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狭路相逢,逃不过... ------------ 第一章 意想不到的重遇 享有经济之都美称的h市,是国内一线大城市,它既是商业金融中心,也是黑暗势力的盘踞之地。 义帮,是h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帮会组织。组织成员人数过十万,组织共分为东南西北四分会,南分会也是总会,由义帮的龙头老大齐以南亲自坐镇。 义帮,这个老百姓闻之丧胆,内部明争暗斗不断的黑暗组织。 义帮就像一团巨大的黑云,笼罩在h市的上空,影响着这个经济发达的都城。 傍晚时分,在余晖的映照下,一条浩荡冗长的车队正向市中心驶来,宾利开道,数十辆奔驰在身后尾随着,它们拥护的只有一个主角――就是如同贵族一般高贵而瞩目的劳斯莱斯幻影。 路上的车辆看到如此排场的车队,纷纷好奇注目,但是当目光落在劳斯莱斯的车牌号上时,代表着无上权势的h88888,这些普通老百姓,甚至是政府官员都自觉地避让,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义帮老大齐以南的专驾。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长达6。2米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停驻在名汇国际大酒店门前,这个汇聚山珍海味,消费却高得骇人的地方。 车子前座的人动作麻利地下车来,恭敬无比地拉开车门,将车里的人迎了出来。 笔挺整齐的西装,挺拔精壮的身材,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坚韧隽秀的脸庞上,尤为突出的是他那双细长带弯,眼尾上翘的桃花眼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呈半弯月状,含着闪烁光芒。可他却不常笑,不常对别人笑,唯独对她。 他有着一对不算弄黑的眉毛,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他脸部紧绷着的线条,让人不敢太过于靠近,恐怕被他身上散发的强大的气息所伤及。 他的嘴唇总是微微抿着,像是有无尽的话要吐口而出,但又像是嘴里含着无数的锋刀利刃,稍不愉悦,就会向你袭来。 他,便是在黑道上声名显赫的现任义帮老大,齐以南。 齐以南没有耽搁半分钟,绕过车前,直接来到车子的左后门,脸上带着柔和迷人的微笑,亲自将她迎出来,对于她,他不愿别人代劳。 唐诗诗将手轻轻搭在齐以南的手里,他的手里有一股冰凉,顷刻间,伴随着这个炎夏的热气在他手中烟消云散,她优雅地双脚落地,将白皙如玉的修长双腿露在车门之外,然后,微微侧身,从车里缓缓出来。 一身米白亮眼的小礼服,雪肩微露,光泽细腻的肌肤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无比。娇小的鹅蛋脸上,浅施粉黛,美艳中又带着点清丽脱俗。白皙如雪的香肩露在空气之中,恰到好处的剪裁,将她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全身上下不见一分一毫的珠光宝气,可宁静淡雅的气质却更能让人感受到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瞩目光芒。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柔软纤细,骨节分明,隐约可见亮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上露出的青绿色的流动的血脉。 齐以南看着柔弱纤美的她,心中不由万分怜惜,轻轻拉过她的手,将她紧紧包容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之中。 她由着齐以南握着手,款款向前走去,偶尔展露的笑颜,让众人不觉窒息,那是多么震撼人心的美丽啊,已经不是一句宛若天人能够形容的了。 唐诗诗和齐以南的并立无疑是金童玉女的体现,他们是那么般配且夺目! “南哥好!”整齐的问好声在四周响起,在h市的半空回荡。 “南嫂好!”同样洪亮的声音,和恭敬的语气。 唐诗诗听着还有点感觉不太习惯,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而齐以南却十分满意地笑着。 “飞扬,大家都到了吧?”齐以南问道,眼睛却是看向身旁的女子,语气里有点莫不在乎。他口中的大家自然是指几个分会的会长。 “南哥,”心腹刘飞扬躬了躬身,微垂着头,回答说:“都到齐了。” 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三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稍稍年长,样貌普通,眼里却暗藏精光。 另一个一脸暴戾,看起来十分盛气,好像稍有不快就会还以颜色。 最为突出的要数最为右边的男子,年纪不大,25左右的年纪,高大挺拔的身材,剑眉星目,睿智的眸子掩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薄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更加衬托出他的气宇不凡,样貌俊朗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怎么会有这般俊美出色的男人! 并且他身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他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强劲的架势,你会被他偶尔犀利的眼神所震慑住,但是转眼,遇到他温和的眸子,你以为刚才的那一眼不过是错觉。 他只是一个俊美又温情的男子,只是身上有着年轻人的冲劲和热血罢了。 可他,闪着如同野狼一般不为人知的眸光,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下,掩藏的是一颗蓬勃强大的野心。 他,便是义帮分会的会长,近几年来义帮里的传奇人物,龙天豪。 龙天豪向前望去,只见齐以南身边的她,轻轻挽着齐以南的胳膊,微低着头,齐以南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他说着,她听着,时而,她那如同玫瑰花瓣般娇艳莹润的双唇弯成月牙儿的形状。 龙天豪眉峰聚拢,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可两手的五指逐渐收拢,紧紧握成拳。 是她,竟是她!他曾经以为可能永远都不会与她再相见,或者即使相见,也是在哪条繁华的街,狭窄的小巷,海风吹拂的沙滩上,甚至在她的家门前。 不管重遇的时候,是哪一个场景,是什么天气,他也不曾料想过是现下这样的境况! 唐诗诗听着齐以南给她讲的帮里的趣事,不由发笑。只是,她尽管低垂着头,也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追随着她,那目光如此热切,紧逼,甚至是,怨恨! 是谁?到底是谁?会带着这样的目光看她? 她轻轻抬头,嘴边还残留着上一刻的笑容,可在这一瞬间,在抬眼看到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向她走来的人,那个像是紧盯着又像不过是随意落在她身上的那对眸子,那张深藏在内心的脸。 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惊讶,龙天豪却已经转移目光。 他淡淡的眼神,一丝不苟的神情,看不出他们曾经相识的痕迹,让她看不出的,还有他的心思。 齐以南并没有发觉唐诗诗的任何异样,一一介绍着眼前的人,略微年长的是北分会的会长张左明,一贯暴戾可此时一脸讨好地笑着的是东分会的会长黄就义,最后一位,自是西分会的会长龙天豪! 唐诗诗听着前面的那一串名字,都显得心不在焉,当听到西分会的会长龙天豪时,她心中不由一惊,她略微惊讶地看向龙天豪。 她之前就想,龙天豪能出现在这里,在齐以南面前,那他在义帮的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年不见,他不但进入了这个庞大的黑暗组织,还成为了分会的老大! 齐以南也看出了她的惊讶,却将她的再遇故人误解为惊讶于龙天豪的上位,齐以南右手拉过唐诗诗挽着他胳膊的手,五指轻轻穿插而过,和她十指紧扣,动作十分亲昵,就像一对相恋已久的爱人。 殊不知,这份亲密无间却深深刺痛着某人的眼。 “你别看阿豪年纪轻轻的,能干着呢,这个位置是实至名归的。”齐以南从未这样夸过一个人,看来,他对龙天豪很是赏识。 龙天豪看见眼前这两人的亲密举止,那让人妒恨要死的十指相扣,他的心里燃起熊熊怒火,可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平淡如常。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眼前的她的身份,他心中那些疯狂的念头,那些不顾一切像付诸的行动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唐诗诗听着齐以南的话,眼睛却在偷看着龙天豪,龙天豪除了一开始那异样的目光,再无其他,他似乎认出了她,却又装作陌生人那样平常相待。 “大嫂,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关照。”深沉的嗓音带着点熟悉。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唐诗诗,猛地抬头,龙天豪嘴角含笑,带着刻意的礼貌,向她伸出手来。 此时,她却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诗诗,你怎么了,怎么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原来,敏感的齐以南早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只是不说,齐以南疑窦地看了看面色如常的龙天豪,似在漫不经心地问:“难道你和阿豪早就认识?” 唐诗诗的沉默让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周围安静极了,齐以南的眼里也浮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凌厉。 “怎么会呢,我是在想,我忘记交代下人我那件裙子的洗涤方法了,生怕他们弄坏罢了。”她的声音娇气软嚅,像一股加了糖的清泉,甜入人心,却不觉得腻味。 看着向别人撒娇撒的无比自然的唐诗诗,龙天豪的脸色一沉,还悬在半空的右手,硬生生地放了下来。 ------------ 第二章 楼道的风 齐以南对唐诗诗的撒娇似乎很受用,随即便爽朗大笑起来:“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与唐诗诗手挽手地向前走去,他的脸上已然不见往常的威严之气,满脸都是笑意,他也格外细心体贴。唐诗诗穿着裙子,有点不太方便,他时常低头帮着注意脚下,偶尔低声提醒她。 众人像是接到无上的圣谕一般,以最恭敬的姿态,退到两旁之后,躬身低头垂目,将这位位于黑帮权力之巅的王者迎进去。 进入酒店大堂,抬眼可见水晶灯饰交错垂挂在天花板之上,四周是炫金色的墙纸包裹着的墙壁,橙黄色璀璨的灯光照射着这个奢靡高贵的地方,让人的眼睛晃得有点睁不开。 唐诗诗的心里是有点忐忑的,她不知道自己跟随着齐以南走进去,将看到的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又将把她改变成为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这毕竟是h市最大的黑帮聚集的地方,她身边的是这个黑暗组织的掌权人,一个她从前到现在都不曾了解的男人。 而对于眼前的这些,义帮的掌权人早已习以为常,出入这里,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畅通无阻。 而大堂中央那根巨大的大理石柱子上的雕刻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个义帮的专属标志。 那是一个狼头,灰蓝色的毛色,生猛蓬勃的神情,还有那一双凌厉地发亮的眼睛,就像随时都会向你扑过来一样。 就像此时的,龙天豪。 待前方的人已走远,龙天豪停住脚步,盯着前方那一对堪称璧人的身影,久久不挪动步子。 “老大,你没事吧?”龙天豪身边的小弟阿迪上前。 龙天豪不发一言,右手掌心展开挡在阿迪面前,示意没事。 心中思绪翻涌,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唐诗诗为什么会出现在齐以南的身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 再傻的人都看出来了,而且大家不都是口口声声喊着南嫂吗?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可是,他有点不太能接受,诗诗她怎么能够成为别人的女人,还是齐以南的! 他烦乱的很,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总忍不住去想这些问题。 他知道自己该把这些先放一放了,怎么也要等今天这一切都结束。 他敛了敛眸,将眼中的锋芒掩藏,定了定神,这才朝前走去。 “南哥好!” “南嫂好!” 席上,整整100桌上坐着的人,看见齐以南的踏入,纷纷起身,即便问好声早已停下,但洪亮的声音还回旋在每个人的耳边。 “好,大家坐,不必拘束,今天就是趁着诗诗回来的日子,和兄弟们吃个饭,把诗诗介绍给大家认识,坐,都坐吧。”齐以南今天格外高兴,往日难以从他脸上看到的笑容,今天倒是见了不少。 “谢谢南哥!”大家齐声说。 “阿南,这些年你日盼夜盼的人,就是她吧?”说话的人,是义帮的元老,八叔公,曾经的义帮内部大战的时候,力挺齐以南,给当时争权的齐以南不少帮助,即便八叔公现在已经退隐江湖,但还是颇得齐以南敬重。 “八叔公,你这是取笑我吧,不提这些,哈哈!”齐以南摆手笑道,转过头来,对唐诗诗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诗诗,如果说这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八叔公了。” “八叔公,你好!”唐诗诗甜甜地笑着,随着齐以南一起喊八叔公,唐诗诗甜美的笑容十分讨人喜欢。 “好,诗诗对吗?名字好听,人也漂亮,和阿南很般配,阿南眼光不错啊!”八叔公对唐诗诗频频点头赞赏,看着唐诗诗气质出众,八叔公对齐以南的眼光有了肯定。 齐以南喜欢的,向来不会差的。 “都入座吧。”齐以南说。 首席上,坐的都是义帮里的领头人物,都是帮会里说得上话的人。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齐以南,他左手边是正襟危坐的唐诗诗,右手边依次是一些帮会里的叔伯长辈,而后是现任的几个分会会长。 晚宴上,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为在齐以南接管义帮之后,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从前的一些老人都被各种理由清了出去,换了不少新人进来。这些进来的后辈,个个齐心,唯齐以南马首是瞻,不曾有丝毫违抗不忠。 当然,这也是近年来齐以南在大家面前的好形象,齐以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义帮的老大,对待后辈也是大方提携,知人善用,没有什么坏脾气,虽然总会让人感觉不易靠近,但是总体上,在兄弟们的眼里,齐以南的作风是良好的,霸气凌然,不失威严,绝对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正是因为这样,个个兄弟都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齐以南,没有一点二心。 而在义帮的高层里,除了那些叔伯长辈,其他的人都不过40岁,最年轻的就要数龙天豪了。 “来,兄弟们,让我们一起敬南哥,南嫂一杯,恭贺南嫂从国外学成归来,也祝我们义帮在南哥的领导下,日益强大,如雄鹰展翅般翱翔于整片天空!”黄就义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使得众兄弟鼓掌称好。 在义帮,不得不说的就是黄就义这个人,生性暴戾,争强好胜,动不动就耍心眼使枪子,但是在齐以南面前,他是一直扮演着拍马屁的角色的。 因为经历上一场的义帮内斗,帮会大洗牌之后,他深知齐以南是最惹不得的,要不也不能掌控大权,有如今的权势。 黄就义是惧怕齐以南的,但是除去齐以南之外的人,他是没有任何惧意的,他总是想方设法扩张自己的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在齐以南的手下成为最大的一股势力。 而龙天豪是帮会里资历最浅的老大,他首先打击和欺辱的就是龙天豪这一番的势力。 “来,干杯!” “干杯!” …… 酒过半巡,唐诗诗有点撑不住,她本就不善饮酒,而且他们喝的还是烈酒洋酒这类的,都是纯的,不掺任何的饮料。纵然她只是做样地浅抿几口,久而久之,她也觉得脸上火烧般的热,醉倒还不至于,就是全身都不自在罢了。 唐诗诗悄悄抬眼,向隔着几个位置的龙天豪看去,他原本还算白净的脸上现在是一片亮红,正豪情欢笑着和同桌的长辈共饮,似乎并没有过多留意她。 她生怕别人发现她异常的注意,慌张地收回目光,轻轻地在身下拉了拉齐以南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闻的声音说:“以南哥,我上一下洗手间。” 齐以南笑笑,说让手下的人陪着去,唐诗诗委婉拒绝了。齐以南心想着在这里,也没有敢挑衅他,唐诗诗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的,也就由着唐诗诗自己一个人去了。 在唐诗诗起身离开的时候,前一刻还带着微醺之态的龙天豪,这一秒眼中恢复清明,只深深看过她离去的身影,又在黄就义的劝酒下,重新举起了酒杯。 和黄就义比起来,他的酒量略逊一筹,但也算是很好的了,唯一沉醉的要数昨晚的那一次,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以往的沉醉换取昨晚的一分清醒,也不愿就那样迷糊地错过。 可回头想想,如果昨晚他没有醉倒,也未必能和她重遇。 “阿豪,你怎么那么忸怩,喝杯酒都不一次干了,你还像个男人吗?!”黄就义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而他一向看不惯龙天豪的浅资历,总想找着机会各种挑衅和明嘲暗讽。 再加上,他们两方手下的人经常为了一些中间的地界发生激斗,黄就义一直想霸占龙天豪的地盘,可偏偏龙天豪手下的人身手都不错,每次都是黄就义的人落败而归,黄就义为此没少在心里添堵,更加不肯放过龙天豪了。 这些事是不好摆上台说,只能暗地里互斗。所以黄就义每次都想着办法灌他,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快。 龙天豪听着这些暗讽的话,也不见生气,只拿起杯子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举止间都带着一股超然的豪爽之气。 “好!既然阿豪如此爽快,我们再来喝一杯!……” 龙天豪也丝毫不畏惧,再次爽快地一口饮尽。 黄就义又借着各种由头劝了几次酒,到最后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说了,才不得不消停一会。 龙天豪看了看门口方向,15分钟了,唐诗诗还没有回来。 正谈得兴起的齐以南,也没有太注意时间,自然也没有在意到唐诗诗还没有归来。 齐以南的心情很好,兄弟们的敬酒也没怎么推开,现场气氛一片热闹非凡。 龙天豪欠了欠身,说是要上厕所,起身往门外走去。黄就义嘴角扬起得逞的笑,还和桌上的其他人戏称龙天豪这是尿遁。 龙天豪走出会厅,瞬间感觉会厅里的喧闹被隔绝在另一边,过道格外静谧。 前一刻还有点混沌的大脑,这一刻倒有点豁然的清醒,楼道里有风,吹在身上格外舒爽,让人都不想回到那一墙之隔的内厅了。 ------------ 第三章 迷醉的夜空 唐诗诗其实早就从洗手间出来,刚好洗手间旁边就有一个小阳台,身后是通往一楼的后楼梯,也是快捷通道。 她也就没有那么快回到座位上,想着透透气也是好的。 她站在那方小阳台边上,探头向外望去,微风拂面,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夜空中镶嵌着零散的几颗星星,或许明天依然是好天气。 她在心里估算着今天是不是农历十六,怎么算,都算不清楚,想想还是算了,她笑了笑,抬头看向夜空。 好久没有欣赏到这样一片如此美丽的星空了,她的心情忽然变得舒畅起来。想起以前在国外,虽然头上的那片天没变,但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或许那时缺少的是一种熟悉感,一种安定吧。 她的内心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触,唐诗诗长叹了一口气。 正这样想着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她感到有人突然的接近。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龙天豪。 “啊……”唐诗诗发出一声意外的轻呼,随即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度,立即噤了声。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龙天豪醇厚的嗓音带着点饮酒后的熏哑,目光中带着点性感的慵懒,敞开着领口的白衬衣,随着清风的吹拂微微摆动。 他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眼神里带着点随意,又有一股不具名的神采在流动。 摆在她眼前是的一副多么美妙的画面,甚至超过了窗外的美景。 恍惚间,唐诗诗好似觉得站在她眼前的,依旧是五年前的那个青涩少年。 会对她笑,然后很认真地问她这道题怎么做的美丽少年。 唐诗诗刚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龙天豪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前后张望,脸上说不出的紧张,急冲冲地拉起她就要走。 “哎,你干嘛?!”唐诗诗不明所以,他这突然的举动,一点都不符合常理,所以手上微微挣了一下。 “来不及和你说了,再不走就迟了!”龙天豪神情极其认真,让唐诗诗打消了心中不安的情绪,反而手背他只要抓着,更有安全感。 他们沿着身后的楼梯,一路小跑到一楼,连回望都来不及,微喘着气来到了酒楼的后巷。脚步一刻不停地向前,直到远离身后的喧嚣。 宴会厅里,顿时闯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慌张惊恐的小弟,大喊着:“不好了!楼下来了好多雷子(警察)!” 这一句话如同一个炸弹,在全场炸开了锅。 经验老道的刘飞扬二话不说,马上护着齐以南从隐蔽的小门撤退,而身边保护的小弟迅速将齐以南围在中间,形成重重的包围和保护,一种难以攻破的阵势。 “南哥,快上车!”刘飞扬眼观八方,回过头去,却看见齐以南还踌躇着没有上车。 “诗诗还在上面!”齐以南神色焦急,看样子就要冲上楼去。他怎么能丢下诗诗,一个人逃离呢? 刘飞扬及时拉住了他,脸上是掩不住的焦虑,声音不觉提高:“南哥,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走不了!” 可齐以南还是坚持着没有上车,他什么都不想,只知道不能丢下唐诗诗不管。 “南哥你先上车,我上去带嫂子,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刘飞扬话音落下,齐以南这才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以防出现突发事件的车子。 刘飞扬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上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不等车子离开,就快步跑了上去。 车上的齐以南,透过车窗,看着刘飞扬的飞奔的身影,迟缓了一下,才示意启动车子。 车里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齐以南的表情。 诗诗,你绝对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安全回到我的身边,我等了那么久,你才答应和我在一起。 龙天豪拉着唐诗诗的手,一路跑到了酒楼的后巷。 巷子静谧幽黑,没有什么人来往,除了月光的照射,基本没有灯光。 唐诗诗突然有点心慌,这环境太骇人,她不由得抓紧了龙天豪的手。这时候,她能依靠,能信任的,只有龙天豪了! 感觉到她的紧张,龙天豪转过头去想说什么来安抚她的情绪。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目光却突然瞥到远处迎面走来的两名警察。 不好! 龙天豪来不及对身后的唐诗诗说些什么,后退一步,立即将自己和唐诗诗的距离拉近,不过一个动作,就将唐诗诗困在了墙上。 两身相抵,暧昧的距离和接触让唐诗诗脱口惊呼:“龙天豪,你要干什么!” 他们的身体是几乎贴着的,他分明听到她起伏不定的心跳。他知道,他和她一样。 龙天豪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的目光幽深,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他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让她的心莫名地狂跳不已。 脚步声在幽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唐诗诗察觉了什么,下意识地想侧头看去。 “别看!”龙天豪低声制止,太明显的举动恐怕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唐诗诗不知怎的,动作突然就定在了那里,好像他的话和圣旨那样不可违抗。 她缓缓移了一下头部,稍稍抬起,刚好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淡淡的月光洒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圈圈光晕映照着她的脸庞,她没变,似乎也变了。 没变的是她的那种纯净不含杂质的眼神,变得是,她更美了。 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已经被弄脏了,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好,她像一个下凡迷路的仙子,跌跌撞撞来到他的怀里。 此刻,他多想吻住她微张的丰满的唇,沾着淡粉色的唇膏的双唇。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两两的柔软相互触碰,她有些愕然。 她的双唇完全符合他的想象,一样的柔软甜蜜,芬芳四溢。他在她的唇上来回辗转,品味她的美好香甜,用他口中的湿润去沾湿她的唇瓣。 看着怀里的小笨蛋还没反应过来,他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舌尖探进她的口中,席卷她嘴里的甜蜜。 都喝了酒的两人,气息变得浓郁,带着酒的香醇和各自的芳香。 她像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任由着他对她的亲吻,他不断的索取。他的舌尖滑过她的牙齿,吮吻她嘴里的每一寸。 这个吻,真甜。 这个吻,无关危险的靠近。 只是因为,他想吻她而已。 两名路过的警察为这对拥吻的男女而侧目,他们不过是接到命令,今晚要加紧对附近的巡察而已,并没有参与任何行动。 他吻得忘乎所以,根本不知道两名的警员的脚步已经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直到他们都觉得呼吸不畅,他才将她放开。 她抬头看向前方,巡察的警察早已走远,寻不到任何痕迹。 她的脸上染上娇红,她有点不能接受这个长吻。 如果他不知道那晚他们一起过,为何还要吻她? 也许是为了躲避刚才的那两个警察? 龙天豪的手缓缓松开,整理了一下思绪,见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他的脸变得有些冷峻,因为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 她,唐诗诗,是齐以南的女人。 是他龙天豪不能碰的女人。 有的底线,他不能越过。他只能这么对自己说,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根本不能成为理由。 “别多想,刚刚不过是形势所逼。”他逼着自己这样说,狠了狠心,头也不回地走开,留下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突然的无情的话语,让她的心蓦地变得空洞,前一刻的设想在此时就已经得到了证实。他的提醒,让她心里有些痛,真的只是一些而已。 他的身影依然挺拔高大,相比从前少年般削瘦的身材,现在的他健壮多了,更完美了。 可他终将不是她的,从前到现在,他们都不曾拥有过彼此。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巷子里灌进了一口冷风,唐诗诗这才惊醒般地瑟了瑟身子。 怎么会突然这般冷呢,明明还没到秋分时节,这不同寻常的天气,加上这突然而至的重遇,让她一下子变得迷茫无措起来。 随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想太多,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可是即便这样想,她也没有迈开一步,一直站在那里,面对着那个方向,他离开的方向,看很久,很久…… “嫂子,原来你在这里。”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突兀地响起,他的话里有些许惊喜,透露出找寻她的不容易。 唐诗诗惊恐地转过身去看那人,原来是他。 “嫂子,南哥让我来找你的,我上了楼没见你,就在这附近找了好久,幸好找到你了,风大,我们快回去吧,南哥担心着呢。”刘飞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唐诗诗的身上。 唐诗诗听了他的话,心里松了松,幸好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只是刚来而已。 “谢谢,我们走吧。”唐诗诗说着,先迈开了步子。 身后的刘飞扬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而后快步跟上。 ------------ 第四章 不爱的男人 刘飞扬将唐诗诗送到了齐以南的别墅里,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别墅里却还是灯火通明,齐以南神情略带愁苦地坐在沙发上,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几截被掐灭的烟头。 不是说找到诗诗了吗,怎么还没回来。想到这,他又点燃了一根烟。 “南哥,嫂子回来了。”刘飞扬躬了躬身,对着齐以南说道。 “以南哥。”唐诗诗嚅软的声音响起,她看着此时背对着她猛吞烟雾的齐以南。 齐以南猛地转身抬头,那张俏丽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他的脸上浮现喜色。他的动作有点大,忽地站起。大步向前,用力地将她拥在了怀里。 “诗诗,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他多害怕她就从此不在他的身边了,她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 唐诗诗有点透不过气来,他太用力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疯狂。她不得不挣了一下,齐以南情绪还是有点起伏不定,但是也感觉到了她的挣动,最后不舍地放开了她。 “飞扬打电话来说找到你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你出了什么事。”齐以南看着眼前的唐诗诗,情深意切地说。 确实,他很不容易等到她四年留学归来,如果因为这小小的一次警方的突击行动,而让他失去她,他一点都无法接受。 看到齐以南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如此的焦急不安,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歉疚,她觉得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感情。 “以南哥,我没事的。”唐诗诗笑笑,表示自己的安好。 “好了,今晚你也累了,我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今晚就不回去了吧。”齐以南终于放下了心,看她能说能笑的,况且以刘飞扬的能力,绝对能够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之前也是因为他太在意她的安危而乱了阵脚。 他心里不禁笑自己关心则乱,小题大作了。 唐诗诗确实是累了,她道了声晚安就随着下人上了楼。 看着唐诗诗上了楼,齐以南恢复了以往的沉静自若。 烟灰缸里还燃烧着半截香烟,他一点一点地将它捻灭。 “飞扬,坐。”齐以南指了指沙发,示意站立着的刘飞扬。 “是。”刘飞扬神情严肃,他知道齐以南要说的是什么。 齐以南给她安排的房间素雅大方,摆设装饰都很得她的欢喜,她想,齐以南还是了解她的吧。 她也没有仔细打量,感觉全身都疲累得很,恨不得现在就睡个饱饱的觉,舒缓一下身体的劳累。 唐诗诗打发下人出去,进去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浴缸里,冒着热气的水漫过她的全身,蒸的她的脸颊泛红,这发热的感觉又让她想起了之前和龙天豪在小巷里的那一个绵长的吻。 他吻她的时候,她都来不及推开他,拒绝他,她好像被定身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意识。 或者说,她没想过要拒绝他,虽然他来得太突然。 小巷里太暗,她太紧张,根本没有看到他当时是怎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吻下去的。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些?都是龙天豪吻她的画面?她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不该这样的。他们最应该做的是假装不相识,以礼相待,疏远客气,不要有任何的牵连。 这才是他们如今相处的最好的方式,对彼此都有利的方式。 晃了晃脑袋,她不想再考虑这些了,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从浴缸里站起,抓起一件浴袍往身上套。 拉开门,走出去。她停滞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受了一惊。 只见齐以南一身家居服,神情悠然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并不适合他看的娱乐杂志。 “以南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诗诗吞吐了好半天才问出口,本来她是客,他在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自在。 不是说给她安排的房间吗?现在不是夜深人静,而这房间里,他们是孤男寡女。她还穿得这么随意…… 她只裹了件浴袍,深v的领子袒露出她前胸的白皙,微湿的长发就这样披着,随意地散落着。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凉,她下意识地拉了拉领子。 齐以南放下杂志,微笑着站起,走近她,溺爱地揉了揉唐诗诗的头发,丝毫不介意手上沾上带着发香的水珠,湿润了他的手心,他的眸子满含笑意,隐隐约约透着柔情,他问道:“洗完了?” 唐诗诗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心里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齐以南怕她不习惯,过来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头微微低了下来,毕竟这样的状态,他又靠的那么近,多少会有些难为情。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怕不怕?有没有其他什么需要添置的?”齐以南的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将她的羞怯之情深深地看在眼里。 “嗯,还好,暂时不用了,反正明天我就要回家去的。”唐诗诗不经大脑就说了这么一句,她想不管怎样,还是回家的好,这里毕竟不太习惯。 听了这话,齐以南的笑容僵了僵,他之前说的让她今晚先留下,不过是借着机会让她在这住下罢了,反正迟早他们两个都是要结婚了,没有道理让她一个人住在唐家。 可是她现在提出要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他不禁思量。 “诗诗啊,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先住在这里吧,反正以后这里的女主人也只会是你,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倒不放心,你平时待人那么悉心细腻,对自己的事情却不上心,我是怕你自己照顾不了自己。”齐以南想了想,语气关心地说。 齐以南的话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愿意。 “我可以……”唐诗诗想说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但是又想到她已经答应和齐以南在一起,住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她拒绝反而让大家不好面对,再说,她要是回去唐家,按照齐以南的性格,说不定也会搬过去。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在这里住下。 这样想着,唐诗诗就把话给咽下了,笑了笑,说:“好。” 齐以南见她答应,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她早就承诺和他在一起,但是她稍显冷淡的对待总是让他感到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这次她答应留下来,不正是说明了她是真正地接受自己了吗? 他知道唐诗诗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接纳别人的人,但是她愿意留下来,那她是愿意给他们之间的感情留一个机会。 “诗诗。”他柔情唤道。 “嗯?”唐诗诗听到她唤着自己的名字,抬头向他看去,谁料本来就相距不远的他们,齐以南突然的靠近。使得他们近在咫尺。 他的低头,她的抬头,鼻尖与鼻尖之间近乎相碰在一起。这种暧昧的距离和氛围,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唐诗诗的脸颊热腾腾的,发了烧一般,她不敢再继续这样跟他对望,她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愿意和齐以南发生任何亲密的举动的。于是她连忙闪开视线,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可齐以南察觉她的逃离,已早一步拉住了她。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带着浓浓的情意。 眼前的人,是他爱恋了4年的女孩,就算她远在国外他也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的人儿。 他的冰凉的双唇覆上她的柔软唇瓣,只这一触碰,他的心已经充满绵绵情意,恨不得将心中的爱意一点一点地传递过去。他希望她了解他的爱意,他的渴望。 异样的触感,让唐诗诗有一刻的愣神,回过神来知道已被他吻住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开。 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排斥,不知道为什么。 “以南哥,我,我今天累了。”她背过身去,根本不敢看身后满脸失落的齐以南。 齐以南又怎会不知道她这是在推脱,但凡事总是要慢慢来,他们这些年来都是以兄妹相称,要她接受他成为恋人,确实需要点时间。 况且,他们有的是时间,他一点都不怕。她从心里接受他,是迟早的事情,不及在这一时。 今晚可能是他太唐突了,也太心急了。齐以南这样想。 齐以南拾起心中的失落感,恢复了心情,朝着她僵着的背影,轻轻地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唐诗诗的身体这才得以放松,她回过头去,望着房门,出神久久。 从此,她是要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吗?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一个从来只让自己挂念着恩情,却没有挂心的男人。 唐诗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做到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也不等头发完全干透,她在床上躺了下来,头部轻轻地枕在绵软的枕头上,水珠连着眼里的泪水,一起渗透了枕头,她的侧脸感到一片冰凉。 就这样睡吧,睡醒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忘记过去,忘记那些不该记得的人和事,重新开始,开始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 第五章 明争暗斗 早上醒来,唐诗诗觉得整个人精神了好多,昨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是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她想着今天还有约会,就迅速起了床,简单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走下楼去。 “诗诗,你醒了?那快来吃早饭。”齐以南正对着楼梯下来的方向坐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唐诗诗,这种像是不经安排的恰巧,却是刻意的等待。 唐诗诗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在等自己,她以为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出门了。不过她也不想去逃避什么,只走到他的身旁,“不了,我和小仪约好了要一起出去逛街呢,今天是她的生日,晚上我可能迟点回来。” 小仪是唐诗诗的高中同班同学,她们认识了快8年,趣味相投的她们早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那好,我让啊勇他们保护着你。”齐以南也没有阻止,站起身来就要召唤往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弟。 她自己出去他不放心。 唐诗诗连声拒绝:“以南哥,我不要,我不过是和好姐妹去逛个街什么的,怎么能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呢,别人怎么看我?况且我也不习惯那样。” 唐诗诗本就容貌娇美,嘟着嘴说话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齐以南眉眼含笑,难得见她撒娇,他怎么能不从?只是…… “要不这样,我就让阿勇一个人跟着你就行,不会有其他人,怎么样?”齐以南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唐诗诗现在身份不同。 经过昨晚,谁都知道她是他齐以南的女人,要是有人伺机下手想借她来要挟,那可不好,他也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逛个街都这么麻烦,这么不自在,还不如不去了!”唐诗诗似乎有点生气了,撇着嘴把头扭向一边。 她自然流露出的娇态,让齐以南着迷,他甚少见她生气的样子。往常在他面前,都是乖巧娴静的,现在这样是她对他亲近的表现。 他可不能将她推离这种亲近的状态,他只好屈服:“好了,我不过是和你说笑,你不愿意就算了,难道我还能勉强你不成。” 现在所有的黑帮势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量他们也不敢动到他齐以南的头上来。 “是这样才好,可不要让我发现后面有偷偷摸摸的狗尾巴。”唐诗诗斜了斜眼,为了彻底摆脱他们的跟随,和普通人那样自在地玩闹,她故意这么说。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齐以南觉得好笑,原来唐诗诗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提防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唐诗诗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齐以南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未食言,他自然是能够相信的。她柔柔一笑,和齐以南道了声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别墅。 唐诗诗一走,齐以南的笑意全无,他唤来身边的人:“准备好车子,去公司,通知他们马上开会!” 齐以南之所以今天这个时候还在别墅里,正是为了能和唐诗诗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唐诗诗却要出门,他也正好解决一下昨天的突发事件。 “是!”手下的人接受指示,他们早已习惯了齐以南的这个脸孔,除了在面对唐诗诗的时候,能看到他们老大发自内心的笑容之外,在其他人面前,他是很少笑的,即使是笑,也是客气疏远的笑容。 齐以南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日报上,上面清晰的一行大字写着:昨日傍晚警方突击检查某酒楼,带回上百人疑有黑道背景的人士回警局盘查。 义帮总部。 各分会的老大都齐聚一堂,在这个平时用来开会的会议室里,他们依次排坐在长桌前。 长桌的首端,齐以南安坐于前,面无表情地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一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没有说话,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南哥,不知道今天召集我们大家来有什么事?”最先沉不住气的西分会的头儿张左明,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齐以南这样叫他们来,又一句话都不说,张左明实在摸不着头脑。 齐以南清了清嗓音,声音提了提,语气平淡地说道:“今天叫大家来,主要也是为了昨天的事,想听一听对这次突查的看法。” 淡淡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更像是朋友间的聊天。 他的话音一落,气氛比之前更加沉寂了。他的目光一一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的反应都逃不过齐以南的眼睛。 龙天豪的目光迅速地扫了扫其他两个人,也将其他人的反应都收在了眼底。 张左明冥思苦想,额上渗出层层细汗,好像真的在想这事情其中的蹊跷。 而黄就义就相对冷静些,虽也有入神想着什么,但是从他椅子上的轻微晃动中可以看出,他全身都很放松,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南哥,我实在想不出这些雷子(警察)为什么会突然出击,他们那边的关系向来和我们还算融洽,就算要做做样子也会先打声招呼啊。”过了一会,张左明偷偷抹了把汗,这些脑力活实在不适合他干,叫他打打杀杀还可以,叫他想这劳什子p事真的难倒他了。 每个人的想到都不相同,有的人想到的更多。 “南哥,我想,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像我们这些自己人给南嫂摆的接风宴,除了我们亲近的人知道之外,应该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了。而且为了慎重起见,还特意在周围安排了那么多人,那帮人就是想我们聚在一起,将我们一网打尽。” 说话的人是黄就义,他的话有条有理,分析得很到位,只是,不知道他哪来的理由如此肯定,单凭一个根据? “嗯,阿义说得有道理。”齐以南看上去似乎也赞同,他示意黄就义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这次行动一定是有策划的,如果是临时的,我们刚坐下来没多久,他们应该没那么快到的。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 只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雷子来的时候我们都在,而且我们大家都是临时接到的通知,早早就过去候着了,基本上是没有嫌疑的。”黄就义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好似无意间看了看龙天豪那边,嘴边噙着笑,分明是话里有话。 那天龙天豪在警察来的时候并不在宴厅里,黄就义的话分明就是针对他而说的。 “义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对南哥忠心耿耿,对义帮亦是如此,你说我出卖南哥,出卖帮会,这说得过去吗?”龙天豪也不着急,凭着黄就义老爱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习性,他说这些话是意料之中的,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黄就义不能拿他怎么样。 况且他内心坦荡荡,黄就义说什么他都不会怕。 龙天豪的不紧不慢,让黄就义着实不爽,每次他找着由头明里暗里想黑龙天豪,可龙天豪总是一副行得正站得直的样子,让他实在无从下手。 “我可没有那么说,只是按照这样的情况,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些什么,我也不过是说出一些有根据的猜想罢了。”黄起义表情也算镇定,看向龙天豪的眼神颇有种挑衅的意味。 有根据的猜想?龙天豪冷笑,他毫不畏惧,目光炯炯地回视着他。 而齐以南一副坐观虎斗的姿态,并不发言,也未呵斥他们的争辩。 可站在一旁的阿迪却耐不住性子了,他在为龙天豪抱不平,平时那些鸡毛蒜皮的p事往龙天豪身上扯就算了,现在这么大一盘脏水往他们的老大的身上泼,阿迪怎么也看不下去,要为龙天豪争辩几句。 “义哥,你这样怀疑我们家老大就不对了,先不说我们兄弟跟着我们家老大为帮会卖命,做那么多为帮会谋福利的事,单凭你只怀疑我们家老大这一点就说不过去。” 在帮会的高层会议中,帮会的老大身边总会带着一两个亲近的人在身边,但是他们在没有老大的指示下是不该擅自发言的。 阿迪的出言力挺明显是越矩了,龙天豪假意喝了一声:“阿迪,不得越矩!” 相比较来说,黄就义表面上就没有那么介意,他眉头微动,嘴边还带笑:“不愧是阿豪身边的人,还挺忠心的。只是护主也该有个度,当时就阿豪一个人离开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啊,我也不过是说出了帮会里的兄弟们的想法罢了。何必说那么多呢?坐在这里的,有哪个不是对南哥对帮会忠心耿耿的呢?” 黄就义这分明是摆龙天豪上台,阴阳怪气的语气和话里有话的话语,这是想让大家就此而怀疑龙天豪! 阿迪又怎会看不出来黄就义的小心思,他不顾之前龙天豪的阻拦,也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当时离开的并非只有豪哥一人,还有南嫂也先一步离开了,要说怀疑,也不能只怀疑豪哥一个人! ------------ 第六章 刘飞扬的相助 阿迪这话一出,周围就安静得有点异常。而黄就义的嘴边难掩笑意,他等的就是阿迪这句话,这小子性格冲动,也没有什么心机,不经大脑说的这话必会惹怒齐以南。 他倒要看看,这次龙天豪要怎么弥补忠心的手下闯的大祸。 果然,齐以南的脸上出现那种预示即将要爆发的愤怒,眼底阴沉沉的,满是阴霾之色。 阿迪的话已经触及了齐以南的底线,冒犯他的女人等同于冒犯他齐以南,若不是看着是龙天豪的人,阿迪此时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齐以南冷哼,冰冷的目光落在阿迪的身上,让人感到一种威胁的靠近。 龙天豪一听阿迪的话,也甚感不妙,脸色变了变,幸好他反应机敏,第一时间勃然大怒,随即一声怒喝,愤然站起,甩手就给了阿迪一个耳光子,手掌拍打在阿迪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如果不是阿迪定着身不敢动,他的身体都要晃起来。 “谁教你这么没规矩的!还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嫂子是能怀疑的吗?你怀疑嫂子就是怀疑南哥!自己掌自己的嘴!”看起来,龙天豪是真的非常生气,根本没有一点袒护自己人的意思。 听闻龙天豪的这一声厉喝,还有龙天豪不掺假的暴怒和掌掴,齐以南脸上的愠怒才渐渐消褪了下来,但隐约可见他的面部显现出来的阴冷之色。 阿迪才恍然知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说不好还会连累龙天豪,阿迪急忙歉声连连地说道:“南哥,小弟说错话了,冒犯了南哥和南嫂,小弟知道错了!我该打,该打!”说着,阿迪狠狠地用手往自己的脸上甩巴掌,一点都不含糊,响亮的拍打声在会议室里循回。 大家谁都不敢说话,正等着齐以南的责罚或者喊停。 不过依齐以南的性子,放过阿迪的可能性不大,其他人都等着看好戏呢,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好一会,直到阿迪的脸上浮现一大片红肿,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的,阿迪看起来有点筋疲力尽,连手都不停地发抖的时候,齐以南这才悠悠地开了口:“好了,知道错了就行了,只是你们既然喊了这一声‘嫂子,’就应该有该有的尊重。 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娆!”齐以南说完,一记极具威慑力的目光扫向阿迪,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是,谢谢南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阿迪的手都打痛了,别说脸了,早已经麻木了。听到齐以南的赦令,还不赶紧道谢。 阿迪肿痛的脸和发红发麻的手,都让他此刻后悔自己之前的鲁莽冲动,不但没有帮得上自己的老大,反而还招惹是非,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南哥,容我说一句。”一直静默地站在齐以南身后的刘飞扬开了口,刘飞扬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齐以南的心腹,年龄和齐以南相当,相识于少年,很早就开始追随齐以南了,所以他的话一向都是很有分量的。 平时各帮会的老大也会给他几分薄面,毕竟他是齐以南信任和看重的人。 齐以南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回头看刘飞扬,也不反对刘飞扬的出声说话。 龙天豪、黄就义和张左明三个人纷纷注视着刘飞扬,想听听他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刘飞扬的声音不算响亮却很平稳,给人一种内敛的感觉,“我觉得现在大家在为这件事而争吵是无用的,在我看来,根据是否离场来判断有没有出卖帮会,我觉得不太可取。” 刘飞扬的话一说完,黄就义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不过十分懂得掩饰的他很快笑容浮现。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刘飞扬明着是实事求是合理分析,实际上却脱不去帮龙天豪说话的嫌疑。 张左明也是同样的想法,刘飞扬是齐以南身边的人,他的话多少都能代表齐以南的意思。并不是说齐以南示意刘飞扬这么做,但是想来刘飞扬多少也能揣测到齐以南的心思。 那刘飞扬的话就不只是说说而已,刘飞扬应该是站在齐以南的角度,以齐以南的思考方式来看待这件事情的。 虽然张左明不善口语上的交锋,更喜真刀真枪的拼一场。但是能坐上这个位置,带领手下那么多兄弟的人都不算那么简单的,他能看透这里头的玄机。 张左明也赞同地说道:“没错,我们兄弟几个人怎么会出卖南哥呢?!阿义你就不要抓着阿豪不放了,你一向和阿豪不怎么合得来,平时也有些小争执,但是私人恩怨不能带到帮会事件中来嘛。” 张左明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将这次争吵的责任都推到了黄就义的身上,个个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既然刘飞扬代表齐以南的态度,齐以南没有怀疑龙天豪,那龙天豪就是和这件事情无关的。 听了张左明的话,黄就义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反驳说:“我并不是……” “好了好了,我相信大家对帮会是绝对忠诚的,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齐以南开口了,其实他也没有往龙天豪身上想,因为龙天豪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什么身份家底他一早就调查清楚。 况且,对于这件事情,他有自己的看法,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刘飞扬的这次举动他倒是很意外。刘飞扬居然会帮着龙天豪,平时也没看出他们两个有多好的交情,这倒是挺耐人寻味的。 听到齐以南发话,黄就义嘴边的辩解也无从说出,只能往肚子里咽,他看向张左明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考量。张左明也不像平时看到的那样神经大条,不动脑筋。 可以说,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而张左明一脸坦然,也不看黄就义,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好像这事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这场争吵像是黄就义和龙天豪的私人恩怨所引起的,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一旁肿着脸的阿迪倒是在心里拍手称快,黄就义想往别人身上倒脏水,却弄得自己小家子气,陷害之心现形,岂不快哉? 就该有人整治一下黄就义才好,让他不能这样嚣张,今天还不够的。 龙天豪的放松并不完全是因为黄就义的必自毙,而是先前阿迪的那句,说他和唐诗诗一起不在会场。一直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或许也是因为心虚吧,其他人根本也没有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他就算被冤枉出卖帮会都不要紧,因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但是如果有人怀疑他和唐诗诗的关系,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走出义帮总部,阿迪先坐上了驾驶座,他的脸此时还红肿着,样子十分滑稽。 “老大,这次我知道错了。”他从车里的镜子中仔细观察龙天豪的表情,见龙天豪的脸色并没有太阴沉,这才缓缓开口认错。 龙天豪微微皱了皱眉,回想这次阿迪的失言,确实是过于冲动了。 阿迪向来有话说话,也不顾虑后果,并且很是维护龙天豪,龙天豪感到暖心的同时,也忧虑万分,他就怕哪天阿迪闯了大祸,连他都救不了。 “都怪黄就义那狗娘养的,就是想摆我们上台,让大家都以为那事和我们有关!明箭暗箭一起来,怎么还没有人来收拾他!”说到这里,阿迪气愤地拍打了方向盘。 阿迪实在是气不过,黄就义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保哪天齐以南不相信龙天豪了,轻信黄就义那小人。 龙天豪看了看他,神情有点严肃,说:“既然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就更要小心他,别轻易被他利用了,以后他不管怎么样黑我,你都不要出声,你越冲动就越容易被他抓住把柄。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差一点,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且不说和没和那天的事有关系,光是南……嫂也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龙天豪在说“南嫂”的时候,竟有点难以开口,他们终究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么? 他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得恭敬地喊她一声“嫂子”! “老大,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也不会给黄就义那小人钻空子,有可乘之机了!”