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一 幼年记忆 更新时间:2013-10-23 一幼年记忆 杨静蕾出生在银川,是一个好女孩,父母眼里的精灵,成绩优异,又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是独生子女家庭中的另类女孩。很听父母的话,懂得体贴、关心父母。 杨静蕾有一个条件优越,令人羡慕的家庭,父母都是90年代某个国企风光的科级干部。 可是八岁时,灾难降临到了。 那天中午放学,杨静蕾背着个书包兴高采烈得回家,一路上哼唱着轻快的小曲,这回暑期的美术绘画班她又是第一,她手里拿着那幅画想再给父母一个惊喜。 可是回到家时,眼前的一切令她感到了惊诧,院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家门口还停着几辆公检法的车,所住的二层别墅被查封。杨静蕾奋力的挤在了人群的最前端,眼前的一切令她惊呆了。她的父母分别被两个警察夹持着,他们还戴着手铐。当她的母亲赵玲看到她时,哀求着领队的王警官想看杨静蕾一眼,王警官默许的点了下头。 赵玲走在杨静蕾的面前,她抚摸着女儿的脸说:“孩子......妈对不起你......” 杨静蕾被母亲的此举搞懵了,八岁的她见过警察抓人是在电视上,而这次竟然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她们还没顾得上再说话,警察a看了一下表,走到赵玲的面前神情冷漠的说:“对不起,我们该走了......” 赵玲是被警察强行带走的,母女的相见就这样伴随着泪水结束了。 车开走了,杨静蕾号啕大哭,追逐着带走她父母的车。车越开越远,最后杨静蕾摔倒在了路上。 杨静蕾不顾腿上摔的伤,但她仍往警车远去的方向走着,膝盖的血不停地往外流,伤口沾满了灰土。 周围的街坊看着她摇头叹息着,以前围着杨静蕾父母周围团团转的人,此刻不会有人给她实质性的帮助。没有人安慰她幼小心灵的创伤,甚至没有过来帮助她。 那天的天气非常的酷热,杨静蕾走在一条水泥路上,汗涔涔的往下流,汗水流进被灰土包裹的伤口上产生灼烧的痛。闷热至极的午后行人很少,她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走着,她的意识瞬间模糊。汗水、泪水不停地流着,远处隐隐燃的柏油路像火一样的蒸腾着,渐渐的眼睛所视的路也变得迷糊了。 她晕倒了,之后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雷鸣声四起,冰凉透骨的雨点大滴大滴砸在了她柔弱的身体。 当杨静蕾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这个屋里的装修和陈设暗淡破落,显然就不是自己家,她一眼认出坐在旁边的竟就是抓获她父母的领队王警官。 杨静蕾惊愕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王警官:“这儿是医院,你发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杨静蕾猛地惊了一下,这正是抓获她父母的那个带队警官:“你......你是抓获我父母的警察。” “是......是我。” 杨静蕾厮打起了王警官,而王警官却担心担心她手上的针头错位,无奈地按着她,使得自己颇为狼狈。 杨静蕾哭嚷着要回家,可是天真的她并不不会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王警官只好答应带杨静蕾去见她的父母才勉强安顿住了她。 王警官将杨静蕾带到看守所后,赵玲一见到女儿就泪流满面,一道钢窗将这对母女隔开:“蕾蕾,你怎么来了?” 杨静蕾怒视着身旁的王警官:“他把我带来的!” 赵玲:“蕾蕾,你应该谢谢这位叔叔!” 杨静蕾:“不!我恨他!是他把你抓过来的。” 赵玲:“王警官,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 王警官:“不客气......” 杨静蕾更是愤怒了:“妈......他抓了你!你为什么不恨他,还要谢他呢?” 赵玲抹去眼角的泪:“傻丫头,妈是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别人呢?王警官是好人,而我是坏人。” “不!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杨静蕾心目中怎么也不可能将父母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赵玲:“孩子,你应该面对现实,往后你的路很难,妈对不起你。” 