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花若非花 “玉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是纸老虎呀,你仔细瞧瞧” 小瑾果真埋下了头,认真瞧了起来,那憨态可掬的摸样,逗笑了玉。 “你再这样看着它,它就会记住你,到了晚上你一个人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只真老虎来吃了你,嗷呜。” 说时迟那时快,小瑾的眼角已噙着晶莹的泪水,啊的一声尖叫后扑进了身边温暖的胸膛。待感觉到那胸膛憋笑时隐隐的震动,小瑾便知道被骗了,她忽的一下推开了他,抬手抹掉了眼泪,掉头就走。 玉被那一推,瞬的一怔后,立刻伸手抓住了恼怒的女孩,拉进怀中:“我们小瑾生气了呀,哭鼻子可不好看了。”小瑾听后更加不乐,抬脚便踢:“不要你管,你走开,你讨厌。” 玉温柔的笑了笑,抬手抚上了“小老虎”的后背。 “不怕,就算它真的变成了一只老虎,它也不会来吃你,你忘了,我可是画它的主人呢?它敢不听我的?” 然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响了起来…笑开了满树的樱花,盛开了少年满心的欢喜...当时,正值傍晚,满树的樱花被夕阳染成了幸福的颜色。 漓国―红楼 凌晨,外面的知了像不知疲倦似的,一直在鸣叫,扰醒了满头大汗的人儿,她长发垂腰,身穿白色里衣,汗珠顺着额角不住的滚落,脑海里闪烁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恍惚记得那个身影在笑,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待深想,脑袋像要裂了一般疼的厉害。她立时止住了莫须有的梦境,扶了扶额,待那惊悸过去后,倒头睡下了。黑色的头发如瀑布般泻了一地,为寂寥的夜添上了一抹沉重。 当第一声鸡鸣响彻天际之时,身着紫衣的姑娘踩着轻盈的步履踏出了房门,柳黛细眉,唇红齿白,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偏头侧看,一双杏眼清冷彻骨,但偏让人感到一股艳美,惊才绝世。 她的眼睛很澄澈,如湖水般,但细看之下,却清澈的如同什么也没有般,无湖水之涟漪,无波涛之汹涌。肤色皎白胜雪,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冰洁宛若雪花之色。这样一个美人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她的眼珠会动,她便与那传说中的活死人无异了。 她路过中间庭院,绕过一个大花园,来到一扇门前,轻叩门扇:“主子”。 “进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她便抬脚而入。 “你来了,昨天接了一个任务。”男子的眉很漂亮,如精心描绘而成,眼角下有一朵盛开的梅花,他身着红袍,腰上系着一枚玉佩,轻轻地笑着说。 “嗯”女子淡淡地应了一句。 “昨晚没睡好?怎的如此憔悴。” “做了噩梦罢了,不碍事,我去做?”女子将额前碎发拢在耳后。 “我的袖儿真是越来越懂我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过如此。”男子闻言嘴角上扬。 “若连这点都不能猜测到,我也不配做主子的杀手了。”女子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笑了笑。 “我可舍不得这样的美人做杀手,做我的贴身侍女再适合不过。”男子闻言,忽的伸手扯过了她的手臂,带入怀中,食指抚上袖儿的下颔,嘴角似有似无的蹭上了女子的额头,甚是暧昧。 “杀什么人?”背向他的女子反手抓住男子的衣襟,蓦地转身,将他推开。 “袖儿真是不解风情,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好像得罪了王爷,这不,碍着面子,找着我们来解决这事了。”男子眯了眯眼,因为女子的拒绝叹了叹气。 “名字,年龄,身手如何?”袖儿继续问着。 “红袖,别不知好歹,有你这么对主子说话的么?”男子忽地生了气,说完就暗自懊恼,她不一贯都是如此的么。便扭头轻咳了下继续道“子善,约弱冠之年,身手不好也不差。王爷本不是善人,在环采楼看中一名艺妓,硬要带走,那女人竟也不识好歹,死活不肯,这不,那个叫子善的人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王爷身边没带多少侍从,打不过又觉得气不过,便找了我们。” 说完,往红袖那处看了看,结果,哪有什么人影,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男子只得又发出长长的叹息。 红袖走出院子大门,抬头看了看门匾,很普通的两个字“红楼”,但意义绝和普通两字无缘。这是一个遍布漓国的杀手组织,凡是有点来头的人,听见红楼的名字无不闻风散胆:“狠,绝,煞”便是它的代名词。它的主人喜爱红色,听“红楼”二字便知,他更是喜欢着红色衣物,他便是红袖口中的主子息风,他武艺高强,神龙不见神尾,来去自由,只一秒的时间,便可将敌人首级带离身体,但更奇妙的是你根本看不见他是如何出手的。 红袖摇了摇头:真有这么可怕么?起步飞上了屋檐。 那个叫子善的男子入住在福来客栈,没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莫不便是他的红颜知己吧!可惜,很快变会孤零零一人了,红袖在心里叹息。她默默地跃身回了红楼:明日便来杀了他。 第二日申时,红袖蛰伏在屋顶,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景象,那女子拉着那个叫子善的男子的衣袖说笑了会,便蹙了蹙蛾眉,离开了。此时,那个叫子善的男人正背对着红袖,且他孤身一人,此时不做,更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红袖的袖中像蚕茧般抽出了真丝,直逼男人心脏。男人身手也不错,电光火石间抬手抓住了真丝,但那细丝岂是他的手便能抓住的,那丝虽细,却比铁硬,男人此时手掌已沾满了鲜血,细看之下,还有一条深痕。 待那男人正惊悸之时,红袖从男人手中抽出细丝,又直逼心脏。男人不及,狼狈躲闪着,打翻了桌上茶盏,餐盘也碎了一地。似乎打斗声过于激烈,刚刚那清丽脱俗的女人猛的闯了进来,待看清情况后,惊恐了睁大了眼,红袖见攻击男子不成,细丝便变了方向,攻向了女子。女子已被吓傻,根本动弹不得,眼看快要触及,在男子来不及错愕之下,细丝又变了方向,刺入了男子的胸膛,顿时尖叫声、抽泣声响满了整个屋子。 “子善!” 在红袖抽出真丝的一瞬,女子扑向了男子,啜泣着,同时又狠狠的瞪着红袖。红袖不以为然,这种事算见多了吧!转身一个翻滚,跃出了窗外。 ------------ 第二章 雾亦非雾 一炷香的功夫,红袖回到了红楼。她已完成任务,回来复命了。她没有先去息风那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待她推开门扇,便如她所料般看到了一袭红衣的男人躺在屏风处悠闲的吃着葡萄,旁边站着他的侍女红羽。红袖抬抬眼皮,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主子,可真闲。” “本教主知道你不会先回来复命,刻意等在此处,可不是闲的慌。” 息风听着这并不受欢迎的语气,并没生气。 在有外人的时候,息风总会自称教主。 “那主子可以回了,我已完成任务。”红袖笑了笑。 “真不愧是我的好袖儿,教里有了你如虎添翼呀,可要我赐你些什么?” “把这葡萄留下吧。”红袖看了看红羽,想了想,这不是要这女人莫名的吃醋嘛。 息风将正准备把葡萄喂入自己口中的红羽止住:“走吧”便拂袖走了,红羽看了一眼红袖,紧跟其后。不久后,便有几大盘子的葡萄送了进来。 “这么多,哪吃的完呀。”红袖不由苦笑。 在红楼里,出色的杀手不尽其数。首当其冲的便是红羽,红羽最先在息风身边伺候,因此最是得宠,红楼里的人都对她礼让三分。然后有了红袖,息风待红袖有些不同,只因他不宠幸她,至于原因,外人不得而知。后面接着来了红扇,红扇虽生的清秀,但不争宠也不聒噪,于是红羽根本不在意她,反倒有些在意冷丽的红袖。她们便是红楼的“三煞花”,武功长相均出众。话说,红楼里,除了影卫以外,其余杀手均为女子,这像是约定俗成的,也没人觉得奇怪。 红袖剥了一个葡萄,放入口中,又想到了昨晚的梦。 “娘亲,玉哥哥一个人在谷里会不会无聊呀。” 她红着脸低着头问。 “这才多久呀,就盼着你玉哥哥了,可不见你这样思念娘亲的呀。”被唤作娘亲的温婉女人抚了抚小女孩柔顺的发丝。 “才没有,我才没有盼他,我睡了!” 女孩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嘟嘟嘴,一溜烟跑了。 温婉女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嘴真倔。这玉儿,也真是,怎么说走就走了,苦了我们女儿天天思他咯。想罢便唤了婢女前去做甜品。 小瑾正睡的香甜,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仿佛有刀剑声还有哀呼,呵斥声……这时,她娘亲一脸惊恐地跑了进来,抱住了她,往衣柜处走去。 “娘亲,怎么了?你脸色怎的如此骇人,你吓着小瑾了。”小瑾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小瑾,乖啊!乖乖躲在里面,不要出声,不管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小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话地坐在了衣柜最里处。 “小瑾,你…要乖乖的。”温婉的女子顿时红了眼眶,用衣服往小瑾处遮掩了下,关上衣柜,掉头跑了出去。 小瑾在衣柜里坐了会,觉得闷,闷着闷着,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小瑾醒了,屏息把耳朵贴在衣柜,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便推开衣柜,蹦了出来。 “娘亲,你在哪?爹爹,我饿了。”小瑾委屈地喊着。 待小瑾走出房门时,眼前的一切瞬时让她睁大了眼睛。 往常热闹的府院,这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除了萧肃的风声,只余下人微弱的呼吸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血腥味一直不断的充斥着小瑾的口鼻。她顿住了,如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待消化了眼前这一切后,忽的疯狂得向前面跑去。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里,不要吓唬小瑾,小瑾怕!”小瑾边跑边啜泣。 一个十岁来大的孩子便在四处叫嚣的血腥气中奔跑着,充斥着小女孩脆弱的味蕾。待跑到一扇门前时,她不哭了,缓缓的走了过去,她看到她的爹爹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一把短剑,而她的娘亲此时躺在不远处,睁大着双眼似不相信一般,就这样闭了气。 她走过去,摇了摇她的娘“娘亲,你瞧,小瑾很乖的,一直没有出声,你怎么也不出声,你为什么睁着眼却不说话,你病了嘛?娘亲,你快说话呀。”似乎是因为摇晃的太剧烈,女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如溪流一般蜿蜒而下。小瑾蓦地放开了她的娘亲,跌坐在了地上,仰起了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她知道,她的爹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没有家了。 “玉哥哥,你在哪里呀,小瑾好怕,小瑾好难受,小瑾快无法呼吸了。”小瑾留着眼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尽全黑,小女孩仍静静地坐在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渐渐地,昏睡了过去。待她再一次醒来,她便看见了着火红衣衫的息风,他红火的腰间系着一枚色泽精美的玉佩,黑色发丝飞扬,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她,小瑾当时只记得他眼角下那魅惑的梅花,如藤蔓般,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你想报仇嘛?”息风轻轻地诱惑着她。 小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只要你成为我身边的人,便可以替你父母报仇。”息风看着苏汐瑾悠悠地说着。 其实,小瑾并不知,她现在的眼中充满了恨意,那黑暗的杀气让息风也不禁赞叹,息风向小女孩摊出手去,在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吃下它,跟我走。” 在那摊开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小瑾看着药丸,却没有动,如失去了生命般,了无声息,最终伸手拾起了它,仰头服下。息风笑了笑,伸手点了女孩的穴位,将昏睡的人儿抱起来离开了。 从此,再也没有了富甲一方的苏家,苏家人全部在一夜间死去,无一人生还。时至今日,已有5年。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害的苏家家破人亡,苏家与武林并无仇恨,做着平凡的丝绸生意,并未与他人结怨,非要说出什么?便是与朝廷有些联系,可也不过是卖些布匹、衣裳给皇族,贵族罢了,难道这也能惹出杀身之祸? 红袖停止了回忆,那个叫小瑾的女子是自己吗?那...玉哥哥是谁?为何我会记不得他?待要细想,头疼的厉害,便上床歇息了。 ------------ 第三章 初遇神医 “玉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吧!你瞧,这天多好呀。”小女孩突地从窗外冒了出来。 “哥哥在练字,等会好吗?”男子温和地笑笑。 “不要,你都坐了一天了,花儿都等谢了,你看见没,那海棠花都奄了。”小瑾说完还嘟了嘟嘴,一脸不满。 这哪有一日,明明是那小女娃等不及了。 “傻丫头,一天怎的如此贪玩。”言罢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还是初春,乍暖还寒,小女孩的鼻尖已冻得通红,可就是不愿回去,在草原上蹦蹦跳跳,看着白衣少年拉扯着手中的长线,将风筝放远。这风筝是他俩一起做的,少年画,少女贴,硬是把一只风筝做的歪歪扭扭,甚是怪异,不过虽然粗鄙,他俩却爱极了。一阵风儿吹来,吹落了树上的樱花,染红了午后的天际,为这初春平添了一抹温暖。 又是一场梦,红袖宛转醒来,恍惚记得那白色身影在温和地笑,如沐春风。她起床倒了杯茶水,缓过神后,开始穿衣梳洗,收拾完毕,天已大亮。她缓步走向庭院,扬起手中长剑,扬扬洒洒地挥舞起来,一个疾步转身,手起剑落,带走了一树的樱花,星星点点,弥漫在风中。 “啪、啪、啪”一阵掌声适时响了起来。 “我的袖儿,武功越来越精湛了。”息风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妖娆地笑了起来。 红袖听罢,手中长剑一转,刺向了那抹红色。红色身影的眉目笑意来不及收住,便一个起身跃了起来。红袖便追着那火红,随之“起舞”。忽然,那红色腰间的玉佩在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后随着息风身影不见了,红袖被惊的身体一顿,这一顿,给了息风机会,伸手极快的扯住她的袖子,红袖一个旋转便进了他的怀抱。 “小东西,怎么将这刀剑对着自己的主子,莫不是想逆天了罢?” “听着主子的夸奖,有些得意,便想与主子切磋切磋。”红袖抽了抽自己的手臂,无动于衷。 “那现在还想继续和我切磋么?我可是愿意奉陪到底呢。如果是在房间的床榻上,我更是求之不得。”息风突地笑了起来。 “主子说笑了,可还有什么任务?” “怎的,上次那任务半途而废,就等着做下一个?”息风微微的拉扯了下嘴角。 红袖闻言,睁大了双眼。 “莫不是这么快便忘了那个叫子善的人了吧?他还没死呢。”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的胸膛被真丝穿透。” “难不成刚刚那暗影是专程千里迢迢来忽悠我的?” 红袖咬了咬唇,静静地盯着息风,没有说话。 “你也别灰心,并不是你的过错,错就错在他认识一个神医,而那神医救了他。”息风拍了拍红袖的肩膀。 “那我现在便去解决了他。”红袖咬了咬唇。 “嗯,记住,下次不可这么粗心,不然可让我好好惩罚你。”息风的声音犹言在耳。 “是”红袖转身进屋收拾行装了。 子善他们现在住在离这不远的樱花谷。樱花谷,顾名思义,就是山上种满了樱花树。每逢三四月,便是樱花烂漫的时节,每当微风拂过,粉白的樱花随之飞舞,弥漫着整个山谷,如世外桃源般。红袖便是踩着如梦如境的樱花铺成的道路进来的。进入谷后,时常听到鸟鸣啼叫,细看之下,还会有松鼠,兔子等可爱的动物穿梭其中,不知不觉,红袖有些看呆了。大约一个时辰,便看到了一个有着长廊,庭院的屋子,上面写着“相思轩”,应该就是这里了吧!红袖在心里暗想着。 她立在离门不远的石块后,提高警惕仔细观察着地形,听说这樱花谷的主人医术甚是高明,但性格怪异乖张,常人根本不能啄透,世人便称他为“魅医”,如鬼魅般神秘的医师。这魅医还有一个癖好:只救他想救的人,不管他是恶棍或是地痞,只要他想救,没人拦的了。但若是他不想救的人,你就是倾家荡产也别想请他出手。不过,会有例外嘛?红袖有一丝犹疑,所谓凡事没有绝对。 红袖正在沉思,突听见一声低喝“妖女,拿命来!”一条白绫便蓦地向她袭来,她一抬头,便看见了那愤怒的眸子,这不就是那陪在子善身边的红颜知己嘛?看来他们真在这里。红袖冷笑一声,一个转身,躲开她的攻击的一瞬间抽出长剑,直逼白衣女子。红袖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白衣女子有些招架不住,挥着白绫不断躲避。 “真是可怜了这么漂亮的人”红袖叹息着:“我这便送你上路。” 红袖将袖子一挥,一道细丝便袭向了白衣女子,她必死无疑。可是?电石火光之际,一道黑色身影极快的冲了过来,将那白色女子抱起,细丝便打在了白衣女子身后的樱花树上,樱花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待红袖回过神时,他们已落在了她的右侧。 “来者何人?”男子将手中女子放下。 话虽是对着红袖说的,但却并没有看她一眼。这下,要完成命令有些麻烦了吧!红袖心里暗叫不好。 “来取人性命。” 红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将剑锋一转,直逼黑衣男子。 男子皱了皱眉,将白衣女子推开,开始以掌与红袖对峙。过了几招,红袖有些焦躁:这人功夫不耐,手无兵器,还能与我对打,可我却连半点优势都没有占着,若这样耗着,可完成不了任务。 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趁那空当,一阵掌风如电一般袭来,红袖侧了侧身,此时才看清男子的脸。那是一张冷漠的脸,肤色白净,温润如玉,可是一双桃花眼盛满了凌冽,嘴角紧呡。在红袖以为第二掌会袭来之时,却看见那黑衣男子颤抖着怔住了,眼中除了凌冽,还有一丝不明了的情绪,似乎是惊愕,但似乎又不是。 红袖撇了下嘴,趁那空当,一个翻滚,跃了开来。 ------------ 第四章 强迫喂药 “我无意与公子打斗,只是来完成任务而已。”红袖淡淡的说。 “魅公子,她便是伤了子善哥哥的妖女,她此次前来肯定是来取他性命,你快快杀了她。”白衣女子急急地吼了出来,是罢,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即便打破了她温婉的形象也在所不惜。 “你是谁?今年多大了。” 黑衣男子并没有理会白衣女子,而是静静地望向红袖。 红袖心下顿时明白了他便是那古怪的魅医,他问的话更让红袖以为他怪异的不行。 “红楼杀手红袖,公子若要阻拦,连公子也杀。”虽觉怪异,红袖还是答了。 “三煞花之一,红袖么?”魅有片刻的失神。 红袖乘机持剑向前,在剑即将抵上魅医的胸膛时,他恢复了神智,与红袖厮打起来,他的眼神凌冽果断,与开始片刻的迷茫截然相反。红袖明显不是魅的对手,几个回合,便气喘吁吁。忽的魅的眼神暗了暗,绕到红袖身后,点了她的穴位,红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红袖醒来,天已黑了。她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榻上,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桌椅板凳什么都不少,虽不华丽但却简单干净。红袖揉了揉被点穴的部位:真疼,这人手法不仅准确还相当狠啊。她起身下了床,缓缓地走过桌椅,刚推开门准备走出去,便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魅公子,那妖女要杀了子善哥哥,你怎么不杀了她?”女子高扬的声音透着怨愤。 “我自有安排,你先回房去吧。”魅医淡淡地应着。 “子善哥哥是你的好朋友,你怎的愿意将他陷入这危险之中?” “反正我不会让他死,谁也别想带走我魅医想救的人!”魅医声音更冷了。 白衣女子见魅如此执着,自知再争议无用,又有些顾忌他,便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此时,红袖便看见这样一个场景,月色朦胧下,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樱花树下仰头沉思,他的眼神虚无缥缈,似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呆呆的看着前方。他将双手背于身后,几朵樱花随风落在他乌黑的发迹。他也不理,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看的走神了。待红袖走神回来,便看见魅直直地盯着他,面无表情,如带上了冷漠的面具般。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扭头离开了。红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回屋,突地一阵剧痛袭来,从胃一直向上延伸至心脏,今天…她抬头看向月亮,突然想起今天是十五,她颤着手伸向衣襟取备用的药丸,可药取出来了,却怎么也放不进口中,她意识有些涣散:息风,我...怕是完成不了此次任务了。疼痛逐渐加深,意识退散前,红袖恍惚感觉到,刚刚那张离开的冷漠面庞带着焦急出来在眼前,急急地呼唤着什么?此后便眼前一黑,了无知觉… 红袖是被一种难闻的药味熏醒的,闻起来,十分的苦。她刚恢复意识,映入眼帘的便是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似乎正想着什么?眉头紧皱,并没有注意她已醒来。魅的头低低垂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不知在看着何处。红袖没有管他,想起身离开,可身子绵软的厉害,又重重的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惊醒了魅,他如梦初醒般皱了皱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红袖,抬脚迈向桌前,将那碗散发着难闻药味的碗端了过来。红袖眼看着那散发着恶心味道的东西不断靠近自己,心咯噔一跳,俯下身不住的干呕起来。 “喝下它。”魅似乎有些担心,轻拍了拍她的背,待她缓过来后,低声说道。 红袖不做理予,干呕完,躺下去,翻过身,闭上了眼睛。身为一个人,若是随便接过别人的东西喝下,说明那个人精神不正常,更何况她还是个杀手。魅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强硬的将她拉起来,硬是扳过她的肩膀,逼她喝药,红袖死活不肯,碰撞中药洒了一地,魅眼中盛起了怒意,将药碗一摔,走了出去。红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离开,可身子在这挣扎中有些虚脱,动一下就累的不行,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袖觉着有温热的气息浮在她的面庞,有什么东西滑入了自己的喉咙,下一刻又闻到了那恶心人的药味,她立刻挣扎,想把口中的药吐掉,可是有一个滑腻的东西强迫她把药咽下去,她想张嘴,可是嘴唇被一片柔软的东西压着,根本挣脱不开,当她发现那药来自唇上的那片柔软时,立时咬了上去。只听得闷哼一声,那片柔软的动作有所停顿,可不一会,一只手便捏住了红袖的下颔,她不得不张大了嘴,接受药物的灌输,这力道也痛的让她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魅那张冷漠的脸悬在她上空,很苍白,眼里有着怒意,似因气得不轻,呼吸也有些不畅。他死死的盯着她,嘴唇压着自己的唇瓣,以扭曲的方式给她喂药。红袖想挣扎,可是浑身没劲,可受不得这般对待,便屏住了呼吸。渐渐地,红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男子见红袖憋红了脸,心里有一刻柔软,怕伤着她,便离开了她的唇。快要窒息的红袖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待她吸足了氧气,便抬眼看向魅手中的碗,那药竟被用这种方式喂去了一大半。她笑了笑:算了,死了就死了,就抢过药碗仰头灌了下去。 “还有事嘛?”喝完药的红袖并没有接过魅手中的帕子,而是用衣袖擦了擦嘴。 魅什么也没有说,将一个白色的纸包放在红袖身旁,转身走了出去。红袖瞥了瞥纸包,似是怕那纸包有毒一般,向床的里侧靠了靠:得赶紧养精蓄锐,把任务完成,还得想办法通知息风。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 第五章 离开相思轩 红袖再一次醒来时,有些庆幸,本以为会中毒而亡的,却什么事也没有。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流了进来,照亮了简洁的房间,红袖四处张望,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张床,红袖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这时她发现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风筝 ,孤零零的,四周什么也没有,风筝长的很丑,歪歪扭扭,如同房子的主人般甚是怪异。她似是被吸引了,抬脚走过去,手刚触上风筝待要细细观赏时,蓦地想起自己重任在身,便提起长剑走了出去。屋外除了几棵樱花树以外什么也没有,她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途中不断张望着四周以防变故,直到走到门外,什么事也没有,红袖才松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并未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一直站在一棵樱花树的角落目送着她离开,树荫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 回到红楼,已是晌午,红袖刚刚回屋落座,便听见叩门声。 “谁?”红袖刚刚放松的心又有些戒备。 “红袖姐,是我。你昨晚去哪了,怎的现在才回来?”原来是红扇,红袖放了心。 红扇虽不长得十分漂亮,但眉清目秀,性格温和,柔顺乖巧,在红楼里她们感情最是要好。 “昨天出任务,有点棘手,这不现在才回来。”红袖边说边打开了门。 门外,红扇面色红润,眼里眼外都透着一股子娇羞,许是昨晚在息风的房间过的夜,果真是一个被爱情滋润了的女子。 “有事嘛?”红袖轻轻地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红扇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才几天没见呀,莫不是跟主子有关?” “没,怎么可能…”说完,红扇便红了脸。 “主子接到重要任务,需亲自出门,刚走…”红扇的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舍。 “哦,所以便耐不住寂寞,立刻来找我了?”红袖捏了捏红扇的脸蛋,调笑的说。 “姐姐勿胡说,主子听到要生气的。”红扇顿时急的有些跳脚。 红羽在红楼里一向是被娇宠惯了的,飞扬跋扈,看不得别的女人得宠,若是息风不在,红羽便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高高在上,这事息风好像也知道,可他也没表态,于是红羽更加猖狂。很多人虽然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可是背地里都不怎么喜欢她。红扇与红袖便是那其中两人,当初她们俩才见面,便一拍即合处,如今便与亲生姐妹无异了。那么红扇喜欢息风,红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息风这样子,绝不像是会一心只待红扇好的人,可怜这孩子,一心系着他,爱着他,受了委屈也只默默守着,真真是可怜的人儿,红袖有些替红扇不值。 红袖拉着红扇坐到床上,见她一直红着脸,便也不再调笑她。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你可知道樱花谷的魅医?” “听说脾气古怪的紧,不过长得可俊俏了,医术也高明。”红扇突地被这话题一转,有些怔愣,挠了挠头。 “你可知道,他的武功出自何处?”这点皮毛,红袖也知道。 “不知道,要不是你现在说,我还不知道他会武功。”红扇摇摇头。 红袖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摇头叹气了一声。 “姐姐此次任务,可是与那魅医有关?”红扇好奇道。 “本是没有的,可现在…” 红扇见红袖有些郁闷,便没再追问,又和她说笑了会便离开了。红扇走后,红袖便用冷帕子敷了敷脸:息风走了嘛?走了也好,待他回来,我也肯定完成了任务。 相思轩内,魅医缓缓的踱入了子善的房间。房间里,床上的男子不知对白衣女子说了什么?惹得她频频直笑。 “子善兄,恢复的不错啊!还可以逗美人嬉笑。”魅盯着子善皮笑肉不笑的说。 白衣女子见了魅,立刻收了表情,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 “怎么了?婉婉,魅可惹着你了?”这细节可没有逃离子善的双眼。 “他陷你于危险中而不顾。”那名叫婉婉的女子恹恹的答。 魅听了不禁觉得好笑,嘴角上扬:这女子真是纯情,想着什么便说什么?定是着了这磨人精的道,才一路跟着他。子善见魅笑了,突觉后背汗毛直立,立刻禁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魅默默地走到子善身边执起他的手腕,探了探。 “果真恢复的不错,精力十足,还可以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婉婉本生着魅的气,听了这话,扭头看了子善一眼,又把气头转到了他的身上,越想越气,迈开步子走了。 “诶,婉婉,你去哪?还没喂我喝药呢…”子善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跑远了。 “我说玉兄,你干嘛迁怒于我…”子善恨恨地盯着魅直觉得委屈。 一般只有他俩的时候,子善从来都叫他“玉兄”。 “何来迁怒之说,我说的是事实罢了。” 子善觉得委屈,可又觉得那个可恶的男人说的在理,一口怨气憋在心里,难受的紧,只得转移话题“有小瑾的消息了吗?” “没有。”魅看了看门外。 对于南宫玉,那年简直是个噩梦般的存在,学医回来后得知苏家全家灭门,他怎么也不相信小瑾离开他了,可他怎么找不到她,整日郁郁寡欢,他母亲见他如此憔悴,便找了自己的叔叔来教他武艺,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起初玉心不在焉,十分不上道。 “难得有武学天赋,怎可如此浪费?你为何没有想过待学成了武艺替你的小瑾报仇!若是日后你果真见到了小瑾,你这幅样子她怎么看你?你走,不学也罢!”他叔公见他如此,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玉被一顿骂醒后,第二日便去求叔公许诺自己再也不会这般不成器了,叔公盯着他似是看出了他的决心,抚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点了点头。此后,玉便起早贪黑,勤加苦练。 玉慢慢地收回了思绪:可是?至今还是没有小瑾的消息。突地心念一转,那名叫红袖的女子为何与小瑾有着相似的气息… ------------ 第六章 再见时 红袖休息了几日,便想着如何再上樱花谷完成任务:那个魅医人怪,武功又高,是怎么也无法从他下手的。可樱花谷是他的地盘,如何有一个万全之策来杀了子善呢?红袖不停思索着。 从樱花谷下来的几晚,红袖没有再做莫名的噩梦了,身体也恢复的不错,难道与那碗恶心的药有关?无巧不成书嘛?成为红楼杀手的第一件事便是服药,就是息风当初给红袖的那颗红色的药丸。这药是由一种蛊虫做成的,每月十五,蛊毒就会发作,若不服用息风给的解药,那么便会因绞痛而死,而喂养这蛊虫的食物便是息风的血液,所以若想自行解开蛊毒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能成功让息风流血,但那困难丝毫不亚于登上青天。那晚刚好是十五,红袖由于急着完成任务,压根忘了这事了,这不,苦了自己。 红袖坐在桌前苦思冥想了一阵,仍是没有头绪,到底该怎么做呢:若是我前去打探,会不会有些收获?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像也只有此法了。 次日,红袖便动身了。她每天凌晨便上山躲在相思轩外的角落,观察魅的一举一动,到了晚上,才回红楼。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几日后,红袖便摸准了魅的作息时间。她没有立刻上山,而是在房间休息了一日,待琢磨仔细后才出门。 至相思轩时,已过午时,红袖在路上随意吃些了些馒头充饥,便悄悄地躲在离门不远的树丛后面。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虫鸣鸟啼陪伴着红袖,她轻轻地呼吸着,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儿。 过了戌时,如红袖所料般,魅带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姑娘出门采药去了,他们会沿着丛道直到深山处,在那里寻找所需要的药物,若是看到了珍贵药物,他们更是不愿立刻返回,非要采到了它方才罢休。所以没有1个时辰是绝不会回来的,在这段时间绝对能完成任务,红袖捏了捏拳头。 房间里。 “魅哥哥,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在我们家外面蹲了几日了吧?她在干吗呀?不累么?”小姑娘拉了拉魅的袖子。 “嗯,不知道。”魅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小姑娘一脸茫然。 “一切自有定数。”魅神秘的扯了扯他冰冷的嘴角。 小姑娘还想问些什么?魅将食指凑到嘴前“嘘”地制止了她,并看了看门外,用眼神示意她离开。小姑娘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房间外。 红袖趁着魅离开的时间几步跃入了相思轩内,她早已查好子善所住的房间,门是关住的,屋里也没有光线,许是因为受伤了在静养吧!红袖在外面待了待,确定屋内没有多余的人后,从窗户翻了进去。 她静静地蛰伏在角落,如猫一般仔细地观察着昏黑的房间,摆设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屋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香味,红袖又往前走了几步,床上有一个隆起的身影,过了几秒,她见没有异样后一个翻身来到床前,抽出袖中匕首直逼那一动不动的身影,这次总会成功了吧!红袖暗暗高兴着。突地,一阵天旋地转,红袖还来不及做出反映便倒在了床榻上,上面突地压上了一个结实的男性身子。 “你,你…不是去…”红袖睁大了双眼。 “采药么?你可调查的真仔细。”魅紧紧地盯着他。 “那个叫子善的男子在哪里?” “他呀,许是采药去了吧。” “调虎离山之计。”红袖苦笑着:“你是早在几天前就知道我在监视你们了吧。” “你的眼神充满杀意,想让人不察觉都不行。”魅紧紧地盯着红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红袖闭了闭眼。 “你是谁?为何要杀子善?”魅似是没有听见般问着另外的问题。 “完成任务。”红袖偏过头,觉得和一个怪人沟通有点困难。 魅紧紧的捏住红袖的下颔将她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我再问一次,你是谁?” 下颔火辣辣地疼着,可手脚被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红袖索性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她觉着温热的气息越发逼近。 “你...可知道小瑾?” 红袖蓦地怔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梦中的人的名字。而且,似乎自己便是那小谨,那这个男人怎么会认识小谨的?自己并不认识他啊。红袖睁着眼并不说话。魅因这女子的怔愣居然有了片刻的欣喜,欣喜中还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 “说话”魅加大了手上的劲度。 “你想听什么?”红袖觉着自己的下颔像要脱臼了一般。 “事实”魅冷冷地说着。 “知道呀”红袖突地笑了“听着这名字甚是耳熟,许是我的一个刀下鬼吧!可惜了那花样年华以及美丽的容貌了。”小时候的小谨如莲花般清新脱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动人。说她绝世,也不足为过。 前一刻的欣喜被一盆冷水浇熄,魅发出痛恨的呜咽,即便她说的不是事实,可当自己听着这句话,却如同被刀凌迟一般疼痛。魅狠狠地盯着红袖,突地抬手重重地劈向了红袖的后颈。这力道很大,红袖的最后一个直觉便是痛,痛的她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深山里。 “小离,休息一会吧!已经走得够远了。”一个黑衣男子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气喘吁吁地说着。明明前一刻还是魅的模样,现在却是子善的样子了,而小离就是之前在房间与魅说话的小姑娘。 “你这什么身子,比我还弱。”小离调皮地说着。 “你若是被那妖女一剑穿心,你来试试。”子善有些委屈“况且你两年前就跟着魅,你的身子骨早被他调养好了吧。” 小离笑了笑,不置可否。伸手指了指前方:婉婉一脸焦急地向子善他们跑来。 “慢点,跑这么急干什么?”子善立刻迎了上去。 “担心你啊!你受这么重的伤,干嘛还听那个怪神医的话走这么远的路啊?”婉婉用袖子擦了擦子善额头的汗水。 “没事,魅自有他的安排,也是为了抓住那妖女嘛。”子善安慰着女子。 休息了一阵,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地往相思轩走去。 ------------ 第七章 被逼试药 可是?红袖并没有死。她浑身绵软,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连抬抬眼皮都有些困难。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摆设,不屋中央的桌子上多了一根蜡烛,难不成自己无力是因为那蜡烛的原因?红袖疑惑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红袖懒得去看,只听得一阵浮躁的脚步声渐进。 “妖女,自作自受了吧!本来想饶你一命,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天我便要为子善除了你这祸害。”婉婉嘲讽的说道。 “这位姑娘,怕是你误会了吧!你何德何能可以饶我一命?”红袖淡淡地说着,并没有起来看她一眼。 “你,死到临头还嘴硬!这便送你入黄泉。”婉婉说完便将手中的剑刺向红袖的心脏处。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银针将这剑弹开了些许,剑并没有刺中要害,而是擦着红袖的脖颈滑了过去,留下了一丝红痕。 “婉婉姑娘,真是心切呀,才和子善回来,便想着来杀人。”魅冷冷地对白衣女子说着,眼睛却看着红袖的伤痕。 “一日不除这妖女,我便不放心,我可不像你这般怪异,放着敌人不管,却还帮着她。”婉婉气愤地说着。 “哦?何来帮之说法?说来听听。”魅牵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不杀她,便是帮。” “我不杀她,说明自有她的用处。” 红袖本闭着眼,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此时,听着“用处”二字时,竟打了一个冷颤。 “魅哥哥,药来了。”小离小心地用一个托盘乘着药碗走了进来。 红袖看着这药,有些惊恐,闻着那恶心的药味便想干呕。如此说来,自己的用处便是试药了? “姑娘,你说要杀我,为何还不动手,难不成怕红楼秋后算账?还是根本就没那个胆量!”红袖可不愿做任人宰割的鱼肉,若是留下性命试药,还不如死了罢。 婉婉被她一激,脸被气得通红,可奈何魅医在此,只得瞪红袖一眼,转身走开,眼不见为净。 “你这如意算盘可没打好。”魅见此,笑了笑。 红袖见自己无法摆脱试药,只得紧闭双眼,装不知情。可那闪烁的睫毛却出卖了自己极不情愿的情绪。如此说来,至此为止,还没有红袖害怕的事情。魅端过药,便让小离离开了。 “睁眼,吃药。”魅缓缓地坐在床沿。 红袖背过身,不理。 “不然,还是我像上次那样喂你?” 红袖暗骂一声“怪物”,还是不理。 魅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而是直接扳过红袖的身子,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把她的嘴对着药碗直往下灌。那药味实在恶心,红袖一直不停往外吐。魅便捏着她下颔,直到最后一口药被她吞入,才罢手。 喝了一碗药,如同打了一场杖一般,红袖全身汗意涔涔,身体如同虚脱一般,靠在魅怀中动也动不了。立时,便感觉嘴里又被塞了什么东西,红袖懒得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本以为会苦味泛滥,结果一阵酸甜袭上心头,那是梅子的味道,冲减掉了嘴里的苦味。 魅看了看红袖的伤痕,幸而刚刚点住她的穴道并没有让伤口开裂。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色药瓶,抽出瓶塞,将粉末状物体倒在红袖伤口处。刚碰着伤口,红袖便闭上了眼睛,这什么药粉,怎的感觉如此之疼。上完药后,魅将红袖的身体轻轻地放下,说也奇怪,那伤口竟慢慢地愈合了。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魅走了,红袖躺在床上,伸手抚了抚自己的伤口,竟没有摸到一丝被伤过的痕迹,这医术可见真不是世人瞎掰的。她斜眼又看见了上次同样被魅放在床上的白色纸包,里面还有两颗梅子,原来上次那白色纸包里是梅子,并不是毒物。红袖嘴角溢出冷笑:这人真是怪异的紧。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这厢,婉婉已经回了子善的房间,正给自己的心上人上药。不一会,魅也端着药进去了,就坐在桌前静静地品着茶。婉婉装作没有看见般,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子善瞧着婉婉脸色不豫,闭着嘴也不说话,气氛怪异极了。待上完药后,婉婉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说,你们又怎么了?我的两位祖宗诶,这边没安顿好,那厢又不安生了。”子善苦着脸委屈地说。 “没事,只是不让她动人罢了。”魅将药递给子善。 “那你就愿意让我命悬一线嘛?”子善撇撇嘴,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下。 “若是你愿意,可以试试你的美男计对那个女人有没有效果。”魅无声地笑了笑。 子善听后,顿时如焉了的茄子一般。“别说了,若是此话被婉婉那姑奶奶听见了,我又不得好活了,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会告诉婉婉不要动那个叫红袖的姑娘的。”说完,子善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此这样,甚好。”魅翘了翘嘴角,点点头,转身离开。 “碗...你不把碗拿走嘛?就让我拿着嘛?”子善大声嚷嚷着。可回应他的只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你这个腹黑的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说是来给我送药,其实就是警告我不得动那个红袖,那个红袖到底怎么了你,看我好久撕下你这面具!”子善愤恨的碎碎念着。突地心念一转,只有遇到小谨的事玉才会有异样,难不成?... 这时,小离进来了。 “子善哥哥,你干嘛呢?多远就听见你的嚷嚷,病了还不好生休息。”小离嘻嘻地笑着。 “没事,对了,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子善收了愤恨挤眉弄眼地问小离。 “没有,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小离说着,还意有所指地往红袖房间的那个方向怒了努嘴。说完从子善手中拿下空药碗走了,边走边想:说起异样,魅哥哥…确实对那红袖… 徒留下子善一个人对着屋顶生着闷气:一个两个都对我不温柔... ------------ 第八章 子善离开 血延着魅的小指流下,滴进墨绿色的碗里,融进褐色的汤药里。 “魅哥哥,你每天都要滴几滴血到药里,身体会不适么?”小离将药碗轻轻地放在托盘上。 “不会”魅摇摇头,将小指的伤口处理好。 “为什么你不告诉子善哥哥?”小离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小离,你话多了。”魅冷冷的说着。 小离有些委屈地端着托盘向外走着,忽听得魅的声音轻轻地传来“所谓试药,定是快成功了才会告诉别人罢。” 