旗,那就是说,这都是普隆共和国的战舰。”副官恍然大悟,深深地躬身弯腰。 副官理解到的是,无论成败输赢,能够控制海贼的实力,足以证明斐迪副团长的能力。日后也能够在骑士团大殿上禀告团长,副团长的伟绩,也是骑士团强大的表现。若果海贼造反,那更好,刀口上的鲜血和海贼人头更能证明一切。 “圣保罗作为一个跳板,我们将越过科特威海湾,高举我们骑士团的利剑和马枪,贯穿蛮族的咽喉和心脏。” “是的,副团长大人。圣骑士团所向无敌,蛮族不过是圣骑士团丰功伟绩的踏脚石。” 副官的卖弄和恭维并没有得到斐迪的回应,对于斐迪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圣骑士团的荣誉荣耀高于一切。斐迪与洛桑各自代表两个公会,双方既是相等也是对立。 ------------ 六十九、弯刀 海风吹动火舞,碎屑火星与扬尘纷飞,铁锅面罩受热滚烫,黏稠浓浓的液体变得额外滚烫。 “敌袭!敌袭!” 木架钟楼回荡铜钟激扬的警鸣,带有薄暮的小港湾,迎接来自空中橘黄流星雨点。焦灼烫热的火矢点燃木搭草棚的干草和柴火,舞动的火光似乎是一曲死亡祭礼的乐曲,岸边已是一片哀嚎惨叫。 满带血红和火光的剑刃如同新月,奥匈汗克的龙牙快艇驶入折射亮光的浅滩,数十数十的新月在黑夜中闪亮,发出不寻常的银光。 古铜身上布满图腾般纹身的男子,赤膊背后数十条小鞭子覆盖那太阳纹身,两把宽阔新月弯刀只在片刻染成鲜红,形如环绕太阳的两边赤红新月“阿卡拉!”奥匈汗克鼓舞激昂的词语。 “阿卡拉”“阿卡拉”蛮族的喊声响遍海岸。 慌乱的军旅中早已失去统一的指挥,所有的军队各自为政,营地阵地一片哄乱。远在鸣镇的驻军却是据守不出,看着远方河岸渡口在一片火红之中。沿着黑暗的泥道,三五成群,伶仃散乱十多人的队伍来到了鸣镇土城门前“我是喘息堡的斯丁克子爵,快开门放我们进去!”漆黑让守城士兵无法信任。 “你是谁我不管,伯爵有令夜里禁止打开城门。”士兵只是如实说明,丝毫没有客气地对着那群看不清样貌的人大喊道。边上的士兵探了探头,一手把火把丢了一根下去“放心吧!这位子爵大人,蛮族是不会夜里偷袭这里的,你大可以在门外睡一个晚上,跟我们说说河岸边上的趣闻。” 斯丁克子爵的骑士爾兰?斯塔克一手捡起火把用火光照亮了自己以及身边“士兵!你这是侮辱我的主人,我以斯塔克家族的荣誉和性命,要求和你举行一场决斗!”面对决斗的挑战,士兵面带惧色,口头之快换来一场性命相博的决斗,即使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那……那你就祈祷蛮族今晚不靠近过来。”至少今晚还有一夜的时间,明日一早逃出鸣镇,避免一场必死无疑的决斗。 没能进城的斯丁克只能窝在大门前,等待黎明的到来。来自地狱的使者畏惧强光,斯丁克心中只有默祷公正教经文,用于驱散心中灰霾,白天里蛮族压根不是普隆军的对手,至少只有这个不切实际的理由借口来巩固快要崩溃的心神。 只会逃跑的子爵,我命途坎坷,居然要为无能之人,把骑士的矜持都放弃了。爾兰在附近找了些柴火,在远处空地点燃火堆“打起精神,蛮族随时都可能会攻过来。”预防胜于蔓延,爾兰给其他人打上预防针。在事实上,蛮族确实没有靠近鸣镇,他们的战果在西面海岸足以吓坏普隆军。 预兆不详的暗红弯刀,弧光绽放,火光照射得到的地方被黑色的色彩涂布,绽放出道道泼墨般的印记。多余的颜料被橘红烈火燃烧,是红是橙,都是一片充满腥臭和焦灼,让人窒息。 被围堵的港口,背后熊熊烈焰照亮了倾斜树立水上的战船,在风中和火光中慢慢沉入的狮盾红旗。背浮水面的尸体被箭矢好好的装饰了一番,那只是来自己方的乱箭流弹,只是增加了他被命中的次数而已,毫无效果。 双杆三角帆战船被两艘龙牙战艇夹住,像是两片薄薄的面包夹紧了厚实肥美的牛肉一样,一个巨型汉堡。战船随大,但人手不足,受奇袭丧命的士兵已有数半,左右夹击之下,更显乏力,捉襟见肘。 胡子弯刀就像带倒刺的柳叶,血红润色着弯刀那开山劈石之势,圆滑地格挡开普隆士兵长剑的攻击,用尖锐的刀尖刺穿士兵的胸膛。 近距离之下船上的弓弩成为了鸡肋,毫无用处的装饰。缩小版的石弩打不着近距离,拉弓装弹也是无用。弓弩箭手也只能挥动起短剑去抵挡翻越船舷的奥匈汗克族人,他们相对幸运,一身布甲皮甲的他们即使下水,也不至于会被淹死。 带有针对性的攻击,奥匈汗克族人用强壮的肩膀冲盔甲士兵撞去,两人一同下水,却只有奥匈汗克人在片刻后露出水面。沉重的盔甲成为了士兵的铁棺材,把生命带至水底深处,用黑暗淹没所有。 “停止你们的慌乱,摆好阵势,把翻上来的蛮族给送回水底去。”唯独一艘战船在重围中慢慢挣脱,脱离奥匈汗克族人的夹击“放箭!把港口的船给葬送,用神的利矛摧毁一切阻挡。”飞速的弩矢准确无误命中目标。 难以想象的航行轨迹,战船就像是灵活的水蛇,窜动移动中更能准确瞄准,紧握仅有的机会,把堵在港口的龙牙战艇给击沉。手臂粗的木矛对于轻型战艇而言足以致命,一连三发命中其二,渗水的战艇就像是一块吸水海绵一样,冒着水泡便在数刻钟内消失于水面上,只留有它唯一的船杆顶端露于水面上。 船员和普隆士兵没有得到一丝的松懈,因为火光之中能够在水上移动的普隆战船,就只剩他们这一艘。原本用挂架铁爪缠住的战艇,在得到友好的送礼下离去,因为他们得到了足够的酒桶和小麦。攀附船舷的蛮族也一个一个的被士兵长矛给捅翻下海,占据船头的蛮族显然在这艘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优势。逼近的长矛足比弯刀要长出三倍,一堵针墙,步步逼近。没错,普隆士兵是要把他们送回海里。 飘荡的船缆在黑夜中来回摇荡,月下黑影顺着摆针方向凌空而下,月下的太阳,两把柳眉阔刃弯刀挂起一阵旋风。半队长枪兵被削个七零八落,缺手缺脚,没有一个是完整。船虽已经完全脱离包围,但船上则是存在着两边势力。 “你就是蛮族的首领吗!”另类的纹身与饰物,让船长百分百肯定对方身份。 太阳纹身男子说的是古布塔珈语,它与森林之都的话音有所类似,但词法语调与之相反,对于船长而言这不难理解“报上你的姓名吧!水律之能者。嘎哈咖玛!”这是对对方的尊敬而叫的口号,也是欣赏对方熟练水军而叫“和我一战,胜!你走。败!”男子用刀指向对方,意味这是属于两人的决战。 船长哼声叫到“我雷芬?史密斯接受你决斗的要求,赌上我子爵的名誉和一切。”大步走到甲板正中。 纹身男子叫了一句嘎哈咖玛,再是用普隆的词法说了一句“我以太阳神起誓,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没有丝毫谦让。谁若干扰,必为我刃下亡魂。” 雷芬子爵单手举起他的佩剑和短刀,摆出迎敌的架势。而太阳纹身男子则是摆摆头,双手平放,两把弯刀就像是他背后的一把巨型铁弓。对于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架势,雷芬子爵吆喝一声大步向前。 黑影就像夜空中的乌鸦,猫头鹰一样,一瞬间划破长空一般。太阳纹身男子那健壮的身姿已经是背对着子爵,刀刃上滴漏着滴滴鲜红,渗于甲板之上。 没人看清楚,只知道雷芬子爵定在原位,用着惊讶的表情定格在中央“噗——”汹涌的热血满口吐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只有普隆士兵知道,他们输了。看着雷芬子爵瘫软地倒卧地上,绽开的内脏和甲板血液污垢形成一块。 “阿卡拉!阿卡拉!”奥匈汗克人呼呼大叫他们鼓舞人心的口号。 心有不服的普隆士兵举起他的长矛和利剑冲向太阳纹身男子,但一切是徒劳和无益。他们的下场不过是添加鱼食,也是在一片血红之中被弯刀释放他们禁锢于躯体内的灵魂。 海岸边上无数普隆士兵的尸体,构筑出一道延岸的人肉城墙。火焰吞没一切普隆军临时搭建物,鲜血流入埃尔斯文运河,吸引来之深海远方的嗜血鱼类。奥匈汗克人的口号和战马的嘶叫彷佛成为了普隆军的葬魂曲,因为这一夜了六千大军在登陆苏莱德数日后的第一场初战,便成为了他们无法磨灭苦痛的记忆。散乱逃脱出来的残余部队,在数日后陆陆续续集中到鸣镇,存活人数不到一千。 事后普隆军甚至不知道当日究竟蛮族是哪里来袭的,连对方的人数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夜里死去数千士兵,当中也把那些逃兵也算上的可能,鸣镇不过是变得更加的拥挤,而蛮族则是持续地为鸣镇增加人口而努力营造出一副只围不攻的态势。 爾兰的决斗则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那名士兵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爾兰确保下来的两车食粮则是得到了鸣镇的指挥官友善的对待,而功劳则是斯丁克一人独揽,他认为这是自己受到不礼貌对待的绝对回应。爾兰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尽忠职守的完成他骑士特有的使命。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见得鸣镇就因为这两车粮食而有所改善,毕竟是供不应求,人口消耗量大。 ------------ 七十、圣保罗镇 环岛围城,那布满箭矢短矛的木城墙,已经成为了圣保罗镇的最后一道防线。十米的小河村增添了攻城方的进攻难度,两座绝无仅有的木桥成为了连接战争的中心要点。布满奥匈汗克人尸体的木桥,城内排出妇孺去打扫,顺便收集一切可用的武器和箭矢。城墙之上的弓弩手打量着一切潜伏桥上的潜在危机,只要发现蛮族诈死之徒,那箭矢可以准确无误地结果一切,包括打扫的妇孺。 看着远处蛮族尖顶帐篷,圣保罗任何一位长弓手都无法把箭射进对方营地“你可以练练手,对着桥上那些蛮族尸体射上一箭。”一场战斗的结束,士兵无所事事,除了看着镇上的妇女打扫桥头外,就是随手射出几箭,再让城下的女性收回来。 “嘿!马尼拉!又是你这个混账!”茶发女子一手抽出边上刚扎入尸体的箭矢,双手用力一折,把箭矢弄断“他已经死了!”皮手套是属于打扫桥头者的战利品,它保证能够双手不被伤害。 肩膀上有着两根鹰毛装饰的弓箭手得意地抛了个媚眼“是的,他现在确实死了。刚死在我神准的利矢之下。”一顶小革帽盖住半边金发活像罗宾汉,马尼拉他傲慢,热情,总喜欢挑逗打扫桥头的女性。 使劲用力把尸体踹下桥的卡赛琳不再理会对方,因为箭只要偏差数寸,便直接命中到她。把她的气愤发泄在桥头上的尸体,狠狠地,狠狠地踹下桥。 “嘿!马尼拉,卡赛琳可是我们镇可爱的人儿,你充满爱意的箭矢估计她是接收不到的。” 马尼拉哈哈大笑“这样才有挑战,街上用铜板换来的爱意……”甩了甩头“那可不是倾慕之情。” “你就等着被折断吧!” 耸立的木围墙完整包围小岛的海岸线,镇外没有多余的立足之地,木桩围墙就是密不透风的城墙,连小半港湾渡口都被包围在内。水下数米深下也被根根木桩筑起水平线上的防线,严谨密实的水上闸门断开连接通往科特威港湾海外的水道。 海岛最后的防线,圣保罗镇已经被奥匈汗克族人围攻多日,鸣镇对外海岸的惨败消息至今还没有传到这里。但蛮族奇妙的举动和急躁的攻城,老练的士兵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在刺激着他们。 “蛮族的小王子看来又有什么行动,这值得我们今晚彻夜不眠。”掺有花白胡子的老骑士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把藏在怀里的小酒壶拿了出来舔上一口,辛辣的烈酒能让他精神饱满。 呛鼻的酒精味道让人无法避让,士兵拒绝了老骑士的好意,他对酒精过敏“马克思爵士,别开这种玩笑,我今天可才睡过小半天。”蛮族三番四次,无穷无尽的攻城,守城士兵将领都没有一天很好的闭上双眼睡过好觉。 酒壶是马克思爵士的至宝,小心翼翼地扭紧瓶盖藏到怀里深处。骑士更应该注重他的佩剑,不远处年轻骑士暗暗心想“昨天蛮族攻城三次,今天大半天没过,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马克思爵士因为他偷偷地在第二次防守时躲在马棚里睡了一觉。 “爵士,第四次了。” “这就对了,他们肯定是着急着些事情。” “为什么这样说呢?”士兵只认为是蛮族那不规则的进攻无法断定他们所想“爵士先生,他们不过是打算不让我们睡上一觉而已。” 老骑士扬眉微笑“士兵,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为什么我那样说,因为凭我老到的感觉。”马克思爵士喝了点烈酒后那酒瘾又再上来,圣保罗的芳香仙人掌酒让他行动起来“老骨头就是老骨头,不休息真不行。”拍了拍士兵,连自己的佩剑都没那便走下围墙。 疑惑不安的士兵探着他的头,别起嘴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感觉?” “噢!对了,记得帮我跟镇长转告一声,马克思老骨头去睡觉了,叫他别忘了多关注海岸那边。” 对着已经走下城墙的老骑士说:“蛮族会用在水门那边爬梯而上?”士兵无法想象那不可能的事情说完便笑。 “记得给我联系镇长。”老骑士再三督促“必须的,一定要给多注意海外。” “好的!好的!马克思爵士大人,我会去办的。” 阴冷的街道任由阳光的照射,也只是一幅冷色调的风景画,没有人愿意走在街道上,也没有商人控台造价的炒卖,风吹树摇摆,广场上人烟也只是寥寥无几,唯独躺卧路旁石基歇息的士兵和民兵。 另一种情调则是在地下酒窖呈现另外的热闹,金苹果酒馆,地下酒窖改装而成的酒馆,酒窖原本的主人带着他的细软逃离圣保罗镇,留下数十桶酿造不到一年的苹果酒。顺理成章的被小酒馆接手,成了现在当前圣保罗为数不多的酒馆。至于客人,大多是来自海德威各国的士兵佣兵,只要是在城楼上杀过蛮族的人,他们都会在第一次进入酒馆时得到一杯金苹果酒。 死皮赖脸的爵士每次进入这酒馆都会说上一句“哦!这就是金苹果酒馆啊!还真是第一次来!”没人觉得他是新客人,脸上只是保持友善的笑容。 “嘿!这不是马克思爵士吗?”一手扶着椅背,一脚把边上没人的椅子推开来。 舔了舔嘴唇的老骑士一手捉向没有佩剑的腰间,虽然想摆出骑士该有的姿态,但抓空的手似乎只能用力地在腰间擦手“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呢!马尼拉,这里不是给请第一次来这里的战士,一杯又酸又烈的金苹果酒吗?”马克思再三强调那歪曲的事实。 “是的,爵士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坐在这桌。确实没错。”弓箭手打了个响指,足以让店员发现是他这桌“来一杯金苹果酒。” “嘿!他们应该请我的。” “是的,他们已经请过你了。” “不!是今天。” 莫非人上了年纪就非会这样顽固,正值风华的马尼拉只好苦笑“爵士……”马克思是一名出色的骑士,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放倒至少十个奥匈汗克人“今天又有什么有趣的故事?”马尼拉能够现学现卖,用老骑士的故事去吸引那些入世未深的妇女。 “你这家伙。”对方竖起的尾巴,心里的心思早已被洞悉“我的不是故事,而是事迹。少拿我说的用来勾引女人。”虽然内容的主人翁总会被马尼拉换成他自己,但马克思还是看在眼前。 送上来的金苹果酒,在马尼拉意思十足推到老骑士面前,笑脸迎人又充满恳求的说道“爵士先生,你就不要这么不近人情。”更是客套近乎的挪了下身子“至少看在这杯金苹果酒的份上。”随即立刻扬手叫住刚离开数步远的店员“给我来一份胡桃和黑面包。”胡桃和黑面包是这里仅有出售的食粮。 来之不拒的老骑士一手拿起来先是喝上一口,那苹果酸味和发酵不纯的酒精,让他精神抖擞,为之一振,虽然是不纯的金苹果酒,但能够大口大口喝总比小口小口舔要来得畅快“还真烂。”逞口头之快,却一口喝了四分之一。 “来吧!快点说说爵士你的所见所闻。”马尼拉催促着,毕竟他只活在苏莱德这战乱的地区。 在说之前,老骑士抓起刚放下的胡桃肉吃了起来,他认为只有嘴嚼着的时候更能提高自己所想所表达的内容“今天我不说过往的,就说说不久的将来,三天之内的事情。”马克思的话勾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骑士扈从士兵都探头过来,充满质疑的骑士抢先接过话茬“爵士,你什么时候成了蛮族的先知了?”在座的都认识马克思,他们都不能否定老骑士。 “今天蛮族会再攻城两次,第一次会和平时一样,还是无谋的把桥头堆满人,然后又再退去。” 骑士笑了“那不过是他们以往的做法,只需守好桥头河岸的城墙,蛮族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过不了水门,认他们的小船在海外徘徊,不过只是打算扰乱我们。”守备港口的士兵说出他的想法。随和的弓箭手搭上一句“还他们的箭,送他们进入七层地狱。”两军交战,大多都已弓箭互射为主,毫无意义的消耗战。 “是的,他们的进攻就像是大人跟小孩玩一样。”老骑士再是吃了一口胡桃,喝上一小口,胡桃肉能够催化金苹果酒的味道“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们最后的一次进攻。”老骑士微微点头回应马尼拉“噢!七层地狱的,他们是打算今天晚上作最后的总攻?!”这些话总能让人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走了过来,坐到边上椅子的士兵长,忧心忡忡的问“你能肯定吗?爵士先生。”总指挥不是马克思这名爵士,但他的意见往往能够左右人的性命,特别是这种围城状况。 “你会见过,连城门都没敲一下,就直往水里跳的士兵吗?”老骑士锐利的目光证明他所看到的一切,因为他说的跟骑士誓言一样真实和坦诚。 老骑士的话提醒了不少人,抢过胡桃肉吃的马尼拉嘴嚼着说“我也发现,攻城的人,没有纹身的人很多。”不过如此而已的小发现,只存于马尼拉心中那细如丝的疑惑,要是女人脱光了衣服难道会发现那是男人吗? “我们的军队都有不少的逃兵,难道蛮族就会没有吗?” 老骑士好好的喝上一口,叹息着带满酒精的口气“对,士兵,你说得没错。蛮族的逃兵就是我们的逃兵。”此话一出,立刻让在座所有人展开空洞的嘴巴。 “你有证据吗?” 老骑士用手指着双眼“我来圣保罗之前认识了一位苏拉国的马夫,他替我照料过安琪(马名),他今天就在桥头上出现,现在可能已经被人踹下河川,成为鱼食。”双指夹起最后一片胡桃肉,放入嘴里。 ------------ 七十一、红河黄昏 当天的下午烈日当空,春天耀目的太阳也毫不例外,一点都不陪衬这个柔和的季节。吵杂轰动的河上,桥头原被打扫干净只留有血痕的地面上,再次被挤个水泄不通。 占据桥头上的人举止怪异,他们扶好了梯子却犹豫不决的缓慢行动,盾牌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直接跳下河川,随波逐流地被冲出科特威海,成为海上杀人鱼的粮食。趋如雨下的箭矢没有一丝仁慈,见缝插针的利矢窜入缝隙带来惨叫的回应。河岸两边来往的箭矢无视桥头上的人,即使被那边的箭矢射中迎来死亡的就只有夹在中间的人。 与往日不同,这次蛮族的进攻明显带有对前阵的敌意,战事已经展开半刻钟有多,看着那些跌倒又再被扶起的攻城梯。奥匈汗克后阵开始有了新一步的举动,数台弩车被推向阵中,一时间,六七根带有火焰的弩矢直逼圣保罗城墙。 “天煞的蛮族。他们怎么会有弩车的?”寻找掩护的士兵长躲在木墙城壁之下大声的叫到。 “你应该说,他们怎么会使用我国的弩车才对。” 焦黑的浓烟和焦味扑鼻而来,士兵长没头没脑的扶正自己歪斜铁盔,在城墙边上露出半个头“爵士,不要跟我说,是那蠢货把弩车送给了蛮族,还教会他们怎么用的。”眼皮底下的城墙被打凹了一块,满带沥青油的弩矢把木城墙开始猛烈地燃烧“快来人,把那火给灭了。”士兵长放声大叫,他不愿意看着这土木城墙被火焰给吞噬,这是圣保罗镇唯一能够抵御敌人攻击的防御。 慌乱哇然的桥头被牵起了一阵骚乱,来自蛮族阵后的箭矢集中到桥头之上,腹背受敌的人纷纷倒下。手持平砍穿环大刀的黑巾蒙面蛮族,他们身上刺有蝎子图案纹身,大刀阔斧的向桥上砍去,用那两手臂大的砍刀收割夺取阻挡前路的性命。 “阿卡拉!”“阿卡拉!”“阿卡拉!”十多名黑巾蒙面蛮族喊着口号,不顾迎面而来的箭矢奋勇直前,似乎他们的任务就是为了屠杀桥头上的人。 慌乱吵杂的人群中他们意识到最后的希望“把那些蛮族死士给杀了,要不然我们只能等着送死。”话语能够带动人行动,犹豫片刻的人举起他们手中残缺的武器。 看傻了眼的守军绝大多数人都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忙于灭火的普隆军根本没有再多的时间去理睬。也有弓弩手把箭矢射向那些蛮族死士,但似乎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 “阿卡拉!”“阿卡拉!”“阿卡拉!”阵阵狂热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桥头上的俘虏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是他们最后的反击。 放任桥上那看似自相残杀的守军,更在乎能够真正杀死一名有纹身的蛮族,因为这些天里,都是些白净小猪“那肯定是蛮族的将领”弓箭手凭个人认为的事实。 蛮族死士不停地发出异样的口号“阿卡拉!”“阿卡拉!”“阿卡拉!”则是一步一步的往前砍杀。一对一的死得惨烈,被砍刀一分为二。二对一的死得可怜,一个被砍个拖泥带水,半死不活,一个被一拳打得整块脸凹了进去。三对一的死得窝囊,刺伤了死士却被熊抱而死,砍掉死士半只胳膊他不会叫痛“阿卡拉!”是他的呐喊,是死士叫痛的表现,但更显令人觉得可怕。死士一脚踢得人飞开数米,直落入护城河川里,余下的则被一刀砍掉半边脑袋。 布满鲜血的身躯,纹身如同是血红的印记,在浴火中蛮族死士疯狂的杀戮,他们杀尽桥头上的所有人,直到桥面上只剩五人,五名流血不止的死士。他们犹如石化了的石像,用他们的砍刀插在面前,再也没有发出他们疯狂且让人感到恐惧的呐喊,死寂地站立桥上。 “嘿!他们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谁知道。”弓弩手可以准确瞄准他们黑色头巾的脑袋,用弩矢去好好给蛮族的脑袋装饰一番。 弓箭手推了下弓弩手“来一箭,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手执石弩的弓弩手点了下头,就像平时一样,把准心往上调高,只要指头一掰,弩矢能准确无误地贯穿蛮族的脑袋。弓弩手轻轻一笑“看我的。”只需指头一动。 飞速的弩矢直飞蛮族死士脑门“哐――”的一声,弩矢似乎撞到了硬物,只陷入头巾一丁点。惊呆的弓弩手感觉到死士摄魂的眼神,呆住的他只在片刻内,他发现蛮族死士身前的砍刀失踪了,而且对方缓缓向前倾倒,倒卧在染红的桥上。 “噢!天啊!”旁边的弓箭手一声惊叫,弓弩手顺过对方视线往下看,胸口被掏了一个洞,数秒后瘫软地趴在城墙前,再也不再动弹。 惊讶万分的弓箭手队长放声大喊“放箭!放箭!” 数十数十箭矢密集集中地射向桥上余下的四名死士,同样蛮族死士投出了他们的砍刀前早已成为刺猬,但砍刀还是以吓人的方式夺去四人的性命。面对这些令人生畏的死士,负责守备正门的小杰德子爵下令加强守备,向镇长提案增加人手,以防备蛮族死士的牺牲攻击。 “休伯特伯爵的外甥是个诚实的人。”慕斯伯爵是圣保罗的镇长,评头品足他人是他唯一在这枯燥的城镇稍有点意思的事情,向着左右两边的乡镇士绅细说。回过头正色的看着大厅下的扈从“但不可能把人都往门前调,马克思爵士也提出了他的顾虑。回去告诉杰德子爵,就现在守在他指挥的城门楼上的,已经是圣保罗镇的大半,不可能再调动人员了。” 看着杰德子爵的扈从带着失望离去,本站在一旁的安德烈教导官走到伯爵面前“伯爵大人,主神的意愿是要消灭那些异教徒,据守消磨对方的战力是一件好事情。”崇尚武斗的惩罚者,公正教的武僧,他的说话无人愿意反驳,铁钢链锤随时可以粉碎骨头“用异教徒的血来清洗我等罪孽,让后获得新生,死后也能登入天国。”慕斯知道安德烈这是在指责自己只守不攻。 “承蒙主神赐福。守护妇孺幼小是骑士的职责,主神的意愿正是我等意愿。”伯爵举手胸前比划,教导官也同步跟随胸前比划环形十字“我慕斯既然是主神的仆人,也是他的骑士,我们应该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伯爵大人,本僧可不是每天坐在城内看着那些异教徒来来去去。”秃顶盘发的教导官摩拳擦掌“神的铁锤可要给异教徒神圣的审判。”手已是抓在链锤锤柄之上,就差几个蛮族站在他面前,准会迎来红白的装饰。 “我们终会给予异教徒审判,正如圣保罗外的红河。”护城河本来没有名字,战争带给它贴切的名字“全能之主神在上,红河恢复它原貌时,异教徒的鲜血终会流尽。”慕斯的话并没有得到实现,即使城外红河便会青绿水色,宗教的正统终归没有终结,只是一个无限的虚引号。 浓烈的烟依旧,没有因为流沙的覆盖而消尽,城墙数处冒出的烟雾笼罩半边城墙,万幸的是蛮族没有采取继续的攻击,他们的弩车也没再发射满带沥青的火箭。但浓烟带来的大量有毒气体,让不少弓箭手采取临时退避,离开那浓烟滚滚的城墙和楼塔。 艳红的夕阳照耀城外河川,红光闪烁的粼光让红河透出让人窒息的腥臭,湿润的空气夹带血腥异味“究竟这条河还要吞噬多少人的生命。”血红的河流延伸至科特威海,暗红的印记环绕圣保罗。 “爵士,你这是在感慨吗?” “士兵,你是这个岗位上的吗?”老骑士问向马尼拉,当然这也是明知故问,马尼拉喜欢到处溜达,而他在这里的时候,显然桥头上有他惹不起的人。 “是的,夕阳消去之前。” 面对得意洋洋的弓箭手,老骑士短呼叹息“杰德肯定在城楼上寻找你的下落。要我告诉他你在这里吗?” “噢!不不不……”收敛起来的弓箭手摇头摆手“你这是要我倒挂在钟楼底下吗?”这是自己曾经做出的错误决定,跟杰德的妻子搞上一腿。即使现在马尼拉也没有后悔,因为后悔也不能改变事实。 夕阳渐渐逝去,只在天际留下橘红余光。老骑士用力地拍马尼拉“看来你今晚要陪我了。” 海湾的两侧数十艘龙牙战艇缓缓在水平线上出现,黄白的风帆就像朵朵泛黄云彩,但却是带来了不安的预兆。 “蛮族!蛮族由红河的海岸两侧来了!”嗓子大的士兵发出预警,接下来一连凌乱的准备和叫喊“警钟!敲警钟!”“弓箭手!快上箭塔……”“卡曼诺克队的弓箭手呢?弓弩手都哪里去了!” 中气十足的老骑士一声大吼“马尼拉!组织起这群白痴,让他们知道圣保罗弓箭协会的厉害。”这声巨吼少不免差点震晕马尼拉“剑士、枪兵、民兵立刻给我集合!”抽出马尼拉的小短刀直指“士兵们!准备迎敌!” ------------ 七十二、夹击 变幻的天气,转向的风,狮盾旗帜的十艘船只能缓慢前行,空中橙黄的旭日只裸露半边,海水泛起万千金黄鳞片,金光铺砌的黄金海面“入黑之前我们准能到达。”自诩测量员的船员在船塔上叫喊。 “他是这样说的。”宽帽子抵了下拇指指向上方。 两个脸青唇白的可怜虫在那摇摇晃晃的甲板上往船舱走,看着两个气节不同,却是同病相怜的人,阿诺德和洛桑也只好苦笑。 “圣保罗现在是慕斯伯爵管理统治,蛮族目前是不可能轻易攻陷哪里的。” “你似乎对所有的伯爵都十分熟悉。” 洛桑拉着阿诺德走向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必须的。鲁斯特可不是只容纳虚名之徒。” “你之前所说的,慕斯伯爵守多攻少,或许他在守备上有所造诣,但终不解决问题。” “阿诺德阁下,卡曼诺克队都是清一色的弓弩队,难道要他们拿着匕首和箭头去扎那些蛮族?”形势上的分析,洛桑曾指出圣保罗现在弓箭手与士兵的比例是七比三,贸然采取白兵战显然对慕斯伯爵十分不利。 “战场是变幻莫测的,跟这逆风一样。” 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是对的。”因为这逆风让原本计划到达的时间延后了半天,也造成费迪南德和艾伦两人无奈地继续接受晕船的煎熬。 “船长!圣保罗的人喜欢很早就做饭吗?”宽帽子快步走向船头,看向远方,那正前方细小轮廓的岛影正是圣保罗镇。抽动的胡子,把吐沫吐往海里,似乎宽帽子已经感受到红河那血红的腥恶“这顿饭还真是难咽。” 看到远处轻烟的阿诺额和洛桑不禁下问“船长,怎么回事了?”转过头来的宽帽子露出他狂野的笑容“是饭前运动。”往回走几步,扶在栏杆前大叫“小子们!我们来一场饭前运动,好让今晚能够吃上好吃的。” 以这种节奏和语调,船上一半的原海贼大声欢呼“哦――”和吹响他们的海贼口哨。 海风稍有改动,一股北风吹动了船杆顶上的红色旗帜“北风!”观测员大声的叫喊。压根不需要宽帽子的指示,大副便已经掌托转动那二十四节船陀,大船以三帆侧顺风的方式快速前进,两艘大型战船乘风破浪,比中小型船的两倍速度还要快的前进。 清脆的铜铃响声相互传递信息,落后的数艘船也立刻作出对应,最快的是三角帆船,由两侧快速跟上,船队队列形成一个w字形。 越是靠近那擂鼓震天般的叫喊和吵杂便越是响亮,空中浓烟的起源正是位于镇的水门处,两艘已是沉没半边的龙牙战艇还在剧烈燃烧,伴随一同被点燃的还有已是开洞的水门。十来艘战艇上早已寥寥无几的蛮族正准备顺着勾爪绳索往上攀登,但他们发现了远海而来的船队立刻作出调动。 半数龙牙战艇驶离木墙岸边,直奔宽帽子的战船过来。宽帽子的船队显然让蛮族有点措手不及,但攻城部队已进入半数的蛮族继续强攻城头,而正面冲向宽帽子的蛮族意图明了,阻止援军。 奥匈汗克人强壮的体魄和坚韧的精神让圣保罗守备军畏惧,桥头上堆满蛮族的尸体,但他们倒下一个上来两个,平齐的登城梯布满密密麻麻的蛮族,弓箭手,弓弩手顾首不能顾尾“水门被突破了?!老家伙究竟都在干什么了!”鲜红的利剑由蛮族的胸膛拔出,杰德早已在之前负伤“注意!”话音刚落,远处飞来的火箭轰隆着陆,整座城墙似乎都被牵翻一样摇动震动。 轰隆轰隆的崩塌声让人不安,距离杰德子爵不到三步远的木城墙被连根拔起,崩塌的木杆造成连锁伤害,死伤数十。蛮族提着额外的长提直往缺口处奔走过来,一群黑压压,刺有各种纹身的蛮族立刻分支出另外一队人过来。 “他们往缺口过来了,快想办法堵住。”任杰德子爵如何叫喊,乱哄哄的战场上似乎效果不大“究竟有多少蛮族,他们是不是每天都有数万婴儿的诞生。” 交错的雨点是致命的,它没有任何水分,却能引出鲜红的血液。蛮族的所有人就像不死的战士,任尖锐的箭头插入身上,他们也不会立刻倒下,除非命中他们的头颅脑门。相反的普隆军都是身娇肉贵的孩子,大多中箭后只会哇哇大叫,然后在混乱中被登上来的奥匈汗克人一刀给了解,他们大多都是新兵。 正想破口辱骂没有支援的杰德子爵听到身后镇中传来的坏消息。狂乱的钟声由港口水门方向发出,那鸣响的节奏真是寓意着敌袭的意思。但最终他还是骂了出来“天煞的蛮族,竟然夹击过来!”空中冒出的浓烟似要笼罩整座城镇。 “阿卡拉――”扑过来的蛮族高声喊着他们的口号,迎上杰德子爵那锋利的剑尖,直直由口里进,后脑勺出,飞溅出一道鲜红斑白的铁刃和红色的雨点“七层地狱的,没有让人喘息的机会。”杰德子爵只能专心对付眼前那黑压压,像潮水般涌过来的蛮族。 狂乱的战场上城墙上下里外,无一不是已经成为尸体的堆放处,疯狂肆虐的蛮族凭着他们夸张的体格冲入缺口。迎面上来的是一队手执链条或是流星锤或是短钉狼牙棒的环形十字灰白衣服队伍,十字铁锅钢盔,复合铁甲和锁子甲的人手执链锤站在最前。 “是武僧,下面的事情让他们处理,守好城楼城墙!”杰德子爵这一句话鼓舞了城墙上所有士兵,他们只用两字去传达援军的到来“武僧!” 翻到落下的尸体成为了突破城墙的蛮族和武僧间开战的信号“阿卡拉!” “主神赐福我等虔诚之仆,赐予异教徒神圣的圣十字审判!”快步冲前的武僧,安德烈教导官挥舞起链锤“为主神而战!”同时身上已沾上蛮族脑袋迸出的脑浆。 “为主神而战!”“阿卡拉!”狭隘的小道上挤满了公教武僧和蛮族,他们的口号不单在比声大,更在比拼战力。双方都是些健壮无比的大汉,块头上远比城墙上的那些弓箭手或是登墙的蛮族,力量与力量之间的较劲。 双手带上钉刺拳套的武僧一连使出五连击的连环拳,瞬间放倒数名手执砍刀的蛮族。几个没被放倒的蛮族没有咽气,死命地爬起,跟武僧拳对拳的打起。挥动砍刀的蛮族跟甩动流星锤的武僧对上,狭隘的道上对流星群带来动作的限制,砍刀是把武僧砍掉一只胳膊,但头顶下来的流星锤成了这奥匈汗克人最后的画面。迸溅飞散的血和肉,在夕阳下粉饰着小道两侧,后援过来的一队长枪兵勉强堵住了缺口,限制了蛮族那横蛮的闯入。 每杀一名奥匈汗克人,铁面具下的教导官泪如雨下“为主神而战,我们终于得到救赎了!”但在狂热无情的面具外,血雨腥风,挥洒出来的鲜红足够让安德烈洗上澡。长鞭般的链锤早已挂满蛮族的灵魂,每一个环扣似乎都锁住一名异教徒那不纯的信仰“为主神而战。”安德烈的愿望就是要用异教徒的鲜血来洗涤自己的罪,跟所有跟随他的武僧一样,他们都有着等待偿还的罪。 敲响了铜钟的港口迎来了两艘火船。轰隆的震荡声后木制的水门被撞开了半边,水面上燃起难以熄灭的火焰,红火就像一条随棍而上的火蛇,迅速蔓延而上。 造成这一现象的多半要拜蛮族那些强壮的投手,他们把小瓶油罐砸到水面上,火蛇只是顺其而上。 “马尼拉!快!放倒那些拿陶罐的家伙。” 精准的瞄准射击,锐利的箭矢在空中发出一阵历风,响着空气被切开的声音,直贯龙牙战艇上的蛮族“糟糕!他们在城壁上挂上了火油和沥青。” “火箭!把他们前面的那两船给灭了!”双方同时射出火矢,城壁上,龙牙战艇上,瞬间被火焰覆盖蔓延“哦!不。”老骑士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决定。 “什么事?蛮族要翻墙了吗?”还没能够理解的马尼拉手和口都没有停下。 已是快步离开的老骑士大声命令到“剑士们,快去渡口。”指挥着士兵的老骑士停下脚步回头说“马尼拉,尽可能的射杀蛮族,他们要进城了。”依旧朦胧的弓箭手跟他的两根肩上羽毛一样,在风中摇摆。 剧烈的震动和轰鸣,把马尼拉的视线收回到眼前,水门被撞个半开,粗实麻绳渗透火油,被刚才自己点燃的两艘火船点燃起一阵酷比烈日的火焰。散框断架的水门没等到落日最后余晖的消去,在不能熄灭的火焰中被带入到水底之下。 “阿卡拉!”十多艘龙牙战艇笔直的前进,疯狂地划桨前行,两边举起皮盾的蛮族用皮盾和身躯抵挡普隆军弓箭手的射击“阿卡拉!”震撼地呐喊着在水上前进,直冲向河岸渡口,哪里是眼前唯一能够登入城镇的入口。 不知道哪里回来的阔剑被老骑士马克思重执手中“普隆的士兵们!誓死守住这渡口。”一声号令下,两侧的民兵拿着各种砖石和硬物,使劲的往下投。 ------------ 七十三、解围 被砸穿的船快速下沉,在河道中沉没,只能在水面上游走的蛮族成了理想的箭靶,数十浮尸横布河道上。三四艘战艇还没靠岸,船上的奥匈汗克人便举着挂满箭矢的皮盾撞向渡口上的普隆士兵。奥匈汗克人不畏惧迎面而来的利剑与长矛,用身躯和仅有的皮盾接收所有的攻击,单手的砍刀能够触及的地方就有鲜红的血花在渡口上绽放。 闪动的剑光和水面折射的粼光照亮半边渡口,一把富有历史的阔剑已经不知夺取过多少性命,至少它的第一个猎物在老骑士记忆中是个大块头,比自己要强壮两倍,高大两倍的杀人熊,记忆犹新的场面似乎与现在有所重合“哈――”那天也是同样这样的大叫,两剑快速的连刺刺向心口和腹部,蛮族瞬间失衡倒地,不在起来,至少要比杀人熊倒下得快。 靠近过来的蛮族看样子越来越多,水门外的龙牙战艇随时都可以突击进入,淤塞的渡口显然如果在这时选择进入的话只会塞得更厉害。马尼拉左右的两袋箭矢已经用得只剩十来,但他自己清晰的知道,腰间的箭筒所剩无几,幸运的能够再杀死十个蛮族。因为刚放出的一箭虽然命中,却未能了解对方性命。 正当犹豫片刻之时,顺着勾爪绳索上来的蛮族跟马尼拉碰个正面,情急之下马尼拉无意识地飞速抽出箭矢,拿着箭就是往对方咽喉处插过去“咔……”沉闷的叫声后那名蛮族带着箭矢一同落下城墙,扑通一声地栽入水中。马尼拉可以肯定,这算是一箭一敌,毕竟是自己亲手干掉的。 “他们登上来啦!” 惊魂未定的马尼拉完全是依据本能行动,身体自动地作出反应,抽取箭矢,弯弓搭箭,瞄准放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跟随声音源的方向,把看到有纹身的统统送回海底。换句话说,海德威人对于布塔珈以外的外族统一判认为恶魔,只要信仰不同的就是异族。 继续抽出箭矢射击的马尼拉对附近最近自己的弓箭手命令到“快!快叫慕斯伯爵派人来支援,现在可不是他喝下午茶的时候。”总指挥慕斯能够策划好所有的防御和应对方式,但唯一的致命伤是他怕血,一丁点血红和血腥味足让慕斯晕竭,保准半天起不来,神官认为这是神对他的惩罚,毕竟他的家族过往沾血过多,得此报应,算是赎罪马尼拉心中如此想象,也不忘提及重要的事情“回来的路上给我捎上两簇箭矢,蛮族真他娘的多。” 空荡荡的镇长大厅里,只有慕斯一人,焦虑的他只能在大厅里来回走动“调兵遣将我慕斯无人能敌,数个月下来我的防守证明了一切,今天那些见鬼的蛮族被刺激了吗?”数月来无法得到过多信息的慕斯,在能够稳守圣保罗镇和多次击退蛮族而言,更多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大门外再次走进士兵,但每次慕斯都只能捏着鼻子,大概干固的血液变为深红,在士兵那脏兮兮的服装上并不会让人感到头晕,只是血的味道会让慕斯自己不由自主的联想出来。 慕斯的厌血症众所周知,士兵刻意站在门外不再进入“伯爵大人,水门需要援军,马克思爵士和马尼拉队长正在苦战。我们继续援军,请伯爵大人……” 特意避开直视对方那衣服的慕斯伯爵也是十分懊恼的回应“你看吧!还有谁在这大厅上,那你就叫他跟你去吧!”空荡荡的大厅就只有士兵和慕斯两人,这就是慕斯伯爵明确的回复,士兵只好无果而回,除了箭矢。 “马克思这老家伙,他的这老家伙的话还真不能忽视,希望他那边能够多支撑一阵子。”这不过只是安慰自己的话,除非是主神派遣,如圣诗一样‘空中降临天马骑士,手执狮盾和石中剑,在黑夜中冲破险阻,飞驰救援那水深火热中之人群’。虔诚的祈祷“我什么时候变得软弱了。”慕斯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祷告,他此时更觉得自己是一名妇人,只会在无助时祈祷,主神虽然会提出指引,但实际行动只有自己行动时才有结果。 这时慕斯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寓言,落水的人希望主神拯救他,然而在得到救援之前,如果他不努力蛙水,力求生存,在迎来光辉之前他将落入黑暗。不过寓言总有不足的地方,神指引了其他门徒前去救援,然而执迷不悟的他不去理解和思考,愚蠢和顽固让他失去了数次得救的机会,最终落入黑暗…… “船长,蛮族的小船往我们这边冲过来了!” “不要管他们,直冲向前,利用这北风,压扁他们。”宽帽子的发言让大副快速转动船陀,大型宽板的战船在海上划出一道弧形浪花“满帆前冲!”宽帽子率先抽出他的海贼弯刀,金灿光辉之下,弯形尖刀成了金月“小子们!是时候开展啦!” “哦――” 逆风的龙牙战船早在开始便已收起风帆,二十四支桨保持均速在海上机械式的划动,丝毫没有畏惧,直冲冲的往宽帽子的战船冲去。 “压沉他们!”轰隆的两声巨响,两艘撞向战船的龙牙战艇化为海洋上的碎末,承受到冲击的战船速度明显下降,接着船舱跑出来了一名海贼“船长,不好了,船头底仓被撞开两个洞了。” “蠢货,臭小子,还不立刻补上!” “已经在做了……”神情甚是惊讶的海贼大声叫喊“船长,小小!” 由另外两艘龙牙战艇船杆上跳过来的蛮族直刀指向宽帽子,转身上前挪步的宽帽子左手快速抓住对方的手往自己身前拉,同时右手把弯刀刺向蛮族胸膛,热乎的鲜血沾满弯刀“回归你们的大海吧!”便是一脚踹向蛮族腹部,蛮族挂向船舷翻了个跟斗掉进海里。 几名蛮族也接二连三地通过船杆或是勾爪,四五六七地由不同方向登陆战船上,走在先头的两艘战船被死死地爬住,队列变成了v字形。 “洛桑,我们现在过来!”圣骑士副团长斐迪大喊“快转陀过去救援我们的人。” 疾风般砍杀登船的阿诺德挥动着瓦雷,在腾出的空间中大声的回应“不!斐迪阁下。”正如戏剧一样,群众演员往往会挡住中心人物的视线“你快先带队去给圣保罗解围。”勉强露出半个头的阿诺德又被迎来的蛮族遮掩,刀光剑影之间只能听见阿诺德的叫喊“我们能解决。” 斐迪深知道那船上的人都并非等闲,转头冲着掌陀的叫“普隆的骑士们,士兵们,我们去解救圣保罗的同胞。全速前进!” 完整的队列变得分散,前方没有任何阻挡,斐迪所带领的所有人,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圣保罗,把所有入侵的蛮族统统杀退。 群鸦围肉,蛮族分支出来的战艇全集中围攻两艘大船,在他们眼里,大船就等同于最强大的存在,不能让普隆军进一步的夹击过来。船上的打斗混成一片,船头到船尾,吊网到船顶,有人的地方就有打斗。 严重不适的费迪南德和艾伦正由船舱爬出来,一把砍刀削过艾伦头顶,几根头发飘零散落,拇住嘴的费迪南德忍耐的那胃酸快要由口中吐出的羞态,软脚软腿的使劲撞向蛮族,推开了靠近的蛮族他再也无法阻挡胃液的泻出,冲向船舷豪迈地释放那倒流的液体。 被推开的蛮族大声呐喊“阿卡拉!”再次挥刀砍向费迪南德,这次则被艾伦一手推开,砍刀砍在了费迪南德相隔一寸多的船舷上“你想杀我啊?!”再向怒骂艾伦的费迪南德难以忍受船只的摇晃,瘫软地伏在地上“好难受啊……”似乎再次感受到倒流的液体由快要由口中吐出。 有气无力的艾伦也扶在船舷上释放倒流胃液“我是救你,你……”摇动让艾伦再次喷发,倾斜酸液倒向大海,两人心中都是同样的感受,难受死了,还真是死了算了。发怒的蛮族破口辱骂,听不懂的两人同步地想,烦死了。 愤怒的蛮族完全无视周围,因为这两个小毛孩惹怒了他,正要挥刀了解他们时,一堵冰冷的墙迎面打来“哐”声作响,蛮族整个人被推翻打倒,翻滚落下海里。 “你们这两病号,少给我们添乱,躲会船舱里去,现在没有人有空照顾你们。”刚一盾击打到蛮族的曼德尔只拿着他的塔盾大骂,估计是因为他的佩剑不见了的关系,脾气似乎变得有点暴躁。 渗水的船底曾是晕船者最好的休息处,至少不会像甲板上那样摇晃,躺卧着休息的话可能会舒服一点,但现在他们担心的是,说不准休息的时候被水淹过头,永久地沉睡在船舱里。 看着两个发呆的青年,曼德尔就像拧猫一样,一手抓起便是往船舱底下里丢“你两再敢上来,我就让你们下海去清醒一下。”咚的一声把两人再次关会阴暗的船舱底下。 圣保罗镇突然吹起了长号,低沉且充满鼓舞的节奏。 “援军!普洛斯科国王派援军来啦!” “是援军!”“援军啊!” “坚持住,援军到啦!”振奋人心的词语比起无望的词语让人提起精神。 圣保罗的局势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逆转。 ------------ 七十四、急袭温雅 奥匈汗克语是布塔珈大陆远东民族特有的语言,含糊不清的叽里咕噜中完全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大概只有森林之都的人能够略知一二“达坦布玛可汗,圣保罗的那个地方我们已经攻打数月,今天将要是可汗收获的日子。”蛮族似有预测的道来,八十龙牙战艇出航已有多日,战果显然易见。 长毛白绒披挂的达坦布玛・萨维拉克・耶律是奥匈汗克族人的可汗,等同于海德威伯爵到亲王的级别,同族奥匈汗克王的亲表兄,散乱的小鞭子证明他胜利的次数,胡子上也扎起数条,那是证明他攻陷难攻不下城塞次数的记号。手臂左右是蛇和狗的纹身,手背上是六芒星的纹身,一个受过萨满施咒的奥匈汗克人的印记。 “祭师说我只能活到五十,明天正好就是我由母亲肚里出来的第五十个春天。”可汗不在意今天的结果,对于达坦布玛可汗而言,祭师的预示才是最为重要的,今天已经是他咕噜无数数遍的语句。下人认为这绝对比起五十句要更多,但祭师的预言无不为道理,只好在一旁听着“红星降落尘间,我是那不幸的一个,被红星所夺取魂魄。” 一直站在帐篷外的猛士哈柏律只希望可汗不要想得过分悲观,站在帐篷外的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时间“可汗,估计现在巴齐萨族长的大军已经杀到圣保罗,旭日逝去之前定能拿下,到时可汗的胡辫又可以再记上一个了。”策划封锁消耗圣保罗的企划人正是达坦布玛,圣保罗就像一个泄气的球,在一点一点的衰弱,而四天前正是可汗计划总攻的日子。 王的儿子露西亚在南面鸣镇取得了巨大的战果,神之子的铭伟果然是名不虚传,身为可汗的达坦布玛自然也就必须提早他的计划“海德威人只会防守不会进攻,不过是我们奥匈汗克族练手的角色。”这是数年来面对普隆共和国派出队伍的见解,只守不攻,就这样认为能够削弱强大的奥匈汗克,简直就是天荒夜谈“海德威人都不过只能在城墙后称勇,除了他们的国王。” “普洛斯科・塔利亚。”不单哈柏律猛士,奥匈汗克所有人都因为这位普隆九世的那次巡游退避三舍“他是海德威的守护神,波克马哈神的化身。”称为波克马哈神对于奥匈汗克人来说这不为过,这位王拥有千万大军匹比极东帝国,奥匈汗克王倾听神之子的意愿,退避躲开普隆九世那强势的进击。 过多的称赞对奥匈汗克王以及神之子在心中造成不敬,黑斯廷的主宰会用三戟叉的长矛贯穿不敬者的心脏,哈柏律交错双手置于胸前,单膝跪在地上,虔诚信徒一样跪拜在可汗面前“大地之主,日月与星辰,牢笼王达坦布玛可汗,明日我们的太阳会依旧展露眼前。” 温雅图位于海角边缘的高地,险要的峭壁如果选择攀登会是冒险之举,黑夜中更是亡命行为,但石壁上挪动向上的身影有着比性命更重要的使命,他们努力攀登这险要的峭壁。 相反方向的斜坡浅滩远处,宽大细小,形状不一的船只缓缓靠近岸滩,渐入深蓝的天空下清晰可见“海德威船!”奥匈汗克人对海德威大陆船只统一的称呼。 “他们发现了。”门关一样的石壁上火光嘹亮,是在他们靠近前的三倍。 “是的,他们发现了我们。”圣骑士副团长站在船头上对这自己的副官强调说道“停船!下锚!”相距数百米远是当前蛮族长弓的极限,海上的安营扎寨给据守温雅图的奥匈汗克人带来了精神刺激。 涌动的人影在峭壁高墙之上晃动,海水的浪声覆盖了奥匈汗克人的试射,箭矢似有无声地落入海中,这是谁都能够看得见的一箭。 “副团长大人,他们的箭够不着。” 理所当然的斐迪得意地笑了笑“点起火把,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船在这里。”遵从吩咐的副官发出指令,在另一艘船上点燃了火把,留下一艘火光明亮却空无一人的船只,毕竟空船早有三艘。 奥匈汗克的士兵把斜坡外普隆军的出现告诉了哈柏律猛士“不用安排人去夜袭,那船必定是诱饵,是艘空船。”猛士不屑地哼声“丑陋的小主意。叫奥匈汗克的弟兄们看好,小心海德威人趁夜偷袭。” “哈柏律猛士,陡坡上我们布满弟兄,海德威人是无法攀登的。”只要说到偷袭,奥匈汗克人都会小心翼翼,对所有有机可乘的地方都严阵以待“海德威人会由后山的峭壁上来吗?猛士,我们要弟兄们巡查峭壁吗?” “不用多,星辰的弟兄,能够发现背后的敌人。我们能够快速解决一切,不要让达坦布玛可汗心忧。” 奥匈汗克小巡逻队来回城壁与峭壁的小道上,明亮的火光可以判明他们的位置,峭壁之上数十黑影持续往上攀爬。陡峭的岩石风化脆弱,手脚触及之处无一不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必定粉身碎骨。 “哗啦――” 火光照耀,漆黑的峭壁上无比黑暗“那是什么?”黑影中晃动的布条随风摆动。是树枝挂住的破布还是攀登上来的海德威人,黑暗夺去所有的色彩,火光所照耀得到的地方依旧无比黑暗,除了长满青苔带有水分的岩石能够有点色彩外,就是附近数米内光秃起菱角的岩石和峭壁间隙上的杂草。 阿诺德紧贴峭壁,示意尽量贴近岩石和底下头,火光能够照亮的地方极其有限。宽帽子换上了黑头巾,海风吹乱了他的胡子,岩石卡主了他的胡须。走近的另一人向他的弟兄咕噜几句,随手便探手到附近的火盘,一手扔下两支火把。呼呼灼热的两个火球在黑暗中转动,由大而小,极其微小的火光好比星辰,最后被黑暗吞噬,消失。见无大碍的蛮族继续巡查,严防海德威人的偷袭。 “他的火把烧到了我的胡子!”宽帽子压低声音对阿诺德说。 只觉得好笑的阿诺德憋住笑意,用着同情的眼光看了眼宽帽子,趁蛮族回过头来之前努力往上爬。洛桑好生安慰,对着宽帽子细语“胡子是时候要换了个新格调。”也是笑了笑继续往上爬。 “卷毛胡子!”另一边跟上阿诺德的霍根特意找茬“这是苏拉特有的。” 满脸怨恨那火把烧卷了自己胡须的宽帽子自认倒霉“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当海盗的不得罪人的话,认谁都不会相信。 现取现用的勾爪被涂上一层沥青,黑色的外观在最接近火光的地方不会反光,最靠近峭壁小道的火光,摸索出悬崖峭壁边缘攀登而上的黑影,影子接二连三地覆盖岩石灰白的面积。 “啊喃!”奥匈汗克人惊叫发出的警报,他们发现了攀登而上的奇袭部队。 首先冲上前迎击蛮族的,必然就是阿诺德这位带头人。挥使瓦雷一连砍到三四名奥匈汗克人,每一剑都阻止不了他们口头的警报“啊喃!啊喃!”敌袭,他们在此。蛮族呼唤着同伴,骚动在小镇里造成警鸣,晃动的火光分散四处,但形如流水集中向悬崖这边。 弯刀大概是跟蛮族使用的武器有点类似,短柄,轻便,就像卷卷的胡子“可恨的奥匈汗克人,这刀是为我胡子而献上的。”宽帽子对于被烫卷的胡子意外在意,他的不满在峭壁小道上百分之二百爆发出来“为什么就非要烫卷我的胡子。” “那是因为你胡子太长,蛮族要给你护理胡子。”霍根砍到蛮族,跟宽帽子背对背的说着。 使劲用背蹬开霍根的宽帽子迎击上前的蛮族“臭小子,你注意点。”拳脚并用,一脚把蛮族给踹下悬崖,底下大海“等你有胡子的时候,我就给你烫上一个左右双卷。” “噢!这还真是让人期待。”空暇时,霍根还有意地看着宽帽子,用手去摸了摸滑溜的下巴。 精神得很的还有两个人,混战中两人一攻一守,把冲过来的奥匈汗克人给挡在一片小空地上“这里不是船上!” “对!我宁愿在岸上,在这深入敌阵的环境里,都不要在船上。”两人似乎对于脚踏实地的感觉得到安全感,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否定海上的生活。 “阿卡拉!”几名蛮族大声呐喊,拿着弯刀冲向费迪南德和艾伦处。 剑挑动起弯刀,刀剑似乎在乱舞,眼花缭乱之际,宽厚的铁盾重击蛮族侧脸,松开的手迎来黑色皮靴,费迪南德沉重的一腿把蛮族踢回山下,艾伦使动手中铁盾,格挡在前,利剑在后,一个接一个的蛮族被干掉或是送下山下。没有人再认为两个只有十六七的男孩在这里无所作为,他们认为自己在海上受的罪够多得了。 前来支援的曼德尔觉得作为小毛孩的监护人现在有点不适合,勉励地用他那塔盾像推土机一样把几个孱弱的蛮族给推回山坡下“嘿!不见了魂魄的两个软蛋,干得不错。”船上照顾他们的时间多于他念经祷告的时间,临时的保姆已经是时候转换一下工作内容。 “只要不丢我进船上,我宁愿在这里砍杀蛮族。”费迪南德和艾伦不约而同地说。 哼声一笑的曼德尔顿时觉得背后变得可靠,此时面对围过来的五六名蛮族也不足挂齿“你们放心,现在我们脚踏在苏莱德的陆地上。”作弄人的恶趣味还是要对小毛孩来点提示“坐不坐船,你们就好看阿诺德大人的意愿了。” 似乎顿时感到失望的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愿主保佑。” ------------ 七十五、牢笼王与副团长 拆通天的吵乱预兆一切,双手提起厚刃砍刀“果然还是来了。”这并非似有先兆,该发生的事情还需发生,牢笼王达坦布玛扛着双刀走出自己大营“就看红星魔神会是个怎样的怪物,是婁索珈魔神还是有六只手臂的爾罗神。”那些不存在大地上的幻影,红袍祭师的预言是可信的,但只有书上刻画的魔神,身为可汗的达坦布玛,人生五十载,还未曾一见魔神真身。 “海德威人由背后断崖峭壁上来了可汗,我们的弟兄已经往后山围攻过去,就如可汗的威名,用钢铁的牢笼囚困那些海德威人。” 大步大步前走的达坦布玛大声叫到“少上海德威人的当,他们现在准会趁机由正门前的陡坡登陆,然后正面攻击我们。”无法扬动的手只好用刀指向温雅图斜坡方向“不要把所有的弟兄都调往后山,来回两地足够海德威人的诡计得逞。”对方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星罗棋布的棋盘上对席似乎是一位强手,隔断攻击圣保罗奥匈汗克的信息,然后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哈哈哈……畅快,畅快。”比起对碗喝酒,这样充满刺激感的战斗更让达坦布玛带来无限的享受。 攀登悬崖的队列并非单只有一队,而另一支小型奇袭队,只有两人。 “方圣伯约教皇和穆兰科主教这两人,你会选择谁呢?”攀附悬崖峭壁上的两人若无其事在一个能够歇脚的岩石上靠边闲聊着,不论顶上如何骚乱,现在还不到她们两人的出场。 再次清点弩矢的戴安娜细致确认手弩上所有部位,避免在紧急关头掉链子“我谁都不选择,我现在只相信主神的指引。”前者给予他们正确的选择,没有任何一位门徒会受到束搏,人们应该享有自由,而后者着重于教会的正义,谨守教律,维护教团的正统为己任,所有一切对公教存在质疑的,一律判为异己,统一排除。戴安娜心中还存在疑惑“向往自由是我们的决择,但……” “姐姐,不应观看阳光照射的地方,而忽略他的暗影,黑暗时刻等待时机笼罩人间。” “你也跟我说起圣诗了。”看着艾妮娜调皮地笑着,吐出她那小舌头“我们应该学会选择。” 顶上频繁频密的脚步声逐渐变得平稳,波澜的浪花声重夺声响的主导。两把尖刀收回到长筒羊皮靴里,它能更好保护嫩白的双腿不受伤害,五寸长的匕首稳妥固定皮靴套筒。艾妮娜想起教团组织的教导:要注意脚下的每一步,维护正义的双刃时刻捍卫教团。 “是时候了。”她们感觉到上方存在的人数,习惯让他们谨慎,带有针对性的出击。 脚下岩石小平台坚固实在,能够承受起三个艾尔或是汉克这些大汉。艾妮娜当了一次人肉脚垫,惯于隐秘的两人就像夜里的蝙蝠,听声辨位,瞬时出击。紧凑的服饰绷紧她们的身体,女性凸翘的身姿化身为美艳的死神。 “咻……咻……”手弩飞出了沾有麻痹的箭矢,被命中的奥匈汗克人失去一起的感官,在无痛之中落入黑暗。对比起吵闹非凡的偷袭,她们更为宁静,寂寂无声中夺取了他人的行动力和性命。教团的规条印记戴安娜心中,阻挡将要排除,信奉异教的蛮族一律处死。 每一道鲜血和灵魂的脱离,对于两人而言足以抵消自身所有的罪,方圣伯约让两人自由的灵魂得以解除束搏。此时此刻两人在无声中逼近到帐篷的营地,似乎因为后山阿诺德明目张胆的偷袭扰乱了他们的注意力,同时神经兮兮不知道后方情况的奥匈汗克人又要顾及前方,现在给营地正中放起一把火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扰乱,不论士气还是精神。 温雅图中心亮起了数个耀眼橘红的火光,迅速地蔓延,整个山顶亮起了通顶的火焰,远看就是一座活火山在喷发。 “我真不敢相信,这些麻布竟然能瞒住蛮族的眼。” “如果现在我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准能吓死他们。” 斐迪伸手挡住副官,他们十步远就是火光能够照亮到的地方“嘘!”一大片挪动的黑影停止了他们缓慢的前行。裹脚让他们在斜坡上不会因为发出声音,铁护脚的铁盔被统统留在船上。阿诺德的建议实用且让人开了眼界,灰色的麻布与岩石颜色相似,不认真细看难以分辨。 连锁的骚乱,守护坡道的蛮族开始焦虑疑惑,他们的可汗是否遭受袭击。晃动不安的火光和走动的人影,透过麻布缝隙可以看到逐渐焦虑不安的蛮族。他们不是梦克人,与公教教团的信义一样坚定不移,也不是科罗帝国的士兵,他们守护最高权位者铁血般的精神和意志。 每个地方都一样,只要存在不安,精神时刻会受到动摇。斐迪舔了舔唇,握紧手中的阔剑,等待蛮族进一步的不安和骚乱。 火光预示着船队下一步的行动,原本点亮火把的船只,星点火光逐一熄灭。 “海德威人的船只都哪里去了?你看到了没有?”他们集中精神去搜索原有亮光的船影,迷蒙的月色下一片黑暗的大海陷入墨黑的深蓝,人的肉眼是无法在黑暗中找到一颗黑豆子“他们都去哪里了。”身后火势越是壮大,留守温雅图的奥匈汗克人并不多。 为了挽救重要的粮草和物资,蛮族的勇士下达了救火的命令“快去救火。星辰下的弟兄们不能饿死。”慌乱造就突击的时机,斐迪眼前没有高墙阻挡,也没有大门妨碍,一声口哨吹响了冲锋。 掀开的灰色麻布,五阵箭矢在黑暗中发出。掠过火焰,火把似被穿心而过,蛮族应声倒下,呼啸的杀喊声辟天盖地传过来。 给奥匈汗克人带来了短暂的震惊,怀缅悼念死去同胞不是现在“海德威……”hideaway,是所有海德威人都知道的词语,人间的世外桃源。先机消逝的奥匈汗克人立刻作出反击,采取一切办法阻挡海德威人冲上坡道。 滚木没有造成显著的效果,长矛铁剑,入土三五七分,刚滚动数圈便被铁栏阻挡停住。涨潮似的海德威人海涌入了奥匈汗克人的防线,正面冲上的,翻越台阶的,筑起人梯的。明显地奥匈汗克人兵力分散,就像被冲垮的堤坝一样,无力阻挡骑士团的冲击。 “为圣骑士团!”“为圣骑士团。”“为公教而战!” 清一色的骑士大军势如破竹,突破蛮族零散的防御线,火光之中长白绒毛大袍,手执双刃的中年大汉据守空地之中。 那是谁?蛮族的勇士?还是猛士?斐迪意识到面前的人非比寻常。 “策划这场夜袭的人是你?”达坦布玛用着流利的海德威语询问。圣骑士,海德威自诩正义的代表,作为对手合适不过。但可汗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不屈的精神能战胜任何人。 相互打量片刻,斐迪举起了他的阔剑,窜动的火焰倒影剑刃上。以公正正义姿态,剑刃低于胸前,平直向上,这就是骑士,达坦布玛如是所想。 “我不是策划人。” 似乎有点失落,但能够跟海德威自诩最强的骑士对战,达坦布玛热血沸腾“那你就是我最渴望一战的对手。” “这会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阿卡拉!”奥匈汗克人不喜欢被动,一切以采取先发制人为主旨。 开山劈石般的砍刀深深地砍向斐迪。这不是开玩笑的。斐迪看着刚闪躲开的一击,硬化的泥石地面被劈开两道宽厚的裂纹。如无碍物一样的达坦布玛连石土一同铲起,一刀由下而上的倾斜砍了过来。 “哐——”重击阔剑剑刃之上,斐迪感觉到自己凌空被击飞数步远。麻布裹脚的双腿十分不适应凹凸的地面,如果是平整的铁护脚完全没有这种不适。但此时并非考虑那留在船上的鉄护脚,更应该考虑怎么对付接下来迎面而来的第二刀。 旋风般的砍刀一刀接着一刀砍向斐迪,沉重如巨石冲击,双手阵阵发麻发痹“哈哈!海德威的骑士,你就这点本事?”自鸣得意自身强劲力量的达坦布玛使尽全力挥砍,百分百的输出自己最大的功耗。 侧肩抵住剑刃,挡下达坦布玛的攻击,划着刀刃蹭擦而出的星火,冲前刺击。这蛮力的蛮族,没完没了的连砍只要停下来就结束一切了。斐迪以一击定胜负,这剑定能夺命。 “唔!”怒视等得斗大双眼的达坦布玛一声叱喝,横使砍刀用蛮力把斐迪给整个人推开“这样是赢不了我的。”巨大的身躯一跃而飞,腾空而挥砍下来。 整座山丘似乎被劈开一样,震撼着所有人。闪躲开来的斐迪也被这震动给吓住,脚步轻浮无法站稳。挥剑而出的那一击被达坦布玛回手一刀给挡开,若不是他另一把砍刀陷于地上,恐怕此时的斐迪已经是一分为二。 ------------ 七十六、将星陨落 奥匈汗克人开始散乱溃乱,这点让人感到意外。 “他们效忠的王若果死去会是如何?”这个问题海德威人是无法理解的。 遵从古老国度遗留下来的习俗,王死儿继,血统的正统便能继承,这些陈旧风化的封建思想已经深深烙印在任何一个海德威人身上。四周除了黑暗和海水的声音,没有人会提出‘你们的话正是质疑王的权威,理当赐死。’因为留守船上的人只能隔岸观火,看着那旺盛的火焰占据温雅图的半边山头。 “至少他们不会有世袭的关系,王的儿子也需要通过实力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要不然是没有追随者的。” 海贼船员间的对话就只有船员间的话题,今天他们可以安逸地守在船上,因为斐迪不信任他们,宽帽子的手下,就如墨水滴在哪里都会弄黑一块一样。 “你为什么知道。” “小玛莲的一位老商人说的话。” 海贼间忽悠的话不少,但一个小故事能够让所有无所事事的兄弟讨论上一晚“那你说来听听。”另外的海贼递上了麦酒,海贼们知道这是圣骑士团的东西,但他们肆无忌惮。海贼们相互催促“快点!快说……”好故事需要些酒精去配搭,让其味道更甚浓郁。他们也知道,最后只需要给麦酒兑上些水,这一桶酒完全不是问题。 “奥匈汗克王是由兄弟间的血筑成,他们遵从太阳月亮与星辰,还有白昼和黑夜。”海贼们相互吹嘘,各自小声的讨论“太阳神,月夜神……” “白神和黑神!”海贼插嘴叫到“他们信奉白天和黑夜。”他们哈哈大笑。 “爾罗神是他们白天的守护神,黑斯廷神是他们夜里的魔神。他们的萨满会施展咒语,让人不幸。”海贼看着那插嘴的海贼,对,萨满会诅咒他,让他永远落入黑暗。 “这跟王有何关系?” “王将会在背后刻上太阳纹身,他的王后会被刻画上月亮……” 海贼们再度相互吹嘘“噢!不错,有机会我可要干一回月亮。” “是的,让你成为他的太阳。”陈述所听的海贼自身也希望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喜欢把繁星刻画在身上,但听说只有可汗、酉长、族长才会有。” “这些都不是我们关心的,奥匈汗克的女人是怎样的?”说到女性,男性的本性始终难以,尤其在这枯燥的甲板上…… 无法沾附血液的魔剑无情夺取奥匈汗克人的性命,耗尽耐性的蛮族已经是四面楚歌,门庭内院,无处不是一片令人焦虑的地方,焦黑的尘土意味着暗黑将来。他们畏惧黑斯廷的三戟叉,如同海德威人不愿意接近名为伯隆的一切,那是代表死亡。 红衣祭师曾经留下这么一段话:死亡只有一片黑暗,你触摸不了任何,听不了任何,尝不了任何。身躯如同轻烟,当黑暗转为黑白时,你能看到身边的一切,能看到过去的一切,老年,中年,青年,少年,儿时,一直倒退。哈柏律心中回忆起来。 “蛮族已经大乱了,杀他们片甲不留。”费迪南德的精神让人诧异,由半死不活的人变得异常精神。 他很精神,而且现在充满活力,这一点都不假。费迪南德和艾伦两人杀退了至少十多名蛮族,被踢下滑坡的不下数十。举起塔盾的曼德尔在一旁看着,盾后的三名蛮族被牵翻推向悬崖,落入一片黑暗的大海“但愿主神搭救打他们。” 这一战让奥匈汗克人打得窝囊,被逼退的道路上布满了他们的弟兄,流淌的鲜血让他们理智地选择后退。狭隘的空间,细小的面积里面,海德威人占尽地利,抢尽先机“星辰的弟兄们,后退!回到可汗哪里。”哈柏律统合残余,奥匈汗克人的队伍迅速撤离。 远看蛮族的撤退,翻越峭壁的奇袭小队绕开过道,穿过一个小树林,温雅图正在剧烈的燃烧,烧至一切土地上可燃物“似乎有点过火。”这叫后面斐迪怎么守这里,让人头疼。但阿诺德别无他法,兔死狗烹,防线只能再建。 “这不用担心我们找不着路,不知道温雅图在哪里。” “海盗是不是抢掠完也会放上一把火呢?卷胡子乔伯德先生。”霍根点着头看着燃烧中的温雅图寓意着什么。 卷胡子的宽帽子用着诧异的眼光看向对方“那是烈焰温雅图,跟温雅图一点关系都没有。”瞪大的双眼特意瞪得更大“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何必要把羊宰。” “是的,你是位出色的牧羊人。” “不,你应该称呼我为伟大的牧羊人。”两人无休止的瞎扯。 后退回到温雅图镇内的哈柏律慌张地寻找达坦布玛“可汗在哪里?达坦布玛可汗!”这里到处都是火海,施行救火显然徒劳无功,撤退离开这吞噬万物的火蛇是唯一的选择。 燃烧的温雅图飞扬起无数火星,奥匈汗克的帐篷毁在一旦,能够救出的人和物资少之又少。这不自然的火灾无法抢救,崩塌的支架带着火焰夺取星辰弟兄的性命,这是奥匈汗克首次在苏莱德被偷袭成功,并且失去了他们奥匈汗克王的弟兄,牢笼王达坦布玛。 挥洒的火星半空中浮扬飘忽,稍瞬即逝的火光与生命,在这个夜里驻守温雅图的奥匈汗克人死伤数千百,燃尽的只能由焦土中寻找它的原貌。 倒塌的建筑再次扬起星火与尘土,焦黑的盔甲沾上了灰烬,洁白的骑士外袍布满污迹。剑刃上的伤痕代表了它久经摧残,坑洼的剑身已经无法证明它原来刚直的躯干。身为圣骑士团副团长,骑士的荣誉在上,剑是捍卫荣誉的象征“怪力的异教徒,没想到你是这里的首领,奥匈汗克王的胞弟牢笼王。”斐迪听说过他,怪力无比,善于对付固守不攻的对手,如同坚韧无比的铁牢,牢牢地囚困敌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只有红袍祭师预言的红星之神才能杀得了我,即使是奥匈汗克王也不能对我有所伤害,这是日月星辰,天地万能神的庇护。 哈柏律找到了牢笼王达坦布玛“可汗!这里已经成为灰烬,黑暗将来,我们撤离吧!”瞪了斐迪一眼,不屑一顾地转身离去。对于手下败将牢笼王有权力夺取斐迪的自由和骑士的灵魂,但他没做。 远远守护副团长的副官并没有加入这场对决,骑士的决斗是荣誉的,即使面对异教徒,也要取得服众的理由。副官奔向倒地的斐迪“副团长阁下。”伸手扶持起对方。 “今天我捡回了一条命,主神的保佑。” 放弃被烈火吞噬的温雅图,奥匈汗克人渡过一个不夜的晚上。岖路是唯一能够离开这山丘的道路,婉婷而倾斜,半山腰处只有一个百来平方大的平地,日常是登山时中途歇息的地方。不夜的温雅图,用强烈的光线照亮了这片平地。 三十多人的小队拦住了撤离温雅图的奥匈汗克人,在他们身后早已有等数奥匈汗克人同胞失去灵魂的躯壳,甚至更多,覆盖的阴影让人数不清。 勇往直前,毫无惧色的奥匈汗克人,他们大无畏,挥舞拳头冲向海德威人。面对没有纹身,身穿软皮护甲的人,黑色的布衣充满神秘和黑暗,是奥匈汗克人避违的,黑斯廷的三戟叉。 “阿卡拉!”勇气能够驱赶黑暗,呐喊更够让奥匈汗克人振作“我们不畏魔神!阿卡拉!” 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这是最贴切的形容,尸体堆满山岗平坦地上,上空橘黄火光的温雅图带动了影子的晃动。达坦布玛可汗和哈柏律猛士的到来给奥匈汗克人这群蛮力非凡的蛮族带来振奋的效用,人生狭隘的道路上牢笼王迎来了他心目中的死神,黑斯廷魔神的代言人。 “黑斯廷!”由达坦布玛口中吐出来的名字,一种前所未有有恐惧和兴奋夹杂在牢笼王心里,就像他享誉盛名的称号一样,在诧异和兴奋中再次大叫“魔神!黑斯廷!你要不了我的命。”挥刀砍起,那狂乱的暴风刮向阿诺德。 牵翻泥石,刨根扬土的攻击,地上被推开一条泥道。牢笼王眼中的魔神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幽蓝丝白的微光散步阿诺德身边,被蓝火缠绕燃烧着的魔神。那些气焰似乎幻化出三头六臂的幻影,所有的一切都十分贴切准确地符合祭师或是预言书上所描述的。奥匈汗克人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达坦布玛心中强调,早已在心中默念无数次阿卡拉的口号,使出他的全力,胜负会是一击定输赢。 这是明显的针对性攻击,十足一台巨型推土机,带动土地泥石的弹幕,海啸般的覆盖过来。这时阿诺德需要的是全神集中,把精神和注意力集中向这位奥匈汗克巨汉。胸前的魔石冰晶发出异端的冰寒,时空被碎裂一般的压缩视野,布满裂纹的双瞳在达坦布玛面前呈现出碎裂的冰蓝。阿诺德一声怒吼,残余的幽蓝丝白的火焰划动出一连串的慢动作,这只有达坦布玛看得见,眼前已经没有了阿诺德的实体,虚空残余的幻影渐渐消化。 这忽明忽暗的夜里,哈柏律看到了这一切。他踢开了艾伦,正正看到了阿诺德的两个瞬间,可汗的面前和身后,以及看着尊敬的可汗像喷泉一样的鲜血四道喷出,一丝蓝白由牢笼王的顶上冒出。那是祭师,萨满,先知都说过的,奥匈汗克人死去时精魂会脱离身躯,化为烟丝。 踏步上前希望证实这一切只是虚幻时,沉重的一脚踹向了自己的侧腹,最后只能看到艾伦那报复性的笑容。身躯和视野一片混乱,哈柏律只知道自己正在下坠,黑暗似乎紧追其后,魔爪般的魔影袭向自己,那是黑斯廷魔神…… ------------ 七十七、奥匈汗克的绿魔 天已渐明,乌鸦的叫声尖锐刺耳。是否这就是炼狱有的声音,我每天都需要忍耐这难听的声响。黝黑的鸟,魔神的使徒,它们会啃食我的尸体,祭师说过,这丑陋的东西特别喜欢吃人的眼球。身躯的疼痛直至全身,骨头似乎已是粉碎。 “可汗……”失去守护的光辉,作为奥匈汗克的猛士,堕入炼狱是必然的。 尖锐刺耳的叫声持续不停,黑暗转为深蓝,深蓝转为暗蓝,这是太阳神的力量,它普照大地,赐予奥匈汗克人力量。每一位奥匈汗克的女性都有属于她的巨人,猛士也不例外,他属于萨葛丽特,一个拥有碧绿美丽双瞳的美女子,奥匈汗克人的自豪,那是能够驱散一切厄运的女子。 “萨葛丽特……”沉重的身躯比铅要重,疼痛就像无穷无尽的折磨着自己“萨葛丽特……”萨满在他妻子离去之前把碧绿的眼睛移植到自己身上“萨葛丽特……我的月亮……”祭师给自己刻画上六芒星,与所有拥有力量与智慧的奥匈汗克人一样,通过与征兆之女结合,得到了力量,勇气,智慧,才能,王权,创造六种能力。 乌鸦靠近了他,用它丑陋的嘴和叫声宣布着什么“死了,死了,死了。”黑色的爪子和嘴开始挖啃。 果然魔神的使徒就是喜欢吃眼睛,但萨葛丽特的眼睛不能与我分离。剧痛就像毒药,每一根指头似乎被萨满的白石粉给凝固硬化,丝毫的抽动强烈地刺激着心脏“呜哇……”这是唯一能够阻止乌鸦啃食萨葛丽特的遗物,血肉连体的无价宝。 奥匈汗克的猛士只能死在须木支架或是敌人的血液上,若果这样就结束,与萨葛丽特再度相会时她是不会理睬自己的,因为不是作为一名战场上的奥匈汗克人而死去,也不是因为星辰的陨落而死去,达坦布玛可汗是死于黑斯廷魔神的手下,至少可汗是战死,而不是让这些漆黑的使徒所啃食的。 但结果死去的奥匈汗克人在阿诺德火化前,他们确实是被豺狼野狗还有乌鸦所啃食。 被吓退的乌鸦拍打着翅膀“死了,死了,死了……”不停地重复它死亡的咒语,它的咒语召唤来更多的同伴。 魔神的使徒们,你们就非要吃萨葛丽特的眼睛吗?还是我的内脏呢?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哈柏律忍受着倍受煎熬疼痛的身躯,剧痛极端正负波动脑门的两端,心脏似乎就要爆烈。萨葛丽特的巨人就此再起,奥匈汗克的猛士必定再起,血与魂。“阿卡拉——” “你是否听到了蛮族的叫声?” 捣动的棍棒底下是无尽的骨头和白灰“蛮族被我们杀光了,你听见的肯定是上不了天国,下不了地狱的游魂冤叫。”马可男爵的扈从和士兵得到了这份优差,打扫战场,查缴蛮族的银器。 “男爵大人为什么会在出发前才病倒,这肯定是蛮族萨满的诅咒。” 拨开焦黑的泥土,闪光闪亮的饰物露出土地“诅咒?我不觉得。”扈从捡起了带有虎牙的银质项链。士兵伸手去抢,扈从快速藏起来“少想歪主意,这是我的。” 不屑的士兵只好更加努力地挑动地上的一切“小气的彼得。”棍棒扬起阵阵焦黑的尘土。 山谷间传来了细小的声音“阿卡拉——”这次传入到了扈从的耳中,扈从拍了拍士兵“前面似乎有着什么!”两人放缓了脚步,把腰间的佩剑取了出来。 “你敢肯定?” “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 两人左顾右盼,寻找着一切类似蛮族的形似物。“不是游魂?”士兵胆怯地小声问。他相信一切所有的灵魂游魂都无法伤害公教的信徒门徒,胸前的环形十字能够让他们魂飞魄散。但如果是蛮族,像自己这些新丁完全不是对手。 “我啥都不希望,只要能够杀死一个蛮族,那我的罪就能够得到赦免。” “你犯过什么?”公教的主旨:杀死异教徒,审判的神将会赦免你一切的罪,光辉放下,神圣十字,公平公正的裁判会赦免一切。 扈从揉了下鼻子“那你呢?问我之前你应该告诉我,你的过错。”这很公平,谁也不欠谁。 “我欠主神五十铜板……还有……一个女人的钱……” “主神在上,你的罪可真廉价。” “告诉我,我有权知道你的罪……” 扈从拦住士兵“我的罪就快可以洗脱,你就看着吧!”说完扈从已经推着剑,奔刺向林中。 顺着扈从前去的方向,士兵也发现了奥匈汗克人。蛮族,竟然还有余孤。士兵追着扈从,撞开枝叶,相距十多步远的距离跟在扈从身后跑。 唦唦吵杂的脚步声,急速逼近哈柏律的背后。两人急速的脚步声惊觉了巨人,扈从被转过来的巨人给吓退“魔……魔怪啊!” 反啃噬乌鸦的蛮族,黑色的羽毛和暗红的血液沾付身上,满身的伤痕分不清是怎样造成的,满口恶臭的蛮族正齿咬乌鸦的身躯,碎裂的骨头响声让人背后发凉“萨葛……丽特的……巨人……再起”散乱的黑发和血迹覆盖半边脸,左眼留下三道红痕以外便是空洞,余下的眼瞳发出令人畏惧的幽绿,黑森林中的幽绿鬼火。 比起初出茅庐的扈从,士兵至少在别的场合杀过人,他赶过了扈从“看我的吧!”这个机会难得,只要杀了这个蛮族,即使刚才的谎话也能被赦免,即使欠下的人命也能通过杀人而赦免。士兵露出了他豺狼般的面貌,把剑刺向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蛮族“异教徒!受死吧!” 一个瞬间,哪里觉得不对劲。士兵双脚离地,似乎是被边上的一根粗壮的树杆给卡住了脸。眼前一片昏黑,士兵努力挣脱,挥动手中的剑,希望能够把挡住自己视线的树杆给砍掉。挥动剑的手突然也被抓住,手臂感觉反了方向,一阵刺激神经的剧痛传直全身“啊——”惨叫,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黑色的羽毛触及士兵嘴唇,带着血腥的味道,是恶臭,那是蛮族啃食乌鸦的尸体,脑袋崩裂的被压缩。不,那是我的恶臭,主神让我感受,让我忏悔和赎罪,对,我杀害了修女,污辱了她,她本应只侍奉我一个,主神由我侍奉就可以,应该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是这样…… 看着那抽搐片刻不在动弹的士兵,尿裤子的扈从双脚发麻,因为蛮族要比远看高大和强壮。蛮族捏碎了士兵的头,掰断了他的手,我赢不了,我的腿动不了。扈从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是尿裤子,片刻前的英勇变成了现在的软弱和无能,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单手杀死,是那么的干脆,不可理喻的脆弱。 放下那无力的士兵,哈柏律一步一步的走近扈从,干洁的黑绿面衣被当作搽脸布。渗着浓的伤口让哈柏律疼痛,但远比全身剧痛要轻,乌鸦的骨头卡住了咽喉,说话变得断断续续“海德……威,人,黑斯廷……魔神……在大地……”哈柏律探手把扈从腰后皮袋的东西抓了出来“达坦……可汗……王”银饰系挂到脖子上,无视尿裤子的扈从,缓缓的一步一步离开。 过了久量,扈从就像松垮的建筑,扑通地呆坐地上。 惨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手持棍棒,他们一样是马克男爵的下人,大多是替马克男爵赎罪的农奴。 惊呼的农奴没有立刻扶起扈从“天啊!七层地狱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士兵脑内流出的液体凝成浓浆,七孔流血的惨状让人惊悚,反向的手臂似乎告诫所有人,这两人遇上了恶魔。 “天煞的,这简直是地狱。”几个人顺着叫声走了过去,山野地上一堆残缺不堪的乌鸦尸体,在地上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案,那是由血和肉组成,正中有着一颗浊白带绿的眼球,充满邪恶的圆阵。农奴连连胸前比划环形十字,口念安魂诗,驱散充满暗黑的地域。 “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了!”赶来的小队长随手抓了个农奴问话。 转头指向地上尿裤子的扈从“我们也不知道,大概只有他最清楚。” “噢!”尿臭让小队长用手去驱散那臭味“我的扈从先生,软脚的扈从阁下,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是毫不客气地一手抓起比自己矮小的扈从“说,究竟是什么回事,你们不是在打扫战场的吗?” 失神的扈从吃舌地说“绿……绿……绿魔……魔” “什么绿魔不绿魔的,我管你是在说小故事还是诗人的废话,我要听的不是些奇幻的鬼话。”甩手把扈从丢回原处,他的尿臭实在难受。小队长和扈从保持了距离,他不愿意被臭着。 扈从似乎由失神中回过来,突然连爬带滚的扑向小队长“蛮族!是……是蛮族……蛮族的绿魔,他把那人杀了……杀了!对!绿魔一手把他给杀了!” 听完扈从的话,小队长走到另外几人的哪里,对于那恶心死的士兵只瞟了一样。看多准保会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七层地狱的……” ------------ 七十八、山城温雅 燃尽的土与地,空旷的焦土山头,这里原是一个村镇,一夜的大火将其毁于一旦,包括奥匈汗克人的营地和尸体,统统化为焦黑的尘埃。 十船数百人,一夜的奇袭杀死了过百奥匈汗克人,有的得到了救赎和赦免,有的还没有。 根根圆木在麻绳和绞轮的拖动下,一根接着一根的爬上山。海德威人要在温雅图建立他们的防线,他们粮草充足,哪里有两口清凉的水泉,仅有的土地能够种植瓜果,他们会据守山上,甚至包围起所有山崖峭壁,让人无法偷袭。密不透风的木城墙能够阻挡奥匈汗克人的进攻,奥匈汗克获得的弩车面对高陡的山坡和石壁毫无用处,它们够不着,鞭长莫及。 马匹狂呼怒嘶,它愿意驰骋战场或是大漠沙原,也不愿意停留在同一个地上。烈马原地打转,蹂躏着土地,马蹄足把附近的草地给挖了个光秃。散发数十小辫下的烈日纹身也跟随舞动,神之子露西亚拉动缰绳,调转马头策马奔离。此处已是无益之地,奥匈汗克的领土被海德威人扎上了锥子,克维萨卡德必须成为奥匈汗克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那是蛮族的斥候吗?放任他来侦察没有问题吗?” 副团长的副官并非属于身份显赫的人,只是普通的平民“他只是侦察,即使带数千人的大军来,他们也是攻陷不了温雅图。”温雅图易守难攻,两个进出口,一海一陆,无论那边进攻,都只有一条道路可走。倾斜的坡道,雨天会更难攀登翻越,泥水让土地疏松,路面变得铺上黄油一样的滑。 “马可男爵的人今天发现了蛮族的残存,我们已经下令追捕。” “没必要,现在我们更应该加固温雅图的防御,我不保证蛮族会采取怎样的强攻,来拔起他们身上的这根钉子。”防御不做好只会徒增仅有人手的消耗,圣保罗目前还没有安定下来,蛮族带来的破坏让圣保罗残缺不堪。 边上的士兵默默离去,副官继续沉思细想。中继的运输点必须守住,否则温雅图最终只会成为困兽之斗。普隆的战场在海上有优势,但不适宜靠岸攻城,跟蛮族的战艇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让普洛斯科国王重视起来。”科特威海湾的包围网,苏莱德北面海岸线的威胁,足够造成对蛮族的威慑。 “阿诺德阁下,如果昨夜我的偷袭失败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那我们会和他们的位置对换。”这只是虚张声势,绝无可能的事情。 无尽的白骨和灰烬,在浓烟下隐约显露。随行的神父念叨他的安魂曲,在苏莱德地区上,安魂曲和审判颂词要比海德威大陆上柔和的圣诗语调更沉重,那是对异教徒的清洗,用公正教的光辉剥去异教那虚伪不真的外衣和假面。 “怎么了?听不懂神父在说什么吗?”宽帽子开始有点喜欢卷起的胡子,因为特有绅士风。 “我真不知道,他在念什么?” 宽帽子摊手“我也不知道。”显然无语的阿诺德斜眼看着宽帽子“那我真不知道公教的神父在唠叨什么,我每听到他们念经我就头晕转向,就像是数百苍蝇围着吵。”