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节 楔子 夏日的夜空,密布的繁星洒下点点辉光,带着一丝丝的阴冷,其中的银月,影影绰绰,在浩瀚的夜幕中,显得格外的黯淡。 粘滞的热风掠过人的身周,带来一股股缭绕不去的闷热感,浑身就仿佛浸在水中一般。 额头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头滑下,划过发丝,使得齐舒顺滑的发丝变得一绺一绺的,划过脸庞,使得她好像刚刚从水里面钻出来,一身真丝质地飘逸绝伦的白色连身裙,全部黏粘到她的身上不见一丝飘逸感,同时好像隔夜的菜,发出馊巴巴的味道。 可是齐舒什么也感觉不到,那双往日耀如星辰的明亮琉璃色杏眸,如此刻夜空一般的黯淡无神,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就好像连绵不绝的阴天里,满满的雾霭,无处不在,避无可避,却始终没有一滴雨水落下,一缕阳光透过,没有一丝冲破阴霾的可能。 灵动修长的双腿,绞缠着,渐渐开始失去往日的活力,细致修长的手指,无力的微微颤动,随着双手缓缓的开始无力的垂落。 她的呼吸由越来越急促渐渐变得越来越微弱,张着嘴,不知今夕何夕。 瞥着天际越来越遥远的星光和月色,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又似乎想了很少很少。 想到,那张抚育照顾了她二十几年的已经苍白瘦削的脸孔,无声无息,静静的躺在那里,脸孔上的皱纹早已被化妆师的双手抹平,好像一切颠倒梦想痛苦悲伤永远也不能在他的脸上烙上一丝印痕。 想到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时不时唠唠叨叨的关注着齐舒身上的每一点不适,每一处疼痛,每一个细节。 “小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脖子不舒服?爸爸给你到网上去查查。” “按着爸爸说的,颈椎那里要多按摩,不要不听爸爸的,身体是一辈子的事情。” “要记得多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 “……” 曾经的唠叨,曾经让她觉得繁絮的唠叨,变成了让人痛心的回忆,心咯吱咯吱打着颤,心痛难以言说,悲伤到了永恒。 想到一夜白头的妈妈,她那曾经远比同龄人乌黑油亮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干涩,脸色血色褪尽,满是皱纹,圆润的下巴变得尖细,宽大的衣服落在不够纤细的腰身下已经晃晃荡荡。 想到那些亲戚们,哭号的声音,似乎哀戚无比的面容。 “我的兄弟呀,呜呜呜~” “你妈还要靠着你,小舒你可千万要撑住!你爸肯定也不会想你这样的。” “小舒,不要难过!” “节哀顺变!” “……”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齐舒努力睁大了双眼,陡然间迸发出最后的一丝气力。 爸爸走了,但是妈妈还需要她,现在妈妈最亲的亲人就只剩她了,不能在已经虚弱无力到绝望的妈妈心口上划上最后重重的一刀,而她自己的人生才过了短短的二十几年,哪怕是爸爸,他也绝对不会期望他的妻女以伤痛绝望的姿态走下去,他从来都是那么沉溺着女儿,疼爱着妻子,哪怕爸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但是他对妻女的爱,绝对远远超过任何人…… 她手上力气陡然加大,全身似乎涌现出数不清的气力,握起纤细白洁的手指,狠狠攒住那双粗粝的双手,努力的想要掰开他的胳膊,想要吸入一口空气,挣得一丝生机。 她蒙上雾霭般的双眼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明亮,一股暖流猛然冲入她的心间,双目中仿佛直射出一抹金光,好似要彻底冲破这寂寞深沉的黑夜,到达无垠的星空。 金光闪过,地面上隐隐有灰烬堆地,而一阵微风过后,原地什么也没有剩下。 包括齐舒。 包括那个不知名的歹徒。 ------------ 第二节 重生幼年 齐舒是被一阵无孔不入的毫针刺入体内的刺痛感所唤醒的,脸孔上的那种细细密密的,犹如无数蜜蜂尾针锥入的刺痛感,以及随着这种刺痛感而生的一丝丝热乎粘稠的感觉,让她一时有点迷糊。 最后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那粗粝的手掌,强劲的胳膊,以及无力的挣扎上。 记忆中的无力感和现实里的刺痛感,交错起来,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或者仅仅是自己的幻觉。 也许那双紧紧阖上的双眼,被抚平皱纹,苍白瘦削的脸孔,也仅仅是自己的幻觉。 支持这个印象的,是齐舒耳边传来的声音。 一个焦急无比的声音连连追问,“小舒,小舒,你还好吧?” 接着是一阵让齐舒想要呕吐的颠簸,摇来晃去的,让齐舒很不舒服,她一直以来对于旋转摇晃的物体,都会头脑晕眩,这倒让她想起医院不允许家长摇晃新生儿,否则新生儿的入睡,其实不是睡着,而是被家长给摇晕了,难道自己还没醒就又要晕了么?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听到这么年轻有活力的爸爸的声音。 忍不住,她抽泣了起来,爸爸,爸爸,真的好想你。 “把小舒给我,你看看你抱得,她这样怎么舒服,快去叫韩大爷,帮着看看小舒到底怎么样了?”另一个透着浓浓暖意的声音响起后,齐舒被轻柔的抱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来妈妈甜蜜的味道。 而那种强烈的晕眩感也渐渐散去,只余下懒洋洋的舒适感,以及脸上微微的刺痛感,不过刺痛已经能够忍受,只是,鼻息煽动中,隐隐有腥气若隐若现,齐舒不由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更加舒适的躺在温暖的臂弯里。 如果这是梦,这是幻觉,那就让它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云君,你看着孩子,我去给孩子准备点热水干净的毛巾,赶紧先清理下,希望没事,不过要是脸上破相,小姑娘家家的,哎~~”声音里透着一点忧心,随即是一阵脚步声匆匆响起,但是这段话前后重点的不一致,反而让本来是宽慰的体贴的话语,带来一丝古怪的违和感。 这,不是,二姑的声音吗? 如果说之前爸妈的声音,还让齐舒觉得是幻觉,但是年轻的二姑的声音,却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的梦中,那就不怎么现实了。 接着,一块柔软干净的布,轻轻在她的脸上擦拭着,动作很轻柔很轻柔,但是脸上的针刺感好像被拨动了一般,一阵刺心的疼痛又犯了起来,还夹杂着古怪的麻痒感,这齐舒忍不住眨了眨眼,强忍着才没落下泪来,渐渐的,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 “哎,好了好了,终于睁开眼睛了。” “还好没伤着眼睛。” “吓死人了,以后孩子一定要看好。” 周围的一片嘈杂声,在齐舒睁开眼睛后,乱纷纷的响了起来。 眼前先是一片光亮的白,等到渐渐适应了这片亮白后,齐舒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版的年轻的,忧心的,她的妈妈――秦云君的脸孔,秦云君年轻的脸上正有掩饰不住的焦虑,眼眶也是通红,隐隐有泪水含在其中。 接着齐舒看到的是一些陌生的人,正不远不近的围在她和妈妈的周围,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而她一个都不认识,只有模模糊糊的熟悉感。 再然后,齐舒看到了一双白白嫩嫩,带了点婴儿肥的小小手掌,她悚然一惊,这绝不是她的手,这是属于一个三四岁幼儿的手掌,而手掌上,沾了一点点红红的血色,白红对比,显得有点悚然。 她晕眩了好一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年轻的妈妈,看了看年轻的二姑。 再然后,看到年轻的爸爸飞奔而来,身后拽着一个年纪颇大,但是精神矍铄,带了一丝慈和笑意的陌生老头。 齐舒有点惶惑,但是她猛然从记忆深处,翻出了一件事情,那是在她三岁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小小的她从高处跌落地面,当时正是秋收的时间,地上满满都是各种稻草的根茬,芒刺之类的东西,虽然跌落的高度不算高,但是小孩子那无比柔嫩的肌肤哪里经受得住,而且齐舒还是没有防护的正面着地。 当时的情形,听妈妈描述,她被扎出了满脸的细细密密的血点,幸好当时处理及时,并且芒刺扎得也不深,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否则,小小的年纪,就毁容,实在对于她今后的人生可是不小的刺激 这件事情是听妈妈说的,她绝对不会有印象,至少不会有这么细节到连肥肥嫩嫩的小手上也满是血点,并且敏感的小鼻子,还正闻着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 她真的重生了? 呜呜呜呜,忍不住齐舒压抑不住的再次呜咽了起来。 感谢上苍,感谢上苍给了她挽救一切的机会,感谢上苍给了她再爱一次爸爸妈妈的机会。 现在爸爸年轻活泼,身强体壮,经常性的农活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皮肤依旧白皙没有留下阳光照射的痕迹,他白皙的皮肤可是让齐舒和妈妈一直嫉妒不已,只是手掌显得有些粗糙。 年轻的妈妈,笑容温软,眼神明亮,语气轻柔,一头长长的乌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油润亮泽,还是那个漂亮的妈妈。 “小舒,小舒,是又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秦云君轻柔温软的声音越发焦急了起来,这都好一会儿了,按道理说,即使疼,但是最疼的那股劲头应该过了,怎么又哭了起来,这让秦云君急得额头直冒汗,即使是秋日舒适无比的暖阳下。 “哎呦呦,志鸿,你快点,小舒呢?”那个慈和的老人声音里带着一丝喘息,累得不轻的样子,但是显然还是担心齐舒,哪怕已经气喘吁吁,还是直催着齐志鸿快点带路。 齐舒微微眯了眯眼睛,秋日的阳光那么的温暖。 “韩大爷,这里,在这里。”齐志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比那个老人还要累的样子,急急的拨开人群,带着老人就来到齐舒的身边,而周围围着的人群也纷纷让开。 也不见那位韩大爷怎么弄,就见他伸出手,在齐舒脸上飞速的掠过,每掠过一个地方,齐舒的脸上就一阵微微的痒痒感,正当她要忍不住动动脑袋,避开这种痒感的时候,韩大爷的动作已经停止了,接着对着齐舒的脸上轻轻涂上了些药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只是这个面容慈和的老大爷又是怎么回事? 在齐舒的记忆里,妈妈可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感觉着韩大爷一双苍老,但是带着红润弹性的手,在自己的脸上飞速的运作,齐舒可以想象,他的手有多么的灵巧,绝对不像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家。 ------------ 第三节 疑惑 第一千零一次,齐舒揉了揉满头毛茸茸的的贴耳短发,叹息的坐在屋子前面的小木头凳子上,看着满眼的金灿灿的还未收割的稻子,边上不远处的几亩成片的红红的甘蔗田,以及田地里面忙碌着吆喝着的人们,小小的脸上满是愁容,三岁半的小豆丁,到底能干什么? 是能做神童越级读书呢?还是能进行规划性指导? 她太小了,上不了学,而三岁半的小豆丁,在家庭问题,尤其是这个年代的人的观念中,那是绝对没有发言权的。 前世她看过的一些小说里面,描写的卖冰棍,卖雪糕的,不说她提不提得动,就说进货渠道都是个问题;至于卖鸡蛋之类,农村谁家没只鸡,再说一般鸡蛋都是卖到t市的城里,乡下是没什么销路的;做小点心卖的话,现在农村还没富裕到这个程度,最近的学校里的学生也就小猫两三只。 所以,她得出的结论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吃吃睡睡做小猪。 不过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现在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这么想着,齐舒倒放下了一些心思,好好体味自己的幼年时光,欣赏欣赏这后世难得一见的田园风光。 “爸,爸,别揪,别揪,我知道错了还不成。” 一个略带几分沮丧抱怨的小男孩的声音响起,齐舒扭头看过去,就见到迷你版的大堂哥齐武被大伯齐志强揪着耳朵,往自家这边走过来。 现在农田里面的活计还是很忙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明亮,似乎应该还不到休息的时间,而自家老妈则是由于要照顾脸上还没好透的齐舒,才在家里待着。 而大伯娘李秋红则跟在大伯和大堂哥的身后,满脸的担忧,还有几分埋怨地看着齐志强,“志强,你轻点,轻点,别把儿子扯坏了。”一时又小小声教训齐武,“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人说下。” 齐志强瞪了眼正在小声讨饶的齐武,“就你机灵,”又对着李秋红生气道,“小武都是你惯的,你说说,慈母多败儿,让我怎么跟志鸿他们交代?这小兔崽子居然还不讲实话,要不是别人说起我还不知道呢。”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主要他们也没觉得三岁半的小豆丁能听懂啥,因此并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 李秋红见齐志强生气的样子,声音不由低了几分,微微不满道,“小舒这不是没事嘛。用得着这样?”说着,看到坐在小凳子上的齐舒,走到跟前,细细打量了下,笑眯眯的道,“小舒,大伯大伯娘来看你了,身体还舒服吧?” 齐舒闻言咪咪笑着抬起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琉璃的眸色带来几分猫咪般小小的慵懒,慵懒中又透着几分冷意。 原来自己扎了满脸的血,还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不小心的缘故,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个故事。 “大伯,大伯娘,小武哥哥好。”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看着齐舒的笑,李秋红不知为什么愣了下,觉得那笑中似乎带了点尖锐的刺角一般,让她有点不舒服,但是随即又看着那双完成月牙状的笑眼,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李秋红也没指望齐舒说话,不过片刻,屋子里的秦云君就端着一个簸箕走了出来,土黄色竹条编织的簸箕里面,满满的刚刚脱壳的清洗过的大米。 而屋外已经铺了一些干净的大米,这些大米晒干后,磨成米粉,是当下农村人改善伙食的好东西,米粉团子那种香香的,不粘牙的,带了几丝嚼劲的感觉,可是小小齐舒的最爱,因此大大吃了点亏的齐舒,享受了一把病后待遇。 “大哥,大嫂,你们来啦。”齐舒看到妈妈的脸上微微有几丝不自在,显然,妈妈也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伤的,面对着大伯大伯娘心里面还有几分不舒坦。 不过齐舒知道,妈妈不是个会拒绝和责骂人的,即使因为她的受伤让妈妈很是伤心和担心,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太多的话来。 虽然,韩海国大爷,也就是那位给她看病的大夫,曾经对爸爸妈妈说过,要注意观察,当心她可能会有脑震荡的后遗症,一不小心,伤了脑子可是大事。 重生的那片刻,她的头晕,也和轻微的脑震荡有关系。 而这年头国内,至少是齐家庄这个小地方还没那么先进的技术检查脑震荡后遗症。 当然,重生的齐舒自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但是爸妈可不知道,因为在她模模糊糊的印象中,爸妈似乎一直担忧了很长时间,直到确定自己一直没什么头疼脑热的其他症状,才放下了心来。 大伯和大伯娘拉着齐武连连跟秦云君道歉,满是诚恳,表示自己还真不知道这孩子居然弄伤了小妹妹,甚至破天荒的提了一兜子小孩子的零食玩具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过是几颗糖果,一个九连环,但是这年头的资源可不是后世那么丰富,这已经算是很少有的东西了。 要说愧疚不安,也许大伯大伯娘还有那么一点,但是他们也不见得有多么关心自己,至少他们这么的愧疚不安,实在有点像做戏。 齐舒觉得疑惑的是,印象中,大伯蔫坏,大伯娘护短得厉害,哪怕是这次齐武导致了她狠狠摔了跤,跌破了脸,但是小孩子恢复的快,才两三天,她脸上就已经看不出太多的痕迹,而且脑震荡之说还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按照齐舒对他们的了解,看到大伯大伯娘不仅道歉,还送上了这年头来说还算贵重的礼物,实在是少见,哪怕大伯娘并不是那么的情愿。 如齐舒所料,在妈妈表示没关系,让大伯大伯娘不要再责骂小武后,大伯大伯娘顺着话锋就轻轻转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了几天后的中秋节团聚的事情。 齐家共有九间屋子,因为齐舒爷爷奶奶早几年就纷纷去世了,除了齐家已经出嫁的大姑齐志美和二姑齐志荷外,齐志鸿三兄弟分别分得了三间屋子,平时都是各过各的,也算是独门独户的日子,但是诸如中秋节之类的也会一起吃个团圆饭。 当然这些都是齐舒重生后才知道的事情,毕竟过不了多久,爸爸和大伯三叔他们就离开了齐家庄。 一来在齐家庄其实真的是不适合年轻人,马上的改革开放刮来的春风,更是引动人心,有点抱负有点想法的年轻人,哪个不想干一番大事业,哪个不想早日盖上一栋崭崭新的楼房。 二来,齐志鸿三兄弟在齐家庄其实日子过的并不太好。因为齐舒爷爷在村子里是个老好人,老好人往往意味着好说话,好说话往往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好欺负也就经常什么差的累的苦的活计可能就会找上门来。 三来齐舒爷爷奶奶走的早,家里也没个得力的关系近的亲戚,所以就出现了,种个田,田分的位置不好,土地不肥沃,而且常常不是成片的,都是间隔着把一些不太好的田地分给了齐志鸿兄弟几个,真正的好田基本上没他们兄弟几个的份,而他们又没那个能量抗争,因此很是吃了点气在肚子里。 想到这里,齐舒心头一动,离开齐家庄? 她记得似乎是大伯和三叔离开之后,过了快两年时间爸爸才离开的,而且说起来似乎还是爸爸吃了亏的,上辈子,大伯他们经常会说起,要不是他们,爸爸就不能怎么怎么样,但是每当爸妈被逼得难受,一提起离开齐家庄的事情,他们就卡壳了。 不过,到底吃什么亏呢? 与离开齐家庄的事情有关的又是什么? 这么一想,再看齐志强和李秋红的诚恳,齐舒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以前也没见他们多么的真诚,尤其是后来齐志强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有了点小钱和小权后,在齐志鸿面前,语气中总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 第四节 缘由 很快天色稍微有点暗沉,齐舒就见到爸爸,带着顶大草帽,背着一只不大的土包,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骑着自行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歪歪扭扭的颠簸过来。 他叮铃铃按响了自行车铃,笑着在众人面前一下子煞住了自行车,单脚撑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从自行车上下来,又把挂在自行车后侧的一只白色的小笼子拿了下来。 秦云君见到齐志鸿,也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篓子,又细细问了问今天的收获,得知还不错,黄鳝也都卖掉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几丝笑意,“给小舒留一条了吗?” “早留好了,在家里的坛子里放着呢。” 闻言,挪着小短腿跑到爸妈身边的齐舒不由舔了舔舌头,有点口水直流,这个时候的黄鳝可是真的纯天然无污染,超级美味,但是家里也舍不得经常吃,一斤黄鳝可是要七八毛钱一斤呢。 重生后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最爱美食的齐舒,好久没吃上什么太美味的东西,连荤菜都吃的比较少,谁让这年头物资匮乏呢。 想到爸妈特地给她留了一条,齐舒心中不由暖暖的,爸妈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虽然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改变生活的方法,但是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见到齐志鸿回来,齐志强和李秋红也走上前去说了几句话,不过很快就准备告辞了,毕竟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还得回家烧晚饭,做好明天的准备工作。 “过来,过来。”齐武压低声音,小小声的对着齐舒道,时不时偷偷瞅瞅走在前面的爸妈。 齐舒一挑眉,大大的琉璃眸子闪过一丝兴味,这个齐武想干什么?看他的眼神来回围着那袋大伯送来的糖果,就知道一二了。 不过从大伯大伯娘的对话中,似乎闪过几次爸爸的名字,她打算借机去听听。 “小舒,你的糖果记得明天给小武哥哥留着,明天小武哥哥来拿。”齐武恶狠狠的威胁着小豆丁,想到自家舅公公送来的糖果有一大半给了齐舒,心里就很是不爽。 齐舒嗯嗯啊啊的随口应和着,那几块糖果,给后世的小孩子看到了,绝对没几个想吃的,后世比这个好吃好玩好看的东西多海了去。 走在前面的李秋红,悄悄拽了拽齐志强,朝着齐志鸿的方向微微努努嘴,“你赶紧把转田的事情提一提啊。” 齐志强安抚的拍了拍李秋红的手,侧头道,“不急,这不小武这孩子刚出错了,否则倒是好再敲定下,这下子只能过几天中秋节的时候再说,先把这次的事情淡一淡。”说着又恨恨瞪了眼,往日孙悟空般闹腾,现在一直像只鹌鹑似的齐武,不过这只鹌鹑居然还揪了个小豆丁在身边威胁着不由更生气了。 看到齐舒,大伯大伯娘也没有在意,三岁半的小豆丁能懂什么。 齐武见到齐志强的眼神,不由一哆嗦,赶紧半垂下脑袋,显然在家被狠狠教训过了,现在乖了很多。 李秋红赶紧拉住齐志强,嗔怪,“不要老是说孩子的事,小武也是无心的,那就过几天再说,反正之前跟志鸿说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只要再说说肯定可以的。” 听着这些一知半解的话,齐舒脑中灵光一闪,倒让她终于想起了究竟来。 暗暗咬了咬一口糯糯的小米粒牙,大大的琉璃色眸子,闪过一丝了然,以及一丝愁意。 农业自古以来是国之大事,这年头也是如此,国家对于田地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 现在的情况是地多人少,愿意耕作的人越来越少,农村人梦寐以求的是成为城里人,城里人生活条件好,环境好,待遇好,不用耕作,名气好。因此,越来越多的农村人成了城里人,而相应的越来越多的土地无人耕作,为了避免这样的想象,一旦有人想要离开农村,不论是不是转换户口,他手里的田地都是需要有人接手的,否则他就不能离开农村。 但是接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它涉及到好几个方面。 首先,这年头农业税太高,一年种到头,交完税后,田里余下的粮食,也仅仅足够一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基本没有太多的结余,为了改善生活,农忙后,种田人就需要另谋出路,想办法挣钱。 比如自家老爸就是抓黄鳝的好手,此外他还能下水,还会理发,还懂得做豆腐,间或打桩之类的事情也能做点,而自家老妈种田养殖自然是一把好手,田里的庄稼照料的枝肥叶茂,猪圈鸡笼里的猪和鸡鸭等等饲养得肥肥胖胖的,除此外,她还会裁缝,会给人做衣服。 如果接手了别人的田地,那么意味着农忙的时间就要延长一倍甚至是两倍,这样就大大牺牲了挣钱的机会,并且人还要劳累上好几倍。 另一个问题是,没有什么结余最多也就是不赚钱,但是每年还有相应的人工落到头上,国家这个搞基础建设,比如挖个水塘,修个路,都是要出人工的,这个人工是按照田地上的人头来计算的,也就是说,多接手一份田地,就要多免费劳作几天,比如,往日你一份田地人工要耗费五天,那么多一份田地你就要出十天的活计。 这样一来,农闲的时间就越发的短暂了,本来多种田就已经很累了,还要额外多免费做工,就不仅仅是累,还影响到农闲赚钱。 可以说没什么人愿意为了多出的那么一点点粮食,而多种田不算,还要多出人工,实在是无论从身体还是经济角度而言都不划算的事情。 当然成年人丁多的那种家庭还好点。 可是像自家爸爸三兄弟这样,每人手上有十五亩地,如果多接手一人份的田地的话,就真的是很吃亏的事情了。 而上辈子,爸爸就接手了两位叔伯的三十亩地,以及农业税,以及出的人工,而也没听自家叔伯对老爸有多么的感激,可以说,算得上吃力不讨好了。 而且,齐舒一直认为自家老爸的身体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被败坏的,所以,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可能阻止每个败坏爸妈身体的事情的发生。 一想到爸爸将要被大伯三叔以兄弟情义等名义,借着爸爸的软心肠,欺负爸爸和妈妈,齐舒就是一阵气闷。 这次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成功的。 可是,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个三岁半的小豆丁能有什么法子呢? 现在这件事应该还仅仅是大伯有这个念头,再说长幼有序,如果是三叔提出的话,接手田地也应该是大伯接手,或者至少大伯和爸爸两人分种田地。 但是不管当年转接田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顺序,哪怕是爸爸和三叔先分别接手大伯的一半田地,齐舒也是不肯的,接手了大伯的田地,估计很快就轮到三叔了。 当然,按照齐舒对于几个叔伯婶娘的了解,十之八九就是自家老爸单独先接手了大伯的田,然后是三叔家的田。 ------------ 第五节 异能 秋高气爽,夜朗星稀,夜空中的圆月似乎近在咫尺。 圆月漫洒下层层银色的辉光,一层层铺洒到庄稼上,铺洒到地面上,阴影处与月辉处交相辉映,使得田地显得此起彼伏,立体感十足,然而那幽深不知处的所在又透出几分森冷的意味。 坐在小凳子上,齐舒肥肥的小手掌,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眼前的景致,月辉除了清冷外,也带来了一丝宁静,这也让她的心觉得安然悠闲了许多。 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三间瓦房,此刻瓦房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爸爸妈妈忙着收拾整理起了明天的农具,洗洗衣服,弄猪食,喂鸡仔,一副忙碌却又轻松的景象,让她直叹时光静好,要是爸爸妈妈年老后也是这样那该多好,所以不论如何,这次接手田地的事情,一定要阻止,毕竟身体的事情都是一点一滴的被败坏的。 坐了一会,觉得无趣,齐舒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四周闲晃了下,不知不觉中,齐舒已经走到了屋外场地边。 齐家的九间大瓦房,连成一片,因此门前的场地面积也很大,农村的土地,不论是田里还是自家周边,都会种上各种植物,齐家也是如此。 闻着最后的一点零星的浓郁的栀子花香,齐舒轻抚着眼前成人高的栀子花树,一抬头,透着月色光亮,清晰的看到,栀子花树上已经只剩下很少的几朵白花,月辉轻洒上去,显得越发白得纯洁动人,隐于郁郁葱葱的绿叶中,多了别样的楚楚动人之态。 小豆丁齐舒,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栀子花树上的嫩嫩的小爪子,还比不过栀子花的大小,这样的小,又这样的无力,让她心里越发的纠结郁闷失望,狠狠一把拍上栀子花树,仿佛想要攫取什么似的。 半眯着眼睛,猛然间,一股浓浓的暖意涌入齐舒心间,一点点一丝丝的舒适,自手心的一小点处,沿着经络骨髓,慢慢的,轻柔的,又极快速的开始向着血液、脏腑、骨骼乃至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涌过去,全身浸润到这样的舒适中,不由得似乎灵魂都在轻颤。 圆圆大大的杏眼,越眯越小,越眯越小,最后,眼中的点点零星白色,层层落落栀子花树后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圆月,似乎都成了最后一层迷梦,消失于无形中。 淡淡的金色光晕包裹着齐舒,仿佛是上界的仙童下凡般,但是这种金色光晕很淡很淡,淡到一不留神,也只是会让人觉得这不过是无边银辉中的一部分。 只是金色光晕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种幻觉。 在家中的大大的,透着古旧气息的雕花樟木床上,齐舒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黝黑,有痛哭,有伤心,有绝望,暗影憧憧中,齐舒小小的身子在里面茫然的跌跌撞撞地爬行,身体一处处磕碰得很疼很疼,直让齐舒想要将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渐渐的一条路在面前蜿蜒开来,好深好远,爬起来好吃力好吃力,齐舒觉得自己好饿好饿,好累好累,猛然间,一个人形物体生出在这暗影之中,她跌跌撞撞的爬过去,以一个远超三岁半小豆丁的力量一把抓住那个人形物体,心念电转间,她觉得有什么从手心流向自己的心底,然后她觉得不再是饥饿,而是变成了一种渴望,深切到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舔了舔嘴唇,缓缓从地面站起来,充满贪婪的眼神看向四周,刚刚那个人形生物呢?应该是很美味的食物吧,她找了一圈,又找了一圈,然后才发现刚刚人形生物站立的位置,只剩下一缕淡漠的灰烬,一阵风吹过,只留下无边的黑暗。 风带来了寒气,让她浑身一阵轻颤,嘴角开始干涩发苦,蹙起眉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看了看刚刚灰烬存在的位置,有一阵她也不清楚的胆寒在心底冒起,身上一粒粒的小鸡皮此起彼伏冒出来,她拼命拼命的擦着手,好像刚刚只是一种错觉一般,那种深切的渴望也突然变得很淡很淡。 “啊呀!小舒总算不发热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耳边是妈妈温软中带着暗哑干涩的声音,似乎是长时间没好好休息造成的。 接着爸爸大大喘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了一丝焦急紧张后的松缓,“是啊,是啊,多谢韩大爷,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发热了,还一睡这么多天。” 然后,齐舒又听到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带着几分慈和的声音响起,语气里甚至还带了点责备,“孩子还小,就应该当心,一不小心,生点病,你们伤心,孩子还遭罪呢。还是要密切观察有没有其他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引起的,你们要记得观察,按说你们也是,这天虽然不怎么冷,但是晚上露水寒重,孩子还是容易着凉的。” 齐舒只听到了脑震荡和后遗症,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开来,是啊,自己怎么没往这上面想,如果这样,大伯大伯娘应该就不会好意思再提出来让爸爸转接手田地了,一放松,齐舒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是的,是的,都是我们照顾不周。”爸妈的自责之声,渐渐的从耳边飘散而去,一切又陷入了寂静。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三天。 摸了摸有点干裂的嘴唇,齐舒微微咳了下,除了嗓子有点干涩外,倒没有长时间昏睡的那种头晕难受以及饥饿虚弱感,没想到,居然一昏睡就是三天,摇摇头,梦里的忧心惶恐却不期然涌上心头,不过,梦境怪诞荒谬并不奇怪,她怎么可能让一个消失不见呢! 这么想着,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小舒,醒了?要喝点粥吗?”秦云君端着一碗薄粥走进了齐舒的房间,往常她都是用勺子稍微灌进齐舒的嘴里,毕竟长时间饿肚子不要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了。 虽然语气里是齐舒醒后的宽慰,但是秦云君的眉头却不自觉微微锁着,这几天齐舒昏睡中一直不安稳,时不时挥动手脚,惊呼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跟脑震荡有关,虽然韩大爷说主要是受凉发热的缘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往脑震荡上面想。 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吓人,但是越是没底,越是会担忧,毕竟韩大爷一直说要观察要观察,想到这里,她对齐志强夫妻两个怨言就多了起来,不过她人厚道,也只是跟齐志鸿抱怨几句,齐志鸿也只能闷声不说话,毕竟他心里也悬乎着。 听到妈妈的问话,齐舒才发觉虽然不怎么饿,但是对于粥饭的渴望还是从心底漫起,不过这只是长时间没吃粥饭的感觉罢了,其实倒真的是不饿,至少不像三天没怎么吃饭喝粥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小豆丁的身体可是正在快速成长的时候,肚子里面能量消耗得可是很快,这在她刚刚重生的那几天她就体会到了。 不期然,那股震颤到心底的暖意又浮现在脑海中,摇摇头,摆脱掉这种不靠谱的联想,齐舒就着妈妈端着的碗,自己拿着小勺子,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稀稀的粥,滋润着有点干涩的嘴唇,肚子里很快涌现出一股满足的饱腹感。 “妈妈,别动,你头上有只蜘蛛要掉下来了。”齐舒不经意间看到妈妈头顶,有一只很小很小的,不足米粒大小的蜘蛛落了下来,似乎就要落到妈妈的头上。 秦云君虽然长在农村,不过最怕这些多腿多脚的小动物,闻言立刻僵住,额心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头皮一阵发麻,“在哪?小舒帮妈妈捉掉。”声音都带了几分抖动。 齐舒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勺子,又把碗从妈妈手里拿下,放到了一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撑了撑长时间昏睡后还有几分软软的小身子,站了起来。 伸出手,挥向小蜘蛛的方向,却发现蜘蛛比她以为的还要远点,离着妈妈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齐舒思维停顿了片刻,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视力似乎陡然清晰扩大了数倍,因为一时的视觉落差,导致她看到那只蜘蛛,以为就在妈妈头顶不远处,其实还是有点距离的,而那只蜘蛛也没有垂直落下,被一阵微风一吹,就荡到了别的地方。 见状齐舒不由有点讪讪的放下手,有点囧囧的看着紧张的妈妈,“妈妈,蜘蛛跑掉了。”说着,就要扶着妈妈的肩膀坐下来,手心一滑,身体一个趔趄,直直朝床底下扑过去,不由双手乱舞,心里则做好了拍成大饼脸的准备,正在准备迎接这个当头痛击,就被妈妈一把捞住提溜到了床上。 秦云君呼了口气,可把她吓坏了,小不点点的,要是从床上摔下来,估计嘴角总要青紫上几天,抱着齐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几遍,又连着追问了一下,直到齐舒再三肯定的说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咦,小舒,这里疼吗?”秦云君按了按齐舒右眼下方,那里有个小红点,似乎是被磕到一样。 齐舒疑惑的摇摇头,妈妈按下的地方,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见状秦云君也就放下了心思,可能是不小心磕上的印子。 齐舒则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 第六节 吸食生命力 喝完稀粥,齐舒觉得舒服了很多,动了动胳膊腿脚,把身上穿了几天皱巴巴,带了点汗腥味的衣服脱掉,让妈妈拿好衣服,自己躲在房间里不是太利索的换好了衣服,同时再次感慨下怎么就重生到这么小不点呢,但是想到另一个方面,这样爸妈的身体就能尽早避免过量的消耗,又觉得实在是件好事,这种愉快纠结的心情一直随着她迈出屋子,溜达散心时戛然而止。 大伯娘烧好了饭,正提着个篮子,里面是准备送给大伯的饭菜。大伯娘的边上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她手上也拎着个篮子。两人正在叽叽咕咕边聊着天,边往田里走去。 “秋红啊,你家的栀子花,怎么没了?我就说觉得有点奇怪,往常那么一大捧绿荫荫的瞧着多好看。” 闻言,李秋红苦恼的皱起眉头,眼里都冒着火星,不过她自诩文明人,倒没有泼妇骂街,只是气哼哼的步子重了重,“也不知哪个坏东西,就见不得别人家有点好东西,都快中秋节了大团圆的日子,给我们家砍了烧掉,砍了也就算了,还把烧完的灰洒在栀子花树的位置上,这种人也太嚣张,真是气死人了。” “有这么变态的人?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是谁。往年你们家的栀子花可是香得不得了啊,我家闺女就喜欢来你家摘几朵栀子花。” “是啊,这几天我家志强和他兄弟几个,还到处查看了下,就怕有个小偷什么的,你说说这谁中秋节跑去偷东西,也不怕报应。”李秋红越说脸色越红,鼻息煽动了下,挥挥手,“啊呀,别说这个了,越说越生气……” 那么一大株栀子花树没了? 被烧成了灰烬? 看着大伯娘离开的方向,顿了一会,齐舒背着小小的肥手,沉思了片刻,栀子花树可是她昏迷前有印象的最后一个地方,可是,居然没了! 转过身,慢慢朝着栀子花树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果然空出了一块,走到近前,可以看到不仅不见了繁盛的栀子花树,还极为显眼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洞口,以及少量灰烬的痕迹。 探过头,往洞口里面看去,凭借着莫名变得极为清晰的视力,借着正午的光线,齐舒能够清晰的看清洞口的内部,这绝不是大伯娘说的,被人砍了树烧掉,先不说能不能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洞里面甚至完整的保持了栀子花树原来的根系的样子,连根须的形状都能清楚的看出来。 这不是被砍了烧掉,更不是被从土里拔出来。 可是什么人,怎么在大家没有发现的情况把这么大的栀子花树烧成了灰,又洒在了地里? 沿着栀子花树留下的坑洞,齐舒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伸手摸了摸土壤,甚至捻起地上不多的灰烬,灰烬一点点味道都没有,甚至如轻烟般轻若无物,鼻息煽动带来的气流波动居然都将它带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旋了几旋,就不见了踪影。 齐舒头脑一阵晕眩,栀子花树,灰烬,人形生物……以及梦中的那股暖意,心头在这种诡异情绪的翻腾中,突然涌现出一种渴望,鬼使神差般,齐舒伸出了手心,搭在了身边的另一棵肉肥体厚的仙人掌,白嫩嫩的手掌,绿油油的仙人掌,两相对映,白的越发娇嫩,绿的越发生机盎然。 不过眨眼间,心中渴望一动,暖流在手心开始流淌,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开始弥漫全身,虽然不如上次的暖流那么舒适,但是也不容忽略,而那种长时间昏睡带来的懒洋洋之感,居然也随着暖流的流淌开始消失不见。 当暖流消失,舒适感不再,齐舒猛然缩回自己的手心,头脑晕眩得越发厉害,手心下,那抹青翠欲滴的生机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仙人掌呢? 栀子花树和仙人掌暂时不说,可是那个人形生物呢? 画面一幅幅倒转,定格到重生前的最后一幅画面,粗粝的手掌,强劲的臂膀,被扼住的脖子,还有自己无力的挣扎。 难道最后遇到的那个歹人不是自己的幻觉? 在齐舒看过的后世流行的重生小说中,每个人的重生总有一些必要的必须的,或者莫名其妙的,或者奇怪的,或者平凡的种种理由,她一直觉得重生前最后一刻见到的歹人,应该是自己的幻觉,后世悲痛过度的幻觉,难道居然不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齐舒原本红润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煞白,不见一丝血色,连嘴唇都似乎变得透明起来,紧紧的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猛然间缩回手掌,紧紧攒起手掌,握成拳头,放置在胸前,惶恐不安感让她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莫名的,齐舒知道,她吸食的是植物的生命力,包括能量,包括成长繁衍的可能,包括所有的生机,但是如果如果吸食带来的满足感,是吸食这些植物,甚至是人类的生命力带来的,那自己究竟是什么? 难道重生成了怪物? 跌跌撞撞的,齐舒离开了栀子花树和仙人掌的位置,幸好她人小,被周围的花花草草遮住了身形,而这个时候来往的人也不多,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被重生锻炼得神经足够强大的齐舒发现,她对于植物生命力的吸食,虽然很渴望,但是绝对没有梦中的那种贪婪到控制不住的地步,甚至吸收一些较小的植物她也能获得部分这种满足。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试验自然不是一次两次就行的,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整个齐家庄的老老少少们,态度和蔼,相互间连个争吵都很少见,警惕心更是大幅度的提升,时不时就联合起来,用红外线扫描般的目光,巡视着会不会从哪里冒出个爱烧东西的变态,也担心自家会中招。 甚至村支书齐温宏还特地召开全体村民进行了一场研讨会,当然,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幸好不久后这个现象就消失了,而村里在一段时间内,附近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小庙,香火旺盛不已。 不过这样的试验的行为,在一次齐舒差点被抓了个现行的情况下,又因为她已经完全证明这种对于生命力吸食的渴望完全在她的掌控下,并且吸食生命力目前看来对她大有好处,她终于停止了试验活动。 想想也是,她又没重生到末日世界,怎么会变成怪物呢,最多只是个异能罢了。 舒了口气,齐舒看了看越发莹润光泽的手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有如最完美的羊脂白玉。 在试验中,齐舒发现,吸食生命力的愉悦程度与其生命力强度成正比,比如小草小花的生命力较为脆弱,比起当初吸收的栀子花树的愉悦感要低上数十倍。 如果设定一株狗尾巴草的生命力数字为单位一,那么栀子花树的生命力数值最起码也是上百单位,不过因为植物生命力数值的大小往往也和体积相关,所以她也不能找大型植物试验,毕竟目标太明显了。 有一个禁区,是齐舒想也不想就避开的,那就是活体生物,凭借着对生命力数值的感觉,生物体的生命力应该远远超过植物体,甚至很多时候都不能以体积大小来计算,但是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重生前的最后一幕,她不想不敢去尝试,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超越现实的罪恶感。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齐家庄人闲话的对象就是那个莫名的变态,无数诅咒咒骂声总会在茶余饭后飞迸出众人的口舌之中,而变态本人齐舒小豆丁,听到这样的说法却一点也不在意,有的时候,她还会饶有兴趣的凑上去和其他小朋友说上那么几句。 不过在齐舒停止了试验后,齐家庄人也就渐渐不再讨论这个莫名出现,莫名消失的变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马上,齐舒重生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就要到来了。 ------------ 第七节 改变(一) 第七节改变(一) 中秋节,团圆夜,家家户户来拜月。 齐志鸿三兄弟比往日更早的从田里回到家中,大姑和二姑两人也拖家带口的拉着孩子丈夫到了齐家,大大的圆桌今天被坐了个满满当当,显得热闹非凡。 小豆丁齐舒同学,也在饭桌上有着一席之地,满桌的饭菜虽然在这年头已经算不错,红烧猪肉、牛肉片、各种素菜、煮鸡蛋、红烧鸡肉、红烧黄鳝等等,算得上很是丰富,不过齐舒今天顾不上吃,不仅如此,在整个饭桌上她甚至显得尤其活跃。 只要一发现大伯大伯娘想要将话题引到转接手田地上,齐舒就来点小状况,要么要爸妈夹菜吃,要么要让爸妈擦把脸,要么要抱下,总之极尽小豆丁能够想到的简单办法,虽然琐碎麻烦,也让齐志鸿和秦云君觉得女儿今天怎么这么闹腾,不过大伯大伯娘倒也是没有开成口。 一来,很多事情往往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往往有的事情也就不再开口,虽然她对于大伯大伯娘会不会有这种觉悟表示怀疑;二来,现在可是中秋节团圆夜,她也不希望重生后的第一个团圆夜就自己出岔子头疼发作,影响团圆的气氛,毕竟如果真用脑震荡后遗症做借口,就有点让爸妈和大伯大伯娘短时间的撕破脸皮。 当然事实表明,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吃完晚饭后,齐志强把儿子和几个外甥屁股一拍,赶到一边玩去,几个小孩子自然也乐得自在,兴冲冲相互商量着要去村里谁谁家看电视。 这年头电视机绝对属于奢侈品,至少齐家三兄弟还没有一家买上了电视机,整个齐家庄也不过才那么两三台罢了,对于电视机里面那些会动会唱会跳的各种影像,哪怕看不懂,也不妨碍小孩子们的热情。 作为家里唯一的小女孩,几个男孩子才不愿意带着她玩,即使被大人三催四请逼了几回,也才勉强答应,不过齐舒才不想和他们一起去看什么黑白电视机,比起后世的那种节目翻花,种类繁多,现在的电视节目简单乏味粗糙,对于这样的电视节目,她觉得自己看了肯定得眼瞎。 重生的人对于一些现代化设备的习惯,还是让她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简陋生活,也幸好没穿越到古代,不然真不知道该咋办。 就是现在,哪怕重生了有大半个月,去开电灯的时候,齐舒还是会忍不住去找墙面上的开关,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最后才想起,半空中垂着的那根晃来荡去的灰绿色带了个绳头的绳子,才是电灯的开关。 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也许,她今天可能得脑震荡后遗症发作一下。 李秋红一餐晚饭吃下,已经有点着急上火,自家想离开齐家庄的事情一直没顾上说出来,总是被齐舒的各种小状况给打断掉,要不是齐舒不过是个三岁半的小豆丁,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她故意的了。 觑了个空子,抿了口茶,齐志强终于开口了,“你们大嫂她舅舅当上了村委书记了。” 村委书记在这个年头,还是有点小权力的,至少如齐志鸿三兄弟在齐家庄吃的那一点小苦头,大伯和大伯娘去了,应该是不用再吃的,因此这确实是一件对于大伯大伯娘而言的大喜事。 齐舒撇撇嘴,有个当村委书记的亲戚,也可以说是值得大伯骄傲的一件大事,可惜,不是在齐家庄,而是在几十里外的李家庄。 齐志美闻言,眼角上挑,带了丝了然的笑意,闻言知音,不过事不关己,也只是笑道,“那恭喜秋红了。” 李秋红闻言,刻意淡然的笑了笑,但是脸上的那种自傲还是掩饰不住的流露了点出来,也顾不得再多掩饰,忙忙的道,“是啊,我舅舅一直让我们过去呢,那里他都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就住在我娘家。每次我跟志强一说,志强就不同意,觉得是吃软饭,这和吃软饭能一样嘛!”说着嗔怪的看了眼齐志强。 齐志强看似憨厚的脸上露出带了一丝红晕的笑意,看上去就是个实在的老实人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心房,好像李秋红说的是事实一样。 自家兄弟姐妹有了好的前程,先不说心里会不会有一丝嫉妒,但是第一反应,往往是连着恭喜劝说,要抓住机会,说不定日后就发达了,等等之类的话。 但是一等说到现实问题,如果齐志强一家要离开齐家庄,他们家的田地必须要有人接手,话题就有点卡壳了。 按照爸爸的性格,齐舒很肯定,往往他都会热情的一下子接口答应,而这次之所以没有立刻接口,是因为齐舒的缘故,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什么脑震荡后遗症,家里孩子病了,尤其还跟齐武有关,这就让齐志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加上担心的缘故,齐志鸿迟疑了下没有吭声。 齐舒看着大伯娘忍不住扫视了爸爸好几次,满脸疑惑,就知道她在奇怪自家老爸怎么没有接口,要知道齐舒摔了前她透过口风,齐志鸿可是没有二话的。 翻来覆去的,绕着离开齐家庄的话题,说了好几遍,齐志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难的神色越来越重,齐志鸿到底还是不忍心自家大哥为难,在兄弟姐妹们的话赶话中,眼看着就要开口答应了。 齐舒“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猛的从小凳子上跳起来,紧紧抱着头,满脸痛苦之色,直往秦云君和齐志鸿的身上猴,边猴边嚷嚷着“好疼好晕~~” 如果让齐舒自己来评价她自己的表演,那就是一个字,“假”。 没法子,谁让她不是科班出身,从来又有几分遗传自爸妈的老实本分,别说演戏,连说个谎骗个人都要挠心挠肺纠结纠结再纠结呢。 另个一原因是,她身边真没什么脑震荡的案例,没有模板,也不能怪她的临场发挥出了点小问题不是,她能肯定的就是,脑震荡肯定跟脑袋有关系,总之,头疼脑晕的表演肯定没问题,反正自己咬死了不承认,有谁能辨认是真是假。 再说,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岁半的小豆丁会做戏,这才是她这场表演能够取胜的关键之所在。 今天齐舒可是全程参与,倾力出场,以二十几岁的高龄扮演一个调皮的小豆丁,还要演出一场揪心的大戏,实在是人生丰富多彩啊。 不过,只要爸妈不接手大伯的田地,难看就难看吧,只要爸妈好,她怎么都愿意的。 再说大伯一家也不是说就非得齐舒爸妈接手田地,完全可以找别的人丁众多的家庭,只是愿意接手田地的人比较少,要费上不少时间罢了,说到底还是看着老爸老实实心好欺负罢了。 ------------ 第八节 改变(二) 齐志鸿和秦云君抱着“头疼欲裂”的齐舒,一时楞了下,随即慌里慌张抱着齐舒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也被带翻到地上,两人一时间慌了神,人好像木了般,心跳得像打擂一样,“小舒,小舒,怎么样了?” “疼,疼…。。”小豆丁齐舒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再不时装出疼得受不了的动弹几下,说实话演戏真是要耐力,这么一会她就觉得腮帮子涨鼓鼓的僵硬的难受。 而片刻前的话题,自然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别说这个时候别说是大哥的前程,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齐志鸿秦云君夫妻两个也顾不上。 李秋红和齐志强也楞了下,这个时候自然更加不能说转接手田地的事情,心里也隐隐有点担心,之前也是听韩海国老人讲过,齐舒可能有脑震荡后遗症,如果这样,哎,这个就更不好开口了。 “快去给韩大爷看看。”不知谁喊了句,慌了神的齐志鸿,一把抱着嚷嚷着疼的齐舒,就往村子最东头的偏僻小屋子跑过去,秦云君紧随其后,其他亲戚呼啦啦一串跟着,留下李秋红看着家。 虽然很是愧疚,伤在儿身,痛在爹娘的心,但是为了爸妈好,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齐舒想到上辈子,最后那一刻,看着爸爸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孔,自己内心的绝望,都说儿女爱爸妈绝对没有爸妈爱儿女的深,那么看到自己现在的难受,爸妈不知道要多伤心了,以后,以后一定不让爸妈再伤心了。 中秋夜色里,韩海国对着圆月,喝着小酒,一个人并没有那种冷冷清清凄凄切切的孤单感,反而有几分贤士悠然的惬意。 心事已经完成了一半,他自然很是惬意,爱抚着摸了摸随身带着的淬针,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交出去了,突然淬针轻微的动了起来,韩海国挑眉,难道是未来的小徒弟来了? 然后就看到呼啦啦一群人,焦急的抱着喊着头疼,哼哼唧唧的小豆丁齐舒,让他吓了一挑,他是说过齐舒可能有脑震荡的后遗症,不过那也只是因为谨慎,随口说了句,其实照他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淬针无声的抖动得越发的厉害起来,似乎在催促着他赶紧给齐舒做检查。 韩海国立刻安慰道,“别急,别急,我来看看。”随身带着的淬针的抖动似乎也平缓了很多。 韩海国心里叹了下,果然是老祖宗的东西,太神异了。 而齐舒则以为这个韩大爷是在安慰自家爸妈。 韩海国让齐志鸿抱着齐舒到他面前,他仔细观察了下,可是,小豆丁齐舒同学,脸色红润,虽然神情似乎有点痛苦,但是眼神清明淡定,一点也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齐舒自然是不知道就这么一看,韩海国就猜出了几分她的真实情况。 不过韩海国也担心自己看岔了,毕竟头疼之类的是最不好查出来的症状,观察过面色后,又用那双比起同龄人更加光洁细致的双手,轻轻的在齐舒头上按压了一会,又将手指搭在齐舒的脉搏上,仔细感受了一会儿,接着又让齐舒张开嘴巴吐出舌头又看了看口腔,倒是很有几分架势,原来这位韩大爷还是个中医,虽然几千年来中医都是华夏国的传统,但是到了后世,很多人对于中医的抱有一定的质疑,毕竟虽然都说中医治理根本,但是它的见效比起西医要慢很多。 不知道这个中医能不能看出什么。 “小舒舌质淡红,气血充盈,舌苔浅白,白苔嫩而不厚,干湿适中,她的脉象平和,不浮不沉,柔和有力……据我的观察,应该是……” 听着一串的中医术语,齐舒有点头晕眼花,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听着那些中正平和的用词,想也知道都是说自己身体健康的,正当她打定主意死赖着头疼这点不放的时候,就见韩大爷背着众人冲着她眨了眨眼,满脸的了然和促狭,很明显看破了齐舒的伪装。 齐舒连连挤眉弄眼,悄悄的冲着韩大爷使着眼色,她知道这位韩大爷还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因此就赌这一把了。 果然,就就韩海国语气一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一脸淡定的道,“整体情况还好,但是还需要在我这里先观察观察,”心里则有几分乐滋滋的,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徒弟,就是聪明,这么小就知道给自己使眼色,而齐舒闻言露出的感激的神色,更是让他大乐,刚好,他还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孩子多相处呢,这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不过看到齐志鸿夫妻俩止不住担忧的神色,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只是再观察下,可能这次头疼发出来就好了,这几天孩子就放在我这里,你们别担心。” 齐志鸿秦云君两人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担心齐舒,但是见到韩海国不知道怎么按了几个穴位,齐舒就渐渐舒缓了疼痛后,待了好一会,他们才一步三回头的先回家了,明天还得下田。 但是齐舒的这次“发作”,彻底激起了秦云君的愤怒,齐志鸿对于自家大哥的前程也就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照顾了,这次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等到大半年后齐志强找到了另外一家人家接手田地,才搬离了齐家庄。 等到众人走后,一直虚弱状态的小豆丁齐舒立刻蹦到了地上,脸上朝着韩海国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小豆丁那脑门上软软的毛发,软软糯糯的道,“谢谢爷爷。” 韩海国半蹲着,与齐舒视线齐平,满脸和蔼,“小舒,为什么要装病啊?”也没有掩饰自己找知道她的情况了,不过对于一个三岁半的小豆丁,让他说的太复杂,估计小豆丁也听不懂。 “嗯,我不要爸爸妈妈太辛苦。”齐舒扭扭捏捏的道,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丝小孩子被揭穿的尴尬表情。 “装病难道不会让爸爸妈妈更担心?”韩海国还是不太理解小豆丁的观点。 “可是这样,爸爸妈妈就不用多做活了。” “为什么不用多做活?这样不是还要担心照顾你吗?” “但是不装病,爸爸妈妈就要多种好多好多地了,我听小燕说的。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办法呢。”齐舒搬出借口道,一脸得瑟的小表情。 闻言,韩海国倒是一笑,其实齐志强一家想要离开齐家庄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小豆丁也知道了,还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虽然破绽百出,还不一定自己就能配合她,但是对于小豆丁而言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子。 其实这次冒险,齐舒也是思考过的,毕竟头疼一般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好办法查出来,虽然韩大爷让她吃惊的通过脉象和观察,就看出她其实并没有不舒服,这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想到,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见到韩大爷的那张脸上满是急切担忧,一点也不在爸妈之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日常接触的几次感觉到的韩大爷的那点孩子心性就成了她突破的关键。 而她的赌果然是赢了,如果还是不行,她再想法子,或者干脆就坚持头疼,毕竟谁也没办法真的确认她是不是头疼不是。 当然如果齐舒要是知道韩海国的想法,估计她真的得羞愤了,她可不是真正的小豆丁,也才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不过,反过来说,不论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是,连国家领导人也这么说,她也就不再多纠结了,关键是有效果才是真的。 之后,只要看到爸爸有点动摇的迹象,齐舒就会时不时头疼下,在韩海国的配合下,齐志鸿也顾不上别的了,而饶是齐志强一家的那种厚脸皮的程度,也提不出来让齐志鸿转接手田地的事情了,而齐志强不提,齐志展也就更没法子提。 再说为了齐舒的“病情”,齐志鸿还真的就顾不上太多了。 至此,齐舒对于自己这个三岁半小豆丁取得的重生后的,第一件小小胜利战果表示很满意。 至于大伯三叔他们晚离开齐家庄一年半载的事情也就不在齐舒心上了,她只要爸妈好,别的可顾不上,而爸妈也在两年后,随着政策的改变,也离开了齐家庄。 虽说重生的小豆丁齐舒的人生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这点点改变还远远满足不了一个重生后的灵魂。 不过,这好歹发生了改变不是。 说明一切皆有可能。 呃,如果不算采用的方法有点坑爹的话。 ------------ 第九节 认可 第九节认可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一年,齐舒和韩海国已经很是熟悉,毕竟她“病了”三天两头要让韩海国看一下,而日常里齐志鸿和秦云君又是农忙,又是打零活,又是忙着出人工,一年到头也很难有时间太过盯着齐舒,齐舒往往就待在韩海国那里,一待就是一天。 因为齐舒的关系,秦云君齐志鸿两口子对韩大爷很是感激,你来我往,渐渐的,倒真把韩大爷当成了长辈,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忘不了他,一来二去,两家人熟悉得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这天,韩海国恭敬的在取出一幅挂古画,挂在内室的墙壁上,焚了三炷清香。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来到衣橱边上,从褐色的破旧衣橱里拖出一个箱子,这跟时下人们用的小衣箱一模一样,表面是浅红色螺纹,质地是皮革类,不过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新,就跟这屋子一样的破旧,打开衣箱后,让人吃惊的是,里面除了一些衣服外,在衣服堆里还有一个更小的箱子。 这个小箱子,表面泛着一层银光,如果齐舒看到了,必然要说这个箱子和后世的保险箱很像,只是又薄又轻,即使在后世也是价值不菲,让人奇怪的是,这怎么会出现在韩海国这个看上去孤贫的老人身边。 而韩海国老人,熟练的将手指指纹按在保险箱的机关处,接着又按下了几个密码键,这居然不仅要指纹,还需要密码,真让人好奇,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打开保险箱后,里面放了两样东西,打开其中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副插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针,而且整整有一百零八根之多。 如果让齐舒来看,因为针灸在后世的简单普及,她必定一眼能够认出这是一副针灸用的针,与后世的那些大多为不锈钢材料所作的针有明显不同的是,它的颜色泛着银白色,但是隐隐又透出一种七彩的光晕,看着似乎是银针,不过和普通的银又有所区别,而数量上又是多得惊人。 此刻这些银针正在奇异的微微颤抖着,虽然极其轻微,但是这种颤抖不容错失,仿佛直到韩海国将要跟它说什么似的,韩海国爱若珍宝般的轻轻抚摸着银针――淬针,“这就是你选定的传人,我一定会倾力培养,希望有天,你能够重新立于世人面前,也不枉师傅对我的期待。” “淬针”仿佛听到老人的呢喃,身上七彩的光晕流转了起来,仿佛在应和着老人的话语,又仿佛是在欢欣鼓舞,身上的抖动渐渐停歇了下来。 韩老爷子对着淬针感慨的叹息了一声,“能够得到你的认同,可真不容易,找这么一个传人可是花了我不少的精力。”一时间,韩老爷子似乎若有追思般看着远方,不过片刻后,他就把淬针收藏了起来,似乎他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看看淬针,再跟它说上几句话罢了,或者也是为了再次确认,外面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得到了淬针的认可。 而另一个包裹的更加严密的包裹,他却没有打开。 搬着一把小小的木头凳子,齐舒手脚并用的爬到凳子上坐下,虽然凳子很小,但是齐舒更小,所以也费了些劲。 今天又到了农忙的时节,比起往日,齐舒基本上一整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妈妈会回家烧饭烧菜外,都见不到两个大人,虽然田地没有增多,但是十五亩地的数量也够两口子忙活好长时间的了,现在也没有后世的那种机械化,可以说是非常的吃力的,忙得简直可以说是昏天黑地。 也因此,齐舒又整天整天的待在韩海国老人这里,被照顾着,而齐志鸿夫妇俩发现韩海国对于齐舒是真心喜爱,照顾得也很是仔细,就更是放下心来了。而韩海国的孤苦,似乎也由于齐舒的到来而消散了不少。 坐在凳子上,齐舒晃悠着小腿,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田地,以及时不时冒出的人影,传来的呼喝声,这是后世很难见到的野趣图,虽然很有自然的味道,但是也架不住她没事就天天看,因此也就显得十分的无聊。 摸了摸右眼眼角下淡红色的美人痣,不疼不痒,不过齐舒小小的脸上有点无奈。 自从重生发现异能后,她发觉,随着自己吸食植物生命力的增多,右眼角下的这颗美人痣的颜色就越来越红,就好像是特意画上去的,让小小的齐舒,看上去特别的迷人,即使小小的年纪,还是可爱无比的时候,如果在不经意间,眼波流转,倒有几分小小的魅惑闪现,只是齐舒年纪太小了,一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刚开始的时候,齐舒也和秦云君似的,以为是那次帮妈妈抓蜘蛛跌到地上给跌的,毕竟她上辈子可没有这颗美人痣,但是它的痕迹总也不消失,并且随着齐舒时不时的试验下异能而越来越明显,所以齐舒判断出这枚美人痣,应该是因为异能而产生的,而且会随着她吸收生命力的增多而变得越来越红,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有几分诡异,不过想到自己连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都遇到了,长一颗美人痣也还算正常吧,好歹,齐舒自我感觉,虽然前世她是个美人,但是多了这颗美人痣后,似乎又更漂亮点。 当韩海国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屋外的齐舒正一脸无奈的坐在小凳子上,不知道想什么的表情,就让他一阵好笑,“小舒,想什么呢?爷爷胳膊又疼了。”韩海国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齐舒,神色里满是快来安慰安慰我的表情。 齐舒无语的看着脸色红润,皱纹稀少,中气十足,即使头发花白,也色泽光洁的韩爷爷,她可实在找不到他哪里不舒服,但是不是有老小老小的说法嘛,何况齐舒可不是真的小孩子那么没有耐心。 因此,齐舒露出个小小的我知道我知道的神情,放下摸着美人痣的小手,从凳子上蹬的一下跳到了地上,踢踏着拖鞋跑到了韩海国的面前,“爷爷,你又不舒服啦,我帮你按按胳膊,捏捏就不痛了。”说着抓起韩老爷子的胳膊,使出尽可能大的力气给他按摩了起来,又不时给韩海国呼呼,把他当做小孩子似的哄了哄。 果然,就见韩海国满脸露出一丝惬意的表情,显然被小小的齐舒哄的很开心。 虽然,在齐舒曾经的记忆里,实在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重生后,那种时不时会冒出的惶惑很好的被韩海国给填补了,加上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倒是乐意哄一哄这个老小孩的老人家,韩海国为人和善,而且常常照顾着小小的齐舒,两人相处得倒也适宜,时间一长,齐舒倒真的把这个和善的老人当做自己的爷爷般,多了几分亲近感。 韩海国满意地看着小小的齐舒,小小的人儿,正使足了力气给他按摩,满脸都挣得通红,一看就和她爸爸齐志鸿似的,是个实心眼的乖孩子,即使在知道他是装模作样的情况下,要知道这孩子可比一般的小孩子要聪明得多。 别人都说三岁看到老,通过近一年的观察,韩海国发现这个比同龄小孩子更加早熟点的孩子,确实又聪明,又孝顺,是个很实在的孩子,不要说“淬针”认可了她,哪怕没有认可,年纪已经不小的韩海国也有兴趣收这么一个小徒弟。 ------------ 第十节 拜师 第十节拜师 “韩老爷子,您忙啊?”一声带着恭敬,满脸和善笑意的齐温宏,拉着一个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小胖墩走了过来,又对着坐在凳子上面,晒着太阳的齐舒也笑眯眯的,“哟,小舒也在这里那?” 齐舒晃荡着小短腿,正倚着韩海国闲聊着,闻言抬头看去,是往日头昂得高高的村支书齐温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最近这齐温宏见到自家爸妈,那个态度不说天翻地覆,但是也是变化不小,对她这个小豆丁更是和蔼可亲的吓人。 不过这韩爷爷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让称得上齐家庄地头蛇的齐温宏这么客气? 想着心思,但是齐舒还是乖乖的扬起笑脸,“温宏叔叔好,小胖哥哥好。” 小胖墩齐淮闻言,立刻挣开齐温宏的手掌,满脸凶神恶煞的瞪着齐舒,“小丫头,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想到自己常常被人嘲笑的胖胖的外形,齐淮就满脸愤然,要不是齐温宏在身边,他早就揍齐舒一顿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还没有女士优先之类的绅士观念。、 齐温宏狠狠拉了把小胖墩齐淮,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在家怎么跟你说的?不长记性。”要不是在外面,估计手指早就拧上齐淮的胖耳朵了。 齐淮撇撇嘴,低下头,凶狠的眼神从底下投射出来,直照着齐舒,不过惧于齐温宏的威严,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小小的年纪,还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耐烦。 韩海国笑眯眯的点头回应齐温宏的招呼,“小齐,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小齐? 齐温宏闻言立刻眉开眼笑,显然对于这个亲近的称呼很是激动。 齐舒眉头拧了拧,强行压抑住扬起的嘴角,但是笑意止也止不住的从杏眼里溢出,让她不得不也低下头来。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小齐”是韩爷爷对人的亲昵称谓,但是与韩海国相处了不短时间的齐舒知道,举凡韩海国喊了小齐的,只是因为他压根不记得人家的名字,而在齐家庄,十个男丁有九个是姓齐,所以喊小齐,一喊一个准。 齐温宏显然不知道这点,乐呵呵的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韩老在我们村子里,我这个村支书都没照顾上,是我们大队工作的失误,这让我十分的愧疚,我就想着既然韩老喜欢小娃子,我就把我家小淮带来,让他陪陪您,多个孩子也多份热闹。” 要不是最近才模模糊糊的知道韩海国是个有大身份的,齐温宏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过来拜访,可惜啊,被齐志鸿两口子给赶了个先,虽然他知道齐志鸿夫妇肯定不知道韩海国的身份,但是还是忍不住嫉妒齐志鸿两口子的好运气。 韩海国闻言挑眉一笑,红润的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想不到这个齐温宏还是个有心的,居然这么快就能够察觉到自己的一点点身份。 不过他来到齐家庄,只是因为有高人指点,他的嫡传弟子,将在这里出现。 从淬针的第一次跳动,到长达一年的品性观察,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嫡传弟子就是齐舒,自然也不会再去考虑其他。何况齐淮看着,也不是个乖孩子。 虽然齐温宏不知韩海国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想着,入个眼,投个缘,说不定也是个机缘。 好说歹说的拉扯了一会,齐淮到底被齐温宏留在了韩海国这里。 美其名曰,陪伴年长者,不过再三被叮嘱过的齐淮显然还没有按个觉悟,在齐舒的不耐烦中,一会儿揪揪齐舒的小辫子,一会儿跑到墙洞里抓蜜蜂,一会儿又观察蚂蚁,还兼顾着偷偷打量年纪一大把的韩海国,考虑这个老头怎么脸色红润得比自家爷爷显得年轻了好多,可是根据他的偷听,这个老头已经七十六岁了,比自家爷爷可是大了十来岁的。 总之,那个活跃得鸡憎狗厌。 熬到齐淮被齐温宏接走,齐舒已经面色铁青,她虽然心理年龄大,但是架不住才是个四岁多的小豆丁,而齐淮已经十岁了。 年龄和身体力量的差异,让她抗拒不了齐淮的骚扰,而有几分老小孩心性的韩海国倒是乐得看齐舒一副真正小孩子的模样,真有点乐不可支。要知道,他可是一直觉得齐舒的心性实在不像是个小孩子,冷清得有点过了。 这天的最后,齐舒气呼呼的,扭头理也不理刚刚幸灾乐祸的韩海国,倒让齐志鸿秦云君连着给韩海国道歉,他们也想不通往常乖巧的女儿今天怎么气性这么大。 到了第二天,齐舒都没给韩海国好脸色看,这让韩海国连着道歉了好久,才让齐舒脸色好转了过来。 背地里,韩海国揉了揉头上仍旧茂密,打理得也很不错的花白头发,叹息了声,“真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齐舒闻言哭笑不得,其实也没那么生气,不过不能助长了韩爷爷的调皮,后来在韩爷爷的干涉下,齐淮总算没有太怎么折腾齐舒,倒让她松了口气,鸡憎狗厌的年纪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见齐舒不生气了,韩海国这才讨好的递给齐舒一本五彩斑斓的图册,“小舒,看看这些画画书,里面的图片漂亮吧?喜不喜欢?”哎,真是的,自己居然逗得都把要让齐舒拜师的大事都给忘了,于是他很不真诚的对自己说,要低调,要当心,要谦虚。 齐舒接过图册一看,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诧异,只是很快就敛去了这份诧异,她可不是真的三四岁,自然认识这图册的名字,这是一本《本草纲目》,韩爷爷怎么给她这么一本图册? 后世精通中医药学的人其实不算多,但是但凡是个华夏人,都在知道,中医是治本的良方,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许读过的人很少,但是知道两者关系,以及《本草纲目》是什么的绝对十成里面有九成九。 而且这本《本草纲目》,采用的全是立体彩绘图,甚至很多都是实物照片,可以说十分的形象生动。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才四岁多的小女孩,齐舒肯定会觉得这是一本很漂亮的画册,说实话哪怕是此刻的齐舒也觉得它很漂亮,但是,她相信,没有一个人会随便用一本《本草纲目》作为哄小孩的画册,而且这本图册,不要说是现在,哪怕是后世也需要花费不小的费用。 齐舒仔细翻看了下这本崭新的《本草纲目》,抬头对着眼巴巴看着她的韩海国,扬起甜甜的微笑,连连点头,“很漂亮,爷爷,这是给我的吗?” 韩海国满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乐呵呵的,带着几分诱骗小孩子的口吻道,“你喜欢这本书吗?” 毫不犹豫的齐舒回答道:“喜欢!” 心念电转间,看着韩海国比往日更热情的笑脸,齐舒突然想起了韩海国医生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医术究竟如何,但是从齐温宏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也许这个韩海国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些,毕竟哪里还没个赤脚医生了。 韩海国更开心了,看看,自己的准备果然没白费,小丫头很喜欢的,他当初为了引诱齐舒入门,可是想了好多办法,但是囿于齐舒还是个四岁多的小孩子,这些法子都最终被他否认了,然后遇到了一个儿童专家,表示用色彩斑斓的图画来吸引小朋友才是王道,而此时一看,果然如此。 如果一个也许很出名的医生,精心为一个小孩子准备了一套彩绘入门药科圣典《本草纲目》的图册,不要太多的分析,也能推断出这个医生,应该是动了将她收为徒弟的念头。 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满脸热切的韩海国,齐舒的心不由猛烈跳动了一下,又低垂下头,如果真是这样,一种止不住的渴望涌上齐舒心头,如果真是这样,学习了医术,自己是不是就能在爸爸脑溢血的时候及时把他救回来,甚至是让爸爸的身体不会再那么虚弱,能够避免脑溢血了呢? 想到这里,齐舒大大的杏眼,越发的明亮了起来,就好像最完美的琉璃玉,晶莹剔透,仿佛有光华流转。 韩海国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正在为自己诱骗目标的靠近而有点小小的激动,“那爷爷以后每天都教你认识图册上的花花草草,你愿意吗?” 想明白了齐舒哪有不愿意的,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迫切,她点点头,用稚嫩的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我愿意的爷爷,上面的花花草草好漂亮,我要说给小燕他们听,他们肯定不懂呢。”齐舒做出一副虚荣的小孩模样,翘着小尾巴道。 韩海国,乐了下,到底是小孩子,诱哄道,“那你要给我磕个头,喊我声师傅,我才好教你。” “为什么要磕头啊?师傅是什么东西,能吃吗?”齐舒装作不懂的样子,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韩海国,才四岁半的小孩子懂得太多那就太妖孽了。 韩老爷子满头黑线,他可不是那个唐僧,不过还是回答道,“师傅就是教你认东西一定要喊的,否则爷爷可不教你,你喊不喊呢?” 齐舒皱起小小的眉头,思考了一小会,装模作样的带了点不情愿道,“那好吧,师傅。” “哎!”终于找到传人的韩老爷子立刻乐呵了起来。 ------------ 第十一节 飞速精进 第十一节飞速精进 这个师傅拜得比齐舒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原来师傅不光是有教书育人的那种意思,更是一种传承有序的表示。 走进了韩海国租住的破旧屋子的内间,齐舒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正对着她的一副人物画,看上去历史久远,带了点灰扑扑的颜色,有些地方还有点破裂的痕迹,不过总体保存跌很好。 里面的古人仙风道骨,脚下云雾缭绕,风穿而过,衣袂飘飘,仿佛乘云而去,却低头回眸深望,似有太多不舍。 韩海国慈和,带着几丝顽童意味的脸上,在刹那间变得肃穆,拿起在案头早就准备好的清香,用火点燃,恭敬将清香插上画前的香炉,一缕青烟冉冉。 “药王宗第二百九十八代宗主,韩海国敬上,今日特带第二百九十九代嫡传弟子齐舒,叩拜祖师爷,……。” 随后一段冗长的古文祷词。 韩海国开头的这几句话,让齐舒惊诧不已,居然还是什么药王宗,这是什么门派,在上辈子就听说各种传说中,门派是有传承的,师傅不是那么好拜的。 难道,齐舒再次吃惊,自己真的撞了大运,甚至是特大运不成,不过重生已然是幸运,所以齐舒很快就淡定了,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到这个“药王谷”内的东西,而在以后的经历中,齐舒发现,药王谷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奇,她也将在韩海国的带领下,进入一个崭新的,从未有过的天地中翱翔。 随着一番话语的结束,齐舒也在韩海国的指导下,对着墙壁上的古人,药王宗的开山祖师爷磕了重重的三个响头,接着便是对着韩海国磕头行礼敬茶。 虽说仪式总体来说很简单,但是那种庄重肃穆的气氛,让齐舒久久都不能忘。 齐舒在整个仪式过程中,也是态度很是严肃,传承有序的东西,在整个中华史上都是少见的,她何其有幸,居然在重生后没多久就拥有了自己的奇遇。 见到才四岁的小人儿,端穆着小脸,一丝不苟的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拜师礼,韩海国表示真的很满意。 而自此后齐舒就开始了漫长的学习医药的生涯。 对于才四岁的小孩子的学习能力,韩海国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哪怕是淬针认可的继承人,他也不认为就能够有多么厉害,何况这个还是个连文字都没开始学习的小孩子。 “哎呀,韩爷爷,这个是藤萝的藤字,我已经会了,我们学习下一个字吧。”齐舒并不打算慢慢腾腾,按照正常四岁小孩子的学习速度认字,古有十二岁甘罗为相,那么四岁的小神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被齐舒一呛,韩海国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这什么孩子,这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 这和他当初打算的,慢慢认点字,认点画册里的中草药的想法,似乎有不小的差异。似乎和儿童专家说的有点不小的差距啊 “这是扶芳藤,韩爷爷,我已经知道了,你给我讲讲它的性状吧。”齐舒再次打断韩海国的介绍道,其实她倒是都认识里面的字,甚至连这个也不想要韩海国慢慢的教她,可是再神童也得有个过程。 而且齐舒发现,自从重生后,她简直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学习效率高得不得了,即使是《本草纲目》这种枯燥无比的学术书,她也能够迅速的记住。 韩海国再次挫败的放下手中买来没多久的识字图册。 徒弟天才他很开心,可是太天才了,让他连一点点当老师的快感都没有了,哎,沮丧啊,当然沮丧的背后,那是无与伦比的得瑟,到底是淬针看中的人啊!到底是自己的嫡传弟子啊! 再如此这般多天以后,齐舒提议道,“师傅,听说有一本书,叫做《新华字典》,师傅你把《新华字典》给我吧,我自己可以查查字典,再学学字的,不然这样可太没效率了。”一脸的嫌弃样。 韩海国刚刚的得瑟,又变得更加的沮丧,这孩子,这孩子,“难道师傅教得不好吗?”满脸的可怜兮兮,有种想要撞墙的郁闷。 齐舒叹口气,还是不要太打击师傅了,“没,没,师傅教的挺好,我不是想要快点学习《本草纲目》嘛,再说,主要也是怕您辛苦,您说说看,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本草纲目》上可是十几万个新字的,您这样教下来,不是太辛苦了吗。” 闻言,韩海国摸了摸胡须,到底是徒弟说的对,真孝顺。 而齐舒则继续看起了画册版本的《本草纲目》,不过不得不说,画册版本的《本草纲目》,即使是她这个成年人,也觉得看着比原版的要更加轻松有趣。 另一方面,她毕竟外表是个才四岁多的小豆丁,生活正处于极度无聊的吃喝拉撒睡中,不能上学,没有电视看,也出不了远门,所以拜师学习也大大丰富了她的业余生活。 而没过几天,韩海国果然乐颠乐颠的给齐舒带来了一本新的《新华字典》。 于是就这样,齐舒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把《本草纲目》画本全部给背了下来,当然即使是这两年时间,也是齐舒参照自己预估的甘罗的速度,故意拖慢时间背诵下来的。 而韩海国在初期的打击过后,已经完全变成了以徒为荣的样子,每次见到齐舒,那双满是皱纹的眼里,就满是一片亮堂堂的光,就差射齐舒一个透心凉了,齐舒表示,真的有点渗人。 齐志鸿和秦云君虽然听女儿说,她拜了韩海国为师,但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一个小孩子能学出什么花来,最多是韩海国逗着女儿玩罢了。 夫妻两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过放在心上,家里种田养猪忙碌得不得了,刚好女儿有兴趣跟着韩海国学学画册,也省得他们担心女儿没人照顾。 而随着长时间的接触,他们夫妻两人也渐渐把韩海国当做自己的亲人,有什么事情也都会第一个想到韩海国。 甚至比起那些不顾兄弟情谊的叔伯们,秦云君对韩海国更有好感,担心他老人家孤寡一人,每次做好了饭菜,还捎上韩海国的一份,不说别的,光是女儿天天缠着韩老爷子,她就应该多多感谢人家。 到了学完《本草纲目》的时候,齐舒已经六岁半了,到了要上幼儿园的时间了,不过齐舒知道自己没有在齐家庄附近的幼儿园学习,只是仅仅在那个幼儿园待了一天。 因为这个时候有消息传来,国家政策已经松动,如果想要离开老家,只需要办理一些手续就可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刮到了小小的齐家庄,只有走出去,才有机会,才能够为改革开放添砖加瓦。 ------------ 第十二节 准备 第十二节准备 这天,爸妈在家休息,齐舒也没去师傅那里,而是乖乖的待着,听着爸妈两人聊着天,就看到齐家庄的大忙人齐温宏又上门了。 听到来意,齐舒不由感慨,齐温宏不愧是齐家庄的村支书,到底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一开始想让齐淮去讨好韩海国,但是发现目标无法达成――当然无法达成的原因齐温宏认为还是齐淮这个孩子不懂事,不听大人话的缘故――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从和韩海国关系最亲近的齐志鸿一家三口入手,倒是博得了齐志鸿秦云君夫妻的好感。 现在又将政策改变的第一手资料送到了齐志鸿秦云君手上。 齐舒还真没想到,自家亲戚里也有这种能人,不过上辈子不知道这个齐温宏走到了哪一步。 这个消息简直是让齐志鸿和秦云君欣喜若狂,除了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外,齐志鸿和秦云君还在担心一个问题,就是齐舒。 看着小小的,粉嫩嫩的,小女孩子,时常露出一副冷清清的神色,也不喜欢一般小孩子喜欢的,诸如捉迷藏,零食,猜石子等等小游戏,让夫妻二人无比愧疚,也许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人时常顾不上带女儿和别的小朋友玩,韩海国毕竟年纪大了,以至于齐舒小小年纪就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其实他们没想过的是,现在的孩子一般都是年长者带的,也没见几个孩子跟齐舒似的冷清,说到底还是因为齐舒是重生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能的原因,齐舒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情,哪怕重生前,那个疑似人形物体,都渐渐的让她不再害怕焦虑,仿佛那个人形物体正在渐渐变得更加像是,当初,家门前的那株栀子花树。 不过不论怎么变,齐舒内心始终保有着一份热忱,虽然热忱的对象很少,也许目前仅仅是爸妈、师傅和少数几个亲人吧。 跟齐温宏再三确认了政策的真实性后,齐志鸿一拍脑袋,刚光顾着激动了,“齐叔,我俩光顾着激动了,喝口茶?”闻言秦云君立刻往屋子里走去,要给齐温宏倒茶。 齐温宏连道,“不用不用,我有事,马上就得走。” 齐志鸿又和齐温宏客气了一番,才兴奋的跑回屋子里,而秦云君刚刚泡好茶正准备端出来,这年头,茶叶可是招待贵客才有的东西,哪怕这个茶叶质量实在是不怎么样。 齐志鸿一把接过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杯,又拧了拧眉头,“云君,你说这茶叶这么苦兮兮的,怎么爱喝的人就是不少呢?”说来,这茶叶还是齐志鸿在自家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一个瓷器中发现的。 也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这年头,茶叶还算是个比较金贵的玩意 齐舒则看着被拿放在外面的白底浅蓝色的奇怪的瓷器盖盒,它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一个盖子,一个碗,呈现八角形,。 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奇怪的熟悉。 对于盖盒,熟悉的不是它的形状,而是…而是它的颜色,努力思考了下,齐舒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青花瓷? 有这么巧吗? 她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东西,可是脑海中不期然闪过爸爸最后一刻的声音,“盖……” 那语气里似乎带了焦虑焦灼甚至是气愤。 而当时叔伯姑姑他们很是焦急,脸上的神情也很焦灼,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忧心他们的兄弟,但是后来面对高额医药费,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主动借出,不要说给了,哪怕只是借一笔不多的几万元,他们也不愿意。 而这些人一个个的家境不说多么富裕,但是在当时来说,几万元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难道? 不过又觉得没有那么巧。 哪怕这个盖盒真的是青花瓷。 但是这个念头却逡巡不去。 不过这只盖盒显然不普通,至少齐舒在它身上发现了一股生命力波动的痕迹,而这是别的死物上没有发现过的。暗暗下定决心,这个盖盒一定要自己看管起来才好。 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自然不知道齐舒在想什么,即使看到了齐舒在对着盖盒发呆,也不过当做是小孩子冒出的一点点好奇。 得到了确切的资料后,齐志鸿和秦云君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有很多工作要做,家里的房子是卖还是暂时放着,屋子里的东西,哪些该带走,哪些要卖掉,哪些要丢弃,田要交出去,田里的一些作物要收拾起来,还要跟亲戚们说一声,打个招呼,还要决定离开齐家庄要去哪里发展,等等一系列的琐碎事情。 而和齐舒说知道的情况一样,接下来,自家是要搬去城里了,凭借着爸妈辛勤劳动攒下的三千元钱,去城里开了个小杂货铺。 只是这个小杂货铺子由于在进货方面出了一次问题,从而倒闭,之后爸妈又开始拾起本行磨起了豆腐,由于磨豆腐的重体力活的拖累,爸妈,尤其是爸爸的身体一下子差了很多,渐渐的越来越差,直到离开t市去了魔都重新开店,但是已经拖垮的身体,加上长年累月到了一个新地方的那种巨大的经济生活压力,最终还是彻底摧毁了爸爸的身体,以至于爸爸脑溢血走了。 今生,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的。 ------------ 第二卷 ------------ 第十三节 搬离 虽说国家政策出台了,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年头政府机关办事人员的效率,可绝对不快。 因此虽然齐志鸿是第一家提出搬离齐家庄申请的,他也担心跟两个兄弟似的光是办理离开齐家庄的手续就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更不要说还有卖掉房子、卖掉家里的一点存粮、处理一些家中不用的杂物器皿之类的琐事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搬家行动出奇的顺利而且迅速,包括卖房子,交地,甚至连到市区租住店面,都顺利的让人不可置信,前前后后总共不过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情形让齐舒来形容就是,好像开了一路的绿灯,而里面齐温宏肯定出了不少的力,虽然主要是由于师傅这座大山的缘故,不过齐舒也记了他几分情。 站在齐家小铺外,齐志鸿看着正式开始营业的小杂货铺子和秦云君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满足油然而生,好像那么多年压在心头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一样。 齐志鸿秦云君两人,现在除了需要担心生意的好坏意外,唯一担心的则是唯一女儿齐舒的上学问题了,店子只要好好经营,就算不能盈利,他们也能想别的方法,而女儿上学的问题则比较让人头疼。 由于齐志鸿一家三口的户口还在齐家庄,而上学是按片区划分的,所以t市城区的学校并不接收齐舒,因此等到安顿好后,齐志鸿就开始到处找门路让齐舒上学,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在这个年头已经被宣传得重要无比,而齐志鸿夫妇也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因此很是上心。 齐舒的担心和爸妈则完全不同,再说真要让齐舒一本正经的和一群小布丁一起上课学习,为了一个字母一个拼音重复无数遍的学习,周围全是小布丁们唧唧嗡嗡的声音,对她来说绝对是种痛苦。 她担心的是,虽然师傅跟她说很快就会来城里找她,但是她还是止不住有点担心,毕竟自从《本草纲目》这本基本的医药学界的圣典学完后,师傅已经根据她的实际情况罗列了一系列的教课计划,她也希望能赶快学习起来,毕竟越快学习就能越快的掌握到相应的技能,凭借着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记忆水平,她觉得浪费那么一点点时间都是天大的罪恶。 最近三年,韩海国安排的计划如下,要学习的内容有绘画书法、武技、认穴、针法、灸法的基本用法,其他的医药书籍丹方,可以说种类繁多,项目精深,如果不是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哪怕真的是一个成年人估计也学不了这么多,毕竟每种课程还有最低限度要求。 学习绘画书法,不是为了成为艺术大家,而是为了锻炼耐心,修炼心境,保证治病救人时能有一颗平和的心,面对各种情况都能很好的进行调节和处理,这样才能够保证在任何情况下,医治病人都会有最高的正确率和可靠性。 武技则是因为施针要求精准迅速,必然要有足够的眼力腕力和体力,毕竟据韩海国说,药王宗最繁杂的针法使用的针可是达到一百零八根,而且要在一炷香,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内完成,不说别的,光是精准的扎针,一般的人想要在一刻钟内扎完一百零八针,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认穴和针法、医药书籍丹方则是中医学里面的必备之术,不要多讲也知道它们的重要性。 之前之所以没有学习,韩海国主要是考虑到齐舒不过才是三四岁的孩子,还是应该以增加兴趣,学习简单的文字为主要任务,只是她的学习进度远远超出了韩海国的预计罢了。 耷拉着小小的,软软的小脑袋,齐舒微眯着大大的杏眼,体味着体内流转的生命力,活跃,蓬勃,积极向上,充满了爆发力,这是最近齐舒刚刚发现的,她想,之所以她能够过目不忘,应该也跟她感受到的体内的生命力有关系。 店铺的玻璃柜上,放了满满一堆的栀子花,这是齐舒从外婆家摘了带过来的,如果按照生命力值来计算,一朵花的生命力值差不多是一个生命力单位。 拈起一朵沁人心脾的洁白花朵,美丽芬芳,衬托得整个店铺都多了几分生气,这个年头的铺子还没有后世那种重量级的精致装修,大多就是在屋子里放上一张长长的玻璃柜台,柜台后则是几张柜子,而客人是不允许直接拿起物品观察的。 不过,齐舒皱皱眉头,这朵洁白无瑕的栀子花由于从树上摘下来的时间过长了,叶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枯黄,真的是很可惜,而其它的栀子花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她本来还打算一朵一两毛钱的卖掉呢,叹了口气,心里想到要是能够修复那该多好。 这么想着,齐舒突然觉出手心里微微有丝热流涌出,就见这朵栀子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洁白无瑕,甚至似乎还在变大还在绽放,白色的肉质花瓣似乎都在变得越来越肥厚,晶莹剔透,好像要变成玉石一般。 “咚咚咚……”店门被敲响,打断了这一过程,而齐舒定睛仔细看去,手中的栀子花真的变得更加的剔透晶莹,花朵似乎也比其他的栀子花更加美丽动人,带了几分玉质的莹润感,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有了那年的经验,齐舒已经不是特别惊诧,她很是淡定的想到,原来异能还能输出生命力,还能有催化植株的功能,而体内虽然少了点生命力能量,但是似乎对她也没什么影响,除了,稍微有那么点饿外。 不过顾不上多想,齐舒看着自家师傅满脸的笑眯眯的褶子,清冷的小脸上,立刻扬起了一丝笑意,啪的扔下栀子花,嘴角上扬,笑着道,“师傅,你怎么来了?”担了几天的心思终于放了下来。 韩海国呵呵一笑,“师傅可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功课有没有落下的。” 齐舒抿嘴,“哪能啊,师傅对我还不放心。”咚咚咚走过去柜子的门板,“师傅,进来坐。”又扭头冲着铺子后面清点货物的秦云君道,“妈,师傅来了。” 韩海国也不客气,走进了铺子,和齐舒一道坐在一张长条板凳上。 秦云君闻言,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货物走到外面,看到韩海国也是一喜,招呼道“韩大爷,你怎么找到的?我和志鸿还说要去回去问问齐叔,您住在哪里,您就来了?快喝杯茶,看这大热天的。”她也从齐舒口中知道韩海国在t市城里是有自己屋子的,只是去齐家庄休闲换个环境罢了,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不妨碍她接受。 秦云君给韩海国忙忙碌碌的倒出一杯茶水,又从铺子后面拎出一包东西,递到韩海国边上,“韩大爷,我这里包了很多你最喜欢吃的粽子,还想着怎么送给你呢。” 韩海国乐呵呵的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小秦,你忙,不用管我,我老头子的粽子你可得给我放好了,我走的时候要带走,记得提醒我啊。” 秦云君一笑,开了句玩笑,“放心,我忘记了,你徒弟还给你记着呢。”她一直认为齐舒的拜师不过是一个小朋友和老人两人的玩笑活,也没当真。 “云君,云君,我找到人了,小舒的学校没问题了。”兴冲冲的齐志鸿从外面骑着自行车,来到店铺前,刹车一刹,单脚撑地,翻身下了自行车,随手将自行车停靠在了店铺边上。 冲进来才看到韩海国,“韩大爷,你来了,快快,我今天可是打了一斤二锅头,我们爷俩喝一杯。”扬了扬手上的酒坛子,齐志鸿裂开嘴偷偷瞄了眼秦云君。 秦云君没好气道,“可让你顺心了。”真是未卜先知,妙目冲着齐志鸿一瞪,齐志鸿小心翼翼眼神里连连讨饶。 韩海国则耳尖的听到学校两个字,“什么学校?”韩海国发现自己好像忽视了齐舒还是个小小的需要上学的孩子这件事情。 齐志鸿嘿嘿笑了下,摸了摸下巴,将手上的酒瓶放下,“是这样,小舒不是要上幼儿园嘛,我刚刚找到人帮我去跟对面幼儿园园长说说情,让小舒去上幼儿园。” 韩海国了然地看向齐舒,果然见齐舒冷清的小脸有点淡淡的无奈,他也知道按着齐舒的水平上幼儿园实在是太浪费了,不过一转眼,他想了想道,“志鸿,小秦,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个亲戚在市中心幼儿园当园长,我已经帮小舒说好了,如果你们同意,就让小舒去市中心幼儿园。” 虽然对于韩海国这个齐志鸿和秦云君认为的孤寡老人,怎么会有市中心幼儿园园长的亲戚,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对于能够让女儿就读市中心幼儿园的喜悦,掩盖了这份奇怪。 “真的,韩大爷,我们有什么要准备的吗?”秦云君连连问道,市中心幼儿园可不是有钱就能上的,何况他们夫妻俩还没钱,那可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 “不用,人去就行了,每年大概有个一两百的学费吧。”韩海国随意道。 一两百? 齐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虽然这年头钱很值钱,但是就她日常听到爸妈的聊天,也知道哪怕是自家对面的这所幼儿园,由于自己的户口不在这里,一年的赞助费也要五百呢。 不过,能省钱自然没什么不好的。 齐舒冲着韩海国抿着小小粉嫩的嘴,笑了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去市中心幼儿园是好事,尤其对于自家爸妈来说,看到自家女儿能够进入这么好的学校学习,他们会觉得很开心,他们开心,齐舒自然也觉得开心,于是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 第十四节 勤学苦练 “呼~~”大大的深黑色圆木桶内,浑浊的水花一阵翻涌后,冒出几个气泡后,传来一声呼声,哗啦啦,水直流而下,一个身影从木桶中站起。 如果出来个窈窕美人,身姿玲珑曼妙,就是个美人出浴图,带着几分香艳惑人。 可惜,一手一脚爬出来的,是一棵长成豆芽菜的小豆丁,满头满脑浑浊的黑色水珠落下,黑发一缕缕耷拉纠缠在脑门和脸孔上,甚至看不清黑发后的五官,豆芽菜的身体还带了几分肉肉的婴儿肥,脸孔圆鼓鼓的撑着,虽然隐约可见小美人的雏形,但是到底还只是雏形。 爬出浴桶的正是齐舒,一爬出浴桶,齐舒把脸上抹了几把,这才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在黑色浴水的映衬下,越加显出白皙柔嫩来。 将浴桶里面的乌黑色水全部倒掉,又将浴桶冲洗干净,齐舒才走到一边的淋浴旁,打开淋浴进行冲洗,哗啦啦落下的水流,很快将齐舒体表的那层浅浅的黑乎乎的液体冲掉,用毛巾擦干身体,又擦了擦仍旧有几分淡黄的乌发,穿上自己的衣服,齐舒惬意的再舒一口气,躺到了浴室外的一张躺椅上,摇摇晃晃的休息了起来。 这澡泡得真是太舒服了,尤其是在经过高强度锻炼后更是如此。 浴桶里是师傅特地配置的健身药材,虽然以齐舒的水平还分辨不出都有些什么材料,但是里面旺盛的生命力却是她能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的。 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虽然样子看着难看的要命,黑乎乎的,就好像是烂泥一样,但是味道却不一样,闻着就有一股说不出的馨香味,有点像麝香,又有点像幽兰,让人惬意舒适至极,闻一闻似乎都能提神醒脑。 药浴的效果十分明显,泡入药浴里,没有一会功夫,就会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就好像浑身血液在沸腾一般,全身所有的细胞似乎都提高了活性,在加班加点,快速的更新着齐舒的身体,将能量充斥着齐舒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疲惫劳累不适似乎都不翼而飞了。 齐舒觉得有点像是吸食生命力一般,虽然效果比起来直接吸食生命力要差上很多,但是齐舒可不会只是做药浴,她每次都是讲药浴中药材的生命力吸收得一点也不剩。 虽然看似泡完后,药浴还是那种黑黝黝的犹如污泥的颜色,但是里面却一点点多余的药性成分都没有了,为了避免师傅看到药汤被她吸收得只剩下灰烬,她每次都是提前把木桶里的水放掉,将盆子冲洗干净,毕竟药汤如果放在那里时间稍长,里面的药汤的灰烬就会和水分离开来。 稍微休息了一下,齐舒就出去了,待会和师傅吃完饭后,还要午休,然后又是一大堆的学习任务。 现在大多数的空闲时间,比如周末、平时幼儿园请假的日子等等,齐舒基本上都是在师傅家里渡过的,她的学习任务也正如之前师傅安排的那样开始忙碌起来。 每天早上是习武时间,主要是一些武术基础内容的训练,当然由于年纪小,训练的时间也稍微短些,中间还有一刻到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毕竟不能为了训练而影响身体的发育,训练内容暂时是:跑步、压腿、踢腿等腿上的基本功;抬臂、伸展等手臂手腕基本功;各种前后翻,弯腰等腰部柔韧性训练,最后俯卧撑、扎马步等等。 练武讲究的是全身的协调,增强臂力腿力腰力,针灸同样也有这些讲究,都是为了针灸的准确性韧性速度考虑的,当然对于个人来说自然也是强身健体的好事。 虽然中医生其实没有习武的说法,但是韩海国对于齐舒的要求自然不一样,齐舒也愿意学习点武术强身健体,上辈子她被歹人勒住脖子的经历也让她早就打算要进行学武,而师傅刚好也精通武术,就省了齐舒很多事情了,而且看着师傅八十岁左右的人了,看着不过才五六十岁,就知道习武的好处绝对不小。 训练完后,休息一会,就会像刚才那样泡半个小时的药浴,泡完后休息一会吃顿中饭,再午睡一个小时。 到了下午,任务也不轻松,有的时候,白天没时间,很多学习内容,韩海国还会将学习时间调整到晚上。 下午的内容先是进行绘画基本功训练,增加腕力臂力,然后背诵指认人体的各处穴位,虽然她过目不忘,但是因为关系重大,韩海国在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背诵后,确定仍旧没有一丝错误,这才开始改成抽查穴位图。 针法、灸法则要考虑下针的角度、正确性、力度、速度、艾绒的温度、针灸时间的长短等等,这些主要是理论知识的培训,以及塑料模特的模拟,这些基本知识也要花上一个小时的学习,也会进行模拟针灸。 到了后来,韩海国甚至让齐舒在他身上进行试验,虽然齐舒觉得师傅太大胆了,不过韩海国却毫不在意,学习的人就要胆大心细,在他身上进行学习,还能更加增长对穴位的敏感度,而且能够让齐舒掌握的更加牢固。 再然后是各种配方药剂的学习,中医里面,各种配方是关键,顺带着,齐舒还会学习辨认一些草药,判断培制的方法,判断焙制好的药材的名称外形性状变化,学习简单的药材炮制等等,总之只要是跟中医药相关的知识,韩海国都会让齐舒学习。 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学习中医药界的各种传说故事,虽然是故事,但是往往里面有一些深刻的内容,而这些内容也被韩海国一点点的灌输给了齐舒。 当然初期的时候要求并不严格,学习的内容也比较简单,而随着要求越来越深,渐渐的学习任务学习时间也会做相应的调整。 这样的学习量其实哪怕对于一个成人来说都真的是不小的工作量,再加上学习的这些内容真的算得上枯燥乏味,要不是齐舒重生了,比起同龄的孩子耐心不知道要好上几百倍,并且由于异能的关系能够过目不忘,随时保持精力充沛,如果真的累的不行,哪怕手头只有一株小花小草,也能让她精神百倍。 现在,她已经不排斥异能,毕竟好处显而易见。 也幸好,齐舒不是真正的才六七岁的幼儿园小孩子,否则,即使精力充沛,这样繁杂的学习,枯燥乏味的内容,也不是一般孩子能够承受的,真要这样,估计早被韩海国给吓跑了。 而由于齐舒的努力学习,韩海国也是势要将自己的全部知识倾囊相授才算罢休。 不得不说,这是他们两人的幸运。 平时韩海国嘻嘻哈哈很好说话,但是一到学习的时候,就会严苛起来,这是齐舒前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所没有经历过的,当然这样的好处是齐舒学习的内容极多极深极精。 短短四年多的时间,如果让齐舒来说,那是远远超过大学四年效率的四年,相信在中医理论这块,哪怕她才是小不点,也不比那些中医大学生要差到哪里去,当然,深度上可能会差点,但是她还有的是时间,毕竟现在她也不过才七岁多,哪怕想要行医,那也年纪太小了。 可以说一切都很完美,当然,除了师傅的吼声时不时会回荡在他的二层豪华小别墅里外。 与齐家庄的破旧小屋子相比,师傅在t市的别墅绝对是别墅里面最豪华的那一类,这片豪华别墅群,在上辈子齐舒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真正进到里面,发现奢华远超过她的想象,即使以她后世的眼光来看也是如此,不仅奢华,而且占地颇广,有上千平方那么大,不过其实想明白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哪个年头都不缺少特权阶层。 当然,要说不羡慕也不对,至少,她希望自己能够早日买上这么一座花红柳绿,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的别墅给爸妈休闲养生。 不过别的倒不说了,最特别的是师傅有一座超级大的花圃,里面种了各种花花草草,各种中草药,稀有的,普通的,琳琅满目,师傅打理这座花圃特别的精心,对于每棵花草药材的位置状况可以说特别的清楚。 但是齐舒每当不舒服时,总要拎上一两株花花草草,吸食点生命力,因此每当这个时候,师傅就会追着齐舒,他可不是一次两次看到小丫头摘他的花花草草了。 齐舒想,要是师傅不这么计较,那该多好。 韩海国则郁闷,不知道这个小徒弟辣手摧花干什么,怎么不知道养点花花草草不容易呢,药材更是要小心呵护,这可是中医的根本所在。 现在齐志鸿和秦云君也知道女儿是真的拜韩海国为师了,他们也没想到,韩海国居然是个十分出名的中医生,而且还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的人都比较淳朴,对于中医的传统文化还是十分信服的,因此对于韩海国他们除了亲近,还更多了尊重恭敬。 也因此齐舒的学习行动也才会那么顺利,毕竟,这年头的人都知道,手上有一门手艺,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 第十五节 第一次行医 市中心幼儿园到底是t市最好的幼儿园,占地规模颇大,除了拥有十几间教室的绿瓦红墙二层小楼,还拥有一个小型游乐场,里面滑梯、飞机、跷跷板、旋转木马、攀爬架等等玩具琳琅满目,一点也不比起后世的幼儿园差,除此外,还有一小片花园,绿叶中,点点花蕊五彩绽放,显得生意盎然,时不时有玩耍的小孩子跑入花丛偷偷摘一朵花,掐一片叶子。 此刻的齐舒,背着自己的小水壶,舒手舒脚的斜躺在市中心幼儿园小花圃的几丛树木间躺椅上,胳膊撑着小脑袋,小小的腿翘着,看着蓝天白云,感慨生活悠闲惬意,再时不时喝两口水,然后欣赏下不远处嬉笑打闹的童趣图,整个人觉得一阵轻松舒适,懒洋洋的,甚至让她想要睡觉。 幼儿园的学习基本只能称之为玩耍,所以齐舒毫无负担的,在很多时候,尤其是活动课的时候,像此刻一样,悠闲的躺在小树林中,享受着静谧的时光,聆听着儿童欢快的尖叫声。 小孩子尖叫起来有的时候真是要人命,但是想到上一辈子,爸爸心心念念的想着外孙,却没有看到,齐舒看着这些孩子,有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一种补偿,觉得也许是弥补爸爸上辈子的遗憾一样,因此,对于这些孩子的吵闹,她不仅不烦躁,甚至还有几分喜悦。 一阵骚乱隐隐响起,孩子们脚步声突然慌乱起来,还夹杂着一声声尖叫,尖叫里满是恐惧,中间又不时传来害怕的哭泣声。 “啊~~~救命啊~~” “蛇,蛇~~” “呜呜呜……” 齐舒猛的坐起来,扭头看去,只见原本完成一团,笑闹不止的孩子们,四散奔逃,慌不择路,跌倒爬起,拥挤,推搡,本来只是那一小团孩子,渐渐地,这种慌乱蔓延到在场所有的小孩子身上,整个场景一下子变得更加慌乱。 幼儿园的老师,也匆匆忙忙的组织起孩子,劝哄着孩子,一些老师则往事发地赶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透过四散奔逃的几个孩子,齐舒看到一个乖巧漂亮的小男孩正在哭泣着软倒在地上,满脸泪水糊在了脸上,大大的眼睛惊恐无比,满脸都是由于恐惧而泛出的青白色,他的腿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哭泣也变得越来越小声,似乎唯恐刺激到对面那条灰黑色的蛇。 齐舒眉头拧起,琉璃色眸子透着冰寒。 蝮蛇! 一条剧毒无比的蝮蛇! 蜿蜒着身体,半抬着头颅,头颅里鲜红的蛇信子来回抖动,那狠毒的眼睛紧紧盯着小男孩,齐舒出众的视力里,甚至能看到毒蛇眼中的那丝狠辣,以及志在必得。 被毒蛇咬伤,一不小心就是要人命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生命力更加脆弱的小孩子而言。 齐舒扭头观察了下,一些老师正在组织着慌乱的孩子们,一些老师跑去找园长,有些在拼命打着120电话,还有一些老师则匆匆往这里奔过来,但是由于小男孩子所在的位置有些偏,老师跑过来要花上一两分钟,而她跑过去不过是十几秒的事情。 眼前的毒蛇显然被刚刚小孩子们的尖叫哭泣,给刺激了,紧紧盯着那个小男孩,齐舒也不敢扔石头过去,害怕反而刺激得毒蛇更加狂躁,加速了它进攻小男孩的速度。 齐舒顾不得多思考,脚步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快速,迅速扑向毒蛇所在的地方,希望能够掐住毒蛇的七寸,一击毙命。 “快离开,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快离开,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李老师和几个老师往小男孩的方向跑去,却看到居然还有个胆大的小女孩,居然冲着毒蛇奔跑而去,几人更是慌乱,伤了一个孩子就已经不得了,再伤了另一个,这个幼儿园就不要开了。 但是面对李老师他们的呼叫声,对面的小女孩只是微微侧了侧脸颊,显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意思。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仔细注意那个小女孩的脸色,会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沉静之色,不同于一般小孩子的那种稚嫩无措,当然别说他们慌乱的神经注意不到这些,即使注意到,也不会对他们的慌乱起到任何安抚作用。 呼哧呼哧,迅速奔跑中齐舒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粗重的呼吸从口鼻中喷出,额头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一滴滴滑落,有齐舒运气的原因,也有面对软体动物,那种她没有想象到的那种压力。 看着眼前的蝮蛇,手不自禁的痉挛了一下,闭了闭眼,齐舒赶紧深呼吸,咬咬牙,努力忽略小男孩尖利务必的哭叫声,忽略蝮蛇吞吐蛇信子的那种嘶嘶声,随手拿起刚刚折下的一根长树枝,齐舒猛地挑向蝮蛇,至少希望能够转移蝮蛇的注意力。 掐住蝮蛇的七寸这个想法只能泡汤了,即使是经历过重生和异能的蜕变,齐舒还是无法客服面对毒蛇的那种浑身发麻发慌,与其如此,还不如借助外力。 事与愿违,对于蝮蛇来说,外来的树枝,显然没有对面的小男孩更让它愤怒,更吸引它的视线。 无法可想,齐舒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男孩被蝮蛇咬伤,她闭闭眼,咬咬牙,狠下心,想着用异能吸收蝮蛇的生命力,这么想着,齐舒扔掉手上的树枝,将手伸向蝮蛇,越来越近的过程中,齐舒手指不自禁的轻颤了起来,毒蛇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是太大,只是想到即将有的那种湿滑粘腻的触感划过手心,她全身就涌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没什么大不了的,齐舒默念着告诉自己,微眯着琉璃色眸子,手离蝮蛇越来越近,心里默念着,“吸收”,就在离蝮蛇还有五公分的时候,齐舒就看到一束肉眼可见的,极淡极淡的金光从蝮蛇身上涌起,直达齐舒的手心,即使在明媚的日光下,都不能忽视这抹金光,好在出现的时间不过一霎,眨巴下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齐舒诧异无比,在这金光闪过,一股暖流,顺着手指,沿着手臂,迅速涌入心底,流转全身,刚刚那一会的疲累紧张酥麻,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蝮蛇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化为了灰烬,很快淅淅沥沥洒落地面,就好像是一小撮最为轻微的细尘,渐渐隐入地面的泥土中,和泥土混为一色,再也分不清哪个是泥土,哪个是蝮蛇的灰烬,好像只是地面上多了一层浮灰。 树丛中忽然有微风拂过,灰烬了无痕迹。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可以凌空吸收生命力? 而那道金光是什么?自己可从来没见过,也许是没注意,也许是自己的视力变得更好了。 或者是因为,这……是一条活物! 不过不管怎么说,蝮蛇消失不见,总归是一件好事。 只是想到解释一条蝮蛇莫名消失的原因,似乎是个问题,但是随即,齐舒发现,这又不是什么问题了,她正好拦住了身后众人的视线。 再转头看向小男孩,即使小男孩看到了,只要跟他随便说两句哄哄,估计他也就会忘记刚刚的事情。 不过,一看之下,齐舒眉头蹙得更紧,原来小男孩刚刚的青白脸色,不是吓的,而是因为他早就被咬了一口。 此刻的小男孩,已经停止了哭泣,脸色发青,满脸泪痕,一头短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脑门上,人已经昏迷过去,他的腿上,有着两个米粒大小的血洞,里面流出乌黑色的鲜血,洞口周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肿胀了起来,显然已经被蝮蛇咬过,搞不懂,既然咬过小男孩了,蝮蛇怎么还不走,或者是被众人惊呼的慌了神,没来得及离开,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过,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在刚刚靠近的以李老师为首的几个老师,还有一些胆子较大的,偷偷摸摸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小孩子的目瞪口呆中,就看到齐舒从小男孩身上撕拉一声,扯下一长条布条,一把深深扎住伤口上方的位置,深入肌肤半寸,瞬间便看到扎口处鼓起的肉,由此可见,扎得有多深,即使是力气较大的成年人也不过能绑成这样吧。 这个小孩子,额,众人惊叹,真是个大力娃娃!! 其他围观的小朋友则主动把齐舒列入了不可得罪名单之首,这把子力气,在小朋友中绝对属于no1,以前对于齐舒三不五时请病假,还有点不满意的小心思的小朋友,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齐舒可顾不上理会他们的想法。 李老师稍微有些肥胖的身体,由于剧烈的奔跑,来到齐舒面前,已经是气喘嘘嘘,满头大汗,看到齐舒都快绑完了,才想起自己可不是来发呆惊叹的。 “呼~,呼~,快…让…开!”喘着粗气,李老师斥道。 说着,李老师就想拉开半蹲在小男孩面前的齐舒,她刚刚就看到小男孩已经晕倒了,还不知小男孩什么情况,她观察了下,蝮蛇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这里这么多人,蝮蛇不跑掉才奇怪。 闻言,齐舒眉头皱得更紧,手上动作不停,转头瞥了她一眼,神情里带了几分冷然,大喝一声,“别吵!” 神色中的肃穆倒让李老师和几个老师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就乖乖听话没有动作了,事后,李老师想起来就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被这么个小孩子给喝止住,而且还提不起一丝反抗的意思,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分秒必争,拖得越是长,孩子的危险性越高,齐舒可没时间跟他们慢慢解释,他们有什么想法,她暂时可顾不上理会,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对这个孩子进行急救,一刻也耽误不得。 齐舒再次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沉着冷静比起慌乱有用的多,她虽然只在师傅和自己的身上试验过扎针,但是她的天赋,对于力量角度的敏感,是连师傅都表扬过的,现在只要自己不慌张,那么这个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少顺顺利利坚持到救护车过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被喝止的李老师,很是愣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到昏迷的小男孩,才想到自己才是老师,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紧赶过来的邱园长阻止了。 邱院长,双目瞪圆,满是慈和的脸上,有止不住的惊讶,就常识而言,他们能做的不过是给小男孩扎住伤口,而齐舒显然做了,而且做的还很不错,他们也许真没必要阻止齐舒,而且除了包扎伤口外,他们还别的可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他们可不是医生。 齐舒的那套针灸套装,里面有十几根各式的针灸,看上去很具有专业性的感觉,这也让邱院长觉得让齐舒试试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蛇毒,早一会清除,梁文早一会脱离危险,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也是没办法了,再加上齐舒满脸的端穆,让邱院长的信心突然增加了不少。 这么想着,在邱园长和众多老师惊异的目光中,众人看到齐舒拿出一枚和常用的针灸用针,那种细长形有点不一样的银针,银针在日光下,亮闪闪的,刺人眼目,让人觉得莫名凉意涌过心头,快速用清水清洗了下针和小男孩的伤口,齐舒就准备开始施针了。 那些大胆的孩子,则在吃惊于齐舒是大力娃娃之后,又对齐舒更加崇拜了,乖乖,这个小女生好厉害,居然用这种针给人看病呢,一时也都悄无声息的看着齐舒运针。 施针的目的是为了排除毒血,至于围观众人不一而足的心思,齐舒也无暇理会。 齐舒平稳着呼吸,运稳手上的力道,布条扎住伤口上方,只是为了阻止毒血的继续蔓延和扩散,除此外还要将伤口毒源附近的毒血排的尽可能的干净,这才能有效阻止伤口的扩散,和毒性的蔓延,减少毒素对肉身的伤害。 排除毒血,齐舒选择的是三棱针。 三棱针是一种用于点刺放血的针具,用它刺破患者身体上的一定穴位或浅表血络,放出少量血液,以治疗疾病的方法称刺络法。也称为“刺血络”。 三棱针针柄呈圆柱状,针身至针尖呈三角锥形,刃尖锋利,分大、中、小三型,临床可根据不同病症及病人形体强弱,适当选择用针型号。用三棱针刺破浮络、孙络,可促进局部气血运行,有疏经通络、活血化瘀、开窍清热、消肿止痛的功效。 采用的方法有点刺法、散刺法和挑刺法三种。 点刺法多用于高热、惊厥、中风昏迷、中暑、喉蛾、急性腰扭伤;散刺法多用于丹毒、痈疮、外伤性瘀血疼痛;挑刺法常用于目赤肿痛、丹毒、痔疮等。 齐舒采用的就是散刺法,将三棱针对着阿是穴,也即受伤部位,沿蛇牙痕分别向近心端、远心端挑开皮肤0。5cm~1cm,刺了十几下,进行了穿刺扩创排出毒血。 ------------ 第十六节 成功 在邱院长、李老师等人惊诧的目光中,银针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恍若一点碎银光芒闪烁。 点点银光在齐舒长了肉窝窝的细长指间,轻盈起舞,仿佛轻灵巧妙的小仙子,在翩然起舞,点点银光流转间,起承转合,仿佛布出了一幅绝美的画,每一点银光轻灵的跳跃在小男孩的腿部伤口处四周,一进一出间,小男孩腿部的伤口四周,被刺开细微血洞。 随着齐舒熟练而轻盈的动作,那些血痕一道道深入小男孩的腿部,三棱针后,血痕里,污浊的黑色毒血流出,随着血洞越多,毒血越来越多,伤口处的肿胀青紫处似乎都在变小变淡,而那些针后留下血洞不算。 风中树影婆娑,光影斑驳落下,圆形、三角形、方形种种光斑,落在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的邱园长、李老师等人身上,落在那些胆大吵嚷的,但是也被这轻盈灵巧的银光所吸引的众多孩童身上。 光影闪现中,半蹲着忙碌不停的齐舒,认真端穆的小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莹辉,让人不可逼视,长长羽睫下的琉璃色眸子即使在日光下也显得清冷,右眼角的红色美人痣在白皙的小脸上越发明艳,在圣洁中显出几分诡谲,真是一个奇特的美丽不凡的小女孩,但是却又让人无法当她是小孩子。 