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 浮华似梦 ------------ 序章 更新时间:2008-08-07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 凤澜城 更新时间:2008-08-07 "小姐,前阵子在锦绣庄定做的衣裳已经完成了,要不要去看下。"丫鬟珊儿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馨然的发丝。 "恩。顺便替小珊儿定做一套。"馨然转头拉着珊儿拿着梳子的手,让珊儿坐在自己身旁。 "不,不行的,奴婢怎么可以。"珊儿惊慌着想跪下,被馨然拦住。 "女孩子长大了,要打扮漂亮点,以后可以帮小珊儿找个好婆家。"馨然抚摸着珊儿柔亮的发丝。没想到才几年而已,珊儿已经出落得如此娇艳动人。 "小姐那么想把珊儿嫁出去吗?"珊儿语带埋怨地说着,此时的两人完全不像是主仆,而是姐妹。 "珊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怎么舍得你嫁出去呢?但是女儿家总是要出嫁的。"馨然的眼中明显有着泪光,珊儿着急了,忙拿出手帕将馨然的泪抹去。 "珊儿要陪小姐一辈子。"珊儿的眼中也涌出了泪水,别人眼里的小姐恃貌而傲。对追求者从来不用正眼看一下,但是她对奴婢奴才却照顾地无微不至,嘘寒问暖,又是添衣裳,又是发银子。 "傻丫头,不哭了,乖。"馨然破涕而笑,轻轻拂去珊儿眼中的眼泪,轻轻抱住他,温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不哭,我不哭了,小姐,我们去看衣裳吧!"珊儿忍住泪微笑着看向馨然。 "恩,但是。"馨然眉头轻皱,犹豫地看着珊儿。 "怎么了?"珊儿不明所以地看着馨然,眼中透出询问的神色。 "妆被哭化了。"馨然轻笑着坐回铜镜前,拿出手帕索性将妆都擦了。 "我来。"珊儿揭开胭脂盒。 "不用了,我就这样出去。"馨然的手按住了珊儿的手,蛾眉轻皱。 "恩。"珊儿紧跟着馨然出了房门。 凤澜城不愧为轩辕国的"京城",一派繁荣昌盛的模样,车水马龙,人流不断,茶楼,酒肆,赌场,妓院,应有尽有。路边小贩的生意也比以前好,据说今天是一边一度的七夕节,未婚配的善男信女们今晚会齐聚月老庙中,为自己求一支姻缘签。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缓缓行于闹市之中,风吹扬起男子的衣襟,显得潇洒脱俗,男子长得格外俊俏,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但是男子的气质却不入俗流,虽清高却不骄傲。这不是模仿可以达到的,正所谓:傲骨不可无,傲气不可有。 闹市中围着一堆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男子英气的眉一皱,心念道:不知是哪位朝廷重臣,竟有如此排场,转身欲走,眼角扫到了人群中的情景,四个轿夫抬着轿子,轿子极其华丽,一看便知非富即三品以上官员家属。 风将轿子的帘布吹开,正巧从男子身边行过,只是一瞬间,然而轿中的事物已尽收男子眼底,轿中有二位年轻的女子。左边那位衣着清雅而淡丽。用料极好,衬托出女子的清秀,且面容姣好。右边那位衣着华丽,虽脸上脂粉未施,但掩饰不住倾国倾城之容。貌美的女子世间甚多,只是她眼中的落寞让人想要呵护,却不敢亲近,仿佛一触碰便会惊扰了圣女。 男子轻笑,马儿长嘶,右边的女子听到马声,头伸出帘外,只看见男子飘散的衣襟,以及世间稀有的名驹――天马。(《张骞转》:元狩中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宛马曰天马。)举目望去,名驹行过的地面上遗落了一件东西,女子对身边的女子说道: “珊儿,让他们停轿。"女子忙将头探向帘外,对外面的轿夫说。 轿子才停下,女子便轻步走出,来到被遗落的东西前,将东西捡起,那是块白玉,可称得上"体如凝脂,精光内蕴",女子一眼便看出这块玉是羊脂白玉,因其在阳光的照耀下,略显温粉色,乃是玉中极品。男子必定不是一般人,女子思忱片刻,将玉放于袖中。 "小姐,这是?"珊儿不明白地看着主子,要白玉家里皆是,何必捡别人的。 "我想是刚才那位白衣公子遗下的。"馨然神秘一笑,转身走回轿中,便不再言语。 "起轿。"珊儿明白馨然的脾气,没有多问,反正等着看喽。 凤澜城的西街有一个府邸,府邸之大,足以占据西街的三分之一。府邸之上以刚劲的手笔书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门前写着一副对联:"两袖清风拂江海,一腔正气撼天地。",刚才街上骑着马的白衣男子,此时便站在相国府前,手牵着马,抬头仰望着相国府三个大字,漫步走了进去。 "来者何人?"家奴看见来客,便走上前询问。 "慕容澈。"男子淡笑,报出了姓名。 "澈少爷,已经长那么大了,我去通报老爷,你等下。"家奴一躬身,退了进去,半饷才出来,脸上堆满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澈引到了厅中,便退下了。 "干爹。"澈才进前厅,于相国便迎了下来,虽是年近古稀的老人,此刻却欢喜得仿佛少年般。 "澈儿,才几年的功夫,你已经长那么大了,恩,越发俊俏了。"于相国拍着澈的肩膀,神态中流露出一丝骄傲。 "怎么不见然妹。"澈回顾四周,却不见馨然的身影。 "慕容哥哥。"馨然回房换了件淡橙色的丝裙,揭开厅旁的纱布,缓步走了出来,身后的衣裳拖在地上,显得飘逸脱俗。 澈楞住了,七年前,最后一次见然儿时,她才是个小女孩,天真活泼,如今,她宛若已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然儿,刚在街上竟未认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秀丽了。"澈上前一步,仔细地看着馨然,希望从中找出一点童年的影子,馨然芫儿一笑。 "虽然我也认不得慕容哥哥了,但是这个我可认得。"馨然将在街上捡到的白玉拿出来,放在澈的眼前晃了晃,澈看向身旁佩置饰物的地方,空空如也。再看看眼前的白玉,赫然一笑,忙将白玉拿回来,重新佩在身旁。 "珊儿,多年不见,现今已亭亭玉立,美貌更胜从前。"澈注意到馨然身边的珊儿,淡淡一笑,珊儿害羞的耳根都红透了。 "慕容哥哥赶了那么多路也累了,先去厢房歇息下吧。"馨然看见珊儿不好意思,急忙帮其圆场。 "恩。"澈好笑的看着馨然,珊儿都已到适婚年龄了,你能够保护她一辈子?这样护着她,只是在害她罢了。 ------------ 七夕之夜(上) 更新时间:2008-08-07 "珊儿,大家都不是外人,坐下一起聊天。"厢房中,馨然和澈面对面坐着,珊儿想静静退下,却被馨然拉住。珊儿乖巧的点点头。 "然儿,你变了好多。"澈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放置于唇边,让杯中的茶缓缓流入口中。他一直注意着馨然的表情,自从他刚才那句话说完后,馨然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丝不易见的忧伤。虽然她极力的想隐藏,然而眉宇见的忧愁还是掩饰不去。珊儿只当是兄妹间的叙旧,并未在意馨然的神色。 "是啊,人长大了,有些变化总是难免的。"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想必是在心中早已练习过数遍了吧。 "恩,是啊,然儿长大了。"也懂事了,他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哥,你好多年没回家了,今日既然来了便多住些时日吧!"因为馨然的爹是当朝相国,平时下朝后有很多公务要忙,没有时间陪着女儿玩耍,馨然的母亲也在馨然出生后不久去世,所以与其相处最多的就是澈,小时候的馨然天真活泼,时常做错事情,于相国问起来,澈都把过失揽在自己身上,而馨然的性格很刚烈,不愿哥哥替自己受罚,与爹顶嘴,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惩罚加倍。 相国与其夫人成婚多年,育有一女,可惜却无子。一次去绸缎庄的路上,相国夫人偶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无人照看独自走在街上。便上前询问。 "你爹娘呢?怎么一个在街上?很危险的。"小男孩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酒楼的小二同情小男孩,一看相国夫人的装束就知道她是有钱人,说不定会把小男孩带回家。径直走出店,对着相国夫人说道: "这个小男孩估计是被人抛弃的,怪可怜的。"相国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让奴婢把小男孩带回家,就当是给馨然做个伴。 小男孩只记得有人叫过他澈,其他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怎料,突然有一天,有位声称是慕容蜒的男子来到府中,说澈乃是他的亲生孩子,并将琉璃玉佩与琉璃龙的底部重合,证明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且道出了当年自己的仇敌故意将孩子窃走,以及前些时日知晓孩子下落的事情。相国虽不舍将养育多年的澈送走,但是毕竟孩子是别人的,而他又不能乱用权利,将孩子留下。所以就在澈认他做干爹后的几天,送其回了他真正的家。 澈走的那天,馨然泪眼相送,为了安慰相处多年的妹妹,澈答应,七年后长大了一定回来。 "恩。听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一定很热闹。"澈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今天晚上为了庆祝七夕,会有很多活动。 "馨儿,在吗?"房门外传来于相国略显苍老的声音,毕竟人老了不认也不行。 "爹。"馨然柔声叫唤了下,替于相国打开门,珊儿忙起身,神情慌张。 "干爹。"澈轻笑了声,也站起身迎接于相国。 "都站起来干嘛?一家人,坐下谈。"于相国和蔼可亲的看着不知所措的珊儿,珊儿紧张的捏着衣角。 "珊儿,你也坐下吧。"馨然笑了下,拉着珊儿坐下。 "来,过来坐,既然你是馨然的婢女那就由小姐管,小姐让你坐就坐下吧。"于相国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能对奴婢如此,不愧是于家的人。 "恩。"珊儿虽然还是不习惯和相国一起坐,但是既然相国让她坐下,她只能听命。顽皮的珊儿此时却一改往日的作风,乖巧的坐着,甚至不敢动一下。应该是还没有习惯吧。馨然看见珊儿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脸上不禁意间噗呲一笑,澈的视线恰在这一秒捕捉到了馨然的笑容,那是天真的孩童所拥有的笑容,也许然儿没变,只是她长大了。 "馨儿,今天是七夕,你不是想去街上走走吗?和澈儿一起去吧。"原本馨然是不想去的,无奈她从小最疼珊儿,视珊儿如自己的妹妹,她想去,做姐姐的总应该答应吧。况且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恩。"馨然点点头,表示同意。珊儿悄悄抬起头对着馨然吐吐舌头,笑了,馨然假装嗔怒的看着珊儿。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于相国也笑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不了解呢?馨儿不喜欢凑热闹,今晚想去街上的无非是珊儿。澈抿着茶,没看见这一切。 "小姐,听说七夕的晚上牛郎和织女会在鹊桥上相会哦。"珊儿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像是在搜寻牛郎织女的身影,馨然笑了笑,珊儿还太小,她不懂,那只是神话,人间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珊儿一出相府就兴奋的望街上看,街上人流如注,一些男女在暗送秋波,情意绵绵的看着对方。 "知道这个城为什么叫凤澜城吗?"馨然转头看向澈,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想问澈这个问题。月光撒在澈的侧脸上,有股刚毅的美。 "恩?"澈的视线从月亮转到了馨然的脸上,皎洁的月光衬托出了她脱俗的柔美,也反射出了她眼中的忧伤,她慌忙避开澈的眼睛。 "其实凤澜是一个人的名字,她是前朝皇上的正宫皇后;也是。。。。"馨然的眼睛更加黯淡了,声音也逐渐轻了下来,并不是不敢说,只是心中有莫名的痛,原来皇帝也可以得到真正的爱情。澈看见了馨然眼中的黯然,正在他准备让馨然别说的时候,馨然忧伤的声音响起了:"也是当朝皇帝的妃子,就在去年已被皇帝赐死了。"馨然顿了顿,吸了口气。声音绵延而悠长:"这座城之所以叫做凤澜城就是因为凤澜皇后。"澈惊讶,珊儿也显然被吓着了。"这个消息是被封锁的,而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是爹说的。" ------------ 七夕之夜(下) 更新时间:2008-08-07 "然儿,不要乱说。"澈回过神来,忙让馨然住口,这种事情哪可以在大街上胡说?万一隔墙有耳,不仅她性命难保,而且会株连九族的。馨然笑了笑,只不过是同情一对苦命鸳鸯罢了。何至于此? "小姐,月老庙前好像人很多,去看下吗?"珊儿故意找话题岔开,馨然心里明白,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澈悬着的心才好不容易放下了。 月老庙前人山人海,但是在抽签,算姻缘的都是些女子,现在的女孩子都三步不出闺门,唯一能够相信的恐怕只有神仙了吧。珊儿看着女孩子们在抽签,也忍不住跃跃欲试了,她回头看了眼馨然。 "小姐,我也想去试试。"在馨然面前珊儿不用掩饰什么,因为无论珊儿想做什么,只要不过分,馨然总是允许的,此时馨然含笑的眼神仿佛是对珊儿的默许。 "你为什么不去呢?"澈早在进门时便看出了珊儿眼中的兴奋,可是馨然在想什么却是他怎么也看不懂的,毕竟她长大了,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这到底是好是坏,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这些东西无非是骗骗那些少男少女的,我不相信。"馨然的眼中有抹不意见的忧伤,从她懂事起,追求她的男子便是接连不断的,而他们喜欢她什么?是绝世的容颜?抑或是相国的权利和家产?她笑了,可是那个笑容却是千疮百孔的,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拥有平凡的容颜。那么喜欢她的人应该是真心的了吧。澈不解,为什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还是。。。。。。他记起了初次遇见长大后的馨然时,她眼中的忧伤,与现在一模一样。他看得出,即使现在的馨然是微笑的,可是那笑容却不是开心的微笑,更像是自嘲的。 "珊儿,我陪你去解签。"馨然看见珊儿那着一张签走来,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期待,忧愁,兴奋。不觉笑了起来,珊儿是幸福的,因为她是那么天真,不明白世间的黑暗。 "恩。"珊儿环顾四周,看见一个道士正在帮一位少妇解签,少妇的脸上突然由晴转阴。 "不,不会的。"少妇的声音颤抖着,此时听来如此的无助,少妇身旁的孩子哭喊着:"娘,娘,爹呢?爹不会死的,娘,娘,你回答我啊!娘"少妇手紧紧拉着小男孩,仿佛怕小男孩会消失般。 "小辚,不怕,这只是算命,不准的。小辚乖,娘在。"少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是孩子的依靠,自己不能害怕,自己害怕了,孩子怎么办?道士摇了摇头,世间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错与对只是看不同事情和不同人的不同境遇罢了。 "夫人,夫人,听说老爷为了替您的弟弟求情触犯圣颜,当场就被斩首,而且皇上还宣布说以后有谁再敢求情一并斩首且灭九族。"一名丫鬟装束的女子疾步冲到了少妇面前,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给主子,却不料,少妇猛地向后一倒,丫鬟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先扶住主子,还是安慰一旁哭得起劲的小少爷。就在少妇快要与地面零距离接触的时候,馨然将其扶住,因为来势太凶,手与地面摩擦,将手上的皮掀掉了一快,血没有流多少,但是却很痛,连碰一下都会痛上好久,馨然没顾及自己手上的伤,只是将少妇扶起来,安顿好。小丫鬟这才缓过神来。 "谢谢蝶姑娘救了我家夫人。"馨然俊秀的眉头不禁意间皱了皱,她平时很少出门,怎么竟然有陌生人会认识她?脑海中立刻跳出了答案,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她忘记了她可是当朝名人。她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小丫鬟看地楞住了,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何蝶姑娘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是此时丫鬟哪还顾得上去细想。唯一记得做的就是唤醒昏迷的少妇。 "夫人,夫人。"丫鬟紧张的呼喊着少妇,小男孩也边哭边叫着娘。少妇的手指轻轻动了下,馨然知道少妇要醒转过来了,马上转身欲走。 "夫人,这封信是老爷今天出府前交给我们的,说是如果晚回来了就把这信给夫人。"丫鬟手里拿着一封未拆封的信件。少妇手颤抖着拿过信,慢慢展开。 夫人: 如若我至现在还没有回府,那么我一定回不来了,请你照顾好小辚,休书我已经拟好了,如果哪天遇到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就和他厮守终生吧!让他替我偿还你。 夫君水冉字 少妇顿时失声痛哭。少妇此时才知道,原来冉早知道如果自己替她的弟弟求情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死,但是冉还是去了,只因为不忍心娘子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熄灭,所以他可以从容赴死。丫鬟的眼圈也明显红了,丫鬟知道老爷一直是个内向的人,平时夫人煮了点补品给老爷吃,虽然老爷口上说着不想吃,可是丫鬟知道,每次夫人送问补品走后,老爷的眼睛里总是闪过一丝孩童般纯真的欢喜。 馨然回头,不料澈正站在她身后,眼中有一瞬间的惊吓,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慕容哥哥怎么来了?刚才的东西都听到了吧!"馨然眼中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倒映出了澈的影子。珊儿在一旁不知在深思什么,馨然难得看见珊儿想事情那么出神。 "听到了。"澈叹了口气,安慰着馨然和一边眼圈红红的珊儿。馨然的心中突然有种感觉,爱情原来是可以为了对方而死也会无怨无悔的。她殊不知这份感慨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她对爱情的看法。 "珊儿,陪我去抽支签。"馨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来不曾抽签的她今日却为了刚才看到的一幕改变了,爱情是可以长久而真诚的,只是自己以前未曾遇到罢了。如今,她竟也有了些许期盼。澈只是淡笑,他虽然不知道馨然为什么会突然变化,但是他明白现在的馨然是快乐的,只要他的妹妹馨然是快乐的就好。 "哇,小姐,据说以前这个庙里能够抽到这个签的人不多,是个上上签呢!"珊儿看见馨然手中的签欢喜的喊出声来。 "珊儿。"馨然低着头,脸上有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红晕,让别人知道相国千金竟然在这里求姻缘签,还以为她迫不及待的想嫁人呢!珊儿乖乖闭了嘴,不时看着馨然的脸色,馨然更窘了,瞪了珊儿几眼,珊儿委屈的看着主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只能抬头看看澈站的地方,希望澈能够帮她。澈无奈的笑了下,珊儿真的是太单纯了。他做了手势让珊儿陪馨然去解签。 "小姐,先去解签吧!"珊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姐的脸色,澈少爷的方法总不会错吧!馨然点了点头,看了自己手中的签一眼。珊儿在一旁看见馨然开心,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气氛又再度活跃起来了。 刚才那位少妇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道士身边聚着一群人,都是些善男信女,想是来求姻缘罢。馨然看见那么多人在解签,不禁兴趣索然。 "珊儿,等人走了点再来吧!"馨然转头看着月老庙后的那棵树,树上悬挂着许多的色彩各异的纸,纸上书写着纸的主人的心愿。 馨然轻迈莲步,来到树前,树前有几个摊位正在销售那些用来许愿的纸,澈已经在纸上写字了,馨然转身买了两张纸,一张给了珊儿。珊儿脸上泛起了红霞,尽量用身子遮挡住她写下的字,免得被别人看见笑话,馨然看见珊儿害羞的样子,轻笑了下。低头看着手上的纸,该写什么?她的眼睛有些飘忽的看着四周,有一个身影淡淡的,仿佛一直守在身边。伸出手,那个身影又好似消散了般,馨然想了想,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馨然把纸用力抛向空中,却又另一张纸相撞,一起跌了下来,而另一张纸的主人就是澈,馨然看了眼对面的澈,她不明白澈为什么也会相信这些。她再次把纸高高抛起,纸勾在了第二根枝桠上,澈的纸也抛了出去,纸轻轻叠在馨然的纸上,而此时的馨然已经去解签了,没有看见这一切。 "姑娘今日有桃花劫,还有一句话想奉劝姑娘,珍惜眼前人。"道士看见馨然的签时眼中的神态是惊异,不明就里的惊异,让珊儿吓了一跳。馨然听到桃花劫,脸颊上已经红霞漫天飞了。 ------------ 桃花劫? 更新时间:2008-08-07 "小姐,那个道士还说有什么桃花运呢!我看全是骗人的。"珊儿扁了扁嘴,本来还以为小姐可以找到如意郎君,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可是一连几天未来姑爷没看见,痞子倒是一直缠着小姐,不是慕容少爷挡着,还不一定怎么小姐呢! "呵呵,怎么?那么想看见未来姑爷长什么样子啊?"馨然打趣的说。手里的杯子还时不时被摇晃,杯里液体却不见丝毫滴落。 "才没呢!珊儿是为了小姐,老爷多次帮小姐相亲,夫人也正为这事愁着呢!万一老爷硬是要将小姐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那该怎么办?珊儿只是想小姐能够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成婚。"珊儿很认真的看着馨然。一脸严肃,可是馨然却还是笑着。 "珊儿,如果有天我让你帮我一个忙,你会同意吗?"馨然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珊儿连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那好,如果我爹硬要把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那你就替我嫁了吧!"馨然偷笑着瞄了眼珊儿。看见她正气呼呼的看着自己,一阵娇笑。 "开你玩笑的拉,别气了。"馨然被珊儿这样看着,浑身的不自在,终于缴械投降。珊儿毕竟还是小,一听是小姐和自己开玩笑的,马上活跃起来了。馨然笑看着珊儿,她多羡慕珊儿的纯真,可是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保护该怎么生存。 "珊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陪陪娘吧!"馨然抱起绿绮琴,低下头,用发丝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恩,夫人一定也想念小姐了。"珊儿想把馨然手中的绿绮琴接过来,却不料一抬头便对上了馨然的眸子。 "我自己来。"馨然摇了摇头,轻轻的用手绢擦拭着绿绮琴,仿佛在保护自己最珍爱的宝物。(“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梓木结合的精华。司马相如得“绿绮”,如获珍宝。他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后来,“绿绮”就成了古琴的别称。) 水波亭前是一条铺满花朵的路,一路上走来,两边传来迷醉的花香,令人流连忘返。馨然正坐在亭子中央,绿绮琴被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珊儿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神情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娘,馨儿来看您了。"一滴泪珠滚落在馨然淡色的衣裳上,馨然抑制不住的轻轻抽噎着,珊儿的眼圈也明显红了,只是泪水溢满眼眶却并未流出来。 很久了,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连于相国也怀疑曾经是否发生过这件事情。 馨然七岁那年,一个女子不知为何事来找于相国商量,当时的馨然很顽皮,和一个小男孩踢球时,不小心把球踢到了女子身上,于相国连忙跪下来,说着教女无方,小女尚且年幼,不懂事的话。女子只是微笑着把球捡起来,亲自送到馨然手中,女子的笑容很美,但是却不纯粹,因为即使是年幼的馨然也看得出来,女子的眼神中仿佛有点让人看着觉得想哭的东西,后来馨然才知道,那叫哀伤,她不明白,贵为皇帝的妃子怎么会哀伤呢!那时她只知道女子是当朝皇上的妃子,还不知道凤妃就是前朝皇后。 九岁的馨然已经明白死是怎么回事了,当于夫人躺在冰冷的棺材中,她就明白娘永远不会再对她笑,训她。她的眼泪浸湿了睫毛,却流不下来。只是在眼眶中打转,涩涩的感觉,很难受,却没有心中有痛难言来地难受。她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自己,仿佛注视自己很久了。她静静转头,与凤妃的视线相撞。皇帝也在此时宣布将赐予于夫人一块墓地,就是现在的水波亭。 别人都以为于相国冷酷无情,夫人死了之后,连她的忌日也不曾做任何事情去纪念她,只有馨然知道,于相国让人画了副于夫人的画,将它挂在他寝室床头上,每次就寝前都会深深凝视着画很久。虽然没有眼泪,可是馨然明白那份痛是刻骨铭心的。 许多人都在背后指责于相国对原配夫人的薄情寡意,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于相国不纪念于夫人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于夫人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也过得好,所以在她临死前交代,等她死后不用做忌日,只要于相国能够好好的照顾好女儿,帮助皇上治理好国家就是对她最好的纪念。也正因为如此,馨然才明白爹至今为止不能忘却娘亲的理由。 馨然纤指分开抚着绿绮琴,悠扬婉转的琴声回荡在水波亭四周,珊儿听得陶醉了,站在一旁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水波亭的正前方是一片碧水荡漾的小湖,从馨然这里看过去,湖的对面坐着三个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却可以依稀辨别出是两男一女。他们正在说着话,突然仿佛被琴声所吸引,转头看着亭子中正专心弹奏曲子的女子,馨然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毫无感觉对面的人正朝自己走来。珊儿也听得入迷,没有看见有人正走来。 "好曲须有知音弹奏方能突现出它的感情。"对面的男子已经走到馨然面前,馨然眼神中有一瞬即逝的惊慌,珊儿惊讶的看着两男一女。 "姑娘所弹奏的一曲梁祝如泣如诉,凄婉缠绵,不知师承何处?"男子打开手中的扇子,那分明就是一把湘妃扇,扇子上的字体刚劲有力,铁画银钩,一笔一画都显示出扇子主人的霸气。 "无师。"不知为什么,馨然每次拿起琴都会自然而然的弹起梁祝,而且这首梁祝,她七岁时已经会弹了,还记得七岁那年,小馨然看见于夫人的琴放在桌上,她轻轻走过去问于夫人她是否可以试下。于夫人笑看着她点了点头,拿起琴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反应出了梁祝这首曲子,好似它已经存在脑际很久很久了,只是被自己淡忘了般。 "不知姑娘芳名?"男子走进馨然,眼睛注视着馨然淡若无波的眼眸,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很熟悉,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蝶馨然。"馨然被男子看的脸红了,珊儿在一旁愤怒的瞪视着来人,胆敢这样冒犯小姐。 "公子,请问你们是?"珊儿闪身挡在馨然身前,截断了男子的视线。男子尴尬的笑笑。 "我是轩清,这位是我妹妹轩然,那位是我的侍。。。侍者星阔。"男子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一一做了介绍。 "不知。。。。。。" "小姐,老爷让我来请小姐回府。"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跑到水波亭前,打断了男子的话语。 "公子,后会有期。"馨然忙转身和轩清道别。 "瑞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馨然边走边向瑞伯询问家里的情况。 "澈少爷家里写了封家书催促澈少爷立即起程回家,具体内容老奴不是很清楚。"瑞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馨然。 "恩,我知道了。"馨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瑞伯所讲述的事情,眉头不禁意间皱在一起,珊儿看了看馨然,她知道,家里肯定出大事了,否则小姐不可能会那么着急。 ------------ 于府遭窃 更新时间:2008-08-07 "爹。"馨然在回府的路上已经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过了,现在她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的担忧。于相国看了瑞伯和珊儿一眼,瑞伯懂了老爷的意思,拉着珊儿默默退下。正是因为于相国的这个动作,馨然明白澈收到的书信中写的事情一定非同寻常。 "发生什么事情了。"馨然的视线停留在于相国手中的书信上。于相国把信给馨然,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 "慕容哥哥呢?"馨然拿起信,静静看了起来,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最后变成了平静,手却在不禁意间颤抖了起来。 "澈儿在房里整理包袱。"馨然把信递还给于相国,于相国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慕容哥哥。"馨然缓步向澈所在的厢房走去。 "慕容哥哥。"馨然轻抬食指扣了扣房门,并且尽力掩饰眼中的担心。 "馨儿?"澈看见馨然站在门外,忙将她请进房。馨然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澈刚沏的茶,轻抿一口。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床上放着一个包袱,想必是澈整理出来要带走的东西。 “慕容哥哥,今天就要走吗?”馨然的视线停留在澈的腰上,那里应该挂着什么东西的,是什么东西呢? "恩。"澈坐在馨然对面,手里虽拿着茶,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一路小心,我也好久不见慕容伯父了,我随你一起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馨然依旧看着澈的腰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里本来挂着什么东西。 "不行,你随我回家会很危险的,何况干爹也会担心的。"澈本想点头答应,即而一想,却又摇了下头,馨儿是一介弱质女流,怎可随他去那么远的路。 "好吧!"馨然明白自己即使去了也是澈的负担,旋即答应了。 "老爷,不好了。"瑞伯慌慌张张的奔向刚进厅的于相国。 "发生什么事了?"于相国马上收起脸上的表情,看了看身后。确定馨然与珊儿已经回房了,才走到瑞伯面前。 "癸妨去小姐房里打扫时,发现房中有声响,一个人影闪出了小姐的房间,直接往墙外窜去。