双手指头胡乱无规则地甩“还不如蛮族,那些奥匈汗克人‘阿卡拉,阿卡拉’的叫,又或者看着异教徒被架上火架,在火刑中的惨叫。” “你是喜欢上卷毛的感觉了。” “没有,不完全是。它让我记起,奥匈汗克人给我的烙印,而我返还给他们尖刀利刃。”撩动胡子,让胡子保持卷勾“这是等价交易,十分公平。”对宽帽子是公平的。 “损坏的船只修复得如何?”我要更早到达克维萨卡德,布塔珈大陆远久的民族,没有他们的支持,温雅图不过是一块鸡肋“我们要提前出发去东方,通过海上,我需要你的双杆三角帆。” 宽帽子在阿诺德面前十分造作,特意地摆了个绅士的敬礼“大人你的希望就是我的愿望。洛桑阁下也提出过,阿诺德大人你急需快船。”船都是宽帽子的,他嗅到了金币的味道。 “是吗?!”洛桑看来是得到了提示,知道我的想法。阿诺德轻点头“那就有劳乔伯德先生了。” 跟在身后的费迪南德和艾伦探身上前“大人,接下来要去克维萨卡德吗?”艾伦接上“似乎要等上几天呢!不如我们走陆路,几天的差距定能同时到达。”这才是两人本意。海浪让他们畏惧,失去了他们相等的身份。 本来阿诺德就没有打算带上他们,斐迪和他的骑士团虽然战勇且强大,但能够调拨相互辅助的人不多“不,我们要走水路。”他们失望的表情预示着他们必须再次对上海浪,还有令他们无法应对的呕吐“但你们两留下,斐迪副团长需要人去辅助他,你们就当是学习和修炼。” 这是个好坏参半的指令,该服侍的领主不要他们的效忠,这是对贵族的一种侮辱,即使是短暂的。而艾伦则欣然接受,平民不谈论贵族阶级与矜持,最基本的是不用身躯接受自然的摧残。两人的表情有了明显对比的变化,喜与悲。最后的结果是必须接受的,这是阿诺德特指的命令,或许在强调领主任务的时候费迪南德心境又有了些许变化。 “这是我给予你们的任务。”辅助这词并不适当“你们要帮助斐迪副团长,坚守这里,在我回到这里来之前,不容有失。这是我第一次给予你们的任务,别搞砸。” “是的,阿诺德大人。”两人同声回应。这是光荣的使命,温雅图是科特威海湾致命的要点,据守这里是我的任务。费迪南德握紧了腰间佩剑,神情变得坚定。 次日,温雅图基础的防御已经修建完毕,重要的道路和容易被入侵的地方被加强防御。木制的防塔布置了弓弩手,坡道以及山腰的平地也筑起了关隘城门。一切都是通过慕斯伯爵的指点,采取针对性的防御,能够使温雅图不在短时间内被攻破。山岗有骑士团守护,他们以一当十,占据地利的普隆军不可能轻易被扳倒。 “船上的是谁?那不会是那群海贼在钓鱼吧?”斐迪时刻警惕着海贼的举动,丝毫没有疏忽过。海贼乔伯德花花肠子里装得不是好东西“让船队走远一点,被蛮族袭击我可派不出任何人。” “副团长阁下。”副官刚由海湾浅滩渡船回来“让船队走远,到时候我们就没有撤退的方法了。”船队远去也就意味他必须跟随船上,普隆国的海上军事力量太过脆弱了。数百年前普隆的飞空艇称霸海德威,无人敢窥视,能与之对等的就只有曼尔日克帝国的伯隆船队。 凝视无际大海,地平线在蓝与白之间显得模糊,它们连成一线,就像小玛莲,圣保罗,温雅图一样连成一道无际的防线,威胁科特威海岸的所有蛮族“软弱的人在危险和困难前只会选择逃避,没有了选择,它们将会和圣骑士团一样,奋勇杀敌,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拿出他们的勇气。”若果遇到难关,背水一战总比落荒而逃要来的英勇,敌人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你去吧!刚好这里有一封信需要你亲手交到国王手里。” “阁下!”斐迪理解他“阿诺德已经留下了他的两名扈从和骑士给我,他们能维护他们领主的荣誉,遵从我的命令,也不会让温雅图这座山城再次落入蛮族手里。” 收过书信的副官把信藏到怀里,由他接手的一刻起,琥珀色的蜜蜡和狮盾银章,让副官意识到信件的重要性“在下务必送到。以我的性命担保。”严肃的神情让人放心,副官沿着坡道回去,走过碎石浅滩登上小船,再次往宽板大帆船划过去。 双杆三角帆在下午成双成对的三角帆小船往太阳的反方向漂去“在阿诺德子爵阁下回来之前,你们两人必须遵从我的指令。”目光收回到艾伦和费迪南德身上,斐迪概叹。阿诺德竟然把自己的剑与盾交给自己,栽培他们。那就要看他们两个能够成长到怎样的程度“攻与守,进与退,温雅图将会成为进入苏莱德的重要路线。” “是的,斐迪爵士。”对于称谓斐迪并不完全接受,但他们并非骑士团的人,爵士也算是对自己的尊重,同时也略显降格。斐迪皱了下眉,倒弯的嘴唇显得威武。 西南方的树林被切割掉十分之一,这是用于温雅图修葺和巩固防线必须的。原本温雅图在被侵占前原居民早已逃离,逃向伯尼尔,奥匈汗克人的入侵突如其来,两年前的今天甚至没有一个人会关注温雅图这样临海的山顶小镇,直至今天落入阿诺德他们控制之前,谁都没想过,这个小镇成为了监控苏莱德的瞭望塔。 温雅图的要点在于能够连接克维萨卡德,海德威大陆的盟友,地利上的战略要点。阔大羊皮地图上一目了然,正是苏莱德地区与布塔珈大陆相连之间的门关,可以说是咽喉位置,入侵的奥匈汗克人如果得不到克维萨卡德的支持或是统治他们的情况,那等于一双手正紧紧捏住对方脖子。 满脸愁容的国王,烛光下特显憔悴,咳嗽让普洛斯科难受,整个肺就快要被吐了出来似的“圣保罗和温雅图,我们要增援派遣更多的士兵过去……咳咳……咳……咳咳咳……” ------------ 七十九、渔村 卡普诺是小岛上的渔村,细小的岛屿茂密的树林,这里的人都十分健康,冬季似乎与他们无缘,在他们眼中就只有夏天和秋天。彩嘴鹦鹉是这里特有的鸟类,它们喜欢学舌。捕鱼是小岛渔村主要的生存方式,小有的平地作为,但收成往往都只是观赏性远比实用。 “葛利。”小男孩奔跑在丛林,他呼唤着“葛利,你那里去啦?” 茂盛的树林并不广阔,因为海岛的面积局限了一切,碧水黄沙,椰树弯曲探长的身姿就像是驼背的搬运工,背着一摞摞沉重的货物。彩嘴鹦鹉站立椰树叶片的荫凉下,咕咕咔咔的叫“椰子,椰子,椰子。” “葛利!你怎么到哪里去了!”黝黑皮肤的小男孩敏捷地爬上椰树,对于海岛的人而言,要爬上椰树不过是稍上坡道一样轻松,三步添作两,比猴子还要灵敏的走上椰树“跟我回家,我会给你椰子奶和肉吃。” 葛利它喜欢吃椰子肉和掺和羊奶的椰汁,大多彩嘴鹦鹉都喜欢这些。鹦鹉转头看向海外,圆溜溜灰黑的眼珠盏了盏眼“船!海贼!船!海贼……”鹦鹉一跃而起,在小男孩伸手过来抓之前展翅高飞“船!海贼!船!海贼……”葛利飞向海外,飞翔蔚蓝空中,嘴里不断重复着“海贼!船!海贼!船……” 海岸的地平线上只看到四片方形的白云,它们在缓缓移动,一直到了能够看清船只身影形状。双杆三角帆船,正前的风帆是方形,后面是独立可旋转的三角帆。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小船,难免会显得有点拥挤。 “船!海贼!船!海贼!”彩嘴鹦鹉在船的上空盘旋,不停地重复,人们也发现了这支怪鸟。 “那是什么怪鸟?竟然会说人话!”甚多人对鹦鹉这会学舌的生物十分陌生“那不会是怪物吧?”士兵边上的弓箭手抽出箭羽,搭弓瞄准“那肯定是异教徒饲养的怪物,看我消灭它!” 咻……一箭射出,机灵的鹦鹉一个翻身侧滑,躲开了袭击自己的箭矢“船!白痴!船!白痴!”然后在半空中发出咕咕咔咔的怪声,十足在讥笑弓箭手的无能一样“白痴!船!白痴……” 正当恼羞成怒的弓箭手准备发出地二发的时候“停住,那是鹦鹉。”阿诺德压下了箭矢的瞄头“一只会学舌的鹦鹉,无需被一只鸟愚弄。”看着不忿的弓箭手阿诺德没有过于强调,收起你的箭。 本来只站在一旁打算看着一群无知的人浪费箭矢的宽帽子也走了上来“阿诺德阁下果然见识广博。”用着那轻蔑的眼神和调侃人的卷胡子向弓箭手使了个脸色,无知的白痴,就如彩嘴鹦鹉说的一样。 弓箭手早已在阿诺德的命令下消停,但对于宽帽子那表情,弓箭手也毫不留情地反瞪对方一眼。 “那小岛是什么地方?” “一个朴素的渔村,克维萨卡德朴素的人,朴素的村落,还有朴素的海鱼。”宽帽子回应霍根,两人的调侃是没完没了。鱼有很多种类,对于势要吃遍天下的艾尔提出疑问“海鱼也叫朴素?海德威的海鱼可是有数百千种。”苏子鱼,金鳞鱼,银鳞鱼,大头鱼,长须鱼,巨像鱼,在艾尔的记忆中吃过不少,没有一样是朴素的。出生于象牙湾的他鱼类是艾尔必吃的食物之一,当然也有阿诺德那些神奇的特俗炮制美食。 “女人也想必朴素。”随下身想法而动的霍根无趣地耸肩。“椰子!椰子!椰子!”彩嘴鹦鹉站到了船杆上叫着,宽帽子打趣地问“椰子,你吃过吗?”我能猜出,这里没有人吃过,那是只有卡普诺那小渔村才有的植物。宽帽子扫视着帽檐内能看到的容貌,他们甚至连椰子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自己的手下以外。 “那是什么?果子?还是牲畜?”对,宽帽子心里得意。他们一无所知,一群蠢驴,只有几个人会是特别的“阿诺德阁下想必肯定知道。” “吃那没肉的果子,还不如喝它的汁液。配上牛奶和蜜糖会更好。”加上蜜糖或许会甜腻得不愿多喝,总比青涩单调的味道要好。所有人的表情尽收宽帽子眼里。 用指头支了支那宽檐海贼帽,宽帽子翘起他得意的卷胡子“果然还是阿诺德阁下见识广阔。椰子确实没啥好吃的,就是混了羊奶或牛奶会好喝。”却不填肚子,但这并没有说出口…… “海贼!海贼来了!海贼来了!” 老迈却健壮的渔夫露出不安焦虑的神色,手中那渔网似乎一瞬间变得轻飘空荡。永恒的神啊!海洋的神啊!怎么就不让海旋把可恨的海盗给带走,而用温暖的风把他们送来。 木板简陋搭建的渡口顿然混乱“那是真的吗?海贼真来了吗?”经受过摧残的精神,避违的词,让他们神经错乱“哪里来的?谁能确实这不是真的。”渔村的人都显得慌张无助,他们无路可逃。细小的岛屿只有细小的树林能够躲藏,但准保不用一天的时间定能把藏在林中的人找出来,因为无处可藏。 “保利家的小孩发现的。” “他不会是撒谎的吧!”保利家的小孩阿里来喜欢撒谎,但他不会用这种谎话来欺骗村民“定是他家的葛利说的,然后他就在跟着叫嚷吧?”真不知道是鹦鹉学舌还是人学舌。 “如果真来了,那我们也无处可逃啊!” “谁能去看看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用怕,我们还有渔船,像以往,我们四处分散,海贼是捉不到我们的。” “如果海贼真来了,现在就该逃,而不是去看。” “但总有人会被捉住……”“那就祈求海洋之神保护我们。” 有人对着老迈健壮的渔夫叫到“藻发,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办。”他们需要一个牵头人,村长得病,现在就只有藻发值得信赖。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树林中跑出了另外一人,村长的女儿伊芙。大红花的头饰被枝叶弄得残缺,麻布长裙粘上了棘果和树叶,她带着两精致的手镯,那是海德威民间工艺品,脖子上一条白石吊坠。 “伊芙!”藻发迎上前似乎就是对待小公主一样,生怕她会跌倒,扶着她古铜色的小手“怎么了?” “船!有船……有船往我们村里开来。” 激动的渔民慌张大叫“糟了!糟了!真的来海贼了,藻发,怎么办?怎么办啊?”如同海上激起漩涡,所有人都在叫嚷,甚至已经撒腿就跑,上渔船打算逃向无际大海。 “克维萨卡德的海民!都给我停住。”藻发洪亮的声音震荡海岛,水面的波浪看似被他震荡而激扬起浪花。“只是船,并不确实那是海贼。”看到所有人都停下,藻发整理了自己的思维和情绪“海贼如果这样当着永恒之神的眼下侵害,他们将会受到无尽的诅咒。”这不能否定天下有更胆大妄为的人,现在避免慌乱,规律是必须需要的,但同时自己也需要完成探查的任务“我先去岸边看看,如果是海贼,我会吹响短笛。你们先准备好,而不是现在就立刻逃。”狼群是会追踪美味的食物,而海岛是不会走掉的,就像岛屿不时出现的海鸥一样,逃离的渔民会遭到追捕,不如先假装不知情。若果真是海贼,让他们登陆时再吹响短笛让渔民四散奔逃,自己一个人总能够想办法“知道是那个方向吗?伊芙?” 沙滩上藻发看到了椰树上的小保利“琴恩大叔,是船啊!是海贼的船吗?”小孩不畏惧害怕海贼海盗,因为他的父亲曾经也是。“小保利,你看到了什么?”藻发没有翻上树梢,小保利能够成为自己的眼睛。 “四只船。” “形容细致一点,怎样的船,船上怎样的人。船杆上是什么样的旗帜。”对于小孩是需要细心地诱导,藻发一个一个的提醒发问。 手挡在额前,小保利可以看得更清晰,毕竟离他们到达海滩,登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四只一样的船,都是四四方方的大帆布在前面,后面有一张三角的布帆。”眼睛眯得像线一样“他们人太多,我看不清。” 藻发有点不安,手中拿起了短笛,时刻准备放到嘴里“他们的旗帜呢?船杆或是船头上的。” “额……好像是一个方形,又好像不是,像是被两曼陀罗缠住的石柱。”图案对小保利有印象,似曾相识,在哪里经常见到“对!那旗帜就像是琴恩大叔屋里的那面盾牌一样。” 什么!普隆共和国?藻发内心无限疑问。普洛斯科不会找我回去当他的御前侍卫,也不会让我恢复领主的身份,亲王们过去肮脏的事情,他们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还有那个马尔特?温泰,想必他会第一个出重赏要我的人头。手中的短笛可以暂时放下,因为普隆共和国在外交上必须保持他们良好的形象,侵略的行为在数百年内永无显露,一个维稳的国度,通过历史见证他们不主张侵略。 “小保利,他们不是海盗或是海贼,但不见得会是好人。”藻发也动身往回走“来!我们一起先回去村落。” ------------ 八十、亚瑟之名 鲜嫩的幼芽和花苞,它们快速成长,赶在最早枝头上的第一趟盛开。光秃的树杈上迎来了首批鲜绿的装饰,野果树的花苞累累,想必会长出丰实的果实。 “远古大陆流传下来,传说森林之都一直被神庇护。” 健壮的护卫夸夸其谈,那带有年份的盔甲似有十年以上,款式老旧且笨重,他与身后的骑士与之不同,盔甲的护肩下没有纹章也没有系挂的长袍披风,马背上一把十分陪衬的重型钝器插在马背一侧。 “它是一个自由的都市,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一个容易被遗忘的国度。” 初足踏入森林之都的骑士们被神秘的黑森林所迷惑,即使只有半边天的顶上,丝弱的光线,森林还是给人带来一种无法掩饰的幽深和心寒。数十人的队列在迷宫般的森林里游走,似在无际的树林中徘徊。但队列实际是在往西方前行,他们中午刚离开森林之都的湖畔城堡诺巴伦,沿着高乔杨木树林婉婷前走,这是唯一能够走出迷幻丛林的路标。 少年骑士充满了冒险的好奇心,带领队伍的护卫在老道的士兵和骑士口中是位出色的战士“鲍威尔勇士。”一般人都会这样称呼,格力斯流传下来的称谓,这不显得对鲍威尔的不敬或是过度的尊敬。 爽朗的笑声震动森林,若是在秋天落叶的日子,必定会把大堆大堆树叶震下来“什么事了?勇敢的小骑士。”在鲍威尔的对比下,确实是大人跟小人在一起。鲍威尔是混血儿,格力斯与布塔珈两国的精髓结合。拥有布塔珈大陆异族强壮的体格,海德威人狂乱的棕发黑瞳。 “这片森林究竟已经有多少个岁月年头了?”树干主体绝不是一个人能抱住,即使是鲍威尔,至少也要三个……不!是四个,才能抱住。少年骑士不断的边想边问,甚至比量每棵树究竟要多少人才能抱住。 虽然也有人认为鲍威尔那半边异族血统是奥匈汗克人的,但这个始终没有一个明确或是准确的答案和根据。摸了摸扎手的须根,鲍威尔似乎遇到了难以解答的问题一样,支支吾吾“唔……这个……应该也有一千年了吧!或许更久远……”哼声大笑的他以牵强的答案略过“这些树上了千年以后就难以计算它有多少个年头,好比我吃的烤鸡一样,到现在究竟吃了多少只,我都不记得了。” “那你是来过这里多少次了呢?” “少年,你的问题有点简单。”但鲍威尔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微微的动着指头“我横穿森林之都已经有七次,艾尔巴伦会战,圣杯护送,悲王的处决,捕猎巨蟒,教皇的护卫队,巫女的追捕,把你这小毛孩算上,就是第七次进入这片充满魔法的黑森林了。” 队列后面赶上来的金丝红袍骑手,并列骑行“鲍威尔是你亲手处决悲王的吗?女巫!女巫你有亲眼见过?”幽深密林中的王国,悲王统治了整个森林之都,建立了他的王国,他用巫术控制整座森林,每棵树,每朵花,都是悲王的耳目。娇小的骑手牵下金丝斗篷,金黄的秀发和蔚蓝宝石般的双眼照耀森林。 那是黑森林中的太阳,引导众士兵不会迷失在迷幻的密林。所有士兵有着类同的想法,皆因艾丽卡那夺目鲜艳的发色和红袍。 “悲王不是我亲手处决的,因为他控制了整座森林……” “那他没有被处死吗?”艾丽卡的发言总是先声夺人,抢在别人发话之前。边上的少年骑士只好把张口的嘴巴合拢,默默地与两人并进前行。 “不,他确实死了。是我亲眼看着的。”在这暗淡的密林中,鲍威尔昔如昨日,眼前看着被荆棘盘缠的悲王,在散发出令人畏惧的寒光中,被无名骑士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他滚动的头颅脸上充满怨恨,似乎要诅咒整个世界。”无首的悲王被系挂半空,荆棘似要吸光他的魔力,在数日里悲王的尸体只剩下白骨和雍容的服饰“悲王的死让森林之都充满奇幻,沙华朵就是其一。” “他一定是在诅咒着世界。”少年骑士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发话。 鲍威尔哼声笑语“对!如果他有这个机会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是一片沉默且寂静的世界。”悲王窥探他人的生活,窃听世人对自己的评论,人们畏惧他,对于悲王的错误无人愿意提出纠正或建议,人们选择了沉默。 “他是一个可怜的人。”小女孩无声叹息。世人皆知,悲王这个称谓不过是在他死后才冠以此名。 “谁能砍下这位充满力量的王,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鲍威尔瞟了少年一眼“你想成为那样的骑士吗?”少年骑士点了点头“算了吧!恐怕你连直面对视也未必能够站立。有理想不是坏事,但要分清自己的界限。” “鲍威尔你知道那无名骑士的名字吗?” “公主殿下,如果有机会,你遇见女巫就可以问得到那无名骑士的名字。” “为什么是女巫?”艾丽卡源源不绝的提问,就像堤坝打开闸门,问题的洪水洪涌而至“鲍威尔你也不知道吗?”大汉只能别起嘴角。我可真不知道。 少年骑士发现了树林的尽头“是出口……”光与影之间,他同时发现了两个身影“有人!”光遮掩了林口处两人的面目和衣装。 “捷罗孚祭师,卡比亚祭师。”鲍威尔跳下马快步上前恭敬地作礼问候。没想到看似粗莽的鲍威尔竟然如此礼貌。少年骑士也随后下马上前作礼。 沉默的两人似乎质疑树林的监听,似乎在表示悲王的魔力还存在人间。转头走向林中平地,透过光线和轮廓,看得出他们年过花甲,跟森林中树木同样的苍老。 巨型石块组拼的神殿,藤蔓盘缠,空洞幽暗的三个洞口和巨型石块形成了神殿的眼目嘴鼻,让人畏惧的石巨人头像。神殿前有着石块砌成的环形十字广场,草丛快要覆盖这一切,它只显露出仅有灰白土黄的痕迹。 灰袍的祭师拿着杨木拐杖,花白的头发与灰袍十分相称。圆帽和高帽,这是唯一能区分他们两人,毕竟他们的背影如此的相似。 神殿的大门前,这张石块组拼而成的大口似要吞噬一切,黑洞的内部无从看清。 “为什么挡住我?”两根白杨拐杖挡住了少年骑士,祭师们沉默着,深深的眼瞳中何等的冰冷。停在门边的鲍威尔也抓住了骑士的护肩“这里之后只有得到允许才能进入。”再是看向艾丽卡“公主殿下。” 缓步走上台阶的艾丽卡,面前阻挡的白杨拐杖被收起“等候。”这是两祭师唯一对他们说的话。 黑暗难以弄清前方,但脚下能够感觉到台阶的大小,艾丽卡探着手往下走。背后的光线越是渐小微弱,但眼前却渐变得能够看清周围的轮廓。身后拐杖的响声让艾丽卡知道两祭师走在身后,但回响的声音渐渐让人无法区分是来自前方还是后方。 “艾丽卡。”阴暗的石道中声音在回荡“谁在叫我?”然而自己发出的声音似被吸收,甚至连一丝回音都不存在。 “艾丽卡。”小女孩慌张地站在原地张望,她已分不出东南西北“艾丽卡。”黑暗诱导出人内心的恐惧。 古松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肩膀,受惊吓的她跳了起来“冷静。”这是老祭师的第二个词。艾丽卡隐约看到了老祭师们的身影。我确实要冷静下来,但这里黑暗无比。 “艾丽卡……”那怪异的声音持续在回响“艾丽卡……”两位祭师则是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声音继续在艾丽卡的耳边重重复复的回响。 这简直就像是巨人的体内,我往黑暗下走。虽然艾丽卡是这样想,但还是能够看到附近石头木架那含糊的轮廓。我要等待和冷静,祭师给予我提示。漆黑阴暗持续了很长时间,阶梯的尽头是带有斜度的长廊。两楼白光贯通石壁顶层,照射到黝黑的石板上,廊道上呈现出一道神秘的耀眼大门。 “寻找真理。” 边上的两位祭师消失得无影无踪,石道大门缓缓打开,似有人在推动或是拉动大门。光辉耀目刺眼的白光由门缝透出,万道圣光迅速驱散阴暗。耳边烦躁的声音也被光线所消退,只留下宁静和浓郁的花草气息。 石道延伸至圣坛路上,无数的百合花遍布圣坛四周,巨型的藤蔓布满这环形的石室古老大殿,顶上四口大洞透入亮光,照射藤蔓缝隙上那神秘的岩石。岩石折射出数道亮光,如是彼此,整个古老的大殿内充满光彩。 “真理,真理会在哪里呢?”是书吗?还是古人石壁的印记呢?艾丽卡摸索一切,希望能够在这古老大殿中获得祭师所说的真理。 除了光芒折射以外,石壁上看不到任何印记雕刻,古老的神像早已风化残缺“我要冷静下来。”看得越是心急的小公主自我调节“等待,冷静,寻找真理。”我相信这是祭师给出的提示,父王,鲍斯大伯,教皇,他们都曾经对我讲过。三个关键词,是我一生必须做到的事情。 最后艾丽卡登上了圣坛,花岗玉石之上一把古老的阔剑被镶在其中,枯萎的藤蔓攀藤附于剑上。 “圣约王者之剑。”岩石面上风化的文字让人无法阅读,唯独剑身上那古老的文字与公正教的旧版圣诗文字词句是一样…… 石门外等待已久的鲍威尔和少年骑士迎来了艾丽卡的归来,来回踱步的骑士好奇地发问“公主殿下的剑是哪里来的?” “少年,你可要尊敬对待。”撇下摸不着头脑的少年骑士,鲍威尔首先下跪“以亚瑟之名,海德威大陆的王,吾王亚瑟,请引导人们走向荣光。” 高举起石中剑的艾丽卡眼神变得坚定锐利,前后般若两人。随从的士兵以及骑士纷纷下跪,信奉公教的人都知道,神秘的森林之都里藏着王者之剑,得此剑者得海德威大陆。 “吾王亚瑟……”“吾王亚瑟……” ------------ 八十一、海难 黄土的岸滩稀缺绿草,营养不良的海岸线被海水冲得光秃,岩石被冲打得棱角分明,像是把把奥匈汗克的砍刀一样,劈开冲向岸边的海浪。 “这是哪里?”泛黄的土地除了海风声以外,半身可是泡在岸边水里。脑袋一片疼痛,隔断了思想和回忆。昏沉的脑袋就像被人狠狠锤击一样,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人影在靠近,但黑暗夺去了光明…… “这是什么鬼天气?”手中的绳索麻绳早已湿透,风雨拍打在人的脸上,让人睁不开双眼。 狂风暴雨,卷起千层巨浪,海洋的暴怒,在一片天昏地暗的海域里,龙卷带起无数海水飞至天上,黑白巨龙肆虐着不安的海洋。 那肯定是奥匈汗克萨满作祟。宽帽子指明了方向,眼前却是着避无可避的水龙“收起帆!你们都在干什么了!”懊恼寻找理由的宽帽子按住头顶帽子,站在甲板上指挥着他的手下。 乌黑的天把白昼变成黑夜,无尽的风雨和海浪侵袭着三角帆。狂风夹带雷鸣,风雨足以摧毁四艘小船,万幸的是没有落雷。 “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仅有的视野中,后方的一艘三角帆被狂风带起时发出,被一只无形巨手托上半空。数十米高看似漂浮飞翔片刻,无形的吸引力把船往下吸,激扬起的浪花如同水点,船已成粉碎,落入漩涡般的海洋里去。谁也救不了谁,只有自救。海浪张开了无数猛虎般的大口,一浪接一浪的淹没,覆盖,吞噬,把漂浮水上的人死命往海底里拽,往黑暗里拖。 甲板快要成为浴池,海浪的不断涌入,小船时刻都似要被大海吞噬。 “船长!水龙往这边过来了!”庞型的水龙卷就像不断扭紧转动的麻绳,带着死亡气息靠近过来。 船帆刚收好免受狂风带起,现在却要面对靠近过来的龙卷风“用力划!”预备的船桨排上了用场,宽帽子双腿夹住他的帽子,疯狂地划起桨。 “你不是说这边走会一路顺风的吗?”使劲划桨的霍根不满抱怨“现在可是一路狂风。” 人生第一次如此接近龙卷风“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阿诺德双手也没有停下片刻,但双眼则是死死盯住逼近过来的龙卷风。它的威力足够让所有人粉碎,成为空气中的碎末。但心中则是何其地欢悦,扭曲的感受,没有一丝畏惧。 下一个瞬间,三角帆倾斜,翻侧,颠倒。谁也没有能够预知,也没有能够做出反应。数秒内船来了一个百八十度的翻转,海水淹没所有。万幸浮力还是存在,要不然所有人都被活活的压下海里,葬身大海。 水底里十分平静,听不到狂风作祟的嚎叫,也感觉不到暴雨胡乱的拍打,水底里一片幽静和阴暗…… “洛桑大人,这下可麻烦大了。” “不用跟我说,我也知道有多麻烦。” 船底裸露在海上,平滑且湿润。四艘三角帆毁了两艘,失踪了一艘,留下这反肚的船在海上漂浮。 “你那十字巨剑竟然没有把你揣到海底,我是不是看错你了呢?” “你由开始就看错了。”倒出水的皮靴竟然有一条小鱼。 挑起了小鱼,看着它挣扎“这是个不错的收获。”把湿透的宽帽子当成了鱼缸。 “应急食粮?!”测量员水手看着宽帽子问。显然那两根指头大小的鱼,填不了肚子“船长……” “少废话,你不会现在就叫肚子饿。” 穿起湿透皮靴的霍根又再把靴脱下来,湿透的内里让脚十分不舒服“如果你舔的指头不是拇指而是你发臭的中指,这场灾难压根不会遇上。” “你尽管抱怨吧!阿诺德阁下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海域上零散的船只残渣何其渺小,能看得到的人不到出发时的四分之一。少有的关心让人会误解别有用心。 木桶载满果子,海水让果子变得咸腻,只有艾尔不亦乐乎地吃着。坐在宽厚木板上,把捞上来的木桶打开,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嘴里吃“少担心阿诺德大人,他是幸运的人。”吃着果子,满腹感是最幸福的,艾尔也是幸运的人。乐观能渲染环境,同时也能勇敢面对现实。 “我们还有些什么麻烦的事情?”眼前的问题只好反问边上的扈从。如同海藻湿滑的发梢,准能在晒干以后结上盐精“大人,估计就祈祷我们不要成为海鱼的饲料。”扈从捉弄着自满的卷发。 “有苹果吗?” 扈从没找到,也不可能会有。摸索全身上下“大人,这个……”只剩怀里的几枚硬币铜板。 拿过铜板,指间熟练地翻弄“幸运的铜板。”洛桑陷入沉思。 “奥匈汗克人都是精通长弓利箭的民族,弯刀和砍刀是他们勇士特有的武器……” 施布恩艾克曾经是看不起使用弓箭的人和民族,但战争让他明白到弓箭与长剑的区别,同时也理解到战争路上所有的武器都具备杀伤力。听着老者的话,施布恩艾克微微点头。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克维萨卡德,世袭和爵位以及封赐形成了他们新的体制。所有人都可以成为骑士,但与西方不同,他们可以随时向天主宣誓,在白木祭坛前,一位德高望重的祭师面前,他们都可以成为骑士,不过是见习的。 “遵守骑士的精神,在奥匈汗克人面前毫无意义,他们只遵从力量,只有力量才能控制一切。” 教堂里细小的空间,六张长椅坐满了人,当中损坏的一张只有施布恩艾克一人独坐。所有的人都是今天希望成为骑士的人,即使只是正式之前,仪式显得始终重要,因为克维萨卡德人都相信,全能之神时刻关注,他会庇护和赐福虔诚的人。 “你们的希望只有神和你们自己知道,即使掩饰,编造的理由,或是借口,神也会倾听你们的内心。” 希望成为骑士的克维萨卡德人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去成为骑士,而我的人生应该在战场上,让我的名字留记在历史的羊皮卷上。施布恩艾克没有明确的目标,心中只想在战场上,不论生死。 “与普隆苏莱德连接的大陆,我们失去的土地,布塔珈平原。奥匈汗克那不安分的邻居,你们可以在哪里获得你们所需要的一切。克维萨卡德的北面,若到哪里,你们能寻找到骑士的真谛和人生……”老者的长篇大论对年轻人来说是一种煎熬,但仪式总归是仪式,不能马虎对待。 小教堂出来以后施布恩艾克伸着腰深深打了个哈欠,难熬的椅子,比诗词诵经更沉闷的教论,昏暗的室内,无一不是让人感到疲倦的事物。成为骑士的第一天可是件累人的事情,肚皮可以感受到腹背,这两天已经是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今天下午还要来这里一趟,我真难保证我会不会真的睡着或是饿昏。施布恩艾克拿不准的想法,因为可能性远大于自己的想象。断食确实能够让人发挥极限,甚至逼使自己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情。违背者自然被排除,骑士的称谓自然会转身离去。 “艾克!”街道的转角走出了一位渔夫,他叫住了施布恩艾克。 他是被放逐的骑士,普隆曾经出名的皇立骑士,国王专属的骑士。但现在没有人会记起他的伟名,除了遗臭万年的罪名“拉莫诺克先生?!”施布恩艾克不可置信,这位曾经有数面之缘的人竟然会找到自己。 “叫我藻发,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的话。”藻发低声说,一把拉住施布恩艾克,两人走进没有阳光的巷子里。 “拉莫……藻发先生。我记得你是到卡普诺渔村里去的。什么事情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卡普诺是个不错的小岛,至少哪里没有普隆的眼线。”但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重点,藻发这次是过来寻找人的,而不是被寻找“帮我打听些事情。” 被尊敬的骑士所拜托,施布恩艾克理所当然地接受,即使他的人生带有污点,过往藻发的事迹,甚至是造福了克维萨卡德“先生,你说吧!我必定力所能及。” “我在找一个人,一个被海神送上岸的人。” “先生,这不是开玩笑的吧……”当然看着藻发那坚定的眼神,施布恩艾克没有笑出口,克维萨卡德人是信奉神明的“那是个怎样的人?” “棕发,稍长。身高,偏瘦。他带着块像冰块一样的水晶项链,还有一把看上去跟你们骑士一样平凡的剑。”这不是贬低施布恩艾克以及克维萨卡德骑士,简朴却实用的长剑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利刃,坚实且锋利。祭师坚信克维萨卡德骑士的剑能砍断所有罪恶。 “先生。”他声音稍为拖长,显然无可奈何“普隆人都是差不多的特征。我能够理解的就是那个所谓像冰块的项链,这是唯一能够让我区分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同样也戳到了寻人的痛处。至少藻发也符合其中的一个要求。 “他叫阿诺德?亚历山大。这人是你们克维萨卡德人的希望。”藻发没有在阿诺德或是洛桑等普隆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信任陌生人,特别是来之海德威大陆的“他能够带领你们重夺故土,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坏事。” “那我该由哪里开始找好?” “这是你自己的寻人方法。我也有我寻人的方法,只是不希望时间拖得太长。”看着那发青的脸,藻发把一小块麻鱼饼塞过去“吃了它,我可没时间顾及一个看似快要死的人。” ------------ 八十二、奇遇 “他是海德威人。”与一群小胡子在一起的男孩略显稚嫩。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人说而已。“他是谁。”这个问题才是根本。 小胡子各有特色,系鞭子的,流苏的,分叉的。“穆卡穆拉。”三叉胡子叫了一声。他的语气就是在命令,谁敢不从。在这个小房间里面三叉胡子的就是老大。 留羊须的穆卡穆拉单着眼去看,一手摸着自己那羊须,靠近去桌上那昏迷的海德威人面前“他是海德威人。”这是废话,只是重复强调男孩说的话“是逃兵……是败将……”穆卡穆拉支支吾吾,因为他也不肯定这个棕发男子是个什么人。 拔出了平凡无奇的长剑,精铁如镜的剑刃剑身没有一丝老旧或是残缺。这是一把好剑“这是克维萨卡德铸造的长剑。”平凡的剑与普通的硬皮剑套,让人先入为主“克维萨卡德的骑士,他是我们的骑士。” “多姆哈姆,你这是睁开眼,瞎说话。”系鞭子的小胡子一句便是否定“我们是不会把纹章戴在手上。”举起了那带有猎鹰雕刻银戒指的手,肆无忌惮的摇晃。 “那我们要把他的衣服都把了吗?”湿透的衣服和皮甲粘在一块,穆卡穆拉用指头扯起,就像是把整块外皮给扯起来一样“说不准他会有纹身。” “蠢货。”系鞭的小胡子骂了一句“他像是奥匈汗克人吗?那些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就只会裸奔的野蛮人。” “但我怎么没有见过裸奔的女奥匈汗克人呢?” 几个小胡子都往穆卡穆拉瞪了一眼,骂的还是系鞭小胡子“你什么时候对满身肌肉的女人感兴趣了,你的那酒馆小妞就满足不了你啦?” “好冷!”男孩叫了一声。穆卡穆拉以为这是对系鞭小胡子的遭笑“哈哈!你看,多姆小孩都笑你了。” “我说的就是冷笑话吗?你还真能稻草当仙药。” 冰晶使人手心发凉,男孩畏惧冰寒,那种骇人的冰冻,由手心穿入心脏,似要把热血凝结成冰“噢!不是,我说的是这个。”手拿吊坠皮带,那冰寒的晶石不该用手去触碰。 冰晶吊坠亮在众人眼前,好奇疑问的眼光集中在这如同透明的玻璃晶石。所有人都不相信晶石会冰寒至心,每个人都好奇地伸手触摸,却所有人都一样在畏寒之下缩手。 “这是魔石。” 所有人异口同声“魔石?” “不错,错不了。魔石冰晶。” “雅卡塔拉大哥,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呢?” “是传说,海德威大陆的传说。”房间内本来脏乱,要翻弄找出一样东西实在困难,何况是一本多年前的书籍“我记得在哪里看过。”翻弄之下,尘土飞扬,那堆积的灰尘究竟都有多厚。 雅卡塔拉的话让人坚信,他的权威比起皇权贵族要更值得信赖,布拉达家族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会是魔法师吗?” “小孩,魔法师只是骗人的家伙,他可以在袖里装酒,然后做是凭空造酒,骗取他人信任。”流苏的小胡子显然被骗过,憎恨的眼神和捏紧的拳头“魔法师是不会拥有这令人发寒之物。” “嘿!似乎他醒来了。”雅卡塔拉低沉地说。 醒来的阿诺德并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眼前疑似被端在解剖桌上做着生物研究“这里是哪里?”挣脱开几名小胡子那乱来的手,由桌上坐了起来。这种感觉有点相似,刚来到这新异世界时一样。 “他醒来了。” “他说的话是海德威南方口音。” “那就是海德威的纯种普隆人咯。” “他怎么这么瘦。” “你会觉得那是克维萨卡德的矮人吗?会有这样瘦的人吗?” “看!他比躺着要高大……”小胡子们七嘴八舌的说,跟他们一样高的男孩只是沉默不语,对那冰寒的晶石好奇。男孩知道只要这群矮人一旦激论起来,就很难停止。 我可以肯定,即使我现在离开,这群吵闹的小矮人也不会理会。阿诺德挪下桌子,一手夺过男孩手中的冰晶吊坠“这是我的。” “是的,它是你的。”男孩并没有惋惜,因为畏惧那冰寒刺心的感觉“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还有……”阿诺德提醒自己,我是遇上海难,有可能是被他们所救的“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海难或许遇上一个美丽的邂逅,但这脏乱的房间里不见得。 “这里是卡赞,克维萨卡德的城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诺德?亚历山大。”卡赞,被诅咒的城市名字,谁会这样起一个不详的地方名,也就可能是被诅咒,才会出现矮人。但谁会在乎,名字不过是个称谓,何必纠结“孩子你呢?” 瞪起鼻子的男孩盘起手“我已经不是小孩,明年我会和施布恩艾克一样,成为克维萨卡德的骑士。”得意洋洋时多姆哈姆一盆冷水泼向头。“不过是见习的。想必艾克那小子现在教堂里,听着那牧师催眠的说辞,打着瞌睡,你也会一样。” 矮人不能成为骑士,因为他们丑陋的样貌和矮小的身材得不到尊重,要与普隆,科罗,曼尔日克等国的骑士对比,矮人骑士实在无地自容。主要是他们不喜欢诸多的礼仪,要想他们会在鞠躬作礼的时候,腰再怎么弯,也不会见得那是在作礼。自然地受到了审美观上的歧视,但他们也毫不在乎,他们自立小群体的骑士团。当然,那是永远不会名声在外――狗粪骑士团。足够难听的名字,而且他们一旦喝酒便是一群流氓,坏事不会做得太过分,只会让人厌恶。一群自诩骑士的流氓骑士团。 “多姆哈姆先生,明年我会长得比你们要更高。即使我打瞌睡的样子,也十分虔诚,至少我不会打呼噜,影响到其他人。” 不懂得何为愚蠢的矮人就是自信爆满“那我就是在高声歌唱,用我优美的声音歌颂主的美。” “够了吧!多姆哈姆,你那猪叫的声音,牧师不用圣经砸在你头上已经够好了。”两年前多姆哈姆这花卷胡子的矮人,在参加仪式前喝了酒,牧师在圣坛前传道,多姆哈姆则在下面占据一张长椅,呼噜呼噜地大睡“别忘记,现在教堂里那损坏的椅子。”谁也没想到这矮人醒来时一脚踢烂椅子,还指着椅子说是破烂的旧货,谁又知道,那结实的长椅可是半年前才新作的呢。 藐着嘴的多姆哈姆也没有忘怀“那种一碰就烂的东西,可别说是我弄坏的。”用手猛地拍打阿诺德刚躺过的桌子“又不见这桌子会坏。” 他可不知道,这桌子缝缝补补多少遍,现在可是用粗壮的圆木做的。 矮人们都是粗鲁莽撞的人,不懂礼貌礼仪“嘿!高个子。”雅卡塔拉依旧坐在酒桶上“你是海德威的普隆人吗?” “我是哪里人,这一点很重要?” “不怎么重要,只是我们想研究,究竟为什么我们的头发一样长,但身高却不一样。”只见阿诺德沉默不语,矮人们只好寻找话题“额……小子玛隆,是你打捞上来的吧!这个高个子。” 玛隆点了点头“骑士是不能对有困难的人不伸出援手。”是的,在阿诺德心中只觉得,自己是被救了,但只是被端上了实验的桌子上,被一群天然的矮人给研究着“我在海边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阿诺德先生躺在海边,我才把他救了过来的。”施布恩玛隆不能遗漏自己的兄弟,他功不可没“还有艾克,我和艾克一起把阿诺德先生抬回来的。” “我应该感谢你。”只是阿诺德脸有难色,自己竟然成了被研究的对象“除了我,你们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我和我的伙伴们遇上了龙卷风。” 矮人们围了上来“噢!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不可置信,水龙可是可怕的生物。” “没错,高个子。你竟然逃出了那可怕的巨龙之口。” “水巨龙吞噬一切,哪里不可能会有活人。” 七嘴八舌的矮人再度议论纷纷,他们能够捉住一点事情说个不停“喀拉喀拉……”雅卡塔拉这位矮人首领发出类似奥匈汗克人的叫喊“高个子不是活人吗?