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打破众人常规认知的那种小女孩定义,那些娇气、胆怯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众人眼中,只看到她去干蝮蛇的大胆机敏,只看到她迅速施救的熟练灵活,她有的只有认真淡然,镇定自若。 当然,这只是他人的看法,其实齐舒一边施着针,一边在纠结,穿刺排创后,下一步应该是吸血,如果有工具自然是最好,这么想着,她扭头对着邱园长问道,“邱老师,我要一个真空拔罐器,你这里有没有?” 不过这也只是随口一问,这是她微微心绪烦乱的表现,问完,她又觉得是自己多余了,这里怎么可能有真空拔罐器,如果是大学里面的实验室还有可能,幼儿园里面估计最多的是玩具积木图画写字本,因此回过神来的齐舒,也没等邱园长的答复,她又继续看向小男孩的伤口,进行着扩创。 齐舒一边扩创,一边快速转动着脑子。 伤口被扩创排毒还不行,还要把已经积聚到伤口处的毒素尽量吸掉,减少毒素对人体的危害,毕竟之前的扎伤口以及伤口扩创只是排掉了一部分的毒素而已。 对于小男孩的康复,经过齐舒的这些手段,她是充满信心的,至少肯定不会危及生命,可是还存在一个后遗症的问题,常理来说,没有工具的时候,想要吸毒,就只能用嘴了,毕竟排掉的毒素越多,小男孩不留下任何后遗症的可能性就越高,时间是分秒必争,齐舒很是纠结,或者叫别人来吸? 齐舒烦躁了。 要让齐舒去吸毒,她对于自己这个小身板还真没有太大的抗毒信心,虽说要救人,但是她也还没到舍己为人的地步,舍己为人都是传说,她还想着好好孝敬爸妈,让他们度过幸福的晚年呢。 但是韩海国常年的救死扶伤的教育,齐舒内心的责任感和善良,让她很是纠结,伤口扩创后,她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对着伤口开始挤压起来,不能吸出来,先挤出一部分也是好的。 脑筋急转,齐舒看着自己肉嘟嘟,但是已经显出几分修长的嫩白指节,眼角余光扫过蝮蛇之前存在的位置,灵光一闪,也许,还可以使用异能。 她的异能是吸食生命力,植物有生命力,动物有生命力,毒液也有生命力,是不是可以用异能吸毒呢。 这么想着,她感受起小男孩身周的生命力,猛然间,她在自己的感知中发现,不同的东西生命力活跃度确实不一样。 小男孩脚边的一棵柔弱的被微风拂过而簌簌发抖的小草,它的生命力带着一丝柔弱感,似乎正祈求着风能够再轻柔一点,它的娇柔无法承受风的肆虐。 小男孩身后的那株八丈高的柏树,枝叶繁茂,它的生命力带着一丝蓬勃强劲的气息,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似乎是在赞叹着阳光烈日,让它更加茁壮成长。 而小男孩的生命力则活泼而新鲜又带了一丝稚嫩,那是截然不同于柏树和小草的鲜活感。 小男孩腿部的毒液,它所携带的生命力则带着一丝阴鸷缭绕在小男孩的伤口处,那抹阴鸷肆意横冲直撞,正在试图不断冲破束缚,四周扩散,想要侵占小男孩的整个身体,而不仅仅局限在腿部。 深呼吸一口气,齐舒也来不及再去细细区分这些不同,即使这是她第一次发现生命力也有本质的不同。 她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股阴鸷的生命力上,轻轻吸收了起来,因为害怕判断错误,她刚开始只是很慢的很小心的吸收着少量阴鸷的生命力。 边吸收边仔细观察着小男孩的动静,观察着他腿部的肌肤,而随着吸收的进行,她发现小男孩的生命力确实更加的新鲜活泼了起来,脸色也在渐渐好转,那股缭绕在他腿部伤口处的阴鸷在渐渐减少,除此外他腿部流出的血色开始变淡,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仍旧维持着轻微的吸收水平。 而围观的邱园长李老师等人,更加惊奇的发现,在齐舒熟练的排毒施针后,随着齐舒不断的挤压,也不知道她采用了什么手法,伤口处的青紫中流出的血水,居然不合常理的,先是黑紫黑紫的瘆人,然后渐渐是黑中带红,再然后则是红中带着丝淡淡的黑色,看着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吓人,虽然伤口还肿胀着,但是明显缩小了不少,小男孩的脸色似乎也渐渐有了点红色。 众多小孩子一个个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满是惊异崇拜的看着齐舒,真是太厉害了,因为担心影响到齐舒的治疗,他们小小声悄悄的议论着,纷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齐舒。 齐舒见血液黑得不是那么厉害,小男孩体内的生命力也开始更加旺盛了起来,那股缠绵的阴鸷似乎也开始没有力气再进行扩张之后,就停止了吸取毒液的生命力。 一来剩下的一点点阴鸷已经和小男孩的生命力混合在了一起,想要彻底清除出去难度不小,她害怕伤到小男孩,二来,等医生来了,她也无法解释小男孩身上怎么没有一点毒素,如果毒素比较少还能说是施救及时。 因此齐舒再次确定过那小股毒素正被小男孩自身的生命力以及腿上的布条抵挡在伤口周围无法前进,不会对小男孩造成太大影响后,她才松开了手。 齐舒拿起水壶,先给小男孩清洗了下,然后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白皙黑红交错,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瘆人,便拉着水壶往自己手上浇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水壶里面已经没水了。 邱院长见状,立刻想要安排一个老师去弄点清水过来,但是却被几个机灵的小孩子抢先了一步,几个小孩子纷纷打开自己的水壶,想要给齐舒清洗,齐舒笑了笑,就着其中一个小孩子的水壶洗了洗手,那个小孩子在齐舒洗好后,笑眯眯的欢呼了一声,引起其他小孩子的嫉妒打闹。 看完病后的齐舒,微微笑了笑,觉得一阵施救后的精神上的放松。 擦去额头上一滴滴滴出的汗珠,这是她第一次施针,面对的又是她最害怕的毒蛇,还用上了异能,这可把她累得不轻,当然,累的是精神,当时没觉得,事后腿还是不由有些发软。 她呼出口气,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行医,她就害怕哪里出错了,毕竟书本永远是书本,实际情况永远是实际情况,至少血腥气夹杂着腥臭的毒液味道,让齐舒暗暗决定,至少要一个礼拜不吃肉食,不然实在是太挑战她的肠胃了。 事后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蝮蛇毒液的生命力,居然比起蝮蛇本身还要旺盛,生命力单位数值,比起目前她见过的各种植物的生命力单位值,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那种毒液和毒蛇的生命力虽然都很阴鸷,但是齐舒吸收下去,却没有一点点不适。 “让开!让开!不要都围在这里。” 呼啦啦一群白大褂在幼儿园老师的带领下,抬着担架,赶开围观的众人,冲到了受伤的小男孩处。 带头的医生匆匆检查了下小男孩的伤口,本来想简单处理下,却发现小男孩的伤口处理得很不错,嘴里不由惊叹了一声,“伤口处理得很不错嘛。”这让他刚来时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很多,毕竟车子开过来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分钟,从速度来说不慢,但是对于蛇毒伤口来说,时间有些太过漫长了。 只见伤口上方被紧紧包扎,很好的阻止了毒素的蔓延,而且伤口四周还进行了紧急扩创,那些扩创的伤口细小,分布均匀,明显具有很专业的水平,当然了,虽说伤口看上去整体状况十分不错,不过也不能光看表面情况,越早注射抗蝮蛇毒血清越好,有后遗症的可能性越小。 虽然很好奇是谁做出的这种处理,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带头的医生指挥着众人抬起小男孩,一溜烟的匆匆赶往救护车。 作为幼儿园园长,邱园长自然是要随在医生身边,紧紧跟随的,听到医生的说话,虽然看着齐舒的动作就确定她应该很专业,但是医生的话显然印证了这点,不过现在还是得赶紧去医院,她不由回头看了眼小小的齐舒。 那么个刚刚半人多高的小女孩,那个当初走后门进学校,那个时不时看着身体康健无比却又托病请假让授课老师有些不满的小女孩,居然在不声不响的时刻,展现出这么惊人的本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邱园长爬到救护车上,守在孩子身边,看着脸色已经有些红润的小男孩,不由舒了口气,这个孩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孩子的家长已经通知过了,只是想到家长会有的反应,邱园长又有点头疼,幼儿园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长解释,头疼于解释的问题,邱园长不由放开了齐舒的事情。 ------------ 第十七节惊诧 第十七节惊诧 市人民医院急诊室内。 白色墙面四合,带来肃穆紧张,其间消毒水味道让人无端心慌,白衣大褂井然有序,手术器械照明灯光齐备,抗毒血清各种药剂堆叠如山,一切严整规制。 蛇毒入体,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处理医治及时,不会留下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拖上半个小时,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尤其对象还是个孱弱的小孩子,按照随车医生的说法,小孩子的状况良好,但是就怕还有什么后遗症,那就太麻烦了。 外科主任医师程峰蹙着眉头,带着一帮子助手,急匆匆提早就候在了急诊室,救人如救火,一分半分的都耽搁不得,尤其还是被蛇咬伤这种急症。 虽说,早就听随车医生表示,小男孩没什么问题,但是真正看到那个被推进急诊室的小男孩时,他不由呆了一会。 小男孩的状态比他想象的好得太多,气色虽然有几分惨白,但是青黑气并不多,甚至脸上还有几分红润,再看伤口处,伤口上方被一条布带紧紧扎住,勒得有一公分深,首先这第一步就做得很不错,再拆开消毒纱布看了看伤口,发现那里的红肿紫胀不算很明显,渗出来的血液呈现出红色微偏紫,显然里面的毒素留存的不是很多,如果不注意的话,真看不出这个小男孩还是被毒蛇咬伤的,一般的医生如果直接判断的话,很可能就会判断为被野外毒虫咬伤的,但是事实上不是如此。 再仔细观察了下,他发现小男孩的伤口四周有十几个出血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采用的针灸扩创,而且针灸者水平还颇高,出血点伤口错落有致,针口细小。 他伸出手摁了摁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量不算多,颜色也没有太深,看来已经不需要他再手术扩创了,这样很好,手术扩创留下的伤口其实会比针灸的伤口要大些,虽说是个男孩子,但是腿上留下长长的疤痕,也很难看。 “这个伤口处理得不错啊。”几个助理医生边围观边议论纷纷新医生,对于一切都很好奇,他们正在积极的扩展自己的知识面,争取早日独当一面。 “也处理得很及时,不然路上半小时,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说不定就会伤的厉害了。” “不知道是谁处理的。” “这种手法也挺奇怪的。” “我瞧着像是中医的手法。” “中医,不可能吧,不说别的,幼儿园里哪有那么及时就能找到中医,何况这个创面很小,比我们的手术创面还要小。”说完这话,那个助理医生发现不对,立刻住了嘴,中西医历来不太对付,希望不要给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 程峰将助理递来的手术器械又递还回去,助理医生讲手术器械放入手术托盘中,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医生的小想法,闻言反而肯定的道,“手法很熟练,创口面很小,恢复起来应该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这确实是中医的手法。” 他简单的再次清理了下伤口,吊了瓶抗毒血清,又开了几张医药配方,这次手术就算完成了,刚开始他的那种对于小男孩伤处的担忧,反而被对于针灸者的好奇给代替了,越是处理越是惊讶。 如果他们不对小男孩进行医治的话,估计小男孩都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手段真是神乎其神,他还从来不知道中医的针灸在清除蛇毒上的效果这么好,不过要是没有齐舒的异能辅助,说真的即使有真空吸管之类的吸毒器,效果也不会有这么好的。 程峰感慨,也不知这个急救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很明显无论是施针的力度、角度、深度,都明显的对着毒源深处,并没有刺入太过,也没有刺入得深度等不足够,导致毒素泻掉的不足,导致毒素过多残留,这无疑是个至少对急症有充足应对手段的医者。 也正是因此,小男孩的伤口并不需要再次手术扩创,也因此避免的小男孩未来可能的腿部疤痕。 程峰出自医学世家,只不过在选择医学道路的过程中,他选择了西医,因为家中中西医的学者都有,因此比起一般的西医,他并不排斥中医,相反对于中西医的联合施救一直很感兴趣,可惜中西医壁垒分明,想要联合不要说现在,哪怕十几二十年后,都还没有太多的市场。 不是患者的问题,而是医生间本身不同的学术意见,导致相互间配合的不协调,甚至西医不西,中医不中。 程峰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做的处理,这么及时有效,难道幼儿园老师里面也有能人?也不怪他这么想,任谁也不会想到施针者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大门外。 小梁文的爸爸梁鹤升紧紧皱着眉头,额间出现了川字形,显示他内心的忧虑怎么也挡不住。 他嘴里的香烟叼了一根又一根,仿佛为了排解心中的烦躁,每根烟不过几口就见了底,接着又换了一根,烟雾缭绕中,他不时来回倒着步子,也顾不上医院禁烟的规定,而医生护士也没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阻止他。 急诊室外的那盏大灯,明亮的,仿佛在这片白色中,唯一的血红色灯光,昭示着,自己的孩子正在里面,想起小小的梁文,正在受着的苦楚,他的川字纹不由更加的深刻,甚至似乎还要在两边再添加上几条,似乎这样的纹路的显示出来的力道,连蚊子都能毫不留情的夹死。 刚刚得知儿子在幼儿园被蝮蛇咬伤,那时候的那种暴怒,狂躁,在渐渐被压在了心底之后,已经被此刻深切的担忧所代替,小梁文如果没事还好,如果有什么,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淑梅,坐在急诊室外的凳子上,一身柔亮的真红色裙装已经黏糊糊的裹在了身上,往日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已经乱糟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形象,大大的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看不到里面的铜仁,仿佛在脸上按上了两个核桃一般,但是在核桃缝中,那泪水仍旧止不住的在无声流淌。 从刚开始的悲声痛苦,到现在,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似乎她一哭,就会惊扰到里面正在进行的手术一般,但是那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刚刚擦干,又立刻糊了满脸,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想到小小的人儿在里面受着苦,那颗慈母的心,就跟在油锅里煎炸着似的,一刻也不得停歇的翻来滚去,那咚咚声,似乎都要震破了她的耳膜。 “梁文妈妈,你别担心,医生刚刚说了,梁文状态很好。” 邱园长和李老师等几个老师翻来覆去的劝说着几句类似的话,心里面很是忐忑,但是也不敢多说,不敢深劝,毕竟梁文的家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虽然从刚刚知道梁文被蛇咬伤的片刻暴怒已经平复了许多情绪,但是却怕劝说太过,反而更加刺激梁文的家长,引起他们更深的愤怒。 邱园长在心底叹了口气,同样焦急而忧虑的看着急诊室的大门,她当然也很担心里面的孩子,可是想到这次发生的事情,如果梁文没事还好说,一旦有了什么,估计就不能善了了,而即使没事,自己这个园长也已经做到头了,毕竟幼儿园里面的孩子个个来头很大,哪怕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家长估计也不会放心的,总要有个责任人出来。 想到这里,邱园长眼神不由暗了暗,她不应该这么想的,毕竟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贝。 随即又想到,也不知道这次她放手让才七八岁的齐舒给梁文急救,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虽然当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但是一旦这个孩子恢复的情况不如预期的好,那么她身上的罪责又更多了一重。 当然,这种焦虑焦虑也罢,担心也好,在短短半个小时后就停止了。 急诊室大门外的大灯由红色刷的转成了绿色,昭示着手术已经完成了。 梁文爸妈和众多老师一下子涌上前去。 推车内,小小的梁文脸色虽然算不上多么的红润,还有点苍白,但是呼吸平稳,表情舒缓,已经陷入了梦乡中,还打起了小鼾,显然手术恢复得不错。 再看医生们脸上表情也很舒缓,众人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程峰笑着跟追问的梁鹤升和李淑梅打打个招呼,接着道,“没事,恢复得很好,应急处理得不错,很及时,毒素还没扩散就被清理得很干净,不会有任何后遗症,挂个几天水,回家休息下就行了,你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程峰还有空开了个玩笑。 闻言,梁文爸妈的最后一点担忧彻底没有了,邱园长也放下了心来。 呼出一口气,梁鹤升脸上川字纹立刻舒缓了开来,“那就好。”心里则在疑惑,是谁在关键时刻给了自家小梁文及时的救治,实在要好好感谢人家。 而当梁鹤升一番询问后得知,自家的儿子居然是被一个同龄的小女孩救了,他先是不相信,然后在众人的异口同声下,才迟迟疑疑的相信了些。 而程峰闻言更是惊诧不已,这是世界变化太快他跟不上节奏,还是自己听错了,居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施救的,可是这施救的手法,施救的力度,绝对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说应该具备的能力,他不由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这个小女孩,当然这个打算一直到好几年后才得到了落实。 ------------ 第十八节 转变 齐舒小小的身影顿了顿,双眼茫然四顾,心头满是疑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看不清,什么也都听不到,感觉不到,似乎只有自己孤单徘徊的身影,在一片黝黯中,慢慢的,茫然的,向前踯躅行走。 眨了眨眼,扫去眼中的迷茫,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暗影中,仿佛突然间出现了光,照见满是肉窝窝的短短胖胖的小肉爪子,倏尔青葱白皙修长,那双美丽的手紧紧握着那缠绕在她脖颈上的粗粝手掌,坚定的,慢慢的,用力的,冷漠的,一根根掰开那双粗粝手掌上的手指,一股强烈的热流涌入齐舒的心田,一切的不适、难受、疲累、困窘都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轻松惬意和释然。 一抹灰烬纷纷扬扬洒落地面,齐舒嘴角微扬,低垂睫毛下,琉璃眸中冷意隐现,无声叹息后,曾经的担忧害怕好像只是掠过水面的一丝涟漪,虽然涟漪阵阵扩散,但是涟漪之后,依然平静无波。 早晨醒来,看到齐舒蹬掉了身上的薄毯,秦云君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大了,睡相还是这么差。 拎起毯子,秦云君正正撞入一双透着凉气的眼眸,琉璃色的眸子,动人美丽得不似真人,但是里面却好像泛着冰晶般刺骨寒意,冷淡漠然,毫无感情,就好像,在这双美丽的眼睛里,所有的一切,桌子、柜台、货物,甚至包括秦云君自己,都毫无差别。 秦云君不由打了个寒战,从心底泛起一丝凉意,随即看到女儿眨着大大的琉璃眸子,朦朦胧胧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问道,“妈妈,天亮啦?”眸中的琉璃色淡淡然然,却暖意丝丝,清明透亮,看来自己刚刚是看差了,哎,这年纪轻轻就犯迷糊可要不得啊。 “还早呢,你再睡会,不急。”秦云君心疼女儿日常的忙忙碌碌,因此和别的家长恨不得逼着自家孩子学习不一样,她巴不得女儿多休息。 “嗯。” 看着齐舒迷迷糊糊的发出个鼻音,又翻身睡了过去,秦云君走到屋子外面,开始忙碌起了早饭。 秦云君一出去,齐舒就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房子上方,好一会才眨了眨眼。 曾经的梦里,对于那个人形生物的存在和消失,她恐惧过,害怕过,担忧过,甚至都不敢细细回想,那种恐惧就被压抑在了心底深处,就好像在心里关了只洪水猛兽,就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释放出来,危害巨大。 不过,当她第一次,将那条灰黑色,充满活力的蝮蛇,吸收殆尽之后发现,其实活物的生命力,也不过是更加的生气蓬勃,带了横冲直撞的莽劲而已。 与一般植物的生命力相比,也不过是生命力单位值更高罢了,这一条小小的蝮蛇的生命力值,就远远超过了那株栀子花树的生命力值,至少有两三百生命力单位。 其实,不论是不是人形生物,当自己脖颈被扼,被窒息折磨的时候,求存才是本能,在本能下,有些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的不可理解,没有那么的折磨人心,如果……齐舒眸子里狠色闪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秦云君突然发现,女儿眉头的那种愁意似乎消失不见了,一下子淡然了很多,虽说他搞不清楚小小的女孩有什么好发愁的,但是自家女儿开心起来,她也更是开心,虽说自家女儿比起其他小朋友撒娇吵闹的次数少得太多,让她少了很多乐趣,但是女儿懂事有的时候也是很让人羡慕的事情,虽然,貌似说清冷可能更加确切些。 坐在齐家小铺柜台后的长条凳子上,这几天齐舒既没有去幼儿园,也没有去师傅那里学习,她要好好理理自己的收获,在跟爸妈说了身体不适,受了惊吓后,齐志鸿秦云君夫妇俩自然更不会说逼着自家乖巧的女儿去读书了,还连着问,要不要多请几天假,想到这里,齐舒忍不住一笑,有爸爸妈妈一起关心的感觉真好。 此刻齐舒手边正放着一只小瓦盆,盆子里面种植了一颗狗尾巴草,她将就狗尾巴草做做试验,选择它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狗尾巴草实在太不起眼,有再多的变化,也不会被人注意。 试探着,她将体内储存在丹田处的多余生命力,缓缓输入狗尾草之中。 夏日总是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斑斓的光束,透过齐家小铺的天窗,直直射入屋内,专心致志的齐舒一抬头,光线落在右眼角的宝石红美人痣上,铺洒在脸上,仿佛给齐舒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映衬得齐舒越发美得惊心动魄,不过转眼间,又是一张略带稚嫩的小豆芽的脸孔,可爱的,漂亮的,吸引人的,让屋外无意中看到的人,还以为刚刚是自己错了眼。 齐舒皱起眉头,看着手心,手心泛出的一丝淡淡的金光,让她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晃眼会让人觉得不过是错觉,但是想到当时吸收蝮蛇时手心的那抹金光,她这才发现她异能的一大缺陷,眉头不由皱得更深,看来以后使用异能得更加注意才是。 生命力缓缓的输入了狗尾巴草中,只见原本小小的脆弱的带着几丝嫩黄的娇弱的狗尾巴草,就像之前的那朵栀子花一样,变得越来越粗壮,狗尾巴的芒刺越来越锋利,绿色越来越鲜明浓艳,不一会功夫,那株瘦弱的狗尾巴草,看上去似乎有普通的四五根狗尾巴草那么粗了,显然在生命力的催化下,狗尾巴草正在不断成熟壮大,齐舒拨了拨狗尾巴草,草的韧性越发的好,看来生命力果然有催化植物生长的本事。 狗尾巴草所需要的生命力单位实在很微弱,齐舒输完生命力后,一点异样也没有。 扫视了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她便继续输入生命力,她想看看,在更多的生命力催化下,狗尾巴草还会有什么变化,会不会变成精怪呢?猛然间齐舒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让齐舒失望的是,狗尾巴草再也没有任何变化,由此看来生物的生命力是一定的,超过了它所能成长的极限值之后,再多的生命力输入并不会让它继续成长发育。 而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那株狗尾巴草一直以旺盛无比的样子矗立在齐家小铺的柜台上,齐舒发现,它居然比野生的狗尾巴草更加生命力旺盛,衰败得也晚得多。 而在狗尾巴草之后,齐舒又经过多次试验,确认了生物体都是有生长力指数的,比如一朵栀子花,再长也有个生长周期,如果输出的生命力值超过了整个生长周期的数值的总和,把所有的生命潜力都消耗光了,也就不能再吸收生命力。 当然这种成长指数因不同的种类也有差别巨大,比如一株人参灵芝别说成百上千年,哪怕是万年的寿命也不是不可能,想要输入生命力到这种植物中,消耗完它的生命潜力,不亚于痴人说梦话,至少不是齐舒现在的水平能办到的,而齐舒的体内也不过才两三百的生命力单位,所以说这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齐舒吸收的生命力,也不是所有的都会被她自身吸收,超过了她身体所能吸收的数量之后,多余的生命力就会储存到丹田处,丹田处似乎可容纳的生命力数值还非常巨大,至少这两三百生命力单位在里面就好像是处于无垠空间中的一个小光点一般。 她也没有贪心的想要吸收更多的生命力,毕竟如果要大量吸收生命力的话,对于自然界绝对是一种破坏,她也没这个必要这样做,为了满足那种吸食生命力的渴望,就更没有必要了。同时,齐舒还在庆幸,她没有和动植物似的,所吸收的生命力只是让她身体更好,而不是让她一下子成长发育。 齐舒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彻底的控制住,那种吸收生命力的心底欲望,虽然内心深处总是无比渴望,但是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自身的控制力。 而只要她不失控,那么这种异能也不过是异能罢了,对她大有好处,她也不会因此变成个怪物。 除了异能能够激发生物生命活力这个发现之外,齐舒最开心的是,没想到异能还能够用到医术上。 源于对对几千年高深中医文化的惊叹崇拜,源自于对爸爸施救的强烈渴望,她对于一切能够用得上的,能够在医术领域发挥作用的东西都极大的兴趣。 只是想到当时使用异能排毒的情形,即使以她现在的心智的坚定,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因为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来不及考虑太多,而她的直觉也一直很准确,所以她可谓是兵行险招了。 如果当时,异能出现偏差,把小男孩给吸收了,或者哪怕把他的腿给吸收掉了,毕竟小男孩也是个生物体,对于异能来说,也许也是无差别的,只是,如果真的那样,事情就太惊悚了。 她相信,如果真那样的话,天大地大估计也没她的藏身之所,毕竟那种超越凡俗的力量,不受世俗的控制,必然会被普通人害怕远离,甚至想要毁灭,以让一切在可控的范围内,除非她没有弱点,力量跨越于一切之上,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爸爸和妈妈就是她最无法割舍的。 除非,有特殊能力的个人数量远超众人想象,成为一种群体,这个时候,普通人,国家机器,想的可能才是去臣服、协作、配合。 当然,齐舒可不打算去赌一把,哪怕真有这么一个群体,齐舒觉得自己还是闷声大财的好。 但是这也证明,异能的吸收是能够有选择,更精细的。 比如对于病人而言,假设长了个脓包,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引起脓包的病毒源,以及脓包里的细菌的生命力吸收掉,杀死它们呢?同理,这样的情况能够延展到其他的病情,比如结石可以用异能吸收打散等等,当然这些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够处理清楚的,还有待于日后的仔细研究学习。 她能吸收的生命力,似乎包括很多东西,能量,生长繁衍的可能,生机等等。 似乎用处很多,她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爸爸的身体也许能够彻底调理好,也许爸爸能够看到他的外孙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也许爸爸和妈妈能够享受更多的精彩人生,不,不是也许,而是肯定,齐舒暗暗对自己道。 除了这些,齐舒最近发觉自己似乎能够看到一些物体上的生气,在家中的那个疑似青花瓷的花鸟纹八方大盖盒上,就有这种生气,而在一些比较古旧的房屋上,她也能看到一些淡淡的生气,这些生气,她觉得说不定是古董所特有的,如果证实了这一点,那么这对于齐舒来说,又多了条选择。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又笑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抱着狗尾巴草畅想了大半天了,她不由揉了揉手腕子,捧着东西半天不动,手腕子还真的有点酸累。 当然了,这些都要慢慢研究,急不来,齐舒拍了拍脸颊,舒缓了下脸部的表情,让被巨大信息量冲击的内心平静了下。 这次齐舒的另一个巨大的收获则是,这算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临床治疗。 和以前的那种,针灸更多的处于她脑海中的常识区域不同,实际上的针灸也不是简单的在师傅和自己身上进行力度位置的试验,而是真真切切的,要和伤处、病痛、疗效完全进行深度的整合,这和那种纸上谈兵式的研究试验完全不同。 不进行实际操作,她永远不会感受到那种,一针下去,可救命的使命感,不会清晰的感受到,人体,到底和塑料模特不一样,扎错了位置,扎重了轻了,都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而且人体是有热度、有脉搏、有心跳的,触感上完全和塑料不一样。 每针下去,穴位处传来的活跃度,也不一样,它是真真正正的在治病救人。 而且经过这次的实践后,她发现她对针灸用具的感觉,多了如臂使指的自如和自然,好像它们有了生命,能够和齐舒进行沟通一样。 也许,她该找个地方实习下,比如去中医院。 而且血肉之躯和塑料差别实在太大,那种免不了血肉横飞的场面,也实在是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秦云君推着买了中饭菜的自行车,停到了齐家小铺外,看着女儿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深思,摇摇头,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有这么多心事,问她也不说,哎,难道,女儿还没长大呢,她这个当妈就要操心女儿的心事了?还是现在这么大的小毛孩真的有那么多事情可想?秦云君表示真的有点疑惑不解。 看到秦云君回来了,齐舒也就不再想什么了,跑出去,帮着秦云君把菜拿到了屋子里,边走边问道,“妈,爸呢?进货回来了吗?” “你爸去w市了,后天才能回来。 ------------ 第十九节 二毛舅舅 第一节二毛舅舅 齐家小铺,是这个年头最常见的那种小杂货铺子,里面东西种类繁多,吃的喝的用的,举凡日常的一些小东西里面都有。 虽说不指着这家小店能够挣大钱,但是齐志鸿和秦云君还是对于这个既是店又是家的铺子,寄予了厚望,因此在日常的打理上,夫妻二人很是经心。 不过此刻,夫妻两人坐在店里,顾不上打理,都有些晕头晕脑,四顾茫然。 齐家小铺的玻璃柜台上,此刻被满满当当的各色,在这个在这个年头来说,很高档的礼品,娃哈哈、太阳神口服液、广东手表等等,都是不仅好看,还实用的东西。 哪怕千恩万谢强行留下礼物的梁鹤升,走了已经快有一个小时,两人对于所谓的救命之恩还是没想出一丁点头绪来,而且这还跟自家女儿有关系,但是怎么可能?自家女儿不过才七八岁,怎么可能有什么本事救人! 等到齐舒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后,面对的就是爸妈满是疑惑的追问。 齐舒视线扫过已经被堆放到角落的那一堆,占地颇大的礼品,嘴角弯起,也不枉自己在救治梁文时花费的功夫,虽说不指望着对方的礼物,但是对方知恩总还是让人愉快的。 齐志鸿和秦云君,看着迈着轻快步子,脸上带了丝丝笑意迈进店铺的女儿,好像第一次认识一般,仔细打量了起来。 一头长发还带有几分幼儿的柔滑细腻以及淡淡的褐黄色,长发扎成了一束高高的马尾,马尾角度稍微偏左侧,还带了几丝卷儿,显得活泼可爱极了,随着齐舒的走动,马尾晃动出一丝涟漪,跳跃出她的好心情。 鹅蛋脸蛋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落下的阴影里,一双沉静如水的琉璃色眸子,被衬托得更加的透亮,有如最无暇剔透的琉璃,使人不由得会被引入这片琉璃的世界中。 右眼角的那粒宝石红美人痣,给小小的女孩,带来一丝别样的美感,水润可爱中更带了几丝动人,高挺的鼻梁下,粉红色柔润的嘴唇边,嘴角带了几分天然的微微上扬,使得本来有几分冷感的小女孩,被柔和了面部线条,只是显得比同龄人更加沉静罢了。 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弥漫着一层层淡淡的粉,越发显得粉雕玉琢般的可爱。 晃神中,夫妻俩觉得,眼前的女儿,似乎不是一个才初初长成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已经成熟的妙龄女子,但是再细看去,还是那个比起同龄小孩子显得更加沉静的女儿。 看着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齐志鸿秦云君两人不由大是开怀,想不到在没注意的时候,自家女儿已经这么出色了,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美女了,有那么一瞬,两人甚至差点忘记刚刚提出的问题。 齐舒倒是没有忘记,这也恰好是一个机会,正正式式的把自己学医的事情告诉爸妈,虽然之前他们也知道,但是显然,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女孩说的话,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这也是一个增加自己在家中发言权的好机会。 当齐志鸿秦云君听完女儿的讲述,两人愣了愣,原来女儿之前说的一直都是真的,而不是他们以为的两个一老一小开的玩笑。 为了佐证自己说的话,齐舒从随身小包里,掏出针灸套装,即使在铺子稍微昏暗的环境里还是显得银光灿灿。 “这是针灸用具?”齐志鸿迟疑的问道,用手指捻了捻,表情里面有了几分释然,还真没想到女儿这么小年纪学医真还就学出了明堂了,说实话,之前即使真的知道齐舒拜师了,他们也没太放在心上,这次倒真是出乎意料,不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 “是啊,我就是用针灸的法子帮幼儿园的小朋友排蛇毒的。”齐舒点点头道。 秦云君更细心,关注点也在另外一方面,闻言,立刻紧张的拉着女儿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圈,“被蛇咬了?你没碰到蛇吧?”就担心女儿在哪里被蛇弄伤了。 如果不算自己吸收了蛇的生命力,那还真的没碰到,看着秦云君的关心,齐舒眼中的冷然越发的消弭不见,只剩下淡淡的暖意,她露齿微微笑了笑,一下子显得鹅蛋脸上满是盈盈笑意,“没事,那条蛇早就跑掉了,何况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具体细节不用说得太多,爸妈用不着为她担心。 秦云君见女儿没事,不由放下心来,有些犯愁的看着那些礼物,不自觉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第一次有人送礼上门,心里面还真有几分忐忑,看着沉稳的女儿,不自觉的居然问起女儿的意见,随即赧然,自己居然问才七八岁的女儿意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是没想到女儿真的回答了。 齐舒瞥向那些堆放在一边的礼品,对着爸妈道,“这些东西可以收起来了。” 看着秦云君脸上的那一点点无措,齐舒不知怎么的,心里越发的酸涩,其实这么点东西对于梁家来说真算不上什么,自己看重的只是对方的心意,但是对于自家来说这里大几百块钱的礼品,就到了有了几分忐忑能不能收的地步,“是啊,这是人家的谢礼,收下很正常啊。” 想到上辈子,因为自家爸妈的热心,及时送了一个犯病的小女孩去医院,得到了对方家长送来的礼品以及一份谢意,这让爸妈很是开心,毕竟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居然有人惦记着送点东西,这让爸妈高兴无比,当然东西没有今天梁文爸妈送的多就是了。 听到母女俩的对话,齐志鸿神经比较粗,没有太在意,点点头,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出了力得到别人的感谢,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这确实算得上救命之恩了。 不自觉的夫妻两人似乎开始将齐舒的话纳入了考量之中。 齐志鸿一脸宠溺的看了眼齐舒,满怀的欣慰的看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女儿,点头道,“嗯,小舒说的有道理,看来以后爸妈都要靠小舒养了。” 齐舒听到爸爸的话,猛的点点头,带了点小孩子的理所当然,好像是孩子话一般,“爸妈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语气里却带着谁都没察觉到的一丝认真。 秦云君闻言,抿嘴一笑,眉眼弯弯,好像三伏天喝了凉茶一样熨帖,“说你胖你还喘了,这就得瑟上了。”也跟齐志鸿一样忍不住调侃了下。 齐舒闻言嘟起嘴,琉璃眸子闪闪,杏仁眼眯起,“我说的可是真的啊。”一副好像自己被看扁而不满的表情。 她说的自然是真的,重生后,有万千条精彩,万千条道路让她选择,但是有一条,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爸爸妈妈,这一辈子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让你们再那么辛苦,让你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品尝人生不同的精彩,领略不同的风光。 上辈子爸爸还没享到女儿的福就走了,这辈子她不会让这种遗憾再度发生了。 当时的那种锥心的,仿佛天空都昏暗无际,整个人生没有一丝光亮的痛楚,她再也不愿意去品尝,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 隐隐泪光自齐舒眼中闪现,但是眨了眨眼,很快又是一派淡然。 齐志鸿护着女儿,已经有了二十四孝老爸的架势,瞥了眼秦云君,“看看你说的这话,咱家小舒说的,怎么会有错,我们可不就是生了个好女儿。” 看看,自家闺女,长得好,人聪明,才七八岁就会行医了,这可不是比自家兄弟姐妹的孩子要强得多了,当年自家老妈重男轻女,可没少给眼色给老婆和女儿,但是男女可真没那么重要,不是么?齐志鸿毕竟年轻气盛,又爱女心切,为了这个,还跟齐舒奶奶吵过那么几嘴,只是他孝顺,很多时候只是皱皱眉头的走开。 一家人说笑个不停。 叮铃铃,一连串的自行车铃声在齐家小铺外响起,引起一家三口的注意。 抬眼看去,一辆破破烂烂,骑起来哐里哐当作响的,高头大马的,已经开始剥落掉皮的黑色永久牌自行车停在了小店的外面,还没停稳,就从自行车上跨下来一个蓝布裤子灰色上衣的俊朗少年。 十八九岁的少年,俊朗的眉眼,神采飞扬,满是少年人的蓬勃向上,正是齐舒的二舅,秦家最小的孩子,秦云楠。 秦云楠把自行车停放在一边锁好,将钥匙揣到兜里,将车篓子里的灰色牛仔大布包,拽下,背到身后,走了过来,不过稍微被压弯的身形显示这个背包的分量不轻。 看着俊朗出彩,还是个少年郎的二舅,齐舒琉璃色眸子越发闪亮,显出几分开心来,她可有段时间没见到二舅了。 掀开柜台隔板,咚咚几步迎上去,齐舒难得亲昵的拉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秦云楠走到店里,“二毛舅舅你怎么来了?”这么意气风发的二舅似乎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秦云楠闻言脸色一苦,眉心不由跳了跳,拧着眉眼,一脸郁闷,边随着齐舒走进小店,边坚持道,“叫二舅舅!”声音里努力透出一丝舅舅的威严,可惜才十八九岁,仍旧是个大男孩,显然对做舅舅还没什么心得。 看着二舅的做张做智,齐舒忍不住抿唇,杏仁大眼弯成月牙,琉璃色在其中隐隐生辉,仿佛一泓清泉,忍不住满是笑意,仿佛不解,逗弄道,“二毛舅舅就是二舅啊,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喊的,二毛舅舅多亲切啊,真是的,二毛舅舅就是浪费我的苦心。” 是啊,真亲切,秦云楠笑得更加的苦涩,亲切是亲切了,可是太难听了,一点不威风不说,还显得好小白,转头对着秦云君齐志鸿,俊朗的眉眼越发可怜巴巴的道,“二姐,二姐夫!”满脸控诉,但是他显然得失望了。 齐志鸿乐呵呵,不予理会,摆明不处理这甥舅间的事情。 秦云君对着秦云楠,眉眼里笑得更是欢畅,“你和你外甥女说去,我可不能替她做主!”一脸女儿最大的表情。 秦云楠重重叹了口气,看看,这偏心眼的姐姐姐夫,这日子啊,可真没法子过了。 看了看时间,齐志鸿摆摆手,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了些钱,准备去买点下酒菜,小舅子来了,总要招待一番,顺路,自己也可以喝杯小酒,这么一想,更是乐得睁不开眼。 秦云楠带来的背包在外面还好,但是在店里就很是占地方,齐志鸿提起占道的大背包扯到一边,随口道,“嘿,什么东西?还挺沉的。”不过也没在意,就出了店铺。 齐舒看到这只大背包,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她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这只背包看上去很普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总觉得上面是下了一层雾还是有着生气呢?这个背包怎么也不可能是百年以上的古物件,好奇下,她伸手一把拎过大背包。 “哎,哎,你拿不动,”话音没落,秦云楠目瞪口呆的,就看到齐舒轻松随意的拎起对于他来说都算吃力的背包,真是,真是个大力娃娃,他做张做智的瞪大眼睛一脸惊诧的看着齐舒,显然想让齐舒就此说上两句。 不过缓过神来,看到齐舒打开背包的动作,他不由一把扑过去,想要把背包抢过来,“别打开。”但是哪比得上齐舒的快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背包里的东西已经露了出来,秦云楠发出嗷的一声,纠结无比的抱头蹲下,哎,不用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姐姐又要念叨了。 背包打开后,齐舒愣了下,背包里满是各种各样古旧的东西,一看就是老物件,难怪总觉得这个背包怎么会有生气,原来是里面的老物件发散出来的,这些老物件都有一股淡淡的生气,虽然浓淡不一,但是很明显,这股生气和自家的青花花鸟纹八方盖盒一模一样,除了浓度深浅不同外。 难道自家的那个青花瓷器真的会是传说中稀世之宝的元青花? “二毛舅舅,这些是古董吧?” ------------ 第二十节 新思路 浓浓的生气,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分外的舒适。 齐舒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里面的物件,一一的仔细摩挲着。 千手千眼镀金铜观音,各式古钱币,漆器镂雕木盒,青瓷羊形烛台,玉质雕花手镯…… 各个精美绝伦,即使因为保存条件和年代的关系,东西看上去很古旧,有的落满了灰尘,有的有剥落,有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是却无法掩盖它们自身的魅力之所在。 重生前,齐舒很喜欢看央视的《寻宝》栏目,被里面各种精致绝美的古董,古董所代表的各种传统文化,所深深的吸引着,现在看到这些疑似古物件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喜爱有加,更别说作为女生,对于精美物件的那种天然的喜爱。 小心的触摸着一件件古物,齐舒赞叹不已,“二毛舅舅,这些东西可真漂亮啊!” 可惜,有点遗憾的是,这年头还没什么文物保护意识。 大多古物件都是随手扔在包里,除了一些易碎品简单的用几张报纸裹住了外,根本没什么防护措施。 看到这里,齐舒啧啧的叹息,要是被后世的收藏家们看到这样的情形,非得心疼死了,万一破了一星半点,不说别的,至少这价值上就大打折扣。 秦云楠本来还想着如何遮掩,但是一听到齐舒的赞叹,嘴角立刻咧了开来,刚咧道一半,瞥到秦云君怒其不争上的目光,不由低下了头颅。 糟了,忘记老姐还在边上呢,哎,抱着头,有点扫兴的低头,肯定又要听姐姐的嘀咕了。 果然,秦云君看着一地的各种物件,还有背包里半遮半掩放着的东西,眉头蹙起,责备的看向秦云楠。 “楠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收物件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做什么都不如踏踏实实的干活,好好干活,哪里都少不了你的饭吃,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能给你什么好处? 再说了,为了这事,爸妈大哥大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我们还能给你苦头吃不成?过 上几年你再后悔,大把的好时光都给你浪费了,到时候什么都没学会,一切又得从头再来,但是那个时候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还会有谁给你那么多机会……” 听了一会,秦云楠忍不住抗议的嘟囔起来,声音虽小,却让秦云君听得一清二楚。 “姐,看你说的,我这可是文化产业,才不是什么投机倒把的活计,这门活计最讲究技术了,才不是什么都没能学到,要知道分辨古物可是要求掌握各行各业的知识,才能分辨清楚。 而且我们老板可是说了,这未来社会的经济形势,肯定是有钱人越来越多,这种艺术品,古董,未来肯定是大有市场,我们起步早,可是大有发展余地的,说不准以后我还能当个分店的老总,而且我们这行收入可不低。” 闻言,齐舒不由抬头,一脸肯定的连连点头。 想不到这个老板还蛮有眼光的,若干年后经济条件上来了,大家也确实开始追求精神上的享受,普通人是吃好玩好,有钱人则是进行各种高端消费,比如购买古玩品鉴欣赏就是其中最热门的一项,人有钱了就喜欢给自己贴上一个文化高雅的标签,古玩就是有力的标签之一,后世动则上亿的拍品更是不在少数。 秦云楠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姐,姐,你看,小舒都认可了。” 秦云君没好气的冲着女儿道,“你懂什么,小丫头片子,瞎点头。” 齐舒笑了笑,其实古董行真的不错,做的好,很有前途,因此她慢条斯理的劝道,“妈,我可是听师傅说过,他说以后买古董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妈,你想啊,这就跟我们买衣服似的,以前的衣服都是灰色,军绿色,别的颜色大家也都不敢穿出家门,那个时候穿红着绿的,还会被人耻笑,但是呢,你看看现在,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有了,大家还都挑着不同的式样,穿着不同的色彩,以前的灰色,军绿色早就被淘汰了,所以世易时移,我觉得二毛舅舅选这行一点错都没有。” 秦云楠这下子终于将嘴角咧到了底,嘿嘿偷笑了好几声,止住情绪,连声冲着秦云君讨饶道。 “姐,姐,我在执壶斋里面干得好好的,也是有工资有提成的,老板还一直夸我有出息,有能耐,天赋好,在古玩这一行肯定很快就能够出头的,真的真的,你别再说啦!” 秦云君见状无奈,大家说了小弟不听也没办法,只能希望他不要在这一行浪费太多时间,吃了苦头也就回头了,“你啊,就是不听我们说,真拿你没办法,吃了苦头不要回头来哭。”至于齐舒的话,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小孩子家家的讲什么道理呢,即使秦云君模模糊糊的觉得女儿讲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秦云楠俊朗眉眼笑开,光芒四射,“那哪能!”一脸的毫不在意,加上自信满满。 齐舒打量着眼前的这些物件,觉得二舅是有自信的本钱的,这些物件十之八九都是有生气的,除了那么几件之外,但是依着二舅的年纪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当然是不是有生气的物件就是古董,齐舒还需要确认下。 “二舅,这是什么?”齐舒拿起一面疑似青铜镜的物件问道,这件物件生气浓郁,比起自家的花鸟纹八方盖盒要浓郁得多,而且镜面虽然被氧化了一些,但是里面的人影还算清晰,周围四壁雕刻的鸟兽也是做工精湛,带着点古朴原始的美感。 秦云楠看了眼,道“这是青铜鸟兽博局纹镜,应该汉朝的东西。”说着,开始将被齐舒铺散在地上的物件收拾起来。 齐舒又随手拿起几件物件问了下,清朝金镶翠戒指生气较浅,明朝的白石双耳光素杯生气浓度在清朝和汉朝物件之间,这些物件果然如她说料想的那样,朝代越久远生气越浓郁。 而根据生气的浓郁度,齐舒心跳加速的发现自家的青花花鸟纹八方盖盒真的可能是传说中的稀世珍宝元青花。 深吸几口气,齐舒才缓缓压下心底的激动,是不是元青花,还要好好研究下才能确定,毕竟元青花在后世可谓稀有中的稀有,价值远远不能用不菲来形容。 同时,齐舒又想到另外一点,如果生气浓度真的跟古董有关系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绝对不会走眼,有的是机会去检漏呢。 要知道这年头,古董的概念还没怎么普及开来,大家也没觉得这些古旧的东西值什么钱,那种后世听说的,走着走着发现一口喂猪的粉彩大缸,路上捡到几枚唐朝开元通宝、战国五株刀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小孩子捡到了也不过当做是踢毽子的道具,猜枚的玩具罢了,很多珍贵的文物就是这么消失不见的。 “二毛舅舅,这些东西要花很多钱吧?”齐舒试探着问问行情,她目前的钱财主要来源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压岁钱,还常常会被老爸老妈没收,所以收入没保障,对于收货,即使知道很便宜,心里还是有几分拿不准。 “这些物件,啧啧,小舒,我跟你说啊,比如这只明朝的白石双耳光素杯,我收回来花了二十块钱,但是要卖的话,起码三五万是不成问题的,再比如说这枚清朝的金镶翠戒指,因为有金子在上面,稍微贵了点,也不过才花了一百多块钱……”见到齐舒询问,因为刚刚齐舒的支持态度,这让秦云楠话意大发,蹲在地上,拿起物件,摆开架势,就要给齐舒详说一番。 齐舒听得眼睛闪闪发亮,自家亲戚条件都一般,但是压岁钱算下来一年也有百把块钱,如果收进来,再倒出去,不说多,一个物件就能赚至少上千,多倒腾几次,岂不是手头就有不小的一笔资金了。 秦云楠咳嗽了下,瞪了秦云楠一眼,秦云楠赶紧收敛,嘴里呵呵笑了两声,却是暂时不敢再说什么,而齐舒决心私下好好跟二舅讨教讨教,发财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完成重生后的心愿,怎么也少不了钱物的支撑。 秦云楠刚刚将东西收拾好没一会,齐志鸿就已经优哉游哉的拎了好几样熟菜回来,顺便还偷偷藏了一瓶白酒,背对着秦云君,冲着小舅子眨眨眼,一脸偷腥的猫的表情。 齐舒见状,很是无语,这老爸,啥时候都要找准机会嘬两口,上辈子老爸身体不好,酒都不怎么能喝,现在他身体还不错,喝酒的量也控制得很好,齐舒也不打算让老爸喝的不痛快,所以关键还是要老爸身体好,其实身体好,喝点酒,还是活血的好事情。 齐志鸿见齐舒瞪着他,不由眨眨眼,讨好的冲着女儿笑了笑,再瞄瞄秦云君,让齐舒不由万分的好笑,真愿意老爸永远这样开心,不要承载太多的压力,身体健健康康,和妈妈白头到老。 ------------ 第二十一节 执壶斋 未来t市古董行业的领头羊执壶斋,现在还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不过在t市做了几年下来生意也算是马马虎虎,而且占了先机的原因,店里面的各色物件数量种类还是挺多的。 t市的执壶斋只是分店,总店在文化氛围更浓的n市,只不过是老板发达了不忘家乡,加上t市也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这才在t市开了家执壶斋分店。 雕梁画栋、月亮门、雕花窗棱、镂空博古架、奇石花木,配合上颇大的面积,执壶斋,倒也显得十分的古色古香,古典中又有几分大气,很符合它古玩行的身份,显得既有品位,又有实力。 毕竟,和别的行业比起来,古玩行业,进出的物件,价值不菲,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没能够显示出一定的实力,别人对于你给出的物件,信心上就要打个折扣,因此即使在对于装修并不讲究的整个年代,执壶斋的装潢还是非常的精美大气的。 当齐舒跨进执壶斋的大门时,里面冷冷清清的,满满当当的各种古玩错落层叠,淡淡的生气飘散,让齐舒精神一震,她深吸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不过她可不敢去吸收古玩的生气,虽说吸收生气和吸收生物体的生命力有异曲同工之效,但是对于古玩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齐舒在吸收一件古玩的生气之后,发现,古玩失去了收藏价值,古物件上历史遗留下来的那种古旧感就会变得干枯发涩,物件上的颜色也会暗淡无光,甚至有的时候有大面积龟裂的痕迹,按照秦云楠的说法是,这件古物保存不善,没必要收购。 迈过大门,和门内不远处两个聊着天的执壶斋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转了个弯,走到古物堆中的办公桌边,秦云楠正翘着个二郎腿,喝着茶看着古玩报,一副养老的模样,惬意得让人牙痒痒。 不过,古玩行就是这样,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做成一笔生意可不容易,但是一旦做成就是大赚头,因此除了平时下乡收购物件,大多数时候,在执壶斋已经处于三把手地位的二舅悠闲得很。 秦云楠收购的物件,往往收购价不过是几十块钱,几百块钱,多的也不超过上千,而一转手可就是有百倍千倍的利润,因此秦云楠和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也真的有点钱。 “二毛舅舅。”齐舒依旧不改老称呼,笑眯眯的道,看到二舅那副无奈的表情,齐舒就心情很好,这是她重生后不多的乐趣之一。 果然,就见秦云楠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眼前一身藕黄色荷叶边连身裙的齐舒翩然而立,淡淡如水中光照下的碧荷,豆蔻少女的样子初初显现,只是那点调皮的恶趣味还是不改,不过谁让自己是长辈呢,要大度容人,事实上,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耸耸肩,秦云楠心想,反正执壶斋的工作人员也都已经知道了,他有着这么一个喊他二毛舅舅的小外甥女,“小舒,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课啊,二毛舅舅,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新物件?顺便来瞅瞅。”齐舒笑眯眯,弯起杏仁大眼,打量了下执壶斋的博古架。 上课? 秦云楠闻言,眉梢挑起,更加无奈道,“小舒,又来打趣舅舅了?还是说今天你又有什么东西来卖不成?” 哎,所有人,至少是执壶斋的上上下下,包括老板在内,对他都颇为看重,知道他在古玩上天赋不凡,也因此,在执壶斋里,他已经有了较大的权限,能够收购五万以下的物件了,但是没人知道的是,他的外甥女比他更有天赋。 这么些年,倒腾来倒腾去的,自己肚子里的一点点存货都被外甥女掏光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都说外甥似舅,小舒可不就是个中典型。 当然,这种小得意他只能存在肚子里,到现在为止,即使知道他确实做的不错,但是因为不了解古玩这一行,家里人还是不怎么赞同他在古玩这一行工作,即使他赚的钱已经不少。 要是让家里人,尤其是二姐知道,他不仅自己泡在古玩行,还把小舒给带进了古玩行,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其实古玩行有啥不好呢,他的收入比起在高中教书的大哥还要高不少呢,但是即使这样,家里人还是认为这样的活计不安生,长久不了,因此每次自己有点啥事业上的得意,唯一的倾诉对象,就是自己的小外甥女了,也因此两个年纪相差不过八岁的舅甥俩关系格外的好,比起前世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要不是被齐舒缠得不行,他刚开始还真没打算教齐舒,毕竟一个才七八岁的小豆芽能学啥,又能坚持多久? 不过最终还是被一种找到知音人的喜悦给代替了,于是他跟齐舒约法三章,教她可以但是不许跟家人透露,小小的齐舒也反过来跟他约定,她学习的事情,秦云楠也不能透露给别人。 于是,在两人的地下游击工作中,展开了齐舒的学习古玩生涯,而出乎秦云楠意料的是,齐舒年纪虽小,但是耐心十足,灵气十足,并没有半途而废,也没有抱怨过枯燥无聊。 其实齐舒怎么会抱怨枯燥无聊呢,学习考古知识,可比学习中医要有趣得多,而且能够近水楼台看到各种奇珍异宝,不要太幸福。 这些就罢了,最让秦云楠吃惊的是,即使齐舒学习的频率不高,时间不长,毕竟她还要上学,学习才是其实重点,但是就是这样,小丫头还是上手迅速得叫他吃惊不已,这绝对算得上天才了。 教什么会什么,还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并且古玩行里,因为涉及的知识面广,信息量多,要点多,所以记忆力是其中最重要的基础能力,而齐舒的记忆力简直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不知道为学习古玩知识省下了多少的劲力,让秦云楠羡慕得要命。 齐舒淘古玩的能力,就秦云楠所知,除了刚开始的两三年齐舒辨物,还会有三四成的错漏,但是近来已经很少有这种错误了。 要是让秦云楠知道,这种错误率,其实是齐舒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逆天,才特地出的错,估计秦云楠就要大呼多智近妖了。 齐舒毕竟有异能在手,至少在判断是真假古物件上,想要出错,实在不容易,除非是在物件断代上会有错漏之外,但是齐舒过目不忘的能力,对照着书本和这么多年的实践经验,几面一对照,即使是在断代上,出错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秦云楠自觉,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东西能再教给齐舒的了,基本理论上的指导他已经指导得差不多了,再多的则要靠不断的学习了。 古玩这一行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掌握各种物件的特征,要了解各种新型的造假技术,要丰富自己的各种历史知识,毕竟人类的历史浩渺,有记载的文字记录浩如烟海,想要一次性把所有的东西都教会学懂,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余更多的还是要多看多听多感觉多接触古玩,增加对于古玩的第六感,往往有的时候有些物件真假难辨的时候,直觉往往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齐舒除了和秦云楠一起学习之外,还常常美其名曰增加自己的实践经验,提升自己的胆量,而自己一个人去淘些物件,拣个漏什么的,声称寓教于乐,学教相长,而淘回来的很多东西,她都会卖给执壶斋,当然这个时候,这些物件的价格可就不是捡漏的价格了,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齐舒也攒下了十来万的现金,这笔钱在这个年头,在这个万元户的热潮还没过去的时候,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让秦云楠看的真是挠心挠肺的纠结。 他倒不是嫉妒自家外甥女,毕竟他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少,问题是,这件事情他没法子跟二姐二姐夫说,又担心手头上钱多了,齐舒会跟人学坏了,那他的罪责就从引诱家里下一代进入古玩行业,变成了害得下一代堕落了。 因此,刚开始的时候,秦云楠是日也愁夜也愁,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几根,很长时间内都是忧心忡忡的,好在这么多年下来,齐舒还是乖乖巧巧,聪明听话,学习成绩门门一百,也没有学着社会上的小孩胡混一气,这才没被人发现不妥,也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齐舒最近已经不再刻意去淘宝检漏,一切只是讲究随缘。 有了十来万之后,齐舒也算是放下了一点心思,毕竟第一桶金已经有了,而钱是挣不完的,有这么多钱,爸妈有什么需要就能顶上用,她也就放心了。 而她对于后面要做的事情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她年纪还小,也就不急着挣钱了,再加上她又要学习中医又要上学,时不时还要研究下异能,真的是忙的不可开交,额外作业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来进行。 当然了,在淘宝过程中,一些特别值钱的,升值潜力巨大的物件,齐舒并没有全部卖出去,而是挑挑拣拣存放到了师傅那里,就等着若干年后升值之后再出手。 物件没放在家里的原因,还是因为齐舒家目前只是住在齐家小铺的后间,还没有盖上自己的房子,毕竟秦云君和齐志鸿来到t市之后,大部分的钱都投到了齐家小铺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而齐舒的钱又不方便说出来路,因此楼房的事情也就耽误了,不过虽然拥挤,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其实也很亲香。 听到秦云楠说她打趣他,齐舒笑了,“那哪能啊,你外甥女我可不是这种人。”转了一圈,齐舒问道,“二毛舅舅,上次的那个鼻烟壶呢?” 对于二舅的感情,齐舒在亲近中一直带着几分感激,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二舅教她学习古玩知识。 ------------ 第二十二节 原来不是一个人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个世道,钱财也见真情。 上辈子,在爸爸住院后,齐舒和妈妈急着到处凑钱给爸爸救治,在处处碰壁的时候,是二舅掏尽了家中不多的两万多块钱,一股脑塞给了齐舒,虽说钱不多,对于爸爸的住院费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能够不仅没有袖手旁观,还倾尽全力的亲戚也就只有二舅了。 其实当时,二舅家条件也并不怎么好,他哪怕只拿出个五千一万的,都已经很费力了,齐舒也仍旧是感激不尽的,更不用说他还倾尽所有,甚至连表妹上大学的学费都先掏了出来,害得表妹只能先贷款上的学,很是过了几天苦日子。 想到这里,看着已经留出了小胡须,添了几分稳重感,但是仍旧显得意气风发的二舅,齐舒不由觉得有几分疑惑,二舅在古玩行业真的很有天赋,不比自己异能加身的金手指。 而且,不出意料,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不过几年时间,二舅肯定能掌总一家古玩店铺了,古玩店铺的大掌柜做下来,一年的收入也很是不菲,甚至二舅自己凑钱开家古玩店,也不是没有这个资金和本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甚至混得比在古玩店要差远了,按说她还是很相信二舅的能力的。 再说,虽说因为二舅没有异能的关系,比不上齐舒的顺畅,但是凭借着他的天赋,这些年来,他的提成奖金加上工资,除去开销外,也已经存了好几万了,按说即使是不继续做古玩行业,也不至于连拿个两万多块钱也是倾尽所有。 可是,为什么没有多少年,二舅连拿个两万多都那么吃力呢?要知道几年后的两万多,和现在的两万多,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么想着,齐舒拧了拧眉头,不过不论什么原因,她都会尽力改变二舅的这种情况的。 “你说的哪个鼻烟壶?”秦云楠抿了口茶水,以一种在齐舒看来很有几分公务员的悠闲生活的架势,悠悠闲闲的问道。 “就是那个绘了八仙过海云纹图的,那只帝皇绿翡翠鼻烟壶。”齐舒比划着形容了下。 鼻烟壶精致的多了,但是这么精致的真的很少见,而且奢侈得居然用上了帝皇绿翡翠,哪怕这年头来说,帝皇绿翡翠价值也是不菲的,更不用说上面巧夺天工的雕刻工艺了。 “你问那个鼻烟壶啊?还在,怎么了?”这种贵重的东西被小心的存放在玻璃柜子里面,秦云楠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张玻璃柜。 齐舒抱着小手,走到玻璃柜台那边,探头仔细观察了下,确定是一只清晚期的帝皇绿翡翠鼻烟壶,这个玩意她可不感兴趣,虽说确实很精美,不过,她还是不由得为那块通体碧绿无暇的帝皇绿翡翠而感到可惜。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想的,这么一块帝皇绿翡翠,做成什么不能做,如果做成镯子,往纤纤皓腕上一带,碧绿与纤白相应,真是美不甚收,或者做成吊坠,映在洁白脖颈处,肌肤更胜雪,碧绿更增色。 可惜了! 现在的它仅仅只是一个鼻烟壶,即使再精致美丽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不是来感慨的,“我师傅要买下来送人,我来看看还在不在店里。” 秦云楠立刻笑开了花,一下子来了一笔大单子,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到底是我家外甥女,有生意都想着你二舅我呢。” 齐舒笑眯眯,看着二舅乐开怀的样子,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离开古玩行,但是嘴里还是道,“二舅,可别忘了请客啊,这可是很大的一笔生意呢。” 秦云楠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韩海国偌大的书房内,透着大大的落地玻璃,屋外正午的阳光,将整间书房照得明亮无比。 金色的光芒,从八仙过海云纹帝王绿翡翠鼻烟壶直透而过,,仿佛穿过的是一汪碧水,点点碧汪汪的金光洒落在手心。 光影下,流云浮动,仙人们神态各异,俏皮的韩湘子、沉稳的国舅爷、风度翩翩的吕洞宾、娇柔秀美的何仙姑…. 雕工精湛,画技不凡,纤毫毕现,融合在帝皇绿的纯正中,更显出万分的奢华。 韩海国眼中透出一丝满意,撸了撸颌下的花白胡须,将鼻烟壶收到精致的紫檀木盒内,转身坐到书桌前,将紫檀木盒放到了抽屉里,“这个鼻烟壶很不错,你师叔肯定喜欢。” 说着,从书桌里拿出一封信函,抽出几页信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脸上浮现出一丝追忆,“你师叔就是喜欢鼻烟,记得小时候为这事,他可没少被师傅责罚过,希望这个礼物他会喜欢,嗯,最好再找一管洋烟,”说着扭头对着齐舒道,“小舒你也帮师傅留意下。” 齐舒眉头挑了挑,答应下来,笑道,“师傅,我居然还有师叔?怎么没听你说过?”早年齐舒还真的有点好奇师傅的亲人同门,但是这么多年没听韩海国提起,她也怕让师傅想起伤心事,因此从没问过,接着,又道,“师傅不要太激动,我理解您激动的心情,哎,想不到咱药王宗还有那么一口人。”一脸无奈哄着韩海国的样子。 不由让韩海国哭笑不得,吹胡子瞪眼的,想要呵斥下齐舒,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把齐舒当成自家的小孙女了,又哪里舍得,看着齐舒一副爱笑爱闹小皮娃的样子,他不由失笑,不管齐舒在外面多么冷静,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额,其实是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好,齐舒在外面可不是冷静,而压根就是清冷了,鼻子哼了声,“那当然,药王宗怎么可能就一个人?” “当然了,算上我可不是两口人。”看着师傅一脸看调皮孩子的表情,齐舒不由又调侃了句,自己这可是彩衣娱亲,重活一世,她希望,能够对对她好的人更好,真情何其难得。 其实她这么做还是为了师傅好,师傅虽说身体比起同龄人要好得离谱,看上去也不过才六十出头的样子,但是他毕竟已经八十六七岁了,身体可经不起大喜大悲,忧思伤脾,过喜伤心,都不是什么好事。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 不过幸好,师傅老小孩的性格,在情绪调节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养生法则。 韩海国也知道齐舒的心思,心里更是熨帖不已,自家的小徒弟可真是孝顺,不过想到当年,他还是不能不感慨,不过由于齐舒的插科打诨,那种愁思倒真的少了很多。 当年,药王宗可不像现在这样,只有寥寥数人,而是有足足上百人之多,大家相亲相爱,犹如一家人,切磋技艺、治病救人,不亦乐乎。 但是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那些年的惨烈无比,浸润到每个人身侧的抗/战、解/放/战争,震撼着每个人的灵魂,任何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不能独善其身,药王宗弟子自然也是概莫能外。 一场场奔赴战场的救死扶伤,临危救命,一出出悲欢离合之后,药王宗也从百人锐减到了十几人,本来这十几人休养生息也许不久又能够发扬光大,但是没想到又爆发了一场内部的“战役”,这场战役使得为数不多的十几人又是一番分离消亡,最后为数不多的几人也都纷纷躲避了起来,失去了踪影。 药王宗老宗主就是在最后的内部“战役”中消亡的,罪名是封建迷信,韩海国在最后时刻被任命为第二百九十八代宗主,不过他这个宗主当得很是憋屈,手下一个弟子都没有,仅存的师弟也逃出了国门。 韩海国为了完成老宗主的遗命,留在了国内,在曾经被他救下的人的藏匿下,躲过了那场内部“战役”,成为宗主后,他毕竟年纪已经很大了,便将剩余的精力放在了收取传人,进行研究,以及发扬药王宗的目标上。 在这些年的奔走忙碌之下,他也为药王宗攒下了不少的人脉,相信对于以后齐舒的发展还是会很有用的,可惜毕竟八十六七岁的人了,精力到底还是有点不济。 齐舒听着韩海国的追忆往昔,这才知道了点药王宗的历史,听上去和一个门派差不多,此前对她来说,药王宗就是一个名字,而现在,在这个名字的背后,多了一些历史的厚重感。 韩海国把这些事情细细给齐舒讲述了一遍,毕竟她可是未来的宗主,总不能连自己宗门的事情都不知道。 此刻的齐舒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已经被师傅给按上了一个任重道远的未来宗主的头衔,还担上了将药王宗发扬光大的使命。 “师傅,我知道了,只是这次师叔过来,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好处啊?”齐舒一脸贪财的表情,琉璃眸子瞪得圆溜溜的,瞅着韩海国,当年她拜师,可是收了师傅一枚上好的药罐子状的精致极品羊脂玉吊坠,玉能养人,因此齐舒是随身戴在身上的,这么多年下来,羊脂玉越发的温润光泽,让齐舒真的是爱不释手。 ------------ 第二十三节 药王宗 韩海国畅想往昔的那点点情怀,又被齐舒给打消了,虽知道齐舒的用意,不过还是无语的瞪了眼齐舒,“放心,放心,你师叔的见面礼和贺礼一个都少不了,不过倒提醒我了,你师叔这人,当年还是蛮小气的,师傅倒被你提醒了,一定得让你师叔大方点,不能随便拿个破破烂烂的东西就打发了你,”随即小声嘟囔道,“那老小子以前可没少坑我东西,这次可不能便宜了他。” 齐舒看着一脸认真算计样子的韩海国,小心翼翼问道,“师傅,我觉得,你会不会是多心了?”看着这样子的韩海国,齐舒怀疑,刚刚那什么思念师弟,那什么伤感,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韩海国闻言一顿,看着齐舒丫头一脸你斤斤计较的表情,摆摆手,一脸不满,“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 齐舒闻言一笑,拎出师傅给的羊脂玉挂坠,细细摩挲了下,笑着对师傅说道,“师傅那你千万记得,太差的东西我可不要!”没人不喜欢好东西,她还有点期待,不知道这次能拿到什么好东西, “那当然,那当然,”韩海国捻着花白胡须嘿嘿笑道,一瞥到齐舒果不其然,师傅在报复的的眼光,他赶紧肃穆道,“这孩子,又调侃你师傅,真是个不肖弟子,该打!” “师傅,我们药王宗的来历是什么?”齐舒对于这个问题好奇已久,以前一直担心有什么不能言的地方,但是看眼下的情形,十之八九是师傅给忽略掉了。 聊性正浓的韩海国闻言一顿,挠挠头,下颔的花白胡须哆嗦了下,咳嗽了声,不自在的小小声问道,“小舒,师傅给没给你讲过药王宗的历史?”一脸不可能吧的表情。 看着师傅尴尬的样子,齐舒虽然不忍,但还是很坚定的摇摇头。 一见齐舒摇头,韩海国一张脸霎时成了囧字,这个,这个,不会吧,最终归结为一声抱怨,“你这孩子也不问问。” 药王宗历史可是每个入门学徒的必学科目,自家小徒,这个药王宗嫡系传人,未来的宗主,居然连药王宗的起源都不知道,被地下的师傅知道了,非得跳起来不可,真是疏忽大意了。 齐舒无语的看着师傅,也没多说什么,看师傅的样子,都快恼羞成怒了,她大人大量,才不计较。 虽说齐舒跟着师傅学了很多东西,也会一些宗门内的独门丹药方子,也学习了针灸的几种独特的施针法子,但是总觉得有所缺失。 她学习的东西大多都是传统的医学教材的内容,什么《黄帝内经》、《本草纲目》、《金匮要略》、《伤寒论》、《千金要方》等等,这么些年下来,齐舒已经把这些医学理论知识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和齐舒所想象的传承还是有所区别的。 当然,无疑的,药王宗的独门针法,“穗月法”、“闭振法”“启日法”等等法子,确实非常的精妙,但是齐舒觉得,施展起来,似乎又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效果,这让她疑惑不解。 不过在刚刚韩海国的讲述中,齐舒大致猜测到了原因,一个宗门的人才都消耗殆尽,连宗主都是匆忙间定下来的,可以想见,在当时的那种混乱,那么宗门技艺的丢失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能够得到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的亲自教导,这也是一般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师傅会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隐隐的期待,也许能够知道更多的不一样呢。 不过师傅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觉得,这确实很不一样,不一样的过头了,只能说是无语了,但是接下来的一些东西,又打破了她的常识。 看着师傅一脸,你快问,快问的表情,齐舒清冷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道,“师傅,你给我讲讲吧,我很好奇。”她确实好奇的很,不过又觉得师傅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她。 果然,韩海国让齐舒端茶倒水的小小折腾了下,觉得掰回了刚刚的面子,这才开口道,“小舒,盘古开天辟地,神农尝百草,这个故事相信你应该是耳熟能详了。” 齐舒拎起紫砂茶壶,将碧幽幽茶水,注入紫砂杯中,随着茶水注入,杯中缭绕蒸腾出一阵氤氲,极品碧螺春的清香溢出,将茶水轻轻放到师傅面前,齐舒不放居然听到师傅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些神话故事,可以说,是每个华夏国名的启蒙读物,虽然不解,但是齐舒还是点点头,“是的,师傅,不过这和我们药王宗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到一般历史悠久的门派传承,也都会给自己加上一个神妙莫测的背景故事,以展示门派的悠久和底蕴深厚,齐舒有了几分了然,“难道我们的祖师是神农?” 如果真是按照齐舒所想,那么盘古开天辟地肯定跟药王宗没关系,药王宗自然是跟药有关系了,不过谁不知道神农是传说中的人物,要真是这样可就太玄乎了。 韩海国一脸欣慰,显然为齐舒的想象力表示赞赏,虽然齐舒的问话,怎么都让人感觉有几分不以为然,“你说的不错,”抿了口茶水,韩海国确认了齐舒的说法,“药王宗的创始人确实是传说中的药王,神农氏。” 齐舒看着一脸认真的师傅,这种神话故事能信吗? “师傅,祖师的那副画像可是个儒者的形象。传说中神农氏可是人身牛首,两者的差异会不会太大了。” 韩海国不以为然,“既然有得道成仙之说,那么人身牛首,还是人面牛身又有什么差别?再说,本身神农氏人身牛首的说法,也不过是华夏一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谁知道当时是什么样子。” 齐舒点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继续听师傅说着,此刻齐舒抱着的态度是,等以后自己万一收徒了,也能讲给他听。 韩海国继续说道,“一般的传说中,都说神农氏悲天悯人,为天下苍生,尝尽百草,最终羽化仙去。但是事实上,在药王宗的传说中,神农氏祖师爷,并不是羽化仙去,而是超脱凡俗,功德无量,成仙而去。” 齐舒知道,自己应该摆出很严肃,很端正的态度,可是,为什么整个场景那么的不严肃呢?低了低头,将翘起的嘴角抿下。 韩海国无奈了,其实当年他最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比起齐舒的表现更加夸张,但是事实证明,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超越普通人的想象。 “小舒,态度严肃点,”韩海国努力撑起气场,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场面有点失控,随即摇摇头无奈站起身,“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走到书房后面的一扇门前,门打开后,门里是一间迷你的小卧室,但是这些不过是一种掩饰,将卧室的小床轻轻一推,小床的后面就有一扇小门应声而开,一套繁杂的密码锁出现在眼前,师傅左转右转的转动着密码,然后按入指纹,面前的保险箱被打了开来。 其实里面放的东西真的不多,师祖爷装裱好的那副画轴,以及一个a4页面大小,一指厚的紫檀木雕缠枝花箱子,还有一个白色象牙锦盒。 拎着箱子,韩海国走了出来。 师傅家别墅所有的地方齐舒都能畅通无阻,除了这个保险箱的所在外,不过现在看来,里面似乎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嘛! “师傅,里面是什么东西?” 吧嗒一声打开紫檀木缠枝花盒子,展现在齐舒眼前的是两块飘逸无比的,疑似白色透明绢帕,为什么说疑似透明,那是因为看上去轻若无物透明的绢帕,除了能够看到绢帕被里面的东西顶起的形状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韩海国将折叠的好好的白色透明绢帕一层层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就着绢帕递给了齐舒。 见到师父这么郑重其事,齐舒也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接到手上。 齐舒刚一接到手上,不由一阵惊愕莫名,手上的东西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发出一股浓烈到如有实质的生气,直直的冲着齐舒扑面而来,齐舒不由眯起了眼睛,脸往一边侧了侧,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这,这得是多么浓郁的生气! 齐舒曾经见过的汉朝物件的那种浓郁的生气,和眼前的绢帕里面的小册子相比,简直是劣质珍珠和帝冠上南珠的区别,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如果按照生气的浓度来算,这本小册子岂不是有上万年的历史了! 难道,传说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历史的真相早就湮灭在历史之中,谁又能说药王宗的来历是虚假的呢? 地球上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建筑、地理、宝藏、空间,它们究竟是什么,来自于哪里,是有大能超凡脱俗,还是高科技外星人的介入,亦或者是神秘莫测的自然之力,谁又知道究竟是什么呢。 何况,齐舒本身的重生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例子。想到这里,齐舒不由正视起了药王宗的历史。 ------------ 第二十四节 《药王经本经》 微风透过书房落地玻璃窗吹入,柔若无物的白色绢帕扬起,附在小册子上,齐舒这才发现这块绢帕的特异之处,本来浓烈如有实质的生气,在绢帕的掩盖下,一下子消失不见。 这绢帕似乎也是不得了的东西,居然能够将生气完全遮掩,而且本身上也没有生气,似乎是很平常的一件东西,轻轻摩挲了下绢帕,那种比起任何料子都要柔滑细腻的触感,让齐舒觉得,这是现在的工艺技术所无法达到的高度。 “师傅,这绢帕是哪里来的?” 韩海国看了眼,也没太在意,“这绢帕一直就有,从我第一次见过,到现在已经有大几十年了,还是跟当初见到的一样,一丝也没有发生变化。” 师傅这么一说,齐舒觉得这个绢帕的历史应该不比小册子要短,不过也没有在上面留太多的关注,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的研究。 接着齐舒打开绢帕,小册子很小,不过巴掌大小。 金光灿灿,薄如毫发,似乎是用金箔制成,柔和的金色下,这本小册子似乎单薄脆弱得轻轻一触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齐舒轻轻扯了扯,金色箔片韧性十足,显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脆弱,如果不是一边的师傅,正用一副心跳加速的表情看着齐舒拉扯的动作,齐舒说不定还会再用力些。 再细细感受了下,小册子的质地似乎也和绢帛类似,只是更加韧性十足,能够撑起形状,而不是像白色绢帕一般,柔软无比。 小册子里,密密麻麻的镌刻了不少的字眼,定睛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骤然间,齐舒瞳孔一缩,眼前的细如跳蚤的文字,居然突然放大一般呈现在她的眼前。 上面密密镌刻的是甲骨文字,古朴气息扑面而来,正当齐舒觉得自己虽然在师傅的要求下学习过目前翻译出来的百来个甲骨文字,但是远远不够理解小册子上的内容时,她居然发现,自己是能够读懂这些文字的意思的。 韩海国指着小册子对齐舒道,“你手上册子是《药王经本经》,跟你学过的《药王经》一脉相承,都是祖师爷所传下来的。 我之所以说传说都是有依据的,来源之一就是这本册子,在师傅的记忆中,这本册子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代,装册子的箱子,都不知道用过多少材料,而这本册子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本书里面的文字用的就是甲骨文,由此可见,这本书的历史悠久。 事实上,甲骨文到目前为止,专家们也不过才破译了上百字,这些文字师傅之前都已经教给你了,你可以慢慢研究研究这本册子。” 见到齐舒垂眸,好一会没说话,韩海国了然的递过一面放大镜,“上面的字很小,你用放大镜看就可以了。”随即又叹息道,“可惜上面都是甲骨文,十成里面才能看明白一成,《药王经本经》内容包罗万象,有医药、丹术、炼气法门等等,可惜大部分看不懂,不过就能够看懂的那部分而言,就已经让人受益匪浅了。” 齐舒接过放大镜,心道,原来这《药王经本经》的特异之处只有自己能看到,不过重生后,有太多的事情打破了齐舒的常识,因此她很快就接受了,只是,她也不打算把自己能看懂《药王经本经》的事情告诉师傅。 想到师傅说的话,齐舒疑惑不解的问道,“师傅,《药王经》怎么会是祖师爷所著?” 要知道,《药王经》分为中下三册,上册就是通常所说的《黄帝针灸》,中册则是《神农本草》,下册为《素女脉诀》,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家所著了,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韩海国嘿嘿笑了声,抿了口茶水,感慨道,“这就是历史传承过程中的谬误了。 你仔细看看《药王经本经》,就可以发现这本书对《药王经》有过简单的描述,在它的序言中,你可以看到针灸、本草、脉诀三篇,虽然描述简略,但是事实上就是《黄帝针灸》、《神农本草》、《素女脉诀》。” 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是齐舒也不是太过怀疑了,略略翻了翻《药王经本经》,它的序页中确实有对那几本书的概述,但是显然《药王经本经》的核心内容,不是被称为基础的那三本书。 齐舒点点头,一边翻看着《药王经本经》一边继续听着师傅的述说。 韩海国撸了撸花白长须,叹息道,“在我们药王宗的传说中,我们曾经的先人们肉白骨生死人都不在话下,白日飞升的也有祖师爷等人,可谓药门中的传奇。 而据说这本《药王经本经》如果修炼到位,不仅能够做到先人们的肉白骨生死人的程度,还能够白日飞升,跨越凡人的境地,不过几千年下来,能够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而几千年下来,对于《药王经本经》里面传承的内容,又不知道有多少谬误和确实了,毕竟繁体字都丢失的差不多了,何况是甲骨文,即使翻译出来的那百来个甲骨文,说实话都不见得有多么准确。 不过这些年下来,师傅也进行了不少的研究,虽然只是一些丹方药方,不过,有些药方能够提炼根骨,提升灵性,强生健体,倒是很不错的,只是可惜的是,《药王经本经》里面提到的炼气法门,到现在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闻言,齐舒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师傅,“师傅,是不是我泡的那些药浴就是《药王经本经》上面记述的?” 韩海国遗憾的点点头,“确实是上面记述的,但是很多药材都已经缺失了,因此只是简单的改良版本。” 齐舒垂眸,师傅对自己真好,她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好好学习,争取把师傅的医术发扬光大。 每次泡入药浴中,因为异能的关系,齐舒能够将有用的成分吸收得干干净净,那种舒适到骨髓,蔓延到每个细胞的舒适感,早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甚至让她意外不已的发现,药浴还能增加自己异能的承受力,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药方所能做到的。 现在听师傅说起《药王经本经》,才知道这还仅仅是改良版本,不过也很好理解,毕竟地球环境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很多药材早就灭绝了,又哪里做得出一模一样的药浴呢,而听说原始的版本能够洗精伐髓,提升资质,显然比改良版本效果要出众得多,实在是让人好奇。 《药王经本经》页数不多,不过是三十几页,但是古文向来一字多义,意思繁杂,而甲骨文更是如此,因此,倒也并不奇怪,一页页快速翻看了下,齐舒纤长的手指,在中间一处停顿了下,“师傅,这里是不是少了一页?” 韩海国已经端着小小紫砂茶杯,转移到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抿着茶水,悠悠看着窗外,满园子的草药,闻言,头也没抬,“少的那页是长生不老药药方。”说着就是一阵唏嘘。 齐舒知道师傅是个药痴,要说《药王经本经》上的那些什么炼气法门,飞天遁地,师傅可能不在意,但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丹药方的缺失,无疑是他心头憾事,不论长生不老药是真是假,但是没能研究一番,这种遗憾,不是个中人难明其中味,何况,《药王经本经》里的丹药方经过改良后,确实有不错的效果呢。 将《药王经本经》收好,包入绢帕之中,生气悄然而灭。 齐舒眉头颤了颤,实在让人好奇,究竟在万年前,是什么人,用什么材料,制作了眼前的两样东西。 不过视线转向紫檀木盒中,另一块绢帕包裹的东西,齐舒问道,“师傅,这边上的又是什么?” 韩海国不过稍微思考了下,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罢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传给你的,今天师傅就把淬针一并传给你。” “淬针?”齐舒打开白色绢帕,那是什么玩意? 指间还未触到淬针,齐舒心头猛然狂跳,一种心底发出的强烈喜悦之情漫起,带着一丝激动,齐舒颤抖着手指,轻轻掠过一个绛紫色的长方形小布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激动,稳了稳心神,齐舒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的心情,似乎是哪个小布包里传递出来的情绪。 这难道是一套会表达自我情绪,与人沟通的银针? 一层层打开折叠好的小布包后,里面露出一排排或大或小,奇形怪状的针灸针,数目多达一百零八根之多。 见到常见的毫针、三棱针等,齐舒确定这是一套针灸用针,但是见到各种,诸如八角形、s形、三角形、锥形等形状的银针,齐舒又有点不敢确定。 “这是药王宗除了《药王经本经》外的另一个传承,淬针和《药王经本经》一样,都是只有宗主才能掌管的东西,所以啊,小舒,以后药王宗就要靠你发扬光大了。”韩海国说着说着,就跟偷腥的猫似的,嘿嘿笑了起来。 齐舒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她说师傅今天怎么一下子把什么都告知她了呢,瞥了眼自己柔韧的小肩膀,“师傅,你确定?确定刚刚是跟你才十二岁半的徒弟说的?” 闻言,韩海国习惯性摸着花白长须的手一顿,嘿嘿嘿嘿,好像,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妥,“咳咳,我的徒弟自然不是一般人了,”看着琉璃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韩海国不由不自在道,“哈哈,尽力而为就行。” ------------ 第二十五节 淬针认主 齐舒摇摇头,不跟时不时脱线下的师傅多计较,不过师傅的话也表明,淬针确实是针灸用针,虽然形状足够的奇怪。 不过由于对《药王经本经》的初步了解,齐舒可不认为淬针会是普通的货色,更不要说淬针上发出的一点也不比《药王经本经》要少的如有实质的生气。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银光闪闪,历久如新,没有一丝缺损,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齐舒的错觉还是什么光影效果,有的针看上去似乎有几分若隐若现,若有似无。 仿佛感觉到齐舒的惊叹,又有一阵得意莫名的情绪,从齐舒指间传递到心间,就像个小小孩童,得到夸奖一般,得瑟无比。 突然,指间一痛,齐舒抬起手,看到右手食指被一根毫针扎出一个小洞,一滴血珠子涌出,红色中隐隐带着金色的血珠,不过转眼间,血珠子便被那根毫针吸收殆尽,整个毫针泛出血红色。 接着血红色慢慢变淡成浅红色、粉红色、淡粉色、白色直到恢复成了普通的银色,再之后,就看到淬针里面所有的针都依次变换了颜色,最后又恢复了原状。 齐舒一瞬间有些茫然,好像,她不知道在沉睡了几千几万年后,终于再次苏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眼,感受着这片银白的天空。 天空似乎没有久远之前那么美那么让人欣喜,心头似乎涌起点点淡淡的失望,喟叹后,想起自己的主人,她似乎是个灵气四溢的人,那么这个世界的不美好,似乎也因为主人而变得美好了起来。 “想不到淬针认主,居然是真的!” 韩海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霞光四射的一幕,虽然光晕很浅很淡,也许五米外就看不清楚,但是他离齐舒不过是一米内的距离,所以他将整个淬针的变化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真没有想到,淬针不仅仅是认可了齐舒,还进行了主动认主。 这在整个药王宗的历史传说中,也不过只有那么两三个人被认主而已,而且,还只是被动认主。 这让韩海国在更加坚信药王宗的种种神奇的同时,还让韩海国对齐舒更加的充满信心,也许,药王宗的福星就是真个孩子,也许药王谷真的能够找到,完成历代药王宗的夙愿。 师傅的话,让齐舒猛然从那种特异的情境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淬针,齐舒觉得刚刚的那种感叹,应该是淬针发出的,不由得齐舒更加好奇了起来,“师傅,淬针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传说中,应该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因为认主的人太少,所以师傅能告诉你的就是,用来针灸,效果不错。” 呃,这算什么答案,看着师傅一脸嘿嘿直笑的表情,齐舒拍拍头,也不计较,想到随身小包里的那套简易针灸套装,不知道两者放一起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刚这么想着,一阵不满的情绪传来,齐舒已经确定这是淬针在表达不满,难道小家伙在表示嫉妒? 果然,当齐舒把那套简易版针灸套装放到一边去的时候,不满的情绪消失了,齐舒不由一笑,原来这还是一个傲娇的小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认主了的缘故,齐舒觉得淬针就好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忍不住宠溺起来,摇摇头,觉得这种感情来的莫名,也许说是血肉相连更加合适吧。 温柔的轻抚着淬针,突然间,齐舒发现,淬针上本来不比《药王经本经》稀薄的生气,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淬针传来的安抚情绪告知齐舒,这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用担心,齐舒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齐舒将淬针放了起来,韩海国不由叹息的道,“我们药王宗的真正传承,其实是药王谷,里面有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丹方制剂、医术研究、修炼法门,甚至在药王谷里面,还有这个年代已经灭绝的各种动植物,各种药材,祖师爷留下的炼丹房,炼气法门等等,甚至,里面据说还有一枚长生不老药丸。” 说到长生不老药,韩海国满脸的神往,还有什么比这种传说了几千年的神药更让药痴的他心动呢? “难道是秦始皇派徐福找的那个长生不老药?”齐舒愣了下,她现在对于药王宗的传说已经从半点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现在的相信了十之八九,因此听到长生不老药,真的是好奇无比,也让她不由和华夏的传说联系了起来。 长生不老药,她相信哪怕是在飞天遁地的那个年代,应该也是抢手货,毕竟修仙的目的,除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齐舒相信最让人心动的还是长生不老。 不过,即使对于药王宗的传说的信任度高了很多,但是长生不老,齐舒觉得还是不怎么现实,应该说是延寿药还差不多, 韩海国点头,“确实如此,在我们药王宗的传说中,秦始皇派出的方士找到的,其实就是药王宗当时的所在地――药王谷。 不过药王谷,也早就只是存在于药王宗的传说中,至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都没有到过药王谷。 不过药王谷的传说,也是随着《药王经本经》和淬针一起被流传了下来,只是一个是传说,一个是实物罢了。 但是也正是《药王经本经》和淬针的存在,让我们相信药王谷确实是存在的,而且《药王经本经》上的养颜丹、延寿方、活血丸等,都是在药王宗的历史上,被真真正正炼制出来的。” 齐舒坐到师傅躺椅对面的凳子上,将碧螺春又重新沏了一壶,将茶水递给师傅后,又问道,“如果按照秦始皇派方士寻找长生不老药丸的传说来推断,我们药王谷岂不是在海中?还有传说中,徐福找到的蓬莱仙岛是今天的丸子国,难道在丸子国附近不成?” 叹息了声,韩海国脸上带了点怅惘,“事实上,药王宗历代传人都没有找到过药王谷,而丸子国的所在也并没有药王谷。师傅年纪大了,也许有生之日都看不到药王谷现世了。”说道这里,韩海国不由眼神一暗,“现在师傅就把药王谷的秘密传承给你,据说药王谷的地理位置在《药王经本经》中有提示,而淬针是寻找药王谷的关键,只是师傅愚钝,这么多年都没能参透出来。以后这个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韩海国突然脸色一肃,放下手中的茶盏,“小舒,师傅将药王宗的传承都传给了你,希望你能将药王宗发扬光大。但是这件事情,你谁都不可以提起,这是只有药王宗宗主才能知道的事情,师傅也就你一个徒弟,这药王宗的重任自然是要交到你的肩膀上。 另外一方面,淬针和《药王经本经》即使从古董的价值角度而言,也是价值连城,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闻言,齐舒心中一个咯噔,想到了家里的元青花花鸟纹八方盖盒,她现在已经确定,家中的八方盖盒确实是稀世元青花,而当初的揣测只怕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到师傅一脸郑重的表情,齐舒更加觉得压力泰山大,现在师傅就将所有的传承传给自己,虽说自己的芯子已经很大,但是外表才是个小萝莉,师傅未免太信任自己了。 这个重生后的人生里,似乎冒出了太多的事情,不过看到师傅殷殷的眼神,齐舒默了默,刚想点头。 韩海国看着小脸也严肃起来的齐舒,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郑重了,好像一下子抖出的东西太多了,万一把小徒弟吓跑了可咋办,哎,自己也真是,小丫头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十二岁半的小丫头,想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你也不用压力太大,师傅也不苛求,你做到哪步算哪步。” 其实这倒是真的,药王宗历代门人都没能完成的事情,让一个小丫头去完成,实在有点强人所难,这也不过是一个自觉年纪太大的老人的一点点畅想罢了。 闻言,齐舒松了口气,药王宗的事情以后再说,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到现在为止,齐舒其实还有点接受不良,世代医药门派和神话传说中的神农扯上了关系,真是让人想象不到,而且还有一本《药王经本经》来佐证这个神话传承的真实性,还有淬针认主事情的发生。 因此齐舒也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有可能,自然是要完成师傅的心愿,但是有些事情如果是人力所不可为的,她也不能强求。 看着自家小徒弟,在整个过程中的淡然而处,韩海国不由老怀大慰,想当初在他的师傅把这些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淡定,那时候他可是四十几岁了,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后继有人啊! 齐舒莫名的看着师傅又得瑟起来的表情,就知道他老人家性子靠不住,哎,揉揉头,自己还真得多看着点师傅,师傅近来越发的小孩子气了,真是老小孩。 看到齐舒无奈的眼神,韩海国立刻眼睛一瞪,“小舒,你那是什么表情?”整个一个看不懂事孩子的表情,尤其这表情还是落在一张稚嫩的小脸上。 “嘿嘿,”齐舒打岔,要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师傅非得气炸不可,为了老人家的健康着想,她可不能再气他,“师傅,你也太放心你徒弟我了吧,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么重的担子放你徒弟柔弱的小肩膀上?万一不小心漏了点口风啥的,那可咋办?” 韩海国被这问话,呛得一口茶水喷出,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这孩子,看了看比起一般的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更加精气旺盛,面色红润的齐舒,再想想这“柔弱”小肩膀等闲三五人也靠不了身,不由无语。 “药王宗总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人家甘罗十二岁为相,你也十二岁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孩子,何况总不能过几天去你师叔那里,你连基本的传承内容都不知道,师傅就想着干脆一次性都告诉你,也省得万一哪天师傅又忘记了。” “是这样么?”齐舒耸耸肩膀,满脸疑惑,这个师傅时不时有点不靠谱,不过也没继续问下去。 韩海国气得花白胡子翘了翘,自己的信誉有这么差嘛,吹胡子瞪眼了一会之后,也许是看到齐舒有几分搭头搭脑的样子,韩海国哈哈一笑,赶紧安慰,“哈哈,不急,不急,别有压力。” 齐舒挑眉,杏仁大眼眯起,琉璃色眸子闪闪,怎么叫不急,自己是不急,可是压力真是泰山珠穆朗玛峰大了。 之后齐舒在韩海国的带领下,跟着师傅又再次祭拜了祖师爷,才算完成了这次传承。 不过在重任压身的同时,齐舒身边也有开心的事,那就是终于要拜托恼人的小学生身份了。 ------------ 第二十六节 朋友 粉白的墙面,蓝色的围边,每层楼里每间门内,涌出嬉笑喧闹的小小孩童,脸上洋溢满满的是纯真快乐的笑容,这美的就像一场梦一般。 齐舒脸上扬起笑容,神情舒展,梦一般的场景,虽然美,但是有的时候也是可以折磨人,不过,小学生涯终于要结束了,于是此刻便只剩下了美梦的甜蜜。 梁文从自行车棚里推着自行车,缓步向前,就看到一脸笑意的齐舒,这么惬意犹如猫儿般的齐舒,是梁文很少见到的。 不知道是太阳太烈,还是阳光太明媚,梁文看着眼前的少女,心头突然好像印入了一抹光亮,让他的心跳骤然急速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鹅蛋脸光洁细致,淡淡光芒照射到脸上,越发显得脸孔晶莹剔透,脸颊的淡淡红晕上,深墨色弧度完美的纤眉下,一双琉璃色眸子,转动间流光四溢,配着脸上的淡淡笑意,越发如同一只慵懒舔爪的猫儿般,只是猫儿的利爪在舌尖若隐若现的冰冷着。 “梁文。” 少女清冽如冷泉的声音响起,扬起侧脸,右眼角的红色美人痣,带来一种,此刻的梁文所不理解的,摄心夺魄的美,眨了眨眼,梁文笑着迎上去。 齐舒笑着冲梁文招了招手。 重生后,性情清冷的齐舒,其实朋友并不多,没法子,让她跟年龄差距颇大的人做朋友,难度实在不小,而梁文正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带着丝微微赞叹的目光,齐舒看向眼前的梁文,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已经长成了小小少年的样子,眼睛仍旧像小时候那样,大大的,眼中瞳仁黑白分明,比起一般小女生的眼睛更加的漂亮,但是略显出几分线条的脸孔,只会让人觉得他俊美,但是并不女气。 当年那个在毒蛇面前哇啦哇啦哭泣的小男孩也长大了许多,时间过的真快,重生后接近十年,大家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自从救了梁文后,因为梁文对于齐舒的那种莫名崇拜,因此不论齐舒怎么的冷淡,梁文都没被她的冷淡赶跑,两人的友谊也就这么从幼儿园一直持续了下来,齐舒也不由有些习惯了身边有个叫做梁文的朋友。 梁文漾开笑意的俊脸上显得越发的俊美无俦,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纷纷惊叫出声,小脸蛋儿红红的不远不近的议论纷纷。 齐舒打眼一瞅,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祸水,不过倒真的赏心悦目。 梁文则烦恼的皱皱眉,刚刚那丝耀眼的笑容,又如春风化雨般消失不见,只余下惯常的温文笑意,看到齐舒带了打量的神情,还不够沉稳的梁文微微恼了,“那边的男生也不少啊!”本来只是恼了的调侃,这句话今天从他的嘴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味。 可不是么,小小的俊男美女,美得如诗如画,立在阳光下,微风里,十足吸引人的眼球。 不过这副美景,很快被一道小旋风给打破了。 圆脸圆眼睛带了几分娃娃气,显得分外讨巧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冲到两人身边,一手一个搭着两人的脖子,随即发现身高上没有优势,得踮着脚尖才能勉强够到两人的脖子,不由怏怏然放下手腕子,嘟囔的抱怨了几句两人的身高。 “舒舒,小蚊子,有没有想我啊?”齐舒和梁文无语的看着石菲菲自说自话,满不在意的表情。 石菲菲也没等着两人的回答,嫩白的小手狠狠挥了挥,大大的懒腰伸起,一脸唾弃的瞅向校门,“这破学校,可算是解放了。” 把书包往梁文的自行车篓子里一丢,豪气的道,“今天我们一起溜达溜达吧,舒舒,今天我们还去古玩市场看看怎么样?”说着念念不忘的道,“我上次十块钱买的那个小玩意,居然一转手就卖了一百块钱,今天一定要再去碰碰运气。” 叽叽喳喳的石菲菲,就是一个和外表的可爱截然相反的小女生。 梁文揉了揉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石菲菲,“哎,石头子,嚷嚷什么呢?早跟你说多少回了,叫我梁文,还有啊,你那个捡漏的事情,我都听你说过八百回了,你再想去,有钱吗?”这可和梁文一贯温文的形象有不少的距离,可以想见被石菲菲折腾个不行。 齐舒则越发无语,想到上次的事情,就不由漾开了笑容,有这么个朋友,真是想让人不开心也难。 上次在齐舒的提点下,石菲菲这个小丫头买了石碗,一倒手净赚九十块钱,要说,这年头已经没有过去那种经商是下九流的概念的,而且石菲菲家自家也是做生意的,如果石菲菲真的赚钱了,家里人只会有高兴的事情。 可是,石菲菲偏偏带着刚赚的九十块钱,玩了一通宵的游戏,于是不仅这九十块钱泡汤了,家人还把她的零花钱给严格控制了。 这样的事情按说很郁闷,不过石菲菲神经粗大,转眼就忘了,只记得得瑟下自己的捡漏经历,不过这种乐天的精神倒是让她身边的朋友很是开怀。 齐舒被石菲菲拽着,又见梁文满脸的渴望,想到以后可能不能常常见面了,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点头应道,“那行啊,菲菲,待会可不要说什么捡漏啊,不然,人家不就逮着你就宰?” 很多人都会认为小孩子,(他们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可不就是小孩子),好骗,好宰,如果他们心心念念的想要捡漏,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最容易被宰。 石菲菲猛点头,“当然当然,一切听从舒舒的安排。”转过头叽里咕噜了两句,问道,“舒舒,小蚊子,你们以后上哪个中学?大家还是一起么?” 齐舒拎开石菲菲转而拽着她胳膊的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着,“我是跟着片区,应该在三中吧,你们俩呢?”今年,齐舒家的户口终于在t市安家落户了,不过位置有些偏僻,在t市的郊区,那里比起市区更容易落户,因此,他们家的户口也就落在了那里。 当年因为户口的问题,齐舒上小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最后在师傅的帮助下,很巧的和梁文一起在城东小学上学,并且更巧的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班级,也因此两人的友情才得以维持下来。 其实如果找师傅的话,户口的事情要解决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师傅已经帮了忙了,有着农民朴实思想的齐志鸿和秦云君自然不想再麻烦师傅,齐舒也不想太过依赖师傅,自家的这点小小的问题其实不难解决,何况一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师傅,这种依赖性太重了可不好,她可还想着以后要照顾师傅和爸妈的,如果都依赖师傅,这可是会造成她的惰性的。 对于齐舒来说,最好的高中和大学她有信心是肯定能考上的,因此上什么中学也就无关紧要,没必要费那个劲。 梁文闻言,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小舒,你可以上飞云中学啊!” 飞云中学是t市最好的高中,里面有一部分的付费名额,不过大多数的学生还是按照片区划分上学,只有进高中才会按照成绩划分不同的学校。 不自觉,梁文带了点不舍,这么多年一直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想到未来不仅不再在个班级,甚至还不在一个学校,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这种陌生而强烈的感情,让他在一瞬间不知道所措,最后将之归结为友情分离综合症。 石菲菲闻言跳了起来,“舒舒,你的成绩上飞云中学肯定没问题的,你怎么不去上?这可不行,舒舒,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小小的女孩子也已经会顾虑到他人的情绪了,齐舒微微一笑,难怪,石菲菲和自己做朋友,这可不就是外粗内细么。 齐舒弯起嘴角,并没有回答,“不在一个学校,又不是不在一个城市,我家在哪,你们也都知道随时可以来找我啊!” 梁文闻言嗤了声。 石菲菲鄙夷的看向齐舒,“舒舒,就忽悠吧,每次找你,十次里能碰到你两三次就很不错了。” 齐舒闻言默了默,为自己的信誉表示惭愧。 石菲菲瞅着齐舒,突然捧住了心肝,一脸心碎欲裂的哀伤,“哎呦,我的乖乖舒舒,别露出你那幽怨的小表情,看得小生真是不忍得很,”转头语调一波三折,一副流氓气十足的样子,“小娘子,你这双眼睛真是迷煞小生了~~(三声)” 齐舒再次摸了摸身上,如果有面镜子,真想照照自己,这孩子就是有本事,让人觉得浑身不对劲。 梁文温文的面具也洒落一地,扒拉着自行车铃铛就是一串铃声,“哎哟喂,石头子,你又怪腔怪调的,你前不久不是还在摇滚吗?怎么变成越剧了?” 石菲菲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眯起眼睛,努力将眼睛完成月牙后,道“这不是越剧,是豫剧。没有见识就不要瞎说,你个笨蛋小蚊子。” “都说了,叫梁文,不要叫我小蚊子。”梁文俊美的脸上努力想要竖起气势不凡的表情,想要威压下石菲菲,但是显然失败了。 石菲菲不屑一顾,“你叫我石头子我都不计较,你个男生怎么唧唧歪歪的?对吧,还是我们家舒舒好,嘛~~”一把抱着齐舒亲上了她的小脸蛋,再色眯眯的叹道,“小娘子的肌肤真是又光又滑又嫩。” 齐舒看着石菲菲唱作俱佳的表现,斜眼瞅了下这个闹腾的小丫头,好整以暇的拨开她的手腕子,抖了抖自己胳膊,“菲菲,古玩街估计去不成了,哎!”一脸慨叹遗憾。 石菲菲蹦起来,“啊!怎么?怎么?”兴头上一盆水下来,内心那个失落。 齐舒摇了摇白生生的手指头,肃然道,“没带钱!” “啊~啊~怎么会没钱?”对于捡漏游戏正在热衷不已的石菲菲愤怒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随即领悟过来,谄媚地看向齐舒,“小舒舒,你最好了,肯定有的对吧?”说着撒娇的搂着齐舒,亲昵的用她的小脑袋拱着齐舒,让齐舒一阵毛茸茸痒兮兮。 石菲菲知道齐舒可是有笔小金库的,所以她早就考虑好要问齐舒借个几十块钱,运气好点,说不准又捡漏了呢! 想到这里,又有点埋怨老爸,哎,不就是玩了一晚上游戏么,这就被限制了零花钱,从每个礼拜二十块钱的零花钱,一下子压缩成了十块钱。 虽然这个年头,小孩子一个礼拜有十块钱零花钱已经算是很多了,但是大手大脚惯了的石菲菲可不习惯。 齐舒一笑,琉璃眸波光潋滟,如澄澄碧水,无奈的揉了揉石菲菲的小脑袋,“那你可不能再瞎说了,真是太调皮了。” ------------ 第二十七节 碧玉盏(一) 梁文也噗嗤笑了起来,“石头子,要不你问我借?我也有不少零用钱啊!哎,某人真是太调皮了。”最后一句说得怪腔怪调,和他温文的形象实在不搭调,相信如果被其他小姑娘看到了,他的崇拜者说不定就会少一大半了。 石菲菲不屑的冷哼一声,圆圆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蚊子,你想借我还不借呢,还是我家舒舒最好了,对吧?”说着扭头谄媚的对着齐舒笑了起来。 齐舒闻言抿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被闹得有点疼的头,见到石菲菲又开始发亮的黑曜石般亮泽的双眼,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个石菲菲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三分钟热度,又爱调戏美人,此美人男女通包。 只是同样身为“美人”的梁文与石菲菲在第一次碰面中,被她美人美人的称呼着惹起了火,于是石菲菲的“美人”名单里便排除了梁文,毕竟梁文是“蛇蝎美人”,再美也不能欣赏啊,蛇蝎美人靠近了就是毒啊,小命要紧啊。 转眼,古玩街在望。 t市的古玩一条街,现在主要摆放的是地摊,只有在边上不远处才是执壶斋等少数几家古玩店,可以说算是非常萧条。原因之一是t市毕竟是经济重市,发展快,工业化程度高,古早以前的物件在被人知道价值前,很多早就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因此物质文化需求催生出的古玩行业,并不怎么景气。 现在,t市古玩一条街上假货居多,一看就让人知道是真货的早就被卖给了古玩店拍卖行之类的地方,才不可能放到地摊上,这里可卖不出什么好价格。当然,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去淘个宝、捡个漏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几年里,齐舒也没在这里少捡漏,当然更多的时候不过是机缘巧合,有的时候听说哪里有个疑似古物的,齐舒也会专门上门购买。 而作为齐舒最坚定的支持者和盟友,梁文自然是知道齐舒的这一收集稀奇古怪物件的习惯,石菲菲在尝过一次捡漏的小甜头后,更是对此乐此不疲。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齐舒在古玩一条街上认识的人还不少,很多摊主也都知道有这么个小女孩时不时喜欢来挑拣点东西,当然,齐舒一直注意没让别人知道,她是执壶斋三掌柜的外甥女,毕竟如果真知道了,大家就会怀疑她是不是受她二舅的请托过来捡漏的。 人都有一种心理,哪怕你一个小孩子真的是出于好奇,来买点小玩意,但是一旦知道你背后有人,那么即使买的东西再普通不过,卖家也会觉得不普通起来,要么敝帚自珍,要么抬高价格。 “小丫头,又来淘东西啦!哟,今天还带了同学过来啊!” 一个惯常在附近走动的老者,提溜着一只瞎嚷嚷的黑色八哥晃了过去,看到齐舒,跟齐舒打了声招呼,一脸笑咪咪的表情。 齐舒笑着点点头。 “来来,小齐,到我摊位上来看看,我这次可是新到了不少货色,肯定有你喜欢的。”一个摊主指了指他摊位上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冲着齐舒招招手,满脸热情,又对着梁文和石菲菲道,“两个小朋友也一起来看看,看你们跟小齐一道来,肯定算你们便宜”。 齐舒一笑,一眼扫过去,摊子上大多是做旧的假货,也有少数几件生气稀薄道几乎没有,但是品相又太差的物件,这两样她都不感兴趣,因此只是没有做声。 根据齐舒的经验来说,一般的物件,如果上面出现生气,意味着至少百年以上的历史,百年以内的物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生气。 梁文和石菲菲倒是被摊子上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在他们的眼中,这些物件都很古旧,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石菲菲一本正经的,一副小专家的样子,蹲在摊位前打算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能够淘回家,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因此主要还是询问齐舒的意见,“舒舒,小蚊子,你们看看这个白玉扳指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说着将白玉扳指戴到了自己的拇指上欣赏了起来。 齐舒瞄了眼,白玉色泽不是太光润,但是胜在造型古朴大方,虽然没有生气,但是如果价格不贵的话,倒算物有所值,如果倒个手,估计也能赚几十块钱,当然多了就不用想了,因此也就点点头道,“看着还蛮漂亮的。” 梁文撇撇嘴,示意看不上眼,“这个扳指明显是男士用品,难道石头子不是个妹子而是个汉子不成?” 石菲菲冷哼,瞥了眼梁文,“小蚊子不懂就不要瞎嚷嚷,这说不准就是女士扳指。” 摊主哈哈笑了起来,“你看,你看,大家都别见气,这玩意,都是各有各的眼缘。”蚂蚁虽小,也是肉啊,因此对石菲菲看上他的一个小破扳指,还是很开心的。 齐舒笑着摇摇头,也不管石菲菲和梁文,转头又看向别的摊位,既然来了古玩市场,如果能有什么收获那就更好了,当然,没有也只当是来休闲一下了。 边上的中年摊主王成海见到齐舒看过来,立刻笑眯眯的招手,“小齐,过来看看我的东西,老李头的东西有什么意思,我这里可是新来了一盏碧玉盏,卖相绝对漂亮,还是清代的物件呢,绝对的不容错过。” 老李头一边招呼着石菲菲看扳指,一边闻言不屑的呸了声,“切,你那小碗,寸许大小,有什么意思。”再说,就是太漂亮了,一看就知道是现在工艺加工的假货,但是,瞥了眼王成海,骗骗小女生还是可以的。 王成海哈哈大笑,一脸泰然自若,拿起装着碧玉盏的小木盒,随意的递到齐舒面前,“喏,小齐,你看看,好东西不怕比,绝对的。” 看上去似乎信心满满,不过他随意的动作告诉齐舒,其实他并不怎么看重这只碧玉盏,要真是看重,怎么可能那么漫不经心,但是当齐舒视线掠过那只碧玉盏的时候,眼前陡然一亮。 如果不出意料,这应该是和田碧玉,碧玉质地细腻犹如墨绿色凝脂,质地细腻,通体莹润,通透性特别好,光线照射到碧玉盏上,甚至能看到光点透过,只是质地太过有光泽,在一堆做旧或者真的古物件里,看上去就跟半透明质地的仿古玉特别的类似。 碧玉盏正面凸雕着一个小亭,傍着巨岩而建,亭子里面一个儒衣老者凭栏而坐。亭子外面大树遮檐,流水湍急,石阶渐下,通往远处深山之中。石阶之上有一个长须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向亭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持琴童子,与亭中老者遥遥相视,步子越来越快,仿佛片刻后便能与相见。而碧玉盏的背面仅雕刻了两三株松树,大片空白处则是深山处祥云遮掩。 而且碧玉盏的云纹处很巧合的有着少量白色雾状沁色,使得云纹越发的多了一点飘逸出尘的感觉。 白雾状沁色,以及碧玉小盏上面一层淡淡的生气,昭示着这是一个古物件,年份大概是清朝中期的样子,只是这层生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遮盖了一样。 伸手在碗壁内摸索了一圈之后,凭借着自己出众的眼力,齐舒发现在碗底的小指甲盖大小的凹凸不平,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碗底的淤痕,仔细看去居然是一首题字,不过字体很小,“廉折和平理可观,高山流水感多端。相逢底用斑荆论,便向松风深处弹”。题名“御题携琴访友图”,这是乾隆御制诗,到了这里就完全证明这是乾隆时期的作品。 只是这个作品雕工真的是太精美了,质地又太过温润,要知道古玉的评判标准是“美”“好”“古”“稀”,而眼前的碧玉盏前面两个字无疑做到了极致,这已经让它加分不少,更不用说这还是乾隆御笔、清中期古物件了。 一般人看到这件物品还真的会以为是现代工艺品。 齐舒将这只登山会友碧玉盏拿到手上,再仔细触摸了一番,确实是触感温润,但是温润中又有点滞涩感,不像是古玉,甚至连是不是玉质都让人怀疑,这点和齐舒眼中看到的,有不小的差别,而再仔细的辨别一番后,齐舒用指甲细细蹭了蹭,上面有很细微的沫子掉落,似乎上面抹上了一层脂类物质。 真有点灯下黑的感觉,一般人不认为那么容易就能碰到品相完美的古物件,再加上表层的那层油脂,难怪王成海只是把它当成了一般的工艺品。 不动声色的,齐舒捏着碧玉盏问道,“王大叔,这个多少钱?” “都是老客户了,也不算你贵,两百块钱。”王成海笑呵呵的道,一脸慈眉善目,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听到齐舒这么问,根据经验,她十之八九会买下来。 石菲菲拿着花了十块钱买下的白玉扳指走了过来,闻言咋舌,“这也太贵了吧,”探头瞅了瞅碧玉盏,样子确实很漂亮,但是要让她花两百块钱买她才不会买,扭头对着齐舒道,“我看二十块钱还差不多。” ------------ 第二十八节 碧玉盏(二) 梁文凑到一边,看了看碧玉盏,这小玩意是挺精致的,不过两百块钱不知道能买多少个这样的小玩意了,咋舌道,“老板,我们可是经常来的,你这两百块也太贵了吧,平时三四十块钱的都是能买好几样大东西了,这个比家里的酒杯也大不了多少。”一脸嫌弃的样子。 王成海呵呵笑道,指了指碧玉盏,满脸你们捡了便宜的样子,“你看看这玉质,看看这品相,看看这做工,要不是看在小齐是老客户,我铠甲起码得是一千,再说了,就是因为它个小,雕工这么精致,价格才贵,”说着转头对着齐舒道,“小齐,你说是吧?要是个铁锅那么大的,这还不值钱呢。” 齐舒闻言,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石菲菲瞪大了眼睛,左瞧右瞧,仔细的再看了看碧玉盏,这小东西确实漂亮,可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老板,你吓唬人吧,这破玩意要一千,送我我也不要。” “哈哈,所以说你不是买的人嘛,小齐才是,对不?”王成海呵呵笑了起来。 齐舒笑着摇摇头,打趣道,“老板,你也不带这样宰我啊,我可是喜欢得很呢,这只小盏确实很漂亮。”其实别说两百就是两千两万也不贵,不过在这个地方就贵了,而且真要摆出很是在意的态度,才让人怀疑呢。 王成海无奈的摆摆手,一脸我很诚恳诚实的样子,大家都是熟人才不会宰你。 今天生意还没开张,眼前的小姑娘常来逛逛古玩市场,虽说小女孩看着家境应该一般,但是她看中的东西,往往十之八九都能卖掉,虽说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是一天的饭钱还是能有的,再说像他们这种小摊子,自然是逮到一笔生意就是一笔。 