小离听后,开心的笑了:其实魅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冷漠,至少对自己不是。 这几日,红袖都没有见着除小离以外的任何人。每天小离都会来送饭,看着红袖吃了才离去,吃罢午饭,便会端着那恶心人的药来,即便红袖不愿意,可是寄人篱下,况且浑身无力,是万万没有办法反抗的。不过,喝完药后,小离总会递上装着梅子的白色纸包,红袖也顾不了那么多,为了让心里好受些,总会吃光它,渐渐地,便也习惯了。 这厢,子善的伤也快痊愈了。魅正在给病人换药。 “伤快好了,可以走了”魅淡淡的说。 “你…干嘛这么着急着赶我呀,人家还想多休息几日呢”子善恹恹的说。 “那你是想被那女人杀么?”魅的声音冷了几分。 “你在,她不敢的。”子善笑嘻嘻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你没见他对那妖女不一样嘛?”刚踏进屋门的婉婉讽刺着说道。 魅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理会婉婉的嘲讽。 “明日,便走吧!给你准备了辆马车。我一会叫小离将换用的药拿来。”魅说完便转身走了。 “婉婉,你怎么对魅说话呢?男人说话,女子别插嘴。”子善有些生气的喝到。只有在玉面前,子善才会露出嬉皮笑脸有些无奈的模样,在旁人面前多半是沉稳的。 “人家不是关心你嘛?”婉婉低着头红了眼睛“为什么你对那个魅医就不一样,对我这么凶,你,混蛋。”说罢转身欲走。 子善一看急了,想伸手去拉,可牵扯了伤口,发出“嘶”的冷气声。婉婉听见了,又转身急急地跑到子善面前关心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你瞧,我这不好好地在这呢。以后此事,你别管了,魅自有他的安排”子善将婉婉轻轻地拉到床前安慰着“我们收拾下东西,准备明日启程吧。” 婉婉点了点头。 第二日,午饭后。 “玉兄,我这便要走了”子善拍了拍魅的肩膀。 “嗯,路上注意安全。”魅看着子善,面无表情。 “小瑾的事,你…”子善看着魅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适时住了嘴。 “嗯,我会多多留意的。”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这次是怕要走远了,那个叫红袖的女人可穷追不舍呢”子善嬉笑着道。 这下,逗着了魅,魅隐忍着发出了些微笑声“你再风流些,止不住再惹来杀身之祸。” “我这不是出于正义啊!难不成还不能伸张正义了?”子善委屈道。 魅只是看着子善,并没有说话。 “那个叫红袖的女子,你打算怎么办。” “你走了,她也会走的。”魅的口语中隐隐有着一层说不清的深意。 子善并不想深究,人都有心事,他们之间只要他愿意,迟早会告诉他的。就如同当初几年前那事一样。 “玉,我走了。”子善言语中透露出了对兄弟的不舍。 “保重”魅静静地看着婉婉扶着子善上了马车,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转身缓缓地往自己的房间踱去,他的背影透着些微的落寞。 红袖被小离服侍着喝完了汤药,便听见了车马声,隐约还有人声,莫不是那个叫子善的男人走了罢,那自己的任务怎么办?整日就如傀儡般什么也做不了,可要如何才能脱身?红袖思索着。待回过神时,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男人还是一脸冷漠,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眼色有些不郁。 魅伸手执起红袖的手腕,眉头先是紧皱,慢慢地又散了开来。 “近来可有不适?”魅淡淡的问。 “打算验收成果了?”红袖冷冷的回应着。 “知道就好,别耍花样想着离开。”魅说完没有理会红袖,转身走了出去:不多久,便是十五了吧。 红袖被困的这几日,红扇急的团团转,主子没有回来,姐姐又没有踪影,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自己出去找她,红羽定会起疑心,到时又在主子面前嚼舌根,岂不麻烦。再等五日,若姐姐还不回来,便去找她,红扇思量着。 红羽站在离红扇不远的石柱后,静静盯着红扇有些焦急地背影:红袖已离开几日了吧!什么任务如此艰难,怕是趁主子不在出去游玩了,待主子回来知道她犯了教规定要罚她。想着想着,嘴角沁出了笑意:这下自己就更得宠了,地位也更加坚固了。 相思轩内。 魅撩起袖子,将自己的手腕割开,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缓缓地流入了那墨绿色的碗,直到接近小半碗了,魅才抬起手臂,拿纱布缠住手腕止血,不一会,纱布便染红了,魅又换了一张,直到第三张,才渐渐地止住了血。小离将药兑入血碗中,正要端药离开,魅喊住了她。 “我来吧。” “可是?你需要休息呀。”小离有些焦急。 “没事,我来。”魅只看着药碗轻轻地说。 小离只得将药碗递给魅,担忧地目送着魅离开。 至于魅为什么会突然有此异样,小离是不知情的,她是两年前被魅救起的一个小女孩,当时受了风寒,身子骨十分薄弱,若不是魅,自己便死在他国了。小离好后,魅自然是要赶她走的,可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魅俊逸的外貌以及对人冰冷的态度都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于是,她想尽办法,千求万求,总算看到了魅点头。此后,便乖乖地呆在了魅的身边,什么也不多问,只想静静地陪着他,好在,魅的身边除了她并没有别的女子。 ------------ 第九章 喝药(上) 不多时,魅已端着药碗来到了红袖的床前。红袖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脸有些潮红,似是做了噩梦一般时不时的发出呓语。魅想转身将药碗放下,可刚欲转身,袖子便被红袖扯住,力道过大,险些将药撒了出去,魅有些无奈,恼怒的看她一脸,可见到红袖紧皱的眉头后,怒气便烟消云散了:瑾儿…你真像我的瑾儿,是你吗?想着,手情不自禁地抚向那美丽的脸蛋,轻轻地抚着她的眉头,欲将它抚平。 “瑾儿,别怕,玉哥哥在呢。” 红袖有些不安,睫毛微颤,眉头拧得更紧。 “瑾儿,你先松手,玉哥哥将药碗放下可好?” 轻轻的询问似是安慰般,红袖的手被魅轻拉下放在床侧,魅立了片刻便转身去放药了。 红袖醒来,便见着一副很诡异的场景。魅的头轻轻地靠着自己的手臂,他的头发很黑很顺,被一个蓝色绸缎束起,浓密的眉毛微扬,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桃花眼轻轻的闭着,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看着,看着,红袖有些片刻的失神。魅的几缕碎发抚在红袖的手腕,酥酥的,麻麻的。那种感觉难耐极了,红袖没忍住,稍稍动了动,便惊醒了浅眠中的魅。 魅睁开惺忪的双眼,盯着红袖,目光涣散,那其中含着迷茫与还有莫名的宠爱。可瞬间后,恢复了清冷。 “该喝药了。”魅缓缓地走向身后的药碗。 魅见红袖睡着,便把药端回药炉温着,想着快醒了,便将它端了来,结果不一会,自己也睡着了。魅将药碗递到唇边,轻轻碰了碰:还好,是温的。 “不是才喝了吗?”红袖听到要喝药,眼皮立时跳了跳。 “我有说,才喝了药现在就不能喝了吗?”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过细看,你会发现他的脸色比开始时更苍白了些。 “即便是试药,也不可激进。”红袖此时已无法冷静了,闻道那药味自己已欲作呕,不知为何,面前这药比开始喝的更难闻。 魅听着此话突地笑了,这是红袖第一次看到这冷面君笑,有些呆愣。 “没想到,红楼杀手三煞花之一红袖居然怕喝药,为了避免喝药,竟找这种借口,哈哈…”魅笑的很爽朗。 红袖一听此话,瞬时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了一般,却假装镇定:“你让那个小离来看我喝吧。” “起来,喝了它。”魅不置可否。 红袖不动,只看着他。 魅叹了一声气,不再看她,单手将她扶起靠在床沿,将药碗凑到了她的唇边。那药味一近,红袖便开始干呕,眼泪都呕了出来。那梨花带雨的摸样,任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可魅不一样,他伸手点住红袖的穴道,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环过她颈项将她的泪眼蒙住,一只手给她灌药,中途没有片刻停顿,直到药全部喝完,魅才解了她的穴道。喝完药后,红袖难受的紧,侧头趴在床侧,不住的咳,似要咳出血一般,呼吸也变得难受起来。不一会,她觉着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她,慢慢的有了能够呼吸的感觉。可一想到罪魁祸首正是那双手的主人,便伸手拨开了他,面露厌恶之色。 “药也喝完了,还有事?”红袖急急地想赶走魅,下床去喝水解苦。 魅看着红袖的眼神瞟向桌上的茶盏,也不动声色,就直直的看着她,红袖没法子,只能静静的咬舌忍住苦味。 “很苦嘛?很难喝嘛?”魅悠悠的发出了声。 真是个怪物,这药怎么可能不苦,闻着就能感觉的到。红袖心里暗暗骂着,嘴上却一句话也没说,倒头睡下了。 过了一会,红袖听见了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感惊奇,身子就被一双大手扳了过来,然后魅温润干燥的唇便贴上了自己的。红袖睁大了眼,竟忘了反抗,待想起时,双手已被抬高举过头顶,红袖想踢开他,可是魅的双膝压住自己的腿,挣扎便是徒劳的了。渐渐地,红袖觉得自己的嘴里有了熟悉的甜酸味,那味道舒服极了,恰好能压住嘴里的腥苦,便慢慢地放弃了抵抗。 魅温柔的吮着红袖的唇瓣,舌头将梅子送入红袖口中,然后再将红袖嘴里的苦味吸出吞回自己的口中:原来混着自己血的药真的很难喝。直到再也感觉不到苦了,魅才稍稍离了红袖一寸远。红袖的脸微红,如上了胭脂般为自己的娇颜添了一抹妩媚。由于梅子的缘故,红袖并没发现,她刚刚有些主动地吮着魅灵活的舌头,现在想起时,有些羞怒,随即挣扎起来,却不能撼动魅半分。 “想不到,红楼杀手在这方面也格外主动呢。”魅笑了笑,俯身靠近红袖,唇轻轻地擦着红袖微红的耳廓轻语。 红袖自知理亏,只得闭上眼睛不语,可微颤的睫毛却出卖了自己此刻的紧张,从没有一个男子和自己靠的如此之近,更别说亲吻了。 过了片刻,魅放开了红袖。红袖一得到自由,便立刻侧过身,往床里侧挪去。魅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直接躺了下来。红袖感觉到身后有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如同进了一个火炉一般,呼吸都要不畅起来,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没了,侧身悄悄看了看:魅的身子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睡着了,闪着冷冽的眸子闭着,如婴孩一般静静的躺着,没有防备也没有了狠厉,苍白的面容为他添了一抹温和,真是个怪人。红袖看了一会,觉得累极了,也侧过身睡了。 红袖刚侧过身,魅便睁开了双眸,不过,眸子温和,腻满了宠爱和关心。 “玉哥哥,你告诉娘亲,我不要喝药。”小谨撅着一张小嘴不断扭动着身子。 “可是?小谨病了,不喝药怎么会好?”南宫玉轻捏了捏小谨的脸蛋。 “不要嘛,我就是不要喝。”小谨说完眼角泛起了湿润。 “小谨,你听话,这药虽苦,可这梅子可甜了,吃了它,你就不会觉得苦了。”玉说完,奇迹般的掏出一个白色纸包,将其摊开放在小谨手上。 “真的嘛?玉哥哥不骗人?”小谨犹疑地看着纸包里的梅子。 结果,在南宫玉半骗半哄之下,小谨总算喝下了它。 ------------ 第十章 喝药(下) 回忆慢慢占据了魅的思维,魅看着红袖的背影:你们都怕吃药,都喜欢那梅子的味道,你,就是我的瑾儿吧!相貌也如此的相似...不一会,似是困倦了,魅也睡着了。 夜很静,偶尔听的几声莺鸣,月光从窗外流了进来,照到床上的人儿。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中间虽隔了一尺远,看起来确是那么的契合。 当月光更加柔和时,紫衣女子却有了异样。她开始轻微的颤抖,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呻 吟,随后,整个身子开始泛红。呻 吟声吵醒了魅,魅立刻伸手抱住了她,抬手触摸她的额头,烫,如同火烧一般,魅惊道:“还有两天月圆,蛊虫提前行动了么,我还小瞧了这蛊。” 魅将女子紧紧抱入怀中,不停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瑾儿,好点了吗?” 红袖似是听得见魅的声音,只是摇头,牙齿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着。红袖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可是此刻极喜欢身边那人的靠近,似是靠近一些,就更舒服些。 魅也感觉到了,将红袖搂的更紧:看来这蛊虫接受了自己的滋养。不多久,红袖的脸色开始泛白,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双手只死死地抓住魅的袖子,低呼“药,给我药。” 魅见此,犹疑了一阵,从怀中抽出银针,将手腕划破,抵在红袖唇上。在唇手相碰的那一刻,似是出于本能,红袖吸住了魅的伤处,开始贪婪的吸吮魅的血液。魅任她吸着,一只手轻拍着女子的背,在她耳旁低语安慰着,不知过了多久,红袖像是吸足了,速度缓了下来。魅欲将手挪开,女子似是不满足,有些不愿意。 “忍忍罢,不然明晚可没那么多血喂你了。”魅低低地笑着,抚了抚女子如瀑的长发。 魅点住女子的昏睡穴,将她的嘴角的血渍搽尽,替她盖好被子,便起身下床离开了。 红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嘴里还有着恶心的味道,好像不仅仅是药味,还有着腥味。“自己昨天发病了?还没到十五啊”红袖锤了锤头回忆着,依稀觉得那心绞疼还在持续着,可是?药在红楼,她怎么躲过这个劫的?也罢,没事便好。她立刻起来梳洗,希望冲淡嘴里的味道。这几日,魅医似乎看自己没有别的动作,并没有像开始时点软骨蜡烛,以致于连床都下不了,现在可以出房间散散步了。不过,衣物什么的总会有人送洗,真是个怪人。 红袖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步,踩着一地散落的樱花:没想到这人这么怪,却喜欢如此美丽的花。红袖在树下停下了,抬头望着花儿,觉得甚是亲切,好像曾经就见过,可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呢?红袖思索着。阳光从树缝照下,映在红袖精美的脸庞,惊艳了时光。远处,魅刚从房间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触动了自己的记忆。 “玉哥哥,这是什么花呀,真漂亮。”小谨扑簌扑簌地眨着睫毛问着。 “这是一种代表幸福的花儿,当然美。”南宫玉摸了摸小谨的头。 “小谨现在就很幸福,那小谨也美嘛?”小谨立刻娇笑着问。 南宫玉笑着,点了点女孩的鼻尖:“你个小丫头,点都不知道矜持。” “那玉哥哥幸福吗?”小谨笑了笑,转过头定定地望着樱花树,又转过头一脸期盼地望着南宫玉。 魅已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了,但他知道那时的他认为有了她便是幸福的。魅看了会,觉得有些累,便苍白着脸转身回房休息了。 午饭后,又到了喝药的时间,不过,这次是小离送来的,红袖也不扭捏,忍受着喝完了药,也吃完了送来的梅子。直到第二天,红袖也没见着那个怪异的魅医的身影,不过清晨醒来时总会觉着自己的嘴里有着莫名的腥甜味。 “今天便是月圆之夜了。”红袖隐隐有些担忧,不知如何应对,可是又逃不出去。虽然魅医没有点软骨蜡烛,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子总是绵软无力。该如何是好呢?就这样,红袖在焦急中等来了夜晚。 眼看时间快到了,红袖将自己捆绑在床上,为了防止自己因剧痛呻 吟出声,还塞了一块布在自己的嘴里。就算痛死也不让别人发现,红袖在心里想着。不一会,疼痛果然开始了,先是胃疼,然后一直向上延伸,慢慢地痛到了心里,心隐隐抽着,难受极了,红袖全身颤抖,脚趾头都痛得痉挛起来,在意识快要模糊时,她似乎看到了魅医一脸焦急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魅的脸色已苍白的几欲透明,仿佛就要消失般,他扯掉红袖口中的布,将她松绑靠在自己的怀中,立刻割开手臂将其放在女子唇旁,红袖如以往般尽情吮吸了起来。如果,红袖现在还清醒着,她断不会相信自己居然在贪婪地吸吮着人血。 红袖吮吸的速度缓下来后,魅轻叹了一声,伸手劈在女子颈侧,女子头一歪,昏睡了过去。魅轻轻地抚着红袖的头发:你果然变了,以前的小谨断不会这般坚强的。以前的你不会将自己捆起来,不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痛,你这五年到底是过得怎样的生活?你为何会忘了我,为何会忘了你的玉哥哥?你,快要走了,是罢?魅叹息着抚着红袖的眼梢眉角,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 小憩了会,魅便起身站了起来。刚站定,魅头昏的厉害,只觉得天昏地转,跌回了床沿。 “看来这几天费神了,血气消耗不少啊。”魅抚着自己的额角叹了叹气。 又休息了会,魅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这十几步路犹如一个世纪般,耗完了魅所有的力气。魅靠着门框喘息着,眼前不断有白光闪着,休息足后,欲走,刚抬步,自己便倒了下去,魅在昏迷前似乎看见了小离一脸焦急的奔跑过来,此后,意识全无。 ------------ 第十一章 息风受伤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在艰难地往树上爬着。 “玉哥哥,你看,我快要摘到桃子了。”小女孩一脸得意的嚷嚷。 身后温润如玉的男孩紧跟其后,深怕小女娃一不注意摔了下去。 “是是,小谨可厉害了,可要小心点,别摔着。” 小女娃听到了赞赏 ,更加卖力,手不断向前延伸着,身子也逐渐倾斜。在快要摘到桃子时,一个趔趄,从树上歪了下去。男孩见状,伸手极快的扯住了女娃的手,随之往下掉,在快要到达地面时,忽的翻转了一个方向,让自己垫在小谨的身下跌在了地上。幸而,树不高,都没有什么致命伤。但是,南宫玉还是受了重伤,小谨吓住了,不停的哭,男孩想安慰她,可是根本动弹不得,幸而,她的哭喊声惊到了周围的下人,南宫玉的伤才没有留下后遗症。事后,小谨被父母狠狠教训了顿,小谨也不还嘴,只看着南宫玉掉眼泪,泪水缓缓地濡湿了男孩的衣襟,哭碎了男孩的心。瑾母要来给小谨上药,小谨也拖着南宫玉的袖子不离开,只是在药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小谨张嘴咬住了南宫玉的手臂,痛也要你陪着,小谨的眼泪就是不断传递着这样的心绪... 又梦魇了,红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红袖姐,你总算醒了。”红扇担忧的问着。 “我…这是在哪里?”红袖哑着嗓子张望着四周。 “红袖姐,这是红楼呀,你不记得了么?”红扇碰了碰红袖的额头:难不成发烧过度失忆了? “我…不是在相思轩吗?”红袖仍是怔愣着,好像昏迷前看到了魅医。 “主子昨日回来了,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了会,便嚷着找你,可是我们都没有你的消息,主子盛怒,派影卫去查,方得知你在相思轩。”红扇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主子的伤挺严重的呢。 “你们怎么将我带回的?”红扇奇怪了,那魅医武功高强,不打一架是绝带不走自己的。 “我们到那里时,只有你一人。红袖姐,你怎么迟迟不回呢?害我担心。”红扇有些委屈,主子一回来也只关心红袖姐。虽然明知道主子一向待红袖姐与旁人不同,可红扇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 “我被那魅医困住了,你说什么?相思轩里只有我一人?不可能。”红袖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昨天还看见他们的。 “骗你干嘛?我可没那心思骗你,主子伤的可厉害了。”红扇幽怨的看着红袖。 主子现在伤的很重吗?看来红扇是不会骗自己了,那魅医他们是凭空消失了?也罢,回来就好。 “主子怎么了?”红袖轻轻地拍了拍红扇的手背。 “不知道是去完成什么任务了,回来后脸色苍白,刚进门便昏了过去,中途醒来就嚷着找你,刚喊出你的名字,又吐血昏迷了。”红扇两个食指焦急的缠着:也不知主子现在怎么样了,又不让去看。 “我去看看,回来便告诉你”红袖安慰着红扇。 息风的门外,立着两个影卫,房门紧闭,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教主现在可好?”红袖迈着还有些虚弱的步子走到劫前,他是息风身边最得力的影卫。 “已经好些了,但时不时还会昏迷。”劫看着自己的脚下一字一句的说。 “我能进去看看吗?”红袖面容透着些焦急。 “这…”两个影卫相互看了看,犹豫片刻后打开了房门。 已是黄昏,屋内很暗,又没有点蜡烛。红袖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床前,就看见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肌肤白晰细嫩,如玉般温婉,晶莹无瑕,秀气的柳眉似剑飞扬,精致却不失英气。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他仍是一袭红衣,腰上仍系着那枚玉佩,挑起的丹凤眼此时闭着,眼角下的梅花静静的绽放着,并没有丧失风采,呼吸很浅,如一个睡着的美人一般。红袖便坐在床沿等着息风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息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来啦” “嗯”红袖点了点头。 “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息风笑了。 “…任务失败了”红袖微微地叹了口气。这么久以来红袖还没失过手。 “哦”息风短短的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就在红袖以为息风要赶自己出去时,她听见了他轻轻地低语。 “抱抱我” 红袖蓦地怔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息风的眼睛,那是一双十分妖媚的眼睛,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诱尽苍生,其中又蕴含着十分复杂的情绪,有伤心,寂寞,还有着渴望。红袖被那眼神摄住了,身子往前挪了挪,伸手抱住了他。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不一样么?” 红袖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眼睛长得很像我母亲,特别是蓄满仇恨时,像极了。”息风轻轻地笑了。 原来是这样,红袖静静的听着,息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起自己的家事,许是他伤的严重,心里脆弱,情不自禁便吐露着自己的情愫。红袖轻拍着息风的后背,给予安慰。 不一会,一行冰冷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颈侧,红袖怔了怔,主子…但她并没有言语,继续拍着他。 “红袖,我有些累”息风闷闷地说着,此刻他并没有唤她袖儿,许是真的累了罢。 “嗯”红袖温柔的应着。 此后,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红袖只静静的抱着息风,给予他温暖与亲切。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此时无声胜有声。不一会,红袖感受到均匀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颈侧,息风睡着了,红袖心想着,便将息风放在床上,又立在床头看了会,转身走了出去。 息风的母亲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他如此心念,红袖在回去的路上思索着,突地又想到了那魅医,真是奇怪了,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成? 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便加快步伐去红扇屋里告诉她息风的伤情了。 ------------ 第十二章 红袖受罚 红袖站在庭院的池边,静静地看着里面鱼儿游过后留下的波纹。 那几日,就如同一个梦一般,没有子善,没有婉婉,没有小离,也没有那个奇怪的魅医。红袖回忆着在相思轩里的情景,似乎那根本就不存在,而且息风并没有提起此事,红袖便觉着这只是自己的的一个幻觉罢了。 息风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过仍然谁也不见,除了红袖。不过,他却不许红袖靠近。有时他就远远地看着红袖,什么话也不说;有时他自己看书,就让红袖在旁边看着;有时他让红袖在院子里舞剑,自己在远处品酒。红袖没有异议,只管遵从息风的命令,主子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她知道这或许与息风的母亲有关,但她更知道此事与自己无关,不能乱管闲事。不过,有时,看到息风眼角下的梅花,红袖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这是什么样的母亲,让如此妖媚的男人流泪。 “哟,红袖,干嘛呢?在思念什么人么?”不知什么时候,红羽站在了红袖的身边,用袖子遮住自己半边脸,假惺惺的笑着。 “你多想了,没有的事。”红袖瞥了红羽一眼,转身欲走。 “你可别急着走呀,怕我问你不在红楼的事吗?”红羽向前迈了一步,挡住红袖的去路。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任务,而任务都有保密性,所以,红羽并不知道相思轩的事。 “主子都没多问,你何来的资格。”在红楼里。虽然很多人都不敢与红羽有冲突,可红袖敢。 “瞧你那得意样,别动不动就拿主子出来说事,你别以为这几天主子只见你,你就尾巴翘到天上了。”红羽冷嘲热讽道。 红袖绕过红羽,加快步伐,这种吃醋的女人,懒得理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是去完成任务,肯定是趁机和谁出去鬼混了吧?你别忘了红楼的规矩,绝爱,懂吗?红楼是不能有爱情的。”红羽仍站在原地朝红袖嚷嚷着。 “多谢提醒。”红袖留下此话后去见息风了。 这女人,真可恶,凭什么主子只见他,自己才是他的贴身婢女呢。红羽心里愤愤的想着。 殊不知,刚才说绝爱的人正是自己,已陷入爱情深潭,却不自知。 “主子”红袖敲了敲息风的门。 “进来” “袖儿,快来看看,我画的梅花如何?”息风欢喜地看着红袖。 红袖有一丝疑惑,不过仍是快步走了过去。画上只有一支红梅,傲立在寒雪中,不屈不挠,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正有此意境。这梅画的很是鲜活,如同就在红袖眼前般,红袖有些看呆了。 “袖儿,怎的,竟看呆了吗?”息风轻笑着说。 “额,主子画的太好,情不自禁就…”红袖回过了神。 “真不愧是我的好袖儿,这话我可爱听。”息风笑了笑。 主子这是恢复了的意思吗?与以前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了,又变成以前那个息风了?红袖紧紧地盯着息风看。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便以为你爱上我了。”息风蓦地触近到红袖眼前,惊得红袖退了几步。 看来,以前的息风真回来了,红袖舒了口气,那红羽便不会在胡乱吃醋了罢。 “袖儿,怎的突然开心了?莫不是以为我不罚你了?”息风理了理红色的袖口。 如此,在相思轩的日子真不是幻觉。 “红袖谨听主子教诲,甘愿受罚。”红袖单膝跪下,眼睛紧紧地盯着息风的长靴。 “为何没有完成任务?”息风的丹凤眼上挑,有些玩味的看着红袖。 “一个叫魅医的男子从中阻拦。”红袖言简意赅。 “莫不是在找借口罢?我的袖儿何时也学会推脱了?”息风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 “红袖知错”红袖恭谨道:是啊!明明是自己能力不够,没有做到,与那魅医有何相关。 息风静静地看着红袖,紫衣女子单膝着地,绝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表情,不过脸色相比于刚才,白了几分,许是知错了,眼神透着几许懊恼。 “算了,刚劫来告诉我,那个叫子善的男人离开了这里,许是怕了,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教训,这任务便告一段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面壁室不吃不喝跪一天。”息风看着画中的梅花轻轻地说。 “是”红袖抬起有些麻木的腿,快速的退了出去。 息风静静地抚摸着画中的红梅,眼角逐渐渗出了笑意,不一会,又全然被冷意代替。 面壁室里,红袖面无表情,双膝着地,直直的看着雪白的墙。已是初夏,蝉子在树上啼叫,汗顺着红袖的额角滑落,滴在红袖的衣领处,可是这个女子仍是一动不动。 “红袖姐,歇息会吧。”红扇看着红袖的汗珠,用手帕不断擦着。 “不用,你走吧。一会便好了。” “红袖姐,你何必,你明知道,只要你开口对主子求情,便不用受这苦的。”红扇看着外面灼烈的阳光,眼角泛起了湿润。 “错了便要承担,你走吧!别待会红羽看见了又大做文章。”红袖冷冷的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 “哟,这两姐妹真是情深,受苦都要来陪着。”红羽的嘲讽适时的响起。 “怎么着,我说吧!你这尾巴翘不了多久,这不,才多久啊!就跌下来了。”红羽有些洋洋得意。 红扇看了红羽一眼,正想反讥,突然被红袖拉住了袖子,便住了嘴,只无奈地看着红袖。 不一会,红羽自说自演也累了,觉得有些无趣,便得意的离开了。 “姐姐,这女人真毒蛇,你为何不让我说回去?”红扇有些愤恨。 “你被狗咬了,难不成也要咬回去?”红袖觉得有些欣慰,笑了笑:这孩子对自己真是挺好的。 “对的呀,那我去给你端碗莲子羹来,可以解暑。”红扇朝着红袖微微一笑。 “不用了,主子吩咐了不吃不喝,你是想让主子多罚我嘛?快走吧!不然真要重罚我了。“红袖轻拍了拍红扇的脑袋。 红扇还想说什么?可看见紫衣女子坚定的眼神后便住了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 第十三章 神秘老者 一个小竹屋里。 一脸苍白的魅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便看见小离一脸愁容。 “怎么了?小离,咳咳...”魅医本想安慰安慰她,结果,刚开口,便咳了起来。 “魅哥哥,你别说话,你失血过多,要多休息。”小离赶忙去给魅医端了杯水来。 “没事,喝点药就补回来了。”魅医喝完水后闭上了眼睛。 “魅哥哥,你何苦呢?流了那么多血…我…”小离说着说着,抽泣了起来:“为什么要帮那个女子啊!你们明明才认识。” “胡说,我何来帮之说?”魅医有些累了,说话有些吃力。 “本来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是试药,其实你是在为她解蛊毒…她根本就不值得!你现在只是治了标,根本没治到她的本…” “闭嘴,你话多了…咳咳”魅医一时气急,又咳了起来。 “魅哥哥…”小离立刻出手相扶。 “出去”魅用手推开了她。 “魅哥哥…” “我说出去”魅的声音更冷更低了。 小离看了一会一脸病容的魅医,咬咬牙不舍地离开了。魅看着小离离开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深思:小离这孩子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也罢,许是跟在我身边久了,慢慢就知道了一些…那…红袖,不知好些了没有。 想着想着,魅又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辰时,魅缓缓的醒了过来。他觉着口渴的厉害,便要下床去寻水,岂料刚下床,便栽了下去。 “魅哥哥…”小离放下药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没事”魅摇了摇手。 小离吃力的将全身无力的魅扶了起来。 “就怪这幅弱小的身子,不然可不会这么吃力”小离瘪了瘪嘴默想着。 “魅哥哥,该喝药了。”小离将魅医扶坐在床上后,起身去端了药来。 魅默默地端过药喝了。 “小离,昨天…”在将药碗递给小离时,魅轻启朱唇。 “昨天是我多问了。”小离不开心地接过了碗,抬脚离开。 “那是,我欠她的…”在小离即将迈到门外时,魅轻声说道。 小离闻言复杂的转过身,便看见了陷入沉思中的魅,这个男人就算生病了也深深吸引着自己,他眉头紧皱,一双桃花眼静静地看着远方,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为他平时的冷漠添加了一抹柔和。看来,他们以前就认识了…可为什么那个叫红袖的女子看起来像压根都不认识他呢?小离一脸郁闷的走了出去。 “司徒爷爷,你怎么来了呀。”刚走出屋子,小离便瞧见一个老者抚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想你了呗。”老者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小离的头。 此老者,便是亲授魅武功和医术的师傅,也是魅的娘亲的叔叔。 “肯定是你得知你爱徒病了,来看他的吧。”小离拍开老者的手,做了个鬼脸。 老者不置可否,也回了小离一个鬼脸,大踏步进了魅的房间。 “玉儿,还不快来迎接你玉树临风的师傅。”老者笑嘻嘻边走边道。小离见了,娇笑着离开了。 魅抬眼看了看刚进门的老者,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您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老头作势委屈的看着魅。 “徒儿岂敢,谁敢不欢迎世上独一无二的老顽童司徒云鹤啊。”魅的嘴角抽了抽。 “几日不见,徒儿厉害了,什么时候练得脸色苍白之神功呀,教教我。”言罢,司徒云鹤快步走到魅的床前。 “师傅刚到,定是累了罢,叫小离带你去休息休息可好?”魅的神情里居然有了委屈的意味。 司徒云鹤并没有搭理魅,直接伸手探上了魅医的脉搏。 “你做了什么?”司徒老者挑高了眉毛厉声问道。 魅闭上眼睛,并没有说话。 “怎的失血如此之多,你是不是在喂养什么蛊虫?你怎可如此糊涂,碰这玩意。”老者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頭。 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嬉笑的表情:“不过幸好遇上了我,这点小伤,不日便会好,哈哈哈哈…” 此时,魅的脸色已经和冷结的冰没有异样了。 “好好好,我这便离开,你别摆着你那副臭脸了,我去给你采药去,要是我没回来,看你多久才能恢复元气,哼。”老者说完对着魅医讨好地一笑,然后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这老顽童,怎的现在回来了。魅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角。 院子里。 “小离,我离开的这些时日,可发生了什么事?”老者看着小离轻轻地问。 “没有。”小离低下了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来了一个红楼的女子,叫什么...红袖是不是?”老者神色有些不郁。 “司徒爷爷,你神通广大,什么事会难着你,对吧?”小离立刻讨好的抱着老者的手臂摇晃了起来。 “这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把我的徒儿伤成这样...”老者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平时自己可是受他欺负的。 “不是的,爷爷,那女子并没有伤魅哥哥,魅哥哥这样是自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离放开老者的手臂,一脸的不开心。 “她长什么摸样。”老者若有所思的问着。 “约莫二八年龄,身着紫衣,孤高冷傲,肯定不好相处。”小离愤愤地说着:“不过,长得挺美的。”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 “这年龄,难不成这红袖与小谨有关?只有小谨才会让那带着面具的脸崩塌吧?”老者在心里暗想着“有时间了,定要去会她一会。” 小离见司徒云鹤也因为说到红袖的事儿,走了神。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好奇:我定要查查,这个叫红袖的女子到底与魅哥哥有什么关系。 “司徒爷爷,你来了就好了,魅哥哥肯定不日就会痊愈了。”小离适时地将老者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是,若是没有我,那个臭小子指不定会多受多久的苦,哼...”老者的脸都快得意地朝着天了。 “是是,司徒爷爷可厉害了,我们这就去给魅哥哥采药吧。”小离扯着老者的衣袖便往外走。 “你这丫头,慢点,司徒爷爷老了,我这身老骨头可不待你这么折腾的。” “不会的,不会的,司徒爷爷的身体可硬朗了。” 阳光下,一老一少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小竹屋外。 ------------ 第十四章 再接任务 小离将卷起的纸条从鸽子腿处取下,摊开,赫然躺着:“公主速回,王上在四处寻你”几个大字。小离笑了笑,从匣子里取出火柴来将其点燃:我可不会这么乖乖地回去,我还没玩够呢。小姑娘便捧着鸽子走到窗前,将其往前一推,鸽子划着优美的弧线飞远了。 魅的房间里。 “来,乖徒儿,看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药,快喝了罢,别凉了。”老者状似慈祥的将药碗递给了魅。 魅看了老者一眼,犹疑地接过药碗,这老头怎会露出这种表情…待他的唇刚挨着黑乎乎的药碗时,他便明了了,这老头居然在药里加了黄连。 老者见魅眉头也不抬一下,便将药饮尽,甚是奇怪:怎的了,我可是不只下了一片黄连的,他怎么不觉得苦。便趁魅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指沾了些到唇上。 “啊啊啊!真苦…”司徒老者连连叫苦。 “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好喝吗?”魅轻扯了扯嘴角。 “你这小子,那么苦的药喝完头都不抬一下,是故意想整我的吧!你这腹黑肠子,坏徒儿。”老者委屈地嚷嚷着。 “师傅,徒儿现在累着呢?你要返老还童到别处去。”魅将药碗递给老者,苍白着脸躺下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知道累了吧!喊你做那劳什子事,活该。”老者看着一脸病容的魅愤愤地说着。 魅转过身不理睬在那吹胡子瞪眼的老者。 “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突然,老者伸手点住了魅的穴道。此穴乃是谎言穴,你可以不说话,但憋着会很难受,如若你说了谎话,那么等待你的便是心绞一般的疼痛。 魅紧紧地闭着眼睛,死忍着不说话。老者阴阴的一笑,伸出二指又往魅的肩胛骨处一戳:看你这次还怎么死忍着不说话。 可是?等了许久,老者还是没有听见魅的答话,等来的却是魅身体的颤栗。 “你…”老者将魅的身体扳了过来,便见着血沿着魅的嘴角蜿蜒流下,他伸手解开魅的穴道。 “忘了你现在身子骨弱了,结果还死撑着不说话,你这死小子。”老者低声咒骂着,又点住他胸口的几处穴位,魅沉沉睡了过去。 待魅醒来时,天已全黑了,屋内点着油灯,昏昏黄黄的,呼吸间胸口隐隐地疼,许是憋伤了。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气我…”老者一脸愤怒的看着苍白着面容的魅。 “师傅…”说完此话,魅已经累的冷汗连连。 “你别说话,你…个坏小子,就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的,对吧?仗着你是我徒儿?”老者横眉倒立,呼呼的喘着气。 “徒儿不敢”汗延着魅的额角顺流而下。 “你不敢,我看没有你不敢的事情吧?哼…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老者还在愤愤地说着。 “是不是跟那瑾儿有关?”老者忽然换了语调,探究着说道。 魅静静地看着屋顶,并没有说话,这便是一种变相的默认了吧。 “可你也要顾着身子,喂蛊这事可得慎重,这治标不治本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老者轻轻地说着。 “师傅,徒儿知道了。”魅抬眼看着关心自己的师傅缓缓地回应着。 “我去给你端药。”老者语重心长的看了一眼魅,起身离开。 在快要踏出房门时,魅轻轻地笑道:“师傅,别再放黄连了,我又不是哑巴。” 老者听后,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红楼里。 离红袖受罚已有两日,息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此后。虽然红羽想着法子想在息风面前提红袖未完成任务的事,可是?息风根本不给机会,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红袖静静地坐在桌前,凝视着远方:到底那魅医给我试的是什么药,怎的现在还不发作?红扇进来时便瞧着一个身着白色里衣的绝色女子,她柳眉轻蹙,脸色嫣红,左手托腮,长发披肩,看着远处一动不动。 “红袖姐,想什么呢?那么专注?”红扇娇笑着问。 “哦,红扇来了啊!没事。”红袖收回思绪,看了一眼红扇,又将眼光移向了桌上的茶盏。 “莫不是,昨晚又做梦了?”红扇接过红袖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嗯。”红袖低下头回忆了一会昨晚的梦,无非又是那个关于小谨的。经历了这么久的梦境,红袖已经能断定自己便是那个小谨了,可是玉是谁?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记忆了。 “怪不得,你这么晃神,连门都忘了关。”红扇将房内扫了一遍。 红袖顺着红扇的实现扫了一圈,原来自己去打水洗漱,结果回来忘了关门了。 “红袖姐,我帮你梳洗吧。” 红袖看着一脸明媚的红扇,本想拒绝,可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姐妹间,多大的事儿。”红扇嘻嘻的笑着。 身穿白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女子给自己梳妆,洁白的脸在施上粉黛后更加美艳了。 “主子有令,红袖速速到芙蓉厅。”门外影卫劫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芙蓉厅是息风的书房,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都会去那里,不过能进去那里的只有三煞花及他的贴身影卫。 “知道了,即刻便去。”红袖轻拍了拍红扇的手,准备起身。 “红袖姐…”红扇低低地唤了一句,红了眼眶。 “怎么了?”红袖明知故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今晚你便能见到主子的。”红袖见红扇的双手绞在一起,脸憋的有些红,安慰道。红扇顿时开心的笑了。 于是,两个女子,一个温婉,一个冷艳,出了房间门后,一个向东走,一个向南走。 芙蓉厅内。 身着红衣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狭长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桌上的文案,眼角下的红梅安静地躺着,流淌着美丽的风采。 “主子。”红袖单膝跪下,沉声道。 “嗯,来了,起来吧。”息风不动声色将桌上的文案合上,给旁边的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离开。 不一会,便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袖儿,还想报仇吗?”息风看着红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 第十五章 准备启程 “想”红袖抬眼静静地望着息风。 “我还以为,你要忘了呢。”息风缓步走到红袖身边,伸手拾起她的一缕秀发,凑近闻了闻。 “主子一日不提及此事,红袖便不知从何下手。”红袖对息风的举动视若无睹。 “那袖儿,便是在怪我了罢。”虽是疑问句,息风却硬是加上了肯定语气。 “红袖不敢”紫衣女子蓦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指间的发丝因着红袖的动作,滑了下去,息风有瞬间怔愣,发香似乎还萦绕在他的鼻尖。片刻后,他低头望向了伏地的女子,因着她看着地面,映入息风眼帘的便是一头乌黑的秀发,一些发丝被发带简单束起,其余的随意的披在脑后,起至腰间,左侧撇着一枚花朵发簪,式样说不上特别好看,却是别致地紧。这个女子一向对自己十分恭谨,说东不西,却也不冷不淡,猜不透,摸不着。 “起来吧”息风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你过来” “是”红袖紧跟着走了过去。 “这次的任务,路途有些遥远”息风转过身看着红袖“在邻国。” 红袖静静听着,并没有答话。 “这个人是郡王爷的儿子,你此次的任务,便是带他首级回来。”息风把玩着手中的笔杆继续说着。 “时限是多久?” “据说任务有些艰难,我们能知道的底细也只有这么多,目前没有时限规定,但也不可拖延,一有时机,立即动手。”息风突地停住了手中转动的笔杆。 “是”红袖领命后向门外走去,忽又想起了什么?站住了脚步“主子,今晚还是去看看红扇吧!所谓雨露均沾。”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小妮子,还来教训我了…”息风愤愤地将手中的笔杆丢在了地上“话说,是有一阵子没看到红扇了。”息风弯腰将笔杆拾了起来,在手中慢慢把玩着。 红袖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踱着,想着息风安排给自己的任务:这次任务可是有些棘手呢?