阿迪说完启动了车子。 龙天豪只是低声应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这次事情的化解却得助于刘飞扬,只是刘飞扬为什么要帮自己呢?龙天豪一点都想不通。 刘飞扬到底是图的什么?或者说他有什么目的,依据刘飞扬现在在义帮的位置,根本没有必要拉拢他才对,但是如果不是为了拉拢,那为何帮他? 难道只是单纯地因为刘飞扬揣摩到齐以南的心思,所以顺着齐以南的心思来说的? 可是,齐以南的心思岂会那么容易被看穿?如果他不想追究,总有理由放过阿迪,无需旁人制造机会。 这一点,龙天豪是很清楚的。 龙天豪正想着这事出神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怎么是她? 想了想,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 第七章 与好友相聚 付家。 “诗诗,你总算回来了!我盼得好苦哦!”大老远的,付小仪看见唐诗诗,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飞扑过来。 唐诗诗被下人引着进来付家,付小仪惦记着唐诗诗,今天终于能小聚一番,别提多高兴了。 “我也好想你呢!”唐诗诗的心里也是掩不住的高兴,回抱着付小仪。 “骗人,你去了那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还说想我!”小仪佯装生气地甩开了唐诗诗。 唐诗诗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在生气,不过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了:“那时候我的课业繁忙,回来也不能呆太久,就干脆不回来了,想等毕业了再回来。” 小仪笑呵呵地,也算是接受她的解释了,拉着唐诗诗往里走去。 “啊,诗诗留学回来了。”大厅里,端坐着的是小仪的父亲。 “伯父,您好。”唐诗诗礼貌地问候,付父是一个让人感到亲近的长辈,待人一点都不苛刻。 “别拘束,坐。”小仪的父亲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招呼着唐诗诗坐下。 想当年,付家和唐家的交情是不错的,唐家有事的时候,付家也曾出手相救过,只是付家的能力有限,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可这份恩情,唐诗诗是记在心里的了。 “谢谢伯父。”唐诗诗的这句谢谢,不仅仅客套而已,她也是衷心的感谢,虽然付家的帮助没有救起唐家,但毕竟那份恩情是不可磨灭的。 付父心中了然,也关心地问起:“这些年在国外过得还好吗?以后是打算留在国内还是会再出国发展?” “挺好的,暂时不会出国了,以后留在国内的可能比较大,毕竟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比较熟悉,外面再好,也比不过。”唐诗诗想起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无忧无虑,只需专心学业,倚靠的都是齐以南,她心里对齐以南的感恩又多了几分。 “这样也好,诗诗,过去的就别想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生活,要开开心心的。”付父只能安慰着,唐诗诗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一直以来和小仪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他对唐诗诗总是会照顾些,多关心些。 其实唐诗诗早已看开,她浅浅一笑,算是给了付父一个回答。 没聊多久,小仪就拉着唐诗诗出门了,小仪活泼的性子才在家里呆不住呢。 付父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心中倍感欣慰,小仪这些年来,就唐诗诗一个聊得来也要好的朋友,其他人小仪都没有去深交,现在唐诗诗回来了,她也不用那么孤单了。这是好事,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身边有个能说心里话的好姐妹。 唐诗诗几年没有回来,h市很多地方都有了变化,褪去以前的陈旧,现在到哪里都是一片繁华景象,焕然一新的面貌。 两个女孩子逛起街来,总是没完没了的,买完了衣服买化妆品,买完化妆品买小物件,她们逛得不亦乐乎。其实唐诗诗要买的东西不多,都是被小仪拉着一起买的,她就是爱买一些小物件而已。 “啊!真过瘾!好久没有这么尽兴地逛街了!”坐在安静的饮品区里,小仪忍不住发出一声舒叹。 “是啊!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唐诗诗也不由得感叹,高中是最美好的时光,她最最怀念的时候。 “诗诗,你不在的时候,都没有人能和我这么交心,一起尽兴地逛,一起不停地说,那种孤单,那种寂寞,好难受,都怪你,出国那么多年。”小仪有点哀怨地说。 唐诗诗撇撇嘴,说道:“我不也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同学都是点头之交而已。每天吃着那些吃不惯的东西,和那些不管相处多久都只是陌生人的同学说话,走在繁华却没有感到一丝自在的街头,我比你还痛苦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离开的日子,谁不是那样不开心呢? 只因为她们在彼此心中的位置,没有人能够取代。 小仪的生日会选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大型酒吧,奢华气派自然不用说。四处都是用玻璃墙,人站在那里能映出好几个身影来。 唐诗诗刚走进去的时候,眼睛还是被各种灯光和这华丽的镜墙闪着了。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门和门之间有什么不同,恐怕连个厕所都会找不到的。 “来,这边,他们应该都在了。”小仪拉着唐诗诗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说:“他们催了好几回,问我怎么还不来,弄得都不像是我在过生日了,哈哈。” 小仪的心情好得难以言喻,虽然办生日会不过是为了撑面子而已,但能够和好姐妹一起过生日她很高兴,毕竟这是近年来她感到最高兴地一个生日了。 邀请来参加她的生日会的人其实大家交情很一般,都是这个朋友圈里的名媛和公子哥,请他们来也只是维持大家之间的关系而已。玩闹喝酒的伙伴而已,知心朋友却是没有一个的。 唐诗诗有点不习惯这里的昏暗暧昧的光线,进了包厢之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她也没事可干,她从前除了偶尔和同学出来ktv之类的地方唱过歌之外,很少接触这种地方,这种环境,还有这种毫无顾忌放声笑大声说大口喝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她几乎都不认识,只有偶尔一两个高中的老同学过来客套几句,但唐诗诗的性子静,大家也没有什么话题聊,互相打个招呼也就各自寻乐子去了。 “诗诗,你一定很闷吧。”小仪从包厢的另一边走来,坐到唐诗诗的身旁,充满歉意地说。今天她是寿星,难免要去招呼大家,也不能老和唐诗诗呆一起,她也很无奈。看着唐诗诗一个人这样呆坐着,她有点过意不去,她知道唐诗诗一定不习惯呆在这里。 “没事吧,你去吧,只是别喝太多。”唐诗诗浅笑,看着小仪微微发红的脸颊叮嘱道。 “我知道啦,对了,你要不要去和我们的老同学打个招呼?”小仪问道,眉毛上挑,示意唐诗诗往那边看。 唐诗诗的目光只是轻轻触及那个身影,便迅速收了回来。她早就看到了他,除了一开始的疑惑之外,她还带着一种逃避,她认为只要她不去看他,就能将他忽视。 不远处,龙天豪和几个纨绔子弟说着话,他神态休闲地坐在沙发上,左右两边都坐着两个美女,说他左拥右抱一点都不为过。 虽然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围着龙天豪说话的人都是一脸的讨好和谄媚,又是递烟又是敬酒的,可想龙天豪身份的非同一般。 唐诗诗没有打算问出口的问题,小仪却开口解惑了。 “还记得龙天豪吗?”小仪似乎以为唐诗诗忘记了。 唐诗诗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他现在混得挺好的,这附近一带都归他管着,我爸和他也有生意往来。”小仪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把所有都道尽了。 混得好,指的是龙天豪成了北分会的老大,有钱有势,而且这一带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和小仪的爸爸有生意往来,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了。 往往混黑道的,不少钱都是脏的,总要想办法洗洗干净,做点投资什么的,很正常。 这也不难解释龙天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要是顾着高中同学的交情,龙天豪不会在这里,因为高中时候龙天豪都没怎么和小仪说过话,更谈不上来参加小仪的生日会了。 可是如果和小仪的父亲有生意来往的话,那自然就不同了,多少是给点面子的意思。 唐诗诗低着头,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仪见她没说话,以为她还在介怀着高中时候的事情。小仪拍了拍她的手,问:“你就别不开心了,还想着以前读书时候的事情?” 唐诗诗没有说话,小仪以为她默认了,有点开导的意思,继续说着:“多久了,你还怪着他当初追你,逼你和欧洋分手的事呢?谁叫你那时候那么招人爱呢,当然,你现在也招人爱。” 小仪边说着边观察唐诗诗的脸色,见她没有恶劣的迹象,反正她们两说话,挨得那么近,周围又那么吵,不会有人听到,她也有点醉乎乎的了,就没停下嘴来:“他估计也忘了那事了,下午我给他打电话,说要来这庆生,他还很讶异,不过他还是挺给面子的,当然,是给我爸面子,可不是给我这个老同学。 我记得他读书那会都不爱和人说话的,除了和你,在我看来,他的性格多少有点孤傲。我觉得他一开始接近你啊,就应该是早就喜欢上你了,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小仪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想起以前的事,把那时候很多没说出来的话一下子都说了出来,听着还有几分道理,应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唐诗诗抬眼看了看龙天豪那边的景象,他身边的美女整个身体贴了上去,样子魅惑极了,有几分挑逗的意思。 ------------ 第八章 他们的距离 而被美女围绕着的龙天豪也没有拒绝,那些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的女人,都快贴上他,恨不得将他扑倒在沙发上,他也依然笑得很开怀,对美女的献酒很是欣然地接受。 更甚的是,他和那些美女时不时地贴着脸说话,亲密地咬着耳朵,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做给谁看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嫌丢人,要和美女亲热缠绵应该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省得碍眼,有伤风化! 唐诗诗压抑住浮躁的心情,垂下了眸子,她不想再把关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她和他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无须在意这些。 她拿起桌上小仪特意帮她叫的果汁,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些。 “诗诗,你别喝那么急啊。对了,你真的不过去打个招呼?”小仪还想继续说,却被其他人拉去了,她有点不放心地看着唐诗诗,唐诗诗做着嘴型让她放心离开。 唐诗诗一个人呆坐在那里也无聊的很,她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也只能喝着果汁,玩着自己的手机,打发着时间。 她的旁边坐着个差不多年纪的帅哥,看了她好几回,最后往她那位置挪了挪,笑着问起了好:“你和小仪是好朋友吧?我见她和你聊了蛮久的。”那帅哥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是啊,高中时候的同学了,也是好朋友。”唐诗诗没想到会有人来找她说话,她低调得快成了透明的了,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干坐一晚上。 “看你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猜你们一定是很要好,要不她也不会这么顾着你都没去玩。”那帅哥又笑了笑,说,唐诗诗也报以礼貌的微笑。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些什么平时都在哪里玩,喜欢吃些什么,有什么爱好之类的话题。唐诗诗虽然觉得无聊,但想着反正也没事做,找个人说说话总是好的。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话说了不少,果汁也喝了好几杯,一肚子水的她,想上厕所了。 唐诗诗坐的位置正好遥对着包厢里的卫生间,一眼看去,两道门都紧闭着,唐诗诗主动找了旁边和她搭讪的帅哥:“能不能帮个忙?” 那帅哥也很热情,满口答应下来。 唐诗诗随着那帅哥走出了包厢,她笑着向他道谢,那人看着她的绝美的笑颜,竟小小失神了一下。他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大多都是美艳得让他觉得太假的,像唐诗诗这样自然,脸上没有一丝粉饰的妆容的,笑起来还这般甜的女孩子,他还真没有见过。 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稀罕得很,如果能拥有这样完美的女孩,真的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远处,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龙天豪心中腾地怒起,就连眼眸里也逐渐染上层层怒意,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招惹不得。 先前那一副浪荡不羁来者不拒的样子,早已消失得荡然无存,现在就是一副冷面王子的形象。 龙天豪蓦地起身,他身边陪伴的美女有点讶异,忙问:“豪哥,怎么了,我们继续喝啊。”她的声音含着丝丝娇媚,只要是男人听了都会全身酥软的。 可龙天豪却丝毫不为所动,没有丢下任何话,就跨着大步子,往外走去。 也是,他心情如何,何须向他人说明,他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 那一桌,每个人都面面相视,都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天豪怎么突然就走了,忽然像换脸谱一样变了脸色,而且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不远处就是公用卫生间了,唐诗诗有点迫不及待了,她都有点后悔怎么喝了那么多果汁,现在一肚子的水,撑着肚子直发疼,她一刻都不想耽误。 来不及向领路的帅哥再次道谢,她越过那人就小跑进了女厕。而她更不会留意到身后那人的悲惨遭遇。 做了好事的帅哥也不介意她的急切,看着她的背影晃了晃神之后,转身就要返回包厢,可他一回头,一记勾拳就打到他的脸上来,一种火辣辣的沉重的痛向他袭来,他的眼前顿时冒起了金星。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猝不及防,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被打了?而且对方还下了这么狠的手,这是把他脸打歪的节奏啊? 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人扯住了领子,按在了墙上,他的脑子里一片晕乎乎的,根本没有看清打他的人是谁。 龙天豪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火苗,恶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提起挂在墙上的人,有一种逼问的架势,“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那人似乎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地遭受暴打了,随后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鼎鼎有名的龙老大吗?这不是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龙天豪吗?出来混的,出来玩的,哪个没有听过龙天豪的大名,他是经常来这里,偶然机会才得见龙天豪的真容。 要不以前,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根本不知道龙天豪是圆是扁。 认出了龙天豪的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事的前因后果,龙天豪为什么如此愤怒粗暴地对待他,因为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也变得零碎不堪:“我,我,不过,不过是……” “说不说?!是不是被打得还不够?!”龙天豪以为那人在敷衍,他没有耐心和这人斗心思,他只想知道唐诗诗到底去了哪里!他抡起拳头就要再一拳打下去。 眼看自己就要在这里丢了小命,那人求生意志强烈,说话也流畅了,快速地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她想上厕所又不知道在哪我就是带她来找厕所的!绝对没有其他什么目的!” 话音落下,龙天豪的拳头顿在半空中,他微醺的脸变得有些释然,他看向前方写着“女厕”的指示牌,提着那人的手才缓缓放下。 原来是他想太多了,也太冲动了。 小命保住,可那人的腿却彻底软了,想走都走不动,也不敢轻易走。他眼前的人是谁啊?是他能轻易招惹的吗?龙天豪不开口放他,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动一动啊!走的出这里,还不是死路一条? 龙天豪的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那层怒意也随之散去。他心里考量这人的话,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 “还不快走?”龙天豪那威严的语气,煞人的眼神,又一次把那人吓了一跳。 “是是是,谢谢,谢谢豪哥!”那人赶紧道了声谢,拔腿就要跑。 “等等。”龙天豪喊住他。 那人要跑的动作定格了下来,连动都不敢了。 “别乱说话。”淡淡的一句,但是却满含深意和警告。 那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称是。龙天豪默许般地“嗯”了一声,那人才敢逃命似地飞奔而去。 龙天豪看向女厕的入口,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还是在这里等她出来? 唐诗诗这时走出来了。 唐诗诗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伟岸的身影,他脸颊微微有些醺红,很显然喝了不少。 当然喝了不少,有那么多美女相伴,能少喝么?看他被美女劝酒的满面桃花的神情,他乐得多喝几杯呢。 唐诗诗翻了翻眼,当作没看见似的,挺着腰杆就要从龙天豪的身边走过。 龙天豪看着她的那一脸嫌弃和鄙视,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等等。”他开口喊住了她。 唐诗诗顿住了脚步,斜眼看了看他,她倒想听听他喊住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龙天豪侧过身来看她,她似乎无意和他多说,脸都不曾转过来。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他的话里微带薄怒,对她的冷淡态度很是不满。他以为她遭到坏人的肖想和拐骗,这样紧张地寻了出来,可她却一脸的不屑,好像就不认识一样,打算那样从他身边走过。 而后又一脸不愿面对的姿态,连对望都不想。 唐诗诗怎会不想看到他,只是她有她的矛盾,他们如今…… “也是,你现在是人人敬仰的黑道大嫂,自然不爱搭理其他人。”龙天豪语气嘲讽地说,可是话说出来,他自己又觉得心里难受,这话说出来就是气自己的。 明明知道他们现在是这样的境况,他又何必说出来,使得大家都难受?龙天豪突然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说了这句伤害彼此的话语,他的眼里的怨恨不再那么深,也一点一点地在消褪。 唐诗诗听着他的话,就来了一肚子火,明明是他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反而说她拒人千里之外,她有什么错?! 如果真的错了,那也是以前犯的错,她现在一点错都没有! 那天在接风宴上,他还不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喊着她嫂子嫂子吗?那时候喊得多上口啊,不知道的人,他心里是有多崇敬她这个嫂子呢?现在来找她,又是想干什么?指责她?责怪她?还是存心来气她?! ------------ 第九章 没有说出的再见化成心中... 可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他就几步欺身上前,唐诗诗感受到他逼近的气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背部已经碰到了墙壁,她才不得不停止后退。 “是啊,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身份不同,所以请你放尊重点,你是这样对待你大嫂的吗?这样对待你大哥的女人的吗?”她的话句句犀利,直戳他的心扉,可有谁知道的,她自己说出的话,却是如同利剑刺痛自己的心。 因为她也明白,他们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真的,他们隔着的不是时间的距离,如果只是分离的这几年,并不能阻碍什么,他们中间隔着的,是齐以南。 那个这些年来,关怀她,照顾她,守护她,她亏欠了太多太多的男人。 那个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却还是觉得会亏欠的男人。 那个在唐家危机时帮了她,让她不用去收拾那个烂摊子,只用安心出国留学的男人。 那个默默等待了几年,却还是愿意继续等下去的男人。 唐诗诗的话在龙天豪的心头上点了一把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那天晚上在后巷里他还说要和她保持距离,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但是此刻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那种不顾一切要拥有她的心情,那种马上就想用她入怀的心情。 那种不想被别人抢夺的心情,那种内心满是爱恋的心情。 可她不懂,不明白,不了解。 看着他低着头,刘海垂下,掩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只想逃离,是的,逃离。 也许逃离了,他们之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否则,以后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更多,要承受的痛苦也会更多。 “况且那天晚上你也说了,那样的话,你既然清楚我和你之间不可能还有任何关系,为何纠缠,不过是徒增困扰而已。”她的喉咙滑过一丝苦涩,纵使不愿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些,但还是强装冷静地说了。 “那天晚上,是因为我那样说的关系吗?如果我说,那不过是我……”他的眼里燃起希望,如果她只是因为他无情的话语而介怀,他可以,道歉。 “不是那样的,现在我只要你,离我越远,越好。”她咬着牙,强逼自己把话说完,她不要再维持这种忽远忽近暧昧不明的关系,就当他们从未认识,重新认识就好,或者,就做陌生人吧。 越远,越好? 龙天豪冷笑,果然是无情又绝情的女人啊,五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从未给过他机会,他又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如果她真的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等今天吗? 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不过都是他的错觉罢了。 可是他还不甘心,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她就这么厌恶自己,难道她真的爱齐以南? “你爱他吗?”龙天豪问,同时目光也锁住一脸惊愕的她。 爱不爱他?她要怎么回答,她实在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爱不爱齐以南?这在她的心里是有答案的啊,不用想的答案,她对齐以南是爱情吗?当然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她对他由始至终都只有兄妹般的感情,她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她相信齐以南,她依赖齐以南,但却始终都没有爱上齐以南。 她没有想过要去爱他,因为她觉得爱不爱是一种自然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办法控制,你没有办法决定。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过后才会猛然发现,其实自己已经留意他那么久了,爱慕他那么久了,久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她只知道,爱上一个人,不会轻易的结束。 而她爱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不知不觉走进她内心,却不曾察觉的人,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又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那种深深浅浅的喜欢,转换成一种遥远的爱,你能想得到他的脸庞,而你却无法再拥抱到他。 那是一种几近绝望的美好,她拥有这样的一份爱,可是她想,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心里爱着,因为爱着的那个人,是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你回答我呀,如果你爱他,从此以后我便不再纠缠于你,如果不爱,那你就给一个拒绝我的理由。”他的眼神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光芒,容不得她退却。 “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齐以南!”他暴躁地问道,声音提高了许多,她的久久不回应让他莫名的不安,即使他已经猜到她的回答,却还是迫切地想知道。 他的急躁,忽视了她眼里一晃而过的悲伤。 “与你何干?”她直视着他,毫不示弱,她知道如果她不清楚明白地说她爱齐以南,龙天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是,她说不出口。 违背内心的话,使得她迟迟不愿说出来。她怎么能当着自己爱的人,说出自己爱的是别人这样残忍的话来呢? 这对于她,还有他,都是一种最深的伤害,她不愿意这样,她只求他不要逼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在逃避?那证明你并不爱他,对不对?”他的眼里迸发着希望的光,他的手突然紧紧抓住她,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一定是不爱齐以南的,他能感受得出来! “不,我爱他!我爱他!我爱齐以南!”她使尽了力气,大声喊,发丝也因为她的挣动在空中飘舞起来,她极力地想说明,她是爱齐以南的。 她说了什么,她已经不想去回忆,说多一次想多一次都是一种伤害。 她的声音落下,龙天豪也将她松开,全身上下都透着颓然。 自己逼着她,就是为了这一句残忍的话语吗?还是可怕的真相?她都亲口承认了,他还能再纠缠下去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本来没有她的这几年,他还抱着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的念头,虽然他知道那都不现实,但是,至少,他还怀着希望。 可是,如今,纵使他愿意背叛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她也没有想过要答应。这多么的可笑啊,他从没觉得自己是这般的可笑。 好比一个地方栽了一次跟头,他还要义无反顾地再去栽一次,有这么傻的人吗?可他偏偏就是这么傻的人! 这下好了,摔了也摔了,也该看清事实了,也该清醒了,不该再执迷不悟了,以为应该坚持的,在别人看来你早就应该放弃了,却还是不顾脸面地纠缠不清,惹人嫌弃,何苦呢? 他是白痴吗? 呵呵,他是的。要不怎么会轻易就看上唐诗诗?要不怎么会一爱就爱了这么多年?要不怎么人家早就拒绝过你了,你还要人家清楚明白地再说一遍? 简直是自取其辱,犯贱的很! 一直以来,不过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一直都是。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该放手了,放开纠缠的双手,还她一个清静的幸福。 她不敢看他,她不敢面对那张写满悲伤的脸,和那天见到的陌生的他相比,现在的他,她再熟悉不过了,他还是他。 还是从前那个笑起来很明媚,低沉的时候生人勿近的龙天豪。只是,今天,她却狠狠地又一次把他伤得体无完肤,她不知道,从此她还会不会看到这样的龙天豪。 还是,以后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内敛从容,脸上总是写着还不在意的龙天豪? 忽然,她觉得老天捉弄人,她恨自己,真的恨,如果当初能够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子。 那时候如果能发觉自己早已经喜欢上了龙天豪,她就不会拒绝他,他也就不会辍学,他会和她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甚至是出国留学,那现在,有将是另一番生活! 可是,太迟了。 “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卑微,低声下气,即使是从前跟着齐以南,做小弟的时候,他也只是谦逊,还没有卑微至此。 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却还要一再地追问证实,有意义吗? 他瞧不起自己,这么窝囊! 不过,就算看清了一切,他也不过是要一个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理由罢了,至少努力过争取过,就算以后回头看,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了。 唐诗诗张了张口,正要再一次将拒绝的话说出来,却被他打断:“不必了,我知道了。” 他抬眼,似乎带着留恋地看了她一眼,转瞬,却换了另一张脸,她感到陌生的那张脸。 他的眼眸逐渐蒙上层冷意,一层陌生到可怕的绝然。 他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假情假意地说一些祝福的话语,他甚至在说完话之后立刻就转身离开。 那一刻,唐诗诗觉得,是真的失去他了。 永永远远地失去他了。 这个她唯一爱的男人,这个此刻头也不回地离去的男人。 别了,我的爱。 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忍住,原本还以为自己很坚强。 原来告别爱人,她会和其他人一样,相同的表情,同样地落了泪。 ------------ 第十章 所谓出卖者 龙天豪接到总部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商量,他让阿迪先过来,不用过去接他,而他自己急急忙忙地就赶过来了。 龙天豪来到帮会总部的时候,其他分会的老大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阿迪急忙迎上前,没有了往常的吊儿郎当,他一本正经,神色稍显肃然。难得见他这样的表情,龙天豪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龙天豪眉头一皱,听得阿迪在他耳边小声汇报:“老大,我刚刚去打探过了,据说是抓到了上次给雷子们通风报信的内奸,但是没有透露是哪个分会的人,我估计这会让我们大家过来,是为了这件事。” 听到这里,龙天豪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阿迪片刻的停顿之后,带着几分得意,乐呵地说道:“不过我之前让阿力召集了会里的兄弟,一个都没少,证明不是咱们分会的。” 听完,龙天豪的神色缓了缓,这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向阿迪投去赞许的眼神。阿迪这些年还是学了点东西的,没白费精力去培养他,至少不像以前那样虎头虎脑了。 阿迪也知道这场合不宜太过忘形,但还是在心里暗暗高兴了一把,脸上难掩的神采奕奕。 龙天豪走过去,一一和其他两个分会的老大照过面之后,便落了座。 “南哥!” “南哥。” “南哥。” “南哥。” 齐以南神色如常,大家竟都看不出他的情绪,不过有时候齐以南的表情越平静,那表明事情就越加的复杂。齐以南让他们坐下,他只是稍稍提了提眉,就有个人被狠拽了上来。 这人犹如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全身伤痕,那些随处可见的渗着血的伤痕有点触目惊心地摆在大家的面前,可以说,在那人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了。那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被人这么一丢,直滚滚地落在地上,他连挣扎都觉得困难。 那人的面容已经有点模糊了,众人都无法辨识是谁,都只在心里祈祷不是自己的人才好。 “阿义,你看一看,是不是你手下的人。”齐以南抬眼向黄就义看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几分冷然,说话的语气并不是要经过黄就义确认,而是一个通知而已。 或许这件事,在齐以南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现在拿出来和大家一起说,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黄就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额上渐渐渗出冷汗来,连扶着椅子扶手的双手都轻轻抖了一下。他定睛一看,那人确实是有点眼熟,但是应该不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无从辨别。 这时,跟在他左右的小弟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似乎是认出了那人,黄就义的脸色一变,带着几分惶恐和怒气。 他的瞳孔睁大,惊恐地看向不发一言的齐以南,急忙解释道:“南哥,这,这确实是我们分会的人,不过他做的事和我无关啊!” 齐以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黄就义的心里就更没有底了,心里不由得更慌乱了。 “一定是这小子收了那些人的好处,才出卖帮会的!”黄就义又加了这一句,他不知道齐以南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认定这事和他有关。 龙天豪正襟危坐,看向地上趴着的那人,那个人只管喘气,连说话都开不了口了,说是只剩半条命,都说多了,顶多就是还残留着一口气。 阿迪动了动身,想走上前说些什么,龙天豪察觉,侧了侧脸,阿迪又悄然往后退了退。 龙天豪此时心里清楚,纵使这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时机,但也不宜轻举妄动,没有直接的证据牵扯上黄就义,只是空口几句话,动不了黄就义,还不如静观而行。 显然另一个分会的老大有点沉不住气了,粗声粗气地说道:“阿义,你手下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和你无关,有点说不过去吧?!如果我和阿豪这边的人的话,指不定你怎么说了呢!” 黄就义心中火冒三丈,却不敢就此发泄,只能一味地表明自己的忠心:“南哥,我对帮会,对南哥你是绝对忠心耿耿的,这事怎么会与我有关!这人我连见都没见过,一定是最近鱼目混珠才混进来的!” 齐以南似乎不为所动,依然一脸深沉地坐着,可心里却早已有了定夺。 黄就义更急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齐以南的人身上,他手疾眼快,动作迅猛,拔起其中一人腰间的手枪,转身向只剩半条命,连讨饶都开不了口的那个人开了枪。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什么,黄就义就连着开了数枪。 “砰砰砰!”子弹打在肉身上发出的闷响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前一刻轻轻挪动了脚步,手放在外衣里侧的刘飞扬,身体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如果黄就义敢对齐以南有一点叛逆之心,做出一点危害到齐以南的事情,那么,黄就义的下场和地上的那人将会毫无分别。 血花纷纷溅射在地面上,似乎在描绘一个生命终结的图案。那个人的身体只是抽搐了几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完全断了气。 黄就义就像出了口恶气一样,表情怒张,又渐渐敛起。 齐以南倒是没有为黄就义的举动感到惊讶,有一种掌控一切却不可探测的气势。黄就义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性格,会做什么反应和举动,他早已了解得清清楚楚。 龙天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镇定得很,脸上却佯装惊讶。 “义哥,你这是干什么?”刘飞扬开声问,嘴里看似尊敬地喊黄就义一声义哥,但是话里却满带质问,其实这一声称呼,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妈的,敢出卖帮会,出卖南哥,抹黑我们分会,这种老鼠屎就不该留着!老子一枪毙了他便宜他算了!”黄就义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为帮会除了害。 “他死了,我们怎么查出幕后指使他的人是谁?”刘飞扬以之前相同的口吻再度问道。 “这……”黄就义哑口无言,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了,他不过是害怕有人故意陷害才急于杀人灭口的,没想到现在反而显得他做贼心虚了,他无助地看向端坐的齐以南,“南哥,你相信我……我也是一时气愤,没控制住自己……” 齐以南终于动了,他朝着黄就义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似乎没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 “阿义,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要不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成为为帮会尽力的一份子,只是这种出卖帮会的人虽说不能容,但也不能莽撞了事,以后要慎查清楚才好。不过既然阿义你自己亲手了结了那人,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只是,希望大家记住,帮会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如果谁怀有异心,是断断留不得的!以后我希望大家上下一心,为帮会出力。”齐以南的这一番话,显然是说给在座的三个分会老大听的,大家意会,纷纷点头称是。 其实这一次,不过是杀鸡儆猴的一个例子而已。像这种帮会的小喽喽,去向警察通风报信图的不过就是那一笔小小的线人费而已,不足以威胁到帮会。 齐以南的这一出不过是变相的威慑,给予他们一种警告。只为告诉他们一个道理,出卖他齐以南,死就是唯一的下场! 齐以南是个狠角色,这一点大家都清楚,要不怎么能在帮会内战的时候,成为了最后的大赢家呢?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怎么能轻看的人物呢? 龙天豪眼中有异光闪动,他心如明镜,他的心里比谁都要分明地知道齐以南是怎样的人,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识过齐以南的厉害。 待众人散去,黄就义还在原地,看着龙天豪高大健硕的背影,回想起早前在他看来那抹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笑意,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定是龙天豪在背后搞的鬼,至少和他脱不了干系!黄就义这样想。 龙天豪和阿迪是较后面走出帮会总部的,大部分的人都先前离开了,除了还在里面逗留的黄就义。 阿迪见四下无人,他的大嗓门毫无顾忌地扬起:“老大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感受到龙天豪不悦且警觉的眼神,阿迪嘴边的话即刻停止,随后转为低声:“我们为什么不一脚踢在那王八义的屁股上?他上次那样说老大你……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来他爱弄的那套,整他一下,就算不能整死他,那也能……” 龙天豪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沉稳地说道:“不可以莽撞,他并不是我们三两句话就能打倒的。你以后也是得注意,至少在表面上怎么都要恭恭敬敬的。谁能真正服气谁,不过都是表面上做做功夫罢了。” 龙天豪的这一句教训,阿迪虽然似懂非懂,却还是乖乖应下了,老大说的话总没错的。 ------------ 第十一章 齐以南的守候 9月9号,看似平凡的日子,但对于唐诗诗来说,却有点不同。 这是她的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也是他们在世的时候最在意的日子。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一天,爸爸妈妈就会哄着她去别处玩,他们就偷偷地过起两人世界来。她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结婚纪念日,还嘟着嘴抱怨他们丢下她去玩好玩的了,居然不带上她。 后来,慢慢她开始有些懂了,小脑瓜极其好奇,懵懂地问,你们为什么要选在9月9号结婚呢?年轻温柔的妈妈摸着她光洁的小额头,笑着回答说:因为我们相信这段感情会长长久久,所以选在这个日期。 确实,他们的感情是长久的,即使是母亲过世那么多年,父亲依旧没有遗忘那段感情,而且还一直珍藏在心里,怀念着。每一年这个日子,父亲都不会忘记,甚至他们相识的日子,在一起的第一天,母亲的生日,父亲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和纪念。 爸,妈,女儿昨晚梦到你们了,梦到我们一家又能团圆在一起说着话了。 唐诗诗这天起得很早,因为她想早一点去看望父母。 “诗诗,你起来了。”齐以南穿戴得十分整齐,从上到下,流畅笔直的西装和擦得发亮的皮鞋,这装束,有点庄重。他坐在沙发那,像是刻意在等她下楼来。 “以南哥,我要出门一趟。”唐诗诗也没在意,只是淡淡地告知一声,就要离开。 齐以南浅笑,站起来走过去,拉起唐诗诗的手就要走,还边说:“诗诗,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唐诗诗想拒绝,可是容不得她拒绝,齐以南已经拉着她向前走去。 坐在车子里,唐诗诗偏着头看向窗外,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却又像是故意不搭理身旁的齐以南。其实唐诗诗对于齐以南这般蛮力地就将她拉上车,要去个什么地方的作为,是很不高兴的。 齐以南看着她闷着气的样子,也没有介意,一路上随意聊过些闲话,见唐诗诗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驶进唐家大宅,唐诗诗有点诧异,心里想着他为什么带她回来这里? 齐以南先下了车,唐诗诗随后走进去。唐家的老仆金嫂看见唐诗诗,满脸激动地走上去:“小姐,你回来了!” 唐诗诗也深感意外,上次回来唐家没见到金嫂,她还以为金嫂回乡下去了,毕竟金嫂在唐家呆了不少年月,现在已经是两鬓斑白的年纪了,如果要回去养老也是说得过去的。 “小姐,前些天你回来的时候,正好那几天我回乡下去看孙子去了,没能去接你。”说着话,金嫂已经热泪盈眶了。 唐诗诗亲昵地握住金嫂的手,劝慰道:“现在见到也是一样的,金嫂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可想着您呢!” 金嫂笑骂一句,“你这孩子,还记得我这老太婆,这几年在国外都没想着回来看一眼,我等倒不要紧,害得齐先生在这日盼夜盼的,他等的才叫苦呢。” 听了金嫂的话,唐诗诗悄悄看了齐以南一眼,只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她顿时变得难为情,要是知道这些年不回来的原因是为了躲他,他得有多难过啊。 金嫂唠叨了两句,就带着唐诗诗往后院走去。 唐诗诗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和齐以南一同走去。 穿过后院,看见一处形同祠堂的地方。 “金嫂,你干嘛带我来这里啊?我记得在走之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啊,家后院是一幢独体别墅。”唐诗诗疑惑地问道。 金嫂有些神秘地说:“进去就知道了。” 房子装修的不算豪华,更偏向于严肃朴实的风格。黑白两色的搭配使得这里看起来更显庄重。厅堂周围烛火通明,白色的幕布整齐地悬挂在四处。 穿过大堂,往里走,唐诗诗停下了脚步,正前方一副巨大的黑白合照映入她的眼帘。 是年轻时的唐父唐母的灿烂笑颜,看起来是那么快乐般配。 唐诗诗的眼下一片潮湿,有话哽在喉中。她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齐以南,他依旧是那么淡然,仿佛不觉自己做过什么。 金嫂眼角湿润,在内心也感叹着唐诗诗能有齐以南这般用心对待,她总得帮一把,至少要让唐诗诗明白齐以南的真心,不至于错失这个良人。 “小姐,你出国留学的第二年,这里就改成了现在的这个灵堂,齐先生知道你希望老爷太太能够永远在一起,所以才买下这里。他也知道你习惯这个日子给老爷太太献上一束康乃馨和一束红玫瑰,所以这两束花每天都备着,一天一换,风雨无阻。” 唐诗诗的视线落在堂前桌上的两束新鲜娇艳的花,心里涌起一股暖心的感动。她回过身,走到齐以南的身边去,这时齐以南的脸上才出现些微的不自然,被她感激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该感谢他的,真的,这一路过来,帮她那么多,照顾她那么多,他却从来没有得到回报过。 “以南哥,谢谢你。”唐诗诗轻轻抽了抽鼻子,忍下泪水,她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才好。 “说这些干嘛,快去见见叔叔阿姨吧。”齐以南说着,拉着她的手腕走向灵台。 “爸,妈,你们还好吗?这些年有没有想女儿?我可是想着你们,以后,以后,我就能常来和你们说话了,不过,你们两个应该不想我常来打扰你们吧?那可不行,以前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你们别想两个人甜蜜,丢下我一个……” “妈,你不是一直想着让我出国念书吗?我去了,现在回来看你们了,以后都不走了,我要永远陪着你们,常来和你们说说话,打扰一下你们,你们别嫌弃我不懂事啊……” 唐诗诗就这样站着,一会哭一会笑地说了很多,她也不在意身旁有谁,只顾着说自己的。 齐以南在一旁温柔陪伴着,唐诗诗哭得凶的时候,还帮着擦眼泪,他由着她,也不劝,也不说话,只默默地听着她在说。 他就像守候在她身边的一位忠实的聆听者,静静听着,感受着。 唐诗诗兴许是累了,说了很久的话之后,唐诗诗这才停下来。不知不觉,她早已累得靠在齐以南的肩膀上,齐以南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神情,只看着她双眼红肿的样子。 身后,一直站观一切的金嫂,抹了抹布满细纹的眼角,一把眼泪湿了手。唐诗诗每次都是这样,从前只要去祭拜唐母,都会一边哭着一边说,直到累了才会停下来。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这颗孩子般淳朴的心。 如今,唐诗诗也长大了,看着唐诗诗的身旁有这么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她也放心了。 金嫂最后看了眼相依的齐以南和唐诗诗,露出欣慰的笑容,安心地退下了。 晚饭时候,唐诗诗和齐以南在唐家一起用的饭。 “诗诗,这是你爱吃的,还有,这个,多吃点,在国外这几年,你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齐以南的心情一片开朗,之前唐诗诗偎在他的怀里哭泣的样子,虽然看着挺心疼的,但是这也是他们之间感情发展的一个进步。 在以前,唐诗诗从未对他这么亲密过,他根本不敢想她会主动对他做出这么依赖的动作。即使是现在对外的身份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之间也是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的关系。 唐诗诗低着头,一边应着,一边吃,连头都不敢抬,不光是因为刚刚自己的糗样,亲密地依靠在齐以南的肩膀上,更多的是因为心中生起的丝丝愧疚。 齐以南对唐家,对她有恩,当初的答应在一起是为了报恩,虽然这无可厚非,但心里还是很大的不愿意,她可以为他做一切,但是不能因为他做的一切,就逼得她不得不以身相许。 齐以南没有明说,但她不得拒绝。这也是当初为何她躲着他不愿见他的理由,可是现在,她觉得齐以南是真心在对她,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被打动了。 在她看到的地方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他都在默默地付出着,而她只是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他的付出,她又怎么能不觉得亏欠他? 唐诗诗偷偷抬眼看齐以南,只见他优雅从容地吃了口饭,发现她的目光,便放下碗筷,笑着看她,她随即低下头来。 “多吃点菜,别光吃米饭,来。”齐以南看着唐诗诗偶尔投来的注视的目光,心里有说不出的窃喜,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那份喜悦,对她更加关怀备至。 至少她的关注,让他看到了希望,她不是那种漠视一切的人,她也能感受到谁对她好,谁关心呵护她,终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的照顾。 一想到这,齐以南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 第十二章 耿耿于怀 灯火辉煌的厅堂,缓缓走动的宾客,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现着亲切客气的笑容。 这些都一一映在唐诗诗晶亮的眸子里,她挽着齐以南的胳膊,嘴角带着优雅迷人的笑,听着齐以南清亮的嗓音向她一一介绍那些高官名贵们。 齐以南侧脸看向身边的人,捕捉到她眼角展露的一丝疲惫,他嘴角轻扬,对身前的人道了句:“失陪了。” “累坏了吧,让你陪我出来应酬。”齐以南略带歉意地说,给她递上一杯果汁。 “没事,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唐诗诗淡笑,轻酌一口果汁,有点酸。 “既然你不想自己开公司,那要不要去参加一些设计大赛,打发时间的同时也能锻炼自己?”上次说要给她开间服装公司,她拒绝了,说是不想打理公司,太麻烦,其实他知道,她这是拒绝他,她不想欠他太多,但他怎能就此罢休。 如果他们的感情停滞不前,那这些年他的努力算什么? 所以,他总得找机会为她做些什么,让她开心,让她在不知不觉间依靠他,离不开他。 唐诗诗摇摇头,她何尝不知道他的苦心,他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又怎能说,这些年不都是他在付出?她一直接受他默默的付出,她已经够过意不去了,她不想再麻烦他了。 因为不仅仅是钱债,情债也会越欠越多的,到时候还不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况且,当初学服装设计这个专业,不过是实在想不出出国留学要学什么,才随意这样选了这个,后来也渐渐喜欢上了设计,可她从来不想让它成为一种成就,只想让它单纯地是一种爱好。 就像有时候,你爱一个人,或者你拥有一个人的爱,不一定要人尽皆知,成为你炫耀的资本,这爱,自己清楚就好,他也将伴随着你。 “齐先生,我们家先生有请您上楼。”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靠近,礼貌恭敬地对齐以南说。 齐以南了然,低声对唐诗诗说:“诗诗,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在这等我,累了就休息一下,有什么可以吩咐手下去做。”他说完,向某一处看去,那里站着齐以南的心腹刘力扬,他站得笔直,似乎在观察四周的情况,稍有情况就会反应过来。 唐诗诗明白,点点头,递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以她的直觉,这个不是一个简单的聚会,只是其中的事她没有必要去了解,她不过是齐以南带来的一个女伴而已,不需要理会太多。 齐以南阔步转身离去,迈上那长长的旋梯,居高回首看去,看似融洽的场面,稍有不慎,就会危险万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掠过丝丝愧意,今天之所以把唐诗诗带来,只为表现自己的诚意,因为他还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态度,绝不能轻举妄动。 但很快,他俊朗的眉目,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同戴上了面具,丝毫窥探不出任何,就连那一双桃花眼也凝聚了力量,目光触及之处都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唐诗诗放下手中的杯子,向舞池看去,刚好这时音乐骤起,宾客们纷纷踏步而入。 她想起在国外的那些日子,周末同学之间也会举办一些小舞会,说起来,就是联谊会,互相认识交友。她偶尔实在闷得慌的话,也会去玩玩,有时候自己不跳,也看着别人跳,算是打发时间吧。 其实对于跳舞她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热衷的,因为很小的时候,就有去学过舞蹈,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舞蹈家吧,后来家里出了事,也没有了那些心思,即使有机会去学了,也觉得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技艺,是不适合她的。 “不知道,是否赏脸共舞一曲?”不知何时,眼前不是拥舞的男女,而是龙天豪。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过来邀舞了? 不过想想也是,听说龙天豪是齐以南一手栽培扶持的,齐以南出来带上他也实属正常。但是,只是他为何过来邀请他跳舞?难道有齐以南在的场合,也不能避开点吗?还是说,注定他们就要这样无止境地纠缠下去? 不,她不要这样,她下意识地摇头拒绝,“抱歉……” “我想唐小姐误会了,邀请你跳舞并非我个人的意愿,我不过是在尽义务保护好自己的大嫂罢了。”龙天豪特有的气息渗透她颈部的肌肤,一直传递到她的鼻尖。 他的姿势太过暧昧,可笑容却是那么的假,语气也是那么的客气疏远。 她迷茫地看着他,不知所措,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现在这副虚假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顺着他指引的目光看去,她看见的不远处伫立的刘飞扬,刘飞扬额前的碎发紧紧贴着上额,清爽得体的装束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 刘飞扬朝着唐诗诗点头,在默许龙天豪对她的邀请。 “请吧。”从龙天豪的嘴里溢出的‘吧’字稍显延长,似笑非笑的嘴角隐隐透着嘲弄。 唐诗诗无奈,只好将右手搭在他伸出的手心,那一刻,她感觉龙天豪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她却说不出哪里怪。 他们就像一对寻常的舞伴,甚至说,他们还不及那些寻常的舞伴那样和谐自然。 唐诗诗有意和龙天豪拉开一小段距离,让人一眼看去,他们中间好像隔着一道墙,而且,明显的,唐诗诗的动作僵硬,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女孩子的自然柔软。 “你跳舞一向是这样的么?”龙天豪盯着眼前的人,不怀好意地问道。 唐诗诗不愿和他纠缠这些,故意把头别过去。 “动作僵硬,表情尴尬,你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舞伴。”他又说,像是故意在刺激她,可是很明显,他的激将法似乎不那么管用。 唐诗诗依然不发一言,也不看他,除了看向一旁之外,就是看着脚下。 “你在害怕什么?是害怕面对我吗?”他借着动作用力一扯,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在旁人看来,他的动作并不显得那么刻意。 “我没有。”唐诗诗试图拉开两人暧昧的距离,却发现,她早已被控制得死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看着我呀。”龙天豪魅笑,就像在调戏一个自己的中意的女孩,“还是说,你还记得和我的情谊,难以忘怀,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没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的颤抖。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的话里满是压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她分明在躲着他逃避他,以为他不知道吗?他明明能感受她看向自己时那份紧张和羞怯,难道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可是她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到底她是因为什么而拒绝他?他是绝对不相信她说的什么她会爱齐以南这样的话! 他揽着她的腰的手用力一捏,她强力隐忍着才没喊叫出声,却不得不看向他。 她不要靠近他,她不要和他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她不敢想象,如果齐以南知道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不害怕自己会怎么样,她只怕龙天豪不好过。 他们明明是一段不该发展的感情,为什么龙天豪就是不愿意放手,为什么就是要步步紧逼,她快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每次见到他,都这样逼着她去面对,他不是说答应要放手了吗?她明明已经那么残忍地拒绝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这样执着地追寻下去? 她快崩溃了,她快坚持不住了,真的,谁来救救她!? “你没有忘记那段回忆对不对?它会不会时常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呢?我可是常常会回想从前呢?从前我们那么单纯美好,你却认为那不是爱情。 你却说你不喜欢我,你不但欺骗了我,你还欺骗了自己。 唐诗诗,你快乐吗?这些年,你快乐吗?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有没有过那么一刻,后悔当初做的决定,有没有想过如果能回到过去……”他绵绵不断的,带着魔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盘旋不去,她拼命地摇着头,又对自己说要冷静。 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有的吧,她多少次想起从前那段美好的时光,她都在怀念中落泪,她是真的后悔过的,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后知后觉,为什么没有选择这个早已爱上的人? 