毕竟古玩这行就是靠的眼力,货物出手概不退换,走眼了或者捡漏了,那就是你的本事,这种带有一点点赌的性质的行业,从来都是让人着迷的,就跟赌石、赌兰等等行业一样,因为不确定,而迷人万分。 不过小姑娘么,虽说来的多,但是眼力真的不行,很多东西,一般人一看都知道是假货的,她只要看重了,那是肯定会买的,虽然小小年纪讨价还价的是一把好手,买东西也很会压价,但是对于摊主来说,那是肯定不会吃亏的,毕竟摊位上的东西很多都是淘旧货或者从一些地方搞来的,而且真正的好东西,早就被卖给了古董店。 不过有点倒是真的,齐舒常常来古玩街,大家也都混了个眼熟,因此寻常的东西确实不会卖了很贵给她。 齐舒如果知道摊主的想法,必然要笑的,她自然不会买假货,不过古玩街的东西常常真假难辨,真东西假东西有的时候混在一起,确实会无形中拉低真货的价格,不过这就是考量眼力的问题了。 那种一看就是高品质真货的,如前所说,早就卖到了古董店里,当然摊子上也会有少量品相一般,价值不大的真货让人来淘淘。 早期,齐舒身上没什么钱的时候,她可没少在这里买一些价格不贵,但是一转手就能小赚一笔的物件,这种物件往往或者历史原因或者品相上,都不是很好,常常被当成工艺品或者是不值钱的物件,而不引人关注。 毕竟不是所有的古物都是值钱的,有的物件哪怕是汉代的可能市面上也就价值几十几百块,而有的物件哪怕是清朝晚期的,也可能是价值连城。 如果齐舒没有看错,眼前的登山会友碧玉盏显然就属于价值连城的物件,乾隆御笔,精美雕工,完美玉质。 王成海闻言,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摊子上了,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说着拿起碧玉盏,轻轻敲了敲,发出薄脆的声响,悦耳动听,但是这个动作让齐舒小心肝颤了颤,这只碧玉盏品相这么好,做工精致无暇,可以说是稀世珍宝,万一磕了碰了一星半点,不说价值跌了九成,就说这文物是不可复制的就让人心痛不已。 齐舒面上一派淡然,虽然微微笑着,但是脸上不脱惯有的清冷,因此王成海倒没看出她的紧张来,继续指着碧玉盏,推荐道,“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在这里做生意了,小齐,你看看这玉石,看看这颜色,看看这润度,两百块钱确实不贵啊。” 齐舒闻言只是笑了笑,要真是摊主认为的这样,他怎么可能只开价两百块?也就是看着自己年纪小,忽悠自己,当然也不知道是谁真正被忽悠了,“我就是看着这个做工不错,样子漂亮,才想买的,不多说,一百块钱。” 梁文闻言,皱了皱眉头,捣了捣齐舒,“一百块也太贵了。”虽然知道齐舒有自己的小金库,但是他多次去过齐舒家的小铺子,知道齐舒家虽说生意还凑活,但是一百块钱也不是一个还没小学毕业的孩子轻易拿得出的,要知道这年头一个月的零花钱四五十块钱都已经是很多了,有些孩子的零花钱可能也才十块钱一个月。哪怕梁文家条件比较好,一个月也不过才五十块钱零花钱。 不过他也知道齐舒打定了主意,一般是不会更改的,因此也只是提醒一下,果然就见齐舒安抚的看了他一下,继续看向了碧玉盏。 王成海做出一脸苦色,一副肉痛不已的样子,“小丫头,你还价也还得太厉害了吧,都这么熟了,我还能宰你?要不,一百五十块?” “一百二十块钱,不二价,不行的话,我再看看。”齐舒态度随意的道,做生意都是这样,你越是急切,对方越是会在你身上宰一刀,就看谁跟沉得住气了,一百二十块钱,对方也能小赚一些,虽然不多,但是也是可以出手的价格。 王成海见状,知道齐舒心意已决,叹口气,一脸我吃亏的表情,“那好吧,谁让我们这么熟,只能亏本卖了,要不是为了回本,我才不能这么低价给你呢。” 齐舒微笑起来,看着一派淡然的接过碧玉盏,随意但是实则小心仔细的将碧玉盏放到了背包里,但是在熟悉她的梁文眼中,还是能看出她就好像偷吃了蜂蜜似的,带了点不为人知的小狡猾,在阳光里,蓝天下,梁文越发的心跳如鼓,一层薄薄的红晕从脸上蔓延到耳尖,随即又很快淡去。 石菲菲则没注意这些,反而一脸崇拜的看着齐舒,她关注的可不是物件的价格,反正对齐舒,她有着莫名的迷信,“舒舒,你还价水平真是太厉害了,太崇拜你了……”省略几千字的崇拜表述。 齐舒只能当着调皮的小丫头是蚊子嗡嗡叫了,拿着王成海的找零,齐舒带着两小,一起再继续逛逛,说不准还能有什么收获呢。 “哎呀,”石菲菲突然惊叫一声。 齐舒梁文被她一惊,莫名看着她,不知道小丫头又抽什么风。 石菲菲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懊恼,“哎,舒舒,我刚刚买的白玉扳指十块钱是不是买贵了?早知道让你去还价,说不定五块钱就能搞定,哎呀,我的天哪,心好痛。”一脸的做张做智。 齐舒和梁文无语的对视一眼,没有理石菲菲时不时的抽风。 不远处的老李头闻言,那张老脸上一副愤愤不平,“嘿小丫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那扳指我可没给你贵。” 王成海哈哈笑着一乐,带着刚刚做完一笔好生意的开心,“谁信你啊,一个破扳指,要我说一块钱就差不多了。”和老李头一言一语的调侃了开来。 梁文叹了口气,秀眉皱了皱,想象一百二十块钱,还是有点心痛,“小舒,这个碧玉盏可太贵了,真不划算。” 石菲菲则嘿嘿一笑,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不以为然道,“千金难买心头好这句话你都不知道啊。”石菲菲家境好,虽然家里管得严,但是还是有点大小姐不知道柴米油盐的感觉。 梁文哼哼一声,“待会看我的,我肯定能弄个物廉价美的好东西,说不准还真是个古董呢!” 石菲菲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齐舒看着两人斗嘴很是无奈,不知道怎么会和这两个小毛孩成朋友的,“放心,以后肯定给你们一人一件好物件,保证让你们传给后代都不丢分子,绝对是家传宝物。” 石菲菲一听,立刻乐呵了,虽然觉得齐舒是在哄他们,不过还是很高兴,“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果然是人美心美的双拥美人。”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远了,时不时看一看摊子里的小东西,最后,就连梁文,也忍不住买了把仿制的战国佩刀,虽然就齐舒看来,这把战国的刀,实在是发挥创造性十足,但是买来做个水果刀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看着三人走远,王成海乐呵呵的哼了一曲,又有点不屑,逛了这么多年,才买了那么几样东西,还买古董,传家宝,要真让他们随随便便买着了,自己这些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岂不是白混了。 老李头嘿嘿一笑,“王成海你小子,又赚了不少吧,那个碧玉盏个子小,虽然做的漂亮,估计二三十块钱就差不多了,你小子可真黑。” 王成海嘿嘿贼笑了下,“售出货物概不退换,我这都卖出去的东西了,自己看不准我也没法子。”当然不久后,王成海伤痛得心肝脾肺肾都在发颤,现在么,他正洋洋得意。 那个时候,报纸通篇报道有个小姑娘捡漏的事情,虽然没说小姑娘是谁,但是碧玉盏的照片却是放到报纸上了,所以王成海那个痛哭流涕啊,满心不甘啊。 “我说你小子就是黑心肝的,宰人家小姑娘。”另一个摊主不愤道,这王成海一早就开张了,真让人嫉妒。 ------------ 第二十九节 陆寻 不提王成海等几个摊主的讨论和暗自得瑟。 t市城郊某处的一个幽暗的宽敞大院子里,陆醇从脏乱不堪堆满各种石料、工具、器械的院子,一直找到破破烂烂,堆满各种杂物的房间,最后,再一遍遍地翻看两盏看起来一模一样,通体碧绿莹润的云纹登山会友碧玉盏。 两只碧玉盏看起来精致无暇,甚至那淡淡的白雾沁色都惟妙惟肖的相似,只是在陆醇无数次仔细查看这两盏几可以假乱真的碧玉盏后,还是没能发现自己想要的那盏。 额头青筋暴起,怒目瞪向一边优哉游哉,捧着一罐可乐,喝的滋滋作响的陆寻,“你个臭小子,把家里的碧玉盏丢哪去了?” 陆寻撇撇嘴,满脸不耐,瞅向那两只碧玉盏,“咄,老头,你眼睛花啦?眼前这两个不是么?”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可乐罐子,发现已经没什么声响了,咂了咂嘴,味道真不错,待会还要去买一罐,这么想着,又仰起头,把罐子里剩下的那么一点点可乐一丝不漏的倒到嘴里。 “喝,喝,我叫你喝,”陆醇一把拍掉陆寻手上的可乐罐子,满脸怒其不争,“你说,你是不是拿去换钱了,给我拿回来,那盏是真货。” 就知道家里不能放什么东西,这混小子一不小心就净给他惹祸,把大门锁起来还是没有用。 陆寻要是只拿走了两站仿制的碧玉盏也就算了,最多他费点功夫罢了,偏偏陆寻把真货给拿走了,想起来就头疼。 陆寻咂了咂嘴,有点心虚,嘴硬的呸了声,“老头,你哪次不说自己的是真货,还说只有自己相信别人才会相信,我这里随便拿了盏换了点小钱,你就不要气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是还有两盏真货吗?” 老头今天这么生气,不会真是真货吧? 不过随即想到,谁让这老头小气吧啦的锁门的,看到三盏碧玉盏放着,他可还是特意的拿了一盏假货,额,不过想到自己经常把真货当假货的经历,陆寻不由蹭了蹭脚尖,避开了陆醇又飞扑过来的巴掌,“老头,脾气不要太火爆,怒伤肝,怒伤肝!” 陆醇看了看走空的巴掌,火起来,抄起一根木棍,就飞扑过来。 陆寻一看,这可不对,老头子看来是真火大了,飞起脚尖,扭头转身跑出房间,边跑边嚷嚷道,“老头,我出去溜达几圈,别想我。”说着腿脚飞快几步就没了踪影。 陆醇放下手中的木棍,气喘吁吁的喘了几声,冲着陆寻消失的方向的大喊,“你不给我把碧玉盏拿回来,你就甭回家。”这败家孩子。 碧玉盏卖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让他不忿的是,这小子估计几百块钱就卖掉了,真是一点点见识都没有。 如果让陆醇知道,陆寻那小子几十块钱就卖掉了,他非得吐血,哪怕就是手工费也不止这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陆醇头疼的叼了根香烟,要说么,陆寻仿制的手艺倒已经学了七八成了,就他这个年纪来说很是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分辨不了真货还是假货,哎! 一时想到至少价值十几万的碧玉盏就这么没了,心痛的都在抽抽。 看来一把锁还防不住这熊孩子,难道再加两把?可是就那熊孩子开锁的水平,陆醇就觉得加多少把锁都不顶用! 一溜烟跑远的陆寻,见老头子肯定追不上自己,这才溜溜达达的走起来,自言自语道,“难道那碧玉盏真的是真货?看老头子发怒的样子不像假的,哎,早知道就不卖了去游乐场玩了,也不知道这次要被老头子训几天。”想了想,陆寻决定去看看碧玉盏有没有卖掉,如果没卖掉,还能拿回来,也免得老头子发火。 如果是真的,四十块钱的售价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王大叔,我卖给你的那盏碧玉盏还在吗?”陆寻猴到王成海边上,随手拿起摊位上的一个小玩意抛了抛。 王成海一把抢过来,“臭小子,不要瞎扔,坏了你赔?”一脸熟稔的样子,放下小玩意,他理了理货摊上刚刚被客人翻乱的东西,笑道,“臭小子,卖了,又要说是真货了?就你拿来的东西,也就长得还不错,嘿嘿,就跟你似的。” 陆寻倒当得上雪肤花貌,如果说梁文是俊美小男生,陆寻绝对算得上美貌了,不过邋里邋遢,蓬头垢面,不仔细看,还真不觉得。 陆寻可没男生不能美貌的自觉,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摊主,一脸你真有眼光的表情。 王成海笑着又加了句,“中看不中用。” 显然笑闹惯了,陆寻也没有生气,“也比王大叔你连看都不能看的好,”接着唉声叹气问了句,“真卖了?我又不讨回来,就是想再看看。”一脸你最小气的表情。 王成海嗤了声,摆摆手,“真卖了。” 陆寻三不五时就会弄点东西来卖,说真的也说了好几次,刚开始他还会担心是不是真的,偷偷截留下来,后来发现每次都是假货,也就懒得理会了,这次也是如此。 陆寻撇撇嘴,哪里有那么巧,“我不是昨儿个才给你的嘛?”一脸的不相信。 王成海一巴掌拍过去,“你还不信?你问问老李头,刚刚是不是有几个小孩子买了的。” 陆寻闻言更不相信了,“哎,这年头有几个小孩子买得起的,我估计你开价至少上百吧?” 老李头嘿嘿笑了笑,“寻子,他真卖了,还就是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喏,”指了指前方,“人还没走远呢。” 陆寻闻言,站起身来,背着手,也往那个方向走去,想着,是不是要拿回来。 王成海看到陆寻往那个方向走去,眉头不由皱起,“老李头,你说不会真的是真的吧?”心里不由不确定起来了。 老李头幸灾乐祸,“嘿嘿,谁知道呢?” 王成海想了想,呸了声,“我都找好几个人看过了,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说着蹲在摊子后面,开始盘算起今天的中饭。 还没走近三人,陆寻就看到一个瘦削的小个子,鬼鬼祟祟的跟在那三个孩子的身后,他仔细一看,居然是常在附近一带做扒手的黄三毛。 陆寻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下,看到三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走到拐角处,还是决定提醒下三个孩子,虽然道上规矩不能破,但是对三个小孩子下手,也太糟心了,虽然他自己也没大多少。 齐舒和梁文、石菲菲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三人逛了会后,打算去吃点东西,至于之后,齐舒打算去执壶斋看看二舅。 正说着话,齐舒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个轻巧的瘦削身影紧紧跟随,虽然看上去好像在闲逛一般,但是对方眼角余光不时的扫过他们三人身上,齐舒就知道,估计是刚刚的一百二十块钱,引来的偷儿,毕竟这年头普遍工资不过是五六百,一个小孩子身上有上百块钱那绝对是巨款了。 偷儿穿得破破烂烂,一脸的鬼鬼祟祟,齐舒决定转过拐角,如果小偷真的不长眼的靠过来,她倒是不介意给他的个好看。 齐舒这么多年下来,虽然练武天赋一般,但是胜在有异能辅助,师傅的药浴增强,这么加加减减的下来,成果还不错,至少三五个成年人不在话下,武艺的水平也算是有个二三流了,自然是不会把这种小偷小摸看在眼里。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声变声期公鸭嗓子呵斥道,“黄三毛你干嘛呢?” 就见那个偷儿,一哆嗦,扭头四顾,背着手,努力做出淡定的样子,好像刚刚跟踪齐舒三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齐舒嘴角扬了扬,扭头看到一个里邋遢的小男生,裹在脏扑扑,灰溜溜的大衬衣里面,正满脸正气的瞪着那个小偷。 梁文扭头看了看陆寻,又看了看黄三毛,眉头皱了皱,小声附耳道,“小舒,我们还是当心些,看你,二话不说拿出一百多,可就招贼了。”因为对面两人都是跟他差不多大,因此他也不紧张,何况他可是知道齐舒是个高手呢。 石菲菲也莫名的扭头看了看,显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脸的迷糊。 不过她一转头,立刻双眼放光,惊为天人,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她扯了扯齐舒,“快,快看,美人,大美人啊!只是外包装不行。”说道这里,满脸的遗憾,真不知道这样的美人,光鲜亮丽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齐舒闻言,再看过去,那个男生果然当得上美貌二字,比起齐舒也不遑多让,天生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流里流气的外表,粗鲁的动作,有点变声的公鸭嗓子,齐舒都会误以为这是个女生。 瘦瘪猴似的黄三毛诺诺的低下头,知道这次的行动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的离去,垂头丧气道,“寻子,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出息了,就知道惦记小孩子的钱,你要偷要抢,找个有钱点的行不?”陆寻知道有些人为了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上,那个买东西的小女孩看上去家境就是一般,虽然有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想了好半天,陆寻才想到气度两个字,而且小女孩真好看。 被人说多了美貌,难得看到一个更加美貌的,陆寻自认为他们是同道中人,也没考虑过齐舒是不是这么想。 这是齐舒和陆寻的第一次见面。 双方好像隔了道地平线,天差地别,应该永远没有交集,不过谁又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发生了遇到黄三毛事件后,齐舒没有去成舅舅那里,而是被不放心的梁文撵回了家,对于别朋友的关心,齐舒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拒绝。 等到三人走后,陆寻捶头顿足,懊恼不已,刚刚看到那三人的时候,还想着看能不能拿回碧玉盏呢,毕竟小孩子又不懂这些,哪怕是真的古董,不过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而黄三毛更是被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出了口气。 看来只能避开爷爷几天了。 当陆醇知道,买了碧玉盏的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心思倒是放下了一些,自我安慰道,只要不是古玩行的人就好,小学生么还不就是看这个碧玉盏漂亮,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准玩几天就丢了也是有的,因此无可奈何的只能碧玉盏的事情也就放到了脑后。 ------------ 第三十节 学习 买下了碧玉盏,放好了之后,齐舒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年,她收上来的好货色已经不少,因此早没了刚开始的那种激动,而且她学习还忙不过来呢。 坐在师傅别墅自己的粉白色书桌前,齐舒将刚刚从师傅书房拿来的保险箱打了开来,小心翼翼的翻出《药王经本经》,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开始学习《药王经本经》了。 小小的金色册子,散出淡淡柔和的金光,金光柔和的印入齐舒的眼帘之中。 除了这本《药王经本经》之外,书桌上还堆放了几本厚厚的手写资料,上面一派的龙飞凤舞,这些是师傅自己研究翻译的一些资料和改良后的一些方子,放在这里是为了让齐舒研究的时候有所参考。 不过齐舒发现,和刚开始一样,《药王经本经》虽然满是陌生的甲骨文文字,但是意思却是一目了然的,对照着师傅的翻译,齐舒发现师傅的翻译基本没有错漏,可以看出翻译的时候很是用心,没少参考各种资料。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只翻译出了一小部分,不过这对齐舒完全没有影响,至于以后要不要陆陆续续告诉师傅一些《药王经本经》里面的内容,这还要再看看情况。 将师傅的翻译资料放到了一边去,齐舒开始翻看起《药王经本经》。 这将是她以后几年中最主要的学习任务之一。 首先看了下序言,了解了下《药王经本经》的主要内容。 《本经》分为五部分,分别为丹部、药部(毒药、医药)、炼部、针部和方部,顾名思义,光看名字就知道各部主要是讲什么的。 根据序言的介绍,丹部,主要讲述的是各种丹药方子的配方、手法、讲究。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丹药,让人称奇的是,长生不老药还只是其中最普通的几种之一,如果有足够的药材,在合适的环境中进行配置,按照《本经》的说法,哪怕制丹水平很一般的钥匙,也能有五六成的成功率,这简直打破了齐舒的常规认识,自古以来,无数帝王将相追逐着长生不老丹药,如果真这么好炼制的话,也不会这么珍贵了。 不过也许这是对于万年以前而言吧,毕竟最早记录的秦始皇寻长生不老丹药也不过才两三千年。 看序言里提到的概述,“混沌初开,天地阴阳始生,秉此天地之生,熔地火,抹日月,掷于其中,轻掷于上,重埋于下,两相相合,始成长命……”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环境条件,更不用说在当年也许不难得,现在稀世罕有的各种药材了。 毕竟,现在离混沌初开的时节早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天地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华夏和整个地球的工业农业各种科学的发展,早就让地球不知道污浊了多少倍,要得到当初那种天然环境,实在是不可能了。 从古至今,长生不老都是上位者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比如雍正曾写过一首《烧丹》诗:“铅砂和药物,松柏绕云坛。炉运阴阳火,功兼内外丹。” 虽然和《药王经本经》的叙述有所类似,也提到了阴阳调和,但是,它所采用的阴阳调和,采用的是各种重金属矿银、黑炭、白炭、渣煤、红铜、黑铅、硫磺等矿产品,这些可都是重金属,现在的人都知道,重金属可是会让人中毒的,这样的阴阳调和又怎么可能会产生长生不老的效果呢? 齐舒觉得,也许在上古的时候,确实是有长生不老药方传承下来,但是漫漫历史长河流淌,不知道有多少的缺失遗漏和误读,这也许就是导致,炼制出来的长生不老药,不仅不能长生,而且还会危害生命的原因了,毕竟哪怕是一门传统技艺,几百年几千年都可能完全湮灭,何况是必然会被人珍之重之秘密珍藏的长生不老药方呢! 齐舒轻轻叹息了一声,揭过这页,长生不老,自古以来,有人类起,就存在于世的梦想,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命,以多少人命为祭奠,却仍旧没有唤醒人类长生的迷梦。 在韩海国偶尔提及的话语中,齐舒知道,在现在的一些国家领导人里,其实也有很多人在追求长生不老,只是比起过去更加的科学合理一些而已,毕竟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不想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药王宗的记述中,作为医药人的梦想,每代宗主都曾经研制过长生不老药,可惜的是,除了初代的几位宗主,还没有人再成功过,而那几位宗主,也和祖师爷一样,是神仙中人,长生不老药对于他们而言也许仅仅只是一种普通的丹药罢了。 齐舒手指轻轻划过“长命”二字,蹙起眉头,觉得,也许没有正真的长生不老药,有的也只是长命二字,毕竟在证道飞升的仙人中,他们除了追寻力量,也追逐着长生不老,如果真的有那种药丸,相信仙人说不准也会少许多。 一声叹息,无数怅惘,突然间,齐舒丹田处一股热涨涌动,舒适的感觉在心底弥漫,齐舒内视过去,发现丹田处的三百多单位的生命力,似乎会发酵一般,生命力貌似正在自我成长,而且还不是齐舒的错觉,生命力确实涨到了四百生命力单位,只是之后就没了动静。 那种生命力充斥的感觉,让齐舒不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难道生命力还能自己成长不成?或者是她的那点点感慨的激发,还是因为长时间接触《药王经本经》呢?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对她没什么妨碍,她也就不管了,想不通的事情,也许某天自然而言就知道了。 重生后,齐舒虽然常常会研究下异能,但是一来,她们家还没有盖好楼房,一家三口挤在狭小的铺子后面的隔间里,没地方让她研究,二来,植物繁多的地方,突然消失一片,实在会引人惊悚,就跟当初在齐家庄似的,三来,她有时候用师傅的药材研究研究,只是每次都会被爱草如命的师傅,挥刀追杀,滋味实在不好受,她也不愿意真的太折腾爱药材如命的师傅,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吸收的生命力单位总共才三百多单位,当然,,刚刚莫名的又增加到了四百单位。 在观察丹田的时候,齐舒没注意到的是,《药王经本经》微微闪了闪光。 齐舒不再管丹田的变化,继续看起了《药王经本经》,丹方里,除了长生不老药之外,还有各种强生健体、美容养颜的药丸。 最让齐舒感兴趣的是一种“养颜丹”,这种养颜丹据说吃下去能保持几十年青春美貌,并且调理肌肤保持肌肤娇嫩无暇,让容貌更加美丽,当然除了这种丹药,还有更加有效果的“驻颜丸”“修颜丹”之类的丹药,只是效果已接近仙丹,不是普通人能够炼制的,所以齐舒也没太关注。 而“养颜丹”在师傅做的记录中就有这种丹药,而且还进行过配方的简化改良,所以齐舒还是能够进行验证的,按照齐舒的分析,改良版养颜丹应该确实有效果,虽然可能达不到保持十年的美貌,但是应该对于身体调理保持容颜延缓衰老很有好处。 齐舒虽然重生了,但是女生爱美的天性,还是没有少掉,见到养颜丹的第一眼,齐舒就心动不已,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如果试制出来,无疑能够赢得不菲的经济效益,想到这里,齐舒突然觉得眼前的金光闪闪都是金币啊! 畅想了满眼金币的样子,齐舒精神一震,接着往下看去,但是后面的丹方齐舒还是有点失望的,不是东西不好,而是东西太好了,效果神奇到甚至有飞升丹的地步,但是那些材料齐舒是闻所未闻不说,年份要求都是千年万年都不够本的,光这两点,齐舒对于制成这些丹药就毫无兴趣,现在的药材,能有个百年千年已经算是顶了天了。 转眼,看到了炼部。 炼部,讲的是其实就是如何进行修炼,修炼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等等,这已经是传说中的修真法门,有些跟齐舒曾经看过的修真类小说类似,不过自从知道了祖师爷飞升证道的传说,齐舒就猜到了这一部分内容,因此也没有太过惊讶。 根据描述,炼气期整体而言还是在凡人的范畴内,是介于凡人和修士之间的过渡阶段,炼气期修炼完成,可以诸邪不侵,气血健旺,但是同样的,由于地球状况的问题,因此这些修炼能不能继续下去,齐舒表示很值得怀疑。 而且就《药王经本经》而言,齐舒发现她所能看完的炼部内容,也仅仅只有炼气期,筑基期及以后的内容,上面好像蒙了层纱一样,看的模模糊糊,并不清楚。 炼气期的修炼,虽然并不见得能够一直往下进行,但是绝对能够强生健体,如果修炼下去,比起一般的武术可要高明很多,至于《本经》上所说的“气聚于内,形于外”“御气而行”“诸色声像”等等内容,齐舒觉得,暂时还有待观察,也许就跟传说中的气功有点类似。 翻过炼部,来到了针部。 针部讲述的则是针灸的用针一道,这章的内容就比较少,主要内容大致是,“二而为一”“针储于内”“如臂使指”“攻防之间”等等,大概来说就是针人合一,针为人体延伸,可以在人体内游走,触及筋脉,运气修复等等内容,基础的内容则是在日常针灸学习中掌握的东西,只是在针的运用上有所区别。 这明显不会是一般的用针,按照两者的历史来看,这应该写的是淬针,果然,淬针不仅仅是针灸用针,似乎还能作为武器? 这么想着,立刻有一阵激动,一种被人发现的兴奋之情,汹涌而来,果然,想到这里,淬针就激动了,看来确实如此,也许还有更多的功用,值得她好好的研究。 不过淬针是不是太灵性了? 她想什么,它都能知道?幸好只是一套针,否则有个人随时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就太让人难受了。 这个时候,脑海中传来淬针的不满,似乎隐隐在说,齐舒自己共享了想法,怎么能怪到它头上? 原来是这样么? 齐舒一哂,试了试,暂时没有什么方法,也就放开了,以后有机会再研究吧。 接下来的内容是药部。 药部里面讲述了各种药材,毒药、医药,除了少数人参、灵芝之类的药材外,大多数药材都比较稀有,在现在这个年头更是几乎灭绝。 比如名叫翠术的药材,“似杂草,然万年一熟,千年一果,紫蕊延寿,健身活体,实红甜涩,服之神旺体轻,白萼毒剧……”别的不说,万年一熟,在地球上,真有这种植物也早被砍伐得不见了,估计也等不到成熟的那一天,只会被当成杂草清除。 药部之后是方部,方部里面是各种稀有的药方,什么医治灵魂创伤、生死人肉白骨的药方等等,当然无一例外的是,所需药材里面,齐舒只认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就是这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也要求千年万年的年份,并且材料所需量不少。 ------------ 第三十一节 丹田空间 看完简介以后,齐舒发现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真的很多,要研究的东西更多,毕竟这些药方即使再齐全,但是东西灭绝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师傅似的研究出改良的方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师傅这么多年的研究下来,也只不过研究出几种改良方子而已,这些这么神奇的方子,如果不能面世,实在是殊为可惜,当然,她的水平还远远不到这个地步,目前仍旧处于被动学习和知识积累的阶段。 “小舒,吃饭了。”从书房外传来韩海国的声音,以及他下楼的脚步声。 齐舒揉了揉酸涩无比的眼睛,伸了下懒腰,将《药王经本经》收到保险箱中放好,学习的时间过得飞快,不过才看了些序言的部分,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哎,师傅来了,今天点麻辣豆腐了吧?”一边收拾,齐舒一边答道,嘴里还嘀咕了声,“这两天忙得有点没胃口。” 韩海国声音响亮的传来,“早点好了,下次你妈看到了,估计又得批评你了。”这种重口味的小孩子还是少吃点的好。 齐舒推开门,向楼下走去,边走边笑道,“师傅你还说我,你怎么不说你也点了酸菜鱼了?我隔着老远就闻到味道了。” 两人在别墅里,有的时候可以算得上是工作学习狂人,要掌握的东西太多,哪有时间去烧菜烧饭,何况两人也不怎么会就是了,再说有烧饭烧菜的功夫,那么几个小时,什么事情不能干,实在是时间紧张,浪费不起。 所以通常都是秦云君烧好了饭菜,齐志鸿送过来,不过有的时候忙起来,顾不上的时候,一老一小也只能去饭店订餐了。 齐舒和师傅慢条斯理的将中饭吃完,虽说吃的有点不太健康,但是吃得却绝对不快,这也是养生之道,偶尔吃点不太健康的东西问题也不大。 齐舒将吃好的一次性碗筷之类的东西收拾好,装到塑料袋里,走出别墅,将垃圾丢到外面的公共垃圾桶,这就是吃外卖的便捷了,速度快,省事。 一阵急匆匆脚步传来,齐舒猛的一闪身,好险就差那么一会儿,就要跟人撞上,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幸的蹭到了垃圾桶上,看着脏了一块的衣服,眉头不由皱起,看向那人。 那人已经自剩下一个华丽丽的背影,一头靓丽的乌发,一点也不必自家老妈逊色,更兼身姿曼妙,一看就是妙龄少女,只是随着背影还留下了一句怒斥,“没长眼睛啊!”声音十分娇美,但是伴随着一丝蛮不讲理的斥责,就让这份娇美大打了折扣,也让齐舒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差了很多。 那个身影之后,又快速追出来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人,颇有气度,只是眼梢眉角带了丝阴沉的气息,“小梅,不要跑啊!我这不是跟你好好商量吗?” 淡淡瞥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齐舒只能自认倒霉,这都什么人啊! 转身回到别墅,换了身衣服,睡了个午觉,齐舒和韩海国又开始各忙各的了。 齐舒打开锁着的书桌,里面放着那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看着两块绢帕,好端端的放在那里,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打开绢帕后,齐舒心头猛的一突,里面的东西消失不见了,打开另一块绢帕,同样如此。 难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小偷光顾了? 齐舒想想觉得这不可能。 凭借着她现在的身手,不要说一般的小偷了,就是个二三流的高手,也不可能在她眼前毫无声息的就偷走东西,再说虽然师傅没有说过,但是他本身的身手也应该很是不凡。 可是但是书房就这么大,又能到哪里去呢? 她明明清清楚楚的记得将《药王经本经》和淬针都放到紫檀木盒子里了,怎么会不见了? 曲起手腕子,敲了敲额头,心有几分慌乱,东西的珍贵还在其次,辜负了师傅的期望这才让齐舒难受不已,何况还是药王宗的传承,怎么就丢了呢。 想到她能够和淬针进行简单的交流,齐舒心头一动,不由问道,“淬针,你在哪里?” 猛然耳畔传来一阵小娃娃可爱兮兮的嬉笑声,“主人,我在你身体里面。”语调里带了丝洋洋得意和调皮。 齐舒愣了一瞬,醒悟过来,这是淬针在跟她交流,想不到比起之前的感觉情绪,现在居然能够直接沟通了?。 凭借着两人的心意相通,齐舒感觉到了淬针捉弄了她的得意,但是心头好歹松了口气。 不过在她的身体里,这是什么概念? 想到丹田里的生命力,是不是淬针就在丹田处呢? 虽然齐舒对于什么认主的事情不是太懂,但是《难经》认为:下丹田是“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会之乡。”乃是人体关键中的关键,一切之本源,颇有海纳百川的架势。 是不是这就是生命力汇聚的原因?也是容纳它物的原因? 果然,齐舒内视而去,淬针的一百零八根银针正在丹田处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一会游鱼,一会儿八卦,玩的自得其乐。 而边上不远处则是那本《药王经本经》。 丹田处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房间,而淬针和《药王经本经》只占据了里面芝麻大小的空间。 看到淬针和《药王经本经》,齐舒这才放下心来,没有丢就好,这下可好了,想到这两样东西在自己丹田里,以后就不用担心两样万年古物的失踪了,而且每次行医的时候,也不用再带着厚厚的一包银针出门,那可轻便多了。 其实齐舒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人都有丹田,但是能够容纳他物,还是因为齐舒的身体已经和一般的凡人有所不同,师傅给她炮制的药浴,她的异能改造,都让她的身体更加的强健,相当于已经洗精伐髓,气海在生命力的孕养下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有了二次元小空间的特征。 “你在我肚子里干嘛?”齐舒有点没好气,这么一会儿,让她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的起伏了好几回。 淬针笑嘻嘻的道,“这样有助于培养主人和我的默契啊,还有我不喜欢淬针这个名字啊,主人叫我小隐吧,那个家伙就叫小锦吧。”说着,淬针做出手指状,指向《药王经本经》所悬空的位置。 齐舒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疑问,“是不是小锦也能和我交流?” 小隐边变换着造型,边道,“是啊,不过小锦是个沉默的家伙,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主人有事就找我吧,嘻嘻,以后我们还要合作啊,好怀念人体穴位处的气息感啊!”说着慨叹了一句,语气里是深深的怅惘,不过娃娃音带上怅惘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好笑。 齐舒笑了笑,看来小锦不仅仅是沉默,说不准还没认可自己,不过想到自己能看到小锦里面的内容,又觉得也许真的是小锦太过沉默,不过自己应该至少还是得到了它的部分认可。 既然在自己的丹田处,那么紫檀木盒子估计也用不上了,刚准备收起来,看到里面的两块绢帕,向小隐问道,“这两块绢帕是什么东西?能够放到丹田里面吗?”这两块帕子如此神奇,可不能放过。 小隐在丹田处,形状变化得更加剧烈,声音里哼哼的带了几丝不满,“主人,有了我们兄弟两个,就不要那什么破帕子啦。真是的,有金镶玉在,还看破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舒觉得眼前的两块绢帕似乎动了动,然后小隐声音突然一变,声音里带了一丝狡猾。 “呵呵,当然可以了,不过好像要主人主动些才可以,我是跟主人认主了,小隐和我是一体的,这才能够进到主人的丹田里,因为天云霏丝锦没有认主,所以需要主人主动收入才行,哼哼讨厌的天云霏丝锦。” 说着小隐语气里的不满加重了。 齐舒倒没在意,心念一动,天云霏丝锦果然进入了丹田之中,不过小隐和小锦似乎不喜欢他们俩,和他们隔着不小的距离。 当然,事实上它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数不清的漫长,其实双方能够保存的如此完好,一来是本身体质特殊,二来双方能够互相促进修复。 丹田可以容物虽说很方便,但是齐舒还是担心了一段时间,怀疑自己会不会肠胃不适,幸好没有任何影响,而另外一个一直让齐舒困扰的,吸收生命力会发出淡淡金光的问题,倒是在收入天云霏丝锦之后,得到了解决。 如此,让齐舒大大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毕竟如果想要将异能用到治疗上,发出金光如果免不了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那就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了,万一当成外星生物,那可不是齐舒所愿。 ------------ 第三十二节 开工 最近齐志鸿一直都没来送饭,是因为齐家有件大喜事发生了。 比起前世还要早了半年,齐舒家的三层小楼,终于开始动工了,齐志鸿和店里和工地两头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很多时候要么是齐舒回家去拿饭菜,要么就跟之前那样,叫个外卖。 齐舒除了去师傅那里学习研究之外,另一个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自家的工地。 齐舒待在这里,倒不是说对自家的楼房多么感兴趣,她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监督自家老爸。 齐志鸿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基本上就住在了工地上,因为齐家小铺和工地的距离不算近,所以齐志鸿基本上三天里面就有一两天住在工地上和建筑工人一起看建材,要是建材被人偷了摸了一点,实在是让人心疼不已。 其实齐舒认为自家老爸太紧张了,不过这是在住在齐家小铺里的八年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齐舒也完全能够理解老爸喜悦的心情。 毕竟一直没有自己的楼房,作为一个养家糊口的男人而言,老爸身上的那种压力,在重生后的齐舒眼中还是很明显的,而这是齐舒从来都没有在那个永远一脸喜气洋洋的爸爸身上留意过的,上辈子,爸爸总是那么的开心,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总是笑呵呵,乐滋滋的,家人永远都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真的是一个好爸爸好老公。 而之前为了齐家小铺的运营,家里可谓是投入了绝大部分的资金,便没有足够的钱再去盖房子,毕竟盖楼房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而且当时还有户口问题没解决。 齐家的这间三层,或者确切的说二层半小楼,位置在t市临城的曹家村上,经过几年的运作,齐家终于将户口落在了曹家村。 按说落户之后,建房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但是盖房子前,还是面临了一堆问题,首先选择地基就忙碌了很久,然后,正式盖房子前,周围的邻居又提出了很多意见。 比如楼层高度不能超过周围楼房的高度,面积多少,总之条条块块的要求有很多,就怕齐舒家的楼房遮了他们的风水,,但是作为后来者,为了盖这个房子,即使有点憋屈,齐志鸿和秦云君也只能咬牙答应。 而对这样的情况,齐舒也只能很无奈,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头不少见,也不是特意针对齐舒一家,大家伙都有些迷信。 齐舒坐在工地不远处的凳子上,将在附近人家借火烧的绿豆汤倒到空盆子里,凉一凉,就是是最好的解暑汤。 转头看向面色有点潮红的老爸,眉头皱了皱眉,连声招呼道,“爸,你过来多喝点绿豆汤,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 但是齐志鸿已经有好几年没怎么下地干活,一下子在日头下干这么多活,很容易中暑,而上辈子的时候,齐志鸿就中暑得昏阙过去一回,她来监督的原因,就是怕老爸逞能,不顾身体的不适,就想着干活,然后再次中暑。 听到女儿的叫声,齐志鸿抹了把额头的汗,好像今天真的热得有点过分,额头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因此虽然正忙活着,也没拒绝,就往齐舒那里走去。 递给爸爸一碗绿豆汤后,齐舒拿了块毛巾,到自家宅基地边上的小河里,就着还算干净的河水,搓了搓毛巾,绞干后,递给了爸爸,让他擦擦汗,把暑气再降一降。 齐志鸿大口大口喝下绿豆汤,那叫一个舒服,咂摸着嘴,可惜道,“要是冰镇绿豆汤那该多好。” 齐舒闻言手一顿,这老爸。 无奈瞪了眼老爸,“刚热出汗,怎么能喝冰的,心脏受不了。” 齐志鸿哈哈笑了笑,连连认错,“是爸爸不对,不应该不听女儿的,不该不听小医生的话。” 齐舒不由更加无语,但是老爸这样,多好! 周围来干活的都是乡里乡亲,t市最强的行业之一就是建筑业,因此十里八乡的,很多人都会几手瓦匠木匠等建筑工地上的活计,村子里的人建楼房,一般也都是找些熟人的小施工团队,甚至很多时候,自家人也在里面要帮个忙,因此齐志鸿往往也不得闲,小施工团队毕竟人少,要做的事情多。 周围的人看着齐舒给齐志鸿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递毛巾的,纷纷羡慕道。 “志鸿,你就别不知足了,看看你家闺女可真孝顺。” “我看你以后可是享福的命。” “哎,我家娃怎么就没这么乖呢。” 左一句右一句说的齐志鸿乐开了花,“不要羡慕了,都来喝两口绿豆汤”。 众人也不客气,过来擦了把脸,喝了口绿豆汤休息了一下,才又去开工了。 说实话这些工人的积极性比起后世要好的多,还没人在后面追着赶着,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尽快盖好,就能拿到工钱,然后才能接下一家,所以干活都很自觉。 而看到众人忙碌,齐志鸿自然也舍不得太过休息,又准备去指挥人担水泥,还顺便扯了几根竹竿往地基上走去,齐舒只能自己上前,硬是把爸爸拖下来休息,“爸,你不要不听我说的啊,真是的,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 齐志鸿的脸色潮红得厉害,喘息声较重,出汗也多,齐舒一扶脉,发现爸爸的脉象有点虚浮,有了轻微中暑的征兆,不过问题不大,稍微休息下就没事了。 齐志鸿好几年没怎么干过这么重的活,一下子还真有点吃不消,见齐舒拖住他,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手劲特别大的女儿,只能走到阴凉处放置的凳子上继续坐下来休息。 虽说齐志鸿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但是眼梢眉角那止都止不住上扬的幅度,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口是心非来。 休息了好一会,在齐舒的允许下,齐志鸿这才站起来走到工地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齐舒则又去烧了一锅绿豆汤倒到盆子里凉下,没什么事做,便围着自家以后的住处打量盘算了起来,现在盖房子的地方和上辈子是一样的。 比起周围的邻居家,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房子面积高度之类的虽然要小上一些,但是整体面积还是有两三百个平方的,在这个年头来说,虽然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比起后世一家三口百来个平方的狭小面积来说,那就宽敞得多了。 在印象中,自家除了一栋两层半高的楼房外,齐舒家所购买的宅基地,还有近两三百个平方是空置的。 当初那块地,除了一部分种了点瓜果蔬菜之类的,另外的一部分过了几年,齐家小铺因为被人坑大发了,经营上亏本不少,以至于维持不下去,爸妈不得不改回老本行,凭着以前在老家学会的磨豆腐的手艺,做起了豆腐。 而正是磨豆腐毁去了爸妈年轻身体上的健康,让他们的身体开始衰败,种种疾病开始蔓延在他们仍旧年轻的身体,直到那一天,积重难返,直到爸爸永远离开了她和妈妈,当然,今生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再发生的。 走到那一大片空地上,齐舒看着颇大的地方,暗暗规划着,要从师傅那里移摘点药草过来,毕竟配置药丸的一些特殊药材,药店里可没有,师傅可是说了,马上她就要进入实习阶段了。 而且现在她可是马上要有自己的卧室了,有卧室自然有很多事情就方便做了,也许她该将最上面的半层楼划作自己的地盘,毕竟上一辈子楼上其实基本上也是闲置的,还不如让给她。 又想到以前自己那棵结了几十个超大桃子的桃树,本来桃子长成后,她打算每天吃一个,慢慢吃的,谁知道被邻居家起围墙的工人全部摘光了,想起来就气得要命,那可是第一次长出的桃子,一共二十来只,自己才吃了几只,这次可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尤其那些药材比起桃子更是珍贵无比。 这次应该让爸妈先把围墙盖起来才好,有了围墙,自己再把那些地方用栅栏什么的围起来,加把锁,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小孩子过来捣乱,也不会有什么小羊小猪的跑过来啃食。 当然了,还是得留一小部分地方出来种些蔬菜水果,自家种的东西,吃着又方便,而且纯天然无污染,虽说现在的社会上,还没有那么多毒生姜膨化瓜之类的东西,但是防患于未然也是必要的,何况在村子里大家大多数时候吃的蔬菜也都是自家种的。 想了想,齐舒觉得还应该给师父他老人家留一间房间,毕竟师傅一个人在别墅里太冷清了,自家虽然条件一般,但是好在人多热闹,而且让他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别墅里,虽说师傅看上去也就跟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但是年纪毕竟在那里放着了,她实在是不放心,住一起也方便她照料师傅他老人家。 嗯,就这么决定了。 ------------ 第三十三节 奇怪 “二叔,我把钢材和石灰水泥放哪里?” 伴随着轰隆隆拖拉机的声响,齐武带着齐志强手下的几个工人,赶了过来。 拖拉机上,放了齐志鸿去齐志强那里订购的原料,本着照顾自家人,再说,都是自家兄弟,用着材料也放心,不用担心质量问题。 “小武来啦,快,先歇一歇,大热天的。”齐志鸿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看着大小伙子的齐武,一头的汗珠,满是心疼的拉过齐武,又对齐舒道,“小舒,给你小武哥哥倒碗绿豆汤。”齐志鸿则拿起刚刚绞好的毛巾,给齐武擦了擦头上的汗。 “好嘞。”齐舒也不再思考自己的那么点点问题,转身走到放置绿豆汤的地方,打开盖子,用汤勺舀到瓷缸里,递到齐武手上,“小武哥哥,给,慢点喝”。 齐武示意跟来的工人把材料放到相应的位置,笑着接过毛巾,“二叔,没事,不就干点活嘛,累不着。”擦完汗接过齐舒递来的绿豆汤,咕噜咕噜几口喝完,舒了口气,“真爽!” 才不过十六岁的齐武,个子长得很是壮实,因此看上去已经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脸孔还是比较稚嫩的,看上去很有几分老实憨厚的样子,不过那双特别灵活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 齐志鸿闻言乐了,“到底是大小伙子,能干啊,还知道帮你爸的忙了。” 齐武挠挠头,“嘿嘿,那是,我这不大了嘛,总要成人的。”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道,“二叔,这是这次的账单,你看看,我爸说还缺什么,都让我给你送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齐舒的错觉,总觉得齐武好像一瞬间的有点慌乱,脸孔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么的,突然涨红了点,不过齐舒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刚刚爸爸的那番夸奖,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虽说齐武自小有点蛮横霸道,不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人,不过现在年纪也不大,也许还是有那么点小羞涩的。 因为上辈子爸爸的事情,齐舒觉得几个叔伯的,也许里面少不了他们的事情,因此时日越长,齐舒对他们的态度越冷淡,但是齐武这样的小一辈,齐舒倒也没有迁怒,但是想让她对他们有好感,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齐武瞥见齐舒的目光,总觉得冰凉凉,让人有点不舒服,不由解释了一句,“天太热了。”随即发现似乎有点不妥,便没说什么。 齐舒目光一瞬,在他身上转了圈,不过齐武的事情,她也不太感兴趣,只要和自家不搭嘎,她也懒得搭理。 齐志鸿又拉着齐武关心的问了几句,再简单看了下账单,毕竟是自家人,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简单看完后,齐志鸿点点头接下账单,放到了身上。 等到爸爸看完后,齐舒明显感觉到齐武似乎松了口气,齐舒凑过去瞄了眼,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齐武见齐志鸿收好账单后,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二叔,二婶让我把今天的饭菜也带过来了。” 工地上都是包吃喝的,住就不需要了,大家都住的不远,往常都是秦云君烧好了饭菜送过来,今天则顺便让齐武带了过来。 放下饭菜,见今天的任务完成了,齐武和齐志鸿齐舒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齐舒和齐志鸿则将饭菜收拾好,放到了阴凉处,准备过会吃饭,正忙碌着,突然工地里一阵嘈杂声响起。 工头老王呵呵笑着走了起来,手上拎着个大木头墩子,啪的扔到了齐志鸿边上,“志鸿,你家地里长的东西还真怪,居然还有个木头墩子。” 齐志鸿也是目瞪口呆,哪家地里还长木墩子,瞅了瞅那样子丑陋的木头墩子,道,“我估摸着,肯定是以前谁种地的时候,掉到了里面,”不过随即一乐,“嘿嘿,刚刚好当个凳子,大家也有地方坐坐。” 老王和众多工人都哄堂大笑,“你这个法子不错,挺省功夫的。” 又有人道,“我看大家还得当心点,地里万一还有个什么,把工具给崩坏了,那可不合算。” “那是,不过有一个木头墩子了,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了吧?” “你们别说,我记得好像有什么人家,也是盖房子,挖地基,挖出一窝子的蛇,乖乖,那个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很瘆人,当时把那些人哦,吓得要命。”另一人干脆讲起了恐怖故事 “真的假的?”听到的众人一哆嗦,这种事情光是听就让人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讲述的人一脸的肯定,好像这不是他听到的,而是亲眼见到的一样。 “发现了一窝子蛇,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有人关心道。 “后来,那些人害怕了呗,就当没看到这些蛇,夯地基的继续夯地基。” 齐志鸿拎着树墩子听了半截子不肯动,显然被吸引住了了,齐舒就接过了树墩子,打算去清洗一下,这个故事她上辈子就听过,不过是故事罢了,这个大夏天的,就当消暑降温用了。 “啊!!”众人一阵惊呼,连连追问,“后来呢?后来呢?”只觉得满身凉意涌上来。 “后来啊,”那个工人一顿,满脸神秘莫测,将手上的工具一扔,“后来么,那些人就没有后来了,一个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过世了。” 众人打了寒噤,大热天的,还是止不住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王哈哈一乐,“你们听他说呢,要真是这样,他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众人一听,也确实这样,遂不再细想,真要想下去,还真是够瘆人的。 拿着粗粗壮壮,身上满是凹凸不平的老树墩子,齐舒走到自家宅基地边上的河边,就着河水,清洗了起来。 不过洗了一会,觉得有点软软的,齐舒也没在意,可能是树墩子在土里窝的时间长了,表面被腐蚀了一些,但是随着清洗,齐舒越来越觉得惊异,这个老树墩子触手软弹,力道十足,这还不是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她居然感觉到老树墩子里,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透过手心直冲齐舒心底,一种熨帖无比的感觉在心底升起,居然引诱得她不由自主的想去吸收老树墩子的生命力。 齐舒意识到,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树墩子, 要知道她最近几年虽然吸食的植物不是很多,但是也都是有选择性的好东西,甚至对于植物的生命力的吸收欲望已经不那么强烈了,现在怎么差点控制不住了呢? 齐舒不由仔细观察起了这个三四十公分高,直径二三十公分的树墩子。 表层确实是那种嶙峋的老树皮的样子,看上去也是结结实实的树墩子,甚至表面还有几层类似年轮的纹理,但是又和年轮不是太相似,而且摸上去又软又有弹力,这种软弹还不是老树墩子常年被浸泡后产生的效果,明显是另一种生物才对。 齐舒细细的在脑海中翻着各种医药书籍,到底这是什么东西呢? 翻来覆去找寻了一遍后,不由想到《本草纲目》的中记载,“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 难道会是太岁不成? 想到这里,齐舒掏出随身带的钥匙扣,打开上面的一把小刀,沿着树墩子的边角处,切开一小口子,表皮是较为坚硬的黑褐色,但是里面却如脂肪一般白嫩,再凑过去闻了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传来,这是一种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总之非常的清新,闻过后,齐舒觉得自己丹田内的那点点生命力顿时开始活跃起来。 虽然齐舒还是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肉灵芝太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好东西,改天得去问问师傅,即使不是肉灵芝太岁,而是没什么太大用处的东西,她也能把它的生命力吸收掉,补充自身的活力,填充一下自己丹田处的能量。 不过要真是肉灵芝那真是太好也没有了,很多配方里面如果加上肉灵芝,是能够增强功效的。 想到这是肉灵芝的可能性,齐舒不由嘴角满是笑意的咧开,怎么摸怎么爱不释手,作为一名未来的中医师,齐舒对于药物的喜爱,在师傅的熏陶下,虽然还没师傅那么爱不释手,但是和收藏古玩的人对于古玩的喜爱,也是差不太多的。 直到她轻柔抚摸擦拭的样子,快要让齐志鸿觉得奇怪了,齐舒才收敛起嘴角的笑意。 因为不放心这个“树墩子”,齐舒便跟齐志鸿打了声招呼提前走了,虽然齐志鸿对于女儿带着一个树墩子走,有点奇怪,但是女儿半个中医的身份,让齐志鸿认为这可能是什么他不认识的中药也没有太过在意。 ------------ 第三十四节 欠债 将树墩子小心的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齐舒骑着自己的十岁生日礼物,一辆玫红色的自行车,便滴溜溜转的往师傅的别墅骑去。 没法子,“齐家小铺”地盘太小,自家的楼房还没建好,东西只能放在师傅那里了,不过想到师傅对于药材的狂热爱好,她已经预估到,师傅肯定会顺走一多半的肉灵芝,当然,假如是肉灵芝的话。 骑到半途,路经一个小巷子附近,齐舒看到前面停了一辆灰绿色,带了点水泥石灰,显得特别脏兮兮老旧的,有块刚刚落上去的石灰斑的拖拉机,不由一顿。 这不是齐武今天开过来的嘛,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块白灰斑,这还是今天工地上的人搬货的时候不小心碰上去的,不过,齐武怎么还没回去? 扭头往幽深无人的小巷子看了看,里面的齐武正和一个混混似的年轻人躲在角落里说着话,边上明显还有个更加小的混混,正在虚张声势。 巷口处于背影处,并且很有几棵大树,树冠阴影洒落下,即使是上午的好光线下,也有足够隐蔽的地方,要不是齐舒的眼睛好,还真发现不了。 齐武满脸带着笑意,点头哈腰,递过去一根香烟,“大毛哥,给,抽支烟。”原本的那么点英俊的小模样,一下子被他的举动衬托得特别的猥琐,当然他也没忘记边上的另一个小个子。 齐舒皱了皱眉头,这和在她印象中,一直霸道横气的齐武形象还真有不小的区别,虽然齐舒已经基本肯定上辈子爸爸的事情和那些亲戚们有不小的关系,毕竟元青花价值不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她倒也没有说迁怒到与此不相干的齐武身上。 如果真的是齐武被欺负,说不得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齐武对面的年轻人,有一双特别灵活的叽里咕噜的眼睛,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一头长发染成了黄色,低低扎了个辫子,显得特别流里流气,那个小个子虽然个头小,但是脸上很有一股凶狠的神色。 黄大毛,斜睨了齐武一眼,接过大前门香烟,在手背上敲了敲,再叼到嘴上,等到齐武掏出打火机给他和小个子都点上香烟后,他闷抽了一口,啪的一声,一圈浓浓的烟圈喷出,一脸惬意的享受了一把,这才看向齐武。 他一手抽着烟,一手抱着手臂,老气横秋的道,“小武啊,我说你办事也太拖拉了,欠了三万块钱,到现在才还了五千块,要不是我帮你拦着,你小子早不知道要吃多少排头了。不过你总是这样,也让我跟上面很难交代啊!” 什么三万块钱? 齐舒闻言更是纳闷,这年头的三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能够盖上一栋楼房了,齐舒家的房子盖完了估计也就是这个数目左右。 齐武怎么会欠这么多钱?他也不过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罢了。 如果要真是这样,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以齐舒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看着已经成人模样的齐武,好一通哀求恳切,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可气可笑。 齐舒见状无声叹息了下,上辈子好像没听说齐武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在记忆中,倒是有他突然上了军校的事情,不过他的成绩本来也不好就是了。 冷眼继续看着巷子里的动静,齐舒想看看能不能知道个究竟。 巷子里的齐武闻言,额头上的汗珠直滴了滴,声音里不由带了一丝惧怕的颤音,更是谄媚无比的道,“大毛哥,你就是我的活菩萨,多谢你,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小弟的,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辞不辞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待会你不再拿出五千钱先垫上,你叫我爷爷也没用了,你得给我快点。”喷了一口烟,黄大毛冷笑着哼了一声。 “是,是,成哥我不是在想办法么,不过现在才凑到两千,是不是再缓缓?手上实在是凑不够。”齐武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又递上一支大前门,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大前门还是是比较流行的香烟。 “小武,你这不是为难我嘛!”黄大毛扔掉之前的烟头,重新抽上新的大前门,这才接过齐武自腰包里,递过来的两千块钱,甩了甩手上的一沓子绿色的纸币,一手撸过纸币,快速清点了下,但是黄大毛显然不太满意,用绿色的一沓子纸币,重重地拍了拍齐武的脸颊,只是几下子,齐武的脸上就留下了一片红彤彤的的印子。 而黄大毛身后的一个小个子,见状,飞起一脚,狠狠踹到齐武的肚子上,齐武闷哼一声,那么大个个子,却没敢反抗,而是跪在地上连连哀求。 齐舒不由抿了抿嘴唇。 小个子将黄大毛踹到了还不算,更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将齐武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发现确实没有多余的钱,这才罢手。 整个过程中齐武一动不敢动,见小个子停手了,这才赶紧站起来,凑上前去,又是两根大前门香烟敬上,嘶嘶的,忍着疼痛,抹了抹渗出一丝血色的嘴角。 可能是看着齐武的倒霉样,又可能是因为被齐武伺候爽了,黄大毛心情似乎稍微好了点,甩了甩手上的两千块钱,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我这次再帮你跟上面说说,再给你三天时间,至少拿出五千,要是再没有,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那是,那是,一切都靠大毛哥了,谁不知道大毛哥说句话最管用。”齐武连连点头哈腰,让齐舒简直是不忍目视。 黄大毛拍了拍齐武,“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法子你用了没?那个法子用了,别说五千,就是你剩下的两万三都没有问题。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次是过三天就得付五千,剩下的,也不会让你耽搁多长时间。” “啊!”齐武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满是为难的道,“大毛哥,我真不敢,要是让我爸知道,非得把我揍趴下不可。” 黄大毛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不敢?你又不是没做过,再说你被你爸打不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做,缺胳膊少腿的可就是你了。你爸的生意又不小,这么点小数字,他也不会注意到。” 齐武满脸苦色,数字哪里不小了,三万的数字可算得上是巨款了。 说了没几句话,黄大毛和小个子便晃晃悠悠的准备离开小巷子。 齐舒扭头一看身后,身后一片空旷,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如果他们出来,肯定会被发现,想了想,提着自行车和木头墩子,飞速攀到一侧的墙上。 齐武等到黄大毛和小个子离开后,才“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吐沫,显然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敢生气。 齐舒摇摇头,真不知道这齐武犯了什么事,吃了什么苦头才那么乖。 等到小巷子里的几人都走了后,齐舒才跳下墙去。 “啊!女侠!”墙内侧的一个小孩子刚好看到齐舒手拎东西,举重若轻,身姿沉稳,轻盈跃下墙头的样子,不由大叫一声。 齐舒回头一笑,看着小孩子目瞪口呆的样子,一跃而下地面。 身后还传来小孩子满是崇拜的大声嚷嚷,“女侠别走,教我武功。”明显是个武侠迷。 而家里的大人听到小孩的叫嚷,出来一看,什么都没有,拍了小孩子一下,斥责道“做什么白日梦呢。” 小孩子嘟嘟囔囔的辩称没有说瞎话,自然又引来大人的一顿斥责。 齐舒骑着自行车,看着齐武的拖拉机吭吭吭走远,目光中露出一抹深思。 不知道“大毛哥”让齐武干什么事情? 齐舒其实本来也不打算太管,但是想到自家正在建房子,又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这件事情也许还是该跟齐志强说一声,毕竟谁也不知道齐武为了钱会做什么。 这么一路想着,“树墩子”也没有丢到师傅那里去,还是在铺子里狭小的地盘找了个角落放下,让秦云君好一阵埋怨。 还在齐舒想着,该怎么再打探仔细点的时候。 不过隔了一天,这件事情就不得不被摊到了齐志强的面前,而齐舒也失去了稍加遮掩的心思。 本来她也不是太关心齐武的好坏,只是担心自家被祸害了,想要稍加遮掩,也不过是看在自家老爸的面子上罢了。 对于上一辈子,有重大嫌疑的齐志强一家,齐舒可没什么好感,而且不论他们跟老爸的情况有没有关系,但是最后涉及到治疗费时,那副恨不得齐舒家里不多的钱,全部败光的表现,舍不得借出多余的钱的事情,可是让齐舒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不迁怒不代表原谅,更不代表和解。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会产生这种小小的困扰。 拍拍头,齐舒把这段不快的记忆抹掉,现在一切都好着呢。 即使有人说,那不是上辈子的事情嘛! 可是上辈子能这么做,这辈子遇到事情,估计也不会做的比上辈子好到哪里去。 ------------ 第三十五节 付账 第二天,齐舒在妈妈做好了中饭后,一大早便把饭菜给送到了工地上后。 她本打算去齐志强那里看看,但是刚到工地上没多久,看到齐武居然骑着自行车也来到了工地上。 齐舒眉头皱起,怎么一大早他就来了? “二叔,小舒。”齐武满脸笑容的来到了工地上。 因为昨天的事情,齐舒打量他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省视,只见他的脸上带了几分憨厚之意,昨天脸上的红印子已经消失不见,哪怕被踹吐血了,看上去还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当然即使有什么伤痕,齐舒也看不清楚就是了。 “小武哥哥早。”微微笑着,齐舒打了声招呼。 齐志鸿正在盘点材料的用度,看到齐武也不由愣了下,“小武,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齐武闻言,冲着齐舒点点头,又有些不自在的把手背到了身后,搓了搓,带了点不好意思的道,“二叔,是这样的,我爸让我来拿这几天的货款,家里有急用。” 齐志鸿闻言,倒也没什么生气自家大哥这么早就来要钱,反而想着,肯定是自家大哥实在凑不开手,刚巧,齐志鸿身上有今天要去买建材的几千块钱在身上,干脆就先支付给大哥,别的晚点再说,反正也不是特别急就是了。 齐舒眼睛一眯,齐武居然连自家老爸今天身上带了钱,准备去买建材都打听清楚了?难道昨天那个“大毛哥”说的法子,就是从材料费里想法子? 齐武不由一个哆嗦,怎么这大热的天,居然会发冷。 齐志鸿问道,“多少钱?”齐志强家的水泥、石灰等材料,大多都是记了帐,不过自家大哥的帐也没什么不放心,他直接问了齐武。 齐武从兜里掏出几张叠好的单子,不过从齐舒的角度看,单子有些稍许的模糊。 齐志鸿看了眼,“一共六千三百四十二?”他不由迟疑了下,自己身上才带了三千五百块钱,想说,要不晚点他自己送过去。 但是齐武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见状,估计到二叔身上可能没带那么多钱,便道,“要不,我去婶子那里拿就是了。” 这下子别说齐舒了,就是神经粗大的齐志鸿也觉得怪异了起来,自家大哥再急,也不会急成这样吧? 看到齐志鸿疑惑的眼神,齐武的鼻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神情紧张之色更重。 齐舒越发的怀疑起来,探头瞅了瞅单子,发现紫红色的薄薄的几张单子上,似乎有价格改动过的痕迹,同一样东西,在前后几张单子上,价格有点差异,数目似乎也有改动,当然如果不是先有疑惑,再仔细对比查看,因为是自家人的原因,估计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微微拧紧了眉头,随即齐舒笑眯眯的道,“这样吧,小武哥哥,待会我拿了钱送去给大伯,这单子我也带着。”一把抽过单子。 齐武脸色唰的一变,伸手就要抢单子。 齐舒摇了摇手上的单子,笑眯眯的道,“小武哥哥,单子有什么不妥吗?”眸中冷光一闪而过,如果齐武真的在自家爸妈辛辛苦苦的血汗钱里面动手脚,她倒不介意,让齐武吃点苦头。 齐武一愣,脸色尽力回复正常,嘿嘿笑了两声,连连道,“当然没了,这不是担心你年纪小,这么多钱拿在身上,多危险啊!”一脸担忧哥哥的好模样。 齐舒闻言,垂下眼睫片刻,道,“既然这样,”转头对着齐志鸿道,“爸,你车子钥匙呢?要不你带我去妈妈那?工地上现在有人,一会儿工夫不看着也没事的。” 没等齐武反对,齐舒就拉着齐志鸿走到一边去,拿着车钥匙把自行车锁打开。 齐志鸿本来不想回去的,毕竟工地上的活很多,早一点干完就能早一点有自己的家,住了八年的铺子,实在是受够了。 齐舒悄悄的将昨天的见闻跟齐志鸿说了下,他不由一怔,“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我得好好说说他。” 齐舒拉着已经满是怒意和担忧的齐志鸿道,“爸,你别急,我们说了有什么用,还是要让大伯知道,才管用,你现在说了还打草惊蛇,万一吓得小武哥哥连家也不回怎么办?你都找不到人,而且那些追帐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何况自家老爸教训了齐武,大伯还不见得会领情,说不准还怨怪老爸知情不报什么的,可谓吃力不讨好,齐舒才不会让自家老爸再受这样的气呢。 齐志鸿一想,女儿讲的也很有道理,因此骑着自行车,到路边和齐武会和,虽然脸色不免还是有点严肃,但是好歹没有立刻教训齐武。 齐舒发现账单上的猫腻,但是并没有跟齐志鸿直接提起,说了,说不准自家老爸可能就会含糊过去,老爸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宁可自己吃亏。 到了路边,看到齐武正慌乱的骑上车子,似乎准备开溜的样子,齐舒几步跑上去,抓住了齐武的自行车,笑道,“小武哥哥别急,我们一起走。”说着也不等齐武拒绝,就坐在老爸的车子后面,催着齐武一起出发。 “妈。”齐舒喊了声。 正在擦着柜台的秦云君,不由疑惑地看到刚刚离开没多会的父女俩又回来了,奇道,“怎么这么早又回来了?”看到齐武更是疑惑,“小武也来啦。” 齐志鸿急着去齐志强那里,也不多说,直接道,“我要去给大哥把帐付下,你给我拿四千块钱出来。” 秦云君闻言,眉头不由皱起,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哪有人连赶着,一大清早就来要账的? 这不让人觉得晦气么,感觉一天会触霉头似的。 虽然有几分不满,但是也没当着齐武的面说什么,而是去店铺后面的抽屉里,打开抽屉门,点出了四千块钱,最近为了盖房子,自家倒是取了不少钱放在铺子里,也因此,铺子里基本上更是一刻钟也不敢少人。 取到钱,齐志鸿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带着齐舒,拉着齐武就去齐志强那里,一路上,齐武几次想要找借口开溜,都被齐舒给拉住了。 等到齐舒和齐志鸿,拽着齐武到齐志强的建材店的时候,齐志强正在忙着指挥店员搬运着建材。 看到齐志鸿和齐舒一大早就跟着齐武过来,有点奇怪的问道,“志鸿,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还没到中午就过来,除了有事,还能有什么? 难道是材料不够,又来订货? 想到这里,齐志强脸色的热情,稍微退了些许,虽说自家兄弟,他也不急着要钱,但是志鸿也不能可着劲的要货,毕竟昨天可是刚刚送过去一批,自己店里还要做生意,都赊账给齐志鸿,自家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老婆已经跟他埋怨了几次了。 齐志鸿没注意到自家大哥眼里的那点点不满,“我来把之前买的那些材料结个账。” 闻言,齐志强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怎么大方,还很抠门,对兄弟常来赊账会不满,但是事实上齐志鸿又不是紧跟着来赊账的,而且毕竟是自家兄弟,因此他也不会说才几天功夫就急着收钱,因此连连摆手,嘴里满是客气,“志鸿,我说你急什么呢?哪天给还不都一样……” 自家老爸和大伯的客套话还没说完,齐舒就看到大伯娘李秋红走了过来,悄悄瞪了一眼大伯,然后就看李秋红笑眯眯的道,“过几天,我们承包的工程就要开工了,工程里面前期的账款还是我们家垫付的,你看,二弟送来的可不就是一场及时雨么!” 齐舒闻言笑了笑,瞥了眼随时想逃的齐武,插嘴道,“大伯娘,是小武哥哥一大早过来的,小武哥哥好厉害,还能帮大伯大伯娘这么大的忙啊。今天我说我来送钱,我爸妈还不同意,担心我年纪太小,不放心我呢,可是小武哥哥也没比我大多少,就这么能干了。” 状似撒娇羡慕,齐舒说出了缘由。 齐志强一愣,他可没让儿子去收钱,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一大早就去,这不是得罪人嘛!随即又看向李秋红那边,眼神中微微带了几分不满,不是自己让的,那自然是李秋红的主意了,难怪她这几天嚷嚷着要去二弟那收钱呢。 李秋红已经呵呵笑了几声,瞪了齐武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僵硬的帮腔道,“这孩子,昨天小武就跟我说要帮家里忙了,动作倒是快!” 要是平时,齐志鸿可能就要再说上一句,小武真是懂事之类的话,不过今天他懂事在跟他上门催账,让齐志鸿觉得怪怪的,加上刚刚女儿说的那些话,他不由有些迟疑,顿了顿,对着齐志强使了个眼色。 齐舒觉得虽然齐武的事情也许很重要,但是对于她来说,自家的事情更重要,因此抢先拿出齐武带来的那几张单子,但是一不小心,单子被齐舒扯成了两截,再一个不小心,居然飘到了不远处的水塘里,眼看着,转眼间便湿淋淋的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 第三十六节 解决 “啊!大伯,单子掉水里了哎,这下子可糟糕了,拿个东西都拿不好,难怪爸妈对我不放心了。” 齐舒满脸的自责模样,实则是,如果这样的单子给大伯事先看了,搞不好他就私下摁下去了,这可不是齐舒想要的,只有当面揭穿了,才能达到最暴怒的效果,齐武也才能受到足够的苦头,虽然她不会去揍齐武一顿,但是大伯出手,似乎效果更好。 齐志强自然不会这么说齐舒了,“没事,大伯这里还有留存,秋红,你把单子拿出来。” 齐志鸿只是简单的记了帐,单子倒并没有带过来,齐武带单子过去,也只是为了让齐志鸿看一下而已。 华夏几千年文明传承下来的人情社会关系,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所谓的亲兄弟明算账,很多时候,都只是心里明白,事实上真要做起来,就会让人觉得无情无义了,还会得罪人。 要不然,上辈子转田的事情,明明是自家爸妈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是到了那些叔伯姑姑们的嘴里,话锋就变了,总是在嘴里说着,他们如何如何带契了齐志鸿一家的事情,却想不到如果没有自家老爸,他们那些提前的成功还有没有。 虽说现在看来,那些成功的方向似乎和前世差不多,但是齐舒发现,至少就成就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差别,比如说,大伯上辈子的现在已经在包工建筑行业,展露了头角,而现在才刚刚接到第一笔工程的单子,光这个差距就不小,毕竟这年头越早发展越早挣钱。 齐武闻言脸色一白,但是却找不到什么话来阻止。 李秋红拿出一沓单子出来,上面一笔笔的账目记得那是清清楚楚。 齐武见状,悄无声息的想要悄悄溜走,但是齐舒一直盯着他,怎么可能让他跑掉了,跑掉了岂不是少了一顿教训?大伯大伯娘的护短她可是深有体会。 “小武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齐武嘶的一声,疼的脸色有些煞白。 “小武哥哥怎么了?”齐舒故意抓住了他昨天蹭出的伤口,先收点利息再说,其实哪怕不看单子,光是看齐武一路上的表现,齐舒已经很肯定他在自家的材料费里面做了手脚。 齐武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小堂妹怎么回事,力气那么大,但是他也顾不上自己手腕处传来的痛感,“小武哥哥,肚子疼了,要先去解个手。” 齐舒就当没听到似的,拽着齐武就往大人们的那边凑过去。 齐武懊恼的发现,他怎么也挣脱不开齐舒的手掌,但是又不敢大声引来自家老爸老妈的注目。 虽说不用亲兄弟明算账那么清楚,但是付钱时,对一下账目还是应该的,齐志鸿便和齐志强看起了账单来,因为女儿的提醒,他对这个账单还是有些疑惑的,要不然可能连对账单也不会对。 齐志强噼里啪啦,对着单子打起了算盘,“一共五千三百块钱,二弟,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齐志鸿一愣,怎么和之前小武报给他的数目有那么多差距,不由迟疑了下,脸色却有点点不是太好看,傻子也知道,之前小武报的账目绝对有问题。 齐志强莫名的看着齐志鸿,而这正是齐舒要的效果。 齐舒走到跟前,一边拽着齐武,一边疑惑的大声道,“大伯,之前小武哥哥不是说的是六千三百四十块钱么?”乖乖,齐武居然一下子就宰了自家一千多块钱,那可是要让自家白忙活好几个月了。 齐志强和李秋红闻言一愣,怎么会有一千多块钱的差距?难道是儿子算错了,一千多在这年头可是不小的一笔巨资,一时间,他们还没想到是自己儿子在扯谎。 齐武一看不对头,赶紧撇清,想着反正单子也毁了,“哪里,我说的就是五千三百块钱,你记错了。” 这么笃定的一说,还真让齐志鸿都糊涂起来了,难道真的是五千三百多,而不是六千三百多? 齐舒“啪”的拿出单子,“明明就是六千三百四十块钱,喏,你看,这里还留着个数字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齐舒已经把刚刚的那些单子拿到了手上,在湿淋淋,模模糊糊的纸面上,果然有模糊的六千三百三十四块钱的痕迹。 这下子齐武再否认也没用了,齐志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定格在铁青,唰的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甩到齐武脸上,“难怪这几次有几笔单子,出了点小岔子,还以为是没仔细算错了,看来都是你小子干的,还跟你爸我说什么要帮我忙,你就是这么帮的?” 其实之前的几笔账目出的岔子,也不过是一两百块钱,哪像今天,自家兄弟这里居然出了岔子有一千多块钱。 想到之前齐舒说的话,感觉好像火辣辣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自家儿子就是这么能干的? 能干到自家叔叔头上去了。 齐武的脸唰的一下子一个五指印,比起昨天钞票甩出的那么点点红色,可谓鲜红了,这让齐舒心头的那点火气一下子平复了不少。 李秋红一把拦着齐志强,“你急什么?好好问问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志鸿也道,“别把孩子打坏了。” 齐舒劝道,“大伯,堂哥肯定是算错了。”为难的瞅着齐武,满脸都是我知道是你的错的表情,但是又不能说的那种纠结。 这让齐志强又更是火大,其实要不是当着兄弟的面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丢脸丢大发了,他可能也不会舍得这么打儿子,毕竟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没少宠着。 “你平时要什么没有?让我以后怎么在亲戚面前说话?啊!你个熊孩子……”噼里啪啦一顿训斥开了,到底看着儿子脸上的红印子,没舍得再打第二下,而是狠狠训斥了开来。 齐武本来打的好算盘,一来债逼得紧,二来自家二叔的性子,又是最和气不过,性子也不是那么细,肯定不会细看账目,付了钱,自己把帐交给老爸,多出的钱,就算是自己的进账用来还债。 平时的账单他都是一两百的加,自家叔叔这里,他因为了解齐志鸿的性格才胆大的多加了一千多,何况黄大毛那里实在是逼得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出错了,害得自己挨打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怨恨的瞅了齐志鸿和齐舒一眼,都是齐舒,非得小孩子家家的说要来付钱,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齐舒是故意的? 但是看看才十二三岁的齐舒,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毕竟她能懂什么,也许就是自己运气不好。 齐舒嘴角扬起,冷冷瞥了眼齐武和他脸上的红印子,光是这一巴掌可还不够,齐舒推了推老爸。 齐志鸿犹豫了片刻,见齐志强这么生气,待会齐武不得更被教训一通,但是事情又实在是不小,加上齐舒的催促,于是齐志鸿拉着齐志强到了一边,把齐舒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齐志强的脸色由刚刚的铁青一下子变黑了,如果说刚刚更多的是一点点愤怒和面子被下的气愤,现在则是暴怒了,居然在账单里做鬼不说,还欠债欠了三万块。 三万! 自家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不过十来万,这熊孩子居然在外面就欠了三万! 抡起棍子,怒火止也止不住的齐志强,追着齐武就打了起来,这次可不是刚刚那会的舍不得了,简直是火上浇油一般,齐志强的棍子毫不留情的重重砸在齐武身上。 齐武也不敢再停在原地,边跑边跳边叫,“爸,你干嘛?”每揍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不由鼻涕眼泪都哭了出来。 李秋红心疼的忙不迭的拦着齐志强,也不知道齐志强抽什么风。 齐志鸿也连连道,“有话好好说。” 但是棍子还是十下里面有两三下重重敲在了齐武的背上。 而不远处的工人都莫名的看着齐志强的暴怒,却也没人想着上前劝说,人家老婆兄弟都在,自己也用不着凑那个热闹,不要引火上身才是,事后说不得齐志强会把丢脸的火气撒到他们身上,这么想着,几人又躲得远了点。 等到齐志强稍微平静了点,齐舒也很爽得看着齐武被教训了一通后,拉着齐志鸿赶紧付了帐,就立刻走人了,毕竟这事情已经闹大了,他们俩在这呆着就有看热闹的嫌疑了。 再之后,听说齐武被打得住院挂了几天水,然后被齐志强托人找关系,送到了军校里面全日制封闭了起来。 齐舒倒没想到,结果居然和上辈子一样,难道上辈子也有这样的事情?、 隐隐约约,齐舒似乎有点印象,上辈子似乎爸妈说过,自家的房子用的材料账目有些不对头。 不过不论有没有这回事,齐舒都不能接受齐武来坑自家爸妈的血汗钱,他们俩辛辛苦苦了八年多,好不容易才盖上了自家的楼房,不知道有多开心。 而齐武居然一下子就想坑走自家的一千多块钱,实在是让她不甘心的很,这次就当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吧。 至于齐武是被揍住院了还是干吗,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自此齐舒更是懒得理会齐武,他的那笔三万元的欠债,不用说,肯定是被大伯给还了,因为大伯家的第一笔工程并没有立刻开工,而是拖了半年,拖到实在不能再拖的地步,这才开始开工的。 不过齐舒还有更挂心的事情,还不知道自家的“树墩子”是不是太岁呢,她动作可得快点,老妈已经抱怨过几次,想把树墩子给扔了。 谁让自家铺子小,住的地方都不够,哪里还有地方放杂物呢。 好希望房子快点盖好,不过八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两天了。 ------------ 第三十七节 大姑来访 齐舒赶回齐家小铺的时候,正看到秦云君对着木头墩子在发愁。 愁的内容很简单,不外乎是秦云君觉得,木头墩子这么大个个子实在是太碍事了,想要拿它当个凳子,好歹废物利用吧,女儿死活不同意,还当个宝贝,扔了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秦云君将木头墩子尽量往边角推了推,就看到齐舒和齐志鸿回来了,不由吃了一惊,“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齐志鸿摇头,将齐武的事情说给秦云君听,秦云君听了,愣了愣,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以后记账还是要仔细点。” 齐志鸿叹息,“真没想到,这孩子会干这种事情,我说大哥怎么没几天就来要账呢。” 秦云君不置可否,“你们爷俩赶紧先吃饭。”又对着齐舒皱眉道,“小舒,你的木头墩子,要是不要,我可就扔了,放家里占地方还没个用处。” 齐舒正干了件大事,舒爽地喝了口茶水,还没噎下,一口喷出来,急道,“别,别…啊,妈,我待会就带去师傅那。” 秦云君无奈,拿抹布擦了擦喷到桌子上的水,“话好好说,也就你师傅宠着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你师傅那塞。” 在秦云君的眼中可不就是如此,齐舒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带回家来,很快就会挪到韩海国那里,别的也就算了,怎么连个木头墩子也不放过,哎,真是拿这个丫头没办法想。 齐舒放下茶杯,弯了弯嘴角,“师傅才不会嫌弃我麻烦呢。” 要这真的是肉灵芝,师傅非得高兴坏了不可。 现在市面上好的肉灵芝不多,而齐舒手上的这株生命力这么旺盛,肯定是好东西,如果师傅确定这真的是肉灵芝,那她要切一小块,放到家里养着,每次老妈烧粥烧汤的时候,可以让老妈放一点,对身体好处大着呢。 想到这里,齐舒眨眨眼睛,“妈,你等着,说不准就有什么好事呢。” “什么好事?快吃饭,时间不早了,再下去就得吃晚饭了。”秦云君端出中午的饭菜道,天热,倒也用不着热菜。 齐志鸿坐下,抬头看了看桌上的红烧肉,咂咂嘴,趁秦云君不注意,飞速拿起秦云君藏在柜子里的白酒,给自己来了一盅。 秦云君又好气又好笑,“你看看你,真是,父女两个都没个正行,你待会还要去工地,喝醉了怎么办?” 齐志鸿笑道,连连作揖,“就这一盅,就这一盅。”好几天没喝,想得紧。 齐舒看了哈哈大笑,“老爸,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丢死人啦。”嘲笑着,齐舒冲老爸做了个羞羞脸的表情。 齐志鸿一瞪眼,“哼哼,小舒,跟老爸说什么哪!” 想要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可是天生爱笑的齐志鸿,怎么也做不出凶狠的样子,反而逗得齐舒更是乐不可支。 弯起琉璃眸,齐舒乐滋滋,看着这样的老爸,真是让人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边吃着饭,齐舒问着坐在柜台那里看着铺子的老妈,“妈,给师傅做的咸菜好了吗?” 外婆做的咸菜又鲜又美,是吃早饭的一大美食,师傅就特别爱,虽说咸菜真的不健康,但是却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再加上自家做的红红香香辣辣的辣椒酱,简直鲜美得要吞掉人的舌头。 “知道了知道了,早从给你外婆那准备好了,待会你给你师傅带过去就是了,不过记得让他老人家少吃点咸菜。” 齐舒点点头,“嗯,那待会我一起带过去。” 齐志鸿喝了两口小酒,道,“大姐这几天有来过吗?” 秦云君拿起抹布,擦了擦有点脏了柜台角落,奇道,“大姐没事过来干嘛?” 齐志美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再说,最近她正在一家小餐馆打工,据说每个月奖金还不少,另外她正热火朝天的喝人谈着恋爱,那叫一个火热得让这个年头的人,觉得肉麻的要命。 齐志鸿抿了一口小酒,道,“不是我们家最近忙着建房子嘛,她说要来看看,还让我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她帮忙就是了。” 齐舒闻言,撇了撇嘴,齐志美次啊不是那种热心肠的好人,要说面善心狠,齐志美可是齐家的头一份,怎么会想到要来帮忙,肯定是拐了十七八个弯子的,有什么事情。 秦云君闻言没说什么,心里同样表示怀疑,不过显然也不愿意把齐志美想的太不好,因此只是笑了笑。 齐志鸿见状,闷头又喝了口酒,稍微显得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显然对于自家大姐,他也是不抱有太多的希望,自家大姐的性格就是嘴甜的要命,但是实际行动远远比不上她的话语来得动人,但是也并不打算多说自家姐姐的不好。 “志鸿,云君,小舒,都在啊!怎么才吃饭,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人还没走到店门前,就听到齐志美的声音响起。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齐舒嘴角歪了歪,继续吃起了午饭,不然待会就吃不定心了。 果然,就听齐志鸿说,“姐,马上好,”说着一口把酒盅里的白酒喝下,简单吃了几口饭,就收工了。 齐舒则似慢实快的也和齐志鸿差不多时间吃完,这一来毕竟是礼貌问题,齐志美在这上面最会挑剔,二来么,则是她来了,想吃也不会吃安生。 放下碗筷,齐舒礼貌的喊了声大姑,即使懒得理会她,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她能满世界的宣传齐舒一家人怎么怎么的,不把人放在眼里,虽然不疼,但是也让人像身边围了只苍蝇似的,嗡嗡乱叫。 齐志美打扮得在这个年头还算摩登,一身黑色小马甲,套在一间蓝白格子衬衫外面,显得格外的精神,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有点勾人的味道,别人都说齐志美长得不错,虽然齐舒从来不这么认为。 “大姐,你来什么事?进来坐坐吗?”秦云君打开柜台边的隔板,问道。 齐志美看了看狭小的店铺,皱皱眉头,“不了,地方太小,闷得难受。”说着拿起随身带的小扇子扇了扇,一副极尽优雅的样子,“你们是应该早点盖房子,要是缺钱,你们早点跟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说下,也不用等到现在。”一脸的责备。 齐志鸿嘿嘿笑道,“这不是,大家伙日子过的都紧巴巴的,也不能让大家为难不是。”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他们一家也不是没想过借点钱,但是兄弟姐妹似乎都很资金紧张,要借也不过一两千,干不了什么事。 秦云君忙着去倒了杯水,一般齐志鸿提到关于他们兄弟姐妹的事情,她都不会去插嘴。 齐舒状似疑惑的道,“大姑,你们都有钱吗?以前问的时候,好像你们都说没钱的啊?”挠挠头,“爸妈,难道我记错了?” 齐舒现在年纪小,这种话还是能说上一两句的。 这话一出,齐志鸿一顿。 齐志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扯着扇子飞速扇了几下,好像很热似的,这话她怎么回答?总不能和小孩子的实话计较,两三年前,齐志鸿一家有建房打算的时候,兄弟姐妹们确实都诉过苦。 这孩子平时说话不比大人差,怎么会说出这种当年打脸的话,难道是故意的? 可是看齐舒一脸懵懂的样子,到底觉得还是自己多心了。 秦云君见状,转移话题道,“大姐,今天怎么过来了。” 齐舒抿了抿唇,和齐志美打了声招呼,决定先把碍眼的木头墩子拿走,不然真被老妈丢了那就郁闷了。 至于齐志美来有什么事情,到时候问问爸妈就知道了,不过估计她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反正好事从来是落不到自家爸妈头上的。 真是难为她不谈恋爱,来找自家爸妈了。 现在的人对于离婚再婚还是羞羞涩涩,含含蓄蓄的,她倒是开了齐家的先河,抛弃丈夫儿子,开始寻找第二春了,而且谈得那叫轰轰烈烈。 这次的第二春,据说是个政府机关的职员,对于齐家这种全是平民的家庭来说,还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不过齐舒知道,不久后这个政府机关的职员就被抓了,因为这家伙压根就是有老婆的,而且为了达到和大姑在一起的目的,居然想要杀了他老婆,只是没有成功,就被谋杀未遂给逮捕了,这在当年的t市还是个大新闻呢。 真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离婚不成就要杀人,难道结婚那么多年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不过这种人哪怕真要和大姑结婚了,也保不准他以后会不会一样的对齐志美。 不过这件事情还要一年以上的功夫才会曝光,齐舒也不打算给大姑提个醒,反正她照样活得滋滋润润的,这件事情对她也没啥影响,最多就是让她换了个对象处处罢了。 ------------ 第三十八节 确认 “师傅!” “师傅~~” 齐舒一进别墅大门,把咸菜放到厨房间,就在传声筒处,大声叫起师傅来,别墅大,人少,就是有这个坏处,常常不知道人在哪里,针对这个情况,齐舒在别墅里面安装了传声筒,有事找人,对着传声筒一通嚷嚷就可以了,非常的省事好用。 不过韩海国显然不这么认为,“哎,哎,叫什么,你师傅耳朵好着呢。上午没来,快晚上了才来,一来就鬼叫鬼叫的。” 被齐舒的夺命追魂喊,一路从地下炼丹室赶出来的韩海国,不由揉了揉耳朵,考虑是不是把炼丹室的那个传声筒给拆了,每次齐舒喊他的时候都震得耳朵疼,地下炼丹室的那个传声筒尤其的声音响亮。 齐舒眼睛一扫,就知道师傅的想法,耸耸肩,淡淡道,“师傅,你可别拆了传声筒,下次我还得再装起来,再装我可就再抬高分贝了。”炼丹房里经常要炼制丹药,有的时候各种声音响起来,不大声点还真的不容易听到声音。 韩海国眉心一跳,放下揉得通红的耳朵,一手撑腰,一手呼哧呼哧扇了几下风,气道,“你这不孝徒弟,你还嫌你师傅耳根不清净啊!” 齐舒眉微微扬了扬,才不理,威胁道,“那师傅你可别再拆了,不然每次找你找半天,我可没那个耐心。”房子太大有的时候也让人纠结,不过大了总比小的好些。 韩海国耷拉下眉毛,不耐的气呼呼道,“好吧,好吧,哎,谁让形势比人强呢。”真是没有师傅权啊,被小徒弟管手管脚,这件事情可不能让人知道,太丢人了,不由为自己丢失的师傅权威默哀了半秒钟。 看着师傅耍宝,齐舒无语,转而说起今天来的目的,“师傅,我外婆家的咸菜和辣椒酱,我给你放厨房了,要吃的时候,抓一把就可以了。” 韩海国想到那美妙的滋味,一下子又觉得心情好起来,决定大人大量,不跟徒弟计较了。 突然,韩海国眼中光芒一闪,视线被桌上的木头墩子牢牢地给吸引住了,哆嗦了几下嘴角,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心眼花的问道,“那桌上的是什么东西?”声音中的急切都快溢出来,眼睛也要抠到木头墩子上去了。 齐舒见状,心中大定,反而淡定的坐到桌边,随手拍了拍很有弹性感的木头墩子,嘴角扬起笑意,“师傅,就是不确定,才来找你看看的,是不是太岁啊?我觉得有点像。” 韩海国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乐得见牙不见齿了,眼睛也被皱纹给攻陷了,“什么好像,这明明就是一株千年以上的肉灵芝,哈哈哈。”抚着花白长须笑了好一会,韩海国才停住,涎着脸道,“小舒啊,乖徒弟啊,这个……” 韩海国不由搓了搓手心,意思嘛显然很明显,不过自己一把年纪问徒弟讨东西,实在有点下不去面子,最好徒弟乖乖,自己把东西送上门,那不就是两个字,“孝顺”嘛。 齐舒眯着眼睛,琉璃色眸子转了好几圈,虽然早打算好,太岁要分给师傅,但是干嘛不顺便要点好处呢,“师傅,分你一大半都没问题,”肉灵芝是可再生的,她也不见得就要原生的千年肉灵芝,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般的肉灵芝足矣,“不过,师傅,我要学习炼制丹药。” 韩海国眉头微不可见动了动,撇撇嘴,“你不是一直在炼药嘛。”这熊孩子,就知道没那么乖。 齐舒琉璃眸闪过笑意,这个小气又不小气的师傅,“师傅,我说的是单独炼制哦,可不是给你打下手,我打下手都五六年了。” 韩海国摆出一副尊长者的表情,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这孩子,基础不打好,怎么就要单独炼制丹药,这样成功率可不高,师傅是为了你好。” 齐舒斜睨一眼,“师傅,是这样么?不是心疼你的药材?五六年功夫下来,我的基础应该足够了吧。” “有你这样的孩子嘛?”韩海国跳将起来,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师傅是那样的人吗?”显然对于自己伟岸高峻的身影被质疑,表示生气。 “师傅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所以师傅教教我吧,答应了呗!”齐舒坐到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拍肉灵芝,“要不我先带它走了,放在这里,想必也让师傅觉得碍眼。”一脸满是遗憾的表情。 韩海国立刻一把以远超这个年龄的敏捷,飞扑过去,紧紧抱着肉灵芝,满足的深吸一口气,肉灵芝一小角露出的清香让他满足不已。 “看你这孩子,说啥呢?”韩海国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默默计算着究竟是太岁的吸引力大,还是自己的宝贝药材更让人心疼,最终还是舍不得放弃这株千年太岁,“好吧好吧,师傅的丹房边上有间小丹房,你就在那里炼制吧。”一脸十足的勉为其难。 齐舒心满意足的转去查看自己的丹房,对于自己能够用早打算给师傅的太岁换来单独炼制药丸的机会,表示十二万分的得意。 等到齐舒离开了,韩海国乐呵呵的自语,“真划算,早打算把丹房给她了,不过能换来太岁,真是太划算了。” 两师徒各自乐呵呵的得意着自己的计谋得逞。 不过一转眼,韩海国想到自己的那些宝贝的草药,想到他们将要遭受到的打击,真是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不过自家未来的宗主自然比草药们更加的重要了。 虽说如此,韩海国还是跑过去叮嘱了再叮嘱,“小舒啊,我的那些药材你一定要当心,最好用药店里买来的现成炮制好的药材进行炼制,不要浪费你师傅种的药材。”又不放心的嘀咕了一句,“浪费是罪啊!” 齐舒点点头这是自然了,其实相比较而言,她还更愿意用炮制过的药材,不过面对小气的师傅,还是无奈的敷衍了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师傅”。 其实从医学角度来说,炮制能够保证医药在临床应用上的安全有效,因此更多的炼制药丸,开出处方采用的都是炮制过的药材。 《神农本草经》就曾经写到,“药有毒无毒,阴干暴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不尔合用也。” 名医张仲景也认为药物须烧、炼、炮、炙,生熟有定,或须皮去肉,或支皮须肉,或须根去茎,或须花须实,依方拣采,治削,极令净洁。 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直接采用新鲜的药材,药材里面存在的各种诸如毒性有无,不同部位药性区别等等都会影响药物的最后成效,因此要进行炮制,将药物毒性减低,区分药性大小。 所以,齐舒要是用师傅自己种植的药材的话,还得自己进行炮制处理,她才不愿意那么麻烦呢。 当然,过了没多久,齐舒就发现,难怪师傅会一再叮嘱,实在是药店里虽然药材很多,但是一些特殊药材却并不多见,如果齐舒要炼制什么特殊药丸,就必须去师傅的药园取用新鲜药材,比如说,齐舒最心动的养颜丸的改良配方里面用到的五六十种药材,其中二三十种是药店没有的。 而且有些药方,要求的就是新鲜药材。 不过师傅药园子里面药材虽然种类多,但是数量却不多。 因此在炼制丹药的时候,韩海国都会刻意进行控制,毕竟药材不是那么好得,也不是那么容易成材的,一旦用掉一些,韩海国都会立刻补种上。 在炼制丹药上,韩海国更多的是追求质量而不是数量,也严格控制着成功率,这样就使得消耗的药材并不多。 更多的时候,韩海国还是会四处购买各种珍稀药材,囤积在别墅里,药圃的药材,只是以备万一。 齐舒转身略带雀跃的进入到自己的小炼丹房,四周打量了下,除了面积小了点,没有师傅的那个超大号丹炉外,和师傅的炼丹房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对于师傅在这个年头还用炼丹炉炼丹药,齐舒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不过她也懒得追根究底,毕竟炼丹炉流传了几千年,显然是有现代工业文明所难以企及的地方,就好像很多东西都是以纯手工为贵一样,总是有些特别的地方。 等到确定小徒弟表示听话之后,韩海国一溜烟跑到客厅里,对着太岁又是一番的爱不释手,先给太岁做了简单的清洗,就找了个大瓷盆,装了一盆清水,把太岁丢到了清水中,虽然太岁生长缓慢,但是这么一大颗的太岁,只要省着点用,还是能够用上好几十年的。 看着师傅一溜烟的跑出,齐舒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师傅。 接着齐舒又回转过去继续查看了起来,居然看到满满一堆堆摆好的药材,分门别类的放在药柜的一个个小格子里,很明显,这是早准备好的,齐舒不由一阵郁闷,随即一笑,这个师傅。 ------------ 第三十九节 炼丹 眼角瞥到师傅的身影,齐舒嘴角翘了翘,随即耷拉下来,“这个师傅,原来早就准备好了,早知道不给师傅分太岁了。”声音满是懊恼。 刚刚放置好太岁,又到炼丹房想要看看,自家小徒弟的第一炉丹药的韩海国,闻言,立刻半只脚又从徒弟的丹房缩了回去,缩了一半,速度不够快,又被齐舒一下子逮住。 其实齐舒早知道师傅进来了,不过还是故意道,“师傅,你太黑心了,连你徒弟也骗?”满脸沮丧和控诉。 韩海国一下子缩手缩脚,尴尬的笑了起来,“那个,那个……”这么多年的相处,韩海国早把齐舒当做自己的孙女般疼爱,见到齐舒清冷的小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一下子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的过分了? 齐舒噗嗤一笑,这师傅,还是这么不禁逗,不过这也是师傅心疼她,才会这么在乎她的感受。 闻声,韩海国知道自己又被这孩子给骗了,转了转眼珠,韩海国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嘴唇哆嗦了下,“你这孩子,连师傅都逗!”脸上似有怒气,不过转眼间眉开眼笑,“哈哈,那个太岁,你就当补偿啦,师傅要多分点。” 本来打算分一半,现在肯定得一多半才行,他倒也没想着要独占,只是对药材喜爱无比的他,对于好的药材总是难忍心动。 齐舒无所谓道,“随便,留点给我就行了。”反正太岁是能够自动生长的,她也可以用异能促进肉灵芝的生长。 虽说不一定有原生的那种好,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效果已经足够的好了,而且给了师傅,自己想用也不过是随时的事情,她才不会跟师傅计较呢。 韩海国心头立刻一阵得意,眼梢眉角都满是笑意,眯缝了眼,就知道自家的徒弟孝顺,接着便乐不颠颠的跑去研究自己的药方了,连齐舒开始打算炼制第一炉丹药的事情都忘记了。 齐舒抿唇一笑,看到师傅开心的样子,她也觉得开心,开心使人长寿,师傅八十五六岁的高龄,身体看上去不过六十几岁,不仅与他练武,自我调理有关,还跟师傅的心态有关。 真希望师傅能够长长久久的也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师傅还能陪自己多久,即使感觉师傅体内的生命力一点不比年轻人差,但是师傅毕竟已经年纪很大了,心里不由有点伤感,这么多年的陪伴,师傅已经成了不下于爸妈的亲人。 也许,长生不老药,真的不仅仅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有的时候也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能够永伴在身边,不希望忍受那种永远离别的痛苦。 如果是上辈子,自己拥有长生不老药,会不会就给爸爸服用了呢? 齐舒不知道,但是,心怦然而动,这个想法刺激着她的头脑一阵晕眩。 她觉得,也许,真的会让爸爸服用,但是一时想到,那不就是让爸爸一人承担身边所有的亲人,从年轻到老迈到离开的整个过程,让他一次次的伤心么? 这,真的,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不过齐舒也只是在心头这么一想,便放开,决定还是先看看药材,再想想第一炉炼制哪种丹药。 一格格的药柜里,一打开,各种中药材的味道弥漫开来,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炼丹房,齐舒看了下,大概有七八十种常见的药材,能够配置绝大多数的普通药丸。 接着又看到一个格子里面放了几张丹方,显然是师傅让她配置的丹药,上面已经将步骤和注意事项都列明了,即使齐舒早就已经将这些丹方存入了记忆库中,但是师傅还是贴心的准备好了。 齐舒笑了笑,这个师傅。 翻了翻丹方,齐舒选择了制作神仙聚宝丹,听名字觉得好像神神叨叨的,但是事实上,这是因为神仙聚宝丹功效不凡,能够治疗的疾病较多,适用范围广。 《宋?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提到,神仙聚宝丹,“治妇人血海虚寒,外乘风冷,搏结不散,积聚成块,或成坚瘕,及血气攻注,腹胁疼痛,小腹急胀,或时虚鸣,面色痿黄,肢体浮肿,经候欲行,先若重病,或多或少,带下赤白,崩漏不止,惊悸健忘,小便频数,或下白水,时发虚热,盗汗羸瘦。此药不问胎前、产後、室女,并宜服之。常服安心神,去邪气,逐败血,养新血,令人有子。亦能除诸病。” 当然,选择神仙聚宝丹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它所需要的药材种类不多,制作方法相对简单。 齐舒从一个个小格子里面,按照一份神仙聚宝丹的量,分别取出,没药、琥珀、木香、当归各一两;辰砂、麝香各一钱;滴乳香一分,分门别类放置到一边的小药碗里。 接下来就是各种研磨、处理、清洗等工序了。 其中当归和木香的处理较为复杂。 齐舒先将当归简单的清洗干净,然后将当归放入炉子里进行烘焙干燥,烘焙好后,则是进行研磨。 同时齐舒也将木香片放在铁丝匾中,用一层草纸,一层木香间隔,平铺数层,放到炉火旁,烘至木香中所含的挥发油渗透至纸上,取出放凉,之后同样研磨成粉。 其他的药材则只需要进行研磨就可以。 等到药材全部成了细粉,齐舒将师傅早就准备好的冷透的滚水倒入少量,进行混合,最后搓制成药丸。 虽说这些步骤看着并不复杂,但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好比厨师烧菜一般,更多的讲究手感,讲究火候,而这种感觉往往又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一种经验的积累。 中药配置同样如此,同样的配方,但是不同的人配置之后,体现出来的药效,可能是云泥之别。 对此,齐舒倒是因为异能的缘故,有了更好的控制能力。 以前在给师傅打下手的时候,她就发现,每当药材研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药材颗粒里的生命力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旺盛起来,但是却又含而不露,就好像有小火苗包裹在这些细微颗粒里面,虽然每种火苗的性质有区别,而如果超过或者没有达到这个度,那么火苗就跟小石子一样,相互间难以亲近融合。 而材料没有被研磨前,可能就是石块了。 如果要让药材发挥最大的效果,药性更加发挥出来,石子石块显然没有火苗更能够融合和有爆发力。 这些在师傅每次都能配制出,效果特别好的药丸散剂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第一次的炼制十分的成功,最后齐舒一点都没浪费的,一共搓出了七十枚大小一致,光洁细致,带着淡淡药香味的神仙聚宝丹。 齐舒看了之后,非常满意的冲着一边观察她炼丹药的师傅道,“师傅,看看我炼制的丹药,很不错吧!” 韩海国站在边上,看着齐舒忙忙碌碌,迅速的研磨调配好各种药材,又进行混合,揉搓,最后烘干,不过两个多小时,就完成了第一批成药的制作,心中很是满意。 韩海国摸了摸花白长须,自己这徒弟大概真的对中医天赋非凡,以前处理药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齐舒处理出来的药材总是能够提升炼制出来的丹药的药效,甚至比他本人处理药材后的效果还要好,要知道他可是几十年经验的积累,而齐舒不过是个了没有多少经验的孩子,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十分的吃惊。 其实要不是齐舒年纪太小,他早就让齐舒自己制作药丸了,不过之前的几年的基础也不是白打的,至少齐舒每遇到一个材料立刻就能很好的进行处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齐舒对于很多材料,想都不用想,就能把药效处理配置到最好的状态。 见到徒弟得意的样子,韩海国装模作样,想要为难下,可是,拿着匀称无比,光洁有致的药丸,仔细观察了下,外形真的很不错,药香也是含而不露,味道很淡,稍微品尝了下,药涩而苦,确实从外观到药性都不错,实在是挑不出差错来,最后勉强道,“你制作丹药时间太长了,尤其还是这么简单的丹药,一个小时就绰绰有余了。” 齐舒耸耸肩,“师傅,说不出不好就不要找借口。”手上捻着几枚神仙聚宝丹,抛了抛,一副得瑟无比的样子,让韩海国看得牙痒痒。 韩海国花白胡须吹得飘飘的,“这孩子,一点也不谦虚,制作药丸可是为了治病救人,有的时候早一分钟制作好,说不准就能救回一条人命。”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实则也是得瑟无比,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徒弟,韩海国心里美得冒泡的,再次为自己的好眼光感慨了一番,面上带着点点生气的表情,实则飘飘然的走出了炼丹房。 自此齐舒就开始了自己的炼丹生涯。 炼丹比起别的来说确实有趣得多,对齐舒来说更像是玩一种材料大变身的游戏,她每天都会来到炼丹房炼制一两种丹药。 不过这些普通丹药才不是齐舒的最终目的,她真正想炼制的还是《药王经本经》上的那些有着神奇功效的丹药。 在进行各种学习实践的过程中,齐舒也在不断的阅读理解记忆《药王经本经》中的内容,它上面内容繁杂而多样,理解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即使齐舒过目不忘,但是想要将《药王经本经》全部理解下来还是需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而对于《药王经本经》中的一些早就失传的丹药方、修炼法等等,齐舒最多也只能进行记忆。 相比起师傅的经验丰富,她目前仅仅还只是处于被动接收状态。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感慨,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跟师傅一样,进行丹药方的改良。 一个丹药方的改良可是要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的,为了得到精准的药效,丹药方里面每一味药剂,药量多少,用什么药材效果最好,这都是经验和实践结合的成果,因此齐舒想要达到这种水平,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但是,好在异能带来的过目不忘,让她这些年,所看过和记忆的典籍,远远超过同样年份学习的人,虽比不上师傅,但是已经让韩海国骄傲不已。 在大半个月后,齐舒在炼制了二三十种丹药,无一例外成功,效果卓著后,终于被师傅获准炼制养颜丹。 ------------ 第四十节 养颜丹 想到养颜丹,齐舒心头一阵激动,这可绝对是好东西,如果给爸妈吃了,还能保持爸妈容貌年轻,调理身体,对于延缓从容貌到身体的衰老都有极大的好处,只可惜药材难寻。 比较起齐舒的兴趣,韩海国则性质一般,他对养颜丹的改良研究,仅仅只是作为药师的研究习惯罢了,研究成功后,进行了药效验证,韩海国就放开了,毕竟《药王经本经》上,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 炼制丹药,其实药性的激活是最关键的,就好像烧菜的火候一样,而这对于齐舒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难题,因此齐舒压根不担心会失败,毕竟对于她来说,养颜丹仅仅只是药材获得上的难度罢了。 这也是韩海国的对于养颜丹不敢兴趣的另一个原因。 炼丹房火力全开,即使有空调,也蒸腾得人觉得浑身发闷。 齐舒开始准备期改良版养颜丹的材料。 主材为一份百年份以上的人参、黄芪、丹参等十种大补之物,辅助药材为十份蛇舌草、地黄、栀子、茯苓、丹参、黄芪,二十份大黄、西洋参、青阳参、小红参、肉苁蓉、白术,三十份荷叶、土鳖虫、血竭、儿茶…… 原始版本的养颜丹,材料就更要复杂得多,人参、黄芪、丹参等几种材料,不仅不是主材,对于它的年份要求更是千年以上万年更好,主材是一种早已经灭绝的,名为焰苁的药材,听名字就知道它有一个特性,就是会喷火,不过这种会喷火的药材齐舒闻所未闻,她也只能遗憾了。 不过,这还是让齐舒不由得畅想一番,几千上万年前,我们的地球该是多么的神奇,或者种种华夏乃至世界各地的传说都是真实的呢? 既然有自己这个重生者,那么有修真者、仙人、恶魔之类的,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改良版的养颜丹,齐舒进行过分析,其实大多还是调理血脉,强身健体,排除毒素的药材,因此,养颜丹,不仅仅能够养颜,还能够调理身体,而常年服用,虽说不能和《药王经本经》的传说中一样,能够保证维持几十年的清楚,但是让人更加美貌,调理血色,还是没有问题的。 齐舒对着改良版养颜丹的一方药材,满脸嫌弃,“咦,师傅,土鳖虫怎么要求是新鲜的啊,太恶心了。” 如果说齐舒最怕的是软体动物,那么个子小小的各种虫子也让她觉得非常的恶心。 韩海国一边控制着身边的炉火,一边做着记录,一边时不时根据炼制情况,往炼丹炉里面放入各种药材,忙得要命,闻言,随口道,“你去自己去地里挖挖就有了,作为中医师,哪里能够嫌弃这,嫌弃那的。” 齐舒也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不过真的那叫一个纠结,手抖了抖,拂去身上涌起的鸡皮疙瘩,捏捏鼻子,养颜丹也不能不做,真是搞不懂,怎么在养颜丹里还有这种奇怪的材料。 哎,不过中药材里面奇形怪状的药材多了去了,尤其不是每次都能有处理好的药材,只要再加工就行,更多的时候可能要拿活体的药材,呼一口气,齐舒觉得自己确实还是要客服才是,不能每次都依赖师傅去帮忙。 强忍着恶心,齐舒在师傅的药圃里面翻找了起来。 等到终于找到足够数量的土鳖虫,齐舒拎着装了土鳖虫的小罐子猛的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身,挖了大半天,一手的土腥味,外加各种鸡皮疙瘩和恶心,她得赶紧去洗洗手,不然实在是受不了。 匆忙中,“哐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齐舒定睛看去,是一盆标识了“石雪莲”的药材,名字很好听,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跟雪莲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齐舒很郁闷的发现,“石雪莲”本来已经长出了二十公分的嫩芽,由于被打翻的缘故,它的那节子嫩芽已经折断在了那里,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齐舒更是头大了起来,因为现在是夏天的关系,因此有些药材师傅会时不时把一些药材拿出来呼吸空气,晒晒太阳,而很不幸,这株石雪莲就是这样跟齐舒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受师傅的影响,齐舒对于药材也很小心呵护,毕竟对于中医师来说,中药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下可怎么办? 齐舒看着断成两截的石雪莲,心里面有些发愁。 不过指间传来的淡淡的生命气息提醒了她,也许可以用异能试试看,她之前一直没有再多尝试异能,实在是因为她现在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将花盆放好,手指搭到那半截子的石雪莲上,生命力从丹田处抽取出来,缓缓的输入石雪莲之中,生命力能够将一朵栀子花变得更大更美,那么也许就能激活菲蕊,使它再度成长。 然而让齐舒吃惊的是,石雪莲成长所需要的生命力颇多,一下子就抽取了齐舒丹田内大半的生命力单位,看来这个催生的法子可瞒不过师傅,看着还有一寸薄皮相连的部位,齐舒将两截石雪莲,就着薄皮固定好,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局部修复。 而和齐舒料想的一样,生命力能够促进全面生长,也能促进局部生长,两截处的修复,就好像嫁接一般,迅速生长到了一起,虽然嫁接处,还有一圈明显的鼓起,但是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上面天生的结子。 “小舒,你土鳖虫挖出来了吗?赶紧来帮师傅一个忙。”边上的传声筒里传来师傅忙得有几分黯哑的声音。 闻言,齐舒赶紧把装有土鳖虫的小罐子拎起,匆匆跑去了炼丹房,至于别的东西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而当天的养颜丹,齐舒一共做出了一百多颗,做好后,就小心翼翼的细细存放了起来,毕竟很多材料可是难得,而且服用养颜丹,只需要一个月服用一粒就足够了,最多也不过一个礼拜一粒,连着服用一年,就能有很大的改善作用。 也就是说,齐舒炼制的养颜丹,足有十人份之多。 ------------ 第三卷 ------------ 第四十一节 实习 高成功率,让齐舒炼制药丸的热情高涨无比。 与此对应的结果是,韩海国库存的各种珍贵药材的急剧锐减,以及他满脸心肝脾肺肾的肉疼。 韩海国觉得自家小徒弟缺少的可能不是炼药的锻炼,实在小徒弟那成功率高得可耻得全部是百分百成功,这可是水平较高的制药师都达不到的水准。 甚至连养颜丹那种里面有各种珍贵药材,难以彻底充分激发各种珍贵药材活性的丹药,齐舒都能够制作得一点也不浪费,因此韩海国真心觉得自家徒弟,慢慢炼制就可以了,没看十几天功夫,小徒弟就炼制了几十种药丸么! 本来韩海国还打算让齐舒从基础药丸制作起,一种药丸总要制作个几十次,才能保证成功率和药效吧,谁知道自家徒弟实在是太打破他的预期,在无比开心的同时,又没有心理准备的,纠结无比的发现自己珍藏的药材消耗得太快。 很多珍惜药材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 于是韩海国一直叨叨着,要想个法子,尽可能的减少自己库存药材的消耗,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想到了办法。 这天一早,齐舒就来到师傅的别墅准备继续练习制药,心里面则在盘算着要炼制哪种药丸,对于一些基础药丸,齐舒并不打算再制作了,完全没有一点点难度。 因此齐舒制作的药丸挑战的难度越来越大,药丸里面的药材越来越多,彻底激发活性的先后时间顺序有着越来越严格的要求,活性的存活也有时间限制,当然,这往往也意味着,这些药材会更加的珍贵。 不过因为异能的关系,齐舒都稍稍留了点小块的药材,准备以后找机会输入生命力,进行催生,只是,体内的生命力单位还是欠缺了点,也需要找机会吸收更多的生命力。 刚进到别墅,传声筒里就传来师傅乐不颠颠的声音。 书房内。 “哈哈哈哈~~”韩海国乐滋滋的喃喃自语道,“是哪个混球说抽个叶子都要一年的,看来还是水平问题啊。” 等到齐舒一走进师傅的书房,看到的就是,师傅正对着被放置到书桌前,抽了一小片嫩叶的石雪莲狂笑不已,时不时自言自语下,半天没顾上齐舒,一点形象也没有,“师傅,你叫我来,就是看你抽……。呃,笑的?”师傅不知道自己很忙么? 韩海国挥挥手,眉毛扬起,“你这孩子,什么表情?师傅找你来当然是有事。” “有事?那你对着石雪莲笑什么?”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将脑袋撑着,无奈的看向师傅,齐舒发觉,师傅近来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不过老小老小,也很正常,齐舒挑眉,“师傅,你不会是让我来看你的牙口有多好吧?” “嗤,”韩海国瞪了齐舒一眼,有这样调侃师傅的嘛! 等到终于乐完了之后,韩海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齐舒,连连挥手,“去吧去吧,信里是介绍你去中医院实习的。”一脸的随意淡然,但是眼角却偷偷地瞥向齐舒。 齐舒拿着信,不淡定了,这个师傅,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师傅,你让给我拿着这封信,自己去中医院?” 自己这么个小孩子的样子,会不会还没走进院长办公室,就被赶走?齐舒真的很怀疑。 韩海国一抬头,看到齐舒还在,有几分心虚,“怎么了?” 齐舒指了指自己。 韩海国打量了下,鹅蛋脸上,琉璃眸中,波光潋滟,红色美人痣点点,气韵初成,已经有了少女的婀娜多姿,“嗯”,点点头,表扬道,“我家小舒,真是个小美人!” 齐舒气得抚额,“师傅,你关注点是不是弄错了?” “哪里错了?”韩海国头又凑到石雪莲面前,看来融升丸肯定能做成了,石雪莲成长得超出了他的预计,而且,瞄了眼信封,嘿嘿,一举两得,还能减少自己库存药材的消耗量,不过这个可不能让徒弟知道。 “师傅,你不觉得,你家徒弟还小?”齐舒无奈,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水,真是跟师傅气也气不来,不过看师傅眼中的闪烁,也猜到小气的师傅,又在心疼他的药材,一举两得的把自己支走。 韩海国点点头,恍然,“你是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放心,没事,没事,师傅对你绝对有信心,再说你也要多锻炼锻炼嘛。”这倒是真话,他对齐舒确实很放心,别看年纪小,但是做事沉稳比一般的大人还强。 齐舒不由鄙视,说的冠冕堂皇的师傅,“师傅,你是要研究融升丸吧?哼,口头说的好听,一点也不关心你徒弟我!” 韩海国嘿嘿笑了两声,没有一点点被徒弟戳穿本意的不好意思,“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给你师傅留点面子,再说师傅研究成功了,还不是都传给你?小没良心的。” 融升丸是齐舒在《药王经本经》中找出来的,师傅已经翻译出五六成的配方,经过齐舒似有意若无意的帮助,配方被彻底的翻译了出来。 一翻译出来,韩海国便立刻投入了研究之中,毕竟一个丹方要能够成功的改良出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韩海国也不过研究出了养颜丹、延寿方、活血丸三种配方的改良方子,齐舒的药浴就是改良后的活血丸方子。 融升丸虽然名字古怪了点,但是齐舒之所以挑拣了这个丹药,是因为该丹药,“夺天地造化之神韵,凝海内崖岸之散魂……” 简单来说,就是融升丸具有提升药方的性能,加速药方效用,提高药方效果的作用,如果能够研究出来,哪怕是改良的药方,也能够使得一直被人诟病的中药方见效慢的状况获得大为改善,这可是推广中医的最有效途径,也因此齐舒才会特地挑拣出来。 而韩海国则大呼,齐舒真的是他的,也是药王宗的福星。 想不到学习了上百个甲骨文的齐舒,居然能够连蒙带猜的,将融升丸配方翻译出来,虽然齐舒表示,仅仅只是参考了师傅的翻译之后才大概的理顺了,可是这也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看师傅一副明显带了点心虚的模样,齐舒大人大量,决定还是不拆穿师傅的小心眼了。 而且,真的靠自己说不准还更靠谱。 因此和师傅调侃了一番之后,齐舒齐舒最终还是自己去了中医院,毕竟,她这么小的年纪,总归会遭人质疑的,也不在乎这么一桩,以后总是要习惯的。 君不见,医生哪怕二三十岁了,也会在学术界遭到许多质疑,对于医学界的人士来说,二三岁真是太年轻了,更别说,齐舒才十二三岁。 虽然这么早实习,可能比齐舒预计的还要更早一些。 t市中医院,院长办公室内。 刘院长脸上笑容有点抽抽的,额心眉间一跳一跳,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神情中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诧异,这在一向表情严肃的刘院长身上可是很少见。 刘院长看看齐舒,再低头拿着手上的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的又阅读了一遍。 