郡王爷的儿子,不知是什么底细。主子是要自己将功补过吧!毕竟上次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正待细想,红袖觉得一阵疼痛直达心底,这是犯病的征兆?可是?明明还没到月圆啊。红袖靠着旁边的假山,不停喘息着,头昏沉沉的,慢慢地,脚步虚浮,慢慢地倒了下去。不久后,一个小姑娘从假山另一头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 “要不是魅哥哥叫我暗中看着你,我才不稀罕!”小姑娘噘着嘴,一脸不情愿。说罢,从腰带处解下一个精致的布囊,将里面褐色的药丸塞进了红袖的嘴巴。 “你可别再犯病了,我还得回去照顾魅哥哥呢。”小姑娘伸出手指开始掰弄“嗯,再次病发,至少一个月后了,我走了,你就待这吧。”说完,小姑娘拍拍屁股掉头就走,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此人便是小离。 魅的伤势在老前辈云鹤的照顾下,逐渐有了好转,面色已不再苍白,也能下床走动了。“魅哥哥,我回来了。”小离端着药碗慢慢地走到魅的身边。 “嗯,她吃了吗?”魅端过药碗,眼角上挑,静静地等着小离的回答。 “吃了,魅哥哥你算的可真准。”小离本来微笑着嘴角突然就憋了下去。 魅将药碗倾斜,缓缓地将药喝了下去,并没有接小离的话。待魅喝完,他唤小离靠近,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欣慰地笑了笑。小姑娘便因这笑容忘却了开始的不开心,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什么地方…”红袖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周遭的环境,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渐渐地,她看出了,这是庭院里的假山,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红袖拍了拍脑袋,努力回想着,依稀觉着自己是犯病了,然后痛得昏了过去,此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还没有月圆,为何自己会犯病?”红袖抚了抚心口想着“要不要告诉主子,可是?如若主子知道,岂不是多事?况且自己并没有大碍。”就这么想着,红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推开自己的房门,红袖就便看见了正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那身影的腿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息风正揽着红扇的腰,轻轻地噬咬着红扇的唇,女子娇羞的应承着,双手撑着男子的胸膛。似是发现有人进来了,红扇双手用力,欲将自己与男子分开,可是她根本撼动不了半分,而男子似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将女子揽得更紧,更加霸道地吻着女子,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渐渐松了手。 “哟,袖儿回来了。”息风松开了红扇的唇,手指有意无意的抚着红扇的脸庞。 身着白衣的女子则是羞红了一张脸,先是偷偷地看了红袖一眼,此后,便低了头,任息风怎么诱哄,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主子是专程来送行的么?”红袖瞟了一眼红扇,面上毫无异样,心里却偷笑着女孩子的羞涩。 “是啊!可不巧,一大早的就不见你人影呢。”息风把玩着怀中女子的手指,直直地看着红袖。 “昨夜在凉亭里乘凉,不知为何困的厉害,就宿在了那里。”红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息风紧紧地盯着红袖,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过了好久,朱唇渐启。 “那袖儿可要保重身体了罢,可莫累坏了,不然如何完成任务?” “是”红袖垂眸,俯了俯身,并没有看见息风转眼而逝的冷意。 “你好好休息一会”息风推开腿上的女子,转头对红扇说:“走罢”便踏步走了出去。 红扇忽的被男子推了起来,有片刻的怔忪,不一会反应了过来,小跑到红袖面前。 “姐姐,昨夜谢谢你…此去,路途遥远,你…路上珍重,我会想你的。”女子红着一张脸扭捏地说道。 红袖拍了拍红扇的肩膀:“去吧!别让主子等久了。” 红扇便小跑着追上了前方不远处的红色身影。 红袖喝完手中的热茶,褪去了衣裳,可得好好睡一觉,起床时便是离开的时候了。 ------------ 第十六章 白衣男子 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大地时,一身穿浅紫衣袍的女子便背着包袱终身一跃,跨上一匹白马扬尘而去,许久,还回响着 “噔噔噔”马蹄的余音……红楼屋檐上,一抹火红身影久久地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不曾动摇…… 时至晌午,红袖觉着有些渴了,便下马来到附近的客栈。 “老板,来一壶上好的酒,再来点下酒菜。”红袖坐在靠窗的位置淡淡地对着店家说。 “好咧”小二忙应了向屋内走去。 不一会,酒菜便上来了。红袖细细地品着美酒,时不时夹些菜。这时,邻桌的谈话声落入了红袖的耳朵。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那魅医都不在相思轩,我一故人去拜访了三次,他都不在,不知怎么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一般魅医是不会离开相思轩的,难不成出什么事了?”他旁边一个微胖的男子接口道。 “不可能,魅医武功不错,世上能伤他的有几人?我们还是先管住自己吧。”说完,几人哈哈大笑又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红袖静静地听完邻桌几人的对话,陷入了沉思:上次红扇告诉我说找到我时并没有看见魅医他们,搬家了嘛?那他给我喂的是什么药,若是病发该如何是好?正细想着,红袖并没有发现一猥琐的身影渐渐地靠近了她。 “什么时候这客栈有这样的美人啦!小爷我为何从没见过。”说完,那穿着青衣的男子欲将手碰上红袖的脸颊。 红袖立时反应了过来,向后避了避,手仍端着酒杯,接着抬眼看了那青衣男子一眼,手一扬,将酒一饮而尽。 “爽快,爷就还喜欢这样的美人,美人打哪来,又打算去何处啊?”青衣男子直接坐在了红袖身边的凳子,一脸贪婪地看着她。 红袖根本不理他,仍喝着酒,吃着菜。过了一阵,那男子脸色有些不郁,眼见自己脸面挂不住,便伸手截住了红袖正端着酒杯的手臂。 “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这样对小爷不敬。”说完,周围围上了一些脸大腰圆的大汉,这些大汉身形虽说高大,可怎么会是红楼三煞花之一红袖的对手。 红袖静静的看着那张虽说清秀却透着猥琐的脸,笑而不语。 “跟小爷我回去,你就是这镇上县爷的儿媳妇,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愁喝不到好酒,享不到富贵?”男子自以为是的诱惑着她,他身边的女人就喜欢金银,富贵,这女子肯定不外乎也是这样。 “劳烦你抬抬手,待会找不到了可别怪我。”红袖突然扭头对着这个自大的男人巧笑嫣然。 男子被这出水芙蓉般的笑颜惊艳了,呆呆地怔住了,半天没有动静,直到那锥心的疼痛自手心传来时,才惊觉自己捏着那美人的手指已接近扭曲,至于为何这样大家都没看清楚。 “疯女人,你收手,痛死小爷我了。你…一个女人竟然敢…”男子收回手懊恼的叫唤着。紧接着,大汉纷纷将男子护在身后,欲将红袖好好教训一顿。 红袖瞧见后,伸手将筷子取出,只见纤长手指轻轻一抛,筷子便纷纷袭向大汉的胸口,紧接着,大汉们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停住了,只余眼珠滴溜溜到处转着。 周围的客人瞧见,都乐呵呵的笑了“没想到县太爷的儿子也有今天,哈哈哈,这到处劫美丽女子的混账总算有报应了,哈哈哈…”笑着笑着,竟拍起了掌。 青衣男子见周围议论纷纷,丢了面子,一时气急,出掌立刻向红袖袭去。红袖冷眼看着男子出掌,想着如何在一招内置他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缀着琉璃苏的扇子突然隔空挡住了男子的行动。红袖脸色更加冷淡,谁,阻了自己的好事? “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况且你还是县太爷的儿子,这样不好吧?”一个干净纯净的男声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然后,落入红袖眼中的便是青玉色长靴,一袭白袍,一男子手摇折扇缓缓地走了出来。 县太爷的儿子见他阻了自己,张口便骂:“这从哪钻出来的混蛋,敢妨碍我,不要命了?”接着从大汉右侧拔出长剑直指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抬扇相迎。 刚过几招,白衣男子便袭中他腿,臂膀等部位,最后将折扇一送,直击青衣男子胸口,将他推到在对面的桌沿。青衣男子一手抚胸,不断喘着粗气,本想再去打他一打,可见周围看客越来越多,自己又占不了优势,便前去推大汉,想他们帮忙,可刚一推,他们便倒了下去,忘了他们被点穴了。男子气的脸色发白,扭头便走,嘴里碎碎念着:真的是出门不利,算小爷我今天倒霉,给小爷我走着瞧。 白衣男子见事情告一段落了,便抬眼去寻那紫色身影,可是?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影子? 红袖见那两个男子相互厮打,原本想着这穿白衣的男子真是多管闲事,明明那个县太爷的儿子会死的,可转念想想,事已至此,已与自己无关,便将碎银放在桌上,轻移脚步离开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白衣男子轻轻地笑了笑,摇着折扇大步离开了这里。 红袖骑着马又走了片刻,不多时,天便黑了下来。本想继续赶路,可看着脚步逐渐缓慢的马儿便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正巧前方有间酒家,便牵着马儿走了过去。 “店家,可还有客房?”红袖拍了拍衣袖,轻轻地问着店主。 “有有有。”店家看着这位美丽出尘的女子连声应道。 不多时,红袖便进了楼上的一间客房,房间虽不大却很干净,小二临走前送来了红袖叫的一壶酒,此时,她静静地坐在桌前,慢慢地品着杯子中的酒,好不惬意。正品着,忽觉得心疼了一下,只一下便再无动静,红袖放下酒杯,微眯了眼:怎么回事,是因那魅医给我喂的什么?刚抬眼,便瞧见窗外一轮圆月...为何没犯病?待完成任务定要找那魅医问清楚。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红袖便睡下了。 ------------ 第十七章 再次相遇 月光从窗外倾洒,并没有惊扰到床上熟睡中的人儿。苍白的面容掩饰不住那美艳绝伦的相貌,柳眉微颦,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落下一道扇行的阴影,似是正在做着什么梦。 “玉哥哥,你怎么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娃儿忽的从门外奔到了床边,眉微微蹙着,看着面前大自己几岁的男子关切的紧。 “没事,瑾儿,你过去点,别靠我太近。”说完,南宫玉将小女娃向后轻轻推了推,别过头去咳了咳。 “不要,我就要站到这,我娘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严不严重。”小女娃嘴一撅,倔强地看着面容有些苍白的男孩。 “你这不是看见了嘛?看我挺好的,快回去了,别让你娘担心。”南宫玉面色有些绷不住了,怕把伤寒传染给她,但又不知如何拒绝她。 这时,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南宫夫人微笑着走了进来。 “小谨来了啊!来让姨姨看看,长高变漂亮没?” “姨姨”小女孩一蹦三跳的来到了妇人面前,抱着南宫夫人撒娇。 南宫玉感激地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这么一会,已被苏汐瑾折腾的冷汗涔涔,疲惫之色渐渐浮上了眼底。南宫夫人瞧见了,无声的笑了笑,拉着小谨就往外走。 “小谨啊!姨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走我们去看看。” “可是玉哥哥…”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玉。 “你玉哥哥不爱吃那些,等你吃饱了再来找他,好不好?”南宫夫人哄着小女娃不断往门外挪着。 终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小女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终于,南宫玉嘴角扯了扯,疲惫的倒下睡了。 突然,画面一转,南宫玉不断地咳着,撕心裂肺,血不断地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在他的白色衣襟上开出了一朵朵绚丽的花。 蓦地,红袖被这咳血的画面惊醒了,倏地睁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一个白衣男子的咳血,而是一个白衣男子静静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梦境太过渗人,怎的连有人靠近自己都不曾发觉,红袖有些懊恼。 “谁?”红袖一坐而起,借着月色将手准确无误的向男子喉咙处袭去。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男子笑了笑,将折扇一档,向后退了一步。 红袖静静地看了一会,从刚才的梦中慢慢回神,才想起他是今天阻拦自己好事的人。 “何事?”红袖收回手,警戒地看着他。 “没事,只是我今天帮了你,现在,你也得帮我了。”男子轻轻地说。 红袖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今天是他多管闲事,救了那个县太爷儿子一命,怎么成了帮她了? 正细想着,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来。原来是县太爷的儿子寻仇来了。 “给我上!”说完,一瞧怎的那个多管闲事的男的也在,正好。 “原来是一对狗男女,给我好好收拾他们,让他们明年今日就是他们的祭日!”男子一阵低喝,几名夜行衣打扮的人顿时围了上来。 红袖听完那话,顿觉恶心,眉中夹染了几丝厌烦,伸手便将手中银丝袭向那口出狂言的男子。待男子反应过来时,银丝已经离自己不远了,幸的身边的人出剑挡了挡。男子一时惊恐,直往后退:“上,快上,怎么愣住不动?” 红袖抛着银丝不断舞动,不一会,地上已七七八八的躺满了无数的的黑衣人。然后,一个飞身来到县太爷儿子身边出手就是一掌:“明年今天是你的忌日。”红袖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地吐了出来。被击倒的男子只得不断地口吐鲜血,睁大眼睛指了指红袖,而后便不省人事了。 红袖看了看地上的狼藉,收回袖中银丝,拾起包袱,转身而出。不一会,红袖便觉着有一个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 “还有事?”红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问。 “姑娘功夫如此之高,银丝杀人却不留半点血迹,姑娘你又救了我,我此后便跟着你,以防有不测。”白衣男子厚脸皮的说道。 红袖气极,怎的遇上了个疯子,不想再纠缠,加快步伐,跃上马儿,一扯缰绳,直往前奔。没想到,白衣男子也不知从哪找了匹马,紧跟其后。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初见。”白衣男子与红袖并排,开口询道。 红袖目视前方,眉头一皱,马鞭一抽,马儿跑的更快,初见见了,微微一笑,也抽了马儿一鞭,直追红袖。 红袖刚刚的离开的客栈内。 “魅哥哥,你真要救他?”小离一脸惊讶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已没有呼吸的县太爷的儿子。 “嗯。”魅医轻轻地哼了一声。 “可是?他作恶多端,该死啊!你以前就算别人倾家荡产求你救这种人,你都不会的啊?”小离有些郁闷,魅哥哥这是怎么了? 魅医没有回答她,快速点住那男子的几处大穴,施展银针,不一会,男子逐渐有了呼吸。 “走吧!剩下的交给当地的大夫了。”魅医叹了口气,转身从窗外没入月色中。小离只得紧跟其后。 魅医骑在马上又想起了以前纯真可爱的小女娃,冷冽的侧脸有了一丝温和:瑾儿,今后你的杀孽就便由我来还,你杀,我便救...... 小离看着魅医嘴角的微笑,愣住了,他笑起来多好看啊!可是与自己无关,定是因为那个叫红袖的女子,自从她出现后,魅哥哥就变了。小离越想越气,转念一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回原样呢?说不定变回原样,魅哥哥就会看见自己了,她相信长大后自己肯定与母妃不会差到哪去,母妃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想着想着,小离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回到相思轩后,魅便早早歇息了,身子还未恢复又如此奔波,纵使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行。 屋外。 “又是你对不对,你给那小子通风报信说那个叫红袖的女子的事情,他身体还没好,你真多嘴,我打死你,打死你!”一位老者对一只小兽指指点点,上蹿下跳的追它,小东西委屈的看了看老者,忽的一溜钻入魅医房间去了。只余下老者咬牙切齿站在屋外...... ------------ 第十八章 玉哥哥 魅醒来后,便看见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蜷在他身边,小狐狸见他醒了,颇委屈的往魅怀里钻了钻。这小狐狸便是昨日被老者狠狠训了一顿的小兽。 “他昨日又吼你了?”魅轻轻地抚着小狐狸颈椎处的毛。 小狐狸摇了摇尾巴,用头轻轻地蹭了蹭魅的衣袖,算是默认了。 “这老头,一天没事做了......”魅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闭眼休息了。小狐狸微眯了眼,小舌头舔了舔魅的脸颊,又轻轻地伏在男子的胸口,不一会,一人一兽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邻国―墨城。 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骑着一匹棕色的马缓缓踱步在街道中。不施粉黛的脸颊因着长途跋涉微微泛红,额角侵着薄薄的汗,可仍不失美丽。街旁男子均看的有些失神,但看着随后奔来女子身旁的白衣男子,便纷纷收了眼:男才女貌,莫过于此。 “姑娘,为何骑如此快,可有急事?”初见轻摇折扇,望向身旁女子。 红袖侧头看了初见一眼,又将头侧向另外一边,眼睛在搜寻着什么。 前方十字路口处,一个小女娃拿着一支棉花糖边乐滋滋的吃着边晃悠悠地走着,忽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从后面奔来,马儿似是受了惊吓,任凭主人如何拉绳吆喝都无动于衷,眼见马车要撞着小女孩了,红袖刚好瞧见,正欲起身。一个白色影子便从身旁掠了过去,直奔小女孩,将其迅速扶住,带往右边,躲过此劫。此时,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主人赶紧从车上下来连连道歉。初见朝那道歉之人摇了摇头,只管抱着怀中女娃连声安慰。小女娃似是吓住了,只管哭。初见一手抱着小女娃,一手轻拍,嘴里还不断哄着:“乖啊!不哭了啊!不哭了啊。” 红袖看着这个场景,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正待细看,却又不消失不见。她只呆呆地看着,只觉十分熟悉,连初见好久回来的都不知道。 “姑娘,你怎么了。”初见已跃上自己的马匹,正待出发,却见着红袖呆呆地望着前方,如被点穴般不能动弹。 红袖如同惊弓之鸟,即刻望向初见,嘴唇一开一合,眼睛却没有焦距。 初见伸手在红袖脸前挥了挥,连声唤她,努力听着她在说什么。终于,他依稀听清了一个字:玉。 初见心中一惊,连声唤了几道姑娘,红袖才渐渐回神。 “姑娘,你刚刚唤我什么?”初见见红袖眼神清明后,开口询问道。 “没…没什么。”红袖只是捏紧了缰绳,眼帘轻垂。 “姑娘可是唤我玉?你为何知道我字袭玉?”初见微微笑看着红袖。 “什么?你,你叫玉…我,我不知道”红袖忽然又想起了刚刚的画面,嘴里喃喃着,一扯缰绳,马儿立刻载着她狂奔。 “姑娘,姑娘…”初见在后面唤着,可无人应答,正欲向前追去,一个身影跃到了他的面前:“世子,王爷找你。”初见撇了撇眼前朴素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任由那男子牵着自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红袖魂不守舍地骑着马,下马,随便走进一家客栈借宿。脑中不断回荡着:你为何知道我叫玉…那个“玉”字如同魔咒般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缠绕:他叫玉,他是不是那个玉,是不是我梦中的那个白衣人,他是什么人,与瑾儿什么关系,是瑾儿的什么人。红袖越想脑袋越乱,努力回忆那个白色身影,将初见的脸将其重合,似乎,快要重合了,红袖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王府内。 “袭玉,你回来了。”王爷端坐在厅堂中的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他。“最近玩的可好?” “还不错。”初见望了望自己的父王,又想起了刚刚那个莫名离开的紫衣女子,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不错?你只字不留,只管离家,眼中可还有父王,可还有你娘?”王爷有些生气,伸手一拍桌角。 “父王,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初见立刻回神,双手抱拳认错。 “哼,从小便到处往外跑,心便也跑野了吧。” “岂敢,孩儿没有,孩儿知错了。”初见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娘亲,朝她挤了挤眼。 “王爷,袭玉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吧。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走,我们尝尝去。”说罢,静王妃扶着他立刻往前走。 “不,还没完。等下,你别拉我,别拉我...都怪你,孩子成这样,都是你惯的,每次要教训他,你都帮他开脱,你,你们。。。哎...”王爷对自己的爱妻是最没辙的,每次都这样,可还是没有办法,王爷的威严在自己的妻子面前真是不堪入目。王爷摇了摇头,只得跟随自己的夫人走了。 初见笑嘻嘻的离开正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娘亲真好。笑着笑着,又想起了那个女子,她真如迷一般,猜不透,摸不着,她如何知道自己叫玉,巧合?为何开始时她不说,现在才说?莫非是自己以前周游列国认识的女子,只是自己不记得了罢,可是武功也太好了,真让人在意。 墨城客栈。 待红袖醒来,已近黄昏。红袖叫小二端了些简单的饭菜。红袖一遍嚼着菜一边理清思路。他叫玉,可不一定就是自己梦里的玉,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如若他是玉,自己也可装着不认识,因为自己已不是当年的瑾儿,已不是当年单纯可爱的小女娃,现在的自己可是红楼有名的杀手之一,杀人如麻。玉哥哥,怕是不认识自己了罢...可是?玉和瑾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红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想,现在完成任务才是第一,杀了郡王爷的儿子就可以知道仇人,然后手刃仇家,为爹娘报仇。红袖闭上了眼,似乎又看见了当年爹娘死时的场景,她深呼吸后再睁开,已是一双清明不见波澜的眼睛,仔细瞧,便会发现深藏在其中的恨与狠...... ------------ 第十九章 舒贵妃 “袖儿”身着红色华服的男子轻轻地抚着床上女子苍白的脸颊:“可是又做了噩梦,怎的将眉头皱的如此之紧。” 女子似是有了感应,眉头皱的更紧。 男子静静地看着睡梦中的女子,忽然将手缓缓地移到了女子的脖颈处,渐渐地收紧了手指。女子惊骇,忽的张开了双眼。 “主子,你怎么…” “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男子如陷入魔咒般,看着女子的眼睛毫无意识地喃喃着,渐渐地也加大了力道。 “主子,你…”女子将手放在男子手上,意图将其拉开,可男女力量悬殊,半晌,无果。渐渐地,红袖觉着呼吸不畅,脸色逐渐由白转红,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手却慢慢地伸向被褥,忽的银光一闪,直逼息风的动脉。 男子蓦地松开卡住女子脖颈的一只手,快速的抓住了女子的手臂,将其压制住,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袖儿,你在干嘛…”息风凤眼一挑,邪魅的看着红袖。 “属下知错,可实在迫不得已…”女子立刻拍开男子钳住自己的手,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算了,你猜这次我为何而来。”男子垂下眼眸,望着被红袖拍下来的手不动声色道。 红袖面色虽未改变,心中却是一惊,难不成他知道那个男子的事了? “属下不知”红袖低头低低地说道。 “袖儿,你怎会不知”息风将弯曲的食指移向女子的下颔:“算算时日,快月中了吧!你怎的连药也忘了向我要。” “属下走的匆忙,一时忘了,不过身上应该还有备用药丸。”女子暗中松了口气,原来是此事。 息风瞧了红袖半晌,慢慢地转身站了起来,将一个卷轴放在了桌上。 “这便是你要杀的人,早点完成,早日回来。” “好” 红袖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慢慢地移到桌前,将其打开。瞬间,只见女子的瞳孔蓦地放大,渐渐地变为平静,最后毫无波澜。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画纸移向蜡烛,渐渐地,纸张随着蜡烛的跳跃慢慢燃烧,最后化为灰烬。 漓国—皇宫溢香殿 贵妃榻上,一女子斜躺着,身着轻丝白衫,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颦一笑,笑比褒姒,眉如远黛,唇色朱樱一点,纤纤玉手,手可生花,女子眼微微闭着,看不出实际年龄,享受着身后宫人的按摩。此人乃舒贵妃。不多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娘娘,公子来了。” “进来”女子挥退了身边的宮婢,朝门口处望了望,闭上了双眼。 身着红色华服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站立在榻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闭目休息的女子。 “风儿,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那双和息风一模一样的凤目缓缓地睁开看向了男子。 此男子正是红楼主人息风。 “娘娘找我前来,何事?”息风看也不看女子,眉眼一挑,平静地开口。 女子有些生气,脸微微变红,纤手一抬将息风拉坐在榻边“你就是这样对你母亲的?” “那母亲觉得我该如何对你?”息风突然抬眼静静地看着女子,毫无焦点,确是十分渗人。 女子眼神有些躲闪,随后叹了口气“我这么做,对你是有些狠,可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不久后,我们一家人就会团聚了。” “娘娘说的是,所以也不必解释,我知道,若没有什么事,我便走了。”息风并不为女子的愧疚所动,抽出女子拉着的手臂,起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女子看着息风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红,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眼波一转,魅意横生,嘴角含笑:“亲王,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团聚了。” 息风走出门外,握着的拳头才缓缓地松开,脑中浮现着以往的场景:从小,他便被舒贵妃养在外面,唯一接触的便是武功和母亲眼神中的狠意,他不曾得到过正常母亲的爱,她经常叫人鞭打他,鞭打完后又似十分后悔般快步走到自己身前,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伤痕,脸颊。“风儿,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是为了锻炼你,为了我们将来一家人团聚。”这个所谓娘亲的人二十年就是这样对他的,不曾问过他愿不愿意,也不曾告诉他要团聚的人是谁,他只得默默地练着武功成为红楼之主。 漓国皇宫—御书房内 两个男子一站一坐,坐着的男子约莫四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正是漓国皇上李适。站着的男子乃漓国太子李炎,身着金黄色蟒袍,年方十八左右,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身后,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细看眼角,和息风有着惊人的相似。 皇上李适翻阅着奏折,看似认真,其实已停留在此页很久没动静了。 “父皇,可是想念母妃了?”李炎担忧地看着皇上,给他递上茶杯。 “是有些。”李适微微地叹了口气,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将奏折一合:“剩下的交给你了。” “可是?父皇…”李炎苦恼地看了一眼奏折。 “你迟早要看的”说罢,李适对着自己的儿子笑了笑,迈步走了出去。 李炎欲哭无泪地看着桌上如山般的奏折,无奈地摇了摇,没办法,只得看了。 说也奇怪,李炎是溢香殿舒贵妃所出,皇后也生有一子,可皇上李适在舒贵妃诞下李炎后,即刻便立他为太子,不顾众臣反对,不顾皇后埋怨。值得欣慰的是,李炎样貌出众,品行端正,文武双全,倒也像个太子的样子。本来还有许多大臣的不满,渐渐地,这事便也平息了。不过这也体现了皇上对舒贵妃的爱,可是他却未立她为皇后,只是封了贵妃,众人虽说疑惑,可也只得在心里,皇家私事,岂是平凡之人可猜测的。 ------------ 第二十章 红袖犯病 墨城―瑞王府 已至深秋,庭院水畔的木芙蓉经过雨水的冲刷更加红艳,如美人初醉般亭亭的身姿甚是惹人喜爱。 一身白衣的初见缓缓踱步到木芙蓉旁,幽幽叹道:“芙蓉临水,波光花影,相映成趣,若芦枫为伴,则更相得益彰。”一旁的随从难得见主子有了精神,忙附和道:“岂不是,岂不是,世子说的极是,我这便找人寻去…” “你去哪寻,寻我开心呢?”初见收回思绪,摆摆手叫随从离开。煞是如扫了兴般又郁郁寡欢起来:那个紫衣女子就如同这木芙蓉一般,清晨开白花,中午花转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十分令人惊艳。举手投足的冷意十分令人着迷,况且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岂不更加令人好奇。 “袭玉,我正寻你呢?原来在此处赏花呢?”不远处,温和的嗓音笑着笑意传了过来。 “娘,你总算来看我了…”初见停止了对紫衣女子的好奇转身快步来到自己的母亲的身边。 “瞧你还觉得自己委屈的紧,要不是你一天到晚都跑出去到处玩,我和你爹也不会禁你的足,如不这样,你莫不让我们操碎了心…”瑞王妃说着说着状似十分悲伤。 “没有,哪有…娘,我以后不会了,你去和父王说说,再这样下去,岂不憋坏了我,到时憋病了,伤心的可不是您和父王哪…”初见委屈的看着瑞王妃,他知道母亲必中此招。果然,不一会,在初见的软磨硬泡之下,瑞王妃便答允了同意自己出门。 “娘给你做了些糕点,吃了再出门。”瑞王妃宠溺地对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便去寻疼爱自己的丈夫了。 不一会儿,初见便愉悦地哼着小曲儿,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瑞王府的大门,不过唯一的不足便是不远处身后跟了2个表情严肃的保镖,美名曰保镖其实就是瑞王爷的眼线。别看他现在极不乐意,他却不知日后这些保镖果真救了自己一命,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初见约了两三好友去翠茗楼喝茶,刚踏进茶楼,店小二便迎了出来:“初见公子来了啊!快快请进。”在外面,初见是不愿意别人称他为世子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公子。初见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走向二楼的包间。此包间乃他的专座,临街靠窗,城市的一大半风景都尽收眼底,边喝茶边赏景,好不惬意。 因是想快快出瑞王府,岂料来的太早,约的人都还未到,初见只得先落座一边品茗一边享受着雨后的阳光。正当他微眯着眼边数落着友人迟到太久时,眼角随意一瞟便看见了自己十分想见的紫衣姑娘,没想到她还没离开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初见即刻起身向楼下疾步走去,可走到楼下,往前一望,哪还有紫色的影子,正垂头丧气之时,远处的王公子瞧见了他:“怎的让世子等久了,要到楼下相迎了,在下愿罚酒三杯…”王公子便是初见约的友人之一,从小一块长大,玩笑也开的十分随意,不多时,初见便忘了刚刚的那个小插曲随王公子嬉笑着上楼喝茶了。 红袖状似随处看着街上商铺卖的小玩意,其实不断留意着远处的瑞王府。瑞王府的瑞王爷乃是云国皇上最亲爱的弟弟,不仅封他爵位,赏他金银,连侍卫也配的特别多。况且瑞王府地势特别优异,虽坐落在街道,可却在尽头,又没有商铺,寻常人等根本近不的身。红袖不断思索着如何应对,手上却拿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筝,这风筝…她渐渐回想起了以前的梦,梦中的玉哥哥是如何地宠爱着那个叫苏汐瑾的小女娃。店家见这气质不错的姑娘一直看着这风筝发呆,以为她十分喜爱:“姑娘喜爱,便买了罢。”红袖抬头看了店家一眼,毫无表情,可也容不得店家再多说一些劝她买下的措辞。红袖慢慢放下了风筝,正要走开,却又拿起了它。 洪福客栈的一间客房里,夕阳的余晖洒近了窗框,映在了一个紫衣身影上,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朦胧且真实。女子呆呆看着桌上的风筝,眼神空洞迷离,似是没有知觉了一般,不一会,她慢慢拾起了它。自己真的就买下了它?红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是因为店家急切希望卖出去的眼神还是自己心底那柔软的一角:“不可能!”想起此处,红袖蓦地收紧了手指,眼中杀意重现,不多时,掌中的风筝便撕毁的不在成型。客栈的一隅,一个黑色身影漠然地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门,不一会,轻轻地走了过去,伴随着“吱呀”一声,隔壁房间的门也紧紧地关上了。 夜晚降临的那一刻,红袖便穿上了自己的夜行衣从窗户翻了出去,沿着屋顶的瓦片向瑞王府移去。还未走进,便看见一列整齐的戎装侍卫从王府门前走过。这瑞王什么来头,怎的防备如此之严,红袖心里暗忖着,难不成他知道有人买凶来杀自己的儿子了?不可能啊!这种买卖,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讲求两个字:保密。如若做不到,根本不可能再在江湖中混。红袖看着地下的情景,四处观察着做下一步打算。她在夜色中不断思索着,这时看见了对面不远处的大树。她抽出手中银丝,伸手一弹,银丝末端便缠在了树干上,趁着下面侍卫换班的间隙,走上银丝,几个跨步便踏在了大树上。期间,只有阵阵微风拂过,秋天本就易起风,这点响动根本够不成惊扰。 就在红袖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心便如刀绞一般疼了起来,颤栗随着疼痛便袭全身,冷汗从额角不断滑落,这疼痛来势汹涌,若不是红袖咬住了自己的手臂,痛苦的呻 吟声定会惊扰门前的侍卫。难不成...红袖趁疼痛渐收,抬眼望向了天空,怪不得,今晚的光线如此明朗,八月十五,一年中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刻,呵,莫不是自己犯病了吧…红袖心中一紧,往怀中寻摸药瓶,可是疼痛又席卷而来,这波来的更加汹涌,红袖抱着树干的手逐渐无力,眼前昏昏暗暗,终于,头一沉,直往下坠。就在即将落下的一瞬间,一个黑影迅速的接住了他,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 第二十一章 如何下手 “刚刚树下是不是有个黑影?”一个看似忠厚的侍卫顿时双目圆睁,紧盯着不远处的大树。 “不会吧!可能是你看错了。”他旁边的是侍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走,去看看。”许是被这侍卫严肃的声音慑住,打哈欠的侍卫神情也逐渐肃穆起来,两人轻轻缓缓地朝大树走去,可近了,什么也没有。忠厚侍卫仍是不放心,抬头朝树枝张望了一番,见确实没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站岗的位置。 “肯定是夜猫,你别这样咋咋呼呼的。”旁边的侍卫又恢复了懒散,不紧不慢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房檐上,若不是今夜月亮格外的亮,根本就不会发现一个与夜色快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在疾步前进,他莲步轻移,不难看出轻功高强。细看,他的怀中还抱了一个物体,正是刚欲摔下的红袖。她全身除了眼睛,其余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许是遮挡了些微月光,红袖觉着自己的心疼有所好转,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眼前一片朦胧,只觉得自己在空中不断颠簸着,迷蒙中,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极似玉哥哥的眼睛。 魅医几个翻越跨进红袖房间的窗户,将盖在红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为了减轻她受月光的折磨,魅医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在了红袖的身上。接着,关紧窗户,将她放在了床上。房间里,十分静谧黑暗,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魅医将红袖的领口解开,露出了女子精致的锁骨和细腻的皮肤,他快速点住女子的几个大穴,手中银针没有片刻犹豫,快速地刺入了她心口上方。 做完这些,魅医缓缓地松了口气,他轻轻地抚向女子的脸颊:“瑾儿,是不是很痛苦?” 女子似是有了感应,眉头紧皱,口中不断呓语着。 “过完今天,你的蛊毒就会好一大半了。”男子握住女子纤细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脸颊,唇边溢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接着,男子便点住了女子的昏睡穴,脱下了她的外衣… 三天后的夜晚,红袖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痛。全身筋骨如被碾过,无法动弹,心像被别人的手扼住,呼吸困难。她觉着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身处黑暗,一丝光明也没有,周围濡湿一片,她想呼唤,可只能微微张口,一个字节也发不出。她恍惚听到有人在耳边喁喁低语,很温柔,可待想睁眼看时,眼皮似被压了千斤重般根本睁不开。红袖静静地看着周围,这是在自己住的客栈房间里,桌上的油灯照着屋内暖烘烘的一片,窗外却是一片黑暗,自己昏睡了多久?红袖想起身,可动了半晌,发现自己还是一动不动,正欲垂下眼帘,她便看见了自己一直想见的人:初见。 “你总算醒了”初见一脸焦急的走到红袖的床旁。 红袖只静静地看着他,此刻的她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若是她还能动,她定会出手杀了他,因为他便是画卷中的人,她要杀的目标对象。 红袖看着初见嘴唇闭闭合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撑着意志力看着他的眼睛,好温柔好焦急的一双眼,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初见见红袖有些困乏,却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睛,明明很想睡去,却执意的睁着。初见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不要,别走…”红袖在心里呼喊着,可却半点动作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就待她要睡着时,她又看到了初见模糊的身影,他去打了盆水来,将盆中的帕子揪干,轻轻着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地,红袖睡着了,嘴角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红袖便觉着好些了,她微微探起了身,便瞧见了一个沐浴在晨光中的白色身影。他可是一直守在这里?红袖慢慢地下床,轻轻地靠近了他,手中却执着一把银色的小刀,此刀乃是红袖最厉害的武器,说道最厉害,没有丝毫夸大,别看它娇小,确实锋利异常,有了鲜血的滋养更露锋芒,杀人威力丝毫不差,一刀下去,即使没死也只有半条命。红袖将小刀藏在袖中,悄悄地站在了初见的身边。晨光轻轻地映在男子的脸颊,线条柔和,嘴角微泯,似是焦急着某事很久没打理了,还有着些微青色的胡茬,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即将成为红袖的刀下鬼,怪只怪,他是王世子! 正待红袖缓缓抬高握着银刀的手臂时,桌上的男子睁开了眼睛,带着初醒的迷茫,在看到红袖的那一刻,立刻变得焦急随后温柔,最后在还没来得及被狂喜淹没后,红袖被初见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在红袖生生地撞在初见的胸膛时,她知道她被困住了,被那样温柔的眼神困住了,他撞了自己的心里。在她闭上眼睛垂下握着银刀的手臂时,她知道自己即将万劫不复…一滴泪随着女子的脸颊落在了衣襟,湿了衣衫,亦湿了自己的心,她梦中的玉哥哥找到了… 初见并不知道自己劫后余生,只紧紧拥着怀中的女子。当他通过各种渠道终于知道红袖宿在这个客栈时,他是多么的欢喜,沐浴着阳光迈着欢喜的步伐来到了红袖房间的门前,如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一般敲响了门,可等待他的只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并没有意想中女子的应答。在无数次的敲门声后,初见终于推开了红袖的门,却只见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汗随着额角不断滑落,他快步赶到女子身边,觉着她全身如火炉一般热,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能出事,你不能出事…原来,第一眼,他便身陷在了女子的清冷中,还好不迟,一切才开始。 初见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将红袖抱的更紧,殊不知错了,一切都错了,多年后他默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初见,初见…原来是这个意思,世人都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却是这个意思,母亲当时取这名字是不是早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呵~为何我早不知道,晚了,晚了…” ------------ 第二十二章 决定离开 相思轩 桂花树旁,小离拽着一白发老者的袖子不断摇晃着“司徒爷爷,魅哥哥去哪了啊?”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司徒老者袖子一甩,将头转到一边。 “司徒爷爷,我知道你最好了,快告诉我啊…”小离继续拽着司徒云鹤的袖子不依不饶道。 “小丫头,你别晃了,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老者走近桂花树,嗅着那沁人的芬芳。 “我今天做了桂花饼…”小离决定转换对策。 老者听闻,立刻跑到小离身边“你这小丫头,怎的藏着掖着,快,端出来让我尝尝啊” “那…”小离意有所指。 “丫头,爷爷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上的天入的地,看到的到那千里之外的事…”老者看着望着天忽悠着,那认真的眼神似乎是真的想寻出那神仙来。 “那你怎的不急,不去找啊?”小离急急打住老者的念叨。 “他又不是三岁大点的孩童,又不会有危险,若他真只有三岁大,估计也没人对他那千年冰山的模样有兴趣,再者他若要出去,我也不能拿绳子绑着他,即或是我想绑着他,你觉得我绑的住么?”老者如同绕口令一般摇头晃脑,晃完觉着自己说的甚是有理,十分得意,顿时喜笑颜开。 “你…你这老顽童,你自己的徒弟你都不管,你就玩吧!玩不死你!”小离气的直跳脚,说完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云鹤看着小离的背影龇牙咧嘴,不一会气消了便跑去厨房寻找香喷喷的桂花饼了。 