为什么那样违背自己的心去拒绝了他?她甚至有点恨自己,恨自己那样对龙天豪,以致于当再看到他时,她希望他对自己说句,都过去了,他不恨她。 可是她恨自己啊,要不是她拒绝了他,他就不会走上黑道吧,他应该会继续那条广阔的求学之路吧,他还是教室里那个成绩日渐良好的学生吧。 他可能还会考上很好的大学,即使后来他们最终没能走到最后,他也能在大学里找到一个比她还要好的女孩子,不至于耽误前程,这么多年来都耿耿于怀。 ------------ 第十三章 罗市长 石雕的长柱,暗雕花纹的桌椅,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周围摆设着的无一不是名人字画和古董物件,件件都价值不菲,由此也可见这个人的胃口有多大。 齐以南眉头轻皱,或许这个人并不会太好对付。 “齐先生,请坐。”年约40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雪茄,伸手示意齐以南。 “罗市长,久仰久仰。”齐以南笑,那笑却没有直达眼底。 罗市长没有丝毫介意,齐以南是什么样的人,性格脾性,他早已一清二楚,他坐在这里和自己客套,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中的权势。换做是他人,或者齐以南眼都不会抬一下,更别说坐下和自己交谈了。 他们之间,说好听的,就是良好市民和政府官员的互利互助关系。 说难听的,不过就是一句黑白勾结。 呵,这点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他们要的也不过是利益。 “我也是对齐先生的威名有所耳闻,只是之前未能与您相交相识,真是遗憾。”罗市长也不是简单人物,这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说起来那是一个顺畅。不过这客气话说得越多,可能在背后就会越不客气,呵呵。 “怎么会,承蒙罗市长招呼我手下100多个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齐以南勾唇,不经意间眼角流露出一丝凌厉。明显的,齐以南还记得那一桩事呢。 “哪里,齐先生要知道,我也是有压力的,况且我刚上任不久,先前也不知道齐先生你为人仗义,对待朋友肝胆相照,要是知道,我是万万不能这样做的,毕竟,以后在这里,这一大片土地上,这个经济如此发达的城市,我们是要互相扶持的嘛。”罗市长露出友好的微笑。 齐以南垂眸,考量罗市长话里的真诚。其实说起来,他们是互相依靠,互相存在利益关系的,如果之前的举动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话,他也认了,只要在以后的合作中,这个罗市长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就好。 说起是否选择和罗市长合作的话,这个他心中早有考量,要不今天也不会这样亲自过来,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选择倒不是没有,只是如果选择和政府的人抵力相抗,不利于义帮以后的发展。而且,从长远来看,一个黑帮再蓬勃壮大,也是不能颠覆政权,改朝换代的,怎么说,和政府的人作对,百害而无一利。 这些他早已权衡过了,只是,让他始终想不透和不放心的就是罗市长新官上任就给他来的这个下马威,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如果只是单纯地想他找上门来谈合作,那倒是小事,如果他们在筹谋什么,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罗市长说笑了,这个城市一切不还在您的掌控之中吗?想您也知道,我和上任市长素来交好,虽然他现在调离了,我和他的情分也还在的。我也曾听他提起过您,说您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和您做朋友,我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齐以南抬眼,正视眼前的罗市长,一种共识在他们之间默契地达成。 齐以南的这番话正中罗市长的下怀,不过就是互谋互利的交易,不必太缩手缩脚,畏前畏后的。 “好!为了能结识像齐先生这么爽快真诚的朋友干一杯吧!来!”罗市长笑容满面,对眼前的结果很是满意,率先举起酒杯向齐以南敬酒。 “干杯。”齐以南勾了勾唇,眼里满是难掩的锋芒。对于和官场的人打交道,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人嘛,有哪个不是想着钱财名利,有哪个抵得过金钱利益的诱惑,话说的再好听,也不就是照样和他这个走黑道的同流合污。 齐以南勾唇一笑。 齐以南走下楼来的时候,音乐声依旧在回响着,舞池里的人还在陶醉地起舞。看起来和平常达官贵人家里举行的舞会没有什么差别,殊不知,就在不久之前,这个表面看着干净奢华的地方,却进行了一场黑白勾结的肮脏交易。 齐以南不由得再一次轻笑,凡事总有看不到,看不透的一面。 “不过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事和你说而已。”龙天豪的一脸的漫不经心,好像对唐诗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唐诗诗觉得头疼起来,她怎么越来越发现,龙天豪和她以前接触的都不一样了?他到底有多少面?还有没有他没有展现的,她还未知的其他面? 是因为走入黑道,他必须带着这些假面具示人,还是他本来就如此,是她一直没看透,没有真正去了解他而已? 他的表现让唐诗诗一点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难测了? 她该怎么办? 前一晚还逼着她承认对他有情,那时候,她隐约还能找到几年前在她记忆中的龙天豪。 可是今天,对待她的态度是一会冷一会热的,先是有意的挑衅和嘲讽,现在又是一脸的若无其事,他是有多么的矛盾啊,她越来越看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寻得答案,耳边传来齐以南清亮却有点冰凉的声音:“看来,阿豪你的舞跳得还不错吗,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以前都没看出来呢。” 微勾的嘴角却看不出他脸上的笑意,唐诗诗从未从齐以南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的心蓦地一惊,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的深不可测?他们都是被重新改造过了吗?还是所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造成的? 他们的精明和睿智,怨怒和收敛眸光,这动作和神情,竟是如出一辙,那么的神似。 果然聪明人都是有境界的,而她想,齐以南和龙天豪的智慧应该是同一境界的,还不分伯仲。 龙天豪竟没有察觉齐以南的靠近,是他太投入了吗? 龙天豪缓缓松开唐诗诗,与齐以南对视,假装不觉齐以南话里的不悦,淡淡地回答说:“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的,和嫂子比起来差远了,让嫂子笑话了。” 齐以南敛起自己的情绪,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气生得莫名其妙,只要稍动心思都知道龙天豪是在保护着唐诗诗,他怎么能因此醋意大发呢? 他真的是越发在乎唐诗诗了,以致于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 只是,他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她,何况还是那么近的距离。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太过靠近,他的心里终归是不舒服,也是不允许的。 唐诗诗低着头,听着他口口声声喊的那句嫂子喊的那么清晰自然,没有一丝的勉强,一下子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明明刚才还靠得那么近的,人的态度怎么能在顷刻间变化那么大呢?两个人的距离也是为什么会这样? “诗诗,我们回去吧。”齐以南说完占有似地挽住她的肩膀,他们之间不见一丝间隙,他们的亲密透着一种理所当然。 唐诗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矛盾纠结的感情让她整个人都游离在世界之外。 龙天豪紧盯那个曼妙的身影乖巧地依偎着齐以南,他们双双而去,眼里是热烈的嫉妒。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怎能不嫉妒?!他恨不得现在上前把齐以南的手打开,把齐以南从唐诗诗的身边推开,他再将唐诗诗拥入自己的怀里,可是,这终究是设想罢了,就算要这么做,现在也不是时机。 “老大,南嫂可真漂亮!”阿迪见齐以南他们走远,走上前来,看着唐诗诗的背影由衷感叹一句。漂亮的女人阿迪也是见过不少的,但是像唐诗诗这般纯美的,倒是绝无仅有的,她的气质是从内向外散发的,你第一眼看上去或许只是觉得她漂亮而已,但是当你多看几眼,你对她的印象就会从漂亮升华到美丽。 龙天豪沉默,阿迪却没有察觉有何不妥,自顾自地说着:“不过我觉得,好像南哥和南嫂并不是那么般配?” 龙天豪一听,脸上是极大的兴趣,“哦?” “你看啊,南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有时又是那么威严,说起来,是属于冷色调的人。而南嫂呢,她漂亮不说了,就说气质,也是清婉动人的,淡若清风的那种,严格来说,也是冷色调的了,他们两凑一块,怎么看都不合适。” 龙天豪笑:“你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倒觉得你和南嫂挺般配的,虽然在大场合你都摆着一副冷静面孔,可我不知道么,你就是一火山,相当火爆的脾气,只是你一直忍着,不敢泄漏自己的心思,所以你是暖色调的,你和南嫂一起可是互补呢!” 龙天豪侧眼看阿迪,他的眼里一片真诚,没有一丝一毫讨好的神色。也是,像阿迪这样率直的人,从来不知道阿谀奉承为何物,说的都是出自内心的真心话。 “这话以后不要对别人说,知道吗?”龙天豪嘴里训斥着,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阿迪神经大条,以为自己又犯了错,说错了话,赶紧保证不乱说了。 ------------ 第十四章 计划旅行 唐诗诗整理着琐碎的物件,前几天金嫂随着过来齐以南的别墅,也一并带来了以前她喜欢的那些小物件,趁着还不到晚饭时间,她便整理一下。 她喜欢整齐有序的摆设,即使不是名贵的装饰品,只要整齐地摆放好,她看着就很舒心。她爱买一些小东西,所以她的物品里都是一些小挂件小摆设之类的,整理起来有点麻烦,但是她向来都不这些麻烦。 她把整理东西的过程当成是一种整理心情的过程,把这些心仪的小东西整齐地摆放好,它们有适合它们的位置,她同时也能提醒自己,把自己的心也跟着摆放好,因为心也偶安放的地方,不能随意扔弃。 把琐碎零散的小物件整理好之后,接下来就是整理一些日常用品和重要的证件之类的。 虽然唐诗诗从小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佣仆环绕的环境里面,但是其实很多事情她都喜欢亲手去做,有时间的时候,她阳台的小花她会自己去浇水,她房间的地板她会自己打扫。不过有时候要出门的话,那就只能拜托下人来做这些事情了。 但是下人大嫂归打扫,她房间的东西,别人是不会随意移动的,只负责卫生的工作而已。她不是有什么强迫症之类的,而是她不想要找的时候找不到,弄得自己团团转而已。所以平时,即使是金嫂,也不会乱动她的东西。 唐诗诗叠着那些护照通行证的时候,却发现,怎么独独少了身份证?可是这些证件一直是放在一起的呀,没有理由偏偏少了这个。唐诗诗翻找了之前用的行李箱,来回找了2次,都没有找到,不由纳闷。 应该不会有人拿了她的身份证才对啊,这些她记得都是随身带着的,就是回国前也有用过,回国之后倒是没怎么看见,但她以为一直好好地放在哪个角落呢。 现在怎么找不到了呢,真是奇怪。 “金嫂,有没有看见我的身份证啊?不知道搁哪了。”唐诗诗看见金嫂进来,随口问道。 “小姐,我没见着,都找过了吗?”金嫂四处看看,金嫂知道唐诗诗不喜欢别人乱碰的东西,所以金嫂都有交代下人们,是不会乱放在哪里的。 “都找过了,就是不见,补办挺麻烦的呢。”唐诗诗很不情愿地说着,一想到那些麻烦的程序,还要等着证件下来,她就不高兴,本来不需要麻烦这么多的。而且万一,要是想去哪里,或者想办点什么事情,还很不方便。 金嫂看着唐诗诗恼怨的模样,突觉好笑,又帮不上忙,只能劝着:“没事,一定是落在哪个角落了,改天我再仔细找找。现在就不操心这个了,下楼吃饭去吧,厨房都准备好饭菜了,齐先生早在下面等着了。” 唐诗诗无奈,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改天再找找看,估计真的是她丢三落四地扔到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了也说不定呢。 楼下,齐以南即使是坐在自己家里,那姿势也是透着一种严谨,可以说是一种成熟男人的风范。 “南哥,刚才罗市长的秘书打来电话,想约你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该怎么答复?”刘飞扬前来请示。 “应下吧。”齐以南淡淡的一句,应酬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若是寻常的人,他早就想都不想地推掉了,但是这个罗市长可不是寻常的人,还是要花点时间和花点心思去应付的。 “是,只是不知道这罗市长是什么心思,该不该多加防范。”刘飞扬谨言慎行,却抬眼看着齐以南,想从中窥探一二,和齐以南接触多人,呆久了,多少是沾染了他的一些思想和习性。 “不必了,下午的时候已经和他谈妥了。”齐以南并不避讳,刘飞扬跟随他多年,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帮会里很多机密的事情他都交给刘飞扬去办,齐以南是十分信任和重用刘飞扬的。 “那之前在酒楼突击检查的事情确实和他有关?”刘飞扬就像是和齐以南在寻常聊天,不同以往的小心翼翼,也不怕齐以南因为他的发问而恼怒,此时的他们有一种朋友般的亲切和信赖。 齐以南嘴角浮笑,说道:“这些大官们的小把戏,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只是冤枉了那个兄弟了。” 齐以南口中的那个兄弟,刘飞扬自然明白,就是那天被黄就义一枪毙命的所谓叛徒,不过是齐以南的指示,刘飞扬的安排罢了。 “南哥,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选中黄就义的手下来?”刘飞扬胆敢提问这样的问题,可见齐以南对他不是一般的信任,他自己心中也了然。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齐以南再一次扬起笑,似乎已经不愿多说。刘飞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唐诗诗缓步而下,步姿优雅,款款而至,令人动心。 美人而至,怎会乐意多谈这些让人烦躁忧神的事情呢? 说起来,齐以南最爱坐在面对楼梯的这个位置,因为每每唐诗诗从上而下,他都能一览无余,欣赏这一番美妙的画面。看着她随意又带着点慵懒之意地缓缓走下楼梯,那是一副多么赏心悦目的画卷啊! 刘飞扬定神,低头思想事情。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齐以南为何要栽赃黄就义。 最浅显的目的就是能够稳定军心,不要让大家再为这事纷纷猜疑,而且能够那么快地揪出叛徒,也能给大家一个警醒,不要企图多一些对帮会不利背叛齐以南的事情。 更深层的,恐怕就是齐以南对黄就义的不满了吧。 黄就义在帮里算是有资历的了,却总是和龙天豪过不去,如果知道收敛还好,偏偏还是个嚣张的主。龙天豪的亲近程度,虽然比不上刘飞扬,但毕竟也是齐以南一手栽培,从前跟着齐以南出生入死的。 黄就义处处为难针对龙天豪,也就是和齐以南过不去,虽然齐以南表面不说,只叫他们要和气,但是心里难免不会记恨。 况且黄就义的亲信嚣张跋扈,常常败坏帮会的形象不说,常常挑衅帮里的兄弟,不少人对此意见颇大,只是一时还敢怒不敢言。 这些齐以南早就看在眼里,在位者胸襟狭小管理无方,纵容手下破坏团结,这便是齐以南决定下手的充分理由。 只是,黄就义不是轻易就能铲除,并且能够连根拔起的,还要步步为营,急躁不得。 刘飞扬抿抿唇,透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义帮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以南哥。”唐诗诗走到齐以南跟前,唤了声。 齐以南一站而起,揽过唐诗诗的肩膀,朝着饭厅走去。 “金嫂让人做了不少你爱吃的菜呢。”齐以南在面对唐诗诗时,总是不自觉地绽放最明媚的笑容。 唐诗诗看着他的脸庞在自己面前,那沁入人心的笑,晃神了好久。 要说面对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动心是动心,这并不能和爱上相提并论。 “哪里是我的功劳,还不是齐先生特意找回以前小姐你喜爱的厨师回来,搏小姐你欢心。”金嫂笑容满面,看着齐以南对唐诗诗的贴心满心欢喜。 齐以南微笑不语。 唐诗诗自然是知道齐以南的苦心,从前唐家还有些名望的时候,顶级大厨的厨艺她都尝过,只是说中意的只那一位。但是唐家败落之后,连下人都出走了不少,只得金嫂对唐家忠心耿耿。更别提要花钱去留住那些个大厨了,唐诗诗低头苦笑。 落座之后,齐以南频繁给唐诗诗夹菜,也不用挑拣哪一些是唐诗诗喜爱的,因为桌上20道菜样样都是。 “以南哥,我自己来就好。”唐诗诗实在是难推盛意。 “多吃点。”齐以南叮嘱着。 “对了,以南哥,我想着最近得空,我想出去走走,要不老闷在家里也无聊。”唐诗诗说道。 “和小仪一起去吗?打算去哪里?”齐以南说着放下碗筷,一脸认真地问。 唐诗诗想了想说:“小仪未必有时间去,她最近刚进了自家公司帮着伯父管理事务。”唐诗诗不过是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到处走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走,拉上小仪哪里合适,况且小仪确实是答应过了22岁生日就进自家公司帮忙的。 “可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齐以南的心放了下来,这样他便有了留住她的理由,唐诗诗刚回来,他哪能让她又离开? “没事的,我都是大人了,我懂得照顾自己的,现在大家都是这样啊,自己一个人出去旅行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唐诗诗极力争取着。 “要不这样,过几天我刚好得空,我陪你出去走走。”齐以南拉住她的手,轻声说,如同哄劝一个任性的小女孩。 “可是……”、 唐诗诗还欲说些什么,齐以南打断了她的话:“就这样决定吧。” 唐诗诗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 第十五章 最不想见的人 hk作为中西方文化交融的中心的同时,还享有“东方之珠”和“购物天堂”等美誉。 大型的豪华私人飞机划过hk的上空,在hk国际机场缓缓降落。 看着唐诗诗吃惊和欣喜的表情,齐以南颇有成就感,试问,哪个女孩不喜欢购物,能拒绝这个城市的诱惑? 唐诗诗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吧,她也想看到那些不曾看过的华丽的衣服和与众不同的设计,并且拥有喜欢的东西。 他们下了飞机,从专用通道走出去,看到一群以龙天豪为首的黑衣墨镜的人向他们走来。 “南哥,南嫂。”龙天豪最先走过来,他身后的小弟连忙上前帮忙接过齐以南这边的行李。 唐诗诗的脸色一片苍白,为什么,就是非得和他搭上关系,出来旅个游都要看见他? 她明明就是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换掉身边的人,她不得已得扯上齐以南就算了,为什么最让她苦恼的龙天豪也出现了?她就不能安心地在一个陌生地地方安静地过一段日子吗? 老天就非要逗着她玩,折磨她才行吗?她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和龙天豪见面,她的心就不由得纠结起来,她根本就是想冷静一段时间,让两人都静一静想一想,或许这段时间过后,龙天豪就放下了过去,放下了她,不再纠缠,从此他们就聊无瓜葛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她异想天开,之前把事情都设想得太好太美妙了,所以现实摆在面前,她是深深的无奈。 “诗诗,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晕机,可是刚才在飞机上你的面色也正常啊,飞扬,把备好的药给诗诗服下。”齐以南注意到唐诗诗异常的神色,不加思索,以为是晕机所致。 “没事,我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罢了。”唐诗诗不敢看向如此关心自己的齐以南,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齐以南一听,也放心许多,只吩咐人速度前去酒店休息。 唐诗诗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这次出行会不简单,但是又找不到借口说马上回去,出来走走是自己说的,现在刚到又怎么能说要回去,只求尽快结束这次的出行。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出来呢,不出来还不一定天天都得面对,现在想不见面估计都难吧? 估计她上哪,龙天豪还得跟着呢。唐诗诗感到无比的郁闷。 来到下榻的酒店,龙天豪已经预先订好了一间豪华套房给唐诗诗和齐以南,唐诗诗从他手里接过房卡,冷不防地手抖了一下。 但是抬眼看见龙天豪脸上并没有异样,难道像他之前所说,他们之间,真的不会再有纠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但愿如此吧。 齐以南和唐诗诗双双步入客房,豪华的布置,明亮的光线,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壮阔海景。 这一切都太完美,唐诗诗却止步不前,这是给她订好的房间还是给她和齐以南订的房间? 这答案显而易见吧?所以她停下脚步。 “诗诗,你不是说累了吗?还站着干嘛,快点进来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吧。”齐以南回头看着她,见她还呆愣地站在那,上前两步欲要拉她的手。 唐诗诗轻松的一躲而过,她的声音微弱:“以南哥,我,我不太喜欢这个房间。”吞吐好半天,她才说了这么一句,天知道她才不是因为这个,她不过是想到要和齐以南共处一室,她不想那样。 她只想自己呆在一个房间,和齐以南一起,虽然表面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可是实际上,他们都清楚,他们还没到这一部,不该这样住在一起的。 齐以南笑了笑,说:“也好,我觉得这房间似乎也不怎么样,我让阿豪给我们换个房间吧。” “不,不用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提到龙天豪的名字,她一时间不想那么多就拒绝了,就算换了,也是给她和齐以南换的,不是给她一个人换的,既然结局一样,又何须逃避呢。 早一天迟一天,该来的还不是要来。 唐诗诗没有再停留,走了进去。 身后的齐以南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唐诗诗的心思他怎么会猜不到,只是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再躲了去!感情如果停滞不前,那就意味着这将会越来越淡化,那到时候再想一步步争取得到她的心,那就太难了!他也不想这么一直盲目地等待下去了,他想此刻就能完全地拥有她! 唐诗诗整理好行李,说实话,她也没带什么行李,齐以南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在这边买,日常用品也有人安排好了,所以只要带几件换洗衣物就可以了。 不过想来,她要是知道齐以南说的安排的人就是龙天豪,她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拿出自己的睡衣,她往浴室走去,她不爱用酒店的东西,只喜欢用自己的。用自己熟悉的,才觉得舒适自在,才觉得好像还在家里一样,不觉得自己住的是酒店。 泡个澡出来没有见齐以南,估计是去吃饭了,之前她说了不想吃饭,他才没有叫上她的吧。这样正好,避免在一些敏感的时间点去见一个尴尬的对象,她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睡一觉,这样就能避免和齐以南见面了。 钻入被窝,把室内的温度调低点,像个孩子一般将被子盖到颈部以下,只露出个头。唐诗诗喜欢这样睡觉,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特别温暖,风也透不进来,但是又不觉得闷,既舒服又自在。 打开电视,想看点新闻电视剧,没想到连个广告都没看完,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一边合上眼睛的同时,她在想,睡就睡吧,睡着了好。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她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睡前开着的电视机已经关了,一定是齐以南回来过了。 她懒懒地起身,觉得是越睡越困,越睡越觉得不够的,只是也该起来吃点东西才是。 唐诗诗打开房间的门,厅里的一片明亮与房间是截然不同的。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齐以南转过身来,笑问:“诗诗,起来了?饿了吧?” 唐诗诗一脸的窘迫,她此时可是穿着薄薄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啊,多尴尬啊。 她轻轻应了声,说了句进去洗把脸,实际上是换了身衣服又走了出来。 齐以南察觉她的衣服的变换,却不点破。 唐诗诗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布满了丰富的晚餐,呃,已经是宵夜了。 菜是热的,唐诗诗很快就吃饱了,确实是饿坏了呢,睡着的时候没觉得什么,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独自空空的,特别难受,就是那种本来喝了一大杯水进去,然后那些水分都消化掉了,你的胃里就呈现一个空白的状态。 那叫一个难受,但是又不觉得胃疼,就是想吃东西。 只是她没想到,齐以南想的这么周到,居然事先备好饭菜,还热着留给她,她吃下去的时候觉得整个胃都暖暖的,饱饱的,很满足,很惬意。 齐以南抽了张纸巾,轻柔地帮她擦干净嘴角沾着的菜汁,唐诗诗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才好,静静地由着他来。 “出去走走吧?现在这个点,大型商场差不多也关门了,想来也没有办法逛了,只能等明天,我们出去看看夜景吧。”齐以南提议道。 也好,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夜空特别美,想必外面的光景会更好吧? 齐以南没有让龙天豪跟随,只有刘飞扬等人在远远地跟着。 “龙会长他,”这一个陌生的称呼从唐诗诗的嘴里说出来,她感到十分的不习惯,顿了顿之后继续说:“他跟着我们过来,他会里的事情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不去想龙天豪,她老是对自己说,眼不见心不烦,也不要自己去纠结过去的事情,说不定人家龙天豪真的是放下了呢,只有她自己是想太多而已。 可是即便是这样想,她还是不由得把注意力留在龙天豪身上,想着他这次为什么跟来,是龙天豪自己的意愿,还是齐以南的想法? “他说在这边有朋友,所以提出要过来帮忙打点,再说,他必然是有信得过的手下的。”齐以南笑着解释,并不觉得唐诗诗的提问有何不妥。 是他自己提出要跟着来的?唐诗诗晃了晃神。 “怎么了?” “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唐诗诗勉强挤出一丝笑。 他们两人沿着海岸一路走来,依傍着那些繁华的街道,五彩点缀的灯光,这番景象美不胜收。 看到欣喜感叹之处,唐诗诗不禁拿出手机拍下夜景。 “诗诗,看这边。”循着齐以南的声音,唐诗诗转身回眸,齐以南快速将这一瞬间记录下来。 齐以南难得不似以往的成熟稳重,也像时下的年轻人那般玩起了自拍,拍的自然是他和唐诗诗。 拍得后来唐诗诗直喊累,他这才作罢。 ------------ 第十六章 遗失的东西 再走一会,他们也就回了酒店。 一回到酒店,唐诗诗直喊困,待到齐以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唐诗诗竟困得在床边睡着了,穿着的还是外出的衣服,连被子都没有盖上就这样睡着了。 “诗诗,诗诗,换身衣服再睡吧。”齐以南试图喊醒她,可唐诗诗似乎已经沉睡,没有任何的应答。 不是出去之前才睡过吗?怎么又困了?难道是在飞机上没休息好太累了?不过回想起来唐诗诗在飞机上的时候,确实没有睡觉,或许是一天下来,兴奋紧张的心情过后,困倦的感觉袭来,怎么都挡不住吧。 无奈,齐以南只好帮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左手穿过她的颈下,右手不留间隙地环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他的前胸紧贴着她流畅的的背部曲线,他拨下她铺散在枕头上的长发,脑袋和她紧紧挨着,呼吸着她发中的幽香。 他一个亲吻落在她白嫩光滑的脸颊上,附在她的耳边说一句晚安。 诗诗,晚安。我们终于同眠共枕,就像一对相恋已久的爱人一般,这样亲密地身体挨着身体,没有距离,没有间隙,这样以最甜蜜的姿势拥抱着,一起入睡。 他在看一眼熟睡的唐诗诗,笑了笑。其实他也累了,真的,于是闭目安睡。 唐诗诗的双目紧闭,安静熟睡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端倪,只是在那亲吻落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深夜,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醉在睡梦之中。 黑暗里,一双水眸微微开启,感觉身上的束缚没有那么紧了,是的,那紧紧的怀抱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都成为了一种束缚,她睡不着,却不敢挣动,怕惊动了身边的男人。 她其实一点都不困,根本就睡不着,就还要假装睡着了一样,合着眼在床上躺着,无奈地偎依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等待他的放松,他的完全入眠,她才敢不那么紧张地克制自己的呼吸。 可是这还不够,因为他抱得太用力,将她圈得太紧了,她还不敢轻易地翻身和动作,只能等到这时候,确定他已经完全地入睡,并且在逐渐地放松对她的环抱之后,她才敢尝试着从中脱离开来。 她轻轻放开他的手,动作尽量放得柔和,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脚掌心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忍受着脚心踩在地板上,即使是木质材料的地板,那种冰凉也足以能沁透她的身体,让她感到一丝冰凉由下往上传递。 她的身体不由得发颤,不过很快,她就能不用忍受这种折磨了。 其实这个房间的布置有点奇怪,可能是为了配合客厅和房间的风格,选取了不同的配置。客厅是豪华式的,地上铺的的地毯,哪里都是奢华的一片。 而房间的主打是以舒适为主的,很简洁干净,装饰也很简单,其实这都没有什么,倒是唐诗诗喜欢的样子,就是一回想刚才脚心的那一片心凉,她的嘴歪了歪,还真难受呢。 唐诗诗走出房间,走在灯光不甚明亮的走廊上,这一层只有两个房间,不用猜,她也知道对面必然是龙天豪的房间,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往前走,下电梯,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深更半夜的,连鬼都没有一个,外面也还是一片夜色朦胧,根本看不清任何景物。 可她就是不想呆在房间里,她觉得那里让她感觉透不过气来,好像周围满是齐以南的气息,他渗透了整个房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让她透不过气来,就像有人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她想挣脱,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一有机会,她就逃了出来。 她想寻找一个让她感觉呼吸自由,身心都自由的地方,可是,举目望去,眼前的一片暮色深黑,哪里才是她想要寻找的地方呢? 酒店的一楼很宽敞,分前厅和后厅,前厅估计有服务员吧,唐诗诗这样想着,脚步就往后厅迈去了。 空荡的后厅就回响着她的脚步声,唐诗诗本是随意地往前走,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窗台边竟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但她却连猜都不用猜,必定是他。 他或许还没发现自己的到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唐诗诗抱着这么一个侥幸的念头,就要转身而去。 “刚来为什么又要走?”龙天豪回过神来,迅速捕捉她那来不及的转身,他没等唐诗诗回答,他又再次提问,“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他的话似乎藏有深意,既然再一次来到他的身边了,为何又要离开?又要逃避呢? 唐诗诗的动作停止,离开不是,又不想留下,是害怕留下。 “怎么,你什么时候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他的语气似是嘲弄一般使得她心里不舒爽。 对,她逃什么,不过是打个照面,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她每次都能躲过不去面对吗?逃得了这一时,真的能逃得了一世吗?她之前想得太天真了,最好的逃避方法就是面对,当她能够毫无杂念,不带过多的感情去面对龙天豪的时候,她想,这才是最好的逃避感情的方法吧。 她面对着他,目光却是落在那落一地的烟灰和烟蒂上,“你平时都抽那么多的烟的吗?”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自觉地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不管怎么样否认对他的感情,自然流露的,从内心产生的对他的关心总是难以避免的,这又是她恨自己的地方,总是一边逃避又一边增加对龙天豪的关注,哎,不是自找的吗? 他的脸上出现一丝疑似是苦笑的笑意,“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特别心烦意乱,想事情,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多抽点。” 心烦意乱,思念一个人?! 难道她和齐以南的共处一室让他感到心烦意乱了吗? 以往思念谁的时候,才会一下子抽掉那么多伤身的尼古丁? 这些疑问不停地萦绕着她,她对自己说,要平静,不要胡思乱想太多,可能他根本没有意指她,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和幻想而已。 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她就能莫名其妙地联想很多,正是因为这样,她都弄得自己要疯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两个思想和感情不同的人,她们各自矛盾,总是相反地做出一些行为,她心里矛盾极了! “怎么,今晚玩得那么晚才回来还睡不着吗?”隔着这段距离,龙天豪再次出声,他没有靠近,就像遇见一个许久不见却十分生疏的朋友。 他是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他一直都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唐诗诗是一个什么都闷在心里的,特别是关于心里在意的人和事,所以一下子太多的猜测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越想她就越想逃避。 因为,她知道,即使有一天这些都让她想通了,她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她不说话,他也不生气,只是远远看着她,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双唇,她脸上淡淡的愁思和微低的头,一切都那么熟悉,因为她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一切都那么遥远,即使距离不远,她却没有靠近,即使两人相对,他却不能将她拥在怀里。 终于,他迈开步子向她走去,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 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她?他为什么非要和她在一起?他真的是喜欢她还是心里放不下那份执念?有时候这些她都想不明白,或许也是因为这些不明白,她才会总是犹犹豫豫,推推拒拒,心里明明是渴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对这份感情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她去冒险,去争取这份感情。 他站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她,“这是你上次落下的。” 淡淡的一句,却让唐诗诗既意外又惊恐! 意外的是,这东西竟然在他手里。这东西她找了那么久没找到的原因是,原来在他那里,可是,他为什么手里拿着她的身份证? 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在酒店。 随之而来的惊恐的是,难道那天晚上他并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他是清醒着的吗? 唐诗诗不敢再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一个让她看起来很愚蠢的决定,但是即使是这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后悔。 “谢谢。”她的道谢声里带着些微的颤意,慢慢地从他手里接过那张遗失的身份证。 这张她之前那么想找到,实在不愿意丢失之后去补办的证件。可是那并不说明她希望从龙天豪的手里寻回这东西。 她觉得老天又一次玩弄了她,总是给她意想不到的结局。 ------------ 第十七章 醉酒相遇 唐诗诗的五指收紧,又逐渐展开,一个面容姣好,完全素颜的女子面孔映入她的眼帘,是那么的熟悉,渐渐地,她的焦点有些模糊,似乎勾起了一些并不遥远的回忆。 就在半个月前―― 华灯初上,h市的街头,人头攒动,霓虹灯在夜空散发出魅惑的颜色。 “小仪,我到了,不,不用了,我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店,飞机晚点,我现在困得要死,你就别过来了,今晚我休息好了,明天再去找你吧。”年轻女子收了线,举目望去,来来往往的车辆,她挥一挥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泊来酒店。”唐诗诗上了车,就把酒店的名称和开车的师傅说了。 下了车,付了车款,唐诗诗抬头看了看上方,确定就是自己预定的那家酒店之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去。 离开四年,她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第一时间到达的不是她住了18年的唐家大宅,而是选择在酒店下榻,其中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她知道,唐家,应该会有齐以南的人在,而她还不想面对他。 至于原因,不过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做好让他成为她的爱人的准备。或者就是趁着一天的机会,让自己调整过来,调整的不是时差,而是心态,即将迎接新生活的心态。 “老大,你怎么样了?我扶你上去吧?你看你醉成这个样子,明明让我代喝就行,你干嘛那么给那黄王八面子,他手下的人经常跑来我们场子闹事,你还对他那么客气,看你这样又晕又吐的!”气盛阳刚的年轻男子一边扶正另一个男子的身体,将他靠在沙发上,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他看着自己的老大被灌醉成这样,他心里满肚子的气愤,却不能泄愤,实在是憋得慌,难受! “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婆了!说个不停!”醉酒的男子抬起脸来,他只觉得耳边嗡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偶尔能听清一些字句,明白说话的人的话意。但是有时候他的脑子又一阵混沌,什么都不知道,晕乎乎的,只想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强撑的眼带着一缕迷蒙,一丝黑幽,高挺的鼻梁下是性感的双唇,他微微喘着气,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醉酒的男子还是强打着精神挤出了一句话,“不是说阿力那边有事吗?你快过去吧,我坐一会散了酒就自己上去。” “不行,怎么能让你自己呆在这里,一会你在这里睡着了,会着凉的,也没个人照顾,病了帮会怎么吧,还得靠着你呢。这样吧,还是我先送你上去,我再过去找阿力好了。”他怎么能丢下酩酊大醉的老大一个人在这呢?可是他的手机响个不停,阿力那边一定是出了事了! “叫你去就去!快!”龙天豪双目凝神,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迫着小弟阿迪。明明电话铃声在响个不停,还磨磨蹭蹭地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他都忍不住生气了。 主要是这电话铃声吵得他心烦意乱,他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不要别人的打扰。 无奈,手机催命似的打来,阿迪见龙天豪不肯让自己送上房间去,龙天豪的脾性阿迪是知道的,他坚持的事情,谁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所以阿迪只好先离开。 唐诗诗拖着行李箱,走到前台,微笑着问道:“你好,我之前在这订了房间的,我姓唐。” 前台的接待小姐惊诧于她的外貌,她不是特别耀眼的美,确实惊心动魄的美,巴掌般大小的脸庞,顾盼生辉的大眼,小巧而挺立的鼻梁,红润的薄唇说话的时候轻轻阖动,勾勒出最唯美的弧度。 这不是最吸引人的,她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沉静的气质,更衬得她如幻如仙。 “是的,现在就为您办理入住。”前台接待员专业地工作起来,不耽误一分钟。 唐诗诗拿着自己房间的房卡,就往电梯方向走去。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就连走起路来,也是那么的撩动人心。 不远处,半睁着眼的龙天豪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脑海里那张绝美的脸庞闪现,他在心中唤着她的名字:诗诗,诗诗。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感觉就像踩在了棉花上,可他还是跟随着她的脚步,往电梯方向走去,心中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这次绝不能将她放开!她是他的,他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能一次次地让她从梦里逃走,也许抓住了她,她就不会离开了,她就会永远呆在身边了。 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虽然希望总是落空,他却从未放弃过这样的想法,有点幼稚有点可笑的想法。即使是这般幼稚可笑,他却无比认真地对待。 唐诗诗左脚踏进电梯,里面空无一人,正当门要被关上的时候,一个莽撞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有力的大手凭着蛮力阻拦了电梯门的关闭,硬是闯了进来。 唐诗诗虽然有点讶异,心里也有点不悦,但随后心里也不再介意,也许那人是赶时间,才这么鲁莽地拦截住电梯的,她按下自己要到的楼层。 可是自从进了电梯之后,这个男人就低垂着头,一副半死的样子,浓烈的酒味入侵着唐诗诗的嗅觉。不会是喝得烂醉了吧?看着像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醉归醉,他好歹要知道自己要去那一层楼啊,而他也没有要按下楼层的意思,唐诗诗担心有事,于是轻声问了句:“先生,你没事吧?” 他一动不动,就像听不到她的问话似的,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没有抬起头来。 唐诗诗急了,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试着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再问:“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在哪个房间?我帮你按下电梯,或者我帮你把服务员叫过来。” 这下,龙天豪似乎又恢复了意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你在哪个房间我就在哪个房间,你今晚睡哪我就睡哪,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一听这话,唐诗诗气红了脸,原来他就是一流氓!亏得她一片好心!没见过这么下流无耻的人,她好心想帮他,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早知道她就当看不见就算了! 唐诗诗正想出口呵斥,可他原本还撑着电梯侧面的手一松,身体毫无预警地往她身上挨上去,简直就要把她压得死死的! 唐诗诗又气又羞,用尽了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正想破口大骂,可目光触及他那张俊逸又带着熟悉感的脸庞时,她惊讶得张大了口。 怎么,会是他?!居然是龙天豪!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喝的这么醉?而且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诗诗,诗诗,别走,别推开我,这次我不会让你再拒绝我了。”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可说话却很流畅。 唐诗诗推开他的手僵在那里,她的目光又带着狐疑,他是真的醉了?怎么说话没有平时醉酒的人那样口吃,模糊不清,反而无比清晰。 可是,看他根本就是游离的状态,不像是装的,被酒精熏红的眼直盯着她,就要看进她的心里似的,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他的眼神有点让她害怕,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看不到的疯狂,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朝她扑来,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最后还是那一声突兀的电梯提示声提醒了唐诗诗,她狠心地放开他,看着他就那样软软地慢慢地瘫软下来,就要走出去。 可这步子停留在半空,怎么都迈不出去。 她怎么能这样就丢他在这里呢?他还喝得这么醉了,身边一个照顾的朋友都没有,难道就让他一个人在电梯里过这一夜? 唐诗诗,你是不是也太无情了点了?太绝情了?怎么说他们也是相识一场,从前相处得那么好,可以说,共同拥有了一段青涩美好的回忆,她就这样狠心但看不见离开,丢他这样不管不问吗? 几番挣扎,最后,唐诗诗竟难得气恼的一跺脚,带着点幽怨的眼神看向那个就连醉坐在地上,也依然好看得想抽他的男人。 “龙天豪,我上辈子就是欠你10几个亿了!”她从没有过这么讨厌他,即使他从前是那么的霸道固执,他如果现在清醒地看着她,她或许还能毫不犹豫地挪开脚步,视而不见,可是这样烂醉的他,她真的不能看着不管。 “我,我说,龙天豪,你到底,住在哪个房间啊?”唐诗诗看着像是半扶着他,实际上龙天豪就一整个压在她身上,小小的一段路,唐诗诗也不禁气喘吁吁的。 看着搭着她的肩,闭着眼,一脸无动于衷的男人,唐诗诗气得直翻白眼。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回家好了,至少不用受这份苦,飞机晚点不说,搭了一天的飞机她已经很累了,她现在拖着个行李,还要扛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终于到了!唐诗诗已经没有力气问他到底住哪个房间,这种永远也得不到回答的问题了,想想还是让他在她房间的沙发上过一晚吧。 ------------ 第十八章 爱的疼痛 唐诗诗把龙天豪放在舒适的沙发上,就洗澡去了,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穿着酒店准备好的浴袍就走了出来。 她还在苦恼今晚怎么办,本来想舒缓一下心情,才提前一天回来住在酒店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龙天豪? 幸好是喝醉的龙天豪,她这样庆幸着,如果是清醒的龙天豪,还不知道得有多尴尬呢。 可是,下一刻她遍没有这样的侥幸心理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沙发上,不由一惊,人呢?哪去了?刚刚她明明把他放在了沙发上的啊,她就是想让他呆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算了。可是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呢?难道是他醒了自己走出房间了? 唐诗诗的视线再移到那张华丽的大床上时,她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这就是所谓的鸠占鹊巢吧?看来他还不是很醉嘛,还爬上了她的床?让他睡沙发还不乐意了?醉成这样还爬上了床,呼呼大睡起来?她真的不得不说一句佩服啊! 唐诗诗有个小毛病,就是睡觉只能睡在床上,否则整晚她都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她只能去夺回自己的领地。她总不能今晚都不睡吧?那可不行,她今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在机上一直睡不着,就想着到酒店能好好休息的,说什么也要把他赶下床去,实在不行就把他扔出房间去了! “龙天豪,龙天豪,你醒醒,醒醒。”唐诗诗十分不客气的拍了两下他的脸,不过她的拍打效果明显,不一会,龙天豪果然睁开了眼睛。 “龙,啊!……”唐诗诗刚想叫他到沙发那边去,没有想到他的有力的大手将她一揽而过,直往他的怀里拉,唐诗诗一个失去重心,整个人就扑到他的怀里。 痛倒不至于,就是这画面太怪异也太暧昧,唐诗诗挣扎着撑起身子,可好不容易起的来,却又被他一把扯下,这下唐诗诗是连挣扎而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龙天豪已经翻身将她压住,她连动都动不得。他是真的醉了吗?这下她不是那么肯定了。 “你,……唔,唔!”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他的唇已经将她的口封住,一股浓郁的酒香自他口中渡来,那是葡萄的芬芳,又香又甜。 唐诗诗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强吻了,还是被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人强吻了!她不停地推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寻得机会从他的怀抱里逃脱出来。 龙天豪似乎有些清醒了,但他却没有因此停下动作。他的吻技不算太好,准确来说,还有点笨拙。 他轻咬着她的唇,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上,将她当做一件至宝,生怕她会受到伤害。 唐诗诗感到双唇一阵酥麻,而他的舌尖欲进却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和青涩。 不知道是这吻太温柔,还是眼前的男人太诱惑,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和迷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她曾经是喜欢他的,曾经是有过一些后悔没有接受他的追求的,但是她没想过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交集,更别说什么肌肤之亲了。 可是她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鬼使神差的,她像着了迷一般,竟然大胆地回吻起他来,而他也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与她展开一场唇齿间的缠绵。 直到快要窒息时,唐诗诗将还沉浸其中的他推开,他的眼含迷离,覆盖着情欲的朦胧,而她已经从那个激吻中逃离出来。 唐诗诗,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随便就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难道你忘了,你明天开始,就是齐以南的女人了吗? 你对得起那个这几年来在你身边默默守护和付出的男人吗?你忘了在你最无助,最需要人陪伴和帮助的时候,是谁向你伸出援手吗?是谁供着你这些年来的生活和学费吗?让你无忧无虑地继续过着优渥的生活,你就要不顾这一切,只为换这一夜情缘吗? 想到这里,她急忙将他推开,阻止一切不该发生的发生。 不,她不能这样,她不能对不起齐以南,她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诗诗,别拒绝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和我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你要骗我?”不知道是他的语气太哀婉,还是他的眼神太深情,唐诗诗推开他的手竟僵了下来。 这和她印象中的他一点都不一样,印象中,他有些冲动,有些刚强,不容易服软,对待别人表面永远是冷漠的样子,可其实内心里是一副热心肠。难道在这些年里,他变了?变得会低声软语哄女人? “诗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都盼着在某个繁华的街头,穿过茫茫人海,与你相遇重逢,可是,都没有,幸好,在今天让我再相见。诗诗,别再拒绝我了,好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挚,语气是那么的诚恳,恍惚间,她觉得他并没有醉,他清醒得很。 她还记得,那个不爱理人的少年,那个只对她露出笑脸的龙天豪,如今,在她面前,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曾经后悔过,惆怅过,如果当初没有拒绝他,会不会有所不同?她的内心是不是多一些安慰和快乐? 而此时,她想验证一番,同时也拾回,那段年少时的错过。 她不想对不起爱她的人,可是,这时候她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她不想对不起自己,她是个自私的人,向来都是,即使不是,那这一次,就让她做一次自私的人吧,好好地对待自己一次。 唐诗诗抵着他胸膛的双手放松了下来,他欣喜若狂,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换得她的迟来的兑现。他眼神迷离,却又似是在迷醉地看着眼前这个这么多年来,只在梦里出现的女孩,他细细打量,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他的动作轻柔,他是用心珍惜着这份美好的,美好的她。 他的柔柔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寸娇嫩的肌肤上,她像一个一直被精心爱护的瓷器娃娃,光滑无瑕,。 拂开那轻薄的浴袍领子,露出了大片的完美白皙的皮肤,圆润的肩头让给他情不自禁地轻咬了一口,看着上面留着淡淡的齿印,他满意地一笑。 他的舌尖来到那两座饱满的玉峰,他低着头,片刻停留之后,轻舔了一下那颗小巧的花骨朵。他的舌头在他迷恋的每一寸肌肤上来回旋转,吮吸,他舍不得放开她,这一切都太美妙,是不是,他一放开,眼前的美好都会随之消失不见? 不,不会的,她会一直在他身边的,他坚信。 他的触碰让她不得不咬牙隐忍着,从未被异性如此对待过,她感到身体里衍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一点酥痒,有一种发颤的酥麻感觉,那是一种渴望,渴望他的靠近,却又是一种抵抗,抵抗他的入侵。 他深埋在她的双峰之间,留下一点点暧昧的印记。他的手往下移动,探进她最深处的密地。 火热的触感引得她一阵轻颤,而他体内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 “诗诗,你准备好了吗?”他抬头,布满情欲的眼含着疼惜,此刻他是清醒的,他知道面前的是他深爱的女孩,这个很早很早以前,就走入他的内心,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女孩。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唐诗诗。 “嗯!”唐诗诗轻点着头,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一记沉闷,伴随着她的轻呼,他的坚硬插进那紧涩的空间,她赶到有什么在抵着她,似是一种不可抵挡的突破。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的一个挺身前进,让她痛得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她忍着痛,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像是在害怕,她的叫喊声会将一切打破,然后她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察觉她的疼痛难忍,他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臂,递到她的嘴边,“诗诗,咬着,我们一起疼。” 犹豫了一下,她张了口,牙齿覆上他的手臂。 向前向前,再向前,他的每一次进出,都给彼此身体带来深沉的痛苦,可是,心里却是无限的满足。 终于,随着身体的一阵轻颤,他将欲望的种子在她体内释放。而她却,迟迟不肯松口。 清晨,唐诗诗看着身边酣睡依然的男人,才发现,这些年来,他在自己心里的样子一分都不曾模糊。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毛会轻轻往上挑,眼睛半睁着,嘴唇弯弯的,没有哪个男人的笑如他那般明亮,耀眼。 而他此时,睡得那样香甜,安然,就像躺在一个舒适的港湾之中。 莫名地,一串泪珠从她眼角滚落,她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 天亮了,她还是该回到自己的生活,她将属于另一个男人。 庆幸的是,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这个叫做龙天豪的男人。 她穿好衣服,脚步在门边顿了顿,最后还是强忍着没有回头,轻轻地将门关上。 ------------ 第十九章 倾城绝色 唐诗诗迈出酒店的大门,阳光照耀着大地,似是要将昨晚的一切都抹去。 从今天开始,她要抛开过去,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或许这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会尽量去习惯这种生活,让自己习惯生活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 或许一开始心里会不甘,会觉得不如意,或许想逃离,但是久而久之,会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就这样将就着过下去吧,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是的,是这样的,她只要一直这样想,这样对自己说,那她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有什么后悔的了,毕竟,齐以南,是一个那么优秀而出色的男人,那是她的福气吧。 她深深呼了口气,拨通了电话。 “以南哥,我到了,哦,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嗯,好,先这样。”齐以南说要过来接她,她婉言相拒,省得接来接去麻烦,同时,也是不想他知道昨晚她就回来的事。 她低头看着电话发呆,真的是老天弄人,如果不是想提前一天回来放松自己,不想那么快就面对,也不会来到这家酒店住宿,也不会遇到他吧? 就当一场梦,梦一场吧,也算弥补了埋藏内心的一个最深的遗憾,虽然这场迟来的恋爱那么短,短到只有一晚的时间,可她也知足了吧,也许吧。 