他不是由水巨龙口中活下来了吗?”但很快这位具备权威的矮人否决了,又提出了“不对!他是被那魔石保护下来的。” 唧唧歪歪的矮人们再度爆发激烈的讨论,甚至腾出了空间,在石板上画图模拟。现实派与幻想派,他们无穷无尽的举例,讨论,反证,检验。 “他们是科学家吗?” 显然科学家这一词十分新颖,施布恩玛隆歪着头,顶上打着疑问“科学家是什么?” “额……不对,应该是学者……” 激论吵杂的房子一向如此,所以他们选择了临海的树林里居住。附近稀少的住房彼此相隔甚远,但吵闹声足以传遍这个小丘陵。纵使青草绿坡,茂盛枝叶的遮挡,也难掩这矮人生活圈的热闹。 “嘿!艾克,今天有打瞌睡吗?” “史密斯先生,即使我打瞌睡,也会十分虔诚,心中系挂天主。”骑着小毛驴的艾克缓缓走过铁匠铺,他腰间的长剑正是史密斯铁匠锤炼的“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是的,如果今天能够有精钢,我的日子会是更快乐。” “愿天主祝福你。”彼此简单笑颜相对,因为艾克知道矮人那无拘无束的性格。“今天狗粪骑士团也是特别的热闹,快要把我的火炉都震撼了。”笑着的艾克扬了扬手,骑着毛驴走向树林山坡上的小土房。 走进房间,那圆形的小门必须要让人低头。这房间实在太矮,我会因此撞头。艾克微微屈身走进“各位,我回来了。” “艾克,今早我们救起的人醒来了。”玛隆迫不及待的介绍“跟你说,他是来自海德威的阿诺德?亚历山大。” 惊讶的小伙张大了口“阿诺德?亚历山大!” ------------ 八十三、狗粪骑士团 与一群矮人走在街上会显得异类,在矮人的郊区小村落并没有人去在乎,谁会在乎,铜板不会因为你的在乎而落入口袋。卡赞这个村落的名字显然是在指示这里有一群受诅咒的人,他们永远高不到哪里去,一米五的门对于他们而言足够有够高的。 “上帝会因为夺取我们的高度,而送给我们无人能及的手艺。”雅卡塔拉十分自豪,这是所有矮人都因此自傲的“必然还有我们的经商之道。”但这一点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对于所有矮人而言,他们并不清楚世人对他们行商的风评。 “自古起,矮人的精炼确认无人能及。”阿诺德也不过只能依据某些陈旧的设定奉承“所有神兵利器,基本是与你们息息相关。” “哈哈哈……高个子,你是个识货的。”对于检验过魔剑疾风的他们来说,阿诺德拿着的武器确确实实是出自神工匠之手“想不到你拥有这样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评价归评价,矮人有一个优点同时也是他们的缺点。对于阿诺德的瓦雷并不会加以强夺又或者刻意诋毁性地评价武器,研究是他们最大的兴趣,同时矮人遵从世上无完美,只有更完美的准则,结果钻牛角尖的矮人总会日夜不停地寻找精钢奇石,然后不停地千锤百炼地用他们的钢锤敲打,势要造出一把更强大的武器。 玛隆并不在意武器的好坏,他的兄弟施布恩艾克说阿诺德是拯救者,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解救克维萨卡德危难的存在。声线显得细小“阿诺德先生,你们海德威人不是正在和奥匈汗克人开战吗?你来克维萨卡德不会是寻求援助的吧?”玛隆并没有直接说到点子上,因为对方的意图至今是不明确的。 援助――对于普隆军队而言有比没有要强,但援助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是的,这场把苏莱德大地染成红色的战争,是时候需要得出一个结果。”阿诺德也并不打算全盘托出,这里存在那样的价值吗?“或者我应该作为普隆共和国的代表,拜见克维萨卡德的王。” “使者或信使?”艾克知道这两者的共同点,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沟通桥梁,一个重要的职位“阿诺德先生,你有使者或信使的证明吗?” “很遗憾,我没有。”掏出空空余也的裤袋,大海把一切都吞噬,除了自己的性命。实际本来就是空空余也“我应该向海神索回我失去的一切。” “皇帝的老家?!”多姆哈姆激灵的瞪起双眼,眼中散发异样的光彩。 矮人们并没有联想到任何“多姆哈姆,皇帝的老家有什么好激动的,一堆石块堆砌的房屋,我只要用战锤,绝对能敲开一个洞。”坚厚的城墙外壁就有数十公分厚,但矮人并没有撒谎,他们能够给墙锤出一个大洞,前提是没有阻挠。 “呵呵!是的,多姆哈姆的战锤能够给城墙开洞,但皇帝的卫士们会在你脖子上架上钢刃,甚至把你挂在城外的三叉杨树上。”穆卡穆拉是个理智的矮人,是一个好家伙,每次多姆哈姆出岔子的时候都有这位好基友上前搭救“不要让我再接住你这头笨重的野猪。” “嘿!难道你们不记得,皇帝家里面的那把巨剑吗?” 比较少说话的矮人马辛亚卡被共鸣,惊呼大叫的“晨曦摩根――太阳。”激动不已的他也被闪烁的亮光给渲染双瞳。矮人们接二连三的大叫“晨曦摩根――太阳。”似乎那也是他们研究的对象之一。 少年兄弟挡到他们面前,若果现在不制止,他们准会跑到临时皇都辛马新去,然后莽撞地冲入皇宫,就为看到那一把巨剑,得罪整座城的侍卫和骑士。 “嘿!嘿!嘿!停!停!停……”拦住刚起步的矮人不难,在他们没有变成横冲直撞的猛牛之前“雅卡塔拉,穆卡穆拉,多姆哈姆,马辛亚卡,艾德!”两个男孩挡住他们实在吃力,五个矮人组成的战阵就像战车,足以辗平男孩们“阿诺德先生,请……请过来帮忙。” “他们干什么?”百般摸不着头的阿诺德实在无法理解矮人的想法。 “现在不阻止他们,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蠢事情来。”艾克的恳求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消停的矮人们最终被阿诺德说服,不过前往辛马新的路上就多了五位矮人和两个男孩的陪同。 卡赞的主村落是一个综合型的城镇渔港,稀缺大型船舶的渔港而言,小渔船占据了所有渡口。但今天却是意外的少,卡赞的村民知道这是一个丰收的日子。寒冷的天气让这附近的鱼都躲藏到深处,就连冒个泡的地方都难以寻觅。 相反地,卡赞广场本来空阔的地上,今天聚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似乎有值得关心的事情让人去关注。服饰不统一的五人占据了广场的木台,大毛绒衣的几人刀剑具备,比起猎人他们的装备要更花俏多样。正中间跪着个老迈的人,他健壮的体格跟年龄不相符相称,海藻一样的波浪头发遮挡住了他的脸,但血红的脸上任谁怎看,都不可能看得出他原来的样貌。 “赏金猎人?!他们捉到了谁?”村民的疑问基本统一,克维萨卡德的公告栏上可是贴满了悬赏公告。被抓获的是谁才是他们唯一想知道的“那是谁?” “各位,这是我们今天捉到的通缉犯。”嗓门大的赏金猎人来回踱步对着台下叫喊。 带着头巾的赏金猎人用带有未擦干净血迹的抓住藻发的头发“来跟大家打声招呼,你的光荣事迹应该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沉默不语的藻发被一手便猛地摔向台面“嘿……别这么腼腆……”抓起来对着藻发说。鲜红的吐沫吐得头巾赏金猎人顿时发怒,再度把藻发摔向台面“臭老家伙!” 面对发难的同伴,带着铁锁的赏金猎人一把抓住同伴那往藻发颈椎刺去的刀“你傻了吗?”强调地说到“他的人头在这里只值两百金龙,别犯二,你这蠢货!”只要活着带藻发到普隆,愿意付出更多的人会十分乐意亲手折磨死藻发。三百,四百,或许更多,我们不应该跟钱过不去,竹篮打水一场空。“小心点,你我的命都不值两个银鹰。”铁锁向大嗓门使了个眼色。 “看来这位伟人不愿意亲口告诉大家,他的来历是多么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热闹的广场让人好奇,抽热闹的矮人们使劲的往前挤,连带阿诺德和少年兄弟都被逼带到了广场的中心一侧。如果说普通人有好奇心,那么矮人的好奇心就是普通人的三倍,探讨研究,追求真理。 “哈哈……今天看不到晨曦摩根,能够看到人头落地的场景实在是有趣。”多姆哈姆总能把残酷的事情看做趣事。 推攘中人们发现了最喜欢惹是生非的矮人纷纷躲开两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来了兴致要亲自处决罪人。特别是那像狗屎一样图案纹章的矮人,比起臭名远扬还要更臭。 “哦哦哦!好像他们捉到了个大汉呢。” “怎么我就看不清他的样呢?”艾德和马辛亚卡即使怎么探头也无法看到,他们身高有限。 观众越多赏金猎人的证明人就越多,他们能够得到一份合理的供词和见证。赏金猎人的道上,他们是编写故事的人,而游吟诗人则是歌颂世上一切的故事。小城镇也能出大新闻,小人物也可以一步登天。 “这人他犯下了弑君的罪名,他背叛了他的祖国,甚至屠杀洗劫村落,他的名字,叫做拉莫诺克?莫德……” “什么!拉莫诺克!”“藻发?!”阿诺德和艾克一同叫出。 “阿诺德先生,不好,他们会处死拉莫诺克骑士的。”话不多,艾克已经是拔出了剑走向木台“放开他!” 五名赏金猎人齐齐把目光集中到施布恩艾克身上“什么?”头巾赏金猎人跳下了木台,抽出腰间的扁刀“小朋友,我没听错些什么吧?”满不在乎的摊手摇摆“放他走?” “是的,放开他!” 赏金猎人看着男孩后的高个子,凭他们丰富的阅历可以认出阿诺德的出处“普隆的帅小伙,带上你的小朋友离开这里。”刀尖指着藻发的前额“他是我们的,放不放由我们决定。” “哈哈哈……好像挺有趣,也让我们参一脚。”多姆哈姆和艾德首先跟到阿诺德身后“果然还是让我们来处决会更刺激。” 铁锁赏金猎人连声叫喊“哇――高个子!你带着七个可爱的小矮人,是想和我们干架吗?”对于矮人,赏金猎人压根不屑一顾。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最在乎身高的穆卡穆拉瞪起眼,抽起他的巨斧“注意你的话语!我们不是小矮人。但如果你想和我们干架的话,我们乐意奉陪。”巨斧跟穆卡穆拉的胸膛一样宽大,满带仇恨的他怒视对方。 头巾赏金猎人打量着矮人,最显眼的纹章入人目瞳“你们是什么?那狗不拉屎一样的粪便图案。狗粪吗?” “对!我们就是狗屎骑士团,专门给你这些狗粪一样的混球送上真挚的祝福。”多姆哈姆举起了他的战锤砸向赏金猎人。 “见鬼的狗粪骑士团,我们就成全你们。” ------------ 八十四、渔港的插曲 小广场的木台成了表演台,大人和矮人打斗的舞台。惹是生非的矮人永远都会成为事件的导火线。 战锤粉碎了木台台板,战斧砍断了木台支架。前一刻是完好的木台,后一刻是一堆残缺不堪的碎木堆。他们天生是破坏者。生怕殃及池鱼的村民四处逃散,矮人的干架可是不计后果的一群野蛮人。 水桶被塞入了矮人,滚动的木桶让艾德天旋地转。对付这些短手短脚的矮人,赏金猎人的手法显然单调却有效。面对炮弹一样冲过来的矮人,距离导致优劣,只要不让矮人靠近,绊倒他们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赏金猎人站在多姆哈姆的背上“矮子!不是说要给我们真挚的祝福吗?”那龟爬的矮人只有在地上挣扎,起不来,够不着。只能让赏金猎人在自己的背上胡作非为,多姆哈姆只能破口大骂“龟蛋的混球。” “嘿!小孩,你们两个够得着吗?”轻舞的剑刃,以一挡二,若是再来艾克玛隆这样的对手两三个,赏金猎人也能用他手中的佩剑一一挡下“给我来点兴致吧!”剑身笔直的打在艾克和玛隆身上,来自赏金猎人的惩戒,两人纷纷弹开跪下。 郁闷地哼声的雅卡塔拉“混账的,小看布达拉家族的家伙,吃我一拳……” 矮人的打架除了横冲直撞,就是横冲直撞。纵使他们说得怎么厉害,但莽撞的性格似乎早已注定。让人惊叹的是他们结实的体格,乱冲乱撞也多少伤痛。甚至真不知道他们打架的真正原因。 “阿诺德大人。”重获自由的藻发只是外观上的挂彩“洛桑大人他们已经前往辛马新了。”什么原因让他们急于先出发,除了苏莱德地区出现变故以外,没有任何理由让事态需要紧急处理。 阿诺德扶起藻发“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应该回卡普诺,只有那里是我唯一的安身之处。”昔日的雄狮如今也只能承认他的老去,领地再大也不及一个能够安稳度日的小村落。 “好吧!莫拉莫德先生,我尊重你的选择。” 打得热闹的赏金猎人发现自己的猎物被他人接走,他们的目标也不能因为一群莽撞的矮人而丢掉数百金币“莫拉莫德!你逃不了的。”今天早上能够捉到藻发,现在同样也能够以同样的方法捉住。 环境条件的变换赏金猎人天真的想法并没有实现,拿起木堆中合适的木块。合适的武器,藻发便与之不同“同样的方法不会有第二次同样的机会。”轻便地躲过赏金猎人投出来的绑绳,用木板挡住更多的攻击。 藻发未因岁月而减退敏锐的触觉,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失手被擒是自己最大的失态。或许阿诺德能给已经流血过多的大地和人民带来短暂的和平,至少这样的机会也要抓紧,唇亡齿寒,友好的邻居能让生活安稳。 承诺并不会过早的兑现,就像酒一样,需要时间去酝酿。我对任何人的承诺都只持观望态度,我不会立刻相信对方,我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他,亚历山大家族的名分之上。对于藻发的想法也只是对未来的一种风险投资。赏金猎人发现了我,他们会追寻一切我的味道和踪迹,比起猎狗他们更难缠。 欠缺耐久度的木板在藻发手中如同钢铁利刃,巧妙的剑术,格挡开所有。故意的制造空隙,让赏金猎人进入自己的陷阱。 “莫拉莫德,你老了。”赏金猎人毫无顾忌,曾经的胜利让他自信过度,他抓紧机会,用剑刺向藻发。我不能杀他,只要他活着,我们才能获得更多。 剑挥刺向藻发手臂,却深深地插入了木板,这是藻发故意的。吆喝一声,卡在木板的剑被扯开,脱离了赏金猎人手掌之中。重脚一伸,这压根不像是老人的脚力,赏金猎人整个被踢飞。 对于藻发而言难缠的赏金猎人,他们也被更难缠的矮人给缠上“芬尔佩兰的,你们的对手是我们。”研究过度的雅卡塔拉能通过语气,口吻,体格,习惯分析出对方是什么人,这是布达拉家族公认的。 “矮子,休挡我路。”赏金猎人像是捕捉野猪一样,自认能够准确捉住对方的弱点。这次不能再被这些野猪挡住,他们分文不值,死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剑刃直砍向雅卡塔拉脑门。 崩裂的声音让赏金猎人惊讶,手中的阔剑一分为二。猎人的危机信号自动通过神经,传输到左手,由腰间抽出刺刀,向矮人脖子刺去。近距离攻击是矮人的长处,零距离更是矮人最强的优势。这一刀决定输赢。但腹部倒流的感觉让赏金猎人意识到结果,胆液淹迈口腔,连同早上庆祝捉到藻发的食物,一口吐出。 铁拳掌中那阔剑碎片散落赏金猎人脚边“芬尔佩兰的铁就是渣。”雅卡塔拉的钢拳护手就像是粉碎机,活动着钢指套“轻轻一抓就碎,你就心存感激,我没有把你胯下的宝贝给粉碎。”说完一屁股压坐到赏金猎人肚子上,立刻让他吐着黄的白的昏竭过去。 矮人的马戏就像是一场骗局,笨拙的他们让赏金猎人吃跟头。武器全数被毁,但统统留下了他们的命,因为这个时候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挑起战争。或许这就是矮人他们的仁慈,至少赏金猎人没有危害到克维萨卡德。 护上少年兄弟的阿诺德也把剑抵向最后一名赏金猎人的脖子“现在,他是我的。给我滚。”这样已经够变现出此时此刻谁做主。 被吓坏的赏金猎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只是无限逼近的利剑。甚至到此刻,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位阿诺德究竟使用了什么魔法,剑就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掌中的剑是连动都没有动过,胜负已经瞬间分出。 他跟两个小孩的实力完全是天地之别“莫拉莫德的命,就归你的,我们不会再靠近你一步。”赏金猎人也有他们的准则,跟猛兽动物一样,强者面前要学会退避,以求存活。 玩得过火的矮人们还在折磨其他几名赏金猎人,矮人艾德压住对方,就像开始时别人站到多姆哈姆背上一样,让对方好好品尝矮人的报复。“噗――”响亮且臭得空气混浊。“多姆哈姆你这混蛋,你的臭屁臭到了我。”难以忍受的艾德飞奔逃离,留下那被臭晕的赏金猎人。 “够了,你们已经玩得够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这里的骚动会引来更多的豺狼猎狗,毕竟赏金猎人的出现已经够让人担心,藻发可不能被捉走。一伙人迅速离开这混乱的小广场,往辛马新出发。阿诺德自己并不在乎赏金猎人,就怕这群爱找麻烦的矮人这里捅篓子,哪里惹麻烦“我感谢你们给藻发伸出援手。”实际他们只是寻找乐趣,藻发并不是他们的重点,这一点阿诺德清楚的知道“但也不要在路上制造过多的麻烦。”普隆的潜在敌人足够多了,不要再在克维萨卡德里给自己添加就好。阿诺德必须要控制好一切。 “藻发是艾克和玛隆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雅卡塔拉哈哈大笑“同样我们都是朋友。” “没错,今天让我们打个足够才是最重要。” 矮人们相互调侃,粗俗地用着笨拙的词语去彼此提点“艾德,滚桶的那个是在够好看的。” “如果没有我那精湛的演技,那群蠢货才不会轻易被你们打到……” 走出篱笆木门,这已经是卡赞之外,一辆马车早已在等待。树荫下壮汉靠着自己的巨剑等待着阿诺德,似乎洛桑也早已经安排好,同样也可见得当前事态已经是挂上了轨道,不急速开展只会落入等待死亡的结局。 泥土并没有想象中的松软,但艾尔还是能够轻松把入土五寸的巨剑一手抽出“阿诺德大人。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了。”对于藻发那负伤的表面艾尔更是先表示对寻找阿诺德的事情先致感谢。 “洛桑那神秘的家伙,竟然偷步先走。”显然对于自己的计划洛桑由踏上克维萨卡德土地的一刻起,阿诺德自己的想法就已经被充分理解。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伙。 两步便是翻上马车的艾尔拿起了缰绳“阿诺德大人,那家伙确实个不得了的家伙。半天就把大人你找到了。”等笨拙的矮人都上车后艾尔策马前行。 “那就是说洛桑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啦?” “也不算是,怎么说。要是没有藻发,或者明天才能见到大人你。” 事态究竟都转变得怎样实在不清楚“这些事情先搁下,现在的情况都怎样了?”比起自己,更先要清楚的是苏莱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续在我们遇上海难后过来的两姊妹和伊芙,他们把温雅图和圣保罗的状况给转告了我们。”艾尔的表情变得不安,苏莱德的变化实在是难以治愈的疾病“鸣镇被攻陷了……而且……是一夜之间。” 曾经慕斯伯爵说过,鸣镇据守的士兵超过一万,不论奥匈汗克人怎么进攻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取下。这里当中必然暗藏奥妙,必定是有着些不好的事情在里面。 面对阿诺德的沉默艾尔继续把知道的情报告知“还有就是,昨天的傍晚,尼泊尔城被完全包围,往返乔尔圣斯堡的道路全部被隔绝。”这才是导致洛桑不得不比阿诺德急行军,同时也理解到阿诺德为什么如此迫切与克维萨卡德联手的原因。如果不采取一切可行的措施,苏莱德将会在数月内全数落入奥匈汗克人的手中“虽然我并不知道鸣镇的重要性,但据点的失守会造成整军士气的低落。” “这不单只是士气低落的问题。”这一切远比想象中的严重“艾尔,鸣镇的存在能够干涉蛮族又埃尔斯文运河进攻,黑河城以及象牙湾,那里现在的守备根本抵挡不了蛮族的进攻。”哪里没有人能够抵挡“只要蛮族……奥匈汗克人一登陆,他们要发挥远比海战的实力。” “数百年前的战争,布塔珈入侵海德威的战争再度上演。”藻发知道,强壮的奥匈汗克人能够抗衡精盔硬甲“何况现在海德威不比当年。”乔布尔国那时还是大陆的大国,平分秋色已经让人大跌眼镜,当今更难以比拟。 “我们要赶上洛桑。”听完阿诺德的话,艾尔手中缰绳奋力鞭策。 ------------ 八十五、钟响鸣镇 疲态弥漫,大城镇失去了所有活力,人们在疲倦饥饿底下等待救援,一个没有结果的等待。城墙城楼上的火也显得弱小乏力,一万多人的城镇在恐慌中震荡不安。 “堵住那个缺口,不要再让蛮族由地里钻出来。”他们是土拔鼠吗?爾兰骑士在节食中得到很好的锻炼,三五天的饥饿并不能对自己又所影响“你们都注意倾听,只要地面有些怪异。立刻通知我!” 原本守备东墙的男爵被奥匈汗克人挖地洞偷袭,落入地坑里的他瞬间成为肉酱。斯丁克?米连达的忠义骑士爾兰带着原来的二十多人成功堵住了蛮族的侵入,鸣镇的领主雷兹纳克公爵将重任交至斯丁克子爵,子爵又再把任务落到爾兰骑士头上。公爵并不在乎谁去守备,只要守得住,谁都可以。 对于雷兹纳克?塔利亚公爵早有耳闻,虽说是皇亲国戚,但他曾经有参与政变的嫌疑,结果被当时的国王杜鲁门远配苏拉德鸣镇这不起眼的小镇。至于实情的真相,雷兹纳克公爵保持沉默,也不曾提及当年杜鲁门皇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由此在世人眼中给予雷兹纳克公爵,这位亲王(普隆共和国是没有亲王的),作为默认罪状的定义。 通过时间的推磨,那嫌疑就像沾附外表面的一层污垢,在鸣镇得以壮大,在奥匈汗克人入侵的时候,成功地牵制着敌人,最终不名誉的罪状在世人心中消去,洗脱干净。对于奥匈汗克人而言,鸣镇也是他们眼下难咽的骨头。 “亲王已经老去,他已经不能生育。” 普洛斯科曾为表示他父亲对他所作出的事情作补救,不时送上各种珍品以及妙龄少女。老迈不及当年的雷兹纳克产生了畸形的生活,那是人生的阴暗面。雷兹纳克公爵不需要,他觉得这是塔利亚家族对他遗弃后的一种侮辱。老去的他已经无法生育,在公爵的城堡内不时可以看见黑色的烟雾,人们怀疑公爵在焚烧活人,来自国王送赠的一切,似乎都被烧毁。 “乔尔圣斯堡来的女孩都是美丽的,但她们都是不幸的。” “我对无从认证的事物,无法作任何断言,或是质疑。”爾兰收起佩剑,骑士的剑不是用来砍断麻绳的工具“我们的食物已经没有了,这是我们该去想的事情,而不是那些。” 靠在石基边的瑞克是普隆北冰原的人,他们喜欢花格子布饰,佩戴在不同的地方。他们发色在日光下略显深蓝,肤色也跟冰原一样雪白,被其他地区的族人称呼为闪米特族,也有人称呼他们为格子人,因为人们妒忌他们的智慧和学识。闪米特人热爱和平,保卫家园他们不惜身处战火漩涡的中心。 “爾兰骑士并不清楚这里,别把他人的不幸到处渲染。”瑞克是一名长枪兵,手中的长枪被汗水以及鲜血洗沥泛光“今天我们应该要出去碰下,说不准能捉到些猎物。” “闪米特的,如果你能把我们的不幸带走,我们会心存感激。”几名长枪兵隔阂瑞克,他们讨厌闪米特族人。 “你们应该一起去。”城墙边角的漏洞填补完成,陷阱也设置好“斯丁克子爵昨天就已经开始闹了。”对此爾兰很难专注检查城墙的防御,有着一名头疼的主子事情永远是没完没了。挑起长枪的瑞克没有说什么,在还能够走动时该为自己制造机会,默默地等待爾兰,还有隔阂自己的长枪兵。 闹性子的长枪兵还是遵从爾兰骑士的指挥,在外说不准还能找到点野果充饥,如果瑞克能够像上次一样,抓到一条蛇和蛇窝里面的蛋时,自己的存活时间会比任何人都要更长。人还是会理性选择,作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大门只露出细小的缝隙,几人快速地躲到边上,边上树丛能遮挡身影。奥匈汗克人紧密的包围,想要寻找食物就必须在隐秘下进行,因为奥匈汗克人绝对不会让鸣镇的守军得逞。 鸣镇附近没有过大的密林,只能在附近的一些草丛灌木里寻找食物。 “这里已经被掏空了。”矮树的枝头上没有野果的踪影,草丛里也没有任何。瑞克知道这是蛮族的杰作。他们要活活饿死我们。 蛮族不会立刻发现我们,即使发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往回走。爾兰继续搜索,哪怕只是一颗刚结果的野果。葱绿的草木和中通的树干,几颗不知能否进食的野菇是目前唯一的发现。 今天鸣镇东面除了早上发现的地道入侵以外,城外那格外的安静让人有点不安。暴风雪之前那片刻的宁静往往最可怕。蛮族不会放任我们寻求生机,一万人的驻守绝对是奥匈汗克人最要命的威胁,他们绝对是在寻求机会。 但爾兰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确,鸣镇的东面只有数百奥匈汗克人。走向东面,哪里到处都是奥匈汗克人的视点,谁都清楚明白,往东走只有死路一条,除了进攻。 与此同时,鸣镇的西北两面迎来了奥匈汗克人的大军“他们来了!” 首次,鸣镇的警钟是何等狂乱的噪响。甚至响声似是由天上传下来,由天而至的警鸣。 被警醒的长枪兵和爾兰不约而同地选择转头“我们要立刻回去。”暴露在城墙之外,迟早会成为奥匈汗克人那马蹄下的亡魂。 “不,爾兰先生。我们那里都去不了——”瑞克把枪刺向草丛,一声闷响,那带有血液的枪头和蛮族的身影立刻露出草丛。 “是蛮族!”长枪兵们也发现了,自己已经被包围“蛮族包围了我们。”蛮族他们躲藏在草丛底里,用枝叶伪装自己,是瑞克先发现了他们,这位舞动长枪的闪米特人。长枪兵们也挑起各自的武器,用锋利的枪头指向蛮族…… 满带浓烟和烈火的火失,空中落入无限的火焰流星,所有所有的一切苗头都对准鸣镇。草绳木靶一样,红点集中在方圆的城镇内。缺乏生气的建筑在火焰之中展现它们最后的光辉,与火焰共舞,然后燃烧殆尽。但至少这场燃烧在鸣镇的火焰不会短时间内完结。 “公爵!”火焰的中心围绕着公爵的公馆“雷兹纳克公爵——”忠仆在火海中寻找他的主子,无情的大火把他的忠心以及性命一同卷走。 浓浓的黑烟一如既往,在公爵公馆里冒出,只是今天比过往要强烈十倍。火焰牵连四周,拥有十多年的大树比起枫树的灿烂红叶要更让人畏惧,招扬的火焰树精,只有在书中或是诗人口里才会出现。 “蛮族来了!” 反击是由弓箭手主导,民兵士兵举起他们的皮盾铁盾,抵挡空中落下的火焰流星。焦灼的火矢,那温度传入心头,灼热的箭头穿透过薄弱的皮盾,造就无限的惨叫声。 滚动烦心的巨型羊头木车隆隆冲向大门“蛮族的攻城车!”单凭一辆攻城车是无法夺下鸣镇,铁链掉动起滚烫的热油,城门的洞口可以丢下无数的石块,也可以火上加油,用火烧毁攻城车。 箭矢交织出的雨点夺取无数性命,一反常态的蛮族主动积极采取自主进攻。弩车发出的火焰箭矢已经摧毁城镇中心,雷兹纳克公爵的生死已无从确认,大火蔓延城镇半边。原本是各自为政的贵族也相互配合,人多就是力量,这时候饥饿并没有占据绷紧的精神。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东面趁还没有被蛮族进攻之前,我们应该带领骑士和士兵冲杀出去。”刚果子爵执起阔剑,对身边的贵族们提出主见。 他应该征求公爵的意见,或者是我的,这里不是刚果你说的算。斯丁克自认功不可没,没有了自己带来的粮草,这里所有的人在今天肯定只剩一半。眼下的慌乱,身边的侍卫竟然不在“可恨的爾兰,这个时候都哪里去了。” 几位达成共同意识的贵族没有理会专横跋扈的斯丁克“我们一起出去,趁蛮族全面围攻之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噢!不是吧!”斯丁克自进入鸣镇后,个人的观点变得特别多“你们五个人的士兵加起来都不到一千,这样做不过是去送死。”斯丁克连加入到突击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人的选择会有不同的影响,对于卑劣的斯丁克而言,他会在之后后悔当初。几位贵族跟随着刚果子爵,对斯丁克送白眼后快速整备军列,冲向鸣镇的东门。 “去吧!去吧!一群急着送死的人。”火焰吞噬钟楼,那狂乱的钟声在崩塌中减弱消去“这里不安全。爾兰!爾兰你的混账哪里去了,快来保护我!”斯丁克察觉到附近被压住的士兵,但他视作不见,在辱骂咒骂爾兰中离开,任由性命在火焰中逝去。 震撼的呐喊“阿卡拉!”由战争打响,由远而近,长梯登上的奥匈汗克人抵着木盾,每登近城墙两步就是呐喊“阿卡拉!”落石和箭矢无法穿透木盾。当布满装饰箭矢的木盾在城墙的高处站起时,砍刀立刻沾红,但同时首个登上城墙的奥匈汗克人也被数把长枪贯穿身躯。 “把他们都给推下去!”这种无法抵挡的入侵,守城的士兵也只能本分地作出基础的叫喊。 普隆军都知道蛮族那强悍的战斗力,简单的伤害无法给蛮族一刀致命,抵御蛮族的涌入已经是全力。同时条件的限制,乏力的守备军根本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抵御蛮族的蛮力冲击。人推人的,站于边缘的士兵被无奈地挤出城墙,落下城内。天昏地暗的砍杀,城墙上已经是一片混乱。 滚油和火焰无法瞬间烧毁攻城车,蛮力的奥匈汗克人在第十下撞门,城门已经是被打开一个缺口。 ------------ 八十六、鸣镇失守 崩缺的缺口就像崩堤的水坝,铁栏在破门的同时发出刺耳的锐鸣,活生生地压到城门内的士兵身上。 “快上!挡住蛮族的侵入。” 显然这一切显得无力还击,枪兵的矛头刺向门外。鲜红之下蛮族可以说应该是必死无疑,但黑色的头巾和蝎子纹身,血红似乎已经不是他们的生命之源泉。 大门渐渐被推开,那鸣叫声特显惨厉,比起女性惊悚中的惨叫声要更具威力。缝隙逐渐扩大,黑色头巾的蝎子部队挡住最前“阿卡拉!” 首先冲出来的不是蛮族死士,而是他们手上的短斧。厉如疾风,势如铰镰。抵抗蛮族进一步攻入的士兵喷出同样的液体,但对于普隆士兵而言,这是致命的。排排列列站在最前的普隆士兵纷纷倒下。 不能小看蛮族的投斧,威力等同于钝器,只要命中,非死即伤。 死去的士兵给奥匈汗克死士制造走动的空地,由尸体铺垫的道路。这个瓶口不能被阔大,逼上绝路的士兵只能奋力上前抵御,哪怕是用三条人命换取一名蛮族死士。 “快上!不要畏惧!”城楼上还在奋战,他们面对是蛮族的星辰弟兄。雅尼刚男爵必须守护城楼上的狮盾旗帜,自己的短发已是湿透,链甲也被蛮族给开了两个洞,但不是致命的“鸣镇不能落入蛮族手中。” 突然性的进攻没有先兆,因为奥匈汗克人从来不会约战,除非遇上他们值得正视的对手时。鸣镇内部在混乱当中兵力十分分散,拥有统一性的数个指挥点只能在隔火中各自执行各自能够做到的事情。 “斯丁克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连忙收拾自己贵重的斯丁克转头看向扈从“我只是一如既往地提前做好准备,一向如此。” “大家都在努力抵御蛮族,我们不会失败。”扈从尽力去提醒,即使知道,斯丁克向来就是位危机感预测十分准的人,因为他总能够逃出生天,因为他一直选择逃避,一直为自己制造后路,甚至放弃他人性命,只求个人存活。 战火缭乱已经难分蛮族是否已经攻入城内“大人,这里的东西我替你收拾,请你快点去指挥大家,他们需要你。”扈从央求只顾自己的斯丁克。 “很好!”斯丁克走到扈从面前,双手紧紧捏住扈从软皮护肩“迪诺。”扈从是自己的同族,斯丁克是米连达家族,迪诺是安塔克家族。这个软蛋甚至连一个人都不敢杀。斯丁克眼神是何等的坚定,那决断是何等的沉重。 扈从迪诺想挣脱,立刻带斯丁克前往战场指挥战斗,权位者必须主导战场,他们必不可缺。但再次回头头看着斯丁克的时候,迪诺察觉到,那眼神并非自己所想。 “迪诺?安塔克。哥伦斯顿表叔拜托我希望你能够为安塔克家族争取声誉的时候,我就知道,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战场。你长大了,我很高兴。你做得很对。”斯丁克的眼泪在迪诺眼中是如此的满腔热情“现在我命令你,先去把我们的人集中起来。”擦了擦眼泪的斯丁克推走了迪诺“快,刻不容缓。” “斯丁克表哥,你是我们家族的荣耀。”迪诺快步离开,冲往北面驻扎的军营。 火焰已经延伸至斯丁克的屋顶“迪诺,你就替我吸引蛮族的目光,好让我离开这鬼地方。”斯丁克暗自细道“即使这次能够击退蛮族,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这次的东西并不多,但够我能活上一段时间,哪怕是回到乔尔圣斯堡“最可恨的是爾兰,爾兰——你这重要关头的时候逃离的混账,叛徒。我回到普隆定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告知世人……” 鸣镇的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奥匈汗克族人的进攻汹涌澎湃“这里已经失守了。”西门以及数个城楼已经落入蛮族手中,狮盾锦旗早在十多分钟前落入城下火海。坚固的石墙是雷兹纳克公爵的苦心经营之作,把暴露敌外的城镇给包围起来。五年来,防御抵挡着蛮族,看似固若金汤的护墙,现今三分之一已落入蛮族手中。 “后退!我们只能退守……”雅尼刚男爵没有了任何退路。城楼半数被占据,大门的楼塔是最后的防守要点。剑刃盔甲沾满鲜红,手指,肌肤尽是黏稠的感觉,浴血鲜红之中估计就是这种状况“北门和西门之间的防线怎么样了?”城墙上依旧飘扬狮盾锦旗,这是唯数不多的希望。 实际上奥匈汗克人的进攻并没有太多人,总数也就只有鸣镇兵力的半数。但火焰分隔打乱了鸣镇的统一性,中心的公爵公馆也在大火中熊熊燃烧。城楼之上对于城内那一片火海可是一目了然,哪里着火,哪里还未被燃烧。 来自蛮族无尽的火雨流星不曾有过停止的一刻,弩车的火矢由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城镇内部,燃烧滚烫的木桩阻隔城镇道路。被摧毁的房屋连环铁锁般,左右牵连,卷入火焰之中。零星的箭矢现今只有鸣镇的楼塔和城墙上发出,奥匈汗克人已经采取全面近身白兵战。 控制着城门楼塔的普隆军阻挡住蛮族大举的涌入,断裂的半截铁栏被重新吊起,挡住侵攻的蛮族,隔断大门内外。 狂奔的战马在东面卷起另一阵疾风,刚果子爵和几名男爵带领着骑兵由东面草原上侧面突击。显然易见的是,奥匈汗克人的轻骑兵压根不是普隆骑兵的对手。长长的马枪在断裂之前,刚果子爵和他的骑士至少各人杀死了六名奥匈汗克人。 “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用普隆骑士的最强一面,粉碎蛮族的野心。”丢下断裂的马枪,刚果抽出了长剑“杀啊!驾——” 溃散的蛮族骑兵未来得重整旗鼓,就必须面对刚果带领队伍的刀刃。奥匈汗克唯一的轻骑兵完全被刚果灭杀,不单如此,毫无防备的弩车队将要迎来普隆骑兵的袭击。 普隆的五百骑兵队,犹如鹰眼中,大地上的流星,由东至北,环绕鸣镇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支撑刚果子爵继续策马狂奔袭敌的,就是北门城楼上依旧飘扬的狮盾锦旗。鸣镇还在奋力还击,鸣镇还没有陷落“冲!把那些不知哪里来的弩车都给我毁了。” 铁马冲阵,使用弩车的蛮族毫无还手之力,奥匈汗克人的溃散要比想象中的快。留下无人使用的弩车,刚果跳下马,一手捡起刚自己砍杀蛮族所落在地上的斧头。比起推翻弩车,不如砍断弩车的牛皮带和脆弱的支架。 “子爵!蛮族来了。” 弩车对于任何人而言,是件不错的攻城利器。这次蛮族使用的方法实在是让刚果子爵大开眼界,彼此也知道弩车在这里的重要性。 大刀阔斧,弩车全数尽毁“上马!蛮族修不好的。”刚果知道修好不如新做一台。 “阿卡拉——”“让他们嚷吧!让他们说上最后的遗言吧!”骑兵队刚起步不远,便已经跟奥匈汗克人的援军撞上。 骑兵没有了速度,等同于减退了威力。这次刚果子爵和他的队伍付出了代价,一把短斧嵌入了刚果盔甲的后背。相对刚果而言这是幸运的,但对于其他骑兵骑士而言,蛮族疯狂地扯住所有人,甚至抽住马。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在一次不利的遭遇下,损失半数,剩下的只能用速度去拉开距离。 三百人的蛮族时刻就像一堵拖在身后的墙,跑步的蛮族就像一群疯狂的猛兽,他们不在乎自己的速度,就非要追着刚果子爵。最终余下三十多台弩车的蛮族队列,刚果子爵只能骚扰性的进行攻击,不能完全摧毁弩车…… “迪诺,我们不能再等斯丁克子爵了,火势快要蔓延到这里了。”阿奴冯是迪诺的好友,农夫的儿子。他知道斯丁克已经逃去无踪,要在这里呆等已经毫无意义“趁现在,至少我们还能冲出去。” “去哪里?斯丁克表哥,他说不准还在里面。”同是同族的人也有不同的人格“不,我要去找他。” “清醒一点,你能到哪里去找。”阿奴冯指着镇中心的那片火海“雷兹纳克公爵,公爵连人影都没有再见到。何况是斯丁克子爵。” “阿奴冯,大家,我们一起去找斯丁克表哥……” 剑柄重重落下,这并非阿奴冯本意“对不起,我不能把大家置身于火海。”这里没有人反对,除了爾兰,阿奴冯就是大家所依赖的人。几人抬着迪诺迅速撤离,无情的火蛇延伸至刚才大家所站立的地上。 隔断暂停的弩车火矢断断续续,等所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弩车的准头转向城楼之上。刚果子爵的战术被击破,如今刚果只能选择被逼撤退,被一群疯狂的蛮族追赶,越是远离鸣镇。 数十数十的火焰木桩弩矢,惊涛骇浪般的疯狂袭击,它们的目标已经转向大门城楼。坚固的砖石也不能永久承受冲击,崩塌的楼塔连同狮盾锦旗一同落入尘埃之中。城墙之上已完全成为了蛮族长弓箭矢的焦点,一波一波的箭雨,趋如雨下。 守在鸣镇最高处,北门楼塔上的狮盾锦旗,缓缓落下,落入狂舞的焰火中…… ------------ 八十七、宗教的背后 “今后我们不会再派兵到苏莱德的土地上,这场属于他人的战争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支持。” 灯火的亮度颇为弱小,照亮了房间的一角。聚在一起的,是科罗贵族。荒废的小庄园,这里的环境十分适合密谋。 “你应该支持多纳哥公爵的决定。” 科罗帝国的权位争夺也造成了国内的消耗,如此虚耗下去,科罗帝国如同中空,即使是弱小的国家,也准能在这个时机吞并抢夺科罗四分一的领土。 “我会支持多纳哥公爵,但并不代表我会支持柯贝泰。” “佑玛?柯基伯爵,这里没有外人,但至少我们现在是在柯贝泰王子的领土内,有的话不该说。” 黑色如同黑夜的礼服让佑玛伯爵显得成熟,他清楚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划清界限“科罗帝国地上,半边是多纳哥拿下的,难道不是?” “鲜血在黑夜里腥臭无比,在人们眼中只留下双手沾血的污名,多纳哥公爵所背负的罪,今天明天,是无法能够洗脱。” “潘?瑟高枢机主教,罪人的血无法沾污公爵,公爵是圣洁的。” 佑玛伯爵偏袒多纳哥,他们是姻亲。早在三代之前,吉尔艾斯家族,柯基家族,李思登家族以及波尔多家族,这四大家族紧密连结。是属科罗一方强大的墙壁,由家族与荣耀连成一体的团结之网。 “那是公爵阁下他自己背上的罪。主神早已释怀,也赦免了他的罪。公爵未曾放下,我们需要时间去等待,需要人们去知道。” 黑色的服饰成为了科罗统一的样式,与骑士一样,严谨,威武。李维克?波尔多获得了战绩,两天前刚获得了伯爵的称号,受到册封却迟迟未获得属于自己的领地,或许柯贝泰王子觉得四大家族的领地已经足够的多,如此下去,会招致其他贵族的不满。 “总主教已经竖起了他的尾巴,枢机主教,你必须阻止总主教的阴谋。” 李维克话音刚落,枢机主教由袖套里抽出一封已开封的蜜蜡信件,它公示所有人“来教皇身边人的信件,总主教的诡计被撞破。