小离坐在板凳上歪着头冥思苦想:魅去了哪呢?虽说平时也会出去,可从未去过这么久,不会是出事了吧?可他武功虽不说十分顶尖,可寻常人想伤也伤不到他,所以不可能出事。难不成又与那个叫红袖的女子有关?想到这里,小离十分气愤:丫的狐狸精,就徒有一张好皮,脾气还不好,就知道杀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坏事,不仅坏魅的事,还坏我的事。可想想又不对,坏了我什么事呢?想又想不出什么结果,便打住苦想,起身去做刚刚虚构出来的桂花饼了。 墨城―红袖隔壁的房间。 床上,一身黑衣的男子紧皱着眉躺在床上,虚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被褥下的衣裳已全部湿透,他缓缓地掏出袖中的药丸放入口中,这已经是第三颗了,若是再止不了血,自己许是没救了。男子看着手腕有些深的红痕,血还在一阵阵的蜿蜒而下,他闭气又封住了自己几道穴位,看了一会帐帘,待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索性闭目养神。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血终于止住了,男子松了口气,顶不住浓浓的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红袖的房间。 “你为何在这…”红袖看着坐在桌前的男子轻声问道。 “我…”初见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是自己寻了她多日,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立刻便找来了吧!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你救了我…为何是你…”红袖像是听到了初见的回答般继续喃喃着。 “我…我总不能放任你不管吧!何况是你…”初见看着红袖无神的目光,立刻抓住她的手急切到。 初见确实是救了她。 “你快回去吧!你父…父亲会担心的”红袖抽出被初见握住的手,心想着若是自己将父亲说成了父王,是不是一切就会回到正常的轨道。 “没事…不碍事”初见看着瞬间空了的手,心中有些失落。 屋外的脚步声一直走走停停,就算红袖再刻意装傻还是知道的。“快回去吧!我没事了”说完,还朝门外望了望。 初见顺着红袖的眼神朝门外望了望,思量着:自己出来好几天了,也没告诉父王,这门禁才破,是有些不好交代,可这,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还有了些进展…初见脸微红,回头定定地看着她。 “走吧”红袖听着门外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微微扯了扯嘴角。 “那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你…”初见一时有些语塞。 一室静谧,谁也没有出声,久久的,一丝微弱的应答从女子口中溢了出来。 “好,好…”初见高兴地连连应答,却也忘了问女子的名字,又看了红袖许久,终于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红袖觉着肚子饿了,下楼去唤店家端些吃的来。回来的时候,看见店小二搬着厚重的浴桶,她侧身让了让。店小二对她微微一笑:“姑娘醒了呀”红袖觉着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店小二便跌跌撞撞地搬着浴桶敲响了她隔壁的房间门。“进来”随着一声冷咧的男声,店小二便推门进去了。红袖听着那声音,甚是耳熟,却记不起是谁的声音,她看着自己门前刚刚从桶中不小心溢出的水渍,没有一丝表情地跨过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几日后的清晨,恢复的差不多的红袖正在收拾着包袱,这几日初见都没有再来,她想着此处心中似是落下了巨石,蓦地松了口气。作为杀手,她是盼着他来的,这样便可以完成任务。作为苏汐瑾,她是万般不愿意他出现的,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将剑指向记忆中宠爱自己的玉哥哥…红袖的心是矛盾的,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她的杀念。红袖将最后一件衣服装进自己的包袱,抬眼看了一眼这有着她和他记忆的屋子,转身走了出去。 红袖走走停停,竟不知离那瑞王府越来越近,待发现时,心里已有了一个决定:玉哥哥,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吧。怨小瑾无法再留在这里,以前的小瑾已死,现在的小瑾只是个无情无义的杀手,况且,你还是小瑾现在要手刃的目标,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见… 阳光逐渐耀眼起来,渐渐地看不清逐渐远去的紫色身影,街市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抬眼一望,车水马龙,落寞早已消逝。 ------------ 第二十三章 魅医疗伤 魅沐浴完后,又睡了一觉,精神顿时有所好转。他缓缓地步出了自己的房门,朝隔壁那间望了望。恰巧店小二走了过来:“这位姑娘刚刚离去,怎的没告诉公子你?”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不再管那小二,朝楼下去结账了。 小二愣愣地看着这位黑衣客官,脸色十分苍白,唇色也白的极不正常,若不是他还能走动,朝自己点头,真是如同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想完,又觉得自己怎的说这丧气话,连连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呸了几声,摇着头进去收拾房间了。 深秋的阳光已不再炙热,可是魅每走一步,汗水便顺着背一滴滴流下。他握了握拳思量着:这样子恐怕不行。于是朝卖马车的商铺走去。 “客官,你要什么样的马车?我这什么样的都有”店家看着这黑衣男子的气质不错,定是位有钱的主儿,便殷勤地介绍着。 “快的就好”魅随意选了一辆看起来速度较快的马车,付了钱一蹬便上了车。马似乎感受到了新主人的急切,拉着马车疾步前行,带走了一地的尘埃。 就在马车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时,初见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洪福客栈走去。初见回去后,免不了父王和母后的一顿教训,自是又有几日出不了门,在初见的苦苦哀求下,门禁终于解除了,这不,他便来寻那紫衣姑娘了。话说王爷见着自己儿子有些邋遢地回到家时,除了生气还是有些惊讶的,从不见他如此不顾形象,于是寻来眼线查问,解释来说不过是世子迷恋上了一个女子云云,女子生病了世子悉心照顾云云,所以晚了些回来。王爷听后哈哈一笑:“臭小子,你也有今天。”便不再管他的风流韵事了,自然也不知道那紫衣女子居然是派来刺杀自己儿子的杀手了。 等初见兴致冲冲地到达洪福客栈时,等待他的只有一室的清静,半点人影也看不见。 “你果然走了…”初见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似乎知道紫衣女子会走一般,双眼直直地望着自己曾与她一起坐过的床铺,半晌回不了神。 伴随着男子一阵猛烈的拉扯,马儿终于不堪重负,重重地倒了下去。朗朗月色中,一个身影艰难缓慢地朝马车下挪动着,可还未着地,伴随着“咚”的一声,他便一头栽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不一会,一只通体雪白的小东西剑一般地冲到男子身边,不断舔舐着男子苍白的脸颊,可许久男子都没有反应,小东西蓦地睁大灵动的双眼:“嗷”的一声,如小孩啜泣,十分凄冷,响彻天际… “怎么了”小离被这声音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快步走到相思轩外,映入眼帘的便是魅那一动也不动的身影以及那白的透明的脸颊,小狐狸正上跳下窜地不断嗷呜着。 “魅哥哥…”小离快步跑到魅医的身边,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她想挪动他,可这身子如巨石般压着,小离根本移动不了半分,焦急之下,小离只得不断大声喊着“司徒爷爷,司徒爷爷,你快出来啊!快出来…”终于,在看到白胡子老头出来的那一刻,眼中紧绷的泪水滑了下来。 司徒云鹤看到这一景象,双目圆睁,平时的嬉皮笑脸早已消失不见,快步走过去将魅架起来就使轻功飞走了,不一会,哪有人影,连鬼影都见不着,留下傻愣着的一小孩一小兽互视着对方,无语凝噎… 樱花谷到了深秋时节,早已看不到漫山的花瓣,只余下漫天的雾气,云里雾里,似乎是到了仙境。山谷深处,依稀听得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是潺涓溪流,而是一帘瀑布从山顶垂下,撞击山石所出,流水湍急,十分汹涌,却不知瀑布里面别有洞天。 洞里。 十分安静,偶尔听得露水滴到岩石所发出的“滴答”之声,寒意随着地底直往内心深处,若是内功不够深厚的人,怕是半日便会被冻成冰人。山洞的尽头,有些微光亮,正中央却是摆着一张不断冒着寒气的玉床。光亮来自五彩的石壁,不知为何,这里的石壁如同镶嵌了色彩缤纷的萤火虫一般,星星闪闪,十分美丽。 随后,洞口便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司徒云鹤和魅医。司徒云鹤将魅丢在玉床上,真的是丢,因为老者似乎是气急了,将手一放,男子便立刻倒了下去,还发出“咚”一声,煞是惹人同情。寒意立刻遍布男子全身,可他就如没了生气般根本不知道冷,只静静地躺在那里,脸却在片刻后冰冷的不似活人。司徒老者铁青着一张脸握住了男子手腕的脉搏,握了片刻,脸部肌肉越来越硬。最后,终于呼出了一口气,脱下了男子的黑衣,伸手点住了他的几处大穴,掏出怀中银针刺了进去… 三日后,司徒云鹤终于背着魅医回到了相思轩,可男子仍旧白着脸,垂着眼。小离和小狐盼了多日的人儿终于回来,撒着脚丫子立刻迎了上去,可看见司徒爷爷不郁的神色又有些胆怯了。 “司徒爷爷…魅哥哥他…”小离看着一生气起来都点像的两人小声道。 “他没事…”说着,司徒云鹤将男子狠狠将地上一抛,转身就走。小离见了,吓得三魂丢了一魂,马上双手接住了他,可小孩的重量毕竟敌不过大人,两人双双摔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可摔疼了小离。小狐见老者这么对自己的主子,立刻炸了毛对着老者嗷嗷直叫。 “你叫什么?若是没有我,他活的到今日?”司徒云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狐狸张牙舞爪地说着。小狐狸见状立刻一溜烟躲到小离身后了。 “司徒爷爷你去哪?”小离见老人似要离开,立刻喊道。 “出去玩去!眼不见为净!”老者气呼呼地故意迈大脚步,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相思轩门外。 这不,又余下一小孩一小兽大眼瞪着小眼... ------------ 第二十四章 红羽吃醋 待小离好不容易将魅医移到床上,早已晌午,大汗淋漓的她顾不得累,转身就进药房给魅医煎药去了。可正当女孩弯腰拾柴火时,一个黑衣人缓缓地靠近了她。 “有事?”小离没有半分害怕,沉稳的语调根本不似九岁大的女娃。 “公主,皇上已派人四处找你,你看...?”黑衣人的话语中透着一股焦急。 “你去告诉他,我还没玩够”小离根本没有转头看黑衣人 。 “公主别为难在下了,如若我去告诉皇上,只怕你明儿就在宫中了。”黑衣人急急道。 “你威胁我...”小女孩蓦地转过头来,盯着黑衣男人的眼中透着一股狠意。 “属下岂敢,只是,皇上已寻找你多年,恐怕真的要发怒了。到时候恐怕牵扯的就不只你一人了...”男子单膝着地,恭恭敬敬地说道。 女娃听完,忽地双手托腮,做沉思状,片刻后对着黑衣人甜甜一笑:“好,我知道了,过几日便回,你还是装着不知我的下落,速速离开吧。”那一刹那的笑迷了男子的眼,虽说现在公主还是个小女娃的模样,可心音国的人都知道,公主有着倾城美姿,不仅弹得一手好琴,舞姿更是优美。想到此处,男子蓦地红了脸。又低头拜托公主定要守约云云便离开了。 黑衣人离开后,小离又接着添柴火,忙得不亦乐乎,像是刚刚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她的心中此刻只有他,想着想着嘴角梨涡浅浅漾开,不仅漾开了心,更是漾开了情。 红袖离开墨城后,心里觉着仿佛空一了块,不管做什么?脑海里总会出现初见的身影,他那温柔的眼神如冬日暖阳,似要照化心中常年的冰冷。可短短几日相见,何致于此。红袖有些懊恼,身为杀手怎地胡思乱想,转念间又想到了息风,这次的任务该如何收场?本是打算将功补过,只怕又添一罪。况且主子不远千里就为了给自己送药,难不成自己空手而归?可想来想去,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先下认为还是回漓国再说,遂又折返,不过这次没了急切的杀意,弃马而选择步行。但是步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只有红袖自己心里明白。 漓国―红楼。 正殿,层层纱幔后,一红色华服男子侧倚在榻上,凤目微闭,眼角下的梅花在灯光的映照下娇艳欲滴,惹的人甚是想捉弄一番。丝竹之声,不绝如缕,前方,三两曼妙女子正在歌中起舞,窄腰翘臀,肚脐微露,身着裹胸,偏生还披着一层薄薄的绸衣,若隐若现,更添一抹妩媚,直叫人看迷了眼。最首的女子见了息风这般模样,自是没了把持,遂轻移脚步缓缓地坐在了男子的身边。嫩滑柔荑如蛇般从男子肩胛骨滑到了男子的胸膛,随着音乐在周围轻揉慢捻。忽地,男子捉住了女子的手,凤目浅睁,丝丝流光溢出,梅花更加招人喜爱。女子看呆,另一只手竟不知已缓缓地伸了过去。男子低低一笑,忽地咬住了女子的唇:“羽儿,你手再往前试试...” 女子似是忽然醒悟,再即将碰上男子眼角的梅花时,立刻将手移向男子的后背,眼中透着惊慌失措:怎地会这样...竟忘了此事,差点,差点,自己的这支手便要没了... 男子收到了女子眼中的惊慌,眼角盛开了笑意,低笑过后,大手一挥,女子的衣裳已半解。“主子...”红羽红了脸,欲将男子推开。 “哦?难道羽儿你这样不就是为了...”男子继续嗜咬着女子的嘴唇戏谑道。 “主子既知道,何必为难我”红羽嘴上截断了男子那令人面红心跳的话语,手却灵活地解开了男子本就松垮的腰带。 不一会,丝竹声渐消,殿中跳舞的女子亦离去,只余下一室娇吟... 红扇便是那跳舞的女子之一,看到红羽如此猖狂,而主子却并无异议。心中除了嫉妒只觉得十分伤心,只盼着红袖早日回来却毫无其他办法,也只得默默咬唇离开了。 一夜温情,红羽睁眼时,息风还在熟睡,她静静的打量着身旁的男子,妖艳如鬼魅,嗜血如狂魔,寻常人是招惹不得的,可无奈待发现时,自己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是自己的,他必须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红羽想着便要将自己投入男子的怀中。男子忽地睁了眼,生生的截住了红羽的动作,经过一夜雨露滋润后的女子,脸颊微红,睫毛微颤,娇艳欲滴,果真又美了几分,只要不越矩,还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主子,我...”红羽似是受到了惊吓,眼中的惶恐逐渐加深。 男子笑了笑,伸手将红羽搂在怀中:“羽儿,这样可好?” 红羽很少得到如此待遇,心中自是十分欢喜。陷入爱情中的女子总会有点痴傻,纵使精打细算如红羽也会犯同样的错误,于是误以为现在的主子也是爱自己的,兴起时便也脱口而出:“不知那红袖完成了任务没,怎的迟迟...” 话还没说完,已被男子重重扔出床外“羽儿,你说什么?”尾音微翘,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我,我也是出于关心...”红羽似是不可置信般嘴角颤抖着,刚刚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美好。 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样的凤目,此刻却没了开始的柔意,只有着冷意与嘲弄。红羽愣愣地看着息风,开始的希冀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呵,他怎会心软...遂伤心地退了出去。果然红袖在主子心中有着重要的位子,红羽越想越恨,萧索的寒风中,生生的怒火已浇灭了女子周围的冷意,连指甲陷入了肉中也未发觉。 榻上,息风一边不断地把自己耳旁的头发绕在指尖,一边喃喃着:“袖儿,你说你去了几日了?可别让我失望才好,若是真让我失望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喃着喃着,息风忽地笑出了声,披了件薄衫缓缓朝浴池走去。 ------------ 第二十五章 芊娆公主 时至深秋,雾蒙蒙的,看什么都不真切,窗外樱花树的花瓣早已落尽,只听见树枝在风中摇曳。魅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直愣愣地看着屋顶。不一会,觉着心口疼,便撑着身子去药房找药,在他找到药的同时,便也发现了一封有着娟丽字体的书信:魅哥哥,在这相思轩呆久了,便想出去玩玩,勿念。落款处不是小离那几岁大的女娃又是谁?魅牵了牵嘴角,将脚边的小狐狸抱在了胸口,捋了捋它的毛,又缓缓地落在了“小离”两字上,芊芊手指反复描摹着,乐此不疲… 心音国乃名镇天下的四大奇国之一,这奇嘛,便在于此国的臣民皆精通音律,上至高寿老人,下至八岁孩童,都能随手谱曲,女子皆能舞蹈,即使不精,别国的人却也说不出舞蹈的不足之处来。大家重在安逸,因而心音国常年天平,从未有过战争,亦无杀,伤,抢,劫,臣民生活的其乐融融。你若是经过此处,在摊贩那选购物品,商贩们都能笑笑着为你编上一曲,若不是真真的能感受到人气,便是如同到了天国一般,好不快活。也是因此,心音国现任主人浩殇登基后,便废了皇帝这一称谓,自封国主,听起来自是又与那野心,战争离的更远。 此时心音国的宫殿内,歌舞升平,原来,今日是惯例的天音节。若说起此节的由来,便不得不说起这美妙国家的公主来。国主只有公主这一个孩子,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长的漂亮,还天资聪慧,三岁时便舞出了一段惊人的舞蹈,自是惹的国主喜笑颜开,遂在那日颁下懿旨:公主能舞,实乃国家之幸,大赦天下,每逢每月此日,载歌载舞,共度佳节。于是,天音节便这样传承了下来,时至今日,已有13年载。 殿中,一身淡绿长裙的女子在古筝的伴奏中翩翩起舞。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轻白面纱下,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素腰不盈一握,堪堪是舞中仙灵。也不知这是从哪进献来的舞女,越舞越放肆,却离那国主越来越近,就在大臣的惊呼声中,舞女拉起了国主的手,眼波流转,丝丝媚意流露其中。如此这般越矩,不知为何,坐在身边的静妃却也不生气,只笑笑地看着女子的作为。身边侍卫瞧见了,本欲将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拖下去,可国主却笑眯了眼,只得愣愣地收了将其拉走的心思。可正当女子准备离开时,国主却一把抓住了她:“娆儿,可是闹够了?”言语中透露着父亲的慈爱与威严。在场的大臣们听了均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纷纷跪了下去,大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便是国主那最疼爱的女儿――芊娆公主。 芊娆听了,蓦地抽出了国主握住自己的手:“父皇为何如此,一点都不好玩?” “你还想怎么玩,莫不是想上天摘月亮那般才叫好玩?”国主浩殇面色不郁的说着。 芊娆见父皇有些生气了,连忙走到其身后,为他捏肩捶背,待他脸色有了缓和,便朝殿下应着:“起身吧!起身吧…” 不一会,殿中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芊娆捶累了,留下逐渐沉浸在音乐的浩殇,拖着一旁自己的母妃―静妃撒娇聊天去了。 花园内,身着淡绿长裙的女子拉着静妃的胳膊不断说着好话,生怕被怪罪了去。 “既是知道这么做不对,为何不早点回来?”静妃无奈地叹道。 “待在皇宫这么多年了,就是想出去玩玩嘛…” “那你可知这有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处世不深,又几年不归,万一遇着危险,不知我和你父皇会担忧?你说你…”说着,说着,静妃竟掉下了眼泪。 芊娆见母妃哭了,自是有些愧疚,便承诺以后不会了,再也不敢了,这才叫静妃止住了泪。 “我是原谅你了,你父皇…我可没有办法。”静妃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怕,父皇最疼我了,不会怎么罚我的…”芊娆调皮地眨着眼睛争辩着。 “你啊…” 如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竟说笑了起来。 公主殿内,芊娆换下绿裙,刚穿上宫装,浩殇国主便一脚跨了进来。 “父皇…”女子见了,立刻娇笑着迎了上去,对着以前一直伺候自己的婢女使了使眼色“春儿你快去切壶茶来…”说着,搂住浩殇的胳膊将其牵引到椅子上。 “罢了,孤来不是喝茶的。”浩殇沉着脸,根本不吃这一套。旁边的春儿看着这仗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芊娆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父…皇…”芊娆只得跟着坐下来,期期艾艾地看着浩殇国主。 “你先别说话,真是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几年了,居然不回家,你干脆不要回来,以天为家好了!…”浩殇国主越说越气,眼神十分凌厉。 “我错了,还不行么?”芊娆赶紧答着,希望躲过一劫。 “让你别说话…”浩殇拍了一记桌子。这下,芊娆是吓得头也不敢抬了。 “都是孤太宠着你,但宠你,你就这么回报孤的?真是作孽!”自芊娆懂事以来,父皇从未发过这么大的气,虽说小时候也经常调皮犯事,可哪次不是忽悠一阵就过了,可这次却得一顿怒骂,当即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浩殇见女儿默默地掉着泪,也不敢抬手去抹,顿时火气消了一半,看了芊娆半晌,朝门外走去“吩咐下去,以后公主不得孤的同意,不可迈出皇宫一步。”便挥着袖子离开了。 芊娆见父皇走了,立刻将浩殇刚刚的坐过的板凳一脚蹬了出去“坏父皇,怎的如此说我,还不准我出门…”说罢,越来越委屈,遂嚎啕大哭了去,立在屋外的春儿听见了赶紧跑进来安慰,好半晌,这哭声才止住。 ------------ 第二十六章 风筝的思念 芊娆被禁以后,脾气本是不好,现下更是厉害,屋内的茶盏摔了不知有多少了,也放出风声故意让浩殇国主知道,可这消息却好像打入了闷葫芦,根本没有丝毫芊娆希望的结果。 芊娆越想越气,将小桌一掀,可怜的茶盏便又四分五裂了,杯盖却沿着地板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刚进屋的静妃脚边。 “这么大的火气,难怪你父皇不来看你…”静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骄躁的女子。 “母妃,父皇都这样对我了,你还来笑话我…”芊娆头一拧,眼泪生生的沿着脸颊蜿蜒流下。 “早知当初,你何必这样,现在可知错了?”静妃见着女儿伤心,自是有些心疼,连忙摸出袖中手帕抹掉了女子晶莹的泪珠。 “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泪珠仍然不间断的淌着。 “好了,好了,知错了就好,过不久,你父皇的气消了便就没事了”静妃将芊娆揽进怀里,不断抚拍着女子的背脊。 自打静妃来哄了后,芊娆公主的脾气果然有所收敛,这消息当然也传入了浩殇国主的耳中。如此三日后,芊娆终于盼来了浩殇国主的脚步。 “可是闹够了?”国主一脸严肃地看着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女儿。 芊娆心知不可再闹脾气,便一直低着头等着被浩殇训斥。 训斥了一阵,浩殇见女儿似已有悔意,便打住了,朝着芊娆温柔一笑:“来,让父皇瞧瞧,几年不见,孤的女儿是不是出落的更加美丽了?” 芊娆见父皇不再板着脸,顿时觉得心中拨开云雾见天日,巧笑嫣然地趴在了浩殇的膝头。 “芊娆现下十六了吧?”浩殇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兀自说着“如此,便到了该寻得个好人家的时日了吧?” 芊娆听着此处,蓦地红了脸,想起了那双总是透着冷意的桃花眼,却忽略了浩殇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待芊娆重新抬头寻着自己的父皇的眼睛时,哪还有什么光芒,除了温柔的笑意别无其他。于是,不一会,公主殿外传出了两父女的欢声笑语,好一个言笑晏晏。 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纸圣旨打破了。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芊娆公主已到了婚嫁年龄,漓国太子李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乃是驸马不二人选,三日后,公主启程前去和亲,钦此”当太监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时,芊娆早已哭成了泪人,明明前几日,当和父皇谈到嫁人时,已若有若无地表明了自己有了心上人,为何,父皇为何…越来越伤心,趁着刚下早朝,便“噔噔噔”地奔向浩殇国主的书房。 “公主,国主正在批阅文件,不得进去。”门口太监艰辛地拦着。 “不管,我有事要问父皇,快让我进去。”芊娆岂是吃闭门羹的主,抬脚便往里闯:“碰”的一声,书房门便被一脚踹开。 “让她进来吧”得到浩殇的应允,守门太监立时送了口气,把这位姑奶奶让了进去,并反手关住了门。 “为什么…”芊娆看着正在阅读文件的父皇质问着。 “国情需要”浩殇头也不抬低低的应了声。 “什么国情,心音国既不打仗,又不缺粮,为何要我去和亲?” “你这么几年都不在国内,知道些什么?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别打扰我批阅。” “我不管你什么国情,我就是不嫁!”芊娆振振有词的说着。 “那也由不得你,来人啊!将公主请出去。”言罢,三两侍卫便进来请人了。 御书房外,芊娆仍在不休不眠的哭闹着,浩殇却是看着手中的文件不动声色,脑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女子绝色的容貌。 三日后,一只和亲队伍从心音国出发,前往漓国。 在墨城兜兜转转了几日,红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本已打算回红楼,可却怕自己完成不了任务,息风定会派其他人前去,于是便辗转着拖着回到红楼的步伐。可又怕遇见初见,于是,这几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压根没有了杀手的样子。可她避着不见息风,息风却不待见也愿意避着红袖,于是,当腊梅傲然立在风中时,息风便立在了红袖的身后。 “袖儿…”红袖听着那一声温柔的呼唤,全身一震,立时单膝跪地。 “怎的如此惶恐,可不像你了”息风缓缓踱步到红袖跟前,伸手扶起了全身紧绷的女子。 红袖面色煞白地看着息风把玩着自己的秀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听说,那王世子还在?”息风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却如蛇般缠在了红袖的心口。 “为什么…”息风像是没有发现红袖的异样,只管问着“莫不是完成不了?还是我的袖儿有了心事…” 红袖听罢,退了一步:“没有。” “那…” “不日便完成任务回来。”红袖冷硬地打断了息风的话语。 “好,我等着你,别忘了你的仇…”息风便随着从窗外溢来的芳香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红袖便出现在了墨城的街道上,不再躲避,亦不再遮掩,于是意料中的,便遇上了初见。多日不见,初见的眼角依然盛着温柔,可红袖的心境却有了莫大的改变。 “姑娘,你可叫我好找…”初见有些焦急“为何不辞而别…” “哦,有些急事…”红袖看着初见的眉眼淡淡的应着。 “上次匆匆而别,姑娘还未告诉在下芳名…”初见以为是自己不知道红袖的名字因而找不着她,却不知她是故意躲着自己。 一个“瑾”字就要从喉咙中溢出,却被女子生生截出:“红袖…” “原是红袖姑娘,在下初见…”男子顿时笑了开来。 “我知道,你说过了…”红袖在心里默念着:我知道…你是王世子初见,亦是在梦里对我疼爱有加的玉哥哥。 “哦,我记忆倒是有些不好”男子说完讪讪地笑了。 “初见公子,可愿陪小女放一次风筝…”红袖看着初见慢慢地说道。 “好…” 阳光下,男的俊,女的俏,织成了一副绝美的画,不知恍花了谁的眼。 ------------ 第二十七章 刺杀成功 “不如就那个吧”红袖朝前走了几步,指着摊贩处的一个风筝,一个丝毫不华丽却极其普通的风筝,正如小时候他们一起的做的一样普通。 “好”男子的眼温柔地如同一泓清泉,微风阵阵,波光潋滟… 一刻钟后,他们便骑马来到了城郊的一处草地。由着气候的变冷,草已由青转黄,透着些许萧索、枯败之意。初见拉着风筝跑了起来,白衣翩翩,线越拉越长,风筝也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红袖看着天上的风筝,看着它在风中摇曳,因着风劲,似要挣脱线的束缚,再也不能回头。若是回头了,便会与线纠缠,若是纠缠住了,便只有将其剪断…和自己一样吗?红袖不禁想着。低头看向不远处的白衣男子,他不时对着自己浅笑,朝自己招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时间停滞在这一刻是多么的好。 初见累了,拽着风筝来到红袖的身边:“怎的不喜欢?” “没有,很喜欢”红袖对着初见弯唇一笑,如芙蓉沾了雨露般让人移不开眼。 “那我们一起吧…”片刻失神后,初见执起了女子纤细的手腕。 “好…” 话音刚落,一柄银色小刀便没入了男子的心脏。男子蓦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玉哥哥,我这样叫你可好?”红袖似是并没有发现男子的惊异,芊芊五指抚上了男子的脸颊。 血顺着初见的嘴角不断蜿蜒而下,他很想说话,可出口时除了一朵绚烂的血花别无其他。他呆呆地看着她,因剧痛身子直直倒在了女子的怀里,血染红了女子素白的手,晕红了紫色的袖口。 “我们不会再见了…”泪顺着女子的眼角滑落,滴在男子的衣襟。初见见红袖这般,竟忘记了惊异与疼痛,手缓缓向上,想擦掉女子不断滚落的泪珠,可抬了半晌,仍是无果,最终被红袖执起放在了自己的脸畔,只听得女子不断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玉哥哥,我…我…” 不远处的护卫们见着主子这边情况不对,快速从暗处窜了出来,刀剑直逼红袖。红袖放下了初见的手,缓缓地拔出了没在他胸口的小刀,直起身看了他一阵,袖口一甩,寸寸白绫交叠而出,与护卫打斗了起来。初见努力的想睁眼看清红袖最后停滞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可不敌痛意,最终昏睡了过去,只记得耳畔不断呼啸的刀剑声。如此看来,王爷派在初见身边的人果真有了用处。 红袖脱离了护卫的阻扰,快马加鞭,便朝红楼奔去。她单手执着马绳,另一只手中却是紧紧地攒着一把染血的小刀,血已有些凝固,映在刀上别样的妖娆风采,被血液滋润了的小刀也更露锋芒。红袖看着远方,瞳孔中不断倒影着大道上不断变幻的花草树木,目光空洞,早已迷失了自我… 墨城的王爷府内,一片忙乱。女子的啼哭,侍卫的肃穆,大夫的忙碌,无不诉说着瑞王府出了大事。眼看着大夫不断进出着儿子的房间,却丝毫没有什么进展,瑞王妃急地红了眼,若不是身边还有瑞王爷,自己早已撑不下去。瑞王爷绷紧了脸,臂膀环着怀中柔弱的妻子,不时低声安慰,可眼神早已出卖了自己着急的心思。 “王爷,陈太医来了”外面的侍卫握拳报着。 “快,快快,快请进来。”瑞王爷赶紧搂着瑞王妃起身去迎接。 陈太医乃墨城皇宫太医院总管,专程为皇上看病,任职也是最久,很多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很受宫廷之人的爱戴。此次王世子受伤,皇上却派他前来,可见皇上真是及在乎这个弟弟和他的儿子的。 不一会,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走了进来。 “陈太医,属下官实在无奈,劳你不辞辛苦来到寒舍,请你一定救救犬子。”瑞王爷双手握拳朝老御医一拜。 “陈太医,请你一定救救袭玉…”瑞王妃也弯下身子,忍着眼泪朝老太医盈盈一拜。 “不可,不可,老夫万万不敢当。皇上亲自下旨,自是不容推辞,况且是瑞王爷的儿子,老夫自是定当全力以赴,王爷王妃快快请起。”陈御医赶紧扶起了瑞王爷,跟着他一起进得屋内。 床上,初见紧紧地闭着眼,呼吸微弱,脸色苍白。陈太医脱去初见的里衣,只见心脏位子有一个被刀刺入的痕迹,血不时顺着伤口蜿蜒而下。 “怎的还不止血?”陈太医朝着周围站着一干大夫大声吼着。 “陈太医有所不知,不知为何,我们想尽任何办法都止不住血,即便止住了,也只能坚持几个时辰。”一个大夫听后朝前一步唯唯诺诺的应着。 “怎的如此怪异?”陈太医听后赶紧打开随身带来的药箱,忙碌起来。 瑞王爷命令侍卫送走了其他的大夫,与王妃坐在桌前紧张地看着陈太医的动作。陈太医伸手点住了初见胸口处的大穴,抽出银针封住了周围的一些穴位,慢慢地,血也止住了。王妃见后,瞬间欣喜的站了起来,却不知伤了哪里,突然昏了过去。幸而瑞王爷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陈太医,犬子这是…”瑞王爷抱着王妃急切地开口道。 “世子此时是没事了,我开了药方,王爷便吩咐下去抓药吧”老太医看着王妃昏迷了,赶紧过来把了把脉:“没事,王妃是过度操劳,伤心过度,休息片刻便好。”语毕,便坐下寥寥几笔,一张药方便呈现了出来。 “快去抓药”瑞王爷拿着药方朝门口处候着的丫鬟吩咐着,转身抱着王妃匆匆朝卧房走去。 刚才喧嚣的王世子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以为王世子已无大碍,殊不知…陈太医走到初见的身边,静静地看着那不大的伤口:“世子啊!你可是惹了什么人,这是什么凶器,为何我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 第二十八章 医治初见 夜晚降临,皓月当空,初见的房间仍亮着灯。瑞王爷见初见无碍后,终于疲惫的睡下了,婢女侍卫皆候在门外,等待着陈太医的吩咐。 “我去看下煎制的药如何了?你们看着世子点。”陈太医吩咐完后便匆匆朝膳房走去。 “是”世子的贴身婢女应下后便进去照料了。 半柱香后,陈太医端着盛药的托盘来到了世子的房间。 “陈太医,我们来吧”旁边的侍卫欲帮忙接过。 “没事,我端进去就好了,你们也辛苦了。”陈太医微微笑着拒绝了帮忙,推门走了进去。 待穿过帘幕,将托盘放到红松木圆桌时,陈太医发现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婢女倒在了桌旁,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冷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对面,陈太医当即吓得欲大声呼救,可还未开口,一根银针便直直抵在了陈太医颈项处的大动脉处。 “若是不想活命,便叫吧”黑衣男子桃花眼一挑,丝丝寒光摄入陈太医的心脏。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瑞王爷府邸,你才是不想活命了。”陈太医声音有些颤抖,好不容易完整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无须知道我是何人,如若你不想救床上那人的命,就继续拖延时间吧”黑衣男子眉眼淡淡一扫,便撇向了床上的人。 床上,初见仍是白着一张脸,与开始时并没有多大异样,可待陈太医继续往下看时,蓦地惊住了,初见的伤口竟又开始流血。 “这,这…”陈太医一急,即刻向前走去,可一动便被脖子处的针刺出了血珠。 “从现在开始,你只需配合我,那么便也能救他一命。” “我如何能信你?” “那你能信你自己么?”男子薄唇轻起,一字一句慢慢吐出。 陈太医不断地在黑衣男子和初见之间来回看着,质疑着这个男子的可信度,可在触及初见忽的喷出一口鲜血后,只得瞪着黑衣男子应了声:“好”。 “现在,我要封住他的心脏,你在我下针的那一刻,立刻封住他的锁骨下的大动脉。” “封住心脏,那岂不是没了跳动,就没了生命,这不可,不可…”陈太医急的顿时大汗连连。 黑衣男子只静静地看着陈太医,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可眼神却是十分的冷漠。就在陈太医举棋不定的时候,初见又无意识的咳出了一口血,这下,陈太医彻底没有了法子,片刻沉默后哑着嗓子开口道:“王世子就交给你了。” 男子并没有说话,伸手解开了初见染血的白衣,手在他的胸口处摁了摁,血流的更多了,陈太医见了脸色吓得煞白,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要开始了”男子声音淡淡的。 “好”陈太医赶紧过来,将针抵在他的锁骨下方,等待着初见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后,银针便快速地扎进了初见的心脏,只见初见全身一阵痉挛,男子立刻伸手压住了初见的肩头,此时,太医也将银针刺进了初见的锁骨下方的大动脉。初见停止痉挛后,男子又将银针分别刺进了初见的无名动脉、颈总动脉、椎动脉和髂总动脉,动作之迅速,如若游龙。 陈太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衣男子的动作,眼中除了惶恐还有惊异,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医法 ,欲救此人必先置之死。 “你去那边的桌旁等着”黑衣男子转头朝陈太医淡淡的说。 “你,这…” “你不信我此事也无法回头,还不如信我。”黑衣男子看出了陈太医眼中的犹豫,开口道。说完后也不再理他,继续医人。 陈太医见此事已无回转之地,只得扭头坐到了凳上,焦急地观望着床那边,盼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想着想着,心里愈是焦急,呼吸声也愈是沉重。 “你没事在这操心,还不如找个法子别打扰到我…”黑衣男子面色严峻的朝着桌旁昏倒的婢女看看,又向门口处看去。 陈太医立时懂得了意思,半抱着婢女推开门朝着侍卫说道:“刚刚她看见世子又开始出血,当即吓昏了过去,我已看过她,不碍事的,将她扶回去好好休息便是。”说完,将婢女交到侍卫手中。陈太医接着又道“今夜是世子的危机时刻,我要集中精力为世子医治,外人千万不可打扰,就算是王爷来了也不可让他进来。” “可是?可是…”门口的侍卫支支吾吾道。 “若是世子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担当的起?”陈太医顿时摆起威严,大声喝道。惊得侍卫连连点头称是:想来这御医也是宫中派来救治世子的,怎的自己如此多虑。 片刻后,陈太医又回屋关门,站在远处紧张地观望着。 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急坏了头发花白的陈太医。只见的黑衣男子一晚上不断变换着下针的位子,一会刺在这里,一会刺在那里,若不是他紧绷着脸,额头不断渗出汗,老太医就会认为这年轻人定是在忽悠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医术。眼见天快亮了,也没见男子抬头,也不知救治进展到什么到什么地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闹之声。 “混账,连本王爷也进不的?”瑞王爷怒喝着。 “不是,陈太医吩咐了,外人不得进去,王爷也不可,若是医不好世子便拿在下问罪。”侍卫焦急应着,身子却没有撼动半分,仍稳稳地挡在王世子的门口。 “混账,连本王也敢拦,滚开。”王爷眼见说不动,立时朝着侍卫刀剑伺候起来。 屋里,陈太医早已坐不住,赶紧走到黑衣男子身边,可是男子仍是忙着手中的工作,根本不打算给陈太医一个交代,可自己又不好去打扰。因为身为医者,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便是医治时,外人不得打扰。陈太医又踱到小拱门处,不断来回走着,一脸焦躁:这可怎么办才好,王爷就快进来了,如何是好… ------------ 第二十九章 回到红楼 屋外的争吵声愈来愈大,侍卫们也不敢和瑞王爷真动手,只是不断避着,可还要护门,岂能一举两得,于是乎,伴随着“砰”的一声,门便被撞开了。 陈太医一惊,赶忙朝外迎去:“王爷,这是怎么了…” 瑞王爷只瞥了太医一眼,直接朝初见的床走去。 “瑞王爷,使不得,现在王世子需要静养,您万万不可进去打扰,使不得,使不得啊”陈太医赶紧超前走了几步,拦在瑞王爷面前,心里却早急的不知所措:那个黑衣人怎的还不完事,如此惶恐,老夫这张老脸如今要往哪搁。 “陈太医,可是怎么的,本王的儿子本王还见不得?我敬你是宫廷老御医,不与你动手,快些让开吧。”瑞王爷朝太医身后望了望,绕开他大步向里走去。 “王爷,王爷…”陈太医一边抹着汗一边试图阻止着瑞王爷,可哪里管用,眼见瑞王爷掀开了房内小拱门的帘幕,陈太医吓得赶紧屏住了呼吸:完了,完了,要掉脑袋了,一切都完了… 可是?哪里有什么黑衣人的影子,房中除了桌椅板凳,就只有一张床和床上静静躺着的王世子。 瑞王爷狐疑地看了陈太医一眼,便来到了世子的床边:男子面色祥和,胸口的血已然凝固,呼吸清浅,但是十分均匀,已然并无大碍。陈太医紧跟着上来,把了把世子的脉:这,这,果真救活了王世子,先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医术,实在是妙哉…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世子已无大碍,昨晚是世子的危险期,如今过了便是已经平安。”陈太医放下初见的手赶忙朝瑞王爷报喜道。 “好,好…”瑞王爷高兴地连声说着:“本王刚刚对陈太医不敬,实属罪过,实在是关切犬子,还请陈太医多多包涵,犬子的这条命是您救的,便是我欠了您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开口。”说完,瑞王爷朝陈太医拜了一拜。 “王爷请起,此次世子能逢凶化吉,乃是…世子他吉人有天相,老臣也没做什么?若是没什么事,老臣便退下了。”陈太医将王爷扶起,赶紧出去找那黑衣人了。“真得谢谢此人”老御医如是想着。 可是?陈太医寻遍了整个后花园,根本连个黑影子也没看见,刚巧经过的婢女见着了开口询问道:“陈太医,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昨夜一宿没睡,现在出来舒展舒展筋骨。”陈太医眼不眨心不跳地胡乱诌着。 “多谢陈太医救醒了世子,前几日可真是急坏大家了,现下世子病愈,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世子受伤那几日,王妃急的双眼通红,王爷也不好受…”单纯的婢女听后赶紧不断地感谢着老御医。 陈太医受不得女子的连连道谢,赶紧借口要去写药方离开了。 “这老太医,还谦虚什么…”婢女小声嘀咕着:“噗嗤”一声笑开后朝世子房间疾步走去。殊不知老太医根本就不是谦虚,而是有些汗颜。 瑞王府的书房。 “可是知道世子为何受伤?”瑞王爷朝跪着的一干下属高声叱问着。 在看到世子无大碍后,王爷赶紧招人进来询问。 “属下知错,属下护世子不周。”几个侍卫异口同声地说着。 “我现在是在问原因!”王爷一拍桌面,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在思考怎么开口,最终,为首的那个侍卫开了口:“王爷,可曾记得属下前些时候告诉您世子遇见了一个姑娘,对那姑娘有些上了心…便是那姑娘…” “可知她什么来头?”王爷想起了前些日子袭玉的异常,自己还笑着说他终于不再乱来了。 “属下不知,可是她的武功很是高强,我们几人围堵都捉不住她…”侍卫有些技不如人地叹道。 “下去吧!好生看着世子,若是世子再有什么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 众人退下后,王爷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笔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仇?是我的敌人还是袭玉的敌人? “袭玉,你总算醒来了。”瑞王妃握着初见的手,急急开口道。 自睁眼后,初见的脑袋一直昏沉沉的,只记得一张沾着泪痕的清丽的脸。 “娘,这是怎么了?”初见哑着嗓子问道。 “你还问,你都昏迷好几天了,你这是作些甚么事,可是要急坏娘亲和你父王?”说到恸人之处,瑞王妃又呜咽了起来。 “袭玉哪敢舍得让娘伤心”初见想起身安慰王妃,可一动,牵一发而迁至全身,当即痛得倒吸冷气。 “你这孩子,受了伤还乱动甚么…”瑞王妃赶紧止了哭,帮初见顺着胸口,减轻他的痛苦。 这一痛,倒是让初见想起了昏迷前的事,红袖的那一刀,那么狠,那么准,直插心脏。明知自己对她有有意,为何如此?明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难不成自己误会了?那又是何因,需要置我于死地?初见越想心越痛,疼痛从心底蔓延,到达喉咙,终是呛不出那一口气,剧烈地咳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咳的这么厉害,快去熬些冰糖雪梨来。”瑞王妃朝旁边候着的婢女说着。 “是,王妃。” “娘,我想独自静会。” 本来想多陪陪儿子的瑞王妃看着他苍白的脸颊,眼神中隐藏着的痛苦,终是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一室静谧:“啪”的一声,不知摔碎了谁的心。 红袖回到红楼,已是几日后。完整无缺的身体,心却是缺了一块。远远地,便看见一红色身影立在屋顶。 “我的袖儿,你可是想死我了...”息风如翩舞的蝴蝶般降到了红袖的身边。 “主子, 属下已完成任务。”红袖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我的袖儿一定会回来的。”息风妖冶的丹凤眼一挑,轻轻地抚着红袖的发,再缓缓将其收紧,攒入手中,眼角下的梅花更加妩媚。 ------------ 第三十章 计谋得逞 一顶绛红色的轿子里,坐着个肤白唇红的美丽女子,淡黄色的宫装映的女子更加温婉可人,可那两弯柳叶眉却是硬生生地皱在了一起。“坏父皇,混蛋父王,果真把我弄了过来!”芊娆公主的双手不断绞着手中的帕子,指骨泛白,嘴唇也被硬生生地咬变了形。 