刚下车,就看见家门外,佣人整齐地排列站在两旁,热情地向她问好,并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诗诗。”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唐诗诗摘下墨镜,将他收入眼底。 和她有着9岁年龄差距的齐以南,看起来也不过27岁左右,整洁笔挺的西装,刻意修饰过的脸庞,没有成熟男人惯有的胡渣。他的五官也相当精致,最好看的要数那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带着耀眼的光芒在闪烁。 这个耀眼却稳重,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吸引旁人的眼光的成熟的男人。 她的以南哥。 “以南哥。”唐诗诗有条不紊地走向他,而齐以南则快步迎向她。他迫不及待地和她在一起,和她说着话,和她一起吃饭,像家人,像爱人,像恋人一般,那样温馨美好。 “问你回来的日期,你就说这几天,也不给个准确的时间,好让我去接你。”齐以南笑着说,话里有些小责备。 “我知道你忙,再说了,那时候确实也没确定回来的日期,今天回来也是临时决定的。”唐诗诗眨着眼睛,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齐以南也不多说,十分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往里走去,边走边说:“来,看看,是不是和你走之前一模一样?” 唐诗诗不太习惯他的触碰,但想到他即将成为自己的最亲密的人,想挣脱的动作又放弃,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家中的一切上。 家里并没有任何改变,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摆设,也和她离开前对这儿的印象重合。 她的指尖抚过一个瓷器花瓶,上面栩栩如生的雕花,给她带来凹凸分明的触感,那是她父亲生前的最爱,现今依然完好,没有一丝破损。 她离开的这些年,看来齐以南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个宅子里。 或许可以说,花了不少心思在她的身上,想的不过是有一天她能发现他身上的好,他对她的真心实意。 以南哥,其实你不知道,我一直看着你对我的好,感受你对我的关怀,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我选择去逃避。现在,我回来,就是偿还这一切的,我不能一直欠着你,你也不能不得回报地付出。 唐诗诗看着齐以南完美的侧脸,心里默默地念着心里话。这些年,他一点都没变,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真的是一点都没错,什么岁月的痕迹啊,什么世事的沧桑的,在齐以南的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了无痕迹,他和几年前相比,除了成熟稳重,没有其他的改变。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吧,我让下人准备了一些吃食,你用过之后就休息一下,下午会有人把衣服送过来,今晚我给你办了个接风宴。”齐以南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唐诗诗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作罢,既然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他要做些什么,就由得他吧。有的事情,她不关心也不想去关心,他开心就好,他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去做吧。 她累了,真的。 “嗯。”唐诗诗轻轻地答应。 酒店里。 还在熟睡中的龙天豪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喂。”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老大,你还在酒店?”是阿迪来的电话。 “什么事?”龙天豪有点不耐烦,显然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南嫂今天从国外回来了,南哥今晚给南嫂办个接风宴,我是问你我们给南嫂送什么见面礼的。” 齐以南的女人,就是龙天豪也要尊称一声嫂子,礼物可要选好,要不会失礼人前。 可龙天豪此时并没有心思想这些,随后一说:“你到珠宝店,随便选个贵的就好了。就这样!” 龙天豪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正要埋头继续睡,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昨晚他好像见到了唐诗诗,他们两个…… 龙天豪自嘲一笑,这个梦做了这么多年,他还醒不来!她还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吗?她只会过着她富家千金的生活,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携手相伴,说不定,她已经结婚生子,做了母亲。 而他龙天豪,四年前的他配不起她,现在,依旧是。他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吧,龙天豪这么劝着自己。 可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虽说昨晚是春梦一场,但是却如此的真实,仿佛这周围,这床单,这枕头,甚至他身上,都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 他掀被而起,就要往浴室走去。他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一轮深深的齿印,和些微干涸的血迹。 他全身一震,将被子完全掀起,床单上一抹刺眼的眼红落入他的眼中。 难道昨晚并不是他的梦境?!而是真的?! 他一点点回忆,但是昨晚实在喝太多,一动脑子就会撕裂一般的疼,一些细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显现。 她的依然绝美的容颜,她忍痛的表情,她贝齿紧咬着他的手臂时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停不下来。 这些画面,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他顾不得许多,穿好衣服,就往楼下冲去。 “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昨天定这个房间的人的资料!”龙天豪打过电话给阿迪确认过,阿迪给他订的根本不是这个房间!那他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太诡异了! 这也许是一场惊喜,或者,有可能是失望的收场,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弄清楚这一切! 龙天豪的急切和眼里露出的疯狂,让酒店的接待员有点被惊吓到,好一会才做出反应,要求他出示房卡。 确认之后,接待小姐流利地回答:“先生,您好,您的这个房间是一位姓唐的小姐预定的。” “她是不是叫唐诗诗?!”龙天豪的心中燃着热烈的希望。 “是的。”接待小姐十分确定地回答说。 “对了,这位先生,这是昨天那位小姐落在我们服务台的,请您转交给她。” 手里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身份证,龙天豪无比的欣喜,可随即问题也来了,她走了,她丢下他走了。 可是,他们昨晚在一起了不是吗?这说明她是喜欢他的,要么怎么会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给他? 不论如何,他要把她找到,这次说什么也要和她在一起! 唐家。 “唐小姐,这衣服就像给你量身打造似的,合身的很,你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穿什么都这么好看。”一旁给唐诗诗更换衣服的造型师不断称赞,佣人们也一脸惊艳地看着唐诗诗。 雪白束腰长裙穿在唐诗诗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丰满的胸部,曼妙的腰肢,又细又长的一双美腿,都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裙子的前方短至膝盖,身后的裙摆长至脚踝,蕾丝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白皙娇嫩的肌肤露在空气中,看的人都想亲手触碰一番这绸缎般的娇嫩肌肤。 化了一个不算浓重的装,更突出了她的气质超然。 “小姐,您真美!”一旁的佣人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是啊!”大家也纷纷赞同,认可她的美貌。 唐诗诗看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似乎并不把这些赞美放在心上。 “嫂子,南哥说在楼下等你。”齐以南的心腹刘飞扬躬了躬身,一脸敬重地朝背对着他的唐诗诗说。 唐诗诗听闻,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那我们现在下去吧。” 刘力扬抬着投,有片刻的愣神,美丽的女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在道上混的,难免会接触不少人,逢场作戏也是常有的事,美女见多了。但像唐诗诗这样,外貌与气质并存,震撼人心的美,却是少见。 她这一笑,既倾城也倾心。 ------------ 第二十章 疯狂的掠夺 “诗诗,诗诗……你怎么了?”温润而焦急的男声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回响。 唐诗诗好像听到什么人叫她,她这才从那不可自拔的回忆中将自己寻回,只是当再次忆起她这段时间来一直在逃避的,和龙天豪曾发生过的肌肤相亲的事实时,她的心还是回荡着那种澎湃不安的情绪。 那是一种既渴望,又下意识地逃避的情绪。 “诗诗,你没事吧?”透露着紧张的男声彻底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她的手腕传来丝丝痛意,只因眼前的男人的紧张和在意。 “我没事,以南哥你别担心。”唐诗诗笑着回答,而后才觉得惊讶,“以南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下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她露出笑容,齐以南这才稍显放心,握着她的手缓和了力度,却没有放开她。 正身处在电梯的两人,才恍惚想起要按下上去的楼层。 “出最大的事情,就是我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你。诗诗,你怎么三更半夜不睡觉跑下来了,我醒来不见你人还以为你去哪里。”齐以南的语气平稳,话里含着满满的情深意切,而微喘着气的他,脸上写着担心, “我,我……”唐诗诗下意识地收紧了抓着身份证的右手,“我口渴了房间里没有我喝惯的牌子的矿泉水,反正不太困,我就自己跑一趟下来。” 看似有些牵强的理由,齐以南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唐诗诗确实喜欢喝某个牌子的矿泉水,这是他疏忽了,在他看来,女孩子娇气些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大半夜的,让人很不放心她这样跑下来。 “没买到吗?”齐以南随口问一句,眼睛却是紧盯着她的。 “啊,是的。”唐诗诗低了低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面对齐以南时,说谎已经熟练到信手拈来的程度了,她心里深深地觉得对不起他。 进了房间,唐诗诗说要洗个澡,想寻着机会把身份证放好,齐以南在卧室外的书桌上做起了事,打开私人电脑在浏览些什么,看他做事的样子很认真,应该会工作很长时间的。 唐诗诗这才放心地走进浴室,然后匆匆洗完,想像之前那样趁着齐以南不在意自己先“睡着”,这样便不会有太多尴尬的事情要面对,毕竟他们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得避讳些,避免发生一些在她认为不该发生的事情。 唐诗诗刚钻进被窝,房门便被打开了。 她还来不及闭目装睡,带着柔柔笑意的桃花眼便锁定了她闪烁的眼神。 “洗完澡了?”齐以南长腿一迈,很快就坐在了床边,唐诗诗悄悄地挪了挪身体的位置,却不知,齐以南也在不着痕迹地靠近,他已经在床边侧靠着躺下。 齐以南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犬,收缩鼻孔,将她的芬芳纳入鼻中,脸上满是享受这甜蜜气息的神情。 “发丝散发着阵阵幽香,淡雅芬芳,还有一点点甜。”他紧闭双目,却能将她不经意间流露的那种少女般的羞涩感受在心。 唐诗诗害怕他的靠近,因为他一旦靠近,自己就会忍不住拒绝,可是,她又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是,有一点点异样。”齐以南睁开眼眸,那微睁的眸子藏着深深的猜疑。 虽然齐以南的话像是一种随意的玩笑,可唐诗诗的心里却涌现一股莫名的害怕,她抬头看向那个近在咫尺,心思却沉如大海的男人。 唐诗诗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他不太像那个平时带她温柔体贴的齐以南。 “这还有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他颇不在意地说着,只是,眼前的她在慌什么?难道她的心里藏着什么他并不知晓的秘密不成? 唐诗诗迅速垂下头来,嘴里说着:“太晚了,就没来得及洗头。” 这话听着像是在回答齐以南,实际上齐以南却没有得到解答,他在意的只是这烟草的味道从何而来,并非她没有洗头的原由。 卧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唐诗诗没有说话,可齐以南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紧张和害怕,还有那只不自觉间触碰到他的不安的手。 他眼里的精锐的光一点点消褪下来,他又何必用对别人的那套多疑和冷然来对待她,难道要让她就这样一点点地害怕他,不敢靠近他吗? 这他是从来都不想的,就算在别人看来他是如何的狠绝和深不可测,但他都不愿她看到他的这一面。 他也一直在她的面前掩藏着自己的这一面,不是掩藏着很好吗?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他的敏感过度,对所有事情和微妙的变化都持有怀疑的态度,复杂的想法,以致于身前的她在面对他时,如此的慌张? 他不要,绝不要! 他试着放松自己,他总是太敏感了,在她面前,他得放下他的多疑。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笑说道:“你不会怪我吧?” 唐诗诗转身看着前一分钟还用言语裹着那颗莫测的心的男人,此时脸上却绽放着柔情万分的笑容,他像一个身上聚满了温柔之气的男友,轻声哄着在责怪自己的爱人。 他怎么能顷刻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他到底有哪里她是看不到或者是不曾看到的地方的?难道他不是她一直以来敬爱的以南哥? 她实在不知他口中的责怪他从何而来,她的眼里写着疑问,他的心思她总是不能明白不能猜透。 “你不会怪我把你头发熏染上了烟味吧?”他迷人的眼睛眯了眯,变成一对美丽的笑眼。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唐诗诗心里一松,齐以南确实平时是有抽烟的。 她笑笑,摇头。 看着她淡淡却轻松的笑意,他的心中波澜乍起,是他演戏演的太好,还是她从不曾留意过他的行为举止,他又何曾在她面前抽过烟。 只是,罢了罢了。 自己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总比刚刚那一场可怕的沉默来得好。 “诗诗。” “嗯?”唐诗诗一眼望去,却见他满满的深情,她下意识地想躲避。 他却不容她这样躲开,左手捧住她移开的脸庞,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 她似乎知道那道热烈灼热的凝视意味着什么,她想着要拒绝,可是他步步靠近的双唇压下的时候,她却呆了,一丝都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连防备都没有。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只是她却表现得比上次要迟钝。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她拒绝的意识不是那么的强烈,干脆。 他柔软的唇触碰到她莹润的双唇,紧紧地贴合摩挲,他的气息浓重,带着一种紧逼的气势,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她张口想说不要,刚张开的唇就被他含在口中,顷刻间他就占领了她的领地。 牙齿轻咬住她慌乱奔逃的舌头,轻轻嘶咬舔舐。他不要她逃,他要她乖乖地,接受她是齐以南的女人的这个身份,他不会再让她逃开了,不会的。 直到她的唇齿间满是他的不稳且强烈的气息时,她才想起要挣扎。 可她的双臂被他强有力的夹在他的腋下,他早已做好了对她会逃离的防范。 他是男人,一个健壮有力的男人,他非要强来,她是怎么都挣不开来的。她的反抗只能是徒劳,她只能做一些在他看来只会增加他的征服欲的举动罢了。 其实,他是优秀的,是迷人的,是出色的,是不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可是纵使这么完美,可他也不是她爱的。她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一直是那个人,虽然她明白得有些晚。 她眼前被这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占据,可眼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从五年前就走入她的内心,一直没有走出去的男人。 不是他,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齐以南。 她不想自己明明心里还爱着别人,却要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爱抚,做一些亲密无间的举动。 “诗诗,诗诗,不要拒绝我,你知道吗,我早就爱上你了。”他呢喃着说出自己埋藏内心的话,恳求着她不要拒绝。 眼前的人儿变得有点安静,她的双目缓缓合上,带着一种认命的绝望。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征服她占有她得到她拥有她,反正,他就是要她成为他齐以南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他的女人,只能是这样。 她的绝美令他愈加疯狂,被欲色迷蒙了双眼的他,热烈的吻不再满足于滞留在她的唇齿之间,他要印满她的每一寸肌肤。 温热的双唇沿着她那优美白皙的颈部线条一吻而下。喘动的热烈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浮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抗拒,她不要这样,她不想他的靠近,她不习惯他这样的对待。 她还希望他们之间还像以前那样,他给她关心和爱护,而他将是她心里的不可替代的兄长般的男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如果这样下去,一切都会不同,他们回不去那种美好的兄妹之情,那种相似于爱情却实则是亲情般的感情。 ------------ 第二十一章 麻烦的事情 湿热的吻落在她那雪白的胸前,往下移,就是那饱满的双峰,他轻轻拨开洒落在她胸前的长发,固定着她的手却丝毫未放松。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在房间稍显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漾动着柔白的光泽,带着一种吸人心魄的诱惑力。 齐以南就要埋头吻下去时,房间的电话很不适时地响起来了。 这该死的电话!齐以南暴躁地拿起电话又放下,讲电话顺利地挂断之后,又一次低头吻在她的胸前。 唐诗诗忍着泪,发着颤,她没有喊叫,她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是迟早的事,她逃不掉也不该逃。她认命。 可电话就像和齐以南过不去似的,响的那叫一个不依不饶,铃声又一次在房间里回荡。 “说。”齐以南稍微松开唐诗诗,撑着身体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刘飞扬语气有点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南哥,事情有点麻烦。” 齐以南沉吟,他知道刘飞扬不是莽撞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并且是十分重要的大事的话,他是不可能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打扰他休息的。 “嗯。”齐以南应了一声,像是默认刘飞扬即将的出现。 齐以南放下电话,看向身下的人。 她眼角含着泪,她却隐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被沾湿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着,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竟害怕成这样了? 刚才,他就是差点得到这样的她吗? 他的心既酸又疼又怜惜。 他不该让她这样委屈着的,他应该得到那个甘愿付出呈现在他面前的她。 实在不该这样伤害她,强迫她。 他后悔了,真的。 他抽出束缚在她腋下的手,缓缓低下头去,干涩的双唇吻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将咸涩的味道含在嘴里,体会她的心情。 “你睡吧,一定很累了,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放心睡吧。”他在她耳边柔柔地说,轻飘飘地钻入她的耳中。 唐诗诗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看着他起身的动作,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突然的回头看她,她脸上的放松还没来得及收敛,却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有些黯淡,唐诗诗自责,她不该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她这样的抗拒,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种伤害? 类似受伤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很快他又恢复了常色。 透过微敞着的衣领,她可以隐约看到齐以南那健硕的胸肌,如此出众的男人,她为什么这么能忍着不动心呢,有时候她也讨厌自己。 “再看,再看,我就吃了你。”齐以南似笑非笑地说,似乎是想用玩笑的话语化解之前的尴尬。 唐诗诗略显羞涩地收回目光,小脑袋缩了下来,她还真的很害怕他再一次兽性大发把她吃了。 齐以南拉来被子,帮她盖上,又叮嘱了她几句,类似好好睡觉的话语,这才安心地走出房间去。 唐诗诗看着他的背影,紧绷的心弦得以彻底放松,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缓缓合上。 她确实挺累的,身体和心。 齐以南打开房门的时候,刘飞扬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齐以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待刘飞扬的汇报。 “南哥,那批军火出了点问题……”刘飞扬有些迟疑。 齐以南一个眼神,示意刘飞扬继续说。 “那批军火被拦下了,不过不用担心,负责运送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牵扯到我们,只是那边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我们的运送的货被拦下的消息,质疑我们能不能及时给货,要求见你一面。” 刘飞扬眉头紧锁,事情很是棘手。 货被缴了损失不小姑且不说,买方还收到消息,质疑他们的能力,有可能随时取消交易,那以后帮会的声誉自然受到影响,那以后的交易机会就会减少许多。而且,他们还要求见齐以南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齐以南沉思半响问道:“确定不会牵涉到帮会?” “这是自然的,每次都是谨小慎微的,不管在运输和人员方面都是很严密的,那些底下做事的人不知道上头是谁,而且,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不会乱说话的。”刘飞扬十分肯定地回答,他办事向来是很小心的。 “嗯。”齐以南点头,又问:“那在这边还有存货吗?” “中心地带是没有的,不过郊区外我们有个很隐秘的仓库,如果到这边来,也就2-3个小时而已,南哥,你是想?”刘飞扬猜测,却不明确。 “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装上飞机,我们天亮就启程送过去。”齐以南已经决定,既然这边有货,那就不用再大费周章想别的办法了。 如刘飞扬的猜测,齐以南是个敢于铤而走险的人,要么,也不可能坐上现在的位置。 他的飞机,想来是没有人敢查的,就算要查,齐以南在机上,总有办法躲过。 只是,那个人呢? “那嫂子呢?也和我们一起走吗?”刘飞扬问道,总要事先做好所有的安排才是。 “不,太危险了,让她在这呆几天吧,让阿豪留下来保护她,我也放心。”齐以南抽出一根烟,点上,面前一片迷烟缭绕。 “是。”刘飞扬垂下头,心思却难以猜测。 唐诗诗醒来的时候,齐以南已经走了。 收到他预先发来的短信,让她好好在这玩几天再回去。她不禁担忧,一定是齐以南生她的气,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吧。 也好,如果面对着彼此注定难免尴尬,他提前回去也是好事,她倒能轻轻松松地一个人游玩了。 她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打开房门,正准备就此开始先前计划的一个人的旅行。 门外却站着两个看着眼生的小弟,“南嫂好!” “你们?”唐诗诗略显惊讶,齐以南不是说提前回去了吗,难道还留下人来跟着她不成? 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精明些的男子回答道:“南嫂,我们是豪哥安排来保护你的,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吩咐。” 龙天豪?!难道他没跟着齐以南一起回去?!龙天豪不是齐以南的左膀右臂吗?虽然及不上刘飞扬那样的紧紧跟随,可是,也不该他来保护她吧? 很快,唐诗诗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龙天豪的房门打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两个房间的门刚好是面对着的,唐诗诗直愣愣地看着面对面就在不远处的龙天豪。 “南哥让我留下来保护你。”简短的一句话,十分平常的语气,龙天豪并没有太多的客套疏远。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用你费心了。”唐诗诗想也不想就拒绝,好不容易齐以南走了,却留了个龙天豪下来,不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吗?在她觉得,面对龙天豪,比面对齐以南更加的痛苦。 龙天豪轻笑,似乎对唐诗诗的话不放在心上,不予认同,“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唐诗诗拉着手提箱的手紧了紧,是啊,他说的有什么不对,这并不是她能决定的,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们自己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是,她不信他龙天豪有本事能绑住她,她欠着齐以南的,所以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她都身不由己,可是,她可不欠着他龙天豪的! “我不能决定?那我今天就非得自己决定!”她的话里满是赌气的意味。 唐诗诗说着,重新拉着行李箱往外走,龙天豪眉头轻轻一皱,门前的两个小弟伸手一档,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唐诗诗肚子里憋着气,朝着拦路的两个小弟就大声地喝道。 两个小弟十分为难地看了看龙天豪,他们拦着的可是帮会老大的女人啊!可是瞧见见龙天豪面色深沉,没有放行的意思,他们的手也就没有放下。 “你别任性,也别想着赌气,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赌气。这不过是南哥交给我的事情,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去做的。”龙天豪淡淡地说道,看着唐诗诗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是啊,她在赌什么气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她不乐意他这样对她,不乐意他逼迫勉强她?可是她又凭什么要求那么多?齐以南对她的逼迫勉强她能默默承受,而龙天豪不过是听从齐以南的命令,她何必为难他? 也许是她能忍受不爱的人对她的强迫,却不能容忍爱的人…… 她在胡乱想着什么呢?她和龙天豪是不可能的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他追寻她时,她推拒。他如常相待,她反而奢想些什么。她为何老让自己陷入这种复杂矛盾的思绪之中呢? 龙天豪不知道她心中的杂乱,走到她的跟前,说:“不管怎么样,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你得听我的。” 唐诗诗抬眼,他的眼圈四周肤色深沉晦暗,是一夜未眠所致。 不知怎么的,刚才还倔着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算了,就这样吧,纠结太多反而是和自己过不去。 ------------ 第二十二章 那就在一起吧 餐桌上,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 唐诗诗看着这一桌子都是爱吃的菜式,却不太吃得下去。她时不时地抬眼,幽怨地看着对面的龙天豪,她真没见过这样盯着人吃饭的。 而且还是在她的房间里,她现在是吃不吃都觉得不自在,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说要在自己房间里用餐。本来是为了避见龙天豪,没想到倒是成了一个非得面对面见着的机会。 先前提出要吃饭,不过也是为了摆脱跟随,不想一听到要跟前跟后地一起去餐厅,唐诗诗便说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谁曾想,这次是龙天豪跟随着进来。 “你出去吧,我吃饭不喜欢别人这样看着。”唐诗诗放下手中的碗筷,表情极其不悦地说。 龙天豪显然不认同,“我得保护着你,你万一有点什么危险或者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 她就知道他会来这句,她脸上显现薄怒之色,“龙天豪,你不要用这种方法试图靠近我!” 龙天豪身体倾向前,虽然隔着桌子,唐诗诗却觉得他就在眼前似的,那样不可忽视。 “如果我说,我非要这么做呢?”他的笑带着点邪气,他执着起来谁都劝不住,让唐诗诗实在拿他没办法。 “我非要借着这样的方法,来靠近你呢?”他神情自若,仿佛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唐诗诗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她从来都甚少这样生气过,声音陡增,“你不要以为我和你发生过什么,就想为所欲为!” 说完这话,她才发觉不妥,要是让门外守着的人听见了,难免会招惹是非,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处,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情绪。 “你是指,你那天晚上和我睡过的事?”龙天豪一脸淡笑,满脸的毫不在意。 “你……!”唐诗诗被气憋得说不出话来,这话是自己挑开头的,她自找的,又怪得了谁。可他这分明是在气她,气得她难受了,气得她受不了了,等她束手就擒。 “唐诗诗。”龙天豪唤了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是那么专注,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唐诗诗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慌张失措。 “你觉得,我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吗?”他问,答案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她就天真地以为他会轻易放手?那他就不是龙天豪了,只是他就不怕这事让齐以南知道? “诗诗,我愿意为你,背叛所有。”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在她的心间。 她侧脸不看他,她正是因为知道他会为了她,能够为了她,放弃一切,背叛全世界,她才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这样会害了他。 他们身处的环境,根本不由得他们自由的选择。 他看似风光无限,手下众多,人人口中的大哥,可是,人上有人,他不是权力顶峰的那个,他也会受制于人,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到头来,两人都会被磕绊得头破血流,甚至丢了性命。 这些,她不说,但她相信他也会想到,他自己也清楚明白的很。只是,以他的性格,如此固执的个性,是不会顾及这些的。 可她不能不顾及,因为她是爱着他的,她承认,是的,爱他,所以,她并不想害他。 她不想深埋在心的这段感情受到一点的伤害,她不愿自己喜欢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许就像一开始的想法那样,保持距离,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是好的。 “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吧。”唐诗诗桌下的手紧紧握起,削瘦的手背凸起青绿色的筋脉。她已经下了决心这样做,为什么他一次次地来撼动她的决定? “你快点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出去逛逛。”龙天豪好像没有听到唐诗诗说话似的,自顾自地说着。 “你不要这样固执了。”唐诗诗转过脸来看他,不知却一下子撞入他的眸中,隐约的,他看到他眼里的自己,泪光闪烁,万般不忍。 “你让我怎么忘?!我睡着的时候想的是你,醒来想的是你,见不到你的时候想见到你,见到你的时候想在你身边陪伴你,你说,你说要我怎么忘,怎么忘了你?!”龙天豪情绪激动,甚至甩手间将碗碟错摔在地。 “天豪……”唐诗诗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痛苦,这样难受,这样煎熬。他的痛苦比自己的多得多,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间里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人,他们生怕出事,未经允许,就开门进来了。 “豪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进来的小弟紧张地问道,目光向四处搜索,看有没有寻得一丝可疑的痕迹。 “谁让你们进来的?!”龙天豪厉声问道。 “这……我们以为……”闯进来的小弟面面相觑,他们不过是顾及里面的人的安危,才不经同意进来的。 “出去。”龙天豪一个眼神扫去,眼中的火红让手下的小弟震了震。 悄悄抬眼看向颓然坐在桌边的唐诗诗,她用左手遮挡了脸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悲伤。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龙天豪再也没有耐心,喝道。 其中一人惶恐万分,连忙关上门退了出去。 龙天豪并没有立即看向唐诗诗,刚才的发泄,舒缓了这段时间的抑郁,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而冷静的前提是,不能再看到她,每次与她相见,他都有一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她令他疯狂! 明明在人前能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到她面前就一切都功亏一篑,变成了一个善变暴怒情绪化的人,她掌握了他的心不算,还掌控了他的情绪! “你如果吃饱了,让人进来收拾吧。”他说完就要离去。 “天豪……”她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那种思而不得的痛苦,她不能说完全了解,但她也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怎么去弥补,甚至不知道,这时候喊住他,她要说些什么,她只是单纯地想他过得好。 不要再想着她,不要再折磨自己。 龙天豪没有回头看她,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停不下来,再也控制不了。 他试着往前迈出一步,可是脚抬起来了,却停滞在空中,怎么也放不下来,他根本就迈不出去!如果能够放下她,能够放下对她的爱恋,能够这样毫不犹豫地离开,将脚步稳稳地向前迈进,那么,可能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会出现,不会不停地围绕着她,在她的身边打转了。 他放不下她,他走不出去。 就像他没法不看她,不想她一样。 他回头,四目相对,她泪眼迷蒙的样子让他如此心疼。有时候他很确定她是喜欢他的,是对他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她的心里甚至是有着他的,可是有时候他又很不自信,不敢肯定,非常迷茫,因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他,之前的那些肯定又变得那么不确定了。 可是,如果她的心里没有他,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可是,如果她的心里有他,那为什么一次次地拒绝和推开他,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有什么不可逆的力量,能够阻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吗? 他不要再想这些问题了,他此刻只想冲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抱住她,吻住她那被泪水沾湿的双唇,吻干布满泪痕的脸颊,吻去她的所有的悲伤。 他真真实实地这么做了。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支撑着他们。 突如其来的吻,让唐诗诗一下懵了,她不知道,此时完全被龙天豪带领着的自己,有没有一分是自己的意愿,她的心里有没有想着自己其实是愿意这么被他吻着的。 应该是有的吧,他的唇吻上自己的时候,她感到一种舒心的柔情,让她沉醉让她迷恋,她想她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往前,定格在这一分钟,这样他们就能永不分离。 “诗诗。”他放开她,深情地凝望着她,说:“如果你愿意,不管如何,我都要和你一起,只要你愿意。” 泪不由得落下,她心中有不舍,为什么令她痴心的吻是那么的短暂,就像美好的回忆一般,拥有之后就只能回味,而不能一直沉浸在美好之中。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愿意的,她愿意和他一起沉醉在这漫天的甜蜜拥吻之中。 “可以吗?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她艰涩地开口,她不想这只是游戏一场,参与了之后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曲终人散。 “诗诗,你要相信我。”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无比的坚定。 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承诺。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在一起吧。 她说。 他们即将开始要走的是一段万劫不复,只能一路向前走,却怎么也回不了头的爱情之路。从此他们将不畏惧不胆怯不放弃,勇敢地在一起。 ------------ 第二十三章 项链 白日走在hk的大街上,虽然没有夜晚那般璀璨夺目的夜灯环绕着,可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高楼大厦成群矗立着,也能体现出这座城市的繁华。 龙天豪没有让手下的人跟着,牵着唐诗诗的手,自由地行走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城市。 装修精美的大商场里,各种名牌应有尽有,橱窗里的服装华贵非常,看得唐诗诗眼花缭乱。可是她却无意挑选,对于挑选服饰,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热衷,她有自己的特定要求,她不是每看一件漂亮衣服都想买,她曾经甚至有过一个念头,就是只要自己能够亲手做的,都不要买。 她有时候想想自己的这个奇怪的想法,都觉得可笑,如果一辈子都自己做衣服穿,那得要花多长的时间啊,估计做了这件就赶着去做下一件。可是即使不是这样,她也不爱好去买衣服,因为她总是有种优越感,只有自己设计出来的,才最合她的心意,她才最愿意去穿。 今天唐诗诗穿了件当季的粉色镂空宽松的毛线衣,里面隐约可见纯白小吊带,天生的气质,衬得她素净纯美,就像一个清纯的高中生。 走到一个服装专柜前,一件唯美可人的白色长裙一下子吸引了龙天豪的目光,他看了看身边的唐诗诗,如果那裙子穿在她的身上,那是何等的美丽啊! “诗诗,我看这店不错,进去看看?”龙天豪朝着这店努努嘴,提议道。 十指与他紧紧相扣的唐诗诗看去,那店装修豪华,一眼看去,每一件衣服都是不错的,却…… “怎么了?你看那件白色的裙子,我觉得你穿起来会好看,去看看吧。”龙天豪低头仔细看她,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女孩子的心思倒是有点难捉摸。 “白色的裙子,我喜欢自己做的。”唐诗诗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小满足和小自信。 龙天豪大笑,还真看不出,唐诗诗是个这么傲娇的人,他疼爱地用食指刮了刮她娇俏的小鼻梁,说:“你呀,自大得很哦!” “啊呀,你弄疼我了,要是我的鼻子给你弄塌了怎么办?”唐诗诗不高兴地锤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脸上显现娇笑之色。 龙天豪看着她的绝美笑颜,一阵晃神,这是他多少次梦里出现的场景啊?他和她走牵着手,走在大商场里,或者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开着玩笑,逗着她开心说一些俏皮话,她毫无顾忌地大笑,展露最美的笑容,她偶尔会偎依着他,说一些悄悄话,或者看到喜欢的事物,撒着娇,让他给她买。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和她过着的生活,和她一起相处时的小甜蜜啊。 今天终于实现了,他心中满满的幸福感,看着她开心地笑着,他总有一种抑制不住要拥抱她的冲动,只是,她过于害羞,在这里抱着她,会不高兴的吧。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一种叫做深情款款的情绪。 然后唐诗诗难得的轻松惬意,大方地笑说笑闹着,他们一路走去,其实出来逛街也未必非得买点什么,往常她和小仪两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多是买些护肤品啊,小玩意还有一些吃食,很少买衣服鞋帽。 护肤品是女孩子必备的,这得买,有的一些十分创意的小玩意看起来很欢喜,唐诗诗看着就想买,至于一些吃食嘛,小仪用当下的流行语来形容就是个吃货,唐诗诗和她相处久了难免被传染一些,倒是和小仪一起吃啊喝啊一路逛过去的。 而在穿衣打扮上,唐诗诗是十分讲究的,她的品味很好,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鞋子,戴什么帽子,适不适合搭上副眼镜,这些她都有考量。 小的时候就爱讲究这些,自从念了服装设计以来,关于穿衣品味,她就更马虎不得了。很多时候,她不是看好的,而是看喜欢的,在别人看来再好的,只要她看了不喜欢,没放心里的,她都不会要。 选衣服是这样,选人亦是。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去哪都好,做什么都行,她都会很开心很知足。就像现在。 走了一大圈,他们也来到了珠宝区,满目下去都是珠光宝气,耀眼夺目,应有尽有。 “欢迎光临tiffany&co。请随意看一下,我们这有最美款的钻戒,先生小姐要看看吗?”导购上前招呼,以为眼前的这对情侣是来挑选钻戒的。 “不用了,就看看。”唐诗诗先开口回应,她不过就是觉得光芒夺目,想进来随便看看,也没有非要买的打算。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对我说。”导购员笑容甜美,语气温和有礼。 唐诗诗知道这个牌子是世界名牌,既然来到了hk,有机会看到便想着看看也好,所以她在看的时候还是用了心的,并不是快速浏览。 龙天豪落目在一对设计唯美璀璨的钻戒上。 “这位先生好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最出色最创意的钻戒之一,像您的女朋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戴起来一定很好看,这款钻戒的切割是别出心裁的,采用的是分层切割,矩形的四角钻戒更显耀眼夺目。”导购员见龙天豪属意于那对钻戒,十分热情地介绍起来。 唐诗诗也过来看着,确实是不错的款式,硕大的钻石彰显华贵,在灯光的映衬之下散发的蓝色幽光煞是迷人。 只是,她看中了别样呢。 她对着龙天豪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龙天豪无奈地对导购员说了句抱歉。 唐诗诗拉着他来到一个橱窗前,指尖在一条铂金项链前划过。 这是一条大小适中的铂金项链,要说特别之处,要数这项链的坠子了吧。 它和往常那些古板的链坠不同,它的链坠是一条裙子,被掀起的裙摆扬得高高的,裙摆下还垂挂着几颗小钻,轻轻一晃动,这些小钻石就会随之摆动,就像一件真实的裙子在你的眼前起舞。 龙天豪赞赏地点点头,他看向唐诗诗那张写着中意无比的脸,或许他知道,她钟情的是什么了。 她不要奢美的钻戒,只求真心喜欢的小链坠。 结完帐,龙天豪接过,说:“我帮你带上吧。” “嗯。”此时的唐诗诗就像得了件珍宝,心里眼里都满是笑意。 项链的两端围在她细白的脖子上,他将扣子稳稳地扣好。 “人若是美,戴什么都是那么美呢!”在旁的导购员一脸羡慕地看着唐诗诗,人长得漂亮不说,身边的男人也是帅气俊美,体贴细微,怎能令人不羡慕。 “说起来,这个设计是有故事的呢。”导购员看着满脸亲和笑容的唐诗诗,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说来听听?”唐诗诗也很是好奇。 “设计师candice在设计这款项链的前一晚,梦里见到自己穿上了一件美丽的嫁纱,纯美无暇,可是转眼,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身边不再是装修精美的房间,身边没有陪伴着的爱人,她的周围一片荒凉,野草丛生,好像置身于什么险境,她跑啊跑,一路上遇到猛兽的追袭,歹徒的袭击,各种艰难险阻,最终凭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和勇气,回到了美丽的世界。 这时她的梦还没有醒,她以为原本遇到那么多险阻,踏过荒野,这原本洁白无瑕的婚纱会沾染上杂草和污迹,可是神奇的是,这件婚纱依然纯美万分,而且裙摆上增添了这许多耀眼的钻石。 而她的爱人,还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着爱她一生一世永不改变的盟誓。 这就是设计师的灵感来源,candice将这项链寓意为劫后重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完导购员的讲解,龙天豪的眉头微皱,他甚是不悦,这故事听起来寓意并不太好,他开口想说要不就不要买了,太不吉利了。可是。唐诗诗却先开了口。 “没有经历磨砺的感情想来也不会长久,经历越多,越让人觉得安稳吧。”唐诗诗没有觉得这故事有什么不好,就像她说的,来之不易,才会倍加珍惜,才会使人心中踏实,她什么都不怕,只怕坚信着的爱情被风一吹,就散了,比那风沙还要散乱。曾经再如何紧密地挨在一块,一点点风的阻挠,都会轻易地将他们分开。 听她这么一说,龙天豪想说的话,也就没说出口,他何尝不知她的担忧,她不过是对这段感情没有把握,她希望用考验来证明他们的爱是坚不可摧的。 只是,他也害怕,害怕那些所谓的考验会把他们拆散。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冲破一切阻碍在一起,他不想失去,他害怕失去,真的。 龙天豪看着此时自信满满的唐诗诗,一段时间之后,或者更久之后,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露出这样自信坚定的神情。他希望她不管什么情况,什么风雨什么阻挠,她都不要放弃他们的感情,千万不要。 如果哪一天,他们真的会分开,他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样。可能,他会死,或者,比死更痛苦地存在着。 ------------ 第二十四章 今晚想和你在一起 唐诗诗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电话号码,那熟悉的备注。 “咳,诗诗,你电话响了。”龙天豪看着一脸犹豫的唐诗诗,他知道她的难处,要她去面对电话那头的齐以南是多为难,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如果当着他的面去接齐以南的电话都这么为难,那以后他们还怎么能够在一起。 唐诗诗听着龙天豪轻松不在意的话语,可她抬头却对上他炯炯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他要她的一个态度。 “以南哥。” “诗诗,睡了吗,有没有打扰你休息?”那头的齐以南十分关心地问,言语间流露一丝疲惫。 “快了,就要睡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唐诗诗紧紧地抓着手机,她知道此时的齐以南一定是刚忙完手头的事情吧。 “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今天去哪玩了吗?阿豪有没有派人跟着你,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齐以南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起临行那晚,他吻着她,她有着怯意一动不动的画面,那种丝丝甜蜜,她的甘美就流入他的心田。 “去逛街了,以南哥,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了。”唐诗诗快速结束了话题,匆匆挂了电话。 手里拿着电话,刚松下的一口气,在看到龙天豪不甚明朗的脸色之后,她心里忽然变得难受。 “天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实在说不出口,以南哥帮过我,我希望过段时间有机会了,我会向他提出的,现在还不是时机,所以你给我点时间。”唐诗诗话里带着哀求。 看着她如此难过的样子,龙天豪什么气都消了,之前听到她和齐以南那般亲昵的对话,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等待她说出口的话,她没有说,是不是代表,她心里有着齐以南? “你要多久时间?”心软了,可是嘴上还是没有一点松懈,不是他要逼她,而是,他怕他稍一放松就会失去她,又回到原点。 他输不起,也不想输。 “你给我点时间,现在我们在这边,我如果提出什么,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以南哥他,心思那么重,到时候我怕他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恰当的时候,我再提出来,到时候我离开一段时间,慢慢也就会淡了。”想了这么多,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龙天豪思考着唐诗诗的话,齐以南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单止是心思重,还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自己即使跟了齐以南这么久,也没少被利用过,只是龙天豪懂得隐忍,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才得以看重。 这样想来,唐诗诗说的确实的比较周全的办法,只是,要他忍受着相思之苦,看着她呆在别的男人身边,他怎么受得了?! 他的内心无比挣扎,既想和她在一起,以后能好好地走下去,可又不想忍受这一时。 看他痛苦的样子,唐诗诗的心里也揪得难受,龙天豪心里想的什么她何尝不知道,她设想的,即使瞒过了齐以南一时,以后和龙天豪在一起,也未必能瞒一世,除非他们远走高飞,可是走又岂会那么容易,以后要面对的困难多着,如果现在这点都没有办法承受,那以后怎么办,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天豪,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暂时承受这些痛苦,因为我们的路还长,以后要一起面对的还很多,到时候,可能你要放弃的更多,如果你现在已经觉得不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了,那我们还是趁早放弃吧!” 看似无情的话语,却是那么的现实,她说的没错,如果现在他都不能承受的话,何以许她未来?她又凭什么相信他能给她幸福? 龙天豪的心情如雨后见彩虹般,忽现一道明朗,原来,一直看得最清楚的是她,她也在为他们的未来谋划着。 他感动地抱住忍着泪不说话的唐诗诗,唐诗诗的泪在这一刻落下,就知道他不会令自己失望的,他或许有时会冲动,会真性情,会被感情占据理智,可是静下心来,他会懂得,他们暂时的隐忍,是为了有将来,他们的将来。 他们紧紧相拥了许久,龙天豪松开怀中的唐诗诗,捧起她湿润的脸庞,哭成泪人的唐诗诗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傻瓜,哭什么。”龙天豪取笑她,用拇指擦拭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笨蛋,你笑什么。”唐诗诗不服气,还不是他的不理解,害得她哭了这一场,还取笑她。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责怪你的,不应该让你为难的,不应该不相信你的。”龙天豪赶紧认错,再次用手挡住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许是哭得狠了些,唐诗诗的眼睛有些微红肿,猛地吸着鼻子,嘟着嘴,那模样,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看什么看。”龙天豪定定盯着她看,她的脸上发起烫来,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怪难为情的。 “看你。”说完,龙天豪的双唇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吻过她弯弯的眉毛,她被泪水沾湿的长长的睫毛,沿着她脸上的泪痕,一路下来,落在她那紧张得有点发抖的双唇。 莹润的双唇饱满十分,像一颗香甜的水蜜桃,他轻轻咬一口,含入口中,吸取她的香甜唇蜜。 她乖巧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呆呆地任由着他索取,他也不介意,舌尖一卷,长驱直入,她的口中蕴藏着更多甜蜜的宝藏,他一一探索汲取。 终于,她有了一点点回应,她的舌尖挑逗一般的掠过他的唇,他感到莫名的兴奋,嘴角漾起欢愉的笑意,大手慢慢地下滑,移到她的柔软纤细的腰间,轻轻地揉捏,似是在惩罚她的调皮。 越来越深的吻,让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呼吸再急促,他们也不肯放开彼此,他们的舌就像是两块正负极的磁石,互相吸引着,分不开。 最后,还是唐诗诗一脸通红地推开了他。 看着她呼吸不稳,娇红万分的脸蛋,他得意的笑着。 察觉他的笑意,她不满地捶打着他的双肩,他却不觉痛意,反而享受其中。 将她挥动的双手套牢,她深知他要发起反抗了。 “啊,不要!”被龙天豪一把推到落在身后舒适的沙发上的唐诗诗,出声惊叫,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 “那可不行,谁让你刚才打我打得那么欢的,现在换我来讨回公道了。”他脸上带着笑意,满口的道德正义,手上却在做着色狼的行径。 “你个色狼!”唐诗诗哪里服气,瞪眼想反抗。 可是双手已经被他单手牢牢禁锢了啊,他的右手在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来回游移。 最后,钻进那件宽松的毛衣,冰凉的指尖在她的腹部摩挲着。 “啊,好凉,你把手放出来!”唐诗诗突觉身体传来的凉意,气恼地说。 她的挣动,让她的小脸变得朴红,一字领的毛线衣也顺着她圆滑的肩部滑落下来。不只是香肩微露这么简单了,有点透视效果的毛线衣这样近看来,更能清晰地看到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好身材一览无遗。 勾魂的小东西! 他一把撩起那碍人的衣衫,更直接更清楚地将她曼妙的身姿纳入眼帘。 高耸的双峰展现在他的眼前,浅白色的内衣和她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 唐诗诗羞涩地护住胸前,“不要看。” 他笑,却不语,伏在她的身上低头一点点地舔舐她平坦的腹部,尤其钟爱她娇俏的小肚脐,他的舌尖来回地在她的肚脐间打转,一股湿热立即充满了她的腹部。 “诗诗。”他呢喃着说出她的名字,她感到全身一阵酥软,一种异样的暖流从她的下方迎上来,她娇羞地别过脸去。 “诗诗,看着我。”他埋下的头抬了起来,深情地看着她,眼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欲望在流动。 唐诗诗缓缓移过脸来,看着他。 “给我,好吗?让我好好爱护你,疼惜你。”他的话里满是真诚,这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真挚的誓言承诺。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凝满了信任和真情。 龙天豪得到她的应允,欣喜若狂,她是他爱的女孩啊,也是同样地爱着他啊,她相信他,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他,他怎能不高兴? 他轻轻握起她遮挡在她胸前的双手,十指相扣,不愿分离。 他的吻密布她的每一寸肌肤,气息也一点点地加温,呼吸一点点地变得更加急促。 他的手就要去解开她胸前的束缚时,敲门声骤然而起。 “南嫂,您要的宵夜买回来了。”是先前龙天豪让唐诗诗支开的小弟回来了。 唐诗诗一阵慌乱,她连忙坐起,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白了一眼还压在自己身上的龙天豪。 龙天豪则是一脸的欲求不满,脸黑的就像马上要冲出去给那人一拳似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唐诗诗又突然觉得好笑,没忍住“扑哧”地就笑了出来。 “你笑,我让你笑。”龙天豪挠她的痒痒,唐诗诗直叫。 “南嫂,您在里面吗?南嫂?”门外的人察觉有异,就要破门而入。 “啊,好,等一下,我就来。”唐诗诗冲门口处喊,生怕门外的人闯进来。 “还不快点让开。”唐诗诗低声说道。 龙天豪无奈,只得起身让开,他稍微回避了下,等唐诗诗拿了东西关了门才又出现。 “你该回房间去了。”唐诗诗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我今晚想和你一起。”龙天豪一脸的不舍,将她搂紧。 “你想明天就有闲言碎语传出去吗?”唐诗诗严肃地说。 确实是的,虽然门外的都是龙天豪的人,但难免其中有齐以南的眼线,况且,这种事,不管如何,传出去对他们终究是不好的,这他也懂得。 