联系之前得到的上级通知,有个小姑娘会来实习,加上眼前的这封信,刘院长终于确定眼前的齐舒就是那个小姑娘。 可是此“小姑娘”非彼“小姑娘”,年纪小得叫女孩还差不多。 看着齐舒,刘院长觉得自己之前的紧张准备,很有点可笑的意味,为了迎接这个据说来头颇大的小姑娘,他还打算让医院里,医术颇为高明的程辉医生来带这个小姑娘实习。 可是,眼前这个估计最多才上初中的小女孩,能够做什么呢?递个手术刀都怕拿错刀子,或者伤到医生,别说这个了,做个记录也让人不放心啊。 想到通知他的对方,来头大得让他无法拒绝,哪怕眼前的小女孩,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靠谱,他也不能拒绝。 头疼了下,刘院长,随意问道,“你叫齐舒?知道来医院干嘛吧?”语气里无法避免的带了点轻视,小女孩能懂什么。 看着刘院长一副觉得她是来玩,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的表情,齐舒也没什么感觉。 正常人见到她这么小的年纪都会有这种反应,因此她只是淡淡道,“是的,不知道刘院长怎么安排的?”表情冷然,但是并不是小女孩的那种天真不知事的样子。 刘院长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小女孩似乎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沉稳得多,不过也不能因此就忘记了这是个小孩子,头疼了片刻,拿着信件思考了起来,究竟该怎么安置这个小女孩? 尤其想到程辉本来的满怀期待,心里又更是纠结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要知道,之前可是夸了又夸,说这个小姑娘医术高超,专业知识扎实,但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对此没有一点自信。 刘院长手中的钢笔转了好几圈,看到外面的程冉走进来,灵光一闪,“程冉,你过来下。”程冉也是实习生,年纪小,事也不多,刚好让她带带齐舒,岂不是皆大欢喜。 “院长,什么事?”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 齐舒打量了眼程冉,这一看就是一个爱笑的少女,十八九岁,估计也是实习生,显然,刘院长临时起意,似乎要把她丢给这个少女,不过她倒也无所谓,慢慢来,先熟悉熟悉环境就是了,顺便也可以了解了解现在中医院的情况。 一来就上手的事情,她是想也没想过的。 ------------ 第四十二节 失望 齐舒新的实习地点,就在刘院长的指挥下,变成了配药房。 要说一点也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齐舒也知道不能期望太高,但是转而想到,在配药房,能够见到各种配方处置单,岂不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医院水平的机会。 这么一想,齐舒就淡定了很多。 “小齐,在医院里,你不要到处乱走。” “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程冉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的新任小跟班,往配药房走去。 一路上程冉都在叮嘱齐舒一些注意事项,一脸大姐姐的模样。 在家她可是老小,在配药房也是最小的,让她很是郁闷,而显然,文静可爱的齐舒,暂时满足了她做姐姐的愿望。 齐舒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忙碌的医院里,来来去去的病人和医生护士,一边点头听着程冉的嘱咐。 活泼开朗的程冉,显然人缘很好,一路上都不停的和不同科室的医生护士打着招呼,因此,很快,市中医院的很多医生护士都知道,医院来了个超级小龄的实习生,倒是引起一路的侧目。 看着一脸淡然沉静笑容的齐舒,程冉有那么点点失望,这个女娃娃好漂亮可爱,但是太文静了,一点点小女孩的淘气天真都看不到,而且,一路上被打量围观,居然也一点点都不紧张胆怯,真是让她有点点挫败感。 于是她只能安慰自己,乖巧听话,才比较好带,毕竟他们要去的是配药房。 等到了配药房,众人见到,年纪最小的程冉,身边又跟了个更小的小不点,都不由笑了起来,这哪里是医院,简直是来过家家的地方,当然,虽然这么想,却没人说出来,齐舒的背景显然不简单。 对于程冉,比大多数人早得多的,得到新任小助手一枚,众人可是一点点羡慕嫉妒恨都没有,这么小的孩子,能不捣乱就不错了,真要让这个孩子做他们的助手,他们可能宁愿没有这么个助手。 和其他的医生护士不同,程冉倒是觉得,齐舒说不准就是有那么点真材实料的,是真的来实习的,毕竟她自己就是从小学习各种药理知识,齐舒说不准就是这样的情况。 虽说,齐舒来实习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但是也有医药上的天才嘛,比如自己小叔可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听说自小的,小叔就是各种赞誉堆身,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学教授。 当然,和别人一样的是,她对齐舒的背景也十分的好奇,至少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到医院来实习,她和其他人一样,都还是第一次听说,哪怕这个孩子再天才不过也是如此,光是要让医院不得不同意她的进入,就可知,这是多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来是介绍人来头不小,二来是,刘院长真不知道齐舒的年纪,否则,估计拼着一张老脸不要,他都不会同意齐舒来实习。 但是事实上,齐舒过来了,刘院长不仅接到了介绍信,在这之前,那位大人物还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叮嘱,刘院长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就决定先让齐舒到配药房,反正里面的人也不会让齐舒真的插手药房的事情。 至于今后的打算,刘院长还是不得不再好好考虑下。 但是没过几天,刘院长就庆幸,自己见到齐舒的第一眼,没有把她赶走。 到了配药房,程冉还是意思意思的,给齐舒安排了点打下手的活计,也就是整理整理纱布、药纸包之类的东西。 至于抓药配药,别说她敢不敢,别说配药房的人放不放心,光是给病人看到,在配药房配药的居然是个孩子,估计都能吓跑一批病人。 “小齐,你就在这里待着,这些同……呃,哥哥姐姐们,要是要纱布什么的,你记得递给他们。” 程冉本来想说同事的,但是看着齐舒一脸的稚嫩,程冉到底还是觉得说哥哥姐姐可能会更好,即使其中有些医生护士,称之为叔叔阿姨更合适,不过是人都喜欢年轻嘛。 “知道了,程姐姐。” 齐舒点点头,对于自己未来彻底的打下手的命运,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当然,齐舒的这个实习,和程冉这种实习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没人规定齐舒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比起程冉可是轻快得多,而且还没什么工作可做。 配药房虽说工作内容相对简单,但是确实最繁琐忙碌的地方,毕竟每时每刻都有很多病人拿着方子过来配药,而一个方子,往往就要配几十种药材,药材的分量也往往都不一样。 而齐舒即使是真的决定好好打下手,事实上,也没有太多的配药师让齐舒做事,毕竟她年纪小得让人有奴役童工的罪恶感,除非实在分身乏术。 坐在配药房角落的桌子前,齐舒看着不远处的配药师们,来来去去,抓捡各种药材的忙碌身影,鼻间则是各种药味混杂在不大的配药房,带来一股淡淡苦涩的中药味,长时间呆着,身上很容易便会沾染上不小的中药味,往往每个配药房的医生回去都要先洗一把澡,这种味道喜欢的人很喜欢,更多的人则会觉得难闻。 不过齐舒自然是觉得闻着很舒服了,因此对于有人嫌气味难闻的药房,她一点也不反感。 配药房的配药师,将药方上的药材配置好后,会将处方,放到一边桌上的小筐子里,于是在和配药房里的人混熟后,齐舒就帮着将处方简单的整理下,分门别类存放起来,而在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齐舒则会把这些处方,仔细看一看。 却失望的发现,齐舒觉得有些方子,大多是照本宣科,有些用药上面,都是囫囵吞的,不同性质的外观相似的疾病,往往不能够很好的调整用量和用料,至少,齐舒觉得有些药材要多一些,有些要少一些,或者改动几味药材,药效可能会更好。 想了想,齐舒觉得,自己虽然暂时还看不了病人,但是这些处方,自己倒是可以试着重新开一下,或者调整下,然后让师傅给自己把把关,虽然没有直接给病人治疗来得好,但是也算是变相的临床治疗了,对于实际经验的提升,还是很有好处的。 于是上午记忆一些方子,自己进行处理,下午韩海国将这些处方的不足与优点一一指出来,再跟齐舒自己开的方子进行对照,这样教学相长,齐舒的临床处方水平可谓是直线上升,虽说她各种医药知识学习得不少,但是毕竟大多数是理论知识,医术的提升,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实践。 毕竟,处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实际病情往往有各种不同的情况需要注意,比如感冒的病患,可能是受凉了,也可能是受热造成的,受凉受热又可能是不同原因引起的,这些在开药方的时候,就要体现出区别。 而处方的高明与否,其实很多时候,不是说这个药方能不能治疗病患,而是该药方有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对症开出,是否能够较快较好的治好病人。 毕竟一般的药方,只要不是对身体有害,多开几种药,分量不要过量,总是能把病症治好。 高明的药方,则是用更精确的品种,更少的量,更短的时间,把病症治好,当然这种高明往往也是需要长时间和经验积累的。 这个时候,齐舒才真正体会到,有师傅和没师傅的区别。 韩海国几十年的经验,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慢慢通过各种处方,传授给了齐舒,而齐舒也就能比一般的医生医术提高得更快,而不仅仅只是如原来那样,仅仅是刻板的背下各种药方。 当然,在这个教学的过程中,齐舒也很失望的发现,中医院的医生水平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得多。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经过早年的斗争,现在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并不多,更多的是仅仅上了几年大学教育就来上班的医生,他们又不像齐舒过目不忘,还有个堪称国手的师傅,实践操作上自然差得多。 因此,也就造成各种诊断准确精确率不高,针灸处方的水平很一般的状况。 同时,在治疗疾病的时候,会有中医西治,西医中治的情况,把中医院弄得有几分四不像,可能他们与西医院最大的区别,不过是用药上,用的最多的还是中药。 总之,齐舒是各种失望。 不过这样的情况,一直到齐舒重生前,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因此失望了一会也就淡定了,这不是靠个人的力量,所能改变的。 只能说,尽可能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医术能够得到更大的发扬和提高罢了。 华夏确实有很多水平高深的知名中医,医术各种神奇,但是这种传说中的中医生,往往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 更多的人所知道的是,中医很有效,但是好的中医生却往往找不到。 ------------ 第四十三节 惊讶 熟悉了一些之后,配药房众人发现,齐舒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稳重得多,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也会让齐舒帮些忙。 “小齐,把这杆称上面的秤砣重新拿个给我。”不远处有配药师喊道。 “好嘞。”齐舒也就不再纠结医院技术的问题了,她也纠结不上,站起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一枚秤砣送了过去。 “小齐,拿张塑料薄膜来。”又有人喊道。 “好嘞。”齐舒应道。 齐舒在配药房的实习工作,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按着吩咐做,就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很清闲。 而配药房的人也很照顾齐舒,毕竟齐舒年纪小,文静乖巧,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小女娃,漂亮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与他们一开始想象的小孩子气,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齐舒的身份背景明显不一般,他们没必要得罪齐舒。 虽然闲得发慌,除了看看处方,齐舒还是挺自得其乐的观察着配药房的药师,来配药的病人,每天还能看点小热闹,病人各种常识性小问题,让齐舒听得直乐呵。 不过齐舒还是有点配药房小猩猩的架势,大家的目光也总是时不时会飘向齐舒,小女孩到底是什么背景呢? 毕竟,能够把一个小孩子,安置到医院这种这么严肃的地方,进行实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至少他们可没听说过,这感觉就像是儿戏一般。 配药房可以说是整个中医院最忙碌的地方,因此,一松懈下来,众人也都累得不行。 “小齐,累了吧?来歇歇。” 程冉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脱下手上戴的手套,喝了一口茶,招呼着齐舒。 齐舒笑了笑,乖乖坐到了程冉的边上,接过程冉递过来的茶水,听着医生护士们聊着天,她并没有插嘴,毕竟双方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还是乖乖听讲罢了。 聊了不多会,众人倒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齐舒身上。 “小齐,怎么想到来这里实习的?”有医生好奇的问道。 坐在边上的众人包括程冉都好奇的,眨巴着眼,看着齐舒,显然期待她的答案。 齐舒眨了眨眼,“自然是来临床实习,这不就是学医的目的嘛?”对于众人的疑惑,她倒是心知肚明,不过她说的也不是假的就是了。 “可是你连初中都没毕业吧?”另一人疑惑的问道。 齐舒坦然道,“暑假后初一。” 哇,这么小,比想象的还要小点,众人议论纷纷,越发的吃惊起来。 要知道齐舒长得好,身量比较高挑,气质沉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稍微大上那么一两岁,谁知道居然才小学刚毕业。 齐舒一笑,带了点玩笑的口吻,“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的水平可不比本科毕业要差哦。” 众人大笑,显然不怎么相信。 一个医生随手拿起一把金银花,逗弄的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齐舒瞥了眼,淡然的答道,“忍冬,又名金银花。”又随口回问道,“通灵草是什么?” 嘎!“通灵草?”这个名字可真有点玄幻,那个提问的医生总觉得有点耳熟的感觉,但是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其他围观的医生护士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医生有些莫名的捅了捅边上的同事,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边上人就哈哈笑着回道,“《本草纲目》有云,忍冬又名通灵草。” 那个提问的医生立刻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继续摆出一副尊长的样子,“去,去,这有什么好笑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已经尴尬得不行。 齐舒也没有追着继续问。 见到问话的医生反而被齐舒随口一句话给为难住了,其他医生护士药师什么的,反而起了逗弄齐舒的心思。 “这是什么?”一人拿起一把香附子递到齐舒面前。 “名为香附子,原名莎草,又名香头草、回头青、雀头香、莎草根、雷公头……”齐舒反问,“猪通草茹出自哪本书籍,是什么药材?” “是什么?”那人一急,寻求帮助道。 边上人帮着作弊,“就是香附子。” 他赶紧道,“是香附子。” 齐舒一笑,“那这个名称出自哪个书目?” 那人额头直冒汗,谁还记这个东西,“那你知道?”满脸怀疑。 “香附子的名称出自《唐本草》,《江表传》中称香附子为香头草、回头青、雀头香,《别录》中称之为莎草根,《纲目》中香附子被称为雷公头……”一串香附子的别名来源从齐舒嘴里吐出,没有一丝停顿。 众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逗弄,变成了吃惊,这孩子不简单啊。 虽然不过几个问题,但是已经看出这个孩子,医药功底,绝对的深厚,一般的医药大学的大学生,如果知道香附子,再记熟别名,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哪里比得上齐舒,不仅知道各种别名,连名称来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众人第一次正视起眼前的小女孩,十二三岁的豆蔻年华,鹅蛋脸上眉目如画,目若点漆,言谈自若,带了几分肆意的淡然,超越年龄的沉稳。 默了默,有人不信邪起来。 “那这个是什么?” “这个呢……” 在问了药房中大几十种药材后,众人发现,不论问多么难的题目,不论问几种多么难以辨识的药材,齐舒都能够准确迅速的回答,来源、药典、药性等等,只要问了,她都能答得出来。 而这种知识的深度广度,比起在场的众人也一点不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甚至,有些在场医生护士,有些不清楚的东西,齐舒也都能一字不错的答出来。 这简直是本活字典啊! 等到值班室里的工作人员,准备最后巡视的时候,居然发现配药房早该下班的众人,还待在配药房的休息室,还不时有一些医生跑进去,把整个休息室挤得满满当当的。 而这些人正一个个围着个小女孩,不停的讨教着什么。 值班人员皱了皱眉头,难道天晚出现幻觉了? 如果说,刚开始,众人还是问着齐舒各种问题,到了后来,他们甚至是在向齐舒询问一些平时遇到的问题,而齐舒也果然一丝不漏的回答了出来。 众人惊叹无比,这个小女孩,显然拥有着,和她的年龄截然不同的丰富知识,她也真的是来实习,而不是他们以为的过来玩耍的。 自此后,市中医院的医生,至少是配药房的医生,对齐舒再也不以小孩来对待,毕竟你见过活字典般的普通小女孩吗? 在配药房里,齐舒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番小小的地位。 齐舒也摆脱了,刚来中医院的时候,所面临的那种,被人摸摸脑门,丢颗糖果哄哄的境况,虽说并不在意,但是也有点不胜其扰。 也因此,齐舒才会刻意的展示了一番。 毕竟,她主要的实习地点在配药房,而配药房的日子稍微自在点,也是很让人舒服的事情。 至于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怎么想的,齐舒暂时就顾不上了。 ------------ 第四十四节 急诊 这天上完班后就是周末,忙碌的工作后,这年头的人也开始学会了享受,比如外出吃一顿美食,既能改善下生活,也能增进同事朋友们之间的感情。 程冉年纪轻,人活泼,更是热衷于此,这种活动,她的积极性是最高的,一早她就和众人商量好,一起去吃顿好的,当然,她也没把齐舒忘了。 “大家快点吧一些收尾的工作完成了,晚上我们去永福来酒楼涮个火锅。小齐也别急,在边上等着,一道去。” 其他人连连点头,“好嘞,快了,快了。”纷纷忙碌起来,所有人在要放假的时候,总是精力充沛,效率极高,忙碌的工作后,都是一脸的轻松。 齐舒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同事们间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关系好了,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更方便,当然,她去主要还是凑个人头,相互间熟悉熟悉。 因为程冉早就说了今天要一起出去吃饭,齐舒干脆这一天就待在了医院里。 而大家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只是把齐舒当做个小孩子,除了她的知识水平震慑住了众人,另一个原因就是,真没见过哪个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沉稳淡定的,这也让众人往往忽略了她的年龄。 虽说大家对齐舒的知识水平很信服了,但是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可没办法说服病患相信,因此齐舒是所有人里面最闲的。 叮铃铃,叮铃铃,配药房的电话响起。 “喂?什么?是,是,马上来……”配药房主任医师卫兰接起电话,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看了看手头正在做着的整理工作,又扫视了一圈,道,“小程,给a区手术室1号间,送一批纱布、酒精棉过去,里面来了个急诊,那边的耗材不足了”。 配药房还兼有耗材室的功能,现在这年头,医院的分工还没有那么明确。 程冉点点头,正要放下手头的工作。 齐舒见程冉也忙的不行,自己反正也闲着,便对卫兰道,“卫姐姐,我帮着送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送个耗材而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卫兰想了想,点点头,齐舒除了年纪小点,做事比一般的大人还要仔细,再说只是送个耗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那你去吧。”又对程冉说,“你把耗材给小齐装到推车上。” 程冉点点头,匆忙的帮齐舒装好耗材,这属于医院的流程,齐舒倒真的不是太清楚,她毕竟也没实习几天。 齐舒见程冉准备好,就推着推车匆匆的往a区病房走去,急诊都是越快看,越能够将病情控制住。 “让让,让让……” 齐舒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推车咚咚咚撞地的声音,她迅速推着手推车往边上一让。 刚躲开,就看到,呼啦啦一群医生护士跑了过去,医生护士中间是一辆急速拖动的手术推车,手术推车边上的架子上,正挂着一瓶盐水,边上的生命体征检测仪正在不停变化着数值。 而推车的边上紧跟着哀痛哭泣的亲人,目光紧紧盯着手推车中的病人。 “医生,拜托你们了,拜托你们了。”一对年老的夫妇,殷殷哀求,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急切。 另一个年轻男子,抿着嘴唇,眼中有不容忽视的焦虑和沮丧,低着头,紧跟在后面,又时不时再担心的看向推车中的病人。 透过众人的缝隙,齐舒看到手术推车上,躺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时不时会呕吐出来,而呕吐物里有着较为浓烈的敌敌畏的气味,显然是喝了敌敌畏。 想到刚刚那个年轻男子,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一时不忿就喝了敌敌畏? 不过年轻女子神智还算清楚,齐舒能够感觉到她的生命力虽然逐步在衰弱着,但是整体还比较活跃,尤其是盐水挂下去后,生命力的衰弱似乎得到了延缓,看上去虽然样子有点惨,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洗洗肠胃,挂点药水,人受点罪,应该很快就好了。 真是,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自己的身体呢? 也不想想这样该让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的爸妈多难受。 自己就是再伤痛也不会去让爸爸妈妈伤心绝望,这种痛而儿身,伤在父母心的行为,实在是让齐舒不齿,没有失去过最亲的人,永远不知道这种滋味。 这么一想,觉得让女子受点罪,长点记性也好,想来经过这种痛苦后,很少有人会想要再经历第二次。 看到众人过去后,齐舒也紧跟在后面,她估计自己推车里的耗材是要给这个病人用的。 果然,那辆推车里的病人是往a病区1号手术房的方向去的。 齐舒到了手术室外,按了按门铃。 里面的医生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于这个全医院最小的实习生还是有印象的,皱了皱眉头,倒没有说什么,让齐舒把东西给了他,就让齐舒走开了,眼里显然有丝不认同。 齐舒嘴角扬了扬,这是市中医院除了配药房大多数医生的态度,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将耗材交给那个医生,齐舒转身准备去配药房,而那个病人的亲人,正在外面紧紧盯着手术室,连医院有齐舒这么小年纪的实习生这种怪事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除了看着治疗间,也顾不上别的了。 年老的夫妇两人正喃喃自语着,目光急切的扫向手术间。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成吗?” “你这孩子啊!” 字字血泪一般,哀痛到了骨子里。 齐舒不由从眼底涌起一股热气,她总是不能忘怀上辈子的那种伤痛到骨髓的感觉。 边上的年轻男子,低垂着头,眼中似乎很是无神。 而另一对刚刚赶来的老年夫妇,则在一边焦虑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边斥责着年轻男子。 齐舒摇摇头,很明显,先来的那对老年夫妇是女子的父母,后来的那对则是年轻男子的父母,只有自己的父母才是最心疼自己的人。 ------------ 第四十五节 极度震惊 永福来酒楼的火锅,以味道鲜美,食材新鲜闻名t市,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不过医生么,不管什么年头,都不缺钱,也不在乎这么一顿两顿。 齐舒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来永福来酒楼,这个时候的火锅,还是铜火锅,高高的火锅筒子里面放置的还是木炭,而不是后世的用电,周边是围成一圈的锅边,将各种食材放在里面的汤料中烫熟,那种滋味简直美不可言。 尤其这年头食材新鲜无污染,而且铜火锅含带的铜元素,也让火锅里面的食材更加美味又健康。 虽说时间已经不早,天色也暗沉了下来,但是齐舒早已经给齐志鸿和秦云君打过电话,他们也对齐舒很放心,因此只是嘱咐了几句要当心,倒没有阻止她出去,他们也习惯了齐舒的晚归。 不过因为齐舒经常晚归的事情,齐志鸿和秦云君还是咬咬牙,在电话机仍旧价格不菲的情况下,安装了一台电话,这样也方便齐舒有什么事情都能及时通知他们。 当然,齐志鸿和秦云君的放宽心,倒不是仅仅是齐舒重生后,哪怕是上辈子,齐志鸿夫妇还是很放心齐舒的外出,对于女儿的教育,他们从来都是宽松式的,这也让齐舒一直都过的很自由,从来也不存在什么叛逆期之类的事情,毕竟没有压迫,哪来的反抗不是? 程冉和众人边吃边聊得很是开心,还时不时关注下齐舒,“小齐,要吃什么,够不着就跟我说。” 齐舒烫了一块薄薄的嫩羊肉,美滋滋的沾了点酱料,一口烫烫的放到了嘴里,闻言,呜呜直点头。 虽然齐舒没说什么,但是年纪最小的她,还是得到了不少的关照,除了程冉,配药房的其他人,也不时会将一些面前的,齐舒够不着的食材放到齐舒这边烫了让齐舒吃。 齐舒也听了一耳朵的闲话,医生们的生活其实和普通的上班族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讨论一下相关的专业知识外,也会八卦的问问,谁追求谁,谁出了什么糗事,谁涨工资了,谁被骂了之类。 说了一会儿之后,众人倒又将话题转向了齐舒,这个时候,他们和齐舒也算是熟悉了不少。 “小齐,你的医药知识是谁教的?怎么会好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有人好奇的问道。 问的是医药知识,而不是医术,毕竟齐舒能够知道这么多药材方面的知识,已经让他们吃惊不已,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谁也不觉得齐舒这么小,就能够有什么医术。 齐舒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是师傅教的。” “师傅?”众人不由好奇起来,“难道是老师?”师傅这个词让众人觉得怪怪的,毕竟这年头可不是过去,还有什么师徒。 而程冉则觉得自己早前的猜测,很是有道理,齐舒果然是有传承的,只有涉及到真正的传承,才会有师徒的名分。 齐舒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师傅也算是老师吧,虽然师傅可能是会把真正的东西全部教给徒弟,而老师,可能仅仅只是传授一些书本上的知识。 程冉打量着齐舒,越打量越觉得这孩子不一般,“小齐,你今年几岁?” “十二岁半。” 众人齐齐一阵惊叹,即使知道齐舒也就这个年纪,但是说出来还是让众人惊叹不已,哪怕仅仅只是知道那么多药材方面的知识,这也已经可以称之为绝对的天才了。 程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二三四五……”又掐着指头算了算,“难道是真的?”一脸的困扰和不可置信。 边上的同事问道,“小程,你在算什么?还掰着指头,跟个孩子似的。” 程冉没有直接回答,打量了齐舒一眼,又打量了一眼,最后忍不住道,“我是想到我大哥给我说过的一件事情,当时我觉得可能是玩笑,但是现在看着小齐,我觉得说不准是真的。” “什么事?”众人好奇。 齐舒也抬头莫名的看着一直不停打量她的程冉。 “我大哥说,大概是六年前,一个才上幼儿园的孩子,居然会一手不错的针灸术,给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男孩,及时施针排毒,而且针灸术一看就很纯熟,不比一般的中医生要差。” “有这种事情?” “不可能吧!” 这可比齐舒这个年纪掌握那么多药材药理知识还要让人震惊,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岂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医术不凡了? 齐舒闻言,倒是平静淡定的很,想不到当初的事情,居然还有人知道。 程冉一直打量着齐舒的表情,发现齐舒一点诧异也没有,心里不由又有了几分肯定,“小齐,那个孩子,不会是你吧?” 要说出神童,她相信,但是总不至于成批出现吧? 那样,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有什么活路!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齐齐看向齐舒,可不是嘛,六年前,她应该就是个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子。 不过,这可能吗?? 齐舒微微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承认了似乎有自傲之嫌,不承认则是没必要。 见状,程冉目瞪口呆,“果然是你,”一下子双眼一亮,“哈哈,这下子可算是见到活的了,我大哥当时还想找你来着,不过后来你上小学,就不知道你去哪了。” 众人比起程冉的接受度显然低得多,已经呈现出了呆滞状态。 这,这,这也太夸张了。 这么点点大的孩子,不光是医药知识学得扎实,居然在六年前,就能独立施针,六年前的水平就不比一般的中医生差,那现在的水平可想而知。 有了齐舒的扎实理论基础,众人很轻易就相信了,眼前的整个孩子,肯定医术也是不凡。 只是接受归接受,还是不能阻止他们的精神恍惚,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他们所见过的所有齐舒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别说能不能学习点专业知识,光是学习成绩能不能搞好,都是个问题。 程冉则是兴奋的拉着齐舒说着话,连连表示,一定要回去跟自家大哥说说,她可是见到活人了。 齐舒看了眼众人的目瞪口呆,平静淡定的继续吃着火锅,这些火锅可不便宜,而且味道实在是鲜美。 于是到了后面出现的情况是,齐舒肚子都快撑破了,程冉也吃得半饱的时候,其他人还处于饥饿状态,而且还一直出现夹菜夹到别人的碗里,夹了自己不喜欢吃的菜,诸如此类的恍惚状况。 ------------ 第四十六节 意外 打破这种游离状态的,是年轻的外科医生曹华军的大哥大。 嘀嘀嘀。 嘀嘀嘀。 曹华军在众人艳羡无比的目光中,拿起大哥大,本来有几分慢条斯理的样子,但是一看来电,居然是医院的号码,立刻态度严肃了起来,没顾上显摆下大哥大。 这个时候,医院里会有什么事情呢? “喂,我是曹华军,嗯,嗯,好,好的,我立刻过来。” “我边上还有几个同事,是,是,马上到。” 一挂断电话,曹华军就道,“小程、小王,我们得去医院搭把手,今天入院的那个敌敌畏病人不好了,现在医院里面忙不过来。” 事实上是因为今天是周末,很多不当班的医生护士,都忙着休闲去了,一时半会的,找不到人,而且本身周末当值的医生就比平时少得多,最后,医院的人想到曹华军他们去吃火锅,就在附近,这才打电话给他们,何况有着大哥大的曹华军在,本身就比别人更容易联系。 医院里可不是人人都有大哥大,买得起,也不一定愿意这么嚣张。 配药房的医师,也是医院的医生,很多是去轮岗,或者实习的,因此有什么事,找他们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救人如救火,也顾不上还有大半的食材没有吃,众人匆匆收拾了下,就准备离开了,这种情况下,其他的人也没什么心思再吃下去。 “怎么回事?” “医院的那个急诊病人,出了状况。”曹华军也顾不上多说,就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幸好永福来离医院不远。 程冉等几个实习生闻言,纷纷道,“要不我们也跟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配药师有很多都是实习生,对于实习生来说,每个增加自己医术经验的机会,他们都不会舍得放弃,年轻人也正是奋发的时候。 而别的医生,则推辞家里有事,回去了,毕竟医生的工作压力还是比较大,他们也不耐烦再去加班。 齐舒自然也是跟着去医院了,她也想看看,医院的实际处理水平,处方上毕竟看不到太多的东西。 程冉见齐舒也要去,便道,“那你跟着我别跑远了。”齐舒再天才,她也毕竟是个小孩子,不过她也没阻止齐舒去见识,毕竟学医者的心都是一样,都想要快速提高自己的医术。 大晚上的,程冉还是有点不放心,想了想,决定晚上回去的时候,把齐舒先送回家再回去。 齐舒倒不知道程冉的想法,只是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匆匆往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医院的主任医师不在,只有一些当班的普通医生,这些医生对于病人的情况一筹莫展。 事情的起因倒是简单,护士在输液的时候,发生了错误,将应该从胃管推入导泻的硫酸镁从静脉注入,从而导致病人病情恶化,呼吸骤然停止。 此刻,病人已经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 说是重症监护室,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术间,只是里面相对设施全面点,进出的要求更加严格些,当然和十几年后的那种现代化是没法比的。 齐舒闻言,叹口气,那个病人不就是今天她出院前看见的那个喝了敌敌畏的女病人嘛,由此可见,医院的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病人生命出现危险,暗暗提醒自己,以后给病人看病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 尤其是仍旧守在手术室外的亲人,那种痛苦和焦虑,实在让人不忍目视。 曹华军跟主任联系了一下,而负责主治的黄主任,正在匆匆往医院赶来。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话费,一边开着大哥大,曹华军和当值的医生,将病人情况报告给黄主任。 在黄主任的指导下,曹华军和当值医生,指挥着当值的护士准备葡萄糖酸钙进行对抗,并进行人工呼吸,接着对病人静脉注射了呼吸三联、甘露醇,但是这一套程序下来病人仍旧没有起色,只能用电动同步呼吸器维持病人的呼吸。 而齐舒等人也在重症监护室外随时帮点小忙,当然更多的时候,齐舒只是尽量待着,尽可能的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因很简单,你在一堆救死扶伤的医生中间,看到一个刚小学毕业的孩子医生,你敢放心吗? 何况,配药房的人对齐舒的本事有了点数,但是不代表外科的这些医生知道,看到了,还不得赶她走,这个时候,她即使有再大的“背景”,也不能呆在这里了。 躲在角落里,不用异能,齐舒也能看出眼前的病人,和早前的那种生命力旺盛的样子,有着截然不同。 哒哒哒,一阵皮鞋着地的声音传来。 齐舒抬头往门外看去,是主治的黄主任,边上的小护士立刻拉开重症监护病房的大门,把黄主任迎了进来,随即又啪的关上,把外面病人家属的急切目光也拦住了。 黄主任眉头深皱,脸色沉郁,不过很正常啊,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开心的。 “怎么样了?” “主任,还是不行。”曹华军急急迎过去,转身又带着黄主任往病人的病床上走去。 这次的事情对医院来说,可谓是一场不小的难题,治好了还好,治不好,又是因为护士的疏忽造成的,其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 黄主任挥挥手,曹华军和几个医生护士忙着给黄主任递过各种检查仪器。 黄主任报出各种数据,助理医师在一边飞速记录。 “病人陷入了深度昏迷,没有自主呼吸。”看了看病人的状况,黄主任道。 接着,黄主任拿出小电筒,扒开病人眼皮,“瞳孔有五六毫米扩散,存在光反射。” 又仔细看了看,“双眼屈光间质清,双眼瞳孔乳头生理凹陷消失。” 摸了摸病人的脉搏,“动脉细小,未见出血。” 每说出一句话,黄主任的眉头皱得就更深一步,“小曹,”通过这个称呼也可以看出,曹华军必然是他比较看重的助手,“把之前的治疗记录拿给我看看。” 曹华军立刻递过一本活页夹板,上面有十几张病人病情分析,及处理报告。 翻看了一下记录,黄主任点点头,“继续按上面的方法进行治疗,呼吸机一直要维持着,先看看情况再说。” 很显然,黄主任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进行治疗。 齐舒皱了皱眉头,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中医院存在着中医西治的问题,到现在为止,黄主任也没说要用中医手段进行治疗,显然对中医还是抱有一定的疑虑,对西医的手段依赖性比较强。 这在很多事例当中确实有过证明,西医确实在急症上的治疗,有的时候比中医来得要有效果,不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误区。 西医确实针对局部性急性疾病效果不过,其实中医也未必就差了,关键还是出在中医是一种经验教学,很多人经验不足,判断不准,导致治疗急诊往往要慢上一些。 而这个时候,距离病人被抢救,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在场的医生护士,心里都沉甸甸的。 只要是有常识的,都知道,病人得治的越晚,危险性就越大。 病房外的家属,还被瞒着,只以为病人洗胃有点并发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实情。 时间分秒必争,每过一秒,病人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小,时间过去的越长,病人身体的机能就越差。 齐舒微微抿了抿唇,想到上辈子爸爸的情况,自己的伤痛,趁众人不注意,把了把脉搏,脉像微弱而缓慢,但是脉象同时又显得分外混乱,情况实在危机。 稍稍一思索,齐舒已经有了一套治疗方案,不过这和梁文被蛇咬伤不同,处理蛇毒,虽说针灸得好有点难度,但是方法很简单,眼前的病人,可不是蛇毒咬伤,也不是平时,给自己和爸妈师傅他们,有点小感冒针灸针灸的小事情,而是一个已经危在旦夕的病人的救治,一不小心,病人去了,责任可就大了。 心中有数后,齐舒决定再跟师傅通个电话,看看自己的方法正不正确,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把这个病人救回来,病人心头还有一口阳气,还没到不能救的地步。 黄主任再次确认了病人的病情一番后,留了几个医生护士,随时看护后,就带着众人出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齐舒之前见过的那对老年夫妇,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见到黄主任从病房走出来。 黄主任微笑着安抚道,“没事,别急,并发症正在处理,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关键还是要再等等。” 那个年轻人走上来还要再问问。 黄主任已经一挥手,“我还要去处理下病程,放心,没事的,我先走了,喏,小李,你跟他们说说。”说着,黄主任就走了。 齐舒知道,黄主任是去等结果,联系人手,如果再过一个小时,病人在常规治疗手法后,还是不苏醒的话,就要准备进行会诊了。 ------------ 第四十七节 施展 上 “叮铃铃!叮铃铃!” 韩海国打着哈欠,接起电话,这么晚肯定是自家不省心的小徒弟的电话,“喂!” “师傅,是我。” “知道,什么事情,大半夜的来找师傅,影响师傅的美容觉了。”韩海国揉揉干涩的眼睛。 齐舒浑身抖了抖,暗暗腹诽,还美容觉,就师傅满脸的褶子,美容难道都美在褶子上了? “师傅,我现在在医院,这里有个病人……”没有和师傅多开玩笑,齐舒将病人的情况都说给韩海国听。 涉及到病人,韩海国没有继续开玩笑,而是认真倾听了起来,听完后,反问道,“小舒,你觉得该用什么法子?” 韩海国总是不忘记随时训练齐舒。 齐舒闻言,也没有停顿,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韩海国,“我认为可以采用针灸,取穴内关、涌泉,再取关元。” “那你说说原因。”韩海国继续追问道。 “病人是急性呼吸衰竭,首先取穴内关、涌泉以强心醒脑,接着取穴关元,以达到回阳助阴的效果,这几者搭配使用,应该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齐舒有点不确定的补了句,“即使没效果,病人也不会状况更严重了。” 韩海国笑着在电话那头摇摇头,“你这还是不够自信,师傅可以跟你说,你的取穴方法没有一点点错误,光是这样的方式,已经保证有六成把握让病人清醒过来。” 齐舒挠挠头,“师傅,我这不是经验少嘛!不敢乱来。” 敲了敲电话筒,齐舒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师傅,六成的成功率是不是小了点?” 韩海国顿了顿,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只要有三四成把握就值得一拼,五六成把握就已经是邀天之幸,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尤其是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 闻言,齐舒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果然,其实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有十成把握的,人命就更是要艰难上许多。 见齐舒有会儿没说话,韩海国又道,“小舒,你要知道,这六成把握之外,医生的医术不仅体现在处置的正确与否上,还体现在是不是有足够的信心,信心对于病情处理上,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齐舒点点头,“嗯,知道了师傅。” 确实是这样,如果一个医生知道如何做才能更加成功,但是却担心害怕犹疑,那么在给病人进行治疗的时候,往往会处置失当,可能出现一些小错误,而有的时候,这种小错误往往是致命的。 而且一个医生本身的不确定,就会对病人造成影响。 “对了,师傅,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虽说她的办法有六成把握,但是师傅说不准有更好的办法呢。 “这个取穴法如果采用“闭振法”会更加有效,配上淬针就能够达到九成的把握,”一顿,韩海国摇摇头,“这世上任何医术,到最后都是凭借的医术和医者之心,光是有了方法,还要看施为的人,同样的病症,同样的处理方式,由不同的医生处理起来,效果可能是天差地别。” 齐舒点点头,这和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韩海国继续道,“你有了法子,先要自我相信,否则即使法子对了,也起不到效果。” “我倒不是不自信,毕竟没怎么看过病人,何况还是那么严重的情况。”其实一般的小毛小病,齐舒才不会这么疑虑,而眼下的病人却是有致命的危险。 韩海国想想也是,自己的小徒弟可是牛气得很,眼下主要还是经验问题,“那好,小舒,记得好好在医院多实践实践,多看看别人的诊断,有什么不清楚的,再和师傅好好讨论,师傅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齐舒听了连连点头。 “小舒,看到了吧,师傅多么明智,送你去实习,都是为了你好……”韩海国得意的自我吹嘘了一番。 齐舒顿了顿,这个师傅,明明目的不纯,搞得倒是多么纯良似的。 齐舒也已经习惯了师傅越来越抽风的表现,很淡定的听了几句,“师傅,我先去看看病人,医生他们正在会诊,我也想去听听。” 时间紧迫,韩海国稍稍自我标榜了下,也就没说什么,而是让齐舒去忙去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让韩海国来,可能把握更大。 可是对于齐舒来说,师傅才是更重要的,何况医院的责任医院了,为什么要让师傅疲于奔命的救火? 也没看到哪里的专家,听说哪里出了问题,就奔过去的,何况也要别人接受才是。 如果齐舒自己能救回病人,她自然是不会犹豫的,但是让师傅来,哪怕有一千一万种成功的可能,齐舒也不会劳累师傅的。 到了医院的大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普通医生,和各科室的专家。 众人正在里面议论纷纷, “病人无自主呼吸,须继续用电动呼吸机维持。” “我认为继续采用甘露醇、呼吸三联等药物比较好。” “已经近三个小时,还是没起作用,我认为效果不大,应该用别的法子。” “采用针灸法试试看,我觉得有必要。” “对于这种急症,针灸估计不行。” “……”各种说法不断提出,但是显然,还没有达成共识,乱糟糟的。 听了近半个小时,齐舒倒是听得有几分不耐,这些人怎么就是找不准方向呢,忍不住道,“我认为可以采用针灸,取穴内关、涌泉,再取关元。” 小女孩的声线,青嫩柔亮,好像刚刚长出的嫩叶般,青翠欲滴,扣人心弦,不过在这个时刻,引人注目的不是声音的美妙。 众人一默,哪里来的小孩子,尤其在这种场合。 程冉等少数几个旁听的,知道齐舒水准的,倒是开始思考了起来。 不过黄主任他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本来就心浮气躁,怒火上涌的黄主任,一拍桌子,也顾不上齐舒据说深厚的背景,眼前的事情不处理好,问题才大了,暴怒道,“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说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助理怒斥,“谁让人把她放进来的?这种场合,怎么放个小孩子进来的?带她出去。” 齐舒咬咬牙,无奈的跟着助理走出会场。 ------------ 第四十八节 施展 中 齐舒忍了忍,待在了会场外面,静静的坐在那里,偶有路过的值班医生护士惊诧的看向她,她也顾不上这些目光。 也许有比她的针灸法更好的救治方法,但是她对在场的医生能不能找出这个方法表示怀疑,如果医术够好的话,也不需要进行这么长时间的会诊,还没得出一个相对让人信服的结论。 看着墙面上的钟,时间在会诊的讨论中,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眉头蹙起,时间就是生命,尤其对于危重急性病人而言。 站起身,从门缝往里看去,里面仍旧在热火朝天的争论着,但是除了脸红脖子粗,似乎谁也征服不了谁,包括主治的黄主任在内,都一脸紧张。 曹华军,很是纠结的看着会场内的讨论,他是助理医师,其实在这样的场合,很多时候,还是作为会场的旁听人员,帮黄主任做一些记录,并没有太大的发言权,毕竟会场里面有资格发言的,都是主任副主任这样的级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到齐舒离开前提出的那一套方法,经过他的一番思考,觉得可能是有效的,又想到齐舒稚嫩脸上的端穆,这可绝对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玩笑。 加上这几天的接触,程冉的描述,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似乎非常的可信。 “要不,试试看刚才齐舒提出的办法?” 刚一说完,曹华军一顿,脸色一白,就见全场的医生护士都看着他,而黄主任脸上满是一副不赞同之色。 疲惫的黄主任瞪了曹华军一眼,十二三岁的孩子说的话,怎么能作准,这么严重的急性呼吸衰竭,能是针灸就恢复生机的吗? 这可不是平时,情况轻微的病人还能够试验下,这种急症,实在是试验不起。 何况,任何人都是有固定思维的,就好像小孩子在大事上的决策权,总是被大人被下意识否决,年幼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方法。 不仅仅黄主任这么想,其他的医生护士也差不多类似的想法。 也许对曹华军的话有所感受的,可能就是程冉这一般配药房的医师们了,可是,他们人微言轻。 最后,商量了半天,众人认为还是用之前的方法可能效果更好,也许是因为输液的时间太短,造成了效果不明显,继续使用一段时间说不准就能见效。 于是甘露醇、地塞米松、阿托平、回苏灵、可拉明等药物的西医疗法,仍旧被用到了救治那个病人上。 但是,让黄主任没想到的是,病人过了一个多小时,病情仍旧毫无进展,而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的数据,更加的不美妙起来,病人似乎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离开。 努力减低存在感,将自己躲在边角的齐舒,看着病床上的病人,年轻的生命,正在消亡,凭借着异能,齐舒能够感觉到,病人的生命力就好像风中的烛火一般,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黄主任来来回回进出了病房无数次,每次的结果只能让他的眉头紧锁,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申请院内外专家会诊了,只是离召开还有半个小时。 齐舒在角落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用问师傅,她都知道,本来的六成把握,估计现在只剩下四五成了。 “采用针灸,取穴内关、涌泉,再取关元!” 一把抓住黄主任的胳膊,齐舒慢慢的说道,语气沉稳,眼神坚定。 齐舒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有希望治愈的病人,被拖延耽误,病人身体器官的衰落,明明白白的显示,如果再不及时的医治,这个病人的生命力就将彻底消失,那么她的亲人们将永远失去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今生齐舒的执念是,上辈子爸爸离开时的那种伤痛绝望,她不希望,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同样的事情。 黄主任一僵,心头的怒火喷薄而出,“谁让她进来的,赶出去。”却发现齐舒的手小小巧巧,但是却如钳子一般,牢牢抓住了他的腕子,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不管这个诡异的事情,黄主任暗暗下决心,不管这个孩子再有多么深厚的背景,一定要让院长把她赶走,至少不要再出现在面前,这哪里是实习,简直是来开生命的玩笑。 周围的医生有的围上来,有的不知所措,有的不时担心会被外面的病人家属听到,而程冉等少数几个,则有点犹豫,虽说知道齐舒可能水平很不错,但是也仅止于猜测,谁知道怎么样。 齐舒皱眉想了想,想要说服这些医生,同意她来给病人医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她吃亏在年纪太小,不过事实总是更有力量。 巧妙的避开驱赶她医生护士,齐舒思考了片刻,出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间,等到众人在黄主任的带领下,离开了病房,齐舒一个闪身,进入到了房间里,随即啪的把房门关上。 黄主任等人刚一出门,就看到病房被彻底关上,打不开了,通过透视窗口,可以看到齐舒正在里面,手上已经拿出了一套针灸针,而病房里面只剩下看护的一个护士,和走的有点晚的程冉。 黄主任气急败坏,“把门打开。” 但是很遗憾的是,门已经被齐舒用铁棍拦上了,除非把门砸开,否则休想进去。 众人又对着里面的护士和程冉示意拿掉木棍,但是两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显然被齐舒的举动给惊呆了。 但是等到两人反应过来,那个护士被齐舒按了麻穴,一时半会缓不过来,面对承认啦,齐舒则诚恳道,“程姐姐,你能帮我吗?”眼神无比诚恳。 程冉迟疑了下,看着门外不断拍打房门,但是又不敢动作太大的众人,觉得压力山大。 “程冉,把门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程冉听到门外的叫声,没有立刻拿掉铁棍把门打开。 齐舒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只是诚恳的看着程冉,“医生的宗旨不过就是救死扶伤,我现在完全有把握救回这个病人,程姐姐,我相信你也曾经这么宣誓过吧?程姐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程冉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病人,再转向生命指征监测仪不断减弱的数据,轻咬着嘴唇,点点头,再说,她心里安慰自己,如果自己不同意,估计齐舒也会点上她的麻穴,这也是不得已为之。 见程冉点头,齐舒松了口气。 这也是在赌一把,通过几天的接触,齐舒知道,程冉是那种醉心医术,有着救死扶伤热情的热血青年,关键还是看程冉胆子够不够大,再加上程冉知道自己很小就会针灸的事情,相对来说,对自己针灸的接受度会高上很多。 当然,程冉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最多是自己针灸起来会麻烦点。 深吸一口气,程冉此刻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毕竟如果成功了,她没有功劳,但是失败了,肯定会受到医院的处分。 其实齐舒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针灸会失败,实在不行,她还能将丹田处多余的生命力输给病人。 当然,后者是不得已下的手段,关键还是要靠自己的医术,异能只是辅助。 毕竟技术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而异能的到来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谁知道会不会有消失的一天。 黄主任在门外拍着房门,怒吼,“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给我把门打开。” 齐舒点点头,“我知道,有什么问题,我会负责的。” 黄主任不由气得嗤笑一声,脸色铁青,“你负责,你付什么责?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一个毛孩子,能负什么责任,出了事,难道病人家属会把这些责任算在齐舒身上?最后还不是医院的责任。 但是众人也不敢暴力开门,万一让病人家属看到了,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程冉擦了擦汗,她没觉得齐舒的话好笑,她现在很紧张,也顾不上别的,这是她第一次直接接触这种危重病人,心里的压力十分的巨大,不过准备工作倒是做的一丝不苟。 将随身携带的便携式针灸套装放在一边做掩饰,为了增加成功率,她打算用淬针,当然这也是她和淬针相互契合的机会。 而淬针已经在她的丹田里,兴奋的转起了圈圈,那股从病人体内散发出来的晦涩气息,让它有一种要吃大餐的兴奋感。 害得齐舒,不得不严令淬针老实点,不然就用简易版套装了。 淬针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小舒,小舒,你最好了,我一定乖乖听话,我这不是饿了嘛!”各种撒娇卖痴。 不过,齐舒才没时间去管它,和程冉两人配合着给病人进行局部消毒,为了方便,又将病人的外衣去除掉。 接着,两人开始各做各的准备。 齐舒对淬针进行了消毒,消毒的时候,还被淬针埋怨了下,自己怎么可能是脏兮兮的,齐舒也不管。 程冉则准备艾灸等辅助工作。 下面就是正式针灸了。 程冉将患者双臂放置好,齐舒摸着患者前臂,先在左前臂正中,腕横纹上2寸处的内关穴,直刺入内关穴,以传统的“九阳”手法,搭配闭震法,小角度在穴位上,慢慢捻转,穴位处的滞涩感慢慢传到齐舒脑海中,齐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淬针的感受。 难怪用淬针效果会更好,光是这种直观感受,就比只是凭借经验和患者表现来判断病症效果要好得多,齐舒暗暗点头,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考量,也让表达着无限欢欣鼓舞的淬针安静点,接着针入右前臂的内关穴。 接着,取穴涌泉,再次针入。 但是患者却没有什么反应,而通过淬针,齐舒能感觉到内关、涌泉穴中,滞涩阻碍较大,血液流畅仍旧受阻,显然还是刺激不够。 程冉惊讶的看着齐舒流畅的动作,银光舞起,在灯光下,银色轻颤,以一种她不懂的奇怪方法在震颤个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似乎都能感觉到银针的跳跃,这是什么针法? 她不懂,但是想要使出这一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齐舒果然身手不凡,她心中的紧张也放松了一些。 齐舒顾不上程冉的惊讶,看到病人没有反应,于是她转换手法,采用“六阴”法,配合闭振法,在涌泉穴大幅度捻转了一番,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就看到病人身体有轻微的动弹。 程冉惊喜的“啊”了一声,满脸喜色,病人有反应了,心头的巨大压力立刻得到许多舒缓,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病人的心跳在加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才短短的五分钟,在这之前,可是用上了足足的三个多小时,病人的情况除了越来越糟糕外,毫无起色。 在病房外,本来在想着办法,想要阻止齐舒行动的众人,也不由停顿了下来,虽然他们看不到病人的微微动弹,但是齐舒的手法,病人生命指征的变化,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愣了愣,原来,那个孩子真的可以!!! 黄主任脸色则有些铁青,即使病人病情有起色,让他稍微舒了口气,但是今天的事情还是让他的心情很糟糕,只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有什么表现。 ------------ 第四十九节 施展 下 当然,仅仅这样肯定是不够的。 估计时间过了一分钟,齐舒双手飞速拔下内关、涌泉处的淬针,再让早就准备好的程冉将艾灸灸上。 接着,齐舒在穴肚脐下三寸处的关元穴,按照呼吸频率,以补泻交替的手法,进行针入,以达到回阳助阴,腹部运动的效果。 大约半分钟的样子,病人的腹部,果然开始随着淬针的运动而有了起伏变化,有了变化,腹部就能产生腹压,就能进行呼吸。 而一边忙着艾灸的程冉,都已经惊讶到有点麻木了,淡定的在艾灸着,然后不出所料,生命指征监测仪的各项数值都在正常化。 对于齐舒而言,她可以明确感受到,患者的穴位滞涩感在消失,生命力在逐步的旺盛起来,身体活力在上升,过了大约半分钟,齐舒示意程冉取下自动呼吸机的插管。 这个时候,门外的众人,都在屏着呼吸,紧张的注视着齐舒和程冉的动作,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都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 除了齐舒很淡定,即使是程冉也不敢确信,拿掉呼吸机后,病人能够自主呼吸,要知道自主呼吸就是有没有针灸成功的标志。 同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病人没有呼吸机的帮助,彻底死亡!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哪怕是脸色一直不好的黄主任,也不希望这样。 呼~~ 呼~~ 呼~~呼~~ 程冉惊喜若狂的跳起来,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在一丝声音也没有的病房,一切都被放大了,她不由热泪盈眶,病人真的没事,她也赌对了,整个人都有一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屋外的众人,看到程冉的表现,再看向生命指征监测仪,上面标示呼吸指数的线条在有条不紊起伏着,上面呼吸次数显示着24分/次,至此,众人都大喘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抢救成功了! 本来该是相互击掌庆祝的事情,但是喜色刚刚用现在脸上,众人又想到之前的否决,尴尬又浮现的脸上,总之就好像便秘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才是正常反应。 黄主任哼了一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走开,那么多年丰富的经验,居然比不上一个小丫头,关键是连小丫头提出建议的时候,他也没采纳,固执己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对针灸的信心不足,但是事实上,眼前的情况,打破了他惯常的认知,也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曹华军作为黄主任的助理医师,又因为对齐舒的那一点点信任,心里正在纠结无比,见状也不由松了口气。 魏旭月,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气力,连眼睛似乎都被铅块压上一般,好容易睁开一条缝隙,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的白。 两个人影在眼前模模糊糊的晃动,一个个子高点,一个个子小点,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她心头不由涌起一阵烦躁,皱着眉头,啊啊出声。 齐舒看了下魏旭月,情况已经好转,但是身体可能还是太过虚弱了,想到她外面苦苦等候的家人,想到她的无妄之灾,想到她的家境可能一般,考虑了片刻,齐舒还是决定给她悄悄的输入一些生命力。 烦躁的魏旭月,不过片刻,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冰凉的身体,浑身上下好像进入了母体那般,舒适惬意,甚至她似乎看到在这个温暖的时节里,有个美丽的天使,天使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柔光中,惊鸿一瞥中,似乎看到天使眼角一点殷红闪过,不过片刻,浑身得到放松的魏旭月又昏睡了过去。 程冉心头一“咯噔”,难道病人刚刚是回光返照,手头一慌,见齐舒一直很平静的在做着扫尾工作,她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生命指征监测仪,上面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吱嘎一声,重症监护室病房的门打开,众医生护士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齐舒脱掉身上的外套,走了出来,对着等候的众人道,“把病人推到普通病房看护吧。” 闻言,立刻有几个医生跑上去,把病人推了出来。 这个时候,众人看齐舒已经不是看小孩子的感觉了,而是发自内心的震惊。 他们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才过了短短的五六分钟,那个他们想尽办法,花了三个多小时,几乎毫无希望救活的病人,居然转危为安了,这是什么样的医术!! 原来,针灸用的好,也能有这样的救死扶伤的巨大功效。 原来,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针灸不仅仅能够治愈普通的病患,对于急诊,也能起到不可思议的效果。 这一幕,让很多,打破了在场的医生护士,对中医学的那么点不自信,原来只要用对症,针灸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为日后,t市多出许多享誉海内外的中医专家,打下了基础。 等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魏旭月亲人,听说魏旭月已经脱离了危险,都是一脸的感激激动,对着出来的医生,连声道谢。 老两口想着,人家医生护士,一直忙到大半夜,都一直尽职尽责的在工作,可不得感谢人家,哎,这都怪自家孩子,吵个架都想着不活了。 那个年轻人则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的父母也是连声道谢,总算转危为安了。 黄主任一出病房,就听到魏旭月家属感激的道谢,脸色僵硬的没有否认,也不知道怎么否认,而魏旭月家属,只以为这是医生一天忙碌下来,太过劳累的缘故,更是连声感谢。 这次医疗事故,医院的高层自然是知道的。 刘院长在知道的同时,这才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原来齐舒真的是来长见识的,她的医术居然比医院的大多数人都要高明。 也许,不仅仅是高明,可能她的医术,在全国都能数得上号,难怪上面的人要给她打招呼,还真不是吃饱了撑的。 自己真是思想太僵化了,连对方的真实水平都不知道,就下意识的以为齐舒不过是来胡闹的。 不过对于齐舒的安置,真要再好好考虑下。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齐舒在这次抢救中起到的作用,但是院方却没有办法公开。 一来是出了事故,本身对医院就有影响。 二来则是,如果让人知道,医院那么多专家的水平,居然连个刚小学毕业的孩子都比不过,怎么可能不去怀疑中医院医生的水平。 这两方面都对中医院是致命的打击。 于是,整件事情也就这么被掩盖掉了。 而魏旭月则在两天后就彻底恢复了健康。 让齐舒吃惊的是,魏旭月家人所交的费用,居然少得让她吃惊,看来这个年头的医院,还是比她想象的要有良心的多。 不过,不论事实如何,最后,魏旭月的成功抢救,还是被归因到了黄主任身上,即使黄主任再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齐舒对此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件事情,倒也提醒了齐舒,也许她该报个中医学校,有个文凭,才能更多的面对别人的质疑。 毕竟,有了文凭,才能得到国家的认可, 而且,再过几年,国家对于医药这块管控越来越严格,她可不想到时候变成无证经营,为此再出现什么别的麻烦。 要说变化的话,就是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对齐舒态度大变,对于一个在这样年纪就有这样天赋的医药人才,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到,她若干年后会有的成就。 就是不说这些,光是她的医术,就值得学习中医的人钦佩。 也因此,配药房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舒,这个药配什么比较好?” “小舒,这个病,要怎么治疗,用什么法子?” 等等,各种询问,而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惊叹,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反而如果齐舒有什么问题回答不出来,他们才觉得奇怪。 在这个过程中,刘院长好好考虑了一番,决定把齐舒调给医院医术最好的程主任,当助手,而且程主任接手的手术治疗等等,都是颇有难度,很适合齐舒的增加临床经验的要求。 不过程主任暂时还不在医院,所以齐舒仍旧待在了配药房,时不时翻阅各种病例处方,众人也都纷纷给她提供方便。 知道了齐舒的医术,大家也就知道,她是真的来实习,来增加临床经验的。 与此同时,配药房里的医生护士也成了,医院里知道这次事件的众多医生护士的羡慕。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什么问题他们都能优先询问齐舒,而且,也能和齐舒先混个脸熟。 而那些听说了,但是又不太确信的医生护士,也会过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小神医。 即使他们一开始不相信齐舒的水平,但是随着他们各种问题的被轻松解答,他们也渐渐相信了齐舒的医术。 齐舒也是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毕竟这些问题,也是变相的临床实习,能够拓展思路,毕竟她之前都是闭门造车的时候居多。 ------------ 第五十节 李羽 等到第二天,秦云君和齐志鸿知道了女儿那天的壮举之后,倒是吓出了一身的汗,“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胆子也太大了。” 不是他们缺乏同情心,而是人命关天,齐舒硬是逞能去给病人看病,真出了问题,该怎么算?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对女儿的医术有信心,但也没有信心到,认为自家的小女儿,能够把一个濒死的人救活的地步。 夫妻两人吓出了一身的汗,连连让齐舒在家歇几天,不要天天去医院实习了,两人还有点惊魂未定,而且也担心女儿太过紧张,毕竟可是对着濒死的人进行救治。 齐舒无奈的点点头,天天去医院实习,也不过是为了多点经验而已,不过让爸妈放心,可比这可重要得多,即使这种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而且,齐舒现在,进行针灸的时候,虽然经验不多,但是却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紧张,那种紧张,似乎在第一次给梁文针灸蛇伤后,就已经一次性消耗掉了。 秦云君见女儿有几分不情愿的样子,也不愿意女儿不开心,想了想,给女儿安排了一个小任务,“小舒,你二毛舅舅最近都不回家了,你外婆让去查查你二毛舅舅在干什么。” 二毛舅舅? 齐舒想起有好些时候没见过二毛舅舅了,还真有点想他,呃,顺便再想想,执壶斋有没有新到的古董,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二舅秦云楠在执壶斋做的很不错,今年已经荣升到拥有收购十万元以内古董的权限,这在钱还十分值钱的现在,万元户不绝于耳的今天,可以说权力巨大,也是他深受执壶斋老板器重的表现。 而且,往往一件古董收下来,也能得个千儿八百的提成,因此秦云楠的手头一直都很宽松,这才让家里人少了一些唠叨。 不过,二舅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干嘛呢?齐舒也很好奇。 齐舒跨进执壶斋的时候,先把执壶斋转了一圈,看了圈执壶斋里的古董,这才走到秦云楠的办公桌前。 看到秦云楠又是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悠闲样子,齐舒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对比医院的忙碌,二毛舅舅实在清闲的不像样子。 让齐舒恨不得就不去学医,反正她古董也学得不错,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别的不说,师傅就是不能辜负的,爸爸的病还一直挂在她的心头,哪怕觉得今生老爸的身体绝对不会出问题,但是不到最终确定的那一刻,齐舒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二毛舅舅,在干吗呢?偷懒吧,被我逮到了。”齐舒笑道,双手在办公桌前,轻轻撑着,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秦云楠俊朗的脸上,带了丝惊喜,闻言,不由掏掏耳朵,很淡定的瞥了眼外甥女,再感慨的叹息一声,做出一副,你真是调皮的表情,努力显出自己身为舅舅的威严,让齐舒看了一阵好笑。 “小舒,今天怎么过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秦云楠表示,二毛舅舅四个字他真的已经听皮了,也就懒得纠正自家屡教不改的外甥女。 不过,看到外甥女,他倒还真的很开心。 他可是知道自家外甥女,去中医院搞什么实习去了,按说正是忙碌的时候,平时还要去韩老爷子那里学习,有时候要去自家工地…… 总之各种忙碌,他就搞不懂,这么点点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忙呢?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正是鸡憎狗厌的时候么,想来,真是有点汗颜。 随即恍然大悟道,“啊呀,是不是今天好像是你的小学毕业成绩出来了?二舅都给忘记了,是不是要给你庆祝下?” “是啊,是啊,考过要到八月中旬才能拿到成绩,好不好?早跟你说过了,真是,现在还早呢!”齐舒无奈一歪头,叹口气,这什么舅舅,真是对自家外甥女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秦云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近正在忙着人生大事,一不小心把自家外甥女的大事给忘记了,不过么,他这可是情有可原不是? 女朋友的事总比外甥女的事情要大点,咳咳,秦云楠心底补充了句,当然,这是暂时。 “啊,呵呵,二舅错了。” 看着二舅一点点诚意也没有的道歉,齐舒拿起二舅的茶杯喝了口水,笑眯眯道,“没事,你外甥女大方着呢,二毛舅舅请我吃云斋楼的点心就行了。” 秦云楠闻言,眉头挑起,爪子伸出去揉了揉齐舒的头发,“哎,小抠门,你的钱不比二舅少,还净来剥削你二舅。” 对于齐舒,他是由衷的喜欢,如果说他自己的古董辨识天赋很不错,那外甥女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难怪别人说外甥似舅,想到这个,秦云楠就得瑟,虽然他真的没比外甥女大几岁。 “行吧,二毛舅舅这么说,那就你可怜的外甥女我请你吃就是了。”齐舒甩开头上二毛舅舅的爪子,再次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齐舒的小金库里,确实有不少现金,因此说是小富翁也确实不为过。 除了现金之外,齐舒手头还有数量颇多的,不比前不久刚刚购买到的碧玉盏差的古玩,当然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师傅的别墅里。 齐舒家现在可没有地方放这些古玩。 至于手头的现金,则是她年纪太小,还开不了户,这么大笔金额放在店里可不放心,而且被爸妈知道了,还真的说不出原因来。 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让自家整整花了八年时间,才能拥有自己的楼房,毕竟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身上拥有那么一大笔钱,实在是骇人听闻了,至少自家爸妈可能会接受不良。 不过虽然不能让爸妈知道这笔钱,但是在建房的时候,往里面添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当然另外一个方面是,万一手头的那笔钱,给叔伯他们知道了,又是一样麻烦的事情,毕竟来了t市,用钱的地方多了,要是他们来借钱,按照爸妈的性格,不借不行,借少了也不行,总之自家吃亏吃定了。 齐舒的钱,可不是用来给他们铺路的,想到元青花花鸟纹八方盖盒,齐舒心头已经确认了八九分,但是却不愿意深想,毕竟对于爸爸来说,那些亲情是他无法割舍的,她不愿意爸爸太过为难,但是如果可以,她会尽量淡化那些亲戚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 甥舅两人正热闹的说着话,就听一个甜美动人的声音,伴随着轻巧的脚步声响起,“楠子,你在吗?”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身穿白裙,身姿曼妙,俏然立于齐舒和秦云楠的面前,脸带微笑,温柔的看着秦云楠。 本来谈笑自若的秦云楠,唰的一下,神色紧张起来,但是眼中的甜蜜,怎么都遮掩不住。 看着二舅这羞涩的小模样,齐舒一阵无语,这二舅也太纯了,看来眼前的这位,可能就是二舅长时间被外婆唠叨的原因了。 哎,小大人般,齐舒叹了口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不过,上辈子的二舅妈可不是眼前的甜美少女,齐舒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但是也许是上辈子曾经有过印象吧,因此齐舒也没有太过在意, “小羽,你来了!” 秦云楠慌手慌脚的猛然站起来,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茶杯,赶紧一手把茶杯拿起,伸出手去擦拭桌面,拿着茶杯的手却没抓稳,杯中剩余的茶水,又不小心泼到了一边的报纸文件上,他赶紧把文件拿起,抖了抖,想要把上面的水渍甩掉,但是忙乱了半天,桌面上的茶水又漫到了桌边,滴到了他的裤腿上。 齐舒无语的拍拍额头,这个二舅,很少见到他这么慌张过,看来真的是很喜欢,至少目前是很喜欢眼前的女孩子。 李羽噗嗤笑了一声,抿了抿唇,垂下睫羽,忍住笑意,言语温柔道,“楠子,你别急,我就是来看看你。”眼中似有无尽柔情地看着秦云楠。 秦云楠一手拎着文件,一手拿着茶杯,有点呆头呆脑的笑了笑,又赶紧把东西放下,顾不得桌面上的茶水,抽出边上的椅子,用手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连声道,“小羽,累了吧,你坐,你坐。” 齐舒看着更加无奈了,这个重色轻友的舅舅,她来了这么多次,可没见过舅舅给她端把椅子什么的,这也太殷勤了。 不是说二舅舅谈过两个女朋友的吗?怎么现在跟个初哥似的这么紧张。 然后,齐舒就被冷落在了那里半天,就看着二舅围着那个女孩子团团转着,一会儿问要不要喝茶,一会儿问要不要吃点点心,整个一二十四孝男友的架势。 而齐舒也不嫌无聊,反而乐得看个热闹。 最后,齐舒实在不愿意看着二舅丢人了,敲敲桌子,“二舅。” 有外人在,齐舒还是要给秦云楠面子的,尤其还是秦云楠的心上人面前,要真是让秦云楠看到她这个时候还喊他二毛舅舅,说不准舅舅就要翻脸了,哎,自己真是苦命的外甥女啊。 秦云楠听到齐舒的声音一愣,回过头来,尴尬无比的发现,自己不光在女朋友面前,还在外甥女面前丢人了,停了一会,才喃喃的道,“小舒,你还在啊?” 齐舒翻了个白眼,手敲着桌面,“二舅,我压根没走好不好!”这什么记性啊,难怪外婆要叫自家老妈查查二舅的动静了,要是自己是外婆,非得嫉妒死不可。 “二舅,你也不给我介绍下?” 闻言,唰的一下,秦云楠刚刚平复下去的红晕,又一下子蔓延开来,在凉爽的房内,居然还热出了一头的汗珠,喃喃道,“呵呵,小羽,这是我外甥女小舒,小舒,这是你李羽姐姐。” 齐舒再次无语,这呆头呆脑,木瓜似的二舅,对面的女孩是姐姐,那不跟二舅差了辈分了嘛,“小羽阿姨好。”舅舅昏了头,她可没有。 “怎么叫阿姨?叫姐姐。”秦云楠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切道,觉得外甥女把心上人给叫老了,这是个年轻姑娘就不会愿意的。 齐舒这次不说话了,站在一边瞅着二舅。 李羽笑意都快止不住的要溢出来,俏目瞪了眼秦云楠,“傻瓜!”嗔怪了一声。 随即温柔地笑道,“你就是小舒吧?一直听你二舅夸你聪明呢,我一直都想见见你,没想到见了面,还是个漂亮的小美女呢。” 好吧,齐舒认为,这个李羽,似乎不仅仅漂亮温柔,还很会说话,尤其真诚的语气,很让人有好感。 闻言,秦云楠跟着李羽的话音道,“是啊,是啊,嘿嘿。”一脸的手足无措,加不淡定。 齐舒总算发现,只要这个李羽在面前,就甭指望二舅正常化了。 好吧,她还是不做那个讨厌的电灯泡了,于是跟二舅和李羽打了声招呼,齐舒便离开了执壶斋。 回到家把这件事情和老妈一讲,秦云君倒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这个孩子,也到了处对象的时候了。” 随即秦云君恍然大悟,“难怪,你二舅他最近问我哪里有房子卖,他打算入手一套,我说我哪知道这些。” 齐舒不由感叹,这二舅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都打算和人家结婚了,还没给家里人透露。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二舅妈可不是李羽,不过感情的事情可说不准,谁知道有什么变化呢。 虽然对李羽的印象不错,但是齐舒对上辈子的二舅妈更有感情,不过二舅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参合,总之二舅觉得幸福就好。 最后,秦云楠请客,齐舒沾了李羽的光,吃了顿美餐,然后她这只三百瓦的超级大灯泡便被秦云楠给赶走了。 ------------ 第五十一节 成德拍卖 虽然觉得李羽不见得会是自己的二舅妈,但是二舅打算结婚买房的事情,却是大事,因此一回了家,齐舒就跟老妈说了。 秦云君本来正在洗着碗筷,闻言,三两下洗好,放到一边,顾不得擦掉手上的水珠子,就激动起来,“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下。” 立刻跑到电话机边上,拨通了外婆家的电话,这电话,还是秦云楠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特地买的。 巴拉巴拉,齐舒无奈的看着老妈和外婆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连店里有人来买东西都顾不上了,齐舒只能自己上马招呼客人。 不过齐舒也能够理解妈妈和外婆的心理,秦云楠是秦家那一辈里,年纪最小的,自然最受宠爱,对他的事情,自然也就关注度更高。 而外婆和老妈讨论的最后结果是,由齐舒出马,打探军情,理由简单得很,谁让齐舒和二舅感情好呢? 再说也怕二舅年纪轻,脸皮薄,反而误事。 齐舒闻言无语,她真的这么像小间谍么? 但是母命难为啊! 而且,耽搁了还不行,催着齐舒越早出发探查越好,齐舒无奈的坐到椅子上,撑着脑袋,“妈,你也太急了吧?舅舅又跑不掉,再说舅舅年纪也不大啊。” 秦云君瞪了下齐舒,“这孩子,你二舅都二十出头了,想当年,你妈我二十都生了你了。怎么还小?” 在老妈的气势汹汹下,齐舒可不敢回嘴,暗道,老妈刚刚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不还说二舅是孩子嘛!现在倒变成不小了。 再说了,现在可不是以前,都提倡自由恋爱,而且二舅法定结婚年龄还没到呢,急啥! 不过时代在变化,爸妈的思想也是随着变化的,上辈子,齐舒二十大几还没结婚,也没见老妈这么着急的。 “去,去,嘀咕什么呢?”看着女儿琉璃眸中闪烁的光芒,秦云君知道女儿就没在想什么好话。 将自行车停放在,齐志鸿正颇为高兴的走进来,闻言笑道,“你们娘俩说啥呢?” 知道事情原委后,一点也没觉得让才小学毕业的女儿去打探小舅子的情事,有什么不妥,还热心的给齐舒出谋划策。 诸如,名字年龄之类的是基础科目,工作家庭是必备要素,性情态度是重点要求之类…。。说的不亦乐乎。 齐舒一脸怀疑的看向老爸,这经验很丰富嘛! 齐志鸿不自在的咳嗽了声,一脸严肃,“这孩子,什么表情。” 说着,眼睛觑向一边,正抱着胳膊打量他的秦云君,侧过头去,冲着齐舒一阵挤眉弄眼。 齐舒看着爸爸的滑稽样,又看着妈妈嗔怪的表情,好吧,再次电灯泡了,于是冲着爸妈两人嘻嘻一笑,“爸妈,我去打探军情去了。” 出了门,齐舒打算先去云斋楼买个点心,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可是把二舅的最新动态透露给了老妈和外婆,不知道二舅会不会生气呢? 不过二舅都打算买房子了,二舅妈的人选总要让外婆他们过过目吧,虽然齐舒知道不会成功,但是也不能打消大家的积极性,何况谁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云斋楼生意特别红火,谁也想不到不要几年它就要倒闭了,齐舒站在常常一溜人的后面排着队,心里感慨了一番。 无聊中,齐舒的视线不由转向装修得还算漂亮的云斋楼内,突然一个淡粉色的身影印入眼帘,齐舒细一看,这不是李羽嘛! 只见李羽脸上似乎有点怒意,俏目圆睁,虽然斜对着齐舒,但是齐舒还是能看到,李羽正一手推拒着一边的一只粗壮的胳膊,头扭向一边,脸上带了点嗔怒。 齐舒皱了皱眉头,顺着那只胳膊看去,胳膊的主人,是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人,气度颇为不凡,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显得暧昧,虽然稍有遮掩,但是在这个年头已经算是入骨了。 难道是男方要行不轨? 如果真是这样,齐舒自然不能看着李羽吃亏,可是看下去,却让齐舒心头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两人的关系显然比齐舒想象的还要亲热。 李羽推拒了一番,而中年人看上去也是好言好语,好一番安慰,李羽脸上的薄怒才转嗔为喜,双眼水波漫溢的看向中年人,娇笑了一会。 接着,借着围栏的阻隔,微笑着,红唇印在了中年人的脸上,而中年人让李羽低头,给李羽戴上了一串钻石项链,李羽笑得更欢的摸了摸项链。 这时,中年人已经不再搂着李羽,双手已经放到了桌下,桌子上铺着深红色的桌布,看不到动作,但是李羽不一会眼色便带了几分迷离,嘴里似乎轻吟一声…… 看到这里,齐舒是再无疑虑,她不是真的小孩子,这两人在做什么,自然是一清二楚。 目视着两人离开云斋楼。 齐舒脸色微沉,这,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小朋友,到你了。”身后的人对着齐舒催促道。 原来到自己了,齐舒也没什么心思挑点心,揉了揉眉心,看着单子,随便点了几样点心,付了钱,便去二舅那里了。 秦云楠看到齐舒又来了,倒是惊讶了下,“今天没去医院?”这几天齐舒白天大多时候都在医院,不过毕竟是非正式实习,因此,齐舒有时不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齐舒笑着道,“今天特地来看二毛舅舅的。”说着,拿起手上的点心,“看,这不是请你吃云斋楼的点心了嘛。” 秦云楠见状一喜,到底是自家外甥女,就是贴心,“你二舅我正饿着呢。” 边上的两个职员也走过来,笑嘻嘻道,“秦哥,见者有份啊。” 秦云楠装出一副护食的样子,随即好似很无奈的样子,让两人分了些点心,这才把两人赶走,“小心做不出业绩,被老板训。” 两人哈哈一笑,“这不是有秦哥你嘛!” 看着这样嘻嘻哈哈笑闹的秦云楠,又想到之前见到的,他对李羽的那种百般呵护和体贴,再想到今天的那一面,齐舒真的有点头疼,也不知道秦云楠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肯定要让二舅知道的,最好要让他有个接受过程,即使一开始不相信,慢慢点接受,总比一下子知道冲击要小的多。 “小舒,怎么不吃?”秦云楠吃了几嘴,发现齐舒站在一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小丫头,是不是在心疼?放心,二舅不白吃你的,下次请你吃顿秦钟皇大酒店的海鲜套餐怎么样?” 齐舒微微一笑,想着措辞,“好啊,二舅。”一边随手拿起一块肉松蒸饼,细细尝了起来,味道又鲜又美确实不错。 不经意一瞥,发现古玩报上居然有个头版头条的新闻,“成德拍卖,开拍在即……” “二毛舅舅,t市古玩拍卖会怎么早了好几个月就开了?”成德拍卖是t市拍卖行老大,一般一年左右在t市召开一场大型拍卖会,平日一两个月也有小型拍卖会召开,这次提前召开的就是每年一次的专场。 秦云楠点点头,吞下一个水晶虾枣,给齐舒细说了起来。 事情的大致是因为,t市为了发展,招商引资,一个大客户要过来,那个大客户对古玩特别感兴趣,于是为了投其所好,又加上增加古玩业营业额,市领导考虑后,便决定将成德拍卖进行了提前。 成德拍卖行不仅在t市数一数二,在全国也排的上名号,齐舒更是知道,若干年后,成德拍卖行可是国内与外国拍卖行可以相抗衡的少数几家拍卖行之一,称之为华夏的龙头老大也不为过。 虽然现在成德拍卖行规模远比不过过去,但是想也知道,这次市政府为了这次的拍卖,估计没少给成德拍卖行好处,才让他们把日子改期了。 这些都是古玩行内部才知道的消息。 不过齐舒想,究竟是多大的投资,值得市政府花这么大力气。 但是齐舒更感兴趣的是,不知道执壶斋今年选送什么参加成德拍卖。 “二毛舅舅,你们执壶斋今年选送什么去拍卖吗?” 一般选送到拍卖行的可都是精品。 秦云楠挤挤眼睛,“你晚点再走,等他们下班了,二舅带你看看,东西都放仓库里了。”这么多年的合作,秦云楠对自家外甥女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何况还能让齐舒也涨涨见识,帮着看看,也免得万一看走眼,执壶斋丢人丢大发。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眼力也不是不自信,不过第一次亲自打头组织这种活动,难免心慌,再说他也早就不把齐舒当做一般的小孩子看待了。 齐舒一愣,倒是有点惊喜,二舅做的真的很不错,不过,为什么就不再古玩行做了呢? 到现在为止,齐舒还没发现二舅有什么不做的迹象。 “二舅,你什么时候有这些精品的管理权限了?”听到可以看到精品,齐舒自然激动,但是没想到二舅又涨权限了。 “嘿嘿嘿,”秦云楠得瑟的笑了两声,“我是谁?” “二毛舅舅呗!” “那不就是了,你二舅能是一般人嘛!” 齐舒一头黑线。 ------------ 第五十二节 真假碧玉盏 上 不过,齐舒还是没看成,因为没一会儿工夫,李羽居然也过来了。 看看时间,齐舒发觉自己也不过才到执壶斋一个多小时。 那么,李羽究竟为什么这么急着赶过来呢? 看看自家的二舅,年纪轻轻,俊朗不凡,但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喜欢二舅,那么二舅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就是他的古玩行工作人员的身份,如果按照以前的说法,也就是执壶斋的三掌柜。 “楠子,小舒,你们都在?”也没容齐舒多想,李羽温柔甜美的声音已经响起。 这如水一般,仿佛能熨帖人心的声音,与之前看到的那幕俗艳相对应,让齐舒不由自主的浑身一寒,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 其实,如果不是事关二舅,李羽是什么样的人,齐舒才不会费心思考。 李羽秀丽的长目,柔情似水,粉红的唇瓣,诱惑人心,确实是个水样的美人。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李羽能够对着两个男人,做出深情的样子,也不得不让齐舒感叹她的脸皮之厚,甚至,齐舒还发现,她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粉色衣裙,只是裙摆稍稍有点褶皱,不过不仔细看,也觉不出什么来。 秦云楠照例,一通心慌忙乱,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毕竟之前是猛然间第一次在自家小外甥女面前露陷,但是只要李羽一看向他,他脸孔还是会泛上红色,说话也不是那么流畅。 “是啊,你怎么来了?” 李羽妙目一横,水波流转,让秦云楠一阵的陶醉。 不过齐舒很快就把视线转向了李羽身后,这个人一脸忠厚,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灰色外套和布裤子,似乎有点沉默寡言,如果不注意,还真容易把他给忽略了,再仔细看去,他脸上的焦虑不容忽视,而且时不时看向李羽。 “大侄女!”中年人搓了搓手心,有点焦急的喊了声,连声音都是那种土得掉渣的憨厚声。 见到齐舒看向他,冲着齐舒也憨厚的笑了笑,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一直也注意着李羽的齐舒,发现李羽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转而又十分温柔的笑着转身道,“大伯,你别急。” 中年人尴尬的笑了笑,拎了拎背着的破烂蛇皮袋。 齐舒的视线转向那个蛇皮袋,心头又一个咯噔,想到之前的报纸,隐隐觉得两者有些联系。 秦云楠端着两杯新倒的茶,递给李羽和那个中年人,而显然李羽那句大伯,给他的冲击不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怕在李羽家人面前表现不好,心理又有点乐滋滋的,难道李羽带人来相看自己? 要知道,之前李羽可是太害羞,一直不好意思见他的家人,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家里人,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对自己的认可? 一时间,这么想着,秦云楠不由有点晕乎乎的。 “小羽,这是?”一点也没因为那个大伯的潦倒,而露出什么不屑来。 李羽抿嘴笑了笑,似乎含羞带涩般,低声道,“这是我远房大伯。” 李大伯闻言,憨厚的笑了笑,见众人目光都集聚在他的身上,似乎比秦云楠还要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眼底闪过的一丝精光,齐舒也要认为这真是一个老实人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经过之前的事情,齐舒不觉得这真是李羽的大伯,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继续看下去才知道。 李大伯手足无措的接过秦云楠的茶杯,连连道谢。 秦云楠拉过两把椅子,刻意沉稳道,“大伯,小羽,你们坐。” 李大伯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李羽坐了下去,也跟着才坐下去,不过似乎太过正式,让他有点别扭。 如果真是演戏,这人绝对媲美奥斯卡影帝了。 接着,李羽转头对着秦云楠道,“楠子,今天是有点急事找你。” 闻言,齐舒知道,肉戏来了。 而秦云楠把齐舒带来的点心,借花献佛,放到了桌子上,让李羽和李大伯随意,一边问道,“小羽,什么事?”虽然力图表现他的沉稳,但是声音里微不可见的颤抖还是透露了出来。 难道? 要让自己正式见家长了? 不由更是晕乎了起来。 齐舒怒其不争的看着二舅,不过也为二舅知道真相之后,而感到头疼,爱之深责之切,同样,二舅这么在乎李羽,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受不小的打击。 在李羽的示意下,李大伯小心翼翼的打开破烂蛇皮袋,从里面拿出层层叠叠用一张张旧报纸细细包裹成一团的东西出来,接着,再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打开,额头都紧张得满是汗珠。 里面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来卖古董的? 果然,就听李羽说道,“我大伯家里有事,急需一笔钱,刚刚好家里有件不错的物件,知道我有门路,就找我带他来了,毕竟是自家人,总要放心点。” 说到“自家人”三个字,李羽甜美的脸孔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而秦云楠更是晕乎乎的,觉得像在做梦似的,这可算是李羽第一次说了。 齐舒眉头皱得更紧。 秦云楠已经连装出来的沉稳淡定都顾不上了,“是,自家人,嘿嘿,放心。” 开心得想要抓住李羽的手,但是见到自家外甥女和李大伯在,才好不容易忍住了心头的雀跃和激动。 这个时候,层层包裹里的东西已经露了出来。 一抹碧绿莹润一下子映入人的眼帘之中,这是一盏精巧无暇的碧玉盏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见之下,秦云楠立马站起身来,双眼放光。 仔细的摩挲在手中,只见: 碧玉盏正面凸雕着一个小亭,傍着巨岩而建,亭子里面一个儒衣老者凭栏而坐。亭子外面大树遮檐,流水湍急,石阶渐下,通往远处深山之中。石阶之上有一个长须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向亭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持琴童子,与亭中老者遥遥相视,步子越来越快,仿佛片刻后便能与相见。而碧玉盏的背面仅雕刻了两三株松树,大片空白处则是深山处祥云遮掩。 而且碧玉盏的云纹处很巧合的有着少量白色雾状沁色,使得云纹越发的多了一点飘逸出尘的感觉。 “真是妙!妙!妙!” 齐舒瞳孔陡然放大,这,和自己的那盏碧玉盏简直一模一样。 而,这世上,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世界上的精品古玩,很难有一模一样的可能。 如果不是齐舒有异能在手,估计也会和二舅似的,认为这是一盏真品,因为从专业眼光来看,这盏碧玉盏,真的是毫无缺陷,从光感,刻字,色泽,沁色等等各个方面而言,真的就跟真品一模一样。 或者说,也和齐舒手头的一模一样。 但是,要说区别,却是眼前的碧玉盏,并没有生气,如果齐舒没有一盏同样的碧玉盏,没有异能,她也十之八九会看走眼。 这个仿制大师的水平绝对高得让人吃惊。 而这个仿制大师陆醇,正满脸怒色的对着眼前的中年人,“黄总,这是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我的碧玉盏是仿制品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能用作当做真品吗?” 黄山林嘿嘿笑了两声,“哪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说着连连安慰道。 陆醇黝黑的脸上,带了丝冷哼,如果说之前,他还相信黄山林的话。 黄山林连连道,“我那只是想想,可什么都没做……” 不提两人的交流,秦云楠已经激动的双手在颤抖,这下子,自家执壶斋的压轴物件可就有,虽然总部还会有批物件送拍,但是如果自己这里能够收到更出色的物件,那么不论对自己,对眼前的这间t市执壶斋而言,都是大好事,努力压了压心神,“大伯,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想着来卖的?” 倒不是不相信李大伯,不过是惯性而问。 但是一问之下,李大伯脸色顿时更是不好看了起来,隐隐还能看到一丝伤心。 李羽看了眼李大伯,见他点头,便点点头,轻声讲了起来。 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大伯一家子老实憨厚,但是就是出了个坏胚子的儿子,居然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大笔债,债主追上门来,要砍自家儿子,就这一个儿子,再混蛋,那也是自家的孩子,哪里舍得。 于是不得已,李大伯只能试试看拿出家里传了好几辈子的物件,想要碰碰运气,从李羽那知道了,在古玩行认识人,想着自家也不懂这些东西,去熟人那里,总不会被宰。 这年头也听说过有很多人,什么捡漏啥的,还不是欺负老百姓不懂这些嘛! 齐舒淡淡一笑,故事很精彩,原来是合伙来骗自家二舅,想赚笔钱? 不过,齐舒觉得不太可能,她可是看过之前那个中年人,给李羽的那串钻石项链,虽然是碎钻,但是价格也不便宜,应该不会看上这点蝇头小利。 再说了,这盏碧玉盏这么精致,明显是早有预谋,想到这里,齐舒不由叹息了一声,觉得,也许上辈子二舅的穷困失落,这可能就是原因。 不过既然被她碰到了,二舅自然是不会再辨认错了! ------------ 第五十三节 真假碧玉盏 下 秦云楠全副心神都要被这碧玉盏给吸引住了。 这种品相的物件,当真是少见,无论是材质、雕工、造型,可以说没有一处不完美,而且再三仔细辨认后,他基本已经九成九确定这是真品。 “咳……”齐舒咳嗽了一声。 闻声,秦云楠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让齐舒也来看看,做古玩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能拥有,过过眼已经是最大的享受,毕竟世界上珍品古玩那么多,穷尽一人之财是不可能集齐所有的。 然而当他一脸欣喜的看向齐舒的时候,却发现齐舒脸上并没有他预料的喜色。 这是怎么回事? 将碧玉盏摸了摸,齐舒敲了敲桌子,想了想,悄悄附耳,“二舅,我有一盏,一模一样的。”便没有多说话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眼前的碧玉盏,显然可能是看假的,秦云楠看向齐舒,又看了眼李羽,再看看李大伯,再看看眼前的碧玉盏。 这碧玉盏绝对完美无缺,实在看不出什么缺憾来,“会不会是就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秦云楠不由问道。 要说,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也相信齐舒的,那么,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齐舒看错了呢? 但是这话其实不用齐舒回答,他也知道不可能,看眼前的东西,就不是那种一套的,即使有一套,每套上的雕刻也绝对不会一样。 这种碧玉盏,很可能就是下面人讨好乾隆帝而制作出来的。 而且,看齐舒的意思,这碧玉盏,明显各方面都是一样的,秦云楠的手不由伸向了沁色的云雾之处,就见齐舒点点头,如果连沁色都一样,那绝对是有问题的。 问题不过在于,齐舒手上的是假的,还是李大伯手上的这盏是假的。 仔细再打量了一番,秦云楠也不由疑惑起来。 李羽见秦云楠从本来的喜色,到齐舒说了句话后,脸色有点沉郁下来,心头一跳,随机温柔的附耳过去,“楠子,这值多少钱?”眼神殷殷的看过去,李大伯更是眼巴巴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 秦云楠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物品可能看假,何况他也真的不确定,只是对于齐舒的眼光他又十分的相信,好几次,他都没分辨出来的物件,都是齐舒最后确定的,虽说齐舒有时候也出错,但是对于古玩的天赋,事实证明,比自己要强得多。 李羽目光多了份狐疑,虽然早听秦云楠说过齐舒古玩天赋不错,但是一个小孩子,再不错能不错到哪里去,因此也没放在心上,何况这碧玉盏,好些个大师都辨认不出来真假,这么一想,又更放心了。 看着李羽目光闪烁,齐舒就确定李羽是知道内情的。 秦云楠有点迟疑,想了想道,哪怕是假的,就是凭借着这个做工,以及玉色出众,也值个五六千,最后,想了想,秦云楠道,“一万块。” 齐舒一听,就知道,秦云楠打算自己贴钱了,其实在不看真的物品上,给出的价格,往往也都是保守价格,而眼前的碧玉盏,如果按照仿品来算,价格最多也就是五六千,及时在拍卖场上,最多拍出个七八千的价格撑死了。 显然,这是给李羽的面子,也由此可见,秦云楠对李羽的上心。 李羽闻言,不由色变,这和她预估的价格可是差得太远。 李大伯自然也听到了,憨厚的脸色一下子闪过一丝凶色,随即变成了,厚重的失望,一下子垮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可能?上次有人出五万我都没卖,要不是为了那个不孝子,我哪里舍得卖掉。” 声音不高,但是却让秦云楠听得一清二楚。 李羽闻言,则似乎满是失望的深深看了眼秦云楠,一语不发,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离开。 齐舒就见二舅立马急了起来。 “小羽,你别走,这碧玉盏,一万真的已经很多了。”看不真的东西,谁敢多花钱买,也就是看在李羽的面子上,秦云楠才出的一万。 李大伯憨厚的脸上,老泪纵横的忍不住道,“要不是我家孽障,我哪里舍得把老祖宗的东西卖掉,当初别人可是出了五万我都没卖,这不是相信你这孩子,我才过来的,想不到你连自家人也坑啊……” 李羽脸色更加沉了下来,“楠子……”语气里满是怪责和不信任。 秦云楠不由解释,“这碧玉盏看不真,真不是我压价……”尤其是“自家人”三个字更是让他心慌不已。 齐舒摸着碧玉盏一笑,略带嘲讽,“这碧玉盏就是新货,不超过十年历史。” 李大伯憨厚得脸上立刻唇角哆嗦了起来,手指抖得如抽风,“这玩意,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哪里是十年,别的不说,看看这沁色,我可是听说了,绝对要很长时间才能形成,怎么可能是假货?”似乎被齐舒的诬蔑气得不轻。 齐舒一笑,不是说不懂的吗,怎么还知道沁色。 李羽眼神更是晦暗,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真的看出来了,“楠子,既然你相信你外甥女,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东西,我小时候就见过,不可能是十年内的东西。”语气很淡,但是质疑却不容错认,显然不相信齐舒说的话,“那你跟我说说,这物件假在哪里了?”很多专家都分辨不出来,她可不相信秦云楠和齐舒能分辨出来。 其实秦云楠确实没分辨出来,齐舒也是通过异能分辨出来的。 秦云楠急得直看齐舒,可是齐舒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有异能的事情,何况要是李羽不来找二舅也是很不错的事情,于是齐舒没有说话。 李羽见秦云楠一时没说出来,便想,可能他就是想宰一笔,那样看来,这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老实,对于自己欺骗他的愧疚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你不想收这个物件也没什么,”李羽淡淡道,随即对着很是生气,又拙于言辞的李大伯道,“大伯,我们走。” 李大伯气得老泪纵横,对着李羽道,“小羽,我看着孩子不实诚,你可要当心,别被骗了……” 闻言,齐舒一笑,这老实人,怎么说话就能戳到二舅的痛点上呢。 秦云楠急的站起身来,追着李羽就要解释,“小羽,别走。” 难道真是看错了?不由扭头看向齐舒。 小羽是不会骗他的,李大伯也是一脸的老实,那,肯定是他们那,哪里出了错。 按照李大伯和李羽的说法,这个碧玉盏,最少卖给他们也要五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让秦云楠倒贴,他是贴不起,一万块钱,可都能盖一栋楼房了。 如果让执壶斋买单,毕竟这碧玉盏还真看不出真假,但是他也不是那种黑心肝的,而且对执壶斋他还是真有感情的。 紧追了几步,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秦云楠不方便离开太久。 李羽脸色有点冷,“我这都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哪知道你这里还给我玩这种花样,这不是让我在家里难做人吗?要让家里人都知道了,我男朋友居然是这样连亲戚都骗的,不说别的,肯定也要说我识人不明。” 李大伯在一边抱着重新装了碧玉盏的蛇皮袋,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 齐舒紧跟过去,就怕二舅脑子一热,就自己垫上钱,钱还是小事,人被骗了才是大事,最后伤身伤心的。 “要不,我再瞧瞧?”秦云楠第一次见李羽承认男朋友三个字,不由他心跳如鼓,但是李羽的失望,又让他心情如过山车一般,十分的无措。 这个时候的李羽已经对完成任务不抱希望了,既然秦云楠已经怀疑了真假,下面的事情肯定是做不成了,因此,她只是冷声道,“不用了!你不相信我,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还得赶紧去讨个办法,看看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费了一个多月的工夫,什么成果都没有。 秦云楠赶紧急着解释,“我哪里不相信你了?这是真的不大看真,我总不能胡说……”心里不由有点奇怪,往日通情达理的李羽,怎么一点也不听解释呢?但是这种想法,很快被李羽脸上的薄怒给冲散掉了,只记得担心李羽了。 李羽却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匆匆拉着李大伯就走了。 齐舒一笑,如果真的很着急要钱,肯定也会再谈谈,或者再去边上的另外几家古玩店看看,但是他们却直接走了,这不是不合理嘛! 不过,很显然,李羽并不是就为了卖个假古董给二舅,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跟在垂头丧气的秦云楠身后,齐舒疑惑的问道,“二毛舅舅,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李羽,”齐舒懒得喊她阿姨,干脆直呼其名了,“李羽,不是应该听你解释么?”怎么可能自己说是真古董,就真古董就真古董了呢? 秦云楠解释道,“小羽,女孩子,面皮子薄吧!”李羽觉得自己不信任她,生气还是很好理解的,就是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才好。 “二毛舅舅,我回家把那盏碧玉盏拿给你看看,你就知道,它们真的一模一样了。” 秦云楠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他倒不是不相信齐舒,但是一想到李羽的态度,他就觉得有点慌乱。 齐舒拿来了碧玉盏后,因为有了对比,仿制的碧玉盏,再像真的,也比不上真碧玉盏的那丝微妙的神韵,虽然不明显,但是毫无疑问,秦云楠确认,李大伯带来的真的是假的。 想了想,齐舒又道,“二毛舅舅,今天我看到李羽,和一个中年人在一起的。” “是她老板吧?”秦云楠没有在意道。 “但是看上去,好像蛮亲密的哎,两人还手挽着手的。”齐舒否认了,没有说那些更过火的行为,怕秦云楠一下子接受不了。 秦云楠迟疑道,“不会是小羽她爸爸吧?”心头有点疑惑,但是却没有多想,更多的在想着怎么平息李羽的怒意。 齐舒也不急,反正李羽肯定早晚会露陷的。 看二毛舅舅的沮丧,齐舒知道,他肯定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情了,而齐舒也不打算再询问李羽的情况,因为,很明显,李羽绝对不会是自家的二舅妈。 ------------ 第五十四节 师叔来访 齐舒回到齐家小铺的时候,店里的生意正好,秦云君也顾不上向女儿追问自家弟弟的事情,忙的是不亦乐乎,齐舒便在一边,帮着递递东西。 对于秦云君来说,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心情比以前也好得不止一成两成,加上天性上的和善热情,齐家小铺的生意,随着t市经济的发展,也渐渐有了起色,不再是早年时候的那种,更多的只是赚个饭钱的状况。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机响起。 齐舒接起电话,师傅的声音立刻响起,“小舒,快过来!”声音里有急切和喜意,来不及说什么,又问齐舒,“小舒,师傅的那套黑色龙纹唐装呢?” “在干洗店呢,怎么……”还没说完,师傅就啪的挂断了电话机。 皱皱鼻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师叔要来了? 这么想着,齐舒也没耽搁,“妈,师傅叫我,我先过去了。” 忙碌的秦云君点点头,一边招呼客人,一边道,“当心点,路上别急。” 骑着自己的玫红色自行车,飞速往花园路1588号驶去。 虽然t市不大,但是到花园路别墅群,也是要半个多小时的,齐舒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t市还是蓝天白云,自行车满地,汽车少有,空气清新。 齐舒看着一路上的各种高低不一的房屋,现在来说已经开始变得有点拥挤的街道,再看看政府打出的大发展的标语,猛然间发觉,就在这几年,t市要开始大投资大发展的步伐了,而这个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挠了挠下巴,看了看自己搭在自行车把手上,还很稚嫩的小手,盘算了一番,虽然因为年纪的原因,第一波投入不一定赶得上,但是也不会错过太多。 而古玩行也即将迎来它的春天,自己手头的部分古董,也应该出手一部分了。 不过暂时也急不来,转眼就到了师傅的别墅外。 往日里冷冷清清,大门紧闭的别墅,这个时候大门洞开,别墅外连着停了五六辆黑色小汽车,而别墅外,也多了十来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彪形大汉,很像以前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保镖。 齐舒打量了几眼,看来真的是来人了,似乎来人身份很不一般。 见到齐舒过来,那十来个大汉,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就别开了目光,齐舒也没在意,骑着自行车就走进了别墅里。 隔着老远,齐舒都能听到师傅洪亮的笑声。 别墅客厅内,韩海国喜笑颜开,把珍藏的肉灵芝泡的茶水端了出来,又一边假意斥责道,“嘉庆,你这小子,还跟当年似的,就喜欢玩突然袭击,不是说还有三天才到吗?让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满脸都是掩也掩不住的喜色。 韩海国对的矍铄老者,发色少见的黑,唇上是精神的短须,瘦长脸,细长眼,额头有深深的皱纹,这显然是一个极为严肃的老人,不过此刻,满脸笑容,使得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起来,“师兄还是和当年一样爱开玩笑。” “哈哈哈,”韩海国大笑,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摸了摸自己的那缕长长的花白胡子,悠悠然感慨,“你小子,当年不是比谁都闹腾,现在倒是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俞嘉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无奈的摇摇头,“师兄你好歹给我点面子,我今天可是带着我孙子来的。”说着拉过边上一个十六七岁的俊朗少年道,“开蓝,叫韩爷爷”。 余开蓝闻言,恭敬的喊了声韩爷爷,对于知道自己爷爷小时候的糗事,也没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哈哈,就该叫小辈们知道你的真面目,”看着俊朗的余开蓝,韩海国一脸感慨,连道,“好,好,好孩子,想不到你孙子都这么大了。”眼前好像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一晃眼,这个小男孩也做上了爷爷。 再仔细打量了一番余开蓝,韩海国摸着花白长须,点头道,“嗯,果然是你孙子,瞧这小脸严肃的。” 闻言,余嘉庆忍不住摇摇头,小小的少年郎,也不由露出一个无奈之色。 让韩海国越看越乐,“果然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转而,俞嘉庆见韩海国这里冷冷清清的,不由问道,“师兄你呢?” “我啊,就这样啊,收了个徒弟,等她来了,你见见。”韩海国脸上找不到一丝失落,反而很是得意道。 “这么多年了……”俞嘉庆不由一默,随即笑道,“来了,自然是看看的,这次来一来主要是看看师兄,二来也看看我们药王宗的下一代宗主。”老一辈的人还是很在意这些辈分传承的,即使俞嘉庆知道,药王宗已经名存实亡了。 韩海国哈哈一笑,脸上全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么多年,我早就忘记了,现在有这个徒弟我就满意得不得了了,你呢?你收徒弟了吗?” 俞嘉庆便也不放在心里,笑了笑,“我自己当年都还没出师,”一脸感慨地想到当年,“没出师,又怎么敢往宗门里收人。当然,我也是存了私心的,我一直觉得这个小孙子很不错,所以特地带来给师兄看看,有没有资格入门。” 韩海国笑道,“你啊,就是一板一眼的,凭你的眼光,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正说着,就看到齐舒一身简便的运动套装,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韩海国懊恼的发现,自己光顾着自己打扮了,可忘记让小徒弟,光光鲜鲜的亮相了,哎,失策,失策。 然后,一进门,齐舒就看到师父的眉毛挑了起来,正看着她的一身打扮,摇头叹息了下,随即笑道,“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小舒,来,见过你余师叔。” 齐舒转头看向俞嘉庆,再瞅瞅师父,觉得,这不会是师伯吧?“余师叔好!” 眼前的老人,精神很是矍铄,脸部线条即使在微笑的情况下,也算得上有些僵硬,显然是个日常情况下很严肃的人,一身正式的中山装,显得格外有儒者风范。 俞嘉庆笑着点点头,神情中掩饰不住,有几分的惊讶,这年纪比他预想的可要小得多,不是说已经教授了近十年了么,难道从她还是个小不点开始,师兄就开始教了? “对了,还有这个,这个,额,余师侄。”韩海国算了算辈分道,这也算是认同了余开蓝的入门,其实药王宗的绝大多数传承,除了《药王经本经》之外,大多数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收徒也早就没那么严格的限制了,毕竟,整个药王宗可是只剩下了韩海国和俞嘉庆两人。 只是想到俞嘉庆多年的坚持,韩海国还是非常的感动的。 这个多出来的师侄,年纪十六七,比齐舒还要大几岁,齐舒也没有任何的接受不良,再看少年年轻稚嫩的脸上,带了一丝严肃,显然也是个不太爱笑的年轻人。 齐舒对着余开蓝点点头,“余师侄好!” 懵懂的少年人,被稚嫩中已经带了几分少女柔和的音色吸引,抬头看去,少女缓步而来,身后光晕的晕染下,让少女多了一丝圣洁,脸上带了一丝浅淡笑意,却又有几分清冷,在韩海国眼中不登样的运动装束,在他的眼中,反而显得少女多了几丝小女生的可爱。 这样一张冷暖感交织的奇异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就深深刻印在了少年的脑海中。 罕见的,余开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站起身来,不置可否,笑笑道,“师姑好。” 见状,齐舒也只当是,让他喊自己这么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孩师姑,而有些尴尬。 俞嘉庆见状,笑道,“真没想到,师兄的徒弟这么小,倒是让我家开蓝,喊这个师姑,为难了。” 韩海国得意道,“哈哈,辈分又不论年纪,用年纪说算什么。”显然为自己让师弟吃惊了一下而感到开心。 齐舒见状,哎,这个师傅就是喜欢突然袭击,小孩子脾气越来越重了。 “对了,对了,”韩海国得意的,对着俞嘉庆,道,“嘉庆,礼物准备了吧?可不能让我小徒弟吃亏啊,哈哈哈……” 俞嘉庆都有几分无奈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师兄这种顽皮的性格还是不改,笑笑道,“哪能忘记呢。”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就要给齐舒。 韩海国赶紧道,“可不能小气啊,你身价可比我丰厚得多,小气了,我不让我徒弟认你这个师叔。” 齐舒闻言,不由都有点脸红了,搞得多么贪财似的。 俞嘉庆笑着点点头,严肃的脸上带了几分慈爱的,看向这个年纪比自家小孙子还小,但是辈分却不小,文文静静,很稳重的小女孩,“来,这是师叔给你的。” 一只紫檀木盒子被打开,盒子里是一只通体盈紫的翡翠镯子,紫色毫无杂质,几乎可以清晰的看透到另一边,是一只绝品紫镯子,价值不比师傅准备的翡翠中的王者,帝皇绿翡翠鼻烟壶要逊色。 齐舒看了眼韩海国,见他点头,这才收下了这只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 见到齐舒神色淡定,俞嘉庆更是大为惊喜,想不到,小姑娘小小年纪,倒是很淡定,至于不了解这个翡翠镯的价值,俞嘉庆可不会这么认为,药王宗的门人哪个不是多才多艺,触类旁通之下,自然也不是那种没见识的。 比这翡翠镯子珍贵得多的东西,齐舒也没少见,虽然很喜欢,但是也不至于有多么的激动,有的,也不过是对于美丽事物的喜爱罢了。 余开蓝则瞅了眼那紫色的翡翠镯子,觉得那种通透的紫色,也只是给齐舒白皙的手腕子带来一抹点缀。 心里也不由疑惑起来,自己怎么会对这些装饰物感兴趣,心里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韩海国乐呵呵的,假装将就道,“你这镯子也太一般了,来,看看你家师兄给你准备的东西,小舒,去把东西拿出来。” 等到俞嘉庆,看到那只八仙过海云纹帝王绿翡翠鼻烟壶,不由惊喜万分,这种雕工、质地,绝对是值得珍藏的珍品,心情已经很是激动。 当看到另一侧的一只小盒子,心头更是一动,看了眼韩海国,见他点点头,按捺不住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居然是已经基本见不到的“甜头”的洋烟丝。 洋烟以味道分为“膻头”、“酸头”、“糊头”、“豆头”、“甜头”五种,价格非常昂贵。 近百多年来已经没有进口货源,民间的洋鼻烟收藏者,轻易绝不会出售,所以说好货难寻。 喜欢鼻烟的俞嘉庆,还只是偶尔购到一些酸头、糊头的洋烟,其他的三种则没见过。 一般人收藏了这些洋烟,捂着都来不及,何况是卖了,也因此韩海国这盒子甜头洋烟实在是难得得狠。 虽说洋烟价格上不过是等价于黄金,但是要找到它,所花的心思,比起边上精美绝伦的八仙过海云纹帝王绿翡翠鼻烟壶还要难的多。 俞嘉庆见此,不由老眼一红,鼻头翕动了几下,“师兄,你还记得……” 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师父抽鼻烟,小小的俞嘉庆也爱猴在边上,没少偷师父的鼻烟,虽然每次都被呛得难受得不行,被师傅也不知道责罚过多少次,但是就是死性不改。 自从宗门遇难后,大家各分东西,他其实也并不见得多么的喜欢抽鼻烟,只是只要一抽起,就好像师傅在边上斥责他,看着他,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正在一边嘲笑的看着他,虽然他很是羞囧,但是那种开心,一点都不是假的。 韩海国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有点不自在道,“干什么呢?你再看着我,我也没烟给你了,为了这破烟,我可费了牛鼻子的劲了。” 这话一说,那片刻的伤感好似一下子不见了踪影,让人直呼无奈。 ------------ 第五十五节 师叔考校 师兄弟两人多年后的再遇,更多的是回忆过往,想到当年的同门之情,那些幼时的记忆,看看现在两人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发须,再看看余开蓝和齐舒两个小辈,朝气蓬勃,粉嫩嫩可爱,不由的一番唏嘘感慨。 说着说着,韩海国突然笑道,“还记得当年的考校,第一次考校,你就得了个同门中唯一的不合格,可是被师傅罚狠了。” 