情绪激动的杨静蕾无法接受一直关爱她的父母是坏人事实,她哭泣着冲出了监狱。王警官怕杨静蕾发生意外也追了出去了,只留下了赵玲一人惆怅着、悔恨、哭泣着。 杨静蕾看望父亲时的情形也是差不多,她没有想到,父母对抓他们的王警官没有一点儿恨意,反而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 杨静蕾幼小的心灵对王警官充满了恨意,在她的理解是王警官抓了父母才让他成为孤儿的 从此,杨静蕾跟随着她爷爷杨策一同生活,她心灵如同阴霾的天空,乌云密布。 那年,杨静蕾的父母因为职务犯罪而被判刑入狱。没有父母之后的生活坎坷的令她无法想象,也前所未遇。她再也没有充足的玩具、零花钱和漂亮的新衣裳,最无奈的是她无法承受那种心灵的痛苦。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是那么的痛恨贪官的子女。起初他只是误以为别人都是因为充满了正义感而痛恨自己的父母,后来她才明白,这是中国式的嫉妒转变成幸灾乐祸的普遍心态。 孩子们本身是天真淘气的,只是大人们之间肆无忌惮的传言给孩子们灌输了一种思想――贪官家的孩子就一定是坏孩子。杨静蕾街坊四邻的小孩从那以后爱玩一种“抓贪官”的游戏,每当此时,她的心就像刀割般的痛。 杨静蕾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小孩心目中的贪官形象,她上学时,总会有许多淘气的小男孩欺负她,甚至一些缺德的成年人也在其中。有时,她在经过一些人家的门口时,一些曾今嫉妒她父母的人,或者与她父母有过节的人,总会在她注意或不注意时泼上一盆的冷水、脏水,然后再向她做假惺假意的道歉,这种情况甚至在冬天也时有发生。杨静蕾的上学、放学中总是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很少有人愿意和她结伴而行。即使是有,那也只不过是找机会对她恶作剧的男生,戏弄完了就跑。 无奈之下,杨静蕾的爷爷只好从新租了其他地方的住所,然后为她转了学。他们居住在郊区一处外来人口聚居的地方,为了生计,杨策靠每天靠捡破烂为生,日子是过得紧巴巴的,好在他们时不时还会得到王警官和杨静蕾姑姑赵亚珊的一些资助。否则,杨静蕾还将会面临辍学的问题。 杨静蕾的心情总是郁郁寡欢,充满着忧愁、伤心,她总是那么的孤僻,每个夜晚她都重复着一件事――坐在门槛上发呆,想着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二蒲公英 小学一直比较笨的杨子坤算是全班公认的弱智,他勤奋努力的学习,可是成绩一直是班级较差的几位。尽管如此,他的班主任却一直很喜欢他,鼓励他。因为在这老师的眼里,杨子坤不是其他师生眼里的弱智,只是他觉得杨子坤开化较其他的同学晚。 一个学习不好的同学在其他孩子眼里是不可交往的,没人愿意理他,陪他玩。就像市场上柜台上的水果,别人把自己归纳为新鲜的苹果,而只要有个烂苹果在他们身边,随时会被污染、烂掉,或者掉价。 临近毕业,这班主任却和杨子坤单独合影留念。多年后,后者特别的感激前者。他发觉老师培养他那吃苦、执着的精神是他一生的财富。 步入了中学,杨子坤与杨静蕾对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充满了憧憬,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再面对周围的那些人些鄙视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步入中学的高兴的是不再受他人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目光。中学的同学都是陌生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小学的过去。 那年杨子坤与杨静蕾同是十三岁,步入青春期的他们随之出现了成长的烦恼。杨子坤的憨气,傻气才比较重,他脑子的开化总是比别人慢两三岁。而杨静蕾的家庭灾难注定让她自我封闭,没有父母的开导与朋友间的交流,她懂得某些方面的知识明显比同龄的孩子要少。 报名那天,学校招生办的办公办人头攒动,人流涌向着校门口,堵得整个的学校水泄不通,以至于报名之后的学生想离去都很困难。 80后的城镇孩子独生子女居多,有着父辈、(外)祖父辈的多重关爱。可以说他们是温室下成长的花朵一样的备受溺爱,仅仅只是中学报名的小事,家长们都放心不下,多数都是几个家长带着孩子报名,以至于报名的现场,家长比孩子多。 杨子坤与杨静蕾却似乎像个另类,他们没有父母的带领,也没有伙伴的同行。 终于挤过了嘈杂拥挤的人群,他们的耳根总算是可以安静一会儿了,二人在车站等车,之后上了同一辆公交车。