公教内必定会进行审判。” “什么时候?” “最近,三五天,或者更早……”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杂,频密的脚步声传递不安“什么回事?”佑玛早在庄园附近配置卫兵,骑士更是不在话下。只见门外一个被架住的黑衣人,一身染黑的粗麻,黑发如同黑夜。铁面具骑士抽紧黑衣人腋窝,卫兵简约道来“是密探。” “以主之名。”走至人前,潘?瑟高躬身靠向密探“告知我们,你受何人差使。”密探扭转头没有回答“以主之名,告知我们,主神会赦免的你的罪,我会还你自由,回到你的家园。” “以主之名,枢机主教,你如背弃誓言,将受神罚。”密探向神寻求庇护。 环形十字比划潘?瑟高面前“我承诺。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的使命。” “我叫伯登,我受总主教之命,前来打探,但我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谁在。”密探虔诚诚恳地细说所有,他毫无虚言,如同面对真神一样“我只需要把今晚看到的告知总主教,这就是我的使命,是总主教给予的命令。” 枢机主教回复他挺直的腰杆,用系挂十字银链的右手置于密探伯登头顶“很好,你的每一句,主神都已听取,是为实话。我代表主神赦免你的罪,我归还你自由。”说完转头回到房间。 本想站起来的密探伯登被骑士和卫兵紧紧抓住,压着双肩,慌张无助的他大声叫喊“枢机主教赦免了我的罪,你们已无权禁锢我!放开我,还我自由!” 走在最后进入房屋的佑玛停在门前“不错,枢机主教是还你自由。但你已经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人,就因为你知道的更多。”佑玛伯爵轻轻做了个手势“他的头颅弃置河里,肉身归还林野,他是自由的。不要胡乱用刑,他是真诚的,诚实的,神会照料他。” 密探想挣扎脱离,只是身体被强按地上,叫喊没到第二句,身首的脱离却是真实的…… “耐奥祖总主教的爪牙已经伸展至此,看来他对教皇的位置已经是急不可耐。”惆怅的夜里此时李维克没有烈酒可以解愁。 八爪蜘蛛般的网线张及全国。潘?瑟高自叹不如“委托森林教主派出的双头地狱犬,她们不可能永远守护在教皇身边。”确实的情报双子星已跟随阿诺德前往克维萨卡德,哪位被红衣主教和森林祭师阿甘佐称为红星之神的人“我应该回去立刻快书一封,让修道院的人多加注意。” “那么耐奥祖总主教的动态,我们该派谁去监视?” “李思登家族的普鲁士,他现在在朱诺贾恩皇都里服侍西泽?伊兰特伯爵,他会帮我们。”李维克回答佑玛的疑问。 “长毛伯爵?为什么李思登家的人会在哪里服侍长毛?” “多纳哥不希望其他贵族把矛头指向我们四大家族,普鲁士?李思登不是第一个。”这一点对于四大家族而言不可置疑。 荒废的小庄园夜里蛙鸣,阵阵的鸣噪覆盖夜里房屋。烛光下的三张面孔沉默寂静,至少佑玛和李维克两位伯爵他们在想着同一样事情。四大家族必须时刻强强联手,同时也要为各自家族的壮大,增添树干上的枝叶。 屋外传来了一阵血气腥臭,在烛光的热量下更是味道怪异。它如同清醒神智的夜来香,片刻的沉默被撕破。 “耐奥祖,总主教如果成功登上教皇的位置,海德威大陆必然会另起烽火。天神必定下达炼狱的地狱火,再度席卷海德威。” 战争对于强大的科罗帝国无关痛痒,甚至可以说是天赐良机“枢机主教,战争的到来,对于科罗帝国而言毫无所谓,我们不畏战争,甚至更希望战争。”若果战争到来,台面上的羊皮地图将会重新改写“不过,我们不是他人的傀儡。绝不能让他人窃取我们胜利的果实。” “不错,佑玛说的没有错。如果主导者是耐奥祖,他绝对会把四大家族推向战火的前端。” “四大家族是虔诚的,公教约半数都是受四大家族所照料。你们供给圣职者的,所有的一切,公教是看到的。我会尽我所能,阻止这场愚蠢的宗教战争。” 不论战争何时发起,在公教的权威庇护下,四大家族可以发展壮大,公教能够提供科罗人民信仰,让贵族,商人,铁匠,农奴理智选择四大家族,支持四大家族。这种想法时刻紧固佑玛和李维克伯爵。 密探的结束已是满空夜月的星辰,银白的星河横跨科罗帝国南北,树林里传来几声狼嚎。分散三支的队列南北分流分散,十多点点火光在林中快速移动,直到消去。 马车上潘?瑟高枢机主教面对着铁面具骑士,冰冷的铁面充满幽深冰寒的气息,一动不动,跟死物一样的盔甲,静静对坐枢机主教面前。 “提耶利亚?霍兰尔,天启骑士,主神安排你守护我身旁,你应该感到幸运。”面对依旧冰冷无言的铁面具骑士枢机主教只看着窗外“我没有命令你去当暗杀者,做那肮脏的活儿,也没有命令你,像老鼠一样的窃听他人。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拯救了你。” 马车持续前行狂奔,除了马夫鞭挞马臀声和马蹄声外,没有人回应枢机主教的话。 “每次我这样和你说话的时候,若果你能够回答我的话,那是多好的事情。”潘?瑟高不曾忘却,提耶利亚以前有着一把动听的声线,优美的歌声和俊俏的外貌,多少少女妇人被迷倒。但一切都是来自于神的妒忌,耐奥祖指责提耶利亚,指责他用魅惑的声线笼络人心,迷惑世人“我不会忘记,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可怜的提耶利亚,我的挚友……”潘?瑟高只能替无声的铁面具骑士哭泣。如同当天的毒药和烙铁,把主神赐予提耶利亚最美好的一切夺去。 冰冷的甲胄,铁甲护手,轻轻搭在枢机主教白领服上。无言的铁面具骑士透过面具能够看清对方,月夜中那悲伤的面孔,究竟都已经看过了多少次。更想表达这一切本应跟潘?瑟高已无关系,但神已经夺取了他最美好的一切,安慰已经不适时宜。 “你不用安慰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天你所承受的罪,就让耐奥祖十倍奉还。主神不会沉默,不会如此残忍对待,他应该还你一个公正。不!主神必须还你一个公正。”铁护甲是何等的冰冷,潘?瑟高感受不了挚友的温度,那死者一样的冰冷让人悲伤“不论战争是否发起,我发誓!我发誓!耐奥祖?非欧斯必须承担起他的所作所为,他所犯下的一切。他会跪在你面前,恳求你的宽恕,恳求你的一声赦免……” 这安静的夜里,马车上就只有枢机主教一人自言自语哭泣,只能独自一人忍受着无声的孤独。 ------------ 八十八、王的难题 铁屑粉尘和木炭的味道散布空气当中,砥石磨削金属那刺耳的声响传向木门之外。依山而立的克维萨卡德皇城――辛马新,她的历史并不久远,残缺的城墙能够抵御数万大军,失修的外墙石道似有弱不禁风,三重城隘大门是唯一能见,唯一能进出辛马新的道路。 倾斜的石道铺砌整齐的砖石,马蹄声响,悦耳鸣响,如铁锤,盔甲,钢刃清脆的敲打声。远处起伏丘陵,三五高塔立地而起“那是箭塔,上面装有石弩。”施布恩艾克就像导向,把阿诺德好奇看向的建筑物一一道来。 “布置这么远?”不懂距离关系的艾尔好奇问到。 “那可是巨型的石弩,太近是打不了敌人的。” 一列轻骑缓缓走过第二道大门,侍卫们没有阻挠,他们手中的羊皮卷能够认出阿诺德一行。只是眼光落到矮人身上时有点表现厌恶,神色上鲜明的对比,似看到瘟神一样。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多姆哈姆说可以用战锤砸开城墙,确实如木板一样破烂。阿诺德只是把感想反应在内心,箴言十分重要“艾克,你父亲安排你们两兄弟去学习法典和神学,为什么却选择要成为骑士呢?” 两人并不懂很多事情,他们的父亲留下了前话却咽气,后续最重要的话却只能带上天国,让他们自行理解。 “我觉得当骑士十分帅气,能用双手中的利剑保护他人。对吧!艾克。”玛隆抢先作答,这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想法。十分纯朴,简单,表面。 “我想当骑士不过是希望能够为家族争取荣耀,法典不适合双手沾血的人,而且当骑士是我自己的选择,神学我会遵从父亲的遗愿去学习,去思考,去理解,去认知。” 中古时代里神学代表一切人心上的需求,法典法律代表一切的正义和公平“你们都会是强大的人,你们的父亲确实希望你能成为出色的人。”阿诺德并没有把心里话完全道出,他人的探求之路上,过多的提醒反而会成为他人的障碍或者是依赖。 皇都的殿城对比起亚德拉,两者的相差甚大,平庸朴素,也可以说得上古老且残旧。石道铺砌的道路走起来让人舒适,但缺乏树荫,夏天可想并不是一件趣事。大门内里,石道廊道贯通城墙壁道,似是四通八达的迷宫,深处只有漆黑,铁锤回音回荡黑暗之中。正对门侧的铁匠店铺热火朝天,系带头巾围裙的铁匠竟是女子。 “艾娃!艾娃?冯?里贝里。” 女铁匠停下了手上的活,脱下皮手套,是无礼仪地挖着耳朵“多姆哈姆,就你的嗓子大。大得足够把好剑变成废铁。”黑黄的物体被捏到手套,溶为黑块。 哈哈大笑的多姆哈姆跑上两步,笨拙的身姿此时显得有点可爱“臭毛孩,会打两把好剑就翘起鼻子啦?”依然还是笑着脸的多姆哈姆拿起了货架上的长剑,显摆自己做的一样“你们看,这是我徒弟做的武器,不错吧!是把好剑!” 矮人们再度纷纷起哄,他们就是热闹不停的团伙,就连石砖地板也能被他们踩得凹陷。镶有铁皮的矮人硬皮靴,轰隆隆的就是一阵地震。 “呵呵呵!确实是不错,确实是一把好剑。艾娃才不是你一个人的徒弟呢!”别扭的马辛亚卡也不忘捎上两兄弟“艾克和玛隆,他们也是我们的好徒弟呢……” 正事总会被这群到处惹事的家伙给阻碍,新亏藻发上前出手“这长剑确实是好,别忘了还有更值得一看的。叙旧的话还是先等一下。”这话既是提醒了他们的目的,也不希望时间被无谓消去。藻发转头看了阿诺德一样。短暂地道别矮人们的女铁匠徒弟,一行人快步前行。 环形的广场,环形的水池,中心一棵无叶老树盘缠水池中央黄土岩石。发白的树皮恰如垂老的老者,光秃的枝头,无叶无果,水池边上树根,那黄土边缘绿草葱郁。 “这里记载着克维萨卡德的岁月,古树寄宿旧神,这里是圣职者们参拜的圣地之一。”除了矮人,比划胸前那环形十字已是统一的动作,默祷是对旧神的尊敬。古老的石阶缝隙,那新生绿草倔强成长,路边的野花似受祝福,盛放当前。 坎坷不平的石阶高且不平,怨言也只在矮人的嘴里唠唠叨叨,窃窃私语“这难道是神给我们的惩罚吗?”艰辛的步伐,让矮人练起抬腿运动,矮人艾德更是用双手去翻爬,并非因为腿够不着,而是对于矮人而言过于苦累“为什么艾克和玛隆你们可以走得这么轻松?” “因为我们不是佛罗里斯人啊!” 看着五个矮人艰辛地翻爬石阶,真不知该怎么形容“克维萨卡德辛马新神之石阶,这有一道神奇的风景线。翻越高阶的佛罗里斯人。” 众人皆是抬头看去阶梯之上“洛桑!” “那是谁?诗人吗?”雅卡塔拉在阿诺德之后登上最后一道石阶,打量着斜肩披风的洛桑。被以一根枝头认作为诗人的洛桑也只是一身轻装,软皮护甲和高筒牛皮靴“诗人不是应该拿着一个木提琴的吗?你的宽顶毡帽呢?” 翻弄银币指间,对于洛桑而言这技熟精致“呵呵!佛罗里斯人还真是见多识广。但可惜,我不是诗人。” “那还好,要不然我可以认为,这是我八十多年来,首次遇上唱得最难听的诗人。”洛桑手中停顿片刻,也无话反驳。傻子会用傻子的方法,把正常人拉往傻子的水平,然后用熟练的傻子做法把人击倒。耸肩过后,洛桑只是无言一笑。 “洛桑阁下,你不是先到的吗?为何在此等候?”急于得到联盟的普隆代表,正常应该是在皇宫大殿内,屈膝长谈,双方讨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和发展。阿诺德对此甚为惊讶“还是说有什么事情……” 短声长叹,神秘的洛桑收起了他的银币“我这是出来透透气,转换一下思绪。” “转换……思绪?”阿诺德放任矮人那无限的活力,毕竟他们的保姆不是自己,艾克和玛隆会处理好他们。洛桑的表现一如既往地神秘,但相处的时间长,人总能发现对方的一些习惯“克维萨卡德的国王出了怎样的难题,让我们充满智慧的神秘人洛克――洛桑阁下如此苦恼啊?” “还真被你看出来。” “是国力的问题?还是土地的问题?还是说政治上的问题?” 轻声短叹的洛桑甚至连这些话题都未连上“我……甚至连说这些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 “是的,我没有作出最理想的回答。”我懊恼,为什么我的作答会出现这样的错误。洛桑很想告诉阿诺德,但现在不允许,洛桑只能看着阿诺德,用着无奈和失落去表现自己的失败。 “告诉我,我能够帮你解答……或许。” “不行,现在的我不能够将问题和答案告诉你。”他用眼看向近处。青铜护甲的骑士时刻关注注视着洛桑,他们在监听监视着洛桑的一举一动“别介怀,他们对我没有恨意,他们是忠于杰德?保罗?司提反三世,国王的骑士。” “为何他们要监视你?” 这一切或许等阿诺德亲自面见过后,就能够理解一切“你是普隆共和国的最后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指望你了。”洛桑只能轻轻拍着阿诺德肩膀,用手轻推向古老的拱形大木门处。 “你不进去?”藻发第一次看见洛桑失去笑容的脸,自当天卡普诺认识起,洛桑即使神秘且聪明,那爽朗的笑容从未掉落。这是第一次看到的。 摇头离开的洛桑带着有点萎缩的背影,走到高地上的一张石椅上坐下,再次拿出银币,熟练地,快速地翻动。那崩去一小角的银币。不会忘记,我是第一次,如此用力地把银鹰摔向地面的。洛桑仰头叹息“一字之差啊!” 乏光的大殿,光只座落于王座之上,王者的铁冠发出银白的射光。铁荆棘般的帝皇之冠,是否会跟大陆上的史书一样具备神通的加护。暗影之中古木的纹路,只在光线的边缘上流露出几道树纹。台阶的红毯只限于光线之下,可想而知的,红毯笔直延伸至门前,只有门前光线步入殿内,映照出地上带有花纹的艳红地毯。 阴影之下无法认清王的尊容,但花白抽动的胡须知道,这是王的话语“你就是洛桑提及的阿诺德?亚历山大子爵是吧!”声响传动大殿,白光下飘扬的灰尘似是被震动而下。 “如尊王三世所言,在下正是阿诺德?亚历山大。”阿诺德站于门外光线的边缘,单膝下跪作礼。作为一名子爵逾越伯侯公亲,直接面圣一国之王,若是作客结交还能说得过去。以国与国之间的盟约誓言,国王信使以外,则为不合,于礼不合,于理也不合“在下冒昧自诩国使……” “不用多说,上前来,让我看清楚。” 唠叨多嘴的矮人看不起提尔反三世“阴暗的国王,老巫婆也比……”藻发小声叫艾克和玛隆按住那多嘴的多姆哈姆。大殿里空气有着一股甘油脂味,那是润滑保养皮手套的油脂,多数弓箭手会用来保养手弩,保持弩矢不卡槽“你们要是多嘴,上面的哪里弓弩手准能给我们多开十几个洞。” 用力呼吸的雅卡塔拉抽吸着鼻子几下“确实,我可不想在肚皮上被开几个洞。麦芽酒可都会由肚皮里漏出来。” 光线直射下来,持久不变,一直保持在王座台阶下的数步远。阿诺德依旧只能看得模糊,除了提尔反三世那折射光线有神的双瞳。 “不错!不错!是名出色的人,你的睿智不亚于洛桑,你的体格要强壮于你身后的佛罗里斯人。” “尊王的赞美,是在下一生的荣誉。” “你回答我问题。才能决定你是否是一位拥有智慧的人。”杰德?保罗?提尔反三世坐正了身体,正如审视一切“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久远闻名的海盗。他和他的同伙获得了第一笔财富,十颗蓝晶矿,但他们有五个人,他们每个人都绝顶聪明,同时贪婪且凶残无比。不过闻名的海盗为了获取最多,他提案了,赞同他的人可以获得蓝晶矿,反对多余赞同的他将会立刻被杀。当然,他若被杀,那后续的人必须重新进行分配的提案。”提尔反三世这位中年的国王显然是一位智者。阿诺德第一时间就知道,坐于面前的王者,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海贼王。 “这就是洛桑被难道的难题?!” ------------ 八十九、答案 久远且留长的历史中,克维萨卡德这片疆土上多为小城寨或是游牧人为主,也就只有密林之中的佛罗里斯人和白云帽峰深山之中的巨人占据其少数。随着日子的推磨,游牧族人尝试过耕种,也尝试过捕鱼,但大地和海洋每一次都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干旱,失收,风暴,水灾。 最终提尔反家族带着他的族人逃进了密林,在哪乏光的密林里,他们得到了转机,似乎一切都在三番四次的失败之后得到了成果,成功的幼芽在暴风雨后渐露枝头。 神或许在制造一个机遇,游牧民族和矮人族人的相遇。“昨天或许是难过的,今天可能同样,明天或许会有所改善,后天或许会变得更好。苦难只是甘美甜果之前的荆棘。”杰德的曾祖父经常挂念嘴旁。辛马新曾造就了他们的辉煌,一个不曾起眼的山野树林,土木筑建,高墙,楼塔,宫殿。用密林的一切换取了坚固的都城,安定下来的游牧族人不再称之为游牧族人,他们与城寨的人一样,生根于辛马新的土地上。不再是风雨中随处飘扬的蒲公英,即使曾经布塔珈大陆上留下他们众多的足迹。 林木换成房屋,枝干木屑燃烧炼造了盔甲精剑,果木田园滋润了提尔反的族人。但失去树林那自然且神秘的力量庇护,佛罗里斯人婉转的选择离开,离开他们曾经的家园,但他们的遗迹依旧长存辛马新的地底之下。 当提尔反和他的族人认知到成就与破坏,曾经庇护他的族人和佛罗里斯人的宝地开始接二连三地遭受风雨和外敌的侵害。高墙能抵挡外敌,却不能吸收空中带来的灾害,地下迷宫曾一度成为提尔反一族的避难所。作为他们最后的堡垒,在漫水的迷宫中和老鼠、蝙蝠还有昆虫,渡过他们艰辛守护辛马新的日子。 盟约让提尔反得以壮大,数十个游牧民族以及十多个城寨的联盟,形成了布塔珈北方一大势力。结盟对于克维萨卡德而言,他们十分重视,对盟友精挑细选。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做法。杰德与他的四位兄弟一同走向海外,作为下一代克维萨卡德正统国王,他们必须寻找到无价的宝物。但这是一场残酷的竞赛,胜者的归途似乎只有孤独陪伴,因为王座只有一张,克维萨卡德正统的王不需要两个。冥冥中的一切皆由神注定,萨满的题目让人必须作出抉择。 “你们的宝物价值连城,这一切就看每个人的智慧如何。”萨满提出了提尔反三世同样的提问,这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本夜夜月挂于半空之时,把你们的答案告知我,我会在恐怖林的房屋里等候你们。” 那一天的夜里阴潮,月色朦胧,恐怖林的每一棵树木何其阴深可怕。当时的杰德只有十七岁,他记得自己迈步于恐怖林之中,脚下那黏稠的液体难分是泥土或是巨人的粪便。巨人早已灭绝,在父亲的那一代,提尔反家族带领族人把最后一名巨人给消灭。杰德不停地提醒自己。这是场残忍却公平的竞赛,现在已经是最后了,生或死,只在一个决择。 奇形怪状的大树在光与影中,一张张骇人的脸孔张牙舞爪,似要吞噬途人。林中只有一处亮着泛黄的灯光,左右摇摆似像孤魂的野火。古老布满青苔的房屋散发霉烂腐蚀的气味,飞蛾扑向火焰,化成灰烬,味道也有可能是飞蛾烧焦的味道。 淡黄的烛光透出窗户,门缝半掩。并没有想象中光亮的房屋里放置各种药草和骨头,不规则的木桌上五个木盘和一把晶石,他们的财宝――蓝晶矿。 静静盘坐在圆形木椅上的萨满缓缓睁眼“给我,你的答案。”脸容衰老的萨满给杰德画上仪式的印记。茎叶树文的图案。 晶石只有十颗,杰德作出了他的决择。每放下一颗晶石,那心中的血液似在倒流,杰德的兄弟,会因此而死去,但作为一名将来的王,取舍,这一词异常沉重。哪里包含了生命和荣誉,智慧和勇气,杰德以及他的兄弟的性命。 “这是你的答案?”杰德只是默默点头,十七岁的他,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被晶石夺去,这一夜里,杰德变得沉实稳重。杰德踏着唧唧作响的木地板离开房屋,这短短数步的距离,杰德内心忐忑,反复,自己的决定会导致另外两兄弟的死亡。沉重的步伐,凝重的心情,这个夜里的恐怖林在杰德心中不再恐怖,因为人心的恐怖远比这些死物的恐怖…… “这是你的决定?” 杰德?保罗?提尔反三世的双眼似乎在遥远的他方,在阿诺德眼中,阿诺德知道。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一个沉重的决择,造就一位能够守护国土和民族的君王“这是我的答案。” 矮人艾德嚷嚷“如果我是第二个,绝对不会赞同这样的决定,只要我否决,不支持,高个子你必定失败。” 不错,若果站在第二人的角度来观看,这是十分清晰明确的。藻发轻轻的一句,话音虽小确清晰可听“那么你否定了,你又能提出怎样的方法,能够让大部分人支持你呢?”光线的边缘下可以看得藻发的二指“三个人之中的两个支持。” “我自己拿六颗,第二人没有,后面的每人两颗,他们绝对不会反对。” “是的,这一点都不错,但你没能够拿到最多,所以你不算赢家。”藻发的发言让艾德哼声。 艾德的喜怒哀乐容易表现于脸上“那如果你是第三人,你会怎样的选择?难道就支持高个子的方案,你只获得一颗晶石?” “是的。”藻发演绎了第三人的位置。我赞同阿诺德的决择,并非因为多少的问题“若果不幸运,阿诺德和艾德的提案都被否决下。”艾德也是哼声对待,他坚持己见“我将担当起第三个提案者,无论我的选择如何,后面的人都会赞同,甚至没有。” “什么?谁会愿意作这样的选择。”艾德依旧嚷嚷,整个殿堂回响着他的声音。 雅卡塔拉按住了不安分的兄弟“你错了艾德。如果要我成为第四个人,我是会选择赞同。” “为什么?”雅卡塔拉只在脖子上做了个动作,这一切简明易懂。嚷嚷的矮人顿时收敛“确实,没错,这样最后一人将会得到所有。” 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已经得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阿诺德身上,而阿诺德只是保持安静地等待提尔反三世的揭晓,他这道难题的答案。 沉默的王保持静默,他顶上的铁冠看似沉重,当年的决择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背负上使命的铁皇冠。 很久沉默的提尔反三世总算打破寂静“你掌握人生的金币,这究竟是你的第几枚呢?”王的眼神反复打量阿诺德,这是重新打量人的视线“三枚,或者,五枚。你是一位能够造就胜利的人。”王的赞美已不是第一次,阿诺德沉默地深深躬身作礼“阿诺德?亚历山大。明天和你的同伴,还有佛罗里斯的友人们一同讨论结盟的事宜。”提尔反三世的语气渐变欢快“我们这里有美味的鹿肉,还有麦芽酒,相信佛罗里斯的好友们必定会喜欢。” 矮人们哈哈欢笑,嗜酒的佛罗里斯人自然会对此敞开怀抱,抱住一整桶麦芽酒喝至天亮“提尔反家族永远是我们佛罗里斯人忠实的盟友,麦芽酒我们会帮你喝个精光。”灰暗的殿堂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光虽有限,却已散布全殿堂。 紧张万分的两兄弟也被轻松的环境渲染,融入其中,在一片欢笑声中渐露笑容。 “小子们。今晚我们要喝光所有的酒,让佛罗里斯的布拉达家族名留文献之中。”艾德的豪言壮语是不会留记史册,因为他们脑袋里缺乏了正常,酒虫似乎已经在他们的肠胃里做动,吸引他们的舌头去感受酒精的味道。 “喝光宫殿里的酒!”藻发虽已年过半百,但这个事情似有挑战性“你能喝多少?” 多姆哈姆瞧不起人的瞟了一眼“你喝多少,我就是你的翻一番。”矮人在喝酒上总能自鸣得意,至少现在多姆哈姆没有对手。 “谢尊王。”阿诺德并没有忘记另一个目的“在下也恳请提尔反三世尊王,能让我们的朋友,一同共睹克维萨卡德的国剑,太阳一样的存在,晨曦摩根。” “哦!对,对,对!高个子,你是个不错的家伙。”穆卡穆拉和多姆哈姆同声称赞。 提尔反三世慢慢地起来“佛罗里斯人的杰作,你们作为古人先祖的后人,是有这个权利。”不远处另一扇门被打开,门外透过的光与王座的光线重合,形成一道光之道路“来吧!让我带你们去看看,那神乎其技的圣物,远古数百年前神工匠的杰作……” ------------ 九十、共鸣 “战争的开端已经由奥匈汗克族人挑起,克维萨卡德的三十多个族群是不允许他们在布塔珈大陆上胡作非为。”在阿诺德眼中,提尔反三世的话只在于奥匈汗克人入侵了他们的疆土,在边界上兴风作浪,显露奥匈汗克人野蛮的獠牙。 但在布塔珈大陆的历史记载上,阿诺德也知道,这片与海德威曾经相连的大陆之上,游牧民族居多,依羊马生活。游牧族人之所以善用长弓利箭,皆因一切源于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但奥匈汗克人不单善用长弓,也善用刀斧,可见这族群是以喜武斗为主的民族。 走在廊上,腰间一阵异常的震动让阿诺德伸手抓紧腰间的长剑。这是一种怪异的现象,魔剑瓦雷不曾有过。阿诺德只好用手按捺住震荡的剑托。并不希望让人查觉这种怪异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观赏宫殿内的布置,他们不曾留意到阿诺德腰间长剑的异样。 “我父亲的好友们,这是你们祖先锻造的神剑晨曦摩根。” 巨剑晨曦摩根――太阳。这把神剑并没有存放到精美的架子上,也没有用锁锁上,更没有剑套。而是摆放在一尊尊严威武的石像之前,用石像的双手稳稳地托起巨剑。 我看得到它的阳光,如旭日光辉,地平线上的晨曦,散发着无限的光芒。千丝万缕的金色气息散发环绕巨剑剑身,修长的碧玉宝石镶嵌剑柄之上,看似光源之所在。阿诺德察觉到,巨剑有丝毫的震动,但由于剑被石像所固定,看上去并非明显。两把不期而遇的宝剑,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似乎是一种机缘巧合,但剑与剑之间的共鸣,似乎是由天所注定。 “这是提尔反二世在成为王之前,在海底里寻找出来的。”以是上年纪的提尔反三世说起上辈的话,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别扭,不过每位克维萨卡德的王都必须有他们的财宝,所以杰德・保罗・提尔反会觉得自己依旧年轻,也倍感自信。 “海底深不见底,提尔反二世何以探寻?油灯,火把,它们遇水即灭。”懵懂的少年想象不出任何“果然提尔反二世国王殿下是神人。” 这个时代没有探照灯,更没有潜艇。能够在海底里寻找到这秘宝,唯一的缘由就是提尔反二世能够看得到海底里的光芒,晨曦摩根那太阳般温暖的光。阿诺德知道个中缘由。 “蓝晶矿,那可是飞空艇的能源核心。” “玛隆,现在还有谁会做出那神话中的飞艇,你有那方面的知识吗?”藻发并不想打击年轻人的想法,但事实让玛隆变得沉默。“但那是奇迹,即使我们不会,只要有飞空艇的结构图,雅卡塔拉,布拉达家族,凭借他们的技术绝对能建造出来。” “对!艾克说得没错,如果有足够的文献,还有图纸……” “那你有这些吗?别忘记,你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藻发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自己的妄想而走错路“骑士该有的,是必须遵守他的原则。你们两个还是太嫩了。”德高望重骑士的说教,比起矮人那渺无边际的说教要实际,但却局限了两人的可能性。 “提尔反二世和三世都是克维萨卡德的伟人。” “呵呵……阿诺德・亚历山大,子爵先生,我不能与我的父亲比拟,他为三十多个民族造就了神话,而我……不过是看着奥匈汗克族人在边境肆虐。”提尔反三世轻抚巨剑剑身,目光中略带些许凄凉和感概。奥匈汗克人的侵犯已经对附近的邻国紧张起来。指尖的触感让提尔反三世立刻松开“看来我是有点疲倦了,手竟然在颤抖。”那是剑的共鸣造成的震动,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那只是错觉“你们可以在宫殿内随意走动,这里没有诸多约束,阿诺德你的两位红颜知己或许在殿后的庭院里。” 红颜知己?阿诺德疑惑地自问。监视着我是否会毁灭世界的人早有两个,双子星姊妹戴安娜和艾妮娜。我还他们自由,是要证实我的行动属于拯救,而非毁灭。苦笑的阿诺德在众人眼里是多么的幸福,又有谁知道,阿诺德时刻被多双眼睛注视着,监视着。背后时刻充满寒意的乌鸦黑瞳,可会伸出她的利爪,一剑封喉。 离开了石像和巨剑晨曦摩根,腰间的魔剑瓦雷才停止了它的抖动。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但没有人能够解答阿诺德的疑问。或许找个时候,找巫师,萨摩,先知或者是教皇,探求这些事物的真实。前提是要有这个时间,毕竟何时何地,自己的时间都并非自己能够完全支配。 没有了被监视的洛桑,脸上再度挂起爽朗的笑容,二十出头的他笑容或许就是他最强劲的武器。 “阿诺德阁下,看来你的答案让提尔反国王满意。”似乎对于阴魂不散的骑士有所戒备,那回头看去的动作已让阿诺德知道他的用意,面对阿诺德的笑容,洛桑加以回应,摇头笑着“他们两个已经跟着我两天了。” “时时刻刻?” 洛桑笑得开心,也觉得那是人生中的苦难“对!甚至我上小号。” “那还真是糟糕。”听到两人对话的艾德凑了上来“若是我,我肯定给他们点颜色,知道什么叫大蛇拉尿。” 大家都笑了……跟随阿诺德的人,所有人都应该好好休息,因为晚上会有一场宴会。 散去后,阿诺德没有找任何人。他们需要休整,或许有一两天的时间,但苏莱德现在的局势不稳定,说不准我们必须明天就要启程回到温雅图。在思索今后对策的阿诺德不知觉间再次回到手握晨曦的石像面前,双剑的震动是真切的,就像是磁力共振,剑与剑在这个小空间内持续共鸣。 “你能看到剑的光辉吗?” 兽皮,虎牙,药瓶系挂一身的人,头戴断角鹿头,缺掉几颗牙齿的鹿头有几分惊悚感。他是一位萨满,或是先知。由他的披挂一身奇特物品的服饰和骨头拐杖来看,让阿诺德如此猜想,但阿诺德不认识这人。 “你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你能否看到剑的光辉才是重要的。”萨满靠近阿诺德,亲近阿诺德,围着阿诺德绕了两圈。用鼻子闻,用手隔开一段小距离似在感受“告诉我,你是否看到了光?” “光?太阳的光我时刻能见,它耀目刺眼。” “少跟我打哑谜。剑的光,晨曦的光……”萨满的视线停留在阿诺德的手上,那按捺住魔剑的右手之上“不!你能够看到,不单是晨曦的光,甚至是雷鸣的光,月亮的光。”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萨满企图伸手夺开阿诺德的手,但他的力量远差阿诺德,最后萨满并没有强行继续争夺下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萨满的神秘远比洛桑,他绕着圈子,打量着阿诺德。 “我看到,你又能帮我解决到什么难题?看不到,你又能解释些什么?” “我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萨满抚摸着晨曦摩根的剑柄,由头至尾。 “很好,我看到……”身后传来多姆哈姆的声音“嘿!高个子!你又走回来这里啦?”阿诺德只好转身回头打发着不着时的矮人“能先静一静吗?” “噢!”矮人耸肩摊手,满不在乎的慢慢走过来。但再度回头看去哪原本站在石像前的鹿头萨满,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脚步声都没听见,除了矮人多姆哈姆那铁鞋的声响。 “你看到我身后的人那里去了吗?” “人?!”多姆哈姆抓着他的胡子,用着怪诞的眼神看着阿诺德“除了你这高个子之外,那石像也算是一个人吧!” 没有办法,大概这里的剧情总喜欢这样的展开。阿诺德只好反问多姆哈姆“你又过来干嘛?该不会是想打这剑的主意吧?” “嘿!高个子,你这说可不厚道,我们佛罗里斯人不会对自己祖先的遗物有臆想。我们只会用超越先人的武器去比拟。” “好吧!你们佛罗里斯人是神工匠,受到神的祝福,拥有巧夺天工的手艺。”逗留在此也无所事事,不如考虑怎样拉拢这些矮人,在日后帮自己打造些火器,毕竟那是手工艺高超的武器“走吧!或者我们能够先找到些晚宴前的好酒。” “呵呵呵……”听到酒,矮人的通病就出来了。他们无法按捺肚子里的酒虫。乐开怀的多姆哈姆哈哈大笑“高个子,你是个好家伙。我会把我找到的好酒分你一半。” “这可真是不错……” ------------ 九十一、刀入咽喉 海浪的声音透过甲板传入船舱,海鸥的声音也随之而入。比起铁造巨轮,木制的宽板双杆帆船要让人怀念铁质的船只。上了年纪的船,有些地方怎么清洗也难以去除它顽固的污垢,阴暗缺乏光线的船舱散发阴潮的霉味,还有海水的腥味。 木床上阿诺德赤裸的躺着,洁白的床单,边上左右女子依偎在旁。旁人眼里是幸福的,因为两女服侍一男。老旧封建的教会制度,双子星的身上除了鞭挞留下的伤痕外,还有环形十字的烙印,伤痕破坏了他们洁白柔滑的身躯。她们是奉神的旨意,用她们的身躯来洁净自己。每次想到两人的话,阿诺德总是觉得自己这是活受罪。肉欲的快感或许就只有那么片刻几时,因为她们不像普通女子,娇柔喘息之中竟带圣诗歌词,似乎在净化邪恶。但对于阿诺德而言,这并不受用。我是无神论者,也是众神论者。 坐到床边的阿诺德沉思了片刻。若是有一根香烟,那该多好,伤心不伤身。 披上一件羊毛长袍,能够在船舱上找到的就是一瓶佛罗里斯人的烈酒。早上没有盐水漱口,也没有干净的水去梳洗。推开舱门赤着脚走上甲板。只有在这局限的船上,局限的航海时间上,阿诺德总算觉得有点时间去回忆,去想象未来。 “矮人的烈酒不错吧!昨天晚上可跟烈酒一样刺激?你还能让她们诵念圣诗,你的兴致也够让我们学习学习的。”坏笑着的洛桑玩弄着苹果走过来跟阿诺德说。 酒精浓度稍有点高的酒,但不比天朝诸多的烈酒,也不比某国九十多度的烈酒。当是漱口水一样的直吐大海“这不叫烈酒,只不过稍微酒精高而已。”估计洛桑也只会胡思乱想,甚至矮人也没有喝过一口最烈的酒,就像被拳头猛抽一下一样的酒。 “提尔反三世的要求,你觉得就这么简单?” “不论他的要求怎样,苏莱德的控制权不能落入奥匈汗克那些蛮族的手里,这才是主要。”第二口酒阿诺德在嘴中回味散发,让酒的原材料的味道直接刺激到味蕾为止,才一口吞咽“提尔反三世即使年老,他也一点不蠢,他所希望的,是把他拥有的财宝极限地发挥至极致。”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当提尔反三世提出要求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重新打造出飞空艇这样的技术,即使矮人,没有文献和相关的书籍,空手能捏造出一台飞艇?” 当天在所有质疑的眼光中,只有阿诺德依旧保持镇定“一切皆有可能,我并不认为做不出。”今天也依旧一样,在其他人的眼中自己可能是一位怪人,也有可能是一位知晓万千的先知“只要有一点线索,核心的作用,我相信矮人们,佛罗里斯人绝对会乐意支持我。” “或者你可以到亚德拉大教堂里的图书馆寻找一切可能的书籍,哪里或许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这样看来我还要找个机会到亚德拉皇城去,拜访教皇和国王他们了。” 船已经在海上有四个昼夜,划破海浪的前方是本次航程的目的地。数周之前是一片焦土,在哪里砍杀了数百奥匈汗克人,他们的可汗也星落此地。 十二楼塔之下挂上了圣骑士团的旗帜章幅,浅紫色的旗帜上洁白无瑕的独角兽扬蹄嘶叫般展露它的雄风。温雅图已经成为了一座难攻的要塞,坚固的城寨。在原本要道围墙之上,可以看得出斐迪下足心思,让所有能够翻爬行走的地方都围上一圈。 “温雅图堡?” “斐迪副团长的建筑方式也是别树一帜,这种雄伟的木堡让人感受到它的气魄。”靠近浅滩前只能换乘小船,霍根与曼德尔对此地评头品足“费迪南德和艾伦那两个小子究竟都怎么样了呢?” “不用担心,让阿诺德大人赏赐他们一个女人,那样他们准会立刻成为大人。” “少来吧!不是每个人都是霍根?哈本维。主神定有主宰……” 岸滩的斜坡路上安置了两个木栅。看来斐迪是知道如何防备同样的夜袭手法,比起离开的时候,温雅图这里似乎要比之前多了几倍的人。原本的城镇外百里连营,五花十色的帐篷行行列列。一些简陋的木棚草房居住着贫困潦倒的人,据了解他们是躲避附近森林里面的原居民,因为奥匈汗克人的入侵他们为求生存,或不沦为奴隶或是死囚,甘愿躲藏森林山洞里等待浩劫的过去。 “嘿!那是什么?!那不是石弩塔吗?” 果然,在艾尔的叫声中看向箭塔上,五台巨型石弩装置在楼塔顶端“有了这几台石弩,蛮族那些异教徒的弩车不足为患。”曼德尔连连交口称赞“哪里还有三台投石机!蛮族已经畏视这座山城要塞了。” “是吗?我并不觉得。”要知道战争的科技可是日新月异,历史的见证,阿诺德了解的足够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物治一物,万物总有相生相克。”现在没有人能够理解阿诺德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挂在口边。 蓝顶彩旗的军营,斐迪没有居住在城镇内,他时刻声称哪里是温雅图原居民的居住地,圣骑士团应该体现出骑士精神,拯救和救援苦难中的人。 长板木桌上羊皮地图展开苏莱德与布塔珈关联的位置,两张地图连在一块“阿诺德子爵阁下,洛桑阁下,你们这么快回到来……究竟是带来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憔悴的斐迪,脸色并不好“如果是鸣镇失守的坏消息,我已经知道。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可以安睡半天的消息。” “副团长先生,你究竟多少天没合眼了?可别倒在战场以外的地方。”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们已经时刻准备上战场。”他身后的费迪南德和艾伦也不见多好“我们正准备一举夺下岚堡和硅石镇。” 阿诺德并没有立刻深究温雅图的现状“副团长阁下,克维萨卡德愿意和我们普隆共和国结为盟友,这足够让你安睡半日!”走近地图,岚堡与硅石镇的地理关系,十分显要“副团长先生,这两个地方确实重要,尤其在这个失去了鸣镇的情况下。” “以牢笼王之名?去祭奠他们失去的可汗而作的作战?” “洛桑阁下,如果我们不掌握时机,趁早控制这个咽喉的位置。”斐迪虚弱地看了看阿诺德和洛桑“迟早,蛮族那些异教徒会占领哪里。” “你是想把剑割开蛮族的咽喉。”想要在短时间内占据,就必须同时进行,快如疾风,侵略如火,一举拿下两个据点“看来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没错,斐迪副团长阁下,这次就到我们出场的时候了。”洛桑与阿诺德相互对视一眼。现在还要让斐迪好好休息,没有他的后援进攻难以开展“我们需要阁下的支援,到时候不能没有了你。” 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脸挂胡须的费迪南德走了进来,比起艾伦他成熟的须根把实际年龄给掩盖“阿诺德大人!你们回来啦?!” 最大惊小怪的霍根乐呵呵“小胡子?费迪南德你这小毛孩才几岁?长胡子啦?”说着便上前挑逗作弄对方。 刚长出胡子的费迪南德用剃刀刮掉,但越是刮,就越是长得浓密。费迪南德挡住了霍根那肆无忌惮的手“我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胡子长出来,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嘿?!没见一段时间,长了点身手了呢!”霍根自然对男人没有兴趣,不过作弄后辈他还是有点过分“你看!我都快是二十八的人了,就只有这么两三根。你要学着点,要不然没有少女会喜欢你的。” “用不着你管我的爱情,等我回到普隆。我的母亲就会给我介绍贵族的千金。” “爱情呢!