事后才发现是窃贼闯进府中"瑞伯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出来,于相国皱了皱眉,径直走向馨然的房间。 "加派守卫。"于相国在离开时,背着瑞伯说了这句话。 "是,老爷。"瑞伯恭敬的回答。 "珊儿,去把我寝房的左边那间房间收拾下,让小姐搬去那里住。"珊儿正在庭院中给花浇水,看见于相国走来,忙叫了声老爷。 "是,老爷。"珊儿疑惑的看了于相国一眼,可是于相国已经进了馨然的房间。 "馨儿,今天开始搬我隔壁去住,这里不安全。"馨然静静坐在榻上,看着窗外。黄昏时的阳光犹如金黄色的颜料铺满天空,一袭清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细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清脆的敲门声,馨然以为是珊儿,却不料抬头看见的是于相国。还未来得及叫声爹,于相国就开口了。 "发生什么事了?"馨然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否则怎会无缘无故让她搬去别处居住。 "我们去送澈的时候,窃贼进入你的房间偷窃,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转移居住的房间,只有住在我隔壁我才能放心。"于相国脸上难得露出担心的神色,毕竟馨然是他的女儿,想掩饰住担心是不可能的。 "好,谢谢爹,但是珊儿呢?"馨然打开门,却不见珊儿的身影。正欲出外寻找,被于相国拦住。 "我让她去整理你的房间了,我让癸妨帮你整理一下东西带过去。"于相国看了眼馨然的房间,以前他从不曾仔细看过馨然的房间,只要女儿喜欢就好,此刻只是环顾一周,他才发现,原来馨然的房间是那么古典,清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馨然拒绝了于相国的提议,她不喜欢被人当做笼中鸟养着,她不喜欢那种认为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会做的感觉。 "好吧!"于相国一直把自己女儿当成是他自己的骄傲,不像别家的公子小姐那样对奴婢奴才呵斥来呵斥去,不像别家的公子小姐那般娇纵任性,不像别家的公子小姐什么事都不会做,都让奴婢奴才去做。 "我还有些公事要办,等晚上我去看你。"于相国慈祥的看着馨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馨然眼里有抹不易琢磨的伤痛。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神,再看想馨然时,他看不见那抹伤痛了,他并不知道,馨然只是把它掩藏的更深了。 于相国离开了,馨然默默关上门,走回榻前坐下,眼中清澈见底,那份掩饰住的伤痛也随之浮现了出来。她知道于相国是一国之相,要协助皇上处理许多政务,所以她从没有抱怨过什么。可是于夫人临死前想见自己相公一眼也不能够如愿,原因很简单,老爷在陪皇上处理政事。这件事一直令馨然不能够释怀,这是娘死前最后的愿望,本来如此简单的事情在那时却变得艰难无比。每当于相国在馨然面前说要处理政务,她总是会想起娘病弱的身躯,苍白的脸庞。泪水如通明的珍珠般滑落,这里没有外人,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伪装自己。她也是女孩子,她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她并不是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 "小姐,先把燕窝喝了吧!"珊儿将燕窝一勺一勺送到碗里,那盛满燕窝的碗端到馨然面前的桌子上。 "好。"馨然半躺在榻上,视线飘向窗外。月光撒在庭院中的湖面上,馨然的视线却更像是穿过湖面在看其他的东西。珊儿叫了馨然几次见没有反映,便举起手,在馨然面前晃了晃。 "珊儿,怎么了?"馨然猛然震了下,回过神。 "小姐,刚才叫了你几遍都不理我。"珊儿委屈的看着馨然,伸手拿起桌上的燕窝端给了馨然。 "恩,我会吃的。"馨然的眼神很迷离,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小姐,我先退下了。"珊儿见馨然那种神情,知道小姐在想事情,所以很乖巧的想退下。 "珊儿,不要走,陪我聊天可以吗?"馨然征询珊儿的意见,毕竟珊儿在她的眼里是她的妹妹而不是奴婢。 "恩。"珊儿站在馨然身后,却被馨然拉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珊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听见爹说要去办理政务,就会想起娘。"馨然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珊儿和馨然是一起长大的,珊儿明白馨然指的是什么。 "老爷要为国分忧当然是以国为先!小姐,你以前不是也告诉过我,忠义两难全吗?所以原谅老爷一次好不好?"馨然平时闲来无事,就会教教珊儿写字和诗词,还记得刚开始学诗词的珊儿,时常把朝代和人名混淆在一起。想到这里,馨然忍不住笑了,如果自己也是珊儿那该多好。 "我也想,可是心里总放不下。"馨然的眼睛中隐隐有泪光在浮现,却被她硬是逼了回去。 "小姐,先别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把燕窝吃了,早点睡觉,不要想太多了。"其实珊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馨然,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解决的,它需要时间。 "恩。"馨然一勺勺的把燕窝吃了下去,珊儿没有说一句话,她明白现在的馨然需要安静。 "珊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馨然看了珊儿一眼,珊儿还是那么纯真。 "好,小姐晚安。"珊儿把门拉上,退了出去。馨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 皇上驾崩 更新时间:2008-08-07 本来热闹昌盛的凤澜城,此刻却静寂无声,街边的小摊贩都消失了,反而是巡逻的守卫多了一些,他们手里拿着纸张贴在东西南北的布告栏上,难得有行人从街上走过,衣服也都是素净的样式,没有一点略显鲜艳的颜色。妓院,酒楼,赌坊全部关上了门,就算以前再跋扈的官员也没有胆量乘着官轿路过。 "珊儿,今天外面怎么那么冷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早上起床,馨然就发觉外面有点怪异,一丝声响都没有,如果是平时,街上沸沸扬扬的人声早就传了进来,而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 "皇上驾崩了。"珊儿早上起床时也觉得外面太过冷清,本来她以为今天或许有什么特殊情况,所以才会那样。可是她没有料到,那个特殊情况便是皇上驾崩了,这个消息还是岭儿早上出去买菜回来后告诉她的呢! "驾崩了呀!"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馨然任何的兴趣,一个抢人妻,并且好色好玩乐不顾国家安危的昏君,死了有什么好值得惋惜的?不知道为什么,馨然听到有关这个昏君的消息时,总是觉得很厌恶。 "小姐,去吃早点吧!不要饿着自己。"珊儿明显也对那个昏君的死没有感觉,她担心的只有馨然。 "爹呢?"馨然垂下眼帘,轻轻的问,她知道,此刻的于相国或许在朝中议事,所以她问得很轻,那样就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希望于相国陪在她的身边了吧! "老爷今天一早就上朝了,还没回来。"馨然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她想什么,却不知道,只要注意到她的人都会明白她的心思。就像骆驼把头伸进沙漠里,它以为没有人会看见它,却不知道,那种举动更会引来别人的关注。珊儿望着窗外的阳光微笑,没有注意到馨然眼中的落寞。 "不知为何,从昨天夜里开始,我的心中总是很不安。"馨然心神不宁的看着窗外,虽然此时的窗外已是阳光普照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异常慌张。莫名的慌张。 "珊儿,陪我去看看娘。"馨然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陪陪于夫人。每次当馨然心绪不宁时总喜欢去水波亭,那里的一切都让她安心。 "恩。"珊儿知道馨然心里不安时一定会去那里,随即答应。 不知这里是哪家的花园,偌大的一个花园,只算占地就是凤澜城的四分之一。如果连整个家一起算上,不定是多大呢! 花园中央有一个池,池的最前面是一快巨石,石头上书写着:瑾澜池。阳光斜射入水面,照耀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池面,柳枝低垂在池面上,不时有微风拂过,掀起一阵阵的涟漪。鲤鱼自由自在的潜行于水中,时不时跃出水面。 "然小姐,然小姐。"一个丫鬟装束的女孩子打破了花园中的宁静,她紧紧追着前面被她称做小姐的女子。 "儿,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待在这里的。"然加快脚步,试图甩掉后面跟着的丫鬟。却不见李树下,一个男子正注视着这一切,李花白色的花瓣撒在男子肩头。他却丝毫未觉,视线紧跟着女子而去。 "砾儿,不用追了。"男子闪身拦住了砾儿,既然她不想留在这里,又何必强求? "是。"砾儿低着头不敢正视眼前的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感到如坠冰窟般的寒冷。砾儿第一次感觉到男子温柔的表面之下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冷洌。 "奴婢退下了。"砾儿小心翼翼的走过男子的身边,苍天可鉴,如果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她是绝对没有胆量哪怕接近男子一步的。 "恩。"男子看了砾儿一眼,转身走回花园中。看着男子渐渐走远的背影,砾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水波亭依然如此恬静,只是天空下起了丝丝细雨,在水面翻起点点涟漪,鱼儿被雨点惊吓住了,都纷纷往水底钻,蜻蜓在雨中飞旋于水面上空,地面不一会儿就被雨丝占据,形成一个个小雨堆。馨然看着这番雨中美景,低头十指轻拂绿绮琴,顿时悠扬的琴声随风舞动在每一个角落,珊儿坐在亭中的石椅上,时不时把手伸向亭外,任雨丝坠入她的手掌。 "小姐,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珊儿害怕的看着那里,馨然闻言也转头看向那里。几个穿着打扮像地痞的人围着一个人,远看像是一位女子,女子身着的衣裳华丽高贵绝非一般平民的子女,她的父亲非富即贵。 "珊儿,我们去看看。"馨然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以女子的身价而言,即使她不管也有人会急着管,女子出门怎么会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呢!可是当她看见那些地痞用肮脏的手轻浮的挑起女子的下巴,女子尽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时,馨然已经准备管管这"闲事"了。然而更令馨然惊讶的是,女子从头至尾竟然没有哭过一声,连求饶都没有,女子的倔强与坚强让馨然更加坚定了管管这"闲事"的心情。 "可是,小姐。"话还没有说完,馨然就瞪了珊儿一眼,珊儿乖巧的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这件事情我不会视若无睹,置之不理的。"馨然的视线未曾离开女子,这个女子好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好吧!小姐要小心哦!"珊儿知道只要是馨然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只能选择放弃劝阻。 "好。"馨然在脑海中搜寻着女子的面貌,希望可以找出关于女子的记忆,对了,是她。 "珊儿,在这里等我,那里危险。"馨然静静的看着珊儿,她知道珊儿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万一受伤了,不,不行,她不想让珊儿去冒险。 "恩。"珊儿明白馨然是担心她,而且她也不想成为馨然的负担。 "放开她。"说话瞬间,馨然的手已经擒住了正想轻薄女子的地痞的喉咙。后面的地痞反应过来后,都抽出刀,一步步向馨然逼近。 "蝶姑娘,走吧!你一个人绝对可以逃脱。"女子语气平静的对馨然说着,她早知道,自己落在这些地痞手里,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既然如此,何必拖累另一个人呢?馨然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丝毫想逃跑的样子。 地痞慢慢靠近馨然,嘴里不断吐出轻浮的语言,馨然以静制动,不做任何事情,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一个地痞猛地踏出一步,忍不住伸出左手,想攀上馨然的脸庞,却不料手刚伸出,就被锋利的利剑所割伤。他和他的同伴一看馨然手中持有剑,而且剑法精准无误。都像恶狼一样扑向馨然,霎时,刀和剑相碰撞的声音响彻周围的每个地方。馨然持剑飞快的扫过一个地痞的手腕,地痞躲闪不及,硬生生接了一剑,虎口被震裂,刀随即掉落在地上。另一个地痞想趁馨然转身的时候给馨然的背上添一刀,馨然并不转身,而是将剑倒刺于背后,地痞以为是馨然转身了,马上拿起刀砍了下去,待他看清时,馨然已经手翻莲花,一掌击出,地痞来不及细想,伸出左掌对了上去,对上掌后,地痞才发现自己胸中血气翻腾,想撤掌已经来不及,鲜血由他的口中喷出,馨然稳稳躲开,以免鲜血污染了她的衣裳。 "带他们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会做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馨然送开了地痞的喉咙,把他推向二个受伤的地痞。馨然并不想伤他们的性命,没受伤的那个地痞扶着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地痞,眼神凶狠的瞪着馨然。 "你好样的,你等着,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馨然听见地痞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不觉笑了起来。同伴被我伤到的时候没看他有义气,现在没事了,却又说出这些话。 "然姑娘,好久不见,再次相间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馨然早已记起面前的女子就是于夫人忌日那天在水波亭遇见的轩然。 "感谢蝶姑娘出手救了我。"轩然拿出手绢细心的擦拭着刚才被地痞碰过的地方,眼中满是厌恶。抬头,有意无意间看向馨然右手处。 "没关系。"馨然救人时只是看不惯地痞欺负弱者,当时她并不知道女子就是轩然。 "不知蝶姑娘手上的剑是谁所赠?此乃名剑。"轩然的视线停留在馨然右手所持的剑上。 "是母亲所赠。"馨然无所谓的说着,轩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珊儿还在等我,以后有缘再见吧!"馨然想起珊儿还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在路边,怕她等着急,万一遇到刚才那种地痞该怎么办? "好,后会有期。"轩然神秘的笑了笑,视线转向馨然,以及她手上的剑。 "后会有期。"馨然看见了轩然神态的怪异,可是她与轩然只是相识罢了,所以她选择忽视轩然眼中的怪异。 ------------ 玉玺丢失 更新时间:2008-08-07 "太子,皇上驾崩已经有三日,明日是否该举行太子登基仪式?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上朝时于相国已经提过这件事情了,可惜被未来的皇上敷衍了过去。才下朝,于相国便跪在御书房外求见未来的皇上。 "于相国,在民间平民百姓爹去世,他们都需尽孝三年,而我只尽孝三天,怎对得起父皇?"太子眼神闪烁,低沉的音调,让人感到压迫感,于相国也感觉到了,可是他是一国元老,怎可退缩。 "民间是些平民百姓,而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国家需要皇上,百姓需要皇上,使用恳请太子继位。"于相国据理力争,无论如何,国家不可没有皇帝,群龙无首,这个国家离灭亡也不远了,所以明天必须要让太子登基继位。 "平民百姓况且如此,我身为太子难道连平民百姓都不如?"平民百姓的爹娘去世要守丧三年,做为太子,父皇去世才三日就要继位。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况且。。。。。。 "太子乃人中之龙,怎可和一般平民相比?"于相国手心里都是汗,每字每句都要小心斟酌,万一惹怒未来的皇上,是要满门抄斩的。 "相国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太子的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感令相国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退下。"太子长袖一挥,阻止了相国准备出口的话。眼中寒光一闪,"相国,让大臣们也不用在门外跪着了,我不会见的。"太子视线往御书房外看了下。 "是,老臣告退。"于相国自知太子已经怒火中烧了,只是强忍着,所以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至于登基之事以后再说吧! "皇兄,怎么了?"一个女孩子刚走到御书房外,就看见于相国无奈的走出来。她知道太子一定生气了,随即走进去,只看见太子瘫坐在榻上。 "把门关上。"太子依旧坐在榻上,脸上却露出了笑颜,从小他就最宝贝这个妹妹,不忍心她受一点委屈,身为公主的她却因为是母亲的原因被其他皇子公主排挤,如果不是太子的保护,她现在不知会身处什么境地之中。 "恩。"公主乖巧的把门关上,她明白太子一定有话想对她说。 "皇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公主走到太子身边,俯下身看着太子的眼眸,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否则太子不会是这种神情。 "玉玺不见了。"太子趁公主俯下身的瞬间,凑近她的耳朵,把事情说了出来。 "不可能。"公主惊慌失措的呼喊了声,太子用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让公主禁声,她喊出声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闭上嘴。 "我已经把整个皇宫可能放的地方都找过了。"太子神态虽是镇定,但是眼神中的慌张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会是。。。。。。"公主担忧的看了太子一眼,如果玉玺被偷了,那就等于把这个国家拱手送人,拱手送人?想到这个词,公主的神色不禁意间有些落寞。 "被偷了。"太子眼中寒光一现,如果被他知道是谁偷了这玉玺,他定让那人不得好死。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红色的衣摆随着主人的离去一闪而过。却没有人注意到。 "所以登基大典才拖到现在是吗?"公主联想起于相国走时无奈的表情,突然想起登基大典时玉玺要转交,到时玉玺不见了,那还得了,得到玉玺的人就等于得到了天下。 "恩。"父皇才驾崩,自己却连玉玺也弄丢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皇兄,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公主挽了挽裙摆,坐在榻旁的交椅上。 "我已秘密让几个人去调查。"太子轻轻的附在公主耳下说着,即使门已经关上了,他还是不放心,朝堂上狼虎太多了,有几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呢!或许该说没有人可以信任? "有多信任?"公主了解,只要是太子派出去办事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可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所以她必须知道派出去的人究竟拥有太子的多少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短短的八个字,却表达了太子对那些人的极度信任。 "好,皇兄,你先休息,我退下了。"公主听皇兄这样说,她明白这件事情不需要她来操心了,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皇兄好好安静下。 "恩,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你身子一向弱。"太子温柔的看了公主一眼,眼里满是怜惜。 "谢皇兄关心。"公主笑了笑,视线望向御书房外,艳阳高照。 "爹,事情办妥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端坐在红椅上,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好。这次看他怎么脱身。"红衣男子的爹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进行下一步行动。 "可是,爹,这件事情被太子遮得密不透风,恐怕难以被外界所知。"红衣男子的笑容淡了,他脑海中想着怎样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没有不透风的墙。无用的人留着何用?"红衣男子的爹眼中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办这些事情不需要多少时间。 "我明白了,我即刻派人去办。"红衣男子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起身,准备尽早解决这件事情,以免日长梦多。 "慢着,此事怎可派人去办?"红衣男子的爹严厉的看了儿子一眼,他毕竟还是不够狠,这些事情只有自家人去办才够妥帖。 "那我亲自去办。"红衣男子眼着爹一眼,他明白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去办,爹才会放心。 "去吧!小心一点。"红衣男子的爹点了点头,安慰的看了红衣男子一眼,幸好他反应过来了,否则自己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岂不白费? "恩。谢谢爹的关心。"红衣男子回头笑了,自信满满的走出大堂。 ------------ 相府藏玉 更新时间:2008-08-07 "太子,市井上有人传闻殿下至今不愿登基是因为玉玺丢失?"于相国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的神情。这句话一出口,御书房内变得寂静无声,太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沉的看着于相国,于相国不敢与太子对视,只能把目光放到其他东西上。 "相国大人认为呢?"太子巧妙的把难题推回给了于相国,令于相国左右为难。 "老臣认为既然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必是事出有因。"于相国知道太子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既是刻意回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不错,玉玺是被贼人盗了去。"太子见事情无法隐瞒,只好说出了实情。不过他丢失玉玺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人,他相信他们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剩下的只有盗玉玺的人才知道玉玺已经被盗,那么散播出消息的人有可能是贼人。 "真的?"本来于相国只是怀疑玉玺被盗,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玉玺被盗,他不禁慌张的倒抽一口气。 "难不成我还会拿这种大事骗你不成。"太子嘲笑般看着于相国,仍旧是幽暗的角落处,一双眸子紧密的注视着御书房中的一切。 "那太子可曾找到盗贼?"于相国手心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万一盗贼把玉玺卖了,或者是当了,那还好处理,可是如果玉玺流落到哪个王爷或手握重权的官员手上,那可不得了。 "尚在查找中。"太子看着于相国一会儿,眼中寒光一闪。 "可有嫌犯?"于相国焦急的询问着太子那边的进展,没有注意到太子眼中的神情。 "有一个。"太子的眼睛顿时变得敏锐起来,角落里红光一现。太子和于相国并未注意。 "是谁有如此天大的胆子?"于相国没想到玉玺失踪才几天,太子已经把事情调查的有眉目了,以前真是小看太子。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谈吧!"明显太子并不想告诉于相国是谁偷窃了玉玺,淡笑在太子嘴角绽放。 "是,老臣告退。"太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于相国只能从命。 "水晰,帮我办件事情。"太子见于相国退出去,门被关上后,将水晰叫到身边,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是,太子。"水晰听完太子要他办的事情后,依旧走回屏风后。 大堂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红衣男子,另一个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是谁,但是可以确定,他是一个男子,从他的装束声音就可以辨别。 "你只要把这件事情担下来,我们一定会让你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不肯的话,我会让你们一家给你陪葬。"红衣男子笑了笑,仿佛在和人谈论天气,一点也不像是夺命的罗刹。 "但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以这样做的。"男子忙摇了摇头,他不希望做个忘恩负义之人。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百善孝为先;你妻子在你最为难的时候不离不弃,此等夫人,如何再找?你的儿子是你家唯一的香火,如若你的儿子死了,那么你家的香火就断了,无后为大。"红衣男子继续劝说着男子,句句狠毒精辟,红衣男子明白男子是一个孝顺父母之人,故意用这些话来激他。 "好,但是可否向太子求情,饶过他们一命?"男子答应了红衣男子的条件,但是他还不忘为恩人一家求情。 "好,我会尽力在太子面前求情,保他们一命。"红衣男子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答应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他绝对不会因为对男子的承诺而误了大事,答应男子只不过为了让他安心替自己办事。 "太子驾到。"远远的于相国就听到公公阴阳怪气的喊着。 "老爷,太子来了。"瑞伯一脸慌张的看着于相国。眼神有意无意的闪烁。于相国急于出去跪迎太子,也没去追问瑞伯怎么了。等太子走后再问也不迟。 "去把小姐叫出来。"于相国对着瑞伯说,却看见瑞伯看着前方,于相国忙转头看向身后,太子已经走了进来。脸上挂满怒不可赦的样子。于相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太子如此愤怒,公主也跟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于相国。 "太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于相国不解的看着太子,他不明白何以太子会满面怒容的来到相国府? "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事情?"太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于相国,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于相国做的,如果不是于相国一直逼着他继位,还有后来询问他嫌犯是谁,他根本不会想到一国元老竟然会做出此等行为。 "老臣不知太子是何意?"于相国更是莫名其妙了,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太子的神态,应该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而且事情与他有关。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会不知道?"太子的眼中寒光一现,旁边的公主明白太子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她向于相国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把事情说出来。 "老臣不知。"于相国看见公主向他使眼色,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能当作没看见,继续按自己的想法回答太子。 "不知?水晰,去搜,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给我把玉玺搜出来。"太子看着于相国疑惑的神态更是怒气冲天。他先前早已派水晰来相国府暗查过,证实了玉玺的确在相国府后,准备来个人赃俱获,原本因为于相国是一国元老,父皇打下的江山也有他一半的功劳,所以只要于相国肯认罪,最多充军,可是他却偏偏不肯认罪。 "是,太子。"因为已经来过相国府一次,水晰不用搜查,径直走向于相国的寝房,将于夫人的画像拿开随意扔在一边,于相国想去把画捡起来,却被人拦住。他绝望的看着地上的画,画里的于夫人虽然没有绝世的容貌,却很耐看。越看越漂亮。 "珊儿,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吵?"馨然微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照在树木上,显得异常耀眼,馨然十指舒展开拂上绿绮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外面这吵声让她很不安。 "珊儿姐,老爷被人诬陷盗了玉玺。"癸妨看见太子愤怒的从夫人的画像后拿出玉玺,吓呆了,等她反应过来,马上就过来告诉了珊儿。 "珊儿,我们去看看。"馨然平静的说着,可是有谁知道,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一层汗。 "恩。"馨然急步往向相国处走,珊儿和癸妨紧紧更在馨然背后。 ------------ 斩首示众 更新时间:2008-08-07 “拜见太子公主。”馨然在远处就看见了太子愤怒的脸庞和公主担忧的面容。令她惊讶的是,太子竟然是轩清,而轩然是他的妹妹,那么她就是当朝的公主了吧!馨然走进太子和于相国,盈盈一拜。 “你是何人?”太子听着这个声音好生熟悉,好奇心由然而生。 “蝶馨然。”依然是那三个字,太子立刻记起了这个名字,那天在水波亭遇见的不就是这个女子吗? “你是于相国的千金?”太子知道,馨然既然从相国府内堂走出来,那她与于相国一定有关系,但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身后的那几个丫鬟,他已经猜出了几分,只等着馨然回答是或否来证明他的判断。 “回太子,我确是于相国的女儿。”馨然不亢不卑的表现着实令公主吓出一身冷汗,公主明白馨然此时的表现或许会激怒太子。 “馨然敢问太子一句,何以说爹偷了玉玺?只凭玉玺在相国府搜出?”馨然神态平静,没有一点害怕之色,可是她的身上早是冷汗泠泠。 “我无须向你交代。”太子神色冰冷的看着馨然,堂堂的太子做事何时需要向下级家眷汇报? “殿下是不需向我交代什么,但是我想太子应该明白,爹绝非如此之人。”馨然明白,如果此时不把应该说的事情说完,以后,不,应该是说从太子走后那一秒起,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太子的可能了。