杨子坤扫了一下身旁的杨静蕾,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想多看一会儿,这样的感觉他似乎长这么大还没有过。 上了公交车之后,票员买票时,杨子坤摸了浑身上下的口袋,竟然逃不出一分钱,他突然意识到早换衣服时忘记了带钱,顿时他懊恼,他很不愿意为此种小事而失面子。 大象腿荷马腰的票员浑身赘肉,让杨子坤看的心惊,那种体格在视觉上最容易给他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杨子坤脑海里回想到许多美国暴力片的镜头,这胖乎乎的女票员绝对是耐打型、暴力型的,他甚至想象着自己被打得场面。 票员:“小孩!买票了!?” 杨子坤震惊中回过了神,但残留在脑海里胖女人打他的阴影还没有从脑海了挥散去:“我......我没钱......我钱丢了!” “丢了钱坐什么车!下一站给我下去!” 杨子坤神情有些激动,略显不屑但此时处了无奈,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杨静蕾将五角钱递给了胖票员,“阿姨,我替他买。” 我为什么要替他买啊!杨静蕾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不解,她向来都是对陌生人非常冷漠、排斥。向来忧郁寡欢的杨静蕾无意间打动着杨子坤的心。 杨子坤盯着杨静蕾似乎都快要灵魂出窍――这不是我前日梦到的女孩子吗?怎么真的会出现?洁白的连衣裙,皎洁白净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瑕疵、斑点,也包括这个年龄段女孩子常见的青春痘。她浑身透漏着秀气,最吸引人莫过于那双灵动的眼睛。 杨子坤前日的梦幻似乎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清晰的可以看到那女孩面容的每一寸肌肤,那更是梦无法比拟的,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杨静蕾的双腿。 杨静蕾感受到了杨子坤的注视,那双憨厚愣怔的眼神使得她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她尽力的挽低裙边,遮住着自己的膝盖。无意中他与杨子坤的眼睛相撞了,他们猝然抖了一下,于是闪电般的转移开了眼神。突然间各自感觉到了心慌、心跳的感觉,也许这是他们对异性即向往又有羞涩的本能。那种感觉是微妙、莫名的,既想着回避却又忍不住偷着看。他们相互间都感到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以至于杨静蕾为了避免这怪异、不自在的眼神,竟然提前一站下了车。等杨子坤反应过来,车已经驶远了。 杨子坤虽然羞涩,但却鬼使神差的在第二站冲出了公交车,由于一时的愣神,梦中似曾相识的女孩已在前一站下了车,他急忙追去,不小心摔伤了膝盖。烈日下,汗渍、灰尘沾染在了衣裤上。用现在网网络流行词来讲,这个女孩是她心目中的“女神”。 ------------ 二 蒲公英 更新时间:2013-10-23 二蒲公英 小学一直比较笨的杨子坤算是全班公认的弱智,他勤奋努力的学习,可是成绩一直是班级较差的几位。尽管如此,他的班主任却一直很喜欢他,鼓励他。因为在这老师的眼里,杨子坤不是其他师生眼里的弱智,只是他觉得杨子坤开化较其他的同学晚。 一个学习不好的同学在其他孩子眼里是不可交往的,没人愿意理他,陪他玩。就像市场上柜台上的水果,别人把自己归纳为新鲜的苹果,而只要有个烂苹果在他们身边,随时会被污染、烂掉,或者掉价。 临近毕业,这班主任却和杨子坤单独合影留念。多年后,后者特别的感激前者。他发觉老师培养他那吃苦、执着的精神是他一生的财富。 步入了中学,杨子坤与杨静蕾对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充满了憧憬,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再面对周围的那些人些鄙视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步入中学的高兴的是不再受他人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目光。中学的同学都是陌生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小学的过去。 那年杨子坤与杨静蕾同是十三岁,步入青春期的他们随之出现了成长的烦恼。杨子坤的憨气,傻气才比较重,他脑子的开化总是比别人慢两三岁。