前几日,芊娆还不断地想着法子逃跑,可是不管是如厕还是睡觉,总会有人跟着自己,她还苦苦哀求过贴身婢女春儿的帮忙,可那春儿不仅年龄小,胆子也不够大,自是不敢私下帮助自己逃走。于是乎,芊娆便慢慢地收了心思: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时我看你们还奈我如何。可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倒是真的。 正当芊娆被气的牙痒痒时,轿帘突然被拉了开来。 “公主,我们到了墨城了。”春儿朝着芊娆甜甜的笑着。 “到了就到了,笑什么笑?”芊娆一肚子火气正不知道如何发泄,这不一股脑全发在了可怜的婢女身上。 “我,我…”春儿瞬间急的眼角含泪,前几日公主求着自己帮她逃走,可自己真的不敢,况且国主还千叮呤万嘱咐过,若是,若是…可现下,公主肯定恨死自己了…本想笑一笑惹公主开心的饿,可是...越想越难受,当即掉下了泪。 芊娆见春儿哭了,心下也是不忍“哭什么哭,一天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看着怪心烦,我又不是登徒浪子,我是轻薄你,还是怎的你了?” 春儿一听,立刻憋住了泪,可那不断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自己。 “你再哭,我把你丢去荒郊野外去喂狼!”芊娆当即一喝,春儿立时动也不动了。 她们哭闹的这一会,芊娆从掀起的轿帘看到了一丝丝不寻常,跟着那人久了,自己自是有了一些敏锐能力,这些进出的老百姓们表情都有些惶恐,而经过的侍卫面孔却是崩的死紧,透着一股严肃。芊娆突地想起了那人,嘴角范起了笑意,可又觉得此刻不能儿女情长,便叫春儿退下,自己掀着轿帘观看周围的环境。 不一会,轿子便被阻止着停下了。 “来者何人?”城门下的士兵高声吆喝着。 负责保护公主的领头小厮立刻带着文书前去与那士兵招呼,不外乎是解释一番云云。 “敢问轿内真是芊娆公主?”士兵又在外面嚷了一声。 芊娆一听这架势,甚是高兴:你们这些猪头侍卫,吃饭叫人跟着我,睡觉也叫人跟着我,哼,欺负本公主,你们还嫩着呢?本公主就是不说话,不说话,怎么着,我们就不进墨城了,我看你们能拿我怎么着。 墨城的士兵等不到轿中之人的回答,瞬间警觉起来,狐疑地看了那领头小厮一眼,抬手扶着剑柄,朝轿子靠近。 “轿中可是心音国芊娆公主?若是,请回答属下一声便是。”士兵又高声嚷了一句。 可回答他的仍是一阵静默,旁边的春儿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轿子旁的其他侍卫也篡紧了拳头,伸手摸向了腰中的小刀。那领头小厮确是急坏了,怎能因为这点小事搞得伤了两国和气?赶忙几步走到轿帘旁:“公主大人,前几日小的们多有得罪,待进了墨城,你想如何便如何可行?只要你不离开,随便你怎么着,现在你出出声行不行?” 芊娆听了,当即心花怒放,可又绷着面子,还是不愿开口。眼见士兵已抬手欲掀轿帘了,芊娆猛地自己扯开了:“是本公主我怎么着。” 士兵一愣,果真是天姿国色,连生起气来亦是别致地可爱,随即抱拳道:“属下多有得罪,请公主原谅。” “免了,免了,不过…”话锋一转,小厮的心口顿时停了一拍。只听得芊娆公主继续道:“刚他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以后别随时跟着我,若是我一回头便看见了你们,有你们的好看!”说完,芊娆轿帘一放,在轿子内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刚刚他那张脸都气绿了。 士兵听了此话,当即懂了,原是自己当了垫脚石,帮助那芊娆公主一回,却只得忍着笑朝那领头小厮抱歉地笑了笑,解释了一番,打开城门恭迎公主一行人入内了。 待进入了墨城,芊娆便立即开心的掀了轿帘,旁边的春儿见了也很是替公主开心。城内的景致与城外截然不同,城内十分繁华,行人马车不绝如缕,商家店铺坐落有致,从酒楼传出的说书声,客人与店家的讨价还价声,无不说明着热闹,与城外倒是如两个世界一般。 “为何与城外的景致相差颇大?”芊娆狐疑地问着春儿。 “不知道呢?只是刚刚听那士兵给领头小厮解释时随意说了句什么好像王世子受伤了,正在寻找犯人,所以有些严什么的…”春儿小心翼翼的低声说着。 “哦,这样啊”芊娆眼波一转“那我们逛逛去。” “可,可…”春儿温吞着。 “可,可...”芊娆学着春儿的语气:“就见不得你这副小媳妇模样,难道刚刚你没听见,他说了我现在有自由了,也不会再叫人跟着我了!”芊娆故意大声些,好让前面那领头小厮听见。可那小厮却没半分反应,耳朵却立即红的如那开的正艳的红山茶般。 “停轿,停轿,本姑娘要下去看看…”芊娆嚷嚷着,赶紧放下了轿帘。可就在轿帘放下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他,怎么可能?芊娆又倏地抓起了轿帘,朝外张望,可外面哪有他的身影。这人山人海的,定是看错了,看来是自己太想他了…芊娆心想着。 “公主,你…”芊娆的举动颇有些慌乱,惊了春儿一跳。 “没事,没事,走,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回过神来的芊娆话刚说完,就从停着的轿子中钻出拉着春儿一溜烟跑了。 墨城街道上,又多了两个雀跃的身影,东瞧瞧,西玩玩,不亦乐乎。 “主管,这...”侍卫朝那耳朵依旧红着的领头小厮说着。 “不碍事的...”说完,眼神又朝那淡黄色身影寻去。 ------------ 第三十一章 逗弄雪狐 日沉之时,芊娆也玩累了,便拉了满手都是战利品的春儿回到落脚的客栈,刚进得房间,侍卫主管就敲响了门:“公主,今日申时,墨城瑞王府派人前来问好。” “嗯,知道了…”玩累了的芊娆恹恹地回答着。 但是,灯光的倒影下显示着门外的侍卫并没有离开。 “可...还有何事?”芊娆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侍卫,这边厢,赶紧问身边的侍女:“春儿,你看这首饰好看不?” “这,公主你看,瑞王爷都派人来问好了,我们总得有个回应是吧?”侍卫主管继续硬着头皮说道。 “嗯,好像是。”芊娆抓起桌上的胭脂盒子仔细观察了起来:这墨城的胭脂与心音国的有着莫大的不同,这里的颜色更加艳丽,种色也更齐全,我定要多带点回去给母妃瞧瞧。 “那,我们明日…明日”主管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明日上门拜访是吧?好呀,你下去吩咐安排吧。”芊娆沾了一些胭脂在手上,用指腹慢慢地将其晕开在脸颊,如撑开了花骨朵的海棠,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亦不过如此,惊艳的旁边春儿不停拍手称赞。 第二日,瑞王府。 “小王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瑞王爷笑意盈盈的朝芊娆抱了抱拳。 “哪里,是芊娆多多打扰了。”芊娆赶紧上前扶起了瑞王爷,同他进了府内。 大厅里,芊娆好奇的四处瞅着。 “犬子刚刚病愈,不能出来相迎,望公主体谅,王妃去照顾他了,一会便出来。”瑞王爷如是解说着,并叫人端了些糕点。 “哦,没事。”芊娆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有何事,不妨和小王说说。”瑞王爷端起茶盏,揭了盖吹了吹,饮了一口。 “芊娆以后便叫你瑞叔叔吧!听着小王怪别扭,瑞叔叔,以为如何?”芊娆娇笑着。 “好啊!正中本王之意啊。”瑞王爷哈哈大笑两声,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瑞叔叔你是有所不知,我那父皇定着老糊涂了,居然要把我远嫁漓国,什么漓国太子,见都没见过,还文武双全呢?我才不稀罕…”说完,朝瑞王爷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小侄女果真调皮,煞是得叔叔的心啊!既然不愿,那就迟些再走,我好带你在这墨城走走,万一你那父皇又突地改了主意了呢?” “好啊!多谢瑞叔叔,芊娆便迟些再走。”如此,跟着芊娆一同前来的侍卫管事当时是脸都急白了:我这是作的什么孽,真不该让公主前来,自作孽不可活,这国主问起可如何是好… “听说世子哥哥可是病了?”芊娆终是经不住好奇问了出口。 “嗯”瑞王爷脸色有了片刻的僵硬,不一会又缓了过来:“幸而现在没事了,这事还得多谢宫廷的御医,若是没他相助,指不定那孽子还会怎么着!” “世子哥哥福大命大,自是不会有事的。”芊娆笑嘻嘻地应道,心里却想着:原来那守城的士兵所言属实,而且瑞叔叔也不愿提及此事,我还是不要多嘴好奇了。 这厢,王妃也走了过来“芊娆公主来了啊!瞧我,这都来晚了。” “婶婶,您快些来坐着,我和瑞叔叔聊的正欢呢。”芊娆莲步轻移来到瑞王妃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将她按在了瑞王爷旁边的位子上。 在瑞王妃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芊娆便盈盈一拜“叔叔,婶婶在上,请受小侄女一拜。”说着,将桌上茶盏一一奉上,眼波流转,尽显小女儿的姿态。 “这,这,怎么回事?”王妃狐疑地看了芊娆一眼,又转头看着瑞王爷,愣是半晌没缓过神。 “芊娆小侄女都拜过你了,快接茶呀。”瑞王爷笑盈盈的接过茶泯了一口,又接过王妃的茶,将茶盖掀开,放到爱妻的唇边,眼神温柔地示意着快些喝了它。 待芊娆起身离开时,瑞王妃才恍然大悟:“你们,你们这是…你这个老没正经的,一天唬我好玩呢…” 说完,大家笑作一团,好不温馨… 樱花谷。 初冬,梅花已亭亭立在了壁崖边,不似以前冬末初春才见得,为萧索之中带来一些勃勃生机。魅医慢慢踱步到梅花跟前,不禁伸出手将其逗弄了一番:“果真是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桃李若相妒,可也需耐寒啊…”百年冰山的他居然笑了开来:“瑾儿,我可是又替了还了一条人命,你莫怕,黑白无常定不会来找你麻烦,你会好好地…” 旁边的雪狐听见了:“唧唧”直叫,爪子不断地向前刨着,刨了一会又蹲到魅医的脚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魅医收了笑,瞧了小狐狸半晌,然后扭头,迈步就走。 “吱吱吱…”通灵的小狐狸立刻伸爪抱住了魅医的腿,嘴里还不断叫唤着。 “你想要?”魅医低下头,冷冽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柔。 小狐狸低头嗷呜一声,满怀期待地等着梅花的到来,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芬芳,小狐狸早已醉了。 “好…”魅医说罢,抬手,将狐狸抛下了山崖“小东西,自己去摘吧…”今儿的魅果真是欣喜的,竟开起了小狐狸的玩笑。可怜的雪狐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消失在了本就空旷的樱花谷。 夜晚,稀薄的月色中,一个小东西慢吞吞地移到了相思轩,嘴里竟叼着一支开的正艳的红梅,这不是那雪狐又是谁。它哧溜一声跳到了桌上的花瓶里,将梅花“愤恨”地丢了进去,然后一转身便钻进了魅医的怀里,唉唉叫了几声后,和男子一同进入了梦乡。 月色里,瓶中的梅花似乎有了精魂,惑着夜色不知闯进了谁的房间,妆点了谁的梦,是喜亦或是忧… 不好意思,猫猫近日会出去旅游几日,无法按时更文,请多多谅解,以后有了时间会补更的,谢谢你们的支持,猫猫会继续努力的,猫粮们,不要就此弃我而去啊...... ------------ 第三十二章 噩梦连连 漓国御书房。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李炎双眉紧皱,盯着漓国皇帝李适面含不解之意。 “什么怎么回事,还要我一字一句的给你解释不成?”李适嘴角微泯,竟透出些许笑意。 “父皇,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取笑我,那是什么和亲,儿臣怎的完全没听说过?”李炎无奈看着透着些许孩子气的李适。 “你都十八了,难道还不该成亲?你看李烈,早已娶了妻,现下,朕都快抱孙子了,你身为太子,还不该传宗接代?”李适收了笑意,却多了些许恼意。 李烈乃漓国皇后所出,现已二十,十六岁便娶了夏丞相之女――夏语嫣为妻。夏语嫣是漓国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是长得十分清秀,小荷才露尖尖角,漓国男子们皆欲立上她的心头,可她最终选择了李烈,断了其他人的念想,而亲王李烈居然对她也是情深意切,只娶了她一人,从无小妾。如今,夏语嫣有了身孕,皇宫内皆是喜气洋洋,连终日郁郁寡欢的皇后都笑开了颜。至于皇后为何郁郁寡欢,那便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被封为太子,说来还真有些为其悲哀,明明是长子,明明是皇后所出,居然没被封为太子,反而封为亲王,怎能不让皇后伤心,可每天也只能强颜欢笑作罢。 “皇兄比我大些,自是该娶妻的。”李炎对此还颇有些微词,为何李烈可以取自己的心仪的女子,而自己却要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 “此事已无须再议,你母妃看过那女子画像,对其十分满意,当即便答应了此次和亲,你将来也定对其满意,过些日子,那公主就要来了,对人客气些,下去吧。”李适已有些许疲惫,当即便挥手让李炎退下了。 “父皇…”李炎的脸色微白,透着些许无奈,即是母妃已答应,自然再无回旋之地,可自己仍有些不甘心。 “下去吧…我还要批阅奏折。” “是,父皇。”最终,李炎只得垂着头叹着气迈了出去,待他刚回到自己的宫殿,便计上心头:若是那公主自己要求退婚,自己就不用愁了吧?想着想着,眉角眼梢都浸满了笑意,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李适批完奏折,便去了溢香殿,一进门,便见一披着雪白狐裘的女子微微笑看着自己,看的李适心头微微一动。 “爱妃今天怎的如此高兴?”李适走过去,将其搂住,亲了亲女子的鬓角。 “皇上莫说笑了,难道臣妾以前不开心?”女子娇嗔地将李适推开,坐在了贵妃榻上。 “我以为,你老是记着以前,朕…以前确实…可也是…”李适跟着坐过去,握住舒贵妃的双手“你可是还在气朕?” “岂能,若没有皇上您,臣妾也没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不是吗?”舒贵妃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描摹着李适的眉眼。 “看来你还是…”李适的脸上又涌起了疲惫之色。 “皇上,过去的已然过去,如今何必再提?”女子将自己靠近皇上的怀中,眼眸微垂,根本看不清其中神色。 “是是,如今炎儿也快成亲,等那公主过来了,自此朕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一切都会好的…”李适搂着舒贵妃,眼神放空,眼前似乎有一个美丽的场景,自己已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曾发现当自己说出公主二字时,舒贵妃那几不可闻的一颤。 “皇上,今儿让臣妾伺候您吧…”舒贵妃睁开双眼,眼波流转,双手缓缓上移,摸到男子的肩胛骨处,将自己更紧的贴在李适的身上。 李适却只是收了放空的眼,神色不明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任其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待女子将自己的狐裘脱下,露出半隐半现的春色时,便一个翻身将其压住,寻上她娇艳的红唇,抚上她娇嫩的酥胸…床帏落下,盖住一室旖旎。 红楼。 稀疏的月光中,只见一女子穿着薄薄的衣衫独步于庭院,眼神空荡,步履缓慢,寒风拂过,吹起一地落叶,可她却如失去知觉般,不躲不闭,任枯黄的树叶擦破脸颊,留下红痕,此人正是红袖。刚刚,她又做梦了,同样的场景,一身白衣的男子,满身血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想说话,却只喷出一股股血水,蜿蜒而下,染红了自己的衣衫,于是愕然惊醒,冷汗连连。自从红袖亲手将那把银色的小刀刺进初见的心脏已有三日,回来后每天都会做着同样的梦,每次惊醒后就再无睡意,前几日醒来便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把染血的小银刀,今日看到那朦胧的月色不知怎的了就走出门去:玉哥哥,小瑾不是故意的,小谨还有仇要报,小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何死去,小谨别无他法,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定是不会原谅我,待我找出杀人凶手,一定来陪你,你等着我… 月色下,单薄的女子冷冷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泪痕蜿蜒额下,恨不得自己化作一缕幽魂和那传说里月中的嫦娥仙子坐在月桂树下,抚摸着怀中的月兔,不再有尘世的烦扰,不再有仇恨和歉疚...如果自己不是苏汐瑾该多好,如果没有玉哥哥多好,红袖默默的低了头,又缓步走了回去,却不知一身红衣的息风站在她身后的屋檐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从来没有看到红袖流泪,以前的杀人训练,无论是再苦再累,还是再恶心,她亦是咬咬牙声色不动地挺过,那神色和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相同,便是这一点深刻地吸引了他,使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偏离轨道,可她竟然在此刻流泪,息风握紧了双手,眼下的梅花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妖艳,寒风起,红衣飞舞,欲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猫猫回来啦!继续更哈,前几日不好意思断更了...继续努力! ------------ 第三十三章 雪狐去向 墨城。 芊娆在此已逗留了三日,却仍是不愿意离开。瑞王爷带着她逛街,骑马,听曲儿,瑞王妃给她做自己拿手的冰糖燕窝,过的好不惬意…可那侍卫主管总是旁敲侧击着该出发了,害的芊娆东躲西藏总是避着他,可是?国主亲自飞鸽传书来了,芊娆也只得启程出发了。 瑞王府门外。 “瑞叔叔,侄女走了。”芊娆望着瑞王爷唉唉地说着。 “怎的这么快就走了?”瑞王爷看着芊娆一脸不快噘着嘴的样子玩笑道。 “逗留了这么久,是该走的了。”芊娆心想:谁想走啊!还不是那讨厌的父皇传书来逼迫我,不然我怎么会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许是你那父皇催你了罢,不碍事,那和亲之事也不是完全就是定局,你去瞧瞧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这儿你是随时可以再来的,瑞叔叔的大门随时为你敞着”瑞王爷笑笑着拍了拍芊娆的肩膀。 “瑞叔叔说的也是,我且先去看看,那侄女就先告辞了。”芊娆告辞了瑞王爷,又跑到瑞王妃身边,轻轻地握了握瑞王妃的手。这几日的相处倒让瑞王妃喜欢芊娆的紧,她活波机灵,煞是惹人喜爱,这就要走了,让瑞王妃格外的不舍,这不,眼角确是渗出了泪珠。 “哭什么?又不是见不着了,真是妇人之见!”瑞王爷走到王妃跟前,替她擦了擦泪,又朝芊娆笑了笑。 “是啊!是啊!瞧我,哭甚么…”瑞王妃吸了口气,拍了拍芊娆的手:“路上可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别着凉了。” “好,瑞叔叔,婶婶,你们也要注意保暖,那我走了。”芊娆朝他们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关上车帘的那一刻,马车便启动了,可见侍卫们是有多急切。雪花在这时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为灰蒙蒙的天际平添了一份庄白肃穆,也添上了一抹宁静安详。 可瑞王府却并不平静。芊娆刚走不久,初见便出了门。 “袭玉,这都下雪了,你去哪?”坐在大厅里的瑞王妃看见了赶忙出来着急地唤着。 “娘,我就出去看看。”初见头也不回地应着。 “可你的病才还好,你…” “娘,没事的,我一会就回来。”初见终是踏出了瑞王府大门。 “让他去吧!我会派人看着他的。”瑞王爷也紧跟着出来,望了一眼初见离去的身影,摇头叹了口气将瑞王妃揽了进去,示意侍卫出去跟着。 还是那个郊外,还是那片草原,可是却没有那个人。 “为什么…你真走了?”初见望着远处的飘扬的雪花喃喃着:“为何就这样走了,为什么?” 一身白衣的男子静静地站在白雪中,眼神虚幻飘渺,不一会又呆呆地看向了天空,似乎风筝还在,女子亦在… “我还没有死,你是惊还是悔?”初见突然嘴角浸出了笑意,伸手去抓那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慢慢消融,那笑容也逐渐加深….. 这一站,便是一天,直到夕阳西下…… 樱花谷。 伴随着“叮咛”一声,一柄长剑挑起地上积雪,雪花随剑气而绕,如一扇雪白屏风直冲云霄,持剑之人脚下一点,随屏风而入,随之一挥,雪花四散,又一收,雪花聚在一处直往一棵樱花树的枝丫冲去。 “唧唧”一只快与白雪融为一体的小狐焦急着跳了出来。 “躲在此处作甚?”男子轻笑一声,收剑落在樱花树下。 颇有灵性的雪狐头一抬,背一挺,恨恨地看着树下的男子就是不理睬他,差点这小东西就归西天了。 “那你就呆在这吧”男子将剑收于鞘中,转身朝相思轩走去。 雪狐听罢,一溜烟跳下树,立在了魅医的肩头,这离相思轩还有些距离。开始小狐狸偷跟着跑出来,已有些累了,这不一想着自己又要跑回去,就懒了,忘了尊严赶紧跳了下来。 “那你是准备好了?”魅医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小狐狸委屈的用爪子刨了刨魅医的领口,蜷缩在男子的肩头,煞是惹人怜爱。魅医只是笑了笑,伸手欲抚雪狐的白毛,可就在手指即将碰上的一瞬间,小狐狸便惊惶得哀哀地叫了出来。 “真乖”魅医将小狐狸抱与怀中,点了点它的头,这下便迈开着步伐大步朝前。小狐狸只露出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又唧唧地叫了几声,朝魅医怀中钻的更紧,这下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傍晚,雪狐吃饱喝足后便哧溜一声朝外奔去,不一会,门口便传来一阵呵斥声。 “你这小东西,真是长本事了,连你老祖宗都敢吓,这大半夜的,跑那么快作甚,万一我吓出了病,看我那徒弟如何收拾你!” 不一会,一脸愤怒的司徒老者便双手叉腰跳了进来。 “徒弟,你快来评评理,这小东西吓唬我!”消失了几日的司徒云鹤活泼乱跳的朝着魅医咋咋呼呼的吼着。 “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许是又喝酒喝糊涂了吧?这小东西都能吓着你了?”魅医看也不看司徒老者一眼,转身进屋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明明是这小畜生大半夜的跑那么快,咦,小畜生呢?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不行,你快出来评评理。”司徒云鹤脚步虚晃地赶紧跟着魅医朝前走去。 “你喝醉了就快躺着去,出门左转就是你的房间。”魅医翻着医书,头也不抬。 “你你你...哦,那小畜生干嘛去了?”正要发怒的司徒老者眼珠一转,好奇起来。 “我要睡了!”魅医将书一扣,转身迈上了床。 “你别躲避,躲什么躲,混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跟那个叫红袖的女子有关?”司徒云鹤笑嘻嘻地坐到魅医的身边。 男子默不作声地转身,将背脊留给了司徒老者。 “你叫那小畜生去干嘛了?”司徒云鹤笑嘻嘻着戳着魅医的背脊。 可回应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和清冷的月光。 这边厢,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不断奔跑着,留下一窜窜脚印,不一会便也被雪覆盖了,丝毫不留痕迹。 ------------ 第三十四章 红袖的温柔 三更,红袖又被噩梦惊醒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被子从肩膀滑了下去,半边衣襟已被汗水浸透,冷汗也随额角滴落,可是她仍然双膝靠拢,只静静地看着前方。寒风随着窗户的间隙不断灌入,湿透的衣服贴着后背煞是难受,红袖终是有了知觉,去取了件衣服换上,正欲躺回,忽见露着缝的窗户处有一个白影。 红袖一惊,正待细看,那白影又不见了,谨慎如她,立刻靠近,待打开窗户的那一刻,红袖半晌都回不过神: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恹恹地趴在前方不远的地上,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这便是刚刚那白影子了,那一晃神的没了踪影许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下去。红袖狐疑地看着它,没有任何动作,小狐狸见了唧唧地哀叫几声,只见它欲站起却又咚的一声摔了下去,接着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红袖见着小东西那倔强的神色后,终于开门走了出去。 果真是摔折了腿,寒风中,小狐狸瑟瑟发抖,炯炯有神的灿金瞳在月光下格外夺人瞩目,最终红袖伸手将其抱起将它带回了屋。 第二日,红袖早早地便醒了,见那小狐狸仍蜷在自己身边酣睡着,心里无故柔软了许多,呆呆地看了它半晌,起床梳洗去了。 “哟,这不是红袖吗?起这么早啊…”刚出的门,便撞见了迎面走来的红羽“听说完成任务啦!真是恭喜你了。” 红袖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门。 “装什么清高,脱了衣服还不是跟我一个样,有什么好得瑟的”红羽的声音仍不断地从门外传进来,红袖只听着,走到梳妆台前轻轻地梳起了发,不一会,那聒噪的声音便远去了。 “红袖姐,你回来啦”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 红扇兴致匆匆地跑了进来,许是跑的有些急,脸上竟透出了些许的红意,如上等胭脂般为这清秀的女子平添一抹妩媚。 “跑这么快作甚,歇歇吧”红袖为她倒了杯茶水,亦为自己倒了一杯。 “我刚进红楼,听说你回来了,就赶忙来找你了”红扇抓着红袖的手急忙解释道。 “我又不是楼主,你找我干嘛?”红袖吹着茶微微地抿了一口。 “红袖姐你…”极易害羞的女子瞬间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左看右看来掩饰自己。 “咦”忽的,红扇惊叫了一声:“这是哪来的小狐,好生美丽…” 原是那雪狐醒了,正慢吞吞地朝红袖脚边移去。年纪本就不大,见着好奇实物怎能忍住,红扇赶紧跑过去欲将它抱起。 “唧唧”红扇刚碰着那雪狐,那小东西便睁大了眼,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你…”那一瞬间,红扇竟被惊的眼角憋出了泪。 “没事,许是你碰着它那伤腿了,昨儿它摔了一跤今天估摸着还痛着。”红袖避着小狐受伤的地方,将它抱上了桌,把不易发现的绷带解开,去柜子里取了些药来。 红扇愣愣的看着这一出,傻傻的竟忘了动作,只呆呆地看着红袖,原来她可以这样温柔,平时的她甚是冷漠,除了偶尔对自己笑笑,其余人是很少见着她笑的,想不到她对这小动物倒是十分温柔,晨光从窗外洒进,柔柔的映在红袖的脸颊,抹平了女子冷冽的菱角,原来除去了冷漠面具的红袖如此让人移不开眼… “傻坐在地上作甚,不凉嘛?外面可是天寒地冻的。”红袖轻轻地为雪狐清洗了伤口,又上了些药,系上了绷带后朝红扇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红袖姐,这小东西哪来的?”红扇赶紧站起来趴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小雪狐。 “不知道” 初醒的雪狐懒懒的偎在红袖的手边,眼睛一睁一合,煞是惹人喜爱。 “什么是不知道…红袖姐,你又逗弄我呢?”红扇看着那小狐狸眼睛一睁一闭,顿时也觉困了起来,声音逐渐降低。 “困了,便回房睡去,万一楼主在等着你,这可如何是好?”红袖轻轻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小狐狸的脑袋,话确是对着红扇说的。 “红袖姐,你…”红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了红袖半晌,却见她只是微微笑着,不断逗弄着小狐。 “那我走了…”红扇终于转身走出了门,留下那一大一小,一个逗,一个被逗,好不惬意。 如是生活了几天,一天夜里,一阵悠扬的笛声缓缓的从远处传了过来,惊扰了熟睡中的小狐狸,于是乎,这小狐狸便又在雪地里朝前奔去… 相思轩外,魅医单手执笛,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便流淌开来,说不出其中韵律,但却是煞是好听。那日,自从司徒云鹤酒醉出现后,便赖着不走了,誓言非要等着那小畜生出现,要让它道歉,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好友相邀喝酒赏月,今日天刚亮便离开了。好不容易,魅医有了空闲将小狐狸召唤了回来。 不一会,一个白影子便从远处奔了过来,魅医收了笛子,将跑来的小狐狸抱在了怀中。 “她可还好?”魅医轻启薄唇,点了点小狐狸的耳朵。 小狐狸朝魅医身上靠了靠,闭起眼蹭了蹭男子的脖颈,不一会又用爪子拍上了男子的胸口。 “夜里经常做噩梦惊醒?”男子波澜不惊的眼中有了一丝担忧。 在看到小狐狸那娇小的头颅点了点后,魅医便抱着它进相思轩了。 “怎的受伤了?”魅医解开小狐狸的绷带,替它上了些药:“是她替你包扎的?” 小狐狸舔了舔魅医的手,于是乎,魅医便轻轻的笑了,如上等的酒酿,尝了便再也合不住嘴,欲一尝再尝。 夜里,相思轩药房的窗户上,映着一个不断忙碌的身影,他走走停停,不时捣弄着桌上的药材,瓶子罐子不时轻撞,发出叮当脆响,上了药的小狐狸静静的呆在门边,半闭着眼沐浴着月光,直到天蒙蒙亮,男子才执着一个药瓶走了出来。 ------------ 第三十五章 太子变装 “太子爷,太子爷,查到了,查到了!”一与李炎年纪相仿的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太子殿。 “是吗?快说,他们走到哪了?”李炎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抬起一张焦急的脸庞。 “刚经过墨城,此时正往无欲沟前去,过了便是我们漓国了。”小太监一脸欢喜,心里暗暗准备着迎接太子爷的表扬。 可是意向中的表扬并没有到来,却见李炎眼中闪过一丝快的捉不住的光芒后,立刻抬步朝外走去。 “太子,太子,您去哪啊?”小太监一脸茫然,赶忙跟了过去。 “快,你去收拾下,我们即刻出宫。” 不一会,两个人便不慌不忙的出了皇宫。 “太子爷,您干嘛?这,这,这使不得啊…”一处客栈的房间里,小太监一脸惶恐,不断阻止着李炎的动作。 “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是使得”李炎语毕便垮掉了小太监的衣服。 “别,别…别,太子爷,您…” “脱都脱了,你还扭捏什么…”李炎嘴角一挑,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难不成,你还要再穿上?”说着,便也自己脱起了衣服。 “太子爷,这…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是奴才小命不保啊!您何苦为难奴才…”小太监的眼角已憋出了眼泪,哀哀地看着李炎希望他放了自己。 “别啰哩啰嗦的,既然在这里了,你就别想回去,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忤逆了我,还能走出去?你跟了我那么久,不会连这点也不知道吧?…”李炎凤眼微闭,将解了扣子的衣服慢慢剥落,腿却一步步朝那小太监迈去,吓得小太监不断往后退,终于,他头一低投降了。 半柱香后,一身华服的男子迈出了客栈,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走路姿势却是有些别扭,一副偏偏贵公子模样偏生走路多了一份畏缩。他身边跟着一个男子,穿着朴素,半边脸颊有着一个一寸来长的伤疤,从眼梢一直蔓延到鬓角,本是长得不错的,因了那疤痕,便多出了一份狰狞,他似是那贵公子的小厮,走路却偏生走出一份气宇轩昂来,好生奇怪。旁边经过的人们纷纷侧目,不时交头接耳,惹的那贵公子红了脸,竟连走路都忘却了,直直地便摔了下去。 “呵呵…你瞧那俊公子,脸真红,是太久没出门了吧!连走路都忘却了。” “我觉着啊!倒是旁边那人气质不错,可惜了那张脸,多吓人啊!也不遮遮…” 一旁的两三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聊了起来,这下,那公子便是连起来都完全忘记了,只睁着两眼傻愣愣地看着众人。 那小厮赶紧蹲下,将其扶起:“公子怎的如此不小心,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说罢,带着他将众人抛在了脑后。 “你,真是丢死人了…”寂静一处胡同,传来一个男子略显愤怒的呵斥。 “这,真是太难了,我怎么知道贵公子怎么走路的”刚刚那红了脸的贵公子一脸难堪,着急的解释到,此人原是那小太监,如此说来,那小厮便是太子李炎了。 “怎么这么笨,像你这样,还没走到无欲沟,脸都被你丢完了。”李炎看着那小太监,一脸恨铁不成钢:“是说给你取名笨瓜,还一点都没错!” 小太监耷拉着脑袋任由太子骂着。 “这么着,我们一路过去,还需要些时日,在这期间,你好生给我学学贵公子的模样,别到时候穿帮了,听见没?”太子双手背腰命令着,却听得小太监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没…没…” “我叫你说,快说…”李炎已没有多少耐心了。 “那个太子爷,您有没有觉着,您一点小厮的感觉也没有…”笨瓜终于抓耳挠腮地说了出来。 “哦,这个…”李炎顿时红了脸:“本太子自有斟酌…” 不一会,两人说说笑笑的上路了。 无欲沟。 无欲沟之所以称其为无欲,便是因为来了这里,就会无欲无求,只愿留在这里,跟大自然一同存亡。垂天瀑布,五彩斑斓的湖水,色彩缤纷的花草,无不让人留恋往返,春有万物复苏,夏有清爽宜人,秋有五彩缤纷,东有冰雕雪景,好一个神仙快活的好地方! 芊娆一行人今日早晨便来到了这里,她早已被这里的风景所折服,拉着春儿到处嬉戏玩耍,忘却了寒冷,如蝴蝶一般在这冰天雪地中翩翩起舞。 “公主,你跑慢些,别摔着了。”春儿跟在芊娆身后,不时地护着她。 “春儿,这儿太美了,我都不想离开了,你看那冰柱,居然泛着幽蓝,好生美丽。”说着,芊娆手便往前伸去,快要触着冰柱时,被春儿一把拦下。 “公主,手会冻坏的,看看就好了。”春儿一脸焦急。 “瞧把你吓得,我不碰便是,我一定要晚些离开这里,这么美的景色,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芊娆眨巴着眼睛安慰似地拍了拍春儿的手。 以前为了图方便走了另一条路,居然错过了这么美的风景,不知春秋是何等美景呢?芊娆兀自懊恼着。 “以前没发现?...难道公主以前来过这?”春儿惊讶着小声问道。 “什么啊!你听错了,哇,春儿,你看,那有一只鸟”说着,芊娆便迈步追了上去。 “公主慢些,等等我啊”春儿只得不断唤着追了上去。 “管事,这里人烟稀少,怕是没地方住啊…”一个侍卫去四处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客栈。 “嗯,不急,我们尚且先走着,说不定前方就有了,你多多看着公主,我去打些野味来。”管事侍卫朝四周看了看:“不用管我,我一会便追上你们” “是”说罢,一行人便分开行动了。 这章自我觉着前面稍微有些bl倾向,不知大家还能接受否,不过都是玩笑啦!情节需要而已,猫猫怎么可能会写腐文,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三十六章 红与黑 红楼的一处庭院。 清晨,红袖刚练完剑,正用袖口轻拭着额角的汗珠,却瞥见不远处树下的一处白影。那白影缩作一团,只露出一双灿金瞳子怯怯地看着她,红袖也无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面含疏离之色。 终是那雪狐耐不住了,慢慢地挪着步子移到了红袖的脚边,用脸蹭了蹭女子的裙角。红袖只是看着它,不久后将剑收于鞘中,转身离去,待进屋了方开口道:“还不进来…?”刚刚还傻愣在那里的雪狐一听赶忙跑了过去,并没有见着女子那满含笑意的眼眸。 红袖将小狐抱到桌上,正欲解开它腿上的绷带,却瞧见了绑在它小腹处的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红袖将其取出,抽开瓶塞,靠近闻了闻,一股如薄荷般的清香迎面扑来。 小狐狸见了,将爪子搭在红袖的手臂上刨了刨。 “给我的?”红袖狐疑地看着这个通体圆滑的青瓷瓶,又看了看小狐狸。却见小狐狸朝她靠近了些,舔了舔她的脸颊。 “哪来的?”红袖稍稍避开了些,用手捏了捏它的小耳朵。小狐狸却耷拉下了小耳朵,将头一偏,不再理睬红袖了。 “莫不是偷来的罢,安神助眠的?”薄荷清香,想来也只有这种味道的药草助眠,再一想到自己时常做梦惊醒,那便是了。 小狐狸的耳朵只是稍微动了动,仍是不愿看她。 “哪家那么倒霉,让你偷了去….”说红袖不惊讶有违常理,狐狸生性聪明狡猾,却不见得到这地步,可是它通灵性,如人一般?红袖将瓶子放到桌上,继续替它解绷带。 “这腿…”一日不见,竟又好了许多,红袖有些讶异,但并没有想太多,继续为它上药了。 到了午时,红袖正欲喝茶,却见小狐狸哧溜一声蹦上桌子,用爪子刨了刨青瓷瓶。 红袖有些愣不过神,只呆呆地看着小狐狸,直到小狐狸又用爪子刨了刨瓷瓶,发出“唧唧”叫声后,红袖才回过神。 “不吃…”红袖放下茶盏,撇了一眼那瓶子,这不明来历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吃。 小狐狸却急了,不断唧唧叫着,跳上了红袖的肩头。 女子见状,心有不忍,想着这小东西不顾自己伤痛专程给自己偷药,便缓了语气:“我不喜吃药。”说罢,将小狐狸放下,转身出门了。 桌上,小狐狸一脸委屈,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灿金瞳子周围竟隐隐泛起了红色。 子时,一个黑影子不断在屋檐上穿梭前进,终于停在了一处房檐,一跃而下,开门进入,动作一气呵成。蜷在床边的小狐狸警觉到了,睁开眼来,本来闪着狠厉的眸子见着来人后竟渐渐温顺了,慢慢地朝黑衣人踱去。 黑衣人将桌上的瓷瓶打开,里面果然一颗也不少,男子微微叹了口气,眼睛看向了床上的女子。 女子仍是做着梦。 “红袖姑娘,你可是喜欢这样?” 女子微微地点着头,和一身白衣的男子一起放起了风筝,他们笑得那么开心,仿佛脱离了尘世的烦扰,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突然,画面一转,又是那个场景,一身白衣的初见满身鲜血,眼睛死死地锁着自己,不说话,自己亦说不出话,只能被那眼神逼迫着不断后退,突然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站着鲜血的小银刀,顿时心如刀绞。 “不,初见…”红袖终于一声惊叫,醒了过来,黑衣人听见了身形一颤,赶紧过去封住了女子的睡穴,女子头一歪便沉睡了过去。 黑衣人看着女子那苍白的脸颊,心却突然揪紧了,刚刚她唤的可是一个男子的名字?她已有心上人了?为何梦里仍旧在唤他?黑衣人将女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倒了一粒药在手中,放进了女子的口中,又去倒了杯茶,逼迫女子吞了下去。听着女子逐渐平复的呼吸,黑衣人的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了。 “瑾儿,你可曾还记得玉哥哥?”黑衣人将手轻柔地抚上女子的脸颊:“你可曾知道,我有多想你…可你忘了我…” 雪狐又慢慢地移到男子的脚边,看着他略显哀伤的神色,灿金瞳子也袭上了伤痛,然后蹲下身子依偎在男子身边陪着他。 一个时辰后,男子终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刚离开红楼,就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一个一身红衣的人,此人眼角下缀着一颗红梅,凤眼上挑,十分妖艳,一头乌黑的发随风飘扬,若是他不开口说话,简直难分雌雄。 “你以为你来了红楼,就能这么轻易地离开?”息风轻飘飘地开口。 “如此,我该怎么做才叫不轻易地离开。”黑衣人桃花眼一挑,冷冽地开口道。 “留下你的命”说罢,息风便如一朵红莲慢慢璇开,直直向黑衣人冲来。 魅医见状,立刻后退,看清息风的掌风时,出手便拦。两人不断打斗,不分伯仲,掀落了一地的瓦片。息风步步紧逼,直逼黑衣人喉咙,魅医趁息风全身心思都在自己的喉口处,便在自己即将被扼住的一瞬间,身子一侧,直击息风腰际,息风见状只得收回手相抵,如此,两人便又互相缠斗起来。 天际逐渐放白,魅医觉着息风的气息竟逐渐紊乱起来,难不成… 魅医忽然加快步伐,立刻闪到息风身后,一手扼住他的咽喉,一手扼住他的手腕,此人果真有内伤。 “既是身上受了重伤,便就此作罢,何苦步步紧逼?”魅医在息风耳边一字一句道。 “对敌人这么多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息风凤眼一挑,忽的挣脱开来,击了魅医一掌:“这便是你轻敌的下场,呵呵…”正在得意之时,息风忽然眉眼一变,瞬间咳了起来:“你,你做了什么?” “如此,是我们谁轻敌了?我只不过在你手腕处扎了一针而已。那么,我就先走了。”魅医抚了抚刚刚被击中的胸口,转身一跃,瞬间便没了踪影。 ------------ 第三十七章 楼主病重 息风拖着一身伤势回到了寝殿,早已等在那里的红羽见了,赶忙迎上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先回去,本教主要闭关休息几日。”息风避开红羽,神色恹恹的说道。 “可是?属下想留在这里,照顾你…”红羽上前握住男子的手焦急道。 “哦?本教主还从来不知道,羽儿如此温柔贤淑呢?”息风将红羽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眼角含笑,眼神却透着一股冷意。 “主子,我是真的...”红羽欲辩,却在瞧见男子连眼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时住了嘴:“那属下告退…”红羽的眼神左右闪躲,犹豫了半晌终匆匆退下了。 息风步履稍有些蹒跚,不知那黑衣男子做了什么手脚,只要自己一调息内力,全身经脉就不舒畅,痛的不行,待他走到床边已十分乏力。男子红衫微敞,精致锁骨曲线毕露,肌肤似雪,真如女子一般滑腻柔嫩,若他是女子,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他眼睛紧闭,手掌放于膝头,盘膝而坐,额角不断沁出薄汗,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一些画面。 漓国溢香殿。 “你找我?”息风慢慢推门而入,可待走到房间内,才发现等待他的却不是那意料中的美貌女子,而是几个笔直立在屏风前的死士。 “这是什么意思?”息风慢捏紧了拳头,凤眼四处不断扫视着。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忽然只闻一阵异香,死士便突然睁了眼。息风暗叫一声“糟糕”赶紧向后一退,正欲离开却晚了,三个死士蜂拥而至将息风团团围住,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眼窝深陷,面色灰白,眼睛睁得甚大,血顺着眼角流淌留下深深的血痕,眼珠呈现水白色,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身上却还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息风不断躲避着死士的追击,根本没有还手的空隙,这厢刚躲过这边的死士,那边的却又堵了过来,息风有些恼怒,伸手便朝其中一死士袭去,可是这对于死士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必须割掉死士的头颅才能彻底打死他。见斗了半晌,自己毫无优势,息风便朝四周看了看,忽的不断朝前方挪动,死士见了自然跟来,待走去床边,息风伸手便把那床幔扯了下来,死死的套在了其中一个死士的身上,接着不断快速转动,用窗幔死死地将三个死士缠在了一起。 趁这空隙,息风松了一口气,可正在这时,身后便直直的被击了一掌,接着即将又袭来第二掌,息风吃了亏赶紧朝旁一躲,几个旋转,这下连死士的手脚都完全被束缚住了,息风将他们死死地绑在一起,腿使劲一蹬不远处的桌子,伸手便接住了空中的毛笔,只见手起的一瞬间,三个死士的脖子便齐齐被笔杆戳穿,紧接着“砰”的一声,头颅便与身体分开,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息风将笔一丢,刚转过身,就瞧见了早就该出现的美貌妇人。 “啪啪啪”美貌妇人连续拍了几掌:“风儿果真是好功夫” “你叫我来次,就为了这个?”息风冷淡地看着舒贵妃:“你不会这么就这么无聊吧?” “多日不见,倒是想念你了,你可曾想过我这个母亲?”舒贵妃一步步靠近,抬起手抚上了男子脸庞。 息风稍稍避了避:“若是舒贵妃没什么事了,我便走了。” “急什么…”舒贵妃拉住息风的袖子,又抚上了他眼角下的梅花:“这花真美,本宫真是越看越是喜爱”说完,舒贵妃将息风揽入了怀中。 许是有些贪恋母亲的亲切与温暖,息风竟真的没有躲开,就这么愣愣的任由舒贵妃抱着,直到一阵疼痛直达心底,息风才回了神:原是舒贵妃出手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背心。 “怎的不长记性,你已这样被我伤了几次?”舒贵妃将息风推开,见他嘴角不停淌下鲜血,伸手温柔地替他擦拭着,眼神却透着狠厉:“你这样,我们如何报仇,如何才能完成我们的大计,我们一家人又何时才能团圆?” 息风只是淡淡地看着舒贵妃,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偶尔咳了一声,鲜血又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你先回去吧”舒贵妃许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收了手,慢慢地转过身走到了屏风后:“回去好好养伤。” “是”息风看了屏风半晌,似是欲把它看穿,不一会,便也掉头走了,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脚步回头道:“我不知道要和谁团聚,你不说我便不问,不过孩儿受教,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屏风后的影子似是颤了一颤,息风等了半晌,那身影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于是他掉头走掉了,走的那么快,眼底的哀伤一逝而过,之后便在屋顶遇见了那个黑衣男子,与他打斗了一番。 