所以尽管她知道这样和太子说话会触犯太子的底线,她还是拼着一搏的念头说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子的眼神阴暗了几分,颇有点暴风雨前的安静。 “可是。”馨然还没把话说完,太子就头也不回的带队走了。她明白,太子是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了,但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么爹就永远也救不回来了。她忙紧追着太子出门。却被一个侍卫拦下。 “我会想办法保你安全,可是于相国,恕我无能为力。”公主走到馨然面前,眼神哀伤的看着她,公主明白于相国是死罪难免,因为无论是于公于私,于相国都必须死,这是现实,而她却绝对不可以死,毕竟她救过自己的命。 “公主,真的没有办法了?”馨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静静的看着公主,而公主连想也未曾想便摇了摇头,不是她不肯救,而是这次太子怒火中烧,于相国必死无疑。 “珊儿,你也去账房那里领完工钱走吧!”自从于相国跟着太子走后,馨然就遣散了所有相国府的丫鬟和奴才。 “小姐,珊儿不会走的。现在小姐身边只有珊儿了,珊儿走了,小姐怎么办?”珊儿两行泪水涟涟而下,楚楚动人,馨然不忍心再看珊儿一眼,只是一直让珊儿离开。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反而是你。”馨然知道于相国走了,这个已经不成家的家的最后一点事情需要她一肩扛下来,但是这个责任太大了,大到让她承受不了。 “小姐,珊儿已经没有亲人了,你让珊儿去哪里?”珊儿不禁泪流满面,她已经把相国府当成她的家了,现在,这个家突然之间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连馨然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珊儿,你陪着我只会吃苦,我已经没有能力照顾你保护你了。”馨然用手轻抚着珊儿的发丝,七夕前几天她也是这样抚摸着珊儿发丝的,可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已经没有了家,以后的生活,她只能靠自己。她的眼中闪出一丝冷洌的寒芒,她要救出爹,不管多大的代价。 “小姐,珊儿不怕苦。小姐不是说过珊儿是你的妹妹吗?哪有姐姐不要妹妹的?”珊儿只想陪着馨然,因为从小馨然就是她最重要的人,而此刻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竟然要她走,她不会答应,永远不会答应。 “好吧!”馨然终究狠不下心,她默默的坐在榻上,府里消失了以往的气氛,一切都显得那样寂静,静到让人害怕。珊儿乖乖坐在馨然对面,注视着馨然的眼睛,以此来看出馨然的心情,但是此刻,馨然的眼睛中竟然有一抹她所不熟悉的东西。 “皇兄,你想怎么处置于相国?”公主小心翼翼的问着,她不能眼前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而且。。。。。。 “满门抄斩。”太子的嘴里突出冰冷的语言,公主明白太子此刻心里已经怒火冲冲了,她要理智的应付。 “包括蝶馨然吗?”即使满门抄斩,最多把于相国和馨然一起斩了,她刚收到消息,相府千金已经遣散了丫鬟奴才等人。于相国是肯定逃不掉的,现在公主最关心的就是馨然的安危。 “是。”太子惊讶的看着公主,以前不管他做什么,公主从来都不会过问,今天这是? “蝶馨然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请皇兄放她一条生路可以吗?”公主把自己来此只为了让太子答应放过蝶馨然。 “不可能。”太子一口否定,不给公主任何反驳的机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必须要除根。 “哥,从小你就是最疼我的人,现在我只是要你放过我的救命恩人,有错吗?”公主见劝没有用,就撒起了娇,无论如何,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夕然,你不懂。”太子试图把理由说给夕然听,可是夕然却固执的不肯听。 “哥,我只求你放过馨然一命,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都不要听。”夕然捂住耳朵,将太子的劝说词阻挡在外面。 “好。我答应你。”太子终究是不舍得夕然这样痛苦生气,所以他想搏一次,而且馨然即使武功再好,她有本事能够闯进禁宫来刺杀自己?而且,她会放着自己的爹不管?如果她来劫囚,那么即使自己有心放她,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夕然便救不了她了,而自己也不用那么为难。 “谢谢哥。”夕然笑着看向太子。太子看见夕然笑了,他忍不住刮了她一下鼻子,弄得夕然连连往后退。可是夕然低头的瞬间,有一丝光芒从她眼里射出。 ------------ 藏玉真相 更新时间:2008-08-07 “星阔,你去相国府盯着馨然,别让她出相国府一步。”夕然从御书房回来就一直有种感觉,会出大事,所以她必须先确保馨然那里不会出纰漏才行。 “是,公主。”星阔做事从来不问个为什么,因为知道的事情越多也就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他明白公主如果狠起来绝对不会比太子差,所以无论如何,这两个人是惹不起的,只有乖乖听话做事才能够保命。 “恩。。。,等明天于相国斩首示众之后你才可以撤离。”公主想了想,抬头看着星阔,他还是那样冷漠,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到底他的底线在哪里?他究竟在乎的是什么?这个侍卫是最忠诚的一个,也是最难懂的一个,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母后说过,在这个皇宫里除了星阔谁都不能够信任,她相信母后的眼光。 “是,公主。”星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眼中的神情一如既往,让人捉摸不透。 “告诉县衙查封相国府的事情在于相国处斩后再办。”只要相国府今天不被查封,那么馨然便不会轻易搬出府,毕竟那里有太多令她无法割舍的东西。 “臣会办妥此事。”星阔看了公主一眼,公主挥了挥手,示意星阔退下。 “臣告退。”星阔低着头,安静的退下了。 夕然坐在榻上,手托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还记得上次馨然救了自己,由此可看出依馨然的脾气今天是如何也不会任由太子把人带走的,可是今天他们和于相国离去时,她除了据理力争之外,并没有任何举动,这点让夕然担心,她相信自己看人是不会看错的,那么馨然在想什么?想劫狱?无论她想什么办法救于相国,自己都必须要阻止,太子就等着收网,自己绝对不能明知山有虎还让馨然偏向虎山行。 “小姐,万一相国府被查封,我们该住哪里?”珊儿边整理着包袱,边看向馨然。 “天无绝人之路。”馨然现在思路混乱成一团,早上还笑着告诉她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的爹此时已经是阶下囚了。原本热闹的相国府此刻冷冷清清,如果不是馨然和珊儿交谈的声音,还有牌匾清清楚楚的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路过的人还会以为这里是一所空废了很久的老宅呢! “那老爷怎么办?”珊儿轻轻的问着馨然,她怕刺激到馨然,从小到大馨然一直保护着她,使她不受一点委屈,可是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馨然并不是别人眼里那个坚强冷漠的相国千金,馨然其实很脆弱,只是她把脆弱藏了起来,刺猬只要能够永远四只爪子着地,那么世间的人都不会去碰它,因为大家明白以卵击石的结果是自己受伤。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它的肚子是它最脆弱的地方。馨然也是如此,她把脆弱的地方藏起来,拿出满身的刺对人,可是她却忘了一点,那刺不仅是对别人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伤害。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只要今晚去沁逸镇的萃瑞客栈订五间客房就可以了。”馨然的眼神坚定,娘在馨然幼年时便病故,从记事起,爹对自己便是双倍的关心,她明白爹是想补偿她失去的母爱,平时于相国下朝第一件事就是回家陪伴女儿,然后待馨然玩耍时处理公务。 “恩,小姐。”珊儿不明白就算救下老爷最多也就是三个人,要五个人的房间做什么?还要自己说是保镖的。其实馨然知道,如果爹逃狱,那么太子一定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于相国找出来,所以她让珊儿订五间客房,这样可以躲过衙门的人,接下来找片农田,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这些钱足以养活他们一辈子的了,而且农田里的东西应该可以自给自足。 “珊儿,陪我去花园走走吧!”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心中很是不舍,但是这些都是身外物,只有爹才是重要的,所以她必须下决心放弃这里。 曾经的相国府热闹非凡,奴婢奴才都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于相国和馨然小姐待奴婢奴才都像是自家人一样,他们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不像其他的大官,动不动就虐待奴婢奴才,心情不好拿下人出气。当大家知道老爷被太子逮捕时,都纷纷想豁出命救于相国,可是馨然不让,她把下人都遣散了,这件事情不该让无关的人参与,她不想害了大家。 “恩。”珊儿知道馨然是舍不得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是亲人般陪伴了自己和馨然多少个岁月。突然要离开这里,就好像是要离开家一样。 馨然眼神黯淡的抚摸着相国府的一切。小桥下是一池的荷花,去年的今天她也是这样站在小桥上欣赏满湖的荷花盛开,而此时却不同与去年,今天的自己万分留恋这里的所有东西,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一起搬走,但是她知道那不可能。她笑了笑,笑自己的傻。鲤鱼不知主人此时的心情依旧在湖底悠闲的嬉戏,时不时跳出湖面。馨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鱼食最后一次撒在荷花池中,不知当她们走后,还是否会有人去喂它们,还是否有人会在意它们,不知。。。。。。 “那里是?”馨然指着一间房间,问着身边默默掉泪的珊儿。 “那里是小姐以前住的地方啊!”珊儿奇怪的看着馨然,小姐在那里毕竟住了那么久,怎么会那么快就忘记呢? “哦!去看看吧!我已经好久没进去看过了。”馨然想到小时的她体质很弱,经常发热,于相国总是坐在榻上焦急的不停抚摸馨然的额头,馨然的手放在榻上,仿佛在感觉,想像着于相国在上面的情形。 “珊儿,当时我听爹说我房里有窃贼来过。”馨然很平常的问着珊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是啊,小姐。幸好窃贼在行窃时被癸妨发现,老爷的书房就在对面,万一被偷了那可怎么得了。”珊儿一脸侥幸的看着馨然,不过也正是不幸中的万幸。 “玉玺在哪里找到的?”馨然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般,急忙问珊儿玉玺是在哪里被搜出来的。 “老爷书房。”后来老爷被逮捕走后,丫鬟们告诉珊儿当时玉玺是在老爷书房被搜到的,当时还把珊儿吓了一跳,忙让她们闭嘴,怕馨然听见会生气。 “书房?那就应该不会错,窃贼的目的不是我的房间而是爹的书房。”本来馨然没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可是被珊儿这样一说,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窃贼是想把玉玺偷偷放进相国府栽赃,又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用馨然的房间遭窃引开别人的注意。 “啊?”珊儿显然是被馨然这个念头吓到了,谁敢陷害当朝相国? “只有他会。”馨然的脑海中立刻反应出一个人,爹死了对他最有利,所以想爹死的人只有他。 ------------ 夜探府邸 更新时间:2008-08-07 “谁?”珊儿莫名其妙的看着馨然,当今有谁敢害老爷? “维将军。”馨然眼中射出锋利的光芒,像是烈火般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会?”珊儿不相信的看着馨然,维将军与老爷是多年的好友,他不可能会这样做的。 “爹如果出事,对维将军最有利,他早就想独霸朝政了,如此一来,朝中便没有了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了。”馨然心中明白,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否与将军有关,最重要的就是拿到证据,可是就算要顺藤摸瓜,也要有藤才行,现在藤在哪里?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恩,但是维将军与老爷是多年的好友,怎会要陷害老爷呢?”珊儿不理解的看着馨然,朋友是不会互相出卖的吧! “但是依维将军的性格,他会选择朋友还是权利?何况,爹与他只是表面上的朋友罢了。”馨然看着珊儿纯真的脸庞,自己平时是太保护珊儿了,她那么单纯,她根本不明白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恩。。。,我想维将军应该会选择权利吧!”曾经多少次,珊儿听其他丫鬟们说维将军对权利很看重。 “那就对了。”馨然心里盘算着这样可以找到证据救出于相国。 “珊儿,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府里等我。”馨然知道此刻时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小姐,万事小心。”珊儿明白只有自己听话乖乖待在府里,馨然才能够安心办事。 “恩。”馨然点了点头,随即往房里走去,出门前先要准备下。 馨然回房把剑配上,顺手拿了些银两轻移莲步走到相国府大门处,却见一个男子在相国府前徘徊,那个人的样貌很熟悉,是轩清,不,是太子身边的侍者星阔。她想了想,往回走,看来男子应该是派来监视自己的,那么她便不能从大门走了。通过回廊,馨然来到相国府的后门,她不敢贸然出门,只能先躲在一旁观察门外的情形,见门外空空如也,她便放心走了出去,却不见一个身影紧随着她离去。 凤澜城的东街是将军府,将军府的气势着实比相国府大,进门处是两排士兵,士兵们各个身材魁梧,体格强壮,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出身。馨然守在远处观望着将军府,她必须先将退路想好,否则万一被擒,于相国便没有了生的希望。她思考了一会儿,由一条僻静的小路来到将军府靠山林的一处墙面,一个腾身跃进了将军府。将军府内部的守卫绝对不外面森严,一队队的士兵来往巡逻,让馨然简直是寸步难移,她在进将军府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所以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陷中求胜。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敏感,警惕,因为她此次的胜败不仅关系到她自己,更是关系到于相国的生死。 将军府的花园构造十分奇特,几乎是没有任何建筑物的,因为那样才能够减少窃贼的躲藏几率,但是这样并不会显得单调,反而更能够突出花园的美景。这样的巧妙结构令馨然无法着地,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屋顶走动。 百密终有一疏,偌大的将军府怎么可能连一个建筑物都没有呢?馨然一直在观察着地面的结构,只有一块地方是可以用来隐藏入侵者的,她连忙趁巡逻兵走后,一个翻身下了地。书房几个大字一笔一划的写在一间屋子上方,馨然却视而不见。她径直往桦栎居走去。早在屋顶时,馨然已经将所有屋子内的情况了解了个通透,书房只是一个陷阱,里面机关重重,而桦栎居才是真正的书房。 “谁?”馨然进入桦栎居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一个士兵的询问,她本想装声猫叫勉强过关,可是却不料士兵已经打开了桦栎居的门,一队士兵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紧忙背过身,惊慌之余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呵呵,今天将军府还真热闹呢啊!”男子刻意压低声音,不让别人日后以音辨人。男子丝巾裹面,看不清真实容颜,士兵们突然慌了手脚,一个男子能够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走到他们身后,那么要杀死他们也是易如反掌的。谁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呢?馨然趁他们慌张的瞬间,把一份东西藏在自己袖中,击破窗户,跳上屋顶往山林处奔去,身后士兵的惨叫声,呼喊声都离她越来越远。 “小姐,你可回来了。”珊儿焦急的看着满头大汗的馨然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做贼去了?怎么像是被做贼时被人发现,所以急忙跑回家的样子? “恩,珊儿,我终于找到证据可以救爹了。”馨然完全忽视了自己已经汗流浃背的模样,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有了这份资料,爹便可以完全摆脱嫌疑了。 “小姐,你怎么会有证据?”珊儿疑惑的看着馨然,不会真去当贼了吧! “我去将军府走了一回。”馨然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如果那时不是有男子为她解围,那么此刻自己别说是救爹了,就连她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小姐,你真去当贼了?”珊儿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是将军自己交出来的吧! “不是贼,是去搜证据。”馨然轻笑了下,嗔怒的看着珊儿,现在的她心情很好,明天她就要面圣,解救爹。 “好,是去搜证据。”珊儿也笑了,老爷可以被顺利救出那太好了,这样自己和小姐就可以重新有一个家,她要把以前的姐妹们叫回来,继续在相府工作。 “那小姐,现在要好好休息哦!要不老爷会以为是珊儿没照顾好小姐呢!”珊儿看着馨然疲惫的样子,心中不觉一阵心疼。 “珊儿,你陪着我。”馨然看了看外面,空荡荡的相国府,令人寒意顿生。 “好,珊儿陪着小姐。”珊儿看着馨然孩童般的纯真模样,忍俊不禁。一个身影始终徘徊在相国府门口,却没有人注意到他。 ------------ 进京面圣 更新时间:2008-08-07 凤澜城中最为宏伟的建筑就是伊夕城,它便是轩辕国的皇宫。夕阳斜斜的映射在城墙上,一个纤细的影子被反射在城墙上。馨然平静的站在轩辕国的城门前。她知道这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胜利,否则她和于相国都要死。 “麻烦去通传声,就说于相国的女儿要面圣。”馨然站在夕阳下,坚定的面容,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于相国?哪来的于相国?我只知道有一个快要被斩首的于寅。”士兵无视馨然愤怒的表情,继续说着。 “我是于寅的女儿,我要面圣。”馨然艰难的说出于寅两个字,如果是以前,有谁敢直呼相国的名讳,现在人走茶凉了,连士兵也敢直呼于相国的名讳。但是,她必须忍住,因为她如若得罪了那个士兵,那么她就连面圣的机会也没有了。 “哎吆,我怎么能让一个死囚的女儿面圣呢?万一伤了殿下怎么办?”因为太子还未即位,所以只能呼其殿下,而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交由太子处理,且其地位等同与皇上,故曰面圣。 “请通融下。”馨然强压下满腔怒意,放下身段,恳请士兵能够帮她去通传下,为了于相国,她什么都能忍。 “不可能。”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士兵终于把答案说了出来,一瞬间,馨然感觉那个士兵在玩弄自己,她立刻想到了,士兵原就不准备帮她通传,而她竟放下自尊恳求,顿时,她怒火中烧,纤指紧握。 “放她进去。”一个低沉的男声飘入馨然的耳朵,紧握的手送了开来。这个声音好熟悉,仿佛在那里听见过。馨然抬头想确认下面前的男人是谁。 “你是何人?凭什么命令我?”侍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男子将腰间的一块牌子放在侍卫面前晃了晃,侍卫马上坐立不安了起来。 “御。。。御前侍卫”士兵吓得已经不敢抬头了,这个管虽然不像将军那样大,但是他离太子最近,万一他在太子面前说了句什么话,那到时他绝对会死得很惨,馨然看了眼男子,立刻认出他就是那日陪在太子身边的男子,原来他不是什么侍者,而是侍卫。 “可以放她进去了吗?”男子根本不看士兵一眼,馨然知道她今日面圣是没有问题了。 “可。。。可是,上面。”侍卫还没说完就被男子身上越来越冷的寒意吓得直哆嗦。 “现在应该是皇上说了算吧!”男子冰冷的看着士兵。 “蝶姑娘进去吧!”士兵的脚已经被吓的软了,浑身不住颤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哪敢拦住馨然,只能放由她进入。 “星阔,公主找你。”馨然刚进皇宫,一个女子就从宫中飞奔出来。风扬起她的衣襟,点点细小的汗珠布满了女子的脸庞。 “恩。”他知道,馨然进入皇宫之后,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公主一定会召见他,却没想到他低估了公主的实力。女子担忧的看着星阔,当她看见公主娇笑着让她去找星阔,她就明白星阔这次完了,他触犯了公主的底线。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使星阔冒着生命危险去触犯公主的底线,但是她知道,那个人对星阔而言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可以连性命也不顾。 “蝶馨然求见。”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中,太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来干什么?太子本来想让她多活几个时辰,,她却自己跑来送死。那怪不得自己了。 “宣。”太子心中细细盘算着该怎样解决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 “拜见太子。”馨然盈盈一拜,心里亦想着该怎么告诉皇上自己夜探将军府偷来的证据。 “起身说话。”太子浅笑着,抬了抬手,示意馨然起身。 “想来为你爹求情?”太子早就知道馨然不会轻易放弃救出于相国的任何机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来找自己求情。 “不是求情,是翻案。”馨然面不改色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退缩,她的手上握着她和于相国的命。 “翻案?”太子兴趣盎然的看着馨然,又有好戏看了,这次不知道是谁呢? “偷玉玺这件事是维将军嫁祸给爹的。”馨然看见太子神秘一笑,心中竟有些慌张。 “哦?空口无凭。”堂堂一国的太子怎可无凭无据断别人的罪?何况那个人还是当朝的将军。 “我有证物。”馨然将那日在将军府拼死偷出的信件双手奉上,太子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机灵的走到馨然面前,把信件接过,送到太子的桌案上。太子看完信件,眉头皱了皱。 “让维将军给我过来。”太子眼神森冷的看着太监,这次的戏变得有趣了。 “宣维将军近宫面圣。”太监虽然已经与太子相处很久了,但是太子身上的寒意还是让他害怕,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他敬畏。 “臣拜见太子,不知太子急召属下来有何事?”维将军看见馨然也在御书房中,事情的大概他已经能够猜出几分了。昨天府里遭窃,被窃的东西正是皇宫内构造的图纸。图纸上有一个地方写着玉玺两个字。 “你看看这是什么?”太子将信件扔到堂下,维将军将信件捡起来,看见信件的瞬间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在抬头的间隙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而后是愤怒。而这一切早就被太子看在眼里,这让太子确定了此信件并不是伪造的。 “太子,这。。。这东西不就是皇宫内部的构造吗?”维将军装出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太子。 “有人在你府上冒死盗出此图,你有何解释?”太子冷然的看向维将军,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是谁做的都一样,将军和相国之间总有一个人是要死的。 “臣有人证可以证明这信件是于相国的。”维将军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是谁?”太子挑眉看着维将军,这出戏越演越精彩了,如此好戏,怎能错过? “前相国府的管家瑞伯。”维将军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蝶馨然,一个小丫头能够做到如此已属不易,但是她终究太嫩,怎可能知道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瑞伯其实是他安排在相国府的一步棋。只是如今这枚棋子已经有背叛自己之心了,所以他要尽快走了这步棋。让他没有退路。馨然听见是瑞伯,立刻僵住了,她知道将军不会走没有把握的一步,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很明显,瑞伯是他们的人。 “宣前相国府的管家瑞伯。”馨然明白这一局自己的输赢就寄托在了瑞伯身上,只要瑞伯说这信件是捏造的,那么她和于相国都得死,私闯将军府,且诬蔑将军,维将军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如果再在她身上按上什么罪名,那么她必死无疑。 “草民拜见太子。”瑞伯不一会儿就走了进来,他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我问你这信件是怎么回事?”太子指着维将军手上的信件,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意。 “这信件我在打扫老爷屋子时看见过,老爷见我在看这副图,马上收了起来。”瑞伯强压下满心的愧疚,他不能置家人的性命与不顾,所以他选择诬蔑于相国。 “蝶馨然,你还有什么可说?”太子笑看着馨然,那笑容像是嘲笑,像是同情。馨然也笑了,凄然一笑,她终究救不了于相国。太子眼角的余光正巧看见了馨然的这个笑容,那般熟悉,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 “拜见太子。”星阔大踏步走进了御书房,时间紧急,他来不及让人通报了。两个士兵追了进来,太子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 “星阔,你也来了。”太子笑了笑,这出戏还真是热闹呢!连御前侍卫也参与进来了。 “禀告太子,这信件是我放置在将军书房的桌上的。”星阔面无惧色的看着太子,公主说过,只要他能够帮馨然解围,那么这次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为什么?”太子并不急着发怒,他想知道星阔这又是在唱哪出戏。 “公主说这几天太子很忙,这些小事让将军去调查。”夕然说过,万一太子问起原因,就说是她命令自己这么做的。 “哦!原来如此,夕然真是胡闹。”太子知道夕然有心保护馨然,夕然知道自己不会降罪于她,所以便用自己来保护馨然。 “太。。。"馨然本想叫住太子,她不能看着于相国就这样被斩首,即使赌上自己的命他也要陪着于相国。星阔看见馨然想要叫住太子,忙上前一步点了馨然的哑穴。 “太子,公主想要见见蝶姑娘,我们先行告退了。”太子听见馨然的声音转头,星阔忙找了个理由将馨然带出御书房。 ------------ 游街示众 更新时间:2008-08-07 “蝶姑娘,刚才得罪了。”出了皇宫星阔解开馨然的穴道,他早料到馨然不会轻易放弃的,在解开馨然穴道的同时,他拉住了正欲离去的馨然。 “你可知你这样去只是送死罢了。”星阔严肃的看着馨然,他不会让馨然去送死的,这是他犯的错,他不该放由馨然出相国府,所以现在的结果也理因由他承担。 “即使送死也比看着爹被斩首好。”馨然坚定的眼神震撼了星阔,一个女子竟可以如此从容赴死,但是,即使她视死如归,星阔也不会任由她去。 “你可以不怕死,但是只有你活着才能够帮于相国翻案,否则于相国将背负着世代的恶名,难道你愿意他被世人所唾弃吗?”星阔知道此刻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够劝阻馨然不去枉送性命, “我不会放弃的。”馨然看着太阳慢慢滑落,快要到午时三刻了吧!如果现在自己去劫狱应该有胜利的可能。 “想去劫狱?于相国只要逃走便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快要到斩首的时间了吧!馨然现在唯一能做的努力就只能是劫狱了,他不会让馨然胡来。 “人死了还要那些虚名有何用?”馨然抬头嘲笑般看着星阔,人死了即使留下那些虚名又有何用呢? “依你对于相国的了解,他是在乎自己的生命多,还是在乎自己的清誉多呢?”他与于相国相识也有五六年了吧!据他对于相国的了解,他把名誉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 “我该怎么办?”已经把所有办法都想过了呀!但是没有一个办法可以用得上,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爹被处死? “带我去看看爹总可以吧!”馨然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现在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她。 “恩。”这是人之常情,他懂。此时的馨然脆弱不堪,沉重的打击让她不得不把所有的伪装都卸下来,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这种打击对于她简直就是致命。 “爹。”馨然在星阔的陪同下来到行刑时所要经过的街上。 她亲眼看着于相国被铁链铐住手脚,只留一个头在铁笼外,几个抬铁笼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显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已经是常事了。按理说街上的百姓会朝死囚的牢笼里投掷蔬菜和鸡蛋,可是此时的百姓只是默默的跪下,排成两条长龙送于相国最后一层。星阔被震惊了,虽然他知道于相国在民间的人缘很好,但是他没有想到百姓们在写了联名书给太子后,竟然还特别聚在一起为于相国送行。两条长龙慢慢延伸至斩首台处,于相国路过的地方,百姓们纷纷跪下。四个抬牢笼的士兵显然也被震撼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有那个人被判斩首后,竟然有百姓跪送的。 “馨儿。”两行老泪从于相国的眼眶中涌出,不知是因为不舍得馨然,还是因为百姓们的举动。 “有你们为我送行,我这一生也值了。”于相国不像别的人那样虚伪,临死前最后一刻能够看见百姓们为他送行,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没有荒废。笑容凝聚在脸上,于脸颊上的泪水形成鲜明的对比。馨然再也忍不住,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顷刻间如水珠般滴下脸庞。星阔看着馨然哭泣的模样,心中有种莫名的怜惜,几天之内从一个相国千金变为无依无靠的庶民,然而她竟然能够那么坚强的面对家庭突变,他知道馨然心里一定很苦,只是她太好强,什么都不愿说出来。 “馨儿,不要乱来,否则爹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于相国在囚车经过馨然身边时低声告诉馨然,馨然只能噙着泪花看向渐渐远去的于相国。 “斩。”一个字响彻了周围,百姓们含泪相送。星阔按住馨然的手,他怕馨然万一轻举妄动,那么就来不及了。 一瞬间,鲜血汇成一条小河流,从于相国倒下的身子处慢慢流向前方,静静的延伸着,直到鲜血全部流完。 “爹,女儿一定会帮您翻案报仇的。”馨然悲痛欲绝的注视着于寅之墓四个鲜红的大字。眼神中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的神情。荒凉的墓地前回荡着馨然的誓言,伴随着乌鸦的叫声,听来更是凄楚万分。 “去告诉公主这一个月不许出岭绡一步。另外让星阔还有粼漪去陪伴公主。”他不能让夕然再这样胡闹下去了,况且自己才刚刚登基,需要忙很多事情,还是让她安心在房里待上一个月比较好。 “是。”太监领了旨害怕的来到公主寝宫,他知道公主从小被皇上宠着,脾气一向不好,万一公主把气撒在他的身上那该怎么办?越想越害怕,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公主这件事情才能够避免公主对他发脾气。 “公主,皇上最近有很多公务要忙,为了公主的安全特派了星阔大人和粼漪大人来陪伴公主,此外皇上希望公主能够一个月不出寝宫。”太监边说边观察着公主的神色,他知道眼前的公主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你下去吧!”夕然看见太监害怕的神色,心里偷笑,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害怕什么? 太监走后,夕然慢慢走到花园中。皇上这样做只是怕她坏了他的事,星阔和粼漪原本就看对方不顺眼,现在皇上把他们都派到她身边来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互相牵制,更好的监视她。反正现在的事情该办的都办完了,正好休息下。 ------------ 卷 二 青楼遗梦 ------------ 身陷青楼 更新时间:2008-08-07 一恍眼,离于相国去世已经有几个月了。回想当初于相国刚去世时,馨然不觉苦笑,那真是一场恶梦,这场恶梦也改变了她和珊儿的一生: 那日她从于相国的坟前离开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知道相国府迟早是要被查封的,到时她和珊儿该何去何从?不知何时,馨然已经站在相国府门口了,曾经热闹的相国府此时冷冷清清,只能依稀听出珊儿的哭喊声。馨然进去后只见珊儿挣扎着拉住衣裳,不让眼前的那些男子碰她一下。男子调笑着去扯珊儿的衣襟,馨然拔剑出鞘,现在她唯一的亲人就是珊儿了,他们竟然敢轻薄珊儿,本就心情极差的馨然更是怒火中烧,用力一剑穿透了正欲抚摸珊儿脸庞的男子的胸膛,其余的几个男子看见馨然使剑时眼神凶狠,不留余地,此刻被刺男子已经鲜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顿时吓破了胆,以为馨然发疯了,连忙扶起受伤的男子连奔带逃的冲出了相国府。 “小姐,呜。。。。”珊儿一见是馨然,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馨然走过去,轻轻抱住珊儿,轻柔的拍打她的背部,试图以此来安慰她,果然珊儿的哭声渐渐小了。 “刚才那些人是谁?”馨然拿出丝巾帮珊儿把满脸的泪珠拭去。 “他们是想趁相国府被查封前偷点东西出去。”珊儿心有余悸的看着门外,当时她一个在相国府等馨然,听见有人敲门她兴奋的奔过去想替馨然开门,门打开后,珊儿见来人不是馨然,忙关上门,但是珊儿一个小女孩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几个男人呢?门被强硬的推开,然后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乖,不怕,我不会再离开了。”馨然强颜微笑的看着珊儿,她已经失去爹了,此刻开始她要好好保护珊儿,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珊儿。 “小姐。。。,老爷怎么样?”珊儿定下神,向馨然身后看了看,却不见于相国的身影。 “被斩首了。”馨然眼神变得虚无起来,珊儿也很惊讶,既然有证据可以证明老爷没偷玉玺,为何? “瑞伯是维将军的人。”馨然愤恨的看着远方,如果不是瑞伯的证词,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啊?”珊儿不可置信的望着馨然,瑞伯和人相处从来都很和气,怎么会? “是真的,我亲耳听见瑞伯诬陷爹。”馨然不甘的看着苍天。 “小姐。。。,我。。。。”珊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没将事情说明白。 “怎么了?”馨然看着珊儿害怕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珊儿把事情说出来。 “小姐,刚才那些人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珊儿害怕馨然责怪她为什么没有把包袱看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馨然惊愤的看着珊儿,珊儿以为馨然发火了,更是胆惧的看着地面。 “算了,事情已经如此。”馨然想了想,这也不能怪珊儿,这是她自己的错,她不该让珊儿一个人在家里等她。 “那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珊儿看见馨然脸色缓和下来,小心翼翼的问着馨然。 “走一步算一步了。”馨然无奈的看向曾经居住了十几年的相国府,她的余光看见相国府门外有几个衙门的人拿着封条正往里面走来。她明白,这个家将成为过去,但是她会把这个家珍藏在心里。 “小姐,喝点茶吧!”水吟居里馨然十指轻抚琴弦,一曲悠扬凄婉的长门怨自指间流淌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回荡长门怨的音律,只是很熟悉,却也有点陌生。好像许久没有弹奏般陌生,只是曲子却似一直存在心中。珊儿体贴的替馨然斟了杯茶,馨然静静的用两指捻起白玉做的杯子,光滑的杯身,触感极好。以前在相国府的时候还没用过这种杯子呢!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用上了如此高级的杯子,世事还真是奇妙呢!山里的清泉冲泡的铁观音不仅香气醉人,就连色泽都是最上层的,碧绿的茶叶浸泡在金黄明亮的茶水中,还未入口,便已知此乃茶之极品。馨然轻启朱唇抿了一口铁观音,顿觉鲜醇高爽,非一般茶水可比。铁观音的香气扑鼻而来,馨然轻嗅了下杯中飘出的香气。然后浅斟细饮。虽只浅尝了少许茶水,但觉齿间留香,喉底回甘,心情舒畅,别有一番情趣。 “哎呦,紫靥,别矫情了,你以为端木岚是真心喜欢你?人家也只是逗你玩玩罢了。现在这位爷可是位腰缠万贯的阔主啊,你去了说不定可以有数之不尽的钱啊!”老鸨连说带哄的骗着一脸倔强的女子。但是无论老鸨怎么说,女子都不肯就范。 “好,就你这德行,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老鸨咬咬牙,只能另觅一个女子来代替她。 “绯儿,去把你家主子叫出来。”老鸨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以用逼的,否则万一她把客人弄伤了怎么办?只能往后再好好调教了。 “是,妈妈。”绯儿急忙走进芹伊阁,告诉主子妈妈叫她。 “妈妈,什么事呀!大惊小怪的,还硬要把我拉出来。”芹昔哈欠连连,腰身一摆一摆像蛇一样走了出来,本不算漂亮的脸庞却被脂粉涂得略显妖艳。 “芹昔啊!那位爷一出手就是几个金子,这桩生意做成了,你想睡多久都成。”老鸨乐得眉开眼笑,要知道这位爷可是常客,还是贵客,只是对女人的要求很高,幸好这间青楼是全轩辕城最好的一间,否则即使贵客上门,她也拿不出好货色给爷看。 “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嘛!”虽然口里是这么说,人已经回房梳妆打扮了,绯儿也赶紧跟着主子进房。 “呵呵,歆雨,这不是端木岚公子看上的女人吗?”一个穿着打扮妖艳的女子不屑的看着紫靥。 “烟柳,我怎么没看见呢?”另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站在紫靥身边,视线却徘徊在上方。 “不在你面前吗?”烟柳笑着指了指面前一脸冰霜的紫靥。 “哎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呢!”歆雨肆无忌惮的和烟柳笑着走出紫靥的视线。 至始至终紫靥没有说过一句话,并不是她懦弱,而是她在用冷漠告诉敌人,即使回答她们一句话都是浪费。而且现在她不能够和她们闹番了,她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所以她必须坚忍住,直到她将该办的事情办完为止。远处馨然默默的看了眼紫靥的神情,冷漠,坚强,与以前的自己多么相像,然后回头延续刚才的琴曲继续弹奏长门怨,只是曲子给人的感觉多了份宁静。 ------------ 端木岚 更新时间:2008-08-07 烈日高照,馨然坐在花园中,默默弹看着眼前的绿绮琴发愣,这琴是娘留下的,那日珊儿说地痞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馨然马上想起绿绮琴,幸好整理包袱时绿绮琴被搁置在外才幸免遇难。当时她抱着绿绮琴哭了,她并不是别人眼中那么坚强的女孩子,她也有想要依靠别人的时候,她也好希望在遇到挫折时有个人可以陪伴她,可是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她不想像小时候一样,那时的自己体质差很容易生病,所以于相国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可是每每看见于相国处理政务到深夜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于相国的累赘。 远处传来一曲婉转悠扬的萧声,馨然回过神来,凝神倾听,如此凄怨动人的琴曲竟是平沙落雁,想来吹萧者一定心情低落,遂以古琴附和。琴萧合奏的平沙落雁颇有一番风韵,让人不觉忘记所有投身静静倾听,仿佛在倾听别人的心曲。一曲奏完,余音仍如绕梁三日,久久不曾离去。 "谁呢?扰人清梦,这破曲子也敢拿来摆弄。"歆雨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满脸的不耐烦。 "小姐,人家紫靥小姐正在吹萧呢!"鹊依也斜睨着眼看向紫靥。 "哦?是吗?端木公子我们可得罪不起,鹊依,还不陪我去跟紫靥小姐道歉。"歆雨见紫靥连头也没回,明显是看不起她,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是,小姐。"鹊依幸灾乐祸的陪着主子来到紫靥身后。 "紫靥小姐,刚才不知道是你!看我这嘴净爱胡说。"歆雨笑着拉起紫靥的手,用的力气却大得很,仿佛要硬生生握断这只白皙柔软的纤手。 "你没有做错什么。"紫靥冷然的看了眼对面的风景,不着痕迹的想把手抽出来,歆雨早已有所防备,这一抽一紧,让紫靥的手红涨了许多。 "紫靥,原来是你在吹萧啊!"馨然缓移莲步,走到紫靥和歆雨的身后。 "恩。"紫靥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清冷的应付了声。 "珊儿,你不是想学吹萧吗?还不赶紧去!"馨然笑着转头,看向身后的珊儿。 "恩。紫靥姐姐,可以教珊儿吹萧吗?"珊儿明白了馨然的意思,赶忙跑上前拉住紫靥的手左右摇晃起来。歆雨狠狠的瞪了珊儿一眼,只能放开紫靥的手。 "恩。。。,好吧!"珊儿背对着歆雨顽皮的一笑,紫靥看见珊儿的举动明白馨然有意替她解围。 "谢谢紫靥姐姐。"珊儿雀跃的拉着紫靥走到馨然身边,完全无视歆雨的存在。 "歆雨,失陪了。"馨然淡定的笑着,恬静而优雅。 "没关系,你们去吧!"歆雨知道馨然是不能够得罪的,烟雨楼如今生意之所以那么好,全是因为有这蝶馨然在,如若自己得罪了她,不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就连老鸨也放不过她。 "今天你帮我解围,哪天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效劳。"紫靥倔强的不肯说出谢谢两个字,剩下的只是冰冷的语言。紫靥不喜欢欠别人情,因为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还,只有人情是最难还的。 "好,那以后你有空来教教我和珊儿吹萧,就当是今天我帮你解围的回报吧!"馨然目睹过她的倔强,所以她不想为难她。 "好,一言为定。"紫靥有点不懂的看着馨然,何以一个女子会如此淡然。帮她解围却不要任何报答,当然,她明白馨然要她去教她们吹萧根本就是为了让她不觉得亏欠她们而临时想出来的,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她看不透,就如她也看不透他一样, 与馨然分开后,紫靥一个人静静的走回房间,她没有贴身丫鬟,因为她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安静,却又害怕安静,但是这一点她从小没有告诉过别人。因为她已经被伤害了很多次,这一次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可是今天馨然的行为让她对这个女孩子有种不同的看法,她想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那么她与馨然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现在她不敢去想。 她也不敢去想他,每次他的出现都会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可是从一开始她就明白,他不会爱上她,因为他们太像,所以他们都不懂得去爱人,或许说,他们爱一个人要比别人爱一个人来得困难得多。 "紫靥,快出来。端木公子来看你了。"老鸨吆喝着,兴奋的不知所措,自从上次端木岚来看过紫靥后,很多天没有出现了,她还以为端木岚已经另觅佳偶,忘记紫靥了呢! "恩。"紫靥没有上妆,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她和端木岚之间还有个约定没有完成,所以她谁都可以不见,但是唯独端木岚,她必须见。 "靥儿,我那么久没有来,有没有想我?"端木岚一袭黑衣出现在紫靥的视线里,眼前的他还是那样俊逸潇洒,眼底的那份笑意还是无法达到心里,他还是这样不羁, "没有。"而她依旧以冷冰冰的脸庞看向他,嘴里吐出比冰还要冷的话,从一开始她就防备着他,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是不是我太久没来看你生气了?"岚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紫靥,完全漠视了她口中冰冷的语句。 "。。。。。。"紫靥不明白为什么端木岚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他家里有钱有势,想要个女人还不容易,何必非得是她。 "小姐,那个不是维将军吗?"水吟居里珊儿纤指指向窗外的街上,一个男人正被关在囚牢里游街示众。 "是。"馨然应声探出窗外,没有丝毫感情的回答珊儿。 "死有余辜。"珊儿看着街上的百姓在往维将军处扔烂蔬菜,鸡蛋等,不觉一笑,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点毋庸置疑。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馨然看见维将军被推上斩首台,心里突然有丝同情,一代皇帝一代臣,新帝继位,以前的将军相国一般都会被按上什么罪名,然后抄家的抄家,发配的发配,斩首的斩首,新帝必须培养自己的人在身边。如果那日救了于相国,那么今天被推上斩首台的人或许是于相国了吧!自从于相国死后,馨然想了很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已经无法挽回,何必再去苦苦追忆? ------------ 青楼易主 更新时间:2008-08-07 一大清早老鸨就吆喝着让守卫把她的东西搬走,楼里的姑娘们听见动静,全都睁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里出来。 “妈妈,大清早的,搬家呢?”烟柳嗔怒的看了老鸨一眼,今天不会是又要装修门面了吧! “哎呦,烟柳啊!被你猜对了。”老鸨兴奋的连笑不止,弄得烟柳不知所措。 “妈妈,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啊?”烟柳还是不相信的看着老鸨,就算这青楼要换人当家,也得告诉她们一声啊! “谁当家你们不一样是这楼里的姑娘嘛!”老鸨一点也没有舍不得烟雨楼的样子。馨然默默坐在水吟居里,楼下的声音却听得很清楚,那人一定给了老鸨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所以老鸨才会那么眉开眼笑的把烟雨楼给卖了。有谁会要这么个地方?不过买主等会儿一定会来。馨然低头继续静静的为刚才所画的莲花题词。 “不知道那个买主脾气怎么样?”歆雨不安的来回走动,万一买主脾气不好,那她们的命运就会更凄惨了。 “你急什么?学学人家紫靥,待在房里都不出来。”烟柳轻蔑的看了紫靥房间一眼,转身看着歆雨。 “人家有端木公子在,就算烟雨楼没了,人家照样过,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歆雨抬头,鄙视的看着紫靥的房间。紫靥正巧走出房间,看见这一幕,心中轻笑,刚才还忧心忡忡的,现在又有心情来嘲笑别人。 “新妈妈来了,姑娘们还不过来?”一个男人献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妈妈早。”一群女孩子连忙快步走过去,齐声对门口的女人说着。 “早,怎么不见蝶馨然姑娘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门口飘了进来。 “蝶姑娘,妈妈要见你呢!”烟柳心里料定,新妈妈对蝶馨然一定很重视,所以她为了以后能够在烟雨楼立足,忙走上楼将蝶馨然请下来。 “妈妈早。”馨然平静的声音,如无波的湖面般让人顿时静下心来,妈妈赞许的看了眼馨然,纤细的腰身,美艳绝伦的容颜,唯一不够的就是她眼里的那抹不易看清的忧伤,仿佛积蓄了很久,只是将它们藏的更里面了。 “恩,早,你就是烟雨楼的名妓?”老鸨细细的看了眼馨然,依她多年的见识,馨然绝对不是那种以貌侍人的女子。 “恩。”馨然淡然的回答了声,她认为她自己已经放下了对这称呼的厌恶,可是当再次提起这个称呼时,名妓这两个字对馨然而言只能是更加敏感。珊儿曾经对她说过,自从进了青楼后,她变了很多,她问珊儿她那里变了,珊儿回答:“小姐,你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将自己的心情掩藏的更深了。”其实进入青楼后,她细想了曾经的岁月,曾经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放下于相国的死,她以为自己做得到,可是到头来,她却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因为每个夜晚,她都会想起于相国对她的关怀,正是这样,她更加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是陷害于相国入狱的维将军,因为她知道,将军和相国都是被利用的人啊!然而她却要在人前装得无所谓,只有这样做那个新继位的皇帝才会对她放下戒心,她才有报仇的机会。 她知道那个新皇帝从来没有对她放下过戒心,她知道这个楼里就有新皇帝的人,但是她并不知道是谁,所以她只能装做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上次维将军斩首时,她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令她要警惕起来,如果没有她在珊儿身边,珊儿怎么办?如若世界上就她一个人,那么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因为她没有牵挂,可是现在她有珊儿,所以她此刻做事情更得加倍小心。 “恩,韵。(古代人称呼女孩子漂亮一般喜欢用韵这个字。)但是只有相貌可不行,琴棋书画会几样?”老鸨笑眯眯的注视馨然,馨然亦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给她的感觉有点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小心应付。 “略通一点。”馨然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女子身上哪点让她感觉怪。 “哦?那先弹奏一曲让我见识见识。”老鸨神秘一笑,看着馨然,示意让她回房拿琴弹奏。 馨然回房看见珊儿已经把绿绮琴拿在手上,她犹豫了下,但还是拿着琴出去了,当馨然把琴调好音后,楼上飘来一阵萧声,凄怨缠绵,仿佛是新婚就要别离的感觉,馨然不觉动心,纤细白皙的十指略有上扬的放在琴弦上,和着萧声一起奏响一曲梁祝。清脆婉转的歌声自馨然唇间飘出,顿时整个烟雨楼都安静了下来,连来客也静静的听着这美妙的声音。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绕梁三日,经久不散,老鸨拍了拍手,口里连声说着好。 “不知楼上的那位姑娘是?”老鸨好奇,听说这里的样样皆精的只有蝶馨然一个,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能将萧驾驭的如此完美的女子? “还不是那个紫靥!”歆雨不甘的嘟哝了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会用萧来吹几个曲子嘛! “哦!去把紫靥请下来,我瞧瞧。”老鸨笑容满面的看着楼上刚才飘出萧声的房间。 “紫靥,妈妈想见你,下去吧!”馨然看见居然没有一个人去请紫靥下来,便自己走了上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馨然摇了摇头,她仍旧那么固执,但是馨然不会任由她去,因为她喜欢这个女孩子。 “见一个人就那么困难吗?”馨然试图耐心的劝说紫靥下楼,可是紫靥只是摇了摇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不下楼,就是不给妈妈面子,妈妈随时可以赶你走,离开了这里你该怎么办?冻死?饿死?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去做的事吗?”馨然平静的看着紫靥的眼睛,她看见紫靥的眼睛里有丝动摇。 紫靥听到馨然说想去做的事时,她楞住了,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死。思考后,紫靥不再犹豫不决,而是尾随着馨然下楼。 ------------ 街头卖女 更新时间:2008-08-07 馨然下楼时,看见老鸨盯着绿绮琴发呆,她眼中的呆滞瞬间变成狂喜,然后泪水若隐若现。馨然楞住了,虽然绿绮琴是绝世的宝贝,但是老鸨没道理对着一张琴浮现这些表情。摇了摇头,馨然决定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这位姑娘啊!”老鸨收起刚才的表情,只是眼睛中充满雾气。 “妈妈。。。。。。早。”紫靥显然不习惯叫老鸨妈妈,所以舌头有点打结。 “哎呦,说话都说不好。”歆雨有意煽风点火,老鸨瞪了她一眼。她马上会意闭上了嘴。 “馨然,这琴是谁给你的?”老鸨走到馨然面前,指着绿绮琴装做无意的问着。 “娘。”馨然知道老鸨问她这句话绝对不是随意问的,所以她要加倍小心。老鸨听见馨然回答娘时,眼里波涛汹涌。这更令馨然产生怀疑。 “今天晚上就由馨然和紫靥来登台献艺。”老鸨临走前眼角有意无意的瞟了眼馨然的绿绮琴。 “哎呦,人家攀着枝头想当凤凰呢!”烟柳见老鸨离开,心中又气又怒,不就是攀上了蝶馨然这个枝头吗?还妄想当凤凰,也不看看她凭什么?就凭这支破萧,烟柳瞪着那萧愤愤的想着,总有一天要连人带萧一起毁了。 “紫靥,到我房里来吧!我有事想找你商量。”馨然彻底无视了烟柳嫉妒的语言,牵着紫靥的手走进水吟居,周围的姑娘个个不解的神色,平时从没看见馨然和谁那么亲密过,难道她和紫靥真的关系很好?那她们以后就不能欺负紫靥了,毕竟馨然是老鸨看好的人。 “恩。”紫靥出奇的顺从,或许是她对馨然的好感吧! “小姐和紫靥姐姐的合奏真的是绝妙,哎呀!”馨然和紫靥一进门,珊儿就飞快的跑了过去,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她的手被东西划了一下,鲜血从一条裂缝里流了出来,因为不是大伤,所以没有出很多血。 “你看你,以后做事别那么莽莽撞撞的。”馨然看见珊儿吃痛的抬起手,她知道珊儿一定是哪里受伤了,急忙把珊儿的手摊开,仔细的察看,确定没有大伤,才解下手绢帮珊儿包扎起来。紫靥看着馨然着急的脸庞,她知道,馨然一定是个好人,因为她对婢女尚且如此关心,何况其他的呢!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紫靥闭上了眼睛,将视线转到窗外。 “谢谢小姐。”珊儿看着馨然不知道她该怎么去看待馨然,表面平静的馨然,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傻丫头,和我还用说谢谢?”馨然笑着拍了拍珊儿的脑袋,一瞬间,珊儿以为看见了以前的馨然,可是当她还想再次看清馨然的表情时,那份笑容已然逝去。 “小姐,今天晚上上妆用的胭脂没有了,是不是去买点?”珊儿转身拿起空胭脂盒给馨然看。 “恩,紫靥,一起去吗?”看似淡然的一问,其中包含的意思却不止如此。本来馨然是不准备去的,可是转念一想,让紫靥陪自己一起去岂不是可以增进她们之间的友情,她明白自己是欣赏怜惜像紫靥这样的女孩子的,如果在整个烟雨楼里让她选一个人做朋友,她会选紫靥。 “好。”紫靥对馨然的态度没有像以前那么倔强,她知道现在自己和馨然不止是朋友。 “小姐,这种胭脂怎么样?”珊儿拿起一盒胭脂,放在馨然眼前。 “配紫靥才合适。”馨然看了看珊儿手上的胭脂,嫣红的颜色与她配起来难免有些不协调,而的肤色配上这种颜色才会更显示出她皮肤的白皙。而她自己拿了颜色较淡的一盒。一个人与她擦肩而过,这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可是再转头,已经找不到那人了。馨然笑了笑,一定是自己太想念那个人了。 “小姐,前面那人是?”珊儿看见路边有一个穿着不知打了多少补丁衣服的老人,老人身旁是一个正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脸被污泥所染。两人身前写着卖女还债。 “老伯,你为什么要卖了这孩子?”珊儿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就算是为了还债也不该把孩子卖了。 “唉,你以为我舍得?但是上面的人以各种理由没收我们百姓的地,农田,房子,连我的一点点积蓄也拿走了,现在竟然又以皇上的名义像我们要钱,我们哪来钱给他们?他们威胁,不给钱,要把我孙女卖进宫里,我也是逼与无奈啊!”老人哭着抱紧她的孙女,如果上面肯给她一条活路走,她哪肯卖了自己的亲孙女。 “老人家,您需要多少钱?”这次发话的不是馨然,也不是珊儿,而是紫靥。 “二两银子,只要二两银子。(据我在网上调查的结果是:一两银子等与现在的四百元,二两银子也就是现在的八百元。)”老人一听有买主,立刻的看着馨然等人,确定她们不是在开她玩笑之后,才报出了价钱。 “二两银子?”珊儿楞住了,二两银子买一个女孩子,这也太离谱了,就算是贱卖也没有这样的。 “恩,恩,只要有这二两银子,我就可以还完债了。”老人含着泪把身边越缩越里面的小女孩子推到馨然面前,眼前的小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与她们的年岁也差不了多少。 “还完债,老人家你还有钱吗?”珊儿看着老人已经佝偻的背,还有那依依不舍看着小女孩的眼神。 “这个我会自己想办法。”老人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小女孩能够卖到二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她还奢求什么呢? “老人家,这点钱你收下。”珊儿拿了三十二两银子给老人。 “不用,除了这二两钱之外,我是不会收其他的钱的。”老人很固执,她站起身想走,却被小女孩一把拉住。 “爷爷,爷爷,你不要凝儿了?”小女孩无助的看着老人,老人看了眼凝儿,转过身,硬是拉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很倔强,怎么都不肯放开老人家的衣服。 “老人家,这孩子,我们是不会要的,您带回去吧!”紫靥看着小女孩,心中有一个地方被触动了。 “我求求你们留下这孩子吧!否则跟着我会死的。”老人颤巍巍的转过身,老泪纵横而下。 “好,我会帮您照顾好这孩子。”紫靥坚定的看了眼凝儿,此刻,她决定了,她会待凝儿如自己妹妹般,既然她答应照顾这孩子,那么她必须负责。 “谢谢姑娘了。她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安心了。”老人颤着步子迈出去,有谁知,这一步之艰难?从此以后,她再也看不见令她心疼的凝儿了。 ------------ 恍若隔世 更新时间:2008-08-07 “凝儿,你以后就跟着紫靥姐姐哦!”珊儿拿着手帕帮凝儿擦拭脸上的污浊,紫靥也在一边笑看着凝儿。擦去泥污之后的凝儿显得越发清秀。 “恩。”凝儿已经不像刚回来那样警惕了,可是她眼中还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种害怕的表情,毕竟站在面前的都是些陌生人。 “妈妈让你们准备准备,客人都满了。”歆雨不耐烦的走到水吟居门口,然后换了另成笑脸进去。 “哦!知道了。”馨然淡然的回答令歆雨更不恼火,就凭青楼名妓的招牌就可以目中无人?可是她不知道,其实馨然是因为不喜欢她才会对她那么冷淡。 “小姐,今天你们两个的妆都由我来。”珊儿笑着拿起新买的胭脂帮馨然和紫靥分别抹上。然后仔细的帮她们画上柳眉。 “凝儿,乖,去帮紫靥姐姐把萧拿过来。”珊儿用哄孩子的口气来哄凝儿,显然凝儿并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做小孩子,她看了珊儿一眼,回云萧阁拿萧。不一会儿凝儿就把萧拿了过来。 “可以了,大功告成。”珊儿拿起镜子逐个让她们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 “走吧!”馨然拿起绿绮琴,让珊儿待在房里等她。无意间,馨然看了眼紫靥的房间,里面放着一支竖萧,听紫靥说过,她对横萧比较精通,而对竖萧简直是一窍不通,馨然的眉头微皱,她看了看眼前的紫靥和凝儿,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总算来了,妈妈都快急死了。”歆雨看着馨然着急的说着,置紫靥于不顾。而馨然笑了笑,将琴调试完毕,抬头看了眼紫靥,紫靥也正在看她,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馨然十指拨弄着琴弦,视线却游离在听众和琴上。她的视线与另一视线相交,然后双方都楞了楞,馨然反应比较快,已经将视线抽离,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人的脸。原来今天在街上她并没有认错。 “馨儿。”一个男子的声音叫住了奏完曲子正准备回房的馨然,馨然的眼睛里有一刹那的失神,可是她马上冷静下来,即使与他相认又如何,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当初的那番模样了,她现在是青楼里的名妓,而他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她如若认了他,那么她便成了他的负担,她不愿,也不希望事情会变成那样。她继续往楼上走去,男子也追了上去。 “馨儿,不用装了。”男子一把拉住馨然,馨然没有回头,只是尽力将手拉出来,但是她的力气终究比不上前面的他。 “公子,请自重。”馨然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随即转身,严肃的看着男子。 “自重?难道哥哥想要挽留自己的妹妹都不可以?”男子好笑的注视着馨然,他突然后悔来住馨然的手,因为馨然眼中的那份平静让他不感确定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馨然,一样的绝世容颜,一样的琴,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眼里的神情,变得捉摸不定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原来那个时而冷漠,时而一展笑颜的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这个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的女人? “哥哥?