当年的俞嘉庆,可不是现在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在整个药王宗都是出了名的调皮叛逆,仗着小聪明,总是不肯好好学习,为此可没少被师傅责罚,光是被打手心的次数就数不清。 俞嘉庆也笑起来,“师兄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比他大六七岁的韩海国,也不是个乖孩子,性格里的调皮捣蛋一点都不少,还常常带着同样不乖的俞嘉庆在药王宗上上下下的捣蛋,想不到,最后是师兄继承了药王宗,不过师兄也最重情意,这么多年一直遵照师傅的遗愿,收徒,找寻药王谷。 韩海国抚了抚长须,和俞嘉庆两人相视而笑。 俞嘉庆道,“还请师兄也考校考校下开蓝。”宗主考校门下弟子也是常事,俞嘉庆也早就打算让韩海国考校自家小孙子一把。 韩海国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待会你也可以看看你师侄的水平。”说着眉头就飞舞起来。 齐舒不用看就知道,师傅肯定又得瑟起来了。 韩海国又怎么会不得色呢,收了个天才徒弟的事情,以前不说是锦衣夜行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可要好好让师弟羡慕羡慕。 俞嘉庆喝了口肉灵芝泡出的茶水,清香怡神,顺便打量了齐舒一眼,看来师兄很是满意这个徒弟啊。 先是余开蓝被考校了一番,虽然和齐舒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可以看出,小少年,确实是天赋出众,而且也很用功,对于一些有点刁钻的问题,也回答很不错,韩海国赞赏着看向余开蓝,连连点头道,“果然资质不错!” 俞嘉庆笑眯了眼,欣慰的看了眼自家的小孙子,不过韩海国虽然很是赞赏自家的孙子,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到惊艳的地步,自家孙子,他还是知道的,天赋已经算是中上等,在当年的药王宗里,也算是排得上前几名,至少不比自己和师兄当年的天赋差。 而如果这样都不算让人惊艳,那真不知道,自己那才十二三岁的侄孙,该让人惊艳到什么地步了。 俞嘉庆带了几分审视道,“那我来考校下小舒?” 韩海国点头微笑,忍不住还有几分得瑟。 齐舒摇摇头,师傅,你能不要这么得瑟吧?这样真是让人看得想揍人。 余开蓝虽然还算沉稳,但是毕竟少年心性,本以为自己的表现应该很出彩,但是见到师伯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倒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看向齐舒,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水平真能比自己高么? 先是热身一般,俞嘉庆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难度并不大,而俞嘉庆也发现,对于这些问题,齐舒回答得简直是不假思索,甚至还能带入自己的一些理解,光是这些就能够看出她的出色来,而韩海国则道,这些题目太简单,还可以再复杂点。 “中药五味。” “辛甘酸苦咸谓之中药五味。辛味药具有发散、行气血的作用,如川芎;甘味药具有补益、缓急的作用,如甘草;酸味药具有收敛、固涩的作用,如五味子;苦味药具有清热、降泄的作用,所以一般清热凉茶多是苦味,如黃连;咸味药,具有软坚散结、泻下的作用,如芒硝。” “何谓标本?” 清晰而不疾不徐的,齐舒回答道, “《素问?标本病传论》:“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为妄行。 中医讲究“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标本互为因果,标可治,本亦可治。 《素问—移精变气论》第十三篇,标本已得,邪气乃服,标本不得,亡神失国,标指医生的诊断与治疗,本指病机、病情,标本已得主要是药能对症,即正确诊断与治疗。 《天元纪大论》:指先病为本,后病为标,元气为本,三阴三阳为标。 《汤液醪醴论》:病为本,工为标,标本不得,邪气不服,即诊断错误,治疗无效,病无法使痊愈。” “肝硬化现腹水之人,诊断为鼓脹如何治疗?” 齐舒不过思索片刻,就答道,“病人重度腹水,呼吸困难,难以平卧,大小二便不利,应以利水消脹来治疗,腹水消除后,应当培补政企,调理肝脾肾机能。” “滑脉见何症?” “育龄妇女见之常曰怀胎,也可见之他人,肠胃有湿之病人。” “……。” “……” 一问一答,很快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俞嘉庆从一开始的一试的心态,很快转变,提问越来越迅速,问题越来越复杂,但是齐舒淡定而立,缓缓而答,不见一丝一毫的焦躁。 俞嘉庆大喜过望,“师兄这个徒弟收得果然不错,这水平,估计一般的中医生都比不上。”又转头看向余开蓝,笑道,“开蓝,这下子可是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齐舒淡淡翘了翘嘴角。 余开蓝已经满是惊叹地看向齐舒,小女孩的水平果然不差,为自己刚刚的那点自鸣得意和不满,余开蓝不由有些脸红,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么想着,情绪很快平复下来,也更加的将心里的一点浮躁压下去,自此也在医药领域走得更远。 通过师傅和师叔的交谈,齐舒这才惊讶但是却又不意外的发现,原来师叔是药王集团的创始人,身家百亿,惊讶是因为药王集团,在上辈子的时候,就一直是华夏的传奇企业,位列华夏首富的位置。 它的待遇优厚,哪怕是刚刚进入的新员工,工资都在万元以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进入其中,当年的齐舒也很是向往,只是它的条件严苛,总公司在港都,想要进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现在,那个上辈子,即使自己进入药王集团,也可能永远没有机会面对面交谈的董事长,现在居然是自己的师叔身份,而且对自己还格外的亲切,这真的是曾经的自己再也没办法想象的。 不过,现在的齐舒对此,也不过就是感慨一番罢了,并没有太过吃惊。 也难怪,师傅会说师叔身家颇巨。 这天,几人在韩海国的别墅内,算是相谈甚欢。 齐舒对俞嘉庆的印象也很不错,虽然这是个严肃的老人,但是态度和蔼,对她也分外的温和,言语中的善意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而对于自己的第一个晚辈,齐舒也感慨,如果不是自己重生后获得异能,只怕自己的水平可是远远不及的,所以她也不能自得于外物辅助下,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水平。 ------------ 第五十六节 药王集 团 聊了会之后,俞嘉庆就在韩海国的别墅里,睡了一觉,由于心情激动,俞嘉庆可是连休息都没休息,到了t市就直奔韩海国这里来了。 在俞嘉庆醒来后,众人便前往俞嘉庆的助手张磊,早就预定好的一处环境清幽的会所,进行就餐。 这所余田会所,名字有几分乡土气,但是环境倒确实是十分优雅,依山傍水,绿树掩映中,花香扑鼻,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整齐的旗袍套装,姿态优美,态度热情,服务周到。 齐舒叹息,原来,这种高档消费场所,这么早就已经有了,只是以前她一直没有接触过这个层面,而在后世,她也早早离开了t市,对于t市的一些场所了解得并不多。 齐舒所待的包间,正面对着的窗户,一打开,就可以看大热闹的大厅,大厅里,各种表现,此起彼伏,十分的热闹,但是一旦把窗户关上,这间包间又成了私密的场所,外面的喧嚣只是隐隐传来,并不会打搅到包间内的众人。 几十年不见,韩海国和俞嘉庆,有说不完的话题。 齐舒和余开蓝也不能相对无言,于是齐舒便开始给余开蓝介绍t市的一些不错的景致,余开蓝则介绍起港城的一些特色,两人性格里面有点冷,因此算不上谈的很开心,但是至少也是没有冷场。 不过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了。 随着敲门声响起,端菜上桌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几个身影自边上走过,一抬头,恰好看见屋内的几人,领头的王秘书不由一喜,敲了敲房门,也走了进来,“余老,您在这用餐呢?” 俞嘉庆淡淡的点点头,笑了笑,为了能够清净的用餐,他身边带的助手保镖等人,都在大厅处用餐等候,“王秘书好”。但是并没有站起来,而王秘书也没有不满,现在是求着人家办事,怎么可能拿得起架子。 不过俞嘉庆心知肚明,对方肯定是摸好了自己的行程来个偶遇的。 齐舒抬头看去,发现这个气度颇为不凡,很有气势的中年人,居然是t市政府的重要人物之一,市长秘书王秘书,之前倒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他,想不到现在王秘书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着王秘书走进包间的梁鹤升,抬头间一惊,不由“咦”了一声,这不是小舒吗? 小舒怎么认识余老的? 余老可是刚刚来t市,市政府班子为他准备的欢迎宴,可还是被他推迟了好几天,想不到余老居然和齐舒出现在一起。 王秘书几人不由看向梁鹤升,其实王秘书也不过是来跟俞嘉庆混个脸熟,以后也好说话,他一确定俞嘉庆在这个包间里,早就叮嘱会所经理好好伺候,包间里的全部消费也都由政府买单。 齐舒见到梁鹤升,自然得打个招呼,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梁文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因此站起来笑道,“梁叔叔好!” 王秘书立刻笑了起来,“小梁,这是?” 梁鹤升一时间有点尴尬,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笑了笑,道,“这是小文的同学,小舒。”小文自然是指梁鹤升的儿子梁文了。 王秘书一笑,早知道梁鹤升有这层关系,哪里还用来什么偶遇,从小姑娘身上下手,估计还有效果得多,“真是巧了。”转头对着齐舒点点头,又对着俞嘉庆道,“余老,那就不打搅您了!” 梁鹤升这个时候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前吃惊还是因为居然在王秘书都要讨好的余老身边,看到了齐舒,要知道,齐舒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医术不错,但是家庭背景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 现在再想想,那么小的孩子就有那么一手好的医术,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看来还真是有点灯下黑了。 想到俞嘉庆是药王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又觉得自己有了几分了然。 倒也不是梁鹤升有多市侩,他对齐舒也一直很不错,不过早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可以让他更进一步,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因此笑道,“小舒,过几天我家小文要办酒,庆贺他进入飞云中学,记得到时候要早点过来。” 齐舒点点头,笑道,“好的,梁叔叔。” 梁文早就通知她了,虽说现在小学毕业考试的成绩还没出来,但是在t市但凡是有点身份地位,早早就给自己的孩子准备好了要上的学校,毕竟都说赢在起点,你的起点每一步都比别人高,那么最后,你的高度也会比别人的要高得多。 上一辈子,齐舒就没把握好这种机会,而这辈子,齐舒则是不需要再去把握,因此对于进什么学校,齐舒并不在意,毕竟只要最终的考试能发挥好,进入一个好大学就可以了。 何况今生的起点,也早就不一样了。王秘书带着梁鹤升及身边的几个官员,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今天来只是为了让俞嘉庆更多几分好感罢了,他可是深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 在包间门关上的瞬间,王秘书惊讶的发现,俞嘉庆正满脸慈和的给齐舒夹菜,对着齐舒边上的老人更是尊敬有加,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敬,不是用言语所能形容的,但是只要看两人的对话表情,就能感受到那种无形中的尊重, 这个老人穿着虽然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满脸的笑意,看上去也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那么,这个老人是谁? “花园路188号?”王秘书拿着写满了调查到的相关信息的文件时,看着上面的一栏栏资料,不由一愣。 这花园路188号,可是处于t市出名的马麓别墅群内,是早年留下的带有民国风格的别墅,内部战争中,被一些人占有了,之后,华夏拨乱反正,让拥有产权的私人都可以要回自己的旧房子,花园路的马麓别墅群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其中的花园路188号更是个中翘楚,这样的房子,即使有产权证明,想要拿回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最后被一个身份神秘的老头拿走后,还很是让人惋惜了一番。 如果这个老头是俞嘉庆的师兄的话,也就很好理解了。 不过,关于这个老头的身份,也就只能知道这一点了,再多的,就查不到了,显然,他的身份是有人在背后护着的。 想到这里,看着梁鹤升,王秘书越发的和蔼了起来,“小梁啊,这换届选举,上面都很有意愿让你做这个招商局局长,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王秘书在调查的时候,也把齐舒和韩海国,以及齐舒和梁文的关系调查的清清楚楚,这可是接触余老的一个突破口,毕竟余老长期在港都发展,现在有意愿在内地,尤其是在t市进行投资,未必不是因为韩海国的缘故。 毕竟药王集团,那么大个公司,完全可以在政策扶持、城市发展等各方面更加优越的地方进行投资,完全没必要,第一次大规模投资就到t市来。 梁鹤升闻言,一阵激动,他转为副局长,也不过才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如果转为正局长的话,对于他的政治生涯来说,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不过他也清楚这不是无缘无故的,于是等着王秘书说下去。 王秘书笑道,“小梁啊,这次余老的接待工作,组织上决定让我负责,你来辅助,这次我们可是一定要把余老手头的那个项目给拿下。”当然,两人心知肚明的是,不仅要拿下,还要搞好关系,拿下了,投资额度也要提高。 梁鹤升连连点头,强掩着内心的兴奋,极力淡定道,“王秘书,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握好这次机会的。”有意愿,就表示,这次可是要看他的表现的,而余老就是他的成绩单。 看着王秘书等人离开的背影,齐舒若有所思,市领导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到梁鹤升招商局副局长的身份,难道是来找药王集团投资的? 当然也可能仅仅是来套个近乎,毕竟药王集团这么大个公司,在现今华夏的鼓励各地投资发展的政策下,总是会向国内投资的。 记得上辈子药王集团可没少进行大规模的投资。 有个金山在眼前,对t市的发展可是大有好处,t市的领导没有理由放过。 虽然上辈子的那个投资名单里,似乎并没有t市,如果师叔真的是来投资的话,也算是重生后的另一个巨大的改变。 而齐舒也很愿意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加美好。 一桌四人,俞嘉庆对于各种领导的拜访是习以为常,余开蓝也没少见过这种场面,韩海国更是不是没见识,而让俞嘉庆感到意外的是,齐舒对此居然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倒是让他更加佩服起师兄的这种识人之明。 不说别的,光是这样的一份心性,这个孩子以后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俞嘉庆不由感慨道,药王宗看来是后继有人啊! ------------ 第五十七节 提前的录取通知单 等到秦云君和齐志鸿知道,自家女儿的师叔到了t市,本着朴实主义的思想,两人可是好一通准备。 想着俞嘉庆从大城市来,估计一般的东西人家也看不上,因此特意准备了很多t市的土特产,给师叔送过去。 虽然这些东西都很普通,但是总还是爸妈的一片心意,以前的齐舒可能觉得师叔会看不上,而觉得有点丢人,但是现在,她却不会拂却爸妈的一片心意,东西因心意而不是因价值而珍贵。 而俞嘉庆也很是开心的收到这些土特产,脸上除了喜色,倒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见到俞嘉庆的气派,秦云君看着自己带的东西,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烧火燎的,埋怨女儿也不早点提醒下,这师叔这么大的气派,光是随身的人都有十几个。 俞嘉庆见状,笑道,“我可是很多年没吃这种自家养的好东西了,”又转头对着韩海国说道,“师兄,这些可是好东西啊,在港都,这些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 不是说这些东西买不到,而是这份赤诚的心意买不到。 而且,他也确实很多年没收到过这种礼物,让他也颇为感慨。 见状,秦云君的局促才稍稍好了些。 齐舒笑道,“那是当然了,师叔,我妈和我爸,为了这些东西,光是去外婆家收蛋,都收了好几天呢,你可得天天吃两只才是。” 齐志鸿则是没心没肺,笑眯眯道,“呵呵,余师叔,你要是走的话,提前说声,我们再去弄点。” 齐舒黑线的看着老爸,这师叔才来,还没歇上几天,就提走,好像赶人走一般。 俞嘉庆则连连笑道,“那好,到时候我可是不跟你客气。” 齐志鸿哈哈笑了,连连摆手,“您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跟韩老爷子就跟一家人似的。” 一直到回到家,齐志鸿都连连感叹,这韩老爷子的师弟,就是气派。 秦云君很是无奈,齐舒则是乐个不停,不过也许正是老爸的这种乐天,使得老爸即使在庞大的压力下,成为齐家三口的顶梁柱,牢牢的支撑着妻子和女儿。 刚刚打开齐家小铺的店门,就见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店子边上,梁鹤升从车上走了下来,和秦云君齐志鸿打了声招呼,齐志鸿夫妇自然是认识梁鹤升的,虽说不算多熟悉,但是梁鹤升很会做人,逢年过节的,也会送礼上门,毕竟齐舒可是救了梁文,梁文和齐舒也是好朋友。 齐志鸿招呼道,“梁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这不年不节的,还真是奇怪,他们可是知道梁鹤升是招商局副局长的,平时可忙得很。 梁鹤升笑道,“自然是有事情了,给小舒送录取通知单的。”说着递过一封信封。 齐舒闻言,抬眼看了下梁鹤升,录取通知单可是还要好几天才会发的,何况还是梁鹤升亲自来送录取通知单,这可不寻常。 齐志鸿和秦云君闻言,对视一眼,顾不上梁鹤升来得奇怪,急切的打开信封,见到居然是飞云中学的录取通知单,不由喜出望外,“飞云中学还能破格录取?” 这可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不过,不都是说,只有飞云中学的高中部才会按照志愿录取一些学生。 但是两人也想不出什么复杂的原因,只当女儿出色的表现被飞云中学看中了。 齐舒则冲梁鹤升了然的道,“谢谢梁叔叔。” 现在中学录取通知书还没到下发的时间,而齐舒从来没跟爸妈要求过上飞云中学,也不打算去让师傅帮忙,那么能够进入飞云中学,也只能是市政府王秘书、梁鹤升他们的示好了。 更不用说,梁鹤升一个大忙人,还亲自来送一份中学录取通知单。 师傅在t市一直都很低调,所有示好的原因自然只能是俞师叔了。 拿到飞云中学的录取通知单,齐舒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能够和梁文、石菲菲他们再在一个学校上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因为重生后的性情关系,齐舒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再交到多少朋友。 以后,随着她身份必然的不断提高,来到身边的人,会不断有不同的目的,也许纯真的友谊会越来越少。 因此,她很是珍惜和梁文石菲菲的之间的友情。 有机会在一个学校,她也不会说推拒什么的,何况,这里面也没她的事。 齐志鸿对梁鹤升亲自来送录取通知单,连连表示感谢。 梁鹤升态度温和,并没有居功,“不过是小事罢了,”更是和蔼的对着齐舒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梁叔叔的,梁叔叔先去单位了,记得帮叔叔跟你师傅问声好。” 梁鹤升并没有把齐舒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来看待,也没有在这里多待,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而亲自来送通知单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示好。 齐舒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告诉爸妈这件事情的缘由,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女儿被飞云中学看中,也是不错的事情。 等到梁鹤升走后,齐舒打了个电话给师傅,师傅闻言,只是一笑,让齐舒不用多想,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只是一次简单的示好,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齐舒点点头,不过,她还是很感慨的,想不到t市市政府的工作效率这么高,不过短短几天,就把自己的情况打听清楚,还适时的送上一份大礼,倒是让齐舒心生好感。 难怪t市能够在s省内发展的很不错,经济也一直名列前茅,除了地理位置的优越,相信,应该还和这样一个行动迅速的领导班子有关。 叮铃铃,齐家小铺的电话响起。 秦云君拿起电话筒。 “喂?哪里?” “哦,哦,去领成绩单,好的,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云君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放在一边的飞云中学录取通知单,女儿不是已经拿到通知单了嘛,怎么还要去学校? 齐志鸿道,“还要去学校?可能是还要去拿成绩吧。”看了看通知单,上面似乎没有女儿的成绩,不过这种小事,齐志鸿也不在意。 突然,齐志鸿一拍脑袋,“小舒,爸爸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说着,从进货的背包里,拿出一顶,带了点土黄色的圆边帽,帽子上,还有扎了一圈带了圆点的彩带,拿出来递给齐舒后,齐志鸿期待的看着女儿,“怎么样,漂亮吧?现在用刚好,又漂亮又实用,是吧?” 齐舒拿着帽子,开开心心的戴上,“爸爸,很漂亮。”对着镜子左瞧右瞧,一脸的开心,她知道这种对于礼物的喜爱,会让老爸更加的开心。 即使在齐舒眼中,这帽子实在算不上美观,但是这可是爸爸满满的爱心,这种曾经错失的关心,让她在重生后倍加珍惜,再也没人会像爸妈那样,毫无保留的关爱着自己。 而齐舒表现于外的欣喜,立刻让齐志鸿一下子咧开了嘴角,得意洋洋的看着秦云君,“我说吧,我挑的能有错,现在外边可正流行这种款式的帽子,你妈眼光不行,非说不好看。” 秦云君嗔怪的瞪了眼得意的齐志鸿,“女儿是不好意思拂了你的面子,你还当真了。” 齐志鸿哈哈大笑,“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志鸿,嫉妒什么?这么开心?”齐志美唇角带笑,姿态优雅的站在小店外面,额头有点微微的潮红,显然是刚刚到的。 “没什么,说到小舒,被飞云中学录取了!”齐志鸿立刻眉开眼笑的炫耀道。 “那可真是好事啊!”齐志美看向齐舒,一笑,“小舒,考的很不错啊。”随口又表扬了齐舒好几句。 齐舒倒想起了上次齐志美过来的事情,当时问过爸妈后,齐舒知道,齐志美就是过来随便聊聊的,还提起了她的新男朋友,似乎是要跟家里人见见面什么的! 果然,几句话后,齐志美就道,“盛东这次采购回来了,这几天刚好有时间,我就想着,让志鸿几个大家见见面。” “采购,那是很忙吧?”齐志鸿问道,自家三不五时的进货,确实还是比较忙碌的,他不了解政府采购的程序,也只当对方很忙碌,何况,总听齐志美说对方隔三差五的出差。 齐舒闻言,这才知道,原来大姑的那个新男朋友是做采购的,那还是有点小钱的,虽然达不到后世那种夸张的程度,但是还是能够有不菲的收获的,也难怪大姑能看上这个盛东,而大姑手头上也确实有些好东西,比如手上那条虽然纤细,但是金光灿灿的金手链,就是盛东送的。 谈了朋友,让自家的亲戚朋友见见,考察考察,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大姑的新男朋友未免又太热情了点,虽然家里其他人不知道,齐舒可是知道这个盛东家里还有老婆的,难道是大姑恨嫁? 毕竟在外人眼中,不知道盛东有妻子的情况下,盛东还是属于条件不错的那种对象。 “采购啊,确实是有些忙,不过盛东他路子也宽得很。”齐志美得意的扬起手腕子,上面一条金灿灿的,这可是这年头的大件,还是很吸引人的,也难怪齐志美要得意一番,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张扬的人。 秦云君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对首饰都有一种天然的喜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是知道自家的条件,倒也没多说什么。 齐舒见状无奈心道,这个老妈,空有宝山,还去羡慕别人的石头。 齐舒可是早就送给老妈一块玉牌的,那可是一块极品羊脂玉,不过,嗯,齐舒决定,等以后能光明正大拿钱出来的时候,多给老妈买点金器,也好好满足下老妈的虚荣心。 再看向毫不敏感的老爸,她送啥给老爸,老爸都很开心。 而齐志鸿则感兴趣的问起了盛东的路子,齐志美表面淡然,实在得意的说了起来。 最后,终于定下了一个礼拜后,大家一起吃顿饭的事情。 ------------ 第五十八节 炫耀 等到拿通知单的那一天,齐舒戴着老爸的爱心牌土黄色圆帽,背着老妈特地准备好的水壶,早早的到了学校。 教室里的众多小同学,也都是闹哄哄的,压根就没几个乖乖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四处乱窜,聊着天,今天之后,所有的人就要和这所小学宣告拜拜了。 齐舒微微一笑,进到了教室里,放下手中拿着的帽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坐下,到了有一会儿的石菲菲,立刻跑了过来。 “嘿,小舒,你来啦!”一身粉色上衣,黑色小短裙,衬托得格外讨喜可爱的石菲菲,端着一张喜气盈盈,一看就让人喜欢的小脸,跑到齐舒身边,不过到了齐舒面前,脸上的喜气已经变成了小小的哀怨,“小舒,小舒,你放假了都不出来找我玩,好无聊啊!” 石菲菲又将两只手掌张大,对着齐舒的耳朵嚷嚷了一声,“好无聊!” 齐舒预见性的早将自己的耳朵捂住,笑着安抚道,“我也很想跟你一起玩啊,还打电话给你的,可是你不肯来啊!” “什么我不肯啊!哼!”石菲菲嘟着嘴,不满更重,“你师傅那里我是不能去啦,你让我去市中医院等你,那得多无聊,你又不能带我在医院玩,再说了,医院有什么好玩的,白色的墙壁,苦苦的中药味。”石菲菲一脸的嫌弃。 齐舒无奈道,“我真的是忙呢!”哪里像石菲菲,纯正百分百小萝莉,自然是天然开心了,重生的人总是压力更大,再说小萝莉们玩的东西,她又不敢兴趣。 石菲菲斜眼看着齐舒,满脸的齐舒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你说你一个小丫头,为什么就这么忙呢?好像有什么在你屁股后面追着似的。”打量了一番齐舒的小身板,瘦瘦的,怎么就那么赶呢? 齐舒一笑,这石菲菲还真是很敏感,她知道,如果不能亲眼看到爸爸渡过那一劫,那么不管她取得多少的成绩,有多少的把握,她都是不会放心的,哪怕有异能做保证,有医术做支持,她心里的紧迫感总是不会少的。 “今天一定好好陪你玩一场!”齐舒竖起三根手指头连连发誓,朋友得来不易,她这种冷清的性格,可不能把为数不多的朋友给冷落走。 石菲菲单纯的小脸上立刻洋溢开了微笑,很是满足道,“那我们可说好,今天一天都归我。”坐在齐舒边上,撑着小脑袋,石菲菲喃喃道,“我们去干吗呢?打几场游戏,去小吃一条街吃一顿,还要去shopping下,哎呀,好像好多事情,一天怎么够呢?” 正聊得热火朝天,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嘴角上噙着嗤笑,不屑道,“切,我看她没把你当朋友吧,哪有那么忙,还只能挤出一天时间,真不知道忙个什么劲,还不是借口!” 石菲菲冷哼一声,这个侯彩丽真讨厌,时不时就来挑拨离间,“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小舒有什么事情非得告诉你吗?谁不知道你的司马昭之心。”说到这里,石菲菲为自己成语的应用而得瑟的冲着齐舒扬了扬眉。 齐舒无奈一笑,倒也没计较侯彩丽的话,不过是小孩子尖酸刻薄的计较罢了,有时候,齐舒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好吧,重生后,为什么让她发现,自己身边的小女孩,比自己印象中的要成熟好几倍呢? 看来是上辈子的自己,没有跟上众多小女生的发展节奏啊! 眼角瞥向教室外走进来的罪魁祸首,齐舒嗯哼石菲菲两人相视一笑。 从幼儿园开始,漂亮的梁文,就像个小小的发光体,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小女孩。 而石菲菲和齐舒,因为和梁文关系很不错,因此,两人的身边,也从来没烧过这些,抱有各种奇怪心思的小女孩。 石菲菲家境良好,又是个泼辣的性子,招惹她的女生很少,而齐舒的不理会,则让人觉得好欺负了点,因此众多梁文的亲卫兵团,没少冲着齐舒开火。 石菲菲瞅着慢慢走近的梁文,这蛇蝎美人儿,怎么就那么多不长眼的女生看上呢,也不怕,反身一口咬上,那可是致命的啊,哎哎,虽然她很喜欢美人,不过呢,还是小命更要紧,说到底,还是那些女生没眼光啊。 梁文看到齐舒和石菲菲,不由笑了起来,“你这里挺热闹的嘛!都说什么呢?” 虽然嘴角含笑,一派温文,但是梁文却看也没看其他小女生,天然的绅士风度,有时候让他桃花旺盛得颇为困扰,也因此被骚扰得多了,见到对他脉脉含情的女生,他一点也不感冒。 石菲菲撇撇嘴,圆眼睛满是不屑,“小蚊子,热闹还不是你的,没你,我们这不知道多少消停。” 因为梁文对其他女生不感冒,即使态度不恶劣,但是也很少和其他女孩子说话,于是,唯二和梁文比较亲近的齐舒和石菲菲,也就成了女生们间接接触梁文的渠道,当然,也是众多女生嫉妒的对象。 齐舒笑眯眯的看向梁文,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齐舒微微笑道,“菲菲说的对,小文啊,带着你的娘子军消停点,我们也就安生了。” 两人对梁文说话都不客气,这显然惹怒了梁文的亲卫兵团,包括侯彩丽在内的好几个女生,又是一通围剿。 齐舒当做调剂,毫不在意。 石菲菲则眼睛一瞪,“吵吵什么呀,小蚊子都没意见,就听你们叽叽喳喳。”说着,推了推梁文,“小蚊子,你有意见吗?” 梁文温文一笑,显得格外容让。 不过,他即使有意见也不能说啊,不然石菲菲这个小辣椒,可不是好欺负的。 齐舒三人间相互亲昵的调侃了一番,而这种被从头到尾无视的感觉,更是让侯彩丽觉得无比的难看。 侯彩丽愤恨的瞪了眼齐舒,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真不知道梁文和石菲菲为什么跟她关系那么好,尤其是梁文看着齐舒的时候,总是温和的让人生气。 “嗤,真不知道你暑假有什么可忙的,大家都要毕业了,怎么来说也是难得的同学缘分,做人就不要太苛刻了。”一个长得个子娇小玲珑的小女生,魏柳兰挤到齐舒身边,一脸不屑的道,她和侯彩丽平时关系不错,也是梁文的亲卫兵团的重量级团员。 魏柳兰炫耀地举着有点微黑的手臂道,“哎,我就不同了,我暑假也挺忙的,我爸妈带着我去海南岛旅游了一圈,你们看看,我的皮肤都晒黑了。”说着,魏柳兰顿了顿,“啊呀,你可能不知道海南是哪里吧?哎,也不能怪你见识少,去那里我们家光是旅游费就花了五六千,还不包括要买些特产什么的。” 说着,转向侯彩丽道,“彩丽,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到时候去我家拿。” 侯彩丽立刻捧场,“真的,那可太好了。哎,别说你了,我也是忙得不得了,这不,暑假里,我爸妈给我请了三个家庭教师,让我学英语,学钢琴,学跳舞,说是让我德智体全面发展,我实在是忙得吃力得不得了。而且,过几天我还得去参加一个party。” 说到party的字眼,侯彩丽口齿重重的咬了下,一脸的得意,这个时候外国的用品和词汇正在不断涌入国内,很多人都以搭上那么点洋边,而自我感觉高端了不少。 魏柳兰立刻接道,“是不是药王集团董事长的那个欢迎party,那个party可不就是在我家酒店办的嘛,为了这事,我爸都快一个礼拜没回家了。你们谁有兴趣的,让我带你们去看看?这点小权利我还是有的。” 一脸,快求我,快求我的表情。 她眼睛又不时瞥向梁文,显然在说,两人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见梁文没反应,又反过来问道,“梁文,你也会去的吧?”语气里带了点,我们才是一国人的味道。 齐舒淡淡笑了笑,原来几天后的那场party连自己的同学都有人知道了,看来规模还真是挺大的。 俞嘉庆来到t市自然也不是空手来的,在研究过华夏内的经济发展形势后,他肯定,华夏即将进入高速发展期,有这个机会,作为商人的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t市也属于他看中的几个重点城市之一。 而且韩海国和齐舒都在这里,如果这里有自己的人,那么照顾其韩海国和齐舒也方便点。 虽说韩海国身体健朗得很,但是毕竟已经是有了春秋的人了,齐舒虽说稳重,但是毕竟是个小孩子,还是要自己派人来看着才放心些。 而且既然来了t市,俞嘉庆自然准备让齐舒多长长见识,这次宴会就是一个机会,毕竟以后药王宗的当家可是齐舒,也让他不能不多关心齐舒一点。甚至,他对齐舒的这种关切,让还是少年的余开蓝都有些嫉妒了。 之前为了早点见到韩海国,俞嘉庆可是把t市政府的欢迎宴给推拒了,不过政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来投资自然不能不和政府官员打交道。 当然了,具体的谈判还不需要韩海国出手,他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可以了,但是双方亲切友好见个面还是有必要的,这次的宴会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即将召开的。 魏柳兰看齐舒一脸淡定,听到百亿的数字都不吃惊,心里面不由更是不爽。 “喂,齐舒,我说你没见识过这种场合吧,你跟我说说,我带你去看看啊,总是同学一场,家境一般的人可是看不到的。再说,还能看到传说中的药王集团老总,那可是身价百亿的富翁,是百亿!!”她强调了一番。 侯彩丽则鄙夷的看了眼齐舒,对着魏柳兰笑道,“我估计有些人,可能连百元都没见过,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她可能都还不知道百亿元该有多少!” 齐舒嘴角一扬,并没有多说话,和这种小孩子斗气很是没必要。 而知道一部分内情的石菲菲和梁文,则好笑得看着魏柳兰为着一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的宴会,而大肆吹嘘。 不过听到百亿的数字,刚才还在看热闹挤兑齐舒的众女生,也顾不得别的,甚至有人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个十百千万,百亿那得是多少啊! ------------ 第五十九节 庞大的财产 听着众人的惊诧议论,齐舒很淡定,百亿离她的距离太遥远,在她的规划中,可没打算要挣百亿的打算,有个几千万乃至几亿,她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上百亿,那是太过艰巨的任务,而她也不打算为了钱太过拼命,爸妈的身边才是她最想待的地方。 在众人惊叹的同时,韩海国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看着眼前厚厚一沓文件,稍稍翻了翻,这些文件上,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么文件上的这些东西都将是他的了,淡淡一笑,“师弟,你这可是百亿身家,10%%u7edd对不是小数目!” 俞嘉庆淡淡一笑,“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孩子们有本事,尽可以自己去挣,何况药王集团的很多配方,都是药王宗的方子,即使不说这个,光是为了药王宗的发展,我也应该尽一份力才是。” 仿佛他拿出的不是数十亿巨资,而仅仅只是一份很简单的礼物。 边上俞嘉庆的贴身秘书,张磊,闻言不眉头微扬,嘴角不由一阵抽动,内心震动不已,想不到董事长一出手就是10%%u7684药王集团股份,以及全球各地的一些产业,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董事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拿出来给了他所谓的师兄。 10%%u7684药王集团股份可是市值十几亿,而且这还仅仅只是股份,谁不知道未来的华夏经济看好,药王集团和各界人士关系良好,药王集团的股份在未来的十几年是只会升不会跌。 虽然合同上写明,一旦不要股份,俞嘉庆及其继承人有优先收购权,但是那也是真金白银的十几亿啊! 而更让他吃惊地,居然是俞董事长的师兄,面对这么一笔庞大的财富,居然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和董事长的态度一样,仿佛这仅仅不过是一份很普通的礼物一般。 看着俞嘉庆满脸的诚恳,韩海国笑了笑,既然是师弟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虽说这是一笔巨资,但是对于有着几千年传承的药王宗来说,也不过是一份锦上添花。 毕竟一个宗门能够流传几千年,而且是那种生死人肉白骨的门派,又怎么可能少得了钱财呢,这么一笔在别人看来无比庞大的资金,对于韩海国而言,也不过就仅仅是一笔还算可以的资产罢了。 虽然,药王集团用了药王宗的配方这件事情,俞嘉庆如果不提,他也不方便计较,毕竟大多数秘方都已经失传了,俞嘉庆能够采用的也都是一些普通药方,即使这些药方仍旧价值不菲,但是俞嘉庆能够拿出十分之一的资产作为补偿,或者说是为了药王宗而提供一份助力,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毕竟是数十亿的资产,是俞嘉庆辛苦一生的打拼,何况俞嘉庆已经不是独身一人,而是有儿女的人了。 因此韩海国还是很承俞嘉庆的情的。 微笑着在律师的见证下,在这些文件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韩海国又让律师重新写了一份文件,这些资产,将在齐舒满十八周岁的时候,交到齐舒手上。 韩海国觉得到了十八周岁,齐舒在他的培养下,应该已经有了足够的成长,而药王宗的人脉、资源、财产等等也都将由齐舒来继承。 于是在齐舒不知情的情况下,药王宗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资产,包括眼前的这药王宗10%%u7684资产,都将由齐舒来继承,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由齐舒来支配。 面对着两个视庞大资产,如无物的两个人,张磊一直有点恍惚出神,即使他的手上,无数次的流转过千万上亿的资产,但是仍旧为韩海国和俞嘉庆的举动而震惊不已,难道,这就是处于金字塔顶尖的人和他们这些职业经理人的区别吗? 尤其,当他作为少数的,知道俞嘉庆的这数十亿资产的最终继承人将是齐舒的时候,他就更加不淡定了,有些人,生来,似乎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轻易就能获得别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等到俞嘉庆派他去接齐舒参加宴会时,他还偶尔视线扫过这个小女生,除了格外漂亮可人外,这个小女生和其他的孩子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他就会拥有别人想也想不到的机缘呢? “张叔叔,怎么了?”齐舒自然想不到自己已经获得的巨额资产,见到张磊偶尔扫过的视线里,那么一丝的莫名,不由奇怪的问道。 张磊笑了笑,若无其事道,“齐小姐,你看,要不要去购置一身礼服?我想宴会上,穿礼服可能会更正式一些。” 齐舒摇摇头,身上的这件白百合边连身长裙,虽然料子一般,款式也不算亮眼,但是却是老妈为了自己的第一次宴会之行,而特地置装的,她可不愿意老妈的一番心血白费。 再说了,宴会的主角并不是她,而且到了会场,别人看你,可能看的更多的是你的身份,身份够了,穿着简便普通,那就是勤俭朴素,否则哪怕穿得再奢华,也是猪鼻子插蒜――装象。 “张叔叔,不用了,我就穿这一身吧。” 张磊调整好情绪,笑了笑,“那好,齐小姐,我们就先去会场了。” 这次的宴会和别的宴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规格比较高,除了全程负责接待俞嘉庆的王秘书外,负责主要洽谈工作的主管经济的胡家华副市长,t市市长鲁行劲也都前来参加宴会,与会的是t市工商界知名人士。 除此外,在宴会之后,紧邻的就是成德拍卖会。 之所以说是紧邻,是因为俞嘉庆行程繁忙,在t市待不了几天,而大多数时间又贡献给了韩海国,t市政府部门的负责人,也不得不迁就俞嘉庆。 毕竟是t市要求药王集团来投资,而不是药王集团求着他们。 而这种考量,果然也让俞嘉庆比较满意。 对于成德拍卖,俞嘉庆还是有一定兴趣的,尤其在知道了韩海国淘来的那只帝皇绿鼻烟壶,就是在t市的古玩店购来的时候,他对t市的古玩市场,倒是有了一定的期待。 华夏虽然经历过内部战争,但是再怎么说,还是底蕴上要比港都深厚得多,老人家总是念旧的,对于华夏的感情,并不比已经待了好几十年,儿孙满地的港都的感情要浅。 当然,因为t市政府知道这一切都是借了韩海国的光,也有人特地去找上了韩海国,但是韩海国年纪大了,也不需要在这种场合露脸,而且自家的小徒弟也算是代表他去了,于是齐舒也郑而重之的收到了宴会的白金邀请函。 ------------ 第六十节 为难 上 宴会场所在地是t市唯一一所五星级酒店,天霄大酒店。 整个宴会场地,采用了一整层楼面,楼面又分为好几个区域,展品区、休闲区、用餐区等等。 里面最常见的场景是,人与人之间的寒暄交流,相互恭维,毕竟宴会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拉近相互间的关系。 “齐小姐,您是在这里逛一逛,还是现在就带您去见董事长和小少爷?”张磊微笑着问道,脸上的笑容不近不远,温文恰当。 现在师叔身边肯定围了太多的人,齐舒才不打算去受那份罪,于是笑着拒绝了,“张叔叔,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我在这里看看就可以了。”也可以去那边的点心区,品尝下点心。 张磊笑着摇摇头,“今天董事长让我跟着您,怕您有什么不适应。” 齐舒并没有拒绝师叔的好意,笑笑,继续逛了起来。 只是对于张磊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尊敬,表示疑惑,而之前的这种恭敬是没有的。 不过齐舒不知道,张磊不是对她的人表示恭敬,而是对她将要继承或者是支配的庞大财产的尊敬。 在这次拍卖中,齐舒送上了自己的三件拍品,一件战国赤金云纹兽首带钩嵌件,一件清朝金漆边长方石砚,以及之前齐舒收到的那件碧玉盏,这件碧玉盏虽然价值不菲,再过几年拍卖可能会有更大的收获,但是总让齐舒觉得意头不详,因此便打算提前拍卖掉。 “小舒!”余开蓝惊喜的叫道,在爷爷身边让他闷得要命,再沉稳,他也是个少年,因此不耐之下,他就先出来逛逛。 齐舒一笑,“开蓝大哥。” 两人的年纪实在相差不大,但是辈分又是颠倒的,虽然刚见面还遵守规矩,中规中矩的喊了声师姑师侄,之后,两人都觉得别扭,韩海国和俞嘉庆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因此,就让他们两人各叫各的。 “小舒,听师伯说,你的眼力很不错,似乎也收了不少物件在手上,好像今天这里也有你的拍品,给我介绍介绍呢。”相处熟了后,齐舒发现余开蓝除了人稍微严肃了点,还是个满热心肠的孩子。 “好啊!”齐舒就带着余开蓝逛了起来。 而余开蓝惊讶的发现,这些展品的特色、典故、价值等等,齐舒都能一一的娓娓道来,一点也不比专业人士差,本来还只是带了点客气的表扬,变得真心实意了起来。 侯彩丽穿着一身粉色金边小礼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公主似的,得意洋洋的在宴会场满场转着,里面很多人家的小孩子也都是世交家的孩子,平常也都认识,她满是得意的听着众多小孩子对她的夸奖,一时更是美得冒泡。 想到梁文应该也会来会场,侯彩丽不由四处找寻了起来,突然,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前面穿着一身百合边白色裙装的,不是齐舒么? 她怎么会来这里? 还穿的那么寒酸!侯彩丽一脸嫌弃。 周围的孩子看侯彩丽这个样子,不由好奇的也看过去,叽叽喳喳的问道,“彩丽,这是谁啊?” “哼,她哪有资格来参加这种宴会啊,穿的这么寒酸,一看就是偷跑过来的。”侯彩丽不屑道。 “啊!还有人偷偷跑过来啊!” “一定要赶出去,和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在一起,太丢份子了。” 周围的孩子叽叽喳喳的议论道。 侯彩丽冷哼一声,“看我的。” 带着一丝高傲,侯彩丽走到了齐舒面前,至于张磊和余开蓝,则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真不觉得齐舒能够认识什么人,最多是别人看到她在这里,误把她当做客人了。 “齐舒,你怎么也来了?那天你不是一点也不动心吗?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侯彩丽满脸的不屑。 “为什么我不能来?”齐舒无语,至于为了个梁文,就这样针锋相对吗?再说都是才小学毕业的小同学,真有必要这样蛮横对待? “这种地方,压根就不是你这种穷人有资格进来的!” “再说了,看看你穿的什么破破烂烂的衣服,狗屎黄,鸟粪白!” “我看,还得让警卫把你撵走才是,也不知道你怎么偷跑进来的,这宴会的把关可不严啊!一定得跟魏伯伯说声,跟你在一个宴会待着,真丢人。” 侯彩丽可算是逮着机会好好嘲讽齐舒一顿了,之前有石菲菲在,她吵不过石菲菲,而且在梁文面前也要保持形象,现在两个人都不在齐舒身边,她非得恶狠狠出口气不可。 好吧,齐舒认为,现在的孩子,比自己想象的成熟之外,还要更加的恶毒。 如果自己真是这样子年纪的小孩子,肯定是无地自容了,不过虽然不是太在乎,但是很不幸的,侯彩丽却触了齐舒的逆鳞。 齐舒为了爸妈不失望,都能够穿这些她觉得并不漂亮的衣服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而侯彩丽的讥讽,则是让爸妈的这种心血,有种被彻底践踏的感觉。 余开蓝闻言也是脸色难看了起来,虽说是小孩子,但是这种当面赤、裸、裸的打脸的情形,还真的是很少见。 深受俞嘉庆的影响,余开蓝对药王宗的感情也是颇为深厚,尤其他现在也算是药王宗的弟子了,对于药王宗的嫡系弟子,自己的长辈,虽然是个比自己还小的长辈,他也保持着足够的尊敬,何况听爷爷说,齐舒很有可能是下任宗主,他希望自己能够辅助齐舒,重新恢复药王宗往日的光辉。 见余开蓝要站起来说话,齐舒摇摇头,这件事情,她必须自己处理,不过却不是用斗嘴的方式,她不擅长口舌,也不耐烦一次次的驳回去,最好是一次性就打趴下。 她一伸左手,一把抓住侯彩丽,右手上则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石头,看着侯彩丽冷冷一笑,右手上运气内劲,石头便化为灰烬,淅淅沥沥从手上落下。 侯彩丽见状,惊慌失措的看着落下的石头灰烬,“你你你……想想干干什么?” 这齐舒是变态吧? 石头怎么可能捏碎,看到自己被齐舒牢牢抓住的胳膊,如果齐舒也这么捏一下,那自己的胳膊还在吗? 这么想着,侯彩丽不由挣扎了起来,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劲,却不能移动一分。 如果说刚才是惊慌,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恐惧…… 一边的余开蓝则也是一惊,和齐舒一样,他也是自幼习武,齐舒的这一手工夫,显然是已臻化境! 难道,齐舒除了是医药天才,连功夫也这么有天赋吗? 这让之前还有些不服气的余开蓝,除了敬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难怪师伯会收齐舒为关门弟子! 齐舒自然不可能真的捏碎侯彩丽的胳膊,只是想给她点教训,不过转而,瞥见一个走进的人影,立刻就改变了注意。 “这是齐小姐和余小少爷吧?这是在干什么?”王秘书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为了以示敬重,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以小姐少爷来称呼齐舒和余开蓝。 齐小姐?这尊称让侯彩丽震惊无比。 侯彩丽是认识王秘书的,平时在家,自家爸妈是千叮万嘱,有些人见到了一定要客气嘴甜,而王秘书无疑是其中之一。 齐舒脸上淡淡一笑,瞥了眼侯彩丽,这让侯彩丽突然头皮一阵发麻。 而齐舒手猛然一松,侯彩丽刚刚正在用劲,不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了。 “王秘书,今天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麻烦你跟师叔说一声。” 王秘书一愣,随即笑道,“这是怎么说的?” 他可是知道俞嘉庆对齐舒的重视的,要是齐舒中途不参加,哪怕是小孩子不耐烦了不想呆在宴会,那么俞嘉庆估计也是不会高兴的。 “也没什么,只是有人说我没资格在这里,要撵我走,我也不是那种脸皮厚的,既然这里不是我这种人待的地方,那我自然是只能走了。”齐舒摆摆手,满脸的无奈。 稚嫩的小脸配上这么一副表情,十足让人发笑,但是王秘书却笑不起来,因为他看出齐舒眼里的认真。 “这是怎么说的!”王秘书脸带怒色的看向侯彩丽,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影响t市投资的大事,也是不可原谅的。 余开蓝笑道,“小舒要走的话,我自然也要陪着了。”言语里表明两人共进退,借力于他人自然比自己出手更省事。 侯彩丽脸色已经有点发青,别的不说,王秘书的脸色她是看得清清楚楚,虽说她刁蛮,但是也不是看不懂脸色的,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齐舒刚刚捏碎的石头了。 齐舒冷冷一笑,瞥向侯彩丽,表情很明显,说这话的是侯彩丽。 王秘书视线扫视一番,不过片刻,笑道,“这里齐小姐不能来,还不知道谁能来,这样吧,既然有人觉得不适合跟齐小姐待一起,那么,保安,”他冲着不远处的保安招招手,“把这位小姑娘带出去吧。” ------------ 第六十一节 为难 下 侯彩丽脸色一下子煞白了,“王秘书,我是侯路国的女儿。”如果被赶走了,那么在t市可是丢了大面子了,这比胳膊被齐舒捏断还要让她恐惧,自家老爸也不会对自己客气的。 保安迟疑的看向王秘书,侯路国也算是t市的知名人士,不过这种时候,王秘书可顾不上了,“侯路国的女儿?嗯,你要是觉得这里不适合待着,那么可以先出去了。” 本来听到王秘书微微迟疑的声音,侯彩丽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随即这种得意就被彻底的打散了,“我,我,不出去,为什么不是她出去?”她满脸愤恨的看向齐舒,不甘的嚷嚷道。 齐舒冲着她微微一笑,转了转手上拎着的小包,对着余开蓝道,“开蓝大哥,我们接着逛吧,待会儿还要去师叔那里。我相信王秘书知道怎么处理的。” 余开蓝一笑,“那好,就拜托王秘书了。” 这却是把王秘书架在了火上,让他必须得进行处理,既然齐舒不能走,那么必然是侯彩丽要走了,而且两人提前走掉,更是逼得王秘书不能徇私。 也不去理会众人的目光,王秘书看向齐舒的目光带了点深思,这个小女孩,看来以后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谁让她背景深厚呢,而且,看情形,似乎是个记仇的孩子。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小女孩是什么身份,王秘书居然为了她把侯路国的女儿给赶走了,要知道,每年侯路国可是没少给市政府投钱,可谓是关系密切了。 其实如果可以,王秘书也不打算为难侯彩丽的,但是明显的,俞嘉庆多次在众人面前表示过对齐舒和韩海国的重视,一再拜托他们要好好照顾齐舒和韩海国,甚至表示,如果适合,在t市的投资,还是可以扩大规模的嘛,每年还是有可能不断投资的,甚至,别的行业,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药王集团虽说是做药,但是相关行业的,奶制品、食品、饮品,也拥有不小的规模。 而侯路国,在t市再厉害,也不过每年上缴五六百万的税收罢了,哪比得上药王集团的长期投资。 很明显的,只要照顾好了韩海国和齐舒,那么光是创造的就业机会,就是让人心动无比的大项目了。 而且也能扩大t市在国内外的影响。 再说了,俞嘉庆可是和国内的很多省部级高官,甚至是中央领导人,都关系良好,这样一来,怎么选择就是很简单的几乎不用考虑的事情了。 不远处的魏柳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简直太颠覆她的想象了,按道理,如果出现这样两虎相争的局面,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没有任何背景的齐舒被赶出去吗? 怎么会反而是侯彩丽被赶走? 另一边的天霄大酒店的主人魏国伟匆匆赶了过来,参加宴会的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了这一幕,他拉着大女儿魏柳莎就匆匆往那边走过去。 “爸,我和同学约好了今天要出去的,你非把我拉来干什么?再说柳兰来了不就好了嘛!”魏柳莎脸上是一副和温柔可爱长相,不相符的不耐,这种宴会有什么意思,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说着同样的套路。 魏国伟生气道,“你这孩子,柳兰一团孩子气,能来干什么?你过来还能帮着爸爸一点,以后家里的店都要靠你和你妹妹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顾不上多说,拉着魏柳莎就往展厅走去。 看到一边的魏柳兰,又对着她道,“柳兰,今天的那个齐舒,是你同学吧?你跟她多说说话,关系处好点,爸爸回头给你包个大红包。” 又对魏柳莎,“听话,你爱那个什么什么几个角的牌子的包包,只要你今天给你老爸表现得争气点,回头就给你买。” 本来很是不耐烦的,掸着手指甲上沾的一点点灰尘的魏柳莎,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余开蓝!” 正和余开蓝说着话的齐舒,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看着温柔可爱的少女,正满脸惊喜的看着余开蓝。 余开蓝一愣,片刻后才想起,这个少女是港都中学的同学,高一年级的级花魏柳莎,虽然并不是太熟,但是还是好风度的冲着她笑了笑。 魏国伟见状,心头一喜,想不到女儿居然真的认识余开蓝,本来是看女儿在港都中学上学,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带女儿过来的,想不到女儿真的认识余开蓝。 魏国伟笑眯眯道,“这是柳莎的同学吧,柳莎你要好好招待你同学啊!” 这下子魏柳莎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了,笑容温柔的冲着余开蓝微笑了起来,“余开蓝,你什么时候来的t市?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余开蓝笑笑,“谢谢你,下次来,一定会跟你说下。” 魏国伟又一推魏柳兰,指着齐舒,对着她道,“柳兰,你也好好的招呼招呼你同学。” 魏柳兰呐呐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见识过刚刚的那一幕,她也不敢再针对齐舒有什么动作了,但是又跟齐舒没什么话好说。 不过齐舒也不耐烦和魏柳兰交流什么感情。 “柳兰,带你同学去玩吧。” 魏柳兰在魏柳莎的柔声细语中,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却没说什么话,她跟齐舒从来没玩到过一起。 余开蓝也笑道,“不用麻烦了,我和齐舒自己逛逛就好了。”说着婉拒了魏柳莎的热情招呼。 魏柳莎的脸色不由一僵,有些脸色不好的看向齐舒,虽说齐舒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初初有了美人的风姿,让她更难看的是,齐舒的容貌,好吧,勉强不比她差,而且因为齐舒个子较为高挑,神态较为沉稳,看上去和余开蓝倒是十分的登对。 但是刚刚那一幕已经被魏国伟千叮万嘱说了一遍,她也不敢对齐舒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来。 直到走出去有一会儿,齐舒都能感觉到背后,魏柳莎的目光。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俞嘉庆知道了之后,却并没有轻轻放过,他很是敲打了王秘书一番,并表示投资t市的事情还要再好好考虑一番。 毕竟,药王集团来t市投资,很大的原因是为了韩海国和齐舒,毕竟比起t市还有更多更加适合投资的地方,并不是非t市不可。 结果倒好,第一次把齐舒正式带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就遭到了排挤,这件事情让他非常的不高兴。 俞嘉庆不高兴的结果,自然是投资搁浅了一段时间,当然俞嘉庆也仅仅只是打算做出个样子给t市的领导来看罢了。 虽说如果去t市所属的省城投资,也能起到同样的照顾师兄和师侄的效果,但是t市毕竟是直接负责的,对于照顾齐舒他们来说,效果会更好一些,也更加的直接。 而为了讨好俞嘉庆,齐舒不仅提前获得了飞云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且整个初高中都是学费全免,特等奖学金全拿,各种优待照顾,每年的优秀学生,学生代表,各种能发的奖,基本都有齐舒的名字,好在齐舒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给她也并不吃亏。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齐舒和余开蓝都被侯彩丽给打搅了兴致,两人便坐到了休息厅里,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这么一来,可让梁文和石菲菲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齐舒。 “小舒。”石菲菲兴高采烈的,隔着老远就喊道。 齐舒站起来,笑道,“你们来了?” 石菲菲好奇的问道,“刚刚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具体情况她也没搞清楚,只知道和齐舒有关,担心齐舒受了委屈,石菲菲一来就关心的问道。 梁文也关心的看向齐舒,打量了齐舒一番,发觉齐舒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这才放下心来、 齐舒笑了笑,“没什么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放下心来的石菲菲的目光,却不由落在了余开蓝的脸上,立刻双眼放光了起来,余开蓝不是那种俊美无俦的那种人,但是五官也是剑眉星目,加上他的气质微冷,有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范儿,很容易引起女人对他的征服欲。 见状,齐舒转而拍了下石菲菲,看着她贼兮兮的眼神一阵好笑,这小丫头,不知道哪里养成的坏习惯。 石菲菲双眼放光的问道,“这是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而梁文也紧盯着余开蓝,比自己大几岁,因此显得更加的沉稳,齐舒站在他的身边,两人似乎显得让人刺眼的登对,听到石菲菲的问话,梁文也不由竖起了耳朵。 “这呀,是余开蓝,”看了眼笑容淡淡的余开蓝,齐舒悄悄附耳道,“就是我那个师侄!” 石菲菲闻言,咯咯咯笑起来,“原来是师侄啊,哦,是你师侄啊,哈哈,太好了,帮我问问能不能合张影。”自己的美人图册里,就又要多一个帅哥啦。 梁文闻言也是一笑,原来是齐舒的师侄,对方的危险性似乎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开蓝,这是石菲菲,这是梁文。”齐舒对着余开蓝介绍道。 石菲菲笑容满面的凑到余开蓝边上,“你好,我是小舒的好朋友,你叫我菲菲就可以了。” 梁文也笑着和余开蓝打了个招呼,看到石菲菲那一脸的谄媚,连忙避远点,这丫头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余开蓝看人的目光自然是不差,虽然石菲菲满眼放光的看着他,但是他却并不反感,显然对面的还是个喜欢美好事物的小女生,而梁文也是一派温文,气度不凡的样子。 虽说不会一下子喜欢上两人,但是却对他们两人并无恶感,而且他们还是齐舒的好朋友,因此他也冲着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齐舒突然眉头一皱,僻静隐蔽的休息厅,有很多隔间,在斜对着齐舒的一间隔间里,似乎是李羽,只见她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人,随即就见她脸上露出微笑,站起身来,冲着前方招呼了下,随即又躲回了隔间里。 李羽怎么会在这里? 顺着李羽的目光,她打量过去,咦,居然是上次看到的那个中年人。 直觉这两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想了想,齐舒决定去听一下两人说什么,毕竟真要约会,这次的宴会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整个t市有名望的人今晚都会来这里。 找了借口,齐舒先出去了下,随即又躲到李羽和那个中年人隔间的边上。 隔间里,殷切等待的李羽,一见到黄山林,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显然心情很好,爱娇的冲着黄山林抛了个媚眼。 让黄山林一阵笑意止也止不住,搂着娇媚可人的少女,亲昵的吻上了她的红唇,一番让人眼红心跳的耳鬓厮磨之后,黄山林问道,“小梅,这次的事情搞定了?” 齐舒目光闪了闪,原来李羽还不是她的真名。 小梅? ------------ 第六十二节 拍卖 上 小梅嗔怪了一声,拍开黄山林的揉在胸口的手掌,“你还不相信我?我可是亲眼看着他把东西交给成德的。” 黄山林摸了一把小梅之后,温厚的笑意越发的深重,“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那还用说。” 小梅笑了笑,撒娇道,“要不是为了你,我哪能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头一转,带了点伤心似的说道,“都是你,还非得让人家去色诱,你这不是剜我的心嘛!为了你,我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力气,才没给那个笨蛋脸色看。” 黄山林闻言,得意的哈哈笑道,“要不是知道那个小子,比较老实,我怎么会让你去接近他?再说,凭你的聪明,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看看,这不是什么损失都没有嘛!”说着拿出一只碧玉镯套到了小梅手上,拍了拍小梅的手,“瞧瞧,不要生气,上次你看中的玉镯,我给你买回来了,看,戴着多好看。” 小梅一笑,温婉的脸上,含羞带嗔,拂开黄山林的手,带了点得意道,“那是当然了。” 黄山林随即又问道,“这次的事情,他没怀疑吧?” 小梅眼一瞪,“他怎么会怀疑我!东西都送到拍卖师那里去了,你还担心什么?” 等到小梅离开了之后,黄山林再次打量了四周一番,见没人注意,掏出了大哥大,打了电话,“喂,丘老大,一切都搞定了,你让那些专家准备发难就行了,最好是等到有买家花大价钱买下来之后就更好了。” “是,是,绝对没问题。” “挤垮了执壶斋,以后s省就是我们品润坊独大了……” 齐舒恍然大悟,二舅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 显然,是有人针对执壶斋,而二舅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 如果上辈子是因为二舅,而使得执壶斋遭受了一次大的挫折,那么确实是会对二舅的事业造成打击,即使执壶斋最终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仍旧成为了未来华夏古玩行的领头羊,但是二舅的责任确是不可推脱的。 再加上,感情上被欺骗,二舅一时间大受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打击,自暴自弃之下,对古玩行有所避忌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别人的事情齐舒管不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二舅把送到成的拍卖的拍品,进行检查调换,不然,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花招,来为难执壶斋,顺便再让二舅这条池鱼遭殃。 “什么?” 秦云楠觉得齐舒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就觉得晕头晕脑,搞不清楚状况,觉得自己没法明白。 看着秦云楠煞白的脸色,齐舒有点不忍,她也知道二舅肯定无法一下子就接受,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慢慢告诉二舅了。 听着录音机里,和往日那种温柔秀雅不同的,带着几丝媚意的声音,秦云楠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几天,他正高兴着,在他收的几件物品里,可是有一件被放到了成德拍卖当成了压轴的物件,老板还许诺,这次成德拍卖会之后,要将秦云楠升为二掌柜的,这可是一次突破性的提拔,尤其在秦云楠年纪这么轻的时候。 而且,自从上次和李羽闹得不愉快之后,李羽可是又跟他和好了,而且因为上次争吵,李羽知道自己误会了秦云楠之后,更是对秦云楠体贴备至,心有歉意。 而现在,齐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尤其这次的拍品都是经过专家验证的,秦云楠比齐舒更知道的是,如果出现了,经过专家验证的拍品,在拍卖前,被临时调换了,那对于执壶斋的影响该有多大。 可是,再接受不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齐舒等到二舅稍稍平复了点情绪,道,“二舅,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先要赶紧把错的物件拿掉,如果可以,送一件替代品过去,没多会拍卖会可是就要开始了。” 秦云楠这时候也顾不上考虑李羽的问题,拿到假的物件才是紧要的。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而且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件物品被换了,他必须得跟老板说下,哪怕这件事情最后,他也得不了好,但是瞒着,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大,而且压根也瞒不了。 录音机里的声音显示,这件事情,显然是早有预谋,瞒也瞒不住的。 秦云楠嘴角泛过一丝苦意,看来之前的那个李大伯带来的碧玉盏果然是假货,那么精致到几乎让人看不出来有假的东西,可以想见,他们准备了很久。 不过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还有几个小时,拍卖会就开始了。 而这次的成德拍卖会上,最终执壶斋并没有出任何问题,甚至在被责难时,还以铁的事实,驳斥了别人的质疑,而二舅在这之后,也请了长达半年的假期,进行了调整,李羽也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对此,齐舒还是很开心的,二舅能够继续在自己喜欢的古玩行工作,也没有继续被欺骗,总之,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不过现在,齐舒正坐在俞嘉庆边上的一桌,和余开蓝,以及梁文、石菲菲以及其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吃着美味的饭菜,虽然都说美食在民间,但是天霄大酒店的菜色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们年纪小,也并没有什么人需要应酬。 俞嘉庆的桌上,众人一阵的觥筹交错,相互恭维讨好,当然由于俞嘉庆年纪大了,所以并没有人喝太多的酒,大多都是以茶代酒。 宴会结束后,众人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召开了成德拍卖。 在两三件物品之后,迎来了一个小高潮。 “战国赤金云纹兽首带钩嵌件,起拍价五万元!” “十万!”余开蓝叫价道, 齐舒一晕,余开蓝可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拍品的,他凑什么热闹。 余开蓝冲着齐舒挤挤眼,“这是给你添点人气啊!” 齐舒笑了笑,“好啊,到时候被你拿走了,你可别急!”这东西市场价,也就十万了,如果是拍卖的话,二十万也是最多了,不过也要看的,有些人特别喜欢的,也会下大价钱的。 “十一万!” “十二万!” 虽然也有人喜欢,但是加价幅度都不大,显然对于这只战国赤金云纹兽首带钩嵌件的价格还算了解,并没有叫价太过离谱。 侯路国见到参与拍卖的余开蓝,他早就知道,里面有几件拍品是齐舒送上去的,对于齐舒能够送几件拍品,他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年头,一般人的家里有些老物件也是正常的事情,即使在俞嘉庆来之前,谁也不会重视到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身上。 “十八万!”余开蓝再次叫价。 俞嘉庆笑着看了眼余开蓝,想不到,余开蓝居然和齐舒相处得还不错,这样他就放心了,对于他来说,十几二十万,也不过是给孩子买个逗乐,何况,战国赤金云纹兽首带钩嵌件毕竟还是个老物件,做工也算是精美。 “二十五万!”侯路国咬咬牙,叫价道。 想到要花上二十五万,就牙疼,但是谁让侯彩丽得罪了齐舒,只能花钱消灾了。 齐舒和余开蓝相视了然,这份默契让石菲菲好一阵眼红,梁文则觉得有点不自在。 当二十五万的锤子落下的时候,侯路国真是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这可是二十五万,不是五万啊。 一边的张磊,看着齐舒面对二十五万的淡然时,心道,难道是俞嘉庆同门的特点,虽说齐舒即将要面对的是一笔庞大财产的继承使用权,但是毕竟要等到她十八岁,而这之前,齐舒可以说真正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关于这一点,早就通过他的手,将这些资料,递交给了俞嘉庆手上,也因此,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到下一件拍品,清朝金漆边长方石砚出现时,现场又是一阵高潮,在t市领导人的有意无意推动下,齐舒的清朝金漆边长方石砚也拍出了五十万的天价! 齐舒暗道,看来侯路国在t市还真的是路子比较宽,自己的第一件拍品出来的时候,居然能够让他先拍下来,毕竟齐舒自己的几件拍品,就是那件战国赤金云纹兽首带钩嵌件比较便宜了。 梁文惊叹的道,“想不到这些物件真的这么值钱。”他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值钱还觉得齐舒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下那只碧玉盏的时候,太贵了,但是看看拍卖现场,别说是几万了,几十万都是小事。 “这些东西其实真正值钱在它们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和造型用材等上面,你想想,几千几百年,才有这么几件东西留存下来,而且这些东西可是不可复制的,所以说,从这种角度来说,这些东西,再贵都是有道理的,它们可是历史文化的最佳见证。”齐舒对着梁文道。 现在很多人确实对于古玩还不是那么太了解,更多的是集中在稀有和造型层面上,齐舒也算是小小的推广了一下古玩知识。 梁文闻言,想了想,也确实是如此。 石菲菲则是一脸财迷的对着齐舒激动的道,“小舒,你觉得我上次买的扳指,能参加拍卖吗?能拍到多少钱。” 齐舒和梁文、余开蓝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菲菲,你那个扳指,估计是够不上上拍卖行的档次的,你自己留着最有意义了。” “啊!怎么这样!”石菲菲难掩满脸的失望之情。 ------------ 第六十三节 拍卖 下 “登山会友碧玉盏,清朝乾隆御制,起拍价一百万!”台上拍卖师对碧玉盏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叫价道。 闻言,石菲菲和梁文两人目瞪口呆,这只碧玉盏他们可是知道的,当时三人可是和齐舒一起去买下来的,这是那件吧? 两人纷纷抬头看去,满脸惊诧的发现,确实是齐舒的那只碧玉盏。 看看齐舒,两人再看看碧玉盏,一百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尤其,这是碧玉盏的主人还是他们认识的齐舒,这简直和做梦一样。 其实齐舒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把碧玉盏拍卖掉,毕竟未来它肯定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但是因为跟二舅牵扯上了关系,她总觉还是先拍卖掉比较好,留着也会让二舅触景生情。 这只碧玉盏,一出场,立刻引起了一阵高潮,这可是今天拍品中的一个不可多得的精品。 不论是意境、成色还是造型,都是上上之选。 韩海国也是很感兴趣,再说自家师侄的场,他还是要捧场的,因此一出台之后,他立刻便道,“一百五十万!” 齐舒一愣,没想到,第一个出价的居然是师叔,不过,如果师叔真的对这盏碧玉盏感兴趣,怎么之前没跟她提? 要知道,她送上去的三件拍品,师叔可都是知道的,不过稍稍一想,她就知道,师叔虽然喜欢这只碧玉盏,但是估计也有捧自己的场的缘故。 这么一想,她不由更是感动,师叔来了之后,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在护着维护着师傅和自己,就怕自己和师傅在t市会吃亏。 齐舒知道,虽然目前她还没招惹上任何人,但是未来可就说不定了,有了师叔这张护身符,那么也可以给她减少不少的麻烦。 齐舒暗暗决定,如果是师叔拍下了这只碧玉盏,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收师叔的钱的,虽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割舍出去还有点肉痛。 同桌的鲁行劲和胡家华等人,相视一眼,看来这余老爷子对这只碧玉盏很感兴趣啊!不过想到碧玉盏的主人,两人又多了一份了然。 魏国柳见状,也捧场道,“二百万!” “二百二十万!” “……” “三百万!”俞嘉庆饶有兴趣的继续加价。 叫价仍旧在继续,但是加价幅度却开始减小。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俞嘉庆继续加价,虽然很喜欢这只碧玉盏,但是三百五十万已经是这只碧玉盏的极限了,“三百五十万!” 本来以为喊价的人会减少,但是没想到,魏国伟一声大喝,“五百万!”喊完之后,魏国伟已经满头是汗了,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再叫价,再叫下去,他可吃不消了,不花大代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和俞嘉庆套上关系的。 全场哗然,这可远远超出了这只碧玉盏的价格了。 石菲菲拉着齐舒和梁文,手指都在颤抖,“我耳朵没听错吧?没听错吧?”五百万,那该有多少啊! 梁文也愣在了那里,这绝对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脑子里不由乱成了一锅粥,“小舒,是多少啊?” 余开蓝则惊讶的发现,面对五万她淡定,二十五万,她还是淡定,甚至五百万,都没有任何的不适,这心态也好的过分吧! 其实齐舒只是表面上淡定,心里面正在砰砰直跳,五百万,都能铺一整张床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价钱,是魏国伟看在师叔面子上叫的价了,这让齐舒感叹,有些人为了拉上关系,真的是钱不当钱的撒,同时也暗暗的佩服魏国伟的魄力。 坐在俞嘉庆边上的卞海生,摇摇头,“老余啊,看不出,你的魅力还是这么十足!”这一幕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什么! 俞嘉庆笑了笑,这个魏国伟还真是很有魄力,既然他这么给面子,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不过分,他还是愿意出手的,何况,他也确实有项目要找人合作,眼前的魏国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侯路国,俞嘉庆摇摇头,虽然算计得精明,但是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如果侯路国知道有这一幕评价,他绝对会后悔不迭,他现在还有点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选择呢,看看,钱花的不多,还讨了好。 一些被邀请而入的记者,则忙不迭的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幕,五百万,即使在历届的成德拍卖会上也是一笔不可小视的数字,可以说算是成德拍卖会的又一次辉煌。 这只碧玉盏可以说是创下了本次拍卖会的拍价之最,这个时候的五百万,可不比日后的上千万的价值要低,可以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而当这一幕在报纸上登出来的时候,当初卖给齐舒碧玉盏,还以为赚到便宜的王成海,那是牙齿都气得松了好几颗,但是谁让他眼拙呢,古玩行就是这样,眼力的高低,决定着成就。 说了两句,看到梅菜扣肉端上桌来,卞海生顾不得在说话,立刻吃下了好几块大肥肉,好久不吃,还真想的慌。 鲁行劲见状,立刻拉开了梅菜扣肉,“爸,你吃点素的吧,对身体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卞海生,之前好歹也是一省之长,可谓是风云人物,现在退休了,就是好那一口吃的,总是不肯改。 这让鲁行劲的老婆,卞海生的女儿卞云霓分外无奈,因此,一听到有什么酒席,她就让鲁行劲要注意着卞海生,就怕自家老爸吃多了。 也不怪卞云霓看得严,毕竟这老爷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是高血压、高血脂、身体又偏胖,随身医生一再要求千万不能吃肥腻的东西,卞云霓怎么能不担心呢! 可是卞老爷子就是忌不了口,这让遵命看着卞海生的鲁行劲也很是头疼,如果是个小辈他还能说说,但是卞海生偏偏就是个长辈。 俞嘉庆见状,也不由笑了起来,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道,“老卞,你真的不能再多吃了,身体状况不允许,就不要逞能了。”他也没想到居然能在t市这里遇到卞海生,更没想到,t市市长居然还是卞海生的女婿,也算是一场缘分了。 卞海生在多年老友面前,身上倒是没有常年位居高位的那种气势,而是有点不服气,蛮横的道,“老余,我可是年纪比你还小几岁呢。” “是啊,不过这种肥腻的东西,我可是很少吃。”俞嘉庆想也不想的道,他是中医,自然是讲究养生的。 正聊着,就见魏国伟拿着刚刚拍下来的碧玉盏,走到了俞嘉庆身边,“余老,这物件,我这粗人是不懂什么的,宝马配英雄,这好物件,还是要您这种懂行的人收着才行。”说着,就将碧玉盏递给了俞嘉庆。 俞嘉庆笑了笑,并没有拒绝,他对魏国伟倒真的还有点看中了,毕竟能够有这么大魄力的人可不多见。 见到俞嘉庆接过了自己的碧玉盏,交给了身边的助手收起来,魏国伟不由松了口气,也不在眼前讨人嫌了,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这种事情也不要急在一时,“那我就不打搅余老、卞老和鲁市长你们了。” 不过,不论如何,最终得利的是齐舒。 而既然不是师叔出的钱,齐舒也就懒得去管了,但是还是打算回去后,找一个和碧玉盏差不多档次的物件,送给师叔。 碧玉盏之后,还是有好几个物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比如一尊保存完好的清朝早起藏传文殊菩萨像,也拍出了三百万的天价。 佛像全身用黄铜打造,镶嵌了数十颗绿松石和红珊瑚,高50多厘米,重约30斤,在自然光线下金光灿灿,但拿到室内后,黄铜开始泛青光,绿宝石泛白光。 再比如,一串拍出一百五十万天价的,金丝楠木七宝佛珠。 七宝佛珠选取百年金丝楠木老料纯手工精制而成,佛珠配石由金、银、琥珀、珊瑚、砗磲、玛瑙、绿松石等佛家七宝组成,除了巨大的价值之外,佛珠的意义更是引起众人的追捧。 甚至,还有一件绝品羊脂玉的“财神”雕件,按说这年头羊脂玉的价格还没上来,但是这件绝品羊脂玉,实在是质地太出众了,而且“财神”的雕工加上俏色搭配,简直是巧夺天工,重量更是达到了五百五十克之多,最终也拍出了九十五万的高价。 在这个过程中,还出现了一场闹剧,那串价值一百五十万天价的金丝楠木七宝佛珠,被质疑是假货。 成德拍卖和别的拍卖有所区别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他们接手的拍品,一定是真品,在拍卖前会经过大量的专家检验。 而这件金丝楠木七宝佛珠则是据说,被送拍的古玩行内的工作人员做了鬼,这个古玩行恰恰就是执壶斋。 好在最后,执壶斋证明了自己的这串金丝楠木七宝佛珠是真品,同时也算是为执壶斋做了一次广告,可以说,执壶斋没有任何损失之外,还赚了那么一点点。 这几件拍品中,金丝楠木七宝佛珠最终被俞嘉庆给拍到了手上,他长期呆在港都,对于佛教这类还是非常相信的,这件金丝楠木七宝佛珠也确实很是特别。 总之,最后的成德拍卖会,主办方对于拍卖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俞嘉庆拍了几件他还比较满意的藏品,也非常高兴,t市领导班子,对于俞嘉庆对此次宴会以及拍卖会的满意,也非常的满意。 ------------ 第六十四节 中风 拍卖会散场后,鲁行劲市长、卞海生等几人,则陪着俞嘉庆往酒店的房间走去,现在已经是晚上给你十一点半了,这在夜生活还不怎么丰富的今天,已经是大多数人陷入沉睡中的时刻了。 天太晚了,齐舒也打算就休息在酒店里,石菲菲和梁文也依依不舍的送着齐舒去休息,其实严格说来,两人是对拍卖会上的古董还在吃惊之中,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着电梯,到了十一层楼的总统套房方向,卞海生突然觉得胸口泛起一阵呕吐感,压了压舌尖,这才把这股难受的感觉压下去,可能是刚刚被风吹得有点难受吧,他并没有在意。 但是不一会呕吐感又出现了,难道是那些肉太肥腻了?这是不可能的啊,他可从来只有嫌弃肉不够肥的时候。 而一边扶着卞海生的鲁行劲,突然觉得手头有点沉,再一扭头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卞海生已经突然眼前一阵发黑,随即往地面啪的一声就要滑下去,鲁行劲别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抱着卞海生,卞海生已经嘴歪眼斜,连话都说不出来,鲁行劲抱着卞海生就要往楼下跑去。 俞嘉庆立刻喝止住他,“把老卞放下,不宜移动。”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众人做着简单的急救,又让周围的散开,不要影响卞海生呼吸空气。 这显然是中风了,齐舒眉头皱起,中风是越早治疗越好,后遗症才能更少,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老人,居然会碰到中风的事情。 幸好酒店里都铺设了厚厚的地毯,而且是夏天,用不着担心着凉不着凉的事情,当然这种特殊情况下,也不是担心脏不脏的时候,尽早救治才是最关键的。 听到俞嘉庆的声音,鲁行劲心中一喜,这才想起来,俞嘉庆是中医药界的泰山北斗,有这么一个大能在这里,岳父肯定会没事的。 这么想着,鲁行劲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俞嘉庆。 他能够在年纪轻轻就成为这么一座大城市的市长,可都靠的是卞海生的扶助,不论这提拔之恩,就是看在他和妻子卞云霓之间的深厚感情,他也不希望卞海生有任何一点点的问题。 虽说早有人去t市的中西医院调人手,调设备的急救,哪有俞嘉庆直接动手来得快呢。 看着鲁行劲期待的眼光,俞嘉庆缓缓道,“鲁市长,现在靠我是不行的,我毕竟年纪大了,要说开方子什么的,还行,但是针灸急救上,可能要依靠别人。” 鲁行劲一愣,也想到俞嘉庆的年纪确实大了,虽然看着健壮,但是救治中风病人,可能暂时力有未逮,不由一阵失望。 俞嘉庆又检查了一下卞海生,发现卞海生呼吸正常,不由松了口气,对着鲁行劲接着道,“我不行,但是这里有人可以。”语气肯定,神情认真。 谁? 闻言,鲁行劲一阵惊喜,如果真的有人得到了俞嘉庆的认可,那么他的医术一定不错,自己的岳父就有救了,对于中风,他还是有一定认知的,救得越早,效果越好。 “就是我的师侄,齐舒。”俞嘉庆吐出的名字,让众人一阵惊诧,纷纷看向小小的齐舒,这怎么可能。 俞嘉庆倒是对齐舒信心满满,通过韩海国的介绍,他知道,齐舒比他想象的还更要出色,医术水平上,绝对不弱于任何一个中医师,甚至犹有过之。 齐舒的中医水平,除了经验稍微差点外,t市还真没一个人比得上齐舒。 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俞嘉庆还有点不敢置信,可是,他知道,也许师兄在别的上面会开玩笑,但是事关医术这么严肃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当做笑谈的。 而且,俞嘉庆在给齐舒做测试的时候,确实发现齐舒的理论只是的水平,远远超于一般人,甚至,她真的有数十年的学医历史,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还只是个小孩子,但是她的医术还是不容否认的出色,已经完全有了足够的个人行医资格。 再说,现在的医生护士,也不过是读完医学院之后,从学校毕业,经过实习就直接进入了医院之中,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可能还都比不上齐舒呢,虽然齐舒确实在人身上做的针灸不多,但是在别的小动物身上,她可没少试验过。 不过,听到齐舒的名字,鲁行劲脸上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俞嘉庆才小学毕业的师侄? 不是他看不起齐舒,而是一个小毛孩,能有什么水平,哪怕,这个时候,俞嘉庆说那个可以给卞海生治疗的人,是余开蓝,可能他还更能接受一些。 俞嘉庆相信齐舒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齐舒掌握了药王宗的独门秘技,而这是俞嘉庆所不会的,“穗月法”、“闭振法”“启日法”,他曾经见识过它们的神奇。 虽然俞嘉庆说的肯定,但是鲁行劲怎么能够就这么相信呢! 这是卞海生的性命! 鲁行劲额头一滴滴汗珠淌了下来,闭了闭眼,让自己缓缓心神。 他怎么敢儿戏的让一个刚小学毕业的孩子,给自己的岳父,给自己恩重如山的岳父治疗。 何况卞海生除了地位不凡,还是他妻子的父亲,女儿的外公,不管是哪样,都注定了他不能轻忽。 难道要继续等待医护人员的到来? 可是,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中风越早处理越好,越迟,越容易留下后遗症,甚至是危及生命。 他知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去一分钟,卞海生的状况就会越是严重,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小。 鲁行劲从来不是一个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人,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却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见到鲁行劲脸上的纠结和不信任,面对卞海生的那种迟疑,一直立在俞嘉庆身侧的张磊,站了出来,对着鲁行劲道,“鲁市长,你尽可以放心,我们董事长绝对不会拿他多年好友的性命开玩笑。” 俞嘉庆也不是不想自己动手,而是他年纪确实大了,精力不够,加上多年不曾行医,手头到底是有些生疏了。 接着,张磊就将齐舒之前在中医院,救治了一名,经过专家会诊,几无希望的,急性呼吸衰竭的病人的事情,告诉给了鲁行劲。 在一边的石菲菲和梁文,再次惊诧了起来,他们倒是不怀疑张磊的说法,不过,什么时候,齐舒成长得这么快,快到,他们都快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 余开蓝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在心里面,偷偷的依着齐舒为蓝本,给自己的未来,下达了更多的指令。 天赋跟不上没有关系,勤能补拙。 何况齐舒这么小的年纪,她的学习课程,他是见过的,在同样的年纪里,余开蓝自己的课程比起齐舒,当时还觉得艰巨,现在一比,简直是轻松得吓人。 所有,齐舒的成就,不光是天赋的原因,更多的还在她的勤奋之上。 齐舒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里不是医院,她不能强行救治眼前的卞海生,只能等到鲁行劲做出决定,虽然,她更希望能够不顾一切的上前,但是卞海生可不是那种普通的病人。 鲁行劲咬咬牙,看向俞嘉庆,只见俞嘉庆脸上一脸的认真,又看向齐舒,小小的齐舒,也是一脸的淡定,这似乎给他增添了许多的信心,再说不是还有之前在中医院的案例嘛! “余老,我相信你的师侄,请给我父亲进行急救,拜托了。”鲁行劲还没来得及说话,匆匆赶来的卞云霓,坚定的道。 不过短短的时间,卞云霓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嘴眼歪斜,富态的脸上,出现了呆滞的神情,这是一向精明干练的父亲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再说,卞云霓也相信俞嘉庆的为人和技术,也相信俞嘉庆不会开玩笑,否则的话,卞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而且,t市的中西医水平,卞云霓还有些信不过,虽然t市规模不小,但是真正技术过硬的医生却少有,毕竟t市不是一线大城市。 再者,t市包括中医院医术最好的程峰主任等几个人,都在外进行学术研究,并不在市内,虽然一路上正有好几个医术高明的医生正随着救护车赶过来,卞云霓还是更倾向于相信俞嘉庆。 俞嘉庆可是医药界的泰山北斗,虽然大多数人只是以为俞嘉庆是一名知名的商人,但是对于俞嘉庆起家时候的中医身份,却只有卞云霓这个层面上的人才知道。 齐舒闻言,也不多说,立刻跪坐到卞海生身边,其实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救治能不能成功。 仔细检查了一下卞海生,卞海生是突然昏迷过去,再看向他的双手,正紧紧握成了拳头,叩击牙关,只见牙关闭得紧紧的,面色虽然有点赤红,但是赤红得并不严重。 应该是闭证中风。 ------------ 第六十五节 救治 上 “病人证见昏迷不醒,双拳紧握,牙关紧闭,应该是闭证中风。”齐舒满脸端穆,一边检查一边讲解道。 一边的余开蓝,一手拿着服务员送来的本子,一手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刷刷几笔记录了下来。 现场除了齐舒、俞嘉庆外,也就只有余开蓝还算是有点医术,因此当仁不让,余开蓝做起了脉案记录。 听到齐舒果断清脆的声音,看着齐舒一脸的认真,听着似懂非懂的医学名词。 卞云霓和鲁行劲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心头一松,看来,这个小女孩似乎真的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因此两人就更加的关切起来,仔细听着齐舒的诊断,看着齐舒的动作,在医护人员没来之前,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齐舒身上,再说一边还有俞嘉庆看着,这也让他们放心了不少。 俞嘉庆欣慰的看着齐舒的一连串动作,以及精准的判断,这孩子果然没让他失望,他都似乎看到了药王宗振兴的场景。 然而,齐舒虽然报出了这些病症,但是眉头却微微皱起,闭证中风,情况要更加的严重,往往会危及生命,或者是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但是问题的存在不会因为她的畏难而消失,齐舒继续检查了下去。 在齐舒的感知中,能够感觉到,卞海生那不够强劲的生命力在全身流淌的时候,流经大脑中部,生命力却在减弱,似乎有一道缺口处,正有不少的生命力在往外溢出减弱,如果她没有判断失误的话,卞海生似乎是脑出血。 这下子难度就更大了。 接着,齐舒将身体俯下,耳朵贴近卞海生喉部,里面有齁齁的痰鸣声传来。 “喉部有痰鸣声。” 齐舒接着又将手指扶在卞海生的手腕处,细细扶脉片刻,感受了一会,“脉弦滑有力。” “不知道卞老平日里的饮食结构如何,有没有高血压史?” 齐舒对着卞云霓和鲁行劲问道,这个时候,在她的面前,卞云霓和鲁行劲已经不是市长和市长夫人,而是一对普通的病人家属。 虽然焦虑,但是极力淡定的卞云霓立刻道,“我父亲,平时喜欢吃一些油腻的食物,但是近来已经吃的比较少了,高血压高血脂都有一些。”说着就紧紧盯着齐舒。 齐舒却头也没抬,而余开蓝则把这些情况记录了下来。 “师叔,下面我的治疗方法是进行清热豁痰、熄风开窍。会针对十宣、水沟、丰隆、太冲、劳宫进行下针。” 齐舒看向俞嘉庆,报出自己的治疗方案,其实对于这套治疗方案,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光她有信心不成,还需要卞云霓和鲁行劲也有信心才行,她不希望出现自己救治了一半,而被打搅的情形出现。 俞嘉庆闻言,撸了撸自己的胡须,满是赞叹的点点头,“穴位采用的很不错,”又对着余开蓝道,“开蓝,给卞夫人和鲁市长解释下。” 接着,齐舒的每一步动作,俞嘉庆让余开蓝解释给在场的卞云霓和鲁行劲听,同时也是安抚他们的焦急,越是焦急的时候越是不能乱,否则反而会忙中出错。 “小舒,快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 “又有美食啦!” 兴奋的淬针在齐舒的丹田内直转着圈子,对于它来说,越是严重的病症,那股滞涩的味道,就越是吸引人。 “安静!”心里暗喝一声,齐舒这才止住了淬针的兴奋,“小隐,你下次再这么兴奋,干扰到我的施针,我就不让你出来了。” 淬针闻言,立刻连连求饶,连忙克制住,还有点兴奋的震颤。 齐舒这才放心的在众人的不注意中,拿出淬针,要是让人看到,还没开始施针,针灸针就自己震颤的,像个跳蚤似的,未免是太灵异得吓人了。 以穗月法为底子,先将淬针消毒后,齐舒开始运起了针。 先取出淬针中的三棱针,齐舒将卞海生手掌上翻,接着对着卞海生取起的手指尖端,距离指甲游离缘0。1寸处,开始点刺。 众人只见这粗粗的每一针下去,卞海生的手指尖端处,就有一粒米粒大小的血珠渗出,一轮针刺结束,齐舒飞速的将每根手指又捏了一下,只见每根手指处,又涌出好几滴血珠,让人看了不由一阵牙疼,十指连心,如果是清醒着那该多疼。 “这是针刺十宣穴,十宣是经外奇穴,点刺出血能够泄热宣闭,这处穴位,主要是用于昏迷休克等的急救。”余开蓝在一边仔细解释起来了。 这让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以前在电视剧里,众人也看到过这一幕,当时还不太清楚原理,现在虽然还是不懂,但是也算是稍稍理解了点。 齐舒感觉到卞海生脑海中生命力陡然一跳,但是却没苏醒,显然光是十宣穴还不足以让他醒来,不过这也正常,中风要是那么容易治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中风,而伤身甚至丧命了。 接下来,齐舒对着水沟穴处,飞速深深刺入一根淬针,采用的是穗月法和泻法相结合的手法,针入后,又飞快拔出,反复多次,直到水沟穴处红肿不已。 “水沟穴,又名人中,具有醒脑开窍的作用,对于休克的急救也大有好处。”余开蓝接着解释。 人中穴倒是大家平日里,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中暑、昏阙常常会用的,因此众人倒是对齐舒的法子有一定的理解,肯定齐舒是要先让卞海生恢复清醒,毕竟众人常识里也知道,中风最怕的就是醒不过来,从而直接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啊!” “动了,动了!” 人中穴的刺激之后,众人惊喜交加的看着卞海生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这是清醒过来的征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小孩子居然真的有一手。 卞云霓和鲁行劲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紧绷的心弦因为看到了希望,而震颤了起来。 虽然卞海生还没彻底好转,但是已经看到了好转的迹象,而只要能够醒过来,凭借着他们家的条件,肯定能够让卞海生恢复得七七八八,对此他们深信不已。 只要病情能够控制住,再加上及时的救治,这么想着,两人再次看向齐舒。 面对着齐舒飞快的,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卞云霓和鲁行劲已经对齐舒的医术更加的信任了,再加上余开蓝的讲解,这又越发的增加了他们的信心。 见到卞海生睫毛微眨了眨,齐舒心头稍稍一松,上辈子,爸爸走的原因,似乎也是差不多的中风,看到卞海生的状况,齐舒心头微酸。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得出治疗的方法,是因为,她早不知道思考过了多少遍,而她不希望卞海生出现任何问题,除了医者父母心之外,她也不自觉把这当成了给齐志鸿看病的预演。 看着卞海生有苏醒的症状,俞嘉庆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虽说对师兄很信任,但是毕竟没亲眼见过齐舒施治,而且施治对象,也是自己的老友。 顾不上考虑众人在想什么,齐舒将卞海生手掌摊开,对着卞海生的手掌心,第二、三掌骨之间偏于第三掌骨,握拳屈指时中指尖处所指部位,飞速针扎而下,这明显的痛感,让卞海生不由眉头一皱。 不过看到卞海生皱起眉头,众人不仅没觉得紧张,反而更是欣喜,只有清醒的人,才会感觉到疼痛。 卞云霓和鲁行劲双手握得越发的紧了,两人焦急而期待的看着齐舒的施救。 余开蓝的声音继续响起,“劳宫穴,用于泻火清心的穴位,对于中风有效。” 与之前不同,齐舒将针灸针拔出穴位不同,那两枚长长的银针,被扎在了卞海生的手心处,并没有立刻拔出来,这里需要留针半小时以继续刺激穴位,或者等到卞海生清醒过来,就不需要再扎针了。 通过淬针,齐舒即使不看卞海生身体的变化,也能够感觉到他经络的畅通,生命力似乎在不断的增强,大脑部位的那处缺口正在被身体努力的修补着,想要尽快的把伤口修复,阻止血量继续的流出,减少对于神经系统的压迫。 虽然光凭着齐舒的医术,也能够保证卞海生苏醒恢复,但是毕竟有所不足,为了加快恢复的速度,齐舒偷偷的,输入了一些生命力到卞海生的头部,帮助卞海生的自我修复,也因此,卞海生脑海中的缺口,比一般情况下,更快的得到了修复,而这能够使得卞海生受到的损伤更小。 中风病人之所以出现后遗症较多,就是因为脑部神经受损的缘故。 当然,众人只能看到,在齐舒的针灸术之下,卞海生的病情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只会觉得齐舒的针灸非常的塑料,但是从俞嘉庆和余开蓝的角度,两人却能看到,齐舒针灸术的精准,高效,穴位辨认的快速准确,以及比起一般的针灸术更加快速的见效。 齐舒采用的治疗方法,大多数医师稍稍想想,或者在明示的指导下,普通的医师也能处理,但是效果有没有这么好就两说了。 毕竟,如果所有的医师,只要扎针在同样的部位都有同样的效果的话,也不会有些医师是名医,有些医师是庸医了。 ------------ 第六十六节 救治 下 其实,在救治卞海生的同时,齐舒甚至还想着,那些从缺口处流出的,压迫者卞海生大脑的微量的鲜血,能不能用异能吸收掉,毕竟这些血虽然不多,确实往往是病人能不能恢复,能不能恢复得好,后遗症严不严重的关键。 通过淬针,以及异能,齐舒都能感觉到那处血量的异常,但是血实在是太微量了,薄薄一层贴在脑神经上,而脑神经的数量,又比身体别的部位不知道要发达多少倍。 这可不是梁文腿上的蛇毒,腿部的神经很少,出错的可能也更少。 一旦出错,造成的后果,可能比中风还要严重的多,考虑了好一会,齐舒还是没敢做这个决定,因此齐舒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多锻炼锻炼这种细微处修补的工夫,这样,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遇到弄错的情况就更少了。 当然,齐舒不去吸收这些血量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卞海生之后肯定还要接受一系列的中西医检查会诊,如果发现他和常人无异,那该怎么解释?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卞海生喉头有痰堵着,对于他的呼吸顺畅,和恢复,也是非常的不利,下面她需要做的,是把这些浓痰化掉。 “我需要人帮我把卞老的裤腿卷起来,把鞋子袜子脱掉。”齐舒突然道。 卞云霓和鲁行劲,立刻道,“我们来。”说着,两人顾不得地上的肮脏,立刻蹲在了卞海生边上,帮着把他的裤腿鞋袜都脱掉。 齐舒对着卞海生的小腿前部外侧,当外踝尖上八寸,条口穴外,距胫骨前缘二横指部位的丰隆穴,飞速针扎而下。 余开蓝见状,很淡定的继续介绍道,“痰生于脾胃之处,现在所取的穴位是足阳明别络丰隆穴,丰隆穴能够调理脾胃二经气机,能够去除痰浊,使得呼吸顺畅。” 齐舒飞速以穗月法配合泻法,扎入左右两腿侧的丰隆穴,同时将淬针留在了那里,随着淬针的一阵阵震颤,齐舒能够感觉到,卞海生胸口处的痰浊正在慢慢消散,呼吸处听到的痰鸣声也正在渐渐变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除了齐舒本身技术过关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救治得及时。 虽然看着齐舒的针灸部位并不出奇,但是要达到良好的效果,却需要对针灸技艺的熟练,对针灸手法的钻研,这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余开蓝见此,已经表示很淡定了,这个小师姑,还能再厉害点么? 石菲菲和梁文,则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齐舒,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虽然看着成熟一些,但是仍旧是个小孩子的齐舒么? 梁文早就见识过齐舒的这一面,但是也不得不说,齐舒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总之,两人今天是被齐舒一次性的震撼了个够。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卞云霓和鲁行劲则对齐舒的信心越来越大。 齐舒,对着卞海生脚背上第一、二跖骨结合部之前凹陷处的太冲穴,扎入银针。 “太冲穴,能够调节肝脏郁气,能够平息高血压,具有降压的作用。” 随着余开蓝的最后讲解,齐舒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对着卞云霓和鲁行劲道,“暂时不要移动卞老,等到他彻底苏醒过来再说。” 而因为齐舒的救治及时,不过短短的五六分钟,卞海生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只是手足还不太方便活动。 见到卞海生恢复了清醒,齐舒这才将淬针全部取下。 魏国伟则让服务员,把早就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盖到了卞海生身上。 “谢谢,谢谢。”虽然看着沉着冷静,但是谁也不知道卞云霓刚刚下决定,让卞海生接受齐舒的医治时,心情有多么的忐忑不安,有多么的紧张,好在,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鲁行劲也一脸温厚的看向齐舒。 卞海生微微睁开的眼里,则满是感激,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被俞嘉庆的师侄救了,而当年是俞嘉庆救过自己一回,真是欠了他们很多啊! 齐舒笑着收拾好淬针,把简易版针灸套装放到了包裹里,对于能够把卞海生救醒,她也非常的开心,就好像,未来,爸爸到了那一天的话,自己也能够把爸爸救醒一样。 “小舒,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俞嘉庆欣慰地对着齐舒道。 亲耳听到师叔的表扬,齐舒虽然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认可,但是心头还是一喜,毕竟师叔是药王宗仅有的几个长辈之一,她还是很希望得到师叔的认可的,尤其,师叔对师傅和自己那么的照顾,她就更希望能得到师叔的承认了。 “也谢谢师叔相信我,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俞嘉庆哈哈笑了起来,严肃的脸上,神情越发的柔和,“这不是机会的问题,如果你没这个水平,我也不敢让你去啊,我可是没少听师兄夸你,今天才发现,那些夸奖一点也不夸张!” 随身一边的张磊,如果说之前他对于齐舒,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继承那么一笔庞大的财产,还有一些嫉妒不满的话,那么现在,他可算是彻底的服气了。 而齐舒也奇怪的感觉到了郑磊情绪的变化,不过对于和她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齐舒也不过是觉得奇怪,就不再多去考虑了。 等到卞海生已经能够坐在地上的时候,医院的救护车才赶了过来,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这倒让医护人员大为诧异,不是说这位老人已经昏迷了吗? 随车的黄主任,在看到齐舒后,则有了一丝了然,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齐舒,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有这么高的技术,这可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医护人员,怎么活啊。 不过救人要紧,简单的检查了下卞海生,发现他情况已经大有好转,黄主任和随车医生虽然放心了不少,毕竟这位老人身份可不简单,还是需要去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而且后续还有很多康复的工作要做。 黄主任摇摇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卞海生,离开了天霄大酒店。 而跟齐舒道了谢之后,顾不上别的,卞云霓和鲁行劲,匆匆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还是要等到检查下来,确定没有问题了,两人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对此,齐舒和俞嘉庆也不觉得意外。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但是齐舒的名字,倒是慢慢被t市的一些人所熟知,毕竟t市内出了个天才小神医的事情,还是很让人震惊的。 尤其这个小神医的背后,有着华夏首富的药王集团撑腰,而未来,卞家也会在她的背后,用上一份力,可以想见,小神医夭折在成长途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至少,在t市范围内,估计没人能够惹上她。 再说了,谁不愿意结交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呢,毕竟这年头虽然医生众多,但是称得上名医很少。 甚至还有人扒拉出了齐舒在幼儿园就救过人的事例出来。 可以说,这次救了卞海生,对于齐舒来说,可谓是收获巨大,至少在s省内,估计都不会再有人怀疑齐舒的医术。 至此后,在一些知情人的眼中,齐舒确实成了很多医院的移动专家,当然,这是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大多数时候,齐舒去那些医院,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临床经验罢了。 她毕竟接触的病人要少,而病人往往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情况,而且很多医生也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值得齐舒的借鉴学习。 当然,她的这种专家地位,仅仅限于一些知情的高层人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石菲菲和梁文直到鲁行劲他们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今天他们受到的震撼太大了,先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齐舒花了一百二十元买的碧玉盏,拍出了伍佰万元的天价,再来就是齐舒居然救了市长的丈人。 石菲菲满是崇拜的看着齐舒,“小舒,你好厉害啊!”双眼星星直闪的看向齐舒,想到这么厉害的齐舒居然是自己的朋友,石菲菲就大赞自己的眼光独具。 梁文也惊叹无比,温文的脸上,震惊之色还没消散,“小舒,想不到你不光医术不凡,连眼光也那么厉害!”五百万的古董,那是什么概念,对于他们这些刚小学毕业的孩子来说,一万元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说到这个,齐舒倒被提醒了,“我可还没账户呢!” 齐舒纠结了,她可还没有身份证,也办不了户头,这么多的钱,难道换成现款,堆在师傅那里?那也太夸张了。 一边的余开蓝听了,不由噗嗤一笑,想不到那么淡定沉稳的齐舒,还有这么迷糊的时候,“这不是什么大事,让张叔叔帮你弄下就是了。” 张磊看了眼俞嘉庆,见他没反对,笑道,“齐小姐,三天内肯定给你搞定。” 齐舒一愣,不由也觉得好笑,这种事情,对于俞嘉庆这个层面的人来说,算的了什么呢! “好啊,那谢谢张叔叔了。” “齐小姐,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张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 ------------ 第一节 抢劫 上 看着眼前的这张身份证,齐舒嘴角微扬,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特权,这还没到第三天就拿到了,普通人可是至少一个月才能拿到身份证,而且一般还是满了十六周岁。 再次感叹了下特权的好处,齐舒将身份证在随身小包里放好。 张磊微询道,“齐小姐,下面我们去办理账户?” 齐舒点点头,“好的,张叔叔,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办理身份证不是最关键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银行账户办好,否则近六百万的现金不能拿在自己手上,总是让人心里不那么踏实,毕竟这可是上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以齐舒重生后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心潮起伏了一番。 华夏银行在t市有很多分行,今天,筷子胡同的分行行长朱尚旭,亲自接待了一个小客人,这可是他接待过的最小的客人。 本来,朱尚旭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特权阶层人家的孩子,虽然年纪实在是小,但是开个户头,也不知道能存几个钱,但是本着上级领导的面子,朱尚旭还是很热情的对这位小客人进行了接待。 “请朱行长帮我把这笔钱存进去。”齐舒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 朱尚旭目测大概有十多万元的样子,倒是吃惊了一下,随即又释然,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手就是十来万,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确实不是一笔小数。 招来助理帮着齐舒存入账户中,朱尚旭把处理好的存折递给齐舒,无意中瞥见存折中的数字,不由揉了揉眼睛,难道看花了? 再看还是一圈零。 难道银行出错了?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一直到齐舒把存折收起来,朱尚旭仍旧处于强烈的震惊之中,好一会,他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惊诧,准备把齐舒送出大门去,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客户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朱尚旭满脸热情客气的和张磊寒暄了一会,也不忘关切下齐舒,对于大客户,哪怕年纪小,也是不好慢待的。 “站住!” “所有人都不许动!” 说笑着,齐舒三人走出了vip房间。 但是刚出大门,齐舒三人就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退回vip房间。 张磊悄悄冲着朱尚旭挥了挥手,拉着齐舒,想要往vip房间躲过去,但是显然晚了一步。 “看什么看!给老子过来!”一个蒙面歹徒,看到齐舒一行,土枪一指,指示齐舒三人蹲到人质群里去。 齐舒感到张磊的手一顿,随即紧了紧又放松下来,在歹徒的示意下往人质聚集的角落跑去,随后,张磊将齐舒护在了身后。 齐舒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日子,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运气,哎! 不过,她倒没害怕,接着张磊的遮挡,齐舒悄悄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番。 银行大厅宽敞明亮,有三四个窗口,但是因为是暑期的关系,人并不是很多,连齐舒三人在内也不过只有七八个人,此刻都聚集在了这个角落里。 柜台后面有三个工作人员,此刻都抱着头,被一个歹徒指着,趴在桌面上。 所有被歹徒控制住的人,都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虽然低声哭泣的有几个,到底不敢惹恼这几个歹徒,声音都不大,就怕引起歹徒们的注意。 事实上眼前的歹徒人数并不多,仅仅只有三个人,但是架不住他们的膀大腰圆,外加一人手上有一把自制土枪,谁也不想抢先尝试下子弹的滋味。 张磊侧面看了看齐舒,见她表情微愣,小声安慰道,“齐小姐,不要慌,没事的!” 齐舒刚想回答,枪指着他们的一个歹徒,就大喝一声,“不许说话。”他们倒是不怕齐舒,而是担心人质群里的几个成年人,这也让那个看着人质的歹徒紧张不已。 朱尚旭看了下四周的人质,大多都是惊慌失措,也就那个张磊还好些,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周围的情形,都低头微微思考着该怎么脱困。 “老大,怎么样?”看着人质的那个歹徒,见到刚刚进入vip房间巡视了一圈的老大,赶忙凑过去问道,但是还是警惕而凶狠的看向人质,只要稍有动作,他手上的自制土枪就晃悠过去,引起一阵低呼声。 “老大”顿了顿,看了下人质,低声道,“虎头,看过了,没事。”又冲着看门的那个摇了摇头,示意情况无异。 他对着虎头又道,“看着点麻薯,不要让他坏事了!我们干完这票赶紧跑!” 虎头点点头,“知道!” 这些声音虽然小,但是却瞒不过齐舒敏锐的耳朵。 “老大”一脸狠毒,神情冷静,动作老辣,似乎不是新手。 虎头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是整体还算镇定,拿着自制土枪,不时对着人质,一会儿又对着柜台,催促那些员工,“快,把钱装进去。” 每个银行职员面前都由一个蛇皮袋,在歹徒的威胁下,正在慢慢的往蛇皮袋里装着柜台上的钱。 “老大”不耐道,“这么点,等到什么时候。”他拿着自制土枪,敲了敲,柜台的玻璃门,“给我把门打开。” 里面无人有动静。 “老大”不耐的,对着柜台的玻璃门,“砰”的一声,想要砸开玻璃门,但是却没有成功,他目露凶光,扫视一圈。 本来在看门的麻薯,立刻紧张无比的,淌着满头的汗,往“老大”身边凑过去,“老大,怎么了?怎么了?” 齐舒闻言不由翘嘴嘴角,难怪说要麻薯不要碍事的,这一看就是个新人,而且脸上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凶煞之气,不过这种人怎么也能找来抢、劫? 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到,其实这三个人倒也不算难对付,只要当心他们手上的枪支就可以了,如果没有枪,她甚至一个人都可以对付。 麻薯视线扫过人质群,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老…老大…这里有个银行里面当官的。”对于他来说,行长也是当官的。 齐舒看向朱尚旭,发现他确实穿着银行工作人员的制服,而且制服和一般的银行职员还有区别,真是个好把子。 “老大”一眼扫过去,拿枪指着朱尚旭,“你给我过来,开门。” 朱尚旭不得不站了起来,神情还算镇定,“我没有这里的钥匙,银行大门都是内部开启的。” “老大”扫视了他一眼,拿枪指着,硬是逼着他走到大门处。 ------------ 第六十八节 抢劫 中 麻薯和虎头两人更是紧盯着众人,怕有人突然发难。 朱尚旭慢慢站起身来,不得不往大门处走去,眉头微微皱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 见状,齐舒捏了捏手上的一根银针,但是眼前的三个歹徒,都有枪支,万一擦枪走火,就有点划不来。 “什么?” 俞嘉庆一下子站起身来,手掌啪的一下子拍到桌面上,向来严肃的脸上,盛满怒意,不过是去开个账户,齐舒怎么就这么巧的遇到歹徒抢劫银行? 这t市的治安,未免也太差了点。 鲁行劲脸上满是尴尬。 这种事情,绝对是对他治理的一种否定。 简直是为t市的经济形象抹黑。 让投资方对t市的投资环境表示不安。 最重要的,这次被困住的人里面,有药王集团董事长的师侄和助手,按照余老对齐舒的重视程度来看,要是齐舒磕了碰了,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再说齐舒救了卞海生,鲁行劲对她也很是感激。 “余老,您放心,警方已经出动了,一定会救回齐小姐的。”鲁行劲对着俞嘉庆连连保证到。 韩海国随后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虽然也很担忧,但是毕竟师徒这么多年,知道齐舒寻常三五个成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至少讨论现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理智虽然这么说,但是到底放心不下。 因此,到了最后,俞嘉庆、韩海国、鲁行劲几个都去了案发现场。 至于齐志鸿和秦云君,韩海国想了想没有通知他们,毕竟这两个都是普通人,很容易失控,而依着齐舒的心性来说,肯定也不会愿意他们去现场担惊受怕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会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清楚,希望你们合作,争取宽大处理” 齐舒悄悄放下已经扬起的手心,警察来得还挺快,瞄了眼银行大厅挂着的时钟,发现才过了二十几分钟,警察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这毕竟是件大案,来得快也算正常。 老大闻言,果然暂时停止了动作,看了眼虎头,虎头点点头,拿着枪支,对着银行工作人员,连连呼和,让拿钱的动作再快点。 接着,老大拿枪对着朱尚旭一指,“蹲回去!” 朱尚旭连忙后退,蹲下后,稍微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汗。 见到众人质都乖乖的,老大和麻薯、虎头商讨了起来。 这次条子怎么来得这么快! 本来打算三十分钟内就离开的,没想到这次条子来得比预料的快多了。 这他妈真是什么日子,黄历没看准! 不过顾不上再说这些废话,还是下一步计划更好。 “嘿,小美女~~” 齐舒耳朵一跳,额头青筋露了下,这什么场合,还有人有心思聊天? 皱着眉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称得上貌美的小男生,正在对着齐舒打着招呼。 光看外表,这个男生,远峰眉,桃花眼,眼中一泓幽深清泉,鼻梁高挺,唇色樱红,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齐舒见过的最美貌的男生,如果那双桃花眼不是一直滴溜溜直转,太过灵活,这个男生简直如诗如画般的美丽。 不过那双眼睛,则让这个男生的美貌一下子从云端,跌到了地面。 但是,关键是,齐舒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啊,别说自己可算得上过目不忘,就是光凭这个男生的长相,她也不可能会不记得他的。 今天,陆寻本来很开心,前几天,背着老头子,接了笔金丝楠木七宝佛珠的仿品单子,得了一千块钱,他可是得意的很,但是又不能跟老头子说,老头子可是严禁他私下接活的,不过他还是被一千块钱给打动了。 这年头,做什么事情不要花钱呐! 再说,他马上要上初中了,据说初中里面各色花红柳绿的美人儿可不是小学那种青涩的小果子可比。 怎么的,也得拉拉美女们的小手吧,拉小手总不能不花点小钱,哄哄吧。 谁知道,运气那真是背,刚到银行,就被几个歹徒给堵在里面了,他唉声叹气了一会,早知道晚一天来的,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及时把他救出去,想到自己刚刚到手的一千块钱,可能要贡献给老头子了,又不由唉声叹气。 不过也不是全部运气很差,这不,就看上前一段时间见过的那个小美女。 