这些画面在息风的脑海里不断旋转着,他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来你如此的狠,你竟真的不在意我这个儿子,我便是你的杀人工具,除此之外,别无用处…”息风有些悲恸,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终于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直到一天后的清晨,候在殿外的侍女觉着不对劲,敲了半晌门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而进,发现了昏迷的息风,立刻叫人去了。于此,红楼近日便被封锁了,只准出不许进,住在红楼的郎中――江一郎一直在息风寝殿呆到傍晚才出来,眉头却是紧皱着,看来息风的病情有些棘手。 红楼的任务也渐渐搁浅,大家都或坐在屋中,或踱步于庭院中,无不关心着楼主的病情,红羽一整天都守在息风门外,江一郎一出来便围了上去询问病情,而红扇不敢去息风门外候着,早早便去了红袖屋里哭着,闹着若是楼主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跟着去云云,红袖这边厢关心着红扇,心里说不记挂着息风那也是不可能的,便也只能盼着江一郎能治好楼主。 ------------ 第三十八章 再上相思轩 “江一郎,楼主他怎么样了?”虽说这红羽性格不怎么好,对楼主确是极好的。 “这…我从未见楼主受过这么重的伤…”江一郎挠着头语带困惑:“不知为何,我给楼主灌输内力时,开先是灌进去 了,可后来却怎么也输不进内力了。” “怎的会这样?”红羽睁大了双眼。 “不知道,似是有人封住了楼主的穴道,我若强行灌输,恐怕,恐怕…”江一郎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恐怕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红羽一把抓住江一郎的袖子,声音亦高了几调。 “若我继续强力灌输,恐怕会武功尽失…”江一郎终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楼主万万不能没有武功,他的武功如此精湛,怎能说失就失…”红袖放了捏住江一郎袖子的手,不住地摇着头:楼主的武功那么好,若是失去了,他该怎么办,红楼该怎么办,不要,不要…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试了这么久,竟还没发现封住的穴位的源头。” “不可能,以前什么伤你都能治,这个你肯定也能治好…”红袖顿时又抓住了江一郎的袖子,连珠带炮地说着。 “红羽姑娘,你莫急,我也在想法子,息风的病我肯定全力以赴…” 这时,红袖带着红扇走了过来。早些时候,红袖听着红扇不断在耳边嘤嘤哭泣,自己听的有些烦了,便让她去看看,可她却不停推脱,看她那眼神却是透着十足的渴望,于是只得自己亲自带着她来了,出发时还扭捏了好一会,这边来了恰巧听见了最后一句。 “什么?江郎中,什么全力以赴?楼主到底怎么了?”红扇一骨碌甩掉红袖的手,跑了过来。 “楼主他…”江一郎只得又将息风的病情重复了一遍。 “那怎么办,楼主没内力了怎么办…”红扇说罢,又啜泣了起来。 “如今比起来,丢了内力倒也是小事,只是息风一直不醒,这倒是大事了”江一郎抚了抚额,将最头疼的一点说了出来。 “什么…?”这下,连红袖也紧张了起来,红羽则是张大了嘴半天吱不出声,而红扇早已哭成了泪人。 “哭什么哭,一天只知道哭…”半晌,红羽回过神后便狠狠地瞪了红扇一眼:“你有这个哭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救主子的好。” 红扇一听,顿时咽了声,只见她肩膀一抖一动,煞是可怜,看来真是有些怕这红羽。 “江郎中,这可有什么解决办法?”红袖轻轻拍了拍红扇的手算是安慰,冷冷地看了红羽一眼,转身朝江一郎问道。 “这,怕是要先找出封住息风穴位的源头,可我找了半天都无果…”江一郎说来也有些惭愧。 众人皆沉思,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谁这么厉害,可以封住主子的穴道?”红扇小声嘀咕着,突然灵光一闪“呀,我想起来了,红袖姐,你不是说有个什么魅医吗?他不是很厉害?居然从红袖姐你手上救回人了啊?他一定也可以救楼主的。” 顿时,三人的目光都齐齐刷向了仍还没回过神的红袖身上。 “嗯,是..好像是这样…”红袖喃喃着,却莫名记起了魅医强迫喂自己喝药那事,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快去找啊!愣着干嘛?”红羽阻断了红袖的话,急忙去跟影卫商量何时出发了。 “红袖姐,走啊!怎的走神了…主子可等不得”红扇也跟着跑了过去。不一会,红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也跟着走了过去。江一郎则返身进息风屋子照顾他去了。 商讨一番后,讨论出的结果便是半个时辰后出发。 “我在楼中照顾楼主,你们去吧”商讨完毕后,红袖轻轻的开了口。 “不行,你必须去…”红羽一听便不依了,本来楼主对那红袖就有些不同,万一他中途醒了发现是红袖一直在照顾他,那岂不便宜了红袖? “你和魅医有过交道,自是对他熟悉些,我们也更容易将他带来。”红羽见着众人讶异地看着自己,赶忙找了个借口。 “是啊!红袖姐,你得去,若一定要人留下,就我留下来照顾楼主吧。”单纯的红扇一听也赶忙点头,红袖姐与那魅医交过手,自是要去的。 虽说红羽也不愿意红扇留下,可怎么也好过红袖留下,自己又是三煞花之首,当然得起带头作用,于是只得恨恨的不吭声了。 “好,我去…”红袖看着周围人们殷切的目光,思索了半晌,终将那一丝不自然抛于脑后,点下了头。 半个时辰后,红楼杀手整装完毕,即刻出发。 这边厢,太子李炎和笨瓜一路上都充满了欢歌笑语,无非不就是笨瓜扮贵公子失败了,太子李炎根本不像个跟班小厮,反而像笨瓜的主子,惹得众人啼笑皆非,看来这奴性久了,真是不好改,李炎如是想着。而笨瓜却想着:这皇者风范也是天生俱来的啊!要模仿十分不容易,要丢掉也不容易。 也要么就是笨瓜终于慢慢有了贵公子形象,惹得周围经过的姑娘纷纷献爱心,丢手帕,砸首饰,砸水果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结果吓得二人落荒而逃。这下倒惹的李炎颇有微词,幸而自己贴了伤疤扮丑,不然岂不是会被砸死?笨瓜听了哈哈直笑,这地方不一样,习俗也不一样啊!若是姑娘倾慕一个男子便会砸东西过去,好不神奇。当然中途还要注意漓国皇帝李适是否派人来追他们,走走停停,疯疯闹闹,经过五日的奔波,他们终于也到了无欲沟了。 此时已是深冬,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沟内已被雪厚厚的覆盖了一层,沟内的瀑布有些还未冻住,哗啦作响,上面隐约结了些许冰柱,泛着蓝光,好生美丽。 猫猫现在每天都有更文哦,希望大家继续看下去,谢谢大家的支持。让我们荡起双桨,共同划起那波浪,水面倒影着猫粮的美貌,让猫猫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 第三十九章 一眼万年 “公主,我们已在此处逗留多日了…”春儿看着芊娆公主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有些不忍打扰,可终究在侍卫主管的软磨硬泡下终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嗯”芊娆抓起一把雪便朝春儿投去。 “公主…”春儿左躲右躲,还是被砸中了,结果禁不起芊娆的逗弄,竟与芊娆公主一同玩耍了起来,旁边的侍卫见了,脸上顿时布满黑线,可却不能发作,只得叫过其他侍卫去一边巡逻了。 许久,雪地上两个年轻女孩的欢声笑语经久不衰,为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抹温暖与柔情。午时,芊娆她们也玩累了,不断揉搓着双手,将披肩上的雪花抖落后,快速进得屋内。这无欲沟风景优美,可住的人家却很少,侍卫们找了很久才找着一处有些简陋破烂的的屋子,便快速收拾了一下,想着暂住一宿便走,没想到芊娆公主却硬是要留下来,说是要玩够了才肯离去,这一住便是几日,可不急坏了众人。 屋子虽收拾了一番,可却还是有些漏风,大家怕冻着她,怕不能将公主完整送到漓国,心里少不了苦恼,可却没有办法,总不能绑了公主前去,只得旁敲侧击着隐隐提醒着。 “都看着我作甚?”芊娆将披风放到春儿手里,走到桌前喝了口水:“啊!这水一点都不暖和。” “是啊!公主。”春儿赶紧应道:“这里的水很快就会凉了,不如我们赶紧到漓国,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也没这么冷了。”说完,春儿搓了搓手,跺了跺脚,硬是怕公主没发现这里有多冷。 “春儿说的极是,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吧。”芊娆走到火堆边朝前伸了伸手,小声嘀咕着:“这里虽美,可确实有些冷,早些走了也罢。” “公主,可是真的?太好了…”春儿赶紧跑到芊娆身边,将公主的披风靠近火堆烤了起来。 旁边的侍卫们听见了,都纷纷笑开了颜,更别说那侍卫管事了,对芊娆公主更加殷勤起来。 其乐融融中, 傍晚,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渐起。“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清澈而又带着礼貌的声音。 “公主,这…”侍卫警惕地看了门口一眼,又看向了坐在火堆中的公主。女子披着一身狐裘坐着火堆边,双手托腮,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火光映在女子的脸颊,清纯中添了一抹朦胧之美。 “公主…”侍卫又低低喊了一声,眼神询问着该如何是好。 “哦,什么事…”芊娆回了神,刚刚是想着那人了,以前天冷,他总喜欢待在药房,一待便是一天,自己也跟着他呆了一天,好像有他自己就是幸福的,那时,天也不冷了,寒风也不刺骨了,一切都很温暖美好。 这时,门外又传出了敲门声:“若是有人,恳请你们收留我们主仆两人一晚,天黑了实在找不着住处。” “哦,原是求住宿的。”芊娆低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公主…”春儿有些担忧:“这,怕是有些不好…” “你也知道这儿冷,天也黑了,你让他们去哪?本公主可是很善良的。”芊娆说完咯咯咯给地笑了,也不等大家有所反应,起身前去将门打开了。 这一开,有些东西便再也关不住了。 寒风随着开门的动作不断灌入,芊娆头一低,发丝飞舞,模糊了视线,可对面的李炎却登时心中漏掉了半拍,李炎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芊娆,此女子因为风的关系,眼睛微闭,手也抬起遮住了自己半张脸,朱唇紧闭,但硬是被风呛的咳了起来,李炎静静地看着,也不知这一眼犹如万年,从此将两人困住。 “咳咳,在下同小厮实在找了好些时候,才发现此处有人,不禁叨扰了姑娘,还请见谅。”笨瓜果真练就了一副贵公子模样,双手抱拳,谦谦有礼。李炎听得,慌张埋下头,隐住眼底的波涛汹涌。 “哦,没事,进来吧。”芊娆停止了咳嗽,转身进屋朝火堆走去,外面果真天寒地冻的。 “那我们便打扰了。”笨瓜微笑着说完便领着李炎进了屋。 屋内,侍卫们皆偎在一个火堆旁,神色肃穆的看着他们,警戒之色一览无余。看这仗势,果真是芊娆公主一行人了。 “姑娘,可否一起借个火。”李炎朝笨瓜使了使眼色,笨瓜立刻谦恭的走上前说道。 “哦,好啊…”芊娆慵懒地抬眼朝这边看来,不一会又转回去看向了火堆。 李炎和笨瓜在众侍卫严肃的神色中慢慢地挪了过去,在芊娆公主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姑娘一行人从哪来,打哪去啊…”笨瓜又谦逊有礼地问道。 “我们公…姑娘从哪来关你何事?”春儿赶紧抢口道:这男子看起来彬彬有礼,实际怕是对公主藏有二心吧。 这边厢,芊娆嘴角微翘,梨涡深陷,愣是让李炎看晃了眼。芊娆想起了雪狐,它老是爱往那人怀里钻,可那人只是冷眼看着雪狐,雪狐只得将头一低,慌张跑去寻自己,多么令人的怀念的场景,芊娆心系着过往,此时便十分盼着赶紧回到漓国,便可以早日见着他了,魅哥哥,多日不见,你可还好嘛? “姑娘多虑了,只是我们主仆二人正要前往漓国,对路却多有不熟,若是姑娘你们也去,我们可以做个伴啊…”笨瓜看了李炎一眼,暗自捏了捏拳:可真是苦了我这个小奴才了啊。 “不识路问路上行人啊…”春儿继续给笨瓜使绊。这下,苦了笨瓜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暗自瞧太子一眼,太子却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乎,一屋子便这么静了下来。 “好啊!我们一路。”半晌,芊娆却娇笑着开口了:这一路实在是无趣,多两个人似乎也还不错。 作者有话:猫猫在努力更文,加油,加油,你们快快投票啊!本猫看看将女主送与谁,哈哈哈...现在更文不定时呀,不好意思哈 ------------ 第四十章 太子生病 眼看天色渐晚,芊娆连打了几个呵欠后便睡下了,寒风从缝隙不断灌入,春儿也赶紧钻入芊娆披风中取暖。另一头,李炎面向着墙壁,背对着笨瓜,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就浮现出一个女子坐在火堆旁,半眯着眼,嘴角微勾的场面,自己这是怎么了?李炎暗自懊恼,可别忘了正事啊…可是?仍旧直到天际隐约泛白李炎才渐入梦乡。 辰时,芊娆揉了揉睡眼便起床让春儿为自己梳洗打扮了。想着要离开此地,芊娆就有些不舍,赶紧收拾好了,和春儿又去屋外玩了好一会才回来。 “走吧…”芊娆走到立在屋外的侍卫主管面前招了招手道。 “嗯…可是屋里那公子的小厮好像得了风寒,这…”侍卫笨拙地挠了挠了头,公主说要和别人同路,那怎么可能就这么走掉,而且就算是路人,就这么置之不管也是不行的。 “呵呵呵…我去看看?”芊娆看着侍卫主管那变幻莫测的脸不禁笑出了声,春儿也赶紧跟了进去。 屋子里,贵公子将自己的外衣脱掉盖在他的小厮身上,自己则跪在小厮身边,面色焦急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喃喃着,而那小厮一脸苍白,就算偎在火堆旁,就算身上盖上了衣服,还是冷的不停颤抖着。 “春儿,去烧壶热水…”芊娆走到小厮身边,将他的握了握。 “公…小姐,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你快些丢了他的手”春儿赶紧一溜烟过来,将芊娆的手拿开,若是让国主知道了,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我让你去烧水,还不快去。”芊娆无奈地看了春儿一眼,又将手搭在男子的手腕脉搏处。 春儿见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公主,只得一跺脚打水去了。 过手处,一片火热,芊娆又摸了摸那小厮的额头,十分烫手,许是昨晚风大着凉了。没想到这小厮皮嫩手滑的,身体也这么不禁事。 “你和他关系很好?”芊娆将小厮的手放下,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贵公子。 “啊?”笨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太子生病了,这里条件又不好会不会出事的焦虑中,然后见这公主会号脉,即刻又沉浸在了惊讶中。反正愣是过了半晌才答了句“嗯,是的。” “呵呵,怪不得,我看你这小厮身体倒是比你这贵公子还差…平常舍不得他做事吧?”芊娆看着那贵公子一脸呆傻,即刻笑了出来。 “额,不,没,不是姑娘想的那样…”笨瓜看着芊娆那意犹未尽的笑容,立刻红了脸,该不会这公主以为他们有龙阳之癖吧!万万不可,怎可毁了漓国太子的名声。 “哦,我说笑的,你别介意…”芊娆本是没那意思,但见那贵公子红了脸一脸手足无措,便觉得他许是会错了意。 “他貌似得了风寒,浑身滚烫,却冷的不行,若是不及时医治,估计会有生命危险。”芊娆转了话题,低头看着那小厮说道。 “那怎么办?”贵公子一脸焦急的抬头看向芊娆,忽觉自己做的不对,又收了些神色“姑娘,似是懂医?” “会些罢了。”芊娆对贵公子笑了笑便看向了提着水壶迎面走来的春儿。 “将这水烧开了,再替我找些布来。” “是”说完,春儿便朝一个侍卫走去。只见那侍卫朝这边看了一眼,面色犹豫了一番,终究低下头,手一扬“撕拉”一声,一块现成的布便出现了。 水烧温后,芊娆让春儿倒了些出来将布打湿,然后把布盖在了小厮的额头,接着脱下了自己的狐裘搭在了男子的身上。 “公…小姐…你…你干嘛?快快穿上,会着凉的”春儿惊讶的嘴巴可以塞个鸡蛋了。 “难不成想让他冻死?”芊娆嘴角上扬,朝火堆边靠近了些:“这里还有谁的衣服比我的狐裘热和?怕是他还没病死,就会先冻死了。” 春儿只得住了嘴,而那贵公子确是一脸感激,双手抱拳道:“谢谢公…小姐的救命之恩” “宫小姐?你叫谁呢?”春儿一脸嫌弃。 “不是你说的嘛?宫…小姐。”笨瓜此时也不笨了,总不能说刚刚不一小心,差点说漏嘴知道她是公主吧!只得依了春儿的话。 “我,我……”春儿一脸窘迫,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公主的名号也不能乱报的。 “春儿,你等会陪我去采些草药。”芊娆适时的开口为两人都解了困。 “啊?外面那么冷,公…小姐你…” “等会我出去会披上狐裘的,我可不像你,没你那么傻”芊娆娇笑着又朝那小厮的额头探了探。 此时的李炎处身水生火热中,觉着身上烫的不行,其实又觉着冷到了骨子里,不一会觉着有一个温温的东西贴在自己的额头,顿时觉着舒服了不少,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扑来,使自己有了些许清醒,眼睛微睁,便见着了那个入睡前一刻自己还想着的女子。 她在干嘛?李炎努力看着,可眼睛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觉得身上多了些东西,如被子一般很是暖和,李炎想说话,开口确是一阵沙哑,什么也说不出口。 “太...阿夳,怎么了?你想做什么?”笨瓜及时改了口,差点太子二字便要脱口而出。接着赶紧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了李炎的耳边。 “水,水...”男子的薄唇已起了一层薄壳,说完还兀自舔了舔。 恰巧,芊娆也听见了,刚好见着水烧开了,便叫春儿倒些水来。 “太...阿夳,水来了,你张张嘴。”笨瓜将李炎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把杯子凑到他唇边,许是笨瓜太心急,水顺着嘴角全部流了下来,那李炎是一滴水也没喝到。 “你...还是我来吧...”芊娆见了,有些不忍心,真是关心则乱啊。芊娆接过笨瓜手中的杯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将李炎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来,乖,张嘴,慢慢地...”芊娆边哄边慢慢地将杯子倾斜,虽说仍是漏了水出来,可李炎确实是喝了些进去。 ------------ 第四十一章 寒鸷草 芊娆跟了那人至少一年,医术自然是会些的,照顾病人更是游刃有余,喂完水后,芊娆便披上狐裘和春儿等人出去寻药了。 “公主,这么冷的天,还有药嘛?”春儿跟在芊娆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别看这雪厚,一不小心很容易滑倒的。 “嗯,按常理来说治疗风寒的药在冰天雪地不容易找到,可是有一味药却是生在雪地中的,也是医治风寒的最佳药物。”芊娆东张西望地看着。 “什么药啊!公主,你怎么懂这么多啊…”春儿小跑着赶到芊娆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公主我前几年在外面是白过了么?怎么就不能懂这些?”芊娆脸蛋微鼓,轻轻地瞪了春儿一眼。 “哦…”春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走着,忽然,只听“咚”的一声,却不见她的影儿,连同芊娆的影儿也不见了。 原是那春儿有些心不在焉,见着有一处地方雪忒少,也没在意就直接抬脚往上踏,结果就这么摔了下去,芊娆见了跟着去扶,结果两人就这么摔了下去,摔了后,这一主一仆就这么傻愣愣地坐着,半天回不过神,只觉得半边臀部已麻的没有知觉。忽然:“噗嗤”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芊娆笑的前俯后仰,身后的侍卫见了赶紧上来扶,却硬生生被芊娆止住了,接着,春儿和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后皆大笑了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山沟,好不欢乐… 这边厢,笨瓜早急坏了,在李炎身边忙的团团转,一会添柴火,一会喂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若是太子爷出了事,这可怎么办?想着,想着,又把帕子放在热水里滤了滤,放在了李炎的额头,心里不断乞求着芊娆公主快些回来。就这么一会,笨瓜眼角竟憋出了泪,却也只得背着那些侍卫暗自抹着:太子啊太子,你说你干嘛出来这一遭,可急死我了啊!若是你出事了,笨瓜我也不活了… 芊娆等人因了那小插曲稍微耽搁了些许时间,接着继续在雪地中前行,不过因着前面积雪的变厚脚步放慢了些。 “公主,你要找的药草是什么样子的啊?”春儿跟在芊娆身后亦步亦趋。 “尖细的叶子,呈绿色,大概有你的两个食指那么高。” “可是到处都是雪,就算是再高的草药也被遮住了啊”春儿也摇晃着脑袋左右寻着。 “不会,此草叶子滑腻异常,雪根本盖不住它,直接顺着它的叶子便会滑下,且它极易吸食湿气,雪花很难在上面堆积,所以在一片雪地中也是极易被发现的。它是至阴致寒之物,刚好以毒攻毒,治了风寒。”芊娆回头朝春儿和两个侍卫解释着:“多在树脚下看看” “是,公主”春儿和侍卫们也专心致志地搜寻了起来。 慢慢地,时至晌午,气温比早晨有了些许回暖,芊娆的额角竟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公主,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我们回吧!离我们歇脚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春儿担忧地左右看着,生怕走出个什么野兽来。 恰巧,树林深处传来扑扑声响,吓的春儿双脚一跳扑在了芊娆身上。“公主,野兽出来了!我们快回吧” 结果哪是什么野兽,根本是一群鸟儿从深处飞了出来,芊娆细细看着,忽然,高兴的推开了春儿:“快,快,要找着那草了,看见那鸟没?它们是以那草为食物的,名为寒鸷鸟,既然飞出了一群,那么那里肯定有寒鸷草!”芊娆说完,加快速度朝那深处走去。 “公主,公主,你慢些,等着春儿…”春儿见了,只得立即跟上,侍卫们也纷纷加快了速度。 行知深处,寒风更冽,温度也更低,芊娆不知为何却是更加开心:魅哥哥寻这寒鸷草寻了许久,我竟这般好运寻着了,定要多带些回去给他。想着魅医嘴角微勾,芊娆恨不得立刻找着那草将它送到魅医跟前。 “诶,公主,你看是不是那草!”忽然,春儿惊喜的叫了出口。 芊娆朝那方向一望,顿时喜出望外,果真是那寒鸷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便十分欣喜地朝那处逼近。 “公主,让属下去吧”两个侍卫赶紧上前阻止了芊娆的动作。 “没事,你们知道怎么摘嘛?别毁了它的根,不然就完全没效了。”芊娆摇了摇手:“没事,你们跟在我后面,帮我拿着就是。” “是”侍卫犹豫片刻后也不再多话,和春儿一起跟在了芊娆的身后。 一处大树下,芊娆小心的弓着身子,将旁边的积雪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将寒鸷草拔了出来,拔完后沾沾自喜着:“幸好没毁了根,不然就没效了,好惊险呀。” 春儿赶紧将那草接了过来,小心的护在怀里,芊娆接着又继续拔起来。 “公主,你干嘛拔这么多,那公子的小厮需要这么多嘛?”春儿看着芊娆越拔越多,不亦乐乎时不禁惊讶出口。 “本公主自有妙处,你主管护着就是,你们也过来帮我装…”芊娆朝春儿说完后又朝旁边那两侍卫招了招手。 日央之时,芊娆终于采够了,和春儿、侍卫们开开心心的朝回走去。其实,开心的只有芊娆,其余几人只觉得云里雾里,只见那春儿怀里多了些药草,其中一个侍卫怀中也多了些药草,当然芊娆怀中也有,他们已差不多把那几棵树下的寒鸷草都采完了,可苦了那寒鸷鸟,这么快便没了食物,甚是悲苦。而春儿则看着芊娆那愉悦的身影不禁浮想联翩开来:公主该不会要回去开药铺吧!那鸟可怎么过冬...然后朝那大树深深看了一眼,也扭过头跟上了芊娆的脚步。 文里的寒鸷草,寒鸷鸟什么都是猫猫编的,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若是与别的什么雷同了,那也就是纯属巧合了,希望你们看的开心,最近真是每天都在更了,我这么认真,你们有看嘛?猫猫会继续努力的,谢谢你们的支持! ------------ 第四十二章 芊娆医病 申时,芊娆等人终于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子里。当然,中途因着加快了速度也不免摔了几脚。 “春儿,你先去把这草在雪水中滤滤,可千万别碰着根了。”芊娆走到那人身边,又用手探了探李炎的额头,还好,病情没有加重。 “是。”春儿拿着怀中的三支药草赶忙走了出去。 “公…宫小姐,太…阿夳他怎么样了?”笨瓜焦躁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没事,喝了那药就会没事了。”芊娆给了笨瓜一个安抚的神色,取下李炎额头上的帕子清了清又放了上去。 “公…小姐,洗好了”春儿将洗好的药草捧到了女子手中。 只见女子单手接过药草,把那李炎喝过的杯子也拿了来,她将药草悬于杯上,另一只手用力挤压根部,直到根中的汁水全部流入杯中才作罢,如是将剩余的两支药草的汁水都挤的干干净净。杯子里的药汁呈乳白色,就算挤全了,也只及杯子的三分之一。 “这药有些苦,你扶着他点。”芊娆作势要将李炎扶起来。 “我来我来…”笨瓜扶起李炎,将他托住放到自己怀里,将水杯接了过来。 可那杯子一触到李炎的嘴唇,他便下意识地避开了。笨瓜见了,急的不行,又抖着一双手将杯子抵到李炎的唇边。昏昏沉沉中,李炎只觉得一阵呛人的苦味随着空气被吸入了五脏六腑,顿时呛的不断咳嗽,手也将杯子越推越远。 “求求你,快喝了他”笨瓜不断喃喃着,又将杯子往前送。却只听“嘭”的一声,李炎将杯子彻底挥开碎了一地。 “你…”芊娆见了,气的不行,那可是很难找到的寒鸷草啊!“你这怪人,怎的如此糟蹋东西,不救也罢!”说完,气鼓鼓的就要往外走。 “别,宫小姐,请你一定要救救他…”笨瓜也顾不得礼仪了,赶紧抓住芊娆的袖子:“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一个奴才罢了,你至于咩?”旁边的春儿见了很是惊讶“一个奴才竟让你急成这样?” “他不是普通的奴才,他于我很重要,他曾经救过我,请你们一定救救他。”笨瓜脑子不断快速转着,若是太子出事了,这可怎么办,说着说着眼看就要跪下了。 芊娆见了,赶紧扶住了他,又朝李炎那处愤怒地看了半晌,终究还是让春儿去清洗药草了:“我可先说清楚,若是他再糟蹋了这药草,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再救他了。” “好好”笨瓜感激的不断点头。可芊娆却还是有些不开心,本来就只采了九株,刚用了三株,现在又要用三株,就只剩下三株了,本来还说多采些给魅哥哥的,可是…芊娆又瞪了李炎一眼,就怪这个人,细皮嫩肉,又吃不得苦,做什么奴才,真是怪人! 不一会,芊娆就将杯子递给了笨瓜,还是那样,笨瓜刚把杯子靠近,李炎就伸手要推,幸亏笨瓜躲的快,不然… “你这什么怪人,都烧糊涂了,却还知道苦,难道不知道自己快要病死了么?”芊娆出口便噼噼啪啪地将李炎说了一顿,可男子仍旧皱着眉,红着脸一脸不情愿。 “你给我,我来喂”芊娆伸手夺过笨瓜的杯子,将李炎扶到了自己的怀里,抬手就把杯子往李炎嘴里灌。 李炎只觉得自己又浸了一片芬香中,闻着那香,很是舒服,眉头便也舒展了些。可是还没缓够一口气,那苦味便又袭来,推手要躲,可因着刚刚的松懈已是来不及,嘴唇便沾上了药汁,扭头要躲,可有一股柔弱又强硬的力量硬是不让,最后,只觉得几根冰凉的手指勒住了自己的喉口,那苦东西便一点一滴地全吞入肚了。 “啊呕”李炎顿时不停干呕,直觉的要把那肝胆肺都要呕出来作罢。 “春儿,去倒些水来。”不一会,芊娆又强硬地将水灌入了李炎的口中。 笨瓜睁大着眼直愣愣的看着芊娆,天啊!若是太子知道了,这可怎么办,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太子…笨瓜不断摇着头,只提醒自己忘了刚刚那一切。 终于喂完了药,芊娆松了一口气瞪了李炎一眼,又呆呆地坐在火堆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她自己再知道不过,她在思索着寒鸷草,虽说还有三株,可却是完全不够的,因为她要给她的魅哥哥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这么过了一夜,李炎果真好些了,神智也恢复了,只是身体还有些疲软,走路有些费力。 “太…阿夳,你总算醒了,可急死我了…”笨瓜抱住李炎就嘤嘤啜泣起来。周围一干人包括芊娆则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啊!他们果真是短袖。 “咳咳”李炎咳了两声,笨瓜赶紧松了手,朝周围望了望,耳根顿时红了。 “我这是生病了?”李炎又问道。 “可不是,说是风寒,多亏了宫姑娘,你快些谢谢人家。”笨瓜朝李炎不断使着神色,深怕大病初愈的太子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李炎朝芊娆的地方看了看,待两人眼神相碰时,赶紧移开,看来昨日那芳香来自于她了,怪不得,怪不得…“在下多谢宫姑娘”李炎朝芊娆双手抱拳感谢道。 “没事”芊娆摇了摇头:“只是我们要赶路了,你可行?” “嗯,走吧…”李炎应着,可不能这时和她分开,那自己岂不白来了? 众侍卫和春儿则惊讶的看着芊娆:公主什么时候愿意这么主动的赶路了?难不成冷坏了脑子?但大家惊讶虽惊讶,脸上却是十分惊喜的,好啊!总算要启程了,这地方冷死了。 “那走吧”芊娆率先走了出去,李炎看着女子的背影愣了几秒,也被笨瓜扶着朝前走去,芊娆出门后上了轿子,一列队伍便踩着深深浅浅的步子朝前走去,李炎因着身子虚,被笨瓜扶着慢慢地跟在后面。 “公主,那两人离我们好些远了...”春儿向那两人看了看,掀起轿帘朝芊娆说道。 “那等等吧...”芊娆思索了一阵,让轿子停了下来。 ------------ 第四十三章 情若陷(一) 漫天飞雪,只见一顶红色的轿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周围站了些许人,后面,却见一个男子倚靠着另一个男子慢慢地朝前走去。那个男子脸上有一道疤,眉目紧缩,似乎很是痛苦,他被扶着慢慢地移动脚步,眼睛却紧盯着前面,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他的眼中只有那顶轿子,别无其他。 “怎的走这么慢,不知道很冷嘛?”春儿双手叉腰,朝走近的两人大声吼道。 “来了,姑娘莫急...”笨瓜的奴才本性被这一激立刻体现了出来,被李炎暗中踢了一脚,惊觉失误,赶紧改口道:“姑娘也知道我家小厮身体不适,何必为难我们?” 春儿挠了挠头,看着笨瓜的行为很是疑惑,便睁着一双圆眼直盯着笨瓜,一会又瞄瞄李炎,嘴上却说道:“你们这么慢,会耽误我们行程知道不?” “既然这样,那姑娘你们先走吧!不必等我们。”笨瓜这时也来了气,太子何时受过这等气,从小锦衣玉食,到这却受这气,就算是别国的公主也侮辱不得。 “哦,我们知道了,会走快些的。”笨瓜语毕,李炎却接了口,眼睛无意识地朝那轿子看了看。 这时,芊娆却将春儿唤了过去。 “春儿,你在那大呼小叫些什么?哪有点姑娘家家的矜持?”芊娆单手挑起轿帘,杏眼斜飞,朝那春儿娇嗔道。 “公主,他们动作慢,会耽误时辰的。”春儿低着头解释道。 “那小厮很是不适?”芊娆看着轿子顶部,若有所思。 “好像是的,他步履缓慢,似乎走多了就累的不行。”春儿朝李炎看了眼,语气傲慢地仿佛自己高人一等,但若是当他知道李炎的真实身份了,早已跪地不起吓的不敢言语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既是这样,那你叫他上来吧。” “ 啊?”春儿愣是半晌没回过神:公主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叫你喊他上来。”芊娆没好气地看了春儿一眼,这孩子怎的这样一惊一乍。 “那怎么行,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的能与那奴才共处一室?”春儿有扭转头,看了笨瓜一眼又看了李炎一眼。 “那你说耽误了行程怎么办?”芊娆将这棘手的活儿又丢回给了春儿。 “这,这,这...就算是这样,可也不能这样啊!若是国主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我说行就行,你不说我不说,国主他怎么会知道,你快些叫他上来,好赶路了。而且公主我出去的那几年,可不是白混的,你别在那瞎操心。”说完,芊娆一脸开心,那几年过的真的挺开心,因为有魅哥哥。 不久,李炎只见轿帘放下,而轿边立着的那个粉衣女子,双手指节纠缠,表情十分痛苦,一会望天一会看地,犹豫半晌后,终究转身朝李炎他们走去。 “喂,你去轿上!”春儿遥手一指,指的不是那李炎又是谁。 李炎和笨瓜则如丢了魂一般,互相看了一眼又傻傻地看着春儿毫无动作。 “说你呢?叫你上轿子,你在这傻愣愣地站着作甚?”春儿又不耐烦的说道。 “敢问姑娘你说的可是我那小厮?“李炎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笨瓜,笨瓜赶紧开口问道。 “对啊!不是你,是你那小厮!”春儿朝着笨瓜一顿吼完又转过头来嘀嘀咕咕说道:“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莫不是真的冻坏了脑袋不成?” “快些上轿,别耽误了时辰。”说完,将背影留给了傻站着的主仆二人。 最终,李炎禁不住春儿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上了轿子,而笨瓜则跟在了春儿的身边。轿子里,两人相望,相对无语。李炎不时地看着芊娆,却只见那女子柳眉杏眼也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澄澈,似一深潭,将自己慢慢吸附进去,沉入潭底,永无天日。李炎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弱,快要窒息了。片刻后忽的清醒过来, 忙咳嗽两声转过头去。 芊娆却还看着他,她似是忘了女儿家的矜持,呆愣愣地看着坐在对面角落的男子,她觉得这小厮甚是好奇,那男子脸上的刀疤有些可怖,若隐若现,额际法线很长,似乎就是为了遮挡住那伤痕,可又似乎为了遮住自己眼中的神韵,若是将这男子的疤痕遮住呢?芊娆刚想完,手变抬了起来,半眯着眼看了起来...这,芊娆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很是有些吃惊,他的另一边脸很是美丽,凤眼上挑,有着男子的阳刚亦有着女子的媚意,芊娆这一看,不知不觉也走了神,直到听到那咳嗽声才蓦地看向了窗外,可那脸颊上的红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女子似是为了遮掩,伸手撩起轿帘,身子微倾,朝窗外看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中世界,甚是圣洁。这一动作勾勒出她美丽的颈线,李炎只觉着心跳慢了一拍,目光一紧,呼吸又紧了起来,幸而她没发现,李炎如是想着,自己怎的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时,一队小鸟缓缓从天际掠过,芊娆嘴角的梨涡顿时上扬:是寒鸷鸟!魅哥哥,你就等着我的大惊喜吧...芊娆越想越开心,眼睛渐眯,如一弯月牙照亮了一室黑暗,照进了李炎的心里。 “春儿”芊娆唤道:“走那边” “可是?小姐,出去的路不在那边啊...”春儿嘀咕道:“绕道今天出不去的啊” “走那边,快些...”此时,什么也阻止不了芊娆一心要摘寒鸷草的决心了,若说昨晚只是想想,那么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一定要采些才回去的。 春儿小跑着朝前同侍卫主管商量一阵,主管本是不愿意,可在见着公主那坚定的眼神后还是退步了:若是现在不依着公主,指不定一会又出什么幺蛾子来。 哎,一声叹息后,一列队伍改了原来的轨道朝另一边走去。 猫猫今天继续更文了,再次为昨日的断更表示抱歉... ------------ 第四十四章 情若陷(二) 队伍朝着前面走了好些时候,芊娆张望着脑袋不停地看着,却是连寒鸷草的影子都没看到,眼看时候也不怎么早了,便在轿上急的不断跺脚。 “公主,你别跺脚了,这轿子都摇起来了。”轿子随着芊娆的动作不断摇晃,抬轿子的侍卫脚步有些虚浮,忙朝轿子内喊道。 旁边的李炎见了,顿时噗嗤一声笑开了,这公主着实有趣的紧,脾性倒如小女娃一般,说风来风说雨来雨。这一笑,吸引了芊娆的注意,这男子的凤眼在盛满笑意后怎的如此让人着迷,墨黑的眼溢出美丽的光彩,如春雨后的彩虹神秘,惊喜。 芊娆看着那男子笑的毫不遮掩,立时瞪了他一眼,又朝轿外喊道:“走快些,我不跺脚便是...”李炎被那一瞪,也收敛了些许,不过那颤抖的肩膀却是出卖了他。芊娆愤愤地看了一会,觉得很是生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又朝窗外看去,可是千万别把寒鸷草看丢了。不一会,李炎觉得精力有些受损,便止了笑,恹恹的坐在那,一会看看轿底,一会又瞄瞄芊娆。 “公主,前面的路似是有些滑,该如何是好?”走在的前面的侍卫主管不知为何突然走到了芊娆的旁边。芊娆看了看主管,又朝四周看了看,不知为何,春儿此时笑的合不拢嘴,前俯后仰,若不是“贵公子”笨瓜及时扶住,她指不定摔一跤。芊娆又将眼神放回到了主管身上,在看见他衣服上的雪和些许狼狈的模样后,便是懂了,他走在前面定是摔了一跤才有此话。 “那走慢些便是”芊娆双眼直视着主管,嘴角却是溢出了笑意。主管讪讪地收回了眼神,慢慢地走到了前面,这姿势却是有些好笑,莫不是真的摔的有些惨,芊娆想着想着,又笑了开来。 果然,大家的步子慢了下来,步伐谨慎,深怕不小心便摔了一跤,这可苦了抬轿子的四个侍卫,不仅得顾着自己,还得顾着轿子,好不可怜。大家一步一步慢慢地移着,只盼望着这段异常滑的路赶紧到尽头。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大家所愿的进行,前进了大概百步距离,只见一侍卫没有跟上另外三个人的脚步,脚步一滑,绊倒前面的人,春儿一惊赶忙去抓轿子,可是只见轿子一晃,它便随着路朝前划去,自己什么也没抓着。笨瓜见了,吓的赶紧上前去追,可刚一抬步,便狠狠地摔了下去,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待大家彻底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早已没了轿子的影子,前面除了白皑皑的雪便只有树和道路。 两个小奴,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只傻愣愣的看着前方,半晌没有动作,突然,只听春儿一阵悲怆啼哭响彻天际,在山沟不断回响:“小姐!...”笨瓜也赶紧站起来,朝前方唤着:“阿夳!...”可是?回应他们的除了冷冽的寒风别无其他。 轿子因着路滑不断颠簸着朝前奔去,芊娆被晃得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还没在地上坐牢,又被迫着向左滑去,女子一脸惊慌失措,如风打了的花朵错落凌乱,李炎见了一手将其捞起护在自己怀中,这样,左碰右碰,却是再怎么也碰不着芊娆了,因为男子总是会用自己的身子去挡。慌乱中,只听得男子的闷哼声,女子的惊呼声和轿子的跌撞之声。 前行了好些距离,轿子似是滑的没有那么快了。 “我去看看...”李炎直起身子,将芊娆扶好,捞起了窗帘,可就在捞起窗帘的一瞬间,轿子好像碰到了石头,剧烈的震动下,芊娆被摇晃地摔了出去,李炎顾不得其他伸手朝她抓去,于是乎,两人双双滚落轿子,朝下不断翻滚着,李炎要护着芊娆,省不了费力,可是自己本是体虚,还未完全康复,待翻滚停止时,李炎是彻底昏迷了。 “你,你怎么了?”芊娆从男子身上爬起来,却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怎么唤他都没有回应,掐了掐他的人中也是丝毫反应也没有,芊娆顿时有些慌了。 芊娆顾不得自己身上多处摔伤,赶紧爬起来四处张望着:这在哪?春儿她们又在哪?可是?除了一望无际的白雪,似乎是什么也没有了。抬头向上看去,却见一处陡峭的山坡,上面还有些许凌乱的痕迹,他们定是从那里滚下来的。可是雪滑,一个人本就不易爬上去,现下还有个昏迷的人,自然是更没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芊娆又蹲到李炎身边:“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早采了寒鸷草回去了...”可是?又觉得如不是因为他自己根本不会去找那草,而且他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导致昏迷,却是再怎么也气不起来了。看了他半晌,芊娆终于伸出了手,待她好不容易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扶靠在旁边的石岩上时,自己也累成了一滩泥,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边厢,春儿笨瓜等人边呼边慢慢地朝前走着,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那小厮,我们小姐也不会出事。”春儿怨愤地看了笨瓜一眼,竟伤心的抹起泪来。 “又不是我们让这路滑的,况且,若是太...阿夳出事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笨瓜也是急的不行,都怪这太子,想些什么怪点子,非要命蹉跎了不成。 主管见两人争吵着,只得大声吼了声:“吵什么?现下是找人!”说罢,又带着其余侍卫渐渐地加快了步伐。春儿和笨瓜也闭了嘴,跟上了大家的脚步。前行了大概七百米,他们终于发现了那顶轿子。 “小姐”春儿一喜,赶紧跑了过去,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小姐,你在哪儿?听见了答应春儿一声啊...”可是?回应春儿的仍旧只有空旷的山沟和不断回响的回声...... ------------ 第四十五章 带走魅医 一日后,红袖和红羽等人终于来到了相思轩。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很是安静,红袖谨慎地看着周围,而救主心切的红羽则走上前去:“红楼到访,望魅医相见。”可是?没有人回应。红袖和红羽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推门而入,仍旧很静,不过细听,却还是能听出了声响,正是从东边最角落的那间屋传出的。 红羽命令其他影卫原地不动,和红袖施展轻功移了过去,从窗户外朝里看去,只见着一个身影盘腿而坐,再无其他。难不成他在调戏内功?红袖想着,那现在岂不是威胁魅医的最佳时刻?红袖能想到,红羽定是也能想到,只见她单手握住了剑柄。 “别...”红袖还没喊完,红羽便带剑跃进了屋内。这魅医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红袖只得紧跟其后。 果然,就在红羽即将攻击到魅医时,只见那男子桃花眼一睁,单手一抬,银针接连而出,红羽是再怎么也动不了了。“你...”红羽气极,本是打算攻其不意的,结果自己竟被制住了。 “你们红楼的见客之道,我总算是见着了,真是大失所望...”这话却是魅医对着红袖说的。 “刚多有莽撞,请魅医见谅,只因事急,望魅医和我们走一趟”红袖看了一眼红羽,又看向了魅医,他仍旧盘腿而坐,语调散漫,可是眼神却如冰天雪地般盛满寒意。 魅医却在听得红袖的话后闭上了眼睛,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罢。红袖捏了捏袖口里的银丝,脚上却是没有动作,红羽也被点了穴位一动也不动,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屋里的三个人都被定格了。 “既然红楼前来带人,就没有带不走的。”红袖看着魅医那张冷漠的脸,心下顿时有些烦躁终是忍不住了,抬手一挥,一根银丝便直逼魅医的脖颈。 男子似是没有料到红袖的动作,睁眼的那一瞬间,红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种类似不可思议的神色从男子的眼中滑过,接着转换成痛楚,闭眼后再睁开却是毫无表情了。魅医向旁边一躲,手一撑便站了起来,红袖趁这空荡赶紧移到红羽面前,伸指,解穴一气呵成。 “既然魅医不愿意,我们就只有抢夺了。”恢复了行动的红羽抬剑便朝魅医刺去,红袖紧跟其后,两根银丝不断挥舞,紧逼男子要害。男子不断躲着,刚避开那里,这里就又来了,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院子里的几个影卫见着她们还没出来,也纷纷赶到,大打出手。刚过了几招,寡不敌众的魅医便被红羽一掌击中。 “噗”的一声,鲜血喷出,顺着男子的嘴角不断滴落。 “原来红楼还有以众敌寡这一规矩”魅医抹了抹嘴角,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桌沿。 “红楼根本就没规矩,无论如何你也得跟我们走。”红羽语毕,又提剑欲朝前走去。 “慢着,若是你伤了他,还怎么救主子?”红袖拦住红羽,慢慢的走向了魅医:“好,我和你打,输了你便跟我们走。” 魅医静静地看着红袖,红羽也静静的看着红袖,红楼里谁人不知红袖是三煞花里武功最高的一个,即便自己入楼最早,可武功却是怎么也赢不了红袖。红羽气的银牙暗咬:“你何必多话,直接带走他就是,讲什么条件。” 红袖却只转过头来,冷冷地睨了一眼红羽,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如何能带走他?若是两败俱伤,岂不耽误了楼主的治疗?红羽狠狠的转过了头,便是赞成了。 “你输了便必须走…”红袖转过头来,袖子一抬,银丝如若蛟龙,随着红袖的手指不断飞舞,织成牢笼朝魅医扑去,男子不断后退,动如脱兔,硬生生避了开来,可身后的桌子却被银丝劈成了两半。魅医神色复杂地看了红袖一眼,一跃到了窗外,红袖见了一个翻滚,紧跟其上。 两人又相缠相斗了几个回合,却是根本分不了胜负,旁边的红羽等人见了很是着急,却又不能参战。眼看天色渐渐黑了,红羽顾不得其他,朝旁边两个影卫使了使眼色,于是乎,几人急速参战,将魅医围了起来。又是一阵乱战,终于,魅医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红羽,你干嘛?”红袖冷冷的瞪了红羽一眼,怎的坏了规矩。 “像你这样打,明天也赢不了,索性我帮你一把”红羽妖娆一笑,走到被擒的魅医身边:“若是你早些跟我们离开,就不会受这苦了,你何必呢?带走…” 于是,一行人挟持着魅医快速离开了相思轩。红袖虽然对红羽很是不满,可这确实是带走魅医最有效的办法,也只得跟上,转身的一瞬,却对上了魅医的脸。依旧眼神冰冷,只是嘴角微微上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袖,红袖登时有些愣住了,待她欲细看时,哪还有什么魅医的脸,他早已被押着离开了。红袖摇了摇头,便当做看花了眼,也跟了上去。 途中,魅医朝旁边红羽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红羽狐疑地看着魅医:“别想耍花招,你逃不掉的。” “嗯...你带我走是为了救你们楼主吧。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心甘情愿随你们前去。”魅医远远地看着红袖的身影,低声开口道。 “你...”红羽心里犹豫着,万一把他押回去,他却不愿意救治楼主那也于事无补,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先听听他怎么说再作打算好了:“何事?” “你只需把这瓶里的药粒送入前面那女子的口中,我便救你们楼主。” “什么?你...”红羽立刻转过头去看向了红袖,片刻后又看向了魅医。 “她曾是我的药蛊...”魅医头也不抬,仍是看着红袖的背影。 “那,好吧...”红羽故作迟疑,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两全之美的事怎能不做?又能救楼主,又能害红袖,真是天助我红羽也。 “每日一粒,三日即可。”魅医将瓶子递给了红羽,她赶忙接过喜滋滋地走开了。 ------------ 第四十六章 情若陷(三) 芊娆坐在雪地里休息了许久,觉着自己稍有些力气了,看着空旷的山沟朝上方唤着:“春儿,春儿,听得见我说话吗?”可是?根本没有听到春儿的回答。芊娆不禁气馁:这什么破无欲沟,连人都没有,却是忘了自己以前有多喜欢这无欲沟。一阵寒风吹来,冷的芊娆不断跺脚,缩脖子,小手也完全藏进了狐裘,她可怜兮兮地坐在离李炎一米的距离,只露出一双无辜的杏眼,四处张望着,全身紧绷如若惊弓之鸟,若是有什么声响定会一蹦三尺之高。 天渐渐黑了,远处传来了声声怪响,说不出是什么动物,可是却吓着芊娆了。身为公主,定未受过这等委屈,就算是以前的小离,待在魅医身边,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他总会护着自己的,现下这可怎么办?想着想着,眼角憋出了泪,咽唔起来。 李炎便是从这咽唔之声醒来的,只觉得全身很疼,寒风刺骨,似要将自己穿透,耳旁不断传来呜呜之声,惹的李炎有些心烦,朝那望去,却见着一雪白的东西缩成一团不断抖动着,再仔细看些,才想起原是那芊娆公主,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身影,听着那压抑的哭声,李炎心里的烦躁竟少了些许,硬是滋生了一种感情便是那怜爱。 “别哭了,过来…”李炎想起身,可是刚一动便觉着疼,只得作罢,朝那芊娆低声唤道。 可芊娆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将脸埋入双膝,总觉着这样就会安全很多,只是不断的哭着来减少自己的害怕,肯定是听不见的李炎的声音的。 李炎看着芊娆这幅样子,哀叹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然后朝那女子走去,这短短的一百米距离走的他汗流浃背,可他终是撑着一口气走到了芊娆的身边。 “你,别哭了…”李炎伸出手拍上了芊娆的肩。可因这一拍,芊娆彻底被惊吓住了:“啊”的一声蹦了起来,凭着感觉将拍自己的物体一推,快速朝前奔去。 “你…回来”李炎因这一推,是彻底站不起来了,只是朝着那不断奔跑的女子的不断唤着“回来,你去哪?” 芊娆朝前跑了好些距离,神思才渐渐恢复清明,刚刚那声音似是一个人,而且好像是那贵公子的小厮。她登时停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头,却不见人影,顿觉狐疑:“咦,人呢?”便又向原地走去,才发现雪地里跪趴着一个人影。 “你…”芊娆迟疑地开口道。 “你回来了?”李炎的尾音轻佻,带着一些嘲讽,自己却很不好受,现在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把我扶起来...” 芊娆见了,也觉着有些愧疚,便去扶他,可自己这小身板怎抗的住李炎,不久,两人双双摔了下去。这下,疼的李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你怎么这么重...”芊娆说完还要去扶,可是见李炎额角的汗珠不断滚落,只得坐在他身边,睁大双眼紧张地看着他:你可千万别出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出事了我们就彻底没救了... “眼睛...别睁那么大,待会把狼引来了...”李炎在心里无声地笑着,这女子的眼在黄昏中竟这么耀眼。 “什么?”这不说还好,一说芊娆则彻底吓住了,毕竟没怎么见过世面,连这常识都不知道。 “逗你的...等一会,你加把劲,将我扶起来,不然晚上我们就真喂狼了。”李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趁芊娆还没发作赶紧接口道:“虽说这沟里不觉着像有狼,可不代表没其他什么凶残的动物吧。” 芊娆在心里早已将李炎骂了一通:这什么奴才,对那贵公子也这么说话的么?他定然很是受宠,不然那公子也不会这么紧张他。现在懒得与他多说,等与春儿等人集合了看我怎么对你! 终于,芊娆将李炎架了起来,慢慢地朝前挪动,跌跌撞撞,苦不堪言。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这画面竟是如此的温情。男子看着女子举步艰难,嘴角上扬,女子则一脸认真,十分卖力,鲜明对比,好不惬意...待他们寻到一个山洞时,天彻底黑了。 芊娆将李炎一股脑丢在地上,自己则也累的支不起身,就坐在那里不断喘着。耳鬓的头发微乱,几缕发丝落于颈项,狐裘早已歪斜,稀稀松松地穿在女子的身上,露出女子精致的锁骨,胸脯则随着女子的喘息一起一伏,勾勒出少女独有的曲线,李炎见了赶紧转头,脸上的红晕直接漫到了耳根,他咳了几声转身欲出去拾些柴火,可刚站起就又跌了下去。 “你干什么?还这么折腾...”芊娆杏眼斜飞,狠狠瞪了一眼李炎,这小厮真的是个怪人! “咳咳...我去拾些柴火...晚上要用...”李炎侧头避开,吞吞吐吐地说道。 芊娆看看李炎,又看看洞口的月亮,接着看向了洞外,一片黑暗,渗人的紧。芊娆顿时哑了声,以前怎的没发现这晚上的无欲沟这么恐怖? “你...坐着,我...去...拾...”芊娆颤抖着说完,却是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李炎只觉得这公主可爱的紧,闷笑几声后一咬牙站了起来:“我去吧!一会就回来...”说完,就步伐稍有些颠簸地消失在了洞口。 芊娆缩在洞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洞口,生怕钻出些什么怪物,而外面的李炎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外面一片漆黑,借着月光看路都有些困难,这拾柴火,果真是有些恼火啊。待他拾了柴火回来时,芊娆早已累的睡着了。月光下,女子柔顺的长发铺了一地,沐浴了月光的脸蛋更加柔和纯净,李炎呆呆的看着,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海回荡着:李炎,就是她了...... ------------ 第四十七章 灌输内力 第二天,红袖等人回到了红楼。 刚迈进去,红羽便直奔息风的寝殿:“主子,你看,我们把魅医带回来了。”可进去却见着红扇正将中衣松垮的息风抱于怀中,正在给他喂药,药随着息风的嘴角不断滑落,却是怎么也进不了他的嘴的,红扇只得口对口渡给息风。 红羽见了,顿时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红扇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贱人,让你在这此伺候主子,不是让你来勾引主子的…!”语毕,欲再打一掌,被红扇挡住了。 “你发什么疯,你没看见主子自己不能喝药吗?”息风因为刚刚红羽的动作,眉头紧锁,头歪了下去,刚喂进嘴里的药也溢了出来,红扇赶紧将其扶正护在自己怀中,接着又喂起药来,根本不理会红羽。 “你这贱人,别以为照顾了主子一天你就上天了?”红羽虽然闹着,但看着息风那苍白的脸色,却也不没有再上前阻挠。 跟在后面进来的红袖和魅医便瞧着了这一幕,果真吃醋的女人惹不得。红袖看红扇喂的差不多了,便带着魅医走上前去,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一同前来,两人并排走着,不紧不慢,步伐一致。 “主子还没醒?”红袖看着在红扇怀中双眼紧闭的息风,语气里不免多了一些着急。 果真是他…魅医回响着那天凌晨的搏斗,看来红楼主人息风的武功真如江湖所传,出神入化。内力受损,被银针封住穴位,竟还有命活到现在,武功确实不容小觑。 “红袖姐…”红扇顿时俏脸发红,赶紧将息风放下:“主子一直昏迷,期间醒过,却是迷迷糊糊,只是不断喃喃着什么我知道了云云,然后便又睡了过去。”想着刚刚喂药的情景被红袖姐看到了,红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了碗离开了。 “你看什么?怎么还不动手?”红羽看着魅医一动不动地盯着息风看,将对红扇的怒火一并发作到了魅医身上。 魅医只是转过头神情冷漠地看着红羽,红羽正待发作却突然记起了什么?对魅医点了点头,然后双眼朝那息风看去,意思魅医赶紧救人。 红袖好奇魅医毫无动作,便转过头来看他,刚好他也看向了自己,四目相对的一瞬,红袖有片刻惊异,这是什么神色,待欲细看,魅医却看向了息风。 “你们先出去…”魅医弯腰坐在息风身边,将指尖探向了他的手腕。 “可是…”红羽不放心,走上前来。 “出去”魅医神情冷漠,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于是乎,红袖等人便退了出去。红羽在门口不断地走来走去,而红袖则立在柱子旁低着头,两人一动一静,却都是牵挂着屋子里的息风的。 屋里,魅医将息风扶起,自己则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双手撑在他的后背,将真气不断灌入他的身体,真气不断灌入,冲破了银针封住的第一第二个大穴,可是待要冲破封住他的第三大穴心肺之时,魅医便觉着有一股力量在抵触着他,与自己的内力不相上下。难不成?是他自己在抗拒?不想醒来?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的穴位冲不破,自己的内力也会消耗不少。 魅医的额角不断渗出汗珠,而息风因着前两个穴位的冲破,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可是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魅医猛的将手掌后退,再使劲拍在息风后背,同时自己也因着内力反嗜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染上息风后背的白衫,煞是鲜艳。 “屋里可是有什么事?”耳朵灵敏的红羽赶紧上前敲门道。 “没事,不要进来。”息风将欲喷出的第二口血吞下,定了定神冷硬地开口道。 魅医将息风放在床上,抹掉嘴角的血,翻身下去仔细地看着他。息风面色已没有开始那样苍白,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为何他自己不想醒来?魅医扣住息风的手腕,脉搏正常,气息也正常。魅医的手指宛若游龙,从脉搏上方不断飞舞,渐至心脉处,伸手一按,息风便随之颤抖起来,果然他自己封了一穴…魅医双眉紧皱,丝丝寒意从眼角不断溢出,若不是瑾儿,若不是她… 魅医最终双眼一闭,片刻睁开后翻身上了床,又将息风扶了起来,看来只有硬闯了。魅医将坐到息风对面,将手撑与息风的心脉处,再将全身内力全部集中于双手,忽的使力,内力便朝息风灌去。内力不知为何总游踪与息风全身,硬是不能集中在他的心脉,魅医只得用银针又封住息风的四肢穴位,硬是将内力集中在他的心脉处。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魅医额角的汗珠滚落的速度也不断加快,快成功了...魅医心里默念着,只要再坚持半柱香时间,这穴位就通了。 外面的一干人早已等得不耐,可又不敢前去打扰,只得在门外干着急。这时,放完药碗的红扇回来了,红羽这一肚子干火正不知如何释放,对着刚走过来的红扇便噼噼啪啪一顿骂起来。 “你这贱人,还知道回来啊?长着一张清纯脸,却有一颗狐媚心...说,这期间对主子使过什么狐媚妖术?”红羽头颅微抬,冷嘲热讽道。 “红羽,你胡说什么?我就是照顾主子而已。”红扇也不甘示弱,这主子还没脱离危险呢?这红羽怎么光找事?说完便要越过红羽朝前走去。 “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我若再不说,你就要逆天了...”红羽扬手就要甩来一巴掌。 “红羽,你干嘛?主子还在屋里接受医治,你就这样毁红楼规矩?若是他醒过来,见着你这样,指不定规矩伺候”红袖赶紧过来拦住了红羽的手,将红扇护在了身后。 红羽见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红扇,又焦急地守在息风门外了。 猫猫说今天更两章,就更了两章...希望你们多多支持,看下去哦,多评论啊多评论,投票选你们喜爱的人物啊。新年快到了,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多拿红包!o(n_n)o~~ ------------ 第四十八章 息风得救 快通了,魅医心里默念着。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给息风灌输内力,现下很是顺利,只要再一会他穴位就通了。因着内力的丢失,魅医的脸很是惨白,眼眶发红,嘴唇紧泯,而那息风的脸则恢复了些许血色。本以为救治即将结束,可不知为何,魅医又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制着他,阻止他内力的灌输。 “你...”魅医快速的将银针刺进息风的颈部动脉,可是还是阻止不了息风的动作。魅医又要灌输内力,又要与息风抗衡,体力渐渐不支。只见他嘴角紧绷,眉头紧皱,突地喷出一口鲜血,他又从袖中抽出银针,手指翻飞,直到将息风的所有动作封住,才松了口气,继续输送内力。大概一个时辰后,魅医终于呼出一口气:息风的第三个穴位解开了。 魅医将息风放在床上,自己则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息风双目微闭,像是熟睡了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是这人怪的紧,明明在救他,自己却不愿意出来,而且这人武功确实不耐,自己这一遭丢了好些内力。魅医兀自想了会,转过头朝屋外走了去。 “主子可是好了?”红羽在屋门打开的一瞬间快速问了出口,还没等到回答便奔了进去。红扇朝魅医感激地笑了笑,也紧跟了进去。 红袖慢慢地也走了过来:“谢谢你...” 魅医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眼直直的看向她,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语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魅医终于转过头朝前迈去,可刚一抬腿,人便一晃向下倒去。红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魅医只觉得抬腿的一瞬间天昏地暗,头晕沉沉的,本以为下一刻会坠地的,结果却被一双温软的手扶住,魅医低着头愣了好一会,才觉着有些清醒,刚欲抬头,却又觉着眩晕了,只得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你...没事吧?”日思夜想的声音带着关切响在耳畔,魅医确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是现在红袖松了手,魅医定会摔倒在地。 又过了好一会,魅医缓了些神,将红袖稍稍推开了些,正欲开口,血气上涌,魅医硬生生将那口血吞了下去,此刻确实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红袖姐,怎么还不进来?”屋里的红扇见红袖还没进去,便出来瞧瞧,刚走出来,便见着月色下,两个身影依偎着,一紫一黑,说不出的默契温暖:“红袖姐...这...” “估计他损了内力...”红袖转过头来,朝红扇道:“主子他还好吧?主子有你们照看着就好,我先扶魅医去大厅坐坐。”说完,便去扶那魅医。 可魅医却将手一挡,阻止了红袖的动作:“我没事...”说完便迈开步子,艰难地朝前走去,走一步便要歇息很久,可是那冷硬的背影确实容不得任何人前去给予帮助的。 红袖看着月色下的黑衣男子步履缓慢地朝前挪动着,心里不知为何一阵抽痛,是为这男子的落寞觉得可怜嘛?红袖摇了摇头,甩掉刚才的情绪,直到男子的背影消失,她才转身进了息风的寝殿。 最近过年了,猫珥只能一天更1000字啦!不好意思呀...话说这魅医很傲娇,明明红袖就在身边,却还装,装什么装,既然这样,那只好虐你了。(奸笑) ------------ 第四十九章 唤来红袖 夜里,息风间断醒了几次,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床帐,不说话也不呼痛。红羽候在旁边,焦急的嘘寒问暖,可是息风就是不作理会,红羽急的眼角泛红,不断唤着息风的名字,可男子仍双眼空洞地看着上方,不一会似是觉得累了又闭上眼歇息了。如此反复了几次,红羽也不再唤他了,只是双眼泛着泪花地看着他,不一会,禁不住困意,便也睡去了。 红羽醒来的时候,便见着息风穿着松垮的衣服坐立床头,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带着一抹笑,似乎就是在等着她醒来,已然没有昨日的病态和夜晚的异常。 “主子,你...”红羽呆呆地看着息风,张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嘘...”男子伸出食指掩住了红羽的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本教主已经好了...去把红袖叫来。” 红羽一惊,主子怎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分明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说下去,可主子怎么一醒来就想着见红袖,真是气人。红羽越想越气,指甲抠进了肉里也不自知:明明自己最爱主子,明明是自己一直彻夜守着主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可是?红羽别无它法,只得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淹没着退出了息风的寝殿。 “你,去把红袖叫来...”红羽朝守在门外的丫鬟说道,自己则迈开步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临走前,再回头看了一眼息风:主子,你等着瞧,你迟早会是我的,会是我一个人的...女子的嘴角上翘,浸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为这冬天更增添了一抹寒冷。 “主子,你找我?”红袖进去后朝息风跪安道。 “嗯”男子答应完便只盯着红袖瞧,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神虚无缥缈,似透过红袖在看另一个人。 “主子,你怎么了?” 蓦地回神,息风便见着一张盛有担忧的脸,即刻后便将那张脸的主人搂进了怀中。他的怀抱越收越紧,勒的红袖逐渐透不过气来。眼见自己呼吸不畅了,女子赶紧伸手去挡,可是男女力量悬殊,那阻扰根本不值一提,知道红袖缺氧的前一刻,息风才微微松了力道,将头埋在女子的肩窝。 “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息风兀自喃喃着,将手慢慢移到女子的腰侧,双手逐渐收紧收紧再收紧。 “主子...”红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觉着自己的肩窝有些冰凉,只得呆呆的看着男子的背影。 “你真的好狠,为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得这句话后,红袖只觉得天昏地转,顷刻间只觉得身下一片柔软,身上却是重重的压上来的息风。 “主子,你干什么...”红袖眼中一片惊慌,主子从未从未这样失态过,她只觉得息风的眼神很是渗人,眼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 在红袖还未回神之时,就只见着息风头一埋,接着自己的颈项便触上了一片温热。 ------------ 第五十章 错乱迷失 息风的吻落在了红袖的脖颈,渐渐将吻移到锁骨处轻啃着。 “主子,你...”红袖一惊欲将息风推开,可男子却如一座山一样,不论红袖怎么推也推不开。息风的吻逐渐下移,到达女子的玉峰处,隔着衣服不断磨蹭着,红袖气急,伸脚便朝息风踢去。可是那息风竟是知道红袖的动作一般,伸出一臂握住红袖的腿,然后一个起落便将自己放在了红袖两腿之间,这下不论女子如何使腿,也踢不到人了,即使踢到了力道也很小。接着息风又开始流连在红袖的颈窝处,红袖只觉着脖颈处一片濡湿,心里的厌恶逐渐加深,抬手便朝息风劈去。 “你逃不掉的...”息风拦住红袖的动作,双眼直直地盯着红袖:“既然要我变,那么我就变...”息风的眼里满是红袖从未见着过的痛,那痛楚直达心底,竟也害的红袖心口微疼,可待女子反应过来时,竟是男子修长的手指竟不知何时捏住了女子的一处玉峰,那手指的力道随着男子的话语逐渐加大,红袖终是禁不住疼痛呼了出来。 “主子,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快放开我...”红袖已是别无任何办法再阻止息风,只盼着自己的话语能将息风唤醒。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袖儿,我的袖儿...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不知道嘛?”男子的表情逐渐迷离,眼中的痛意逐渐逝去,接着头一埋,又陷在了女子的颈项处,牙齿轻咬,竟将红袖的外衣咬住外拉,不一会,女子滑腻的肌肤便逐渐呈现在了男子的眼中,肌肤因才接触空气,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息风,你快住手,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现在根本就不清醒,快住手!”红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了,张口而出。 “袖儿,我的袖儿...”可息风根本没有听到红袖的呼喊,竟将舌也伸了出来,女子的衣服逐渐倾斜,露出了粉色肚兜的一角,自己的胸脯随着男子舌头的动作轻轻颤着。 不一会,息风逐渐止了动作,因为滴滴冰凉落在了他的脸畔。原是那红袖觉着这个世界布满了伤害,身为杀手,从没有任何人敢这样对自己,即使是那魅医也只是为了喂药,而自己的亲人,从小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主子息风竟如此...绝望的泪水从女子的眼角滑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息风的脸上,也落进了息风的心里。 息风渐渐地抬起来头,再瞧见女子的溢满悲伤的眼神时,他的心如同被红袖的双手揪紧,丝丝疼痛逐渐加深,从心底蔓延直达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瞬间坐了起来,将女子的衣服合拢,可女子仍旧流着泪,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停止掉泪。 “袖儿...”息风将手抚上了女子的脸,欲将她的眼泪擦掉。可是女子偏过头,躲掉了息风的触碰。 息风静静地看着掉泪的红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可心里的疼痛却随着红袖的泪水逐渐加深:自己怎么会这样,红袖不是自己的贴身婢女,自己怎会这么做?息风越想越悔,最后竟低下头连看也不敢看红袖了。 ------------ 第五十一章 相偎而睡 一个时辰后,芊娆慢慢醒了过来,周围竟有了阵阵暖意,定是那小厮将柴火找回来了,可是怎么点燃的呢?芊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终是在火堆边找着了李炎的身影。 “喂,你靠火堆那么近做甚么,不怕衣服被点燃嘛?”清醒后的芊娆慢慢地走到了男子身边,可男子没有任何回应:“在和你说话呢!怎的不理人”芊娆用脚踢了踢男子的腿部,可李炎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咦...”芊娆蹲下身子,借着火光看见了男子惨淡的脸色,且他的呼吸很重,似被千金压着,难以呼吸。莫不是,芊娆伸手抚上了男子的额头,果真烫的吓人,这可是风寒又犯了?怎的还没医好就又生病了,那寒鸷草岂不是白用了?不行不行,芊娆赶紧摇了摇男子的身体。 “醒一醒,你...醒一醒,再睡就真起不来了!”可是除了男子更加急的喘息,根本没有芊娆想要的结果。 可是?剩余的寒鸷草在那侍卫那里,现在可怎么救他?芊娆看了看男子,又看向洞外,外面漆黑黑的一片,仔细听还有些怪异的兽鸣,顿时吓的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出去采药了。左右思量了一番,芊娆想出了一个法子。她把自己和李炎圈在火堆里,这样四周都浸染上了热意,然后将李炎扶起靠在墙边,自己也坐在他旁边,把狐裘披在了他们俩的身上,裹成一团,相互取暖,什么礼仪,什么男女授说不亲都被芊娆忘在九霄云外了,只因魅哥哥说过救人是不需要管那么多的,想着此人,芊娆的嘴角又染上了笑意。李炎仍是迷迷糊糊,只觉得周身又热和了些许。 但愿他能坚持到明日,芊娆临睡前迷迷糊糊地想着,看着洞外的月亮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漓国红楼。 红袖终是从息风的寝殿走了出来,仍是面无表情,仍是会经过那扇门那棵树,一切看似相同,一切似乎又完全不同了。 “红袖姐,怎么样了?主子怎么样了?”刚回去,红扇便迎了出来。 红袖愣愣地看着从自己屋里出来的红扇,半晌回不过神,过了一会才应了一声“嗯”。 “那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还痛?”红袖着急的问着,俨然没看到红袖眼中一瞬而过的难受。 “没有,红扇,你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看他吧。我有些累了,你先离开吧。”红袖不顾红扇的一脸错愕,径直朝床边走去。 “红袖姐...”红扇愣愣的呆在原地,也不敢上前,只是轻轻的唤着红袖的名字。如此,红扇便觉着红袖的不对劲了:红袖姐的眼角稍有些泛红,脸色也有些许憔悴,于是,自己也不便再多加打扰了。 “红袖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红袖朝她点了点头,便算是回应了。红扇看着女子稍显僵硬的背脊踌躇了一阵,终是迈步走了出去,临走时将门也带上了。在门关上的一瞬,红袖朝床上倒去,眼角犹带着一滴泪。 ------------ 第五十二章 魅医离开 “咚”的一声,将芊娆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寒冷的空气从狐裘的缝隙处漏了进来,冷的芊娆“嘶嘶”几声不断抽着冷气。紧接着,一股糊味便从旁边袭来。芊娆睁着惺忪的睡眼,云里雾里中,终于发现刚那一声原是那小厮倒了下去,而那糊味是自己掉落的狐裘被烧着了。 “啊啊啊…”芊娆粉唇微启,大惊失色,赶紧将李炎扶了起来,并用自己的袖子去扑火,幸而,火势不大,一会便也灭了,可女子的狐裘却被硬生生地烧掉了一大片角,边缘残留着火势离开前的焦黑,并散发着一股烧焦的余味。 “你…”芊娆眼角噙着泪,看看完好无损的仍在睡梦中的李炎,又看看披在他身上的狐裘,然后又看看自己的狼狈的衣袖,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从小锦衣玉食,即使跟随魅医也不会饿着冻着,更不会莫名其妙的遇到火灾… 芊娆越想越气,都怪父王,和什么劳什子破亲,哭声渐渐变大,可听到外面鸟兽怪异的鸣叫,又害怕的紧,只得忍住哭声,生怕将那野兽引了来,如此,生生憋着泪,好不委屈。待芊娆哭累了,这才想起李炎来,男子双眸紧闭,呼吸有些喘,脸色在火光下仍是苍白,芊娆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没有上升,赶紧又和他偎在一起,只盼着黎明赶紧到来。 救治完息风那日,魅医刚踏出红楼,便滩在了门前的柱子旁,冷汗随着额角不断滴落,从息风寝殿到大门本需一刻钟的路程,魅医愣是如同走了一个世纪。终是医好了,瑾儿,我答应你的总会做到,是不是?魅医嘴角上扬,想着瑾儿小时开心的笑意,心里一阵温暖。可是?突然血气一阵上涌,魅医硬是没忍住,鲜血便这么从嘴里喷了出来,魅医摇着头叹了口气,就静静地立在柱子旁,等了好一会,才终于有了力气继续走路。好不容易,找着一家客栈,赶紧住了进去。直到第三天,内息才逐渐调理均匀,能够下床,走动自如了。 他漫不经心地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觉便到了离红楼不远处的一个小茶馆处。一壶茶,一张桌,一个凳,魅医便这么坐了下来,门口的暗影又站在了自己的岗位上,看来那红楼楼主的病确实是有好转了。魅医苍白的脸颊扬起了一抹笑:瑾儿,既是你想救的人,我便救…… 又饮了几壶茶,直到太阳彻底悬于高空,魅医才收了眼神离开“瑾儿,你要好好的,魅哥哥回去了。” 殊不知,他刚离开一会,红袖便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她昨晚睡的并不安稳,几日没做的噩梦又出现了,对初见的愧疚,对息风的指责,使得红袖再也不想在红楼待下去,这不,才醒没多久,便将半睡半醒的雪狐抱起出门了。 ------------ 第五十三章 雪狐起名 雪狐在女子怀中半睁着眼,迷蒙地看着街上有些冷清的景色。严冬已至,摆摊做生意的店家逐渐稀少,因着寒风凛冽,出门的人也少了许多,大雪簌簌而下,为这漓国填了一抹寂静,也为红袖的心里平添一抹悲哀...... “诶,你去哪?”忽的,雪狐那灿金瞳子一闪,腿一蹬,便朝前面奔去,不顾红袖的呼喊,越跑越远。红袖见了,愣是一惊,赶紧运起轻功追去,可这灵狐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一眨眼的功夫竟没了踪影。 “也不是个省事的。”红袖嘴上责怪着,可微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自己对它的关心,处了这么几日,雪狐和红袖已有了一份割舍不掉的感情,不是亲情,抑或不是爱慕之情,说不清道不明就这么在红袖心中占了一席之地。记得那日,红扇离开后,红袖便埋于被中暗自伤心,忽的只觉得一团温热的东西不停地舔舐着自己的脖颈,抬头便瞧着那一对盛满悲伤的灿金瞳子,就那么哀哀的看着自己,自己的心在一刻便化了,就那么将它拥入怀中大声啜泣起来,犹记得这是红袖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难过...... 想及此,红袖加快速度朝前走去,眼也四处张望着那雪白的影子。一个时辰后,红袖终于找着它,不过它却在一个黑衣男子的怀里,闭目享受着男子的抚摸,红袖一急朝那走去,可在男子抬头的一瞬,蓦地停住了脚步,竟是那魅医!魅医见着红袖后却笑了开来,抱着雪狐一步步朝她走去,步子不急不缓,惊得红袖心里却咚咚直跳。 “这是你的狐狸?”魅医一手托着狐狸,一手捋着它的白毛。 “是的。”雪狐此时也看见了红袖,睁着那无辜的灿金瞳子朝那红袖唧唧叫了几声,一会看看魅医,一会又看看红袖。 “既是如此,姑娘你便带走吧。”魅医说完,温和一笑,却如同春风拂面,挠进了红袖的心里,痒痒的,麻麻的。这感觉为何似曾相识?不知不觉,那狐狸便进了女子的怀中。 魅医看着红袖如呆愣的木偶般,没有表情亦没有动作,但眉目的神色确是显示着昨晚并没有休息好,心下顿时不忍,细细地看了红袖一眼,蓦地转身朝前走去。 “那日多谢魅医相救。”红袖见了回过神来,赶紧跟了几步朝男子道谢道。 “不用”男子顿了顿脚步,并没有回转身子,确实看着那天空不断飘落的飞雪:“这白狐狸叫什么名字?” 红袖一怔,万万没想到魅医竟会问此问题,头也渐渐上扬,看着那白雪,朱唇渐起:“单名一个字'舞'。” 本是没有起名,看着那不断纷飞的雪花,红袖心里竟无意起了这般心思:蝴蝶初翻帘绣,万玉女、齐回舞袖。便取了那舞字。 魅医仍旧没有回头,听了那女子的回答后,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不过却是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了。 “舞儿,以后如此唤你可好?”红袖回过神后,不断抚摸着雪狐的皮毛,待那灿金瞳子渐渐闭上后,便抱着它朝回走去,这么一会,也确实该回红楼了。 作者有话:你们猜,若是魅医没有离开,而是回头看着那红袖,会是如何?(哈哈哈,偷笑中......) ------------ 第五十四章 再得寒鸷草 “哟,这大功臣回来啦。”红袖刚进屋,红羽后脚便踏了进来。 “有事?”红袖睨了红羽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暖暖身子,雪狐仍旧歪在红袖的腿上浅眠着。 “楼主醒了,来看看你这大功臣有何不可?”红羽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也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到楼主两字时,红袖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不一会恢复了自然接着啜了两口,却并不理会红羽。 “大功臣果然是清高,连话都不愿意搭理。”红羽有些无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你来自然是有事,快说吧!我累了。”红袖摸着舞儿那雪白的狐狸毛,漫不经心的开口,眉眼间确实有不少倦意。 “这是楼主叫我拿来的药,你以为我稀罕来?”红羽瞪了红袖一眼,随手将一瓶子放在桌上,扭头就走。 看你那样,还能得瑟多久?这魅医要来拿你试药,我也没辙,我倒要看看你会变成什么药引子,呵呵……红羽越想越开心,走远后竟还得意地笑出了声:不日你定会低声下气哭着求那魅医,我等着那一日,哈哈哈哈…… 红羽确实一语中的,之后的某日,红袖便去求了那魅医,却并不是为此事,红羽也并不知道此事…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想来确实没药了,红袖拔了瓶塞,将药丸倒出,吞水而入。可怎的这药丸味道与平日不同?红袖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红羽来送药也不止这一次两次,估计换了药方什么的,便放了心,抱了舞儿准备去床上补眠了,却并没有发现雪狐见着那瓷瓶时灿金瞳子一闪而过的温暖。 这边厢,在红袖和魅医还没遇上的时候,芊娆便醒了,她将熄灭的柴火用脚踢开,将狐裘穿上,又寻了枯叶勉强遮掩了下李炎,便出洞寻药去了。 “真冷”芊娆双手环着臂膀,跳起蹦跶了几下,彻底适应洞外的寒冷后,赶紧朝树林走去。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芊娆走的好不吃力,现下若是还有寒鸷草就好了,寒风中,单薄女子,瑟瑟发抖,好不惹人怜爱。走了一个时辰,本欲折返的芊娆竟还真寻到了十几株寒鸷草。 “这可怎么办,我一个人只拿的住三株,拿多了会不小心损了根”芊娆不停张望着,寻找一个容器之类的东西,可是...除了雪、树和草,什么也没了,总不能用它们装吧。芊娆低着头不断懊恼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撩起狐裘下摆,心一狠,将外衣的下面大力扯了下来...林子里顿时响起了女子清脆的咯咯咯的笑声,这下可以装寒鸷草了,可以给魅哥哥惊喜了...... 待芊娆艰辛的回到洞里时,恢复了些许清明的李炎正嚷嚷着口渴,刚巧心里还有些欣喜的芊娆顿时就阴雨密布,还要伺候这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出洞不就是为了给他寻药吗?收了心思,给他喂了水和药后,芊娆便坐在一个角落默默的乞求着春儿一行人的到来,而那李炎自然又是在枯叶堆里睡去了过去。可怜了芊娆,不会生火,只得缩着自己的身体寻求温暖。 ------------ 第五十五章 终于得救 邻国――墨城。 “王爷,世子近日午时过后都会去城郊那处草地。”一个侍卫毕恭毕敬的给瑞王爷报道着初见的近况。 “他去那干吗?”瑞王爷翻着桌上的书籍漫不经心地说着。 “属下也没瞧见世子做了些什么?就只看着他站在那里,不论是鹅毛大雪还是晴空万里,亦或是寒风凛冽,就那么站着两眼放空瞧着远方,属下如何劝说世子他也不听啊。”侍卫有些焦虑,语速也不禁快了几分。 “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吧。”瑞王爷仍是头也不抬,继续将纸张向后翻了一页。 “可是?可是...世子的病才好,这样,恐怕是不妥!”侍卫有些吞吞吐吐,王爷怎的如此漠然? “你也知道不妥!”瑞王爷啪的一声放下书拍到桌上:“你都知道的事他自己能不知道?既然他愿意这样就让他去,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将息,没出息!”瑞王爷瞬间声音瞬间大了一倍,几句话说完便朝外走去,惊的侍卫半天没才回过神来:王爷怎么可能不关心世子,原来早已怒火攻心,只是不想搭理罢了。 这边厢,初见披上披风又出门了,路上已有了积雪,他走的很慢,每个步伐却走的很是坚定,一步一步在雪地里烙下了一窜窜脚印,风吹起了他的发,雪落在了他的披风,还是止不住他前去的步伐。距离红袖离开已有一个月,初见却是不论如何也忘不了她,果真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他心底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红袖姑娘心里是有自己的,她对自己是有意的,于是,日复一日,都会去他们放风筝的地方等,他相信她不会那么绝情,一定会来的。 春儿和笨瓜一行人寻到芊娆李炎他们时,已是黄昏时刻,两个小奴分别齐齐跑向了自己各自的主子处。 “小姐,你怎么样了?”春儿着急的唤着公主,可是芊娆已是又冷又饿,只是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你,你们快过来,看看公主”春儿朝侍卫主管急声唤道。 几个侍卫赶紧过来,观察了一阵,接着侍卫主管躬身背起公主就走。 “草,寒...鸷...草...”神志不清的芊娆还一心惦记着寒鸷草,幸而春儿听见了,疑惑着四处找了找,终于发现了不远处的包裹在衣服里的寒鸷草,一把裹起赶紧跟了上去。 这边笨瓜照看完了李炎,觉着太子并没有什么大碍,眼瞧公主一行人走了,赶紧上前招呼着:“等等我们啊!别仍下我们不管啊......”可那些人早已走远,谁还理他们。 “太子,你瞧,这是作的什么孽...何苦如此呢?”笨瓜跪在李炎身边,哭哭啼啼地抱怨着,想将李炎扶起来,可根本撼动不了昏睡中的李炎半分。上天似乎听见了笨瓜的呼唤,不一会又回来了个侍卫,绷着脸十分不情愿的背起了李炎,朝洞外走去。 “诶,等等我啊!等等我...”终于反应过来的笨瓜赶忙快速地跟去,还好,芊娆公主他们人好,没忘记咱。 ------------ 第五十六章 太子回宫 终于,芊娆李炎等人出了无欲沟,到达了外面的一家客栈,虽说还是有些简陋,可是比起无欲沟,那真的能称是上等了。春儿喂半昏迷的芊娆喝了粥,又给她泡了个热水澡,便服侍着她躺下了。 这边厢,李炎刚被送进房间便醒了。 “太子,太子爷,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要吓死笨瓜啊!”笨瓜干忙去桌上端了杯水来。 “这是哪?”李炎双眼茫然地看看笨瓜,又看看周围的布景。 “太子,这在一家客栈,你昏迷好些时日了,还记得么?”李炎接过水杯泯了口,微微侧了耳,倾听李炎的回答。 “不知道,怎么了?” “您可还记得那日公主救了您?之后出沟路上你们一起从轿子里滑了下去,之后的事您可还记得?”笨瓜担忧地看着李炎。 “她救了我?” 想到那晚女子月色下皎洁的面容,精致的锁骨,因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脯,李炎微微走了神,不一会恢复后赶紧移了话题:“哦,是她救了我。可有饭菜?本太子饿了。” “有有有,太子且等等,奴才马上就去。”唯命是从的笨瓜赶紧跑出去张罗了,却不知李炎的心里已被占据了一大块,而且那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滋长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红楼。 昨日,因着没有噩梦的打扰,红袖睡的很是香甜,懒散的眼刚睁开,便瞧着身边蜷着的舞儿,那灿金瞳子也半眯着看着自己,顿时,红袖的心都化了,手情不自禁地抚向了那白狐狸毛,前后梳理着,一人一狐狸好不惬意。 “舞儿,我有些想他了......”红袖摸着狐狸的耳朵,轻轻逗弄着:“我找到了他,可是?我却又亲手杀了他。”女子双眼下垂,看不清悲喜,舞儿却伸出粉舌,舔了舔女子的手背,不一会女子又抬了头:“幸而,你陪在我身边,会不会是他让你来的?”红袖忽然笑了,将脸埋在了舞儿的毛里,一滴泪也滑进了舞儿的毛里。 “舞儿,我们再去趟墨城可好?”红袖不抬头,只是将舞儿又抱紧了些,舞儿灵动的灿金瞳子眨了眨,慢慢的似乎困了便闭上了。 这边厢,笨瓜服侍着李炎吃了饭,自己正在桌前卖力地刨着饭,要知道,为了找太子他们,自己可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可辛苦了。 “笨瓜......了?”李炎看着窗外,慢吞吞地问道。 “回太子,估摸现在酉时。”笨瓜头也不抬,继续扒饭,果真是饿坏了。 “已经酉时了啊!有些晚了,今晚早些睡,明日早点起床回宫。” “噗”蹦啊顿时一口饭喷了出来:“太子,你说什么?这不还没完成你说的任务吗?怎的就回宫了?太子您脑袋病坏了?”笨瓜说完,放下碗就要来摸李炎的额头。 “做什么”李炎将笨瓜快要摸上自己额头的手挥开:“本太子没病,明日回宫,就这样,本王睡了...”李炎说完,被子一拉,身子一躺,便这么睡了。笨瓜却是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 ------------ 第五十七章 心乱如麻 “叩叩叩”春儿轻轻地敲了敲门:“公主,该起了,日上三竿了。”可是房间里面并没有回应,春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门推开了。 “公主,你都睡了很久了,该起床上路了。”春儿进房间后直奔芊娆的床榻,左摇右摇,终是把芊娆给摇醒了。迷糊的女子一脸睡意,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先是呆呆地看着春儿,似乎是看清知道是她了,轻声的喃了一句:“春儿,你干嘛?”紧接着又闭了眼。 春儿一急,又开始摇芊娆,这下不仅摇醒了芊娆的瞌睡,连芊娆的起床气也摇了起来。 “春儿,你干嘛?是不是本公主最近太放纵你了?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知大小,你这样成何体统,有你这样当宮婢的嘛?连你主子也敢摇,而且你主子还是一国公主,我要飞鸽传书给国主,让他把你带回去,丢出去喂狼!”芊娆噼噼啪啪地说了春儿一通,可见这起床气是有多大,对啊!以前都是公主自己醒的,谁也不会去喊,可是今天这时辰确实很完了,迫不得已才...春儿委屈的低着头,只盼望这公主的气快消去。 芊娆大吼了一顿,气顿时消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些许清醒:“你先出去等着” “是”春儿听了,赶紧加快步伐跑了出去,生怕自己又要被骂。 芊娆又倒头在床上眯了一会,这才慢慢吞吞,不情不愿地穿起了衣服,待她出来,距离那时已隔了一个时辰。 “走,去吃饭吧。”芊娆一脸不快的朝春儿招了招手,自己迈开步子朝楼下走去:“诶,对了,那个公子和他那小厮呢?”要知道,自己可是为了救那小厮费了不少力,现在总得知道救活没吧? “公主,那公子他们似乎是有事,先走了。”春儿小心翼翼地跟上芊娆,生怕又说错了话:“我们可以在屋里吃的......” “啊”这才反应过来的芊娆神情突地一变:“本公主就想在楼下吃。对了,你刚刚的意思是那小厮救活了?” “对啊!可有精神了,都是公主的功劳”其实春儿哪见着李炎他们了,但为了逗主子高兴,便什么合公主意说什么?春儿起的晚,他们走的早,还不是听主管说他们留了封书信说是走了,要不现在可要哑口无言了。 “嗯,走了就走了,我们去吃饭。”语毕,两女子几男子便纷纷走向桌前准备开饭了。 “太子,太子爷,你走这么快甚么?后面可是有厉鬼在追你?”笨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说完还朝后面看看,可是除了雪景什么也没有,开始太子的速度还比较合适,可不知为何他的步伐突的加了速,且越来越快,笨瓜心里想着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慢不得,一慢就会差李炎一大截。 “少废话,快些走。”李炎面色不改,只一个劲地朝前走,步伐稳健心里却乱的很,似乎想以加快步伐来减轻心里的乱如麻,可是效果甚微。 作者有话,有书友提议,让我建个群,看看读者多不。于是猫珥决定试试,群号是: 340886856,欢迎大家来玩,提意见,互相交流的什么很有爱啊!欢迎哦 ------------ 第五十八章 前去墨城 李炎匆匆回宫之时,正是红袖起床梳洗之时,舞儿伏在床头,半睁着眼睡眼朦胧地看着女子。女子今儿换下了一身紫衣,穿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丝柔顺,一梳梳到底,本就不打结的头发,红袖不知为何却反复地梳着。再仔细一瞧,原来那红袖早已没了神,只两眼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而镜中的自己双眼无神,瞳孔无焦,活脱脱如同丢了魂。 直到一团温暖不断蹭着女子的腿,红袖才渐渐回了神,放下梳子将头发随意绾了绾,起身穿上披风,抱起雪狐出门了。外面很冷,寒风凛冽,不一会便冷红了女子的鼻头,女子将裹在披风里的雪狐紧了紧,只露出它那半眯着的灿金瞳子。刚一转角,没想到却碰上了两个行色匆匆的人。 