我没有哥哥。”馨然淡漠的看了男子一眼,趁他不注意将手抽了回来,而后奔跑着上楼。 “小姐,怎么了?”珊儿听见楼下的响动,立刻跑出屋,却看见馨然背后的男子。 “澈少爷。”珊儿欢喜的叫出了声,澈楞了楞,馨然也楞了下,她没有想到终究,澈还是知道了她就是蝶馨然,以前的相国千金。 “珊儿。”澈走上楼,站在水吟居外面,看着里面的馨然和珊儿,却迟迟没有进去的意思,像是在征求馨然的同意。 “进来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去面对,可是她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一切? “恩。”珊儿砌了茶放到馨然和澈的面前,自己在一旁站着。 “珊儿,坐这里。”馨然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还记得澈回家那时,也是这种情景,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了,想想当年,再次见到澈,真的是恍若隔世。 “恩。”珊儿乖巧的坐在一边,她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她不该叫住澈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澈看着馨然眼中的平静,突然觉得好心痛,是怎样的事情竟然可以另一个人变化那么大。馨然将事情概略的告诉了澈,珊儿惊讶的发现,馨然在说整件事情的时候,眼里没有恨,没有无助,有的只是一份平静。 “如果当时我带你走,或许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澈半真半假的笑着看向馨然,此时他的心里很自责,对馨然也对了份怜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馨然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不是我正巧到这里来办事,或许我们便无缘相见了。”澈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馨然感到身后有人来了,马上警惕起来,用杯中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了有人偷听四个字,珊儿想转头,却被馨然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立刻回头。 “久闻馨然姑娘是凤澜城第一名妓,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澈会意的将话题移开,手还不时把玩着杯子。他听说今天有凤澜城第一名妓的表演才来烟雨楼看看的。 “谢谢。”馨然礼貌的回答澈的赞美,并让珊儿去外面泡茶。其实她的意思是让珊儿看看究竟是谁在偷听他们的对话,珊儿走出门外,只看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看身段和打扮,应该是女人。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往楼下走去。泡完茶珊儿回到水吟居,把女人两个字写在桌子上,馨然看了眼桌子上的字,她沉默了下,然后又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提防。。。。。。 澈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不认识她,而珊儿被惊呆了,她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她。 ------------ 入宫行刺 更新时间:2008-08-07 “馨儿,我不准你这么做。”澈将馨然拦下,他不准馨然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何况依馨然的能力,这场赌局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他看着馨然,深深的凝视,但是他失望了,因为馨然的眼神太过坚决,他知道他拦不住馨然。 “与其被人当犯人一样监视着,不如我直接去找那个人把事情了结掉,反正不是那个人死,就是我死。”馨然支开了守在一边的珊儿,她不愿珊儿知道这件事情。而澈,她知道她瞒不过他。 “那你准备怎么去见那人?”澈只能妥协,馨然的性格他很了解,即使这次不让她去,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我自有办法。”馨然看着澈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她知道这次她赌大了,可是既然澈来了,珊儿就可以有人照顾了,而她也可以安心办事了。 “我陪你去。”澈不是不相信馨然的能力,只是这次他们和那人相比,实力实在太悬殊了,他怎能放心馨然一个人去闯关呢? “你必须留下来,澈,帮我照顾好珊儿,如果我回不来,带她离开这里。”澈看了眼馨然,他知道现在的馨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爱喊慕容哥哥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或许他已经不了解她了。 “万千放好,这个是护身符。”澈将一块随身系在腰间白玉玉佩交给馨然,他已经下了最大的赌注,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只有这个玉佩才能够救下馨然一命。 “好,等会儿珊儿回来,你告诉她我有事出去了,让她放心。”馨然离开水吟居后,并没有离开青楼,而是去了云萧阁。 “紫靥。”馨然看了眼桌子上,却不见那两支萧,紫靥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横萧吹奏着凄凉的曲子,凝儿坐在床上,手握竖萧,嘴在离萧一厘米的地方停住,看见馨然走进房,她急忙走下床,沏了杯茶放到馨然面前,然后用手拍了拍紫靥的背,手垂下来时,馨然看见凝儿手上有一块茧,她笑了笑,拉住紫靥的手,然后开口: “紫靥,你知道弑君是什么罪吗?”馨然的眼睛往窗外扫去,一瞬间,她看见紫靥眼里的苦笑。而凝儿却警惕了起来。 “馨然,别乱来。”当馨然的视线看向紫靥时,紫靥的神情变成了恐惧。 “什么叫弑君?”凝儿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馨然,紫靥却拉了拉凝儿的手,这个举动被馨然看见了。 “就是杀了皇帝。”馨然没有一丝畏惧之情,只是平静的向凝儿解释。 “凝儿,不许胡闹。”紫靥见凝儿准备继续问馨然问题,忙将凝儿拉到身后,不许她乱说话。 “呵呵。”馨然笑着走出云萧阁,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夜里繁星闪烁,而馨然却无暇观赏,她已经站在街上看着皇宫外面好几回了。一个越身,馨然稳稳的站在皇宫里面,皇宫里面果然戒备森严,巡逻的士兵一队一队交叉走过,馨然趁两队士兵交叉经过的空闲时间,她越到一个士兵的身后,动作迅速的把那个士兵的脖子打晕,然后把他拖到一间房间里。自己换上士兵的衣服,寻找到士兵的队伍,跟着队伍向前走去。她特地把头盔压得很低,以免暴露身份。 轩辕殿三个字出现在馨然眼前,她听于相国说过,轩辕殿就是皇上处理政事和连接寝宫的大殿。但是那里戒备太严,门外有太多士兵把守,她只能悄悄离开队伍来到轩辕殿的后面,翻身越进轩辕殿。她知道她时间不多,那些士兵很快就会发现少了一个士兵,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 空荡荡的大殿里,一个人正坐在龙椅上看着从门外渐渐走来的馨然,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那个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馨然感到那个人身上的寒气,她拿出随身佩剑一步步靠近皇上,皇上没有逃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出戏。馨然警惕起来,她知道这个皇帝绝对不简单,所以她环顾左右,却见龙椅两侧已经有许多弓箭手埋伏着,她没有恐惧,只是静静的移到皇上面前,然后隔着一张桌子把剑指在皇上的喉咙处。她知道她今天出不去了,她恨,她恨她终究棋差一步。 “你不怕?”皇上笑着看向馨然,视线却停留在馨然的佩剑上。 “哥。”夕然冲进宫殿,她听说馨然独身闯入宫中,立刻赶了出来。 “夕儿,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皇上看着夕然,夕然亦看着皇上,两人的眼神都异常坚定。 “哥,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夕然没有退缩,她走到馨然身边,看着皇上。 “为什么你一定要救她?”皇上不明白,为什么夕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帮馨然。 “因为她救过我。”夕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用非常坚决的语气告诉皇上。 “上次我已然放过她一次。”皇上把视线移到掉落在地的佩剑上,然后叹了口气。 “上次错的不是她,自然该放过她。”夕然据理力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馨然死,她做不到。 “好,那我就再饶她一次,如若下次再犯,我定斩她。”皇上看了眼夕然。也罢也罢,凭馨然的实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那就再依夕儿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不,他一定要让馨然还有下次,因为下次夕儿就没有借口来救她了。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否则满门抄斩。”夕然送馨然出宫去了,皇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冷峻的表情,他绝对不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威信,只有夕然,他的妹妹,他不舍得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别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是。”虽然是士兵异口同声同声的回答,但是语气中有些颤抖。 士兵走后,皇上走到殿前,捡起一样东西,眼中寒光一闪。 “馨然,以后不许来这里。”夕然不放心的嘱咐着,并将手里的药瓶递给馨然。 “这是?”馨然诧异的看着药瓶,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夕然。 “你进轩辕殿时手可有碰到门框?”夕然凝视着身后的不远处,然后将佩剑交还给馨然。 “有。”馨然想起来,她进殿时,手不小心碰到门框。当时只觉是木头里的刺刺进了她手指里。现在她摊开手看去,那个被刺到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黑。 “上面有毒,回去服药,一天二次,后天便可以好了。”夕然看着馨然的手指,然后将药的用法告诉馨然。 “恩,告辞了。”馨然收下药瓶,转身离开了皇宫,她不会放弃的,还有,皇宫里的那副画。。。。。。 “人走了。”夕然转身看见男子黯然的从树旁走过来。 “你应该告诉馨然的。”夕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告诉馨然,其实在馨然刚进皇宫时,他就一直保护着她,看见她遇险,立刻跑去通知夕然,当夕然出门前,他将药瓶给了夕然,让她交给馨然。 “这些不需要她知道。”男子笑着看向满天繁星,璀璨夺目。夕然从来不知道他会笑,此刻看见男子笑了,她却感到万分痛心。 ------------ 深夜造访 更新时间:2008-08-07 “姑娘,这里你不能进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拦住了另一个女子。 “为什么不能进去?”女子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另一个女子,看这女子的装扮就知道她绝对非一般良家女子。 “这里是青楼,难不成你是来找工作的?”女子扇着团扇,眼睛不屑的打量着眼前倔强的女子,看她这身打扮,绝对不像落魄到要来青楼打工的样子。 “闪开,我找人。”女子一把推开眼前衣襟不整的女子,她知道青楼,所谓青楼就是一些女子做出伤风败德事的地方。 “哎呦,你那么大劲干嘛?一个姑娘到青楼来找人这还稀奇了。”女子揉着被推开的手臂,眼神里冒出火焰。 “烟柳,发生什么事情了?”歆雨赶出来,看见一个女子推开烟柳的手,立刻瞪了女子一眼,女子却当作没看见。 “你这是来闹场子的?”歆雨一边愤愤的说着,一边轻轻的帮烟柳揉着手臂。 “不用你管。”女子环顾了四周一圈,见没有她要找的人,径直走上楼去。 “馨然,把药吃了。”澈看着馨然手指上发黑的一块,心中不觉一痛,他是哥哥,竟然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让她去冒险。 “恩。”回房后,馨然觉得手指上有针刺般疼痛,她本想自己去拿水服药,可是手实在动不了,只能让澈喂水给她喝。 “澈哥哥。”一个女子惊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女子走上前来,拉住澈的手。 “怎么了?烟儿?”澈不解的看着烟儿的举动,馨然看见珊儿端着茶盏进入房中,立刻想伸手去接,却忘记了她手上的伤,澈抢在馨然前面,把茶盏接了过来。 “澈哥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烟儿担心的看着澈,她记得澈明明说过一定会赶在戌时前回来的,却让她在客栈等了好久。 “放心,我只是遇见妹妹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澈不以为然的看着烟儿,烟儿在他眼里只是另一个妹妹罢了。 “爹说有事要找你商量,先回客栈吧!”烟儿看了眼馨然,眼前的女子真的与青楼不配,如此脱俗宁静的女子怎可待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呢? “好,馨然,有空我会来看你,告辞。”澈看见馨然沦落风尘,本想将馨然赎下来的,但是他有公事要忙,馨然也坚持要待在这里,他便只能随她的意,只是他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希望待在青楼里呢!她到底想干什么? “恩。”馨然紧紧抿着唇,承受又一轮的折磨,手上又开始疼了,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端木公子来了,快找紫靥下来。”老鸨听姑娘们说,端木公子对紫靥特别有意,想他今天来必定也是找紫靥的。 “不用,我今天是来找馨然姑娘的。”端木岚看了云萧阁一眼,回头告诉老鸨,他要找馨然。 “好,好,好,但是蝶姑娘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子。”老鸨好心的提醒端木岚,她知道馨然肯进烟雨楼,唯一的要求就是,只卖艺。 “我自有分寸。”端木岚笑着给了老鸨一锭金子,直让老鸨笑弯了腰。 “歆雨,你看看,人家端木公子看上馨然了。”烟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特意在云萧阁外。 “就是就是,人家还直接进屋谈了呢!”歆雨有意的冲着云萧阁里面说,凝儿愤怒的关上了门,却还是能听见外面两个嚣张女人的声音。 “呦,歆雨,我们好像走错地方,怎么可以在云萧阁外面说这种话呢?”烟柳放大声音,对着云萧阁说着,眼里满是得意。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馨然十指在绿绮琴上准备完毕,然后抬头看了眼端木岚。 “我不是来听曲子的,我只想问,那佩剑是谁给你的?”端木岚开门见山,直接把来意说明。 “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挂在我床边。”馨然如实以告,她觉得这没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端木岚会突然间问她这件事情。 “恩,我先告辞了。”端木岚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何必那么急着走?留下来喝杯茶再走。”馨然有意拦住端木岚,不让他离开。 “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端木岚微微一笑,露出唇边的两个酒涡,可爱迷人。 “如果我想和你谈紫靥呢?”馨然将茶杯放下,直视着端木岚。端木岚的眼中有一阵恍惚,可是他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坐下,示意馨然继续交谈。馨然笑了,她知道,她这次赌对了。 ------------ 双星浩劫 更新时间:2008-08-07 珊儿静静站在一边,时而往窗外眺望,眼睛有如明亮的星星眨巴眨巴。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房里馨然于岚对视而坐,两人都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相互对视着。油灯的光照在两人脸上,他们在比谁能够支持下来,可是岚不知道从一开始他便已经输了。 “蝶姑娘,你想说什么?”岚忍不住问出声,虽然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他却急切的想知道紫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那好,你先告诉我,这佩剑是什么重要的物件?”馨然的视线扫过房里的东西,最后停留在她随身的佩剑上。 “你认为我会为一个紫靥告诉你这些吗?”岚的眼睛直视着馨然的双眸,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空中相撞,各不相让。 “那就请回吧!”馨然眼中反射出灯的光芒,她知道她这次是在赌,就算输了,她也不会失去什么,所以她决定放手一搏。 “告辞。”岚硬是将视线抽离云萧阁,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他怕他会。。。。。。 “回见。”馨然笑着送岚离开房间,珊儿默默走到她身边,将茶端到她面前。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扶着她坐在琴架前,珊儿知道她的习惯,每天晚上她都会弹上一曲。今夜也不会例外,十指轻拂琴弦,柔美的乐章从指缝间流露,房外是嘈杂的人声,房内天籁之音袅袅响起。 “谁的?”女子半靠在遢上,手里拿着橘子,正一片片的拨着,然后送进嘴里。 “她娘亲的遗物。可是据我调查,她的娘亲不可能有这把剑。”男子站在女子面前,脸上的笑容不断扩散,他知道,这个任务还差一个步骤,但是那与他无关。 “谁?”男子看见有人的影子从女子身后略过,他没有抽出剑,因为他看见那个男子已经躺在地上了,血从男子的身上留出来,一支镖插在男子的胸口。显然女子的身手比他快得多,女子却没有因为男子的死去而有所放松,她眼里寒芒毕露,走到男子身边,用另一支镖飞快的切断男子的喉咙,用的力气之大,几乎可以让男子的头和尸体分离开来。他不禁汗毛直竖,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之狠毒,做事如此之果断决绝,闻所未闻,他一直以为轩辕国的皇上才是世界上最狠的人,不料眼前的人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子像是没事人一样,让人端来一盆水,把手洗干净。 “好,剩下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去调查下我这里是否有他的人,见到格杀勿论,宁枉勿纵。”她知道男子做事绝对公正无私,而此次事情重大,她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男子点了点头,他不会错杀无辜的人,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澈,我们这次只能成功。”他明白这次的事,他们是在用命赌,如果输了,那么他们都会死。澈静静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青楼,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看她,她是他最在乎的妹妹,可是现在她长大了,不需要他的保护了,想着想着,心中突感凄凉,看着楼下庭院里的那棵树,满天飞舞的花瓣,好像冬天的雪,虽有颜色,却没有雪花纯洁。 “恩,我明白。”他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但是他究竟能否撑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下去走走。”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空气里满是紧张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必须到外面透口气。 “澈哥哥,我也去。”烟儿拿起桌上的剑,随着澈一起离开屋子。 外面的空气果然比里面好,可以自由的呼吸,可以自由的想事情,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只想拥有平静的生活,可是命运却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来。树上的花瓣像花雨一样撒在他的肩上,也撒在了烟儿的肩上,澈静静用手接住花瓣,此时馨然也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花瓣,然后接住一片,细嗅它的芳香。然后十指再一次拂上琴弦。满院的花瓣飘浮在空中,一个女子安静的拂着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寂下来,用心聆听着馨然的琴声。正在此刻澈也拿出萧,竟然吹奏起和馨然一样的曲子,琴萧两相呼应,两人的脸上同样挂上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龙非龙,凤亦凤,一切因缘由天定。当天空有两棵星星闪出同样光芒时,人间必有浩劫。”一个道士从澈的面前走过,没有回头看澈一眼,只是径直往前走,渐渐没入人海。澈无意识的看向天空,有两颗星星特别明显,一样的光芒,难道那道士说的话?烟儿也奇怪的看着天空。 ------------ 艰难选择 更新时间:2008-08-07 夜幕降临,青楼里依然热闹如故,馨然深锁眉头,观望着窗外的街道,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喧闹,她轻移莲步,来到云萧阁门口,大门紧锁,她的手抬起,又放下,珊儿静静跟在馨然身后,疑惑的看着馨然。 “蝶姑娘。”岚浅笑着收起扇子,却不知他的声音已经传入了紫靥的耳里,此刻云萧阁内就只有紫靥一个人,凝儿没有陪在她身旁。她独自站在窗前,思考着她对岚的感情更接近与哪一种,她明白,她不能陷下去,她有她的命运,她的命运却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可是当她听见岚叫馨然时,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搅乱了。她试图平复心情,但是她做不到。 “端木公子。”馨然对岚笑了笑,虽然是绝世的容貌,为何他的心中想到的是云萧阁里那个人的倩影?他不能想,也不该想。。。。。。 “我们家姑姑有请。”岚有意放低声音,只让馨然一个人听见。 “好。”她早就料到,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他。珊儿不明就里的东看看西看看,根本不知道危险。 “珊儿,你在这里等我。”馨然不能让珊儿陪她冒险,何况此事与珊儿无关,何必要拖她这个唯一的亲人下河呢? 泾希桥上一个女子正悠闲地眺望远处,繁星点点,杨柳低垂在水中,引得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月光折射出她眼中的忧伤,桌上放满了美食,她却没有心情去吃,究竟这样做是对是错? “小姐,蝶姑娘来了。”岚看了眼女子,脸上浮现出与女子一样的神情,只是里面多了一种感情,那就是无奈。馨然细细端详眼前的女子,她可以肯定,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 “请坐。”女子急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刹那间,眼泪满眶。馨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女子,等女子开口,女子对岚使了个眼色,岚会意退下。 “蝶姑娘想知道这把剑的故事吗?”女子微笑着看向馨然随身佩剑,然后替馨然斟酒,馨然点了点头,她来此就是想知道这把佩剑有什么特别,她当然不会相信岚的说辞。 “前朝皇上立后大典时,将此剑赐予凤澜皇后,并随身佩上与凤澜剑想对应的龙渊剑,可是自从轩辕那个狗皇帝破开城门后,再也没有人再见过凤澜剑,有人传说是被一些小太监悄悄偷走了。”女子握着馨然的手,强硬的将泪忍回去,这种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想到这里,她反而看开了,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微笑,并不是因为她想起往事有太多感触,而是。。。。。。 “当时据从宫中逃出来的人说,皇上和他的骨肉都已经死了,就连他和凤澜皇后唯一的女儿也未能幸免。然而后来岚却告诉我,他看见你的身边有一把与凤澜剑一模一样的剑,而且上面也刻了个凤字。我便猜想公主其实没有死,后来我去多方打探才知道,原来当年有一个宫女用自己的孩子冒充皇后的孩子,随后让接应的人将孩子带走。还将皇后赐给公主的凤澜剑一起带走。”女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知道,还剩一步,只要这一步没有任何差错,她就可以确定馨然便是前朝的公主。她趁馨然不注意,一把掀开馨然手上的衣袖,略显粉色的凤凰胎记印入女子眼帘。 “只有凤家族的人才有凤凰胎记,有人说这是上天的恩赐。”馨然看见女子狂喜的脸庞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当她看见凤凰胎记时,她若有所思,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将要做出选择,是仍旧这样过下去,还是以公主的名义将皇位抢过来,她彷徨了,此时的她是孤独一个人,她必须自己做出选择,这个选择只能做一次,只要她选择完后,就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 “你可知你父皇怎么死的?” “我知道。” “公主,你可知皇后遭受过怎样的屈辱?” “我知道。” “你可知皇后是怎么被那个狗皇帝赐死的?” “我知道。” “你可知那个狗皇帝的儿子是怎么杀害你的养父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 这些问题像箭般狠狠的刺痛她的心,越到后来,馨然越不愿意回答,她不想生活在复仇的旋涡里,可是国仇家恨,她该如何释怀?父皇的死,母后的受辱,还有于相国的死,于相国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可就是如此的好人,却被冤斩首,她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幕幕和于相国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还有于相国被斩首时的血流满地,她受不了了,轩辕国的皇帝做出那么多坏事,她必须让他们偿还,否则她该如何对得起父皇,母后,于相国还有眼前的女子? “好,我答应。”馨然闭上眼睛,她选择踏出这一步,即使这一步是担上复国的责任,她也认了,她要让轩辕国的皇帝将欠她和她父皇,母后,还有于相国的,全部加倍奉还。馨然换上了一张笑脸,拉着面前的女子谈起了家常。 “那您是?”馨然微笑着看向女子,从外貌看,这位女子应该是花信年华。 “我是凤澜皇后的侍女,名纤儿。”女子起身盈盈一服,馨然忙拉住女子。 “纤姨,馨儿受不起。”虽然现在的馨然贵为公主,但是纤姨毕竟是长辈,哪有长辈拜晚辈之礼?而且现在,她只是前朝公主,在今朝,她什么都不是。 “公主,你叫我纤儿便可。”她哪里比得上公主的矜贵,她怎可让公主唤她姨呢? “不行,您是长辈,就算以前您是母后的侍女,可是现在不是了,所以我还是要唤您一声纤姨。”馨然看着纤姨,她的眼睛被月光照着,反射出她眼中的水灵,更加美艳夺目。 “好。”纤姨的视线停留在馨然的脸上,这张脸与凤澜皇后有七分相似,但却显出馨然的柔美动人。 ------------ 秀女离宫 更新时间:2008-08-07 珊儿有点疑惑的看着馨然,以前的馨然时而冷漠,时而淡笑,时而平静,可是如今的馨然却是她从来没看见过的,那份平静自若消失了,那份冷漠也磨损了。从泾希桥回来后,馨然像完全变了个人。 “蝶姑娘,妈妈有请。”一个女子轻摆莲步走进水吟居,珊儿看见馨然微笑着回头,然后跟着那女子一起走下楼,珊儿也只能紧随其后。她实在不懂,是什么让馨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馨然笑起来,真的很美,她也希望馨然可以天天微笑着生活,但是当她真正看见馨然微笑待人时,她却又有些怕了,莫名的害怕。 “妈妈。”馨然甜笑着来到老鸨的房里,老鸨显然因为馨然的微笑而楞住了,她的记忆里,馨然从没有那样笑过。 “公主。”老鸨见馨然进屋后,将门窗全部关起来,而且还让两个女子守在门口,然后回屋跪在馨然面前,馨然措手不及,忙笑着扶住老鸨,她不清楚,为什么老鸨会知道她的事情,难道是有人泄密? “臣尹若谷是凤澜国以前的军师。买下烟雨楼是希望能够更好的保护公主。”若谷如实以报,馨然虽是浅笑着扶起若谷,可是她的眼中有份不易捉摸的东西,像是怀疑。 “请容许我冒昧一问,当初尹军师怎么知道我就是公主?”馨然的脑中瞬间旋过了多般思索,才将问题提了出来。 “臣当初并不知道公主是您,只知道此烟雨楼里曾出现过带凤字的绿绮琴,而此琴是凤澜皇后所有。”若谷知道馨然怀疑她,但是她并没有生气,因为谨慎才能办好事情,公主能够拥有如此心态,确是件好事。 “不知尹军师是否肯再次出山,做我的军师?”馨然看了看若谷,她知道,凤澜国以前的军师不止懂得天文地理,更有若谷的胸怀,而且据她和若谷的谈话间,她感觉到若谷的确有宽广的胸怀,她相信她母后的眼光,所以她决定让若谷做她的军师。 “谢公主。”若谷没有多说话,她明白,时候快到了,只要先铲除一个人就可以了,而这个人根本不需要她费心去铲除,自然有人会去对付她。 “皇上,这次的秀女,您是否要过目?”宜公公从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跟随在皇上左右,他明白皇上对秀女没有任何感觉,后宫那么多的佳丽,却没有一个可以让皇上挂心的,无论各地送上来多少秀女,他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皇后的确定只是因为太子的降生,这种事情多么讽刺啊!做为皇上,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但是却寻不到一个可以真心去爱的人。 “遣散回家。”既然他对那些秀女没感觉,又何必要浪费她们的青春和幸福呢?世人都以为他冷血,他无情,可是那只是对背叛他的人,他一生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所以他不能容忍这些人活在世界上。 “是。”宜公公走出皇宫后叹了口气,每次秀女进宫,皇上都要他去遣散她们回家,理由是节省后宫开支,充实国库。所以这次他没有去问皇上为什么,每次的答案都一样,何必每年都问一次呢? “所有女子全部遣返原地,不得有误。”宜公公踏进秀女的宿处,一股浓烈的胭脂味扑鼻而来,每个秀女不一定是自愿前来,但是既然已经到了皇宫,就算使尽浑身解数,她们也要赢得龙心。第一步就是要让皇上对她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秀女们为了装扮自己,不惜把涂胭脂当成了吃胭脂,才没几天,每个秀女就花去了平时几个月才用得完的胭脂。 瑾澜池边,一个女子用力抱紧自己,肩膀抖动着,像是在哭泣,夕然在池的另一侧喂着鲤鱼,视线却飘向远处,当她回过神来时,看见了女子,快步走过去。 “姑娘,怎么了?”夕然关心的问,她侍女们很清楚主子的性格,她对旁人很温柔,但是只要有人得罪她,那么她对待那人的态度一定和现在大相径庭,她和皇上实在太像了,一样的冷血。 “秀。。。。。。秀女们要。。。。。要被遣散。。。。。。散回家。”女子哭泣着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夕然只是一皱眉,又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她厌恶这种人,所以她准备转身离去。 “可是。。。。。。可是,我是孤儿,没有家可回。”后半句话让夕然准备离开的动作僵住,她眼中有光芒一闪。 “不要哭,乖,我去和皇兄商量将你留下来。”夕然笑着拿出丝巾让女子把眼泪擦干,然后把女子带到她房里。 “你家住何处?”夕然看着女子清秀的脸庞,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桌子旁坐下。 “汐粼。”女子腼腆的浅笑,樱桃小口中飘出一鼓不属于胭脂的幽香。 “你叫什么?”夕然见女子有点害羞,准备先问问女子的名字。 “尹怜。”女子看见夕然微笑的样子,心里觉得夕然应该是个对善良温和的人。 “怜儿,我就唤你怜儿吧!”夕然看见怜儿的脸上红霞飞舞,她知道怜儿很腼腆,所以她只是温柔的拍了拍怜儿的手背。 “公主,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怜儿抬起头,怯生生的问着夕然,她听说当今的皇上所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的。 “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夕然本来想问怜儿怎么知道她是公主,后来细想,她先前说和皇兄商量,既然是皇兄,那她必定是公主,夕然笑了笑,好一个机灵聪明的丫头。 “谢公主。”怜儿激动的马上从椅子上起身,跪下,夕然轻轻一抬,把怜儿拉住,摇了摇头,示意怜儿不必施此大礼。 “锦兰,翠秀,随我去见皇兄。”夕然起身,两个侍女乖巧的站在夕然身后。 “怜儿,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惟芳,帮我照顾好怜儿。”夕然临出门前吩咐惟芳去服侍怜儿,然后离去。 ------------ 再逢七夕 更新时间:2008-08-07 “夕儿,你怎么来了?”皇上抬眼看了走进宫殿的人,见是夕然,脸上原有的警惕顿时化为了笑意,他的人早就禀报了夕然要来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她来得那么快。 “我有要事要与皇兄商量。”夕然微笑着走进殿里,她有意加快脚步,皇上也从殿上走下来,两双眼睛对视,可是他们都明白,对方的笑意并未达到心里,只是他们都不愿说出来。 “哦?什么事?”皇上挑了挑眉毛,低沉的声音从他性感的薄唇里飘出,隐隐带着一丝冷气。 “听说皇兄把秀女都遣散了?”夕然故作疑惑的问,她明白,这次的事情需要花点时间来解决,但是如果成功了。。。。。。 “是有这么回事。”皇上随意翻了翻桌案上的奏折,视线又回到了夕然的身上。 “那尹怜姑娘是位孤儿,皇兄如要遣散秀女,那她将归于何处?”夕然杏眼弄愁的看向皇上,这次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劝说的,即使怜儿无法留在皇上身边,她也要让怜儿留在她身边。 “如若你喜欢她,可以留她做贴身婢女。”皇上明白夕然是要做什么,但是他不会去娶这个女孩子的,毕竟。。。。。。,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没有可能挽回。 “恩,谢谢皇兄。”她知道这个已经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再行劝说,可能会让怜儿立刻出宫。 “皇兄,我自己做了些糕点,尝尝看。”夕然让锦兰把糕点呈上来,拿到皇上面前的几案上。 “好。”他是不是太宠夕然了,让她如此娇纵任性,可是当他看见夕然水灵灵透着无邪的眼睛时,所有的一切他都觉得值得,他只要她快乐,别的,他不在乎。 “怜儿,做我的侍女你委屈吗?”夕然担心的看着怜儿,本来进宫是来做妃子娘娘的,现在却要她来当婢女,如此变故,夕然害怕怜儿会不愿意。 “不委屈,做公主的侍女怎么会委屈呢?”怜儿虽然对这个职位不满意,但是总比落魄街头来得好,而且这样或许她可以。。。。。。 “恩,那就好,翠秀,带怜儿去熟悉下环境。还有,怜儿,不要一直哭,很伤身。”夕然揉了揉怜儿红红的眼睛,拿丝巾帮怜儿擦去眼泪,她不喜欢眼泪,她从没有为任何事情留过一滴泪。 “珊儿,街上为何如此热闹?”馨然看着珊儿忙进忙出的瞎折腾,忙拉住她,今天应该不是什么大日子吧!怎么比平时更加热闹?街上的摊贩也明显增多,人流中多是一男一女相伴而行,难道是七夕?在这个烟雨楼住的久了,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 “小姐,听说七夕的晚上牛郎和织女会在鹊桥上相会哦。”珊儿顽皮的一笑,将帘子拉开,系在床沿的两边,转身整理起被褥。那年,珊儿也是这样回答她的。 “难怪。”馨然依旧看着街上的人群,眼里泛起了忧愁,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已经回不起了。哀叹一声,馨然转身抚弄着琴,一曲优美欢愉的曲子,到了馨然这里立刻成了悲伤的怨曲。现在的她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弹奏曲子,因为她怕会泄露了她心里所想,但是在珊儿这里她完全不用怕,因为只有珊儿最了解她,或许也最不了解她。 “小姐,今天那么热闹,可以带我去街上逛逛吗?”终于熬到了夜晚,珊儿恨不得马上就去接上看看,馨然微笑着从里屋出来,身上已经换了套衣服,淡绿色的纯丝编织成的衣裳,虽薄却不外露,飘逸脱俗。 “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还不快去换件衣裳?”馨然刮了珊儿的鼻子一下,指指里间,珊儿马上兴奋的跑进去换衣裳,片刻时辰后,她们已经站在凤澜城的街上。 此刻的馨然脑中思绪万般,那年的七夕,她与澈也走在这条街上,她曾为凤澜皇后的遭遇而感到惋惜,当时她知道凤澜皇后的事情后,心里一直觉得有种熟悉感令她莫名的忧伤,仿佛一切就发生在眼前,然而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她是凤澜皇后的女儿。不知不觉间,月老庙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馨然的视线,那个身影只是幻觉罢了,馨然微笑着走到庙里,完全不在意那个身影。 “月老,那年,我在许愿树前写下的人是他,今年,我该求什么呢?”馨然放低声音,虔诚的看着月老,去年,她是相国千金,羞与开口告诉他,今年,她是前朝公主,她有她的使命和责任,她不能告诉他。她的脸上充满着微笑,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笑容已经伤痕累累。她默默的求了一支签,珊儿也求好了签和她一起去道士那里解签。 “繁华一世终成梦,劝卿勿以小失大,错失良缘。”一个道士从馨然身边走过,很快便消散在人群里。馨然楞住了,这话难道是对她说的? “姑娘,你的家庭一定幸福美满。”解签的道士献媚的看着馨然,馨然笑笑,家庭美满?是在讽刺她吗? 她静静站在许愿树前,犹记得当年她在许愿纸上写的名字和现在一模一样,然而一切却又变了,就好像,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而我们不在是我们。澈,当年,她骗自己,告诉自己她对澈只是兄妹之情,现在,她仍在纸上写了慕容澈三个字,但是她知道那或许只是奢望,因为她现在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她记得,当年,她的愿望被挂在树的第二跟枝桠上,今年,抬头望去,那跟枝桠上已经有很多许愿的纸,馨然闭上眼眸,用力一抛,仿佛当年再现,她的纸和另一个人的纸相撞,向对面望去,那个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她无法遗忘他,她觉得这是她的幻觉,当她再定睛看时,对面那人注视着她,这次她不会看错,那人的确是澈。 ------------ 永恒的瞬间 更新时间:2008-08-07 “馨然。”澈的眼眸里有一丝犹豫,和馨然一样的犹豫,但是片刻之后,两人却又走到了一起,珊儿楞楞的看着馨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的动作竟会如此相象。 “澈。”澈的身后有个人拉住了他,馨然看见澈的身后竟然是烟儿,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或许,她真的错了。 “烟儿,不要调皮。”澈试图让烟儿松手,但是烟儿的力气太大,澈一时拉不开她。只能让她暂时拉着他,馨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将许愿的纸撕成一条一条,然后转身: “我明天将会离开这里。”话音刚落,馨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月老庙前,烟儿噘着嘴笑嘻嘻的看着馨然离开,澈的眼神也黯然了,他捡起馨然撕碎的纸条放进怀里。 “你自己去把事情了结。”言语中冰冷的不带任何人情味,仿佛是一尊雕像在发布命令,接受命令的人,眼中有水波荡漾,惊涛骇浪,最后归于平静,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如果他不行,你们把任务完成,否则提头来见。”男子走后,女子转身看向身后走出来的几个人,眼神森冷,如一把冰剑让人惊怔,但是那些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低头接受命令,在他们眼里,只要听命令做事就可以了,不用知道太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还有,把她叫过来。”女子拿起笔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将纸扔到那些人的面前,转身不再说什么,只是摆弄着桌上的书信,眼里笑意顿生,却有让人难以琢磨的神秘。 “小姐,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忙了一上午,终于可以休息了,珊儿将茶端至馨然面前,她也坐下,望着窗外,天上下起鹅毛大雪,楼下却很安静,老鸨将烟雨楼卖给一个开酒楼的商人,以后这里也将改建成酒楼,有才艺的女姑娘可以留下卖艺,没有任何才艺的姑娘明天都要搬离这里。今天馨然将随着若谷一起离开这里,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如若被当今皇上知道她是前朝公主,那她的性命就堪忧了。 “紫靥,在吗?”馨然走进云萧阁,凝儿不在紫靥身边,馨然关上门,让珊儿守在外面,凝儿回来时唤她。 “有事吗?”紫靥眼神从窗外飘进来,她的样子就像在等一个人。 “你甘愿为皇上卖命?不惜牺牲一切?”馨然笑看着紫靥,仿佛在讨论天气般的语气,却让紫靥浑身一抖,她从没有想过值得与否,因为她不曾在乎。 “你怎么知道?”紫靥没有回避,她知道馨然是个没有证据绝对不会随意诬蔑别人的人,所以这次她疏忽了。 “从凝儿来到烟雨楼后,那日是凝儿第一次见到你,但是她却知道你平时吹的是横萧,而不是竖萧,如果这个只是意外,那么我去刺杀当今皇上的时候,为何我提到弑君,你不让我去?我当时没有说过是我想去弑君,而且凝儿手上的茧,那是练武之人才会有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你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会吹萧和舞剑的吗?但是那天我看见她拿着竖萧在吹奏,即使你教她吹萧,你也只会吹横萧,她怎么可能会吹竖萧?”馨然笑着把一直以来的疑点全部说了出来,她早就怀疑紫靥和凝儿了。 “你竟有如此心思。”紫靥回想当初,她为了接近馨然做了很多事情,最后她竟然输在馨然手上,真是极大的讽刺。 “紫靥,端木公子找你。”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紫靥把门被打开,她深深的看了馨然一眼,毅然决然的走了下去。 “怎么?来杀我?”紫靥并没有惊恐,她明白,该来的迟早要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她以为岚不会下手,但是她忘记岚对那个人的忠心,那个人让他办的事情从没有出个岔子,现在当然也不会,她明白以她的武功和岚斗,只有输,当初如果不是皇上饶了她一家,她便不会沦落至此,她早就知道,皇上只是利用她,可是她没有选择,如今也一样。 岚没有回答,他静静的注视着紫靥,眼神中有抹忧伤,他从来只听命令行事,但是现在,他对着紫靥竟下不了手,他固执的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一边,举起手中的剑,拔剑出鞘,用指着紫靥,却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他就那样看着紫靥,深深的看着紫靥,他想不留余地的刺穿紫靥的喉咙,可是他做不到。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街道都被白雪覆盖住,烟雨楼里的姑娘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地楞在一旁,没有任何举动,馨然和珊儿轻移莲步走下楼,“物极必反。”馨然是旁观者,她明白,紫靥是冷血的人,岚也是冷血的人,他们都不懂得爱,所以他们都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对方,可是他们没有想过物极必反,两个冷血的人相遇后,会互相吸引,却也会互相排斥,当那份吸引覆盖了排斥后,他们自然会相爱。岚看见馨然下楼,立刻跪下,却被馨然拦住,“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想想清楚。”馨然看见岚不忍下手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岚爱着紫靥,而紫靥对岚的态度却也表示了她对岚是有情的,只是他们都认为自己不会爱,所以即使他们相爱了,也总是把它当作幻觉。岚的剑跌落地上,他想清楚了,他不会杀紫靥的,就算是死罪,他也不愿伤害紫靥。 岚的身后窜出几个人直逼紫靥,招招狠毒,紫靥因没有兵器在手,只能躲闪,馨然让珊儿上楼拿剑给她。却不料,一个男子,手握长剑直刺紫靥的喉咙,馨然想用暗器替紫靥挡一挡,可是她明白,那男子的速度非常快,以她的速度只能赌上一把,暗器飞出,鲜血溅在地上,一个人影倒下。珊儿奔下楼,惊讶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紫靥抢过珊儿手上的剑,熟练的将几个人都杀了,转过身,馨然看见紫靥的唇边毫无血色,那些人的鲜血撒在她的身上,红得刺眼。紫靥就那样看着倒在地上的岚,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岚,就像那时岚要杀她时那样,太过安静的气氛,青楼的那些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变故。岚的眼睛慢慢闭上,那一瞬间,紫靥的唇吻上了岚的唇,一把剑刺进了紫靥的身体,紫靥的手紧握着岚的手,这一刻,在馨然的心里却凝固成了永恒,生不同衾,死同穴。 ------------ 卷 三 繁华一世终成梦 ------------ 从新开始 更新时间:2008-08-07 “小姐,我去找大夫。”珊儿回过神,忙往外跑,馨然走到紫靥身边,俯下身握住她和岚的手腕处,已经没有跳动了。 “珊儿,去买一口双人棺。”馨然拦住珊儿的去路,人已经死了,找大夫来也没有任何用处,何况,这种结局应该是最好的。 “可是。。。。。。”珊儿看了看紫靥,她不相信,刚才还活着的人,现在怎么会死?或许还有救。 “我替他们把过脉。”馨然摇了摇头,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看得很清楚,但是她却没来得及阻止,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窗外仍是一地雪花,覆盖了一切,却覆盖不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珊儿默默的离开烟雨楼,这里令她害怕,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变了,她感觉到生命的脆弱。 云萧阁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黑色的发丝舞动在空中,珊儿离开烟雨楼时,余光扫到了那个身影,那个人莫非是。。。。。。 “皇上。”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的跪在偌大的宫殿里,她抖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上散发的寒气令她恐惧,那份寒意,仿佛是死神在向她招手。 “凝儿,紫靥呢?”男子冰冷的眼眸直直的射向凝儿绝望的脸庞,凝儿倔强的不肯留一滴泪水,只有抖动的身躯证明了她的绝望,无助。 “紫靥被端木岚的人给杀了。”凝儿看见男子眼中寒光,她明白,这次她绝对没有生的机会了,如果她可以再次选择,那年的冬天,她宁愿冻死在街头,那样,她即使少活了几年,但她却是快乐的,而现在,虽然多活了几年,可是她都度日如年。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只是她不敢去想罢了,现在,事实放在眼前,她反而多了份平静,这一日早该到来,现在,她不该有任何奢求了。 “你该知道怎么做。”男子转过头,对身后的人使眼色,如果凝儿不愿自我了断,他不介意送凝儿一程。 凝儿笑了笑,眼中毫无惧意,如今,对她而言,死只是解脱,她不用再为这个人去杀人,不用再为这个人做任何事情了,她应该下地狱吧!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突然,她想起:紫靥是幸福的,紫靥可以躺在心爱的人怀中死去,那个人也深爱着紫靥,而她呢?没有任何人会记得这个世上曾经有过她。一剑不仅割断了她的生命,更是割断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痕迹,多年后,满树的花瓣飘落,是否有人知道,那里埋葬了她的一生,她的幸福,和她的痛苦? “处理掉。”男子毫无表情的看了眼殿下已然死去的女子,一个人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的价值,死一个,活一个也完全与他无关。 听见男子的命令,他身后的一些人立刻出来,将尸体搬出去,埋在树下,这棵树下葬送了多少冤魂,没有人知道,就连皇上自己也不知道,无价值的人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所以死了多少对他而言也无所谓。 漫天的雪花搀杂着花瓣飘落在紫靥的端木岚的坟墓上,珊儿和馨然看着新筑起的坟墓,各自心里都想着心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年,死的是馨然的父亲,而今年,死的是馨然的朋友,在馨然的心中,她认定了紫靥是她的朋友,因为如果紫靥当初出卖了她,那么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紫靥没有。 她刺杀皇上那日特去云萧阁,就是为了确定紫靥是不是真的与皇上有关,当她看见皇上布满了陷阱等她落网时,她就知道,紫靥与凝儿中必有一个人向皇上告了密,否则,皇上根本不会知道此事,她想过,不可能是紫靥,因为那天她让珊儿留下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监视云萧阁中的一举一动,那日出过云萧阁的只有凝儿,并且在她出去之前曾与紫靥大吵过一架,珊儿在门外偷听到凝儿要去告密,紫靥不许凝儿去,她不知道为什么紫靥会不让凝儿去,但是她明白紫靥一定有她的想法。 一切都结束了,她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因为它发生得太快,太不可思意。像是命运编排的一场戏,戏散场后,一切归于原点,但是所有的人,事,物都回不去了。一切又必须从新开始。 (蝶:算是卷二的结尾,也可以当成是卷三的开端,一切,从新开始。) ------------ 岭阳 更新时间:2008-08-07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馨然凝了凝心神,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连阻止都来不及,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她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珊儿望着窗外,视线定在一处,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吧!这件事情发生后,她觉得,珊儿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整天只知道玩的小女孩了。 “一切才开始。”尹若谷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一切,刚开始。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馨然点点头,她明白,她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必须担负起复国的使命,她想起澈,想起那夜在月老庙前,澈身后的烟儿,既然澈已经有了自己的红颜知己,那么她就不应该再去想澈,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两条本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因为某件事情有了一个交汇,但是交汇后,他们只会越走越远,最后,你在东边,我在西边,两不干涉。 “若谷,接下来,我们该从何开始?”馨然把思绪拉回来,她不应该再去想这些儿女私情,未来将是扑满荆棘的路,该怎么做才能把荆棘铲平才是当务之急。 马车外,路边的树木随着风的方向前后摇晃,隐隐有阳光从树枝间洒落,树叶零零洒洒的由空中飘落,此刻的美景如诗如画,却多了份真实。 “先回岭阳,那里比较安全。”若谷用手接住一片飘下的落叶,枯黄的树叶微微泛着棕色。她淡淡的说着,仿佛这只是在讨论天气如何一样的小事般。 这几天相处下来,馨然明白了为什么若谷是母后最信任的军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能够淡定自若,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对手根本猜不透若谷的心思,作战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对方不明白若谷的心思,必然不会妄然出击,这样便可以给军队制造休养生息的机会。 “我去迎接公主的这段时间内,可曾发生什么事情?”踏进尹府后,让婢女们安排了馨然和珊儿的住处,她自己来到大厅,等待沁雪向她汇报最近的情况。 “萧公子留有书信一封,说是待姐姐回来后亲启。”沁雪走上前,将信递给若谷,转身走开。 “我知道了,雪儿,你先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若谷将信放入怀里,走至沁雪的面前,笑着送她至门口,和她并肩走出去。 回到久违的房间,若谷感觉恍如一梦,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改变,她安静的躺在榻上,拿出信,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信,若谷闭上眼睛,只有睫毛在隐隐抖动,一滴泪滑落下来,没有人看见,只有窗外的雨声相伴。她想要忘记那个身影,她想要安心辅佐公主复国,可是她的心却背叛了她,情义真的难两全? “姐姐,忻哥哥来了。”雪儿满心以为,若谷听见萧忻来了,一定会很欢喜,因为忻对姐姐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恩。”只是一句恩,雪儿楞住了,她没有想到,若谷的反应竟会是这样,以前那个抱着她说故事的姐姐仿佛一夜间变得平静了,自从若谷做了凤澜皇后的军师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姐姐。再次相见,她发现,她已经不了解若谷了。 “若儿。”萧忻站在大厅门口,雪儿尴尬的笑了笑,退出大厅,只留下若谷和萧忻两人。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若谷淡笑着看向萧忻,笑容依然那样熟悉,却多了份距离,池边的花是若谷和萧忻共同植下的,当初若谷问过萧忻,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蓝色的花朵(因为古代时还不知道这种花的学名叫蓝色妖姬,所以文里提及的是蓝色的花朵。),忻只是笑着说,以后等到她寿辰时拿来送给她。她看着蓝色的花朵,笑得如此纯真,嗔怒的说忻吝啬,就送这些东西给她。 随后的几年,她成为了凤澜皇后的军师,每当午夜梦回时,她总是喜欢去花园中走走,凤澜城中只要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花,任何难事,烦事需要处理时,她就会在花前待一会儿,花园中有蜀葵、六月菊、冬菊、紫色的风信子和萱草。这些花都是她每年生辰种下的,蜀葵拥有梦般的感觉,让她能够放松下来,将一切都想像成是场梦,虽然这是自欺欺人,但是每次太阳撒进屋子的瞬间,她就会想起若谷居的池边,那一枝枝的蓝色花朵,还有他的脸。每晚,她看见六月菊和冬菊就会想起,她和忻别离时,那份心痛,多年过去了,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渐渐,她爱上紫色的风信子,看着这种花,悲伤感会不断涌现出来,因为是夜里,即使她的泪流满地也不会有人知道,种下萱草是为了能够忘记忻的存在,她以为这样她便能够得到平静,然而此刻当她再次看见忻时,她知道,一切的努力都在顷刻间瓦解,所有的事物,她都可以放下,唯有忻,她无法放下,因为心是最诚实的。 “萧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若谷的话语令萧忻顿时楞在当场,面前的若谷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为何今日若谷的语气竟会如此生疏。 “若儿,对我需要那么客套?”忻跨前一步,想将若谷看看清楚,若谷刻意回避,以男女授受不清为由拒绝了忻的靠近。 “果然,一切都变了。”忻明白若谷在与他划清界线,他的眼色黯然了,不一会儿,他笑了笑,抬头,直视着若谷的眼睛:“缘起缘灭,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是吗?”他最后想确定若谷的心意,那么多年没有相见,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他不该改若谷的绝情,当初是他放若谷离开他的身边的,此刻的结果,早该料到。 “是。”若谷逼着自己装出无所谓的表情,转身不再言语,她不该再说话,她害怕,即使是看忻一眼,她都会崩溃,所以她此刻需要冷静,心绪却因忻的到来翻腾不止。她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凤澜皇后向前朝皇上求情,她,必死无疑,所以,她要努力帮助公主复国,其他的一切,或许这是命里早已安排的,她必须舍弃一样去换取一样,从她答应辅佐公主后,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向前,不能退后了,否则公主的生命都会不保,所以她选择放弃爱情。她听见忻离开大厅的声音,然后回头,从此以后,他和她两不相干。这次帮助公主复国,可能会赔上性命,因此,她只想最后看一眼忻,看一眼,她这辈子辜负的人,她从不相信来世,但是这次,她希望,如果有来世,只要让她静静看着他快乐幸福就足够了,她不希望与忻再次相遇,她害怕来世同与今生。大厅上多了一枝蓝色的花朵,鲜艳的颜色,应该才采下来不久,若谷蹲下捡起花朵,一滴泪跌落在蓝色的花瓣上,瞬间仿佛雨露般坠在花瓣的边缘。 ------------ 赌局 更新时间:2008-08-07 “小姐,二小姐回来了。”竣伯在厅前,毕恭毕敬的站着。此刻的若谷已经将心中的万般愁思拂平,她默默的把蓝色的花朵放入袖中,向竣伯点点头。片刻,女子就已经来到厅上。 “怜儿,你不是在宫中吗?怎么回来了?”若谷拉着怜儿的手,让她坐到椅子上,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轩辕清遣散了所有的秀女,幸而我现在留在公主身边。”怜儿将茶杯放在唇边,细嗅茶香,轻抿一口,甘香的茶汁入口,清香四溢。 “哪位公主?”若谷听见怜儿说留在公主身边,如果公主是夕然,那就是天助了。 “夕然公主。”怜儿明白夕然公主是皇上最在乎的人,所以做夕然的贴身丫鬟绝对是一件好事。 “是福亦是祸,小心点。”若谷看着怜儿,宫里不比府中,所以事情都有她这个做姐姐的担着,而且,如果让轩辕清知道怜儿是她的妹妹,怜儿必死无疑。 “姐姐,我长大了,一切事情,我自有分寸。”怜儿笑着将手中的花种交给若谷,这种花种是公主所赐,她知道若谷喜欢花,便带来送给若谷。 “柠檬草?我找了很久。”若谷看见怜儿手中的花种,立刻辨认出,此花种便是她寻找了几个月的柠檬草,自从回府后,若谷喜欢上了柠檬草,只因为没有花种无法在府中种植,而遗憾了好一阵子。听爹说过,这种每种花都有自己的含义,而柠檬草的含义是:无法说出的爱。是啊!无法说出的爱,心里爱着你,却又必须割舍下这份感情,究竟,是太痴,还是放不下? “姐姐,这封信交给你,我要赶快回宫,以免出纰漏。”怜儿将信件放置在桌上,转身离开,她和若谷如此相象,一样的决然,不会回头。 “不知萧兄考虑的怎么样?”一个男子笑着看向眼前的萧忻,忻也坚决的直视着他,如果不是若谷的绝情,他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跨出这一步有多么危险,他心里明白,赢了,他就能够过上安逸的生活,若输了,他会把命也赔了,这场赌具赌上的是命,但是,他认了。 “我同意。”萧忻坐在椅子上,眼神坚定的看着男子,以示他的决心,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仆人离去,待仆人尽数离开后,男子将手中的书信交予忻,忻看了眼信中的内容,思考了半晌,男子的眼线的确不少。 “轩辕国如今内忧外患,我们尚且坐山观虎斗,以静制动。还可养精蓄锐,待日后,渔翁得利。”忻分析着天下的局面,将心中的计谋和盘托出,他拿着茶杯,轻轻抿了口。 “不错,我们在这段日子中可以训练自己的精兵,静观情势。”男子笑了,他没有看错人,萧忻的确是最适合做他军师的人。 满院的花朵尽数开放,香气融入空气中,飘散在院子的每一个地方,院中最年长的一棵树也在此时结满花朵,有些花朵已经随风散入空中,缓缓跌至地面,雪白的花瓣犹如雪般飘荡在院中,恍若仙境。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两名女子,正是馨然与若谷。 此时,若谷也正与馨然谈及天下大局,若谷认为,现今天下,轩辕国与苓溪国正处交战阶段,如现在出击,必会令其中一方得利,以他们目前的兵力而言,如此的持久战,他们赢的几率接近零,所以他们必须静观其变,才能够在休养生息中聚集兵力,以便速战速决。馨然看着满院的花朵,笑颜如花,眼眸若溪水般清澈,不时用手接住一片花瓣摆弄,轻轻的吹着手中的花瓣,仿佛孩童般天真,可是若谷的每句话,她都细细考虑过,每个细节,她都细心推敲,这次她下的赌注太大,所有容不得半点大意,她不会重蹈大意失荆州的覆辙。 若谷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现在院中只剩馨然一个人,每当馨然一个人时,她都会想,为了复国放弃澈,将澈推给另一个女孩子究竟是对是错?她不该想,可是只要孤独时,她都会想到澈,那个她从小依赖的哥哥,那个自己爱了多年的慕容澈,她明白,要得必须先学会舍,只是她会想起今年七夕时,道士对她说过的话‘繁华一世终成梦,劝卿勿以小失大,错失良缘。’,她的选择错了吗?为了复国放弃心爱的人,错了吗?或许这个选择并不是最好的。但是,父皇母后,还有于相国的仇该怎么了结?如果不是轩辕家的人,她现在应该是公主,享受着父皇和母后的疼爱。如果不是轩辕家的人,她的母后何须嫁得二夫,冷落寒宫,最后还被斩首?如果不是轩辕家的人,怎么会连于相国,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长辈也含冤去世?如果不是轩辕家的人,她何必去烟雨楼这种烟花之地,苟延残喘,伺机报仇?如果不是轩辕家的人,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而要背负起复国的重担。如果。。。。。。她想要的只是亲人的疼爱和幸福罢了,可是这一切都被轩辕家的人毁了,她怎么能够不恨?