其他人他早支开去做别的事情了,他才能在唐诗诗的房里呆那么久,否则像他的身份独自进来嫂子的房间已经不妥了,还一呆就这么久。 他拨了个电话,让门口的小弟帮忙下楼买了点东西,他趁着门外没人看守,顺利地回了房间。 ------------ 第二十五章 赌场之行 “豪哥,南嫂,游轮准备好了,我们现在过去吧。”小弟躬身对着沙发上的两人说。 唐诗诗满脸疑惑,现在她还不知道龙天豪要带她去哪里呢,问他只说去了就知道,卖关子呢。 “对了,怎么不见平时跟着你的那个?”唐诗诗好奇地看了看四周,之前在哪都有见跟谁在龙天豪左右的,这次倒没跟来? “哦,你是说阿迪吧,我让他留守帮会呢。”龙天豪和唐诗诗一同站起,走出酒店,上了车子,车子往码头开去。 上了豪华游轮,唐诗诗站在游轮之上,感受海风拂面而过,衣角随风飘动。 美丽的少女张开双臂,迎接着风的抚慰,洋洋洒洒的日光落在那张明丽的脸上,飘起的衣角四处飞扬,那副画面是如此的美轮美奂,动魄人心! 身后的龙天豪不敢惊动前方的她,生怕这一幅美眷被他所打破,他也抑制住上前将她拥怀的冲动,虽说随行的人不多,也是自家的人,但是还是谨慎为好。 站了好一会,龙天豪才走上前去,为她披上一件薄外套,“小心别着凉了。” 醇和的声音,比什么都动听,其实一直在她看来,他的声音都有一种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地产生一种依赖感,有点暖暖的感觉,那种不易察觉的温暖。 不像这风,这么猛烈,反而,齐以南的声音有点清明,却如同这风,久而久之,让人感到一种摧毁。 摇摇头,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唐诗诗冲着龙天豪笑,说:“没事,就站一会,难得出来海上一次。” “这么喜欢的话,以后常和你出海玩。”他站在她身旁,穿过外面的一层外套,揽住她的细腰,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他的动作,只是稍觉两人的距离亲近些而已。 “你干什么呢,这里有别人呢。”唐诗诗轻轻挣动,四处看了看,幸好周围都没人,估计都在另一头。 他笑笑,他知道唐诗诗也是个谨慎的人,不过她也操心过头了吧,他怎么会铤而走险乱来呢。 “人我都让他们走的远远的了,没事的,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想想也是,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冲动的少年了,虽然偶尔做事也会不计后果,但至少也会多想一分,这事该不该。 他的指尖触碰她的额头,拨开她凌乱的秀发,她的额头长高适中,露出来是很好看的,他就喜欢看她光洁的额头。 既然,没有人看见,那她就不避讳了…… 她把头轻靠在他的肩上,偶尔闭目静心听海水起伏的声音,听海风拂面的声音,听海鸥扑着翅膀的声音;偶尔睁开眼来,侧目想看看他侧脸,谁知他正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然后相视一笑。 没多久,游轮靠了岸,到达了这个有赌城之称了m市。 m市不算太大,但人流却不小。 来往的人多是游人,为避免招人耳目,龙天豪让手下的人都在游轮上等候。 唐诗诗东看看西瞧瞧,很是好奇。 m市有不少美食,倒是见着挺新鲜的。 正在唐诗诗忙着买各种纪念品,包装食品的时候,龙天豪拉住了她。 “这些东西一会回来的时候再买也不迟,省得一会手上没空,想玩都不行。”龙天豪看着唐诗诗要席卷的架势,不觉好笑。 听他说得有道理,就他们两个人,提着太多东西确实不方便,唐诗诗便打消了购物的念头。 “那你要带我去哪?”唐诗诗仰着头问,就像那些小情侣们,女生总爱问,你要带我去哪,如果不是个让人高兴的地方,回家有你好受的。 这样看来,唐诗诗还颇有野蛮女友的架势。 龙天豪牵起她的手,自信满满地说:“你一定会觉得新奇的!” 到达目的地,驻足观看,唐诗诗简直惊呆了! 这是在那些港片里才看到的场景啊,人声鼎沸,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客人有的嘶声喊叫,有的冷静观局。 有的懊恼抓头,有的满载而归。 这就是传说中的赌场吧,原以为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地方,她小心脏倒是亲身体验了一番。 只是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不会不太好吗? 龙天豪看出她的担忧,笑着说道:“你多想了,你以为真想你平时看到的电视剧里的那样,打打杀杀,哭天喊地,动不动就割手指的呀?这里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图的不过就是个开心而已,来,带你见识见识。”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唐诗诗听了,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果真和电视里的不一样呢,这里虽然热闹非凡,但是没有任何人争吵怒骂,输了的人顶多也是垂头丧气而已,画面还算和谐的。 看着龙天豪轻车熟路的样子,唐诗诗斜眼看她,问道:“你对这里这么熟悉,不会是常客吧?” “来过几次。”龙天豪实话实说,“那时候来这里是有一些合作要谈,但是后来没谈成,也就没来过了。” “哦,那还好。”唐诗诗点点头。 “你还怕我染上好赌的恶习啊?”龙天豪笑问。 唐诗诗不理他,转头看向别处。 “那是什么?”她蹦跳着往前走,看着别人哄哄闹闹,很是热闹。 “这是押大小。”龙天豪解说着。 唐诗诗兴奋极了,其实她一直挺想亲眼见见真正的赌场是什么样子的,她不是什么好赌之徒,但是总有好奇心,看着电视里的那些镜头那么豪气,总免不了产生亲临其境的想法。 现在好了,能见见玩玩,再好不过了! “我去换筹码。”龙天豪看她的兴奋劲就知道没带她来错,这些新奇的地方,很少机会来的地方她会喜欢的。 拿了筹码过来,唐诗诗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玩,其实玩法很简单,根本不用别人教,唐诗诗也无师自通起来。 “大大大!”不少人买了这个,呼声很高。 唐诗诗看着自己的筹码孤零零地躺在“小”的圈圈里,有点忐忑,其实在她的概念里,她根本不知道一个筹码有多少钱,只是还是很紧张,既然玩了,自然是不想输的。 “这么紧张干嘛啊?”龙天豪握了握她的手,劝道,“放轻松,出来就玩的,别崩坏自己。” 唐诗诗还是有点紧张,看了看他。 这小会,已经开局了,开了小。 当唐诗诗手里拿着放漫出手心来的筹码时,别提多高兴了,简直喜不自胜。 “瞧你这高兴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赢了几千万呢!”龙天豪忍不住取笑她。 唐诗诗撅了撅嘴,可爱万分,“你就爱笑我,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哟,这是谁和谁一般见识啊,龙天豪更觉好笑了,也不再说她,省得一会小脾气上来了,更不得了了。 唐诗诗拉着龙天豪乱窜,东看看西看看,东家玩玩,西家试试手气,别说,运气还还挺好,总是输少赢多,一圈子下来,还真是有个不菲的数目了! 唐诗诗指了指小托盘里的那些筹码,问道:“你说这换了现金,有多少啊,能吃顿饭么?” 龙天豪刮了刮她的鼻梁,凑近她,热呼呼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弄得她奇痒无比,又拿他无可奈何。 “哪止吃顿饭啊,包个小白脸都没问题。”他笑得那个邪魅,唐诗诗看着都不想眨眼。 “那本小姐今晚就包了你,让你伺候着了!”唐诗诗一手拍在龙天豪的肩上,甚是豪爽,颇有点女富豪的气势。 “好啊。”龙天豪一点都不犹豫,接话就应下。 唐诗诗这才发现上了当,要反悔来着,身边却有陌生人来说话。 “豪哥,我们家老板有请您和嫂子一起喝杯茶。”那人黑衣墨镜,看着和电视里的黑帮人士的装扮如出一辙。 龙天豪自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但不慌,反而淡然自若得很,“哦,这倒好,只是我的这位小女友玩了一天也累了,她就不去麻烦你们家老板了,下次我再带她去拜会吧。诗诗,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唐诗诗不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只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什么事,她有点不放心,刚想多说两句,那人就开口了。 “这刚好,我们家老板也知道豪哥您和嫂子疲累了,特意安排了豪华包房,嫂子可以去休息着。” 这话听来,唐诗诗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也罢,这赌场的老板龙天豪是认识的,他也不怕那人会胡来,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冲突和不快,上次生意没谈成,也是和和气气的。 只是,他担心的是唐诗诗,他不想唐诗诗接触太多这些人,这样对她总是不好的,也容易出危险。 龙天豪眉头微皱,还不肯迈步,唐诗诗也知道他心里忧虑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有他在身边,不管什么情况,他都能护她周全的。 她主动握紧他的手,表明自己与他同在的决心。 “豪哥,豪嫂,请吧。”还算恭敬的声音不由催促起来。 龙天豪的步子这才往前迈去。 ------------ 第二十六章 惊险一场 唐诗诗原以为容纳了几千人的场地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穿过喧闹的大厅,一道奢华的大门背后,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进了这道门,仿佛刚才的喧哗一下子被洗带了,完全不能相信门前门后的距离,能有如此差别。 一下子跳跃到一个相当安静的环境里,是不受任何杂音的影响的。 装修奢华的厅堂,价值不菲的古董名画,就像是走进了哪个著名艺术家的收藏室。 龙天豪面色如常,唐诗诗心里虽有点打鼓,表面也是镇定自若。 “哈哈,早就见识了豪老弟你的风流倜傥,没想到弟妹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前方座椅上一个30上下的英俊男子笑脸相迎,目光落在唐诗诗的身上。 “见笑了,钟老板,不过是寻常货色而已,哪里入得了眼。”龙天豪看也不看身旁的唐诗诗,嘴里满是贬低之意。 唐诗诗也不气恼,龙天豪做事说话只有他的意图。 钟老板年纪不大,但是阅历不浅,龙蛇混杂的人和事他见多了,龙天豪的刻意他岂会看不出几分? 他唤龙天豪老弟,龙天豪却是客气地称呼他为钟老板,很明显是想撇清关系,不想和他攀交情。 而对唐诗诗的满不在乎不过是想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在他龙天豪心中不占分量罢了。 钟老板轻笑,说道:“哪里哪里,豪老弟谦虚了,能配得上你的岂会是寻常人家。快请坐请坐,别让弟妹累着了,来人,上茶。” 龙天豪面无表情,轻松落座,他还没有摸清钟老板到底有什么意图,所以试探道:“钟老板,你不会是看着我们小赢了一把,所以不开心,请我们来喝茶的吧?” 钟老板是个爱做表面功夫的人,一派客气,笑说:“哪能啊,别说这区区百来万了,就是豪老弟你在我这里赢了上亿,只要开心,玩得高兴,我都乐意的,难得豪老弟你和弟妹今天这么有兴致。 只是,豪老弟,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来我这玩,你不来打声招呼,让我好好款待你们,你也太把我当外人了吧。” 钟老板也知道龙天豪是有意试探,不过他还得先打打太极,并不想这么早露出底牌。 龙天豪背靠这沙发,看似松懈,可眼神犀利精明,不见丝毫松怠。 一旁不甚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的唐诗诗,只好安静地在旁坐着。 “不过是刚好过来,得空就进来看看,也没想多逗留,想着钟老板你贵人事忙,也就不便打扰了。”龙天豪坐等钟老板说出请他的目的,表情倒是悠然自得起来。 钟老板放下手中香烟,不再随意,客套寒暄完了,自然要说正事了,于是很认真地说:“其实这次呢,是有个大生意,想和老弟你一起发财。” 龙天豪目光考究,心中思量着,上次和他谈的合作没谈成,主要是钟老板那边的单子太大,太冒险,太偏门,钟老板急着找他们黑帮的人合作,也是求个保险。 龙天豪虽说是在这个圈子混,有点权势,但是他并不想陷得太深,老话说,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也知道,进得了这个圈子没有谁是干净的,没有谁的手不沾点血的,洗白一点都不容易。 年少方刚他还能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为了兄弟义气什么都敢干,但是如今经历风雨,他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应该做,不能做到完全清白,那至少也是少杀个人就当救人一命了。 他也曾设想自己以后和唐诗诗的生活,远离这里,只求平安简单。 他早已有脱离之心,很多事情自然是不愿意去做,所以上次也就没答应,现在有了唐诗诗,更加不会去冒险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钟老板,你要知道,不是我不肯和你合作,只是我的真的有心无力,分会那么多的事情要我亲自照看,分身乏术,也不想浪费过多精力。 我也知道,钟老板你交友广泛,有不少朋友,你可以试试其他路子,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龙天豪一口气便回绝了。 钟老板又怎么能听不到他的敷衍搪塞,要是有心合作,就是十个分会也能照看得过来,何况说大也不大的一个分会,哪里需要什么太多的精力。 钟老板也知道龙天豪的性格,他不想做的事情,是很难勉强的,就算是拿着枪指着他,也未必答应,只是,现在有些不同…… 钟老板的目光在唐诗诗的身上游移,在他看来,唐诗诗确实算得上是个绝色,要不龙天豪往日身边从不携带女眷的惯例怎么会打破? 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在钟老板的脸上浮起,他似乎对龙天豪的话并不生气,挥手说道:“哎,这些不能强求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知道豪老弟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我乐意交你这个朋友。来尝尝我新得的茶叶,醇香浓郁,难得的好茶。” 钟老板做出请的手势,龙天豪和唐诗诗也就拿起了茶杯浅尝两口。 钟老板也随口聊了几句,似是无意间说起:“好像我听说豪老弟这次是陪同自家的嫂子游玩的吧,怎么丢下自己的嫂子,独自带着弟妹出来偷欢了?这样怠慢自家嫂子,让齐老大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龙天豪一听,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一惊,他就知道钟老板不是那么容易罢手的人,早就听闻他处事圆滑,但也不择手段,做事往往出其不意,早几年刚接手赌场的时候,有人就因他的外形出众而看轻他,没想到他不到一年,便将生意扩大,混得风生水起。 总说,一个人之所以成功,总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一点,龙天豪早就从上次的接触中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他和诗诗的事情瞒得这么好,也竟被他发觉了。 龙天豪镇定自若,唐诗诗却脸色发青,她再傻也听出来钟老板在说些什么了。 初见钟老板,她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公子的典型人物,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简单的人物。 龙天豪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笑笑,说:“嫂子晕船,也就没有跟着过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南哥大度,自然不会责怪。”他要知道,钟老板到底查到了多少! 钟老板见龙天豪还试图粉饰太平,装作听不出他的话中有话,他只能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了。 “是啊,不过再大度的男人,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坐拥别的男人怀中吧,况且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信任的兄弟,这得有多大的度量才能容忍得了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唐诗诗惊恐万分,这是再也清楚不过了,钟老板的相请,显然是有准备的,也肯定地知道了她和龙天豪的关系,以此威胁,好有手段! 她下意识地触碰龙天豪的手,心中万分担忧,她不怕死,她只怕连累了龙天豪,齐以南能位居义帮老大,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出事不要紧,可龙天豪绝不能因为她而…… 龙天豪面上依然平静,感受到唐诗诗手中的颤抖,他反握住她的手,轻拍几下,以示安慰没事。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断,现在并不是和齐以南对抗的时候,他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地妥协。 “其实,说起来,我也对这次钟老板提出的合作有几分兴趣,只是帮里最近有点不太平,要整顿好,怎么也要过些时日,不知道钟老板可愿意静等一段时间?”龙天豪也没有接钟老板的话,直接就说了愿意合作。 钟老板满脸微笑,他就知道龙天豪是个聪明人,知道权衡轻重。 “这是自然的,反正我这事也不是那么急,我可是很欣赏老弟你的为人的,也希望和你合作,来,上红酒,提前庆贺我们合作愉快!” 红色的液体荡漾出一个又一个细微的波圈,龙天豪和钟老板一饮而尽,以示诚意。 唐诗诗看着龙天豪的眼神略微担忧,她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合作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直到走出这个人声鼎沸的赌场,唐诗诗依然心有余悸,她有点后悔来到了这里,也后悔自己玩得忘了形,早点离去也许不会招惹上这些麻烦。 龙天豪看出她的郁闷,劝她宽心:“没事的,放心。” “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流连不已的,进去要是只是看看就好,就不会被那个什么钟老板逮到机会了。”她自责道。 龙天豪右手拥着她,笑她的单纯,“要说责怪,那也是怪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哪里是你的问题。再说了,钟老板既然已经盯上我了,难道我们不来他们就没办法找到我了吗?” “可是……” 龙天豪站定,打断她的话,“诗诗,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受惊,不该把你卷入这些事情来,都是我不好。”他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唐诗诗,他觉得他连累了她,她本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却被卷入这些事件里。 “不,不是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是愿意的。”唐诗诗眼眶含着热泪,她不是说说而已。 龙天豪感动不已,他没想到唐诗诗爱他并不比他爱她少,他原本以为更多的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她对他的感觉仅仅停留在喜欢而已,没想到她说出这番生死相随的话语来,他发誓,这辈子,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同时也包括生命。 “那好,那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说对不起,谁怪谁的话了,我们要好好的,不要责备,不要误会,好好爱彼此。”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 “嗯!”唐诗诗感动得直点头,他双唇的温度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 第二十七章 接机 “天豪,那个钟老板为什么非得和你合作啊,他不是开赌场的吗?难道还要借助你的帮忙不成,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唐诗诗还是很担心,这些事情从前她没接触过,总觉得心慌慌的。 “没事的,你就别想这么多了,钟老板他虽然是家大业大,在这里颇有威望,但是出了这里他也算不得什么,和真正的黑帮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所以,你别担心,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龙天豪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如果不是钟老板拿他和唐诗诗的事情相要挟,他根本不必受制于钟老板。 他唯一担心的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次钟老板得逞了,难保下次不会再次利用这个事情来威胁,到时候就算他能忍气吞声,恐怕也会漏了风声传出去。要是那样,唐诗诗的安危就会受到影响了。 他终究是不怕的,他现在是没有办法完全和齐以南抗衡,但是要分裂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眼下,帮会里还未成气候,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还得再等等。 “天豪,你在想什么,怎么电话响了这么久都不接?”唐诗诗见他异于往常,似乎心事重重,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投入地去想事情,想到忘记了周围的事物,连手机响了这么久都没接听。 龙天豪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南哥。” 听到龙天豪嘴里喊出这个名字,唐诗诗的心里莫名的一惊,是不是齐以南察觉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来电话? “阿豪啊,你现在在哪里?”齐以南手里把玩着一颗骰子,语气十分随意地问道。 “哦,南哥,我今天带嫂子过来m市这边看看。”龙天豪面如常色,并没有因为齐以南的突然来电而产生半分的惊慌。 “哦?诗诗也有兴趣去那玩?呵呵。”齐以南颇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嫂子听说这边的风土人情,想过来看看,刚好这边又离得近,所以就过来了。南哥,你是有什么事吗?”龙天豪回答得一丝不苟,不见任何不合理之处。 “是这样啊,也是,她最爱新奇的玩意的,也难怪。对了,过两天就是八叔公的七十大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来吧。” 齐以南放下手中的骰子,略微调整了坐姿,严肃的语气显得他对这事十分重视。 “好的,我会安排的。嫂子现在就在不远处,要不要她来接听一下电话?”龙天豪故意说道,他知道齐以南的为人,能打电话来自然也对他们的行踪知晓了几分,越是坦荡就越能消除齐以南的疑心。 “啊,不用了,你和她说声就行。”说完,齐以南十分干脆地挂了电话,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用着别的男人的手机和他通电话,要讲电话他自然会直接打到唐诗诗的手机去。 站立一旁的刘飞扬只听不语,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表面看来齐以南是因为重视八叔公的大寿而催促龙天豪他们回来,其实不然,生性多疑的他,不过是不放心唐诗诗一人在外,这也可以看出,唐诗诗在齐以南心中的分量。 “飞扬啊,刚才你说阿豪不让其他兄弟跟着,就他和诗诗下了船,这样岂不是太掉以轻心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齐以南停顿下来,沉吟一番。 刘飞扬立即明了他的意思,齐以南不过就是疑心罢了,只要是在他身边的人,他都不会完全相信,就变是刘飞扬如此的心腹,也是如履薄冰,不敢出任何差池,宁愿承认错,也不能让他有丝毫怀疑。 要知道,疑心这东西,是无止境的,只要一怀疑上一个人,就会无法停止,除非那人在你的眼前消失。 “好像是说为了不要太引人注意,再说了,阿豪心思缜密,身手了得,自然是不会出问题的。”刘飞扬小心翼翼地回答。 齐以南似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出去吧。”齐以南看起来有点疲惫,他仰起头靠在椅背上。 唐诗诗见电话已经挂断,心里也松了松,不过还是很在意齐以南打电话来的目的。 “天豪,没事吧?以南哥他……” “哦,没事。”龙天豪的情绪不甚开朗。 “那就好。”唐诗诗放心地点点头。 “不过,我想我们得早点回去了,过两天就是八叔公的七十大寿。”龙天豪眼里满是不舍,凝视着唐诗诗。 唐诗诗也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短短的这两天,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这种甜蜜的感觉,一回去,就意味着,以后见面的次数少了,思念会增多,快乐少了,忧愁占满她的生活。 “诗诗,别担心,相信我,很快的,我们就能真真正正地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龙天豪信誓旦旦,要说不舍,他丝毫不比她少,他只要一想到,回去以后,齐以南能够在人前介绍唐诗诗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能够无所顾忌地拥着她,亲吻她,他就抓狂得不得了! 可是,当下这些他都必须得忍受。 可他也一点都不想忍! 他突然握起唐诗诗的手,激动地说:“诗诗,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一起远走高飞吗?” 唐诗诗被他的话吓到,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她完全地怔在哪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很想说…… 仿佛从她脸上的表情中看到了什么,龙天豪笑了笑,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道:“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啊?逗你玩的。” 唐诗诗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证明他之前说的不是玩笑话。 可是没有,他一脸自然不过的笑容,还是那个私底下爱和她说笑的龙天豪。 “我们回去吧。”龙天豪转身向前走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也许刚刚那一句真的是他的玩笑话吧,唐诗诗这样想。 只是,如果那是真的,她想回答的是,她愿意。 只要和他在一起,走到天涯海角她都愿意。 唐诗诗看着前方龙天豪刻意放缓的脚步,她挥去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快步追上前去。 机场。 “老大,南嫂!”老远的,阿迪一眼就看到龙天豪和唐诗诗从关口走出来,不待他们走近,阿迪和阿力就快步走上去,接过他们的行李。 “老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帮会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大可放心。”阿迪一说起话来就没个停,“昨天我还和兄弟们说起老大你,说不定你在那里有个艳遇什么的,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没想到话还没说热乎,你就回来了!” “我要是晚几天回来,不是便宜你了,指不定帮会给你闹腾成什么样子了。”龙天豪笑着说。 “哎哟,老大,看来你玩的还挺开心的呀,心情不错嘛,不会是真的有什么艳遇吧?”阿迪转头看着唐诗诗问道,“嫂子,你看我说的是不是?你给透露点内幕什么的?” 阿迪自在惯了,平时和龙天豪说话也不拘礼,所以和唐诗诗开起玩笑来也是无所顾忌,一时也没在意身份地位什么的,简直是把唐诗诗当做了自家人,亲朋好友这一类的。 “这得问你们老大。”唐诗诗捂嘴笑,艳遇?算是有的吧? “阿迪,不许没大没小的!”龙天豪轻声喝到,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阿迪不以为然,刚想说唐诗诗不会和他计较的,眼睛却瞥到已经近身的刘飞扬。 刘飞扬礼貌温和的笑着对唐诗诗说:“嫂子,南哥临时有点事没法过来接你,别在意。” 唐诗诗点点头,说:“没事的,我知道他也忙的。” “那我们走吧。”刘飞扬转眼对龙天豪说:“阿豪,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们这边……” “哦,阿迪有准备了。”龙天豪也是有礼相待。 “是啊,飞扬哥,你放心。”阿迪豪爽性情,见谁都是一口一个“哥”,谁都可以是他哥,可是他的老大只有一个。 “那我就先送嫂子回去了,免得南哥担心。”刘飞扬和龙天豪互相点头告别。 阿迪看着刘飞扬一行人的远离,脸上的表情有的不在意,不过如此几个大字清清楚楚写在了他的脸上。 龙天豪皱了皱眉,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别让别人看到。” 阿迪自然知道龙天豪在说什么,表情微微收敛些,不是他看不起人,从前他觉得刘飞扬是齐以南身边的人,多少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思。 在人前,哪个帮会老大还不得让着他刘飞扬几分面子,看他的脸色,只是看着刚才刘飞扬那副谦让有礼的样子,这样看来,刘飞扬还得看着龙天豪说话,一点都没有往常那架势。 可想而知,龙天豪在帮会里的份量有多重? 阿迪自认为是龙天豪的兄弟,堪比血肉至亲,刘飞扬都要让着龙天豪,自然他也就觉得刘飞扬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不可冒犯了。 “阿迪,你别小看了刘飞扬。”龙天豪目光放向远处,话里话外都不简单。 ------------ 第二十八章 见色忘义 “小姐,回来了啊?”金嫂见到唐诗诗,连忙上前,关心这次的游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这是我沿途买的一些当地特产,金嫂你帮我放好吧。”唐诗诗让佣人们帮着放好行李。 “你就放心吧,洗个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齐先生也等着你呢。”金嫂说完就走开了。 唐诗诗洗了把脸,从房间下来才见到的齐以南。 他似乎憔悴了许多,恐怕这段时间太操劳了,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疲惫的他,连笑容都说不出的累。 唐诗诗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有情无情都好,他毕竟帮过自己那么多。 她一想到这里,声音就异常地温柔,“帮会里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齐以南虽然现在掌控着这么大一个帮会,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还要自己亲自出马解决,可以说是在刀尖上的生活。在她这无比的温柔面前,他一点都不想强装什么。 齐以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诗诗,坐这。” 唐诗诗乖巧地走过去,坐下。 她一坐下来,齐以南就挨了过来,十分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前所未有地流露出一个小男人的姿态,唐诗诗顿时受了一惊,连动都不敢动。 齐以南没有察觉她的不自然,话音很轻,“这两天我不在,你玩的怎么样?” 唐诗诗十分不习惯他对她的亲密行为,可又不能唐突地将他推开,她全身上下都僵硬着,连呼吸都努力克制着,幸好齐以南侧着脸没有看到她那太僵硬的脸部表情。 “还行,也没呆几天。”唐诗诗话里颇有怨尤。 “呵,你这是怪我催着你回来了?”齐以南懒了懒身,终于把靠在唐诗诗肩膀上的头移了开来,拉着她的手臂示意她看他。 唐诗诗转过头来,刚好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明媚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那么爱笑,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笑得那么淡然,那么轻松,眼里满含的爱意和宠溺,总是让她移不开眼来。 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他,一点都不像她眼前的他,她不要他这么好,他越是这么完美,她就越觉得对不起他,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愧意。 “诗诗,你怎么了,真生气了?怪我没让你多玩几天?这不是八叔公大寿吗?”齐以南看她神色不对,以为她是在生气,连忙解释哄劝。 定了定神,唐诗诗才摇了摇头,说:“没事,不怪你。”她能怪他什么,她只怪自己。 “以南哥,我有话想和你……” 还没说完的话便被打断,“齐先生,小姐,吃饭了。”金嫂见沙发上挨着坐的两人,心里十分欣慰,想着唐诗诗总有一个依靠了。 “好了,有话边吃边聊吧。”齐以南率先站起来,伸手递到唐诗诗面前,想拉她一把。 唐诗诗的话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却也没有搭着齐以南的手,站起身来。 齐以南虽然稍有失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与唐诗诗一同来到了饭厅。 “齐先生,小姐,菜都上齐了,你们慢用吧。”金嫂说。 “金嫂你辛苦了。”齐以南拿起筷子,给唐诗诗夹了一块肉,她太瘦了,抱着她的时候,分明能感觉到她的骨节,身材是好,可是也要注重健康才好。 “来,你要多吃点,瘦成什么样子了。”齐以南忍不住说。 “我自己来就行。”唐诗诗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对了,你刚才说有话说,要说什么?”齐以南想起来她刚才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唐诗诗抬眼看了一眼齐以南,很快又闪开了视线,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也知道这时候根本不能说这些,如果能和齐以南说这话,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回到这里了。 她轻呼一口气,轻声说:“我也忘了,应该是小事吧,一下子没想起来。” 齐以南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不由得发笑,要说的话居然也忘了,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突然,他的笑眸在瞬间冰结,好看的桃花眼迅速眯成一道口子。 “诗诗,你这项链挺好看的,之前怎么没见戴过啊?”齐以南看似不经意地问出口,可是眼神却一分一秒都不曾移开唐诗诗的脸庞。 吃着米饭的唐诗诗一听到齐以南的发问,整个人怔了怔,下意识地伸手抚摸颈间悬挂的那个坠子,那美丽的裙摆在她的颈间起舞。 许久,她才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回答说:“我前两天买的。” “那你怎么没刷卡?”齐以南的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唐诗诗这几年来,在国外的大部分花销,除了前两年的学费,其余的基本齐以南供给,她的所有信用卡,都是齐以南办理的,所以她的每一笔花销,齐以南心中都是有数的。 她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对于从前对她来说,哥哥一般的人,她没有拒绝他的帮助,她只是想着,以后有能力了她一定归还欠他的,于是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帮助。 她也不爱揣着现金,口袋里一般不会超过一千块钱,她不是一个铺张的人,即使和小仪去购物,也是挑些紧要的买,她衣服大部分都是穿自己做的,除去个别几套休闲款的之外,裙装基本都是她的作品。 所以她的消费数目屈指可数,这也是齐以南如此清楚的原因了。 这项链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便宜的货色,光是这铂金也不止几千块钱了,再加上这设计,独特新颖,怎么也得几万甚至十几万。 齐以南的内心翻腾不已,他从来也不限制唐诗诗买什么,花了多少,他更乐意她开心,花更多,她就欠着越多,那么,以后,即使她想离开他,她的愧疚也不许她这么做。 只是,这动辄上万的物件,她没有刷卡,她哪来的钱? 她的个人积蓄?那不可能,她的经济情况他也是清楚得很,一直以来,优渥的家庭条件,让唐诗诗没有太多赚钱养活自己的信念和想法,她不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子。 而且,她也从来没有私下去工作,所以,她是绝对拿不出这些钱去买一条项链的。 这么一想,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到底是谁? 久久得不到回答,齐以南再问;“诗诗?” 唐诗诗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链子,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是龙天豪送给她的,她也乐意接受,她不爱装模作样,自己买也是花的别人的钱,那么她愿意花着龙天豪的。 只是,这能如实说吗? 想了好久,权衡利弊,她终于想出了一个说法:“这是那天在逛街的时候买的,实在喜欢,但是刚好那天忘记带卡了,所以阿豪就帮着给钱了,后来说要把钱给他,他没肯要,我也忘记和你说了。” 这姗姗来迟的回答,多少缺了些说服力。 阿豪?她和龙天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 齐以南的神色缓了缓,变得温和起来,“既然这样,我改天再问他就行。你别那么迷糊,实在不行,买了之后也要立即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好知道,别让人笑话了。” 齐以南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不曾离开唐诗诗,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唐诗诗一听,知道这事总算糊弄过去了,也就舒了心,“我就是怕你这样说我,怪我迷糊嘛。” 齐以南的脸色晴朗起来,恢复了笑容,“傻瓜,你不会就因为怕我知道你的迷糊事,才不敢说的吧?” 唐诗诗低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刚刚要说的不会就是这事情吧?”齐以南笑问,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心情大好起来。 唐诗诗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怪他取笑她。 “我的傻诗诗。”齐以南呢喃一声,随后又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和我说,我以后都不会说你迷糊了,记得没?”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听得唐诗诗跟做贼似的,担惊受怕之后是心慌。 “知道了。” “来,吃饭,要不菜都凉了不好吃了。”说着齐以南举起筷子,又给她夹了些菜。 唐诗诗又默默地吃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没,早点睡吧,嗯,晚安。” 阿迪从没见过自家老大这么温柔地和谁说过话,那神情,都柔的出水来。 见龙天豪收了线,阿迪才出声,“老大,你不会是真的有什么艳遇了吧?”阿迪暧昧地看着龙天豪。 龙天豪责备地说:“你让你偷听我讲电话了,没大没小的。” 听着是责备的话,语气却一点都不严厉,阿迪知道龙天豪没有生气,于是愈加放肆,“老大,说说,和兄弟分享一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能让你这般柔情似水,关怀备至?” 说完,他还学起了龙天豪刚才聊电话的时候的表情神态,“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没……” 龙天豪拿起桌上的文件,毫不留情地就朝着阿迪的头猛地拍打下去。 “哎哟,疼啊,老大,你不能见色忘义,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这么下狠手啊!”阿迪嚷嚷着,摸着自己受伤的脑壳。 “让你胡说八道!”龙天豪手可没停下,力度却已经放轻。 “哎哟,老大,饶命啊,饶命!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哎呀,真的,饶命啊,老大……!”阿迪连连讨饶。 ------------ 第二十九章 齐以南的心思 “诗诗,睡了吗?”敲门声响起,唐诗诗闻声,慌忙将手机放好,拉过床上的被子就往身上盖,唐诗诗闭上眼睛假寐。 门外的齐以南见没人应声,见门没锁上,灯也还亮着,便推门走进来。 看着床上蜷着的唐诗诗,被子之外还露着衣角,分明就是在装睡。 齐以南也不气恼,在床沿边上坐下,伸手抚摸她的脸蛋,他的指尖触碰她光滑的肌肤的时候,他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睫毛长且翘,低头看去,格外动人。 “诗诗,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上次的鲁莽,我向你道歉,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勉强你,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太心急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以后我都不会勉强你了,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不要你这样害怕着我,躲避着我。 睡吧,晚安。” 手从她的脸上移开,可是目光还是依依不舍地落在她的身上,等了许久都不愿起身,希望在这时她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可是最后她也没有。 只好起身,离开房间。 义帮总会。 “阿豪,好久不见啊!”北分会的会长张左明一见面,就过来和龙天豪打招呼。 “是啊,前两天刚回来。”龙天豪友好地笑笑。 “哎,南哥还是器重你啊,有什么都交给你去办。”张左明叹息道。 “哪里,都是些小事。” “不不不,阿豪你谦虚了,陪游哪里是小事啊,那是天大的事情啊,别人求之不得呢,南哥果然器重你啊!哈哈!”东分会的会长黄就义向来和龙天豪不和,听闻张左明的话,便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了明捧暗讽的话。 龙天豪也不在意,黄就义是什么人他也不是刚知道,由得他去了。 齐以南一到,黄就义刚张开的嘴就乖乖合上了。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讲一件事。”齐以南直入主题,也不拖泥带水。 大家听了这句,都竖起了耳朵等下句。就为了一件事召集大家过来,那很显然是大事情。 “我听说前阵子,阿豪的人和阿义的人又打了起来。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私下去调解,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说完,齐以南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下龙天豪和黄就义。 龙天豪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一言不发。 黄就义倒是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似乎害怕有什么麻烦上身。 而张左明一听没有自己什么事,松了口气,神情悠然。 “这次虽然是阿义这边先挑的事,但是,听说,阿豪这边的兄弟也太狠了点,生生把阿义这边的兄弟打折了几条腿。 有这回事吗?”齐以南的音量提高些许,像是质问,而非求证。 龙天豪这才眉头微皱,这事他完全不知情,之前问过阿迪,他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阿迪直摇头说没有,他也没有再问。 看来,阿迪是向他隐瞒了什么。 他侧脸抬眼看向身旁的阿迪,阿迪神情慌张,低着头,不敢直视龙天豪。 只一眼,龙天豪便已明了。 “确有这事。”黄就义其实也知道这事,之所以不吭声也是因为是自己这边的兄弟先挑衅,按理说怎么都是他们不对,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声张,没想到这次齐以南干涉了进来,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只是,齐以南这样,是要帮着龙天豪的架势? “南哥,是我不好,我们家老大完全不知道这事,我们下手是重了点,但是他们来我们地盘找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阿迪站出来认错,却不甘就这样被欺负。 “你也知道下手重了!”齐以南猛地一拍桌子,长木桌竟然抖了抖,阿迪吓得汗如雨下,从没见过齐以南这样生气过。 “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一个集体,帮会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兄弟,不要攀比谁比谁厉害,谁比谁能打,你们三番两次地闹出这种事,让我怎么能容忍!” 张左明和黄就义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确实想从没见过齐以南生那么大的气啊,难道是想借着这事整顿纲纪不成? “是啊,就算像你说的,我们这边的兄弟不对在先,你们也不能这样下狠手啊,皮肉伤什么的就算了,打断了腿,这人不就废了吗!”黄就义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如今看着局势,齐以南像是站在他这边训斥龙天豪的人,他自然要站出来责骂一番,这样,就算没理的也成了有理的了。 “还不是他们先来我们场子造的事,我……”阿迪还想争辩什么,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龙天豪将他的话打断。 “阿迪,住嘴!” 阿迪不服,继续说:“老大,你不知道,他们……” “叫你住嘴,没听懂吗,还是我的话也不管用了!”龙天豪发怒,眼看着就要掀桌子了。 阿迪再也不敢出声,就算他再有道理,自家老大说的话他总得听,叫他住嘴总有道理的。 “还不赶紧向义哥道歉。”龙天豪发号施令。 “义哥,对不起。”阿迪十分不情愿地说了声。 “哟,我可不敢当,你对不起的是我那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兄弟。”黄就义见自己得了势,也就装模作样起来。 “阿迪,你改天亲自到医院去看望,道个歉。”龙天豪十分干脆直当,这事不管是谁对谁错,齐以南既然已经过问,他也不想争执下去,他希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好。 “是老大,我会的。”阿迪无奈应下。 “我看,这样吧。”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齐以南开口了,“这个场子阿豪接手以来,就纷争不断,频频惹事,这样也不好。 先把这个场子让阿义接手管几个月,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也管不好的话,就物归原主,继续让阿豪管理。 你们看,怎么样?”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他齐以南的决定向来是没有人会违背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违背的下场是什么。 “这样也好,说不定,义哥能管得更好。”略微思索之后,龙天豪只得说。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没有的话就先这样了。”齐以南表情愉悦,像是解决了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发言。 “那好,今天就到这吧,阿豪,你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齐以南端坐在那,就等其他人离场。 张左明和黄就义等人也很识趣,陆续离开。 “南哥。”龙天豪站起,靠近。 齐以南摆摆手,“坐吧。” 龙天豪也不推辞,坐回了原位。 “阿豪,这事你不会怪我吧?”齐以南问道,语气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私底下,齐以南对待龙天豪是格外宽厚的。 “没有,我知道南哥的决断向来都是对的。”龙天豪说道。 齐以南点点头,也无意再聊起这个话题。 龙天豪直视着齐以南,只见他抚了抚额头,想了想,才开口:“对了,上次你帮着买的项链,诗诗让我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龙天豪微笑着说。 齐以南摆了摆手,语气委婉,“哪里应该你来买,该我买才对,我已经让飞扬把钱打进你的账户了。” “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天豪一副无措的样子。 “诶,别误会,你不知道诗诗,她向来只肯要我送她的东西,如果她知道我没把钱给你的话,她会不高兴的。”齐以南像是在解释,但又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似乎在说,他在唐诗诗心中不可取代的唯一性? 龙天豪突然觉得可笑,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还是那副唯恐的样子。 齐以南似乎很是满意龙天豪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 龙天豪一走出义帮的会议厅,阿迪就开口解释道:“老大,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的,我以为像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有什么,往常不都是私下了结了吗,这次没想到黄就义在背后告了我们一状,给他白白捡了个便宜!” 看着阿迪义愤填膺的表情,龙天豪的心思却不在他说的那件事情上,只随口说了句:“如果不是齐以南有意偏帮,就算把人都打死了,也不会出现这情况。” 阿迪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突然觉得事情不像他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老大老大,但是我们就这么算了吗?”阿迪不服气,只想讨回公道,拿回属于帮会的地盘。” “阿迪,少折腾吧,一个场子算不得什么,没要了你的腿,你该高兴了。”龙天豪淡淡的这一句,却把阿迪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事情这么严重啊! 同时阿迪的心里更对龙天豪生出敬佩之意,看似忍气吞声的龙天豪,才是看得最真最透彻的那一个!他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像龙天豪那样的人才好呢! 不过这也终究是想想罢了,要有龙天豪那样的资质,再修炼个百年千年也是不够的! 龙天豪的脑海里还回旋着,齐以南刻意归还那笔钱的事情,到底只是一个男人强烈的占有欲,还是齐以南看出了什么? 虽然唐诗诗已经事先打电话和他说,齐以南知道了这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齐以南居然坚持要把钱给他,还说了那番话,实在让人费解! ------------ 第三十章 八叔公的寿宴 豪华的宴会场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场面恢宏,来宾众多。 “哎呀,八叔公,祝您身体健康啊!……” “谢谢,谢谢,里边请,里边请。”八叔公脸上满是笑容,喜不自胜。 前方走来一对璧人,男的品貌非凡,女的美艳脱俗,都是扎眼的人物,忽视不得。 “诗诗,还记得八叔公吧?”齐以南紧紧牵着唐诗诗的手,看着她保持着优雅笑容的侧脸,她不管何时何地,总是面带笑容,礼貌待人,这让他觉得有她在身边,倍感舒心。 “当然记得了,前面那个不就是。”唐诗诗低笑,笑齐以南以为她记性是有多差。 齐以南也只是怕她没把这些事放心上,这样听来,她倒像是用了心了,眉头舒展之余,随口说了句:“八叔公身边那位,是八叔公最喜爱的女人,一会得空,你们可以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也能解解闷。” 唐诗诗抬眼看去,年迈的八叔公身边果然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有句话说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谁都不例外吧。 “嗯,知道了。”唐诗诗应着。 齐以南见她语气不是那么热络,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只跨步向前走去。 唐诗诗的目光悄悄寻了一圈,似乎没见龙天豪的身影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阿南,你来了。”八叔公一眼就看到齐以南,笑得更开怀了。 “八叔公,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唐诗诗甜甜地祝贺道。 “好好好,诗诗也来了,真的感谢,我今天啊,很开心,什么时候,让我也祝贺祝贺你们,哈哈哈!”八叔公开着玩笑说。 “快了快了。”齐以南心情甚好,半开玩笑地附和着说。 “这就是诗诗呀,我常听八叔提起你,说你漂亮又可人,和阿南是很般配的一对呢。今天一看,果然是个水灵的女孩子!”挽着八叔公的女人对唐诗诗大加赞赏。 “我还没介绍呢,这是心姐。”齐以南简单地说了句。 “诗诗啊,以后你要逛街,喝茶,聊天什么的,都可以来找我,要是喜欢搓上两圈什么的就更好了!”心姐倒是很热情,拉起唐诗诗就说起了话来。 唐诗诗被这热情弄得措手不及,好半天只能傻笑着点头,她还真想说,她连麻将有几个子都不知道呢。 “你看你,诗诗哪像你那样的。”八叔公嗔怪着说了两句。 心姐也不理会八叔公,拉起唐诗诗的手就啪啦啪啦地说了一堆,视线落在唐诗诗颈间那条璀璨耀眼的宝石项链上,啧啧称道:“诗诗呀,我看你这项链不错的呀,在哪买的?” 唐诗诗其实挺烦这样的自来熟的,也许齐以南正是因为知道心姐的性格,所以刚才才特意说了要“多聊天”那类的话吧,总不能让人觉得她唐诗诗高贵又冷艳。 嘴里含着笑,话里却听不出太多的热情,“我也不知道呢,不是我买的。” 心姐看了一眼还在一旁交谈着的齐以南和八叔公,羡慕地说道,“一定是阿南送的吧,阿南真疼你,哪像我,都没人对我这么好,哎。” 他们似乎也听到了心姐的谈论,八叔公听着那颇有怨尤和撒娇的话,连连哄道:“改天也给你送条。” “真的?亲爱的,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说完还肉麻地“啵”了个。 唐诗诗差点没起鸡皮疙瘩,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璀璨夺目的蓝宝石,围绕在颈间,确实是雍容又华贵,只是,在她看来,却抵不过那条被搁置了的铂金项链。 起初齐以南让她带上这条宝石项链时,她是百般的不愿意的,只是,齐以南的劝说,她多少得顾及他的颜面,这样重要的场合,他自然是要面子的,她只得答应。 齐以南看着唐诗诗戴着自己送的项链,心中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反正他就是看不惯她戴着别人买的东西,她的人是他的,她的身上的每一样东西也应该由他来负责,由他来决定。 他知道自己这醋意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当他看着唐诗诗戴着那条铂金项链,他的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就想马上从她身上扯下来,换上自己送的。 不过他看着此时优雅大方的唐诗诗,幸福感油然而生,手臂紧紧地搂在她的腰间。 “阿豪,你来了。” “八叔公,恭喜啊,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龙天豪徐徐走来,一脸温和的笑意。 齐以南和唐诗诗闻声,转身看向龙天豪。 整齐的西装,利落的短发,含笑的眸子,帅气的容貌,扬起的唇角,整个人看起来比这华美的灯光还要明亮。 相差不多的装束,齐以南看起来就稍微成熟精干一些。 而龙天豪更能吸引大家的目光,他的出现令周围都为之黯淡。 “阿豪还是这么帅气,说话还是这么实在,哈哈哈~!”八叔公高兴地拍了拍龙天豪的肩膀,对于这个小辈,他也很是欣赏,欣赏他的魄力,他的忍耐力,他的聪明才智。 “八叔公,你夸人的词也没换一换,你每次夸我都是这句。”龙天豪似乎意见很大,但随后笑声郎朗,比往常更为豪爽。 眸光触及齐以南身边的唐诗诗,眼里的笑意顿时减退了几分,只因那尤为刺眼的项链! 齐以南果然是介意的! “好好好,是我词穷,哈哈哈,阿豪你可别怪八叔公啊!” 龙天豪收敛肆意的笑容,一脸平静地笑着,说:“八叔公,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是要怪罪我啊?” “你这小子,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以前的阿南呢?”八叔公微微思索,仿佛这是什么值得深思的问题。 “哪里哪里,八叔公你这是拿我开玩笑了,我哪里及得上南哥的半分啊。”龙天豪一如既往的谦逊。 齐以南笑而不语,此时的他,脸上出现那种得意又自负的表情,不似以往的沉稳收敛。 “阿豪就是会说话,来,你们都随我一同进去吧,大家也来得差不多了吧,来来来,里面走。”说完,八叔公先一步往前走。 紧接着,齐以南和唐诗诗相携而进,举止很是亲密。 唐诗诗悄悄看向身后的龙天豪一看,齐以南搂着她,她觉得十分不习惯,身体摆动了一下,谁料想,齐以南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手臂更加收紧了,她身体不得不往他身上又靠了靠,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她撒娇往他怀里靠去。 走在最后的龙天豪,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那本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如今不得不委屈地呆在别人身边,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妒恨。 一回想刚才齐以南那自视高人一等,尤为得意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要一把扯过他身边的唐诗诗,齐以南凭什么拥着她在他面前显摆! 沉淀了一下浮躁的心情,收敛了眼里所有会出卖他心思的情绪,他稳稳地向前走去。 寿宴上热闹非常,宾客云集。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问候,敬酒一番。八叔公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交友广泛,不管年长的老一辈,或者是一些刚刚崛起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有些交情,当然也会前来祝贺。 “龙会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齐老大好眼光啊,看身边陪伴的美女,这样貌……” “过奖了过奖了。” 充斥耳中的都是客套的问候。 “齐老大,久违了,久违了!”这声音有点熟悉,唐诗诗不由得注目。 是他?! “钟老板,别来无恙啊!”从齐以南的表情里,看不出他们两人的交情,他脸上一向都是那副平淡无波。 “齐老大,你身边这位是?”钟老板脸上满是笑意,故意将话音拖长。 唐诗诗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有点心虚,有点害怕,又带着僵硬的笑容,一时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钟老板。 她的眼睛不由得往四周看去,寻找那个想依靠的身影,可是茫然无果。 “来,诗诗,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钟老板,了不得的人物。”齐以南拉回了唐诗诗四处流窜的眼神,“这是诗诗,我的未婚妻。” 唐诗诗听着他的介绍,心脏更是跳的厉害,眼睛都不敢看向对面的钟老板,微低着头,连话都没说。 “未婚妻?和齐老大很是登对啊。”钟老板打量着唐诗诗,眼睛微眯着,话里满是笑意:“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唐诗诗这下慌得更厉害了,她并不知道龙天豪那边到底和钟老板怎么样了,心里没底,如果,如果,钟老板现在说出上次的事情,她要怎么办?龙天豪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越想她就越害怕,手也不自觉抖了起来。 “钟老板,说笑了,诗诗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怎么会觉得眼熟呢?”