而杨静蕾的家庭灾难注定让她自我封闭,没有父母的开导与朋友间的交流,她懂得某些方面的知识明显比同龄的孩子要少。 报名那天,学校招生办的办公办人头攒动,人流涌向着校门口,堵得整个的学校水泄不通,以至于报名之后的学生想离去都很困难。 80后的城镇孩子独生子女居多,有着父辈、(外)祖父辈的多重关爱。可以说他们是温室下成长的花朵一样的备受溺爱,仅仅只是中学报名的小事,家长们都放心不下,多数都是几个家长带着孩子报名,以至于报名的现场,家长比孩子多。 杨子坤与杨静蕾却似乎像个另类,他们没有父母的带领,也没有伙伴的同行。 终于挤过了嘈杂拥挤的人群,他们的耳根总算是可以安静一会儿了,二人在车站等车,之后上了同一辆公交车。杨子坤扫了一下身旁的杨静蕾,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想多看一会儿,这样的感觉他似乎长这么大还没有过。 上了公交车之后,票员买票时,杨子坤摸了浑身上下的口袋,竟然逃不出一分钱,他突然意识到早换衣服时忘记了带钱,顿时他懊恼,他很不愿意为此种小事而失面子。 大象腿荷马腰的票员浑身赘肉,让杨子坤看的心惊,那种体格在视觉上最容易给他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杨子坤脑海里回想到许多美国暴力片的镜头,这胖乎乎的女票员绝对是耐打型、暴力型的,他甚至想象着自己被打得场面。 票员:“小孩!买票了!?” 杨子坤震惊中回过了神,但残留在脑海里胖女人打他的阴影还没有从脑海了挥散去:“我......我没钱......我钱丢了!” “丢了钱坐什么车!下一站给我下去!” 杨子坤神情有些激动,略显不屑但此时处了无奈,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杨静蕾将五角钱递给了胖票员,“阿姨,我替他买。” 我为什么要替他买啊!杨静蕾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不解,她向来都是对陌生人非常冷漠、排斥。向来忧郁寡欢的杨静蕾无意间打动着杨子坤的心。 杨子坤盯着杨静蕾似乎都快要灵魂出窍――这不是我前日梦到的女孩子吗?怎么真的会出现?洁白的连衣裙,皎洁白净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瑕疵、斑点,也包括这个年龄段女孩子常见的青春痘。她浑身透漏着秀气,最吸引人莫过于那双灵动的眼睛。 杨子坤前日的梦幻似乎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清晰的可以看到那女孩面容的每一寸肌肤,那更是梦无法比拟的,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杨静蕾的双腿。 杨静蕾感受到了杨子坤的注视,那双憨厚愣怔的眼神使得她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她尽力的挽低裙边,遮住着自己的膝盖。无意中他与杨子坤的眼睛相撞了,他们猝然抖了一下,于是闪电般的转移开了眼神。突然间各自感觉到了心慌、心跳的感觉,也许这是他们对异性即向往又有羞涩的本能。那种感觉是微妙、莫名的,既想着回避却又忍不住偷着看。他们相互间都感到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以至于杨静蕾为了避免这怪异、不自在的眼神,竟然提前一站下了车。等杨子坤反应过来,车已经驶远了。 杨子坤虽然羞涩,但却鬼使神差的在第二站冲出了公交车,由于一时的愣神,梦中似曾相识的女孩已在前一站下了车,他急忙追去,不小心摔伤了膝盖。烈日下,汗渍、灰尘沾染在了衣裤上。用现在网网络流行词来讲,这个女孩是她心目中的“女神”。 ------------ 二 蒲公英 2 更新时间:2013-10-25 第二节 十三岁的杨子坤整天傻呼呼的,见到女孩子后,总会夸张的脸红,那时他无意间听到同学口中一个新词,就是“处女”。 苦思不得其解的杨子坤想到了字典,在88版的词典中,查到{处女:1没结过婚的女子;2比喻第一次}这个解释对杨子坤来说似乎很模糊。直至杨子坤在一年后查阅98版的词典时,上面解释道:{处女1没有经过性行为的女子;2比喻第一次;} 杨子坤后来很喜欢看一些浪漫的电视剧,在他看来处女则表示着单纯、纯洁,是男人的向往。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个词会在十年间所出版的词典,意思竟然发生了变化。新旧词典中有很多词语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有许多表示纯真爱意的词到后来竟然变得带有色意。 