馨然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平民百姓的孩子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奢望,既然一切都离她而去,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她珍惜的呢?她对澈有情,但是澈对她呢?即使澈对她也是有情的,可是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她不希望自己与祝英台一样,明明爱着梁山伯,却因为种种原因必须死才能够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她不相信来世,所有的事情不能企盼来世,今生尚且做不到的事情,来世就可以做到吗?她相信的只有今生,而今生只有做了皇上,她才能够留住自己想要的一切,她的命运才能由她自己掌控,等到那时候,她就可以安心去爱自己所爱的人了,所以不论是对是错,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必须走下去,即使一路上铺满荆棘,她也不可以退缩。 ------------ 遇刺 更新时间:2008-08-07 御书房中安静的让人感到诡异,大臣们深锁眉头,不敢抬头看皇上一眼,轩辕清愤怒的看着下面的人,眼神冰冷的让人恐惧。 “当初立后时,你们不是一个个意见颇多吗?现在遇上国家兴亡的大事,你们怎么反而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我要你们这些臣子有何用?”轩辕清眼中凶光一闪,吓得堂下的大臣们浑身直哆嗦,他们明白清的脾气,如果他们再不想出一个办法来,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皇上,夕然公主遭刺客袭击,手腕处流血不止。”宜公公长伴君侧怎么可能不知道议事时,皇上不喜欢别人打扰?但是夕然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个公主,万一夕然公主出什么事情,这责任谁担当得了?清听见宜公公的话后,扔下那些已经哆嗦的脚软的臣子,一个人拂袖而去。宜公公摊开手掌,掌心里都是汗水,就连他的额头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清焦急的跨进夕然的寝宫,却不料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锦兰连忙跑过去,扶住清。寝宫的地上狼狈至极,椅子被踢翻,桌子上的东西撒在地上,茶盏已经碎裂,夕然看见清来了,想挣扎着起身,却被清拦住了,莫名的,他感到心痛,夕然是她最小的妹妹,也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不希望看到夕然受一点委屈,更无须说是受伤了。 “夕然,不要动,乖乖躺着。”清温柔的将扶到夕然床上躺下,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只有夕然,他无法见她受一点伤害,看见夕然的手已经包扎过了,他稍许安心。 平静下来的清环视着整间屋子,视线停留在夕然的发髻上,本来平静的眼眸顿时暗潮涌动。 “夕然,没事了,不要怕。”清看着躺在床上的夕然,神色复杂,锦兰端着药汤在一旁劝说夕然喝下去,夕然却因为怕苦久久不肯碰药汤一下。 “夕然,乖,喝下去,听话。”清扶着夕然半卧着,随后接过锦兰手上的药汤。 “锦兰,去把橘子拿来。”清见夕然仍不肯喝下药汤,只能让锦兰去把橘子拿来,一勺药汤一瓣橘子,硬是让夕然把药汤全喝了。 “夕然,你先好好休息,我处理完公务再来看你。”清将碗交给锦兰,独身离去,屋内的夕然,眼神暗淡的看着上方,究竟有什么人才是真正值得她在乎的?。。。。。。 “最近多派点侍卫来夕然公主的寝宫外巡逻。”清走出房门,对房外正值巡逻的人说着,怜儿知道夕然出事了,立刻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公主,刚才奴婢回来时听见皇上要加派人手来寝宫外巡逻,出了什么事情吗?”怜儿佯装不知,静静的看着公主的反应,公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皇上,这是洌送来的资料。”晚上的御书房中安静的异常,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宜公公将手上刚到的资料送到清面前,清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待宜公公离去后,清将信放入袖中,回到寝宫后关上门,才把信展开。 ------------ 计谋 更新时间:2008-08-07 “拜见皇上。”宜公公领命急召覃霜将军进宫面圣,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霜已经站在御书房里,清放下手中的信件,走到霜的面前,亲自扶起霜,略显冰冷的手让霜不禁冷汗连连,清从来没有对那个人有如此礼遇,今日怎一反常态,霜的心里已经有了许多念头,额上也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不知皇上深夜召唤微臣有何急事?”即使有千种想法,他还是禁不住将疑惑说出来,与其猜测不断,不如知道事情因果再做决定。 “深夜急召各位爱卿前来,是为解决苓溪国不断挑起边界战争事件商议对策。”清挑眉看着各个大臣,这就是各地培养的精英,这就是轩辕国的精英,一个平民百姓尚且能为国家出谋划策,而他们呢?个个畏首畏尾,满朝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分忧。 “不知爱卿有何见解?”他继续看着下面那些人你推我让,眼神渐渐深沉,留着这些废物有何用? “皇上,臣以为,以我们的兵力而言,区区一个苓溪国,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相国见皇上准备来个杀鸡敬猴,他想了想,此时不说,待皇上发怒后,一样要说,即是这样,何不早点说。 “臣却不这么认为。”将军与相国水火不容的事是人尽皆知的,既然相国发话了,他做为将军怎么能够不说上几句,何况,他早有计谋,只待皇上发怒时说出,却不料被相国占了先机。 “哦?不知爱卿有何见解?”清知道将军和相国之间的事情,只要相国一开口,将军一定会反驳,他早知道相国和将军的心里一定都有谋略,只是在等待好的时机,他要的,就是两人心中所想,都是老狐狸,他们的计谋多少都会有些用处。 “臣以为,如果我们贸然与苓溪国开战,势必会给觊觎皇位的人机会坐收渔人之利,所以臣认为且不能贸然开战,先解决内讧,再集中兵力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霜早想过,苓溪国只是小麻烦,并不难解决,真正需要首先解决的问题是内讧,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够集中兵力同心协力对抗外敌。 “将军的意见颇得我意,只是,你可知道内讧者是谁?”清的眼眸深邃而悠长,没有人看得见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臣仍在打探中。”将军信心十足的看着清,他知道皇上一定会为这件事情,他本想等找到内讧者后再将计谋告知清,可惜今日局势所逼,他才提早将计谋说了出来。 “好,此事交给爱卿处理,三天。”清给霜定下期限,他不会无止境的等待,他要的是效率。 “三天?”霜想多争取些时间,毕竟,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爱卿,觉得三天太长?”没有人可以更改他决定的事情,除了。。。。。。 “不,不是。”霜抬头对上清冰冷的眸子,他退缩了,他从这对眸子里看见了寒冷。 ------------ 神秘人物 更新时间:2008-08-07 将军府中,霜正阅读着千里之外传来的信件,红衣男子细嗅着杯中的茶叶,信心十足的看着霜,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人找到了吗?”霜将视线从信件上移开,继而看向红衣男子,男子将资料递给霜。 “不愧是我的儿子。”霜欣慰的看了眼男子,这些重要的事只有让自己来做才能够放心。 “爹,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下。”霜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点点头,示意他去办自己的事情,男子道了声告辞,转身瞬间,他的唇角边牵出一个弧度。 庭院中,若谷和馨然两人正在种植柠檬草,她们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悠然自得,可是句句话里都透露着严肃的气息,容不得半点懈怠。 “公主,据怜儿所言,我们的敌人不止轩辕清和苓溪国,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物。”阳光撒满庭院,顿时只觉心中温暖异常,若谷边说话边小心翼翼的将柠檬草扶正。 “哦?我倒有兴趣见识下。”馨然将桶中的水舀出来,撒在花上,一瓢瓢的水坠落在花瓣上,融入土地中。 “我仍在找那个人。”若谷拍拍手上的泥土,用手绢擦拭后,坐到石椅上,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斟了两杯茶。 “轩辕清并未与苓溪国交战,是否与那个人有关?”馨然将手放入一放早已备好的水盆里洗拭干净,同样用丝巾将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坐在若谷对面。 “恩,他是想解决内忧再除掉外患。”若谷拿起茶杯,细嗅了番,才抿了口,馨然的视线停留在刚种下的柠檬草,她听说过,柠檬草代表无法说出的爱,这个,是刻意的,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们一样静观其变。”馨然解下剑,用布不停擦拭着凤澜剑的剑身,仿佛剑是她的珍宝般,一个吊坠在剑上摇晃着。 “以静制动。”依然是这四个字,身处圈外,旁观者清,一切都容易看清本质。 “若谷,知道柠檬草的含义吗?”馨然试探的问着,她不想让若谷感觉为难,毕竟,这是她的私事,问她只是关心她罢了。 “无法说出的爱。所以我喜欢它。”若谷迷离的看着柠檬草,仿佛透过柠檬草在看另一个东西,从她的眼神里,馨然明白,她有爱的人,但是她好像为了什么事情必须放弃那个人,就像馨然自己那样。 “我。。。。。。”若谷想解释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当话出口后,若谷才发现,她,不该那样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她勉强自己遗忘,但是脑海里却总是有他的身影,这生,她注定负他。 “是爱着他吧!”馨然虽然猜到了,但是她不敢贸然下结论。若谷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点点头,“爱他?注定成往事。”有谁知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馨然怜惜的看着若谷,一样的人,一样的心情,只是,她会想,等到战争结束后,他们都会幸福的。 “一切结束后,我为你们赐婚。”馨然不忍看若谷如此的模样,她用了很多的时间才让自己相信,以后,她会幸福,可是当她看见若谷现在的样子后,好似是看见了那个被隐藏了许久的自己。 “这个吊坠。。。。。。”若谷没有说下去,她明白,公主的事情她不该多问,或许是满院的花香让她感到平静,现在的她们就像姐妹那样聊天,没有尊卑,有的只是两个一样一样为情所困的女子。 “这个是慕容澈在青楼那次见面时送我的。”馨然回忆起那日她与澈见面时的情景,一切仿若在眼前,但是此刻,他与她已经天各一方。 “公主如果爱他,就不要放弃。”若谷不希望公主和她一样,公主吃了太多苦,她该幸福的。 “我们的选择是一样的。”馨然轻轻的抚摸着剑上的吊坠,无论为了什么,她此刻都应该先抛开儿女情长,她不能够辜负了支持她的人,她更不能辜负了若谷的付出。 ------------ 纳贤 更新时间:2008-08-07 将军霜站在偌大的宫殿里,笑容满面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君主。“皇上,臣已然查到内讧者的身份了。”清不置可否的看着霜,他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些废话,他要的是重点,重点在于是内讧者的名字。 “一个是前朝的公主蝶馨然,另一个是。。。。。。”霜没有说下去,而是直接跪下,眼神胆怯的低下头,在宫殿之上如若谈及宫闱密事,可能会将清激怒,他的下场不会比上一任将军好到那里去。 “说。”他目光森冷的逼视着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的将军,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哑谜上。 “此事有关国体。”清冷冷的走到霜的面前,目光中闪出一丝凶光,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还敢在他面前那么嚣张的找理由脱罪,胆子委实不小,他这只老狐狸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这次,或许他失算了? “三日之期已到,若将军说出名来,那便可就罢,若将军不愿说出此人,那就立斩。”霜以为他会妥协,可是那些敢违逆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今日霜说出那人姓名,想杀其还须费番工夫,如果霜今日不说,他立刻会将霜已知情不报,包庇造反者之罪立斩。 “另一个是当朝流落在外的皇子。”他看了看皇上千年如一日的冰冷脸庞,他已经能够揣测他未来的命运了,既然一样是罪,他宁愿多点时间,或许他可以逃过这场劫难,现在是乱世,他大可去一个与轩辕国对立的国家生活。 “哦?是谁?”清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他早知道世间有这么个皇子般,只是他的眼眸深沉了。 “慕容澈。”霜抬起头,直视着清的双眸,他想看看清有何反应,但是他失望了,清毫无反应,依旧是冰冷的容颜。 刚才朝堂之上,当霜说出另一个内讧者是皇子后,大臣们倒吸了一口气。现在的皇上身处御书房中,面前都是轩辕国的好臣子,一个个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食国家的俸禄,却无法为国家分忧,这算什么?他越想越气,脸上的神态也更加冷了。 “朕要纳贤,无论贫富,贵贱。”如果靠这些所谓的贤才,轩辕国怎么亡的都不知道,所以这次,他要纳贤,广招贤士,他就不信,轩辕国那么多子民中就没有一个可以辅佐君王。 “皇上,万万不可,这有违礼法。”大臣们纷纷跪下,如果有贤才被招进来,他们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难道朕就靠你们这些连办法也想不出来的贤臣?”他眼神阴冷的看着跪满一地的大臣,刻意加重了‘贤臣’两字的语气,随手拿起不离身的宝剑,用手小心翼翼的划过宝剑的剑身,大臣们刹时不敢言语了,清从来不觉得人的性命有多珍贵,这些大臣是知道的,他们更知道,如果现在他们不照办,那么等会儿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将军和相国也吓得不敢吱声。清见大臣们已经没有胆子劝说了,他忙让大臣们起身,他不想让大臣们逼急了,这样大家都没有好处。 ------------ 乌云密布 更新时间:2008-08-07 御书房中,太监们点亮了油灯,为了挑选贤才,清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每人办事他不放心,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吧!宫女不断的换着茶,不敢有稍许怠慢。 一封封自荐帖被扔向左边,清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异常冰冷,难道那么大的国家中连一个贤才良士也没有?他看了眼桌子前堆积的帖子,抬头却见夕然默默站在门外,雪花一朵朵散落在她的肩头,他心里苦笑,视线停留在夕然的身上,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夕然,进来吧!外面冷。”他对夕然永远狠不下心,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无意义,只有夕然是个例外,不同寻常的例外。 “皇兄,我亲自炖了些燕窝,先尝尝吗?”他此时才注意到夕然的侍婢手中正端着盛放燕窝的器具,夕然有多久没有亲自炖燕窝给他喝了?好象已经几年了,自从那个人出现后。 “好。”宜公公听清应允了,立刻将桌案上的帖子往前挪了挪,夕然的侍俾跟着主子走到清的面前,把燕窝放下,退后数步,清不喜欢人靠近的事情是宫里人都知道的,唯一能够靠近他的人只有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公主夕然。 “夕儿的手艺不减当年。”清将脑中的想法全部扔在一旁,他只要这一刻就够了,可惜时间不会为他而停留,他是皇上却留不住时间,这亦是无奈。 “哇!皇兄的桌上有那么多帖子呢!”夕然看见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帖子,用食指捻起一封帖子,却只望了望帖子外的字,并没有打开。 “夕然,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他身为一国之君,多少人想要夺取这个位子,而他却恨这个皇位,因为这个皇位他牺牲了多少东西,但是没有这个皇位,他喜欢的人或许连看他一眼都不会吧!是命还是债?他分不清,也许是不想分清,他害怕知道现实,所以他宁愿自欺欺人。 “当然是皇兄拉,除了皇兄,夕然可是什么都没有哦!”夕然眼中的寒芒一闪即逝,为什么清会问这种话,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细心的观察着清的一举一动,可是都没有什么异常,是她太敏感了吧!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清半开玩笑的说着,他的心里其实都明白,在夕然的心里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他却还是在妄想,那只是痴想罢了,何时开始他竟变得如此傻?是从那一刻开始吧!一切早已经在那一刻便注定了,逃不掉,脱不开。 “听说皇兄最近忙了几天,要注意身体,夕然先告退了。”夕然调皮的一笑,又盛了一碗燕窝放在清的面前,笑容那么纯净,那么干净,但是却在清的心上狠狠的刻上了一刀。 “去吧!”清注视着夕然离开这个宫殿,离开他的视线,宜公公莫名的看了眼清,他不明白清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他终究没有开口去问,他是一个下人,凭什么去问主子的心事? 夕然走后,清潜退了所有的人,待人都走完,啪啪两声掌声一响,清的身后走出两个人,清的眼神暗了暗,深思了半晌,才发话: “去盯住夕然公主和她身边的人,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两人迅速闪至清身后的屏风中。清拿起手上的资料视线停留在宫殿的石柱上,像在发呆。夕然终究是恨他的,不,或许不仅恨他,只是他无法忍下心去伤害她,只能用尽办法去锁住她,锁住她的所有,这样应该就安全了吧。 ------------ 花园藏密 更新时间:2008-08-07 天渐渐黑了,御花园中依稀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微弱且幽暗。带领侍卫的人手持白色的灯笼,昏黄的灯光从薄纸中透出,显得分外幽深。一个人影趁一队侍卫离开时滚至假山后,将假山背部的一块石头移开,伸手搬过石头下竖立着的石块,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石缝中,他伸手将纸条拿出,迅速离开了御花园。 “天亮之前,把信交至尹若谷手中。”男子低沉的声音隔着一张屏风传出,屏风中的男子眉头深锁,犹豫了半晌,才将后半句话讲完。 “是。”推开门的声音,一个人影消失在黑夜里,屏风里的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如何。 “公主,如果想要成功复国,我们必须有盟友。”若谷仰望着窗外的天空,什么都可能改变,惟有这片天空不会变,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够得到另外一些东西,孰轻孰重,看的是它的代价。 “谁?”馨然明白若谷不会轻易说出她的建议,她现在会说必定是已经胸有成竹。 “轩辕家流落在民间的皇子。”若谷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共同的目的,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有共同利益时敌人也可以成为盟友。 “他的条件?”没有一个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助她做掉脑袋的事情,而她要知道的是数字而不是空话。 “他要皇位。”若谷神秘的一笑,馨然莫名的看着若谷,她们的目的就是复国,这种条件不可以答应。 “得民心得天下,只要公主懂得如何得民心便可。”若谷看见了馨然眼中的疑惑,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我明白了。”馨然点点头,她懂若谷的意思,只要能够得到民心,复国大业指日可待。 “若谷,你怎么了?”馨然转过头,却见若谷在发呆,记忆中的若谷很少发呆,在她眼里发呆是无谓的,只有实践做事才是有意义,如今她却在做她认为无谓的事,这其中必有原由。 “没什么,我先回房了。”若谷浅笑着站起身,他恨她的绝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罢?只是被伤害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馨然没有逼她,既然她不愿说,那么她就当不知道,这样或许对她才是最好的。 若谷静静的回到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湖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湖里的莲花是当年他和她一起种下的,他告诉她,这是他对她的誓言,他永远都是她的岸,言犹在耳,人却已经在天涯,要这些虚无的诺言又有何用?几次,她都想亲手将莲花拔除,但是几次,她都忍不下心,今日,该做个了断了,她走至湖边,拔出剑,将莲花的根尽数砍去,她和他该断了。湖面上漂浮着莲花的残花败叶,淡粉色的花瓣掩盖住了湖面的碧波,她没有再去看莲花一眼,转身离去,是不敢看吧!她怕她自己会后悔,后悔她将最后的希望也抹杀。许久之后,湖面恢复了平静,一朵完好的莲花被花瓣覆盖着,悄然出现在水面。 ------------ 正文+番外 更新时间:2008-08-07 (正文) 馨然平平的摊开两张文书,白纸黑字的契约才能让她真正安心,面对这个曾经从小保护她,疼惜她的人,心里不禁泛出丝丝凉意,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变得不像她了?那个养尊处优的她消失了,那个身居青楼,仍保存着善良之心的她不见了?这场无血的战争并不是没有血,而是他们都把血流回了心中。这就是她以后的路吗?她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即使是铺满荆棘的道路,她也不能够回头,往前走还有活路,回头必死无疑,轩辕清不会放过她,血债血偿,同样的,她也不会放过轩辕家的任何一个人,她恨他们每一个剥夺她幸福,剥夺她平静的人,再次抬头,她已经不惧怕直视澈的眼睛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她不需要觉得羞愧,拿回原属于她的东西有何不可? 厅中,萧忻用余光打量着若谷,弯弯的柳眉,高挺的鼻梁,弹指可破的肌肤,还有那薄唇,听父辈说薄唇的人薄情,果然没有错,若谷是无情的,在认识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可是他仍被吸引了,只是为那个身影?神思飞出了天外。。。。。。 (番外)萧忻与若谷的初遇 太阳西斜,柳枝低垂,本是如诗如画的美景,林中却传出了打斗声,我微皱眉头,不准备多管闲事,武林事,武林人解决。一个女子的身影却似天意般出现在我眼中,那一蹩,并非惊艳,却足以令我失神,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大名鼎鼎的尹若谷不过如此。” 林中的女子以剑支地,眼神极度轻蔑,她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面前的男子,男子用剑指着她的喉咙,她笑了,嘲讽的笑着,男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我也很好奇,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如何能在生死关头笑得出来,还是嘲笑。 “要我的命吗?拿去吧!”我震惊了,一个女子竟然可以无情到连生命也无所谓,她是怎么想的?想隐藏脆弱的内心?男子的剑一点一点逼近她的喉咙,她闭上眼睛,安详得仿若扑火的飞娥。 “谁?”不知何时,暗器飞射而出,手上的动作快于思维,男子惊诧的看向我,一个陌生人,同时,她也看向我,眼中的淡漠,没有任何表情。 这份淡然,这份冷漠,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孩子身上,但是我的确从她身上看到了这些,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子变成这样的?我开始好奇,为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或许只是因为好奇,我们的命运便纠结在了一起。 若谷: 我就这样看着神游天外的萧昕,好久没有仔细看看他了,上次见面恍如隔世,我以为只要这次顺利帮馨然复国后,我们便能够一起隐居世外,过着百姓平静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得无法控制了呢?近在咫尺的你,却让我感到寒冷,从心底透出的冰冷,这个战场与其他战场没有任何区别,赢的只能是一方,也就意味着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存活,如果没有复国的计划,我想那个死的人可能是我,与其鱼死网破,不如留下另一个在这个世上,当没有人再记得这件事时,他能够微笑着想起尘封心中的人,我承认我很自私,自私到选择最好的方法折磨活着的人。 很多事情不能再拖延着了,我选择斩断我们唯一的联系,你是否也一样?我知道这个选择做出就没有回头路了,自古情义难两全,我选择了义,你会恨我吗?我默默的肯定着,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的决定,肯定只是为了更好的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无所谓,选择了就不后悔。 “若谷,我们走吧!”若谷看见馨然失神的脸庞,不免担心,但是瞬间之后,她看见馨然眼睛中却闪射出一丝狡诘的目光,这次她可以完全放心了。 馨然率先走出去,若谷没有回头看一眼萧昕,紧随其后离开,不是不敢看,而是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结局都一样,看与不看有区别吗? ------------ 通信 更新时间:2008-08-07 “若谷,我们走吧!”若谷看见馨然失神的脸庞,不免担心,但是瞬间之后,她看见馨然眼睛中却闪射出一丝狡诘的目光,这次她可以完全放心了。 馨然率先走出去,若谷没有回头看一眼萧昕,紧随其后离开,不是不敢看,而是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结局都一样,看与不看有区别吗? “接下来,我们势必有一场恶战要打。”若谷看见馨然与澈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份契约一定签定了下来,这也让她稍许安心,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了,她们必须周旋于三队人马中,不可以有一丝差错,她们赌上的是命。 “姐姐。”尹怜笑着走进尹府大厅,若谷立刻迎了上去,她从小疼这个妹妹,这次去皇宫里做内应的事情,她极力反对,只是她没有想到怜儿的脾气那么犟,直接以秀女的身份入宫,待入宫后才写信通知她,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只能时刻担心叮嘱尚不稳重的妹妹。 “夕然公主被皇上软禁了,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尹怜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和宫里的情况,若谷微皱双眉,思索着该怎么将事情办妥,而且万无一失。 “让夕然公主先按兵不动,待我和馨然公主商量好后,再准备怎么做。”她虽然身为军师,做事情也必须征得馨然的同意。 “那我先走了,免得人起疑。”尹怜将信件交予若谷,一会儿的时间便消失在尹府中,馨然轻步走出来,看见桌上放着信,并不急着拆开,而且询问若谷的意见。 “这次的事情很大?”其实她已经用了肯定的语气,平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沟通都靠中间人带话,这次应该是很重要才会写信吧!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呢?她看着信件上写的凤字,有点缭乱,事情一定不小。 “他们盯上夕然公主了。”若谷抬头对上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眸子中写满了担忧,但是若谷没有安慰她,若谷知道,安慰她,远没有比营救夕然公主重要。 馨然想了许久,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怀疑夕然,不仅她认得这把剑和这张琴,更重要的是夕然与皇上相处太久了,他怎么会不懂他。 “公主这几天有没有特殊的举动?”轩辕清冷冷的看着下面跪拜的人,仿佛那些人便是夕然。 “回皇上,没有。”下面的人已经习惯了皇上愤怒时的情形,但是这次他们明显感到,皇上是真的发怒了,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夕然身边的人呢?”夕然知道他派人去的目的,所以她不一定会亲自动手,但是她有可能会让身边他不在意的人去,那样风险也小得多。 “尹怜。”他们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听废话,与其说很多话,不如直接报出那个人的名字。 “下去吧!”轩辕清挥挥手,意思他们可以退下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情他们都明白。 “公主。”锦兰敲敲房门,待夕然同意后方才入屋。 “什么事?”夕然拿着糕点细细品尝着,桂花糕是她最喜爱的糕点,虽甜却不腻,清香淡雅。 “怜儿死了。”夕然手上的糕点一抖,洒在丝绸的衣物上,她没有料到清竟然做得那么绝,而且这些明摆着是做给她看的,这样一来,不就是她害死的怜儿?他在示意她别做得太过分,是吗?那就试试究竟鹿死谁手,这笔帐,她记着。 “锦兰,让星阔把尹怜埋在澜海池吧!”夕然淡淡一笑,目光中的神采却百转千绕,锦兰点点头,转身出屋,主子的命令只有听从,不该问为什么。 屋边的身影才转出去,夕然立刻来到壁橱前,壁橱后有一个地方凹进去,它对面的墙壁很平坦,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机关的,她轻轻按下去,壁橱打开,奇怪的是,壁橱居然是腾空的,下面俨然出现一条密道。 不一会儿,夕然就出现在一个偌大的池子前,池子边有一座坟墓,凄凉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她慢慢靠近坟墓,上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凤澜母后之墓,夕然笑得奇诡恐怖,甚至笑得有些放纵,直到一滴泪溶进坟前的土地中。 “母后,您们的仇我和馨然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轩辕家的人,一个都别想逃。”