一段时间不见,小美女越发有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倒是紧张情形下的一种调剂了,至于,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他不也是没法子嘛,既然没法子,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齐舒想了好一会,才从他那张干净美貌的脸孔,稍带褶皱显得有几分凌乱的着装上,想起了买碧玉盏那天遇到的那个邋里邋遢的孩子,这还真是鸟枪换炮,如果不是五官都很美貌,齐舒还真认不出来。 见到对方和她打招呼,虽然对于他的神经这么大条,表示无奈,但是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陆寻大喜,果然是自己看中的美人儿,看看,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这么淡定沉稳。 不过之后,齐舒就没再理陆寻了,现在哪有哪个心情和他叙旧聊天,让陆寻小呼无聊了下。 虎头看了眼人质群,因为陆寻的动作幅度很小,又是小孩子,说话声音也不大,被人质们的低泣声给遮挡住了,虎头倒也没太在意。 t市公安局局长盛国锋,觉得自己真是亚历山大。 t市居然出了恶性案件,这可是在自己的任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可能会大受影响。 特别是,当他知道了,市长一行居然也来了现场的时候,更是压力巨大。 带了二十几个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将银行包围之后,例行开始了一阵呼和,银行内,人质可不少,万一出了点事,那漏子可就捅大了,何况里面还有个重要人物在。 “老…老…老大,怎…怎么办?”麻薯已经吓得浑身直哆嗦,自制土枪的功能也快变成了拐杖的功能。 老大一脚踹上去,“他、妈、的,这里这么多人质,你慌什么?”其实老大也已经很紧张,不过他是老大,这种情绪总不能表现出来,今年真他、妈、的不顺。 老大看了眼麻薯,心里一阵气闷,早知道就不带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了。 但是怎么办是个大问题,他还真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味道。 麻薯一想,也对,警察总不可能不顾人质吧,这才稍微好点。 虎头虽然也紧张,但是显然对老大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低声道,“老大,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齐舒一边思考几个歹徒会做什么,一边再仔细观察整个大厅,看有没有什么逃生路线,或者看看警方会从什么角度来营救他们。 四周打量了下,整个银行分行,齐舒面积并不算大。前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窗口,只有大门左侧的一株较大的植株后面有一扇不算大的窗户,透过这个窗户,明晃晃的看到外面的警察,以及围观的人群,显然不是逃生的好地点,而警察也不能从这扇窗户来救人。 除了这个窗户外,包括vip房间内,都没有另外的窗口。 抬头看了眼银行顶上,只见头顶有一个天窗,如果不是天窗就在大厅正上方,估计也是一个逃生的选择,不过对于歹徒们来说,可能也并没有太好的效果。 因为天窗并不大,只有身形瘦小的人才适合攀爬,眼前的三个歹徒,虽然有的胆大有的胆小,但是他们的身材无一例外很是壮硕,这在抢劫的时候,很具有震慑力,但是逃生的时候却不方便。 也就是说,其实歹徒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空间,要以防他们狗急跳墙。 “不要靠近!否则立刻射杀人质!” 老大让虎头对外时不时大吼一声,然后再想着办法该怎么办,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却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整个银行居然没有可以逃生的窗口,本来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如果要逃生,就从边上的民居窜出去,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间银行早前刚刚改建过,增加了一间vip房,也使得之前的一扇小窗户,被堵上了口子。 猛然间,齐舒瞳仁一阵收缩,天窗的缝隙处,透出一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有一种极度冷静自制的感觉,难道是来救他们的狙击手? 齐舒知道,这间银行的对面,是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可以用作狙击之用的,而眼前的这个天窗,确实是除了歹徒逃生外,也是警察救人的一个好地方。 卞云龙抿了抿嘴角,心陡然漏跳了一拍,在狭小的天窗通道处爬行了一阵,来到出口处,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发现了他,这应该是盛国锋再三要求救的人质吧? 看到小女孩眼中惊诧一闪而过,就在卞云龙以为小女孩会尖叫出声的时候,小女孩已经不声不响的,微微低下了头。 卞云龙嘴角扬了扬,举起手枪,对准歹徒,伺机而动。 ------------ 第六十九节 抢劫 下 盛国锋一脸严肃,指挥若定,很快包围了整个银行,又将周围的群众进行了疏散,便和几员大将,对着银行的布局图研究了起来。 研究来研究去,发现,歹徒们似乎,除了狗急跳墙一途,只有进行谈判才能拖延一段时间,真是让人头疼。 “里面的人听着,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出来,只要能放开里面的人质,政府会对你们进行宽大处理!” 一遍遍的,警察对着银行里面的歹徒呼喝着。 听着警察一遍遍的呼喝着要求歹徒出去一人谈判,齐舒心中透亮。 出去一个人,自然能够吸引住一部分注意力,而里面一共才两个不怎么纯熟的歹徒,那么头顶的狙击手,只要速度够快,绝对能够击毙两个歹徒,不过前提是外出的那个人不会发现银行内的情况,否则的话,那人肯定会狗急跳墙,返回来对人质开枪,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不过最后可能也会不得不兵行险招,歹徒被包围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心理压力越大,也越容易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 其实对于齐舒来说,只要能够靠近这几个歹徒,一人一针麻穴扎下去,绝对能够把他们的土枪给卸下来,没有了土枪,这些歹徒的危险性几乎为零,最多能让人蹭破点油皮算是不得了了。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老大和麻薯、虎头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老大出去谈判,麻薯和虎头在里面看着人质。 不过在出去前,老大还不忘将几个蛇皮袋收拢起来,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小半蛇皮袋的钞票,只要能带走,也算是不虚此行。 齐舒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贪心,还是太镇定了,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老大做准备工作的时候,齐舒轻轻推了推张磊和朱尚旭,一边紧盯着齐舒的陆寻,正觉得无聊,也发现了齐舒的举动。 齐舒微微向上方示意了下,张磊和朱尚旭也是个人精子,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陆寻眼珠子也骨碌碌转了几圈,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 空手出银行大门谈判肯定是不行的,老大扫视了人质群一眼,里面有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选择人质带出去,自然是越顺手越好,他拿着枪一指齐舒,“出来!” 在张磊和朱尚旭担忧的目光中,齐舒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话说,面对着枪支,还真的有几分头皮发麻。 老大一把把齐舒揪在手上,就往大门外走去,老大满意的发现,这个小孩子居然没有哭闹,还真的是挺配合,这样好,省了他不少的事,却没看到齐舒眼中闪烁的光芒。 转身被老大拉着一起出去的齐舒,垂眸微微一笑,之前还正愁着没办法靠近歹徒,眼下倒是个机会,只要出了这个大门,有门掩护,倒是更方便她行动。 当然,要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枪对着她呢,但是越是这样,她反倒越是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任何多余的情绪都是没有用的。 其实,她应该相信,头顶的狙击手,能够及时完成任务吧? 不过她现在也只能相信了。 出去前,抬头冲着那双幽深如潭无波的双眼扎了眨眼,她似乎看到那双眼中似乎闪过诧异。 卞云龙看着小小的女孩子被拖出去,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没想到,出去前,那个小女孩居然冲他扎了眨眼,这倒让他诧异了下这个小女孩的大胆。 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他和外面的警察相互配合,拖延住那个出去的歹徒,让他在里面能够及时行事。 时机的精准缺一不可。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讯息,“嫌疑犯已将人质带出银行大门。” 卞云龙神情一肃,时机到了! 小小的齐舒被“老大”狼狈的从银行里拖了出来,但是没有一般小孩子的惶惑,反而神情淡然,只是即使这样,看得韩海国也是一阵心痛,这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对齐舒他的感情已经不下于亲爷孙,虽然这孩子看着淡定,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惊吓,有什么心理阴影,一时又担心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满目焦急的看着齐舒,但是仍旧很冷静,没有大吵大嚷的,影响警察们的判断。 余开蓝在一边,眉头也皱起,却毫无办法,齐舒比他还小,但是看上去却还镇定,视线转向穷凶极恶的歹徒,不由捏紧了拳头,希望t市的警察能够中用些。 俞嘉庆站在一边,右手不时敲打着左手背,眼睛紧紧盯着齐舒,又看向鲁行劲,“鲁市长,一切拜托了!” “这是应该的!” 眼神却有些惊异的看向俞嘉庆,想不到俞嘉庆居然连豹狼队的队员都能请来,真是不可小视! 拖着齐舒,老大离着包围圈远远的,背靠着银行大门不远处,喊道,“你们谁说话算话的?找个说话能做主的来和我谈!” 见到老大的视线被外面的警察吸引住,又用眼角余光看了下后方,见门恰好挡住了里面的麻薯和虎头的视线,齐舒翻手一针闪过。 老大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上拿着土枪不由从手上掉落。 包围着银行的警察,以及鲁行劲等人,就诧异的看到个子小小的齐舒,翻手一点银光闪过,不知道怎么的,歹徒的手就一颤,自制土枪掉落地面。 韩海国和俞嘉庆相视一眼,微微抿了抿唇,这孩子还真是颇有几分急智! 接下来,就见小小的齐舒,身体一探,双手一伸,一把接住土枪,接着灵活的往边上翻滚,躲开了歹徒的手掌,接着,将土枪朝着警察的方向一扔。 “老大”反应过来,也不顾不上考虑刚刚是怎么回事,不顾手腕的酸麻,一把向土枪扑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脸上一横,转身朝着齐舒扑过去,打算勒着齐舒退回银行。 齐舒翻身回转,猛的跃起,膝盖狠狠的撞向“老大”的胸口,一击之下,“老大”吃痛,身体不由曲起,接着齐舒手肘狠狠一下砸在“老大”的背部,接连几下,让“老大”一口闷血不由吐出。 “老大”满脸伤感。 苍天啊!大地啊! 这是什么日子,怎么遇到个孩子也这么厉害,真是流年不利。 不提“老大”的无语凝噎。 听到耳机内传来的对话声,卞云龙立刻用枪对准了麻薯,一枪射出,麻薯一顿,随即额头鲜血冒出,委顿在地。 选择麻薯,正是因为他的不够冷静,一旦先杀了虎头,麻薯情绪失控之下,容易四处扫射,那样伤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质。 虎头反应迅速,卞云龙第二枪还没准备好,他已经发现麻薯的状况,“谁!给我站出来!”说着就要拎起一个人质,想用枪对着人质,进行要挟。 张磊和朱尚旭刚才已经知道天窗处的狙击手,见到虎头的动作,明白不能让虎头抓住人质,才能速战速决,两人对视一眼,就要扑上去。 机敏的陆寻已经先一步,一下子狠狠撞上虎头的手肘,张磊和朱尚旭见状,一个飞扑过去抢过枪支,另一个则狠狠撞向虎头。 虎头一个趔趄,扑倒地面,卞云龙见状一声低喝,“让开!” 扑到虎头身上的张磊,闻声,往边上一闪,“噗嗤”一声,虎头已经腿部中枪,栽倒在地上,张磊和朱尚旭架着不断挣扎的虎头,往外走去。 周围的人质,脸上露出庆幸的笑容,相互搀扶着往往银行外走去,也不去看倒地的麻薯。 朱尚旭站起来,将蛇皮袋放置到一边,准备待会清帐。 警察很快接手了这次的三个歹徒。 直到齐舒站在韩海国和俞嘉庆的身边,两人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韩海国对着齐舒上上下仔细一通打量,理智和感情有的时候是一对矛盾体,即使清楚齐舒的身手对付三五个成、人不在话下,但是担忧还是免不了的,“小舒,没事吧?” 俞嘉庆、余开蓝也在一边关心的看着齐舒。 “师傅,师叔,我没事。”齐舒笑道,轻松的摆摆手,“我刚刚表现是不是很好?”说着似乎有几分得意的瞅着韩海国。 韩海国一愣,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还有心情开玩笑,证明刚刚并没有吓着齐舒。 鲁行劲等人见状也是也不由松了口气。 卞云龙坐在车内,目光沉静的看向车外正在被一群人关注安慰的齐舒,小小的女孩,神情淡然,眼中并没有一丝遇险后的惊怕,冷冷清清,只有在看向边上的两个老人时,眼中才有一丝柔和闪过。 这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清冷,在小女孩的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目,小女孩微微侧头一顿,随即转回头,只见眼角一点殷红闪过,似乎一个曼妙的少女,闪烁无边的冶艳,而后却是清冷无边。 卞云龙不由别开双眼,闭目养神了起来。 和韩海国说着之前的情形,齐舒总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种幽潭无波的感觉从心头漫过,她微微侧头,在警车的反光玻璃后面,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齐舒不过一顿,意识到可能是那个狙击手,但是随即那双眼睛又别开了,她也没在意,转回头,和师傅继续说起了话。 “师傅,师叔,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跟我爸妈说,我怕他们担心!”虽然在现场看到只有师傅和师叔以及余开蓝,齐舒知道应该是特地避开了爸妈,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韩海国点点头,“放心,没跟小齐他们说。”神情里总还有几分后怕,即使齐舒说的再轻松,刚刚也是性命攸关。 眼睛眯了眯,齐舒耸耸肩,挽上师傅的胳膊,摇晃着,叹息道“哎,师傅,你徒弟攒点小钱,真不容易啊,差点小命就陪上了。” 韩海国闻言,一顿,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知道齐舒是担心他,便笑道,“小富翁,这次可发大财了,师傅可是要好处费的。” “放心,师傅,你说,你是要云来楼的芙蓉虾,还是云斋楼的水晶三鲜饺,或者莱州大酒楼的金银蒜粉丝蒸螃蟹?” 韩海国眉头微扬,抚了抚一把花白长须,“你这个精精的小丫头,这些东西就打发你师傅了?” “啊?师傅你不满意?还是要别的东西?最多我给你再买身翔运来的唐装?”齐舒嬉笑着应道。 韩海国哈哈笑了下,“这样吧,小舒,见者有份,给你俞师叔和师侄也来一份。”看来齐舒确实没被刚才的事情影响,这下子韩海国彻底放下了心来。 “啊呀!师傅,有你这样胳膊肘外拐的吗?”齐舒笑着假假的抱怨,终于见师傅脸上彻底放松了下来。 “什么叫胳膊肘外拐?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俞嘉庆和余开蓝则含笑看着齐舒和韩海国的互动,不时发出会心一笑。 ------------ 第七十节 庆贺宴 上 抢劫案是t市少有的恶性大案,现场围观的普通百姓也不少,何况现场还有那庞大的警察阵容,想不引起t市人民群众的注意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齐舒也没想着自家爸妈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过也和她预料的一样,齐志鸿和秦云君压根没把这事,往女儿头上套上去。 抢劫案过了没几天,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秦云君和齐志鸿就谈起了抢劫案。 秦云君是女同胞,胆子小,心思细点,夹了筷桌上的炒青菜,放到碗里,叹息一声,吩咐道,“志鸿、小舒,这几天你们要当心点。” 齐舒闻言,一顿,随即疑惑道,“妈,怎么了?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齐志鸿眯了口酒,倒是想的没那么多,只是叮嘱道,“听说前几天,筷子胡同那的华夏银行,碰上劫匪了。”像是想到现场的场景一般,齐志鸿咂咂嘴,“反正就是平时当心点,不过,”说着又转向秦云君,“我觉得吧,这种事情,能碰上的概率,比太阳西升东落还有难度。” 齐舒闻言,低头笑了下,没敢说出来让爸妈担心,不过这种事情的概率确实很小。 “这谁说的清呢,不过,”秦云君对着齐志鸿道,“这年头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场情况怎么样,听说当时可是有好些人质,虽说警方说是众人毫发无伤,不顾我还是有些怀疑。” 齐志鸿喝了口酒,吃了块红烧肉,嗤了下,道,“我看你是咸吃萝卜瞎操心,警方有什么好忽悠我们的,我还觉得这劫案有问题呢,我们市里不是说正在竞选什么全国文明安全城市嘛!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就出现这种事情,按说市里的警察应该会监控得很严格才是,所以我觉得,这次的劫案,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齐舒闻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妈你别太担心,不要自己吓自己。” 抢劫过去了几天了,齐舒倒是隐隐想起上辈子似乎是出了这么一个案子,不过她不怎么关注社会新闻,只是大概知道,抢、劫现场的情况也不算严重,不过有几个人质重伤,但是最后都医治好了,而今生由于齐舒的缘故,抢劫的结果发生了变化。 而且,齐舒可是听说了,这次劫案之后,t市进行了严打,使得盗窃率都大幅度下降了。 “也不是说市里管得严,就一定不出问题。”秦云君想了想,辩驳道。 “不过也没必要因此就战战兢兢。”齐志鸿走力不走心的道,“要都担心这担心那的,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所有当心点就行。” 秦云君想想也是,自己没必要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看着齐舒在那里倒腾着眼前的素菜,秦云君夹起一个肉圆子放到齐舒碗里,“快吃,天热,菜都放不长。”又对着齐志鸿道,“反正小心无大错,志鸿,你晚上要是回来得太晚,就在工地上休息,也不要怕费电,工地上记得把点灯都开了。” 齐志鸿咪了口小酒,乐呵呵,秦云君说什么,他都点头应是,什么也不能影响他品味美酒啊! 齐舒也不愿意说的太多,万一露出什么马脚来,也比较麻烦,于是转而问道,“爸妈,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们说有事,有什么事来着?” 一听到这个,齐志鸿立刻笑了起来,停下正在夹菜的筷子,笑道,“还能是什么事情,这不,你要上飞云中学了,我们家还没请亲戚们吃个饭,祝贺祝贺,这可不行,我就跟你妈说了,过几天请亲戚们来热闹热闹!” 齐舒恍然,对于爸妈来说,自家的孩子争气,当然要炫耀一番,这可是飞云中学,提示最好的初高中,进了这所学校,q大、b大、出国留学的学生可多着呢,进入这所学校,等于半只脚踏入了大学的大门,而且还是重点大学。 齐舒自然是不会反对的,爸妈高兴就好,她笑道,“爸妈,这个你们决定就好,不过我们店里可没地方,难道要去饭店吃饭?” 这年头的饭店可还是普通老百姓很少进入的地方,对于老百姓来说,去饭店那就是奢侈消费,因此,很多人都是在自家叫个厨子,烧顿酒席。 齐志鸿乐滋滋的道,“是啊,去饭店吃饭,难得一次嘛!我们也去潇洒一把,何况,还是去的你大姑待的那个饭店,我可是问过你大姑,能打九折呢,我算算还能便宜个五六十块钱,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好好庆贺一番。” 齐舒闻言,眉头微挑,鄙夷的看了齐志鸿一眼,“老爸,我看潇洒一把才是真的吧!” “嘿嘿,”齐志鸿尴尬的挠挠头,“哪有这回事,哪有这回事!你看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把你爸想想好呢?尽瞎想。” 齐舒可是知道自家老爸,对于经济账才没那么清楚的,不过,反正现在也不差钱,只要老爸开心就好。 秦云君瞪了眼齐志鸿,“不要理你爸,就是为了你上学的事情,我家闺女这么争气,总要庆贺一下的。” 齐舒一笑,眼角扬起愉快的弧度,只有爸妈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成绩贡献而骄傲,这就是爸妈的可爱之处了。 至于亲戚们嘛,也许或真心或假意或羡慕嫉妒恨的,为齐舒高兴吧。 上辈子的事情,似乎很遥远,但是那种心痛总也不能忘记,齐舒知道,自家老爸是很重视亲情的,甚至用后世的话来说,还有点圣父,无数次对自家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是事后,哪怕是发生的当时,老爸也没法子去生气发怒,对于他的兄弟姐妹们,他总是会不自觉的让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齐舒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爸爸,甚至妈妈对她自己的兄弟姐妹,哪怕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会忍不住的为他们解释开脱。 亲情有的时候,就是一种禁锢,对于这种情绪,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总会想着轻易的就和亲朋能断绝关系,但是事实上血脉之亲有的时候真的是毫无办法。 也许该说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不希望自己陷入孤独之中的吧,亲缘的感觉有的时候真的是无法摆脱的诱惑,总觉得无论到了哪个尽头,都会有份亲情在支撑着自己。 齐舒能做的也就是慢慢影响爸妈,在自家的那些亲戚们不过份的情况下,不去太过在意,当然,她也是不会对那些亲戚们亲热的。 ------------ 第七十一节 庆贺宴 下 齐志美工作的酒店规模并不大,不过是一个中档酒楼,但是对于齐家的条件来说,在这个地方宴请也算是很不错了。 这天基本上齐舒爸妈两边的亲戚都来了,大多数亲戚都封了个一百块的小红包。 秦云楠额外还给齐舒送了个古玉小算盘做礼物,精致小巧的古玉,玉质一般,但是不过米粒大小的微小算珠,被打磨得圆润无比,十分的精致,不算贵重,但是胜在比较精致,让齐舒喜爱不已。 “这舅甥俩关系就是好!”老外婆看着乐呵呵的,秦云楠年纪最小,老外婆也最喜欢这个小儿子,除了他选的职业让老外婆念叨不已之外,还真没什么对小儿子不满意的。 秦云君闻言,笑眯眯的看了女儿和小弟一眼,笑着对老外婆说,“妈,你还别说,这两孩子啊,年岁差不太大,感情打小就好,小舒,就喜欢去云楠工作的地方瞎逛。” 秦云君可不知道自家女儿可是跟着小弟,学了一套套的古玩知识。 闻言,齐舒和秦云楠两人,相视一笑,眨眨眼,有种秘密在心头的默契感。 看到秦云楠还能开玩笑,虽然眼中还是有几分黯然,不过和上辈子的情形还是有不小的区别,至少没有那么颓废,执壶斋中,秦云楠还是马上要升为二掌柜。 可以说虽然感情上受了点伤,但是事业上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秦云楠的整体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齐舒也慢慢放下心来,她希望小舅舅一直好好的,想来年轻人的感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上辈子二舅可是和二舅妈感情一直很不错,所以齐舒也不担心小舅舅迈不开这个坎。 除了自家的亲戚之外,还有个人的到来,倒是让齐舒有点诧异,那就是大姑齐志美的新男朋友盛东。 长相普通,但是西装笔挺,显得颇有气派的盛东走了进来,齐志美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得意,为盛东一一做着介绍,第一对象自然是宴请的主人齐志鸿。 盛东微笑着,带着一丝政府工作人员独有的高傲,对着齐志鸿客气道,“不请自来,还请见谅。”说着对着齐志美一笑,“不过小美说,这是大事,我不来,她不答应。”语气有着满满的自得,惹得齐志美娇嗔了一声。 齐舒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表示无视。 要说盛东胆子还真大,家里还有妻子,就敢公开跟女朋友的亲戚见面,也不怕两边穿帮,不过也难怪这样的人,胆子够大,居然敢杀、妻。 齐舒视线扫过盛东的脸颊,眼红而微微鼓胀,可见肝火旺盛,下眼圈微微泛黑,有失眠之忧,脸色红润,气息稳健,显示身体无大碍,说话语气微微有几分急躁浮夸,带了几分掩饰,可见他最近烦心事挺多,多到身体外表都有症状出现了,其实很多疾病,光靠“望”是不能完全确定的,但是盛东却透露了几分心头肝火之旺,可见问题有点严重。 “说真的,我拿大,跟志美一样,叫你做二弟,志美可没少说你们兄弟姐妹几个,说你和弟妹踏实能干,小店也开得红红火火,连闺女都上了市里面最好的学校。”盛东谈笑风生满脸温文,一脸的亲切。 齐志鸿脸上露出笑意,觉得这人很会说话,连连谦虚,“哪里,哪里!” 不等齐志鸿说完,盛东已经转头对着齐舒笑眯眯的道,“这就是小舒吧?这可是齐家的女状元啊,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齐舒笑了笑,没说什么, 秦云君笑着客气道,“小舒害羞,不过这孩子还是不能太表扬,要不她可是要骄傲的。” 盛东也没抬在意,一番表扬后,齐志美又接着给他介绍起了齐志强。 盛东满脸热情的寒暄起来,“这是大弟吧,志美一直说你能干着呢,最近的建材做的还不错吧?我们部门每过段时间就会有建材的采购,放心,到时候一定照顾你的生意!” 齐志强憨厚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意,这感情好啊。 李秋红笑着连连道谢,“我家志强就是这样,大哥,你别看他这幅老实样子,但是做生意上还是一把好手,人都说他老实可靠,做生意就是要找他这样的!” 齐舒低头抿嘴笑了笑,大伯娘还真是会自我表扬。 秦云君也不搭话,给齐舒不时夹菜,或者和秦家来的亲戚不时说说话。 要让秦云君来说,她觉得这个盛东油滑了点,也许若干年后,这叫成熟圆润,但是现在秦云君对他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不过说到底,这是齐志鸿兄弟姐妹几个的事情,秦云君在这个上面很少插话。 再说,真要这么说了,说不准齐志美还觉得秦云君是在嫉妒呢。 接着一圈圈的话说下来,满桌子上就是盛东一个人的表演专场了。 说到后来,因为每个人都被他夸赞表扬了一番,被哄得很是开心,但是齐舒却不由皱起眉头,这可是自家请客,怎么感觉倒像是盛东是主人一样了,桉说这个盛东不应该这样失常的,做采购,怎么可能喧宾夺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烦心事让他反常,不过烦心事一般只会让人沉默,这里又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了。 “志强啊,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我和招商局的梁局,关系那是铁的很,就是鲁市长那里,我也能递个话。” 是吗? 齐舒微微撇了撇嘴,梁鹤升那里,可似乎没挂着盛东的名头,而鲁市长那里,多的是攀关系的人,估计说上一句两句话,就能称之为递得上话了。 “嘿嘿,放心,建材上我路子多着,回去了,把几家的联系方式找出来,你去找他们进货,绝对能给你个大优惠。” 这个就更虚了,齐舒嗤之以鼻,什么大优惠,还要齐志强自己去联系,这即使有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关系。 再说了,不过就是政府部门的一个采购员,又能有什么大了不得的。 齐舒揉了揉被盛东骚扰得吃不消的耳朵。 秦云楠在一边了然笑道,“小舒,这是怎么了?” 齐舒白了二舅一眼,“二毛舅舅你说呢?哎!” 不过齐志鸿和秦云君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还觉得和盛东说话,很是舒服呢,毕竟盛东的采购也不是白做的,说话都是切中了齐家秦家人的命脉,倒也让人很专心。 而在齐家和秦家两家人的面前,盛东一副能干人的样子,倒还是蒙蔽了大多数人的眼睛。 即使觉得盛东有点夸夸其谈,但是整体上,感觉还是很会说话做事的,除了稍微啰嗦了点。 其实,后来齐舒分析了下,也不见得大家都对盛东说的话有多么信任,但是被他描绘的各种美好前景给迷惑了,下意识的就把一些怀疑给从脑海中排除了出去。 而见到盛东,齐舒倒是不由暗暗庆幸,没有让师傅来吃饭,否则,师傅可得费力了,不过师傅年纪大了,这种闹哄哄的场合也真的不适合他,因此齐志鸿秦云君夫妇是打算改个时间再请客的。 ------------ 第四卷 ------------ 第七十二节 弟子铭牌 上 虽说在抢劫案现场,齐舒表现一切都很完美,利落的身手,冷静的心态,让现场旁观的人吃惊不已,但是作为把齐舒当做亲人来看的韩海国来说,即使她再厉害,对于韩海国来说,她仍旧是她的晚辈,因此特地让齐舒回家休息几天,哪怕齐舒心里不害怕,也总会有点涟漪的。 因此,当齐舒骑着小红自行车来到师傅面前时,就看到师傅满脸的惊诧。 韩海国赶忙让齐舒走到身边,“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的吗?是不是你爸妈有什么事情?” 齐舒弯起眼角,笑眯眯道,“师傅,我哪有那么脆弱,没事,没事。” 语气如哄小孩子一般,倒是让韩海国哭笑不得,这个孩子,要么小大人得很,要么又有股调皮劲,“说吧,是什么事情?” “哦,没事,就是我爸妈说,我马上要上飞云中学了,要宴请师傅你一下,算是庆贺我上飞云中学。”齐舒回答道,转身从师傅的书桌上,拿着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十几年后,到处都在说着人的一天要喝八杯水,才是足够的,因此齐舒喝水喝得挺多,而师傅这里的茶叶自然是上上品,她就更喜欢了。 “哎,师傅,这是老君眉吧?”齐舒的语气是问话,实则是肯定。 韩海国见状,就知道,自己的那点点新茶叶又被小徒弟给惦记上了,唉声叹气了一会,“是的,晚点自己去拿。” “哎哟喂,师傅,你别这副肉痛的样子,徒弟改天给你买个十斤八斤的放着,让你慢慢喝。”齐舒撇撇嘴。 不过说真的,她一直想不到要给师傅买什么,买点各种好茶叶,倒是不错。 韩海国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让着点师傅。”随即恍然大悟道,“哦,师傅知道了,你特地来说宴请师傅,是不是还要师傅掏腰包啊?哎呀,哎呀,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剥皮,就是不学好。” 俞嘉庆拄着跟拐杖,双手搭在拐杖头上,慢慢和余开蓝走进了韩海国的别墅里,老远就听到两人在里面的说笑声,闻言,俞嘉庆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师侄确实很得师兄的心,有齐舒在这里,他倒是对韩海国留在这里放心了一些。 余开蓝听到齐舒的笑声,也不由抿了抿唇,偏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金钱还是权力,迷惑了世人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在眼前的亲情和温暖,即使他还没度过多少个年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味到了这种温馨欢愉,也让他小小的年纪,脸上总有一股冷清之意。 不像齐舒,哪怕脸上冷冷淡淡,但是在有的时候有的地方,她眼中的温情,却灼人眼球,虽然齐舒的家境只是普通又普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开蓝却觉得很是羡慕。 虽然爷爷很疼他,但是爷爷永远不会和他这样的亲近,爷爷是个个性严肃的人,甚至,爷爷对齐舒的那种难得一见的温和,在家里的其他人身上,却是很少见到的。 这,真是让他羡慕。 也许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能有这种体会吧? 可惜,这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而且,他毕竟得到了比一般人得到的多得多的东西,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师兄!小舒!”俞嘉庆笑眯眯的走进了别墅。 余开蓝也紧跟着喊道,“师伯祖,小舒。” “师叔,开蓝。”齐舒笑着应道。 韩海国也惊讶道,“你这几天,不是说要忙项目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俞嘉庆在t市的日子里,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了韩海国的别墅里面。 俞嘉庆脸上微微露出了丝伤感,有些不舍道,“师兄,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了,本来说还能在t市多待几天的,但是港城的集团总部有点急事,催着我回去,实在是拖延不得了。” 韩海国一惊,担心的问道,“没事吧?怎么这么急?没想到这次你也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哎,几十年才见了这么一面,怎么就走了呢!”心里又漫过了一丝不舍。 俞嘉庆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往年的情意,眼前的相处,也让他十分的不舍。 韩海国也并没有追根究底,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说出来,也并不见得有这个必要,只是怕俞嘉庆那里有什么疑难,这才询问了一下,见俞嘉庆没有多说,韩海国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齐舒倒有些遗憾,本来还说这次还要请师叔一起去吃个饭的,现在看来,师叔是去不成了。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俞嘉庆冲着外面点点头,接着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俞嘉庆对着韩海国和齐舒道,“这是胡季瑞,药王集团在t市项目的总负责人,师兄,你和小舒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可以了,我会让他定期过来看看师兄有没有什么需求,帮着在这里照看师兄和小舒,也好让我放心点。” 又对着齐舒道,“小舒,师叔给你的地址联系方式,你收好了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来找师叔,知道吧?” 齐舒点点头,认真道,“师叔,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师傅的!” “咳,咳,咳……”韩海国嘴里一口茶水呛出,被徒弟逗乐得不行,这么个小小人儿还来照顾自己?不过这句话的效果,倒是把韩海国的那点点离愁,给冲淡了不少。 齐舒耸耸肩,无奈的对着韩海国摊摊手,“师傅,你徒弟说的话,有这么不可信么?”哎,师傅啊,在别人面前,好歹给你徒弟和你自己留个面子。 韩海国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师傅是欣慰,欣慰的,我家徒弟孝顺,师傅能不开心吗?” 胡季瑞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之前有听张磊提过一些东西,但是没想到眼前的这样一老一小,还,还真是,够逗的,不过也对自己今后的任务放心了些,他们似乎,不是那种难以相处,挑剔苛刻的人。 俞嘉庆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耍着宝。 余开蓝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也开玩笑道,“放心,师叔祖,我会监督小舒的,保准让她不能赖皮。” 俞嘉庆一顿,看着余开蓝脸上少见的爽朗微笑,倒是一愣,这孩子,似乎在t市的这几天,比他在港城的十几年都要笑得多,想到早逝的大儿子,心头不由一软。 温颜道,“开蓝说的是,不过,师兄,我看小舒是个孝顺孩子。” 胡季瑞更是惊讶了,他跟在俞嘉庆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还真是难得见到他如此温情的一面。 韩海国听到俞嘉庆的话,没有欢欣鼓舞,反倒是气哼哼,吹着胡子道,“你当然,这么帮小舒说话了,小舒送了你那么个好玩意,”眉毛耷拉下来,唉声叹气道,“小舒就没想起,送个小玩意给他师傅我。” 韩海国在那,纠结的扯啊,扯啊,把花白长须扯个不停。 在拍卖会后隔天,齐舒就把自己收藏的一枚形象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甚至眼中的瞳仁都能看出一二来的,极品迷离罗汉寿山石石雕。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石雕,是清代知名寿山石雕大师林谦培的作品。 林谦培清代同治、光绪年间福建寿山石雕艺人,字继梅。福建候官县人。 那可是“东门流派”鼻祖。 这份礼物,不仅仅在他的珍贵上,心意上也同样不可小觑。 如果要是拍卖的话,这件物品的价值,估计也至少是百万,极品材质,完美雕工,知名大师,哪一样都为它增色不少。 俞嘉庆收到这份礼物时,还纠结了一下,毕竟,从齐舒从小收藏古玩的经历,以及三件拍品都是真货的事情来看,齐舒不可能不知道这件物品的价值。 最后,俞嘉庆到底还是收下了齐舒的这件藏品。 就跟齐舒说的那样,“这件藏品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就是看着这东西精致漂亮,别的其实也不值什么,毕竟我收到这件物件的时候,也没花多少钱。” 俞嘉庆也不是纠结的人,既然齐舒这么说,他也就收下了。 同时,对齐舒的品性也有了更高的评价,这个孩子,还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知道感恩,也就意味着她将来也会是个孝顺的孩子和徒弟,宗门在她的带领下,相信也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不过韩海国对此可就纠结了,自家的徒弟怎么就没想到送点东西给自己呢。 齐舒无奈,“师傅,你别再扯了,你的美须都要被扯掉了。” 韩海国一听,立刻放下了扯着胡须的手,这把长须,留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还是一脸不忿。 齐舒眉头皱起,哎,师傅你就不能有点形象么? “师傅,我的东西,你随便拿就是了,咱俩谁跟谁,哎,”悄悄附耳到师傅耳边,“师傅,你就注意点形象,搞得多磕碜啊,要大度,大度啊!” 韩海国越发小孩子气了,“那可不行,自己挑的多没劲,得你送的。” 齐舒闻言,肩头一松,原来师傅纠结在这个地方,真是个可爱的老头,连这点点区别也要吃醋,“行,待会我就给师傅去挑个。” 闲聊一会,韩海国脸上神色一肃,道,“既然嘉庆要回港城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正好小舒也在,我把弟子铭牌准备好了,待会就给你们两个。” 弟子铭牌,那是什么? 齐舒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头绪,不过顾名思义,跟药王宗有关。 ------------ 第七十三节 弟子铭牌 下 “宗门承继,元始开来……”韩海国的一段祝祷词后。 齐舒和余开蓝,一前一后,双双跪在蒲团上。 对着上方悬挂的祖师爷画像,行叩拜之礼。 案前青烟缭缭,画像中的祖师爷回眸中,似乎看到了齐舒的心底,然而唯余一股淡淡的怅惘和无奈。 叩拜之后,韩海国分别给齐舒和余开蓝递上弟子铭牌。 “我们门派的弟子铭牌,分为三色,黑色、白色、青色。” 齐舒将自己的弟子铭牌拿到手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一块羊脂白玉做成小挂坠,是一块长方形的挂坠,正面雕刻着精致的药锄、药罐以及一株药草,背面则是雕刻着齐舒的名字。 余开蓝手上的也是一块差不多的羊脂白玉挂坠。 “黑色为宗主、长老铭牌,白色为嫡系弟子,内门弟子铭牌,青色为外门、记名弟子铭牌。” 仔细观察了一番后,齐舒发现铭牌上,还有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在铭牌背面的右下角,用微雕的手法刻了韩海国的名字 齐舒将铭牌小心的挂到了脖子上,随身携带着,而韩海国也没说什么,做成挂坠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现在不像古代,挂坠之类的能够做成配饰,挂在腰间,不过这也只是一个身份证明罢了,只要不丢就好。 不过拿到这块铭牌,齐舒觉得师傅肯定有事要跟他们说。 有句老话,叫做名正则言顺,是不是,药王宗要入世了呢? 毕竟这么多年来,药王宗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名存实亡,人数少是一个方面,齐舒从韩海国隐隐的几句话中,可以想见,当年的药王宗,也许参与过一些国家的秘辛,而这些秘辛使得药王宗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前。 就好像,武术门派一样,武当、昆仑、少林这些门派,虽然世人见得不多,但是也都知道他们是武术的宗门,天下武人的向往之所。 而后韩海国说的话,果然印证了这一点,“小舒,我们药王宗准备入世了,我跟你师叔讨论过,现在华夏国内的情形,已经适合我们药王宗的发展了,国家政策宽松得多了。现在药王宗就我和你师叔两个老一辈,还有你和开蓝两个小辈,人数虽少,但是贵精不贵多,如果有机缘的话,等到以后,你们觉得适合的适合,也可以为药王宗引进一些人才,慢慢扩充我们药王宗。” 齐舒点点头,一个门派最关键的是要有人,如果没人,那什么发展也就谈不上了。 余开蓝则有些震惊,这宗门发展,那可是件大事,现在就开始交代给他和齐舒了吗?他自然是知道这后面的难度的,但是看齐舒的样子,似乎也对此很是了然,不过想了想齐舒的那些手段,又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小师姑。 韩海国接着又道,“不过你们也别紧张,这个是个长期的过程,慢慢来,不急。”宗门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兴起,韩海国还真没有把握,但是让未来的宗主,慢慢的接手药王宗的产业,来进行发展,还是很有希望的。 闻言,齐舒笑了笑,药王宗差不多要从零开始,当然急不起来了。 不过现代人早已经没有过去的那种传承文明,尊师重道的风气也在渐渐消失,而药王宗是绝对不会收这样的人做弟子的,那这样一来,意味着药王宗的发展,其实难度还是很大的。 文明传承的缺失,传统的被舍弃,有的时候,本身就是文明发展过程中的阵痛,过了这个阶段,也许会有新的传统,新的文化诞生,当然,那是个可能比药王宗的重新确立还要难得多的事情,也轮不到齐舒来考虑了。 只是这么一场简单的对话,这么一块普通的玉牌,倒让齐舒有了种自己也是宗门人的感觉,毕竟以前一直口头上说着药王宗,但是还是没有太多的直观感受。 铭牌,就好像学校的校徽那样,叫人一看,让自己一感觉,“哦,我是xx学校的人。”无疑增添了很多的归属感。 因为俞嘉庆赶着要回港城,因此发下了铭牌之后,韩海国也没多耽搁,便让俞嘉庆和余开蓝离开了。 而之后的几天,韩海国心情还是不由有几分低落,人年纪大了,就更加的念旧了,好在齐舒的一番插科打诨,稍稍缓解了他心头的郁闷。 缓过心情后,韩海国突然拍了拍了脑袋,倒把一件事情给忘记了,对着在一边看着书的齐舒,韩海国道,“小舒,你还记得上次的那个中风的老人吧?” 卞海生? 齐舒当然记得了,“记得,怎么了?” 虽说她现在医术过关了,但是真正医治的病人并不多,加上又是在那种场合下遇到的卞海生。 韩海国笑了笑,“鲁市长让我帮着请你过去给他看看诊。” 齐舒一愣,鲁市长居然和师傅直接说上话了,看来,决定入世之后,师傅的身份似乎也在渐渐的公开。 转而一想,似乎这种入世,这种渐次公开,是从她实习开始的。 毕竟她这种年纪实习,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那么药王宗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也是必然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调理身体、开出药方,让韩海国去处理会效果更好,毕竟经验还是一时半会急不来的,虽然有很多书面上的知识,但是相对来说还是会比较刻板的。 不过齐舒不知道的是,鲁行劲确实有打算过想要让韩海国出诊。 但是,一来,齐舒已经露过一手,医术确实不凡,二来,韩海国也确实是年纪大了,让一把年纪的人跑来跑去,鲁行劲也不好意思,三来,韩海国是俞嘉庆的师兄,是再三再四让市里面照顾的人,而且似乎他也颇有背景,至少卞海生对韩海国的尊重不下于俞嘉庆,甚至还惊讶,想不到韩海国居然住在了t市,早知道,他早就来拜访了。 卞海生进行修养的地方有点远,韩海国通知了鲁行劲后,鲁行劲派专人去接齐舒。 等到下了汽车,齐舒抬头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非常适合疗养,而山峦起伏中,依据地势建起的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别墅,若隐若现,和美丽的景致,相得益彰。 “齐小姐,请跟我来。” 缓步随着来接她的闻珂,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山间小路慢慢走上去,看着小路两边的绿树,闻着林间的清新气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脚步顿了顿,齐舒手指掠过耳际,脸孔微微侧了侧,视线扫过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似乎刚刚有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虽然那目光很快就移开,但是齐舒就是能够感觉到目光里的那种审视,感觉到对方就是在打量她,而且,这目光,似乎还有几分熟悉之感。 然而,等到她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不远处的一栋别墅,在山色掩映中,翠绿花红映衬下,越发显得别具风格。 卞云龙手指搭在别墅的围栏上,敲了几下,这个小女孩,似乎是叫做齐舒,倒是敏锐得很,居然能够发现他。 等到齐舒走到别墅跟前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栋别墅。 “齐小姑娘,你来了?”卞海生亲自迎在别墅大门处,满脸和气的笑容,仿佛一个邻家大爷,一点点久居上位的感觉都没有。 卞海生这样的态度和煦,不管是因为齐舒救了他,还是因为师叔和师傅的面子,仍旧让齐舒对他大生好感,“卞老好!”叫爷爷太亲昵,叫名字太陌生,还是卞老好,既有尊重感,又不过分亲昵。 卞海生微微一笑,脸上倒有几分慈爱,“我和你师叔是多年的好友,和你师傅也是神交已久,你叫我声卞爷爷,那是一点都不吃亏的。我呢,跟你师叔一道叫你小舒。” “那卞爷爷好!”齐舒笑着客随主便道。 卞海生见齐舒这么大大方方的,对齐舒的感觉就更好了,真要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相处。 聂海随着卞海生站着,眉心却微微皱了起来,早听说中风当时,卞海生是被一个小女孩救了的,可是他总觉得不可能。 现今在国内外都比较知名的少年神童,他知道的也不少,比如程斌龙教授,就是年纪轻轻的天才,但是在十二三岁的年纪,也绝对没有能够救治卞海生中风的那种医术。 所有,他持有保留态度。 哪怕是卞海生身上表现出的那种客气,也不能打消他的疑惑。 还是说? 聂海眉心抖了抖。 难道卞老对他不满意了? 找了借口想要赶他走? 虽说因为他在卞老身边,家里开的医院,没因此而少得到照顾,但是也真的没做什么太多额外的事情,卞老应该还不至于对他有太多的不满吧? 再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情意的,卞老又是个大方的,想来应该不会跟他计较太多才是。 然而,心头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安。 和卞海生寒暄了几句,齐舒琉璃眸光微闪,察觉有道视线在直直的探查着自己,眼角余光瞥过,看到对方一身白衣大褂,应该是卞海生的随身医生。 不过,他这么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干嘛? 可能是怕自己抢了他的饭碗? 眉毛微微扬了扬,齐舒当做没看到。 卞海生慈和的脸上,则微微笑了笑,显然,这么点小小的波动,并没有瞒过他的视线。 聂海猛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惊一乍,也做的太过了,赶紧从齐舒身上挪开视线。 卞海生对着齐舒介绍道,“小舒,这是聂海,我的身体多亏了他一直帮我调理。” “聂叔叔好!”齐舒笑眯眯的道,礼多人不怪,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她都没必要太过计较,毕竟基本上来说,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哦,我说卞爷爷虽然中风了,但是好得却快,这还是跟卞爷爷的身体好有关,想来,这些可都是聂叔叔的功劳吧!” 闻言,聂海皱起的眉心,不由舒缓了下来,为卞海生和齐舒给他的面子,而不由心头微松,再看齐舒一脸只能的模样,心道,虽然人小,倒是还是很懂事的。 嘴上则呵呵笑道,“帮卞老打理身体,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卞老和齐小姐可是太过奖了。” ------------ 第七十四节 相识 话没有多说什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卞海生便道,“小舒先去休息会或者也可以在附近逛逛,这里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然后吃个午饭,之后再帮我检查?”语气和蔼,微微带了点询问的味道。 显然倒是没有只把她当成小孩子的感觉,询问表明了一种尊重的态度,而一切客随主便,齐舒当然也就没什么意见,只是淡淡笑了笑,“好的,卞爷爷。” 看卞海生状态似乎很不错,复查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慢条斯理,才能出精细活。 而且,因为卞海生住的地方离市区不近,齐舒到达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卞海生自然也不会那么不通人情。 聂海见状,眉头又微微聚拢起来,卞老对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态度可不一样,说实话,他还是不认为眼前的小孩子有多么厉害,也许,仅仅是卞老为了给这个小孩子身后的大人面子吧? 但是想想,聂海又觉得有点说不通,再联想到刚刚眼前的这个孩子,那一番称赞,这又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齐舒也没心思去管聂海怎么想,刚刚已经给他面子了,如果他再有什么其他想法,就不是齐舒所能够决定的了。 其实,齐舒现在倒也不累,自从有了异能后,她已经很少有累的感觉了,那些感觉总能够被她体内活跃的生命力所消弭。 但是主人既然这么说了,她顺便去看看周围的景致也是很不错的,眼前的别墅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后世那可是价值上亿,是出了名的富人有权人聚集地。 好吧,看到这个好地方,她又想着给爸妈也添置一套,在这里调养,可比市区,比师傅那里的别墅都要好,毕竟环境不一样,一个在市区,一个在山间,十几年后,气候环境,市区可是远远比不上山区。 当然,不论是哪里,都是需要大笔钱财砸进去,这么一看,似乎她刚刚得到的近六百万,就不算什么了。 别墅分为上下两层,但是面积颇大,二层上面,光是房间就有二十几间,沿着走廊,齐舒一路看过去,往阳台方向走去。 阳台面积颇大,种植了一小片花圃,从上面往下看去,能够看到左侧方一楼凸起的山坡延生角落形成的的那个大大的室外游泳池,阳台右侧方,则是一步之隔的小山路,阳台和小山路之间,放置着一块小木板,通过木板,能够走到山坡上。 齐舒跨上小木板,打算去山坡上晃悠一圈。 绿影葱葱中,一个少年人缓步走来,步伐节奏舒缓,然而频率却很规律,显然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少年人。 这不由引起齐舒的好奇。 细细打量过去,这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虽然还算英俊,但是比起余开蓝来说已经有所不如了,更不要说和温文俊美的梁文,美貌的陆寻相比了,应该说,这就是一个长相端正的少年。 但是比起其他几人,他却有一种让人莫名觉得安全的感觉,仿佛天地之间,独独剩下一个人时,这人还能在背后支撑着你。 这种安全感,是一种历经世事后的沉淀,一种长期磨练后形成的可靠。 比起普通的俊美却更吸引人的目光,如果硬要形容,那这个少年则带了几分硬汉的味道。 再看去,却见他的脸部棱角鲜明,刀锋眉下,双眼如无波寒潭,幽深而平静,显示这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 眉峰虽厉,却渐趋平缓,唇不厚不薄,唇角微平,却又稍显木讷。 这应该是个不多言,但是性格极其果断,绝不脱离带水,但是又极具责任心的人,但是他的长相和他给人的感觉,又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齐舒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比起重生的齐舒来说,齐舒虽然是重生后的人,但是上辈子生活环境一直都很简单,因此,即使有着重生的经历,异能影响下,心性又有所改变,但是本质上,她仍旧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 与眼前这个少年的经历,似乎有着决然的不同。 齐舒不由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下,会培养出这样的人来。 对面那双寒潭般幽冷的眼,看了齐舒一眼,这一眼,平静无波,自齐舒周身漫过,让齐舒周身根根汗毛立起,仿佛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全身没有一丝秘密可言,不过这种感觉仅仅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就消失了,快得让齐舒以为这是错觉。 不过就是这一瞬,也已经让齐舒认出了对方来,他就是那个劫案现场的狙击手,也是刚刚在别墅里看自己的人。 看着对方将要迈开的步子,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齐舒微微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齐舒!” 对方步子没停。 “是你救了那些人质吧?”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卞云龙步子一顿,停下,转头。 眼前的,还仅仅只是一个有了少女雏形的女孩子,他不是第一次见她,他对他有一点微微的好奇,也仅仅是微微的好奇罢了。 不过齐舒的两次说话,倒是让卞云龙醒悟,他似乎已经脱离了那种职业,不再跟眼前的少女的那种简单环境,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而他似乎,也要融入这个环境,嗯,眼神微闪,理清思路,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卞云龙,你好!” 说完后,卞云龙心头泛起一阵涟漪,眉头似乎也微微松散了些,交流,也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困难。 而且,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本来齐舒都打算走了,却没料到对方停下了步子,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报他的名字,卞云龙,名字还不错,没有否认他的问话,看来确实当时的那个狙击手。 不过,让齐舒注意到的是,这个卞云龙,似乎不怎么习惯和人交流,短短的几句话,都让人觉得有几分生涩。 而他姓卞? “卞爷爷,是你什么人?”直觉告诉齐舒,如果要问他什么,还是直接询问可能更好。 卞云龙顿了顿,微微侧了侧头,仿佛思考了片刻,“我叔爷爷!”这么一说,嘴角却不由微微扬起。 话语可真是够简洁的。 咚咚咚几声,闻珂打量了一番,走了过来,额头有微汗,看来找了有一会。 “齐小姐,你在这?该去吃中饭了。” 闻珂目光扫过卞云龙,顿了顿,显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微微礼节性一笑,转身便带着齐舒去了饭厅。 饭厅里,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中西菜肴各有一部分,显然,这不光是为齐舒和卞海生准备的,至少,t市这年头,还没有西餐涌入,因此至少不是专为齐舒准备的。 果然,落座后不一会儿,卞云龙也走了进来,齐舒便笑着对他点点头,卞云龙回视点了点头。 卞海生吃饭时不喜欢太多人,因此,饭厅里只有卞云龙和齐舒两个外人,而聂海、闻珂等人,则在隔壁的饭厅单独吃饭。 见到卞云龙和齐舒的互动,卞海生有几分诧异,随即呵呵笑了一声,“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小舒,这是我侄孙卞云龙,云龙,这是齐舒,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语气里又带了点殷殷的期待。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齐舒扬眉,不由看向卞海生。 看着齐舒的疑惑,卞海生不负所望解释道,“云龙马上要去你们飞云中学上高一了,以后你们就是校友了,云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什么都不懂,以后在学校里,小舒帮着卞爷爷看着他啊!”语气里更是带了不自觉的疼惜。 国外留学的么? 齐舒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卞爷爷,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他尽管找我就是了。”不过她不觉得对方能有什么事情找他,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客气一番罢了,何况,也没见过对着一个小孩子拜托的。 一时间齐舒倒忽略了,她的种种不符合年龄的举动。 “不用,自己行。”卞云龙淡淡插了句话,就低头吃了起来。 只见他夹起一片面包,涂抹上一些沙拉酱,慢条斯理的卷起,而又快速的一口口塞入口中,细嚼慢咽着快速吞入腹内,吃的认真而仔细,仿佛眼前的是什么无上美味,甚至嘴角上的一点碎屑,他都没有浪费的抹下吃到了肚子里。 齐舒瞥了眼,微微有些奇怪,但是也只当做是狙击手的习惯,没有多说什么,她便低头开始吃饭。 听到卞云龙的拒绝,卞海生微微一顿,却没说什么,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长时间身处高位的人,应该很少会有人这么直白的拒绝,直白到让人有几分尴尬,然而齐舒发现,卞海生对于卞云龙这个晚辈似乎有种格外的宽容。 卞海生无奈后,也只是细细叮嘱询问道,“云龙,来,这些西餐你吃着还习惯么?不习惯就跟叔爷爷说。” 卞云龙点点头,抬眼看了下卞海生,声音似乎有点僵硬,好像很不习惯眼前的这一幕,“好的,叔……爷爷。”顿了顿,又继续填起肚子,仿佛什么事情也比不过眼前的美食。 闻言,卞海生不由欣慰的笑了笑,就餐的时候,一直都心情很好,仿佛叔爷爷三个字,有多么的特别一样。 ------------ 第七十五节 复检 上 饭毕,卞海生站起身来,问道,“小舒,我们去书房吧?云龙也一起去?” 齐舒笑着点点头,“好的,卞爷爷。”也随着卞海生站起来。 卞云龙闻言敛眉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卞海生的边上,意思很明显,自然是随着两人一起去了。 隔壁的聂海,心里总觉得不安,早早候在一边,见状,赶忙走过去,“卞老,要不我也去听听,和齐舒小朋友一起讨论讨论?”虽说不停的劝慰自己,眼前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有所不甘。 何况,他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医术厉害。 卞海生顿了顿,眸光微转,看向齐舒,却没有开口。 虽说是齐舒救了他,而且当时还有好多人在现场,包括自己的女儿女婿,但是当时他已经昏迷,并没有看到齐舒的施为,因此,在看到这张,远远比他所预计得还要小得多的脸孔时,还是忍不住有些疑惑,只是多年来的城府,让他并没有把这种惊诧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就这么一顿,齐舒,心头一哂。 看来卞海生也不是那么信任她,这人的惯性思维,还真是太强大了,不过要是她自己碰到这么一个小孩子的话,也是会吃不准的,因此,倒也没介意,何况她也并不怯场。 因此齐舒点点头,琉璃眸中微光闪过,笑道,“好啊,那聂叔叔一起来,也好给我提个醒。” 按理来说,请一个医生诊治的时候,另一个诊治的医生是不应该在现场的,这就是所谓的同行相忌,当然,会诊之类的情况另当别论。 聂海见状,则不由微微一喜。 对于他的建议被卞海生采纳而高兴,这说明,他在卞海生这里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另外一方面,这也说明,卞老心里似乎也不是那么相信齐舒。 看来,之前确实是他多想了。 跟着卞海生身边的卞云龙,寒潭般某种,仍旧平静无波,即使知道,眼前的事情,似乎有所不妥,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卞海生见齐舒这么泰然自若的样子,饶是他城府颇深,面对着眼前的小女孩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他做的不怎么地道,毕竟,是女儿女婿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给他进行救治的,不可能连他们也信不过。 不过他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结,有聂海做个见证,总是更好的,“好吧,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过去吧。” 书房内,早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在里面。 众人依次坐到黑色真皮沙发上。 卞海生看了看齐舒,道,“小舒,你就给卞爷爷看看吧。” 齐舒点点头,她坐在卞海生的对面,也方面诊断。 中医不外乎望闻问切四步。 卞海生的脸色红润,气色看上去不错,除了脸孔稍微有几分虚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当初昏倒那一会儿的苍白,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点的踪迹了。 齐舒笑着道,“卞爷爷,你身边的人把你照顾得很不错,气色上看起来很不错!” 聂海闻言,心头微微闪过一丝得意,眼角都不由扬起,觉得齐舒虽然年纪小,但是还是蛮会说话的。 卞海生笑着点点头,他也觉得中风后,身体状态还算不错。 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两口,卞海生的手不自觉从脸上划过,之后眉头不由微微的皱了皱。 见状,齐舒问道,“卞爷爷,你是不是脸上有点不舒服?” 虽说卞海生的脸上表情也都还算比较自然,但是毕竟中风了,不可能一点症状都没有。 齐舒之前就已经发现,卞海生做一些脸部动作的时候,虽然还算流畅,但是总有一些微微的不自然。 看来脑部神经还是被血块压迫到了,只有及时的把血瘀化掉,才能够尽可能避免受到影响。 卞海生点点头,“是的,总感觉脸上有点麻麻的感觉。” 卞云龙目光不由扫过齐舒,随即就看到齐舒站起身来,走到卞海生面前,伸出了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的在卞海生脸上沿着轮廓敲击了起来,又用手指上,不太明显的指甲,在卞海生的脸上轻轻划了划。 “卞爷爷,你现在脸上有什么感觉?”齐舒一番检查后,问道。 “那些位置都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只是下巴那里,似乎感觉木木的。”卞海生细细感觉了一番。 看来卞海生的脸孔上肯定有点问题了,只是不知道是他脸部本身就有的问题,还是脑中那点血量压迫神经留下的影响,不过两者都跟神经有关联。 这种测量脸部神经的问题,其实是有专门的工具的,当然,没有工具的时候,有经验的医生,用手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卞爷爷,你是之前就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中风后才有的?”确定了脸部有问题后,齐舒继续问道。 卞海生再想了想,“以前倒没注意过这些,似乎是最近才有的。” 齐舒点点头,“卞爷爷,你的脸受了点影响,可能有点面瘫,不过可以多按摩下,吃点药,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齐舒也用异能去感觉了下。 异能探往当时卞海生脑海中,受到影响的部位。 齐舒能够感觉到,卞海生的大脑,有着一种缓慢,但是康健,又微带病弱的生命力,在沿着各种管道形状不停的流转。 她也能够感觉到,当时有血块的那个部位,有一个死气沉沉,带了几丝将要消亡气息的,带着一点微弱到极点的生气的小点。 相比起大脑的血管来说,它很小,但是对人的影响来说,却一点也不小。 如果用淬针的话,那该多好,可以有更加直观的感受,不过比起一般人来说,自己已经是开了外挂的外挂了。 感受齐舒的心理,小隐得意的转起了圈圈,“小舒,小舒,赶快带我出来,溜达溜达,也能帮你的忙啊!” “眼前的老头,虽然气息不是那么滞涩甜美,但是还是有几分味道的!” 齐舒已经习惯了淬针的活跃了,因此也懒得理睬它,而且,你想想看,对于一个成千上万年没地方说话的“人”来说,离开了寂寞后,还不得可着劲的说话,这该说是寂寞综合征了吧。 突然间,她又闪过另外一个念头。 如果说,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在布满各种神经的人脑中,精细的处理那个微小到极点的血点。 但是如果她把生命力输入卞海生的大脑,刺激他被血点压迫部分的自身生命力,是不是能够通过大脑的自我修复过滤功能,尽早的把血点融化掉呢? 卞海生看着眼前的齐舒脸上有点怔怔然的样子,不由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我刚刚是在想,待会我帮卞爷爷脸部头部按摩下,可能效果会好点。”这么想就这么干吧,齐舒决定待会就试试看,反正生命力对人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算是对自己的异能作用的最新开发了。 卞云龙微微敛目,虽然不知道齐舒刚刚想什么,但是很显然,她想的应该不仅仅是那些。 聂海嘴角微微翘了翘,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出问题,还是怎么的,用按摩做借口,不过让他微微放心了点的是,眼前的齐舒,虽然年纪小,但是似乎真的还是懂点医术的,至于水平高低,那就要看接下来的诊断了。 顾不上考虑其他人的心思,齐舒接着问道,“卞爷爷,您的腿部有什么感觉吗?”说着,将手握拳,轻轻的在腿部敲击了起来。 卞海生比较幸运的地方在于,他中风发作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救治,而且还是齐舒这种医术高超的医生,外加还得到了齐舒异能的辅助,因此他恢复得就让人吃惊。 当然,卞海生拥有的资源和普通人不一样,有专人调理,有专门的地方调养。 如果让国内外的专家知道,卞海生在那种严重的闭证中风的情况下,都能恢复到现在的这种,除了脸部微微不自然,和腿部走路稍稍朝着一侧倾斜,但是却不明显的情况的话,他们非得震惊无比。 这是哪怕一般人进行严格有效的康复训练,也不可能达到的效果。 一直以来,中风都是国内外病史上的难题,严重类型的中风,只有少数人能够熬过生命线,更不用说,这之后,还能够彻底恢复身体机能,这认真说来,可以称得上是医学上的奇迹。 也因此,即使知道了卞海生的中风症状,和救治后的情况,有所不符合,聂海也只是当做当初说的闭证中风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种误传罢了。 估计也就是那种比较轻微的中风,聂海听到的时候,嗤笑一声,觉得有些人为了把齐舒炒作成医学神童,实在是太夸张了。 虽然不知道,炒作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卞海生真的闭证中风的话,那么他即使活下来,也不可能症状这么轻微。 当然,对于这次齐舒居然敢一个人过来给卞海生复查,聂海还是蛮佩服那些人的胆量的。 卞云龙寒潭般的双目,扫过齐舒,倒是闪过一丝兴味。 卞海生微微皱起眉头,随着齐舒的拳头感受了一下,“嗯,有点微微的麻痹感,不是太舒服,有的时候腿脚没有太大的力气。” 说到这里,卞海生虽然也知道中风能够有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毕竟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当然是希望,一点症状也没有才好。 齐舒其实还是很开心的,眼前的卞海生身上,没有出什么大事,连后遗症也是属于轻微的,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和康复训练,他肯定能够恢复得七七八八。 而这,也证明,如果爸爸真的有什么事了,只要她在身边,爸爸出问题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只要避免那个万一。 这么想着,她又对着卞海生道,“卞爷爷,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呢。” ------------ 第七十六节 复检 中 齐舒仔细观察了下,卞海生的舌头,只见,舌头颜色显得比较暗淡,而且舌苔厚腻,并且从卞海生的口中,确实能够听到微微的痰鸣声,这显示着卞海生体内有痰湿,而且还不少,“卞爷爷,你平时吃喝可是一定要注意清淡一些,体内有不少的痰气呢。” 卞海生老脸一红,连连点头,“那当然,那当然了。” 齐舒在今天吃饭的时候,可是看出卞海生那眼睛,总是往一些荤腻的菜上扫过去,虽然没有动筷子,最终也只是吃了他自己面前的那些比较清淡的饭菜,但是齐舒可是有着一个老小孩的师傅,对老人的心理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有的时候,老人就跟孩子似的,有的时候,就是喜欢喝人对着干,而且自控能力也会相对较差。 不过,卞海生毕竟曾经是一省之长,自控能力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不过是人就会有弱点,通过几次不多的接触,可以看出卞海生还有点吃货的倾向,对于吃货来说,什么最不能忍受?自然是没有美食了。 当然,齐舒也仅仅只是多嘱咐一句。 但是卞海生哪能不知道齐舒的言外之意。 说到这里,齐舒倒是想到一个好点子,“卞爷爷,你知道我们t市的白矩观吗?它里面的素材那可是一绝,素菜都能做出肉味来,而且入口易化,绝对是无上美味。”齐舒上辈子曾经去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凡,不过价格也不便宜,而且每天还限量,但是这些对于卞海生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隐隐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人影闪过,但是却不真切,齐舒双手交握,左右大拇指搓了搓,既然不记得了,想来越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齐舒也就不再去思考。 “真的?”卞海生眼前一亮,能够把素菜做好的师傅,尤其还能素菜做出荤菜的感觉来,这种厨师并不多,而他到一地,虽然当地都会派来出色的厨师,但是之前他没中风的时候,还好说,中风后只能吃清淡的饭菜,肉食少了,虽说烧的也不错,但是就更让他对着荤菜挠心挠肺的想要去吃了。 这个话题,聂海和卞云龙都插不上话,毕竟他们两个不是t市人。 “那当然了,卞爷爷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齐舒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病人,因为饮食上的不注意,而功亏一篑,毕竟随身的医生等,也只能说监督建议卞海生控制饮食,但是往往很多人,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就不太愿意再吃的那么清淡,而这样一来,又可能导致之前的努力白费了不说,病人身体的症状还会加重。 转而,齐舒松开手,让卞海生把胳膊递到他面前,伸出右手轻轻在两只手腕处,仔细搭了搭,感觉了下脉象。 “卞爷爷,你的脉象弦滑,脉弦则肝肾阴虚一水津亏损,脉滑则痰食,停阻经隧。简单来说,卞爷爷身体阴虚亏损,经脉不通,有痰湿。” 卞海生只能听懂个大概。 卞云龙则是满头莫宰羊,不过他习惯了,不论在什么场合,有些东西不懂,但是可以记住,因此,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记忆了下来,心道,这中医还真的是很神奇,这脉搏也能分辨出个名堂出来。 而聂海则有点吃惊了,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手段,还能说是被人临时指点摸索出来的,但是辨脉却绝对不是随便妆模作样就能辨认出来的,而且,眼前的小女孩,辨脉清晰,分析简明,看来确实是个医术高明的孩子。 聂海神色不由复杂的变了变,内心震撼不小,要知道切脉是很要功底的事情,脉象很容易切错,而眼前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切得准确极了,哪怕跟他没有竞争关系,还是让他很不是滋味。 想当初,他可是学习实践了五年后,才被批准正式单独切脉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超级天才? 这已经不光光是天才所可以描述的了。 卞海生瞥见聂海的神情,就知道齐舒的切脉没有错,心里又对齐舒更相信了些。 “卞爷爷,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齐舒把完脉后,问道。 卞海生想了想,道,“觉得胸口有点闷热,有点气喘,别的倒还好。” 齐舒点点头,对着聂海询问道,“聂叔叔,能看一下药方吗?”其实方子卞海生早准备好了,但是却不能不给聂海面子。 聂海脸上扯了扯,这还真成了讨论了,虽然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把方子递过去,毕竟他也不可能不给。 齐舒打开方子,仔细看了看,半夏10克,橘红15克,茯苓15克,甘草5克,胆星、菖蒲各15克,白术12克。 这是14剂的药量。 齐舒抿唇想了想,“聂叔叔开的方子很对症,采用的是化痰通腑,通络熄风法子,不过因为卞爷爷痰涎颇重,我认为还要加上竹沥和天竺黄来祛瘀化痰,去除湿痹,不知道聂叔叔怎么看?” 连脉象都能看,聂海对齐舒能够看方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只是仍旧还是有几分吃惊的。 听到齐舒的话,他顾不上想别的,连忙回转心思,道,“用竹沥、天竺黄倒是很有道理,但是卞老毕竟年岁在这里,没加的原因是怕卞老身体吃不消。” 这是变相的向卞海生解释,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方子,而是担心卞海生年纪大了,用这个方子,会有所亏失。 添加竹沥、天竺黄药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细细想想又很有道理。 竹沥是竹子经加工后提取的汁液。它是一种无毒无副作用,集药、食两用的天然饮品。化痰止咳平喘药。性味甘寒,能清心肺胃之火,有豁痰润燥、定惊之效。 虽说脾胃虚寒者要慎用,但是在祛痰上,确有奇效,而卞老身体内的痰鸣如果不能短时间内祛除,对他的身体恢复影响很大,甚至可能再额外伤到肺部。 天竺黄是青皮竹等因被寄生的天竺黄蜂咬洞后,而于竹节间贮积的伤流液,经干涸凝结而成的块状物质。具有祛风除湿,活血舒经,止咳的功效。可用于风湿痹痛,四肢麻木。 两者如果数量太少,确实会影响效果,用多了,又可能会伤身,但是想想卞海生的年岁,其实少用一些也是足量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考虑过采用竹沥和天竺黄,但是觉得卞海生的病症,又似乎用不上这些,于是他便没有采纳。 而他开的药方,卞海生吃了几剂,虽说时间不长,但是痰湿的症状明显没有减轻多少,到底还是他开始的时候,辨症不精准。 齐舒自然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反驳聂海的话。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怕对卞海生身体有损伤,可以开小剂量的,或者是添入一些辅助药材,都能处理好,所以,不是他没敢用,而是当时看症时,没有发现卞海生痰湿有这么重,因此没有开出这个方子,不过,她也没必要得罪人。 何况开方子实时调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能就说是聂海的医术不如她。 不过另一个原因则是,同行相忌,聂海毕竟是卞海生的随身医生,医术自然不凡,但是越是水平高的医生,有的时候越不容易接受别人的质疑,尤其质疑的对象还是齐舒这么个小孩子。 甚至如果不是齐舒年纪太小,卞海生又特地点明,还是个上学的孩子,估计聂海还没有现在这么宽容呢。 再说,卞海生身份不同,不知道多少人想往他身边凑过来,以取得一心半点的好处,也就难怪,聂海的嫉恨不安了。 而且说实在的,要不是卞海生到底对齐舒有点不放心,眼前的情况还是可以避免的。 卞海生只是视线一扫,就知道了实际情况,不过只是咪咪笑着,当没这回事。 “嗯,聂叔叔说的是,考虑到卞爷爷的年岁,”礼多人不怪,齐舒礼貌的称呼着聂海,“所以,竹沥、天竺黄分别只在药方里面用1g和5g,”又对着聂海问道,“聂叔叔,上一服气药吃了多少剂了?” “已经服用了8副。” 齐舒点点头,“那这新开的药,卞爷爷再喝20副就可以了,之后,”转头对着卞海生道,“卞爷爷还要服用一些治疗气虚阴虚的补身药。毕竟卞爷爷年岁在这里,身体损耗不是普通的食疗能够调理好的,当然了,食疗肯定是要继续的。” 拿起笔,顿了顿,齐舒询问道,“聂叔叔,我开个补身药方,你看看妥不妥?” 聂海一顿,眸光晦涩了下,笑着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你开了看看呢。” 其实他本来觉得大补伤身,卞老这个病症还是要微调理为好,但是听齐舒这么说,他便决定看看再说。 党参10g,黄芪10g,黄精(炙)10g,麦冬20g,石斛15g,麦冬20g,玄参15g,北沙参20g,山药(生)10g,牡丹皮10g,蒲公英15g,甘草6g,枸杞子10g。 聂海见状,眸光闪了闪,是一剂针对阴虚气虚的良药,而且一些大补的成分都适量的减少了,用药也比较温和,这也能保证不会过犹不及,再次灼伤卞海生的身体。 见卞海生和齐舒都在看着他,聂海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不妥来,毕竟他的所有辩驳的理由在一个高明的医生面前都不是理由,他也不想为了证明自己,而出丑。 卞海生这下子倒是对齐舒的医术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也是,女儿女婿现场看到的,怎么可能有假,他还是太经验主义了,这可真是要不得啊。 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能够有这么好的医术。 最后,齐舒笑着说道,“卞爷爷,以后我一个月过来复查一次,我相信以聂叔叔的水平,我不过来,他也能处理好的。” ------------ 第七十七节 复检 下 一直不吭声的卞云龙深深看了眼眼前的小女孩。 小小的女孩,青涩得还没有几分少女的味道,却眼神清透无比,看病时,小脸上满是端穆的神情,倒真的很有那么一副名医的架势。 随即收回视线,突然道,“按摩!” 齐舒闻言,一愣,疑惑,抬头望去,卞云龙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认真,片刻后恍然,这是怕自己忘记了还要按摩推拿,“当然了,卞爷爷,是现在还是过会去按摩?” 卞海生扭头看了卞云龙一眼,眼中温和之色流露,点点头,“现在去也可以。” 两人的打量,只是让卞云龙低垂了眼睑,静默无声,好像刚刚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齐舒眉头微挑,抿了抿嘴角,少年的脸孔,坚韧而认真的眼神,真是少见,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要按摩,自然要有一张按摩床比较好,而齐舒惊叹的发现,到底是传说中的高官,居然专门按摩的床都有好几张。 选择了一张,对于齐舒来说高度适宜的按摩床,卞海生俯卧上去。 “卞爷爷,我开始按摩了。”说完,齐舒伸出双手,在躺在榻上的卞海生头顶敲了敲,接着沿着百会穴、前顶穴、后顶穴等穴位一一或轻或重的按摩了起来。 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舒适之感,卞海生惬意的问道,“小舒,你是从小学医的吗?” “是的,我三四岁就开始学习医药知识了。”轻轻重重敲击着,齐舒答道。 “这么小就开始学了?那也就是说,你学习医药也有十年了?”卞海生默默估算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齐舒的异能水平又提高了,和之前的那种笼泛的生命力感知不同,在齐舒再次细细将感知延伸进卞海生的脑海中时,分明感受到奔流不息各色或大或小、或粗或细、或活跃或沉静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来去奔流,最终汇聚成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生命力潮流,涌入四肢百骸之中。 这种感知的延生,有好处,也有坏处,正是因为感知太过敏锐,导致齐舒反而把握不准脑海中血点的具体位置。 齐舒一边按摩,一边思考了下,决定还是要用上淬针,毕竟大脑太过精密了,如果她输入生命力,对卞海生的影响太大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只要想想一个老人如果突然智力飞速上扬,似乎也是件很古怪的事情。 “是啊,有十年了。”齐舒一边想着,一边分心答道。 “你的师叔是老余,那师傅是老余的师兄吗?”卞海生问道,“看来你师傅一定是高人了,老余的医术我可是知道的,绝对是国手级别的专家。” 聂海闻言不由一愣,他倒不知齐舒的身份,原来是药王集团董事长的师侄么?难怪卞海生对她这么客气。 想到师傅想要让药王宗入世的念头,齐舒点点头,笑道,“是啊,我师傅是韩海国,是余师叔的师兄。” “那你师傅可不得八十了?”卞海生叹道,这可真是高寿。 齐舒笑道,“卞爷爷猜的不错,我师傅已经八十五岁了。” “八十五岁了!”卞海生一惊,猛然想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虽然算得上身份颇高了,但是在比他更高层面的那些人那里,他听说过一个高人,这个高人常年深居简出,只为一些顶级大佬们看病治疗,因此,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但是能量却又绝对不可小瞧。 而且,据说最近,那人似乎弄了个国家科学院院士的名头,享受着最高级别的国家津贴,据说,那人就是姓韩,难道,齐舒会是那个老人的徒弟? 早年的时候,据说那位老人,因为政治上面的原因,不得不隐姓埋名,但是由于超凡的医术,却一直在大佬们的心头挂着号,而且因为同一辈的关系,老人和大佬们的关系,可是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自然,能量也是不同凡响。 因此,那个老人哪怕只是个医生,却也是个在大佬们面前说得上话的医生,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以普通人视之。 而想到齐舒学医的年纪,十年前,那可是政策刚刚宽松的时候,如果那个老人,那时候出来慢慢的教授徒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卞海生倒是没有动什么声色,只是,不免对齐舒更加的客气了,那个老人的徒弟,自然是水平不凡。 而这件事情,事后卞海生一查就查了出来,就跟师傅和师叔说的那样,药王宗准备入世,师傅的身份也不再是眼下华夏的禁忌,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 卞海生查探后,才惊讶的发现,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层的网,居然将韩海国藏得严严实实,而齐舒的出手,也让他意识到,韩海国已经准备走到人前了,不论是因为齐舒救了他,还是因为韩海国的能量,在必要的时候,他自然会帮一些忙,结些善缘。 “是啊。”齐舒点点头,继续认真的按摩着,接着又道,“卞爷爷,你现在开始头脑彻底放空了,我好进行下一步。”。 知道了齐舒的师傅是国手级的名医,聂海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取经机会,细细打量起齐舒的动作,只见齐舒每按一个穴位,都是先打旋,后按下,再轻轻敲击一番,显然是一种特殊的手法,但是这种手法,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特殊,心头一哂,虽然小小年纪有这种医术水平,算是很厉害了,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太独特的地方,可能只是碰巧各方面做的对症吧! 不过,让卞海生头脑放空,又算是什么道理呢? 齐舒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方便给卞海生体内输入生命力,毕竟脑细胞活跃,脑海生的各色生命力就更加缠杂不清。 去除两根淬针分别扎在卞海生耳朵的耳垂上。 聂海一愣,这是什么节奏? 难道有什么讲究不成? 不由好奇的问道,“小齐,不知道这个针灸有什么说法么?” “这里是为了刺激卞爷爷脸部血管,减轻脸部麻痹症状,和脑部按摩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聂海点点头,脸上却仍旧有困惑之色,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针灸和按摩一起,还用的这样的方式,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诡异。 其实齐舒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罢了,耳朵处针灸,能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出血点的位置,别的就没什么了,但是为了避免造成错误影响,她笑着又解释道,“这是我师傅教我的独门秘技,专门针对卞爷爷的情况,一般人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而果然,随着淬针的刺入,齐舒脑海中,刚刚那些面目不清的生命力,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淬针在卞海生的耳朵上颤了颤,感叹了下,“虽然味道不怎么的好,但是有甚于无,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比起早前的急迫,淬针自认为自己现在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 齐舒耳中,却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夹着金石之音,响起,“恬嘈!” 使得正在按摩的齐舒,手指一顿,这可是第一次听到除了小隐之外的声音,继续按摩着,却微微低头内视,看到丹田处的《药王经本经》,正金光四射,亮闪闪的。 似乎比刚看到的时候还要光亮。 “啊!小隐,难得听到你开口啊!”淬针一窝蜂围成一个圈,绕着《药王经本经》转圈圈,显然很开心的样子。 《药王经本经》却又没了声音。 淬针连连询问道,“伤口还疼吗?” 《药王经本经》金光闪了闪。 “小锦,你疼就告诉我啊,好歹我还能安慰安慰你,哎,不知道是哪个丧天良的,戳了你一刀,害得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恢复元气……” 齐舒就见淬针噼里啪啦一串声音之后,《药王经本经》没有了声音,呃,果然是够沉默的,不过一句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伤口? 那是什么? 不过暂时顾不上思考这些,齐舒继续按摩了起来,借助淬针和异能,齐舒已经能够清晰的分辨那个血点的位置。 缓缓输入犹如细丝般的生命力,慢慢进入到血点压迫处的部位。 在齐舒的感知中,就看到,卞海生的那处位置的血管,开始变得壮硕起来,蓬勃起来,就好像一颗已经衰老的,长了孔洞的老树,又开始焕发生机,甚至还有比较粗壮的根叶长了出来。 而压在上面的那个血点,就好像是老树身上的孔洞,正在因树木自身的复原,而慢慢的恢复缩小,乃至于消失。 消失了? 齐舒一喜,转而又一惊。 这个…… 问题似乎有点大,按摩一下,就按摩好了,齐舒不由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想了想,也没谁有证据就是了,这么一想,也就不再考虑这些问题了。 闭目躺着的卞海生,先是感觉到,小小女孩的手掌满是匀称的力量,不轻不重的按摩在头上,出乎意料的舒适。 这没什么出奇的,而让他惊奇的是,突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一股微微的热流涌入,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温暖的海洋,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舒适无比。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母体中,温暖而安心,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好像是嫩绿的树苗从土壤里抽芽拔穗,努力的把头顶上的那片乌泥去除掉。 齐舒小小的脸上,满脸端穆,神情认真无比,日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亮一般,眼角的殷红闪烁着迷人的光,在卞云龙眼中,觉得此刻的齐舒,是那种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光亮,温和而明亮,生活在阳光之下。 转而看向卞海生,从他已经松懈的背脊,可以看出,齐舒的按摩令他十分舒服,显然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中医! 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抽取丹田生命力,再传输出去,齐舒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了,但是要把把生命力抽成头发丝般粗细,就不是一般般的难度了,她不得不全神贯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松懈,毕竟这是人体最精密的大脑。 汗珠一点点扑簌簌的从齐舒的额头流出,很快,齐舒的头发就已经半湿了。 聂海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按摩还好好的。 难道真的是高人弟子,有些不为人知的方法不成。 齐舒松开手掌,擦了擦额头的汗,卞云龙不由递出一条毛巾,齐舒笑着道谢后,擦拭了一下,卞海生已经睡着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他醒来才知道结果。 ------------ 第七十八节 诊费 卞海生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他的感觉从所未有的好,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精力旺盛,这种旺盛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除此外,他甚至还感觉到,自己的脸部更加的敏锐,那种麻木感觉消失了不少,腿脚走路也更加的灵活了。 卞海生只能在心里不由感叹齐舒医术之高明。 聂海关心的问道,“卞老,你觉得怎么样?”心里面有几分晦涩的期待,但是想到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卞海生睡得这么舒服了。 卞海生撑起身来,穿上身边随护人员递过来的衣服,看向齐舒,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全身都感觉很舒服。” 在他的打量下,齐舒居然没有一点点紧张,反而坦然自若,显然对自己的一手医术信心十足,这让他不由惊叹,难怪韩海国能够得到那些大佬的信任,至少,这么一手医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闻言,聂海拳头不由紧了紧,随即仿佛释然般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齐小朋友,医术这么高明!”语气里有不容错失的赞叹,倒是确实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这让卞海生也不由松了松心情,毕竟聂海是他的随身医生,虽说水平不见得顶级,但是也很不错了,能够没有不满,那是最好。 齐舒是因为众人的不放心,才留在了山上,现在见卞海生醒了,齐舒站起身来,“卞爷爷,现在不早了,我得准备回家了。” 卞海生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这个时候,他对齐舒的客气,已经带了几丝尊敬在里面,有本事的人,总是更得人尊重的,哪怕齐舒年纪还小,不过也正是由于年纪小,未来才充满了各种可塑性。 齐舒是带着十万元支票离开的。 严格说来,不论是现在还是十几年后,再高明的专家出诊,似乎费用也不会有十万这么多。 但是当卞海生递给齐舒支票时,齐舒却淡淡然接了下来,没有露出一丝惊容。 也许从卞海生的角度来说,这笔十万元,可能还带有人情账在里面,但是对于齐舒来说,这笔钱其实并不多,拥有她的手段的人,又能有几个? 她的手段基本来说,可算得上是独门秘技了。 而独门,意味着,有的时候,价格可以随心而开。 齐舒知道,也许卞海生看她的这种举动,要么觉得她可能不懂十万元的价值,要么觉得她太狂妄了。 但是能够把卞海生彻底治好,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卞海生脑海中的血点被去除,血点压迫处的神经也被生命力给修补恢复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中风所受的影响就会彻底消除掉,当然了,齐舒觉得自己做得过了点,哪怕要全部给卞海生治好,也不应该这么快速才是,可是谁让要把生命力切割成细小的堪比神经元的粗细,实在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事情呢。 因为卞海生的关系,她已经一共拿到了二十万元的酬劳了, 但是让齐舒真正高兴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也许,她能够把自己手头的一部分资金,合理的透露给爸妈了。 哪怕在开明的师傅师叔那里,把齐舒当做了对等的个体,即使她这么小的年纪,也让她自由处理手头的这些巨额资金,但是对于传统些的爸妈来说,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然而等到齐舒到了齐家小铺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家的店铺居然没有开张,爸妈也不在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按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啊,自家爸妈有多着紧自家的小铺子,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家生计可都是靠着这间小铺子呢。 “小舒,你回来了?”隔壁的王荷探出头来,咂咂嘴看了眼送齐舒回来的小轿车,又看了眼齐舒小小女孩的稚嫩模样,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心里头嘀咕着,莫非这齐家发大财了?还是攀上了什么关系? 听说这年头,那些回家探亲的亲戚们来了之后,那可都是金子银子不要命的奉送,难道齐家也搭上了这阵风。 “哎,王阿姨。你看到我爸妈了吗?”齐舒扶在门板上,微微疑惑的问道。 隔壁的王荷是个嘴碎又爱嫉妒的,平时没少说齐志鸿和秦云君两口子的闲话,不过,看人不能看表面,就是这么个爱唠叨,爱嫉妒的中年妇女,在若干年后变成老人后,在爸爸的告别礼上,不顾身体不适,硬是来给爸爸送行,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伪君子,要真小人得多,也可爱的多。 王荷闻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爸妈之前说是有什么事情吧,让你要是回来了,见他们不在家,你就先去你师傅那里休息吧。” 说到这里,王王荷撇撇嘴,还师傅,那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了。 要说,她觉得这齐家三口人,还真是有点点古怪。 尤其是这个小的,成天不着家,也不出去和别的孩子一起玩,心里嘀咕着,王荷看着齐舒骑起停在一边的红色自行车,离开了齐家小铺,直到不见了身影,才转回家里去。 韩海国一见到齐舒,就笑眯眯道,“我家小徒弟这圈钱的本事,可是连师傅都比不了啊。”他出诊一次,还不一定都能有这种价码,虽然背后隐形的能量,远远弥补了这种金钱上的补足。 齐舒噗嗤一笑,“我的不就是是师傅的么。”说着将支票放到了师傅的手上。 韩海国立马乐呵了起来,拽着支票舞了舞,“到底是我徒弟,就是孝顺。不过师傅怎么会贪我家宝贝徒弟的东西。”韩海国这么一说,立刻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支票放放好。”说着,又将支票递给了齐舒。 熟知师傅性格的齐舒,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支票收好,“师傅,我前两天看中了一批好茶,已经订好了,过几天就要送来,师傅到时候记得收货。” 韩海国的兴头立刻转动了茶叶上去了,连连追问,买了什么好茶叶,再次感慨下,现在也能享到自家徒弟的福了。 事后,齐舒知道,其实当天晚上,爸妈就回来了,询问过爸妈后,齐舒知道,是盛东终于邀请齐家的亲戚们吃顿见面饭,只是回来得晚,和齐舒错开了。 而齐舒一时也没多想,马上她就迎来了自己的初中生涯。 ------------ 第七十九节 入学 上 进入飞云中学,自然是要去报名的。 “志鸿,家里离不开你,你看,你还得去工地上看下,我们家楼房就快要完工了,可是关键期,哪里都少不了你,你不看着怎么行!”秦云君眨着大眼睛,满脸挚诚的看着齐志鸿,一脸,你是家里的支柱,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你的样子。 齐志鸿先是得瑟的扬起眉毛,嘴角飞扬起来,随即眼睛一眨,强压下去,抿了抿嘴角,强忍着笑意道,“哪里啊,工地上就是快完工了,才不用多操心,店里面才是重中之重,每次你在店里看着,生意都比我在的时候要好很多,可见你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再说了,我们全家的支撑可都是在店里,怎么也不能停业吧!只能你继续看着了!”满脸的无奈模样。 齐舒刚说到准备去报名的事情之后,齐志鸿和秦云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也让齐舒看了场好戏,没想到爸妈还有这么逗乐的时候。 其实她本来想说,自己一个人去报名就可以了,但是还没出口,爸妈就为谁陪齐舒去报名争了起来。 齐舒想了想,可不是么,女儿上了最好的学校,爸妈怎么会不想着去看一下,以后也能跟人显摆下,去了飞云中学,要知道飞云中学可是一般不让外人进去的,初高中和小学可不是一码事情。 见爸妈这么想去,齐舒自然不会拒绝了,于是齐舒赶紧打住两人的斗嘴,“爸妈,一起去就是了,店里和工地上,一天不在也没关系,何况报个名什么的,半天估计也差不多了,也碍不了什么事情。” 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相视一眼,最后,终于还是妥协在了去学校的强烈愿望之下。 再说,这也是难得一次,现在不比当年的入不敷出,虽然自家的生意可能要关停一会,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手头还是小有盈余的。 至于工地上,都是十里八村的亲戚朋友,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何况齐志鸿最近去的也少了些,不再跟刚开头那样,兴奋十足的基本天天都去,只不过是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齐志鸿秦云君夫妻两人有点紧张罢了。 说定后,到了报名那天,不光是齐舒被早早叫起,好好打扮了一番,连齐志鸿秦云君两人,也早早起身,穿上压箱底的好衣服,精精神神的准备去陪女儿报名。 引起周围的邻居们一阵好奇,“你们一家三口,一大早去哪呢?” “怎么不做生意?有什么事情呢?” 哪怕是别人没注意到齐家三口,齐志鸿也还特地跟他们打个招呼。 然后假装谦虚,实则嘴角克制不住的扬起,眼里全是亮闪闪的光芒,笑眯眯的道,“哎,我们也没办法,这不,小舒要去飞云中学报名,只能先不做生意了。”说着,还特地,把飞云中学四个字,咬音咬得特别的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似的。 然后徒留一个潇洒的背影,在周围邻居们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之下,骑自家的三轮车,驶向飞云中学的光明大道。 让车后的秦云君和齐舒,无奈的相视而笑。 老爸这得瑟的毛病,从来都改不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爸爸开心就好,齐舒好心情的回眸四顾。 夏末秋初的天气,实在是不错,不冷不热,舒爽无比。 马路两边,是高高的法国梧桐,密密麻麻的多角叶子,遮挡住天上的少量热气,透过叶子,只有星星点点的光斑洒落地面。 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勤劳的人民大众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渐渐的路面上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这些开始日常工作的人们之外,更有很多的家长和孩子的组合,往学校方向涌去,毕竟今天除了飞云中学,别的学校也开学报名了。 齐志鸿,骑在三轮车上,晃晃悠悠,哼唧着辨不出声调的歌曲。 齐舒今天的心情也特别好,从密集的学习、实习、各色事情的交杂后,暂时脱身出来,有一种难言的畅快在心头涌起,好像,为了改变重生后的人生,似乎,和爸妈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摇摇头,摇去这些浮思,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不过一有时间还是要多陪陪爸妈的。 秦云君则忙着对有点心不在焉的女儿,细细叮咛着,虽然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从小也没让他们夫妻两个操心过,但是再怎么样,父母对孩子还是会有种种的不放心。 “小舒,进了初中以后,一定要和同学们把关系处理好。”她可是听说,飞云中学里面,小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单纯,心里不由为自家这个学习型的乖女儿,而有点担忧。 “妈,你放心吧。”齐舒一哂,将脚边的书包放放好,“妈,你还不放心我吗?从小到大,我可都没让你们不放心的。” 秦云君继续道,“你可别骄傲自满,这初中和小学可不一样,反正万事要当心点,还有,去了学校里,可要好好学习了,飞云中学里面的学生,成绩可都好得很,你的精力还是要多放在学习上。” 说到这个,秦云君其实也知道学医是个好事,但是就怕齐舒最要紧的连个大学都上不了,难道以后无证经营? 就跟开店要证件似的,行医也有这个要求,在城里住惯了之后,让她再回齐家庄,要是生病的话,她可不敢再找赤脚医生行医了,虽然韩老和赤脚医生远远不一样。 再说了,虽然齐舒从小到大没让他们夫妻两个操心过,但是秦云君还是会担心女儿麻痹大意,疏忽了自己的学习,万一女儿因为从小成绩好,当做初中也是这样,从而骄傲自大,成绩下滑,也不是他们夫妻两个愿意的事情。 再说了,初高中可是关键时期,比不得小学,它们可是上大学的保证阶段,轻易不得。 “哎,妈,他们是不差,但是你女儿也不赖啊。”齐舒抿嘴得意了下,拍了拍秦云君的肩膀,“妈,你这也太瞧不起你女儿了。” “不知谦虚的小丫头,还自夸起来。”秦云君不由笑骂道,黑色的发辫在日光下,越发的乌黑发亮,脸色也越发的红润,皮肤好像也越来越细腻,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似乎越来越不像个初中生的妈妈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看我不给你们考个第一名回来。”齐舒微微得意,只要你们不被第一名砸昏了,对于初高中的学习,齐舒真心觉得毫无压力,那么难的中医都难不住她,何况是二次学习呢,即使早忘记初高中的知识了,但是还是有熟悉感的,何况经历过大学的学习,本身思路上又会开阔一些,更不用说,学习必杀利器――过目不忘技能了。 刚刚还让女儿不要骄傲,这时,秦云君又怕女儿把自己给逼急了。“第一名当然好,但是只要尽力了就行。” 其实,齐志鸿秦云君都是对于成绩,没有特殊要求的家长,而且自家孩子从小懂事,也用不上那些顾虑。 “嗯,知道了。”齐舒转而问道,“妈,我上次做的养颜丸,你记得继续吃,一个礼拜一颗,不过也不要吃多了,过犹不及,更不能拖长时间,只要一年吃下来,包老妈更加年轻漂亮,皮肤水嫩又光滑!” 秦云君闻言,睫毛眨了眨,脸上泛起一点红晕,扯了扯鞭子,“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哎,妈,我说的可是真的,要不信,你问爸爸。”齐舒闻言可不乐意了。 向爸爸一边听着,一边笑着,一边开着车,又一边哼着古古怪怪,听不出调子的歌。 听到女儿的说话,不由转过头,打量了秦云君两眼,“那是当然了,还用说嘛,不过,小舒,你妈漂亮了,你爸爸可咋办?哎!”一阵唉声叹气,让秦云君脸孔更红,齐舒更是笑得越发的大声了。 “放心,老爸,你不也每天都和肉灵芝的水嘛!包老爸身体更加健康,帅气,再说了,老爸,你要是不介意,我也给份养颜丹给你啊!”齐舒不介意道。 果然,齐志鸿连连推脱,“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爸爸吃女人的东西。” 齐舒不以为然的调侃道,“这有什么,谁说男的就不能美容了,说不定再过几年,老爸你还追着要保养呢!”。 秦云君更是笑哈哈的乐个不停,大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儿,显得更是迷人。 齐舒摸了摸下巴,这养颜丸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还好嘛! 不过考虑到,是不是生命力滋养爸妈身体,太岁水当饮料喝,各种补身食材的采用,想不好,可能也难吧! 老爸虽说没服用养颜丸,但是看上去气色真的是倍儿棒,看上去还是比同龄人年轻,而本来有的哮喘影子,到现在更是一点影子都没见到。 一边聊着,一边思考着,很快,齐家三口就到了飞云中学门前。 ------------ 第八十节 入学 中 穿过飞云中学外的巨大广场,首先映入齐家三口眼帘中的,是飞云中学那高达五米,宽十五米的,浅黄色大理石做成的民国欧式风格的大门。 特别是大门上,在日光下,越发显得,明晃晃金光灿灿的,架着的,足有两三米高度的,“飞云中学”四个飞白大字,显得大气磅礴,气势凌然。 齐舒坐在三轮车上,打量着飞云中学,心头掠过一丝感慨,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进飞云中学,上辈子齐舒的成绩也算是不错,不过远远不足以上飞云中学,更或者说,自家也没那个条件去上飞云中学。 飞云中学,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说能够追述到八九十年前的民国时期,在全国的学校中,都是排的上名次的。 要说t市什么最出名,还真是不得不说是眼前的飞云中学了。 悠久的历史加上名牌大学的高入学率,造就了此刻飞云中学前的车流不息。 而现在,齐舒也将进入眼前的这所学校。 齐志鸿骑着三轮车小心翼翼驶在广场上,一边找寻着停车的地方,一边感慨道,“到底是飞云中学,我还以为我们一家三口来的算早的了,哪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嘿嘿,真是太没经验了,下次来就知道了。”心头微微得瑟自家女儿也要进入这所t市最好的学校。 秦云君也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学校,“这飞云中学,不愧是名校,就是气派,没想到,小舒也能上这个学校。”语气里满满都是欣慰。 前来报名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们中,与齐舒这样的骑着三轮车自行车类似的家庭,不胜枚举,大半个飞云中学的学生都是这样的普通家庭出生。 但是还有不少一部分的家庭,他们的代步工具,是不远处密密麻麻停着的各种小轿车。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要么有权,有么有钱。 齐志鸿看着那些汽车,不由羡慕得直咂嘴。 终于在在众多车辆中间,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空位置,他将三轮车驶了进去。 “到底是好学校,连有钱人家的孩子来上学的都这么多,看看,那些汽车,啧啧。” 男人对汽车这种器械类的东西是最感兴趣的了,哪怕没怎么见过汽车的齐志鸿,对汽车还是有一种油然的热爱。 广场上川流不息,各种自行车、汽车的铃声渐次响起,秦云君感慨完,立刻打算了齐志鸿的羡慕,“你快点停车吧,不要拦着人家的路,等报好名出来,随便你看总行了吧!” “有什么好看的,过几天我们也去买一辆。”齐舒拎起放在车板上的小包,背到肩上,淡淡的说了句,等拿到新开的账户,就将账户上的二十万先给爸妈吧,总不能有这么多钱,还让爸妈苦哈哈的,汽车自家也不是买不起。 “噗嗤!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充满嘲弄的笑声,从齐舒家的小三轮边那辆刚刚驶过来的黑色xx牌里传了出来,接着,胖乎乎硕大的脑袋探了出来,那张肥嘟嘟的,还带了几分婴儿肥圆的,本来应该看着憨厚的脸上,满满的写满了趾高气扬四个字,从那双被厚重眼皮给压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里,透出的都是嘲讽之意,显得整个人分外的刻薄。 他的胖手指,指着齐舒,因为笑个不停,而手指不断哆嗦着,嘴里大声嚷嚷道,“爸,爸,快看,这个穷瘪三,还说过几天要买车。我呸!” 车里的那个中年人,一样胖墩墩的,只是脸上同样不见憨厚,而显得分外刻薄,十根手指头上都套着硕大的金戒指,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整个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中年人嘴角上满满都是轻视,摁了摁汽车喇叭,发出一阵阵嘟嘟嘟声响之后,中年人一转方向盘,往齐家的三轮车和另一辆汽车的空档处,斜里插过去。 嘴里还没停,教训着那个小胖墩道,“小胖,记着,有些人,就是眼大心空,穷瘪三还想豪华车,我呸!” 父子两个,又相视而笑,齐齐来了句,“我呸!” 现在这年头,由于经济政策的宽松,各式各样的富人开始多了起来,其中,就不凡齐舒眼前的这两个暴发户父子。 不过,暴发户不暴发户的,齐舒管不了,但是两人的嘲讽,让齐舒很是不爽,眉眼里的笑意,不由沉了下来。 而本来因为齐舒说的话,眉开眼笑的,想要取笑齐舒的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脸上的笑意也不由戛然而止,不要说是秦云君受不了,哪怕向来大大咧咧惯了的齐志鸿,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小老百姓,就不能自己找个乐子,做个白日梦? 秦云君气得双眼通红,脸上火辣辣一片。 齐志鸿更是额头青筋直冒,握着车把手的双手,都不由紧了紧。 可是齐志鸿秦云君夫妻两个从来都不会那种会吵架的。 最终齐志鸿愤愤的怒道,“你们不要太过分。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我们说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胖脑袋昂头,眯起快要看不见的眼睛,挑衅道,“切,你们一家制造噪音垃圾,还不让人说了啊!我呸~” 齐舒眉头皱起,琉璃眸中隐现怒气,五指并拢,捏成拳头,冷嘲道,“爸妈,我看这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学习的,估计是到飞云中学来看热闹的吧,成绩不好,就是没办法,爸妈,别生气,估计他们是嫉妒的,谁让你女儿上了飞云中学呢,我们也要体谅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情。” 胖脑袋不屑的比出中指,那个中年人冷哼一声,对着胖脑袋撇撇嘴道。 “小胖,你要知道,这年头,有钱有权,什么成绩这种无聊的东西,压根不是个什么玩意,你老爸什么学历!那是没学历,没学历又咋样,手底下还是不是有那么几号大学生!老子让你读书,不过是来镀个金,哪像那些穷瘪三,没的学上,日子就苦哈哈的。” 说着中年人一拉刹车,就要停住汽车。 谁知“兹~~”的一声,那漂亮的汽车就和齐家刚刚停稳在一边的三轮车擦了上去,坐在三轮车上还没下来的齐家三口,不由颠簸了一下。 齐舒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估计那父子两,又要找事了。 果然,那个中年人,立刻下了车打量了一下车子的情况,见到车上的一条浅浅的纹路,一下暴怒起来,套满了金戒指的手掌,一把就推搡到齐志鸿身上。 让还没从三轮车上下来的的齐志鸿一个不稳,差点要摔到地上。 齐舒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自家老爸,扶稳,但是心头怒火却更盛了,顺势推开那个中年人的手掌,同时用上了暗劲。 徐虎觉得自己真倒霉,送儿子上个学,还遇上几个让人不爽的穷瘪三,这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把自己推倒到地上,一个没站稳,他不由重重摔到了地上,那碰的一声,听着真让人牙酸,而水泥地的坚硬,让他不由龇牙咧嘴。 徐虎怒气匆匆站起身来,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肘,气势汹汹的怒道,“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撞了我的车,还把我摔了……” 齐志鸿脸上涨得一片通红,气得话都说不利落,“这,我,明明是你……” 秦云君更是眼眶都红了起来,一方面是气的,另一方面想到对方肯定会要求自家赔钱,可是这汽车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呢,心头更是焦急起来。 齐舒站起来,脸上面无表情,冷冷道,“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怎么能怪我们,何况,你的汽车把我们家的三轮车给压坏了,我们还没说什么了,你就恶人先告状。” 小女孩语调清冷,但是话语明确,让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站到了齐舒这一边,众人纷纷劝解道,“明明是你撞了人家的三轮车,我看,不光他们不应该赔,反倒你应该赔偿他们才是。” 另一个大妈也道,“明明你自己没站稳,摔的,怎么还怪到别人家头上去。” “赔什么赔,我看你们是一伙的吧,难道是碰瓷?他妈的。”徐虎恨恨的甩了甩胳膊,满脸凶悍之色,“再说了,明明是他们把我推到的,你们没长眼睛啊!” 一边的徐小胖,见徐虎被为难,立刻围到徐虎身边,以壮声势,满脸骄横,一脸,来啊,来我,我最得瑟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道醇厚的中年男声传来。 王祖山是飞云中学初一年级的年级组组长,在飞云中学可谓是位高权重,今天他出来,是特意来接一个叫齐舒的女生到学校报名的,以显示学校对该生的重视程度,不过他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那个齐舒,直到看到不远处,有点动静,他才想着过去看看。 到了现场,是两家人家正在吵架,他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当他的视线瞥过那个小女孩时,才发现,这就是自己要接的人。 本来他第一反应是看看,汽车里的人是不是要他要找的人,但是一看,是个小胖墩,那就自然不是了,想着把两家人劝停后,他就离开。 不过当他看到三轮车上的一家三口人时,他倒有了几分迟疑。 之前市领导可是给出了任务,一定要妥善安置好那个女生,也就是眼前的齐舒。 而且表明,无论什么都要给出最好的待遇,务必要让对方对飞云中学满意。 不过,也正是因此,知道了齐舒颇有背景后,他光顾着打量那些汽车里上上下下的学生了,绝对没想到,三轮车才是齐舒的真正座驾,否则,他早就发现齐舒了。 但是有不凡背景的齐舒,似乎怎么都和眼前的,做着三轮车来报名的齐舒,搭不上噶,所以他一时有点迟疑。 本来气势汹汹的徐虎一看,这不是王祖山主任嘛!脸上骄横的神情,立刻少了不少,显出了几分老师样子来,不太打算给学校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是不怕啦,但是万一老师给自家徐小胖穿小鞋怎么办?自家的徐小胖,那可是纯真善良的好孩子。 虽说在齐舒一家三口面前,话说的硬气,但是之前徐虎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给自己儿子弄了个飞云中学的名额,他总觉得,自己在社会上比别人第一头,就是因为没有个漂亮的学历,所以在儿子身上一定要纠正这一点。 因此徐虎脸上不仅少了骄横,还立马扬起了笑脸,揉了揉胳膊后道,“这不是王主任嘛!还能有什么事,眼前这家人把我车子撞坏了不说,还把我摔到了地上。您看这?” 虽说轮不上王祖山管这些事情,但是毕竟发生在飞云中学外面,而且都是飞云中学的学生,王祖山的权利又可谓是大了很多了。 “哦,你是徐虎先生?”王祖山笑笑,神情里带了点冷淡,闻言,只是点点头,只要看现场里面,徐虎满脸的横样,和齐志鸿夫妇两人的窘迫,估计谁都能听出徐虎的颠倒是非来。 徐虎听到王祖山居然知道他的名字,立刻笑哈哈道,“是,是,我是徐虎,难为你还记得我名字,我……” 王祖山却没再听下去,而是转向齐舒的方向,脸上神情不由和蔼了很多,“你是齐舒同学吧?” “是的,你是?”齐舒笑着,落落大方的点点头,刚刚脸上的恼怒之色已经退下去,因为爸妈正在一边轻轻的推着齐舒,就怕齐舒表现不好,给王祖山留下不好的印象,刚刚可是听那个徐虎说了,对方是飞云中学的年级组组长。 ------------ 第八十一节 入学 下 王祖山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少女,显得那么稚嫩,犹有几分孩童的涩意,但是谈吐却显得大方极了,不过这样的孩子,说实在的,在飞云中学并不少见,因为家世和智力的缘故,很多孩子比起一般的同龄人更加的成熟一些。 要真说特别,那就是刚刚脸上显露出来的一丝怒意,已经被极好的隐藏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这显然是个情绪控制能力特别强的孩子。 不过,眸光闪了闪,他也不是来探究这些的。 “我是初一年级的年级组组长,过来带你去报名。”说着,王祖山又转向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位是齐舒的家长吧,请跟我一起过来。” 徐虎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感情,这王祖山不是来给他们撑腰的,居然还认识眼前的这一家三口?这是什么情况? “哦,对了,”王祖山又扭头跟徐虎道,“眼前的事情…” 话没说出口,徐虎却明显感觉到,似乎不应该再纠缠下去,眼前这三口之家,难道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那个小女孩说的,过几天买辆车,难道真的不是在胡说? 真是! 到底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居然没看出眼前的主是不好惹的,又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齐家三口,越来越觉得,难道是重剑无锋,大道无形,对方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大拿,哎,以后还是要提醒下自己,可不能骄傲自满啊。 不得不说他的那点警醒,救了自己。 