齐以南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是从他的脸上寻找不到丝毫的笑意。 “诗诗,你怎么了,钟老板说见过你呢,你怎么也不说话?”齐以南看着低着头的唐诗诗,话里带着试探,又是觉得唐诗诗的不对劲。 唐诗诗不得已才抬起头来。 “钟老板,你也来了,很久不见!”远处,传来龙天豪隐藏着怒意的声音。 “豪老弟,你也在啊!”钟老板招了招手。 龙天豪走了过来,和钟老板碰了碰杯。 齐以南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看,他还在在意钟老板刚才的那句话,钟老板怎么会见过唐诗诗呢?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待龙天豪和钟老板寒暄一番之后,齐以南看似不经意地绕回原来的话题,问道:“钟老板,你说见过诗诗,不会是真的吧?”他的话是对着钟老板说的,可是眼睛确实紧紧盯着看起来有点心慌不安的唐诗诗的。 “诗诗,你说呢?”齐以南再一次问道,语气不觉间加重。 唐诗诗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 第三十一章 钟老板 “哈哈哈!”钟老板朗声一笑,说道:“齐老大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开不得玩笑,钟某人对美女没什么概念,只要长得好看的,都差不多,都面熟,哈哈哈!~” 钟老板的一句话,轻松化解了这一场对于唐诗诗来说的危机,齐以南心中的疑惑散去,可脸色却沉了下来,这个钟老板说话似真似假,保不齐是在挑拨他和诗诗之间的关系。 齐以南是最不待见钟老板这样的人,也就无意多谈,丢一句失陪,拉着唐诗诗走到一旁。 “诗诗,你没事吧?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心神不宁,神情恍惚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唐诗诗的皮肤本来就白皙透明,现在看来更多了几分苍白,他不禁懊悔,诗诗一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神情不对,他刚刚还多想了,以为她和钟老板之间有什么,差点误会了她。 唐诗诗不发一言,只摇了摇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齐以南以为她是因为刚才他的质疑,才心情低沉的,连忙解释道:“我刚才是冲动了点,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钟老板这人实在是,心怀鬼胎,我只是担心你认识他,又不了解他的为人,受到伤害罢了。” 这一番话说得好听,其实齐以南自己心里都清楚,你刚才那情况,他就是吃醋了,他就是发怒了,他就是怀疑了,他就是容不得别人触碰他的诗诗,哪怕是一句玩笑。 唐诗诗苦笑,真担心也好,假质疑也罢,就算当场他质问她,要她给出一番解释,她也不能责备他错怪了自己。 “我只是累了,不关你的事,真的。”唐诗诗的脸上显现出些许疲惫。 “要不我们回去吧?”齐以南轻声提议道。 唐诗诗略一思索,这场面,还有齐以南和八叔公的关系,齐以南饭都没吃就走,这是什么道理?这里是少不得齐以南的,根本不可能现在就回去。 而齐以南也是不会由着她自己先回去,只能多呆会了,想必钟老板也不会再胡说些什么。 “不用了,我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好。”唐诗诗笑笑。 齐以南不放心唐诗诗一个人,特地让她和心姐坐一起,她们也能有伴说个话。 心姐也是烦累了,懒得去招呼了,恰好唐诗诗和她坐下来聊天,她欢喜得很,拉着唐诗诗又开始说起了穿衣打扮之道。 唐诗诗一边附和着心姐,目光扫落在各处,远远的,只见龙天豪和钟老板在交谈着什么。 龙天豪笑着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酒杯,独自浅酌了一口,多钟老板说:“钟老板,我尊敬你是个讲信用的人,你想和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食言。可是,今天你这是来哪一出啊?” 钟老板脸上是百年不变的笑颜,扶了扶龙天豪的肩膀,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豪老弟啊,说出来你真的不信,我真的就是觉得弟妹眼熟,随口一说而已,真的,不怕你怪罪,这真的是真心话,没想到啊,齐老大的疑心病还是那么重,要不是你及时解了围。 我看弟妹啊,都差点要哭了,我真的不是成心的啊,豪老弟,你可要原谅我,真的真的,我为表歉意,自罚三杯,好不好?” 理由越是说得冠冕堂皇,就越表示钟老板的心里有鬼。龙天豪怎么会信他的那一套说辞,但是既然说是无心的,他也不好深究下去,免得到时候弄得不愉快,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只是…… 龙天豪看着自罚三杯还笑脸盈盈的钟老板,不禁要深思,钟老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是为了威胁自己这么简单,自己都答应了和他合作了,他还来这一出,不是多此一举,引起他的不满吗? 可钟老板宁愿得罪龙天豪也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没想透。 “好了,三杯完毕,豪老弟你可不能再因为这事责怪我了啊。”钟老板倒挂着空空如也的酒杯,说道。 “那是当然。”龙天豪的嘴皮一动不动,嘴里却传出了声音,表情一片释然,眼神却又让热难以捉摸。 心姐看着四处观望的唐诗诗,拉了拉她的手臂,笑着说:“诗诗,你不用这么紧张阿南的,我跟着八叔这么久了,和阿南的见面次数也不少了,阿南的身边啊,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女人,也从来没听说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俩好好聊天,不用盯着他的。 刚开始我听八叔提起你的时候,我还吓一跳的,阿南表面不动声色的,原来偷藏着一个美女呢,倒是让我吃惊不少。” 唐诗诗也没话接上去,又不好浇熄心姐的热情,只好微笑着。 “你说说吧,你和阿南是怎么认识的,有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他是怎么和你搭讪的?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心姐兴致勃勃,凸显长舌八卦妇女的本色。 “我和以南哥也没有什么故事,都不知道怎么说。”唐诗诗有点为难,想起来,她和齐以南认识这么久了,两人之间应该也会有不少事情发生,但是她想来想去,真的屈指可数,没有哪件她觉得特别能提一下的。 估计在她心里,记挂着的,只有齐以南对她的那份恩情吧。 留过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偶尔通个电话也是没话找话,直到都沉默了也就挂了,在她看来,也挺空白的,她不由笑起来。 “哟,一定很甜蜜吧,一定有很多故事说不出口吧?”心姐颇为暧昧地看着唐诗诗,看着唐诗诗不做声,也就当她默认了。 “其实,说起来,我挺羡慕你和阿南的,像我和……哎,不说了,不说了,来,不介意的话,心姐敬你一杯!”心姐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唐诗诗看来,多少能感受到一些辛酸无奈。 心姐表面热情开朗,但是内心的苦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心姐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四十都不到的年龄,和一个年长自己一轮的男人在一起,谁能说她是幸福的呢?谁能说她没有承受过一点委屈,心里没有一点遗憾的呢? 唐诗诗突然有点同情眼前这个,笑容有点夸张,却隐藏着苦涩的女人。 “来,我们来喝一杯,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心姐把酒杯递给唐诗诗,劝道。 唐诗诗也是毫不犹豫,接过和心姐碰了碰杯,展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心姐,敬你!” “好,诗诗,你的人生千万别留遗憾!”心姐的声音虽轻,但却真真正正说到了唐诗诗的心头上。 就要不留遗憾,不顾一切地活一场,对吗? 心中豁然开朗,唐诗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过了许久,才开席,齐以南与唐诗诗一同坐在了主席,齐以南看起来兴致颇高,喝了不少酒。 一些知晓唐诗诗身份的,也来敬酒说些好听的话。 “趁着今天八叔公大寿的日子,我也敬南嫂一杯,希望南嫂和南哥能够早日结成连理,我们也好去讨杯喜酒喝!” 这是帮会里的成员小五,从别桌过来敬酒,少不得要拍拍马屁说点好话。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讨人欢喜,说这些好听的了?”齐以南虽然没有笑,但是从他轻松的语气里不难听出,这话挺合他心意,很是受用。 “我不是实话实说吗?南哥和南嫂办喜事,也不是迟早的事吗?保不准过几天看着日子好了,就办了。”小五嬉皮笑脸地继续奉承。 “你小子。”齐以南不置可否,嘴角却向上勾了勾,举起自己的杯子就说:“你南嫂今天喝多了,我替她干了怎么样?” 那人高兴得不得了,哪能说不行啊,南哥替南嫂喝酒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摆明了齐以南就是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荣幸之至啊,南哥,您随意,我干了,就图个开心,图个高兴!” 齐以南似乎心情也不错,一口喝了大半杯,丝毫不含糊。 唐诗诗是不胜酒力的,之前喝了些,有点晕乎乎的,看着身边的齐以南也没少喝,忍不住劝道:“以南哥,你少喝点,喝醉了可不好。” 她的轻声一句提醒在别人听来,是因爱而生的关心,小五更是调侃道:“南哥,您少喝点,嫂子心疼,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吧?!” 听完小五的话,桌上的人都一片暧昧的大笑,唐诗诗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头就更沉了,抬都抬不起来。 齐以南却没有制止他们的哄闹,反复回味刚刚耳边传来的那句关心的话语。 邻桌的龙天豪听着这哄闹声,皱了皱眉,他们两桌相距不远,他们音量也不小,一字一句都能清楚地落在他的耳朵里。 他侧了侧脸,嘴唇微微合动,对身旁坐着的阿迪说了句什么,阿迪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转身走过去邻桌。 阿迪走到主席,先敬了长辈们一杯酒,然后站到小五的身旁,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刚刚还和我说,看谁先倒下,你倒好,跑这躲酒来了吧?” 小五笑嘻嘻地说:“哪能啊,不是来敬各位叔伯长辈还有南哥南嫂了吗?” “现在呢?别和我说你不敢和我喝。”阿迪眼里满是笑意。 “瞧不起人吧,来,谁怕谁,怕你是孙子!”小五说着就和阿迪攀着肩走开了。 唐诗诗看着他们走开,总算觉得呼吸都顺畅了,省得小五带动着一桌子的人来调侃她和齐以南,往前望去,刚好可以看到龙天豪坚毅的背影。 ------------ 第三十二章 吐露心事 生活像毫无波澜的湖面,一天一天地过去。 “小姐,在画什么呢?”金嫂拿着一杯热牛奶放到唐诗诗面前。 “谢谢金嫂,我在设计衣服呢。”唐诗诗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牛奶喝了口,又吃了两块饼干,就算是一顿简单的早餐了。 “你呀,每天都这样,也不吃点别的什么营养点的早餐,说给你弄其他的,你又不要,这么瘦,这么好。”金嫂看着唐诗诗这轻盈的身材,不禁唠叨,穿衣服是好看了,但是女孩子还是胖点好。 “哎呀,金嫂,你又说。”唐诗诗不高兴了,这段时间她起得早,却没有下楼吃早饭,没少让金嫂说,其实她不过是知道齐以南必然在楼下,不想碰面罢了,可是金嫂哪能知道她的心思呢。 不过说来也怪,齐以南这段时间来,不比从前那样紧张兮兮的了,他似乎也很忙,晚饭基本没怎么在家吃,似乎每天都有应酬,唐诗诗也没有过问他的事情,在她看来,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过问齐以南的事。 这样她也乐得轻松,不用在面对齐以南的时候那般的不自在,也能专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每天她就是设计一些服装的稿子,然后去找一些合心意的布料,剪裁一番。 只是,这般平静的日子,也有失落。 自从上次八叔公的生日宴,已经一个月了,她和龙天豪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也没有他的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就好像之前的那些都洗带了,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他们恪守本分,互不纠缠。 唐诗诗苦笑。 “我看看,这画画的好,是不是要做成衣服啊?”金嫂看着这栩栩如生的设计稿,感觉好像一件简洁纯美的裙子出现在眼前。 “是啊,反正也是闲着,我就把自己喜欢的样式都画下来,然后慢慢的,一件件地做出来。”唐诗诗一边说,一边想着那些裙子做出来,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漂亮。 “一定都要白色的,只要白色才配得上你,你穿白色的最好看了。”金嫂感叹道:“我没见过谁能把白色穿得像你那么仙的!” “取笑我。”唐诗诗难为情。 “好了,我先下去,估计齐先生也要出门了,我下去收拾一下。” 唐诗诗再次拿起手中的笔,沙沙地在纸上画起来。 这里,收一点才好,这儿,要加个配饰,这个花纹还得修修。 她完全沉浸在满是设想的世界里,完全不察觉周围的动静。 “画什么呢,这么专心?”她的腰间滑过一双手,温暖地包围着她,浅浅地呼吸在她的耳边喷洒过来,她的身体下意识地一躲。 “别躲。”他柔声说,可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她一下子就定住了身体,没有再移动分毫。 “让我抱抱你,就一会。”他的语气有着一点乞求,如果此时拒绝,会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唐诗诗握着笔,却没有再画下一笔。 “我看看,你画的是嫁衣么?”他长的高,抱着坐在高椅上的她必须弯下腰来,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累,甘愿如此。 “我不过就是随便设计点裙装。”唐诗诗连忙说道,生怕引起他的误会。 齐以南在她耳边轻声笑了笑,“我就是逗你玩的,看你那么认真。” 唐诗诗刚想这样就好,却发现身后的他还抱着自己,而且越来越紧,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紧贴着她的后背的他的前胸,传递过来的有点狂乱的心跳。 “听到我心跳的声音了吗?”他突然问,唐诗诗却有一种被窥视了心理的感觉。 “知道为什么跳得那么快吗?”他自顾自地说着,唐诗诗没有接他的话,他也没有要求她说些什么,一直在倾诉,“因为你已经一个月没有理我了,我的心很乱很乱。” “我知道自从上次在八叔公的生日宴,你生气了,你气我太疑心,不相信你,所以才会不理我。” “以南哥,我想你错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没有不理你,你多想了。”唐诗诗忍不住打断他,她实在不想他这样带着幻想去想这些事情。 “你还是生气了对不对?虽然你表面说没有。”他不信她没有生气,“这一个月来,你对我那么冷淡,处处躲着我,不和我一起吃早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晚上早早就睡了,等我回来,你的房间里的灯永远都是暗的。” “即使这样,你也能否认吗?”他问。 唐诗诗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是没有生气,可是事实说出来恐怕是比这生气带来的伤害还要大,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诗诗,我知道错了,别再生气了好吗?” “这一个月来,我就一直以为,你生气过了一天就会气消了,没想到,第二天你还是依然不理我,然后我就想,应该过两天就会气消了,可是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你还是不理我,我不想等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哄过谁,讨好过谁,今天,他对她这样做了,只希望,她不要再对他那么冷淡,故意躲避他了。 即使之前他有多不对,犯了多大的错,让她多不开心,也一一抹去。 唐诗诗轻叹,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么优秀的男人这样对她,而她的心却不在他的心上。 “我不生气了。”原来谎言,也是有善恶之分的。 那她此时说的这句,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呢? 她笑,她不知道。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抑郁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啵。”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被偷亲了的她十分惊讶,一脸的目瞪口呆。 看着她的表情,他十分满意地笑了,松开了她,站直身来,半开玩笑的说:“我很期待你自己亲手做的嫁衣。” 唐诗诗刚想再次否认这是在给自己做嫁衣,齐以南却丢下一句,往外走去。 “我出门了,最近帮会有很多事情,手上也有点生意要谈,所以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不能生气。” 这样也好,免得见他的次数越多,心里的愧疚就越多。 缓了缓心情,继续修改设计稿。 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满怀期待地拿起,迫切地想知道打来的号码是不是…… 不是他的,是小仪。 “小仪。” “诗诗,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一直惦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盼星星盼月亮的,你却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听小仪的语气,让人以为和她对话的是她出门在外,包养小蜜被抓包的老公。 唐诗诗哭笑不得,却还是不得不道歉,这段时间,她确实冷落了小仪,这个陪伴了她大部分青春岁月的好友。 “要不是我昨天看见龙天豪,龙天豪告诉我了,我还不知道你早就回来了呢。” “龙天豪?”唐诗诗微微惊讶。 “是啊,最近他也是大忙人一个,以前偶尔在哪也会碰见个几次,这么久了我就昨天在我爸的公司见到他了,我就过去和他聊了几句,问起了你,他似乎对你的情况还挺清楚的吧。不过也难怪,他是也是义帮的嘛,而你现在是义帮的……” 小仪的话没有说完,但唐诗诗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小仪,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 “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呢。”电话里能听到小仪那边一片雀跃。 挂了电话,唐诗诗还在犹豫,自己的事情要不要和小仪说。 一直犹豫不决的她,见到小仪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她觉得,她不该瞒着小仪。 “诗诗,天哪,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小仪听到唐诗诗和龙天豪之间的事情,比唐诗诗想象中还要惊讶,差点没把门外的服务生招惹进来。 幸好,她早就有所准备,她们的见面是在一个小包间里,小仪就算嘴巴张的再开,声音再响亮,也影响不到别人。 “小仪,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唐诗诗反问。 不像,一点都不像,小仪猛地摇着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瞒着齐以南?”小仪撑着下巴苦想。 “我现在就是瞒着他啊,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以南哥的性格,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而且,天豪他说现在也不是时机。”唐诗诗自己也是苦恼万分。 “也是,虽然我没有接触过齐以南,可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是不能惹的,惹不得的。”小仪开始有点同情唐诗诗了,之前还很羡慕的,可她如今这番两难的境地。 “而且,天豪,已经一个月都没来找我了,我们已经一个月都没有见过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唐诗诗一想起这个,心里就更郁闷了,说不出的难受,她每天盼着他来个电话,或者只是一条普通问候的短信也好,可是这都没有。 “或许他太忙了呢,我不是说了吗,我最近都没过他,他似乎是挺忙的,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这几年来啊,我都没见过他身边出现哪个女孩子,我想他是一直想着你的。 你看现在就知道了,你一回来,他就追着来了,你就别想太多了。”小仪安慰着。 “这倒也是。”唐诗诗的心宽了宽。 “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齐以南说清楚,省得他越陷越深,到时候,就真的很难办了。” 哎,唐诗诗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样的机会才是合适的机会,什么样的时机才是到了时机呢? 天豪,你能告诉我吗? ------------ 第三十三章 重返校园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过呢,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续了从前的缘分。”小仪回想从前的那段青春时光,不由感叹道,说起来,那时候因为龙天豪,倒是可惜了欧洋了呢。 小仪和唐诗诗对坐着,趴在桌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却是不同的思绪。 “诗诗,电话响啦。”小仪提醒道。 唐诗诗仿佛梦游般,回过神来,确实是她的手机在响。 一看,她盼了许久的来电,可是,竟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接。 “诗诗,你在看什么,怎么不接?是谁打来的啊?”小仪好奇地凑过来看,显示着龙天豪的名字备注,“是龙天豪啊,怎么不接啊?刚才不还在抱怨没打电话给你吗?快接啊。” 在小仪的催促下,唐诗诗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他的声音略低,但能听到他话里透着轻松。 “我和小仪在外面呢。”唐诗诗回答说。 “我就知道她会去找你,昨天见到我,问了你,对了,我们的事你和她说了吗?”龙天豪闭着眼睛,想象那头正在接电话的唐诗诗。 唐诗诗想了想,老实说:“刚刚说的。” 龙天豪也不感到意外,他也知道唐诗诗就小仪一个好朋友,哪有不和小仪说的道理呢。 “前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每天不是分会就是家里。”说起前阵子的忙碌,龙天豪不由得吁叹一声。 “注意休息才是,别累坏了。”唐诗诗听着他的话,心疼得很。 “你最近好吗?齐以南他有没有怎么样?”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其实这段时间来,他没有给唐诗诗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钟老板一句话都能引得齐以南怀疑,他要是频繁联系唐诗诗,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我很好,以南哥,他也挺忙的,我们没怎么见面。”唐诗诗语气有些缓慢,她不知道怎么和龙天豪聊起齐以南,总觉得不自在。 “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诗诗,委屈你了。”龙天豪柔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的这句委屈你了,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委屈”三个字她哽在喉咙里,久久都没有说出来。 小仪察觉她的异样,连忙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诗诗,你怎么了,没事吧?”龙天豪也觉得有点不对,紧张地问。 好久,唐诗诗平复了心情,才勉强回答了一句没事。 其实,龙天豪怎么会真的认为没事,只是,这条路注定难走,他们两人注定要经历磨难,所以他只能紧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而他也希望,她能咬咬牙,不放弃,有什么难关,也挺过去。 “诗诗,迟点我们见个面吧,我想见见你。”他原本只是想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就好了,可是现在却忍不住要见面,必须要见面! 说了一会,才挂了电话,小仪说嚷嚷要和龙天豪说几句,但发现电话早就挂了,她还懊恼了好久。 “干嘛不让我和他说嘛,我要给点压力他,警告他一番,让他好好对你,不许欺负你,他知道有我给你撑腰,才不会乱来!”小仪气呼呼地说。 “我又没有不让你说,我是挂了电话你才说有话和他说的,那你现在给他打个?”唐诗诗知道小仪是对她好,但是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小仪看着唐诗诗递到她面前的手机,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算了,量他也不敢欺负你。” 傻妞,唐诗诗看着小仪,心里这么想。 义帮总部。 “南哥,阿豪的手下,阿迪想见你。”刘飞扬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齐以南,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嘴角偶尔会出现微笑的弧度。 “嗯?”齐以南轻轻地发声,心情似乎不错,要是往常,大概会面无表情地问有什么事了。 “好像是说来交分会的账本的。”刘飞扬说。 每月的月初几天,各分会的会长都会来上交上个月分会的账本。 齐以南点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阿迪一身正装,整齐干爽,不像平时的嘻嘻哈哈。 “南哥,我是代替我们老大来上交账本的,请过目。”阿迪恭敬地将账本给刘飞扬,刘飞扬接过再交到齐以南的手上。 齐以南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就合上了,问道:“怎么是你过来,阿豪呢?” “老大本来是要亲自过来的,但是临时有点事,没办法过来了。所以让我来,他让我向南哥你说声抱歉。”阿迪也懂事,随口就道了歉。 “也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谁来都一样,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好,谢谢南哥,我先走了。”说完,阿迪便离开。 “飞扬,你也回去吧。”齐以南说。 “是。”刘飞扬也踏出了齐以南的办公室。 齐以南笑着拿出了电话,看着才五点,回去吃完饭还是来得及的。 “金嫂啊,忘记和你说了,今晚我回去吃完饭。”齐以南笑着说。 金嫂那边高兴地应承。 “诗诗在家吗?和她说一声吧。”齐以南依然笑着说。 “小姐不在家,之前回来过一趟,后来又出去了。” 听到金嫂的回答,他脸上的笑容凝结,慢慢消失,“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只说去见朋友,说不回来吃饭了。”金嫂不明白先前听着那么暖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点冷意? “好,知道了。” 齐以南挂了电话,沉思良久。 一个是临时有事? 一个是去见朋友? 会不会两者有什么联系? 齐以南的眉头不由得紧锁,怎么会呢,诗诗和阿豪,怎么会呢,一定是多想了。 但愿是多想了。 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了下来,早已不见了落日的余晖。 唐诗诗自己开车到约定的地方,那是他们以前念高中的那所学校门前,龙天豪早已经在那等候了。 身穿一件白衬衫,牛仔裤,简约清爽的他,让她有一种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 “等很久了吧?”唐诗诗的步子略略加快。 龙天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十分自然地就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紧扣。她能感到他手心传来的微热和潮湿,似乎是有点紧张,可看他愉悦的神情又不像有丝毫的紧张感。 其实,像这么正式地,如同情侣般地牵手,他们还是第一次,他渴望已久的。之前即使是牵过她的手,可都是紧急情况或者是焦虑愤怒之下,他没有过多的体会这种心情,这种兴奋紧张的愉快心情。 他的手又紧了紧,她的眉弯了弯,跟随着他走上前去。 来到门卫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唐诗诗看着有点眼熟。 “小豪啊,今天过来了?”老大爷先和龙天豪打起了招呼。 “是啊,赵老师,您看,今天我和谁一起过来了?”龙天豪扬着脸,示意老大爷看向唐诗诗。 赵老师托了托眼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唐诗诗听闻龙天豪称呼那人为赵老师,一阵恍然,这不就是他们高中时期的数学课授课老师吗? 赵老师也认出了她,惊喜道:“这不是唐诗诗吗!”赵老师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显现惊喜的笑容。 “赵老师!好久不见!”唐诗诗心里也是挺高兴的,赵老师原本在他们高二那年就该退休了,但是放不下他们这班学生,向学校申请把他们带到毕业。 “唐诗诗,听说后来你出了国,是和欧洋一起出去的吗?”赵老师实在是太高兴了,又想起了执教的那些年。 唐诗诗的脸上略显尴尬,她只是微微一笑,回答说:“不是。” 赵老师看了看他们俩紧牵着的手,这才恍然大悟起来,转了话题:“小豪这几年常来,我猜他就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赵老师的打趣,很快使得唐诗诗的那份尴尬散去,可娇羞又爬上了脸庞。 龙天豪只好赶紧拉着她走开了,一路上,他们聊着以前的生活,看着学校新建的教学楼。 “赵老师退休之后,就要求来学校的后勤处了,想是舍不得这里吧,他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感情也是很深厚的。”龙天豪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的话为她解了惑,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虽然赵老师不是太严肃的人,但做事还算是循规蹈矩的,怎么会让毕业了的龙天豪常常进来学校呢? 龙天豪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看向她说:“像赵老师做事这么一丝不苟,循规蹈矩的人,唯一的一次放水就是对我了吧。 可能是因为我和赵老师对于这里又有类似却不同的感情,他怀念是这个学校,而我想念的是心底的人。” 说到这里,龙天豪顿住了脚步,唐诗诗也随着他停下。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眼中的情,她能读懂,那漫天扑来的炽热气息覆盖了她。他已经慢慢靠近,双唇覆上了她的两瓣娇艳。 恋恋不舍地结束这段拥吻,她才发现,他们停留的脚步正是在一幢陈旧的教学楼前。其他的教学楼都已经是焕然一新,也许是重建过的了,只有这一栋,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她的目光留驻太久,龙天豪不由得解说起来:“听赵老师说,这几年学校整修,过段时间,可能这栋我们曾经在里面呆过3年的教学楼也会拆了重建。 她目光带着不舍,又一一掠过这周围的一切,这楼,这操场,这树木,这花草,她抬眼就能看见的,从前教室的那些窗户,她坐过的靠窗的位置…… 她的脑海里,满满的一片,都是回忆,关于她和龙天豪的回忆…… ------------ 第二卷 那一年,衍生爱恋 ------------ 第三十四章 命中注定的三角 五年前―― “这道题,有没有谁会做?”讲台上的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向台下的座位扫了一眼,有的同学一脸的茫然,有的同学干脆就是各聊各的,只有少部分的同学在认真思考。 “唐诗诗,你上来做一下。”无奈,数学授课老师只能点了优秀学生唐诗诗的名。 唐诗诗听到老师点到自己的名字,豁然站起身来,迈着小步子,朝着讲台走去。 隔座的龙天豪百无聊赖地在桌上趴着,忽然一阵发丝的清香钻入他的鼻中,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姿跃进他的眼帘,他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那个远离的背影上。 他们之间只隔一个狭窄过道的距离,但是他知道他们之间不止这么远。她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成绩优异不说,优越的家庭条件,温柔娴静的性格,哪一样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他知道,他配不上她。 他的目光紧锁那个娇俏的身影,她高抬着手臂,用手中的粉笔一点点描画题目的解答,她的字带着柳叶的柔美,又有着参天大树般的强韧,她的每一笔一划,都像一种无法抹去的痕迹,深深地刻进他的心里。 龙天豪自嘲地笑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埋下头来,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讲台上的唐诗诗收起手里的动作,转向老师,礼貌一笑。 赵老师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满意地笑。 唐诗诗优雅地走下去,加快的步伐使得夏装的校服短裙扬起一个弧度,柔顺的长发轻飘飘地飞舞着,引得班上男同学的纷纷惊叹。 唐诗诗表情平常,她从不过多去在意这些,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不经意间瞟到隔着一条小道的那个位置上的同学,每一次不经意地回顾,他都是这样趴着,放佛他的世界只有沉睡,没有清醒。 奇怪的是,她竟感觉有点不悦,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龙天豪没有睡着,可他脑海里却出现了她翩翩走来的画面,他听到了她细微的脚步声,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打开书本翻着书页的声音…… 在讲台上讲解着数学题目的赵老师,视线落在趴在桌上好似沉睡的龙天豪身上,他心里涌上一股担忧,心里有着一些零碎的想法。 珊珊来迟的下课铃声响起,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大家轰然走出教室,扎堆地往楼下走去。 下一节是体育课,一般的体育课都是在露天的操场上进行,所以大家都会提前下去,况且不少男生都热爱体育课,他们满带着兴奋。 唐诗诗正收拾着书桌上的书本,同桌小仪催促着:“诗诗,快点,大家都下去了呢!” 其实说是体育课,不过就是自由活动的课程,大家可以适当地放松,所以女同学也是踊跃着呢。 唐诗诗摇头笑笑,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被小仪拉着往外走去。 没一会她们已经走到了操场,很快加入了女生的阵营,大家都欢快地说起话来,说八卦的有,互相开玩笑的有,气氛相当活跃。 龙天豪抬起头来,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他插着口袋,不疾不徐地迈出教室的大门,在阳台前站定。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落日西斜,余晖洒在偌大的操场上,给场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不管在哪里,即使是茫茫人海中,她的身影永远是那么的出众,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不久,体育老师到了,同学们迅速集合起来,似乎老师对于龙天豪的缺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匆匆点了名之后,就解散让大家自由活动去了。 大家欢呼着散去,成群结队地自主组织活动。 唐诗诗加入了羽毛球的团队,运动场的左下方是一个羽毛场地,唐诗诗此时正和另外3名同学在打羽毛球。 轻盈的身体轻快地奔跑跳跃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灵动,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她接到球的愉悦,她错失球时的懊恼,她香汗淋漓的额头泛着迷人的光泽,唇角微微上扬着,那是一种无比的放松。 中场休息,她被替换下来。不远处,一个高大阳光的身影靠近了她,她笑颜如花,接过他体贴递来的矿泉水,仰起头,清泉灌入她的口中。 那男生和她有说有笑,似乎旁人看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显得暧昧起来,有的还在窃窃私语,几个亲近点的女同学好像还一脸笑容地说着什么。 她的表情难掩的娇羞,男生的表情却是很大方,笑着回应了什么。 龙天豪突然没有什么心情,垂下眸来,转身走进教室,继续呆在自己狭窄的座位上。 操场上,唐诗诗退到场地的边缘,和身旁的男生站在一起。 他是大她同届的学生,叫欧洋,是学校名副其实的校草级人物,他的性格温和儒雅,阳光向上,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他们早在高二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是一次同学的生日聚会上,他对她格外照顾,人也体贴细心,总是在她需要关心照顾的时候出现,她也慢慢被他吸引。 半个月前,他向她表白了,她没谈过恋爱,觉得自己对他也有好感,就答应了,但这件事还没对外公开,只是两人试着相处。 不过这只是唐诗诗的想法,欧洋也表示尊重,所以在公众场合,他也没有对她做出过于亲密的行为,只是在旁人看来,他频繁地出现在她身边,还是挺暧昧的。 纯真的初恋,是懵懂无知的,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牵牵手,还有蜻蜓点水的吻而已,可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心跳不已。而欧洋,也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有点安静有点甜美的女孩,有时候还想,什么时候就公开他们的恋人关系。 欧洋侧过脸,看着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目光逐渐收紧,他多想现在就把她拥进怀里啊。抿了抿唇,他还是忍下了。 体育课已经是最后一堂课了,谢绝了欧洋送她回家的意愿,她慢步走出校门,她知道,家里的司机王伯伯一定会准时在门外等她。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欧洋目送她上了车,目光久久不去。他也知道,在这学校里念书的学生,绝大多数家里是非富即贵的,家教肯定是严得很的。她一定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才会这么的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关系保护得那么好的。 欧洋莞尔一笑,露出不太明显的两颗小虎牙,既显出同龄人的那份青春,又增添几分帅气。 周围的小女生纷纷赞叹,私底下夸赞不已。 坐在车上的唐诗诗,放下肩上的书包,问道:“王伯伯,爸爸回到家了吗?” 驾驶座上的人憨然一笑,回答说道:“今天唐先生有事,提前回到家了。” “哦。”唐诗诗打开车窗,即使车里开着空调,她也觉得有点闷,她喜欢把窗子开一条缝那么宽,透进一些自然的空气。 司机老王显然也已经习惯她的习惯,只专心地开着车。 唐诗诗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物,沉思着。 说实话,她心里并不清楚她和欧洋之间的感情算什么,她对欧洋的感情算什么,只是她从未遇到一个除了爸爸之外,对她那么好的异性,她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她对他有着那么一份好奇,还有心里怀着对恋爱的好奇,接纳了他。也许,这就是同学们常说的喜欢吧。她这样想。 爸爸对她的管教一点都不严,说起来,还是比较宠溺的,因为妈妈去世得早,爸爸就尽可能地多给予她关爱,她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说起来,她倒是对班上的龙天豪有几分好奇。他每天按时来上课,却从来没听过课。也不爱说话,很少搭理谁。说他酷吧,好像也不是,说他内向吧,她觉得更不像。他总有他的小天地,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的感觉。 唐诗诗低叹一声,这关她什么事呢?她看来是闲得慌了。 回到家,唐诗诗迫不及待地就走进家门,带着积分撒娇的甜腻的声音喊道:“爸,我回来啦!” 走进客厅,她灿烂甜美的笑容微微敛住,因为家里有客人在。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不像往常家里招待的那些贵气十足的叔叔伯伯那样,他的穿着有些普通简单,甚至简单到让人感觉有点落魄。 那人转过身来朝着唐诗诗礼貌一笑,唐诗诗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他的眸子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和他的穿着打扮不同,他的样貌格外耀眼。 “诗诗,来,向这位以南哥哥问好。”唐父转身对那名男子说:“这是我的女儿诗诗,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不过可能印象不深了。” “呵,原来是诗诗啊。”齐以南笑笑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人儿,小时候的事情他倒是有点印象,她就是那个爱扯着他的衣角要抱抱的小女孩,没想到转眼她成了大姑娘了,还这般甜美可人。 “以南哥哥好。”唐诗诗羞涩地问了声好,其实她印象里根本没有眼前男子的影子,只是因为礼貌才这般。 “好了,你回房间去吧,爸爸和以南还有事要谈。”唐父依然和蔼万分地对唐诗诗说道。 唐诗诗十分乖巧地应下,往楼上走去。她向来懂事,有客人在的时候,她从来不缠着爸爸说话。 看着唐诗诗乖乖上楼,唐父这才收回溺爱的目光,继续之前的话题:“以南,我和你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你今天有困难,这忙我一定会帮。 哎,想起当年,你父亲资金周转不灵,刚好那时候我的能力也有限,没能帮上什么忙,心里一直很难过。你现在有自己的出路,做点事情倒是好的。你可要好好干,别让天上的老齐失望。” 唐父带着丝丝缅怀,想起从前和好友经历的种种,看着眼前的齐以南,心里涌起安慰。但愿齐以南能重振齐家,不要再这样一蹶不振下去了。 齐以南紧盯着眼前真情流露的唐父,他又想起了父亲和他说的话,父亲告诉他,唯一能帮他并且愿意帮他的,也就只有唐父了。所以他这才登门求助,他心里是充满了感激的。 佣人将齐以南送出门口,齐以南心里竟有一种不舍,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豪华别墅,脑海里浮现那个娇俏可人的身影。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挥去那个不该肖想的念头,阔步向前走去。 ------------ 第三十五章 初吻 “小姐,该吃饭了。”下人来传话,唐诗诗换了衣服小跑就下了楼去,在家里的时候,她总是那么放松,温和娴静的骨子里透着那么一股活泼娇气。 “爸,最近你好像都好忙。”唐诗诗撇着嘴抱怨道。 唐父看着撒娇的女儿,呵呵笑道:“你这是在怪爸爸冷落了你吗?” 唐诗诗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大大的,流动着绚丽的光芒,十分漂亮。 “冷落倒没有,就是都没有关心我而已。” 听听这小妮子说话的语气,唐父连忙安抚道:“等爸过段时间忙完了,你也毕业了,和你出国玩一趟。” “真的嘛?”唐诗诗的眼里大放异彩。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唐父叹了口气:“今天来家里的以南还记得吗?他是你齐伯伯的儿子,现在遇到了点困难,爸爸得帮他,必须帮他。所以往后一段时间爸爸会更忙,等你毕业了,爸爸就送你出国留学。”说着说着,唐父的目光放远,似乎是忆起了往事。 唐诗诗似懂非懂的,她早已不记得什么以南哥哥,不过刚刚的见面,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他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可是他眼里的东西她却看不懂,也无心去看懂。 说到父亲的执着,除了要帮助多年好友的孩子,那便是送她出国念书了。在他们那一辈的人眼里,喝过洋墨水的就是会不一样,像她家庭条件还不错的,自然是留学海外的多。这份执着多半也是来自她母亲的吧。 唐母性格温婉,所以也希望唐诗诗做个才学兼备,性格温润的女孩子,幸好唐诗诗的性格也差不到哪去,从小到大不用父母怎么操心,乖巧伶俐得很。 傍晚时分,龙天豪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往那个不是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怎么每天都这么晚回来,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吃饭?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刚踏进门,舅母尖锐的声音发出一连串的责骂。 龙天豪面无表情,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指责怒骂。 见龙天豪默不作声,没有丝毫认错表态,舅母气不打一处来,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责骂。 “你什么态度!……” “好了好了,你做什么,天豪上高中难免课业繁多,老师拖一下堂什么的,很正常,再说现在不是还早吗?何必这么凶对孩子。”龙天豪的舅舅看不过去,赶紧制止了自己的妻子。 听了丈夫的劝,龙天豪的舅母这才作罢,脸色阴沉地往椅子上一坐,吩咐下人开饭。 龙天豪的舅舅有一个儿子,比龙天豪小4岁,正在读初中,平常不爱搭理人,有点自闭,可是龙天豪的舅母却十分宠溺自己孩子。 龙天豪在13岁那年父母车祸身亡,没有留下什么财产,只能来投靠舅舅。舅舅是个朴实的人,全心全意接纳他,可是他的舅母却苛刻无比,一开始的半年还算客气的,这两年来,他在舅母的眼里,连个下人都不如,受尽了舅母的冷嘲热讽,欺辱责骂。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忍下了,他知道自己还不够能力可以独立,每每出现这样的情景,他都选择沉默不语。 匆匆扒完饭,龙天豪放下饭碗,说了句:“我先回房间了。”转身走上楼去。 “嗯,去吧。”舅舅脸上是祥和的笑容,可舅母却仿佛未曾听闻,殷勤地给自己的儿子夹着菜:“儿子,多吃点,你正长身体呢。” 龙天豪一分钟都不想看到舅母那张势力恶俗的脸,也没有理会她是否应答了自己。 关上房门,就像是把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没有了那么多的不快乐。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相框,照片上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脸庞。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多幸福啊,可是老天却残忍地剥夺了他的幸福。 只有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内心才会有一丝安慰,可同时,又增添了一丝痛苦。 为什么他只能看着照片回忆过去美好的生活?为什么他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享受一家团聚的乐趣。 泪水迷蒙了他的眼,他伸手将它们抹去,即使眼里含满泪水,他也不会让它们落下。 不知怎么的,他的眼前竟浮现唐诗诗那张清丽的脸庞,就好像融入了那张全家福里,站在他的身边,偎依着他,就像一家人一样,灿烂地笑着。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缓缓放下,就这样怀着美好的梦睡着了…… 现在还是学期伊始,同学们还没在假期的懒散闲适中完全脱离开来,所以第一节的班主任覃老师的课,大部分的同学都显得不是很专注。 临下课时,覃老师拍了拍讲台的桌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家专心点,接下来我要说一下这个学期的学习辅助的安排。” 同学们还是有点害怕这个略微严厉的班主任的,个个都打起了精神。龙天豪懒懒地看了讲台上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 “我和几位老师商量决定,为了促进大家学习进步,采取一对一学习,也就是优秀的同学辅导学习略差的同学,带动一下学习成绩。这样,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十名负责辅导后十名,第11-20名和第21-30名互相学习,第一名就辅导最后一名,第二名就辅导倒数第二名……” 唐诗诗腰板挺得直直的,神情却显露出了不可思议,上个学期的期末试她是全班第一,而倒数第一是…… 她看向他,而他也刚好看向了她。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她细细打量这个在她旁边坐了2年多的同学,齐眉的刘海遮挡住了他宽高的额头,眼里略带着不羁和慵懒,那对睫毛竟和她那般的长,他的每一次眨眼都无比夺目,只是他似乎常常低垂着眼眸。 其实,他蛮好看的。 唐诗诗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到,连忙调转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去看他。 见她慌忙地移开眼,他想,她这样的好学生,一定是不屑于理会他这样的差生的吧。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明明懂得其中道理,可心里,却为何还有点失落呢? 覃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说这样安排的各种益处,最后说:“现在,就请大家调换一下各自的位置。 什么?换位置?是要和龙天豪做同桌吗?唐诗诗侧眼看向龙天豪那边,谁知道,在大家都积极换位的时候,龙天豪却纹丝未动,根本没有换位置的打算。 不是她不可以过去他那边,她只是不乐意他这样的态度! “诗诗,你真的要和龙天豪同桌吗?”小仪拉了拉唐诗诗,小声地问道。 “嗯,老师不是说了吗?”唐诗诗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 “哎,可是你看他那个样子。”小仪说着还瞟了眼趴在桌子上的龙天豪。 唐诗诗只是无奈地笑笑,站起身来,迈过去几步,其实,她们相隔不远,可她却未曾在他的位置停留过。 她轻轻放下书本,把杂物都一一放好,这才坐下来。 一缕幽幽的发水的花香,钻入了看似已经熟睡的龙天豪的鼻孔里,这种味道有点熟悉,带着温暖的气息。 “龙天豪,你醒醒。”唐诗诗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可他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喂,龙天豪,……”呼唤无果,唐诗诗终于放弃了,嘴里小声嘀咕着睡得真沉便也不再理会。 可是在她看不到的那张脸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诗诗,听说你们班上同学间互相辅导,你辅导的还是成绩最后一名的同学,是吗?”走在林荫小道上,欧洋问起。 “是啊。”唐诗诗缓声答道,心想一定是小仪和欧洋说的。 “如果太累,就和老师说一声,或者我帮你说。” “唉,不用,这也没什么的,就是把自己懂得的知识和同学讲一下,就当是温习了。”唐诗诗笑笑说。 欧洋知道唐诗诗的性格,其实她特别善良,还很爱帮助别人,只是,他听小仪说,那个同学学习成绩很差,无心向学,唐诗诗辅导起来会特别累。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是个男同学,他刚刚还特别去唐诗诗的班上看了看,那个男同学长得,还不赖。 不过想想,他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对唐诗诗有信心。 欧洋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手却在好似不经意之间触碰到了她的手,紧紧牵了起来。 “欧洋,这里是学校呢。”唐诗诗略微担忧地看了看周围,虽然四周没有同学老师路过,但是如果让人看见了可不好,她微微地挣了挣手。 “让我牵一会,就一会。”他抓得更紧了,生怕她逃开。 而她也害羞得红了脸庞,心里也有些微的紧张,他能感觉到她手里带着热汗的微湿,暖暖的,又无比灼热。 她紧抿的唇带着浅浅的粉色,紧紧合着的两片唇瓣更加娇美,含羞的脸庞比往常还要美上几分。 他低头就要向她吻去,她惊慌失措的躲了躲,可移了脸庞才发现,身体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有力的右手握在了她纤细的腰上,柔软的触感令他着了魔般不想放开。 “欧洋……”她柔柔的声音中含着拒绝的意味。 “别动,我只想轻轻地碰一下你的脸颊,就一下。”他柔声细语地说着。 没等她答应,他的唇就贴住了她的脸,她脸上一阵发热,可当他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他并没有就此放开。 他的唇移向了她微张的嘴唇,一口将她含在嘴里。 “唔……唔。”她挣动着,可是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无力,她根本不想和他在学校里热吻,不想他们的早恋弄得众人皆知,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不情愿。 说不清楚什么问题,和他聊天说话她都觉得很轻松,也许是她还没经历过男女感情,对牵手亲吻这类的亲密举动还是不太能习惯,更何况是在学校里。 他的吻越来越深,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整个人就这样半瘫着靠在他的怀里。 他却无比着迷地吻着她,不断索取。 ------------ 第三十六章 如果知道是你 他的手抚上她的背部,来回摩挲,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那种异性的触碰,让她不自觉慌了起来,想将他推开。 “铃铃铃……”再平常不过的上课铃声在唐诗诗看来却是救命的灵音。 “唔,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稍稍推开了他,他感觉到她的抗拒,也渐渐松开了她。 她的脸上一阵绯红,那一阵红潮绵延至原本白皙光滑的颈部,甚至更深。 “上课了,我要,走了!”就这么丢下这句,唐诗诗头也不回地快步转身走开,越跑越快,快到欧洋眨眼间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他低头笑,回想那一刻前她嘴里的甘美,香甜,让他回味无穷,还有她红着小脸跑开的样子。 还有,她掩饰羞意的借口也不够好,明明刚刚那一声是上课前的预备铃,根本不至于那么急。 他的嘴角再一次扬起笑,慢慢踱着脚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唐诗诗小跑着越过前面的同学,快速地回到教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也许是她的动作实在太大,以至于把长年趴在书桌上的龙天豪都惊动了。 龙天豪一脸不悦地看向她,她一脸通红,奔跑使得她微喘着起,呼吸还有点起伏。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唐诗诗感到莫名其妙,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的嘴唇怎么那么肿那么红?”他突然的发问让她更加窘迫,脸上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似的,辣辣的,她下意识地紧咬住嘴唇,迟迟没有回答他。 “我是因为吃了,辣的东西。” “铃铃铃……”她的低声细语被淹没在再一次的铃声中,她呆呆愣愣,低着头面向着他坐着,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不置一词,好似不在意她的回答似的,埋头继续睡。 等她抬起头来看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死人样子趴在那里,她的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气愤。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真的有那么困吗?每一节课上都睡觉! “接下来我们来看这道题……”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唐诗诗实在看不过去,老师让她和他同桌的目的不就是想她带动他学习吗?她怎么能坐视不管,任由他这样下去? 她必须尽到同桌的责任才对。 “龙天豪。”唐诗诗挪了挪身子,轻声唤他的名字。 可他纹丝不动,放佛没有听到。 “喂,龙天豪,上课不能睡觉,起来啦。”她用笔戳了戳他的手臂,他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她狠了狠心,用力又戳了戳,再戳一戳。 忽地,龙天豪整个人跳了起来,脸上满带愤怒,朝着唐诗诗就是一声吼:“你干嘛!” 顿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注到他们的身上,疑惑又有点看戏的心态关注着这件事。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大,还是太突然,将她吓到了,她有点窘迫,有点委屈,眼眶顿时一片潮湿,好似下一秒,眼泪就要落下来。 龙天豪这才清醒过来,他刚刚大声怒吼的对象是唐诗诗。他突然很懊悔。他怎么能那样和她说话呢?他怎么能那么大声就当着全班人的面对她吼叫呢? 可现在大家都在看着他,他又实在拉不下脸来道歉,那是他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默不作声地就坐回了座位,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唐诗诗,只见她坐得离他远远的,眼眶四周依然泛着一层浅红。 讲课老师清咳了一声,并没有苛责谁,只让同学们把注意力放到黑板上,讲课继续。 这一堂课,龙天豪意外地没有再伏下头来,他不停地看向唐诗诗,可唐诗诗一眼都不曾看向他。 课间的时候,四下无人的时候,龙天豪想借着机会向她道歉,可她好像是故意不理他,把脸一扭开,往教室外走去。 最后一节课下课,唐诗诗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起身就走。龙天豪也拿起自己的书包,紧跟在她的身后。 唐诗诗的脚步快速,像是在故意躲避身后的人。 “唐诗诗,你等一下。”龙天豪在身后喊她。 可她却仿若未闻,继续走自己的。 龙天豪知道她还生着气,长腿迈向前,很快就追上了唐诗诗。 他一把拉过唐诗诗的手臂,有点恼意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过是吼你一句,没必要气那么久吧?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你,知道是你的话,……” 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大声吼你的了。他未说完的话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知道是我的话,就会更大声更凶了对不对?!”唐诗诗也有点生气了,她好心相帮他提高学习热情,想他进步,她哪里错了?他不但不领情,还在班上那么多人面前那样凶她!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龙天豪史无前例地低姿态,好声好气地说着。 “感谢你的道歉,现在放学了我要回家,请你放手。”唐诗诗脸上还僵着,一股气还憋在肚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特别特别委屈,自己的好意遭到别人凶恶地对待,她此刻生气极了,比当时还要生气。 