真是伟大……” 吵闹的人永远是无法消停,阿诺德也就不去理会,只对费迪南德和艾伦点了点头“副团长先生,你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实行?” 艾伦把一只渡鸦递给了斐迪“你们比我的消息要早到。”解下渡鸦绑脚的信筒,小纸条里密密麻麻书写着几行“……”阿诺德和洛桑等待斐迪的回应“看来今天我是没有得合上双眼,至少要等到明天。” 意思十分明了,进攻就在今天。 “那我们如何分头行动?”帐篷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斐迪的副官率先发问。 “我需要了解两地的地形以及附近情况。”古代的地图没有海拔,也没有建筑的明细。这些都是必须要提前了解的。 “岚堡离这里并不远,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附近都是一片平地草原,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岚堡自身只有一个城门,内里只是一座高城的楼塔,除了城墙没有箭塔。这是我们能够知道的……而硅石镇,哪里背海,或许我们的战船可以在附近停靠,但哪只有木栏,箭塔或者高台倒是有几处,会是一个不错的防守要点,前几天艾伦到哪里去侦察过,克维萨卡德的原居民被囚困,或者解救他们之后我们会有强大的援手。” “岚堡由我去占领!”阿诺德一锤定音。 ------------ 九十二、大门紧锁 大门加速紧固闭锁,空荡荡的岚堡如同空城,空中再次盘旋着食尸者秃鹰。这里充斥着死者的味道。毫无疑问,这里不是乌鸦的地盘,它们斗不过秃鹰。 “一座死城?!”霍根环顾四周,对那发臭的味道深感厌恶“我们真的要守住这座死城?” 抱着一堆城内找出木板来的曼德尔一手塞到霍根手里“如果你不愿意,城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这里很好,就是有点臭。”拿着木板凑过同是拿着木板的卓诺上去“门外太热闹,可惜没有美女,至少这里有两位。” “对,你可以在夜里yy,动动你的右手。”卓诺也调侃对方。 补丁一般的大门重重复复被敲打,修补那破烂的空洞让人觉得徒劳。 “刚好。”艾伦和费迪南德接过霍格和卓诺的木材,去填补那最后的一个门洞“今晚蛮族只能过来敲门才给进了。” 卓诺接过话茬“是的,天知道蛮族会用什么办法敲开岚堡的大门。” “我倒不介意,只是能不能快点修好。”霍根显然是对城内浑浊的空气不耐烦“我只想快点到城堡里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需要的。” “有,以前领主留下的裸女石像,你会对那身躯有兴趣……” 除了空气和阳光,城堡内能够看到的都只是些破烂。一切都比想象之中要细小得很,奢华的领主只把自己的财产收紧城中,城外那一片荒凉,可见以前还有曾经耕作的田和地。堆积的灰尘足有寸高,木桌早已被腐蚀蛀洞,破碎散烂。领主的高椅被砍去半截,长卷挂毯也展布蛛网。 “阿诺德大人,我已经按你的指示做了几个出来,如果时间足够我想我能够多做几个。” 小圆酒桶沉甸甸的堆积成小堆,桶盖被塞上麻绳。火油的味道“时间永远不足够。巴隆你已经做得很好。”九个,九桶爆弹,效果虽然不知道如何,但应该能够有不错的效果。 “大人,你要知道,取这些酒桶的时候,我可是被痛骂的狗血淋头。”巴隆大指向远方,扬声要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苦“说我糟蹋了酒,还说我连酒桶都不放过。” 但事实上这些酒,一半是巴隆他自己喝掉的,这无话可说,但命令他把干粪便塞进去的,却是身后的这位主导者阿诺德。 “是的,你确实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但只要这爆弹能够得出相应的效果,那巴隆你所有的不公将会平反。” “大人,那只是粪便和硫磺还有炭渣的一桶粪渣,如果为此我不得附上粪渣桶制造人的称号。”看着那些被自己喝光的酒桶,心里却又知道内里的东西是自己一手塞进入的,嗜酒如命的巴隆顿时觉得心里作反“我估计最近都不会喝酒了,谁知道那天喝醉以后把自己做的粪渣给喝个精光。”比起不雅的称号,巴隆更在意这事情。 无奈长叹憨笑的阿诺德叉着腰,扶着粪渣的爆弹桶“你不喝酒的时候我会觉得你还真有点可爱。”肯定地走过巴隆身跟“但我相信你不雅的称号会得以平反,是必定的。” “但愿如此,我的大人。”再是呆呆的看着室内这九桶爆弹“粪渣能够击退蛮族!那我这个粪渣制造者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了。” 暂别了依旧迷惑的巴隆,阿诺德丝毫没有空余的时间,快步登上了城堡的顶端。露台十分狭小,四个人便足以塞个水泄不通。虽然视野良好,但阿诺德带领的队伍中没有像图本斯那样的神射手,得物而无所用的感觉。 “阿诺德大人,蛮族就像是一群发现了蜂蜜的蜂群,你看……”艾尔指向大门前四处靠近的蛮族小队“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有一罐蜂蜜的呢?” 硕大身躯的艾尔根本不知道他挡住了阿诺德的视线,就连站的位置也给他一个顶两个“大概他们就是来问你要蜂蜜的。”不过按目前情形来看,奥匈汗克人肯定会先采取佯攻,已确认我们究竟有多少人,弓箭手的分布点在哪里。视野良好的露台可以看清楚城内一切,而且岚堡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就四十来人防守起来完全不是问题“艾尔……”指向侧面那铺砖瓦的房间“那个房间你能够帮我拆平它吗?我需要一个平整宽大的露台。” “这里不够宽广吗?”但看着阿诺德的眼神,呆了一阵的艾尔知道这不是玩笑“我至少还要两个人帮忙,免得我被砖石给压住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 “可以,你去挑吧!” 城顶的露台只留下阿诺德自己一人,空旷的四周,在这十多米高的高度上,时刻可以留意蛮族的一举一动,不过按常规,蛮族只会挑选正面,坚厚的高墙他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就目前他们没有自己手上有的东西,无法破墙而入。 “那粪渣酒桶能够对蛮族有怎样的奇效,我拭目而待。” 对于那声调变换的,阿诺德也懒得回头去看,因为只能作为一团黑的去形如乌鸦这个人“这里是秃鹰的地盘,你这只乌鸦飞进来,就不怕群狼驱虎?” “我可是在虎穴,秃鹰不敢内进。” 乌鸦的出现是意料之内,阿诺德观察着奥匈汗克人在城外的一举一动“国王那边有什么消息?不然你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她是皇帝的人,估计国王都不知道这群乌鸦的存在。 “艾丽卡公主殿下已经完成了洗礼,在你遇上海难之前。” “这对于艾丽卡公主而言是必须的,难道这有其他的关联在内?”不用联系到我,我已经是被扯在里面,想脱身也脱不了。阿诺德知道乌鸦不是来说上这么两句没有意义的东西就出现的人“国王?她的兄弟?还是其他的?” “国王已经在艾丽卡返回之前,就送出信使,让她转向索克城。那会是十分靠近你的领土格兰特,想必你会明白个中用意。” “是的,清楚,明了。”阿诺德总算是转身看向乌鸦,但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靠近“国王甚至是打算大门紧闭,不让艾丽卡公主再度回到亚德拉,直到他离去的那天。” “跟你紧闭的大门一样,阻挡着敌人,分隔开当前的危险,直到敌人翻越高墙的那天。” “那只是不久将来的事情。”乌鸦就是乌鸦,散发不详的气息“你靠太近了,我会伸手去揭下你的面纱。”乌鸦神清气淡“如果你想,我不阻止,只是你要背负上真相下的后果和责任。”阿诺德真的伸手去面纱之前,却迟迟没有动手去揭下面纱,指端停顿在一指之间。 对这群乌鸦而言,变声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变脸不是更加不靠谱的事情吗?好奇害死猫。阿诺德还是收回去“我这边的敌人说不准明天就会翻墙。亚德拉的敌人呢?” “瑟兰特王子坐镇亚德拉,支持他的贵族也逐渐表面了他们的态度,现在只要是非瑟兰特一派的,进入亚德拉,等如进入死囚的牢房一样。卡瑟特王子更早之前就已经和他的母后,以探访北方的亲戚为由,早已在亚塔卡城布下重兵,视一切北上的军队为敌,拦住了所有人。” 这是些不得了的事情,任谁都知道,苏莱德战乱连连。若此时普隆国内政变分裂,一切的一切,只会把人类拖入万劫不复的地步。那里将会是第二片红色的土地,血红铺砌的王国大道。 “那国王呢?”皇帝有政权没实权,要不然是不会需要到自己“国王难道就没有阻止这些愚蠢的事情吗?”乌鸦只是静看阿诺德,片刻内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反应立刻让阿诺德心感不安。 最终还是乌鸦先开口“国王就像岚堡的大门,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攻破。” “我不明白。你不能把国王比喻成一扇曾经被攻破的大门。” “但这是事实。你必须理解,我没有谎言。”效忠皇帝杜鲁门的乌鸦,只有两种情况他们会呈现他人面前,信任的人和将死的人“国王的身体出现急剧的变化,紧锁的大门也只为艾丽卡公主殿下能够安全到达索克城。” “制约一旦失去,所有的事物都会急剧变化。那些中立的领主必须选择立场。” “老头子把我们都赶出了亚德拉,自己把自己锁在宫殿里。”乌鸦的眼瞳中略显湿润“我们将要效忠艾丽卡公主殿下,下一代普隆的君主。” 简单的情节,简单的构思。乌鸦这支秘密团伙只忠于杜鲁门皇帝,他们听令杜鲁门,忠实执行。阿诺德还以为他们都是无情冷血动物,如同真实的乌鸦,只等待啃食死人的肉。黑色的死神。不过似乎一切都错了,灵魂之窗,那双瞳可以说是出卖了她自己。 “不,杜鲁门皇帝不会有事。”自己也会相信,杜鲁门皇帝也对他们说过同样的话“不论是那一位王子,他们都必须留着杜鲁门皇帝的命,皇帝的利用价值。” 乌鸦总是嘴上的逞强“老头子就是老骨头,少了照料就散架。” “那就让奥匈汗克人让路,给你回去看他一眼的路。”城内已经打响了铜锣,城外奥匈汗克人已经开始了他们日落前的佯攻。 ------------ 九十三、冰寒刀锋 一场试探性的战斗在夕阳消去落下帷幕,双方都冷静对待,不论攻防彼此夜间作战甚为不利。机动力高的蛮族骑兵带着长队返回他们的野外营地“不要采取夜袭敌营,奥匈汗克人不是傻子。”阿诺德让初出茅庐的新兵和冲动的家伙下达禁出命令。不论谁也不会在夜里明目张胆地告知对方,我在这儿。 没有攻城利器的蛮族用着他们惯常的作战,几轮射击和派出死囚炮灰之外,他们的攻击对于固守城内的阿诺德而言毫无伤害。 城墙上拉起了绳索,在楼塔内布置上铜铃。只要对方夜袭,铃响可以作警告作用。守护城墙上的士兵也是布置稻草的假人,城内那些破旧透洞的烂衣,可以很好地装饰稻草假人。夜里手执火把的稻草人,没走到面前难看出是真是假。这种故布虚阵正好可以防止敌人的小部队偷袭,也能更好地给对方一个意外的反击。 “蛮族会在哪里?”干面包和战术讨论,是曼德尔、卓洛、费迪南德和阿诺德战前晚餐时的必修课题。悠扬而弹唱诗歌的拜尔德,在城堡楼塔上传出他优雅的歌声,双子星的忠实仆人,因为她们的美而弹唱,只为歌颂她们的美貌“忧伤的条尓顿王……倾慕月夜女神之美……” 夜里的篝火让话题充满神秘的气氛“林子里,他们的营地大开门户,明显就是陷阱。”夜幕降临前城墙楼塔上都可以看见,没有护栏木栅的奥匈汗克人营地。 “不错,我也觉得。他们躲在林子里,看着我们。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但黑夜里即使皎月当空,黑乎乎的野外,能见到的,就只有林木山石的大概形状。卓洛边用链甲打磨自己的双剑边检查剑刃“他们的营地在两片树林中间,位置明显。如果我们袭击,他们会包围过来。” 扯上一块面包阿诺德把面包伸向火边去烤“他们会采取怎样的作战方法?”即使自己知道一切,但也需要在这些时候去观察身边的人,了解他们的想法,了解他们的个性。 “他们会围城,死死的围住我们,然后去夹击硅石镇的洛桑阁下。”费迪南德喝上一口酒。这里没有人介意,费迪南德已经是成年人,只要不喝得烂醉,连剑都拿不稳。两杯酒是允许的。 接过大面包的曼德尔从上面扯下一块“若是那样斐迪副团长会派出骑士团,同样由蛮族的背后刺过去。”塞进嘴里,那半干半湿的面包有点难以入口,还是学阿诺德一样烤过再吃“他们不会蠢得四处分散自己的兵力。” “会有谁清楚,蛮族有多少人。” “他们就是一窝蜂,数也数不清,算也算不准。”门外的蛮族只是小部分,下午时他们赶羊一样,把阿诺德的队伍送进城里,就像羊牢“夜袭,不停地袭击,让我们的精神倍受打击。然后把我们一窝端。” “我们能够坚守,直到国王的援军的到来。” 大概费迪南德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援军已经不可能会到来,能够等待的,只是祈祷伯尔尼城的鲍斯伯爵带领大军迅速收复鸣镇以及歼灭奥匈汗克人的游牧兵。国内的情况不能告诉大家,这只会影响士气。 “奥匈汗克人不会给我们等待的机会。”阿诺德引导性的指出“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咽喉被捏住。”温雅图,岚堡,硅石镇,三地互成犄角,只要其中两处兵力充足,无形就是控制了进入苏莱德陆路的要点。 晚餐结束,讨论的结果走向统一的方向。每个人针对蛮族不同的袭击和攻击方法作出对策,就怕对方不来,要来就让蛮族有来无回。可惜的是奥匈汗克人也看重了身后,知道三点重镇的关键。 铃声噪响,数个手持火把的稻草人瞬间消去。城墙上已经被蛮族的奇袭部队首先入侵。 “放箭!”拜尔德换上了弓弩,与埋伏的弓箭手仰射城楼上的黑影。 尖锐的弩矢,在半空中发出银白寒光,道道笔直的银蛇索取城楼上入侵者的性命。 事已至此,暴露了行踪的蛮族大声高呼“阿卡拉——”城外一片排列整齐的火点瞬间挑射,流星般的雨点攀升,再急速下坠。 “火箭!注意防御!”早在城堡顶端的艾伦大声叫喊,但同时避免流矢,自己还是举起了盾牌。 星星点点的火星落入城内,空荡的内城没有任何值得点燃的东西。只留下箭矢上燃烧的箭头,持续燃烧,用那微弱的光去照亮有限的距离。 “他们不止两百人。”收紧绳索,拉起城楼上木刺的曼德尔估算敌方人数。这是个不得了的数目,是己方的四倍多。摆动放出的木刺最多只能毁掉几把长梯,弄翻些蛮族“看来我是想得不够完善。防御方式过于简陋了……” 箭矢的流向集中城内,让城楼上仅余的奥匈汗克人能够看清内里,好让他们投出飞斧。 “放!”弩矢填装的慢足够让蛮族投出一把斧头,双方各有死伤。清扫城墙上入侵的蛮族成为了艾尔和霍根他们的首要任务,两把大剑守护城墙上方。 大门早已被加固,紧固得非把大门整个拆掉,否则无法内进。黑头巾,蝎子纹身的死士,死命地劈砍大门,简直就是愚公移山一样,不知门有多厚。直至他们的砍刀崩断,火光的照亮下,这才发现大门以被砖石堵死大半。 孔洞中几把长枪直刺出来,突如其来,贯穿了蛮族死士的头颅,一枪致命。 公会剑士时刻体现出他们的实力,牵倒推翻敌人,战场上冷静且凶狠,把登上城墙的蛮族一个个送回城下。每一个城口处都被堵得死死,奥匈汗克人完全只有白送命。刀口上沾满鲜血,战衣上布满血痕,那都是每一个英勇无惧死亡的蛮族的鲜血。 一道长梯快速冲了出来,剑士被梯子顶端撞飞,沉沉落在城内。快如阵风的影子飞奔冲入,就像是夜里的鹰,只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有蛮族突破了!”这黑影迅速袭向边上的剑士。剑士也只能说过上两招,并在第三刀被弯月的刀刃夺取性命。 刚冲出来的曼德尔正好对上这位突破防线的男子“你的对手是我!”曼德尔没有再多的观察打量对方。反正蛮族都是一个样,赤膊上阵,麻绳绑手。他并不认识奥匈汗克的王子露西亚,举着塔盾便是冲撞过去。 露西亚连环砍劈,锋利的双刃也无法穿透坚厚的塔盾。蛮族王子赞叹地吹了一声口哨“好硬。”双手中的弯刀改换了另一种拿法,正反手持刀。塔盾就是一堵墙,逼近露西亚,除了在盾面上留下刀痕以外,消磨自己的体力和武器根本不是办法。也有这样的海德威人,真是长见识。 面对左穿右插的露西亚,曼德尔也没有一丝急躁,冷静地摆动手中的塔盾,在适当的时机刺出一剑。乱窜的蛮族,看来也不是所有的蛮族只会肉拼。曼德尔也同样心感佩服。但赞叹之余眼前的人影尽然消失,肉眼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余下对方留下的银月轨迹,银弧长线环绕。 “啊——”鲜血由曼德尔腹部的链甲冒出,沿着镶入身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暗红的银月弧线。 挥舞的佩剑无法触及露西亚,按掩伤处的曼德尔无力持盾。那掉下的塔盾落入城内,把底下的破烂压成粉末。 “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露西亚用着不熟练的海德威语问向曼德尔“我……露西亚·伽柯·耶律……夺取你的一切。” 或许刀并没有刺得足够深,但深寒的刀尖已让曼德尔苦不堪言,忍痛的曼德尔挥空了剑“我曼德尔·海曼才不会被你夺取性命,主神的祝福!”大喊举剑劈砍向露西亚。 丝毫没有闪躲的露西亚不屑地笑着,使劲双刀一挥,曼德尔剑飞臂伤。左手臂护甲被切开,鲜血泉涌般的喷出。若此不用手去挡下,咽喉就会被割开。而那凌厉的刀锋快速地在曼德尔身上留下数十伤痕,血迹斑斑的绽放一地。 叽里咕噜的露西亚摇头叹息,正要挥刀,一丝寒意直贯心神。快步双跳逃离,离开曼德尔。他不可能是神之子。露西亚环视身边四周。究竟是那里发来的敌意。 砍倒几名蛮族的阿诺德几步走到了曼德尔身边“曼德尔!你还好吧?”波斯王子?阿诺德发现了数步之外露西亚,因为他的装扮让阿诺德联想到那位沙漠王子。 “不太……好……”终于失去知觉的曼德尔栽倒地上,微弱地喘气。 是他!发出让人心寒敌意的人。露西亚能够看得到阿诺德身上缠绕的气息,那兵不血刃的刀锋上幽兰淡白的气焰,冰寒的刀锋似要凝固一切。那发梢下,冰蓝双瞳,就像古老预言中黑斯廷魔神的双眼,魔神喷出的冰炎足以凝固所有敌人,所有的一切如冰封。 “魔神黑斯廷?!”露西亚不由自主地叫出。 ------------ 九十四、冰封世界 天空冰白无暇,脚下冰雪裂痕,如履薄冰,冰霜的花纹,空气似被寒冰凝固,呼吸似要停止,内脏将要凝固成冰。黑夜转化白昼一般,这一切只在瞬间形成……一瞬间…… 萨满在离世会转告他的继承人世界的秘密,而无后的先知会寻找合适的继承人,在有限的时日里传授他一生的真理和巫术。 “露西亚他拥有神的力量和智慧。”这是萨满和先知同时寄予希望的继承者,也是一位将要成为王的烙印。 大地之神的植物,能够把奥匈汉克族人变得强大。狂热,气血狂暴。无惧的奥匈汉克人能够成为无惧无敌的战士。露西亚造出了坚忍的秘药,萨满的智慧与先知的知识,融合出奥匈汉克最强的战士。无惧无畏的奥匈汉克战士,服下秘药面目变得狰狞,狼虎一般的面孔必须覆盖黑纱,否则会遭到魔神的诅咒。 “阿卡拉!――”第一次,露西亚发自内心的想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如临大敌的露西亚知道必须要杀光。萨满与先知的话“魔神降临大地时,奥匈汉克将要灭亡……”不得已露西亚叫喊出不曾发出的命令“侨尔拉――”(杀光)牢笼王,我的好叔叔,你是否也是被魔神所杀?我的星尘弟兄们,你们是否也是被魔神的手下所夺取所有?露西亚拇心自问。 奥匈汉克人的口号顿时统一转换“侨尔拉――”所有的奥匈汉克人摘下了他们的狼牙,吞咽牙内的秘药“侨尔拉――”“侨尔拉――”“侨尔――”“侨――”“侨!” 狰狞的脸目,月下就像是一群人狼,兽化般的蛮族就像是冲破禁忌,他们得到了无上的力量。 工会剑士顿时独力难支,优越的剑术刹那间无力化。刀剑即使刺穿心脏,蛮族毫无感觉地反击。岚堡城内霎时腥风血雨,剑士被打个稀巴烂,蛮族死士的原形,一群怪物,不论对方生死,定要砍上五六刀或是猛烈地锤击到墙壁或是地面。 花费九牛二虎之力,三人围攻一名蛮族死士,才能止住他们顽强的抵抗。即使知道他们的头颅是目标,但面对面的攻击,没有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的情况,蛮族死士即使放弃一只胳膊,一条腿,都不会让工会剑士得逞。 “他们快得想一头发疯的狼。”大剑撕扯分割死士,强行地分开蛮族身首。对付这样疯狂,狂热的对手,艾尔也不能留下余力“他们的骨头比犀牛还要硬,皮就像是大象一样。” 舞动十字巨剑的霍根也开始喘气,急速的对抗,飞速的挥剑,一切都无法显得从容对待“蛮族……就是蛮族……一点都不美。”重型武器的使用并非难事,难在刀要快,剑锋要狠,要不然剑会卡在蛮族死士身上,让后被袭击。吐了口血红的吐沫,霍根心里暗骂蛮族的蛮力。肋骨似乎断了两根,胸也因为吃了一下正着而闷着“不要再来了……他们太丑了……” 形势急转直下,守城方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情急之下,巴隆把点燃的粪桶由楼顶丢下“希望不要砸到自己人。”他是这样祈祷的。同样他的祈祷得到了实现,却使他那粪桶失去了效用。巴隆根本不懂得爆弹的使用方式。 被砸中的蛮族死士重新爬起,黑色的沙石把他涂黑“侨――” “天啊!阿诺德大人,你说的粪桶有非一般的效用,怎么我就不觉得呢?”面对那群怪物,那群不倒的死士,普通人怎么都是会双腿发软。 守在城堡内的拜尔德也是一样“这是妒忌美丽的月夜女神的恶魔,他们妒忌,怨恨……”箭矢只会招来蛮族死命的伸手进来,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来源施以还击。伏低身的拜尔德瑟瑟地低声念叨“锋利的箭矢,夺取恶魔的性命,那来自女神的神弓……” 死士头部扎上两支弩矢,由城外窗户掉落而下“拜尔德,你在干什么?”戴安娜一手扯起那伏低瑟瑟颤抖的诗人“外面不是在战斗吗?你伏在这里恶魔就会离开吗?” “姐姐,我们要出去帮忙吗?” 虽说吓软了腿,但拜尔德可是不希望戴安娜和艾妮娜受到伤害“不!不!不!我去战斗,两位女神不能出去,阿诺德大人也说过,我和巴隆会守住城堡。” 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震动同时带来橘黄焦黑的火光。城内的空地被炸开一片,十多个蛮族死士被炸得支离破碎。焦黑的烟尘带着爆风和硝烟味迅速扩散。 目瞪口呆的巴隆只站在城堡的顶端看着下方“主神啊!这不是真的,粪桶……粪桶……杀死了一堆蛮族……”巴隆无法形容自己目睹的一切,而且也没有可以再试验的机会。九桶爆弹,八个无效哑弹,一个成功。 但这一爆炸并没有给当前的危机有所缓解,反而促进了蛮族死士更加疯狂的攻击,甚至他们丢弃武器,就为翻越城堡,直往上爬。 城堡内的工会剑士也没有放弃这机会,用仅有的箭矢和长枪攻向城堡外壁的蛮族死士,让他们活生生地掉下。但可怕的事情是,他们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爬起来重新爬上城堡外壁。 城内就像被一群变异的狼人疯狂涌入,十个,二十个,三十个,蛮族死士的涌入使得防守方兵力迅速锐减。公会剑士所剩无几,跟随阿诺德的扈从们,骑士们都身负不同的伤害,依旧奋力还击。就像被围困在城内一样的人,无法逃出高墙一样。城堡的内门也被冲破,蛮族死士堵塞在廊道,和仅存的人相互厮杀。 银月的双刃和魔剑瓦雷的碰撞,激烈地摩擦出火花,刀光剑影,两身影不停互换位置,银光闪烁城墙半空。靠近的蛮族死士简单地就被切下那狰狞的头颅,这里是一片不能靠近的区域。 火花拉出一条金黄的分割线,数十个金色的火星。繁星与恒星的相撞,月亮与地球相碰。一切都如同毁灭,在区域内爆发开神造的宇宙星辰。 “魔神黑斯廷!”露西亚如是反复地重复说着。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甚至阿诺德已经毫无遗漏地施展自己自身的能力,除了魔石冰晶。 但阿诺德一点都听不明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有一点是清楚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刀剑交锋之处无需再多的言语,用剑刃去解释一切。只是阿诺德利用余光,发现自己再次落入那泥潭的局面,自己再厉害,追随自己的人也不是和自己一样,拥有这无法解释的力量。爆弹的成功是值得高兴,但只有一个响八个哑,完全没有达到秘密武器的效果。迟早,跟随自己的人会统统被这群人狼一样的蛮族给杀光。 ‘孤独是可怕的。’这时阿诺德耳边响起了克维萨卡德萨满的声音‘孤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你的回忆只遗下你一人的……’ 边是与露西亚交锋边是环顾四周,在找寻声音的来源,却一切无果,除了四周化生为浪人般的蛮族死士。但萨满的声音依旧传入脑海,在寓意着阿诺德的防守只会失败,而存活下来的就只有自己。 ‘想要解除孤独,就跟随我念……萨卡拉……呜哈玛……朵拉……’一连串怪异不明的咒语。 阿诺德也不想失去跟随自己的伙伴,他们快乐,勇敢,正气,慷概,仁义。当阿诺德默念到一半的时候,胸前的魔石冰晶发出了奇异的光彩。那种感觉让自己再次感受到,在温雅图对达坦布玛?萨维拉克?耶律牢笼王一剑封喉的感觉。不过这是更加的强烈,数十倍以上,心脏就像是停止跳动,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寒冰刺骨的冰冷所覆盖。双眼开始变得冰白晶蓝,指尖的触感似乎在通过魔剑瓦雷作为媒介,在释放着些什么――冰雪。 “魔神黑斯廷――”露西亚拔下了狼牙吊坠,吸允着内里的秘药。身体迅速发生反应,古铜色的肌肤上,那太阳的纹身和身上所有的纹身,都同时呈现出亮红。与所有奥匈汗克人不同,蛮族王子能够保持他的原貌。恐怕这一切是跟他身上的纹身有着莫大的关联。 夜空顿时瞬间成了白色的天地,岚堡化为冰封的古堡,所有的一切景色人物,甚至敌我挥洒出来的热血,统统变成冰白,冰柱,冰雕。空气中,连那一丝水分也化为雪花的斑点,世界成了白色,春天的黑夜变为冬日的白昼。 冰霜如同凝点,固化了所有人,不论敌我,只成为那冰雪天地间的一道景物。 这就是魔神的法术?无法置信的露西亚是唯一能够活动的人,眼前就是那冰蓝双瞳的阿诺德。霜白的肌肤,惨白的发梢,寒冰覆盖着他的盔甲。如同冰盔一样,释放冰封的魔神。 冰寒的剑尖已刺向露西亚。它来得突然,似在一盏眼来到了前方。露西亚已经无法闪躲,任由那冰寒的剑尖贯穿自己的身躯,前肩入后肩出,射出一道迅速由红转白的冰血柱…… ------------ 九十五、冰霜之后 刀锋的指尖化血为冰,弹破而开,凝结成冰雪中的血红雪花。 雪白的场景里,已分不清究竟谁才是怪物。不合符常规的刀锋向碰,刀刃激烈的摩擦,擦出青蓝的星火。 无痛感的看着自身数个地方在瞬间划伤,古铜的肌肤上绽放红色的雪花,死亡时刻与露西亚擦身而过,与死神共舞实在失之交臂。只要手上两把弯刀一旦失去,红白的雪景舞会将会落下帷幕。 冰灼的身躯似乎在对阿诺德报数。所剩的时间已经无多,冰封的能力是有限制的。在伤害对方的同时,冰晶与魔剑的媒介就是肉身,媒介也因此遭受着冰焰的燃烧,就像生命之火,在体内急剧地消耗。阿诺德自身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的。若果是和恶魔交换,那是不公平条约。我只能放开一切,抛起一切,把一切的精力集中在击倒这波斯王子。 秘药带来的副作用并没有表现在露西亚的身上,身内的五脏六腑似要撕裂,血液的流动比起艾尔苏文那滔滔江水还要来得更猛烈,海上旋风刮起接通海与天的龙卷一样。 因为露西亚能够一句号令,使得所有进攻岚堡的奥匈汗克人变成丧心病狂的死士,月下的狼人。得以证明露西亚的身份和地位。擒贼先擒王,露西亚是关键,他不受冰封的限制,甚至还能保持和自己不分上下对峙的实力。 双方攻防,平分秋色,不相伯仲。两败俱伤已是早晚的事,正如剧本早已注定这个结局,双方没有全身而退的选择。 阿诺德已经没有任何顾忌,跟随自己的士兵早已片体鳞伤,场上到处都是蛮族死士的冰雕。切黄油般的分割蛮族死士,冰雕一样的敌人,就是静止任由阿诺德宰割的羔羊。露西亚即使避开阿诺德的攻击,但魔剑瓦雷所到之处,就必定带着死神利镰的刀锋,切割所有触碰剑尖刀刃的物体,包括建筑物。 不论露西亚如何闪避,跳跃闪躲,那导向式的剑时刻紧贴自己,逼近自己。自己健壮的身躯不惧剑伤,自己目前还足够闪避开阿诺德所有的攻击,只是无法能够轻易取得胜机。这高墙平台上,露西亚不能再有更多余的移动空间。魔神黑斯廷会把所有的星辰弟兄杀绝,奥匈汗克无畏的战士不能在这里失去。 “露西亚王子,一座海德威人的城堡,非要把无畏的星辰弟兄们都带去吗?” 盘腿而坐的王子把吃完的羊骨放回原处,指间的肉汁也统统吸允。大地之神的恩赐不能浪费“他们不是已经进入了城堡吗?”奥匈汗克人与普隆共和国交战早有五年,经验之谈让露西亚不曾忽视高墙上的海德威人“箭车(弩车),在鸣镇哪里已经失去过多,我们要留着对付伯尔尼城内的那些海德威人。”地理上也清晰可见“温雅图,我们失去地牢王以及众多弟兄,现在他们的诡计昭然若揭。”人总有不理性的时候,身为充满智慧的王子露西亚也一样“以众神的目下,以奥匈汗克为傲。海德威人不会得逞,今天……他们会成为岚堡风化的骨骸,他们的灵魂将奉献给牢笼王……我敬爱的叔叔。” 奥匈汗克的王子没有满口的夸言,他着实地实行,露西亚是言出必行的人,未来布塔珈大陆的王者。遵从力量的星辰弟兄甘愿成为他马前的先卒,开辟战场通往胜利的战士。 战场露西亚选择在白天与黑夜的交替间,四百王族精锐战士跟随他们的太阳奔袭岚堡城外。这是一场谁都清楚的战斗,没有忧郁的选择,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跟随露西亚就如同追随日不落的皇朝,是奥匈汉克人全族的荣耀。 在战争开始之前,奥匈汉克人在一片静默之中到达了战场。速战速决,是攻陷岚堡的要诀。只要岚堡陷落,露西亚立刻带领奥匈汉克的战士连夜奔袭硅石镇。要让所有的海德威人陪葬,用他们的学祭奠达坦布玛・萨维拉克・耶律。骑在马上的露西亚只渴望鲜血的祭礼。 但意料之外的是,据守岚堡的海德威人竟只有那三四十人。一百猛士的狂攻也难以轻易夺下半边楼塔,甚至可以听到吞食秘药猛士的声音渐渐少去。然而城楼上海德威人却是一刀一剑地将星辰的弟兄放倒,血是兄弟的血。海德威人血的祭礼这个词汇,已经完全本末倒置。 “不能再让星辰的弟兄失去光芒。”策马飞奔的露西亚直到城下,撞起长梯。离马的露西亚轻身跃上长梯,奔跑般的登上了城墙…… 我没有做错选择,海德威人以及魔神黑斯廷都必须死。白色的世界让露西亚回想到出战前的抉择,四百名猛士,奥匈汉克族人的顶梁柱。三年四百,必须要三年才能够找出这么多秘药适用的猛士。 秘药的消耗要比实际来得快,一切都是因为处于极限的状况下。冰封的雪景中,两把弯刀越是开始变得沉重,挥动的速度也倍数下降,手脚已经开始失去灵活性。感觉就是冬日冰雪里冻僵的手脚,在僵硬地伸展。 眼中的魔神疯狂劈砍,似乎对方也已经到达了极限。那不规则,可怕的刀锋之下,一切的物品如同黄油,轻易分割。冰城上就像是被划上了一笔,城墙上也像是露出了一道深痕,包括城外猛士的身影,早被横直的黑线划上分割线。只有靠近,这是最后的机会…… 刀与剑,红色的雪花开始渐渐融化,在弯刀与长剑的剑刃上缓慢流淌。两把弯刀卡在了阿诺德的肩背和大腿之上,切口不深不浅,不足以夺取阿诺德的性命,但也已是对阿诺德最大的伤害。碎裂的冰霜雪块,在瞬间崩毁,天空大地化为无数的碎片,冰封的雪景消失的荡然无存。 叮――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清脆却微小。 黑夜里没有胜者,露西亚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给予眼中魔神黑斯廷最大的伤害。修长的长剑,带着无比锋利的气息刺穿了胸腹,血液就是被分割的瀑布,在剑刃的两端溅开。秘药最后的效果比起阿诺德冰晶碎裂要晚上片刻。 倒卧的两人无法动弹,虚脱般的阿诺德似被抽空的躯壳,躺卧在地上。被贯穿心房胸腹的露西亚依靠最后的药力,一度停止的心脏,勉强缓了过来,全身也是无法动作。死死地看着倒地的阿诺德“魔神……”在话没说完下,奥匈汉克的王子昏竭过去…… 旭日的清晨,岚堡的城墙似乎被怪异平整的刀镰切割,半边的城墙崩塌,用砖石塞住的城门也荡然无存,城内城堡也被削去一块,内里的建筑结构表露无憾。 散发着腥臭的岚堡没有一个活人,有的只是成群结队的秃鹰。晨早丰盛的早餐让闻味而至的乌鸦群垂涎欲滴,但他们只是后者,只能等待秃鹰的离去“呜呱呱呱呱――”地发出难听的叫声,在驱赶先到的肉食者。 第三批赶到的,是温雅图半夜奔来支援的圣骑士团“这里简直是炼狱,到处都是蛮族的尸体……还有工会剑士……”斐迪副团长十分失落,昨天即使知道蛮族会由鸣镇直举东进,挡在蛮族前路的就是岚堡这破旧的空城“快搜索生还者,阿诺德子爵阁下他们不可能这样就死去。”原本自己的计划就是挡在蛮族面前,让副官去占据硅石镇。一切都没有想得美好。 看着那面目狰狞的奥匈汉克人,心生畏惧的骑士用剑去毁坏蛮族的脸“蛮族的死相实在太恶心了。”这样做的人不止一个,他们都无法忍受蛮族那可怕的脸容。 “副团长大人!是曼德尔……我们发现了阿诺德大人的骑士,塔盾曼德尔!” 沿着倾斜的城墙走上,那人堆中道道斑白雪痕的曼德尔只留有微弱的呼吸。冰雪止住了伤口,但急救是刻不容缓的“牧师?!神父!修士!谁都好,快把圣职者叫过来,他急需治疗。”话音落下不久,两名圣职者带着他们的救治药剂和道具,艰辛地爬上倾斜的城墙“其他人呢?费迪南德!艾伦!”斐迪不停地指挥着,边走边大声的叫喊着“阿诺德子爵,艾尔,霍根……”更多的骑士只在打扫战场,他们不希望突然有任何一个蛮族站起来。 一只手由墙角伸出来抓住了斐迪的小腿。惊吓得斐迪快速拔剑,正要砍下时,才发现这只手臂是有护甲的“快来人!这里有我们的人!”放下剑的斐迪首先搬动挪开砖石。 抱住一名死去蛮族的霍根重见天日,只不过和蛮族拥抱的姿势有点别扭“一个晚上,要我这个活人温暖死人……而且……还是个男的……”霍根有气没力地说着,被斐迪扶起扛住。 “你这幸运的家伙,主神还是怕你孤独,让你有个人陪伴。”在宽敞焦黑的地上让霍根坐下,地面黑圈的让人在意,只是现在询问不合时宜“你先休息一下,或许还有其他人被埋在地下。”接过牛皮水袋的霍根也没有多说话,咕噜咕噜地整整一袋子水喝个精光。 “昨夜简直就是噩梦……”不敢回想昨夜的事情,放下空水袋,大字型地躺下“主神,你是嫌弃我,还是关照我。是关照我就保佑其他人都没有事吧……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了……” ------------ 九十六、停战的信物 长达五年半的战争,普隆共和国与奥匈汗克的战斗战况出现了峰回路转的状况。一切就像是双方在无条件之下默许停战一样,战争似乎只留在冰封的雪山里,谁也不清楚这停战的原因。对于更多苦难中的人而言,停战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停战两年,耗尽的人力物力都可以得到恢复,荒废的田野由再可以再度长出金黄麦谷,空置的房屋似乎已经用摇摆的大门呼唤迎接他们的新主人。关上那老旧的门,点亮温暖的炉火,幸福可能就是安坐居室,享用一碗简单的麦粥或是烤野菜。 那天的一切如同魅影。虎皮大床上奥匈汗克族人的骄傲正沉睡梦中,露西亚依旧难以忘却与魔神的对决。那曾经的雪白冰封又再呈现眼前,普通人来说是一个美丽的梦境,对于露西亚而言,那是噩梦。 “我的太阳,伽柯,你究竟梦见了什么?让你如此难受?”美丽的女子,有着奥匈汗克人统一的肤色,丝白的绸缎包裹胸脯和腰间大腿,柯丽奥·佩拉特·耶鲁拿着沾有凉水的布去擦匀露西亚额上的汗珠。英俊充满魅力的奥匈汗克王子不配带上愁容,即使睡梦之中。使得他的月亮心中抽痛“婁索珈魔神敌不过大地的爾罗神,太阳之王与月亮之母会庇佑保护你的,即使是究极的魔神黑斯廷也无法伤害到你……”柯丽奥抓紧了露西亚的手。 在温柔细语之下,如同甜蜜的细语,温暖的阳光融化梦中冰雪,舒缓露西亚的一切,他沉睡的愁容缓缓平复,呼吸也变得顺畅“我的春风女神……”露西亚缓缓的梦话让他心爱的妻子落下晶莹的泪珠。 “巫医,我们的太阳何时才会再度升起?” 一直守在帐篷出入口旁的塔卡凡把准备好的药递过给柯丽奥“新月之后,露西亚·伽柯·耶律是不灭的烈日,神之子会为奥匈汗克制造一个日不落帝国。”外伤的草药无法治愈身躯内的伤痕,被贯穿胸膛的露西亚没有死去对于奥匈汗克人而言已是神迹,也证明了奥匈汗克未来的王是神话中不灭的太阳神“太阳神的庇护,神之子会好起来……” “新月之后,牢笼王的猛士已经醒来了。”族人的传话,柯丽奥向巫医看去“塔卡凡,你先去照料哈柏律,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事实的人。”等着所有人的离去,柯丽奥亲吻她的太阳。 阔大圆形帐篷内哈柏律被抬了进来。那天逃出了围捕的哈柏律,吃蛇肉,喝狼血,啃野草,在丛林和荒野中,带着满身的伤逃出了温雅图一带。在岚堡不远的草原上哈柏律耗尽了精力,磨尽了心神,虚弱的他倒卧在辽阔的红色大地上……奥匈汗克所有的族长和勇士聚集一堂,起初他们只认为哈柏律是一名逃脱馁弱的猛士,畏惧战斗而逃跑的人,是奥匈汗克族人的耻辱。但得知他是带着牢笼王的遗命,由海德威人手中逃出,甚至带着至关重要情报回到星辰弟兄的圈子里,所有的气氛刹那转变。 “我们的牢笼王,达坦布玛·萨维拉克·耶律可汗。在我们遭遇可耻的海德威人夜袭之前,可汗告知了我苏莱德最后的关键……”躺卧或许难以用气,哈柏律那青绿的脸色更显难看。 在弟兄的扶持下哈柏律坐正了身,适逢新月之后柯丽奥的进来,所有族长与勇士都尊敬地给予敬礼,包括难以站起的哈柏律,躬身作礼。 “哈柏律猛士,你是达坦布玛可汗以及众多弟兄最后的见证人。”柯丽奥亲切地扶正架子上的哈柏律。他接受了考验,可汗给予他重要的使命,我们都该敬畏“猛士,你继续说下去。”说着,在族人的拥护下新月之后也位居副首座,露西亚的位置依旧空着。 “海德威人的行动比可汗的想法要来得快,可以说是可汗话的应验。”在这里哈柏律深知道不该提起祭师的预言,先知的占卜,哈柏律无法说出。谁愿意把可汗的死归咎于通灵者“第二日,我如天上独星,弟兄们远离了我,只有我回到了大地……” 歼灭杀尽奥匈汗克人的巡逻队频繁出动,温雅图四百里内除了海德威人的骑兵,没有一个奥匈汗克族人。哈柏律杀死了追捕自己的民兵,夺取了死者的衣服,用火焰灼伤自己,破烂的布带掩盖了颜面。机缘巧合之下混入了海德威人的农奴里,推着满载木材的马车,顺利潜入温雅图。担当监工的贵族因为庆祝胜利而大醉三日,给哈柏律在温雅图里疗养并且窃听到事关重要的秘密。 “普隆的王,普洛斯科得病,似乎是无法治愈的恶疾……” 话音刚落,信奉循环真理的奥匈汗克族人接二连三地大吐恶气“这是神罚。”“大地之神用恶疾去惩罚杀害弟兄的首寇,真神之上……”短暂的热闹被柯丽奥遏制。 “新月之后,我们趁现在,把伯尔尼城给拿下,把温雅图重夺回来,苏莱德是属于布塔伽奥匈汗克的。” “不,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停战。”妇人之仁。部分好战的族长不屑瞪白眼,心中之话也只到咽喉。