齐舒并不介意,别人说自己什么,但是一旦涉及到爸妈,这是她绝对不能够忍受的,有的时候,就跟徐虎说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介意让那个小胖在飞云中学读不下去,哪怕徐虎嘴上说的再厉害,再不在意,但是对于飞云中学里庞大的人脉来说,齐舒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徐虎眼珠子一转,将揉个不停仍旧有点疼痛的胳膊放到了身后,一脸自然的,笑呵呵道,“哎,大家都是同学家长,孩子都在一个学校念书,有点什么小摩擦,小误会,那都是正常的,怎么能引起这种小事情,弄得不愉快呢。”说着,又重重拍了拍齐志鸿,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把齐志鸿弄得一愣一愣的,和秦云君莫名的看了眼,难道是他们误会了? 这个徐虎只是脾气大,一阵发作之后就好了。 毕竟这种脾气暴躁,心善的人还不少。 齐志鸿连连摇摇头,“是,是,我们都有不对,让一步就好,让一步就好。”一脸和事佬的表情。 秦云君也连声附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老百姓过日子就是这么个原则。 见状,齐舒微微低了低头,终于也就没说什么。 见双方都没事了,王祖山也就懒得多费事,转身带着齐舒和齐志鸿秦云君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见状,哄的一声也就散了,这热闹没看成,徐虎还真是个笑面虎。 随着王祖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秦云君觉得脸上还有几分火辣辣的尴尬,而齐志鸿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恢复了正常,刚刚那点小小的纠纷和矛盾,很快就被他放到了脑后,整个人又因为到了飞云中学而开心起来。 悄悄推了推秦云君,齐志鸿强忍着眼梢眉角的笑意,低声道,“乖乖,这年级组组长亲自带我们家闺女报名,是不是女儿的成绩太好了,学校特别重视啊。” 这么一说,倒是把秦云君的注意力转移了开来,她迟疑了下,看了看报名处那长长的人龙,“可能是这样吧!” 他们夫妻两个可是听说过,那些成绩好的孩子,多的是学校的重视,为了这些有出息的孩子,学校出钱的出钱,出条件的出条件,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入学,没想到,他们夫妻两个还能有这一天。 秦云君想到这一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有什么比女儿好更让他们夫妻开心的,刚刚的那点点尴尬倒是一时间都散了开去。 王祖山眼角余光瞥见齐志鸿两口子那种诧异惊喜的表情,倒是呆了呆,有几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接错人了? 可是看过照片,应该分明没错才是,而且小女孩这么漂亮可爱,右眼角下的红色美人痣,更是夺人眼目,这种情况下,想出错还是真是概率性情况。 哪怕见多识广的王祖山,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句,“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齐舒将背在肩上的书包提了提,扬起琉璃眸,“齐全的齐,舒服的舒。” 王祖山看着齐舒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尴尬的掬起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呵呵,没什么,我先带你去教务处报名。” 齐舒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远处,侯彩丽狠毒的目光闪了闪,摸了摸额头的一小块藏在头发里的青肿,狠狠的啐了一口。 不就是有个大老板的师叔嘛! 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横成这样。 刚刚的徐小胖父子两个还真是没用,刚说到兴头上,看到个学校老师就怂了,不是说这两人是多有背景的人嘛! 真是浪费她特意给那父子两个指的路。 “彩丽,干什么呢?快过来,要到你了。”贾红苕在不远处的报名队伍中,拿着张报名表叫道。 揉了揉额头,侯彩丽转过头去,笑了笑,“妈,没事,来了。” 到了近前,贾红苕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头又疼了?你爸也是的,至于这么打你嘛!也不知道为什么,同学间吵个架有什么了不得的。” 听着贾红苕的絮叨,侯彩丽皱起漂亮的眉头,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妈,你别说了,到我们报名了。”这才逃过了贾红苕的音波攻击。 齐舒自然不知道眼下的这一幕,她在王祖山的帮助下,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报名的全部流程,因为是t市本市的人,齐舒并不需要办理住宿,倒是又省了一步。 报完名后,王祖山准备带齐舒去校长室,校长卢枚权正在屋子里招待几个学生和学生家长。 见到齐舒进来,卢枚权立刻站了起来,儒雅的脸上,带出几分笑意来,“这就是齐舒吧?”又对着齐志鸿和秦云君笑道,“你们可是生了个好女儿。”比起王祖山,他自然是知道更多的内幕。 而且听说,对面的这个小女孩,可是医术不凡,虽然他不是太相信,但是当时,救治卞海生的时候,他的一个老友恰好在不远处,见证了一切,因此,他也只能惊呼太神奇。 不过齐舒虽然神奇了点,但是这个世上也不乏神童,飞云中学历年来神童也不少,虽然还比不上齐舒的级别,但是由此也可推论出来,出个更高级别的神童,也是应当的事情。 周围的几个学生和学生家长,倒是不由好奇的看向齐舒,这么一家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怎么校长表现得这么热情。 见到卢枚权又有新的客人过来,那几个家长,纷纷站起来,识趣的告辞出去。 “哈哈,哪里哪里,小舒也就是成绩好一点。”齐志鸿乐呵呵的连连自我谦虚道,明知道该忍着,但是听到女儿被表扬,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眼睛完成了一条缝。 秦云君脸上也是一片笑意,不过见到齐志鸿那得意的眼不见眼牙不见牙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丢人,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卢枚权微微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齐志鸿夫妇居然不知道齐舒的情况,不过他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道,“那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有多少学生成绩有这么好的!” 齐舒的成绩也确实不错,门门一百,虽然才是三门功课,数学、英语和语文,但是满分三百分的,整个飞云中学的入学考生中,也就只有不到十个学生。 因此,飞云中学,虽说是特意照顾了齐舒进来的,但是一点也不亏本,只要齐舒保持现在的这个学习势头,还真的是很不错事情,何况,听说齐舒的三百分,可是在中医药的各种忙碌的学习中取得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够做到的。 说到这里,卢枚权,揉了揉眉心,虽然刚开学没多久,但是工作任务还是挺重的,没到开学前,各种托关系,找帮忙的,整天接个不停,哪天每个几十上百人上门,还真是难得的事情。 卢枚权又和齐志鸿秦云君夫妇两个笑谈了几句,因为齐志鸿夫妻两个不知道齐舒的事情,话题也就围绕在了齐舒的成绩上,齐志鸿和秦云君纷纷表示,以后一定要好好督促齐舒读书,继续保持优良的成绩,为学校争光,听得齐舒是一阵头皮发麻。 等到初一一班班主任沈培安笑眯眯的进来时,卢枚权的寒暄才算是结束了,“这是齐舒班级的班主任沈培安,齐舒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沈培安便带着齐舒绕过校长所在的教务大楼,往位于学校后方的初一一班方向走去,一边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下满脸淡定的齐舒。 他原以为这次的齐舒是个关系大户,还不知道有多大的背景呢,让校长亲自交代,不过看到齐舒一家,那普通的装扮后,他又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成绩好,或者有些什么别的方面的特长吧。 这倒也算是误打误撞上一部分的事实了。 不过,不论怎么样,只要不是那种骄傲不逊的公子哥千金小姐的,就可以了,至于具体什么原因,沈培安倒也并不怎么在意。 去了教室后,照例的一通安排座位,发放以后学习用的书籍和课本。 最让齐舒惊喜的是,她的同桌居然是石菲菲,看来t市领导倒是没少下工夫。 石菲菲则乐得见牙不见齿,“小舒,又跟你一个班级了,太好了!”只差没搂着齐舒狠狠亲一下,齐舒微微笑了笑,心头也很是高兴。 而齐舒走后,和校长打了声招呼,齐志鸿和秦云君夫妻俩,把飞云中学给逛了圈,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学校。 ------------ 第八十二节 武术社 看着圆圆脸,带着夸张笑容的石菲菲,齐舒眨眨眼,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当看到她兴奋的站起身来,胸前有着微微的隆起,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小丫头也开始向着大姑娘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石菲菲这一会,已经顾不上齐舒了,只见她睁大大大的圆眼睛,捂紧了嘴,低低惊呼一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舒,小舒,我没眼花吧?刚刚出去的,居然是沈培安老师哎!” “是啊,”想到刚刚校长的介绍,齐舒点点头,“还是我们班主任。” “哦,哦,天呐,运气太好了,我爱死飞云中学了,爱死飞云中学了……”石菲菲激动的语无伦次,紧紧捏着齐舒的胳膊,哪怕以齐舒练武后的力气来说,还是觉得胳膊生疼生疼的。 和石菲菲一样兴奋的,还有不少的女生,显然都是属于消息灵通的那一号。 齐舒努力挣脱石菲菲的手,揉了揉被捏的泛红的手腕,嘴角微微噙了笑意,石菲菲永远是这么活力四射,真是让人羡慕,单纯快乐总是好的。 直到沈培安离开了教室,教室里因为沈培安带来的激动才消散掉。 石菲菲这才兴奋的转过头来,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咄咄的逼问道,“小舒,你认识沈培安老师?” “我不认识。”齐舒无奈,坐在凳子上,背倚在后面的桌子上,看着石菲菲怀疑的眼神,齐舒连连举手,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去校长办公室了,校长让他带我来教室的。” 石菲菲这才怏怏然的叹了口气,坐回到位置上,随即又瞪大了眼睛,扭过身体,问道,“小舒,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 “有什么好兴奋的?”上学,老师,还不是一成不变。 “哎,哎,你这人,真是,你不觉得沈老师很帅吗?很帅,很帅啊!地地道道的大美人啊!”石菲菲睁大眼睛,夸张无比的道。 齐舒想了想,峰眉英挺,双目含笑,认真说起来,也不是真的那么帅,但是那股温暖如阳的气质,倒是很特别。“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石菲菲不满意了,“我跟你说,这可是飞云中学的黄金单身汉,教学水平更是no1,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最关键的,是他特别的帅,和飞云中学的校草那是一个级别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生的爱慕。” 齐舒皱皱眉头,这年头师生恋可还是个禁忌呢,派这么帅的老师过来,不是引诱女同学犯罪么?“梁文也很不错啊!” “小蚊子,嘿,是不错,不过呢,太青涩了,跟沈老师不是一个级别的。”石菲菲一脸经验丰富的表情道。 “在说我什么呢?”俊美无俦的梁文,经过一个暑假,个子抽条了很多,显得又更加的清瘦了,但是,用石菲菲的话,“小蚊子,你又窈窕了不少啊!” 梁文无奈一笑,脸上温雅之意愈浓,良好的教养,天生的气质,使得他风度越发的好了,嘴里的话,却和形象有不小的差别,“石头子,那今天我可是先走了,你不要再拉我做挡箭牌了。” 石菲菲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红晕,显出一丝女孩子的羞涩,随即怒瞪大眼,轻轻一拍桌子,“嘿,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蚊子。”眼神里露出鄙视来。 “不是我不讲信用,谁让你魅力这么大呢!人家可是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缘。”梁文淡淡笑着,坐到齐舒身后的座位上,脸上还现出一点无奈,好像真的是这样似的,视线却不由扫过齐舒。 眼梢眉角已经稍稍长开的齐舒,身姿越发显得动人,沉静柔软的琉璃眸中,满是淡淡笑意,右眼角的鲜红美人痣,又让这份美丽,显得格外妖娆,明明犹如寒泉淡影的身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用妖娆来形容的,梁文摇摇头,摇去那一点点浮思。 “话不是这么说的好不好!明明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真是乱用俗语。”石菲菲愤愤道,接着又好说歹说的,央求了梁文好一番,这事才算是过去了,用石菲菲的话来说,那就是,哎,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齐舒闻言,嘴角扬得更高,半倚在身后的桌子上,淡淡笑道,石菲菲还真的是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追求者,又扭头看向讲台上的沈培安。 既然是班主任,那么沈培安就不会说偶尔才出现一次。 沈培安手扶在桌子上,打量了眼台下,来得差不多的学生,清了清嗓子后,笑道,“我叫沈培安,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以后你们可以喊我沈老师,当然也可以喊我老班,虽然,我认为自己一点也不老。” 耸耸肩,温润笑意划过眼角,沈培安拿起白色粉笔,转身,在被擦的干净无痕的黑板上,写下沈培安三个大字。 清朗通透,温和戏谑之声,过耳入心。 听闻趣言讲台下众人哄然大笑,整体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有些爱闹腾的孩子,立刻就老班老班的喊起来。 沈培安转身面对台下五十张稚嫩的脸孔,微微笑着看他们的愉悦,听到众人喊叫,他也不时应和几声。 等到学生们稍稍安静了些,沈培安接着说了起来。 “今后的三年,我们将一起共同学习,共同成长,我希望,三年后,在座的各位,都能够顺利进入高中部,也希望,你们能够自豪的说,是我沈培安手下教出来的学生,同时,我也希望,我能够很自豪的说,你们是我的学生……” 齐舒微微低头,这个沈培安,果然是足够的自信,自信的人最美,不论男女,此刻在讲台上,看他熠熠生辉的样子,也难怪吸引了那么多女学生的爱慕。 不过,对于齐舒而言,也仅仅如此罢了,不属于自己的帅哥美女,欣赏一下就够了。 报完名,领完书,出了教室,这就是今天的流程,也和齐舒记忆中的初高中流程一样,但是眼下,又有点不一样。 齐舒有点烦恼的看了眼身边,铁三角的三人,一直处于高度兴奋状态的石菲菲和,嘴角总是含了温文笑意的君子梁文,除此外,还有个纠缠着的身影,不讨厌,但是也算不上喜欢。 飞云中学,十分的出名,出名在学生的成绩,也出名在,它绝对不是一个封闭保守的学校,和大学类似,它也有各种社团,比如眼前的武术社,除此外还有各种什么音乐社、舞蹈社、书法社等等,真的很丰富。 从报名的第一天开始,社团就有专人负责来拉人,比起大学,初高中生的时间更加的紧迫,因此入团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拉人的竞争也就更加的激烈,被别人拉去一个,自己的社团就少一个。 根据后来齐舒的了解,社团可是有报名次数限制的,一个学生最多可以报两个社团,毕竟初高中学习压力真的很重,哪怕再重视德智体美劳的发展,飞云中学还是会有所限制,而一个社团,如果连续两年人数不超过十人,那么就要面临着被取消的窘境。 齐舒一路拒绝了无数个社团的邀请,但是身边的这个人,却甩都甩不掉。 “哎,小舒,你叫小舒吧?” 兴奋的陆寻紧紧跟在齐舒身边,什么叫千里姻缘一线牵,看看,眼前不就是么! 作为武术社的重量级人员,这不,来拉人,一来就看到了心仪的美人儿,运气真是好啊! 几天不见,美人真是越发美丽了。 齐舒看了眼热情无比的陆寻,好吧,这娃,真心很热情,每次见面都很热情,严格说来,他们见了也没有几次。 看齐舒没有反对,陆寻就当齐舒是默认了,“嘿嘿,那个,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陆寻。对了,我是武术社的,来我们武术社看看吧。”说着,一把递过去一堆宣传资料,直往齐舒手中塞去。 其他社团的人,则目瞪口呆看着陆寻,这样子拉人,谁能比得过他?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压根没理他,好不好! 齐舒看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厚厚一沓的宣传页,真的有点无语,实,真的,只需要给她一页纸就可以了,一沓是干嘛的?让她随地洒不成?宣传页又不是什么动漫书籍,真的没什么意思,她也不感兴趣。 “不去!”听着陆寻的絮叨,齐舒摇摇头,脸上表情淡淡的,说着,准备递还给陆寻。 陆寻漂亮的大眼睛,满满是不满的道,“哎,哎,咱俩什么关系啊?要不要这么一口就拒绝啊!” 什么关系? 齐舒头微侧扬,朝着陆寻的方向看去,有点满头雾水的感觉。 梁文则盯着陆寻看了一会,随即别开头,看样子齐舒虽说认识他,但是应该不熟悉。 石菲菲眉头一皱,这什么人啊!都说了不去了。 再说,这人什么眼神,武术社找社员,不是应该找男生么?虽说梁文身板看着瘦弱了点,但是好歹也是个男的,怎么会找上小舒? 好吧,虽说她听说过齐舒会那么一手两手的,但是别人应该不知道吧。 但是等到扭头看清,那人的长相后,石菲菲眼前顿时一亮,口水只差没哗啦啦留下来,手舞足蹈的就要冲上去,口中惊呼,“美人!” 眼明手快,梁文一把捂住石菲菲的嘴,拽回手舞足蹈的石菲菲,冲着疑惑的陆寻笑得温文可亲。 陆寻扭头,只听到一阵唔哩哇啦的声音,随即转回头,注意力又转移到齐舒头上,“我们怎么能没关系,你忘记啦,那天,你不是英雄救美,啊错了,美救英雄来着……” 齐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扭头,无语。 石菲菲已经挣开了梁文的钳制,一跃到齐舒边上,“小舒,去吧,去吧,”又扭头,眼睛闪亮得出奇的问向陆寻,“嘿,美,师哥,社团还招人吗?我怎么样?” 陆寻笑眯眯道,“当然,当然,都可以,大大的欢迎,咳咳,我们社团,诚邀各位帅哥美女。” 摇了摇手上的宣传页,又看向一边的梁文,看向梁文,眼睛了火光四射一番,真是个帅哥啊。 随即嘿嘿一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 “两位,叫什么?来我们武术社看看吧。” 递给梁文一张宣传页后,拍怕梁文的肩膀,“哥们,男儿当自强,来我们社团吧,包你一年来两,咳咳,包你身强体健。” 又对着石菲菲一笑,果然,自己的魅力无与伦比,不过美人儿为什么不理会自己呢?难道是嫉妒自己太美貌了? 哎,那有什么办法呢?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以后一定要给美人儿说到说到,其实美人儿长得也和自己差不多漂亮嘛! 见到陆寻貌美如花的笑颜,石菲菲感叹,飞云中学果然不错啊!看看,又是眼前的美人,又是帅哥老班,真是人生太幸福。 石菲菲连连追问道,“怎么报名?怎么报名?给张报名单子我!”想到以后天天和新出炉美人可以近距离接触,石菲菲又是一阵兴奋。 陆寻又转向齐舒,对着齐舒一阵大力邀请,“美人儿,你不记得了?记性也太差了吧,那次,在银行里的……唔唔唔”被齐舒一把勒住的陆寻,一阵猛咳,之后,冒出最后三个字,“你忘啦!”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看美人的样子,似乎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一幕啊! 随即陆寻拍拍自己的脑袋,也对,哪有像自家老头子那样,听说劫案,一巴掌拍过来,让自己两天都不敢出门见人的!也不说安慰下自己担惊受怕的脆弱心灵。 一般家长,可不得担惊害怕嘛! 心头,隐隐有丝羡慕,但是随即又抛开了这么点想法,眼睁睁瞅着齐舒。 齐舒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那行!我参加了!” 见到身边的两个好友都参加,对武术社本身也比较感兴趣的梁文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同意的了。 于是,陆寻,对于武术社在自己的带领下,第一次开张的成果,表示很是满意,一下子,逮到了三个人,一个窈窕小美人,一个邻家小妹妹,一个帅哥,这绝对能为自家武术团招来不少人气啊! ------------ 第八十三节 意外 有了新进成员,自然是要带去拜拜山头了。 陆寻手一挥,带着三个新任小弟往武术社团所在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吹嘘道,“我跟你们说,我们武术社,那叫一个团结友爱,天天向上,友情与亲情并重,是朋友来往,亲人交流,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好地方……” 石菲菲圆圆脸上满是疑惑,想来好一会,“怎么是美容养颜的地方?难道武术社还兼具美容院功能?” “咳咳,”陆寻这才发现自己嘴里说快了,摆摆手,连连道,“哈哈,没听说运动使人美丽吗?”说着,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好像真是如此这样。 石菲菲揉了揉头,想了想道,“这样好像也有道理哦!” 梁文和齐舒一顿,视线转向陆寻和石菲菲,诡异的再转开脸,一脸不忍睹目,这是什么逻辑,是不是上课学习也能美容?毕竟知识填充内在,岂不是多了气质美么! 见齐舒和梁文,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陆寻尴尬的笑了笑,挠挠头,“哈哈,运动会让人气色变好,那自然就美丽了。” 陆寻哪怕是尴尬的微笑,但是那翘起嘴角,弯起狭长的丹凤眼,里面的光亮,仿佛浓墨重彩一般,仍旧吸引得石菲菲一阵眼红心跳,激动的拉着齐舒的手,悄悄附耳,“小舒,小舒,我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凤眼了,呃,真的是魅惑至极啊!” 齐舒一笑,低头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石菲菲,不过齐舒知道,她只是喜欢美人罢了,眼中单纯的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梁文则一脸无奈,扭头四顾,不认识这个色女。 陆寻闻言,嘴角扬起,“哈哈,师妹真是客气了,正是,正是,鄙人正是以美貌著称。” 石菲菲圆圆眼睛完成饱满的月牙儿,“啊,啊,是啊,我跟你说,你在我见过的人里,以美貌来论,绝对数一数二。” “是吗?是吗?”陆寻立刻凑到石菲菲边上,一脸哥俩好,“你可真是有眼光,要知道,想要长成我这样,那还真不容易,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不过有一点啊,就是桃花运太旺盛,让人头疼不已啊!” “啊!是吗?是吗?说来听听。”石菲菲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热情外加十二万分的好奇八卦,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 齐舒和梁文无奈二笑,这两人,其实,还真的是小孩子性格吧! 梁文处于变声期,这使得音色稍稍有几分尖锐,但是本身音色的柔和下,并不显得难听,反而有几分淡淡的提琴音般的柔亮,“小舒,刚刚陆寻说的什么美救英雄?”语气里带了几丝认真的探寻。 他知道齐舒身手还是很不错的,虽说没见过齐舒出手,但是齐舒是一个从来不说大话的人,因此,齐舒说身手还行,那就应该真的还行。 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又会有什么美救英雄的事情发生呢? 齐舒垂眸,琉璃眸闪了闪,片刻后,虽然不想欺骗梁文,但是也不想让梁文担心,更担心会走漏风声,让爸妈担忧,因此只是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陆寻被人为难,我帮了个忙而已。” 梁文清润的眼里满是认真,他知道齐舒主意正,如果打定注意不说的话,是不会透露了,因此只是提醒道,“以后,遇到事情千万要当心,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磕了碰了,也是不好的,会让……人担心。” 齐舒嘴角扬起笑意,心头掠过一阵暖意。“嗯,知道,这你可以放心。” “哎,哎,我说,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我跟你们说,来了武术社,尽管把这里当你们家里,跟你们说,咱们武术社的人,那绝对是打遍t市无敌手,”陆寻大包大揽的吹嘘道,刚刚跟石菲菲关于美貌的这个话题,显然已经过去了,陆寻又转向了自己的正职。 齐舒微微一愣,抿嘴,“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进错社了?” 梁文侧开脸,视线转向另一边,肩头忍不住耸动。 石菲菲则嚷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陆美人,这,这,这就是你说的打遍t市无敌手?” “哎,哎,菲菲啊,咱们什么关系,我能骗你……吗?”陆寻话尾音长长拖起,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的这一幕不是真的吧? 自己可是因为银行劫案,才特地报名武术社的,难道这是个错误的选择,或者,还是回去让老头子给自己搞个好点的师傅? 丫丫个呸的,老头子自己就是个好手,就是不肯教自己武功罢了! 哼,还是自己的爷爷呢! 武术社偌大的大厅内,一群少年人,如同饺子似的,扑通,扑通,一个个四散跌落地面,躺在地上,哎哟,哎呦低低直叫唤个不停。 夏敏航眼睛眯起,抿了抿嘴角,强忍住,才没有气得哆嗦! 这算是踢馆?还是踢馆? 眉心跳了跳,正要说话。 陆寻抢先走上前,道,“社长,我带了新成员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敏航闻言,冲着新来的齐舒、石菲菲、梁文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他刚要扭头,又听到,“哎呦~~~”一声响亮到要刺破耳膜的尖叫,以及一声清脆的,不响亮,但是却不容忽视的“嘎巴”一声。 就见,不远处的场地上,一个少年人抱着胳膊连连翻滚,虽然强忍着痛哼,但是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痛呼声偶尔蹦出,反而比一直叫唤,更让人感觉到,那种痛感。 夏敏航再顾不上别的,赶紧跑上前去,“怎么了,怎么了?” 齐舒这个时候,已经从四散到底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唯一一个站立的少年人,身姿笔挺,在一群倒地痛呼的少年人中,更加显得颇有气势,他平静无波,如寒潭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齐舒超好的视力并没有错过,这丝无奈,以及里面夹杂的无措。 卞云龙怎么在这里? 抿了抿嘴唇,这里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他又不是那种爱炫耀,会挑事的人,显然,眼前的这一幕,始作俑者,绝对不会是他。 ------------ 第八十四节 打斗 齐舒这次,倒是猜错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 卞海生虽说,嘴里让齐舒照顾下卞云龙,但是并不会真的把卞云龙丢给齐舒。 想让这孩子恢复正常生活,自然不能让他远离人群,远离这个年龄群的孩子,应该处的环境,因此学校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毕竟卞云龙情况特殊,自然要跟学校的领导人打声招呼。 而层层把关之后,夏敏航荣升为卞云龙的同桌。 夏敏航是华夏实业投资公司的太子爷,向来处事八面玲珑,事事周到,领导能力在一众孩子里,也是颇为突出的。 不过,对着卞云龙,夏敏航居然有无从下口的感觉。 要说,夏敏航,天赋也是不错,对于人心的揣摩和敏感度上,一直是他处事无往不利的优点,但是这种优点,在面对卞云龙时,就好像突然失灵了一样。 无论你说什么,卞云龙大多都是回答,“好!”“可以!”话语简直是简洁凝练到了极致。 而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神,有的时候,看的直让夏敏航打哆嗦。 也说不上来什么,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个卞云龙,看着他,就跟看着什么猎物似的,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等到再处得熟悉了点后,这种让人打哆嗦的感觉才消失了不少。 夏敏航是飞云中学武术社社长,因此,也就把卞云龙拉到了武术社来,卞云龙的回答自然是“好!”。 站在武术社的场地上,卞云龙心头微微泛起一点点失望。 看到武术社历年获得的各种t市、s省省内,甚至是偶尔出现的华夏武术比赛的奖杯,他还曾经对武术社里的高手,有所期待。 但是等到真正站在武术社的场地上时,他不由失望了。 夏敏航热情的指着不远处的,两个正在对练跆拳道的男生,微微得意道,“这两个在对练跆拳道,怎么样,厉害吧?” 两人对练起来,很有架势,武起的拳头呼呼有风声,双脚着地,地板被敲的咚咚作响,从业余角度来讲,不管实力怎么样,很具有可看性。 这样的比试表扬,现场还有好几场,都是武术社为了吸引新人,而进行的表演。 卞云龙寒潭般的眸子,一丝波动也没有,淡淡道,“太弱!”底盘不稳,手势太空,空有架势。 夏敏航一顿,眸光闪了闪,又指向另一边,“你看那边的,是长拳,长拳知道吧……” “太弱!”卞云龙眼神、声音丝毫没有变化,这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尤其觉得尴尬。 夏敏航都要觉得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 要不是卞云龙身份不一般,两人又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有点了解他的脾气,夏敏航都要觉得卞云龙是故意为难他了。 顿了顿,夏敏航让自己肚子里翻滚的气,慢慢平息下去,这才好受了很多,毕竟,谁家的东西,被别人指手画脚的批评,心里都会不是滋味。 感觉到夏敏航情绪的波动,卞云龙平静无波的眼神,这才动了动,难道他们不弱么? 弱就是弱! 再掩饰也是这样! 人应该要正视自己! 卞云龙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眸光闪了闪,却没再说什么。 卞云龙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一声声的太弱,又是跟在夏敏航身边,想要让人没听见,还真是很有难度。 周围的几个社员,不由围了上来,“夏学长,这人谁啊,怎么这么狂?” “妈的,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大家都是热血青年,看到有人不停的鄙夷自己的社团,哪怕平时没多少爱社之心,也受不了。 卞云龙默然看着对面的几人,静默了片刻,正在大家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诸如,你们以多胜少之类的话语时,却听见,卞云龙又吐出两个,让人吐血的“太弱!” 夏敏航抿了抿嘴角,虽说卞云龙似乎背景不凡,对他以后的继承华夏实业集团,帮助很大,但是他也是个少年人,心头仍旧很是不满。 听到众人的疑问,夏敏航顿了顿,没有说话,众人见状,已经蜂拥而上,“他xx的,小子,上来,嫌我们太弱,那我们就一起上!” 卞云龙抬起头来,微微有几分疑惑。 自己说的是事实,他们想的不应该是好好用功,争取向上么? 争取有机会打败自己么? 但是卞云龙却忽略了,他一没有展示过自己强大的武艺,二他的身板瘦削的看着,似乎也并不怎么厉害,三来,这些也不是和他相处惯了的人。 听到社员的群情激奋,夏敏航微微侧开了身体,想着,如果待会卞云龙被揍了,自己适时上去拦阻下,不要出大问题就好! 社员们见夏敏航拦得不那么厉害,便一涌而上。 当然,也没有真的说全部上去,只是想着,先来一两个人,给卞云龙点教训看看。 毕竟大家都是同学,这里又是学校,还是需要点分寸的。 卞云龙眸光深深的看了眼夏敏航,夏敏航不自觉的转开了视线,嘴里弱弱的拦了拦。 淡淡的,走到比武场地上,卞云龙云淡风轻般,仿佛随便的就立在了场地上。 众人一看,更是气得不清,当我们是病猫啊,这么不在乎! 却没有看到,卞云龙已经全神戒备,封锁住了所有的角落。 出乎所有人意料,走上去的一个社员,三下五除二,便被卞云龙撂倒,也没见卞云龙怎么动作。 大家抿了抿唇,看来这个卞云龙还真的很厉害。 一时间有点迟疑。 卞云龙寒眸淡淡瞥过,脸上神色淡淡,道,“还来么?一起?” 这话让人气得不行,众人一合计,一涌而上。 人数有的时候,并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不一会儿功夫,台上落满了哎呦哎呦直喊痛的社员,这让夏敏航脸上不由火辣辣的,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卞云龙的性格,但是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忍不住想要给他个教训。 平息一口气,和陆寻带来的新社员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 刚打算再去处理下卞云龙的事情,就见到台上又再次传来一阵痛呼,只见侯山远被卞云龙翻身撂倒,随即一个肘子压下,侯山远一声闷哼后,抱着胳膊,满头大汗,紧紧咬着嘴唇。 齐舒抬眸,看去,卞云龙手下的那个人,应该是骨折了。 夏敏航急忙跑上前去,查看了下侯山远,“侯山远,你怎么样?” “夏社长,他可能骨折了,得先去校医院看下了。”边上一人道,众人闻言,一阵混乱。 “我看还是拨打120,去医院比较好!”另一个社员忍着身上的疼痛道。 夏敏航不由看了一眼卞云龙,这下手也太重了吧,但是侯山远的伤势要紧。 卞云龙道,“让开,你来!”前面是对围着侯山远的人说的,后面则是对着齐舒道。 立刻有人愤愤不平,“你也太冷血了吧?侯山远都伤成这样了。”虽说是侯山远偷袭不对,骨折可能责任一半一半,但是好歹表示同情下,有什么问题,需要这么冷冰冰的么。 齐舒眸光闪了闪,这孩子,真心不会说话,不过没有拒绝卞云龙,“我会接骨,我来看看吧。” 众人看向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稚嫩嫩的样子,显然是刚来报道的初一新生,先是被她漂亮的外貌给晃了下眼,随即,听到她说的话,不由忍不住笑了,“小同学,别捣乱,到一边去。” 又有人望向夏敏航,“夏社长,先去叫人把侯山远抬出去吧。” 齐舒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懒得多说,走上前去,按了按侯山远的胳膊,她虽然没和卞云龙比试过,但是显然,对于眼前的侯山远,卞云龙是手下留情的。 看着手下的侯山远,被自己摁了摁胳膊后,只是哼唧了几下,并没有大叫,倒是让齐舒对他有了几分佩服,比起从小打熬筋骨的自己和卞云龙,眼前的侯山远毕竟不过是个普通人。 众人一开始有点不解齐舒这是要干嘛。 随即就见齐舒握着侯山远的手,轻轻往下一摁,只听到,轻微的“嘎达”一声,随即侯山远“嗷”的一声大叫,让周围的社员,一个哆嗦,这该多疼啊! 夏敏航抿了抿唇,走上前去,“真是胡闹!”随即转向侯山远,“侯山远,你觉得怎么样?”虽然看着手法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谁又敢相信眼前这个刚入学的新生小师妹呢? 看了看周围发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众人,正要进行安排。 齐舒拦住了夏敏航,“不用了,他的胳膊已经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前一句对着夏敏航道,后一句则是说给侯山远听。 闻言,侯山远迟疑了一下,微微动了动胳膊,似乎除了刚刚接骨的疼痛,胳膊真的没那么疼了,这么想着,他慢慢站起身来,试着挥了挥胳膊,随即幅度越来越大,众人是目光就随着侯山远来回摆动的胳膊,晃来晃去,侯山远满目惊喜,“真的好了!” 众人直呼神奇,想不到眼前的小师妹,居然有这么一手不错的医术,这不是意味着,以后社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有免费医生可瞧了,随即反应过来,呸!老是和医生碰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年轻人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对于卞云龙,他们已经从一开始的恼怒,变成了崇拜,毕竟人家真的很牛,武术社的人真的很弱,再说了,高人嘛,总是有点不寻常的样子。 齐舒则成了他们另外一个崇拜的对象,长得又俏丽可人,更是引起众人的狼嚎,纷纷追问陆寻,齐舒是从哪里找来的,让陆寻好一阵得瑟。 ------------ 第八十五节 坦白 报名当天,徐虎的嘲讽和讥笑,并没能影响齐志鸿秦云君夫妇的好心情。 任谁家的孩子被学校重视,家长怎么会不开心呢! 但是齐舒却忘不了那份嘲笑。 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万万不能。 她不愿意爸妈因为钱受人嘲笑,也不愿意,家里继续过着眼前这种紧巴巴的日子。 等到拿到新的一份存折,傍晚关了店铺后,齐舒便坐到了爸妈的面前,小脸严肃的道,“爸妈,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齐志鸿看着女儿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由咧开嘴角笑了起来,揉了揉女儿柔亮的头发,看着女儿一脸别扭的躲开的小模样,乐滋滋的问道,“小舒,什么事情啊?” 齐舒躲开老爸的爪子,挠挠头,脸上的那一点点严肃也端不住了,“哎,哎,爸,你这是干嘛?你女儿是大姑娘了!” “噗嗤~~”齐志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在他眼里,齐舒还是那个软软的,小小的,白白胖胖刚刚从老婆肚子钻出来的样子。 秦云君端出一壶普洱茶,给爷俩都倒上,这普洱据说可是个好东西,小舒说是别人送的,还能有谁,肯定是韩老爷子,为此,秦云君还说了女儿一通,自家没什么东西孝敬韩老爷子,总不能再从韩老爷子那里拿东西。 她的想法很朴实,做人么,要厚道啊! 其实齐舒倒没撒谎,虽然没少借师傅说事,但是这次的普洱倒真是卞海生送给她的,这种极品普洱,清香四溢,让人口齿生津,实在是个上好的佳品,哪怕是齐志鸿和秦云君,对此也爱不释手,更不要说普洱的各种好处了。 看到父女两个的样子,秦云君瞪了眼齐志鸿,女儿都大了,还老是当她小孩子,这样,可不是要伤女儿脆弱的少女心么? 见状,齐志鸿赶紧整肃的脸,谁让老婆大人在一边看着呢,哎,老婆大人就是惯着女儿,“小舒,跟爸妈说,是什么事情?” 齐舒摇摇头,跟这样的老爸,还真是计较不来,从包里掏出一本存折,递给了齐志鸿和秦云君。 齐志鸿和秦云君好奇的接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女儿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齐舒知道,一夜暴富是个美梦,但是对于受到冲击的当事人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因此她在这本存折里,只是存入了给卞海生治病的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这枚巨大的炸弹,不仅给齐志鸿和秦云君带来了惊喜,更多的则是震惊。 存折上,写着女儿的名字,可是女儿还这么小,应该还没有身份证能够办理存折,好吧,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存折上那一串的零,是怎么回事? 一二三, 一二三四, 哎,一二三四五…… 五个零! 让夫妻俩惊大于喜! 一时间,夫妻两个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齐志鸿神经的强韧,好半响,才哆嗦着问道,“小舒,这是什么?” 齐舒微微一笑,“爸妈这是存折啊!” 在后面反应过来的秦云君,喝了口普洱茶,定了定心神,“小舒?这是从哪来的?” “这是我的诊费!”齐舒微笑着,看到爸妈似乎缓过了一点心神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齐志鸿和秦云君一时间觉得有点接受不良,面面相觑后,“小舒,这笔钱得还给人家吧?去医院看个病,也不过才十几块钱的诊费,加上医药费,几百上千的,就已经不少了!我们怎么能收别人这么多钱!” “那是你女儿医术高明呗。放心,爸妈,我知道我收了多少钱,你们尽管拿着吧。”齐舒淡淡笑了笑,眼眸里倒是无比的认真,这笔费用其实真的不多,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她的技术、异能和运气。 第一笔的十万,其实更多的是,鲁行劲他们看在师叔的面子上,给出的谢礼,就跟后世那样,医生医术高明看好病人后,感恩的病人会送上厚厚的礼金类似。 而第二笔费用,则更符合医疗费用的概念,只有齐舒才知道,也只有卞海生才感觉到,中风治疗的那种神奇,彻底治疗好中风,不仅能够缓解病人的痛苦,还能够省下后期高昂的治疗康复费用,减低病人因为身体不便造成的心理落差,说起来,这十万真的是一点也不多。 看到爸妈满脸还是不放心的表情,齐舒琉璃眸闪闪,笑意盈盈,“爸妈,你们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师傅嘛!师傅都说没问题的!” 齐志鸿和秦云君这才放下了心来,如果韩老爷子说没事,那估计就真的没什么了,这么多年和韩海国的接触,让他们深信老人家的生活智慧。 夫妻两人,这才再次正视起女儿来,难道他们生了一个神医天才的女儿?就他们这样普通的两口子? 而韩老爷子,也早就看出女儿的天赋来了? 不是因为,齐舒刚好在身边,收个徒弟,逗个乐子? 想到韩老爷子当年在齐家庄住的那个破旧环境,再想到现在的那个景致优美的别墅,似乎是有那么点奇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夫妇两个给抛开了脑海中。 夫妻两人不由欣喜若狂,二十万的巨额财富,让人十分的开心,毕竟,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及时雨,但是更让他们开心的是,女儿居然优秀得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齐志鸿秦云君两人相视一眼,眼眶有些隐隐泛红。 曾经女儿的比较对象,那些亲戚家的孩子们,被夫妻两人排除在了比较范围外,女儿可远远比那些孩子们要优秀得多,双方压根没有可比性,有几个孩子,能在女儿这个年龄赚到这么多钱,关键是一手出众的技术在手呢? 看到爸妈辛酸的表情,齐舒心头也是一酸,想的再多,也没想到,爸妈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为了女儿而高兴。 齐舒也能理解点爸妈的心态。 对于齐志鸿和秦云君来说,他们从来都很喜欢齐舒这个女儿,从来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当前大环境如此,即使以t市城市的开明来说,这种现象还是不少,要知道,哪怕是十几年后,很多地方,还是摆脱不了重男轻女的简陋思想,想来,爸妈也是应该有压力的。 挥去这种伤感,齐舒琉璃眸闪亮亮笑道,“爸妈,乐傻了吧。我说了过几天可以去买车的啊!” 哈! 齐志鸿一听,眼前一亮,是个男人,就喜欢这种机械类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例外,现在有了这二十万,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呢。 秦云君“啪”的一声,合上存折,瞪了齐志鸿一眼,“买什么车,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男人就是不会精打细算的,有了二十万,店面要装修一下吧,货物品种要换吧?家里房子的装修计划要调整吧,各种各样的琐事,哪样不要用到钱,二十万看着多,但是办起事来,就不算多了。 闻言,齐志鸿一下耷拉下了脑袋,有几分无精打采,不过心理调适能力超强的他,不一会,又兴高采烈了起来,这可是多了二十万,别的不说,喝点好酒,总是应该的吧?心里悄悄盘算了起来。 见事情交代清楚了,二十万毕竟不是二百万,爸妈的接受速度很快,齐舒对于这笔钱怎么使用,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爸妈你们自己看着办啊!不过,老爸可以先去学个车,反正学车不要多少钱,估计最多一两千就可以了吧。” “一两千啊!”闻言,齐志鸿倒是一阵肉疼,光想着车了,也没想起在意汽车可是至少要几万块钱,听说贵的几十上百万的也不稀奇呢,再想到学车费的事情,一两千摆在眼前,对于昨天还在为每个月有几百块钱收益而开心的齐志鸿来说,可不是一笔大钱么。 “没事啊,爸,这里可有二十万呢,一两千不过是个小数目,到时候老妈也去学,等我再多赚点钱,我们再买车就是了。”齐舒劝慰道,她倒是真的这么想的,等以后给家里添一辆汽车,要去哪里也都方便些。 “哎,哎,”秦云君眼前更是一酸,低低抽泣了起来,既有感动,也有心酸。 哪家爸妈不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条件,但是看着别的孩子,各种玩具,各种好吃的,各种好穿的,络绎不绝,而自家的女儿,却没有得到这些东西,但是女儿却懂事的从来没有提过,现在不仅自己和丈夫不能够满足女儿的这些需求,反而要女儿来挣钱孝敬他们,心中不由是又喜又苦。 齐志鸿到底是和秦云君夫妻多年,哪怕性格上大大咧咧的,但是还是理解了妻子的想法,倒是笑了起来,“看看你,做个花猫脸做什么,女儿有本事,孝敬我们,也是我们的福气,怎么还哭起来了?也不知道让女儿笑话你。” 齐舒微微笑着,转开头,一脸我没看到,我没看到的表情。 这样多好。 希望时间漫流,岁月静好。 爸爸不会再那么操劳,妈妈永远更多一些少女似的天真,不会为了要考虑房租饭费,而苦苦思虑,而不得不求人,而被人,尤其是被那些所谓的亲戚,嚷着,“给我滚回乡下去!” 齐志鸿开心极了,“这下子好了,之前不是还愁,进了那批永久后,该怎么办吗?现在可不用愁了。” 闻言,齐舒心头一个咯噔! 重生后,有些微小的事情改变了。 ------------ 第八十六节 假货 “什么永久?”齐舒心头一沉,不露声色的问道。 齐志鸿解释道,“家里最近刚刚进了一批永久牌自行车,”虽然齐舒还小,但是齐志鸿秦云君早就养成了有事不瞒女儿的习惯。 说了一句后,齐志鸿又转向了秦云君,满脸的向往,“云君,估计这次,咱们家的生意又得上个大台阶了。永久自行车,可是抢手货,我估计,这次进的一百五十辆自行车,要不了一两个月就能卖掉。” 这年头,永久自行车,那是绝对的名牌,质量过硬,品质上乘,是热销货。 如果是真的永久牌自行车的话,一百五十辆车子,确实可以赚一笔小钱,但是问题是,自家爸妈买回来的不是永久牌自行车,仅仅只是盗版的冒牌货色。 这年头人对于假冒货色的敏感度还是比较高的,一般人不会愿意去购买假冒货色。 想到家里并没有永久自行车,齐舒不由抱了点希望的问道,“爸妈,永久自行车的钱付了么?家里好像还没到货啊?” “已经付了,这几天就到货了,”秦云君笑着喝了口普洱茶,“多亏了你未来大姑父,要不是他,我们家还拿不到这么多货呢,”说着,转向齐志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齐志鸿更是笑眯了眼睛,“那当然了,到底大姐是自家人,有好处的时候,还是会想着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 因为承了齐志美的情,秦云君倒没说什么别的话,心头也有点赞同,虽说平时看着齐志美人是精明得过了头,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靠谱。 闻言,齐舒微微撇了撇嘴,想了想,又问道,“爸妈,这批永久自行车能退掉吗?” 秦云君嗔怪的看了眼齐舒,“你这孩子退了干嘛?” “是啊,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无缘无故退了干什么?”齐志鸿一脸的兴致勃勃,总是想着自家店里的生意能够更上一层楼才好,毕竟如果没有女儿的那笔二十万,生活压力还是不小的,当然,即使现在有了二十万,生意还是要好好做的,甚至,他还想着,要做大做好呢。 齐舒笑了笑,“我不是想着,有了二十万了么,爸妈也不用这么辛苦。”心里则在盘算着,该怎么劝说爸妈。 钱的多少不是问题,里面的心血被糟蹋,才是大事。 家里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大半的流动资金,近六千块钱,都用在了永久自行车的进货上,出了假货的事情后,爸妈除了自认倒霉找不到人外,有一段时间家里周转有点不太灵便。 只要自行车还没到家,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 不过该用什么办法呢?这真是个难题,如果跟爸妈说,这些自行车是假的,他们也不能相信啊。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好像倒没听说跟盛东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了些改变,或者有自己不知道事情,也很正常,那时候毕竟她还是真正的小孩子。 秦云君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进货卖货罢了。” 齐志鸿哈哈笑道,“我家女儿争气,爸爸妈妈也不能放松啊。” “爸妈,自行车会不会有问题啊?我听说,永久自行车,可不是那么好拿货的。”想了想,齐舒决定还是先提醒下。 齐志鸿摸了摸下巴,“不可能的,当时可是好多人去抢货,要不是有你盛东叔叔的帮忙,批了张条子,估计还真不能那么容易呢。” 秦云君拍拍女儿的手,“小舒,不用瞎想,哪有那种事情。” “前几天听梁文说的,好像最近有一批假冒自行车进入了t市。”齐舒灵机一动说到。 齐志鸿和秦云君闻言,倒是一怔,梁鹤升最近刚升为工商局局长,他的消息自然是准确的,不过两人都没想到自己头上去,“放心,当时去看自行车的又不是咱们一家,当时去的人可多了。梁文具体怎么说的?” 齐舒摇摇头,“梁文也就随口说了一句,没有详细说什么。” 见齐舒也不知道太多的东西,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倒是嘀咕了起来,“现在的社会风气还真是不太好,想当年,哪有那么多的假冒伪劣商品啊,最近好像也听说哪里出现了大批的假货,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真是人心不古。” 不过,齐舒发现,很快她的那点点希望就被打破了,因为第二天,永久牌自行车,就一辆辆的零件码放在了齐家小铺上方放置货架的挡板上。 而看到这些零碎部件,齐舒才知道,这些车子都是假货,也难怪能够避开众人的视线,因为都是散装货色,只要把真的自行车往那里一放,很多人都不会那么仔细去检查,这年头还不是假货当道的年头,人的防范心理不是很重。 而且,这批自行车的价格,比起正儿八经的永久自行车的价格,可便宜得多了,而且人家说了,便宜是因为自行车是装配件的关系,但是真相自然不是如此。 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倒是惊喜不已,“这么快自行车就送来了?” 两人到了屋外,帮着送车的人,一堆堆的零件往店里放进去。 王荷酸溜溜的探出头来,看来这齐家的生意又有气色了,嘴里酸酸的道,“云君,你们两口子又进货啦?看来分量可不小。” 秦云君知道王荷的性格,倒是没多说什么,笑了笑,“是啊!” 齐志鸿一脸的眉开眼笑,干劲十足的样子,闻言,点点头,“是啊,不过也别说我们家,我可是看到你们家前几天进了一大批新鲜水果,生意也不错啊!” 王荷家开的是水果店,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哪里有你们家好!” 随即齐志鸿和秦云君就忙得顾不上她了,毕竟这么多货,搬下来就要不少时间,而组装就更花时间了,不过好在,组装个四五辆,放在店里就可以了,别人也可以直接买组装件回家组装的。 虽然是假货,但是齐舒也不得不帮忙去搬货,练武的齐舒,手劲自然不小,但是还是被齐志鸿和秦云君拦到一边去,对他们来说,女儿年纪太小了,怎么弄得动这些东西。 “小舒,在店里看着,爸妈这里不用你帮忙的。” “爸妈,没事,我搬得动的,东西又不重!”说着,齐舒轻轻松松拿起一个大袋子,等爸妈知道了这批货是假的后,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气呢。 秦云君目瞪口呆看了下,难道里面是什么轻的东西,不过金属部件,应该不会这么轻啊,随即又担心起来,“小舒,当心,不要闪了腰,要帮忙也少弄点东西。” 齐志鸿道,“赶紧放下来,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这样。”说着,把一袋零件放到了店铺里放货的架子上,整理什么的,晚点再弄。 齐舒摇摇头,笑着道,“爸妈,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我自己身体怎么样,能不知道?” “医者不自医,再说了,虽然你运气好,治好了几个人,也不能这么骄傲,毕竟你年纪小,还要继续学习的。”秦云君见劝不了女儿,看着女儿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事情,也就不多说了。 “哐当”一声,齐舒拿着零件包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袋下来,落了一地都是,恰好,这袋子里面装的都是永久自行车的商标。 秦云君见状,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过去将东西捡起来,一边嗔怪道,“让你不要帮忙的,看看,你这孩子。” 然而,一看之下,秦云君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车标上居然有胶水粘合的痕迹,看上去比较像真的,但是做工却又粗糙了一些,和当时现场看到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情,“志鸿,你快过来看看。” 装运的工人,并没有帮着把东西堆放到铺子里面,毕竟铺子面积太小,只能一点点的再装到放货的架子上,而这年头的装运工人的服务思想,显然还没有那么先进,把货物放到了齐家小铺门前后,就开车准备离开。 齐志鸿听到秦云君惊慌的声音,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店里,“怎么了?这些零件也摔不坏的,没关系。”他还以为东西被摔坏了。 秦云君颤抖着声音,拿起眼前的车标,递给了齐志鸿,“你仔细看看。” “挺好啊!”这些车标冒一看,仿真度还可以,因此齐志鸿也没在意,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怎么会这样?”这些明摆着是假货啊! 看到装运工人要离开,齐志鸿一下冲上前去,“你们停一停,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齐志鸿冷静的道,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关键时候,还是齐志鸿更冷静些。 秦云君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气得浑身在抖,这里可是接近六千块钱的货啊,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基本都砸在这里了,也就是短期内,要不是女儿给的钱,他们连进货的钱都没了,这一切,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些永久牌自行车。 “妈,妈,别急,没事的,没事的。”齐舒看秦云君脸色不对头,赶紧拉着秦云君冰凉的手安慰道, “这些东西我们可管不着,我们只是送货的。”送货工人的头头不耐烦的道,一把推开了齐志鸿的手。 齐志鸿道,“这不是你们公司的产品吗?怎么不管?”想到刚刚付出的余款,“你们把我刚刚给的两千块钱,还给我。” 装运工人头头一把推开齐志鸿,“什么两千块钱?我们只知道送货收钱,我们就是一家搬运公司,跟这批货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找我们干什么?神经病!”说着,对着驾驶员道,“别管他,我们走。” “你们站住!”齐志鸿气得哼哼,但是却赶不上货车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走掉了。 齐舒走过来,拉住老爸,往回走,“爸,你别生气,不是说是盛东介绍的吗?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他总有消息吧。” 她可不相信这些装运货的和售假的没有关系,要是没有关系,人家能来拿钱吗?这可不是后世,有什么货到付款的快递服务。 齐志鸿一想,点点头,“只能这么办了。” ------------ 第八十七节 辩解 “啊!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齐舒一抬头就看见盛东那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听到什么最不可能的事情一样,脸上是满脸的惊诧,但是齐舒还是能够看到盛东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齐志美也是眉头微皱,看着齐志鸿和秦云君,随即又看了眼盛东,显然还是有点莫名。 齐舒松了松眉头,好歹齐志美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应该不是接触的太多,但是完全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一路上都是齐志美在穿针引线的。 齐志鸿赶紧点点头,叹了口气,语气里不由带了点焦虑和疑惑,“是啊,我也没想到,怎么会出这种事情,现在哪里听说过有什么假货啊!” 看向盛东,秦云君带着恳切的道,“这件事情还要拜托你帮我们问问。” 盛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个事情,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再确定下,说不准不是假冒自行车。而且我和那人也不是太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兄弟你当时让我帮忙,我也就顺便帮了下。” 齐舒眯了眯眼,这个话说的,好像是自家爸妈知道有一批永久自行车,然后让盛东帮忙递了个话似的,完全跟他无关一样。 齐志鸿一顿,是这样吗?哪怕再没有心眼,也知道不对劲,只是他从来不是会为难人的那种,一时间,沉默了会。 齐舒垂了垂眼,抬起头装作天真疑惑的样子,道,“当时不是说,认识有人卖永久自行车,然后要介绍给我爸爸的吗?” 秦云君拉了拉齐舒,这种场合,一个小孩子实在是不适合说什么。 出了假自行车的事情,总不能不去解决,但是直接找上盛东,似乎也不太好,于是找了个借口,齐志鸿和秦云君请盛东和齐志美吃饭。 齐舒好说歹说,硬是跟了过来。 齐志鸿秦云君想着,女儿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子,因此过来就过来吧,但是再三再四嘱咐,不要多说什么话。 齐舒抿了抿唇,话说出口就行。 闻言,盛东一顿,嘿嘿笑了两声,看了眼齐舒,随即别开视线,转而又看向齐志鸿和秦云君,见他们两人似乎也在想当时的情形,笑了笑道,“当时是志鸿兄弟先问我,然后我提了一嘴,志鸿兄弟你们还记得吧?再说,真要知道是假货,我能让你们去吃这个亏吗?”语气很是恳切,又道,“是真是假现在还分不清,我们也先不要急吼吼的,确认了再说。” 齐舒敲了敲饭桌,不是你吃亏,或者说跟你有关,倒霉的是别人,你自然这么说了。 齐志鸿一时愣住了,似乎盛东说的也有道理,他也不相信盛东是故意的,不过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毕竟之前盛东跟他究竟说了什么,他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倒没刻意分辨。 “志鸿,你怎么进货的时候,也不看看清楚,这么一大批假货,这可怎么办?”齐志美到底还是插了话,但是话头却是指责齐志鸿看货的时候,没有好好注意真假,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舍得盛东为难的味道。。 齐志鸿眉头皱起,带了点焦虑,“我去找过上次发货的那个人,但是他一点也不承认,说我拿假货讹他,还说那天的送货工就是他们公司的人,如果是假货,我们怎么当时就接收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批货能是假货,而且当时验收的时候,齐志鸿想起来,似乎那些人有意无意的拦着齐志鸿的验收,而一些大部件,光看表面,还真看不出真假来,只有在细节做工上,才能看出来。 盛东又充作好人,拦住齐志美的话,“这也是志鸿兄弟不当心,不过,虽然我能帮你去说说话,但是也不一定有用。”不过话里来,话里去,还是齐志鸿的问题。 “二弟,你放心,盛东一定会尽量帮忙的。”齐志美跟着道。 总之,是没有一个准话头。 一时间场面有点冷场,齐志鸿秦云君是对盛东的话,有点不满,但是又不能发作,毕竟东西也不是盛东的,齐舒是小孩子,自然不方便多说话,齐志美则话里话外还是向着盛东一些,毕竟是她看上的人,真有问题,丢脸的也是她自己。 片刻后,齐志美偷偷拽了拽盛东,使了个眼色,盛东会意,两人打了声招呼,暂时离开了包间。 齐舒见两人离开,眨眨眼,冲着爸妈挤挤眼睛,也跟过去。 秦云君瞪了眼女儿,这算什么?跟踪吗? 但是哪有齐舒速度快,齐舒一下子就钻出了房间。 让秦云君无奈,齐志鸿则在一边闷头喝了几口酒,从女儿那里拿到存折的兴奋,已经被这次的假自行车事件给消弭得一干二净,存折上毕竟只是数字,直观感受还不足,何况是女儿挣的,而自行车的钱,却是家里手把手的存起来,汇起来,心疼指数自然不是一个数量级。 齐舒三步两下,跟在齐志美和盛东的身后,两人不出所料,来到了楼梯口,这里没人,说话也方便。 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周围没有外人,齐志美一把拉住盛东,脸带怒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假货?”说到底,齐志鸿总是她兄弟,虽说在齐志鸿面前维护了盛东的面子,但是盛东那里如果真的是坑二弟的话,说到底,还是她丢了面子。 盛东连连告饶,“小美,我这还真的是不知道,要知道我也不能坑你弟弟啊。我那朋友只是让我帮他介绍人过去销货,还一再跟我保证,是又好又便宜的好货,要不,我哪能介绍给你弟弟啊,这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想让你家亲戚赚点。是别人的话,我用得着这么费心嘛!” 闻言,齐志美怒意稍稍平息了一点,放开盛东的手,“你跟你朋友说说,这别人我不管,好歹志鸿是自家人,不能看着他吃亏,要么让你朋友退一部分钱吧?”她还不想以后在亲戚朋友间都不好意思走动。 盛东又是一番告饶,“这是我朋友,我只能说试试看吧。再说了,我们还是从里面拿一部分的分红的,脸孔也不能扯破了,实在是太难看了。我也有我的难处,放心,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说不准他发错货了呢。” 齐志美白了盛东一眼,这才满意了几分,想到那笔不菲的分红,盛东可是都交给她了,她也不舍得白白的不要,撕破脸的事情,似乎并不可行。 看着俏目里的流露的风情,盛东心口一荡,不由捏了捏齐志美的嫩白的手腕子,齐志美别的不说,这长相,这风情,那是甩家里的黄脸婆几条街。 齐志美一把推开他,“去,去,还要去吃饭呢,不能让志鸿他们等太长时间。” 而听了盛东的说法,齐志美确定这次的事情,跟盛东关系不大,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盛东低垂着头,轻声念叨了句,看向齐志美疑惑的眼神,他赶紧道,“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躲在不远处的门廊处,装作系鞋带蹲着,避开身边偶尔经过的人,齐舒凭借着敏锐的耳力,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头微叹,说到底这些亲戚再不好,也许,在某些时候,还是要比外人可靠些吧,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毕竟这次的事情,怎么说都跟齐志美有关系。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没到十几年后,齐志美练出的那种城墙皮似的脸皮厚度来,如果那个时候,一句关我什么事,你能拿我怎么办,之类意思的话,还真的除了自己吃闷亏外,别无办法。 不过,好好的,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的话,人家为什么要分红给你,毕竟,至少永久自行车那可是畅销货,没听说卖不出去的。 沟通完毕,齐志美和盛东,两人回到了包间里,就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一脸的平静。 齐舒则早一步就已经回到了包间里。 这时候,热菜才刚刚开始上来,服务员打开了包间门,端了热菜进来。 之前的那种尴尬,一时间也没消除,虽然盛东解释的似乎有道理,也说要帮着去问问,但是齐志鸿夫妇两人,对盛东有点不相信,毕竟话里推诿还是很明显的,总之,里面的气氛一时间仍旧还是有点尴尬。 边上不远处的饭厅里,热热闹闹走出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人视线一转,正好看到了齐舒,不由揉了揉眼睛。 “这是不是那个小神医?” 话语一出,众人一顿,扭头看了过去,小神医最近在t市上层人物那里,可是出了点名。 齐舒本身就是个美人胚子,哪怕年纪还小,但是漂亮的事物,总是让人更加的印象深刻,再加上右眼角的那颗美人痣,实在是太明显的标志了,想让人忘记都难,何况,她有一手,更加让人难忘的高明医术。 这群人里,打头的是王秘书和梁鹤升,他们比别人更加清楚内情。 听说,这次齐舒又给卞海生进行了复检,卞海生可是对她大加赞扬,甚至有消息称,齐舒基本上算是把卞海生的中风给治好了,可是,这可能吗?一般的中风想要彻底恢复,难度都很大,何况还是卞海生的那种闭证中风,这可是中风里面的严重状况。 不过不论是齐舒得到了卞海生的表扬,还是看在齐舒的师叔余嘉庆的面子上,两人都是要和齐舒打个招呼的。 何况,这孩子,很明显的,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小,现在打好关系,也是为以后做投资。 再说了,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病啊痛啊的,能和神医搭上关系,那也是一件好事情。 医术高到一定程度,那就已经不是普通医生可言的了,没听说什么什么名医,只给国家元首看病么,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有了这种水平,那么她也很可能成为传奇中的名医。 齐舒耳力不凡,自然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外面的那一群人,打头的王秘书、梁鹤升更是明显不已的标志。 就见王秘书和梁鹤升已经走进了包间。 齐志鸿秦云君虽然认识梁鹤升,但是其他的人可不认识,但是跟梁鹤升在一起的,怎么也不会是普通人,一时也不由站了起来。 盛东则是一愣,市长面前的第一红人王秘书,最近刚刚升为工商局局长的梁鹤升、华夏实业集团的夏丰收……那可都是t市的知名人物,也是他平日里够不上边的人物,不过,这些人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找他的,毕竟在场的几个人里,也就他跟市政府还能扯上点关系。 来找齐志鸿秦云君,那肯定是不可能,因此,盛东也不由站起身来,还打算伸出手,和几位领导企业家握个手什么的,不管是不是找他的,这个礼貌还是要有的。 王秘书微微笑着,冲包间里的齐舒点点头,“齐小姐,怎么在这?这是齐小姐爸妈吧?”后一句则是扭头对梁鹤升说的,也刚好避开了盛东递过来的手掌。 梁鹤升点点头,跟齐舒一家三口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志鸿,在这里吃饭啊?”一脸的熟稔。 盛东一愣,这,感情,齐志鸿夫妇还真的认识梁鹤升?这么想着,不由有点埋怨的看了眼齐志美,其实齐志美,哪里知道什么呀,也是一头的雾水。 但是随即,盛东发现,他们打招呼的主要对象,居然是齐舒。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和齐志鸿、秦云君寒暄,还好说,毕竟都是成年人,但是和个孩子寒暄算什么? 而且,齐舒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和两个市里的实权人物,说着话,一点怯场的表现都没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只是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可是t市政界的实权派。 怎么会跟个孩子客套? 而夏丰收等其他t市有名有姓的人物,也都纷纷和齐舒打了个招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东想不通。 甚至,除了王秘书、梁局长之外的几个t市的人物,也和齐舒打了个招呼。 不过震惊过后,没一会,他就发现,事情大大的不妙。 ------------ 第八十八节 立案 齐舒小小的脸上,皱着眉头,扬着脸,一脸信赖的样子道,“王秘书,梁叔叔,最近t市有人售假贩假呢。” 说着眼角余光瞥了盛东一眼,只见他眉头微微紧了紧,眼中一阵闪烁。 扬了扬嘴角,齐舒接着道,“我家开的店里,就被骗了,进了一批假的永久自行车,作为受害者,这里就举报给政府了。”一脸有事找政府的好孩子模样。 王秘书一愣,随即笑道,“有这样的事情?那真是我们市里工作做的不到位,对于这种事情,一定要严厉打击,严厉打击,绝不能让老百姓被骗了。”满脸为国为民,清正廉洁的模样。 梁鹤升也看着齐舒点点头,“我最近也听闻了一些这样的事情,一定得好好处理。” 齐舒眼睛眨了眨,梁鹤升顿了顿,扫向除了齐家三口之外的盛东和齐志美,点点头,齐舒又附耳过去,把售假的一些信息告诉了梁鹤升,因为上辈子的事情,齐舒知道的其实还算多,这些信息相信对于售假案件的处理还是有帮助的。 听完后,梁鹤升扭头和身后的几个工商局人员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听到后,便离开了现场,梁鹤升转过头来对着齐舒道,“已经让人去立案了,争取尽快破案。”笑着对身后的的夏丰收等人道,“我们政府可是时刻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绝对不放过一切的违法犯罪。” 夏丰收等人,纷纷点头,赞扬梁鹤升迅速的行动力,这可是新任工商局局长,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 王秘书闻言,也笑着点点头,这梁鹤升还是很会表现自己的,如果一些关系处理得好,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梁鹤升心情也还不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火还没起,瞌睡遇着送枕头的,假货人人深恶痛绝,在这个年头,作假的还不多,操作的好,完全是一场不错的政绩。 而且也能够卖个面子给齐舒,虽然比起其他人,他有个和齐舒是从小到大好友的儿子,而且平日里和齐志鸿两口子也算是熟悉,可谓是得天独厚的好条件,但是关系的维持,也是一门学问,需要继续保持。 闻言,盛东额头的汗珠子,不由渗出了一些,看了眼齐舒,齐舒那乖巧漂亮的脸孔上,似乎露出了魔鬼狰狞的角一般,让他无端觉得可恶了起来。 想不到齐舒面子这么大,梁鹤升居然这么快就派人去立案了,难道齐舒知道这次的事情跟自己有关? 想了想,盛东又觉得不可能,在售假的过程中,他可一直没有露过面,隐藏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么多人在场,盛东肯定不可能说,让梁鹤升不要查,说了,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有问题嘛,额头的汗珠不由开始滚落,但是让梁鹤升去查,肯定会查到他头上来的,这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或者盛东想着私下跟齐舒说说,看梁局长和王秘书那么给齐舒面子的样子,放一马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两家马上就是亲戚了。 但是盛东也不想想,他坑了齐志鸿,齐舒又怎么肯放过他。 再说了,今天还有另外一个惊喜等着盛东呢。 不过众人主要的目的还是打个招呼,因此,很快,王秘书、梁鹤升等人便告辞了。 齐家三口和齐志美、盛东,便又继续吃起了饭菜。 齐志美一脸的兴致勃勃,对着齐志鸿秦云君也前所未有的热情了起来,“志鸿,这鸡腿,你最喜欢吃了,多吃点,”也不管这话说的好像这饭菜是她请客一般。 齐志鸿倒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想不到自家大姐还记得自己的爱好。 “志鸿,这什么王秘书,是怎么回事?”虽说他们的交流对象主要是齐舒,可是让齐志美和齐舒交流沟通,她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因此就转向了齐志鸿。 盛东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齐志鸿虽然想要炫耀自家女儿的高超医术,可是女儿还小,而且之前还千叮万嘱,不许在自家亲戚面前多说,说了,亲戚信不信是一回事,万一知道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来找齐舒,他们不烦,齐舒还烦呢。 而且,她见识过那些亲戚的得寸进尺的样子,估计真的知道齐舒的本事后,不光是让齐舒看病,说不准药材什么的,都得齐舒准备,可谓是诊断治疗配药全包,说不准还得外带,偶尔搞不好还得去做个人情。 虽然可以拒绝,但是,这样的话,真心累。 一般的小毛病,他们完全可以去医院,齐舒才懒得出手。 因此只有秦云楠知道齐舒有个不错的医术。 因此,齐志鸿笑道,“其中一个是齐舒同学的爸爸,王秘书是齐舒师傅认识的。”不能说医术,说别的,话又扯得太远,太玄乎,因此齐志鸿简单介绍了下,而且他确实也不是很了解,说到齐舒的师傅又得提师叔,提了师叔,又得说市里,总之,太过繁杂。 齐志美果然不满了,放下手中的快,喝了口饮料,“你这不等于没说嘛!” “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齐志鸿无奈的摇摇头,肚子倒真饿了。 盛东听了一会,见没听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他也顾不上打听这些关系了,现在,只要知道,齐舒似乎能在王秘书、梁局长那里说得上话就可以了,别的也就顾不上了。 脸上带了几分迟疑,顿了顿,盛东咽下口里的菜,笑道,“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帮你们找到那个人,但是毕竟是朋友一场,你看这个事情,捅到局子里去,事情不是太大了么?” 齐舒冷冷一笑,反问道,“你不是很久不跟那人联系了么?只是偶然碰到,再说了,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哪有为了外人,不顾自家人的。”脸上带了明明白白的一点点嘲讽。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了。”盛东顾不上像开始那样,表示齐舒插话不妥,毕竟刚刚齐舒都和王秘书他们直接寒暄了,再说,关键人物是齐舒。 闻言,齐志美和齐志鸿秦云君都看了他一眼,这话,可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说话前后不一,刚开始脸上那种假作的担心,实则的满不在乎,已经变了样。 齐志美已经嘴角都耷拉了下来,这绝对有问题,之前她可是没少帮盛东找人。这是什么意思,可不止是眼前的二弟,其他的,大弟一家也在里面,盛东可是帮着弄了一批建材,不过好在,暂时还没听齐志强说有什么问题。 不过即使这样,看到盛东额头的汗,齐志美还是忍不住心疼,拿起帕子给盛东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好好说,别急。” “东子,你怎么在这里。”褚华透过没合上的包间门,一间间的找了起来,“不是说你喝醉了吗?”心里担心着丈夫,却看到据说喝醉的盛东,没事人一般,还没说完,又看到齐志美的举动,不由神情一僵。 盛东赶紧撇开齐志美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克制住了,笑道,“小华,你怎么来了?我没喝醉啊,跟朋友吃饭呢,你怎么来了?” 褚华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齐志美,齐志美的胳膊一时还搭在盛东的身上,没来得及撤开,又看向盛东,忍住心头的怒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都不记得了?今天我一直在家等你。” 盛东掩饰般的笑了笑,没想到褚华居然来了,平日里,褚华也不管他,对他放心的很,“哈哈,没事,没事,是朋友,”看向齐志美的手,一顿,往边上挪了挪,又道,“我没忘了,这不是有事嘛!我马上就会回去的。” 齐志美脸色涨得通红,她之前就觉得盛东哪里有不对头的地方,只是盛东连手头的钱,大多都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相信了盛东,但是眼前的事情,哪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结婚纪念日,那是什么还用解释嘛! 尤其,这事情还在自家弟弟弟媳面前曝光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齐志美气极,眼睛通红,“啪”的一巴掌拍上盛东的脸,“你有老婆了?”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盛东一急,“小美!” 就见褚华眉头扬起,满脸涨得通红,眉心直跳,手指哆嗦着指向盛东。 这倒让齐舒十分的吃惊,想不到这个褚华这么冷静,难怪上辈子盛东会有杀妻的想法,估计正是褚华的这种冷静让他负担颇重。 人自然是她叫来的,因为对盛东的那一点点了解,知己知彼,齐舒早就打听好了一些消息,比如,褚华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眼,就被齐舒拉着离开了包间。 齐舒对盛东的事情可一点也不在意,不过是想到这个褚华上辈子差点被盛东所害,于心不忍罢了,再说给盛东一个教训也是不错的,再说了齐志美没脸的事情,齐舒还是乐于看到的,就当是为上辈子的事情收点利息。 也许,有人会说,即使上辈子这些亲戚有不妥,但是今生他们还没犯错,但是齐舒认为,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一有机会,他们同样会做上辈子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齐志鸿和秦云君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点尴尬,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不到齐志美居然做了小三,而这一幕又被女儿看到了,不过两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当没事发生一样。 这件事情之后,齐志美有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齐志鸿和秦云君的面前,直到过了大半年,她觉得事情淡下去了不少,才又开始了来往。 当然,这件事情,齐志鸿夫妻两个还是操心不来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家的一堆假永久自行车配件。 ------------ 第八十九节 了结 自家的那批假货么? 齐舒可是一点也不担心,俗话说上头有人好办事嘛! “爸妈,放心吧,有梁叔叔他们在,我们家被骗的钱,肯定能收回来的。”齐舒安慰着爸妈道,自从家里的那一批假永久牌自行车被上缴了之后,齐志鸿和秦云君总是担心,有去无回,那样可就是彻底的赔本买卖。 而齐志鸿和秦云君,这个时候也才知道,之前的那个王秘书,就是市长秘书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认识梁鹤升就已经是一个意外,王秘书更是另一个在云端上的人物,这让两夫妇惊诧不已。 齐舒又把自己救治的中风病人,是卞海生,s省的前任省长的事情也说了,齐志鸿和秦云君这才知道,为什么看个病,还能拿到二十万了,身份不一样嘛! 听了女儿的介绍后,齐志鸿和秦云君这才放下心来,有了这样的面子,不过不到六千块钱,也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因为有了齐舒的线报,梁鹤升,并同公安局局长盛国锋,捣毁了一个特大的贩假造假窝点,在新闻媒体报刊上,大书特书了一番,总之,各种丰功伟绩。 到底是文人,笔头子就是利索,明明就是一件不算大的案件,偏偏妙笔生花,含蓄的引人思考,成了一件大案。 不过这也正常,见面夸三分,是官场常态。 齐舒放下手头的报纸,“爸妈,梁叔叔他们动作很快啊!” 齐志鸿满心头的乐,放下手头的报纸,“是啊!是啊!政府办事到底利索得很。”才报案,不过一个多礼拜就得到了结果。 秦云君刚刚招呼走一个客人,“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钱能追回多少。”虽说有信心,但是迟迟没有消息,心头还是有点焦急。 正说着,就见梁鹤升亲自上门了。 “志鸿、云君、小舒,都在啊!”特地挑了周末的时候,梁鹤升上的门。 齐舒礼貌的点点头,“梁叔叔好!”这次,梁鹤升应该是来送被骗的钱的吧。 果然,齐志鸿将钱接到手里,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鹤升兄弟,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虽说梁鹤升升任了工商局局长,不过那离齐志鸿的官感还是远的很,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感受,因此对待他,还是很平常心的。 梁鹤升笑了笑,“这是政府对于被骗群众的赔偿,是政府工作的失职,有什么不好收的。”说的一脸冠冕堂皇,随即笑道,“志鸿,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是了,这次被骗这么的大的事情,小舒不说,我都还不知道。” 齐志鸿连连点头,眼中有感动,虽说这么多年关系也就是个熟人,毕竟圈子不一样,但是真有事情,梁鹤升还是很照顾他们的。 秦云君端来刚泡好的普洱茶,“鹤升兄弟,喝口茶吧。” 装茶水用的是最普通的瓷碗,毕竟齐家小铺地方小,他们也没必要,也没地方,买配套的用具,但是梁鹤升端到手上,却是道了声,“好茶!”茶色清亮,味道清香,不可多得的佳品。 这齐家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举凡吃喝的东西,不显山不漏水的,都是好东西,他倒是见识过几回。看了眼齐舒,想来这都是齐舒的功劳。 齐鸿闻言,“鹤升兄弟,要是喜欢,这里带些走。” “不用,不用。”梁鹤升连连摇头,他可不是为了这个,“总不能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拿一份。”他是来送人情,可不是来收礼的。 不过最后,秦云君还是硬塞了半斤给梁鹤升,这让齐舒无奈耸耸肩,这些极品茶叶,半斤也要大几千的好不好!但是,随爸妈吧。 对于齐志鸿和秦云君来说,收到被骗的钱,这次的事情也就算是彻底了结了,同时,两人也相互暗暗告诫,哪怕是亲朋什么的,心里也要多一份成算,不能太相信,否则,齐武和这次盛东的事情,可不是连着两次被骗嘛! 说到齐志美,秦云君本来还有点生气,但是毕竟是齐志鸿的姐姐,她也就不方便多说什么了。 而齐志鸿想到齐志美遇人不淑,心头的那一点点被骗的火气,立刻变成了心疼胞姐上去,哪怕在事情发生的当时,齐志美第一反应是维护盛东,再说家里的钱毕竟没有损失。 齐舒私下冷笑一声,不管这么说,齐志美好歹道个歉之类的吧,她倒好,人彻底消失不见了,不过她也不对齐志美报什么希望。 至于说,齐志美有意第三者插足的事情,齐志鸿那倒是绝对不相信的,而且齐志美也是心高气傲的很。 在后续中,齐舒还知道,盛东入了监狱,虽然只是在里面关个三五年的,但是这年头,只要坐牢的,那绝对是丢人丢大了的事情,而褚华知道了盛东的出轨之后,甚至还知道了,盛东到处说要娶齐志美,甚至连齐志美的家人都见过的情况下,自然只有离婚一途。 不过,跟自家关系不大,齐舒也就没有多关注。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机响了。 齐舒一把接起来,现在找她的电话还比较多,齐志鸿秦云君已经是见怪不怪。 “喂?陆寻?”齐舒一挑眉,虽说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但是两人还是不怎么熟悉,即使陆寻总是三不五时出现在她的身周。 这也导致了齐舒本人,身上厌恶紧迫的目光,又多了三分。 没办法,陆寻花样美少年的样子,还是很有市场的,看中这位美少年的,除了同年级的,不少高年级的学姐们也有打算下手摘草,更有极少数男生,也看中了陆寻的菊花,而偏偏,陆寻就是喜欢追着齐舒,哪怕,齐舒知道,陆寻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于是,关于齐舒同学,在众多校草级男生中周旋的信息,时不时转了个弯子的传到了齐舒耳朵里。 齐舒也只能当没听到了。 陆寻拿着超大号“大哥大”,满是不耐,“小舒,”自动自发的,陆寻已经喊上了齐舒的昵称。 不过齐舒也不在意,“什么事情?” “我说啊,你可以买个手机了,三不五时打电话,你总是不在,实在是太赶趟了。”陆寻挠挠头,不满的抱怨道。 “什么事?”齐舒再问,如果接上陆寻的话茬,估计有得说了。 齐舒倒是想过要买个手机,但是这年头的手机,还是那个超大号的“大哥大”,样子足够的嚣张,但是太重了,齐舒也不靠它撑场面,所以还是决定等过个一两年,有小号手机的时候,再入手,但是这个问题,她不打算和陆寻探讨。 陆寻赶忙贼头贼脑看了看身周,悄声道,“还是下次你来我这,我有事情跟你说。” 齐舒叹口气,“什么事?不说我可是挂了。” “好吧,好吧,你就是没耐心,女孩子啊,一定要有耐心才好,不然找个婆家都不好找。”陆寻不满道。 齐舒吧嗒一声,挂上电话,真不知道这个陆寻怎么就是有本事,离题万里,话有千言的,实在是太让人无奈了。 静默的看着电话机,心中默念,一、二、三。果然,电话机又响了起来。 “哎哎,真是,没耐心。”陆寻叨咕了一句,连忙道,“别挂,是这样,我家老头子,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想让你帮他看看,但是,我跟你说啊,我家老头子还特别的倔,就是不肯看医生,我就想着找你帮着看看,不过你接着,千万要不动声色,不然我也劝不住老头子,哎,这老头子就是让人揪心。” 齐舒眉头皱起,耐心耗尽,虽然是孝心,可是,你能不能话少点,“知道了,改天约个时间,我还有事。”啪的一声,又挂上了电话。 陆寻挠挠头,这个齐舒,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耐心了,哎,摇摇头,很是齐舒未来找婆家的事情忧心了一会。 “砰”的一声,大门一下子撞了开来。 陆醇大步子踏进来,“混小子,又跟谁打电话,都说了这个大哥大能不用别用,这个月花费都给你交了一千了。” 陆寻不耐冲着陆醇翻翻眼睛,“就你小气,一千又有什么。” “咳咳,”陆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个混小子,你给我挣去。” 陆寻嘀咕,“要不是你拦着,几十个一千都挣回来了,真是小气!” “咳咳,你个混球,你再说一遍。”陆醇抄起边上的一根木棍就追了过来。 陆寻大悔,屋子里的木棍,他明明都丢了,想不到还有个漏网之鱼,看到陆醇抄起木棍,陆寻就跑了起来。 陆寻一边跑,一边道,“老头子,我说你火气别太大,老是咳嗽可不好。”三步两下的,陆寻就逃掉了,陆寻眨眨眼,这个老头子,现在追得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他干嘛了,还不肯看病,老顽固,不知道有个词叫讳疾忌医啊! 想到这里,倒是真的有点担心。 找上齐舒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总不能扛着老头子去医院吧,听了好哥们石菲菲的话后,想着连传说中很严重的中风齐舒都能看好,想来,老头子老是咳嗽的毛病,总是没问题的吧,咳嗽嘛!总是小事情。 不过想到老头子急遽下滑的体力,陆寻还是不得不担心的。 ------------ 第九十节 关注 青山绿水之下,齐舒心情不由怡然。 闻珂跟在齐舒身侧,随着齐舒往山上走去,边走边笑道,“齐小姐,今天鲁市长和卞夫人,也在等着您。” 齐舒闻言,微微一笑,估计是来看卞海生,顺路等自己,或者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怎么彻底治好了卞海生的中风,虽然当时还不太确定,但是看闻珂脸上更带了恭敬的表情,齐舒心内也便确认了几分。 “这怎么好意思,让鲁市长和卞夫人等我这个小辈。” 闻珂看着齐舒脸上淡淡的笑意,一派小大人的样子,也知道她知道鲁市长等人在这里的真实原因,因此,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别墅大门外,卞海生已经等在了那里,这可是很少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闻珂眨了眨眼,想不到卞海生对齐舒居然这么重视。 齐舒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意外,拎了拎随身的小包放好,弧度美好的浓眉高高弯起,琉璃眸熠熠生辉,里面的兴奋不言而喻,“卞爷爷,鲁市长、卞夫人,你们怎么也来了?”她的面子似乎还没有这么大吧,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的结果就是他们在迎接她。 卞海生都出来相迎,鲁行劲和卞云霓自然也不会坐在屋子里。 卞海生哈哈笑了几声,一派慈爱的样子,拍了拍齐舒的肩膀,嗔怪道,“看看你这孩子,叫我卞爷爷,还叫他们市长啊,夫人的?叫鲁叔叔、卞阿姨就是了。” 齐舒笑着点点头,重新喊了一声鲁叔叔、卞阿姨,跟这些人关系近点也是好事。 说话间,齐舒稍稍观察了下卞海生,见他果然气色不错,脸上肌肉的那点不自然,腿部的那点点僵硬全部消失不见了,果然,彻底清除了血点后,卞海生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样的话,哪怕爸爸遇到劫难,她只要紧紧跟着爸爸,相信爸爸肯定会没事的,当然不发作最好,齐舒还是更加致力于提高老爸的身体素质。 客套完毕,卞海生转身带着齐舒往别墅走去,边走边道,“自从你上次给我推拿后,这浑身上下都舒服得不行,整个人感觉精力充沛了很多,甚至中风的症状都消退了。” 何止是消退,因为身体状况好得不可思议,他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居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一点中风的样子,除了身体机能因为年龄的增大而减弱这种状况外,卞海生比起一般的老年人还要健康。 这个结果就真的是让人太吃惊了,这种医术简直让人觉得神奇。 年老体衰,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尤其是中风后面子上的那种难堪,一时间,哪怕以卞海生的心智,也觉得有点受不了,因此,当得出彻底痊愈的结论后,卞海生的心情便不由得更好了,他这个年纪,还没到彻底退下来的时候,也因此,他才会迎着齐舒进门。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到了书房里,齐舒手按着卞海生的脉搏,感觉了下,强弱适中,身体状况还不错,手指在卞海生头部细细感受了下,那个血点的位置,干净如初,血管也彻底恢复了活力,甚至那条血管壁的生命力比起周围的血管要更加的旺盛和健康。 “卞爷爷,你已经彻底好了,看来,下次我就不需要再来复查了。”齐舒嘴角扬起笑道,脸上带了一抹轻松。 聂海站在一边,看着齐舒的动作,他实在是好奇,齐舒学习的究竟是什么医术,但是他自然不可能去问齐舒了,讨教下还行,但是要让他知道内里的秘技,自然是不可能的。 卞海生闻言,信服的点点头,心头一松,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听了那些医生的说法,他还是更相信齐舒的说话,毕竟,那些医生可还没有这种彻底治疗好中风的医术。 鲁行劲和卞云霓,也是信服不已,松了口气。 卞云霓更是紧紧握了握齐舒的手,满脸的感激,“真是谢谢小舒了!”说着嗔怪的看了眼卞海生,“爸,以后还是不许吃太过油腻荤腥的东西。” 闻言,卞海生嘴角的笑意一顿,手指颤了颤,皱了皱眉,看了眼女儿,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齐舒不由噗嗤一笑,随即道,“卞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卞爷爷身体好了,我也开心啊。”二十万的价钱,确实不少了。 卞海生点点头,温和的看向齐舒,“不论怎么说,你卞阿姨的这声谢谢,你不用客气。” 抿了抿唇,齐舒弯起琉璃眸,嘴角噙了一丝调皮的笑意,“那卞阿姨帮我宣传宣传就好!” 药王宗想要发扬光大,光靠普通人可不行,这不是势利,而是世情如此,至于普济众生的宏愿,暂时齐舒还没这个精力,也许等到药王宗发扬光大了,再去考虑这个事情也不迟。 卞云霓一愣,不由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掩了掩嘴角,“当然,当然,t市的小神医嘛!”又扭头对着卞海生笑道,“爸,到底是余叔叔的师侄。”很会把握时机,而且,举手之劳,也不会为难他们。 齐舒笑而不言。 鲁行劲关心的问道,“我爸他还需要推拿下吗?” 齐舒想了想,道,“也可以再推拿巩固下。”从这个我爸两个字看,鲁行劲和卞海生的关系还真的挺密切的。 吃晚饭后,齐舒又给卞海生进行了一番推拿,这次倒仅仅是推拿,聂海则在边上看着,也算是学习一番,他之前也曾试着给卞海生推拿,但是效果似乎很一般。 卞海生只觉得头顶轻重适宜,虽然比起聂海力度把握更好一些,但是上次的那种神奇的,犹如回到母体的温暖感却不见了,不由问道,“小舒,你这用的是什么推拿法子?” 齐舒一边按下头顶的穴位,一边道,“这是我们门派的独门推拿法。” 聂海闻言,不由竖起耳朵。 不过齐舒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按摩手法也算独特。 要真说的话,《药王经本经》上,确实有独特的推拿法门,但是需要炼气期后,才能使出来。 所以目前来说,这推拿手法是独门在异能上,这就不能细说了。 卞海生也不过随口一问,随即疑惑道,“为什么上次推拿有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这次却没有了。” 齐舒一愣,倒没想到,卞海生会有这种观感,想起她在吸收生命力感受到的那股温暖,想不到被动吸收生命力的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想了想,齐舒道,“因为之前,卞爷爷体内有病灶在,推拿是激活刺激了病灶处原生经络的活力,因此可能有所感觉,现在卞爷爷体内的中风病灶没有了,自然就感觉不到那股暖意了。” 是这样么?卞海生也不懂,不过想来,可能齐舒的按摩推拿上,有什么气功夹杂在里面也不一定。 推拿完毕后,聂海扶着卞海生坐了起来,齐舒也站起身来,看到胸前的弟子铭牌掉了出来,便洗了洗手,才将弟子铭牌放回衣内。 见状,卞海生眼神微变,心头了然,果然如此么? “小舒,你,这是,药王宗的弟子铭牌吗?” 聂海眼神里流露出疑惑,药王宗,听上去怎么怪怪的?好像古时候的门派似的。 鲁行劲和卞云霓走进按摩室,闻言,也好奇了起来,“什么药王宗?” 卞海生看了女儿女婿一眼,却没回答。 齐舒倒是吃惊了,她还以为没人知道药王宗,需要她慢慢宣传呢,毕竟药王宗都好几十年不曾入世了。 “卞爷爷,你怎么知道?”齐舒倒没想着遮掩,毕竟药王宗现世,总是要让人知道的,卞海生知道药王宗,那就更加的方便了,省得她一步步慢慢普及。 卞海生一直对药王宗现世的消息有所怀疑,哪怕看在齐舒有可能是药王宗门人的份上,而特地去迎接齐舒,他也没有百分百确定过。 但是看到弟子铭牌,他就相信了齐舒果然是药王宗的人,也难怪能够有这种鬼神莫测的医术,中风可是一大医学难题,这是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齐舒居然能够彻底治疗好,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想到药王宗弟子铭牌,卞海生舔了舔嘴角,据说在太阳月亮同时出现天际的时候,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光芒,这才是药王宗弟子铭牌辨别真伪的终极法门。 不过,虽然现在没看到这种光芒,但是药王宗弟子铭牌的图案,却是在绝密档案中,因此外面不可能有假的药王宗弟子铭牌。 何况弟子铭牌假的了,但是医术却做不了假。 卞海生脸上不由露出感慨的神色,“想不到药王宗还存在于世!” 那可是华夏曾经最出名的宗门之一,当年的华夏第一老人,可就是在药王宗宗主的帮助下,渡过了一次性命攸关的危机,这个事情,被列入了绝密档案中,哪怕因为这件事情,药王宗被华夏第一老人的敌人给处置得差不多,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个门派的神奇。 他比一般人更清楚的原因在于,他当年是那位老人的亲兵,亲眼目睹了神奇的一幕。 黝黯天光下,光晕之中的第一老人,神奇的医药之术,让人叹为观止。 眼睛眨了眨,从当年那幕场景中回过神来。 对齐舒的态度,更是增添了几分尊重,毕竟,齐舒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华夏历史进程的宗门的人,而小小年纪的齐舒,用超凡的医术证明了药王宗的名不虚传。 卞海生心头对于药王宗能在那几近毁灭后,又重现于世,感到惊讶,齐舒的出现,无疑是药王宗复出的信号,不过最近风声放松了,他倒也是知道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药王宗才会现世吧。 难怪韩海国一个老头子,不显山不露水,就能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药王宗的医术,真是已经是接近于诡道了。 也难怪余嘉庆,以一届医术名家,成为了世界上都首屈一指的药王集团的董事长。 也不知道药王宗现世后,又会出现什么波澜。 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他是绝对不会和药王宗的人交恶的。 而且,不管怎么说,总是齐舒治好了他的病,以后么,谁又知道会不会求到药王宗的门头上呢。 齐舒倒不知道那段历史,因为那段历史的存在,在现在,在将来,真的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韩海国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说的。 毕竟历史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这些历史只能增加药王宗历史的厚重性,但是太过厚重,有的时候就会变成负担。 鲁行劲和卞云霓事后听卞海生提起药王宗,也是惊诧莫名,不过对于药王宗的底蕴,他们更多的还是仅仅只在于,知道药王宗有超凡脱俗的医术上面,不过,对着药王宗的人,仔细一些也是必然的。 ------------ 第九十一节 暗疾 “叔爷爷!”卞云龙走进了屋里,见到的就是卞海生脸上还没消散的震惊。 见到卞云龙,卞海生点点头,站起来,比起卞云霓鲁行劲,他的脸上明显更多了几分疼爱,“云龙来了?在学校里还习惯吗?” 卞云龙点点头,眼神微温,“挺好!” “哎,外公,你有了云龙哥哥,就不理我啦?”卞云龙身后,探出个脑袋,微撅着嘴,脸上有满满的不满,双眼里满是控诉。 卞海生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小妮儿,过来,”揉了揉鲁妮儿的头发,满是宠溺的道,“怎么想起来外公这了?” “我不是想外公了嘛!过来看看你呗。”鲁妮儿爱娇的道,小小的瓜子脸上,满是娇意,哪怕卞云龙见了,眼中也有一丝宠溺。 卞云霓见状,皱起眉头,“好好说话,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打个招呼,你的礼貌呢?” 鲁妮儿见状,吐吐舌头,一个个打起了招呼,“爸!”“妈!”“聂叔叔!”…… 转头看向齐舒,眉眼里带了点疑惑,看向卞海生,卞海生宠溺的看向鲁妮儿,“这是你小舒姐姐。” 鲁妮儿点点头,“小舒姐姐好!”随即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向齐舒,“小舒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上前就亲热的拉着齐舒的手,齐舒忍了忍,才克制住下意识撒手的动作,也对着鲁妮儿笑了笑,“妮儿妹妹好!” 想来,眼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就是鲁行劲和卞云霓的女儿,鲁妮儿了。 鲁妮儿比齐舒其实只小一岁,但是她个子更加较小,表情更加甜美,因此看上去,齐舒似乎比鲁妮儿还要大个两三岁的样子。 鲁妮儿显然也很喜欢自家多了个姐姐,拉着齐舒的手,左右摇晃个不停,“啊!小舒姐姐,你才比我大一岁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齐舒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是啊!”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吧,天真活泼可爱,当然,也有点小心眼,看着鲁妮儿骨碌碌转的眼神,就知道了。 “那,那小舒姐姐,现在在哪里上学?有没有请家庭老师?”眼巴巴的,鲁妮儿看向齐舒,巴不得齐舒说没请的样子。 齐舒摇摇头,“没请啊,我现在上初一了。” 鲁妮儿立刻跳起来,对着鲁行劲撒娇道,“爸,爸,你看,小舒姐姐都没家庭教师的。” 鲁行劲不由看了眼齐舒,带了点审视,想不到妮儿一来就对齐舒这么有好感。 等到再对向鲁妮儿,鲁行劲脸上一丝严肃也不见,揽着鲁妮儿道,“妮儿乖,小舒姐姐没家庭教师,但是她也要学东西的啊,她可是有师傅的。”一脸宠溺的劝慰着鲁妮儿。 卞云霓不由咳嗽一声,目光严肃的扫过鲁妮儿。 鲁妮儿悄悄嘀咕了两声,“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谁让我成绩只是中上呢,别的亲戚家的孩子,也都会好多好多东西,也都是从小开始学习的……哎呀呀,妈妈,我知道啦!” 卞海生瞪了女儿一眼,“不要对妮儿这么严厉,妮儿还小呢。”心疼的把惊得小兔子一样的鲁妮儿揽到了身边。 卞云霓无奈,“妮儿就比小舒小一岁,怎么叫还小。”这老爸和行劲两人,就是惯着妮儿,到现在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真叫人无奈。 想到齐舒的手段,卞海生不由哈哈笑了笑,挠了挠头,帮鲁妮儿辩解道,“一岁,一岁也是小啊!” 卞云霓瞪了眼卞海生,“爸,你就惯着她,妮儿马上都是个大姑娘了。” “再是大姑娘,也是我们家的小妮儿嘛。”卞海生笑了笑,这女儿就是太严肃,每次小妮儿看着女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边齐舒则和卞云龙说起了话。 “你怎么会参加武术社的?”齐舒好奇,卞云龙可不像是会参加什么社团的那种热心同学,“那些人明摆着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接受他们的挑衅”。 卞云龙无波的眸子,看了齐舒片刻,“叔爷爷说,要学习相处。” 居然是这个理由吗?学习相处,好像不是打架吧? 齐舒有点无语。 “卞云龙,你应该受过不少的伤吧?我看你身体里有不少的暗疾,需要调理。” 卞云龙抿唇,摸了摸胳膊,“没事。”脸上露出个不以为然。 齐舒笑笑,“这些暗疾现在看来还没什么,但是等你年纪大了,身体各处疼痛都是小的,说不定还会不良于行……”那天在武术社,虽然卞云龙动作敏捷,三两下就揍翻了众人,但是,齐舒却看到,卞云龙的动作看似干脆利落,但是有的时候,却不够流畅,有常人不可见的微颤,显然暗伤不清。 卞云龙只是弯了弯嘴角,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漾起一点光亮。 齐舒见卞云龙没再说什么,也不会积极主动去劝解什么,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爱惜,顾不上,那么齐舒也不会太过操心。 只是基于医者的职业道德。 “什么暗疾?”卞海生虽然和鲁妮儿说的不亦说乎,但是还不忘记关注卞云龙和齐舒,见两人聊开的样子,心头倒是欣慰,卞云龙似乎还有了点少年人的样子,听到齐舒的话后,心头一惊,这侄孙这些年的经历,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鲁妮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卞云龙,里面盈满了担忧,“云龙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又扭头看向齐舒,诚挚道,“小舒姐姐会治病吗?好厉害!你一定要帮云龙哥哥好好看看啊。” 卞云龙闻言,眼里柔光闪过。 齐舒笑了笑,看向卞海生,“卞爷爷,卞云龙身上,应该是一些陈年暗疾,多加调养就可以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调养么,我估计至少要有个一两年的时间。”说着抓起卞云龙的手腕,脉象偏细偏弱,有点血脉不通。 在齐舒的感知中,也能够感觉到,血液运行到了,一些关键部位,比如肘部、腹部丹田处、腰部内侧等地方,生命力就开始变得迟滞延缓了起来,显然这些地方有什么东西在阻塞着血液的流淌,甚至同化了这些血液,让它们沉积成不好的东西留了下来。 闻言,卞海生心头一痛,什么暗疾要调养个一两年,哪怕齐舒再说的多么的轻松,卞海生还是知道,这些暗疾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年轻人往往不注意,有些疾病在年轻的时候无所谓,靠着身体好,一扛就扛过去了,但是年老了,却绝对会变成了大问题。 不过他心痛的是,也不知道眼前的侄孙,小小年纪吃了多少的苦头,实在让人心痛不已。 鲁行劲和卞云霓见状,安慰道,“爸,小舒都说了没事,不过是调理罢了,云龙现在年纪还小,肯定可以调理好的。” 鲁妮儿则紧紧拽着新得的“小舒姐姐”殷殷叮嘱,“小舒姐姐,你要帮云龙哥哥好好调理哦,”又转向卞云龙,“云龙哥哥,你别担心,调理下就好了。” 齐舒不由摩挲了下,被鲁妮儿拽着的手指,对鲁妮儿的观感又好上了很多,“那是当然了,妮儿放心吧。” 卞海生道,“小舒,那就拜托你帮云龙调理下身体了。” 齐舒笑着点点头,“那卞爷爷,我先帮着开几剂药方,先试着吃上一个月,如果效果好,就继续吃半年,之后再调整药方。” 聂海闻言,心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自从有了齐舒,他的地位似乎直线下降,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妒意。 唰唰唰,拿起纸币,齐舒飞速写出了一些药方,大多是一些补充元气、活血化瘀、调理全身的药物。 说着,递给了卞海生道,“卞爷爷,您看看,按着这些药方,每天煲中药汤剂,每次煮沸后煲40分钟,倒出汤剂,剩下的药材继续再煲一次,煮沸后,煲三十分钟,这样就可以了。” 卞云龙眉头微皱,顿了顿,看向齐舒,中药的苦涩,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卞海生喝药时可是被折腾得不清,“药丸!” 齐舒一愣,由于接触了几次,她倒是清楚卞云龙的性格,“做成药丸?”忍不住扬起眉,想不到卞云龙居然会怕苦。 卞海生先也是不解,明白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卞云龙这种厌恶中药苦涩的情绪的表露,说明这孩子的心扉正在渐渐敞开,只是没想到,居然在齐舒面前也没有避讳,看来,云龙这孩子对齐舒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齐舒点点头,“也可以,不过药材你们提供。” 这些药材虽然不见得多稀罕,但是齐舒懒得帮着去购买药材,反正卞家人手够多,还不需要她跑腿。 鲁行劲闻言,连忙道,“那是当然。” 卞海生关心的问道,“如果时间长点,对云龙的影响不大吧?” 齐舒笑笑,卞海生是关心则乱了,“调理的事情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如果想要提前的话,可以煲汤剂”。 卞云龙眸光沉沉,语气坚定,“药丸!” 齐舒点点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孩子,居然这么害怕中药的苦味,其实齐舒觉得还可以了,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你说你,平时没事装什么深沉呢。 在心头暗暗盘算了下,炼制药丸是要在师傅那里炼制的,自家楼房可还没建好,所以先炼制个半年的分量,之后,再在自家楼房里进行炼制,有了地方就方便多了。 在记忆中,自家会在主楼边上再盖几间小房子,小房子以后,齐舒打算霸占了用来做药之类的,以前爸妈是用来出租的,再后来,爸妈改换营生后,又成了工作场地,不过现在么,应该不需要了。 见到诸事已毕,鲁妮儿不由缠到齐舒这边,好吧,虽然云龙哥哥很好,但是话太少了,还是小舒姐姐好。 ------------ 第九十二节 抢梁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声声响起。 齐家小楼,主体框架终于搭建而成。 t市民俗之一,就是上梁,作为娱乐活动不够多,以及因为城市化进程加快,而日益减少的诸如上梁这类的民俗活动,齐家的上梁,一下子引起了包括石菲菲、梁文、陆寻,乃至在卞海生处听闻上梁这一事情的卞云龙,也跟过来凑热闹。 除了齐舒他们这几个大中小孩子外,还有曹家村的一众孩子,以及成年人,抢梁可不光是孩子图个热闹,大人的参与也少不了。 曾经的齐舒最喜欢的是上梁能够抢到各种各样的糕点、糖果,一波波的洒下,众人一涌而上,哪怕东西其实不那么好吃,抢到手也变得香甜起来,何况这年头的上梁的糕点里面有一种圆圆的小面包,个子不大,但是有一种特别的甜香味,齐舒一直都特别的喜欢吃。 “小舒,带你同学好好玩玩。”秦云君拦住齐舒要帮忙的手,自家亲戚这次来了不少人,女儿还是好好招呼她的小朋友就可以了。 “云君,过来搭把手,把这些糕点抬给师傅们。”大姨秦云芬在不远处招呼道。 秦云君脸上乐开了花,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来帮忙了,她的脸上也很是有光彩,这么多年住在齐家小铺里,虽然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到底没有自己的家,感觉不那么方便,有的时候,在兄弟姐妹们关心带同情的话语里,秦云君脸上也会火辣辣的,现在自家的日子可不是越过越红火嘛。 老外婆拉过秦云君,嘴里叨叨,“云君,你这次怎么买了这么多好的糖果,这可花了不少钱,我都说了,家里帮你去做一些,你非不听,钱可不是这么花的。” 秦云君眉眼弯弯,“妈,难得一次,再说了,不能总让您老人家辛苦不是。” 齐志鸿和齐志强几个兄弟,在一边抬着桌子,放到边上的空地上,因为曹家庄离市里还有点距离,因此上梁饭,秦云君和齐志鸿商量后,决定就在自家楼房边上的空地上摆起来,齐志强他们则帮着抬桌子,搭帐篷。 李秋红、翟水华等人,则在一边帮着洗菜,摘叶子,洗碗筷,好在齐家小楼边上,就是一条小河,而且比起十几年后,这里的水质还比较干净,倒是能够洗一洗碗筷什么的,也不用走远。 打眼看上去,一副红红火火的忙碌样子,显得齐家秦家两边的亲戚,都很给面子,相处和睦。 石菲菲拉着齐舒,满脸的兴奋,神采奕奕的商量着,“小舒,我们待会站在哪个方位能抢到更多的东西?” 梁文冷哼一声,“石头子,看看你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能不能淡定点,那点点糕点有什么好兴奋的。” “小蚊子,你这就没见识了吧?别的糕点,说买就能买到,这哪有自己抢的香,何况还是个好兆头呢!”石菲菲鄙夷的看了眼梁文。 梁文拍了拍齐舒,叹了口气,“小舒,你不知道,石头子今天可是准备了一个大袋子,就等着装你家的东西呢。” 齐舒不由一笑,无奈的看了眼石菲菲。 梁文对视一眼,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波光潋滟,百花盛开,脸上不由一红,掩饰般咳嗽了一声,转移开视线。 “你个小蚊子,切,小舒才不会介意呢,再说我这可是喜气福气要多沾沾,还给我爸妈带点去,我这可是孝顺,才不是你说的那种贪婪呢。” 齐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心,这次我家做的很多,抢不到,尽管去拿,袋子多大都放的下。”语气里带了点好笑。 石菲菲立刻抱着齐舒的胳膊道,“还是小舒好,人大方哪里像那个小蚊子,就把人想的太坏了。” 这么说着,石菲菲又怒目瞪向梁文,这小蚊子太不给面子啦,这里还有个外人呢。 不过,说到这个外人,石菲菲圆溜溜的眼睛,紧紧打量了一下卞云龙,真是个酷哥啊!虽说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是那股特殊,想让人忽视都不能,这么想着,石菲菲又满是欣赏的多看了卞云龙几眼。 让齐舒,只能把石菲菲的脑袋掰正过来,“菲菲,你好歹含蓄点。” “含蓄的人生太无聊啦,能看多一眼,是一眼,少看一眼,损失一眼啊!”石菲菲振振有词,一边光明正大的继续看。 四处翻找着地上砖块的陆寻闻言连连点头,拿起几个小木头,放在兜里,站起身来,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他的好哥们石菲菲,“我家菲菲说的,那是绝对的有道理,所以说,菲菲,来吧,多看看我,我这样美貌的可是少见。” 石菲菲拍了拍陆寻,一脸的哥俩好表情,连连的表示赞同。 梁文则赶紧占住一个适合抢梁的好位置,对着石菲菲和陆寻嘿嘿一笑,“那你们慢慢看吧,我先占个位置。” 直让陆寻和石菲菲大呼,“真是大大的狡猾。”赶紧也占起了好位置。 见着众人的打闹,卞云龙眸子里漾起一丝笑意,这样普通平凡的生活,真的挺好。 见卞云龙只是看着他们,齐舒拉了拉有点茫然,显得格外沉默的卞云龙道,“你待会站在这里吧,待会上梁的时候,从顶上会扔各种糕点糖果下来,你要是能抢到就抢,就是图个乐子。” 去卞海生那里检查的时候,说到家里的新房,齐舒便被卞海生派了个任务,带卞云龙体会下民间生活,于是,上梁的今天卞云龙便出现在了齐舒面前。 卞云龙点点头,“好!”便听话的站在一边。 说实话,齐舒身边这个几个孩子都是各有特色,穿着打扮也很是不一般,让曹家村的村民在一边偷偷念叨了一会,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什么身份,一个个就跟金童玉女似的,让人看着就喜欢。 想象是美好的,等到正式开始抢梁,齐舒这边的几个孩子周围,很快就清空了人群,大家情愿人挨人,人挤人,也不愿意待在齐舒他们身边。 石菲菲和陆寻肩并肩,双眼歪斜的看着身边的各种馒头糕点和糖果,一脸的郁闷,再看看周边,他们的身周,早就空出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齐舒也叹息的站在一边,和梁文无奈而视。 要说收获,齐舒他们这边倒是不少,问题是,都被卞云龙,一个腾跃,一个飞身,一个弯身探去,所有洒落在这边的糖果糕点之类的东西,都抢到了手中。 石菲菲、陆寻、梁文以及周围的村民哪里抢得过身手敏捷的卞云龙。 齐舒彻底无语地看向卞云龙,你是来捣乱的吧,哥们? 这里,齐舒不由暗自庆幸,幸好自家准备的糖果糕点有够多的。 看着身周五米范围内空荡荡的样子,卞云龙再无知无觉,也知道不对劲了,平静的眼中,闪了闪,“怎么了?” 齐舒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堆得满满的糕点和糖果,“你一个人抢了,我们其他人怎么办?” “大家分。”卞云龙眨眨眼道。 对于卞云龙来说,抢梁,更像是分配任务,既然其他人身手不行,那就他负责抢,东西可以一起分享。 齐舒和众人不由吐血三升,抢梁抢梁,自己抢才有意思。 陆寻不由拍拍卞云龙的肩膀,却被卞云龙肩膀下意识一抖,避让开来,陆寻也没在意,继续道,“哥们,我说你懂不懂啊,抢梁,抢梁,自己抢才有意思,要是要人代劳,大家用得着都围过来吗?” 齐舒叹口气,何况你这哥们,也不像别人抢梁那样,一会儿喜,一会儿惊的,整个面无表情,好像完成任务一样,这样让人真的很有压力。 卞云龙眉头微拢,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一片,以及那些看着热闹的村民,发现这里并没有功夫高手,没有枪林弹雨,都是普通人,抿抿唇,看着齐舒道,“齐舒,你们来。”说着,退让到一边。 众人这才又欢快的抢起了梁来。 看着卞云龙目光里的平静无波里,似乎有波光荡漾,层层涟漪推开,齐舒笑了笑,看在卞海生的面子上,到底还是上前道,“卞云龙,你也一起来吧,不过不要用你学过的工夫,就凭本能吧。” 卞云龙闻言,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勾起,站回了刚刚的位置,冲着齐舒点点头。 又一阵密集的糖果糕点组成的炮弹袭击了下来,卞云龙脚步有点忙乱的跟在众人身手,眼明手快,抢到了几块糖果,眼眸里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齐舒见状,放下心来,也和石菲菲他们一样,童心大起,飞扑的抢起梁来。 哪怕,只是没有用上工夫,但是齐舒和卞云龙到底身手比石菲菲他们要敏捷点,最后,两人的收获也更多一些。 石菲菲拿着空旷无比的大袋子,一脸的郁卒,哎,这天呐,地呀的,凭借着无敌神勇小超人的自己,居然收获太让人囧了,都怪小舒和卞云龙,这么想着,狠狠瞪了齐舒和卞云龙一眼,看美人还是没自己的收获重要啊。 齐舒拍了怕石菲菲,“乖,我抢的东西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家里还准备了好多备份。” 陆寻大大咧咧道,“菲菲,我这里也抢了不少,都给你。”一脸的我最大方的表情,如果不看他嚼了满嘴糖果,两腮鼓鼓囊囊的样子的话,还是不错的。 梁文也好心的把自己手头的东西递给了一脸不满的石菲菲。 呼出口气,石菲菲嘟了嘟嘴,“算啦,算啦,”不过还是把众人的成果都收拢了起来,东西很多,满足了她装满一袋子的心愿,虽然小小郁闷了下,不过石菲菲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她的脾气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 第九十三节 养颜丹 抢梁闹剧之后,众人坐到了饭桌前。 这次齐舒家里,请的是当地的一个厨师,此外饭桌、凳子、碗筷什么的,基本都是问周围邻居借的。 倒也凑成了三大桌,地方小,一桌上的人,就拥挤了点。 吃饭的都是亲戚朋友。 一桌是齐志鸿、秦云君和两边的亲戚坐一起,一桌是帮忙的工人等等,还有一桌则是齐舒和陆寻以及亲戚家的王威、李笙等孩子坐一起。 比起前世,齐舒和那些亲戚家的孩子,情分少了很多,逢年过节的时候,齐舒与他们见面的也少,倒还不如石菲菲他们更加熟悉。 看了下身下的一片空地,石菲菲捣捣齐舒,“小舒,你是打算在这块地上种药材吗?” “是啊!”齐舒点点头,不过注意力却转到了爸妈那一桌上。 今天齐志鸿家的饭菜,格外的丰盛和多样,各种肉菜络绎不绝,这年头,肉菜绝对是大菜。 看着眼前的菜色,齐志强叹口气,满脸关切的对着齐志鸿道,“志鸿,今天的饭菜,整了不少钱吧?你说说你,哎,这钱要花在刀刃上,能省一点是一点,接下来,你们家还要装修,还要起围墙,你还说要起几间小屋,这些花销可不少。” “大哥,放心,我们心里有数。”齐志鸿笑眯眯的道,心头不由一暖,虽说之前因为齐武的事情,双方有一段时间不怎么开心,但是兄弟姐妹之间,哪里能没矛盾,这不,过不了多久,自家大哥还是关心起自家来了。 齐舒微微撇了撇嘴角,这些亲戚一个个嘴上说的好听,但是实际行动上,却一个也没有。 果然,接着李秋红就接过话茬,道,“志鸿、云君,你们家这次搞装修,真的要那些材料,那样装修起来,没个三五万可拿不下来,要我说,装修什么的,其实只要实在就好,把钱都花在这个上面实在是不划算。” 三五万,可不是三五千,李秋红心里撇撇嘴,搞不好还得来赊账,感情之前一段时间,没来赊账,是在后面等着呢,她倒是选择性的,把自家儿子,想要骗齐志鸿的事情给忘记了。 齐志强闻言,皱了皱眉头,拉了拉李秋红,“秋红,你说什么呢?志鸿云君是那种没成算的吗?” 齐舒垂下眼睑,果然如此,她夹起一块酱牛肉慢慢吃了起来,甜甜的,香香的,比后世的牛肉不知道好吃多少倍,这也算是重生后的福利,吃食各方面,都原生态得多,美味无比。 众多亲戚闻言,都吃惊不小,要知道,这房子建起来,不算装修的话,整个花费就已经有两三万了,这样前前后后加起来,岂不是得又五六万以上。 秦云君见众人惊诧的目光,笑道,“我们是打算一次性到位,要不以后再重新装修的话,那可麻烦大了,额,哪怕现在省点。” 以前没钱的时候,才想着装修简单点,现在有钱了,自然要装修得好点,自家也不是那种会浪费的,以后再花钱拆了装修重新弄,还真是舍不得,干脆就一次性到位了。 众人愣了一会,也没听说齐志鸿和秦云君两人问别人借钱啊,难道说,这之后,他们一家还打算借钱? 要说借个两三千块钱还行,但是多了,说实话,自家借出去还真是有点难度。 李秋红一笑,“你们的想法是不错,不过这样不是太吃力了。”闻言齐志强没有开口,其实李秋红说的话,往往就是他的意思,只是在别人面前,他总要做出几分样子,但是现在他担心齐志鸿要跟他赊账,谁让他好巧不巧,做的是建材方面的生意呢。 其实齐舒真的想说,真的不劳你们操心。 秦云楠闻言,笑道,“没事,二姐,二姐夫,你们要是缺钱,问我要就是了,反正我手头上还有点钱,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他知道自家外甥女有钱,不过倒不清楚,齐舒有没有和齐志鸿夫妇交底。 齐舒的大姨秦云芬闻言,眉头皱了皱,关注对象转到了秦云楠身上,“你这混球,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上次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你怎么不去看看。” “大姐,大姐,上次我有事,真有事!”秦云楠连连讨饶。 齐舒瞥了眼二舅,一说到相亲,二舅眼神里就有些黯然,看来,对小梅的事情,还是没有释怀。 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的,当然齐舒肯定,自家二舅肯定会迈过这个坎的,就是不知道他和二舅妈是怎么认识的,要是知道,提前安排他们认识就好了,随即又想到,缘分的事情,还真的是说不准,说不定早了一刻晚了一刻,曾经挚爱的人,便只是路人。 秦云伟眉头一皱,一开口就训斥了起来,“有事,有什么事?什么事情能比你终生大事还重要!”自从秦云伟升了年级组长后,自认为家里数一数二的知识分子,他就变得更加的爱说教了。 