龙天豪发现自己还紧抓着她的手臂,经她这么一说,才慌忙松开,可不想她就这样走掉:“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唐诗诗根本不想听他说,扭头就走。 龙天豪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只要她能消气,什么都行,他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就这样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走了几步的唐诗诗停了下来,嘴边浮现笑意,“那你以后要好好学习,上课不许睡觉!” 龙天豪不假思索,满口答应:“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回答,唐诗诗的心里顿时舒爽许多,她已经不记得当初为何那么生他的气了,是因为在班上这么多同学面前出了丑?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样吼? 可她知道,他的回答令她很满意,她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朝前继续走去。 龙天豪却还是愣愣站在原地,朝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原谅我啊?” “原谅你了!”她含着笑意的声音飘来,在他听来像是一首美妙的歌曲。 看着她俏丽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不见,平时酷劲十足不爱言笑的他,脸上竟出现一抹柔和的笑容。 这堂是自习课,令全班同学惊奇的是,龙天豪不但没有睡觉,而且还认真地在做课业。 “喂,胖子,我没看错吧?小仪用手肘子碰了碰同桌胖子的手臂,示意他往同排的龙天豪看去,“这是要世界末日了?还是从此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被同学们挂上胖子这个称呼的男同学,眼睛直冲冲地往那边瞟,可是目光却是落在龙天豪身边的唐诗诗身上,两眼放光,神情向往,语气爱慕地说道:“要是我的身旁坐着唐诗诗,我也会发奋学习,拿个全班第一。 说完,还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小仪,小仪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十分讽刺地回击道:“全班第一?你现在已经是了!你是全班第一胖的!” 这边,唐诗诗安静地温习着功课,偶尔留意一下龙天豪有没有偷懒,看见他还算信守承诺,有模有样地做着课题,她满意地把视线移回课本上。 龙天豪悄悄抬眼,看着一袭飘逸长发紧贴脸侧的唐诗诗,她的表情如此认真专注,似乎她手中的书本已经将她深深吸引住,他离得她很近,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她默读课文时若有若无的声音,甜甜的,柔柔的。 她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地侧脸看去,竟然是龙天豪在看着她,她满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龙天豪的脸上有一朵可疑的红云飘过,他低咳一声,掩饰心中的情绪,随口说道:“我有道题想问你。” 唐诗诗不疑有他,凑过去看他课业本上的题目,拉近的距离让龙天豪一时间有点不习惯,却又……舍不得挪开一分的距离。 “啊,是这样的,这道题不该这样做,应该这样……”她在详细地讲解着,垂落着随风而起的发丝不停地撩动着他敏感的颈部。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天无意地凶她,在她眼眶发红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泛起莫名的酸涩和心疼,他忍着没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等到放学时候,他才紧随她的脚步,想向她道歉。其实他知道,她未必会真的怪他,未必会生气太久,但他只想马上看到她的笑脸,不想她只对他板着脸,甚至冷着脸。 所以不管她剔除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都会照做,即使是她提出要他好好学习这种,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做的事情,他也乐意接受。 “龙天豪,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讲了半天的唐诗诗发现龙天豪一脸呆滞,根本不像在听她讲话的样子,心里隐约有点不悦。 恐怕惹起她的怨怒,龙天豪忙笑脸说道:“对不起,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懂。”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勾勒出一枚小小的弯月,带着微弱的光辉,却是那么的迷人。 回过神来,唐诗诗暗骂自己一句,她什么时候也成了个花痴了,同时心里也释怀,龙天豪并不是没有听她说,而是没听懂,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根本就没听过老师讲课,没听懂也是正常。 于是,唐诗诗更加耐心,更加详细地讲解起来,龙天豪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仔细地听着。 不知道怎么的,往常在老师们嘴里说出的那些繁琐的公式定律,此刻从唐诗诗的嘴里说出来,他竟觉得那般悦耳,越听越想听,并不厌烦,也觉得简单易懂。 学习,也不过这么简单罢了。 ------------ 第三十七章 单纯的关系 下课了,唐诗诗停止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她从没有过在短短的30分钟里说了这么多的话,原本以为龙天豪一直默默地听着,未必能够完全明白她所说,但是看见他一笔一划解出的题目,她欣慰地笑了。 “诗诗。”小仪朝着唐诗诗递了一个眼神,这是要和唐诗诗一起上厕所的暗号。 唐诗诗了然,起身就往小仪那边走去,两个女孩子亲密地挽着胳膊往女厕方向走去,一路有说有笑,不时还有互相拍打笑骂的举动。 “诗诗,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对龙天豪那小子有意思啊?”小仪见四下无人,问了个在她们这个年龄,比较隐私的问题。 “什么有什么意思?”唐诗诗完全懵懂不知,一时没反应过来小仪的问题。 “别装,就是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龙天豪?”小仪这次比较直白地说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啊,我和龙天豪就是普通同学兼同桌的关系。”唐诗诗总算明白了,她小脸一红,立即否认。 小仪作势点头,觉得以唐诗诗这样的条件,这样文静温婉的性格,未必会喜欢龙天豪这样的类型,于是又问:“那一定是龙天豪对你起了歹念!” 瞧小仪这话说的,什么叫起了歹念? 唐诗诗忽然很生气,“你别乱说好不好,什么叫对我起了歹念,他没对我做什么!” “那你想他对你做什么?”古灵精怪的小仪马上钻了唐诗诗话里的空子。 唐诗诗气得无言以对。 小仪和唐诗诗分别进了女厕的小隔间,一分钟后两人分别走了出来,朝着洗手盘走去。 “经过我的分析啊,一定是龙天豪那小子暗恋你,然后借着这次一对一的辅导接近你,以达到追求你的最终目的。”小仪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样子。 唐诗诗白了小仪一眼,把她的话当做是无聊的调侃,没有应答。 她们洗完手,双双走了出去。 怎知,她们离开不久,一道紧闭着的小隔间的门缓缓打开,女鞋,校裙,乖乖女模样的同学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赚到了的得意表情。 安静的教室,大家都紧盯着讲台上,班主任在整理上次小测验的试卷,正准备一一分发。 “咳咳,现在我宣读一下上次测验的成绩,有不少同学都得到了很大的进步,希望再接再厉。” “柳如风,89分,不错噢,要继续努力。” “周比灵,64分,退步了呢,要好好找找原因。” …… 看着同学们纷纷上前去领了试卷,龙天豪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期待。 “龙天豪,81分,进步非常大,要继续加油!” 这时,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后排的龙天豪。 81分?!这是那个考试从没及格过的差生龙天豪的成绩吗?太意外了! 龙天豪嘴边噙着笑,一路欢快地把试卷领回来。 “龙天豪,不错嘛,加油!”龙天豪坐回自己的位置,耳边传来唐诗诗鼓励的声音。 “唐诗诗,99分。”班主任的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龙天豪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这么远。 “呢,这是我爸爸出差给我买的,只有这一支,送给你了。”唐诗诗丝毫不察觉他的失落,拿出一支黑色墨水笔递到他的面前。 龙天豪侧眼看去,这确实是一支漂亮的笔,精致不说,黑亮的笔身上盘附着绵延的白色花纹。 他慢慢接过,小心翼翼地抓在手心里。 “唐诗诗,我们,”龙天豪的声音很轻,轻到她有点听不清楚,往他那边靠了靠。 “什么?” “我们,一会放学一起去图书馆吧。”龙天豪脸上一片舒展。 “好啊。” 图书馆里,来往的同学不是很多,因为不少都赶着回家吃晚饭了,只有少数特别刻苦的,利用这一点时间,在图书馆里温习。 唐诗诗找了本难题解答,和龙天豪一起,找了个相对不起眼的座位坐下来。 两人都很安静地各自看着书,互相不说话,可气氛却显得无比的融洽,有一种让人不忍打破的安宁温馨。 当图书馆安静到能够清晰地听到翻开书页的时候,偌大的图书馆已经就剩他们两个了。 “同学,改天再来吧。”管理员笑着对他们说。 唐诗诗赶紧站起,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耽误了您。”说完,手指拉了拉龙天豪的衣袖,龙天豪也识趣地归还书本,和唐诗诗一起走出图书馆。 这时,天已经一片黑沉。 唐诗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猛然想起今天本来有约的。 今天欧洋说有部一直在等的电影上映了,说好了放学一起去看的,她就让司机不用来接她了,谁知道,她居然给忘了! 她也一直没在意手机,拿出来一看,有一条未读的信息:诗诗,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那是2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而且后来一直没有再来信息和电话。 唐诗诗心想是不是欧洋生气了?她赶紧拨号过去,可电话那头却是机械般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真的生气了吧?2个小时了,就算过去了,也已经放映结束了。 唐诗诗的心里有着小小的懊恼,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守信的人,怎么能就这样爽约了呢? 看她有点闷闷的表情,还连打了几个电话,龙天豪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算了。”唐诗诗垂着头。 正值秋分,夜幕降临,秋风忽起,将书上的叶子吹落。 他们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突然地,龙天豪叫住唐诗诗。 唐诗诗一脸不解,脸上写着迷茫。 龙天豪勾起嘴角,慢慢向她靠近,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高大的他十分具有压迫感,她感觉他整个人就要向她压下来。 龙天豪不在意她的退避,低头,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她的头顶的发上一拨,将什么东西拂落下来。 是一片嫩黄的落叶,飘飘然地落下躺在了她的脚边。 他们相视而笑,笑容在他们的脸上逐渐扩大。 热闹的街边,两人快步朝着路边的小摊走去。 “老板,给我们四串麻辣烫,不,来六串!”龙天豪扬着声音对老板说。 “吃得完吗,要那么多?”唐诗诗咂舌。 “放心吧,一会你吃了又会想吃的。”龙天豪十分肯定。 果然,唐诗诗吃了一串,接着,两串,三串…… “唔,真好吃,我以前倒是没吃过。”唐诗诗边吃着边赞叹道。 看着她一脸的满足,他的心里涌进缕缕甜蜜,说:“要是冬天来吃,会觉得更好吃的。” “这样啊?那冬天的时候我们也来吃。”唐诗诗顺口说了一句。 龙天豪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又讶异有惊喜,久久才缓缓应答:“好啊,冬天我们再来吃。”每年冬天我们都要来吃。 电影院门口,一个落寞的身影杵在那里。 从一开始的期待,等待,直到后来,里面的人纷纷走出电影院,又一批人走进电影院。 他已经不期望可以看到她的到来了,只是,他还想等等,再等等,反正就是不愿意这么早就离开。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手机,早已经没有电了,他在学校发信息给她,但是一直等不到她的出现,他又返回她的班级教室,知道她早早就离开了。 他想,她一定是先想回趟家,换套漂亮的衣服,和他一起看电影。于是,他就先来到了电影院。 可是,谁知道,他一直等,一直等,也没有等到她的到来,直到手机关机前也不见她发来的只言片语。 第二天,在学校里。 “欧洋,昨天晚上不好意思,我忘记和你的约定了,后来我打电话过去给你,你手机关机了,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唐诗诗心怀愧意地说道。 “我没有生气,你没事就好。”平常的话语,可他的语气却透着点冷淡。 “那就好。”唐诗诗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他直白地说他就是生气了,她或许还能说几句抱歉,撒娇的话,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她一时间也觉得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轻轻道别,唐诗诗回到了教室。 像往常那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出书本,唐诗诗却觉得全身有点不自在。好像感觉同学们看她的目光有点怪怪的,但又不觉得哪里怪。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龙天豪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凑过脸来问她。 一张帅气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下意识一惊,微微向后退了退身子,口气有点不善:“你干嘛?” “脾气干嘛那么大,吃了火药了?”龙天豪不知道她为什么莫名地面色不善。 听他这么一说,唐诗诗突然又觉得是自己不对了,其实不过是因为刚才和欧洋的事情影响着她,她才会这么抑郁,就连同学们平常的目光她也觉得有异样。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没什么,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龙天豪一改平日的随性,关心地问。 “没什么,”唐诗诗不愿多说,就换了个话题:“对了,昨晚的家庭作业你交了吗?” “早就交了,”龙天豪的话里难掩得意,“哦,我这里还有几道题要问你……” “嗯,你这里错了,不是这样的……” 两人埋头就开始做题,两颗脑袋不知不觉间贴得越来越近。 周围的同学不少带着探究,不少带着疑惑,不少带着艳羡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人。 不远处的小仪也是一脸迷惑,他们这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吗? ------------ 第三十八章 善意的谎言 放学了,小仪朝着唐诗诗招了招手:“诗诗,要不要一起走?” 唐诗诗把书本放进书包,看了看也正在收拾书包的龙天豪,摆了摆手,说:“不了,你先走吧。” 她和龙天豪说好了放学一起去图书馆,然后一起去吃麻辣烫的。 “今晚我们早点去,昨天晚上去迟了,都没有那么多种类了。”龙天豪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好啊。”唐诗诗欣然应同。 他们并肩有说有笑地走下楼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欧洋来到了他们的教室。 这时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只剩下两个值日的女生。 “请问一下,唐诗诗走了吗?”欧洋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心中失落,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问。 “哦,唐诗诗啊,早就走了啊。” “哦,这样啊,谢谢。”欧洋礼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背影映着落日的余晖,显得格外落寞。 这时,另一个值日的女生跑过来,忙拉着那个和欧洋说话的女生,满脸激动的说:“你好幸运啊!欧洋跑来和你说话,你们认识的吗?看着也不像啊!” “哎呀,欧洋是来找唐诗诗的啦,才不是认识呢,认识的话我就要高兴死了!”那个女生有点沮丧,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满足的,欧洋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呢。 “欧洋和唐诗诗很熟吗?怎么会跑来找她呢?”另一个女生好奇地说。 “这个不清楚哦,平时也没见他们多来往,应该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吧。我倒觉得,龙天豪和唐诗诗像是……” 两个小女生凑在一起,嘴里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八卦。 图书馆里,今天的人有点多,椅子差点都没得坐。 “赶集吗?怎么这么多人。”龙天豪嘀咕了一声。 “今天是周末,自然是人多点的。”唐诗诗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唐诗诗的旁边是个男同学,有点胖,额,是很胖,严重占用过多的空间位置。 龙天豪两眼瞪着那个男同学,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身体,他终于忍不住了,拉了拉唐诗诗,果断和唐诗诗换了个位置。 其实唐诗诗被挤得挺难受的,又不好意思说,龙天豪主动和她换位置,她就像被解放一样,全身都舒爽了。 可是即使换了位置,他们的空间还是挺局促的,只能紧挨着彼此,手肘碰着手肘。 “我送你的那支笔怎么你没用啊?不喜欢吗?”唐诗诗看见龙天豪手上在用的笔,并不是她送的那支。 “我,我忘在家里了。”龙天豪的面色有点狭促,不过很快又掩过去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按了按书包。 “哦。”唐诗诗没在意,埋下头来看书。 天已经一片黑沉,龙天豪一个人沿着回去的路,走到了舅舅家门口。 进了客厅,看见舅妈无比舒适地斜靠在沙发上,电视上正播放着韩剧。 “舅妈。”龙天豪喊了一声。 舅妈头也不回,背对着他,继续看着电视,边说:“嗯,回来了,今晚没有留你的饭,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你舅舅平时也没少给你零用钱,别以为我都不知道。” 舅妈的语气,就像是在对待一个老公带回来的私生子,很好地显示出后母的本质。 只要是舅舅不在家,他回家永远都吃不上烦,不管他早回还是晚归。 不过没关系,他都习惯了。 “嗯,我回房间了,舅妈。”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舅妈放佛没听见,一心沉浸在电视剧中。 电视机里传来做作的配音,龙天豪听着只觉得烦,想加快脚步离开,却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说:“你说,我每天都想见到他,每分每秒都想和他在一起,不分开。看到他笑了,我就无比开心,看到他难过,我心里和他一样难过,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办?” “你是喜欢上他了!” 这种心情,他也有。 他想无时无刻都和她呆在一起,每每看到她如花的笑颜,他的心里就如同她的笑那般的甜。她的不开心,他看在眼里,也放在了心里。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是的,喜欢。 他终于确定以及肯定。 这天,龙天豪来得特别早,在走廊走过,感觉不少路过的同学都在看他,偶尔有几句私语传来。 “这就是龙天豪呀,听说他和唐诗诗在一起?长得还挺帅气的嘛,看着挺般配的。” “应该是他没错,好像是真的在一起了呢,听说唐诗诗都默认两人的情侣关系了。” …… 龙天豪的脚步不觉间轻快起来,嘴角泛着笑意。 身后,渐渐有更多同学在议论。 “唐诗诗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我听他们班同学说啊,这个龙天豪之前的成绩很差的,是个标准的差生,平时也低调的很,不知道家庭背景怎么样,怎么看,都配不上唐诗诗吧。” “也是,不过,说他们在一起的这个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可不可靠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好像是据说有人亲耳听到唐诗诗和好朋友的对话,才得知他们在一起的吧,似乎传了有一段时间了,是最近才渐渐传开了。” 一群小女生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事,越说越起劲,意见不一,但是大家都认为龙天豪和唐诗诗不仅仅是同学关系。 第一节课下课,小仪唤了声唐诗诗,她们一同走出教室,往阳台走去。 小仪特地把唐诗诗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放佛不想她们的谈话被别人听到。 “诗诗,你有听到同学们最近都在谈论什么事情吗?”小仪有点紧张兮兮的。 “什么事啊?我不怎么留意这些?”小仪紧张的神情勾起了唐诗诗的好奇心。 “你居然不知道啊?”小仪表示很意外,她以为这事在同学间议论得沸沸腾腾,唐诗诗多少也应该听到些才对。 唐诗诗却一脸的懵然不知。 小仪凑近她,低声说道:“最近学校都在传你和龙天豪是情侣,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啊?唐诗诗小小地吃了一惊。 小仪看着一脸惊讶的唐诗诗,完全确定了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你打算怎么办啊?你要和大家解释吗?”小仪有想了想,说:“大家也太过分了,说谁就罢了,居然说你和龙天豪,龙天豪哪里配得上,哼。” 看着小仪的忿忿不平,唐诗诗不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说道:“他也不是那么差,你别这么说他。” 唐诗诗的话让小仪吃惊不小,难道? 唐诗诗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说:“你想太多了,其实我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并不代表我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和感觉。他其实也是一个聪明很上进的人,你们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小仪点了点头,唐诗诗说得也没错了,龙天豪除了之前不爱学习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好,再说现在他也进步了不少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和……欧洋解释啊?”小仪想了好久,才说。 这下,唐诗诗的脸上有的不仅仅是讶异了,还有一点点脸红。 小仪是怎么知道她和欧洋在交往的? “哎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们两个都没说,我也就假装不知道而已,没揭穿你们两个。”小仪一脸得意,唐诗诗和欧洋私底下那些亲密的小举动,还有流露爱意的眼神,欧洋无意间对唐诗诗的照顾和关怀,她都看在眼里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龙天豪什么都没有。”唐诗诗细声细气的,不知道是因为底气不足还是因为被发现和欧洋在交往后的羞涩。 “昨天欧洋还跑来问我,最近你都在干嘛,课业是不是很多,他说都没见过你人,你放学就没影子了,也没见去找过他了。” “看来啊,他是紧张了。”小仪带着笑意看了看唐诗诗。 “不管他。”唐诗诗赌气般地说。 这时,上课铃声也响了,她们前后回到了教室。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重新坐下了下来,龙天豪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刚刚和付小仪出去说了些什么啊,怎么好像说了很久?” 唐诗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往常并不会问这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女孩子之间的闲聊,专心上课吧。”唐诗诗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龙天豪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讲台上。 “同学们,高考的脚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面临人生中第一个大的转折点,所以我希望大家现在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在两个星期后,我们年级会进行一次模拟考试,请大家做好准备,希望大家在这次模拟考试中好好发挥。……” “这么快就模拟考试了啊,我的成绩能考什么分数啊。”有同学一脸沮丧。 “时间过得真快啊,高考结束我们就要分别了。”还有同学在感叹时光飞逝。 …… “唐诗诗。”龙天豪喊她。 低头在看课题的唐诗诗轻声应了下:“嗯?” “如果,这次的模拟考试我考得好了,可不可以和你一起,”龙天豪顿了顿,勉强挤出后面的话:“和你一起念同一所大学。” 唐诗诗没太在意,回答说:“模拟考试不能决定以后念什么大学的吧。”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高考也考好了呢,模拟我考好了就和你一起,备考。”龙天豪异常的执着。 唐诗诗不由抬头看他,眼里分明有不解。 “我是说,我会加倍努力学习,考出好成绩,你能不能答应我,和我一起。”他的目光灼灼,带着期盼和热切。 而他的话字字句句落在她的耳里,她听得分明,他是说,想和她在一起? 不再是之前的那些拐弯抹角的可以不可以在一个大学,可不可以一起备考。 他问的是,他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这一刻,隔绝同学们的嘈杂,只有他们之间是无比静谧的。 龙天豪之前一直是差生,好不容易才提高成绩,对学习有了兴趣,如果她拒绝了,他会怎么样? 不仅仅是这一次的高考,她担心的是,他以后的人生。 犹豫再三,她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她轻点了下头。 即使动作再细微,也逃不过那双关注着的双眼。 他欣喜若狂,恨不得一把将她抱住,要失控地大喊出来。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没有人能够阻止! ------------ 第三十九章 最终的打算 “诗诗。”前面拐弯口,欧洋伫立。 “啊,诗诗啊,我先走了,你们聊。”小仪对着唐诗诗挤眉弄眼,匆匆道别先走了。 唐诗诗微微有些尴尬,说实话,她和欧洋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是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诗诗。”欧洋慢慢靠近唐诗诗,眼含歉意,语气诚恳,“诗诗,那天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来的。” 他在为那天的冷淡道歉。 唐诗诗突然有点愧意,其实是她小气了吧。明明是她爽约,他一定等了很久,那天才会那么冷淡,而她反而生起气来,对他来说,多少是不公平的。 “我,其实是我,……”唐诗诗要说是自己不对,不该和欧洋冷战那么久的。 “诗诗,你原谅我就好了,都是我不对,是我自己太小气了。”欧洋抢先说。 虽然被抢了话,但是欧洋把错揽上身的风度,还是让唐诗诗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这就是欧洋的优点,不管她怎么任性,怎么耍脾气不理人,最后含笑低头都会是欧洋。 她喜欢的是他的包容吧。 在别人看来,她待人温婉有礼,其实不知道的是,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娇气的小女生,爱撒娇,爱耍些小脾气。 “嗯,你还没走吗?”唐诗诗转移了话题。 “我想等你,对了,我知道附近有一间新开的餐厅,我们一起去试试吧!”欧洋咧开嘴,兴奋地提议道。 唐诗诗忽然很想笑,她觉得欧洋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很可爱呢。 “那,走吧。”唐诗诗先迈开了步子,欧洋紧追而上。 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出来一个面露不悦的白衣少年。 “这次的模拟考试的成绩是不是出来了?” “是的,一会就要发试卷了。” “好担心啊。” 教室里,同学们脸上无不带着紧张的神情,可独独一人,不是那么紧张,似乎把握十足的样子。 “龙天豪,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成绩吗?”唐诗诗看他一脸轻松,十分好奇。 “我自己心里有数。”龙天豪嘴边浮起一丝笑。 唐诗诗突然觉得自己过分担心了,之前她也和同学们一样在担心成绩的问题,可是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她担心的是,龙天豪的成绩。 这段时间来,龙天豪学习更加用功了,上课全神贯注不说,还很认真地记起了课堂笔记,下课也不放过课余的那十分钟在做练习题,家庭作业每天都有准时交,而且还做得很好。 可是,她还是不自觉地担心起他来,这是习惯吗? 唐诗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没有答案。 “好了,安静一下。”老师响亮的声音一下子传入她的耳里,她集中了注意力。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次的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有的同学期待,有的同学心里忐忑。那么我先来总结一下这次的考试。……” 听到这里,龙天豪翻了翻白眼,说半天也不说重点,搞得他都心急起来了,虽然说很有把握,可是这次的考试毕竟对于他来说太重要,表面平静,可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 唐诗诗刚好转过脸去看他,看他那不耐烦的白眼,心里乐呵呵地想笑,就算他不耐烦,也不能这样直白地表达吧?万一给老师看见……她真的不能想象老师那张是什么表情的脸。 “我说一下,我们班前三名的同学名字。” 全班同学的目光聚集一处,安静聆听。 “第一名,唐诗诗。” 大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纷纷羡慕地看向唐诗诗。 “咳咳,第二名,龙天豪。进步非常大啊。”老师特别赞赏地看着龙天豪。 龙天豪听着自己的名字,抿了抿唇,看向了唐诗诗。 “哇,第二名耶!” “我没听错吧?!居然是龙天豪,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可以变得很缤纷了!” 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共同的感想就是,不可置信! “龙天豪,做得好!”唐诗诗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也看着她,可眼里的东西分明不同,淡一点的是感激,多一些的愉悦,最强烈的是爱恋。 他的目光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躲避,于是,她将脸别开了。 可即使看不到他炽热的眼神,她依然地感受到他的热切的目光,那种目光,打在她的脸上,直发烫。 “唐诗诗,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他突然很正经地问道。 “啊?”唐诗诗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想问你要报考什么学校,有没有什么打算,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委婉的语言,语气却是那么直白。 他这是在提醒她的承诺吗? 可是她那时的承诺不过是,不过是…… 随口说说?不,并不是随口说说。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她并没有想过要兑现,也没有想过和他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 因为,她最终会出国,是的,她会和欧洋一起出国留学。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因为这要怎么说? “你还没想好吧?没事的,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龙天豪丝毫不介意她的沉默,一心以为她还在为择校的事情而困扰。 放学的时候,唐诗诗故意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一个人拿起书包往外走。 “诗诗。”刚走出教室门口就见到了欧洋。 唐诗诗有点意外,“你怎么还不回去?” “想等你嘛。”今天欧洋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唐诗诗怎么听都觉得他在撒娇。 撒娇?怎么可能,她的错觉吧。 “哦,有事吗?”唐诗诗问。 “对了,听说你这次模拟考试考得不错,恭喜。”似乎欧洋的心情不错。 “谢谢。” “出国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欧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两人的出国计划。 出国?为什么他要今天提这个?偏偏今天她最不想聊这个。 “哦,我爸在安排了。”唐诗诗显得兴致缺缺。 欧洋不觉她的异样,继续说着自己的出国计划,两人并肩而行,肩膀间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只是一个契机,他就牵住了她的手。 唐诗诗下意识地想挣脱。 可是,却又犹豫了一下,他们不是恋人关系吗?不是正在交往吗? 那她为什么想挣脱呢? 那被包裹着的小手,不过也是挣动了一下,就像心,也只是稍微动摇了而已。 这节是自由活动课,唐诗诗远离那群活蹦乱跳的同学,独自走到一个荫凉的大树下,远远地看着场地上的他们。 突然,一个拉扯,她从面向场地的方向被拉到了背面,突如其来的牵扯让她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下,扑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这个怀抱中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好像是每一天的呼吸里都有他的气味,幽幽的,沁入人心。 唐诗诗慌乱的抬起眼来,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逸的脸庞,她不由一惊,稍稍退了退。 龙天豪也没想到她就这样落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感觉到她的退意,即使怀中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舒适,他也下意识地放开了。 “你有什么事?”是唐诗诗先开口了,她说话的时候没敢看他,或许她也知道他为什么找他,此刻她不敢抬头,是因为她知道,抬头将面对的是那一对灼灼的目光。 “你为什么躲着我?上课一副好好学习认真听讲的样子,下课不会在座位上再多停留一分钟,直到上课铃声的最后一秒才回到位置上。放学从来都是第一个走,眨个眼就见不到你了,你也从来不理会我在你身后的叫喊。”他有些激动地说完这些话,脸上有着怒意,然后说:“你别和我说你没有在躲我。” “我,没有。”她的声音轻如蚊虫鸣叫,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在说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龙天豪终于平静了些,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那种心虚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他不忍。 可她却不说话,他变得着急了,双手扶住她的手臂,说道:“是不是你感到压力太大?我知道这段时间学习加重,你不想被这些问题困扰,如果你觉得负荷不过来,你可以迟些时候再给我回答,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只要你别再躲着我,好吗?” 唐诗诗只是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那双眸子慢慢含着的情意和期盼,那道如同太阳一般热烈的光就直射进她的心里,她的心微微有些颤动,最后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唐诗诗的沉默,在他看来像是女孩子的娇羞,他的心有一刻得到了放松。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我知道我太直接了,你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给我答复,这件事情我不急着追问你了。” 一听到他不会再穷追不舍,她整个人松了口气,迅速地点了点头。 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一般,开心地笑了,即使她什么也没有说。 难得有一天没有拖堂,唐诗诗轻轻松松地走出了教室,虽然说是优秀生,但她有时候也想逃离题海轻松地喘口气。 小仪这小妮子整天活蹦乱跳的,这段日子都没怎么和她一起玩,唐诗诗一想起就摇了摇头。 “怎么了,看你那哀怨的模样,是在想我吗?”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想起,唐诗诗还没来得及抬眼看他,小手就紧紧被他抓在手里。 ------------ 第四十章 她有男朋友 看她一副错愕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样子,欧洋的笑显然不是那么开心,不过还是强装玩笑的样子,说:“果然不是想我呢。” 意识到他在开玩笑,唐诗诗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不过,为什么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还有,现在是放学大家离开学校的高峰期,周围满满的都是人,他为什么这样明目张胆地就牵着她的手了? “欧洋,这样不太合适吧?”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动了动。 渐渐地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大家的眼神都略微有点暧昧,目光都落在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上。 欧洋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没事的,反正过段时间我们是要一起出国留学的,那时候大家也会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没有太大差别,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弄得我们自己不自在。” 听起来倒是一番道理,可是她的心里想的却不是…… 大家迟早都是会知道的,那他,也是会知道的,吧? 越来越多的同学注意到他们的牵手,毕竟样貌出众的他们,想不引起关注都很难吧。 “你们看,前面手牵着手一起走的不是唐诗诗和欧洋吗?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你现在才看出来啊?我早知道了……”另一个同学昂着头得意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之前还听唐诗诗班里的人说她好像和他们班的一个叫龙天豪的在一起呢。” “那个纯属谣言,我有个好朋友和欧洋是一个班上的,和欧洋关系还不错,虽然欧洋没明说,但是常常私下说起唐诗诗,反正看着他们俩就是早就在一起的了。”一个男同学插进话来。 “原来这样啊。” 聚集的几个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龙天豪原本是跟着唐诗诗的身后的,和她保持着相当的一段距离。可是无奈放学走出学校的同学实在太多,走着走着竟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了。 远远的,龙天豪只能看到唐诗诗那不甚清晰的背影,还有她身旁的……欧洋。 “你们在胡说什么!”一声带着怒意的吼叫把前面在滔滔不绝地谈论着的几个同学都吓坏了,他们纷纷回头看着这个眼睛喷火,满脸愤怒的男同学。 “我们哪有胡说,这是明摆的事实,你们看见,刚才他们牵着的手可紧了,还一路低声谈笑,分明就是在谈恋爱啊!”这个同学有理有据地说着。 龙天豪忍着一股怒气,逼着自己不朝着这个惹人厌的同学挥拳头,可他全身散发开来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的人瞧着不对劲,赶紧把那个一脸坚持自己看法的男同学拉走了。 一定要问个明白!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龙天豪的眼里是滔天的怒意,心海翻腾! 这天天空有点阴沉,灰色的一片有点压抑,唐诗诗抬头,担忧地看了看天空。 她来得还算早,不过教室里已经坐着不少同学了,不见了往常的嬉笑打闹,同学们都沉浸在一片良好的学习氛围之中。 她轻轻放下书包,有条不紊地拿出今天课程要用的书本,正打算坐下来时,一声带着起伏的情绪的男声打破了她内心的安宁,也打破了这个教室的安宁。 “唐诗诗,你出来!”原来是龙天豪,唐诗诗的心莫名地一揪,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她还以为他没到学校呢,可是看样子,他是早就到了的,先前似乎在哪里呆着没在教室里。 大家略带惊愕的目光来回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打转,唐诗诗默默地放下书本,在大家的注目下一步步走出教室,朝着门口处的龙天豪走去。 有好事的三两同学想悄悄尾随他们探个究竟,却被龙天豪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生生逼回了自己的座位。 唐诗诗走到他的面前,刚想开口问他什么事情,龙天豪却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说完就转身径直往前走。 前面不远是楼梯的转角,那里有根很大的柱子,平时那些小情侣爱躲在那里说话。 这时候还早,楼道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往,那里确实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龙天豪站在柱子的对面,唐诗诗站定在他的面前。 犹如一种对峙,龙天豪紧盯着她,她却不说话。 “你和欧洋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有点沉,沉得就像此时划过天空的一声闷雷,随时会暴动。 她也知道,他迟早会知道的,她也想结束这一场谎言。最开始,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话,仅仅是因为对他的鼓励。 可从何时起,从他要求她开始,这种善意的欺骗变成了自私的隐瞒和逃避。 这都是她的错,她深深的知道,她久久低着头,却还是不愿意亲口说出自己骗了他。 “你说话啊!”她越是沉默,他越是感到不安和躁动,即使在他心里隐隐地他已经知晓了答案。 “我,我……”她吞吐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可想想,她又惧怕什么,虽然是骗了他,可她却没有想过去伤害他,虽然结果可能会给他带来伤害,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和欧洋正在交往,一直在交往,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她干脆把话说得彻底些,不留一点退路,让他就完全地死心吧。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可又有点怒极反笑的样子,“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悲凉,她的心有一刻被动容。 可她不能,绝对不能,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同桌的关系,他们不过比较聊得来而已,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那都不是爱情,所以她只能这样残忍地拒绝。即使这一刻她看着他发红的眼,她那么地想哭。 他没有再多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紧抓着校裙的手,挣了挣,抬起来,又垂下。 龙天豪说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心情,谁也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此地步,却被伤得这么狠,这么痛。 即使她骗他一句也好,说她和欧洋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就是普通同学,朋友间的关系而已,他多么渴望听到的是这些。 可是她毫不留余地坦白,他痛恨的同时却是深深的伤心。 一直以来,他们又算什么? 友爱互助的同班同学?还是关系良好的同桌? 心中积郁的怒火和伤痛迅速膨胀起来,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只想夺回自己心爱的人,不管她属不属于他,他要她以后都只能是他的! 唐诗诗心情极其低落,只因为他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也能从他的眼里了解他有多难过,多伤痛。 她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 她心里有一股涌动的情绪,她多想反口去对他说,其实她和欧洋之间不过是普通朋友。她把这种情绪理解为愧疚。 快走到教室的时候,唐诗诗身体往前倾了倾,差点没站稳,不过却感觉到手臂被人拉扯着。 “诗诗,你在想什么呢?”小仪气喘吁吁的,继续说:“我喊了你好几声,你好像没了魂似的!” 看小仪喘着大粗气,唐诗诗想挤出一个笑,让她把气喘匀了再说了,但始终笑不出来。 小仪来不及平复呼吸,就把自己这么卖力奔跑的原因说了出来:“诗诗,好像不好了,我今天忘带课本了,就到欧洋的教室去,想找他借,没想到他的同学说刚刚有人找他,好像听到欧洋喊他的名字,叫龙天豪,我觉得事情不简单,你快去看看,似乎是在后面的操场上!” 一口气说完,难免有点吃力,小仪是彻底的虚脱了,只能拉着唐诗诗的手,借着她的力,半蹲在地上。 唐诗诗愣了愣,来不及想太多,甩开小仪,快步往外跑。 唐诗诗甩得太用力,小仪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却不生气,有气无力地坐在那,看着唐诗诗奔跑的背影,暗自为她担心,他们不出什么事情才好。 操场上,两个高大的身影,鼎立相对。 “把诗诗还给我。”龙天豪的话里带着几分固执。 欧洋觉得可笑,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随即回击道:“诗诗不属于你,凭什么叫我还给你,她从始至终都是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幼稚可笑吗?” 他不管,他只要他的诗诗! “我要你和她分手!”龙天豪的语气无比坚定,带着命令的口吻,也让欧洋有一秒感到被震慑住了。 不过很快,不甘示弱的欧洋反应过来,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再说一次。” “我和她分不分手,与你无关。”欧洋不打算妥协。 话音落下,一个有力的拳头随即挥向欧洋的脸庞,龙天豪脸上带着狠戾,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和怒气。 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蒙了的欧洋竟没有反应过来,又挨上了充满狠劲的一拳。 脸上的疼痛让欧洋生起了滔天的怒意,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圈起拳头,狠狠地往前方挥了一拳,落在龙天豪的腹部。 没一会,两人已经扭打了起来。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动作。 ------------ 第四十一章 吃不完的羊肉串 “你们给我住手!”急坏了的唐诗诗又喝了一声,先前预感不妙的她没有浪费时间再到欧洋所在的班级教室,直奔教学楼后面的小操场来了。 龙天豪的性格冲动,她是知道的,果不其然,远远地,她就看到两人扭打的场面。 唐诗诗相对娇小的身子挤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使劲全力将他们拉扯开。 龙天豪这才松了手,而欧洋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她先是看向欧洋,欧洋的脸上一副无错的表情,她就知道,一定是龙天豪先动的手。 “龙天豪,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唐诗诗颇有怨怪地指责他,原本心里的愧疚在渐渐地淡去,化为对他感到的不可理解。 可龙天豪不在意她的指责,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一看到她先是对欧洋说的话,现在又一脸维护的样子,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是的,他嫉妒极了! 他不经思考,只想把她握在手里,他一把抓住唐诗诗的手腕,紧紧地握在手里,生怕她会逃掉。 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反感,她拼命地甩开,并说:“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放开了她,可眼睛却紧盯着她看,没有一秒钟的转移。他眼里有着一种令她心生害怕的执着,她不由得别开了眼。 欧洋此时身处有点尴尬,只好对唐诗诗说:“诗诗,我们走吧。” 唐诗诗也正有此意,就要动身离去,可龙天豪放佛未闻欧洋说要离开的话语,自顾自的说道:“唐诗诗。” 唐诗诗抬起的脚又放下,看向他。 他的眼神依然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那里似乎写着永不放弃。 “我只问你一句,你和不和他分手?”平静的话语下是一颗难以平静的心。 沉默些许,唐诗诗鼓了鼓气,回答说:“龙天豪,我现在就回答你,你听好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和不和欧洋分手不是你来决定的。请你以后走出我的世界,放开你那让人难以理解的控制!” 她不想再顾及太多了,之前就是害怕伤害到他,现在才伤害了大家,她只想在今天之后,龙天豪能彻底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至于为什么不可能,她已不想去想。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像一个个带着刺的球,狠狠地碾过他的心脏。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受伤,可是她选择让他继续受伤。 总比越伤越深的好吧,她想。 “我不能接受,不!我不接受!”突然的,龙天豪发狂地怒吼起来,拽起了她的手,硬是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嘴里像是一种疯狂的喃语:“不,我不接受,我要你和他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你说呀!!” 欧洋见状,欲将龙天豪推开,怎奈龙天豪力气太大,又拽得太紧,他实在没办法,心急之下,他就要使用暴力,一拳挥向龙天豪。 就在这时,唐诗诗像是一种隐忍的爆发,积蓄已久的怒意铺散开来,她朝着龙天豪吼叫一声:“龙天豪,你够了!你还要这样发疯多久?!” 这一刻,放佛全世界都跟着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嘈杂声,龙天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说他够了,他在发疯,他在无理取闹,是吗?是这样的吗?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斤两的小子在无尽地纠缠着她,以致她无比的厌烦他。 这一刻,他的内心世界坍塌了! 一直以来他以为不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喜欢,她也是喜欢自己的,谁料,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异想天开,在她看来,只是一种可笑的单恋罢了! 在她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算不上! 够了,确实是够了! 好像是不想有多一分钟的停留,龙天豪脸上的悲痛慢慢地收敛起来,他不发一言,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过身去,离开这个他不愿再多呆一秒的地方! 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无比的苍凉和悲哀,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狼,带着满身伤痕,却还带着自身的骄傲离开。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些都不过是强装起来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落荒而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喉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有点涩,想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是她让他离开的吗?难道还要开口叫他别走不成? 可她这样看着他走,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好了,没事了。”欧洋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没事了吗?真的没事才好。 生活在平淡而紧张地继续着,不变的生活悄悄发生着改变。 龙天豪有好一段日子没来学校了,同学们已经不记得大概是哪一段时间开始,可唐诗诗却清楚地记得,就是那天之后,他就没在学校出现过。 “唐诗诗,唐诗诗!……” “诗诗,老师喊你好多遍了,喂!”小仪和唐诗诗又成为了同桌,她拼命而又低调地用手肘碰唐诗诗。 “额,哦。”唐诗诗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向讲台。 授课老师微微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唐诗诗这段时间来上课总是心不在焉。 放学时候,唐诗诗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欧洋已经靠近。 唐诗诗微微一惊,想是之前太入神了,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 “还有10多天就要考试了,最近感哦觉还行吧?”欧洋关心地问道。 该不会是又要…… “等考完试后,我们就一起出国,你确定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欧洋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龙天豪已经不在来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这段时间来都非常不安,感觉唐诗诗对他过分冷淡了。 果然,又是说出国的事,他已经无数次地提醒过她,他们要一起出国,他们要一起。她甚至听得有点厌烦了,现在她对这件事情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唐诗诗皱着眉不说话。 “诗诗,你怎么了?”欧洋有点不解,她似乎有点不耐烦? 唐诗诗想了想,看着他,说:“欧洋,我想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国了。”说完,她自己也有点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想法,怎么突然就说了出来。 最吃惊的当然是欧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听错了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唐诗诗深深地缓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国了。”这次,她是真的想好了。 “不能和我一起出国?是不能出国还是不能和我一起?”欧洋语带讽刺,话说到这里,他感觉唐诗诗和他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你和龙天豪一起了?” 唐诗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没有。” 这段时间来,她想了很多,想想和欧洋一开始的时候,其实那并不是爱情,只是还未遭遇过爱情的她,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帅气,体贴,阳光,向上。 他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当她的身边出现他的时候,她高兴,她窃喜,他的温柔贴心让她不知所措的同时也乐在其中。 不过,她从未体会过那种为他牵肠挂肚,时时刻刻想着他,要和他在一起的紧张感,在意感,有的不过是满足自我的小小的虚荣。 那时候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男朋友,可是她从来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这段恋情公开。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渴望见到一个人,就是就算你每天都会见到他,但是在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见到。彻底见不到的时候的那种失望失落的心情是那么的难受。 看着她一脸忧愁的面容,欧洋以为她有苦难言,紧张地拉起她的手,问道:“是不是伯父不赞成我们一起出国?我可以去和他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要在一起,我还可以求他,我相信伯父会被我们打动的……” “不是的,是我不想,不想和你一起出国。”唐诗诗有些微不忍,即使她已经装得若无其事,很无情的样子,但是看到欧洋脸上流露的那种真挚,那种要一起的渴望,她一点都不忍心。 “不,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诗诗,你回答我。”欧洋还是不死心,他不明白,明明他们之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她就变心了。 是的,变心了。 “错在我,不是我们不适合,不是有谁拆散我们,我至是突然发现,我不喜欢你,没有喜欢过你,这样而已。”她忽然低下头,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有点恨自己。 “呵,没喜欢过我?你说你不曾喜欢我?笑话,真好笑,那以前的我们都是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抹掉一切吗?!”欧洋有些激动了,他狠狠甩开自己前一刻还紧紧握着的手,他难以接受她的理由。 