这里新月之后是当前全族最高的统领者,一切皆以柯丽奥做主“我们的太阳,现正被乌云覆盖,星辰也无法闪烁空中。我们需要一场风雨,把乌云扫开。” “什么?自豪的奥匈汗克人怎可能就此停战。”帐篷外随话音再走进一人。只有半边太阳纹身的高罗霍克·克拉克·耶律,夸张的虎皮大褂,花花卷卷的胡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目中无人地一屁股坐到正座上“克维萨卡德已经不再犹豫不决了……海德威人不会就此错过时机的。” “高罗霍克可汗。”柯丽奥深知道,这位窥视王座的可汗,他巴不得露西亚和自己在战场上回归海洋之母的怀抱。人群之中,也有着追随他意的族长。即使现在自己的地位受到藐视,保护露西亚已经成为柯丽奥最优先的选择“海德威人长守不攻,而现在他们展开的攻势被太阳之子所拦截,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攻势。还是优先考虑克维萨卡德人的事情吧!守护在布塔伽心脏的高罗霍克可汗。” 一言惊醒梦中人,在座的所有族长并没有认真考虑克维萨卡德已经是普隆共和国的盟友。现在不处理好身后事,早晚克维萨卡德会举兵重夺大陆心脏。而现在则正是这个事情的临界点,奥匈汗克人必须作出决定。腹背受敌在过去的战争中,奥匈汗克人最先是尝受了各种苦果。 人们的议论纷纷也让屁股未坐热的高罗霍克可汗站了起来“新月之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我希望事实去证明,如果战争,能够让奥匈汗克人壮大强盛,而不是只有表面的强壮,虚有的力量。” “我也希望你能够认清眼前。克维萨卡德不会再前进一步,他们会看到苏莱德大陆完全地落入我们手中,从而敬畏我们的力量。”嚣张的高罗霍克可汗说漏了“普洛斯科的逝去,海德威人必定大乱,如同粉碎的星火,消失黑暗之中。愚蠢的海德威人必定会为争夺那黄金的皇冠而内裂……”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海德威人会四分五裂?”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会有人在和外族斗争的时候,断自己手脚的人?女性敏锐的触觉让柯丽奥针对地询问“可汗,请告知我们。”远在布塔伽大陆心脏的他,不可能知道得比自己多。 “哈柏律难道还没有说吗?”故作冷静的高罗霍克可汗内心可是万马奔腾。看着绿魔那摇头的回应,可汗只能转动着眼珠找出了一个牵强的解释。高罗霍克摇头叹息“噢!大地之神见证,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可是在你的身边,我听到了你说的一切……” 糊涂了的哈柏律身心未在一个正常的状态下,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支支吾吾地算是承认了高罗霍克可汗的话。 可恨的女人。高罗霍克心中怒骂,这触觉敏锐得比蛇要冷静,比狍要灵活的柯丽奥。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能再多地透露“海德威人的进攻是一个先兆。”早有准备的高罗霍克让自己的族人拿出了一份信件,来自普隆共和国的信件“海德威人已经蠢蠢欲动,他们已经将要在不久出现内乱。” 那传阅的信件实际是送给高罗霍克,但他也不曾愚蠢得可以,把信件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地方给烧掉,留下那言之凿凿的海德威语。不少族长也略懂海德威词汇,比起烧掉的地方,内容更是吸引住他们的眼球。 “若果是大地之神对普隆王的惩罚,那太阳之子,我们的太阳,不应该受到牵连。” 最后柯丽奥接过族长传来的信件,正准备细致阅读第二遍时,加以戒备的高罗霍克可汗没等柯丽奥细看的机会,一手便是先声夺人拿到手上,举上半天“这正是证明海德威人衰弱的时候,奥匈汗克的弟兄们,这是真神给予我们的机会。难道任由它绕过身后,消失在无声之中吗?” 个人心里也是清清楚楚,机会难得,但星辰的弟兄,自己的族人已经不如过往。而且露西亚带领的数百猛士半数以上死于岚堡,那一战可以说是奥匈汗克人首次的大败。在所有族长的心里埋下了伤痛的种子。响应高罗霍克可汗的族长只有几人,其余的只是沉默地转头看向新月之后。 信件上存在疑点和异端,但未能仔细阅读观察信件全貌的柯丽奥,为了不让族人看到太阳之子的月亮如此阴霾,一个明确的回应是对所有族人的一支强心针。 因为就当前柯丽奥看到的转机“这信件上所说的若是真实,那奥匈汗克族人就更加必须趁此来临之前修养。”冷冷地看了高罗霍克可汗一眼“不是现在,用奥匈汗克的烈刃砍向海德威人的剑盾上……我们是要在看到海德威人更混乱,更虚弱,更无助的时候,把魔神的利矛贯穿海德威人的心脏。”至少我现在这样说,能够获得族人的信任,同时所有族人都会回应我,在我的太阳再度升起时…… 听到此,所有的族长更赞成新月之后的决定。所有人现在都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段,更好的是,敌人更混乱软弱的时候,自己的强大能够一击粉碎敌人的所有。 只有站在一旁的高罗霍克可汗在咬牙切齿。没想到煽动族人再一战的想法,竟被新月之后扭转了所有族人的想法。 ------------ 九十七、真面目 数日之后,谁都没有想到,野蛮横蛮的奥匈汗克族人竟然会提出休战。不论谁提出这正是及时雨,双方也没有再多的交涉余地。解除鸣镇的威胁作为条件,普隆共和国也把硅石镇的守兵撤回温雅图。局面上在此也并没有太大的转变,只是单纯版图上的统治权转换。 桌面上的休战和谈就在岚堡进行,形式上的事情,但简单的协议谁能保证,谁会先撕毁协议拿起了武器。在双方,各自寻求安慰的同时,一纸的休战协议也是为留日后口实。鲍斯伯爵和奥匈汗克的族长最终签订了休战条例,行程就只花费小半天的时间。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对方,杀害亲朋好友的敌人。 年年征战,双方各有损失,战争牵连的事物实在太多,无法计量,只有血红的大陆证明,数年来黄土被染成鲜红。 “阿诺德大人还没有醒来?” “嘘――”艾尔莎把车厢外的那群热闹的家伙推开“阿诺德还需要静养,你们给我安分一点。” 当天岚堡决战奥匈汗克王子露西亚一战的记忆,所有人都是含糊不清。但事实上给阿诺德留下了不可置疑的丰实战绩,一场伟大的圣战。海德威大陆上会歌颂起一首关于阿诺德决战蛮族王子的诗,石桥底下的说书人会把这场战斗说得天花乱坠,足以记入普隆共和国的史册里。谁会去否认,史无前例的蛮族会首先提出休战,而关键人物就是阿诺德这位刚有点名气的格拉特领主,随处可见的子爵衔头的普隆贵族。 寻求沾光的人希望能够与阿诺德交谈,他们都是些跟随洛桑或是斐迪的地方贵族,名气更是无法一提。只要回到海德威大陆,他们必定自夸,跟随伟大的阿诺德抵御了蛮族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也是天花龙凤,不及边际的瞎话。 阿诺德的得力助手们都负伤,车厢前的守卫特显不足。死去的公会剑士也大副削弱了阿诺德的兵力,能够算得上完好无伤的,实在数不出几个。守备车外的大多都是斐迪派过来的骑士,一群愣头青。艾尔莎甚至可以抵上两个没有授勋的骑士“你们该站离这里。”把他们推向车厢的五步之外“阿诺德子爵大人需要安静地修养,这是你们的任务。” 现在除了照顾一群伤员,艾尔莎也快要变多面能手。她抱怨地说“怎么就连你都受伤了呢?你不只是个打铁的铁匠而已吗?”折断了手臂的巴隆喝着酒呵呵笑,大概是因为他杀死了蛮族的关系“你不应该喝酒。” “我是伤员,我应该得到优厚的对待。” 真不知道是谁理解错误“不错,你优厚的待遇就是等着我把你另一只手也掰断,让后再接上。”艾尔莎言出必行,巴隆只得呆坐圆木上,看着只喝了小半的酒被拿走。 像那些不顾一切狂欢庆祝的人,拿着酒瓶的艾尔莎不知如何去告诫他们。又是生蹦乱跳的霍根凑上费迪南德和艾伦两伤员,在小镇内的广场狂欢。温雅图的原居民为迎来两年的休战而庆祝,斐迪也安排了骑士团的随从和农奴,把军备的食粮拿出来庆祝。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自己走出来的。”那包扎得像木乃伊的曼德尔静坐广场一旁,那天救起来的时候还真难以置信,这大汉竟然没有失血过多而死“曼德尔,你要感谢那些神奇的冰霜。” “我没有那天的记忆,因为我败下来了。”满身的伤痛让曼德尔记住这份失败的耻辱“那蛮族王子,实在身手不凡。” “对的,你是想晒晒太阳,让你那冰冷的身躯恢复过来。” “你是对的。只有那丁点阳光的车厢里可让我不自在,我该向主神祷告。”左右手无法自由活动,勉强画出细小的环形十字“我就像一头冬眠的熊,已经忘却倒地之后的事情,祈求主神的赐福。” “你该好好休息,晚一些我叫人扶你回去。”这位虔诚的教徒会静坐半天,但不利于康复。艾尔莎对所有人的指挥就像沙华朵营地里一样,把酒塞向附近的士兵“这是给你们的酬劳,在扶这头熊回到那边车厢之前,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偷喝一口。不然我会报告给斐迪。” 两个人扶曼德尔回去这不是难事,士兵也没有在意艾尔莎后面的话“这是什么酒?” “胜者的回归,黄金果子酒。”因为巴隆确确实实杀死了蛮族,他要的酒,没有不满足他需求的。艾尔莎可以肯定那是黄金果子酒。 士兵打开了就塞,闻了一下。确实无误。心情也变得节日狂欢中的愉快“这不是问题,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点松子果和烤鸡……这位美丽的女士也一起参加这个庆典吗?”艾尔莎也是对于他们而言,当前温雅图最为火热的女性。 “得了吧!这个节日是庆祝普隆共和国和蛮族之间的短暂和平。我只关心这个和平是否能够长存。”说完便走,离开数步远转身回头看回曼德尔身边的士兵,以确认他们遵守承诺。 “为阿诺德子爵喝彩!”士兵也高举酒瓶,在遵守承诺同时赞美引导和平的主导者。 狂欢的日子并没有让楼塔城墙上的守卫松懈丝毫,亲自巡逻的斐迪副团长谦信这次的休战协议归功阿诺德,但也提防着某些诡计多端的敌人。五年的仇敌不可能一纸凭证说明一切,撕毁凭证简单不过。走在城楼上的斐迪发现了楼下走上的艾尔莎。 “艾尔莎女士,阿诺德子爵阁下的情况如何?他已经昏睡多日。” “多谢副团长的关心,在我记忆里。这只是阿诺德他昏睡最长记录中多出两天而已。”离开车厢前,阿诺德那平顺的呼吸以及回复温暖的身躯,指尖上肌肤的触感依旧留在艾尔莎手中“大概这两天内他会醒来。” “这两天可能国王会派来信使,希望阿诺德能够亲自接下国王的旨意。” 国王会封赐更多奖赏给阿诺德这一点不难想象,毕竟普洛斯科国王有着良好的声誉和信誉,对功臣有绝对的奖赏。休战已有三天,消息是隔天到的,两国之间的乱战暂时进入消停休战之中。皇城绝对会发出后续的命令,留守驻兵以及传召的命令,还包括让那些经受不起战争的贵族,可以快快回家。 “但愿如此。” “你不去参加大伙的庆典?” “庆祝什么?休战不等于永久的消除纷争。”所有人更应该为战争的停息而感谢阿诺德,而不是在这里歌唱返回朝歌,回到那官官相护,暗地勾结的土地里去刮削人们“他们更应该向斐迪副团长你学习,而不是在酗酒歌舞。” “不论如何,战争能够停止,那麦田将会恢复如初。除了苏莱德的原居民,没有人希望死在这里,或是面对布满诅咒的大地独自生活。” “那至少这里还有自由。” “军队里面没有所谓的自由,而且每一个对抗蛮族的士兵,他们大多都是属于贵族的。”斐迪摇了摇头“我有点说多的,主神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 “对了,我想知道,这里附近会有老虎草吗?” “附近的森林里会有,之前村长有找出来一些。需要我安排几个人陪同吗?”休战不代表附近不会有蛮族的残余,也有可能会有其他的危险。斐迪对阿诺德的人表示最大的尊敬。 艾尔莎表示敬意地拒接“谢副团长的好意,我娇小,能够发现接近的人,好比兔子,比任何人跑得快。谁也捉不了我。” “大人,没问题吗?让她独自走入森林?”斐迪身后的侍卫细声问道。而斐迪只看着远去的艾尔莎“不用了,蛮族不会攻击柔弱的女性。” 葱郁的树林里繁茂新嫩的绿叶长满枝头,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猛兽,但需要的药草则随处可寻。步步深入也能看到森林的外界,村镇以及海岸的风景。数十年的大树边上,脱落古老的外皮,坑坑洼洼,黝黑的树洞里带着无尽的黑暗。 “老头子已经无法再传递任何信息出来了。” “兄弟姐妹们呢?他们安全的离开了亚德拉了吗?” “除了鸽子兄弟,他们是属于亚德拉,所以没有离开。” “那老头子最后的命令是什么?” “保持现状,不要轻举妄动。”树荫的黑影之下对方只把地上的植物拔起“我现在开始要前往其他的地方,告诉他们。” “我会在格拉特。” “我知道你会在格拉特,不久我也会到哪里去。”黑色的身影离开之前转过身子来“艾尔莎,果然你变得更美丽了,我的姐姐。” 拿起了篮子的艾尔莎对他人的赞美不以为然“兄弟会里面没有名字,我只叫乌鸦。你也只是有着蓝羽毛的小鸟,失去翅膀的时候就等于失去所有的自由。”艾尔莎转身离开,往温雅图回走。 ------------ 九十八、隐藏的真实 不出所料,正如斐迪所想,由亚德拉派出的信使在带着牛毛细雨的日子下来到。细小的雨点让人的毛发眼眉都变得晶莹,却让信使不适这种天气,把斗篷的斗笠带上,甚至收紧斗篷,不让雨水沾湿自己的礼服。 只可惜这一天似乎给普隆共和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一个哀嚎。 皱起眉的费奇唯一觉得厌恶的是那双贵重的皮靴沾上了泥土,若果乘坐马车,到达伯尼尔城和温雅图的时间则会被耽误。皮袋里慢慢的信件不是与国外邻国的信函,是苏莱德大地上普隆共和国贵族期待已久的懿旨。 赶着走入伯尼尔城的路上,那飞溅的泥土沾污了路人“嘿!注意点!”费奇只是转头用着愤怒的眼神看了看对方,没有任何歉意地离开。战争已经停息,纷纷离开这高墙巨城的人群熙攘走出“那哑巴以为骑着马就是高人一等,我敢肯定他是刚过桥来的人。” 苏莱德没有战争。这一重大的新闻震撼大陆,包括苏莱德地区上普隆统治之下的城邑。 城堡大殿之内,鲍斯静静地坐在长桌一侧。那天签署休战条约的卷轴放置眼前“奥匈汗克人知道他不能腹背受敌,而且他们的主心骨受损,我们也应该见好就收。”大小的战役自鲍斯带军队进入的那天,周边无处不在的蛮族发动着各种佯攻,不分昼夜与各种天气。 “你是战场的统领,我只是伯尼尔的领主。”波耶瓦哈推避过去的失利,只表示自己只是一方领主“我们明明可以长驱直入蛮族的腹地,既然鲍斯伯爵的决定代表全军,那我只好遵从。” “塔利亚。”这是皇族的尊称,即使波耶瓦哈?基斯兰?塔利亚被远配国境边野,他的野心也不能忽视“你的兄长普洛斯科听取了我的建议,并非对你不满或质疑。”伯尔尼就像一座佣兵城,格力斯联盟的前身般,时刻都拥有入侵诺克洛平原亚德拉的机会。战事制阻了波耶瓦哈的野心,蛮族抢夺了先机,但同时也让普隆共和国步入举步艰难的年代“我的国家已经欠下了海德威诸国过多的债款,田野也失去了生机,国力虚耗,不恢复,我们将会面对科罗帝国的重骑兵,曼尔日克帝国的强拳剑士。你难道打算派四百农奴去抵御任何的一百精锐?”鲍斯也隐约察觉波耶瓦哈的心机,提出铁铮铮的事实下波耶瓦哈的目光也变得犹豫。 “那是去送死!让他们派四百农奴奴隶来,对付我白狮子骑士团的八十骑士,这是一个道理。” 他理解,任何战争民兵没有高墙掩护,在原野上的作战,不过是单纯的消耗对方体力的事情。鲍斯转头看向长桌座上的其他贵族和领主“我们都十分幸运,必定是主神在照看着我等。六十日不到的时间,蛮族首先亲自向我们提出了休战。虽然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风雪雨露可以洗涤苏莱德大地上的血迹……” 费奇走到了门外,他脱下了批戴风雨和泥土的斗篷,露出信使上半身华贵的礼服和胸章。等待着鲍斯的传召。 “国王的信使大人,这次是什么消息?”总所皆知,奥匈汗克族人的休战造成了回流,胜利的凯歌天天环绕所有普隆领地。普隆共和国的强大所造成的结果,人们可以回归故土,重新拿起铁锄耕作。门卫想要快人一步得知新消息,好让自己能够准备好烤鸡和麦酒来庆祝“大人,你就先告诉我吧!早晚所有人都该知道。” 面对欢悦的门卫费奇不论是谁都不想用沉重的信息打击任何人。门卫说得没错,谁都该为接下来的事情而忙碌,甚至焦头烂额“你该准备好环形白菊……”费奇不想再多说一句,咽在喉咙的话始终停留在咽喉。 “不错,信使大人。我们该怀缅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为苏莱德的和平付出了一切。”费奇没有回话,只是凝重地等待传召。而门卫也只觉得那是费奇身为信使该有的肃穆,直到鲍斯伯爵在殿内说完他的感慨“信使大人,请。” 手中的信件无比沉重,皮靴底下的泥块已干固,脚板似乎感受得到那干固泥巴泥块片片的掉落,护国的高墙层层剥落,普隆的基筑正在崩毁。主神召唤了普洛斯科国王,这封信件不论何时发表,鲜血的血液会像洪水般漫入海德威大陆。费奇此时只注视着手中的信件,那印有皇家蜜蜡的印章。他知道信中有着普洛斯科最后离世前的一口气,最后的印记。人的双脚虚空飘忽,脑袋视乎已经一片空白。 “费奇?”鲍斯看着站在面前呆滞的费奇。这不像平时的费奇“费奇?你没拿错信件吧!” “不!没有。尊敬的鲍斯伯爵大人,和平的使者,蛮族讨伐的最高统帅。”费奇还是再看了看手中被捏皱的信件,血红的皇家蜜蜡印章,狮盾的印章清晰可见。错不了,普洛斯科国王正统的纹章“这……这是国王……普洛斯科国王要我亲自交至伯爵大人手的……”始终,费奇还是把话卡在咽喉。 信件当众拆开,但并没有传阅,鲍斯伯爵表情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抽了下嘴“国王对我们的胜利似乎给予了平等的奖赏,如同神的恩泽。我们可以更早的启程,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自己的领土上。”信件收回了自己的怀里,比起休战的协议书,收得更快“在乔尔圣斯堡将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等待我们,我们要带着胜利者该有的尊威和荣誉回去,让普隆共和国的人们认识胜利者的归来。” 信件是费奇在国王逝世前,当面听着普洛斯科最后的遗言,由政协大臣史高德?海文代笔,皇帝与教皇的见证下结束他五十多年的人生。这不是信件的内容,鲍斯伯爵这是何种居心。费奇无法理解,但表情早让鲍斯发现,给予一个安慰的眼神。 干咳一声的鲍斯脸色渐变“很遗憾,国王病情并不安稳,即使胜利让他精神,但我们应该更早地回到亚德拉皇都,早日启程。”休战的协议书递给福特?肖恩伯爵,灰熊堡的领主。虽说伯爵之位只是他行商贿赂买下的爵位,他忠于艾丽卡?塔利亚甚至无条件的支持,鲍斯甚为放心的人选“肖恩伯爵,请代为带领队伍,今天开始整装,明日先行出发。为了防止蛮族违背誓约的行为,我会带领队伍走在最后。” 经历过伯尼尔城与乔尔圣斯堡两地间被袭的游击战,贵族领主们并没有认为不妥。鲍斯留下他的亲信和同族掩护避免,对关注个人利益的领主贵族们而言也无伤害。 在一片赞同声中定下了殿后的方案。作为伯尼尔领主的波耶瓦哈也提出了他“民主与自由”的声明,在这大殿会议后。 昔日激烈买卖战利品叫价的讲台,只是单调地由传令官用着大嗓子,宣读那所谓的“仁慈”政策。 “战争已经结束了!海德威他国的战士们,你们可以选择留下,成为波耶瓦哈伯爵大人的士兵,也可以选择成为伯爵大人的领民。伯爵大人慷慨的决定,只要是留下的人,他们会获得五十铜板,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住所……”传令官在讲台上夸夸其谈,赞美着主神和波耶瓦哈的仁慈。 “所有的领主都一样,明天会是各种征收缴纳的税款。” “大概就只有那所谓的住所是真的。” “你有认真的想过?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草房?还是木房?他们从不会给我们住在一所大房子里,有壁炉,有花园的房子……” 上下各有各说,也有自圆其说,自吹自擂的。已经不在是在分配巡逻侦察的任务,也不是抢买卖战场上的战力品那评审真伪的对话。 吵闹的广场边上,那无人的半所酒馆,周边简陋的商铺也特显萧条。 关上窗帘,只有那暗淡乳白的光线被过滤而入,落在那坑洼的圆桌花纹上。散发清淡香甜的蜡烛照亮房间一角,六个人分别占据房间不同的位置。 “普洛斯科国王已经离世了?那由谁来接管皇权?” 鲍斯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和同族,以一场庆祝胜利为由的欢聚。让旁人看起来时一场亲族间平分战利品的酒宴,至少旁边的房间足够吵闹,用十个铜板请来的一群酒鬼。 “他们太吵闹,我怕听不清楚。” “那总比其他的人要听清楚要好。邓肯?史梅农,你该竖起耳朵听清楚。”鲍斯对着表弟警惕地告诫,再是一眼看去靠在墙壁的骑士。 “伯爵大人,一切安好。除了隔壁吵闹的酒鬼以外,我们的骑士和士兵也在楼下。其他人是不可能随意上来,除了伯爵大人和我的允许。”安迪?马丁时刻关注一切。安迪深得鲍斯信赖,维护家族的权威和荣誉,拥有法典人的昵称,但只在于面对侵害史塔克家族的罪人之前。美型的安迪拥有俊俏的外貌和金黄秀发,装备骑士戎装的他更显威武英俊。亚德拉的千金们肯定等得不耐烦,只是国王的逝世,恐怕夜里只能在一片祈祷声中度过,而无法满足彼此的欲望“我们是否由海路返回呢?” “凭什么?”坐在圆桌一侧的另一老家伙愤愤不平地拍案“难道乔尔圣斯堡的那龟蛋韦特赛林要收我们的入城费?” “爱富里伯爵大人,老狐狸韦特赛林不会收取我们任何费用,只会把我们困在城内,直到新王戴上金冠为止。” “他敢?安迪,你是知道的,我们带着兵。” “是的,他们总有千种方法为难我们。例如让我们留在城外,或者关在城郭里,等待他们的施舍和释放。”暴躁的爱富里伯爵一下咽住憋气。安迪说的可能性一点不差,韦特赛林是如何对待那些返回诺克洛平原的人。不论传闻还是真实,爱富里甚至在离开乔尔圣斯堡时遭笑过那些被关在城郭中,等待过关的败兵和贵族。看着憋气得脸红的伯爵,安迪也好心安慰,给予台阶“胜利者不论何处回归,夹道上必定有热情的民众欢迎。格力斯的战士们更希望能够一睹格力斯的勇者无限的光彩。” “不错,格力斯人会送上无上的祝福和关爱,他们会为我们铺垫荣誉的大道。而不是铜臭的国王大道。” 时不时透过窗帘观看窗外广场的另一位骑士回过头来。那几搂花白的长发让他的发色显得格外特别,就像是斑马的彩纹“韦特赛林会支持瑟兰特王子,他会在城门内外过滤支持与不支持瑟兰特的贵族。”格伦特?提尔克冷静低沉地发话。 “就如我们。”鲍斯接上一句“因为我们彼此没有任何交集。对于支持,我们更倾向于艾丽卡,那活泼调皮的小公主。” “艾丽卡大概已经在索克城的路上,钱宁?伊泽贝伦伯爵会很好地保护她。”格伦特深信路上有鲍威尔这位挚友守护在艾丽卡身旁,十来名骑士是无法伤到小公主一根汗毛。 “大哥,你真认为拥戴艾丽卡会是史塔克家族的正确选择?” “我只遵从杜鲁门皇帝的意愿。相信我,爱富里,我不会选择一条史塔克走向破灭的路。”大殿上只有鲍斯知道的信件,此时鲍斯再度取出“这是国王和皇帝最后的圣谕,方圣伯约教皇也为承认后任者的正统签署了名字。” 传阅的信件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大为震惊。因为鲍斯的选择如家族的光辉,持久保持着旭日般的光亮。 “为什么不在当场传阅?其他的贵族和领主都会承认这……” 止住了邓肯子爵的话,作出决定的鲍斯半低着头,用着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这也是为了家族而作出的选择。”停顿了片刻“我们还有最后的选择权,是支持正统,还是支持血统。” 鲍斯的深谋远虑让其余四人大为震惊。正统归于艾丽卡,有着皇帝,国王,教皇的承认,普隆共和国首位女性的国王。血统归于瑟兰特,如果死讯传出,没有发现遗诏之下,最高血统的瑟兰特将会名真言顺继位,世袭普隆共和国第十代国王。一纸的遗诏,只要轻轻触碰烛火,那将会让普隆共和国带入新的时代,同时牵扯更多的性命,卷入一场王位的争夺战争之中。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鲍斯对着空气继续质问下去,他的双瞳似乎看到遥远的境况,旁人眼中是一片空洞“皇帝的信使,国王的使臣,费奇说过,这遗诏只有两封。皇帝陛下手中的,以及这……”这轻飘飘的一张纸附带着无法比拟的重量。 目光停留在遗诏上的格伦特并没有发话。方圣伯约教皇不可能匿藏遗诏,教会太多信徒和闲杂之徒,教会内所有都是公开的,主神之下没有任何掩饰和隐匿,圣光会照亮一切阴暗。 “国王逝世的消息难道还没有公开?”安迪和格伦特一样没有阅读信件。 “还没。方圣伯约教皇以祈祷和祝福为由,杜绝了所有人进入国王的房间。国王逝世的消息大概会在三天后传遍普隆,五天后传遍海德威大陆和布塔珈大陆。”鲍斯说到的这些是早晚的事情,似乎此刻史塔克家族的忠诚遇上了考验“现在我想听你们的决定,是正统,还是血统。” 爱富里喜好斗争对比,眼珠滚滚想到了支持瑟兰特的安东尼伯爵,两人过往留下的牙齿印,早晚该有一个解决“但要是能够跟安东尼那混蛋算清家族的账,我宁愿选择正统也不愿意追随血统。我可不愿意跟在安东尼那家伙的屁股后面。”没错,若果安东尼伯爵首先支持瑟兰特,那他将会得带优厚的待遇和特权。爱对比较量的爱富里千万个不愿意落后同是伯爵的安东尼。 较家族中层的邓肯并没有多少发话权,一切也基于鲍斯的关照,把将要没落的外戚家族给扶了一把手“我邓肯?史梅农?史塔克始终遵从表哥的决定。”两位骑士也跟随性地点头“伯爵大人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意愿。” “我很高兴,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事前的联系早已由格伦特进行安排联系“船的事情准备得怎样?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返回我们的领地。”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宽帽子那海贼愿意载上我们,由北面森林的海岸上船,在小玛莲附近登岸。时间上恐怕需要四天。” “瑟兰特会发现我们,阻挡我们的去路。”邓肯已经开始模拟那遭遇战“我们会被困在森林里,然后等待对方步步蚕食我们的兵力。” “这一点那些早已离开的农奴和佣兵会帮上我们的忙。” ------------ 九十九、滤网 “放我们过去,我们是胜利者,击退了蛮族的英雄。” 高墙之下,人群被阻塞城郭与石桥之外,因为人潮回流海德威大陆的关系,领主韦特赛林伯爵关闭了主城的大门。只留有一扇只容两人侧身能入的小门。 “退后!我不管你们是英雄还是狗熊,乔尔圣斯堡的规矩你们都得遵守。”侍卫把长枪指向莽为的士兵“退后!下一次可不是说着玩的。退后!” 另一侧的士官则是大声的,形式地叫到“领主,贵族,拥有爵位的大人们,请派人前往我这里,由我们进行审核……” 城墙上散漫走着,那花间白绿的贵族服饰,顶着棕红扁压帽子,领主的辅臣里布拉斯?琴恩。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对城郭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你们这些狗腿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冲动的佣兵被迎来的长枪捅上一下,贯穿了胸腹“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侍卫用着指责和威吓的眼神,扫视那些靠近过来的士兵和佣兵。城楼上的弓箭手也举起了弓箭石弩,指头一松便准能带来伤害“不要做蠢事,我们不会给你们埋葬,只会把你们丢回苏莱德血红的土地之上。”收回沾满鲜红的长枪,指向那些脏兮兮的农奴“不想把身边变得更臭更脏,就把他丢到桥的对岸去。” “看到了没有?以后像这种事情用不着我来一一审查。谁不遵守这里的律法,就得死。”城墙上缺乏遮掩,太阳晒得里布拉斯满头大汗。对于那满腹便便的他巴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凉房,在美女和美食的环绕下渡过每一天。把仆人递过来的手绢擦掉脸额的汗珠,随手便是丢到城下“所有的贵族和领主,都统统带到小花园去,伯爵大人要款宴他们。” 一整天,乔尔圣斯堡的主城大门只开过仅仅几次。鱼贯而入的大部队也就只有这仅仅几次,其余那些倒霉可怜的士兵和农奴,他们在战场上获得了生存,却失去了主子主人,失去了返回海德威大陆的权利。 “里布拉斯,名单册上还有那些领主和贵族没有来。” 消瘦的韦特赛林满戴珠光宝气,比起侧座年幼他三十来岁的妻子更显华贵。绒红的长褂披风,金丝网纹的上衣,只要能佩戴的,尽是光芒四射的珠宝器皿。侧边的妻子年约二十五六,朴素的白纱长裙,白皙的肌肤和金黄的秀发,却只有一条幼细的银链作为饰物。她甚至不愿意去看韦特赛林,也不愿意把目光停留在殿内的任意一个位置,而在窗台之外。牢笼中的金丝鸟,似乎她只属于蔚蓝的天空,而不是恶龙的宝藏洞穴。 “征伐蛮族的将军,鲍斯伯爵。飞天马纽特伯爵的次子,艾力绅爵士。圣骑士团副团长,斐迪爵士。喘息堡领主,安塔克家族的斯丁克子爵。参军北袭蛮族华莱士公爵的长子,洛桑子爵。与其同行的,和蛮族王子两败俱伤的格拉特领主,上届比武大赛冠军的阿诺德子爵……”里布拉斯再点了点自己的名单册上,那一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地方贵族的名字“余下的估计都是些不知哪里的贵族,但确实是能够追溯他们的根源和家族。只是需要点时间,他们不会在城外饿死的,他们愿意提供钱财给我们供养他们。” “乡下荒野的贵族没几个钱,但我们胜利了,蛮族提出了休战,他们会有更多的战利品供我挑选。”没有了东部战争,乔尔圣斯堡的额外收入来源则被断绝“那个格拉特的领主富有不?” “想必绝对富有,毕竟国王封赐了他广阔的土地。” 露出金灿灿牙齿的韦特赛林发出恶心的笑声“很好,很好。他是普隆的英雄。”用手抓住年轻妻子的手,似乎对方并不乐意,露出不快的神色,却遭来了掌刮“给我笑,你这贱人。你除了笑以外的表情都被禁止,你是想亲眼看到你的亲人或是仆人死在你面前才开心地笑出来?”一手扯住了她金黄的秀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说了些什么话,你不过是一只y乱的母狗。”不顾对方感受,狠狠地抽了过去“卑贱的女人,你拥有的,都是我赏赐你的,别忘记了!给我笑!”红肿的脸庞挂上鲜红的鼻血,却露出了强加的笑容,散乱的金发被红色沾染。 哼声的韦特赛林不顾旁人,这里只有自己最大。报告的里布拉斯也只低着头,对于这习以为常的事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等待他的主子平静下来。 “尊敬的大人,前两天马尔特子爵的亲信来过,带来了王子殿下的信件。”平常这些事情并不适合在这里说,韦特赛林那吝惜得精明的想法,不喜欢被再多的人知道自己将来的选择。他的脸色变得更是阴沉和愤怒“这是有关哪位阿诺德子爵的事情。” “贱人,回去!今晚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不快的脸,让我作呕。滚回去,洗给我洗干净。伟大的领主不该有肮脏的东西,以及让人不愉快的事物。”赶走了所有人,韦特赛林才转换过另一个表情,斥责着里布拉斯“你不应该在这里提出关于王子和马尔特的名字,你要让人认为我韦特赛林已经表明了决择了吗?” “不,尊敬的大人。”里布拉斯只保持低态度,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地禀报着“要是不说出来,恐怕大人会坏了大人自己的名声,也违背了王子殿下的意愿。” “哼!这些用不着你来提点。我是领主,我有权作出相对的决择。”责备的内容不应是此“为什么你现在才提出,王子殿下有信件送过来。” “这不怪得鄙人,只能怪马尔特的从官沃克,竟然昨天才把信件给出来。” “告诉我,王子殿下这次是要求些什么?金银珠宝可是要给出足够的等价才能获得,不要每次都像是自家钱库。我韦特赛林可没有几个钱,供养不起国王的儿子。” “大人,瑟兰特王子这次是经过马尔特,希望能够得到明确的支持,让鲍斯伯爵和阿诺德子爵支持他的正统。”里布拉斯递上了开封的信件,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允许的事情。但里布拉斯是鲍勃的家族兄弟,有着皇族关系的人“所以信中写到,希望韦特赛林大人能够确认他们的意愿……” “鸣镇将由我接管?!瑟兰特这毛孩,现在就已经会耍这些小诡计。希望我插脚苏莱德,让波耶瓦哈那狼子野心的家伙时刻盯着我?”但鸣镇是一处大城镇,雷兹纳克亲王也死于蛮族的围攻,哪里也不失为一块肥肉宝地。心中算盘飞速盘算,打量远久的将来“若是正统的承认,凭几句话能够获得一片宝地,里布拉斯你不认为我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吗?” “鄙人愚钝。”里布拉斯不在乎谁管理统治鸣镇,只要能够拥有一所大房子,数十仆人的侍候。至于韦特赛林想的事情,可谓各有所思,各有所想“鄙人只认为大人能够明确地作出决定,小的只忠于执行大人的指令。” “回复马尔特的人,打听到会立刻传达。叫他先回去吧!”不给钱想免费呆在乔尔圣斯堡白吃白喝,门都没有,这里不是公正教。韦特赛林算尽心机。瑟兰特这小子,想利用我来过滤属于他的支持者,而不支持他的人将被隔绝城外,好小子,想如此利用我的领地来扩充自己的势力“替我书写一封回信,让王子和马尔特都得知道,利用本伯爵的城门时需要经费的。休想一毛不拔的得到。鸣镇现在不过是空话,我要的是点实际的东西。” 士兵在门外敲响了门“进来。”得到领主的许可,进来的是里布拉斯的随从,在他的主人耳边咕噜了几句。 “尊敬的大人,马尔特子爵似乎已经把实际的东西送过来了。”里布拉斯向随从点了个头,几名仆人抬着箱箱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 跟随在后的是马尔特的从官沃克?奥?卡特“日安,伟大的乔尔圣斯堡领主,普隆大门的守护者,韦特赛林伯爵大人。这是王子殿下委托我的主人,特意挑选送出的礼物,望请伯爵大人能够笑纳。”随即打开的箱子都是金光灿灿的珠宝和钱币,韦特赛林也随即眼睛瞪得大大,眼里面就是金黄的金币。 韦特赛林有这个冲动,走上前去用着火眼金睛的目光是审视箱子里钱财宝物的价值,表情却是木讷地表现得无欲无求,对财宝似乎早已失去兴致一样。 “好吧!我会把一半的钱财捐赠给公教,也算是对王子的恩赐和厚爱表示知足。”转身回头的韦特赛林一直到领主长椅上,依旧保持那木讷的表情“先给我搬下去。马尔特的人也就请带着我的回信回复你家的主人,里布拉斯会给你信物的了……” 夜里韦特赛林除了一一细数宝箱的财宝以外并无他事,最后筛选出那些残缺老旧的钱财宝物之后,才决定那些是捐赠给公教的。那是他筛选出来的一半。 当天的夜里阿诺德那十来人来到了乔尔圣斯堡的城外,被那第二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城外筑营给带来了惊讶。 ------------ 一百、软禁 徐徐伶仃的小队,只在黑夜中发出马车轮子的噪声,八台巨型的马车走入了乔尔圣斯堡的大门。这是夜里最后的一次打开城门,而只得观望能够回到乔尔圣斯堡另一侧的人们,只知道静坐城郭内或是大桥的两侧。 低沉忧伤的琴音是对空中落下的流星而哀悼,拜尔德的琴音舒缓平抚伤痛,毕竟发生的事情不能磨灭消退,只遗留心中,懊恼,悔恨,还有悲伤。 颠簸抖动的石阶让马车摇晃得厉害,与其坐于车内,不如躺卧那铺垫两层棉花的床垫上。阿诺德并没有想到自己消耗如此巨大,但付出的代价似乎不可计量。 不论化为尘埃的冰晶,那是面对一群凶猛敌人不得已的选择。而死去的公会剑士,那是精英中的精英,要比较骑士与工会剑士。那么,现在在阿诺德心中,工会剑士的地位要比高贵优雅的骑士要来的珍贵。他们吃苦耐劳,不论剑术战术,每一人都能够担带一支四十人以上的团队。 “我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站起来呢?”露西亚的刀并没有致命,却造成现在的行动不便“国王的事情恐怕已经是通天了。” 向来如同鬼魅黑影的乌鸦只静静坐在车厢一角,就像站在枝头上静止的乌鸦一般,用着深瞳的视线看着阿诺德。 因为对方没有回答,阿诺德只好调侃对方“你今天真寂静,至少发出咕咕的叫声啊。”希望有人能够说下话,减少这种行动不便带来的无聊。 “咕咕叫声的是猫头鹰。”乌鸦转移视线忧郁地咕噜细说“却都一样难听。” 沉寂的街道只有寥寥无几的挂灯还亮着,半月也在云雾中约隐约现,路上就只有阿诺德的队列,那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的声音。 “乔尔圣斯堡,死寂的城堡,死寂的国王大道。人们没有夹道欢迎阿诺德你的到来,只有黑夜和寂静的陪伴。” “难道要让我这个重伤的人骑在马上,忍受着各种疼痛来强颜欢笑?神啊!你就放过我吧!不要作弄我了。”至少我没有这个心情去接受人们的祝福,没有人能够补偿自己的损失,单单的祝福致谢填补不了那些逝去的事物。闭目养神过后,乌鸦已经不在。她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停滞又再前进的马车走过了第二道大门,这座压榨钱财绞肉机的内部,都城的内城。贵族商贾的住所区,在这里能够闻到桂花的香味,清淡优雅,与平民区的那些铁锈和脏水味格然不同。 “阿诺德子爵大人,请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鄙人会代为传达伯爵大人,满足大人的需求。”车厢外传来了不认识的声音,想必是韦特赛林的仆人。“没有,谢谢。” “噢!这样啊……”似乎对方有点失望,但很快他又再发话“既然这样那就请子爵大人前往别所,伯爵大人早已经为大人安排好休息的住所。” “有劳了。” 这一刻阿诺德始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分隔走向未知的地方,八台巨型马车被分散到城堡的各处。甚至就连阿诺德自己也不知道将会被送到哪里。车厢突然一股幽香的味道传入鼻腔,黑暗中阿诺德自己已经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睡梦之中…… 醒来的时候天已光亮,似乎已是响午,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大床上。软绵绵的鹅毛枕头和床褥倍感舒适,无法很好举动的手臂和大腿,只能保持原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门外走进来肥胖者,华贵的服饰显出他的身份地位“日安,普隆的英雄,阿诺德子爵大人。”似乎他知道阿诺德的行动不便,拉了张椅子坐到一旁“我是伯爵大人的下臣,里布拉斯?琴恩,是一名地方贵族,男爵的爵位。