比起两个姐姐,秦云楠还有点怵秦云伟,便蔫蔫的不说话了。 齐舒老外婆立刻批评其秦云伟来,“来你二妹家吃饭,为的是上梁的喜事,说这些干什么,回家不能说啊!” 秦云伟眉头皱了皱,反驳道,“回家谁知道这小子又去哪了。” 秦云君赶紧打和,“好了,好了,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别说这些。” 二姑齐志荷对着齐志鸿劝道,“二哥,你可不能光图方便省事,你要想想,小舒上学可是得一大笔费用呢,以后再要学校组织个什么活动,小舒再报个什么特长班之类的,那钱肯定少不了的。”语气里倒有几分真心实意。 不过,齐志荷无奈的发现,齐志鸿的回路显然和她不在一条道上。 齐志鸿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小酒,乐不颠颠的道,“小舒上学哪里用钱啊,学费全免,这次,哎,我跟你们说啊,还是他们学校初一年级组组长亲自带着我们和小舒一起去报名的,当时那外面排队的人可多了,到了我们这里,嘿嘿,半个小时就办好了。” 秦云伟愣了愣,心头倒不相信,“真的?”不说飞云中学的初一年级组组长,就是他这样的,学校一般的年级组组长,也不会没事,带个学生去办理入学手续,除非有什么不得不陪的理由。 齐舒嘛! 自家的外甥女,看着也还不错,不过能进飞云中学就已经是意外了,虽说很少听说飞云中学初中部,会因为成绩的原因招收别的区片的孩子,不过如果从成绩角度来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但是要让年级组组长帮着办理手续的话,他可不相信。 要是是个成绩好点的就要年级组组长来帮忙的话,那么他也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再说,飞云中学难道还缺成绩好的学生吗? 齐志鸿倒没有在意秦云伟的脸色,虽然知道大舅子一直不怎么看得上自己,可是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因此自顾自的倒是说的很开心,恨不能让所有人都千万次的确定齐舒的好成绩。 秦云君看到了,虽然觉得自家大哥脸上的表情有点让人不舒服,毕竟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情,能够说谎吗?还不一说就被戳穿了。不过想到,今天是上梁的好日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秦云芬见状,不由悄悄推了推秦云伟,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要表现出来啊。 她知道自家大哥,眼睛长在鼻孔上面,自认为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对于齐志鸿这么多年,不过开个糊口的小店,有点不满,不过也不想想,小妹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嫌弃齐志鸿不就是嫌弃小妹嘛,也不怪小妹生气。 听了一会儿后,齐舒便放弃了继续听下去的打算,看来青花瓷的事情,自家的那些亲戚,暂时还不知道。 其实那个青花花鸟纹八方盒盖,哪怕真的是青花瓷,那也是当年分家的时候,分到老爸自家手上的,在当时,谁也没觉得这玩意值钱,不过是个放放小东西的瓷器罢了。 还有一些一看就比较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他们分走了。 这青花瓷,于情于理,可都是自家的东西。 自从t市的那场拍出天价的碧玉盏后,比起往年的价值才几十万的拍品,可谓是差距颇大,现在t市到处都有捡漏的故事,而青花瓷也渐渐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当然,事实上,目前还没见过几件,大多都是清朝的青花瓷,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想了想,齐舒,觉得,可能还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青花瓷哪里是那么好得的,要是他们早知道了,估计不得早就来和自家爸妈抢啊,怎么也不可能等十几年吧。 “咦!”秦云芬惊诧的看向秦云君,伸手摸了摸秦云君的脸。 让秦云君不由一阵面红耳赤,赶紧排开秦云芬的手,“大姐,你干嘛?” “小妹,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了?”简直跟个婴儿的皮肤似的,白洁细致光嫩得很,眼角甚至一点点细纹都没有,看上去就跟年轻了四五岁似的,秦云芬想了想上次见到秦云君的情形,似乎也没这么年轻啊。 女人对于这种事情最关注了,闻言,不仅是秦云芬,包括李秋红、翟水华,都纷纷的看向秦云君。 “云君,你用的什么化妆品?”李秋红不可置信的问道,这年头,用上化妆品的女人比较少,李秋红就是其中之一,为此,她还挺得意的,但是即使保养了,用了化妆品了,但是皮肤比起秦云君还是差了很多,要知道,两人的年纪其实差的也不多。 秦云君笑了笑,“还不是小舒嘛,给我瞎倒腾了个什么养颜丹的。” “什么养颜丸?”翟水华好奇的问道,至于说是齐舒倒腾出来的,她可一点也不相信,估计是秦云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 第九十四节 木头片子 齐志鸿桌上的动静不小,闻言,石菲菲惊喜的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舒,你给我的那个什么养颜丹,是不是效果真这么好?” 齐舒瞥了眼石菲菲,喝了口面前碗里的橙汁,慢条斯理,长哼了句,“你说呢?” “啊呀,小舒,小舒,好小舒,真的不是我不相信你,给我妈吃,她总要看到效果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人,天天的,一堆堆化妆品往家里买,你的养颜丹估计还有得排队呢。当然效果好是另外一说。”石菲菲讨好的轻轻推了推齐舒。 齐舒无语,这不明摆着,还是不相信她的养颜丹么。 要推广养颜丹,总要有效果宣传吧,因此齐舒选择了身边几个较为亲近,但是又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各送了一瓶子养颜丹,还特地用古色古香的仿青花小瓷瓶装了进去,就是为了让它看着上点档次,也增添点众人对养颜丹的信心。 但是么,除了自家老妈,对自己的养颜丹信心十足外,石菲菲、梁文,两人的妈妈那里似乎还是没什么动静。 不过,想到自己的养颜丹,如果严格来说的话,还真的是三无产品,齐舒又不能怪她们的小心谨慎了,吃进口里的东西,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放心的。 见齐舒没说话,石菲菲赶紧讨饶,“我现在可是知道你的养颜丹的效果了。”小舒的妈妈才吃了三五个月,这皮肤确实比以前好的多,甚至看上去也年轻了不少,回去跟老妈一说,老妈肯定乐意吃的。 齐舒笑了笑,揉了揉石菲菲的脑袋,“那你可要记着啊!” 说着又看向了梁文,梁文也不由笑了,眨眨眼,“放心,回去会跟我妈说的,再帮你打打广告。” 齐舒瞪了梁文一眼,好吧,这是她心里的想法,但是也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不好? 何况,她给出的养颜丹,都是第一炉出的,品质最好的养颜丹,用的材料也最珍贵,这样一炉材料收集起来,还是很费事的。 又看了眼一边低头吃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卞云龙,对着他道,“多吃点。”卞海生让她照顾卞云龙,她自然不能冷落他,哪怕,卞云龙话少得可怜。 卞云龙点点头,眼神毫无波动,“好。”耳朵则听着齐舒和石菲菲他们的聊天,想了想,对着齐舒又道,“放心。” 什么放心,齐舒莫名,不过她的注意力又很快被陆寻给拉了过去。 “小舒,小舒,你们家这种木头多吗?”陆寻拿着几块破木头片子,推了推齐舒,齐舒不由看过去。 她刚刚就发现了,从吃饭开始,陆寻不知道在忙乎个什么,拿着几块破木头片子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 齐舒探头仔细瞅了那些木头片子两眼,木头摆放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有一些淡淡的纹路在上面蔓延,别的,哪怕以齐舒的眼力,也看不出什么太多的东西。 要说特别,那就是这种木头上倒是有些灵气,但是要论古董的价值应该是没什么的,不说它烂成现在的样子,哪怕是材质上来说,也只是普通的柳木。 齐舒猜测,这可能是以前这里的留下来的什么古建筑上的装饰。 之前她也见过,毕竟有灵气的东西在眼前,想不在意也难,但是细看后,就不在意了,听到陆寻的问话,齐舒点点头,“有的,”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各种建材垃圾道,“那里面可能还有不少碎片。” 陆寻闻言点点头,顾不上正在吃饭,就站起身来,想往那里去,齐舒赶紧拉住陆寻,“先吃饭吧,现在人多,晚点,你慢慢挑就是了。”心里对陆寻的举动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些碎木头还能有什么用处。 想了想,陆寻便同意了,转而叨叨起来,“这饭还要吃多一会啊?”心头不由有点焦急。 看着一时半刻似乎都等不住的陆寻,齐舒无奈,“安安生生吃饭吧,这些东西又不会长脚跑了。” 陆寻便不再说什么,转而夹了块大大的红烧肉,一吃之下,大是惊喜道,“小舒,你们家请的这个厨子,烧的饭菜,比起大酒店还是犹有过之啊!” 石菲菲“噗嗤”一笑,“还犹有过之,陆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逗笑啊?” 陆寻白了石菲菲一眼,刚刚脸上对着木头片子的那种严肃和审慎,早就不见了,一脸的鄙夷道,“菲菲,这叫礼貌,礼貌,懂不懂啊?” 卞云龙皱起眉头,“礼貌不是安静?”这个好像跟叔爷爷说的礼节问题,有点不一样。 这话一出,陆寻不由讪讪,齐舒几人也是一阵好笑,哪怕同桌的几个孩子,也笑了起来。 “齐舒,你的朋友真有意思。”王威嘴角含笑道。 王威是齐志美的儿子,今年十四岁,不过齐志美会打扮,倒是让外人一时间还看不出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而且齐志美也不大管王威,齐舒更是很少碰到王威。 不过齐志荷的儿子李笙倒是跟王威关系比较好,有的时候王威就住在齐志荷家里,因此饭桌上,王威大多是和李笙在说话。 李笙拉了拉王威,“吃饭吧。” 桌上除了王威和李笙外,还有三叔齐志展的儿子齐宸,不过齐宸才八岁,光顾着在那里吃好吃的,一会儿上桌一会儿下地,调皮得很。 而齐志强的儿子齐武,待在军校里,并没有回来,秦云伟的儿子秦坤在上初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也没有来吃上梁酒。 闻言,齐舒点点头,虽然对王威语气里带的那点点轻蔑觉得不爽,再看王威的年纪,王威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什么小帮派了吧,在普通人家来说,那就是不学好。 不过来者是客,齐舒也不能太冷淡,因此也对着王威他们笑了笑,道,“小威哥哥,小笙你们也多吃点,”说着,又提醒道,“不过,晚点还有水果羹、甲鱼汤什么的,也不能吃的太饱。” 王威和李笙自然点头称好。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陆寻也顾不上顾及周围人的眼神,当然,他也不在乎就是了,跟齐舒打了声招呼,就离开饭桌,去建材垃圾堆那里找寻了起来。 不过,更多的人虽然奇怪陆寻的举动,但是还是当做了小男孩的淘气,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建筑垃圾堆里能有什么。 这一找,便找了很长时间,直到亲戚朋友们都吃晚饭,齐家开始收拾起桌椅之后,陆寻仍旧在那里翻找着,一大堆建筑垃圾,已经有一大半被陆寻挪了个地方,而陆寻已经不是刚开始来的时候的形象,反而变得满头满脸灰蓬蓬的,让他在齐舒的脑海中和最初见到的那个脏兮兮的少年形象吻合了起来。 齐家楼房还没盖好,自然没地方歇息,因此吃完饭后,大多数人很快就离开了,甚至等到,包括石菲菲、梁文、卞云龙几人也和齐舒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只有陆寻还在那里忙碌着。 而很显然,石菲菲等人,对于陆寻翻找垃圾的新爱好,还没有什么念头。 不过其他人走了,作为小主人,齐舒也只能留下来陪着陆寻。 哪怕陆寻说没事,可以走了,不过齐舒还是没走,她倒不是担心陆寻,而是如果丢下陆寻走了,齐志鸿和秦云君肯定要说她,既然如此,反正她也不急着走,就留下来陪陪陆寻吧。 看到陆寻脏兮兮的样子,齐舒不由皱了皱眉,道,“陆寻,边上的小河里,洗把脸吧,都是灰。” “没事,没事,我把这些木头片子都找出来再洗,已经快好了。”陆寻摇摇头,专心在建材垃圾堆里找着木头片,一脸的认真。 找完建筑垃圾堆后,陆寻又去齐舒家的楼房周围逛了一圈,毕竟最开始就是在楼房周围发现的木头片子,等到陆寻终于把能找的木头片子都找到后,他才把木头片子收好,放置在了本来准备装上梁的糕点糖果的袋子里。 齐舒好奇的问道,“陆寻,你找这些木头片子是做什么用的?”这么些时间长了,显得斑驳无比,破旧无比的碎木头片,能有什么用处,尤其这些木头片子说是木头片子还是给它面子了,基本上称之为碎片也不为过,压根就不是完整的形状。 陆寻扬了扬眉,狭长的凤眼里,波光潋滟,一派得意之情一览无余,“现在说不清,等我把它们修补好,再告诉你。” 齐舒看了陆寻一眼,琉璃眸微微一笑,估计是什么古物,但是修补?“你会修补古玩?”齐舒一直对这类人表示惊叹,修补古物那绝对是个技术活。 后世也有人创造性的修补得原始古物面目全非,希望陆寻不是这样的人。 闻言,陆寻停下查看收获的动作,这下子倒是他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齐舒微微笑了笑,指了指那些木头片子,“这些木头片子,不就是古物吗?”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 陆寻拿着木头片子左看右看,觉得要不是自己仔细、眼力好,还真看不出是古物,当然,看出了是古物,其实他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有几分怀疑的,想不到齐舒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之所以说现在说不清木头片子是什么,一来,确实是很难辨别,二来,他对古物的辨识度已经无数次被爷爷藐视过了,三来,他也只是凭借记忆,觉得这些木头片子和他印象中的东西有些相像,这才把这些木头片子收集起来的。 齐舒笑了笑,“我二舅在古玩行上班,我当然也学了一两手。” 陆寻了然的点点头,“也对,”那这样来看,眼前的木头片子是古物的可能性又增大了,不过,“小舒,你知道这些木头片子是哪里来的吗?” 齐舒摇摇头,“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改天帮你打听下吧。”虽然不知道陆寻的修补技艺如何,但是既然他挑拣出来,说不准还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陆寻笑了笑,“这样也好,”脸上片刻的认真神情,立刻变为了得瑟,“小舒,我跟你说,嘿嘿,如果这些木头片子真的如我预料的话,那可是有不得了的发现,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是吗?”齐舒不置可否,不太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她吃惊。 ------------ 第九十五节 修复 现在t市刚刚处于城市大建的开端,眼前的巷子还没开发过,道路显得比较狭小,哪怕齐舒和陆寻骑的都是自行车,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通过的,但是很显然,陆寻左拐右拐的,很敏捷,显然是走惯了的。 组成一条条巷子的两侧,是各家的院子墙壁,这里更加趋向于四合院的模式,比较规整,不过却特别的破旧,离着t市主城区的现代化有不小的距离。 不过,翻了翻自己的记忆,齐舒知道,这片地方,大概过个十来年,市中心会挪到这里,这里的土地就变得寸土寸金,而现在,一座三百多平方的院子,也不过才二三十万。 跟在陆寻身后,齐舒微微眯起眼,摸了摸下巴,作为投资的话,在这里买上几套院子,过个几年,光是拆迁费,就能得上大几百万,是一个比较省事的赚钱法子。 要是让爸妈住进来其实也挺好的,到时候也让师傅搬进来就近照顾,毕竟地方足够的大,有的还分前后进,现在的楼房虽然给师傅预留了两间房间,但是到底地方还是太小了,师傅那些炼制药丸的器具都没地方摆,只能让师傅偶尔过来住一下,休闲一下。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但是一来新多出的钱,不知道如何跟爸妈解释,二来,这里地方稍稍偏远,暂时交通还不那么偏远,三来,自家刚建了新楼,爸妈肯定不愿意不去住的。 “小舒,还跟得上吗?”陆寻挠挠头,看了下眼前比较复杂的路况,又瞅了瞅,速度有点慢的齐舒,一边骑着自行车,飞起一脚,将路边挡路的一个竹编篓子踢到边上去,顿时引起一阵鸡飞狗跳。 齐舒回过神来,“没事,你骑吧,我跟得上。”哪怕不熟悉路况,齐舒敏捷的身手还是让她穿行无碍。 一边骑车,陆寻一边扭头道,“我家老头子,脾气有点怪,就是不肯看医生,我这才想着要让你看看,要是老头子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介意。” 齐舒笑了笑,上次陆寻跟她说,要请她给他爷爷看病,一开始齐舒也没当真,没想到,过了几天他真还就请她给他爷爷看病了,真不知道他哪里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的,“没事,习惯了。” 闻言,陆寻哈哈笑了两声,“那倒是,谁像你这么小年纪就能够给人看病,还真的是挺让人不相信的,话说,你怎么会想到学习医术的,这个玩意可是枯燥得很,你又不像我,头上有人逼着,必须得学修复,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对修复感兴趣,我才不会学呢。” 齐舒笑了笑,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是遇到了师傅,加上自己喜欢医术,才学习的,否则哪有那么大的动力。” 其实她对于医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喜欢跟不喜欢,不过是机缘巧合,加上为了爸爸,就学习了起来。 到了现在,学习医术,不断掌握新的医学知识,配置药方,炼制丹药,成了她的本能和习惯,不过到了这一步也就无所谓喜欢还是厌恶了。 骑了一会儿车之后,齐舒跟着陆寻来到了一家,和周围的院子差不多破旧,但是看上去稍微脏了那么一点点的院子。 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陆寻挠挠头,从身上摸出一大串足有二三十把各种大大小小的钥匙,在齐舒惊诧的目光下,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真没想到,老头子现在居然不在家里,不过你稍等会,老头子应该就会回来了”。 跟在陆寻身后,走进了院子里,齐舒不由更是吃惊不已,这里简直是一个垃圾站,各种大大小小的不知道用途的工具,各种不同的碎片,各种石雕木雕,各种或完好或破损的物件,堆了满满一院子。 难道,这就是陆寻一点不介意搜建筑垃圾的原因? 他就生活在垃圾堆里。 见到齐舒惊诧的目光,陆寻咳嗽了两声,脸上不由红了红,到底还是他脸皮太薄啊,随即挠了挠头,弯了弯凤眼,“哈哈,别介意,脏乱了点,脏乱了点。”说着又返身把院门伴宴好。 齐舒咧了咧嘴,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垃圾,这些垃圾都是古物,上面四溢的大大小小的灵气,充分昭示了这一点。 对于陆寻古玩修复师的身份,齐舒表示更加的肯定了点。 难道陆寻不怕有人来偷? 不过想来一般人也没这个眼光,更何况很多都是破损的古物件,偷了也没什么价值。 等到陆寻带着齐舒进了屋子里,齐舒松了口气,好歹屋子里东西虽然多,但是看上去都品相完好,还算是有点凌乱美的艺术氛围。 喝着陆寻给她倒出的茶水,齐舒越观察,越是吃惊。 眼前的这些古董,虽然大多数不多是清代的,但是好东西还真不少。 光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就有大几十种,虽然价值不大,但是数量上就很惊人了。 说这里是个小型古玩展览会都不为过。 “陆寻,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古玩?清代的白石光素印泥盒,紫石山水人物图长方花盆,乾隆款带铜镀金银座松石佛,金莲花托银烧蓝钵,康熙通宝,光是清朝的就不少。”忍不住好奇,齐舒问道,这里的东西,可一点不比执壶斋的东西差,都快能开另外一个执壶斋了。 在边上的一个屋子里埋头翻找什么东西陆寻,倒是惊讶的看了眼齐舒,想不到齐舒的古玩水平还真不是盖的,连他都不一定能把名字都喊全。 随即又闷着头翻找起来,嘴里答道,“我家就是搞古玩修复的,这里的东西,有些是完整的,不过是修复下颜色形状,还有少数工程量就比较大了,你仔细看看,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修补过的。” 齐舒点点头,不过,看了眼到现在还在闷头找东西的陆寻,不由心想,这孩子胆子也真够大的,不怕自己见财起意,这里随手搂走几件,也有个好几万呢。 摇摇头,齐舒又一个个摸索把玩了起来,跟陆寻说的一样,这些东西果然有不少是有细微的修补痕迹的,但是如果让外行的人看到了,准还以为是物件长年累月下来的古旧痕迹,是历史的见证。 这样的物件,即便是修补过后的,价值也能有完好物件的一大半的价格,比起没修复的,基本不怎么值钱的状况要好得太多了。 如果这样说起来,眼前的这些东西,没修复的情况下,也不值多少,实在有些物件,修复的痕迹那么零散琐碎,可以想见,这些东西原本该是多么凄惨的造型。 齐舒一个个看过去,猛然间,居然看到一把古琴,不由走上前去,轻轻拨弄了几下,音色缠绵,余音袅袅,确实是一把好琴,她不会弹,但是欣赏却还是会的。 “这是焦尾琴么?”见到陆寻拿着个木牌走了过来,齐舒问道。 闻言,陆寻头都没抬,轻轻擦拭了下手上的木牌子,摇头道,“那是宋朝仿制的焦尾琴。哎,哎,我跟你说,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啦。” “没意思?”齐舒可觉得有意思的很,如果家里摆上这么一把琴,还真的蛮有情调的呢。 陆寻把手头上的暗黑色的木牌递到齐舒面前,“你来看看这个,你能认出是什么吗?” 齐舒打量了几眼,这是一块木牌雕刻,大概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八公分厚,有点比例不协调的肥胖感,凭借着良好的眼力,齐舒清楚的看到木牌上的那一道道修复痕迹,“这是上次你捡的那些木头碎片?” “哈哈,你猜到啦,你看看,我修复得怎么样?厉害吧?”陆寻得瑟得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一脸的你赶快表扬我,赶快表扬我的表情。 齐舒笑了笑,点头道,“是啊,你真厉害,修复得都一点看不出是木头碎片的样子了。” 陆寻得瑟了下,“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出马,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修复起来的。” “不过,木牌好像胖了点。”顿了顿,齐舒添了句。 闻言,陆寻一下子蔫吧了起来,“哎,哎,你可真没意思,我这已经尽力了,谁让它泡过水呢,实在没办法瘦身了。” 齐舒抿唇笑了笑,其实她还真没想到,陆寻有这么好的手艺,除了木牌因为膨胀的原因胖了点之外,别的看上去就跟一整块木头似的,谁也想不到,这是用二十几块木头碎片拼凑起来的。 细细打量了一样木牌,齐舒相信,陆寻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让自己看这块木牌的。 木牌呈暗红色,正面雕刻着一圈花纹,花纹中间是一行行的甲骨文。 齐舒不由拿在手头细细摩挲了一番,这块木牌明显的年份,才不过是清中期,居然雕刻了甲骨文,要知道那个时候,甲骨文可还没被发掘出来,至少应该不会那么巧合,有木头上专门雕刻了甲骨文。 这个木牌,不是《药王经本经》,不带自动翻译功能,加上有部分缺失,齐舒只能大概看懂上面的意思。 “唯药……生……穷尽……生无涯,是为,药王……” 药王? 齐舒心头一阵猛跳,不由思索。 一块木头牌子上怎么会出现药王两个字,它跟药王又有什么关系,跟药王宗有关吗? 它又是怎么被陆寻发现的,难道只是巧合? ------------ 第九十六节 再闻 上 陆寻身体往身后的躺椅上一躺,整个人晃悠了一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坐好,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小舒,你听说过神农的传说吧?” 闻言,齐舒眉眼微挑,看向陆寻,随即又垂下眼睑,笑着道,“怎么会不知道,华夏哪个小孩子没听说过。” 陆寻挠挠头,嘿嘿笑了下,“嗯,嗯,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下面跟你说的东西绝对让你吃惊。” 说着,陆寻又递给齐舒一本小册子,“大家都知道,药王不过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但是我发现,”见齐舒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不由得意的笑了两声,显然为引起齐舒的注意力而高兴,“我发现,药王可能真的存在!” 陆寻眼巴巴看着齐舒,等着她大吃一惊的样子。 谁知道,齐舒只是很淡淡的看着他,问了句,“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耸耸肩,陆寻说到,“你看看我给你的小册子吧。” 齐舒瞄了眼陆寻递过来的小册子,看它的灵气浓度,这应该是元朝早中期的物件,而书名更是证实了这是元朝的物件。 《元人海内外游记杂谈》,看了下序言,不过哪怕光是看名字,齐舒也能估计到,里面讲述的应该是元朝时候的人,外出旅行的各种游记杂闻,这种书籍在整个中国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所以也不算出奇。 唯一让齐舒吃惊的,是这本杂谈保存的完好性,虽然无论是文字还是作者,似乎都是默默无闻的人,但是光是这样一本纸质的,保存如此完好的书籍,在现今拍卖也要二十几万,再过个几年价值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拿着册子,齐舒随手翻了翻,问道,“这本册子,跟神农有什么关系?”杂谈游记可能是记载了一些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比较奇怪的现象,他们因为不能理解,便将这些现象神奇化,妖魔化了。 陆寻赶紧给齐舒翻到倒数第三篇文章,“小舒,你看看这个。” 小册子通篇是繁体字,不过齐舒倒不会不认识,不由细细看了下去。 其实对于神农相关的东西,齐舒自己也很好奇,不光是好奇,因为寻找药王谷的线索,还是需要从各种古籍中查找,可能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古籍里面有这些内容的可能性还更大,或者能够推演出药王谷相关的信息,但是华夏是文明古国,上下五千年中,各种故事典籍犹如恒河沙数,穷人力之无穷,也总会有遗漏。 所以,对于这本小册子,齐舒远比陆寻以为的,要感兴趣得多,这本杂记,恰恰是齐舒和韩海国所没有见过书籍里的一本。 陆寻让齐舒看的是一个名叫元则的元人游历的小故事。 这个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说,元代的大孝子,一个叫做元则的人,他的妈妈病重,药石无效,然后有一天,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跟他说,海外有仙山,有医治百病之药,也可寻长生不老之药,总之,肯定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于是,元则不辞辛劳,坐着自己买的一艘大船,带着一众仆人保镖,乘风破浪,穿过无尽长海,就在要绝望的时候,莫名被海风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元则走下船来,只见脚下虚无一片,人仿佛腾云驾雾一样,而抬头向远处看去,只见仙气缭绕,仙草起伏,各色花朵招摇,尽头之处,隐约三个字,“药王谷”。 看到这里,齐舒心头猛跳,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明确的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药王谷”三个字。 故事里,元则为了母亲,独自一人进入了药王谷中,不仅看到了医治百病的良药,还看到了长生不老药,但是药只能取一样,元则选择的自然是医治百病的良药。 带着良药,乘船离去,回到故土,治好了母亲的病,当元则再想回到药王谷时,却是仙踪飘渺,只叫人生起无限怅惘之心,而终元则一生,都再没有药王谷的消息。 而在后记中,元则写道,“余竭一生之力,感怀之心,始知道者神农,药王谷之主人也,寻而不至,唯心头感神农之恩,日日焚香叩首也。” 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表明了,是神农氏指引元则去到药王谷取药。 至于为什么不是神农氏直接给出药丸,在元则的描述中,则是心诚则灵。 虽然这是个普通至极的故事,还是引起了齐舒莫大的兴趣,也许从中,能够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但是嘴里还是笑了笑道,“不过是一则常见的小故事,你就凭这个小故事就确认了神农的存在?这也太儿戏了吧。” “哎,哎,我跟你说啊,”陆寻连忙跳起来,一脸不满,“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了,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元则。”说着,陆寻把册子往齐舒眼前推了推。 齐舒细细看去,“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啊。” 陆寻挠挠头,“哎,你这个什么眼神,”指着元则的名字道,“你仔细看看元则这个名字。” 齐舒仔细看去,终于在看到元则这个名字出现第十五次的时候,发现元则这个字,密密麻麻的,由一些小图案组成,但是,这真的太考验眼力了,哪怕以齐舒现在的眼力,想要发现问题,还是难度不小,“这个名字好像是很多小图案组成的。” 陆寻点点头,“这下子,你总算是看出来了。确实是很多小图案。我把图案放大后,画出来了,你看看呢。” 齐舒接过一张纸片,看到之后,心头一个咯噔,这不是药王宗的标志吗? 长生花。 叶长万年,花开一秒,渡有缘人,到长生彼岸。 这也是齐舒弟子铭牌上的那株植物。 齐舒不得不佩服古人,哪怕古代的字体稍微大些,但是这么精细的花纹要组成一个不大的名字,还真是难度不小。 但是脸上却没露出什么神色来,“这是什么?你又怎么会发现的,这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道。” “说到这里,又得表扬下我的修复技术了,我不是要修复这册子嘛,就这上面的几个字,我修复了好长时间,才发现居然是这样的图文。”陆寻一脸的得瑟,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力能做到的事情。 齐舒笑了笑,“不过,这些花纹又是什么?” “这些花纹就是我说到,神农的传说是真的的另一个关键点了,这是神农氏开创的药王宗的宗门标识长生花。”陆寻点点头。 “宗门标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露声色的,齐舒继续问道。 而陆寻显然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拿出另外一本册子递给齐舒。 齐舒再一看,这却是一本《华夏异闻录》,里面介绍了包括常人所知的,武当、少林等武术门派,还有更多的,诸如墨门、药王宗、玄门等在当今世上,普通人很少知道的各种门派。 药王宗那篇的记录,就写着,药王宗,传承五千年,始祖神农氏,药王宗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能,还画出了药王宗的标志,以及一些门派内的诸如弟子铭牌的样式,一些隐秘的小传闻等等内容。 齐舒抿嘴笑了笑,这真是有意思,不由看向陆寻,但见他一脸的表情如常,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别的。 不过,这可能吗? “那这块木头牌有又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呢?”齐舒眨眨眼,问道,至于陆寻是不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太重要。 陆寻挠挠头,怎么觉得齐舒好像有点怪怪的,其实倒真的是齐舒误会了陆寻,对于齐舒来说,这些可能是门派异闻,但是对于陆寻来说,不过是一些有趣的故事罢了。 陆寻嘿嘿笑了两声,眨眨眼,得瑟的指着木牌缺失的一角,“看到这里吧,这里应该是一朵长生花花纹,可惜木牌缺了一部分,只能看到一个角。” “这,你也能看出来?”齐舒瞪大眼,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眼前的东西,除了有砍了半截的根茎叶外,还真看不出是什么花。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陆寻得瑟的头颅一扬,“修复这些东西,有的时候,不是光眼睛看到的东西的,还得能适当的联想下。” 齐舒再看了看缺了一角的花纹,最终还是放弃了辨认。 “你一开始就认出这个纹路了?你的眼神也太好了吧?” 看着齐舒惊讶的样子,陆寻满心头的舒爽,随即哈哈笑了几声,“那哪能啊,我是先看到木牌上的甲骨文,才收集这些木头碎片的。再之后,才发现这些木头碎片跟药王有关联,哎哎,真是让我血脉喷张,不知道以后还能找到什么东西,证实什么传说,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长生花是药王宗的标志,不过,这个元则和这个木牌,又跟药王宗有什么关系呢? 是药王宗的门人吗?如果不是,上面怎么会有药王宗的标记。 如果是,那么怎么没听师傅提起过。 ------------ 第九十七节 再闻 下 摇摇头,齐舒想到,说不定这个元则,或者这本《元人海内外游记杂谈》的作者王某某,是想要借着这样一本杂谈,传递某种信息。 当然,也仅仅可能只是巧合。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显然,这本《元人海内外游记杂谈》并没有传递到药王宗门人的手上,否则,至少在药王宗的传说中,或者明证中,至少会多上这么一笔记录。 不过,现在,给齐舒看到了也是一样的。 “哎,哎,小舒,你看,这上面说,药王谷里面,可是有长生不老药的,真是让人羡慕,”摸了摸下巴,胳膊撑在膝盖上,陆寻一脸的神往。 齐舒眨了眨眼,笑了笑,“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药,再说了,秦始皇那个时候,不是派方士徐福去找过长生不老药吗?最终还不是无果。” 陆寻摸摸下巴,喝了口茶,笑道,“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不过对齐舒没有像陆醇那样,一脸的不屑,反而探讨起来,显然很满意,到底是同道中人,就是志趣相投,暗暗乐呵了下,“如果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去找寻呢?” “我觉得,与其说是有长生不老药,不如说是更多的人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长生不老药吧。”齐舒也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道。 淬针在肚子里听到齐舒的说话,立刻折腾起来了,“小舒,小舒,我告诉你,肯定有长生不老药的。” 齐舒揉揉头,对于这个时不时刷下存在感的小隐,还真是毫无办法,“跟小锦聊天去。” “哼,小锦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淬针叨叨着扭了个s型,一副郁卒样。 《药王经本经》金灿灿的页面,发了下金光,淬针赶忙讨好的绕在《药王经本经》边上,齐舒叹气,真不知道一套针灸是怎么做出一副谄媚样的。 陆寻自然不知道齐舒的这些动静,而是翘了个二郎腿道,“你看到《华夏异闻录》了吧,上面的药王宗最早的宗门所在地,就是那个元则到过的药王谷,而且,药王宗里面确实是有长生不老药的传说存在的,可惜,药王宗已经几十年没有出世了,否则,一定要去看看。” 齐舒低垂了眼睑,这个陆寻知道的还真的很多,不过随即想到,这些所谓的门派秘闻,其实真真假假的早就在普通人中就流传了开来,何况陆寻这样一个,一看就出生在不普通家庭里的孩子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华夏异闻录》里提到的哪一个门派中的人。 想到药王宗出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齐舒从脖颈处把弟子铭牌拿了出来,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可能就是个做工精美漂亮的玉牌,但是陆寻却是眼前一亮,狭长的凤眼,努力撑出杏眼的架势,兴奋的跳起了脚,“小舒,小舒,你是药王宗嫡传弟子?啊呀呀,太好了,快跟我说说,那个长生不老药的事情。” 虽说把木牌的事情跟齐舒说了,但是一开始,陆寻,也只是当做,既然是药嘛,有个学医药的人,肯定能够得出更多的结论,而齐舒恰好医术不错,加上木牌又是在齐舒家得到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好像我刚才说过了,长生不老药是不存在的吧。”齐舒无奈的笑道,当然,真的可能存在的事情,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除了她和韩海国知道外,如果再有外人知道,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不过,想到流落在外的长生不老丹方,齐舒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关于这一点,《药王经本经》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能够从它身上撕下一页纸,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手段可以做到的。 陆寻挠挠头,嘀咕道,“好吧,好吧,毕竟只是传闻,何况按你的年纪,就算有,也不一定知道。” 齐舒无奈的笑了笑,很显然,陆寻还是认为药王宗有长生不老药,但是却没再说什么。 陆寻又问道,“那药王谷,你总应该知道吧?”这在《华夏异闻录》上,可是明确写了出来的。 齐舒这下倒是没有否认,“听说过药王谷,不过,我可没见过。” “哎,哎,真想知道,这药王谷是不是真的遍地仙草灵药,”砸吧了下嘴巴,陆寻眯了眯眼,“随便弄点出来,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啊。”随即讪讪的看了看齐舒,“哈哈,美景,美景,不知道药王谷景色有多好。” 齐舒忍不住摇了摇头。 随即齐舒又道,“陆寻,以后有药王宗相关消息的时候,记得也告诉我。” 陆寻连连点头,“那当然,那当然。”这下子可好了,找了个对自己的研究,绝对不会腻烦的,真是太开心了。 随即陆寻又是一阵兴奋,往椅背上一躺,“哈哈,这下子可好了,老头子绝对不会不相信你的医术了,”又扭头看向齐舒,“不过,小舒,你的医术真的这么厉害么?听说药王宗的人可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的,你是嫡传弟子,就是差也不应该会差到哪里去吧?”一脸兴致勃勃,显然对齐舒的医术水平大为感兴趣的样子。 齐舒笑了笑,“这医术嘛,跟我同龄的自然是比不上我,别的吗,比我年纪大的,就不好说了。”不过有了异能和淬针的辅助,齐舒自信,在这世上,还真没几个医术比自己要高明,当然就纯粹的医术而言,齐舒肯定还是远远比不过师傅的。 不过就韩海国而言,“我们家的小舒,那水平,早晚有一天,是肯定要青出于蓝的。” 待在炼丹房里的韩海国,不由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难道是小舒?”抚了抚花白长须,韩海国摇摇头,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陆寻挠挠头,想了想,求证道,“小舒,听菲菲说,你能够治疗好中风,是不是真的啊?”如果真这样,那齐舒的医术可真的就厉害了,哪怕他对医术一窍不通,也知道中风不是小毛病。 “是啊!”齐舒点点头,喝了口茶,也躺在了椅背上。 “真厉害,你医术是怎么学的啊?”陆寻惊叹。 齐舒笑了笑,“跟你的修复技术一样,也是自己学的呗。” 想到自己在修复古玩的天赋上,陆寻又得瑟了开来,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陆寻又道,“小舒,你问了这些木牌是从哪里找来的吗?” 齐舒点点头道,“问了,碎木片不是我们工地上的,是拉建材的时候,车子里无异中带过来的。” “啊!这样啊!那改天我们一起去找找看。”陆寻道。 齐舒笑道,“好!”难得有药王谷的其他消息,自然不能放过。 ------------ 第九十八节 墨门 门外一声吱嘎的声响,打断了齐舒和陆寻的对话。 齐舒不由朝外看去,只见一个看着六十来岁的老人,和一个气度颇为不凡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齐舒不由瞳孔微敛,怎么是黄山林,那个派出小梅引诱二毛舅舅的人,想不到在这里看到了黄山林。 心头倒是闪过一些想法,不过,想到二毛舅舅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希望他不要再犯到自己手上,随即又转开了视线。 陆醇打开大门,急速迈步走进了屋子里,黄山林紧随其后,这让陆醇很是不耐。 “我说过了,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 黄山林嘿嘿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老陆,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也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嘛!这次,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能够得到一笔分红也够你富足的过几个下半辈子了。” 陆醇满是皱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我的下半辈子,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也不缺那几个小钱。” 黄山林扫过满院子的各色古物,笑了笑,掸了掸身上的西服,“那你总要为寻子考虑下吧,这次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陆醇眯起眼睛,看着越发被逼急后,有点破罐子破摔状的黄山林,微微笑了笑,“这就用不着你来操心。” 黄山林见好就收,好歹合作了不短的时间,看陆醇快要翻脸的样子,黄山林赶紧打了个哈哈“我也不过就这么一说,还不是为你着想。”这话虽然私心过重,但是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陆醇冷哼一声,“为我着想,还是为你自己?”为陆醇着想,不过是顺带,真要涉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怕黄山林可不会考虑他。 黄山林连忙伏低做小,这才让陆醇的脸色缓和了起来。 不过毕竟有多年的交情,看着越发走到歪路上的黄山林,陆醇不由劝道,“你还是早点脱身的好,不然,你有什么事情,谁来顾你的老婆孩子?再说你现在赚的也不少了。 陆醇闻言,眼神黯了黯,笑了笑,没有答话,一步错步步错。 “老头子,你回来了?”陆寻从屋子里冲出去,打了个招呼。 看到孙子出来了,陆醇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随即见到屋子里面被翻乱的样子,眉头皱起,气哼哼的冲进去,“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东西,你又给我翻乱了。” 陆寻拉了拉陆醇,挠挠头,尴尬的看了眼齐舒,“急什么急,老头子,没看我这里有客人啊!” “你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客人!”陆醇骂骂咧咧的转头,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正眼含笑意的看向他,不由老脸一红,这下子可是丢人了,随即嘿嘿笑了两声,“这是你的客人?嗯,总算不是那种五迷三道的了。” 陆寻皱起眉头,“嘿,你个老头子,说什么话呢?” “哈哈,小姑娘,你坐,你坐,我家兔崽子就这个德行,你别介意。”陆醇笑眯眯的道,一脸和蔼可亲,仿佛刚才的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子不是他一样。 见状,陆寻翻了个白眼,这什么爷爷,切,对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人家小姑娘就这么和颜悦色,真是偏心眼,坏老头。 “老头子,这是我同学齐舒,”又对着齐舒道,“小舒,这是我爷爷。” 齐舒笑着道,“陆爷爷好!” 那个声音,真是犹如冷泉清凌凌,悦耳动听,陆醇连忙声音都小了下来,这样的小女孩,那才是好孩子,真是声音大点,都怕吓着她。 再看看陆寻,觉得自家的孙子真是不争气,看看人家小姑娘,那叫一个斯斯文文,哎,自家孙子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这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真是让人无奈的很。 黄山林见陆醇也顾不上他,何况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便和陆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陆家,想到那个小女孩,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就把齐舒给放开了。 一把揪过挤眉弄眼,一副怪样的陆寻,“臭小子,注意点形象!”说着,见齐舒看着他,又笑了笑,松开揪着的陆寻的衣领,轻轻拍了拍,拉拉正,好像,拉过陆寻就是为了给陆寻扶正衣服似的。 陆寻鸡皮疙瘩抖了一身,悄悄道,“老头子,我给你找了个医生过来看看。” “看什么看,你爷爷我好着呢,你这个混小子,诅咒你爷爷我啊,我有什么病,我屁的病都没有。”陆醇闻言,吹胡子瞪眼的一脸气愤。 陆寻揉揉鼻子,撇撇嘴,鄙视道,“老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晚上的,是谁捂着嘴,咳咳咳咳的,吵的人睡不好,一会儿冷了,一会儿热了,你说你难受就难受吧,还搞得我也睡不好觉,真是的,我还在长身体呢,万一我个子长矮了,成了三等残废,也好意思说这就是你照顾的孙子,看你丢不丢人。” “哎,你个混球,跟我说什么呢?”陆醇气得胡须直哆嗦。 陆寻不耐的掰开陆醇的手,看到齐舒好奇的目光,还冲着齐舒笑了下,又转回到陆醇这边来,“别废话了,我带了医生来了。不要讳疾忌医啊,又不是去医院,也不知道你忌讳个什么劲,就是自己随便抓副药吃吃,自己又不是医生,还瞎逞能,现在又更加严重了吧?真是。” 陆醇看看陆寻,又看看齐舒,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似的,“你个混球,你说的医生不会是这个小姑娘吧?你这也太拿你爷爷,当儿戏了吧?” 陆寻瞪了眼陆醇,“她的医术我可是亲眼见过的,给人家骨头咔嚓咔嚓几下,就给掰正了。” 陆醇气得直揉眉心,“我又不是骨折,要什么咔嚓咔嚓的,你说说看?” “哎,哎,她还有别的本事呢,你放心,看不好,你就当没这回事就是了,再说了,不过是看两眼,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你也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啊!”陆寻不屑道。 这让陆醇更是气得不行,居然还用上了激将法。 “你这简直是儿戏,”哪怕再喜欢人家小姑娘,陆醇还是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水平表示一万分的怀疑,这个小姑娘一看就知道,年纪还没陆寻大呢,再有手段,又能有多厉害,满脸的不相信。 陆寻也不管,拉着他就朝着齐舒走过去,“我说你别磨磨蹭蹭的了,她可是药王宗的人,你老头子不是一直叨叨着药王宗多么厉害嘛,现在现成的药王宗的人到了你面前,你还犹豫什么?” 陆醇倒是一惊,“你说的是真的?”再看向齐舒,只见小女孩站在那里,清凌凌如冷泉,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倒是真的不像一般的小女孩,不过药王宗已经有几十年没出世了,这可能吗,一出世还让自家孙子给找到了,他实在是觉得有点玄乎。 陆寻皱皱眉头,“我说你磨蹭个什么劲头,我都看到他的白玉牌了,能有假的吗?”显然对于老头子对自己的不信任表示气愤。 “白玉牌?是不是上面雕刻药锄、药罐以及一株药草?”陆醇拉住陆寻,问道。 陆寻不耐烦道,“是啊,是啊!” 陆醇嘀咕道,“白玉牌,那岂不是嫡传弟子?”看看齐舒,不过随即想到,“就算是药王宗的弟子,这么小的年纪,估计也没学到多少东西吧?” 陆寻摁摁眉头,这个倔老头,“我说有就有,你担心什么,看了,觉得不准,就不准呗,不准的话,我们不接受她的治疗不就是了。” 齐舒看着这爷俩嘀嘀咕咕的话,也不由笑了,虽然隔着不近,但是谁让齐舒耳力好呢,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这爷爷和孙子的相处这么有意思。 看陆醇的神情,显然对于药王宗,比她想象的还要熟悉。 下面让齐舒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陆醇走到了齐舒面前,看了眼齐舒,突然双手并拢交握,双手拇指立起,胳膊前伸,又贴回胸前。 见状,齐舒赶紧回了一个相似的动作,只是拇指握于掌心之中。 陆醇哈哈大笑,“想不到真的是药王宗的师侄。”满脸欣慰的看向齐舒。 齐舒一笑,问道,“您是墨门的长老么?”看陆醇的年纪,应该是长老辈的。 之前看到《华夏异闻录》时,齐舒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其实各个门派,相互间,都有一套礼节,这也是辨认的礼节。 虽说,政府方面,药王宗的一些信息进入了绝密档案,但是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里,则有另外一套信息记录着。 不过再记录,宗门人特有的一些打招呼的方式,却不是那么容易就知道的。 陆醇哈哈笑了笑,“想不到你一个药王宗的小弟子也知道我的身份,听寻子讲,你是白玉牌的嫡传弟子?不知道你是哪个辈分的弟子?” ------------ 第九十九节 怪病 陆醇的话惹来陆寻一阵哆嗦,掏了掏耳朵,“喂,老头子,我说你啰啰嗦嗦说个什么劲,又不是古时候,还辈分,我说你最近越来越稀奇古怪了,哎,”摇摇头,挪到齐舒边上,对着齐舒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小舒不要理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 药王宗辈是二十四个字,正道成仁伦智,本元明兴理大,通万传宝化海,心山芮宣兆香。 看了眼陆寻,齐舒笑了笑,“我是心字辈的。” 陆醇闻言,摸了摸颔下胡子,算了算,一惊,手停下来,“那你岂不是海字辈师傅的弟子?”这辈分说来,就高得惊人了,按照墨门的辈分算下来,眼前这个比自家孙子还小的小女孩,居然比他辈分还高,一时脸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看陆醇的明显带了几分尴尬的脸上,齐舒略一寻思,倒是知道了原因,自家师傅的辈分真要论起来,自然是高的惊人。 作为在华夏同样占有一席之地的墨门,自然也会和药王宗有过交往,如果这样来说的话,陆寻的爷爷,可能辈分还不见得有齐舒高。 齐舒笑了笑,坐到了椅子上,“陆爷爷?我们就按年纪来算吧。” 陆醇不自觉的喝了口水杯中的茶水,被齐舒一声陆爷爷给激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呃,小舒……” 这可是他很少碰到的情形,不过齐舒的玲珑倒是超过他的想象,最后,他还是点头同意了齐舒的说法。 毕竟让他喊这么小的孩子作师叔,实在是说不出口,你说,哪怕是平辈也好啊,偏偏辈分还这么大,不过这下子,陆醇对齐舒的态度比起刚开始的慈和,更多了几分尊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辈分放在那里呢。 陆醇想了想,问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拜访你师傅?说起来,我们两派早年还有那么几分渊源呢。” 齐舒笑着点点头,“当然好了,师傅他老人家正闲着呢”。 墨门,不是华夏所说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讲究兼爱非攻的墨子门下,严格说来,是鲁班门下更加适合一些。 墨门分为白墨和黑墨,白墨往往是在这个世界上比较出名的各类科学家、专家、技术人员,而黑墨则是隐藏在黑暗角落另外一端的各类专家,比如盗墓、造假等各类的专业技术人才,相对来说隐藏在黑暗中。 但是无论是白墨还是黑墨中人,都是了不得的专家。 当然,齐舒也就知道这么些了,但是药王宗的出世,多方合力,才能达到效果。 而陆醇更是惊诧了,没想到,齐舒不仅年纪小,但是居然还能在药王宗内做到主,那地位更加不凡了,当然,陆醇也绝对不会想到,药王宗现在不过是毛毛细雨两三点,不过即使如此,齐舒是未来的宗主,也是有一定代表权的。 “咿咿呀呀,哄哄嘿嘿……”一阵让人耳朵一麻的京剧开唱了起来,那一波三折,长腔长调在整个小屋子里弥漫了开来,顿时,让齐舒和陆醇间稍稍有点严肃的氛围,荡然无存。 齐舒不由停下话头,扭头看去,眉头微挑,眼里有几分吃惊,难道陆寻喜欢京剧?这爱好真是独特! 不过在咿咿呀呀的京剧唱腔之后,陆寻一阵的手忙脚乱,调换了收音机频道,收音机里面,迅速传出了动感十足,节奏鲜明的流行音乐。 边转动按钮,陆寻还不忘谴责自家的爷爷,“老头子,以后那种哇哩哇啦的音乐不要再听了,听了就让人要睡觉。” 齐舒抿了抿嘴,眼含笑意,瞥了眼陆寻,“哦~~”却没有再说话。 陆寻眼一立,咳嗽了两声,凤眼里一阵闪烁,见齐舒别开了眼睛,这才放下了刚刚话题。 陆醇见状,不由扭头,努力掩饰自己眼梢眉角的笑意。 只是,陆寻瞪一眼,再瞪一眼,老头子,你的肩膀能不能不要跟有个跳蚤似的,抖个不停。 但是,显然,背对着陆醇是接受不到这样的讯号的。,或者说,是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转而,陆寻就不管了,对着陆醇嚷嚷道,“老头子,我找小舒给你看病,不是来让你聊老古董的,我说这玩意,早八百年该扔到垃圾堆里了,就你还老是翻出来,你以前不还说,要当心什么被贴大字报之类的嘛!真是。” 齐舒看了眼陆寻,哪怕陆寻说的话再大大咧咧,但是语气中对陆醇的关心却是显而易见的。 陆醇瞪了眼陆寻,“以后叫师叔祖。” 陆寻嘴角一咧,别以为他没看到老头子刚刚的动作,压根自己喊不出口,倒让自己喊了,不由冷哼一声,凤目里一阵不屑。 摇摇头,齐舒也不想顶着硕大的师叔祖的名头,“陆爷爷,还是按年纪来吧,这样我也不习惯。” 陆寻挑衅地看了眼陆醇。 陆醇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陆爷爷,那我帮你看看吧。”齐舒抬头看了这两爷孙,觉得如果自己不开口,两人还能斗上半天,见到陆醇脸上的那一点点迟疑,齐舒笑了笑,陆醇的反应也算正常,哪怕是药王宗的名头再响,也已经几十年没出世,而齐舒又是个小孩子,“陆爷爷,师傅说我至少已经学了他的医术有五六分了”。 这只是齐舒谦虚的说法,其实有些方面甚至已经是青出于蓝了,但是这些就没必要跟陆醇说了。 陆醇的老脸不由红了红,不论怎么说,这齐舒的辈分都比他要高,因此,陆醇点点头,还是坐到了齐舒的对面。 不过,对于齐舒说学到了五六分的医术,陆醇还是吃惊不小,哪怕自家孙子天赋出众,他也不敢说陆寻已经学了他本事的五六分,而就这几分本事,在他们的行业里,也已经足以崭露头角了。 但是,齐舒小脸上的一脸的淡然,笃定,没有一丝的怯意,显然,对于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夸张。 陆寻见状,摇摇头,这老头子,哎~~,就是喜欢小看人,比如说自己吧,自己的一手修复术,不说在华夏,那至少在t市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头子非得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那一点点本事,压根拿不出手,你看看,这还是自家爷爷吗?净说打击的话。 不提陆寻的一脸腹诽。 齐舒仔细打量起了陆醇,脸色蜡黄中显得稍白,显然气血不足体内有湿气,眼里泛出几丝血丝,眼袋比较重,显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年纪大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而睡眠问题,陆寻之前就说了,陆醇经常夜里咳嗽,那自然是睡不好的。 不过陆醇倒是很瘦,但是这种瘦似乎看上去似乎还很正常,是年纪大了后,正常会出现的瘦,但是也可能是生病时间短还没表现得太明显。 “陆爷爷,你似乎睡眠很不好啊。”齐舒笑道,又对陆醇道,“陆爷爷,我看看你的舌头呢。” 陆醇舌苔白腻。 又伸手在陆醇的胸口摁了摁,侧耳听了听陆醇胸肺处,发觉里面只有少量的痰音。 在陆醇惊诧的目光中,齐舒抿了抿嘴,“听上去有点内伤咳嗽。”这是因为肺脏虚弱引起咳嗽,而咳嗽同时也会不停的削弱肺脏之气,但是这绝不可能是一般性的咳嗽,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随便买点成药吃吃,估计早就好了。 陆醇闻言,微微一笑,心头的那一点点期待,倒也没有变成失落,不过觉得齐舒可能所谓的医术也就是很一般了,但是就当给她个面子吧,有可能的话,去找她师傅帮着看看,也很好,再说了哪怕他不是医生,也知道,一般听肺腑的症状的话,都要用上听诊器,怎么可能侧耳听听,就听出个一二三四来。 担忧的看了眼陆醇,陆寻眉头不由皱得更紧,陆醇最近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了,而且体重在短短的三个月里面瘦了十斤,如果是正常的减肥的话,可能还好,但是陆醇却吃的多,吃的香,按理说不应该会瘦,不胖就很好了。 转头,陆寻又看向齐舒,对于陆醇的那点不以为然,他也顾不上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点点希望,何况看齐舒满脸严肃的样子,加上看了这么长时间,陆寻倒不是认为齐舒学艺不精,而是想到,陆醇的病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 在陆寻的眼中,此刻的齐舒一脸的端穆,大大的杏眼中,一丝别的情绪也没有,只有其中几缕微闪的光芒掠过,显示着齐舒正在思考,有句话叫做认真的人最美,陆寻不由感叹了下,他看中的人就是有绝色美人的潜质,虽然,现在的齐舒还只是个略带少女风姿的,青涩的小女生。 眼睑垂下,齐舒对于陆醇和陆寻的心思也没有多考虑,示意陆醇将手腕放到眼前的,方形红色漆漆八仙桌上。 手搭到陆醇青筋毕露的手腕上,粗一搭上去,齐舒发现陆醇的脉象上却或细或沉,有点紊乱,静下心过了一会儿,齐舒才摸出了点门道出来,陆醇的脉象,以浮-沉-细-紧-滑的规律在不停的变幻。 这实在是考量医者的切脉能力,想要切得这么精确,估计除了被异能改造得各个部位格外敏锐齐舒外,也只有那种从医三五十年以上的人才能把出来。 了解了陆醇大概的情形后,齐舒放下手,微微思考了下。 健康人脉象应为一次呼吸跳4次,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尺脉沉取应有力。常见病脉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洪脉、细脉、弦脉。 这说明,陆醇绝对得的不是普通人的常见病。 ------------ 第百节 寒蝉蛊 仔细的考虑了一番后,齐舒心头已经有了点点眉目,不过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症,虽然有了七八分把握,但是还是由不得齐舒不谨慎。 “陆爷爷,你把你最近的身体状况,还有感受再说遍给我听听呢。”虽然陆寻简单的说了几句,但是毕竟不全面。 即使不相信齐舒的医术,但是对于齐舒的认真,陆醇还是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虽然齐舒辈分比他高一辈,但是齐舒的年纪实在是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闻言,陆醇点点头,想了想,道,“这个病症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先是晚上有点受寒,然后又有点出汗,我开始只是当做身体有点不舒服,稍微用被子捂一捂就好,后来渐渐发展到晚上不仅忽冷忽热,而且开始咳嗽,我就吃了点成‘药’,但是两三种成‘药’吃下去,一点点用处都没有,病症反而更加严重了。” “这个病症是不是只有晚上才发作?”齐舒眉头微微皱起。 陆醇有一会诧异,但是想到刚刚陆寻说过他的病症是晚上发的,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是晚上发作。” “(一秒记住 )那是不是,先是午夜十二点左右开始发作,然后时间变成晚上十一点、十二点以及凌晨一点发作?”齐舒接着追问,顺便又从随身带着小包里,拿出纸笔,详细的记录了起来,这种病症这么少,以后也是她的实例病症,‘药’王宗病例记录里面,也能够多一样记录,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还能拿着病例去问问师傅,和师傅商讨下。 陆醇眉头一挑,随即又平复下去,难道齐舒真的有几把刷子,“是的,发作此次,就按照一个小时的间隔开始,一次,三次,五次的不断变化。” “是不是等到时间过了晚上七点和凌晨七点后,时间间隔的变化,又变成了半个小时为一次间隔的,重新从十二点开始?”齐舒接着追问,心头的七八成把握基本已经变成了十成。 这下子陆醇真的惊讶了起来,‘药’王宗的人,哪怕是个小孩子,也是不可小视啊! “是的,确实是这样,而且疼痛度也越来越深,冷热的温差感,也是越来越厉害。” 看眼陆醇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白,齐舒心头的把握越来越大,“陆爷爷,你会不会觉得‘胸’口处有股热气,像火一样?” 陆醇连连点头,心头的那点怀疑,已经变成了信服,“是的,虽然心头有这股火气,但是火气越大,我反而越冷,火气小点,又会变得寒冷。” 齐舒点点头,一脸严肃,看向陆醇,“陆爷爷,你中了寒蝉蛊。” 《素问灵兰秘典论》称心为“君主之官”,也就是说,心是人体的核心,主宰着全身的血液循环,当血液循环不畅就可能导致身体发冷。 而体内的火气,又会使得人身体某些地方产生燥热感,甚至体表出现发热的症状。 总之这些冷热使得脏腑受到伤害,每一次伤害,都会因为肺腑的虚弱,而引起内伤‘性’的咳嗽。 当然,陆醇的情况不仅仅是如此。 《古今异症大全》中曾经写过,“夫,蛊者,下于人体中,引多种异症……寒蝉蛊……令人咳喘,半月蛊下,月后发作,后半月、十日、三日、日日发作,后,绵长如常症,咳喘不息,而后至于不治……” 通过这段描述可以看出,如果再过上几个月,那陆醇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什么?”陆醇一惊,猛的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晃悠了几圈,半天才稳住,陆醇也顾不上这些,眉头立起,满脸怒容,手上紧紧握拳,最终一拳头砸在方形红‘色’漆漆八仙桌上,一个拳印清晰可见,“难道他还不想放过我们爷俩?” 寒蝉蛊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东西,而陆醇之所以没去医院看病,也正是因为心里有所怀疑,现在齐舒的话,无疑证实了这一点。 陆寻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寒蝉蛊三个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关于蛊虫,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凤眼里闪过茫然,一是不知道爷爷生什么气,二是,“不是说苗寨的蛊术早就失传近五十年了吗?怎么现在还会有蛊虫?”虽然对于蛊虫的种种神奇之处,他也有所耳闻,但是毕竟没有见过,对于他的危险‘性’还是没有太多的认识。 齐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药’王宗还大几十年没有出现呢,有很多东西哪怕在历史上,说是失传了,但是事实上说不定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呆着呢。 不过,陆寻更加关心的还是,“小舒,我爷爷的蛊虫能够去除吗?”凤眼里没有那种漫不经心,转而满是认真和焦急的,紧紧盯着齐舒。 陆醇这个时候已经对齐舒彻底服气了,但是也知道,从来人体如果中了蛊虫,那只有下蛊者的母蛊被杀死,才能够彻底杀灭人体内的蛊虫,因此并没有报太多希望,只是暗暗咬了咬牙,心思转了起来,不过脸上除了刚刚的失态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表情。 齐舒站起身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什么? 这下子陆醇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诧异,这怎么可能,要说‘药’王宗的医术,齐舒学到了五六分,哪怕是七八分,他也没这么惊讶的。 但是蛊虫,怎么可能通过一般的医疗手段,可以治好的? 可是,陆醇脸‘色’涨得通红,一把紧紧的握住齐舒的手,脸上带了几分‘激’动,齐舒见状,挣开陆醇勒得紧紧的手,安抚道,“陆爷爷,你别‘激’动,我现在也只是说有可能,还要再仔细观察下你的身体状况,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出来。” 虽然不理解陆醇的再次失态,齐舒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齐舒来说,在‘药’王宗的一些记录中,以及《‘药’王经本经》的一些内容上,来判断,蛊虫,通过它本身携带的各种致病菌,感染人体,而因为病菌以及个体的不同,最后表现出来的病情还是很不一样的。 当然,本身蛊虫就是苗寨中特有的一种手段,也确实跟‘药’王宗的神农祖师一样,成为了一种传说,一般人是很少会遇见的。 不过,对于齐舒来说,这又是另一种挑战了,心里头不禁有点见猎心喜的,隐隐兴奋。 跟韩海国学习的过程中,有很多东西,齐舒和‘药’王宗的神农祖师一样,虽然认真学习记录过了,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觉得,这仅仅只能在纸案上看到,现实中想要碰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想到这里,齐舒琉璃‘色’的杏眼不由闪过几丝光亮,神情中不自觉的带了几点兴奋,幸好这种情绪立刻就被遮掩了过去,不然可是会得罪人的。 “陆爷爷,我们先坐下来,我帮你再仔细看看。”齐舒对着陆醇道。 陆醇闻言,脸上的‘精’神一振,坐到齐舒的对面,在齐舒的示意下,又将手腕放到了方形红‘色’漆漆八仙桌上,齐舒再次将手指搭到陆醇的手腕上,生命力感知慢慢的延生开来。 陆醇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心头陡然一哆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头掠过,好在,那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或者说,看着眼前闭目,显得无比认真的齐舒,也许只是他感觉不到罢了。 ‘药’王宗,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宗‘门’,他刚开始到底还是犯了轻视的错误。 陆寻站在一边,手心不由攒起,心头满是紧张和担忧,紧紧盯着齐舒和陆醇,视线一眨不(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眨,就怕齐舒说治不了。 寒蝉蛊能够引起人咳喘的症状,说明它本身带有寒‘性’,找寻生命力的话,应该是找寻那种寒凉的生命力。 又因为,一切症状是从脏腑的主器官开始的,那么,寒蝉蛊很可能在心脏的位置,毕竟人体这么大,各种血管脉络,流淌着的液体等,都有着不一样的生命力,想要一一区别,难度很大,只能尽可能的缩小范围了。 但是,哪怕就是这样,想要找到寒蝉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这还仅仅只是齐舒的猜测。 再加上,寒蝉蛊究竟是什么形态,说实话,还真的没人见过,最多是说,形态有点像蝉,但是究竟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不一会,齐舒额头就微微出了汗珠,渐渐的,额头上都是一层‘蒙’‘蒙’的小汗珠,然后这些小汗珠汇聚到一起,又变成大颗大颗的汗珠,开始滑落。 从心脏中间的位置,齐舒一路的开始感知了起来,人体复杂无比,无数的各式各样的生命力,呈现出一条条生命力线条开始流转起来。 在各个节点,各种分叉口,各种不同的组织,不同的部位里面,生命力又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姿态,有些生命力活跃、有些衰落,有的生命力流动,有些生命力迟缓,有的生命力火热,有的生命力平和,种种不同的生命力,在齐舒脑海中显现了出来。 从一条条不同的生命力捋过,齐舒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难道,是她的判断错误?.. ------------ 上架了,感慨万千的蚂蚁 ------------ 第百一节 压制 上 ------------ 第百二节 压制 下 ------------ 第百三节 白矩观温泉会馆 ------------ 第百四节 灭杀 ------------ 第百五节 挑衅 齐舒自然不知道在某处,有人大大的受了伤,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意,下蛊虫害人本来就是不应该的。 现在,齐舒和陆醇、陆寻休息过一会儿,补充了点精力后,三人都赶去了白矩观,到了白矩观不去吃素斋,简直是一种罪过,而白矩观的素斋是有时间限制的。 齐舒也满是好奇,不知道白矩观的素斋 ------------ 第百六节 意外 齐舒绝对不知道胡泽成内心的一点阴暗,虽然诧异于胡泽成的不合常理。 看了下胡泽成对着陆醇一脸的挑衅,暗暗的想了下,觉得自己可能是遭受了池鱼之殃。 不过不管是不是遭受了池鱼之殃,有一点是肯定的,显然,这个胡泽成拿药王宗作伐是很显然的事情。 哪怕别人还不知道齐舒未来宗 ------------ 第百七节 回护 ------------ 第百八节 轰动 上 ------------ 第百九节 前奏 ------------ 第百十节 感恩 医院,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忙碌的,t市中医院自然也不例外。 这年头的医院可还没有什么双休不双休,周末都是有医生正常上班的。 齐舒最常待着的陪药房也是忙碌个不停,虽然中医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齐舒的医术高明,不过来医院真正找齐舒看病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偶尔有几个找齐舒 ------------ 第百十一节 逞凶 ------------ 第百十二节 瓷 ------------ 第百十三节 店铺 ------------ 第百十四节 开业 ------------ 第百十五节 轰动 端午节,赛龙舟,吃粽子。 对于爱好热闹的华夏人来说,这是一个喜庆欢愉的日子。 华夏人,在任何时候,都能找到足够的缘由,欢度每一天。 春暖花开,暖阳照射之,绿柳嫩叶花蕊之中,整个t市人潮涌动,哪怕是相对安静一下的高档场所聚集地,茂雪庄,人流也是不少。 茂雪庄今 ------------ 第百十六节 误会 ------------ 第百十七节 怒意 ------------ 第百十八节 碰面 ------------ 第百十九节 比赛 上 目送着贵次郎一伙人走开,在场的众人仍旧是一脸的气愤,甚至有热血少年,一拳砸到水泥墙壁上,当然,他没练就铜墙铁壁的工夫,手砸到水泥墙上后,手上砸破了好几块皮,疼得他叽里呱啦的叫唤了一通。 卞云龙看到眼前的群情激奋,眼里不由透出几丝好奇来,齐舒见状,便将东瀛人做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 第百二十节 比赛 下 ------------ 第百二十一节 争吵 对于一般的学生来说,这次赛事的精彩程度,那简直可以武打片了,真是又带劲,又刺激,让人激动不已,甚至在飞云中学,乃至是整个t市都涌起了一股,学习武术的热潮,这股热潮甚至一直到了期末考试才渐渐褪去,t市的中学生们,一扎头闷入了期末考试的苦憋中。 当然,这些对于齐舒来说,都没有什么大 ------------ 第百二十二节 治疗 上 ------------ 第百二十三节 治疗 中 ------------ 第百二十四节 治疗 下 葛其明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抚,声音低沉的道,“爸,你放心。” 葛家的人脉还是不小的,买点药材,虽然难度不小,但是也不是不能够的,至少他们家里面,百年份以上的人参还有三根,想来,其他药材,五十年份的总归比百年份的要好得点。 说着,葛其明拿出随身带着的手机,当场就拨打起了 ------------ 第百二十五节 对账 ------------ 第百二十六节 莫名 ------------ 第百二十七节 绑架 办完事情,齐舒也不多耽搁,就骑着自己的爱心小红自行车,齐舒心情很好的往家骑去。 对于汽车么,齐舒想了想,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而且t市总的来说,一辆自行车就够跑路了。 想到老爸,齐舒顿了顿,老爸好像很喜欢汽车,前世今生,老爸还没拥有过,等老爸下次过生日的时候,就送一辆给老爸吧 ------------ 第百二十八节 失控 ------------ 第百二十九节 找上门去 ------------ 第百三十节 开打 ------------ 第百三十一节 枪支vs淬针 ------------ 第百三十二节 赔礼 虽说通过监控视频,诸城尚和胡则将都已经看过当时的场景,不过,银针太过细微,监控视频并没能很好的反应这一点。 当然,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齐舒,以及药王宗,更多的抱有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那么听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后,两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看到齐舒,这 ------------ 第百三十三节 担心 ------------ 第百三十四节 处罚 上 ------------ 第百三十五节 处罚 下 ------------ 第百三十六节 竹马 ------------ 第百三十七节 大赚 “哎,小姑娘,让让,让让,不要堵在门口。”一个中年人,一脸急急忙忙的样子,对着站在门前的齐舒道。 齐舒侧开身,看看大门内,人头攒动的样子,再抬头看看上方的证券交易所几个大字,想到自己购买的那只股票,心想,这消息灵通人士还真的不少。 “齐小姐,你来了?”证券交易所的营业员小李 ------------ 第百三十八节 窥探 ------------ 第百三十九节 郁闷的人 ------------ 第百四十节 锦衣夜行没意思 ------------ 第百四十一节 团年饭风波 ------------ 第百四十二节 求医 田园小舍的贵宾间里,接到服务员回话的一个彪形大汉,转身走进了贵宾间。 “成哥,齐小姐答应了。” 闻言,胡泽成点点头,眉头微微一松,挥了挥手,大汉便恭敬的走出了贵宾间。 突然,胡泽成浑身微微一个哆嗦,脸色上的一点点红色,立刻褪了下去,微微皱着眉头,强忍了一会,才轻轻呼 ------------ 第百四十三节 邀请 纤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搭在胡泽成黑壮的手腕上,哪怕是身上正在时不时的疼痛,他还是不由轻轻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又让他压下了这点心思,即使如此,等到那纤长的手指脱离开他手腕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不由漾起一点遗憾,但是随即他又压下这点情绪,问道,“怎么样了?能看出什么吗?” ------------ 第百四十四节 动心 ------------ 第百四十五节 林辉 ------------ 第百四十六节 不睦 ------------ 第百四十七节 不解 ------------ 第百四十八节 失踪 ------------ 第百四十九节 警醒 ------------ 第百五十节 对付 ------------ 第百五十一 亢奋 ------------ 请假! ------------ 第百五十二节 终结 时间一点点蔓延开来,不远处的灯火仍旧辉煌,里面的人群仍旧热闹无比。 “呼哧,呼哧……” 大喘气着,亢奋的林辉在王姝等人眼中,神情仿佛是魔鬼一般。 王姝叹了口气,开始部署撤退计划。 等到手头上的一瓶药丸已经快要吃光,林辉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隐 ------------ 第百五十三节 新的启程 卞海生在第一时间就被卞云龙送到了救援人员的手上。 虽然他的体内仍旧有蛊虫,但是因为母蛊已死,子蛊也就离死不远了,齐舒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事后还是免不了帮着处理了一下,毕竟子蛊在人体内,还是不太好的。 封山搜索其实难度挺大,而想要检查每个来访的客人,又因为客人们大多来头不 ------------ 正文卷 ------------ 第百五十四节 玄门 ------------ 第百五十五节 玄术反噬 ------------ 第百五十六节 妖异 ------------ 第百五十七节 敌意 ------------ 第百五十八节 传统 ------------ 第百五十九节 刺激 ------------ 再请假 ------------ 第百六十节 奇怪 走进人群里,齐舒眉头一皱,看着倒在地上,无人敢碰的祝鸣。 他瘦削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嘴角的血色看上去有点渗人,脸上的白色惨白无比,正微微闭着眼睛,揪着心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今天的事情,绝对是港城中学的头条了。 周围的学生们越聚越多,哪怕在老师和学生干部的阻止下 ------------ 元旦快乐 可怜的我总是把节日给忘记,想起来立刻爬上来给大家道贺,元旦快乐,14年快乐,天天快乐,顺便祝,我也快乐 ------------ 第百六十一节 疑惑 之后,齐舒和余开蓝也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情,两人就找了间饭馆,随便吃了点饭,就回去休息了。 而第二天齐舒也并没有余嘉庆,因为俞嘉庆刚好有笔大单子要谈,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只能交代余开蓝好好照顾齐舒,至于余家的其他人,暂时来说就没必要单独让齐舒去见他们了。 而港城中学里面,祝鸣在这 ------------ 第百六十二节 秋游 ------------ 第百六十三节 龙跃湾 ------------ 第百六十四节 参观 ------------ 第百六十五节 冲撞 ------------ 第百六十六节 祝华 ------------ 第百六十七节 神之血脉 ------------ 第百六十八节 明珠 ------------ 第百六十九节 夜探 ------------ 第百七十节 乌祝 ------------ 第百七十一节 麒麟玉 叶千心执事加更 传说中,龙生九子,是华夏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但是有龙子,自然也有龙女了。 乌祝,正是传说中的龙长女。 传说中,乌祝形似凤凰,但是比凤凰却要热烈美丽得多,浑身由火焰构成,那一朵朵绚烂的火花,温暖而明亮,仿佛燃烧着无尽的热情,迎风飞起,烈焰飘然,在空中流转成一片明灿 ------------ 第百七十二节 余家 人生最享受的事情是什么? 对于此刻的齐舒来说,那就是,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喝着暖融融的蓝山现磨咖啡,吃着小松饼,一手拿着遥控器,顺手调换着卧室床前的电视节目。 暖融融的公主甜蜜风格,在此刻的齐舒眼里,就显得格外的可爱了起来,尤其是对比于乌祝那冰冷冷的困囿之所。 ------------ 第百七十三节 受伤 ------------ 第百七十四节 当心 ------------ 第百七十五节 冷意 ------------ 第百七十六节 青梅竹马 ------------ 第百七十七节 失忆蛊 ------------ 第百七十八节 石头 齐舒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三块石头,一块青碧色、一块天青色、一块宝石红色。 色泽纯正之中,微微带润,润泽里面又有光华流转,仿佛,在石头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一样,但是光靠眼睛,又看不出生来,哪怕齐舒用神识去看,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似乎就是一整块石头一样。 “你是说,有人要抢走的, ------------ 第百七十九节 初闻 ------------ 第百八十节 冲突 ------------ 第百八十一节 矛盾 ------------ 第百八十二节 海洋绿洲号 ------------ 第百八十三节 皇家套房 ------------ 第百八十四节 异常 ------------ 第百八十五节 药王石 绚丽的舞台,斑斓灯光衬托出无限的生动,台上的主角“卡门”正在忘情的歌唱,那一抬手,一捋发,一颦一笑间,有着无与伦比的动人之处。 齐舒看着中文翻译字幕,坐在观赏座位上,静静欣赏着这动人的歌剧,歌剧是齐舒上辈子的大学选修课的内容,在当时的大学老师的教导下,齐舒对华美的歌剧还是比较感兴趣 ------------ 第百八十六节 天价 夜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一阵阵吹拂过来,不过再大的惊天风浪,到了海洋绿洲号上,就变得和风细雨了起来。 卞云龙微微凝眸扫过歌剧场上,齐舒所在的位置,片刻都没停留,就转移开了视线,端起手头的一杯威士忌,淡淡品了品它的气味,芳香凛冽,确实是顶级威士忌,但是并没喝下,这是他曾经的职业佣兵 ------------ 第百八十七节 对话 ------------ 第百八十八节 捆绑 ------------ 第百八十九节 意外 辛洛斯搓了搓手心,对于突然暗沉下来的天色,有点不适应。 船舱底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空旷寂静,仿佛有噬人的恶魔一样,想要吞噬一切,辛洛斯和他的两个搭档独自走在里面,觉得,自己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一样,不过,想到黑色之中,白嫩的酮体,辛洛斯又觉得胆大了起来。 至于他们的保 ------------ 第百九十节 黄雀 ------------ 第百九十一节 叫嚣 ------------ 第百九十二节 惶惑 ------------ 第百九十三节 意外 齐舒微微抬起琉璃眸,眼角越发鲜红透亮的美人痣,越发衬托得她妩媚动人,眼波流转间,仿佛透过了玻璃窗,轻轻一瞥。 看着不远处,美得惊心动魄,应该让人沉醉的少女,埃舍尔浑身泛起一阵冷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埃舍尔,发觉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 他知道,齐舒刚刚看他一眼的意思,无疑是 ------------ 第百九十四节 逃离 ------------ 第百九十五节 约会 ------------ 第百九十六节 开发 拒绝了港督派人送的提议,匆匆离开港督办公室,齐舒抬头看了看天色,初春的季节,天色还算透亮,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才不过三点多的时间。 齐舒一边往停车场走去,一边想了下接下来的行程,本来今天以为停留的时间会比较长,毕竟港督夫人一直很喜欢齐舒,每次齐舒来给港督针灸治疗的时候,都会拉着齐舒聊 ------------ 第百九十七节 泼天财富 ------------ 请个假哈,么~~ ------------ 第百九十八节 阻拦 ------------ 第百九十九节 约见 “甜蜜蜜呀,笑的甜蜜蜜……”邓丽君的温柔淡雅韵味十足的声音,婉转响起,没有惊起一片鸿胪,倒是引起一片抬头。 自习时间,静静看着书的齐舒,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李子涵。 眉头挑了挑,齐舒一边接通手机,一边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李子涵有什么事情,一般李子涵都不会在齐舒在校的时间打 ------------ 第二百节 全权 ------------ 第二百一节 秘辛 上 ------------ 第二百二节 秘辛 下 咔嚓一声,韩海国挂断手上的电话。 想着老友所说的话,不禁笑了笑。 随即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褶皱,褶皱上的一个个的斑点,哪怕再不想承认,他毕竟还是老了。 几十年的躲藏生涯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合格的继承人。 也终于在自己离开前,帮着齐舒,把路给安排好了。 ------------ 第二百三节 收徒 ------------ 第二百四节 合作 ------------ 第二百五节 出发 ------------ 第二百六节 前奏 站在游轮的甲板上,齐舒看着眼前的碧波无垠,海天一色,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景确实是美轮美奂,让人不由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不过,这样的场景如果连着出现几十个小时,那就真的是让人觉得无聊之极了。 好在,有着卞云龙的陪伴,齐舒倒也没觉得太无聊,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感情急 ------------ 第二百七节 惩罚 ------------ 第二百八节 异变 ------------ 第二百九节 煞气 风卷云涌,浊浪滔天,暗沉背景之下,莹白的白水晶石之上,一席黑色西装,让平日里,一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感觉的季卓成,多了一丝干练之感,有一种神祗从天而降的感觉。 当然,要让齐舒说的话,季卓成眉眼中,更多了几分邪魅之感。 看着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季卓成,齐舒微微抬头,注视着 ------------ 第二百十节 昏迷 ------------ 第二百十一节 天恒 ------------ 第二百十二节 封印 锣鼓喧嚣,彩旗飞扬,人头密密。 港城中心地带的寰宇中心位置,附近的一所新建成的商业大厦,正式开业了,不过路过的行人,来往的旅客,附近的居民,吃惊的发现,这座大厦已经改名换姓为天恒集团。 看着四周环绕着的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花篮,姹紫嫣红的鲜花中间,一条条横幅上,写的各式各样, ------------ 第二百十三节 到来 ------------ 第二百十四节 各有所成 ------------ 第二百十五节 心态转变 身穿灰黑色职业套裙,妆容淡雅的阿玛尼店长,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在看到齐舒的第一时间,立刻就把她和最近的奢侈品商店里的重点客户名单挂上了钩,带着职业亲和的笑容,店长亲自迎上前去,对着齐舒笑道,“齐小姐,您来了。” 齐舒可是最近各大奢侈品店铺重点客户名单上的重点任务,据说她虽然来自华 ------------ 第二百十六节 不解 ------------ 正文卷 ------------ 第二百十七节 证明 ------------ 第二百十八节 血脉之源 ------------ 第二百十九节 神物 看到齐舒移开了视线,祝乔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古籍,这些千年古籍,实在是太脆弱了,即使由于一些特殊的保护措施,并不会受到太大的氧化之类的伤害,但是,还是会有一些微小的碎屑掉落,虽然不明显,但是也足够让人忧心古籍的保存问题。 合上古籍后,祝乔小心的将古籍放回原位,而这时,齐舒才注意到,在古 ------------ 第二百二十节 圆月祭祀 ------------ 第二百二十一节 喜事 ------------ 第二百二十二节 茅山 山势秀丽、林木郁葱的茅山之上,伴着蜿蜒的石子路面,身着一身简洁修身的深褐色运动装,随着卞云龙和王秘书往深山中走去,感受着茅山上,比起别的地方,更要浓郁几分的灵气,齐舒心情不由大是舒畅。 “王叔叔,谢谢你这次的帮忙,这里地方很不错。”齐舒没想到,不过是试着提了几句,鲁行劲倒是把自 ------------ 第二百二十三节 名义 ------------ 第二百二十四节 强人 ------------ 第二百二十五节 送上门 对于贵妇和那个疑似的年轻保镖,齐舒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关注。 当时,齐舒就展开了神识,随着疾驰而走的白色宝马走了一路,而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后,她倒也不用太过猜测对方的目的,毕竟,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齐舒通过神识能够看到,白色宝马车开过了半个小时候,才在中途停下片刻,接 ------------ 请个假 ------------ 第二百二十六节 急诊 将林氏集团交给了罗伯特后,齐舒并没有在这上面放太多的心思。 虽然她不知道林子扬想做什么,但是也不想深究,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齐舒觉得,自己没必要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当然,直接对付林子扬的事情,得等到林氏集团被收购后,毕竟,对于齐舒来说,一个平稳过渡的林氏集团,才是符合她 ------------ 第二百二十七节 新朋友 老人微微迷茫的看了眼齐舒,再打量了下四周白色的环境,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得更加迷茫了起来,“啊啊……”啊了几声,老人却没有足够的力气说出话来,毕竟中风不是小事情,齐舒也没有一次性就给他彻底治好,所以有点后遗症,也是很正常的,当然了,只要好好调理,恢复得七七八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第二百二十八节 开幕前 ------------ 第二百二十九节 港督到场 ------------ 第二百三十节 公布 ------------ 第二百三十一节 继任 ------------ 第二百三十二节 敬酒 ------------ 第二百三十三节 敬酒 宴会厅里,柔和的灯光缓缓亮起。 川流不息间,井然有序的服务员们,逐渐的开始往一张张桌子上,盛上了热菜热汤,倒上了酒水。 宴饮正式开始了,伴随着台上的表演,众人不由一边赞叹着食物的美味,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更多的,则在和自己桌上的名流人士,以及边上的名流们,交流交流感情,套套 ------------ 第二百三十四节 砸场 看着离开的齐舒,和陆寻同桌的崂山小道士,那个艳羡啊,“嘿,哥们,你认识这个小美女?看起来还很熟悉啊。”他在那里正襟危坐,表现出非凡气度了好一会,就是没看到小美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哎哎,真是气人啊,自己这么帅气,小美女就没发现吗? 得瑟的点点头,陆寻一脸与荣有焉,斜睨了小道士一眼 ------------ 第二百三十五节 同意 ------------ 第二百三十六节 微笑 ------------ 第二百三十七节 Boss? ------------ 第二百三十八节 蛊王 ------------ 第二百三十九节 狂躁 ------------ 第二百四十节 僵持 ------------ 第二百四十一节 不破不立 ------------ 第二百四十二节 破除 ------------ 第二百四十三节 逝去 “咳~咳~” 齐舒在港城的小别墅韩海国的房间内。 韩海国浑身乏力的躺在他那张,铺着软软棉花胎的小叶紫檀实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轻柔如无物的鸭绒芯的被子,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打得高高的,只有这样,韩海国才会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寒意稍稍消退了一下。 突然间,韩海国嗓子痒 ------------ 第二百四十四节 突破 一片素色,被黑白围绕的别墅里,停在大厅里的,厚重的,黑色冰凉的,沉香木棺木中,躺着的是,上妆后显得脸色红润,犹如在世模样的韩海国。 静静看着师傅,齐舒到底忍不住,又哑忍着呜咽的哭了起来。 齐舒心口中的钝痛感,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扶着棺木,齐舒半天才缓过劲来。 ------------ 第二百四十五节 葬礼 ------------ 第二百四十六节 发疯 ------------ 第二百四十七节 出国 ------------ 第二百四十八节 巧遇 ------------ 第二百四十九节 迷失 ------------ 第二百五十节 惊讶 再次揉了揉额心,站在实验室里白色的不知名材料的地板上,随着众人的移动,齐舒听着接待他们的负责人,利拉德,细致的讲解着各种现代化的器材设备和研究成果。 看到这种现代化的环境,高端的科技,齐舒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各种高科技电影,里面的科技,在当时来说,绝对让人心生神 ------------ 第二百五十一节 亡灵魅惑 ------------ 第二百五十二节 死域 ------------ 第二百五十三节 斗 浓稠的黑色之中,杰尔塔看不清齐舒脸孔,只能模模糊糊的,凭借着人类弱化的夜视本能,看向齐舒的方向。 脸上不由自主的呈现出一种惊愕的状态,“你说你能够对付亡灵?”不说别的,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他的教父曾经告诉过他,亡灵是人类不可战胜的存在,死域的亡灵,尤其如此。 毕竟一个是 ------------ 第二百五十四节 力量 死域之所以称之为死域,就是因为这里完全没有活物,变异的垃圾鱼,其实也已经是亡灵生物。 在这样毫无生气的环境里,陡然间,出现生命力,就好像是沸腾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这滴水虽然小,却激起整个油锅的沸腾。 生命力细针,刚一出现,整个死域,里面,所有的死气被激荡得彻底翻腾起 ------------ 第二百五十五节 脱离 死域,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么久远的历史,这么一小片禁锢的领域,也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的亡灵,积累了多少刻骨的仇怨,使得这片死域,包裹于深海之中,却又独立于深海之外。 在死域的地底,堆积着数不清的尸骨,一批尸骨腐烂殆尽,又有新的一批尸骨到来,循环往复,这里是死亡的禁地,也不知道那些尸骨究 ------------ 第二百五十六节 报复 ------------ 第二百五十七节 镇图 ------------ 第二百五十八节 查看 ------------ 请个假 ------------ 第二百五十九节 人为 ------------ 第二百六十节 对付 ------------ 第二百六十一节 简单粗暴 ------------ 第二百六十二节 逝 ------------ 第二百六十三节 惊悸 ------------ 第二百六十四节 事忙 拎着个紫黑色小挎包,穿着一身白色修身小短裙,外披一件及膝的米色棉质长披风,脚穿一双黑色牛皮小短靴,整个人在青春外,又显出一丝女人的妩媚的齐舒,脚步不疾不徐的随着人流,从飞机上走出来,缓缓往候机大厅处走去。 在港城寒冷的天气里,这样可谓是美丽冻人,不过机场里的众人惊讶的发现,比起 ------------ 第二百六十五节 处理 擦了擦额头的汗,药芝斋的王护士长等人,终于把今天的预约工作给安排的差不多了,其实预约门诊治疗本来是不费事的,但是谁让病人来头太大了,每个人来了,还得哄着,以防有什么意见。 王护士长端起桌前的茶杯,其实自从齐小姐回来后,药芝斋里面,已经算得上秩序井然了,跟一开始的那种忙乱嘈杂相比,已 ------------ 第二百六十六节 存疑 ------------ 第二百六十七节 预备 ------------ 请个假,五一外出伤不起 ------------ 第二百六十八节 解封点 ------------ 第二百六十九节 不安 ------------ 第二百七十节 解封 ------------ 第二百七十一节 成功 山脚下,祝乔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凤凰山的山顶,无边的夜色,深沉如墨,山顶上,隐隐有光点升腾,但是她却担心,只是天际的星辰,落入凡俗的眼里。 她平静的低下头,继续虔诚的祝祷着。 眼中光芒闪烁,带着不定的光芒,只是溶于墨夜里,明月、篝火,仿佛都掠过她的眼。 而山顶上, ------------ 第二百七十二节 识海 ------------ 第二百七十三节 痛苦 ------------ 第二百七十四节 迎击 看着眼前小小的齐舒,乌祝的眼里,不是没有闪过犹豫,但是月圆之夜,本就是阴气大盛,邪气飘逸之时,虽然天际已经出现一丝霞彩,但是天空中的圆月,仍旧高悬于半空之中,深蓝色带着几丝灰暗的幕布之下,圆月仍旧是那么的明亮耀眼,仿佛,比起那即将出现的太阳,还要醒目一样。 最终在犹豫了半天后, ------------ 请假! 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太累了,希望明天出去后,回来还有时间和精力,么么哒 ------------ 第二百七十五节 恶之凰 ------------ 第二百七十六节 恶意 ------------ 第二百七十七节 无视 ------------ 第二百七十八节 灭 ------------ 第二百七十九节 谁 ------------ 第二百八十节 担心 ------------ 第二百八十一节 不甘 ------------ 第二百八十二节 平静 ------------ 第二百八十三节 意外 凤凰山伴随着封印在此亿万年的乌祝,本身也有着不比这时间更短的历史,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齐舒感觉到自己能够从凤凰山的动植物中,吸收的生命力,远远超过其他任何时候。 而这种澎湃的生命力,是齐舒曾经的感受里,所没有过的。 并且,凤凰山的丛林,其实看上去并不像那些有着久远历史的 ------------ 第二百八十四节 好消息 ------------ 正文卷 ------------ 第二百八十五节 秘密 祝家寨的众人,在经历了一晚上的祭祀后,奇异的并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格外的精神。 祝乔上山后,祝家寨的人,则一个个兴致勃勃的等在山脚下,毕竟,他们能够感觉到,离开了祝家寨的寨子位置,似乎并没有以前的那种疲累感,这种身体的上的舒服,以及心理上的兴奋感,也许就是他们到了此刻,仍旧不疲 ------------ 第二百八十六节 新生 ------------ 第二百八十七节 底部 ------------ 第二百八十八节 发现 ------------ 第二百八十九节 急救 ------------ 第二百九十节 惊喜? ------------ 第二百九十一节 失踪 ------------ 第二百九十二节 调查 ------------ 第二百九十三节 条件 ------------ 第二百九十四节 担心 拿着水杯的手,不由一晃,齐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接到对方的电话,对方先说的,居然不是她的爸妈怎么样了,而是给出了承诺。 这是一种,拥有无比权势之下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仿佛让药王宗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辉煌的宗门,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这,对于一般人而言,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 第二百九十五节 化妆 ------------ 第二百九十六节 阻滞 “妈妈,我去了。”伴随着小乌祝清脆软糯的声音,小小的灰色身影,已经咻的一声,扑扇着小翅膀飞远了。 古有神鸟,万里一瞬。 哪怕小乌祝才是一个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家伙,这飞行速度就足够让人惊叹,虽然还达不到传说中的地步,但是飞起来,也不是常人的眼力,能够看清楚的。 小小的 ------------ 第二百九十七节 大师 ------------ 第二百九十八节 会和 ------------ 第二百九十九节 救出 ------------ 第三百节 对上 ------------ 第三百一节 我让你们走了吗? ------------ 第三百二节 威胁 ------------ 第三百三节 绝望 ------------ 第三百四节 臣服 ------------ 第三百五节 魔鬼藤 想到即将要结丹的事实,哪怕以齐舒的心性,仍旧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样一来,她对于眼前的薛山群等人,也就没有了耐心去应付。 现在,她最急着去做的事情是,处置了薛山群等人,把爸妈安顿好,再找个地方,好好地准备结丹的最后工序。 想到这里,齐舒抬起眼,琉璃眸里,淡淡的看着眼前 ------------ 第三百六节 大手笔 ------------ 第三百七节 冷色 看到齐舒匆匆避让开来,薛山群紧绷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 组织的研究成果,果然够厉害的,这也是组织在打听知道了齐舒的能力之后,想出来的对策,可惜时间早了点,否则这些藤蔓,威力还要更大。 可惜的是,虽然这些藤蔓,比起恶蛊者的蛊王还要厉害不少,但是齐舒却抢占了先机,先行一步,困住了母体,也困住了所有被种下藤蔓种子的人,让这些藤蔓,没有办法吸收更多的血肉,成长的不足够。 好在,齐舒压根不是这些藤蔓的对手,这不,现在,齐舒可是逃到龙跃湾湖水里去了。 松了口气,薛山群虽然一开始意识到齐舒的强大后,真的是抱着死志的,但是没有会喜欢死亡,哪怕他并不惧怕死亡。 薛山群小心的避让开这些藤蔓,一边控制着这些藤蔓,拼命的攻击齐舒设下的结界。 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薛山群心里满是侥幸,齐舒真的是比他以为的要强大得多,可以说,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对手太强大了。 藤蔓们,已经攻击了结界好一会儿,但是薛山群也只能感觉到结界的微微震荡。 此刻的齐舒却来不及顾及攻击着的藤蔓们,毕竟数量太多,她也确实没办法把每个藤蔓都限制裹住,那样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多,因此她也只能控制住一个大的结界,再说了,控制每个藤蔓也没有必要。 一边拼命往湖底通道游去,齐舒一边在心头祈祷,祈祷爸妈不会有事,一边低声呼唤淬针,但是却没有在淬针那里得到什么反应,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淬针似乎手忙脚乱的不行。 说实话,齐舒被龙跃湾冰凉的湖水一激,才明白过来,难怪那些人的生命力居然那么强悍,比起一般人的生命力,更是要翻了好几倍,只是由于齐舒见过祝家寨的人,祝家寨人由于拥有神之血脉的缘故,生命力本身就是普通人的好几倍,见的多了,齐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现在想来,普通人就是再强悍,也不可能有那么强悍的生命力才是,他们体内的强健生命力,显然有一部分就来自于魔鬼藤的种子,自己真是麻痹大意了。 万物之灵中的精英,加上魔族的魔鬼藤,生命力不强悍才怪。 希望爸妈没事,如果有什么,她真的要恨死自己了,这真是有点灯下黑感觉了。 来到龙跃湾湖底的小山洞后,齐舒一眼看到,齐志鸿和秦云君,仍旧睡的十分香甜,显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顾不上耳边传来的痛苦嘶叫,齐舒匆匆走到秦云君和齐志鸿身边,给他们检查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爸妈的重要性,对方不到最后一颗,也不想更齐舒撕破脸皮,因此,爸妈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齐舒松了口气,幸好是这样,否则,哪怕魔鬼藤的种子没有生长出来,齐舒不能保证,在灭杀种子的时候,不会伤害到妈妈和妈妈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小舒,小舒,我厉害吧?”被忽视了淬针,得意洋洋的拉起齐舒的注意力。 检查完毕后,齐舒才有精力去看淬针。 此刻的淬针,紧紧钉住了之前齐舒留在这里的两个保镖。 保镖们,此刻已经是面目全非,变得和薛山群那边的人一样,全身长满各种细小的墨绿色藤蔓。 不过,因为湖底温度冰凉,龙跃湾本身就有压制的作用,加上淬针封住了两人全身的血脉,两个保镖体内的魔鬼藤种子并没有生长的太过旺盛。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两人受到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比起龙跃湾上方的众人,要痛苦得多,但是因为没有完全被魔鬼藤占据血脉,这才没有完全丧失神智,变成行尸走肉。 两人睁大了眼,看向齐舒,“救……我……” 看了两人一眼,齐舒知道,这两人是因为跟她来救爸妈的时候,触碰到了边缘的移动藤蔓,这才会中招。 他们此刻的情形,也说明了,因为接触的时间太短,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而且,这两人能够跟在齐舒身边,自然也是齐舒好容易找来的人物,也算是齐舒初步培养的心腹了,齐舒自然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看了两人一眼,齐舒点点头,“你们忍着点,我试试看。如果不行,我也不会让你们太过痛苦的。”说到后来,齐舒的声音已经很是轻微了,不过在寂静无声的小山洞里,这声音仍旧让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两人心头还是一松,这样也好。 齐舒用生命力包裹住自己的手掌,一手分别搭了搭两人的脉搏,如果不是神识被封锁住了,齐舒也不用冒险直接接触两人,哪怕这种险对于现在的齐舒来说,一点也算不上什么。 检查过后,齐舒松了口气,这两人的状态比她以为的要好的多。 也不多说什么,齐手一手抓一人,直接抓起他们的手掌,沿着心脉线,一道生命力细针直射而入,沿着两人的四肢百骸,异能细针,蔓延开来,最终回到两人的心脏部位。 在那里,刚刚发芽的魔鬼藤种子,正被限制在了心脏处,种子表面的几处裂缝,显示着魔鬼藤已经开始发芽。 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那种剧烈疼痛,从心底泛起的无边困境,陡然间一松,两人心头不由更是涌起一丝庆幸。 成为齐舒的手下,其实时间并不算太长,不过两人此刻,更加的庆幸起来。 说实话,身上长藤蔓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但是齐舒不过片刻,就把他们给治好了,药王宗果然厉害,不枉他们因为药王宗的名头而靠上来。 说实话,在外混的时间长了,总有希望稳定的时候,显然,他们选择的药王宗,有足够的实力保住他们,也有足够的本事,折服他们。 即使不太懂得魔鬼藤是什么东西,但是那种疼痛还是让他们记忆犹新,能够让他们这种骨折都不当一回事的人,觉得忍受不住的疼痛,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将两人治好后,齐舒心头倒是泛起一点疑惑,因为这有点太像是魔鬼藤的习性,魔鬼藤进入人体后,哪怕只是一颗种子,那也是和血肉化为一体,压根分离不出,更别说,此刻的魔鬼藤已经破体而出。 齐舒也只是尝试着治疗一番罢了,现在看到居然根除了。 是的,确实是根除,两个保镖身上,一点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异常。 这说明,至少这个“魔鬼藤”和成熟版的魔鬼藤,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至少,是人力可以去除的。 这样一来,齐舒心头不由放松了一点,救回卞云龙的希望就更大了。 毕竟《药王经本经》里虽然有魔鬼藤的简单介绍,但是魔鬼藤毕竟是魔族生物,《药王经本经》没有太多的介绍,也很正常。 见到两个保镖没事了,齐舒松了口气的同时,想到外面的攻击,显然,把爸妈送走,已经来不及,而且不安全,但是留两个保镖,看着爸妈,齐舒又担心爸妈受到伤害,万一没有彻底看好,两个保镖的情况,只是表象怎么办? 淬针感受到齐舒的心意,小小的身子,飞舞着,“小舒,我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就行了,放心吧。”其实淬针更愿意把这两个人干掉,看着他们太费事了,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了解齐舒下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性格,淬针也就懒得说了。 齐舒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布置的结界,摇摇欲坠了,“那好,你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我爸妈。” 两个保镖并没有看到淬针,对于齐舒的迟疑还有点疑惑不解,至于之前被钉在墙上,他们只是以为这是魔鬼藤的作用罢了。 “你们两个继续待在这里照看我爸妈,不过别靠得太近。”齐舒叮嘱完,也不多停留,就匆匆往外赶去。 薛山群看着那些藤蔓,久攻结界不下,心里也烦躁起来。 刚开始看到齐舒跳入龙跃湾,他还以为是齐舒避开了,不过等到休息了一会,脑子稍微清楚了点,他就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要躲开,也不是躲到龙跃湾里,而是离开凤凰山。 想了想,薛山群再次摁了摁自己的心口处。 那些强悍无匹的藤蔓类生物,猛然间冲向结界。 嘭~~ 几声闷响,人形藤蔓,冲向结界,一接触到结界的边界,就轰然爆裂开来。 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去,也不过是一段浓墨绿色的烟雾罢了。 然而其中的能量,让刚刚从地底走出来的齐舒也不由得一个震动。 但是这种震动,也不过是稍微的一点冲击罢了。 对于齐舒一点影响也没有,只是结界的边缘,被这么一冲击,倒是变得有几分松动了。 看到魔鬼藤自爆的一幕,齐舒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她,已经是炼气期四层后期,说实话,凭着齐舒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和她一个水平的人,还真的不见得存在。 而且,她觉得,自己的震慑也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齐舒琉璃眸里,冷色掠过,看向龙跃湾的一处隐蔽之地,微微翘了翘嘴角。 * v本 文/\*来自 瓜vv子 小/*\说 网 . g Z bp i. c O m ,更 新 更v快 无i弹 窗** ------------ 第三百八节 威势 擦掉嘴角喷出的鲜血,薛山群冷厉的脸上,显出一丝狂热来。 哪怕他只是受到一点影响,薛山群还是能够从魔鬼藤每一次爆炸中,带起的那股波动冲击里,感受到那股强大无比的力量。 感受着魔鬼藤每一次爆炸,带来的冲击,感受着结界在每次受到爆炸袭击时,传来的那种能量波动,薛山群又从之前的那点 ------------ 第三百九节 考验 ------------ 第三百十节 来人 ------------ 第三百十一节 问题 ------------ 第三百十二节 自爆 ------------ 第三百十三节 诱惑 ------------ 第三百十四节 解药 ------------ 第三百十五节 新生 ------------ 第三百十六节 寻找 ------------ 第三百十七节 行动 ------------ 第三百十八节 离开(大结局) 对于港城人民来说,最近的港城,可是连环剧目不停的上演,刚刚上演了一处股市风云后,又来了一场玄术界斗法,可谓是戏目精彩纷呈,连报纸的销售额都增加了不少。 当然身处其中的人,就不是那么感觉太美妙了。 季秋抿了抿唇,极力保持冷静,“秦叔,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脸色一冷,“小秋,你这是什么语气,是怀疑我?我的性子大家不知道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一边的玄门众人也不由议论纷纷,季秋在季老爷子等人,全部消失后,不得不承担起统领玄门的重任。 但是哪怕季秋的天赋再高,她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女,无论是资历威望,还是自身的玄术,都没有达到能够服众的地步。 因此在掌管玄门后,即使有一批老臣子在背后辅助,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这么一个少女,站在他们头上,因此,玄门可以说是空前的混乱。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不变的真理,更何况,玄门传承至今,不知道有多少财富在手,有几个人愿意放弃。 在这样的背景下,玄门里,接二连三的出岔子。 让季秋焦头烂额,甚至顾不上季老爷子失踪的事情,整个人疲于应付着玄门里层出不穷的状况。 看着秦安满脸不屑的破门而出,季秋不由揉了揉额头,最近有消息传播开来,这个秦安为了圈钱,居然动了别人的风水,动了也就罢了,偏偏还被人家事主逮个正着。 这种人家,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立刻就宣扬了开来。 偏偏秦安还不承认,就算季秋想要和事主联系,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但是当事人的秦安却不服气。 风水的事情,严格说来,并没有什么实在证据,要是季坚城在,他可能还做点面子工夫,但是就剩下季秋,他可不愿意应付她。 这种事情,他承认的话,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他有那么傻么。 让季秋焦头烂额的事情,除了秦安的事情,引起对玄门品性的质疑,延展到对于自家请了玄门人来做法,有没有背地里动什么手脚的问题上来,毕竟能请玄门中人服务的,都不会是普通人,请的越是高手越如此。 一些家庭事业接二连三出现问题的人,甚至把原因归咎到了曾经请过玄门高手的事情上来,有些被逼急的人,甚至找上玄门的人报复,来发泄心头之愤,导致玄门中人一度非常的惶惶不安。 不仅如此,最近的港城内外,包括玄门在海外的一些分支机构,陆陆续续的,传出许多玄门欺世盗名的事情。 有报道称,玄门的很多人,其实是不学无术,压根就对玄术没有那么了解,一些风水占卜方面的事情,很多都是瞎来,半生不熟的状况下,往往为了提升运势的动作,常常变成了催命符。 这样一来,玄门名声大臭,玄门的生意,更是大幅度缩水。 往日人人尊敬的玄门大师们,一个个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而那些中低层的玄门中人,更是连基本的生活费都得不到,整个玄门都处于人心涣散之中。 毕竟,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挣钱,至少也得有口饭吃吧。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中低层玄门中人,甚至脱离开了玄门,转而去做别的行当。 到了最后,玄门整个就剩下一个空壳子,元气大伤,还陷入了玄门的内部斗争之中,再也不复早先的赫赫扬扬。 季秋在一帮老人的帮助下,也只能维持着玄门半死不活的状态。 合上关于玄门的报告,齐舒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季坚城,她仍旧觉得感慨,季坚城当初骗她来港城的时候,目的可是为了延命,阻止玄门的覆灭。 而现在,季坚城花费了数不清的代价后,甚至是大伤了玄门的元气,得到了十年的寿命之后,又因为季坚城为了玄门的发展,而针对齐舒,导致了玄门的衰弱。 不知道,季坚城有没有后悔。 或者说,比起覆灭的后果,也许只是衰败,又要好上太多。 其实玄门已经算是幸运了,齐舒本来是打算彻底毁了玄门的,只是,玄门的镇门法器,和陆寻心血相连,如果彻底毁灭玄门,首先就要摧毁镇门法器,那样,势必要伤害陆寻,对于自己少数的几个朋友,齐舒自然不会这么做,因此,只是让人将玄门打入泥潭便罢了。 当然,玄门的事情,齐舒也不是太上心。 因为势必要离开一段时间,专心找药王谷,齐舒不得不将一些事情,全部安排好。 接着那些敌对方想要控制齐舒,而做出的宣传架势。 齐舒干脆顺势,就宣传起了药王宗来。 毕竟,一个宗门,想要发展,人才是关键,既然已经名声彻底打出去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古时候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齐舒干脆就正儿八经让人开始策划宣传,进行招人。 同时,大力从这几年的救济人群里,将一些值得培养的少年人,按照个人意愿,输送到了药王宗内部进行培训,毕竟,年纪越小,培养出来的忠诚度就越高。 除了这些人,还有很多,对于古传承,十分感兴趣的青年才俊,甚至是一些成名已久的医学大师们,也渐渐加入了药王宗,虽然有部分人,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进入药王宗外围,但是随着被药王宗的各种古籍,各种施设,浓厚的学术氛围,充足的研究条件,给充分吸引之后,他们也正式加入到了药王宗里。 依托着药王集团的壳子,药王宗出产的药材,最新的研究成果,又能很好的推向市场,相互促进之下,更是让药王宗的各种成果,层出不穷,而药王集团也在低潮了一年后,终于焕发出新的生机来。 齐舒将药王宗的后续事宜安排好后,让祝华作为大师兄,掌控整个药王宗,白纱作为药王宗的长老,对祝华进行辅助,具体的运行事宜,则交由罗伯特来进行,并将他们相互间的权责分清楚,同时确立监察体系,防止勾连。 齐舒也将自己记忆下来的一些典籍,全部默写了下来,不论是已有的,还是已经销毁的那些资料典籍,并将这些典籍,放入药王宗的资料库里,只有一定资格的人才能看到这些典籍的默写版本,至于原始古籍,则不会对外开放,毕竟上千年的古董,可不结实。 为了防止外人对药王宗的窥探,齐舒也给一些关系不错的实权人物们,打了招呼,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上他们,他们也不会推辞,除此外,齐舒还给祝华留下了淬针,以做震慑之用。 毕竟淬针和齐舒心神相连,有什么事情,齐舒也能感觉到,有情况能赶回来救场,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淬针只是药王宗的古文物罢了。 对于爸妈和弟弟妹妹,自然是齐舒保护的重点对象了,不仅给他们安排了足够的保镖,还给爸妈和弟弟妹妹安排了基金,每年定期收取分红,以防有什么万一,爸妈的生活还能得到保障。 同时,还在爸妈和弟弟妹妹身上,下了神识印记,万一有什么情况,不仅能通知齐舒,也能帮着爸妈和弟弟妹妹躲过一劫。 对于天恒集团,天宇集团,蜜颜坊,齐舒更是安排了专门的审计公司,定期进行审计,尽量防止公司内部出现什么贪污腐败,对于他们的负责人,齐舒也给出了一定的股份,保证他们在齐舒不在期间的忠诚度。 忙碌的过程中,齐舒还得不停的进行修炼,毕竟,自身能力越足,安全性越高。 在修炼的同时,齐舒已经发现,之前随着金丹旋转,而出现的那副金色图形,应该就是药王谷的地图。 发现这个之后,齐舒一叹,难怪药王谷从来没有人找到过,这幅地图居然要有金丹期,才能看到,而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金丹期,现在连进入炼气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金丹期了。 凭借着这幅地图,齐舒又让人找来世界各地的各种典籍,让专人研究,找寻具体的位置。 只是世易时移,时代变迁,地理变化,亿万年前的地形,实在难以分辨。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最终,他们找定了十个可能的方位,按照可能性,进行了排列,等待齐舒进行探测。 等到这一切安排完后,齐舒带着她找出来的二十几个好手,带着卞云龙一起出发去寻找药王谷。 同时一起去的,还有陆寻。 等到陆寻找上门的时候,齐舒这才知道,陆寻名字的含义。 寻是寻找的意思。 陆寻的妈妈,陷入了永远的昏迷之中,停留在蛊者的家园,陆寻一直想要追寻的,也就是把他的妈妈唤醒的方式。 站在飞机上,透过飞机窗户,齐舒看着外面,被飞机划下的一条条长长的白色纹路,又看了眼躺在身边不远的铺位上的卞云龙。 不管会遇到什么,云龙,我都会把你救回来的。 * v本 文/\*来自 瓜vv子 小/*\说 网 . g Z bp i. c O m ,更 新 更v快 无i弹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