那阴森的笑声戈然而至,她从身边拿出一张纸,卷在坟墓上的树枝上,很明显的红色,却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 ------------ 反扑 更新时间:2008-08-07 澜海池从那天后多了一座坟墓,没人敢多问,因为没人想死,对于皇上下的旨,只有执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据说那天怜儿下葬的夜里,墓地有动静,有人说是怜儿死不瞑目,有人说是怜儿惊扰了凤妃的灵魂,众说纷纭,夕然淡笑处之,她不得不佩服星阔的办事能力,他借助别人对鬼神的害怕,有意在晚上去取那张纸,这样做,即使被人发现也没人敢去一探究竟。 相信现在消息一定传到若谷和馨然的耳中,她最近可以给自己一段时间休息了,现在她必须先按兵不动,有多久没这样休息了呢?好久了吧!自从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她没有一天是休息的,如今她要赌上一局了,等休假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比如杀人,比如联络信息,又比如篡位。 “他应该把人都撤了吧!”夕然懒洋洋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夕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宁静的氛围感染着周围的气氛,轩辕清杀了怜儿本就是为了警告她,他一定料定了她不会再轻举妄动,因为这样做只会再搭进一条人命,或者该说替罪羔羊?虽然她不在意人命,可是他知道她上次的行为已经触犯他的底线,如若她执意要继续下去,那么下次他要对付的就可能是馨然,虽说如今馨然有了实力,但是毕竟未成熟,真打起来,不一定会胜利,很有可能鱼死网破,这样只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恩,但是探子报告,皇上最近好象特别关心星大人的行踪。”夕然轻捻起茶杯,细抿一口,低头时眉头皱了一下,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让,。。。算了,你先下去吧!”夕然想让星阔来一起商量事宜,但她这么做只会让星阔更危险,想了想,她让他们退下,她需要静静考虑。 她这里一定出了内奸,否则轩辕清不可能知道星阔是她的人,也不会特意留意星阔,会是谁呢?这个内奸不抓出来或者抓错人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失误,一抹诡异的微笑浮现在夕然的唇角边,现在轮到她给轩辕清明白一些事情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夕然挥了挥手,等人散去后,她走至床旁,仔细看来,床边描绘的竟是一匹栩栩如生的鹿,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清晰,夕然轻手抚上其中一只眼睛,床立刻下陷,一条密道赫然显现。 夕然缓步走下密道,手持白色的灯笼,暗淡的光芒照在她姣好的脸庞上,愈显诡异,她紧紧抿着薄唇,仿若在思索着思念事情,密道很黑,好象没有尽头,终于她在一扇石门前停下,曲起食指轻扣门板,一阵奇怪的稀稀声后沉重的石门从里面打开,她穿过石室来到另一扇门前,推开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原来夕然的寝宫竟与宫外相通,不到重要时刻,她绝对不动用这条密道,因为这样做,轩辕清也有可能知道,只是现在,她想要的结果就是让轩辕清知道将发生的事情是谁干的。 ------------ 谋杀 更新时间:2008-08-07 “纤竣是纤妃的哥哥吧!”夕然看了眼面前的人,继续低下头在桌案的纸上写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回公主,的确如此。”虽然夕然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他们仍不敢怠慢,急切的点着头,像邀功般。 “最近天气凉了,多加几件衣服,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找我。”夕然好象很满意桌上刚写下的字,微微一笑,唇边的弧度却异常的怪异,有种嗜血的残忍。她食指轻捻起纸张,往下面一抛,正巧被其中一个人接住,黑色的二个大字,即将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谢公主关心。”两人并排站着,恭敬的一拜,而此时夕然已经离开了。 早晨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无法逼视。夕然早早的起床,看着窗外的梅花树上落叶纷飞,心中竟有丝平静,别人都喜欢梅花的艳丽和孤傲,但是她却不这样认为,喜欢梅花只是像盲人渴望光明一样。它是冬天中唯一的光明,只可惜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她轻轻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起,她竟变得如此悲观?丝丝凉风拂过她的脸庞,有时她会想,如果她能够随风而去,回到母后的身边去该多好,但是她不能这样做,她要为父皇母后报仇,所以她必须坚强的活下去。 “公主,这盆栽是皇上让宜公公送过来的,不过没有牡丹漂亮。”锦兰看着手中的盆栽,疑惑的看着夕然,皇上派人送过来的是昙花而不是漂亮的牡丹。 “我喜欢昙花。”夕然静静笑着,昙花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因为它的盛开是瞬间,将一生中最美的时光凝聚起来,在一刹那绽放,用生命成全的东西难道不是最美的吗? “难怪皇上会送这个花给公主。”锦兰恍然大悟的样子逗的夕然不由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平时她在寝宫时坚决不把轩辕清叫做皇兄,没有原因,或许小时侯就习惯了吧! “惜儿呢?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她。”夕然望着窗外忙碌的宫女,唇边勾画出一个怪异的弧度,他怎么没来她的寝宫呢?他不会不知道这是谁干的,这点有些奇怪,不过就算知道是她干的又怎么样呢?即使抓到凶手,他们也不会供出她的,除非那二个人要把自己的命和家属的命一起赔进去,据她调查,那二个人都是孝子。 “今天纤妃的哥哥被发现死在自己家里,惜儿和纤妃是一起送进宫的好友,应该是去安慰她了吧!”锦兰一脸惋惜的看着窗外,夕然漠然的转过身,朋友?这偌大的皇宫中有真心实意的朋友吗?惜儿心里其实恨死了纤妃,别人看不出来,难道她也看不出来吗?那年惜儿同纤妃一起进宫,因为是同乡,所以感情特别好。现在呢?纤妃为了爬上妃子的位子,帮助轩辕清监视堂堂的公主,当然这些事情她也有份,她让下人刻意说出纤妃为了妃子的位子,有心让她出局,这样惜儿就是监视纤妃的另一颗棋子。 “我是公主,理因去探望纤妃。”她要去那里探探底,或许可以摸清轩辕清的想法。 “公主,我想还是不要去比较好。”锦兰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这句话,夕然疑惑的回头看着她。 “纤妃好象疯了,直说要。。。。。。要杀了公主。”锦兰害怕的看着夕然的脸色,而夕然只是转过头,看来轩辕清已经知道了。 “那等纤妃好点我再去。”夕然安然的躺在塌上,看着窗外萧条的冬天和温暖的梅花笑了。 ------------ 死讯 更新时间:2008-08-07 “若谷,轩辕清秘密训练的军队已经靠近临西边界了,再过去就是倾莱了。”这两个地方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倾莱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如果让他们到达那里,想再把他们攻击出去,就很困难。 “我们必须在他们到达倾莱之前把他们消灭。” “恩,按形势来看的确如此,”馨然看着面前的地图,上面是全城的地势,如若让他们攻入倾莱,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但按兵力来看,她们虽不会输于他们,然,轩辕清的兵马有多少实力,她们并不知道,硬拼只会鱼死网破,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以寡取胜。 “我认为先放条路让他们进入倾莱,既然倾莱是三面环山,我们只需在另一面派一队人马断了他们的后路,再派另一队人马阻了他们的粮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他们再有本事也无法安全撤退,更不用说进攻了。”若谷且抿一口茶,悠悠说着,这一切她早就料想到了,轩辕清不会轻易放过倾莱这个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她特别安排临溪做卧底,能做到城主夫人这个位子倒是若谷没有想到的,不过就怕小丫头心野了收不回来。 “可是我们里面没有人。”馨然望着窗外怔怔的发呆。 “我已经派了临溪去接近倾莱的城主,这个小丫头果真厉害,已经当上了城主夫人。”馨然吃惊的看着若谷,一个女人的终生幸福竟然只是她们的一颗棋子?若谷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现在死的是临溪,下一个会是谁?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她的复国大业。若谷浅笑不语,她看见馨然的表情就猜到,馨然一定在怪她,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国家的建立或者复辟不牺牲一些人的?任世界上的人都说她冷血也无妨,她不能让凤皇后的遗愿落空。 “大小姐,二小姐出事了。”瑞伯慌张的跑进前厅,眼里隐隐有泪光,若谷楞了楞。 “二小姐,二小姐,她。。。。。。”瑞伯话还没说完,若谷就看见了瑞伯身后的。。。。。东西?一副棺材,若谷明白瑞伯的意思了,但是她不敢相信,怜儿,前几天还让说会照顾好自己的怜儿,今天竟躺在这里,冷冰冰的棺材里。 若谷静静走到棺材边,掀起白布,泪瞬间涌出,她努力忍了,很努力忍了,但是忍不住,她明白轩辕清这样做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姐姐,不好意思哦!你寿辰我什么贺礼都没准备。”怜儿强忍住笑,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其实若谷心里早知道是这小丫头在和她开玩笑,便真真假假的恩了一声,装出生气的表情。 “嘻嘻,姐姐,看看这是什么?”怜儿见若谷好象生气了,立刻拿出手中的丁香花种子,这种丁香是濒临绝种的品种。若谷没想到,她才提过一次这种花,怜儿真的会为了它花费那么多时间。 这一切恍若仍在眼前,而那个鲜明活泼的身影却不能再调皮,不能再陪她过寿辰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妹妹不见了,永远不见了。其实只要你乖乖的回来,姐姐就不气你没和姐姐打招呼就离家出走了,好不好,姐姐不生气了,怜儿,回来,好不好? “让我静静,把怜儿下葬了吧!”若谷依然背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又僵在半空,仿佛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后悔。若谷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然而馨然却看见了,即使若谷强自镇定,但是她煞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眼睛中不再留泪,却隐隐有丝类光,瑞伯想去安慰若谷几句,走出了一步又退了回来,若谷很好强,如果现在去安慰,只会让她更难过。 “我们继续。”若谷从袖中抽出手帕,揉了揉眼睛,怜儿的牺牲不能白费,别人不知道,她做姐姐的不可能不知道,怜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姐姐。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讨论过后,若谷让人送馨然回房,而馨然并没有离开,正站在远处陪着若谷,若谷径直走到雨中,让雨水浸湿,泪水不停宣泄下来,直到她也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馨然想过去拉住她,可是她失神的表情震住了馨然,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她一向是冷静理智的,如今这样的表情唯一能够说明的是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绝望,无奈,悔恨,自责,愧疚交织着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无处可逃,无路可走,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而她们惟独缺少的就是时间。 ------------ 盛宴(上) “馨然她们已经断了轩辕国运送的军粮,忻,你看他们还能撑多久?”澈打开看着鸟笼中的金丝雀,唇边浮出一丝浅笑,馨然这次赌注下大了,不知轩辕清的军师会有什么办法解决。 “不超过一年,凤家的公主一个比一个狠,夕然根本没准备让轩辕家的任何人活下来。”忻静静站在长廊中央,视线凝注于天际,映红的晚霞,低斜的红影,陡峭的假山下花落纷纷,微风轻拂桃树,花瓣四处飘零,忻抬手接住一片花瓣,曾记得,前年桃树盛绽花瓣的时节,有个人答应只要寻得公主便随他云游四海,隐居山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终究只是年少时虚幻的承诺,始终不曾实现。 “想若谷了?”其实,不用他开口,澈也能够从他的眼睛中看出端倪,有些东西藏的住,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隐藏都只是徒劳,他何尝不是如此?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忻有意躲避这个问题,眼神也有丝闪烁,不是不想去想,而且不敢想,不敢想他和若谷的未来,不敢想以前,现在,甚至未来。 “我们和馨然现在可以算结盟,料想若谷与你的婚事没有什么问题。”古来便有和亲之说,现在虽不算和亲,却也是牵制对方的一粒棋子,这个婚姻,既是两相情愿便也是一桩良缘。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心里却仍有一丝期盼。 “明日,我亲自替你提亲。”澈自身后言道,声音不响,却足以令忻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后离开回廊。 “清仪,去查查轩辕清军师的情况。”假山后走出一人,淡淡的光华斜射在那人清秀俊美的脸颊上,似有几分熟悉。 “是,不知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清仪谦恭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辉,是夕阳照射产生的错觉吗? “等下我要出去一次,准备好马车,然后去置办聘礼,要最好的。”澈将笼中的鸟拿出笼子,轻蔑的看了眼,手上一用力,咔,鸟儿的脑袋垂了下来。 同一时间,尹府内正鸡飞狗跳,珊儿在厨房中忙着抓鸡,弄得灰头土脸,鸡“咯咯咯”的叫着上窜下跳,满室鸡毛,破坏能力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厨房的厨子,奴才,奴婢都远远站着,有些看不下去的,想上前帮忙,珊儿小手一挥,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然没人敢在上前一步。 “小珊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一恍眼,怜儿已经逝世将近一年了,每个人都看得见若谷在努力接受现实,隐藏起心中的悲伤,她天天在笑,有时会笑出泪花来,有时笑着笑着会发呆,痴痴的望着天空,然后继续笑,笑得异常甜蜜,仿佛怜儿正在天上看着她般。 “今天是小姐寿辰,我要亲自为小姐烧一大桌菜。”珊儿停下手里忙的事情,抬起沾满灰尘的小脸,有些脏,若谷不禁笑了起来。 “不应该叫小姐哦!”若谷假装严肃的逗弄着珊儿。 “上次我唤小姐为公主,她不同意我这么叫。”珊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烧过菜吗?”若谷抿唇掩住笑意,却怎么也忍不住,珊儿噘起小嘴,可怜兮兮的看向若谷,分明在说:你欺负我。 “可是,可是......”珊儿支支吾吾好久,鸡已经跑到门边,若谷一手擒住鸡,笑得花枝乱颤。 “我陪你一起可好?”若谷话一出,珊儿如捣葱般点点头,若谷将鸡放在距离刀具最近的地方用绳线系住,动手烧水,珊儿吹着炉子里的木炭,任她再怎么努力出,木炭楞是一点火星也没有。 “小丫头,不是你这么吹的。”厨房内一片笑声。 花园中的丁香花开得愈为热烈,幽静的氛围中忽飘出一丝清香,渗透出些许悲伤的味道。花香越浓烈,悲伤越容易被人忽视,它藏在心里的角落,不痛,一旦触及,万箭穿心。 ************************************************************ 上次被人说文太平淡了,偶小心肝瓦凉瓦凉的. 今天突然看见亲们的留言,良心发现了,溜达上来更新,星期日要读英语,估计会晚些更,明天能码多少更多少吧~嘻嘻,不会是坑,偶会坚持到底滴~ ------------ 盛宴(下) “大小姐,慕容,不,是轩辕公子到访。”瑞伯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若谷与珊儿在厨房中烧水,拔鸡毛,斩鸡。 “好,先让他们在前厅等一会儿,我立刻来。”若谷洗净手,回房换衣,珊儿扁扁嘴,看着桌上半死不活的鸡颇为不甘心,只能拂袖离去。 “小姐,今天是你的寿辰哦!要打扮漂亮点!“珊儿拿出若谷为馨然准备的衣裳,纯丝绸的锻面,柔滑的质地,手感特别好,馨然看着衣服,有丝怔楞,她向来不喜欢华丽的服饰,又不能辜负了若谷的心意,思忱片刻,点点头,珊儿替馨然更衣时,特别打开锦盒,拿出馨然珍藏的白玉脂玉佩,这是轩辕澈送给馨然的,而她只是把它当宝物一样珍放着,从不佩带,今日却交代一定要佩带这块玉佩,实在想不透。略施粉黛的脸颊上,细细的柳眉点缀着明亮乌黑的眼瞳,高挺的鼻梁下,樱唇小口,若开若闭,眸如灿星,发似柔雪,根根青丝分明,宛如瀑布般披散而下,明艳照人,细柳腰身,纤瘦的围段,绝代风华之姿,已然不是惊艳所能描述的。 馨然浅笑,轻移莲步,步入大厅,今日的若谷笑得格外高兴,浅浅的笑魇镶嵌在白嫩的肌理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蕊黄色的里衣点饰着稚橙黄镶边的外衣,橙色的衣带随风起舞,清秀绝丽,萧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若谷身上,眼中有不易琢磨的忧伤,太过透明,隐藏极深,却又极易看穿。澈展开明媚的笑容缓步走向馨然,手中捧着一只红艳似火的笼子。 “然儿。”一声轻唤,馨然凝注于澈手上鸟笼,一只鸟儿正在笼中唧唧啾啾的叫着,此鸟非凡品可比,乃是古里便鲜有的十姑娘,雪白的羽毛,柔顺的贴在纯白的身体上,小嘴尖尖的朝下弯起,像是在啄食什么东西,时不时扫视厅堂中的人。 馨然点头道谢,珊儿走至澈的面前接过笼子,逗弄着笼中的鸟儿,十姑娘抖抖羽毛,继续刚才的工作,不搭理珊儿。 “玲儿,把鸟笼放到小姐放里。”珊儿嘟嘟小嘴,明显是在和鸟儿赌气。 “小姐,我去准备晚宴。” “珊儿,你煮的东西有人敢吃吗?”萧忻笑嘻嘻的调侃着,珊儿脸上一红,噘着小嘴,“你怎么知道我的厨技没有进步呢?” “小珊儿,等你去准备,天都亮了哦!”若谷抬手击掌,侍婢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一盘佳肴,香气四溢。 一晃眼,时间竟已匆匆过去了一大半,时距那日的宴会或许早已是半年前的事了。这半年来,馨然和若谷的反被动为主动,而轩辕清却清闲的令人生疑。 绛红色的夕阳斜斜的照射在湖面上,一叶扁舟,飘荡于湖面与天际交界处,虚幻而迷离。船头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衣,孤独的身影倒映在湖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夕然,小时候你一直缠着我陪你来吟幻湖,如今终于抽出空陪你来一次。”冷然的眼眸中透透出丝丝凉意。 “皇兄就是疼夕然嘛!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还记得。”夕然撒娇的拉住轩辕清的手,纯真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着轩辕清。 “皇兄,天那么晚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这里好冷。”夕然凝视着轩辕清的瞳孔,突然有些惊慌,她竟然看见轩辕清的眼眶中溢出水珠,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抽痛。 “恩。”没有多余的话语,人却仍站在原地,夕然抖抖狐裘,舟已靠岸,夕然转身走上岸,缓缓离开竹林,轩辕清没有动,只是深深的看着,一直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夕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竹林深处。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没有忘记,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天雪纷飞,一颗水珠宛若被折断翅膀的蝴蝶般跌落,一滴一滴,分不清那里是泪,那里是雪。 很多很多年之后,居住在那里的百姓还会谈及,轩辕国的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这片竹林,特别喜欢在雪天来到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每年都是相同的时间来。 为此,百姓们众说纷纭,有人说轩辕清最爱的人埋葬在这里,他只是来悼念那个人,有人说轩辕清曾经带过一个女孩子来这里,而且女孩子离去后,船夫看见轩辕清哭了,无声无息的哭着,与天地的冰雪溶为一体。船夫说,那是轩辕清皇上最后一次出现在那里,以后的以后,大家便听说轩辕清死了,在自己的宫中与他的妹妹一起。 几百年之后,没有人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有那芦苇花随风舞动,或许它还记得,有人在漫天冰雪的季节埋葬了他一世最重要的东西,还有那人在生命的最后许下的愿望:如果你要的仅是我的命,只要你愿意好好活下去,我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为你献祭,只要你好好活下去,那个女孩子却永远也听不到。 ------------ 情缘 一封又一封的加急信件放到轩辕清的桌子上,刚处理完一批,另一批又送了上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凤馨然可以那么准确的知道宫中一切细节。大臣们眼见轩辕国快亡了,都纷纷找尽各种方法离开凤澜城,或是辞官,明眼人都看得懂的事情,轩辕清却当作没看见,轩辕国已经危矣,而他却仍有闲情雅致赏花品茗。 “皇兄,今年的海棠开得特别灿烂。”夕然跑至海棠前,绝口不提国事,轩辕清俯下身,却没有看花,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夕然,即使没有地老天荒,这一刻便是永恒。他要牢牢记住这张容颜,就算夕然无法记住他,他也要努力记住现在美好的一切。 “夕然,明天你出宫一趟,带上星阔,替哥哥找一个人。”冷然的语气,凝结成霜的寒冷,飘忽而游离,夕然猛的一震,她猜不到轩辕清究竟想做什么,找人随便派个侍卫去就可以了,何必要她去,转而一想,馨然和轩辕澈的军队也快直捣凤谰城了,她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出去也好。 “可以,不过要等我回来替你办寿辰哦!”夕然心中很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莫名的不安,仿佛这一去就是永恒。 “好,我会等你。”轩辕清转身,背对着夕然,思忱半晌,点头同意,一滴水珠跌落在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夕然望着柳枝上未干的甘露,若有所思的离开。湖面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似幻似真,若有若无,山边的斜阳与湖面交相辉映,惨烈而凄壮。 “馨然与轩辕澈的军队什么时候在凤谰城会合?”夕然望着天际的朝阳,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至多不超过三天。”星阔抬首凝视峰峦叠起的远山,心中默默掐算时间,就在这几天了。 “公主,你说我们这次要去吗?”枝桠上一只杜鹃不停的打着圈,不知在做什么。夕然却陡的慌了神,啼血杜鹃,不是吉兆。 “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从那人口中套出点什么,我总觉得轩辕清可疑。”许多疑问再一次萦绕在馨然的心中。 “好。”星阔简短的回应夕然,策马与其扬长而去。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赶到了半仪村,按平时时间计算,从凤谰城到这里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然而他们骑的是上好名驹,脚程快,时间便提早了。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水伊的女子吗?”夕然跳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走进村子,村子里居住着许多人,想一个个找,三天也不够用,她用了最简单的方法,直接询问。 “有,从这里笔直走,遇到路口拐弯的第一家就是了。”好心的老妇人替他们指路。 “请问这里是水伊家吗?”星阔上前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也不过是金钗之年(古代十二岁称金钗之年),有人说看人不能只看年龄,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可以从其眼睛分辨出其心理年龄,这个女孩子看上去虽小,但是只要是仔细的人很容易辨出,这个女孩子绝对不简单,何况是轩辕清的手下。 “没错。”稚嫩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却与之不符。夕然俯下身,直视着眼前的女孩子,不敢丝毫放松,因为女孩子纯真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藏得很深。 “主子让我把这封信将给您,如若有其他的事相寻,我一概不知,请回。”冷静沉着的语气,不该是这样的女孩子该有的,她的阴冷绝对不会比轩辕清其他的手下差,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轩辕清的狠绝,当然,如果你看见他杀自己亲生父亲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情况下。 “我可否在这里将信读完再走?”夕然想拖延时间,这样套出女孩子口中话的可能越大,女孩子不置可否的坐在干净整洁的床沿旁,离夕然很远。 夕然静静展开信,看至一半,猛得震住,全身上下不敢动弹丝毫,像是一座冰雕般,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好久好久才恢复冷静,她轻轻折起信,看了水伊一眼,转身离开屋子,星阔跟随夕然同去。 出了屋子,夕然骑上马,掉转马头,似乎是想会宫,星阔忙拦下马,疑惑的望定夕然,“我要找他问清楚。”夕然有丝疯狂的眼神令人心惊,星阔第一次看见夕然如此失态,手上不觉少了几份力气,夕然的马立刻飞奔而去,星阔立刻翻身上马,尾随夕然而去。 ------------ 落幕 夕然几乎是策马飞奔而去的,星阔追了夕然好久,还是没有追上,只能看着夕然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沁芳阁外寒风席卷着一切,宫门内充斥着人之将死时的呻吟声,以及刀剑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鲜血洒向红玉木漆的雕花窗栏,一点一点,犹如盛开的花朵,妖艳凄凉。不知沁芳湖上是否早已横尸遍野,杨柳是否依然低垂,夕然冷眼看着这一切,慵懒的像只小猫,静静趴在轩辕清身边,冻僵的手指轻柔的抚上轩辕清的脸颊,不易见的颤抖,怕碰碎宝物似的呵护。 “哥,我有多久没有叫你哥了?”一抹幸福的光华染上夕然的脸庞,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夕阳的光辉,壮烈凄美,轩辕清斜倚在榻上,安静的恍若处子,如孩童般纯真的笑颜,竟可以令世间刹时变得生动鲜艳起来,夕然纤细的手指流连在他英气的剑眉上,不舍得移开。仿若这一刻便是永生永世未完成的承诺。 “哥,我们两兄妹斗了那么久,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无神的双眼一直深深的凝视着眼前人,好似一眨眼,轩辕清就会消失,夕然的低语盘旋在沁芳阁的每一个角落,平静的心惊。 笛子悄无声息的从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 “若谷,你说什么?”馨然稳稳的骑在马上,俯视着鲜血弥漫的轩辕国,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代的变更,可怜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夕然是轩辕国的公主。”若谷的声音远远传来,飘渺恍惚。 “哥,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好不好?”夕然安静的笑着,顽皮的眨巴着眼睛,眨得眼眶中冒出水雾,视线越来越模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哦!”夕然扶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轩辕清,拼尽了一生的力气,半拉半搂的将其从地道带到后山的丛林。 走出地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萧条之色,冬至果然是个好季节,送走一批生命又迎来一批新生命,生生不息,只要再过几年就不会有人记得轩辕夕然和轩辕清,人走茶凉本就是这世间常有之事。 “哥,还记得吗?我五岁时说过,等哥哥成年时的寿辰,我会陪着你在这里度过,掐指算算,已经过去了八年。”那时真的很开心,无忧无虑,她的世界里有父皇,母后,还有许许多多朋友,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心里的那个人——轩辕清,如今物是人非,一切一切都只是过去,过去真的很幸福,她不恨母后,不恨父皇,即使母后没有欺骗她,她也不可能和自己的亲生哥哥在一起,这只是那时不懂事的她简单而纯真的奢望罢了。 那年: “夕然,记住,你是凤国的公主,你不姓轩辕。”树后的人影渐渐离去,很熟悉很迷离,夕然和凤谰皇后背对着树,没有看见。这句谎言萦绕了她一生,她始终不明白,轩辕清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为什么没有告诉父皇,更令她不解的是,后来轩辕清查明了她是轩辕国名正言顺的公主,为什么却不肯告诉她,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夕然是无辜的,我要救她。”馨然倔强的反驳着若谷的话,丝毫不退让。 “轩辕清舍得动她吗?何况这里的百姓都是死有余辜?”若谷早接到星阔的飞鸽传书,她知道夕然与轩辕清在一起。 “哥,以前小时候我们一直在这里玩耍的,那时美好的让人感慨。”鲜红点点滴滴溅在树木上,分外惹眼,夕阳已经半坠在天际,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夕阳下,两条身影互拥着倒在地上,红色的光辉惨烈的犹如外面的战斗,世界上只是少了两个人,地球依然在转,然而对与他们而言,失去对方等于世界末日。 一场战争结束的很迅速,百姓都说是轩辕澈和凤馨然睿智英武,却没有人知道,那不仅仅是一场战役,有些东西未开始便已经结束,就像轩辕清和夕然的爱情,点点滴滴渗透在对方的生命里,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始,就已经早早落幕。爱,对于他们而言,是一座永远走不到终点的桥,他们根本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