城内上下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我来管理。”阿诺德认得出他的声音,是昨夜里车外的人“大人你有伤在身,应该多加休息,伯爵大人为你安排了最好的学士和圣职者为你疗伤。这些日子就先在乔尔圣斯堡疗养,待好转了之后再行回到阁下的领地格拉特吧!” “我的人呢?让艾尔莎来就行了。” 里布拉斯把桌上的一杯鲜奶递给阿诺德“噢!阿诺德大人,你用不着着急,她们也正在休息。晚些我带她们过来。”献媚弄殷勤的里布拉斯似乎有所隐藏“来,大人,该来点牛奶,能够让人舒适放松。” 阿诺德并没有质疑,一口喝完,那甜腻中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到片刻,却发现身体更加乏力。天啊!那是麻药,我整整喝了一杯麻药的鲜奶。在懊恼中阿诺德无法动弹,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渗透了酒精一样,不停地麻醉着自己的后脑。阵阵的酥软似乎要把全身麻痹,双眼的眼皮也变得沉重。 “没想到你的选择如此狡诈。要怪就怪你自己梦话太多,让我知道了真相。”里布拉斯站了起来,收起了餐盘,亲自带着餐具离开。带着深谋远虑的目光看向阿诺德。当然我不能杀掉你,你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再是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阿诺德子爵大人需要安静地修养疗伤,除了鲜奶以外他无法进食,他醒来就给他喂点。”侍卫深深地点了点头,接过餐盘上的鲜奶瓶。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天,每次醒来的时候总会有人给自己灌上一口暖鲜奶,然后没到多久又再昏睡过去。 梦境中阿诺德听到了八台巨型马车的噪声远远离去,陪伴在旁的有更多士兵守护在旁。也感觉似乎黑夜里有人来到了房间,看望沉睡的自己,然后在窗台离去。也数不清日夜的交替,更数不清自己被灌输了多少的麻药。 身体的康复十分缓慢,大概是因为麻药的关系,影响了身体的正常恢复。虽然知道那个里布拉斯有安排人给自己清洁伤口,替换包扎的麻布。至于自己曾经在多日前说过些什么,为什么被软禁下来。无从得知。 “你说什么?!失败了……”隐约间里布拉斯的话音传入了阿诺德的耳中。里布拉斯探了探头看向沉睡的阿诺德,确保他如同死猪一样的昏睡“为什么?!” “大人,他们四处分散,我们的人不可能一一追寻啊!” “蠢货!”里布拉斯压低了声“我是要他们死。难道你们只看上阿诺德队列上的那三个女人而已吗?” 支支吾吾的人酝酿了片刻才找到合适的理由“我们在寻求合适的场所下手。” “结果呢?”里布拉斯的音调又再上来“结果让他们全跑光了。你现在连一个子儿都别想得到……” “噢!不,大人,我们杀死了几名公会剑士。” “阿诺德身边的骑士呢?几名行动不便的公会剑士!我任随意差遣一个奴隶也可以杀死他们。”这话一出那人无言以对“没用的废物,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似乎里布拉斯的诡计没有得逞。他暗使佣兵伪装成护送阿诺德回格拉特的士兵,在远离城镇村落的地方下手,要把阿诺德身边的人全部杀光。但事迹的败露,似乎是有人暗中得知到消息。 杀手无可奈何地摊手恳求“大人,我也损失了不少人。他们现在只逃进了北面的山里,我的人迟早会发现他们。只要大人再派些人给我,我绝对能够把他们的头颅送到大人面前。” 里布拉斯把肥粗的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你最好能够办到,不然我就要看到你的头颅。”扬袖一挥“滚,不办好事情别回来见我。”静待了一会的里布拉斯传唤侍卫“来人!再给子爵大人喂点鲜奶。” “大人,不久前才喂过……”但看着这位青筋暴露的男爵,侍卫没有辩驳的余地,忠实地执行。 “与瑟兰特王子相背而驰的人,就让他看看错误决择的后果,然后让他在绝望之中死去。只要阿诺德的骑士们越是反乱,英雄的名声就越是天地的差距,由高山落入深渊。”哼声大笑的里布拉斯尽显奸诈的笑容“最后就由我这位揭发英雄背叛国王的忠臣处死叛徒,再把他那片前国王普洛斯科封赐的土地纳入囊中。世界一片美好,我不再是韦特赛林伯爵屋檐下的一只狗,而是一匹猛兽,驰骋纵横大陆!哈哈哈……” ------------ 第二卷 腹背之敌 ------------ 一、逃脱 时间越是长久,身体也自然对麻药产生抗体,适应那麻痹神经的毒奶。他们只认为我的恢复能力虚弱无比,那绝对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即使外表稍微消瘦,那只不过是欺骗他人的。手脚虽算不得灵活,也不碍正常的走动。 吐出藏在嘴里的麻药鲜奶,松动了几下,伸展着腰杆。这是多久没有站在地上的感觉,血液流通的痛感也因为麻药的关系有所减弱。光着身子可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行为,不是洗澡睡觉。房间里没有任何能够穿戴的服饰和武器。回到了双拳压制敌人的时候,夜里更适合行动。 这些时刻让人神经绷紧,因为随时都会遇上敌人。我正是深入敌阵,要逃离这里,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找回我的长剑――魔剑瓦雷疾风。 一出门,正如阿诺德所想,只有一名侍卫守候在门外,飞速的拳脚两下便打趴侍卫。那不远就是那瓶用炉火温着的麻药鲜奶“你都算是给我喝得多了,这下就让你享受享受。”给侍卫灌上几口,保证他到明天不用起来。在把他挂在墙上,让人看起来他谨守岗位。只是他的佩剑丢了而已。 廊道四周漆黑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只照明了仅有的道路一侧。无月的夜里实在配合了阿诺德的行动。我真该在灌他鲜奶之前问出我装备的存放处。同时自己又摇了摇头。他不会告诉我,只会用脚踢我屁股,然后拔剑与我对峙。 想着走着,阿诺德自己完全没有固定的方向感。黑夜也给前进的道路带来了阻挡,静悄悄的往前走时也不希望自己遇上巡逻的士兵。但一切事与愿违,因为下一个转角处迎面碰上了三名轻装的士兵。 “什么人!” 他们不认识我?但阿诺德也没有犹豫,在趁对方没有拔出短剑的时候,那快拳飞腿就已经放到两人在地,余下的则被阿诺德一剑封喉。爬起来的士兵也没有大叫呼唤的机会,剑刃已经横割他们的头颅。剑刃也不像瓦雷的锋利,剑刃差点卡在一半。幸亏阿诺德自身的强大,三名士兵被瞬间解决。 “真郁闷,又没有问出剑的所在。”没有了魔石冰晶和魔剑瓦雷,阿诺德此时觉得自己似乎被断了双臂。曾经那单打独斗所向披靡的场景,现在显然吃力。倾斜的靠向墙壁。运动过度了,那麻药就像沸腾的药水,发挥它侵蚀神经的效用“简直就是噩梦,我竟然被灌毒奶软禁。”窃窃细语“都已经是多少天的事情。”阿诺德自己也不敢想象,这些日子外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王位纷争的话,那普隆共和国将会是陷入新的战乱当中。 接下来的行动只能更加小心,黑夜中也难以分辨火光下的阴影。谁也无法知道下一个转角会不会遇上其他人。三具尸体只能塞到角落的火光暗影之下,但腥血的味道无法覆盖。阿诺德快步离开之前换上勉强凑合的皮靴和皮甲,死人是用不上的。 在黑夜里进入的城堡,在黑夜里游走。火光下也不过形如空中的星辰,照亮细小的一片空间。 这里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乔尔圣斯堡的古堡具有历史的记忆,粗壮的藤蔓由在窗台外紧紧张开绿色的网。那楼房菱角起伏,就像黑荆棘,古丛林,在黑夜中张开无法预料的陷阱一样。星点的光芒四方围绕,以及内里那连成不规则线形的光点,告知人这所大城的复杂。 边走边替换的路上,还没有换得完整,却远处迎来了两名谈笑风生的士兵。无奈的选择只好往外躲避迎面而来的士兵。 攀附城外蔓藤,但不利于横穿直过,游走城堡上下。不是所有的藤蔓都是一样的强壮,牢牢嵌入墙壁。但对于躲避走廊上巡逻士兵而言,早已足够十足。位于高地的城堡,空中迎面而来呼呼凉风。湿润的青苔差点让人滑落,在此高度坠落,绝对必死无疑。 那慌张一时,剑插入了墙壁上,提供了能够站稳支撑平衡的基点。响亮的剑声招来了士兵的到来,他们探头寻找一切可疑的迹象,却没有发现阿诺德的身影。 “肯定是不知哪个蠢货把铁盔给丢下去了。” “你不会是在暗示,哪个人是我们的守备队长……”没有发现异常的士兵说着私底下的话,继续走在那忽明忽暗的走廊过道上。 顺着藤蔓躲藏在石柱间的阿诺德等士兵走远后回到长廊,城外墙壁一点都不好走。我也不是蜘蛛侠那样,能够自由地爬上爬下。这一路闪躲士兵,躲藏在各种能够藏身的箱子或是黑暗中,只不过时间越长暴露逃脱的事情就越是容易被发现。 透露光线的露台空无一人,露台那扇门也只虚掩没有关紧。眼前没有回头路,只有继续往下走。但房间里面睡着一群烂醉的士兵,也难以预知那个会突然醒来,又或者是走进几名巡逻的士兵。 冒险一搏的阿诺德轻声细步地潜入,跨越过那些在地上横七竖八酣睡的士兵。一手拿起了地上的皮帽,要伪装成为这里的士兵才能更容易逃离。长褂麻布衣的衣装谁都能分辨。 阿诺德突然被抓住“嘿!你……你去哪里?”士兵一手抓着阿诺德的小腿,朦朦胧胧地问到。 “我……”急中生智的阿诺德故装醉胡说“去……去洒夜尿……尿……” “我还……以为你……你去巡逻了呢!”松开手的士兵打了个嗝,喃喃自语地又再埋头睡过去。 穿越过士兵群体,离开了房间。再在门前把铁撩锁起来,防止他们在被警醒的时候冲出来。 城堡实在是大得有点让人惊讶,因为格拉特将来内城城堡的建成也就那么两三千平米。这里至少也有六七千平米之大。摸索着往下走的楼梯,阿诺德边想边走。谁也不希望遇上谁。 片刻,当阿诺德已经走到了领主大殿的时候,城内的钟声噪响不停“铛铛铛……”自己的事迹已经败露,巡逻的士兵肯定是发现墙角边上的那几具尸体。 接下来迎来了阵阵狂乱的脚步声,嘈杂的人声。火把的光线逐渐扩展,由大殿的四面八方走来。无路可走的阿诺德只好临时躲藏到领主长椅之后,利用那宽大的椅子躲避蜂拥而过的士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蠢货把晨钟的时间弄错,还是哪里的小偷走进了乔尔圣斯堡伯爵大人的城堡了?”里布拉斯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露出他那浓密的体毛和圆鼓的肚子“你们是不是吃撑了没事做。想让伯爵大人怪罪下来吗?无能的家伙。”谁敢阻挠打扰安稳美梦的人都得死。这是里布拉斯脾气最不好的地方。 面对不听解释的里布拉斯,士兵只等他发完牢骚再汇报“大人,有入侵者在高塔的回廊把三名士兵给杀了。” 脸色凝重的里布拉斯沉默数刻“快!加派士兵巡逻,把潜入的刺客给找出来。对!把守备队长给我叫过来。”下达完命令以后,左顾右盼地离开领主大殿,往高塔上走去。不要告诉我阿诺德那叛逆的乱臣给我逃了,他是我名成功就的垫脚石,他的人头可是值一片领土。 那胖子没有把我的名字说出来,那就是意味着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我形如幽灵。趁士兵混乱的时候阿诺德加入了其中一队士兵的尾后。 “是什么人潜入了伯爵大人的城堡?”打听性的诱导询问,士兵也毫不知情地摆出没睡醒的表情“我那知道是什么人,我可是才刚睡下不久。” 催赶快步前进的小队长也发起牢骚“少废话,快点走!说不准是哪里的毛贼盯上了伯爵的财富。但他杀了我们三个人,就这一点我们是不能放过他的。” 旧社会不会在所有的房门前挂上铭牌,所有的房间都是未知的。两个转角以后,阿诺德脱离了士兵的队伍,潜入到还是漆黑的房间里面。 一所朴素空荡的房间,床,有横有竖的衣柜,圆木桌,几张椅子。就这些摆设也充实不了房间的空阔,房间的空气还算清新,没有那脏乱带来的馊味或是其他异味。 衣柜边传来小声的碰响和强压惊恐发出的惊吓。有人在这房间。阿诺德习惯了黑夜环境,大致能看到房间内的装饰和其他摆设。仆人或是女侍的房间。 那缩成一团的身影不停颤抖,她对侵入房间的人深感恐惧。 就在阿诺德想靠近的时候,身后由床边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赤脚的。那身影带着闪亮发光的匕首冲刺过来,而且能够听到那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那没头苍蝇般的冲过来,就像是纸团慢慢的飞过来一样。阿诺德一手便夺下那匕首,压制下对方,扣住对方的手,压在对方的身上,把那夺取过来的匕首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躲在衣柜边上的人似乎惊吓过度已经晕了过去,而被阿诺德压在身下的人则是死死地盯住自己。那不屈的眼神就像是仇视着人世间,她不畏惧死亡,甚至希望得到解脱“杀了……”阿诺德一手封住了她的嘴。 “为什么是杀了你?而不是大喊救命?”阿诺德轻声细问。 ------------ 二、笼中鸟 “杀了我,我宁愿死也……” 乔尔圣斯堡士兵服饰的阿诺德这一身装扮确确实实会让人误解,但外面的骚乱让阿诺德更为在意“小声点,我不是里布拉斯的人,也不是韦特赛林的士兵。”用手拇住那不能控制话音的小嘴。 “那你是谁?”娇柔的女子恳求地转变态度“放开我,你弄痛了我。” 阿诺德不为所动,保持着压制性的姿势,牢牢地禁锢着对方“不……”由进入乔尔圣斯堡起,那莫名其妙的软禁和里布拉斯那恶毒狡诈的人,阿诺德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无法信任,除非死人“我没有理由杀害柔弱的女子,”她一点都不柔弱,在她拿起匕首刺向自己的时候,就足已证明她的勇气“至少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再下决定。”阿诺德没有心软,但自己所做的事情又前后矛盾。阿诺德无法说清楚。 “我不会逃,因为我……。”她知道这位正在捆绑自己的人不信任自己,但她还是用着柔弱的声音说着话。在矛盾之中作选择,痛快地死去不顾后事,或是艰辛地活着。但阿诺德没有给予她说辩的空余。 “你少说两句我或许会听你的解释,但不是现在。” 用布塞住了她细小的嘴。 然而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前,似乎时机确实是紧凑异常。阿诺德把女子放上床,盖上床单,两个箭步闪躲到房门侧的另一柜子后。 门被打开,只因为这门压根没有门闩。似乎谁进出都没有得到制止和阻挡。 “队长,里布拉斯大人传唤你,你却来这里,难道你不怕被怪罪?”城堡的守备队长汉汀爵士是韦特赛林的骑士,同是骑士的同僚似乎在劝阻他错误的决定。在门缝的光线中,可见另一身影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人。“现在我以守备队长的名义命令你,到里布拉斯那胖子里去。这里需要检查贼人有没有闯进来。”没等对方的反驳便狠狠地关上了门,用剑挡住门把。这时房间的门只有内里才能打开。 床上扭动的身影让汉汀猥亵地笑了出来“韦特赛林那老家伙也是的,让你一个人在夜里寂寞。”黑夜里根本不可能发现暗影处的阿诺德“不过说实在,那老家伙哪里也只是个挂着的装饰物,不像我这里,让乔尔圣斯堡的女人都疯狂。梅丽莉丝,你不过是梦克邦成的一个小公主,我会让你在这夜里疯狂地叫喊。忘却你的不快……”脚边突然被绊了一下,慌张地跳开一步,发现原来是梅丽莉丝的女仆,却没有发现对方早已昏迷“艹,低贱的仆人就是该睡在这些地方。”回过头来的汉汀压根没有观察四周,已经是松开裤头,准备扑上床上,边做准备边说“虽然老家伙会让修女来帮你检查是不是处子身,但你身上还有更多的地方能够满足我。也不用你的仆人来顶替。”看着那颤抖的床单汉汀更是兴奋“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侧面却迎来一阵厉风,在感受到风劲的半拍间,汉汀感受到面部被宽厚的硬物给撞上,整个人脑袋一片晕乎,天旋地转。摇摆了片刻终于难以支撑平衡倒卧在地。 这鬼地方竟然还会有这种趁火打劫的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或者他更能够知道自己的瓦雷疾风在哪里,不过会因此冒上一个危险的冒险。阿诺德把床单弄成了布条,这次阿诺德有更多的时间去把这心怀不轨的守备队长汉汀给五花大绑,就如一只受绑的螃蟹。对于受辱的女性而言,能够亲手雪耻,那回是一件幸事。 激动的人不止一个,那昏迷半醒的女仆也慢慢的爬了起来。但她似乎忘记了阿诺德的存在,看到汉汀那五花大绑的样子她狠狠地冲过去咬上一口。就像是护主的小狗一样,在保护自己的主人免受伤害。 刺痛让汉汀由晕乎中惊醒,无法挣扎脱开捆绑的他,狠狠地甩开女仆疯狗般的抓咬,弓身踹脚踢向女仆。被踢飞的女仆后脑撞向了桌的角端,黑暗逐渐散发出腥血的味道。 守备队长死命挣脱,但阿诺德没有给予他第二次机会,一脚踢翻地上的汉汀,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是不安分的野兽,只有赐予他一死。看着挣扎的守备队长抽搐了几下,最后落入平静,回归宁静。 “告诉我,城堡的装备库在哪里?”松绑了梅丽莉丝,阿诺德知道她不会愚蠢地做傻事,但还是拘禁着她部分的活动,例如那曾近手执匕首的芊芊玉手“我会放过你。” “我不需要你放过我,”梅丽莉丝的声音有点上扬,但清脆如画眉燕雀般的声线,不难想象她的歌声会多么的悦耳动人“只要你能拯救我的人,你要求的……你要求的一切……我都能够满足你……”颤抖,但梅丽莉丝是在恳求,哪怕只是无望中的自我安慰。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没有帮助你的理由,至少现在……”她打断了阿诺德的话“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韦特赛林的人。”汉汀的死让梅丽莉丝对眼前的陌生人投出希望,那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不需要你现在帮助我,甚至你走出这房门我都不会大叫一声。但你必须帮我,不然你只能继续冒险。” “可以,我承诺。”口头的承诺不代表一切,这个社会也不能保证诺言。陌生人之间的承诺又有几分是真诚,这并不重要,现在各有所需“告诉我装备库在哪里,还有离开这里的路线。” 纯真的女孩就像蒸馏水般单纯,但阿诺德不可能给予任何的信物“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互换的名字还是能够可以享有“我叫梅丽莉丝?阿芙莱,梦克高颠城城邦,唐?亚纳德?阿芙莱领主的女儿。我和我的亲人都被关押在这里,以和平条约,我们互换了亲人”国家上交换人质保证不互侵的事情习以为常,但狡诈的韦特赛林把红磨坊的私生子丢给了梦克,即使私生子的死韦特赛林也不会心疼,因为他早有继承人“在对方的领主地上生活,甚至以婚姻为形式攀搭政治关系。” 但一切正如汉汀死前所说,韦特赛林早已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不论如何寻求神的帮助,公教的神官圣职者以及游方修士,他们都没有办法让对方回复青春。梅丽莉丝也只不过是被锁押在城堡内里的金丝雀,忍受着权位者的羞辱和权力者的百般刁难。 梅丽莉丝的说解如同固定的套路,阿诺德甚至已经知道她想表达的前后。世界的核心永恒不变,形式上的变换和情节地点的不同,路的终途还是统一。老掉牙的旧社会方式,腐烂的拘禁铁撩,千斤重的枷锁。无法挣脱这一切的正是人生的悲歌,谁又能摆脱所谓命运的掌控呢?阿诺德摇了摇头,也不去深究他人不幸的过去或是黑暗中寻求光明的现在。 陌生人的感情梅丽莉丝无法感知,黑暗之中除了高挑的身影和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外,她一无所知“他们被关押在城东的一所磨坊里,释放他们,我的命就是你的。” “不要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不重要。”脱口而出的阿诺德没有丝毫的自觉,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自身就是注定会败在女人的手上“我会尝试,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韦特赛林的私人武器库在塔顶,那圆形的楼塔上。如果是骑士和士兵的武器库,那会在第二层扁楼的第四所房间。”梅丽莉丝那不幸的过去让她熟知这城堡的结构,大部分的房间,窗台的一侧刚好能够看得到,梅丽莉丝指向了那稍有菱角的建筑一侧“就是那里。”在阿诺德离开之前梅丽莉丝叫住了阿诺德这位陌生人“在离开前,你能够告诉我名字吗?” 门悄悄地关上,婉如无声的影子消逝黑暗之中,梅丽莉丝没有得到陌生人的名字。或许久延残喘活命下来,多一次的被欺骗也早已无所谓。她只能把房间弄得更乱…… 正如梅丽莉丝所说,她没有大叫,让士兵冲过来,让阿诺德在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下离开。 骚乱的城堡似乎已经沉静下来,激荡的湖面又再平伏,没有一丝波澜。但紧密的巡逻和晃动前行的火光随处可见。这个夜里似乎要取回魔剑瓦雷――疾风,和离开这座城堡的可能心变得更困难。 ------------ 第二卷 皇权纷争 ------------ 三、潜伏者 充足的睡眠早已让阿诺德无法入睡。这座让阿诺德产生莫名憎恨厌恶感的城堡,就算环境再舒适也难以入眠。 走上高塔旋梯的拱门前站立了士兵,他们满载怨言,终究归根于阿诺德的逃脱和里布拉斯隐瞒了实情“汉汀那家伙,现在连指挥都懒得干,十有八九他在他的寝室埋头大睡。” “你恨不得那么多,谁叫他是伯爵大臣的亲信……” 交谈的两人看到了远处火光下摇摇晃晃的人影“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乔尔圣斯堡士兵统一的服装,软皮嵌甲的护甲,亚麻长布的外套,带着血迹,似乎是受伤了。 赶上扶持的士兵没有看清楚阿诺德的样子,但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那摇晃的身体突然突进过来,没有空余,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看着不动的两人有所戒备的士兵叫问起来“嘿?!怎么了?”手已准备伸向腰间的铁剑。那回旋的弧光,由剑尖在火光中划出银弧,一声闷响士兵翻身扬天,剑刃穿插士兵咽喉。 跨过那尸体,阿诺德没有打理这两具逐渐退热冰冷的士兵。黑夜是最好的掩护。登上高塔回旋的阶梯,没有驻守的士兵,也没有多余的声音。软皮靴也难消除那一丝细小,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空洞的塔心就像是一根粗壮螺丝上的螺杆,黝黑中发射的亮光是它的螺纹,结实且粗犷。 高塔的中层是一个平台,堆放着各种艺术品,还有各种精致的盔甲,却没有发现那散发幽蓝气息的魔剑。楼梯的对侧是另一端继续上走的石梯,但被点亮的沥青火把让阿诺德感觉异常。也许这就是第六感,危机意识。 有谁潜伏在这里。 瞬间,沉寂的盔甲叽嗝叽嗝的响了起来,那种空荡荡的声响就像是幽灵附体,在那盔甲上作祟。风的流向走向了身后,火把上的焰炎被强扯一边。 “噹——” 激荡开来的冲击似要把周边的工艺艺术品给震倒,松散的盔甲,掉落的小饰品,杂七杂八的声音造成了楼塔上的骚动。 看着快要断裂的铁剑,面前那由后偷袭的刺客丢弃了手中只有半截的佩剑。 灰白的斗篷,遮发盖脸,只看到那一簇金黄的胡须和须根,半身的软皮护甲被皮带绷得紧紧,挂系胸前腰间的匕首飞刀足有六七,手袖底下那鼓鼓的不难想象,刺客的拳刃或手弩。 “我还想是哪里的毛贼竟敢如此莽为,想在韦特赛林伯爵的城内偷东西。”潜伏者抽出了三寸长带有锯齿的短刃“原来是普隆的英雄,阿诺德?亚历山大。你不应该是在永恒的梦乡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吗?” “那还真让你们失望,我死的地方由我自己决定。”里布拉斯那野心满满的家伙不过是个庸才。阿诺德把散落地上的佩剑随手捡了一把“你是刺客,梦克的刺客。” 片刻后才回话的潜伏者露出了他闪烁锐利的目光“一般人不会这样说。”但他的行为和举动能让阿诺德定夺刚才的判断。 “因为他们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你也一样!” 两道细如针光的袖箭飞射而至,这种显然易见的攻击阿诺德一剑便挥挡开来。至少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几把无规则的飞刀,阿诺德只好左闪右避,甚至有的匕首是没有准头的飞到周边。 三步的距离,刺客发挥致命攻击的距离。潜伏者已经来到了面前,轻盈且迅速,双手拳刃如同巨型剪钳快速剪切过来。挥,刺,劈,砍都不像普通的刀刃的攻击,那是依靠身躯双臂的挥动,用着无情的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过来。就像是两条荆棘的鞭。 八卦掌。阿诺德只能想到武术上的这个词。同样是依赖双臂如鞭般的挥动,发挥强大的杀伤力。 挡格压根就是挨打。在狂风袭乱的风中遭受施虐。 “怎么了?普隆的英雄,你就这点能耐?”潜伏者被拉开距离的瞬间发出袖箭,两人的距离始终无法拉开,紧紧贴紧阿诺德两三步距离之间“蛮族的王子那也不过如此。” 没人能知道那天的结果,甚至阿诺德自己也没有了之后的记忆。蛮族之间的战斗似乎成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现在受制于对方那拳刃,双手剑除了防御,一点攻击的余地都没有。软皮的护甲也快要破烂茸茸,不少地方被切刮出道道鲜红,却没有感受到那疼痛感。麻药的效果把神经都变得迟缓,感觉上整个人轻飘飘。 双方同时一脚踹开了对方。阿诺德丢弃了双手剑,翻滚的同时捡起了匕首。对方的袖箭也见底,低声叫骂了起来“切,见鬼的。”袖箭的填装并非十分便捷,刺客的信条里不允许浪费时间,时间就是他们的生命。潜伏者三步添作两刺拳过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阿诺德投出了捡起来的匕首。 闪避是刺客自身得意的技术,正是这个,阿诺德利用这个机会,飞快的箭步,压制住对方的一侧,回转肘击向对方后脑。灵敏如鼬的潜伏者滑开,双手撑地回踢向阿诺德。双方见招拆招。回踢连带翻身双手拳刃连击,闪避不及的阿诺德双手被划出血红。 失衡起脚的阿诺德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看着那拳刃的弧光摆动至极致的末端,再度回击过来存在一丝空隙。拳掌转为膝肘,凶猛的连环短打,比起匕首拳刃还要来得更逼近。无痛感的阿诺德此时只是发狂地粘着对方一顿猛打,那轻飘的身躯始终没有让阿诺德获得平衡的状态。 “……”面对沉默无声的阿诺德,潜伏者转攻为守,死命地挣脱开来。那简直就是一头饿狼猛虎。潜伏者擦了擦嘴角的血,刺痛的脸部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变形,心中暗喻。 “放马过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武术的可怕。” “哼!就凭你那副身躯和一双拳头?别小看人。”潜伏者再度冲向阿诺德,以之字形的步伐袭向阿诺德的右侧。 翩摆摇动的身姿和怪异的脚步让潜伏者无法预测阿诺德在使什么,但每次的攻击除了扑空就是被轻轻一手给挡开。一连七连攻下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伤到阿诺德,更是丝毫无损的状态挑拨。 早已摆出招架姿势的阿诺德,在那离眼前不到一寸距离的拳刃。潜伏者忽感左手失去了感觉,那手肘关节的位置被阿诺德那盘蛇般的手跟缠住,使劲地往上托起,整只手的关节完全脱臼。这对潜伏者而言并不惊讶,但这一刻注定了他已经无法战胜阿诺德。 吃痛的潜伏者并没有大声的叫喊出来,强忍着咬牙切齿地一阵乱挥拳刃。 两步急速的后跳,潜伏者掏出了细小的玻璃瓶往地上摔。破裂的瓶子立刻散发出一股刺激鼻腔眼目的味道,同时冒出阵阵青灰的烟雾遮挡了视线。 轻笑的潜伏者在烟雾的对面说着“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够走得出乔尔圣斯堡,潜伏者之旅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的……” 显然空间里空气的流动让混浊的空气得到置换,那些烟雾也跟着随之而散开。 “……”阿诺德并没有回答一句。要知道,时刻看准着阿诺德性命的人大有人在,此时此刻又哪里会在乎一个刺客旅团盯上自己的性命。 即使伤口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但阿诺德自己还是先作简单的处理“这里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失去了增强自己力量的道具和利器,对付起这些刺客简直要命。 摇摇摆摆的阿诺德继续往上,楼塔的夹层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所要找的东西。充满铜臭和让人匪夷所思的艺术品,现在在阿诺德眼中,统统不过只是一堆无用之物。 迟缓的痛感就像是被延迟传达到神经中枢一样“呜哇——”惨痛的叫声回响楼塔的上层“这真是糟糕得不能再糟……”呼吁喘气的阿诺德躺卧楼梯石级上。似乎刚才收的伤一点都不轻,简直要命得想死。 歇息片刻,楼塔的夹层传来阵阵吵杂。但声音始终之停留在夹层,没有人愿意再往上走的意思。 他们在吵杂什么。阿诺德并不在乎,只在乎如果此刻被发现,要么死,要么就再度被扣押在另一侧的楼塔里。不论如何,现在就保持这个样子,身体似乎不受控制,无法动弹,连指头都像被石化的僵硬。城里的士兵应该不会往上走……想着想着,阿诺德昏沉的身躯和眼皮在这种危机重重之下沉睡过去。 ------------ 三、影子萨满 堆满各种珠宝、工艺品、精装奢华装备的房间,三名手持厚大记事本的记事官忙碌的翻弄书页,在密密麻麻的类目上勾对,清点楼塔内韦特赛林伯爵的个人财产。停留在通往上层的旋梯前,士兵的装束实属精良。来往楼塔顶层上下的,就只有那身穿精甲,佩戴绿白格纹纹章的骑士――高文骑士团。韦特赛林手下唯一的骑士团,也是普隆国内为数不多,骑士团人数两百骑士以上的团旅。 记事官舒了口气,账本上没有一项缺少。整理好自己稍有起皱的衣服“禀伯爵大人,大人的财产没有损失。所有的财宝都一一在此。” “唔――”韦特赛林等待的不悦烟消云散,站在身旁的里布拉斯则是斥责叫到“庸才!那为什么清点那么久,耽误大人宝贵的时间。” 唯唯诺诺的几名记事官跪在韦特赛林脚前,脸可是紧贴地上“琴恩大人,我等可是一一清点细查,确保伯爵大人的财物没有一丝的损坏……” “够了……” “你也该够了,里布拉斯。”韦特赛林扬手叫停“窜进来的老鼠捉到了没有?” 该问到的终究会问到头上。里布拉斯自知那些小手段转移注意不管用,瞪眼驱赶几名记事官后自己也臣跪韦特赛林跟前,亲吻他左手的蓝宝石戒指。一股臭老头的味道,总比舔屁股要好。 在韦特赛林视线内自己就是一头乖巧的猎犬“大人,那潜入城堡的恶贼已经处刑,他和他同伙的尸体已经挂在了城头上,警示所有心怀不轨的不法之徒。”替死鬼不难找,城外至少还有成村成镇的贫民。对于里布拉斯而言,那些人死不足惜。 扶起了里布拉斯的韦特赛林今天似乎对他丝毫没有了过往的信任“我不希望见到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尤其是发生在我身上。”韦特赛林轻声耳语,目光露出了从所未有的憎恨“我相信,你会好好处理一切。不会让我失望。” 没错,那汉汀的所作所为让韦特赛林蒙羞,也因此导致韦特赛林对自己的信任一落千丈,堕入无底深潭,零度的冰点。即使为此他付出了代价,但也难以挽回自己在韦特赛林眼中的态度。 里布拉斯深深的俯首低头“伯爵大人请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 “唔――你下去吧!”撇下里布拉斯,在随从的扶持下走上旋梯,即使是里布拉斯也不能跟随进入,除了特指定的人。那不只过单单三个人。 守卫门前的骑士为韦特赛林打开了单门,里面的隔房除去对面的木门和两侧采光窗四面徒壁。 “耶奴高森。”“耶奴高森。”韦特赛林客气地叫了两声,对方只静静地由布帘后走出来。 “韦特赛林?提利伯爵。”老人一身灰白色长袍,低沉回应。他没有作礼,也没有卑躬屈膝,笔直的腰杆就像不倒的坚墙“今天你想知道些什么?但不要忘记,每一个满月……” “我知道。但我过来不是要从你这里预知任何,而是我过来看看你这蛮族的老家伙。” “提利家的老爷子也会来看望一名囚狱中的奥匈汗克人,少给在我面前卖弄辛勤和关怀,你不配。” 耶奴高森不畏惧韦特赛林,凡事这位势利的伯爵也依仗着这位奥匈汗克族人的先知。对方的冷言相对韦特赛林不在乎。随你嘴硬,你依旧是我的囚徒。韦特赛林四周盼顾,除了耶奴高森身后那布帘外,没有任何值得可疑的地方。 “你身后有藏着什么东西吗?” “如果有,那也不过是我的影子。”一手扬开布帘,那只有一张破皮袄的床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除了耶奴高森的影子。 多疑的韦特赛林缓缓走前了两步,确认奥匈汗克的蛮族先知没有藏着人。最后才停在了第三步,收回了脚,与对方保持距离。 门是反锁的,他带不进来任何人,也送不走任何人。干咳了两声的韦特赛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盯住对方,久良才说了这么一句“我会在月圆的那天来找你,你应该知道要告知我什么。” 嘭的一声关紧了木门,咔喏咔喏的锁紧了木门几把锁声由房外传来。 “无知,贪婪的人,即使让你知道世界的未来,那又能如何。提利家族永远登不上山的巅峰。” 收起了布帘的耶奴高森再度撩开布帘,变戏法,耍魔术般的,床铺上完好地躺着一名沉睡的男子――阿诺德?亚历山大。 沿着身躯那四周的影子边缘渐渐消去,褪去的阴暗,漆黑消散日光下“光与影,永不分离。” 禁锢的枷锁释放阿诺德自由,刚才似乎就是赤裸裸滴躺在床上,看着韦特赛林走近。然而对方却不曾察觉自己的存在。艳阳轮挂半空,自有知觉的时候身躯似被无形的铁撩死死锁住“你是谁?” “你是能够唯一伤害到神之子的人……” 阿诺德明白了“那你是打算替你们的神之子报仇,将我送到你们奥匈汗克神的手上,那不存在的神殿之内。” “不――我不会。而且我不曾踏足这房门外一步,但……”老人灰白长袍底下,露出了系带獠牙项链的蛮族佩饰,吸引住阿诺德的视线,幽蓝散白的气息“你应该记得,克维萨卡德宫殿内,我们简短的对话。” “少胡说,你不曾踏足门外,何时又会和我见过面。至少,我没有这个印象。” 老人呵呵一笑“克维萨卡德的国王提尔反二世石像前,那巨剑晨曦之前,还有岚堡……” “不!”阿诺德和老人保持距离。惊讶的同时也并不怀疑,这个世界无奇不有。自己可以拥有神奇的力量也是一种异象“这么说你是克维萨卡德的萨满?” “不。” “奥匈汗克的先知?” “不。” “那你究竟是什么?不对……应该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应该清楚知道。” “不要和我打哑谜,猜谜语或是要我天马行空去猜想,我不知道,而且也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其他的事情。现在就连我的人,我的领民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我都不知道,还能去想象猜想你这样一个神秘的老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给我清清楚楚的说清楚。” “你是一个好人……” “我不需要你来肯定我是好人还是坏人。”阿诺德越显急躁,或许是环境影响了阿诺德的情绪,心里面一下子涌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那都是自己承接下来的。 耶奴高森这位老人坐了下来,示意对方也请上座。但急躁的阿诺德并没有相对的礼貌回应“亚历山大的儿子,急躁,烦恼都是徒劳,现在你和我一样,哪里都去不了。”老人把桌上的一些磨好的粉末兑水“过来,喝一口,它能让你安宁,平静。”老人自己则先分出半杯,把余下的喝掉。 坐了下来的阿诺德也一口喝光那如同抹茶般的茶水。心情顿然平伏“好吧!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是什么人,是谁有那么的重要吗?” “是的。”交友不慎可会惹祸上身,那时候可一点都不好“你必须说清楚。”阿诺德再三强调,以一种划清界限的态度。 “很好,你是个谨慎的人。亚历山大家族的人都该如此。” “不要说得好像你比我要清楚一样。”其实阿诺德自己本身压根不知道家族的事情,但这个时候只能不懂装懂“我只能在此之前说一声谢谢。” “何以感谢之言?” “没有,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昏迷之后,除了这老头能够带我上来这高塔以外,还能有谁把凉在一边的自己救下来。 “我是布塔珈的影子,既不是奥匈汗克,也不是克维萨卡德或其他部落的萨满或先知。即使族人称之我为影子萨满,暗影的先知,但我不过只是一个记载历史的老人,在海德威而言,我只不过等同于一名学者,书写历史真实的人。” “少骗人,你拥有力量,魔力。” 老人意味深长地轻笑看着阿诺德“不错,你我都拥有着不同的力量,还有魔力。”耶奴高森摸了摸胸前的獠牙佩饰“但不等于力量就是一切,它始终等同是双刃剑,伤人伤己。”重新添上一杯茶。 “你拥有能力,不至于被软禁在这狭小的地方。” 老人的笑声让阿诺德不惑“我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与你见面。”听了他的话,更是不解。 “和我见面?”没有人愚蠢得这样特意地被软禁在房间里,为的只是和自己见面。这简直就是一种愚不可及的做法,见面的方式可以有数十种,但这种方式,让阿诺德真是觉得不能接受。阿诺德摇了摇头笑着说“两个人,在一个不能走出去的房间会面,这种做法,还真是第一次。” “哈哈……你能够接受的。”话音刚落,门外咔咯的响起,门锁被打开,木门随之而顺着流动的风打开。阿诺德警惕地站了起来,比起老人,阿诺德更在意门外突如其来的‘人’。 那只是一个黑影,拥有四肢和驱赶的黑影,即使日光之下,那一点点的轮廓也不能看清,进来的究竟是谁。 在那消褪的阴影下,老人踏入了房间。转过视线的阿诺德此时才发现,椅上的老人却是一道黑暗的影子,没有了容颜。 “我从来没有踏出过房门的一步,只能永远地踏入这高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