只见前面那男子穿着很是普通,刘海掩下遮住男子半边眉眼,看不真切他的面目,不一会竟抬起了头,红袖便被那未遮住的眼摄住了心魄,因为那眼睛生的很是妖冶,丹凤眼微微上挑,尽管男子生了一双剑眉,却也遮掩不了那一股子媚意。而他的眼与息风有八分相似,红袖疑惑地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男子看了红袖的方向一眼,又埋头不管不顾直往前走,而后面跟着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不过像是经历了什么?衣服有些破损,步履也有些蹒跚,但也丝毫没有减速,只一脸懊恼地跟上脚步,去追前面那个男子。 经过红袖时,笨瓜疑惑地看了红袖一眼,这么早这么冷街上居然也有人?还是个美人。笨瓜一时放缓了脚步,又多看了红袖几眼,红袖也注意到了,就那么站着直直地看着笨瓜。女子面无表情,白色披风在风的鼓动下显得身子很是娇小,明明很羸弱,可那眼神却甚是冰冷。 笨瓜被那眼神一惊,蓦地回了神收了颜色赶紧超前奔去:“太子,你等等我啊太子!......”李炎却是根本不理会笨瓜,仍旧埋着头大步走着。 “太子?”红袖在心里默念着,刚刚那个人喊得可是太子?这么说来前面那个人就是太子了?还是自己听错了罢?那人的眼睛......红袖摇了摇头,收回心思,不再想那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又捋了捋舞儿的白狐狸毛,迈开了步子。 离开红楼的事,红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本应该给楼主息风打个招呼,可红袖现在就是不愿意见他,也不想惊动红楼别的什么人,于是干脆直接走人,谁也不告诉。徒步走到墨城足足需用两日,红袖却并不觉得辛苦,她看着那不断飘飞的鹅毛大雪,嘴角漾开了一丝微笑:玉哥哥,瑾儿来看你了......你......定要等着瑾儿,待瑾儿报完杀父杀母之仇,瑾儿定会来黄泉路上陪你...... 这边厢,吃完饭的芊娆等人也出发了。没了轿子的芊娆只得跟着春儿他们徒步行走。刚出门没多久,牵绕便瞪大了眼:她怎么会在这儿? ------------ 第五十九章 打探消息 漓国皇宫。 “皇上现在在干嘛呢?”舒贵妃问着边上的侍女,芊芊玉指拾起一块梅花糕放在了嘴里。 “启禀娘娘,皇上正在御书房呐。”翠儿弓着身子小声的回答道,宫里的人都知道,不能怠慢舒贵妃,不能惹舒贵妃不开心,一旦被皇上知道必定不会轻饶。所以如今浣衣房就有了如此规矩:一旦犯了错,就会被派到舒贵妃身边去。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派去舒贵妃那里,可哪里每次都能称心如意。这不,眼前这翠儿便是因在浣衣房犯了错才来到这里,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那炎儿呢?”舒贵妃仍旧顾自吃的糕点,并不看那翠儿一眼。 “启禀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舒贵妃听后,将本以捻在手中的糕点放下,慢慢地走到翠儿跟前:“你...抬起头来” “是”翠儿一听,浑身发颤:难道自己做错事了?可是没有啊!昨儿怎么伺候舒贵妃的,今儿也这么伺候的:“娘娘,翠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做错的,请娘娘恕罪,奴婢下次不会再犯了,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翠儿一口气说完,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你在做什么?本宫可有说你做错事了?”女子噗嗤一声笑开,慢慢地也低下了身子,抬起女子的下颔:“你不用这么怕本宫,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这样,本宫有这么可怕?真是无趣!”舒贵妃说完,将翠儿轻轻一推,那婢女本事跪着这下却完全坐在了地上。 “还坐着干嘛?服侍本宫穿衣服,本宫要去面见圣上。”舒贵妃直起身朝屏风后面走去。 “是是,奴婢知道了,这就来。”每次只要舒贵妃主动去见了皇上,皇上便会开心很久,自然也少不了她们这些贴身婢女的赏赐,这不,翠儿立即开心的去为舒贵妃穿衣了。 御书房。 “皇上,臣妾为你做了些糕点,你尝尝”舒贵妃从翠儿手中接过盘子,在门外就喊了起来,真真是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李适听了,本是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放下奏折便起身迎了上去。 “爱妃怎的今日有空来看朕?”李适掩着舒贵妃的肩膀走到了书桌旁。 “臣妾想你了,来,尝尝梅花糕好不好吃?”女子并不看李炎透着深情的眸子,捻起一块糕点便朝李炎嘴里喂去。 “皇上可是知道炎儿最近去哪了?臣妾可好几日没见着她了。”舒贵妃继续给李适喂糕点,并没有发现说完此话后李适一闪而过的失落。 “爱妃原是找炎儿来了...” “不是,炎儿快要成亲的人了,怎的到处乱跑,到时候那公主不喜欢怎么办?”舒贵妃又将手伸向那盘糕点。 “好了,朕不吃了。”李适阻止了舒贵妃的动作:“若是那公主不喜欢,这亲不结便是。” “不行”舒贵妃忽的提升音量阻止,话一出口,自己也觉着很是失常,立刻改了口:“怎能让那公主白白回去,到时候指不定别国怎么笑话我们,说我们漓国堂堂太子配不上他们公主。” “好了,孩子的事由他们自己做主,你瞎掺和什么?”李炎微微笑着安抚着舒贵妃,可那笑意却并没有直达心底。舒贵妃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将头靠在李适的胸膛,可她的心早已飘忽其外:可不能让这场婚事毁了,不然我的计划可怎么办? ------------ 第六十章 进宫面圣 不日,芊娆春儿等人就到了漓国皇宫。殿内,朝廷重臣分别站在大堂两侧,大殿上方,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皇上与一身华服的皇后并肩齐坐,左下方依次坐着舒贵妃,瑶贵妃与华贵妃。总管太监则站在皇上李适的身边。 刚迈进殿内,芊娆被这隆重的氛围惊了惊,却丝毫没有减缓脚步,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大殿中央。 “心音国公主芊娆觐见漓国皇帝陛下”语毕,芊娆便低身朝下拜了拜,春儿等人也朝下拜了拜。在心音国,并没有下跪这一说法,因此,不管是君臣之间隔着多大的地位,也不会下跪的。 “公主请起,路途遥远定舟车劳顿,来人啊!快些赐座。”皇上语毕,太监便赶忙抬了椅子上来。 “谢皇上”芊娆也不拘泥,就这么坐了下去。 “公主此次前来,可有遇见什么奇闻趣事,说与朕来听听。”李适笑眯眯地看着芊娆,等着回话。可芊娆却愣了神:这皇上什么意思?我不是来和亲的嘛?怎的不直奔主题,我也好快些拒绝了,这怎么回事?倒聊起天来? “回皇上,芊娆等人没遇着什么趣事啊” “哦?是吗?”李适语音上挑,继续追问着,这下不只芊娆疑惑了,堂内重臣皆纷纷看向了皇帝,连皇后与舒贵妃也不约而同的朝皇帝看去。 李适这再一问,芊娆便想起了那华服公子与那小厮:“听皇上这一问,芊娆倒是想起了两个甚是奇怪的人,不过也算不上奇怪,路上一起走了一段,不过不多久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自行离开了?”李适说着,竟笑出了声:“这两人也真是有趣,竟就这么走了?” 大家如同进了个迷宫,就听着李适在那放声大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迷惑,皆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父皇,何事,笑的如此爽朗!”这时,门外走来了个男子,声音温和,芊娆听着甚是熟悉。 “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语毕,众臣皆跪下了。 这就是太子?我的未来夫婿?我倒要好生看看,什么文武双全,什么一表人才,被父王吹到天上了?芊娆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就看着李炎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逆着阳光的太子终于慢慢地走进了,眼睛眨也不眨,直直地看着芊娆。芊娆心里咯噔一跳,果然如父王所讲,长的还不错,气质也还不错,可是?还是没我魅哥哥好。 李炎越过芊娆,收了眼神,朝那大殿上右侧的空位走去:“诸位平身”。 “谢太子”大臣纷纷起身站直了。 “父皇在聊些什么?笑的如此开怀?”李炎眼角上挑,又看向了那坐在大殿中央的芊娆公主。 “在聊你。” “什么?”芊娆听的这句,顿时灵光一闪,是你,居然是你!顿时红唇微张,呆愣愣地看着李炎,半天闭不了口。 “对,是我。”李炎笑看着芊娆,朱唇渐起:“芊娆公主,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 第六十一章 芊杳阁 接下来面圣的时间,芊娆一直浑浑噩噩着:意思是那个小厮是漓国太子?我未来的夫婿?而且我还和他一同度过了几日,而且我还救了他一命?但他为何那个装扮?那个贵公子又是谁?芊娆一直在自我思索着,周围的一切都被她不经意的隐匿了。 “公主,公主,皇上问你话呢?”身边的春儿幅度很小的碰了碰芊娆,这公主怎的了,自从见了漓国太子后怎么像丢了魂似的?不会这就一见钟情了吧...... 这才回神的芊娆惊觉自己竟一直盯着那太子瞧,立时红了脸,将眼眸转向了中间那面含笑意的皇帝身上。 “看来,公主是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来啊!一会将公主带至芊杳阁,退朝。”李适朝旁边的太监使了使眼色。 领会后的太监一声应下“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下,芊娆等人纷纷站起呈下拜姿势送皇上、皇后、太子出殿。 不一会,大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芊娆啊!来,让本宫瞧瞧。”不知何时,舒贵妃站在了芊娆的身侧。 芊娆愣愣地看着这美貌妇人,一时没了主意,这谁啊!又没人介绍......嘴上还是应着“娘娘,小女正是芊娆。” “叫这么生疏作甚,我是你未来夫君的娘亲。不久,你就该改口了,呵呵呵呵......”舒贵妃看着芊娆,在心里描摹着她的面容,果真与他有几分相似,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气质不错,长得也煞是惹本宫喜欢。 “贵妃娘娘,奴才得带芊娆公主去芊杳阁了。”李总管的这一到来适时帮了芊娆一把,这糊里糊涂的不知何时来个美丽的贵妃娘娘,还是那太子的娘亲,这这这,芊娆还真不知如何应付。 “去吧!好生伺候着公主,若是怠慢了,可不好。” “是,贵妃娘娘”语毕,芊娆等人便跟着李总管出去了。待出的门外,才突地觉着不对,刚刚那贵妃说太子是她的孩子,那意思是皇上并没有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了?这什么国情?......也有可能是因为皇后生的是女儿的缘故吧。芊娆摇了摇头,自己想这么多作甚,别人的家事...... 不知不觉,他们便来到了一座院落前。 “芊杳阁”芊娆轻轻地念着:“芊芊远郊外,杳杳春岩曲。这名字起的真好。”语毕,嘴角溢出银铃般的笑声。 “公主果然好才华,竟知道这名字的来处。”一身明黄莽服的太子从远处渐渐走了来。 “你...”芊娆看着这人,一时语塞,不知是该抱怨几句还是出于礼仪问候一声,待看到他身边的笨瓜时,这才开了口:“太子好雅兴,前几日变装微服私访,今儿个又来小女此处。” “本太子来看看未来太子妃有何不可?”李炎笑了笑,朝芊娆又走近了些。 芊娆红着一张脸,直视了李炎片刻又低了头,不知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害羞,双手在后面不停的扭着结:“本公主累了,太子无事便请回吧”语毕,芊娆便进了屋。 李炎在门外看了许久,这才笑着离开:这女子甚是......得我心。 ------------ 第六十二章 红袖被擒 墨城的雪比漓国更加细密,不一会,红袖的肩头便落满了白皑皑的雪花,女子身后跟着一个通体雪白快与雪融为一体的狐狸,这小东西似乎耐寒,走在那冰天雪地,却是十分适应。 又走了几个时辰,到达那个地方时,已过晌午。花草树木早已被白雪覆盖,红袖眼前除了一片还是一片白。她寻着记忆走到那个地方,曾经洒满鲜血的地方,如今再寻不到一丝红色痕迹,那里早已被风吹干,被雪覆盖。红袖蹲下身子,伸出手划上那些白雪,冰冷刺骨,可她似乎感觉不到,雪冰红了她的手,盖上了她的发,她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双眼看着那处雪地半晌没有动静。 “红袖?......红袖姑娘?”忽然,一阵焦急又带着欣喜的呐喊从远处传来,红袖反射性地便转过了身。 只见一白色身影逐渐地朝自己奔来,看不清面容,红袖想走可是听着那声音却愣是移不开腿。渐渐地,近了,便开清了,那人果真是初见,他双眉微弯,一脸欣喜,白色狐裘下显得他皮肤更为白皙,多日不见,面容似乎透露出些许憔悴。 “真的是你,红袖,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无情的,你一定会回来的......”初见顾自喃喃着,语毕,双臂一伸便将那呆愣住的女子拥入了怀中,收紧,再收紧,生怕那女子再次离开。 “你,你没死......”红袖愣愣的看着远处的雪景,任由自己被抱着,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 “我没死是老天怜悯我,他定也想知道你为何忍心置我于死地......” “我,我......”红袖的脑袋空空的,耳畔只有一个声音一直不断回响: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我的玉哥哥没有死。 “如果你不想说......”初见的话语却被周围突然出现的侍卫截住了话语。 “大胆刺客,竟敢伤害王世子,你这次别想活着离开。”语毕,三个侍卫便纷纷朝红袖袭来。 “住手,你们先退下......”可是?那些侍卫哪里听得见,衷心的他们现在只知道一定要为王世子报仇。 出于杀手的先天直觉,红袖将初见大力推开,袖中的银丝便接上了侍卫的刀刃,刚刚在远处与雪球嬉戏的雪狐见了,赶紧跑来,不断呜呜的叫着。红袖顾不了这么多,只是不断唤着叫它走开。眼见缠斗没有优势的侍卫见着这一情景立刻将剑刃换了方向,直直逼向那雪狐。灵性的雪狐见了,朝边上一躲,可是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还是被那侍卫刺伤了腿。 “舞儿”红袖收了银丝赶紧奔向狐狸,将它护在怀中,语带讽刺“堂堂男子汉,竟作那偷袭之事,且还是对一畜生,好生了得。” 那几个侍卫趁机移至红袖身边,将剑刃逼在了红袖的颈项,手起剑落:“不管什么办法,我们的任务只是要抓住你,今天你就要为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第六十三章 两情相悦 “住手”就在剑刺入红袖心脏的那一刻,一根皮鞭袭来,硬生生地截住了剑刃的下一步动作。 “世子”侍卫一脸不解,上次这个女子差点害了世子的命啊。 “我说住手,你听不见嘛,你还知道我是世子?”初见将皮鞭使劲后拉,剑柄便从侍卫手中滑了出去。“红袖姑娘,你没事吧?”初见赶忙跑过去查看红袖的伤势,刚刚被剑锋所伤,女子的脖颈留下了一个红痕。 “世子,你这是做甚么,为什么要救这个一心欲置你于死地的人!”衷心的侍卫仍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 “红袖姑娘”初见关心的眉头突然平了下来,带着些许受伤的意味,却并没有理会侍卫:“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还会伤我嘛?” “我,我......”红袖突然面色惶恐,将初见推了开去,站起就欲往前走。 “别走”说时迟那时快,初见也站了起来一把捉住了女子的衣袖:“你是对我有意的是不是?我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对不对?” “我,我......”红袖如惊弓之鸟,只是不断地扯动着自己的衣袖,欲挣脱男子的拉扯,连使用武功都忘却了,可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不论红袖怎么扯动都挣脱不开。 “别扯了”男子见红袖一脸慌张,像躲那瘟疫般躲着自己,心里一阵揪痛,扯住女子衣袖的手一使力,便将女子拥入了怀里。此时的初见才发觉红袖浑身都在颤抖,如同一朵在风中颤栗的花,惹人怜爱,愿为她搭一座棚避风避雨。雪狐却在这一拉扯中从红袖臂弯中蹦了出去,一双灿金瞳子直直地看着他们,呜呜几声,似是在威胁初见又似是在好奇什么。 “红袖,袖儿,你别怕......”初见将红袖死死的抱进自己的怀中,不停地安抚着她:“不管以前你做过什么?那都是过去了,你是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你有逼不得已地苦衷对不对?” 红袖只是傻愣愣地呆在初见的怀里,不知听到初见的话语没,眼睛直视着远方,一动也不动。 “袖儿......既然过去的已然过去,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会杀我嘛?”初见还是问出了那一直纠结在心底的话语,若是红袖抽出了刀柄,就算不是各处生死两地,他们以后也会咫尺天涯,再也没法相见。 红袖的眼前突地出现了一个画面,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花,心脏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里,却插着一把银色的刀刃,而自己正执着它,眼看着它慢慢地没入男子的胸膛,男子嘴里一直不断说着什么?可红袖什么也听不见,这和以前的噩梦是多么的相似。 “啊!不要...不要...”红袖突地跪了下去,双手抓着头,看着初见不断哭泣着:“玉哥哥,不要,不要......瑾儿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你不要离开我,无论如何,我不要再做这样的梦......” “袖儿,别怕,没事了,玉哥哥在这,玉哥哥会一直在这......”男子不断拍着女子的背安慰她,在听得她说让自己不要离开时,初见嘴角的笑容渐渐漾开。她心里终是有他的。 ------------ 第六十四章 谁的歉疚 红袖埋在初见的怀里不断啜泣,思绪飘渺,直到一个男子清越的声音响在耳畔。“和我回去好不好?” “不,不要......”红袖蓦地惊醒,一双眼如铜铃般死死地瞪着初见,不一会,似乎想起什么?推开初见就欲跑开,可是因着跪久了腿酸的缘故,直直的便摔了下去。 “红袖,你做什么”初见赶忙去扶起红袖,她是什么意思?既然她对自己有意,为何不愿意去见自己的父母?难不成我会错意了?可是刚刚她明明......初见满腹疑惑的将红袖的脸对着自己,但在瞧见她满脸泪痕时,责问的语句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只有着怜惜与心疼:“好,我们去客栈......去客栈。”语毕,也不管红袖愿不愿意,双手一弯,将女子抱了起来。 因着本能,红袖刚欲挣扎,可在瞧见男子不郁的神色和下撇的嘴角时,那动作便生生被自己阻止了。自己怎么能再次伤害他?他可是玉哥哥啊?在梦里对我十分关切,对我心心念念的玉哥哥啊? 初见的心里也在不断挣扎着,她为何不愿意跟自己回去?难道她根本对自己没有爱慕之意?还是她身为女子,再怎么也有些害羞,还是她觉着前些日子伤了自己,心有愧疚,不敢登门造访?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初见越想,心里越彷徨,索性不想了,埋头向红袖看去,这一瞧,却瞧见了跟在他们身边的雪狐,舞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不吵也不闹,只是一直低着头,都不知他是怎么找着方向的,初见被这雪狐勾去了心思,渐渐地,心情也不再沉重了,愈渐轻松了起来。 走到一家客栈,初见也不说话,要了间房,径直将红袖放于床上,便叫店小二做些饭菜来。舞儿跟进来后也默默地趴在床边,半耷拉着眼,一双灿金瞳子隐了色彩,用爪子刨了刨自己那雪白的狐狸毛后,便睡下了。再看床上,红袖一直保持着被初见放在床上的姿势,将头埋与双膝,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红袖姑娘,刚刚是我太急,不该说回家之事,是我太过欣喜......”初见见红袖一动也不动,心里有些忐忑,走到床边轻声朝红袖说道:“刚刚定是吓着你了。”刚刚红袖那猛然推开自己的惶然举动,说是不上初见的心,那也是极不可能的,这世子,从小顺风顺水,何时尝过这等滋味,却不知,这一遭却被这一女子伤了好几次。 “没......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并无此意......”红袖微微地抬起头来,眼角泛红,犹带着泪痕,恍如那误落凡尘的仙子因迷了路而一脸焦躁。 这么一瞧,初见是再也没法说出一句话来,愣愣的看着红袖,半晌都没有动作,房间里诡异地安静着。幸而门外响起了店小二的敲门声:“王...客官,您的饭菜做好了。” “端进来吧”初见赶忙将头转向了门外。 “是”随着与店小二的一问一答,这安静才逐渐散开去。 ------------ 第六十五章 准备出宫 黄昏时分,初见才与侍卫们离开。伴随着吱呀一声响,红袖的思绪才渐渐清明。初见没有死?我的玉哥哥没有死?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人欣喜的事,可是息风呢?息风那里怎么办,如果息风知道初见没有死,定不会就此罢休,难道我的玉哥哥还要再死一次?不,不要......红袖双眉紧皱,盯着桌上不断跳跃的烛火,心口的疼痛逐渐加深,她不要再体验一次至亲死去的滋味,梦里的玉哥哥那么温柔,她不要失去心中唯一的一丝温暖。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红袖看着烛火中舞儿柔软的狐狸毛,突然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她要保护他,她要报仇,也要救玉哥哥,即使会背叛息风。在这样的信念下,女子终是睡着了,梦中的她双拳紧握,眉头也越皱越紧,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红袖的房门便被敲响了:“红袖姑娘,你在吗?” “嗯。”红袖赶紧穿上外衣便前去开门。 “太好了,我以为你又会......不告而别。”初见在门开的那一瞬,赶紧将女子拥入怀里,如果屋内没人应他,他不知道他自己会怎么样,天刚蒙蒙亮,他便出门了,真真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玉......初见,怎么了?”红袖将男子慢慢推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怕你又走了...”男子讪讪地收回了手,看着红袖欲言又止道。 “我不会走的......” 漓国皇宫。 “春儿,如今我们进宫多久了?”芊娆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梅花。 “回公主,已有几日了。” “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公主,你这是问的什么话,你本就是来和亲的啊!以后都会一直住在这里啊”春儿疑惑地走到芊娆身边,用手在芊娆脸前晃了晃:“公主,你该不是被风吹傻了吧?” “你才被吹傻了...”芊娆走到床边,看着绣着美丽风景的屏风想着: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应该皇上再召见我几次,然后我说明并不愿意和亲之事,然后就回到魅哥哥身边嘛?怎的现在一直住在这里,有人管饭,有人伺候,皇上啊!太子啊!这些人根本见不着面,这叫怎么一回事?不行,可不能再这么下去。 “春儿,我们来这到漓国后也没怎么玩,我们一会去宫外玩玩吧”芊娆心里盘算着怎么溜走,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啊!公主,春儿也想出去逛逛呢。”单纯的春儿连忙点头附和着。 午饭后,两个女子便梳洗打扮着准备出去玩了。可刚踏出院子,便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太子李炎和笨瓜。 “公主这是打算去哪啊?”李炎凤眼一挑,笑笑地看着芊娆。 “启禀太子,我们公主闲着在宫内有些闷,于是便想出去玩玩。”春儿赶紧低了身,朝李炎拜了拜。 “哦,是嘛?恰巧本太子也有些无聊,那一起吧。”语毕,李炎便跨大步子朝宫门走去,留下笨瓜、春儿和芊娆半晌回不过神。 ------------ 第六十六章 不做太子妃 太子不是说去见舒贵妃嘛?怎的现在要出门了?笨瓜站在那里琢磨着。太子的意思是要和公主一块出去玩?春儿站在那里傻傻地回想着。他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那我待会怎么找机会溜走?芊娆站在那里不断懊恼着。这三人心思各异,但却出奇的并没有跟在李炎身后,却如被定住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们干什么?走啊。”李炎回过头来,朝那傻站着的三人说道。 “来了,来了......”率先反应过来的笨瓜赶忙甩掉疑惑跟了上去,不久,春儿也拉着芊娆跟了上去。 看着芊娆那别扭的路姿,李炎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刚刚自己是坏了她的好事了?表情由晴转阴,也不丝毫遮掩一下,还真是容易被人看穿的性子呢。 “太子这是做什么?”芊娆看着停在自己身边的马车一脸不解。 “如你所见,上车。”李炎说完便钻进了马车,留下芊娆一人在那里,上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而身边的春儿和笨瓜则远远地站在一边,似乎根本不认识她似得。 “太子妃请上去吧。”驾车的太监以为太子与未来太子妃吵架了,赶忙添了一句话来解围。 芊娆听了,脸颊顿时染上红晕,索性脚一跺也钻进了马车。 “你跟来干什么?”上车后,芊娆双眼瞪大,不开心地看着李炎。 “公主什么时候见着是本太子我跟着你来了?此路是你开的?还是此国是你建的?只准你走,不准我走?”李炎凤眼上挑,薄唇轻启,却是问的芊娆哑口无言。 “那,他们为什么叫我太子妃,我不是太子妃。”芊娆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硬生生地将头扭向别处。 “你来不就是为着成为太子妃嘛?他们这么称呼你不对嘛?”李炎看着芊娆那张俏红的小脸,顿时玩心大起,只觉着捉弄着此女子甚是开心。 “我还没嫁,所以不作数,而且我也不想做那什么太子妃!......”因着太过烦躁,芊娆一时嘴快便将自己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可又觉着不合乎礼仪,怎能在太子自己未来夫君面前说这些,岂不是伤他面子嘛?于是赶紧闭了嘴。一时间马车里四下安静,只听得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李炎在听的那话后,薄唇死死抿着,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女子的脸庞,她不愿意嫁?和初时的自己一样?可是如今自己已陷入她的温情,岂能说放手就放手?李炎的视线炙热而又紧迫,纵使芊娆不看他也有所发觉,芊娆只觉得在那视线之下呼吸不畅,似要闭过气一般,只得闭上眼睛装作假寐。 李炎见了,嘴角微弯,却也不再逼迫她,也闭了眼假寐起来。 这是两人第二次共处一室,上次是在轿子里,这次是在马车里,上次两人都互无感情,这次却有一人情根深种。 大家觉得故事情节推动的慢嘛? 如果有的话要告诉猫珥哦,猫珥会改进的。 ------------ 第六十七章 李炎的挑逗 行至市集后,马车的速度逐渐缓了下来。周围的糟杂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热闹,挠的芊娆的心痒痒的,芊娆小心的睁开一只眼,快速的瞟了一眼李炎,接着又闭了眼,在意识到李炎还在闭眼睡觉时,便瞬间睁眼,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赶忙挪至窗户旁,撩起了帘子:哇,外面可真热闹啊! 芊娆撩起帘子的一瞬间,李炎便醒了,他瞧着女子浅浅的梨涡,美好的侧面梦幻而又真实,他因着她的笑容心情也变的愈来愈好。 “想出去玩?” “啊?”李炎突然的出声吓的芊娆素手一抖,那帘子便瞬间垂了下来。 “这么紧张作甚?”李炎凤眼一挑,俊脸渐渐逼近芊娆:“你抖成这样......我就这么让你不安,害怕?” “不是,没有。”芊娆越退越后,从这边退到了那边,直到再也没有后路可退,这才双手撑住了李炎的胸膛:“没有这回事...太子,你别靠近了。” “你称呼本太子甚么!”李炎仍旧朝前靠近,女子本来伸直的长臂竟生生被弯曲了。 “太子,太子...”芊娆避无可避,直接低了头,看也不看李炎一眼,那男子的眼太过邪魅,看了就会让人移不开眼。 “真的是太子么?”李炎的脸愈靠愈近,就在要触及女子的脸庞时,突然埋下了头,靠在了女子的颈侧,噗嗤一声笑开。 “你捉弄我?”芊娆一把将李炎推开,双目圆睁,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脸颊泛着红晕,呼吸声很重一起一落,每次喘息李炎都听的清清楚楚,看来是气的不轻。 “本太子可没有,这么美丽的公主,本太子可舍不得......”李炎笑笑着回到了芊娆对面的座位,在芊娆还没来得急开口怒骂时,李炎悠闲地拉开了窗帘:“笨瓜,停车吧。” “是。” 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也不知停在了什么地方,只感觉比刚才更加热闹。 “公主,下车吧?”李炎尾音上挑,挑的芊娆心里如被羽毛轻抚,闹心的慌,也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炎,扭头便走了下去。 “春儿,我们走......”不一会,芊娆便带着春儿消失在了李炎等人的视野里。 “太子,这...”笨瓜挠着脑袋支支吾吾道,心里却想着不知道这太子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这,走啊!真是愈来愈笨了。愣在这里干嘛?”李炎朝笨瓜笑了笑,迈开步子便走了开去。 这太子怎么了?脚步轻快,面露微笑,简直是春风荡漾......一想到这里,笨瓜的嘴登时张的如能塞进一个鸭蛋,久久不能闭上,难道太子......喜欢上芊娆公主了?笨瓜猛的拍了下脑门,自己怎的没早想到这个问题!真是笨!接着,赶紧超前跑去:“太......公子等等我啊!您走慢些啊!等等笨瓜” ------------ 第六十八章 离开墨城 “初见,我得离开一阵子。”红袖看着初见的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平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这几日,初见每天都来找红袖,要么陪她赏雪,要么陪她逛集市,要么就陪着她静静地坐在客栈哪也不去,反正就是盼着每一份每一秒都和红袖在一起,两人也不多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或坐着。虽说红袖也挺喜欢这份静谧与平静,可是离开红楼已有好些日子了,且不说初见根本没死,就算初见真的出事了,自己也得回红楼啊。况且现在她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必须先回趟红楼。 “你去哪?不是说不会走嘛?”男子的眉头紧皱,赶紧捉住女子的双手焦急道。 “我只是去处理一些问题,处理完了很快会回来。”女子看着男子不安的眼神,心也隐隐抽痛了下,但还是将手从男子手中抽了出来。 “那我和你一块去。”男子语气强硬,又捉住了女子的双手,力道中透着倔强也透着坚定。 红袖惊愕地转头看着初见:“你......”本想开口阻止,可在看着男子那坚定的眼神后,竟连话也说不口了,直到感觉从自己手腕处传来的痛意,才渐渐回了神,点了点头。 “红袖姑娘,袖儿,我的袖儿,你同意了对不对?”初见高兴的将女子拥入了怀里,喜悦不言而喻。可是不知为何,红袖的心里总觉着有一处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初见为何一直称呼自己为红袖,袖儿,却根本不提及瑾这个字?可能是忘记了,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梦中的玉哥哥......但那时红袖早已酿成大错,不能回头...... “瑞王爷那边......”红袖思虑了半晌,终是问出了口,他就这么跟自己走了,他的父母怎么办? “你知道了?”初见讪讪地挠了挠头:“本来想寻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想起那次刺杀,红袖仍心有余悸,如若再和玉哥哥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受。 “你不用担心这个,父王那里我会处理的。倒是你,知道我是瑞王爷的儿子,竟还敢下如此毒手,还不怕偿命?”初见瞧见女子郁结的眉头,赶紧笑笑地转移了话题,但心里不免还是有着疑问,虽说自己喜欢上了她,可她什么来头自己到底还是好奇的。 “漓国红楼知道吗?”女子突然冷冽地开口道:“一个杀手组织,我便是里面培养出来的杀手。” “什么?你......”说不惊愕,那是极不可能的,怪不得她会来刺杀自己,但如此便能解释了。想及此,初见的嘴角抿出了一丝苦笑,可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如若她不来,自己便遇不着她,可她来了,自己却险些丢了命,真是命运弄人啊。 “红袖,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我们就此作罢,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明日就走......”初见抓起红袖的芊芊素指,眼神诚恳地看着女子。 “好”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如天籁,一直久久荡漾在初见的心头。 ------------ 第六十九章 计划被坏 漓国。 “太子,公主他们走远了,你不跟上吗?”笨瓜小心地伏在李炎耳畔小声说道。 “要跟?”李炎眉眼笑笑地看着笨瓜:“你要跟?那我就不留你了,去跟吧” “我......不是太子你要跟嘛?怎的成我了?”笨瓜一脸懊恼,我这是惹什么了我!却在瞟见太子嘴角那豪不遮掩的 的笑容时,顿时觉得肠子都要悔青了,原来,太子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他自己不去,便叫我前去,这太子,真是......无奈,笨瓜一咬牙,心里默默流泪地追了上去:“公...宫小姐,春儿,你们等等我啊!”语毕,撒开脚丫子,快步地追了上去。 李炎微眯着眼看着笨瓜逐渐远去的背影,那眼角却是渗满笑意,满足的不行,却不知总有一日,那眼角的笑意终会汇成泪水,苦涩的不行,不过那也是后话了。不一会,李炎便寻着以往总去的一家酒楼喝酒去了。 “公主.......公主,我们这是去哪啊?”春儿被芊娆拉着快步走着,却不知根本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离他们越远越好。”芊娆一脸愤慨,风风火火地走着。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离他们远些啊!我们对这又不熟悉,有他们介绍多好啊。”春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发现芊娆的不满。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啊!那你去找他们吧!别跟着我......”其实,芊娆本来是气着春儿的,可突然想到自己的计划,便赶忙顺着那话,想支开春儿。 可那春儿单纯的不行,以为公主不要自己了,赶忙抓住芊娆的袖子,任凭芊娆怎么挣也挣脱不开:“公主,春儿错了,春儿一步也不离你好不好......” “不是,春儿,本公主我一想啊!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向导必然是好的,所以......”芊娆此时本是极开心的,可话还没说话,便见着旁边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笑笑着:“公主说的对,向导来嘞。”那不是笨瓜又是谁! 这下,芊娆是彻底走不掉了,她看了看一脸呆愣的春儿,又看着一脸嬉笑的笨瓜,恨不得抽自己两耳瓜子,真是砸回头绊自己的脚,生气地扭头就走:“还愣着干嘛!等着石化嘛?不是要去玩吗?” “是是是”两人答应着,赶紧跟了上去,这公主变脸如变天似的,还真不好伺候。 于是,这本来在芊娆心中应该美好一天,便就那么无奈地过去了,不行,自己迟早得找办法离开的。临睡前芊娆如是想着。 墨城。 清晨,初见便敲响了红袖的屋门,男子看着女子清秀艳丽的面容微微笑了:“可是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好。”红袖转身抱起雪狐,朝初见点了点头,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雪纷纷扬扬地飘着,洒落在两人的肩头,湿了他们的发,却暖了他们的心...... ------------ 第七十章 计划逃走 芊香阁。 “春儿,今天好玩么?”芊娆不断敲击着桌上茶盏的盖子,斜眼看着旁边忙忙碌碌的春儿。 “好玩呀......公主觉着不好玩嘛?”春儿放下手中忙碌的活儿,跑至芊娆的身边的凳子坐下,闪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摊铺上的小玩意多么好玩啊!还有那胭脂什么的,公主你不是也很喜欢吗?站在那里不知试了多久,不过公主真是天生丽质,不管怎么都好看” “咕噜”一声,那茶盖滚在了桌上:“我就问你好不好玩,你要不要这么多话?”芊娆转过去直直地看着春儿,看的春儿赶紧一骨碌站了起来。 “公主,是不是春儿又做错什么事了。”春儿支支吾吾着,双眼耷拉着,那模样好不可怜。 “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有说你做错什么事嘛?真是看到你都来气!出去出去......”语毕,芊娆便把春儿推了出去。 “公主,别啊!我还没做完事呢?别把我推出来啊。”春儿不断拍打着关上的房门,可回应她的只有一句透着气愤的话“今儿不弄了,明儿来!” “公主......”春儿见芊娆是铁了心不开门了,只得抽抽搭搭的边哭边往回走,由于没抬头看路,这刚一转角便碰着太子李炎了。 “谁?啊!太子殿下,春儿不是故意的”春儿赶紧朝后退了几步,朝李炎低身拜了拜。 “怎么了这是,走路都不看着路。”笨瓜跑过来将春儿拉走:“怎的还哭上了?” “还不是公主!刚刚还好好的,却不知怎么无缘无故又发脾气了,把我赶了出来。”春儿越想越委屈,也不管太子李炎在这,哭声愈来愈大。 李炎听着此处,嘴角微弯,今天在马车上的时候,李炎便知道芊娆的不开心了,估计是自己的突然到访坏了她的什么事,不过看着她这样,不知为何心里却是开心的紧。 “春儿,你说你们公主芊娆怎么了?”李炎嘴角死抿着,生怕自己笑了出来。 “公主她......”嘴快的的芊娆差点说破了嘴,幸好及时改了口:“回禀太子,公主没怎么,是春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疼了这才......春儿还有事,先走了。”语毕,春儿一溜烟跑开了。 笨瓜傻愣愣地看着这一举动,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着春儿的背影越行越远,转头一瞧,却见着月色下太子李炎的眼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着芊娆公主的房间,好不深情。 阁内的芊娆坐在床上,不断撕扯着棉被:这该死的太子,这该死的李炎,总是坏我好事,本来今天可以见着魅哥哥的,混蛋,真是个混蛋,这春儿也是笨的不行,我怎的有这么个笨的贴身婢女。。。芊娆不断扭动着,却不小心碰着了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却见一个玉瓶掉了出来,芊娆看着那瓶子,郁结的眉头瞬间平展,计上心头。 ------------ 第七十一章 逃离皇宫 天没未亮,芊娆便已醒转,她摸出手中的玉瓶,歪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瓶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终是下了什么决定,将头一点,便从包袱里摸出了一套衣服来。这衣服颜色朴素,点都不稀奇,可不知为何却比芊娆此时穿的衣服小了好几号。她反复摸索着那衣服的面料,渐渐地,嘴角梨涡越来越明显,弯了她的眼,融化了她的心,终于,他就要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魅哥哥了。 服药,喝水,抬头,芊娆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那屋里却没了芊娆,坐在床上的却是一个九岁大点的娃娃。只见那小女娃的嘴巴一张一闭,一声声稚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得在春儿进来快点换身衣服离开。”语毕,笨手笨脚的脱起衣服来:“真是变小了,连动作都迟钝了不少。”当芊娆把小衣服换好,将脱下的衣服装进自己的包袱时,早已累得汗意涔涔。芊娆看了看窗外,天已有些蒙蒙亮了,她来不及歇口气就赶忙背上包袱小心地跑出了房间,幸而,时候还早并没有走动的人。 芊娆顺着墙角不断摸索着前进,不多时便来到了早已打听好的马厩,那里,早起的奴才正在勤快的刷着马屁,是这了,天一亮,这人就要出宫。芊娆欢喜并小心地一骨碌钻进车子后面的稻草堆,将自己完全遮掩好后,就静静等待着天明,可等着等着便困意袭来,彻底睡了过去。 “客官,你别走啊!再看看啊...”“大婶,你这鱼怎么卖?”“小姐,你看这簪子好不好看?”吵闹声此起彼伏,吵醒了沉睡中的芊娆,芊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心的翻个身露了一双灵动的小眼在外面:看来是出宫了,太好了,我终于自由了!芊娆在心里不断呐喊着。可她哪里知道,芊香阁早已闹的不可开交。春儿将房间里外四处都找了一遍,都没找着公主的身影,看着一个丫鬟便逮住问公主的去向,可她们哪里知道啊。春儿又不敢惊动了外面,只得吩咐大家都不要说出去,自己却坐在芊娆的房间内不住掉眼泪:这公主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待会漓国皇上和太子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可是?一个能解困的法子都没有。 芊娆趁这车子拐弯的一瞬间,赶紧一滚便滚到了地上,许是芊娆离开时太过焦急,连耳环都忘了取,这翻身的瞬间,却不小心掉了只耳环下来。她也没发现,下车后便赶忙朝相思轩走去,今晚就能见着他了。想及此,芊娆越走越快,觉着饿了就啃几个刚买的馍馍,觉着渴了只得死忍着,从小衣食无忧的公主就在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内却享尽了世间的艰苦与饥饿。不过她的心里却是很甜,很甜,如蜜一般,从血液流淌进她的心里,滋润着她的心灵。 作者有话,喜欢此文的同志们扔票票啊!扔贵宾啊!爱你们啊! ------------ 第七十二章 借酒浇愁 “吱呀”一声,一个半人高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相思轩里面奔去,冬天的月色本就朦胧稀疏,只见那影子动作迅猛,一溜烟便奔进了屋。 “魅哥哥,你在吗?”芊娆看着那黑漆漆的堂屋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半晌听到无人应答后,便伸了小脑袋四处张望着,见确实没人便小步小步地朝里面走去。 原来,那芊娆便是放大版的阿离,阿离便是缩小版的芊娆。 “这是去哪呢?阿离?”堂内突然出现一道清冷的声音,顿时吓得阿离动也不敢动:“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怪吓人的,魅哥哥,你坐这干嘛呢?又不出声还不点灯......” “到哪去了?”黑暗中,魅医的眸子很是清亮,如星子一般直直照进阿离的心里。 “我,我......就是出去玩了玩”阿离脑筋一直不断地转着,总不能说是去和亲了吧。 “什么好玩的吸引你去了,这么久都不回?”魅医仍旧问着,并没有因为阿离的逃避而作罢。而阿离却奇了怪了,以前魅哥哥不会这样啊!难不成?阿离几步走到桌子前点了灯,果不其然,魅医喝了酒,两颊微红,旁边的桌上摆了好几壶酒,看来,魅医喝的并不少。 “魅哥哥,天色晚了,你回屋休息去吧。”阿离将桌上的酒壶拿走,生怕魅医夺了继续喝,记得以前魅哥哥不怎么喝酒的啊!这是怎么了? 灯光下,魅医看了看阿离的模样,岁月丝毫没有在阿离的身体脸蛋留下痕迹,还是那般灵动清秀。阿离见魅医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并无动作,瞬间红了脸,低了头:“魅哥哥,你喝多了,快去睡吧......别喝了,阿离把剩下的的酒拿走了。” “好”许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回答,阿离抱起酒壶便跑了出去,被魅哥哥那样注视着可真害羞。不过,阿离转念一想: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魅哥哥究竟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喝了酒?阿离边想边加快步伐,生怕魅医赶了来问自己的近况。 堂内,魅医一直保持着那姿势久久地坐着,灯光映在男子冷冽的脸颊,模糊了他的棱角,眸子也不再闪烁,刚刚阿离那半边耳坠是怎么回事?魅医微微眯了眼,看着窗外的月色,看来这阿离......魅医所有所思,不久却又抿出了一丝苦笑:那晚......看来瑾儿是有心上人了呢?魅医想提起酒壶,却想起被阿离拿走了,只得收了手,步履缓慢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间。 墨城。 “红袖姑娘,袖儿,我这么称呼你可好?”马车里,初见看着的不断抚着狐狸的女子终是打破了沉默。 “嗯,好。”红袖看着初见微红的脸颊,嘴角轻扬应了一声。 “嗯......袖儿,觉着冷吗?”初见看着女子单薄的身子,生怕她冷着了。红袖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行,等一下,停车。”语毕,初见便掀开了窗帷:“我去去就回”这话却是对着红袖说的。红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初见便跳下了马车。 红袖撩起窗帘看着那逐渐远去白色身影,嘴角的笑容愈加绚烂:玉哥哥,我定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