她无言以对,最错都是她,说什么都是辩解。 “你不说话是吧?你决心要分是吧?好,我不强求!”欧洋简直气疯了,气一上涌,想骂,可面前是自己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女孩子,打也舍不得骂也骂不出来,只能气愤地丢下话离开。 唐诗诗定定地站在原地,很久。 小街边,人有点多。 “漂亮的小姑娘,来两串?”热情的老板招呼道。 “给我来六串。” “哟,一个人吃得完吗?”老板笑着问道。 她却笑而不语。 ------------ 第四十二章 突逢变故 “小姐,老爷叫你去一下他的书房。”佣人过来传话。 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课本的唐诗诗,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书房里。 “爸,你找我。”唐诗诗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原本一脸愁容的唐父立即转换了神情,略微憔悴的脸上展露出慈爱的笑容,和刚才抚额冥思的他判若两人。 “来,诗诗,来爸爸这。”唐父招了招手,看着唐诗诗的目光满含疼爱。 唐诗诗顺从地走过去,在父亲面前她是一个乖宝贝儿,小时候她最爱和爸爸撒娇了,现在也是这样。 “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高考了,学习都很紧张吧?”唐父很是关心地问道。 “还好啦,我和平时差不多。”唐诗诗说的是实话,虽然面临高考,但是她一点都不紧张,也许是一种自信吧,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同,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的时候,她的学习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一点紧迫感。 唐父的神色凝了凝,十分认真地说:“其实如果觉得累,你大可不必考这个试,因为所有的事情爸爸都安排好了,只要你想现在走,马上就可以。” “爸,不用那样,我想靠自己的成绩。”唐诗诗有点生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突然这么说,什么叫不用考试都能去读,什么都安排好了?可她不要这样! 唐父有点不悦地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不听爸爸的话呢,其实你考不考都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影响,何必这么辛苦自己呢,早点出去见识见识不是更好吗?这样也能放松心情,高考说不紧张是假的。” “爸,你为什么急着送我出国呢?”唐诗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感觉。最近一段时间来,父亲似乎比以往更忙碌了,每次见到他匆匆走向大门,脸上都是愁眉不展的,爸爸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爸爸不是急着让你出国,爸爸才舍不得你呢,不过,爸爸不想你太累了,国外的学习生活也是不错的,早点出去也好。”唐父在微愣之后,笑着说,脸上的慈爱令人动容。 原来如此,唐诗诗担忧的心也放下了,消除了担心,可她还是拒绝了尽早出国的提议。 看着娇小的背影在合上的门边消失,唐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很快,事情验证了唐诗诗曾经的猜测。 看着自己的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嘴边扬起一抹满怀希望的笑意,可更多时候是垂头丧气的沮丧。 以往再忙父亲都会记得吃饭的时间,因为他的胃不好,偶尔还要吃点胃药,可是,如今,他似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唐诗诗也曾问过父亲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可是父亲给她的永远是安心的笑容,反倒要她多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照顾好自己就行。 唐诗诗从家里的司机师傅那边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她隐隐地感到不安。 那天下午,唐诗诗刚放学回来,车子驶过家外面的小马路,透过车窗,她看到那里聚集着好多人,有好几个人看着有点面熟。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唐诗诗十分疑惑,随口问了出来。 谁知,司机师傅神情有点紧张,语调还有些不稳:“不清楚。” “看,那是唐家的车子!”车后有人高喊,渐渐的,还有人陆续追赶上来,外面有点嘈杂,唐诗诗听不清楚他们嘴里说的是什么,她想开窗听听,可是还没开始动作,车子就突然加快马力,向前驶去。 唐诗诗身体向前倾了倾,手心稳稳扶住前面的座椅靠背。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加速,后面的人是追赶我们的吗?”唐诗诗察觉不妙,她的问话,使得司机更加慌乱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车子进了唐家大门,后面有几个跑得快的,趁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时候冲了进来把门拦住了。他们嘴里还叫喊着话,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快停车,我要下车!”唐诗诗这下确定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了,更确切的说,是冲着他们唐家来的。她一定要了解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你别下车,不安全。”司机劝阻道。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唐诗诗语气果断,坚持如此。 无奈,司机只好将车子停下。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赶了上来,唐诗诗也从车上下来,大家将她围住。 可她依然淡定从容地面对,她开声问道:“不知道各位叔叔阿姨来我们家里有什么事?”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竟是个小姑娘? 有个别老员工认出了唐诗诗,提醒大家道:“这是唐总的女儿。” 原来如此! “唐总呢?让他出来说话!”有人不耐烦和一个小女孩磨叽,大声喊叫着。 “很不巧,家父不在家里,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唐诗诗只是用猜便知道这时候父亲不会在家里,忙碌得连饭都没时间吃的父亲,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面谈生意。 “唐小姐,是这样的,唐总拖欠我们3个月的工资了,我们是想来问到底工资什么时候才能发放?”虽然是来追讨工资的,但是大家还算理智,毕竟他们都是有一定学历的,举止言行都很克制,并没有出现那种熙嚷叫骂的场面。 唐诗诗听了,心中一惊,情况已经糟糕到这个程度了吗?一个企业,如果是不是真的陷入了困境,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是不会拖欠员工工资的,唐诗诗想。 父亲的事业已经艰难到了这种地步,而她每天丰衣足食,还要出国留学,可想而知,父亲在背后默默地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唐诗诗想起父亲日渐憔悴的脸庞,眼泪差点没忍住就要涌了出来。 可是她随即又意识到,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是该稳定员工情绪的时候。 “各位先不要急,我想父亲会想办法尽快把大家的工资结算清楚的,你们只要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虽然唐诗诗心里既震惊也慌乱,可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不符年龄的镇静。 其实大家知道找这位唐家小姐也没有什么用,她不能改变什么,现在唯有找到一个星期没有到公司的唐总才能解决问题。 “我们在这等唐总回来,他不回来,见不到他人,我们就不走!”有人放话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唐诗诗打量坐在地上的那人,皱了皱眉,他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斯文,身上更多的是粗犷,脸上放佛写着不会善罢甘休几个字。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正在唐诗诗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唐父的身影,他穿过人群,走到大家中间来。看了一眼这些熟悉的面孔,神情复杂。 “唐总,你拖欠我们大伙这么久的工资,我们这是找你要来了。”有人说。 “对啊,你说这个月会结算工资,可是都过了2天了,我们的工资还没到账,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家还是比较冷静地追问,没有过激的情绪。 “唐总,您看,我们这些都是老员工了,如果您方便,就给我们结了吧,如果您还需要我们在公司,我们还是愿意继续在公司工作的,只是,您要知道,我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我们也不容易,不能……,哎,您要理解我们。”一个年纪长些的男人出来说道。 唐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歉意:“各位,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工资的事,我会尽快解决,是我对不起大家,请大家相信我,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先把工资这笔钱凑齐,希望大家再给我点时间。” 唐父一番诚恳的话语打动了众人,似乎起了点作用,大家思及唐总以往对大家的不薄,他善待员工,从不苛责。 大家再三考虑,最后松了口,“那我们就再相信唐总一次,我们就再等几天,我们先回去吧。” 眼看众人就要散去,唐诗诗霎时也松了口气,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先前坐在地上,有点蛮横的男人,这时候不随同大家一起离去,他起身后也不整理一下着装,故作慢条斯理地把手放进公文包里拿些什么。 突然,他包裹着东西的手朝着唐父的方向一甩,一个坚硬物狠狠地砸在唐父的额上方,站在父亲身侧的唐诗诗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是一种疼痛的声音。 “爸!――!!爸!”唐诗诗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就在一米不到的距离的父亲,额上血流不止,脸上已经被鲜血模糊成一片,身体也渐渐地无力倒下。 那一刻,她无法动弹,甚至想不到应该上前扶住那具下滑的身体,任他瘫倒在地。 “爸……”那是一声悲恸而绝望的呼唤。 ------------ 第四十三章 这几年的等待 犹如身在迷蒙的夜色里,看不清任何,睁开眼却还是一片茫然和哀恸。突然,一个窈窕女子映入眼帘,她落落大方,嘴边绽放着从容迷人的微笑。 “妈,妈妈。”她低声唤那女子,那女子却只是笑,没有应答。 渐渐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淡,她伸手想触碰,她越靠近,那女子却越远离,直到消失不见。 “妈,你别离开我,我,我好害怕,别走……” 还来不及悲伤,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个帅气男生的面容,他有着高挺的鼻梁,脸上带着冷峻,嘴角的弧度却是那么温柔。 “龙天豪,是你吗?”她试探着问,却依然得不到回应。 慢慢地,他俊美的脸庞上染上层层冷酷孤傲,嘴唇的线条也变得僵硬,眼里不再是浓浓的爱意,而是慢慢的冷漠。 消失得太快,唐诗诗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她觉得好累,再也不想再停留在这里了,好想走出去,可是这个空间却像是无尽的。 很快,一张熟悉的,写满慈爱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他带着愧欠和无奈的笑,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有说。 “爸,你怎么了,你说话啊!”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十分紧张地哀求道:“爸,你不能离开了,不能抛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可唐父像是没听到她的哀求似的,化作一缕青烟消逝。 “爸,爸,爸!――”她竭尽全力地嘶喊着,即使感到喉咙干涩,火辣辣地发疼,她也不管,她不要她的父亲离开她,不要! “诗诗,诗诗,你怎么样了?”一旁的年轻男子焦急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唐诗诗,她满脸泪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喃喃自语,到最后绝望地哀求哭泣。 唐诗诗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脸庞,却又似曾相识。 “诗诗,你终于醒了。”他的话里带着放心。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也不想知道这男人是谁,她只关心自己的父亲,她张口就问:“我爸呢?他在哪?怎么样了?”喉咙还是撕裂般的疼,她咬咬牙,忍了。 男子担忧地看着她,昨天她晕倒了,唐家司机打电话给他,他及时赶了过来,把他们父女都送来了医院。 唐诗诗晕倒之后,就开始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迷迷糊糊,直到下半夜体温才降下来,早上的时候才恢复正常。 身体的煎熬和昨天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自己面前,此时的她一定很难受。他心里对这个纯美又坚毅的女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唐叔叔他,”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说不上是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呀!”她焦虑地催促道,撕扯着嗓子她也要说话,不喊疼。 “唐叔叔昨晚经过抢救,暂时度过了难关……”他还没把话说完,唐诗诗已经欣喜若狂,她自喜道:“太好了!” 可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快被她察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是不是没说完?” 他点头,“因为唐叔叔被砸到的地方刚好有条脑神经,所以情况很特殊也很棘手,虽然第一抢救是成功了,不过还要看接下来的情况,唐叔叔至今还是昏迷不醒,医生说好的情况就是植物人,不好的话……” 他再也不忍心说下去。 唐诗诗发疯般,冲向门外。 “诗诗!”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出了病房门,急忙对着病房门口的两个小弟说:“你打个电话给飞扬,说我今天不过去了,叫他处理吧。” “是,以南哥!” 唐诗诗疯跑了一小段路,全身实在提不起力气了,她一个跌倒,狠狠地跌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头发凌乱,一边哭一边说:“爸,爸。” 齐以南很快就追了上来,他蹲下身来,柔声说:“你又不知道唐叔叔在哪个病房,来,我带你过去。” 唐诗诗泪眼朦胧,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原来是他,是他。 他不等她答应,弯下腰来,胳臂分别穿在她的双腿和背部而过,稳当地将她抱起,直往唐父的病房走去。 此时的唐诗诗也不挣扎,也不闹,她只想尽快见到自己父亲,她没有了力气,这是最快见到父亲的方式。 长腿阔步,很快就来到一间特殊病房的门前。 “医生,我们是家属……”齐以南礼貌地说了几句话,值班护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唐诗诗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他满脸疲态,面容是那么地憔悴和苍老,发上先前不见过的银丝也纷纷冒出头来,他像沉睡了很久,那么安然和无奈。 “爸,你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爸,爸,呜呜呜……”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而一旁的齐以南也只能轻按这她的肩,无声地抚慰。 过了好久,也哭了好久,哭泣声慢慢地减弱,唐诗诗将头埋在她和父亲之间的距离。 “两位,现在病人还在观察阶段,请你们不要过多地影响病人休息……”护士这边还在劝告着,唐诗诗却惊呼了一声:“爸,爸,我爸好像动了,刚才他的手动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高兴了,齐以南的心情也跟着好转,他求助地看向旁边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显然也觉得很意外,不过很快她就转身去叫医生了。 “爸,是你听到我在说话了吗?你要醒了对不对?”唐诗诗还在呼唤着,唐父的手又动了动。 没过多久,唐父的眼皮缓缓来开一条缝隙,唐诗诗惊喜道:“爸!” “乖女儿。”唐父气若游丝,却还是看着女儿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爸,你别说话,医生快过来了,你先休息一下,你要好好休息,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唐诗诗哽咽着把话说完。 唐父却摆了摆手,说:“不,爸爸要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爸,你别胡说!”唐诗诗心中的那股不安又浮了上来,她连忙制止父亲。 “你听爸爸说,爸爸没有做好儿子,让唐家就毁在我的手里,我愧对你爷爷;我也没有在你妈妈离开的时候随她而去,我没有做好丈夫,愧对你的妈妈;现在,我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没能陪你继续走这段成长之路……” “爸,你别这样说,你是最好的爸爸,你是我最亲的人,你没有对不起我,呜呜呜……”唐诗诗想拼命忍住泪珠,却还是让它们迸发出来了。 “诗诗,我的好诗诗,爸爸舍不得你,不过,我知道,我真的不能,不能再陪着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幸福了……”说到这里,唐父的眼眶泛红,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爸,你不要说这些话。”唐诗诗握着唐父的手,紧紧地握着。 “诗诗,乖女儿,别哭,爸爸在海外用你的名字开了个账户,里面有足够的钱让你在外留学了,那是爸爸用公司和家里的房子在银行抵押的钱,等爸爸走了之后,你要乖乖的,不要让爸妈担心,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要开开,开心的,不要,不要难过……” 唐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即使唐诗诗侧耳倾听也再也听不到。 “医生来了!” 几名医师快步走进病房,可目光落在那对父女身上,都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久久的,唐诗诗还不愿意放开父亲的手,以为那样,就能留下最后的那一丝温度。 “叩叩”房门被敲响,传来金嫂的声音:“小姐,时间差不多了,齐先生在下面等着你呢。” 唐诗诗透过落地窗向下看去,以前,她也爱站在这里看外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就是平常的地砖,可此刻,她异常留恋。 离父亲去世已经两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从一开始的悲痛欲绝,甚至就想着她也跟着离开能够在天上一家团圆,到现在的心如止水云淡风轻。 说不伤心难过那是假的,但是总要活下去,因为她知道,父亲母亲一定希望她快乐地生活下去,那么,她就这么做吧。 在这段时间里,不得不提的一个人,便是齐以南,在她的印象中,他也不过是曾经得到父亲帮助,父亲好友的儿子。可这段日子他的帮助,令她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在她服下安眠药想结束生命的时候出现,不过一切地挽救,也许,世界上不会再存在这么一个叫唐诗诗的女孩。 齐以南嘴里总是说,是唐父帮了他,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但是其实唐诗诗也知道,齐以南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事业还在发展阶段,至于他是做什么的,她从未开口询问过。 既然选择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出国念书是必然的,原本想着把海外账户的钱拿出来一半,把自己家里的房子保留下来,然后把拖欠公司职员的工资补发,反正不过也就是以后的生活难一点。 可意想不到的是,这笔钱齐以南一声不吭地给填上了,还说是把欠唐父的钱的利息先还上。这份恩情,唐诗诗也谨记在心了。 “小姐,。”不知何时,金嫂已经走到唐诗诗的身边。 “金嫂。”唐诗诗转身,眼中流露出不舍。 金嫂看着唐诗诗,顿时湿了眼眶,金嫂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唐家成这样,唐诗诗又要远赴国外,金嫂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和感伤。 金嫂环过唐诗诗的肩膀,如同亲人那般,抱着她,唐诗诗也依赖地靠在金嫂的肩上,轻声说:“金嫂,我出国之后,不要太想我。” “傻孩子。”金嫂哽咽着说。 像母女那样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她们放开双手。 “我们下去吧。”唐诗诗又看了一眼窗外。 英国的气候宜人,风景优美。最让唐诗诗喜欢的莫过于那些极具英国特色的建筑,只是这里的天气虽然温和,却时常变换,说不定这时的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会变成瓢泼大雨。 唐诗诗就读的是一所英国著名的服装设计学院,这里不乏一些中国的留学生,但是唐诗诗甚少和他们来往,有时候她更喜欢倾听英国学生的独特口音,那种正宗而有韵味的英语。 在英国的三年多,唐诗诗没有回过国,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只是想就这样安静地呆着,享受平静的日子。 齐以南偶尔会来电话,都是一些简单的问候,她有时候觉得他还有话要说,但是过一会又说了再见。 英国的男孩子热情而绅士,不少都喜欢像唐诗诗这种性格内敛沉静,外貌精致气质上佳的,不过唐诗诗都是礼貌而疏远地应对,独来独往一个人。 正想着什么入神时,同学告诉她下面有人找,她刚想说会有什么人找她啊,要去看看的,谁知道老师来了。 这学校挺严格的,学生是不能无故缺席的,否则后果自负。 再想想,应该是弄错的吧,她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说不定是找的碰巧和她同名同姓的其他人吧。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是十分爱好服装设计,想想就是随便找个专业来学习,有个一技之长吧。但是后来慢慢却发现设计和亲手做衣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尤其喜欢自己做裙子,白色的,纯白的,米白的裙子。 一堂课,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结束了。 刚好回去公寓洗个澡,唐诗诗这样想。 猛然想起,刚才似乎说有人找,要不要去看看呢。 还是去看看吧,唐诗诗又去找那个传话的同学,问找她的人在哪里。 得知在门口,唐诗诗走了出去。 看着地面湿漉漉的,一定又是下了场大雨,一脚踏过地上的小摊积水,唐诗诗向外望去。 她不由怔住了,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看着消瘦,却也精壮,他的短发在微风中显得有点凌乱,可这样更显迷人的帅气。 身上的外套早就湿透了,他脱了下来拿在手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他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脸上没有不耐烦的神情。 “以南哥,你怎么会在这?”唐诗诗的话里难掩惊讶。 唐诗诗走出,齐以南走近。 “这几年,也不见你回国一趟,想见也见不到你,所以只能来找你了。“齐以南笑着说,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着光芒,唐诗诗没见过的光芒。 唐诗诗有点过意不去,齐以南帮了她那么多,她却像是有点忘恩负义似的,除非他打电话过来,要么她都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你在这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啊?”唐诗诗终于找到了话题来转移,她打量了一下,近看齐以南,他全身是完全地湿透了。 “怎么不找个地方先躲下雨呢?”唐诗诗带着关心地怨怪道。 被雨淋了一场的齐以南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心情不错,说:“等自己想等的人,就算是一个雷劈下来,我也是不会找地方躲的。” 听着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唐诗诗脸上的表情迟疑了一下。 而齐以南眼里满满的坚定,“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怎么等都情愿。” 如此直白的话语,只有傻子才会不明白吧? 忽然之间,唐诗诗懂了。 ------------ 第三卷 倾尽所有,只为那... ------------ 第四十四章 龙天豪的回忆 龙天豪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躺到床上去,打开手机,传了条简讯,等待回复。 翻开手机里的私密相册,相册里只有她的照片,笑着的,调皮的,安静的,犯困的,满满的,都是她。 看着看着,嘴角勾起一个弯月的弧度,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幸福感觉。 回忆起以前那段青涩的时光,他除了怀念,其实还有遗憾。如果那时候,他和唐诗诗就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了,或许还会有孩子,多美满的生活啊! 可是现在,他们的感情固然甜蜜,却要委屈地藏在黑暗之中,那种见不得光的苦痛,也让他着实感到难受,也对唐诗诗不公平。 只是,他考虑的更多。 之前对她说,是为了更好的将来,忌惮着齐以南,这是没错,可是,他也有私心,这是他心里一直打不开的心结。 当初一开始他还没和唐诗诗有过多的交集,她选择了欧洋,他不怪她。可是后来,他们相处了那么久,明明他能感觉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当二选一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依然选择了欧洋,否认和他的一切。 这是他耿耿于怀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他不该计较这些,可是他在乎她,在乎他们所有的经历,他在乎他们的这段感情她到底有没有用心,用了多少心,是不是全部? 这些他都在意,他不想心心念念的人,付出所有的感情,换来的还是她从前那般的欺骗和绝情的否定。 他不想再失去这一次,万万不能! 他也知道她是真心的,可是,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确定,或许这是几年前被拒绝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对他们的感情的不确定吧。 他抽出一根烟,又看了看手中的手机,还没有回复,心想也许是睡了吧,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没回复? 他不知道,他摇着头,点燃了香烟。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抽烟,好像是那年之后吧,他不再去学校了,他不愿意去面对着她,要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别人牵着她的手从他的面前走过。 他承认那时候他逃避了,很懦弱地选择了逃避,他变得消极,回到那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小房间,听着舅妈嫌弃的话语,他快要疯了! 他在外面到处闯荡,那个年纪,意气风发,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只有一股冲劲。 他怎么都想不到,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踏上了一条外表风光,可是他现在想走出来,却走不出来的死路。 那时候他结识了一群小混混,情绪极其低落的他,根本来不及去分辨什么是非黑白,在他那时的心里,就是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孩子,大家玩到了一起。 一起去喝酒,一起打架,一起抽烟,一起说脏话。 想到这里,龙天豪笑了笑,笑那个曾经无知的自己,笑现在这个回不了头的自己。 他把床头的灯关了,点燃的香烟在黑暗里显现出一簇光亮,他又想到了她,她就如同手里的这根烟,他抽着抽着会上瘾,她是他心里最后的一簇明亮,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握在他手里的,这份真实存在着的爱,什么时候会熄灭。 重重的一声叹息,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段不羁的青春年少。 他那还死后以为自己的人生就那样了,除了喝酒打架,没有什么会改变,他也回不去以前在学校的日子了。 可是有一次,和他一起玩的,一起称兄道弟的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在酒吧惹上事了,没有经历过那一场厮打之前,他以为这世界就只有他们,他们就是天地,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群体,叫黑社会。 他和几个兄弟赶到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开打了,他们还算能抗,至少没有被打得太惨。 龙天豪去酒吧的次数不多,其实他心里是不爱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的,所以那次没有去,后来赶到的时候,看到自己平时的玩伴身上不少伤,被一群人围着打,他一下子身体的血液就热腾起来。 他不管那么多,也不管对方有多少人,身材是不是比他们这些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要魁梧得多,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出自己的兄弟,不能让他们挨打。 他抡起旁边的椅子,朝着挥着拳头打在自己兄弟身上的高壮大汉砸去,始料不及的对方被他袭击成功,可是这对那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来说这并不算得上什么大事,也就一点皮毛伤。 那个大汉喊叫一声,向龙天豪冲来,两人互相撕扯搏击中,龙天豪不敌力气,被那大汉抱起,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当时龙天豪感到全身散落了一般,他伸手摸了摸肩膀处,还好,还能动,可是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却向他袭来,他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抬头看见那大汉俯瞰一般地看着他,眼里满是鄙夷和挑衅。 龙天豪回视那大汉一个仇恨的眼神,嘴边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大汉看着躺在地上的龙天豪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十分不爽,既然他还不服气,就让他彻底地屈服! 那大汉奸笑着抬起脚,就要一脚踩在龙天豪的心口上,心思何其狠辣,完全没有顾及在他眼前的,不过是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龙天豪没有就此任由他蹂躏践踏,他抬手,使劲全力,抓住那大汉的脚踝处,手里集中力量,就像要把他的脚捏碎一般。 那大汉根本想不到龙天豪,这个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少年竟有这般大的力气,他疼得脚上直抖,身边的同伴却没有出手帮他,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 那大汉想腾身而起,朝龙天豪的身上坐下,暂时压制住他,好脱开龙天豪的钳制。 可是龙天豪怎么能让那大汉这样轻易得逞,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心里只想着不能输,输了的话,他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活着什么的就别奢望了。 于是,他在那大汉还没顺利往他身上袭击的时候,双手一拧,使得那大汉一阵疼痛,他再趁着机会,忍着身上的伤痛,一腾而起,一时间,他和那大汉的位置就调换了,他腾起的力度,瞬间把那大汉摔在地上。 那大汉眼里露出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目光,其实,连龙天豪都不能相信自己有如此的爆发力。 那大汉扑腾着想站起身来,可是现在如此的优势,龙天豪怎么能不把握住,成功将这大汉降服呢? 龙天豪手里一转换方向,地上的大汉就像一条任他宰割的死鱼,轻而易举地就翻了个脸朝地,那大汉的头部重重地打在坚硬的地板上,龙天豪能清晰地听到那大汉的一声痛呼。 他在趁着这机会,将那大汉的双脚用手束缚住,由下往上弯曲,那种只有杂技演员才能做到的动作,在普通人做来是多么的痛苦。 那大汉的侧脸贴着地面,他的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满脸都是疼痛引发的通红,龙天豪的手上越用力把那大汉的双脚往他的背上掰去,那大汉的神情就越扭曲,就差求饶了。 几声有节奏的掌声在这酒吧里响起,龙天豪抬头看向周围的同时还不忘加大手中的力度,一面被那大汉有机可乘。 龙天豪这才发现,平时热闹非凡的酒吧里,不知道何时已经一片安静,只有那些彩色的灯光还在不停闪烁着。 他的同伴,先前来的,还有和他一起来的,除他之外的五个人,全部都落在了对方的手中,地上一片惨烈,已经不能用凌乱来形容了,打斗的痕迹,破碎的玻璃碎片,那是一场战乱之后才能看到的景象。 可是,拍手的那人,一脸孤傲,眼神异常淡定的男子,他不觉这样的环境有什么不舒适,依然安坐在离龙天豪不太远的前方,那男子身边站立了不少保镖,个个高大魁梧,一看这男子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在看那些哈龙天豪一起的伙伴们,个个垂着头,身上脸上都是清淤血口,个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想挣扎,却轻易地被按住。 “挺能打的嘛。”拍手的男人轻轻地开了口,嘴边带着轻笑,龙天豪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你放了他们!”龙天豪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只知道一定不能让同伴们丧命。 因为眼前的这帮人,根本不像寻常的小混混,他们像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太可怕了! “好啊,你把我的人放了,然后用你自己交换,我就把你的兄弟全都放了,这样划算吧。”说话的人,语气里有一丝轻松,不像是在进行一场谈判,而是在说一桩再寻常不过的等价交换,一个简单的交易而已。 用自己的命去换朋友们的命? 傻子都懂这生意该不该做吧?可是龙天豪想起平时一起玩闹的日子,互相的诉说心事,互相安慰,他们一起拿着酒瓶,把酒往嘴里灌的时候,说的那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豪言壮语,这些都把他的求生意识淹没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丢下朋友们不管,他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安危。 在那些人手里的五个人,有的已经被打昏了过去,有的不争气地竟然哭了出来了,有的满脸是血,有的苦苦哀求着放过自己。 龙天豪霎时间,他不清醒了,他不想自私地活着,就算傻子都懂得做得选择,他也选择了比傻子还要傻的事情。 “好,只要你能说到做到!”龙天豪义气满面地说,此时他的心里想着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而是他的同伴们会不会因为他的不搭救而丧失生命。 “当然,我齐以南说话向来算话。”那人眼里的东西让龙天豪看不懂,太深太深。 ------------ 第四十五章 人生的改变 龙天豪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年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劲,见到齐以南也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真的是有够好笑的,也够勇气。 或许那时候,齐以南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将他收在门下的吧。 龙天豪抽了几口烟,然后看着手中的烟一点点熄灭,他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像那时的遭遇,注定他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好!我相信你。”龙天豪略微思考之后,放开了那个壮汉。 那壮汉一得到解放,跃身而起,就要再次开始袭击龙天豪,龙天豪的脸色立即大变,心中暗叫不妙,难道这些人真的不讲什么信用口齿么? “啊庄,住手!”齐以南出声喝到,很明显,他对于啊庄的行为也是十分的不认同。 啊庄这才不得不放弃,可是眼里有些不甘心。 “啊庄,你还别不甘心,你自身条件比他好,却最终被打倒,这是你技不如人,由不得你不服气。”齐以南短短的一句话,却将这场打斗说的明白,啊庄只能低下头来。 齐以南动了动手指,手下的人明白,将擒住的那五人放开。 “你们可以走了,可是他得留下。”齐以南弹了弹手指,一脸悠然地说着这话。 那五人之中,昏迷过去的那人被另外两人扶着,另外两个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再和一旁的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龙天豪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阿豪,我们,我们先把小勇送医院去,他这样子,你,你自己保重!”说完这句,他们四个人一齐投向龙天豪一个歉意的眼神,毫不停留地就踏步离开。 龙天豪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坐了一回傻瓜,他把别人当成兄弟朋友,与他们患难与共,而他们,竟在这关头,弃他而去,就算他们假装不忍离开,做做样子,他也会让他们走,不要管自己,但是,他们连做样子都没有。 走得这般干脆,根本没有顾及他的安危。 龙天豪心里像栓了块石头,直往下沉。 待那几个人走后,齐以南看着一脸消沉的龙天豪,嘴边浮起笑意,“怎么样,被兄弟抛弃的滋味如何?” 龙天豪转身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脸上满是那种高人一等的傲然,俯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就像是一个王者,看着比他弱势的人,在内心鄙夷和欢笑。 他是强大的象征,他是成功的象征。 “你为了他们差点豁出了性命,他们却这样弃你而去,心里不好受吧?你做得一切还值得吗?” “值得。”龙天豪咬着牙说,说他是死鸭子嘴硬,他不完全是,说他甘心这样屈辱,他也不甘心。 “哦?”齐以南挑眉,眼前这少年有点意思,一身义气不说,还是倔强的性格。 “至少这一次之后,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他们教会了我什么人值得深交,什么我应该不屑一顾,他们属于后者。”龙天豪坚定地说道。 确实,通过这一次,就算是死了,他也无悔了,到了下辈子,他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对身边的人掏心掏肺,像傻瓜一样被别人玩弄,抛弃。 想到这里,龙天豪的双拳紧握,隐约可见手臂上的筋脉浮现。 “可是,你的这次领悟,只能等到下辈子再用了。”齐以南的语气充满了诡异,让龙天豪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向他袭来。 果然,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头部,那种冰冷得让人感到无比的寒意的器械和他近距离地接触,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那一刻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 他不能,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他还有,还有喜欢的女孩子。 那一刻,他想起了唐诗诗,那个笑起来纯美的女孩子,她对他说,要好好学习,鼓励地对他说,他是最棒的,她在他面前开心地大笑,她答应过他,要一起考大学。 虽然最后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可他都不能忘记,那段深深刻入内心的感情,那个已经融入他生命的女孩。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是这样死去的,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落泪,会不会后悔没有给他一次机会? 会不会哭着跑来说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或许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可是他愿意这样骗着自己,他不想放弃,虽然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可能。 他也依然不想了断对她的爱恋,他要抱着这段爱恋一直活着,直到哪天,在街头小巷,看着她巧笑嫣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再潇洒自如地走上前去,问候她一声,这些年还好吗? 对,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不能再也见不到她,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也好,就算只能放在心里想念也好,也不能失去所有意识,甚至抹掉脑海里的一切,走入下一个轮回。 因为,下一辈子,他可能会遇不到她,遇不到像她这么美好的女孩。 他心里由一开始的绝望,渐渐转变为求生的意志,他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他要争取一次! 杀手还没有得到命令,并没有开枪。 时间在滴答滴答地走,龙天豪闭上双眼一副等死的样子,可是转眼间,他倏地睁开了眼,左手向身侧的杀手袭击,打开他指向自己的手枪,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用力往反方向一拧,令那杀手哇哇大叫,疼痛不已。 那杀手再也承受不了这般的痛楚,另一只想反抗的手也被龙天豪掌握在手里,以相同的方式束缚住。 手枪在那杀手的手里掉落下来,龙天豪一个下蹲,伸腿将那手枪圈了过来,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开那杀手,然后迅速地捡起地上的手枪,立即占据了上风。 手里握着手枪的龙天豪一点都没有初次触碰手枪的恐惧,反而像是很熟练的熟手一般,很快就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杀手,让那个杀手呆愣不已。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逆袭成功,将对方的性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可龙天豪将枪口对准那杀手的同时,在场的其余人都纷纷掏出手枪瞄准了龙天豪。 仿佛只要一个眼神的示意,他们就能轻易解决掉眼前这个猖狂的少年。 龙天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一额没有活路可走,可他还是不愿这样投降,就算这个时候,十几发子弹同时射向他,在他倒地之前,他也不会放下手中的枪。 齐以南的眼中出现了惊艳之色,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年纪不大,处世不深,还被身边的人抛弃的少年,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和魄力,这样的勇气和胆量,能够打倒他身边的这些手下,倔强地坚挺到最后一刻。 他一开始不过以为这是一个满腔盛气,意气用事,盲目相信兄弟之情的人,没想到,龙天豪的爆发,让他产生了兴趣。 如果说,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龙天豪的命,想着这样的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就好的话。那现在,他迫切地想将他收为己用,毕竟,他身边这样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你叫什么名字?”齐以南的脸上出现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认真打量龙天豪。 “龙天豪。”龙天豪自己心里也纳闷,不是说要杀他吗?难道杀他之前还要知道自己到底杀了谁不成?要么怎么还有这个闲工夫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龙天豪,我现在问你,如今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生路和一条死路,看你的选择。”齐以南慢悠悠地说出,他的目光落在还没有将手中的枪放下的龙天豪。 这孩子还真的是有意思! 龙天豪惊讶,他不知道齐以南到底什么心思,现在居然还给了他一条活路走? “生路就是,放下你手里的枪,以后跟着我。”齐以南说完这话,龙天豪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这是什么活路,加入这个黑暗的团体,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这叫活路吗? 齐以南笑,他似乎知道龙天豪在想什么,继而说:“死路就是,你不答应,然后死在这里。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也负责到底,给你找个风水宝地,毕竟,我很欣赏你,孩子。” 龙天豪的每天皱的更深,他早该想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活路可走,齐以南不过就逼着他走黑道。 “我要马上知道答案,我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问题上面的。”齐以南的语气,带着一点不耐烦,似乎龙天豪的选择,他并不在意,是死是活,龙天豪愿意就行,他绝不勉强。 可是这样浅显的问题,还用想吗? 是命要紧,还是以后走什么路要紧?这样龙天豪心里自然是有答案的。 只是,他不知道,齐以南为何偏偏看上自己这个连社会都没有真正接触过的孩子,他身边那么多手下,收一个曾经反抗过他的人,不怕他不会忠心吗? 齐以南何等的聪明,他就像掌握一切的主宰,龙天豪的神情逃不过他的眼,龙天豪的心思他也猜的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我说过的,我欣赏你,你的义气,你的身手,你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优势。”齐以南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自信,不,可以说,那是一种自满。 “既然如此,我答应。”龙天豪缓缓放下手枪,做出了人生第一个最重大的决定,也是最大的一次妥协。 从此,他一个辍学的高中生的人生将会就此改变。 ------------ 第四十六章 一条不能回头走的路 是什么时候认识阿迪的呢?大概是3年前吧,龙天豪记得自己那时候还是在齐以南身边卖命的小弟,只是和别的小弟稍稍不同而已。 齐以南身边已经有了最得力的助手,那便是刘飞扬,刘飞扬玉齐以南少年便结识,一直忠心陪伴保护,一路走来,齐以南今天的地位也少不得刘飞扬的功劳。 所以龙天豪虽然受到齐以南的赏识,但是一开始并没有得到重用,一开始进入帮会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不过好在,帮会里的兄弟都比较团结友好,没怎么欺负龙天豪是新来的,龙天豪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真正开始有机会接触到齐以南,是他进入义帮的第二年,那时候齐以南身边有个负责保护的兄弟丧命,齐以南想起龙天豪身手还不错,进了帮会这么久,应该更加长进了才是,所以让龙天豪替补了这个位置。 在众兄弟羡慕的目光下,龙天豪正式接下了这个重任。龙天豪除了义气豪爽之外,难得的是还很细心和注意观察,颇有心思和头脑,这是齐以南欣赏的地方。 在一些尤为需要注意的场合,龙天豪眼观八方,心思缜密,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会被埋伏袭击的地方,他身手敏捷,就算发生危险事件,他能够第一时间将齐以南带离险境。 挡刀挡枪在那时候,已经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齐以南受到一点伤害。齐以南对于龙天豪,慢慢的,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些欣赏那么简单了,他看中了龙天豪的能力,一个这么不容易被打败的年轻人注定是有大成就大作为的。 如果以往那些都只是一些小玩闹的话,那么前年的义帮掌权人的争夺大战,就真正地考验实力了。 为了争夺义帮的最高位,当时不少分会的老大都绞尽了脑汁,而作为南分会会长的齐以南自然也是与其他人明争暗斗着。 暗杀,滋事,破坏,每一次,当齐以南身陷险境的时候,都是龙天豪义无反顾地将他救出,没有一次失职和逃跑,枪林弹雨中也要护着齐以南离开,而龙天豪却不顾自己的安危走在走后面掩护。 不久后,齐以南便在这场内斗中,胜出。他成为了新一任的义帮老大,不再仅仅是南分会的老大,他掌控了整个帮会。 由此,齐以南也提拔了龙天豪,那个在这两年一直把他的生命看作自己生命的热血青年,龙天豪。 可想到这里,龙天豪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愧疚,和对齐以南的一丝怨恨。 齐以南给了他一切是没错,可是别忘了,齐以南不是慈善之人。 龙天豪接手了西分会,可殊不知前西分会会长是原来南分会的一员。龙天豪初到南分会的时候,就是得到了前西分会的会长的照顾,那时候那人还不是西分会的会长,他只是南分会的一员老将,在会里的时间不短了,他一直觉得能够有更好的发展,在南分会没有人懂得赏识他。 但是那人待人很不错,也是一个义气人物,待兄弟好得没话说,哪个兄弟出事,第一时间赶到,哪个兄弟缺钱,他就是自己口袋也所剩无几了,也会掏出自己最后的一块钱,给兄弟先用。 可以说,龙天豪从那人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为人处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龙天豪还是很乐意和那人做朋友的。 后来那人被当时的义帮老大看中,在身边兄弟超高的呼声中,他顺利当上了西分会的会长,龙天豪虽然有点不舍得他离开南分会,但是看着他终于能够有机会出人头地,达成一直以来的目标,龙天豪也替他高兴。 当时齐以南等人纷纷表示祝贺,可是没想到的是,齐以南竟在那时就有了铲除之心。 龙天豪看着西分会会长被逼无奈地跪在地上,一脸无措和恐惧的样子,龙天豪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王者――齐以南。 确切地说,齐以南是冷血无情的。 “除掉他,西分会的会长位置就是你的了。”从齐以南的嘴里轻轻吐出这句话,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了。 也对,经历那么多风雨,见识过那么对大场面,多少人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下,齐以南怎会在意一条人命。 龙天豪知道自己不该有怜悯之心,他们都是走黑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是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这样浅显的道理而已。 只是,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啊,想到他对自己的照顾,他的义气,他的为人,那是龙天豪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也是一辈子都会感恩的。 他虽然走上了黑道这条路,可是他不能埋没自己做人的良知,一个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人,都能亲手杀掉的话,那他还配做人吗? 他混上黑社会之后,确实手上染上了不少鲜血,可那都是别人伤害他为前提的,他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他更没想过自己要为了一个分会长的位置去杀害一个待自己如同兄弟一般的长辈。 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算命令他这么做的人是齐以南,这个给予了他太多太多的,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人。 龙天豪的犹豫使得西分会的会长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脸上满满都是哀求之色,语气悲戚,对龙天豪说:“阿豪,如果你想要这个位置,我可以二话不说马上让给你的,不,不是让给你,是你应得的。真的,阿豪你相信我,就看在以前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留我这一条命吧,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龙天豪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他转头对齐以南说:“对不起,南哥,我做不到。”他说完还深鞠了一个躬。 可是龙天豪的躬还鞠着,他身后却响起了一声枪声,“砰砰砰!” 这种狠厉又刺耳的声音,让龙天豪整个人震了一下。 他终究是太天真了吗?他不动手,难道齐以南就会放过那人?齐以南想做的事,谁能阻止得了呢? 龙天豪彻底了悟。 看着地上还抽搐了几下的身体,然后慢慢地柔软无力,生命从他的身上抽走,他死了,真的死了。 龙天豪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看着那人,就像看到自己的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一个姿态,在几颗子弹之下丧命? 刘飞扬收回枪,看了一眼齐以南,齐以南轻点了一下头。 齐以南不看呆怔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龙天豪,说出的话里透着无尽的冰冷,“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是啊,从南分会到西分会,岂不是背叛和作对,齐以南怎么会容得下一个离开他掌控的人? 死,从脱离齐以南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只是他们都明白得太晚。 龙天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原来所谓的恶魔一直在身边,从前自己一直卖命保护着的人,竟是一个无情嗜血的人! 以前他曾听到一些关于齐以南的传言,说齐以南如何的心狠手辣,他都以为那不过是别人妒恨齐以南,才编造的谣言,齐以南顶多只能说是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势罢了,和心狠手辣根本沾不上边。 可是,这一刻,他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 连一颗沙子都容不下的人,手段是难以想象的残忍的,是的,齐以南是那么的残忍。 齐以南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以后你就是西分会的会长了,前西分会会长在一次恶斗中被对方毙命。” 这就是齐以南给下的定义? 龙天豪听到自己以后就是西分会的会长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无比的沉重。 刘飞扬经过龙天豪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语像是安慰也像是无奈的解释:“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怪别人,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龙天豪何尝不懂,刘飞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他怎么会怪刘飞扬呢? 龙天豪轻点了一下头,他对刘飞扬说了句;“保重。” 他说的不是谢谢,也不是其他什么话,而是保重。刘飞扬微愣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苦笑。 龙天豪让人好好整理现场,走了出去。阿迪看着心情低落的龙天豪,不解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枪声?” 阿迪心思单纯,根本想不到不久之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那几声枪响,他不是十分确定。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我们走吧。”龙天豪叹息一声,缓缓地说,知道的越少就越好,但愿阿迪不要被自己所连累。 龙天豪还记得刚见到阿迪的时候,阿迪正被一帮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那叫一个惨。 龙天豪嗤笑,一个连还手能力都没有的人,他浪费时间看什么。可是刚抬起的脚步却听到阿迪不服气的怒吼。 “你们尽管打,老子不怕,以后别让我有了出息,到时候我第一时间把你们的腿打断!啊!”明明已经被打得很惨了,还嘴硬逞强地说一些狠话,这不是傻瓜吗?想被打得更惨一点? 不过他的倔强和不屈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龙天豪这样想。 他抡起一旁的长木,挨个朝那些小混混打去,打得他们个个叩头求饶,奔跑不已。 阿迪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年纪也不比自己大多少,怎么能那么能打呢?一挑四,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铭记在心的,以后我有出息了一定报答你!”阿迪信誓旦旦,样子很认真不像是敷衍。 “你家在哪?”龙天豪问。 “我没有家,我是孤儿,因为我太爱惹事,孤儿院把我赶出来了。” “那你愿不愿意混黑道?”龙天豪再问。 “是和你在一起吗?”阿迪看着龙天豪点头,十分高兴,“我当然愿意,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了,老大,我还没自报姓名呢。 我叫龙迪,叫我阿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