在那个奇怪的夜晚,杨子坤做了一个怪梦,从小到大,从未做过的梦。 那梦似乎在野外,深蓝的天空云沙漂浮着,如同一缕缕丝巾被月亮穿梭着,他在丛林里,竟然一丝不挂,只觉的身上每一寸肌肤被银白的月光抚摸。突然间,身边的丛林变成了蔚蓝的湖泊,隐隐约约有一位少女向自己走来。湖面突然浮起了薄雾,少女美貌若隐若现,身着雪白的衣裙,在微风中飘荡,露出洁白的双腿。梦中的杨子坤想拼命地看清那少女的脸,但视野却是似清晰似模糊。杨子坤神魂被钩捏住了,女孩的身体向他贴近,瞬间交合在了一起。 梦醒了......睡梦中想着将梦进行到底,但却失败了。 杨子坤感到知自己的下身有着带体温的粘液在了内裤上,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尿床了,但那不是。他有些害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病症吗?他感到了恐慌,还带有一丝羞涩感...... 这些回忆只是在杨子坤的脑海里一扫而过,他希望的就是能尽快的找到刚那女孩,尽管这还夹杂着前日的那种难以启齿的羞涩感。 刚才的女孩身上对杨子坤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她像是梦中那女孩。终于他看见了女神,他冲她她的面前停下了。 杨静蕾看着杨子坤狼狈、憨傻的样子,神情有些哑然。她清楚的看见杨子坤沾满灰尘的裤子上有殷红的血迹。 酷热天气,杨子坤汗水已经侵透了衣衫,他不停的喘息。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是见了女孩就躲,这次似乎吃了豹子胆,敢如此的追逐一个女孩,连他自己想都没想过的事,脸部的烧灼感蔓延开来。 初次见面,她冲着他露出微笑,温涧内敛并向后退了一步,带有含着距离的礼貌。她的眼睛的确很有灵气,白净的面容,浅浅的小酒窝,杨子坤从未如此认真仔细的注视过一个女孩。仅仅是一面,杨子坤便给杨静蕾的外貌打了满分。此前,他从来没有以任何的标尺来衡量过一个女孩的面貌。 杨静蕾似乎只有清纯而缺少着一种可爱。杨子坤生平第一次有了对女孩的萌动,可是眼前的女孩似乎很冰冷。 追女孩儿对杨子坤来说相当困难,他心纯洁得像张白纸,对女孩的认识几乎为零。 “你......找我?”杨静蕾略显排斥地问。 “嗯......是!”杨子坤说话间反应慢了许多。 “有事吗?” “这......” 杨子坤一下子懵了,他竟然忘了理由,一时间变得紧张,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静蕾给他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你是来感谢我吗?” 杨子坤恍若其事:“嗯啊!是的!谢谢你。” 初次的见面,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甚至想不到自己该说些什么。时间过得很漫长,他们彼此都感到很尴尬。 太阳西沉,僵持结束。 杨静蕾:“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杨子坤:“那我送你?” “我家很远的。” “我顺路。” 这一顺路,杨子坤便要多走了几公里,因为他们所住的地方不在一个方向。 杨静蕾默默地点头,于是两个人走在了一起,但之间的距离可以穿过一对热拥的情侣。杨子坤额上的微汗渗了出来,他不敢看杨静蕾一眼,憨态拘怩,性格似乎像女孩子,脸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烫。 他们穿越了一条土路,之后便越走越偏僻,一排排的平房杂乱而破旧,住在这里的多半是从事修自行车、修鞋、买菜、弹棉花等之类的外地人所从事的流动职业。 杨子坤看到这些,便对杨静蕾感到了好奇:“你是哪里人?” 杨静蕾:“本地人。” 杨子坤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居住?” “不用你管!”杨静蕾最恨别人过问自己的事,尤其是对陌生人。她步伐加快朝前走着,杨子坤急忙忙追逐着,紧张而又口吃的像杨静蕾道歉。 突然间不知哪巷子蹿出一条狼狗,拖着长长的一条铁链冲向杨静蕾。 杨子坤急忙挡在了杨静蕾的前面,狗的主人冲出来满怀歉意的将狗拉走,这次杨子坤悻悻的喘了一口气。杨子坤的双腿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变得不听使唤了,显然他被吓得不轻,他想在女孩子面前装镇定,可是两条腿腿却玩了命的在抖。 突然间两人才发现刚才因为紧张竟然无意间抱在了一起,彼此间两个人的脸上都浮起了红晕。 “对不起!” “没什么。” “那!那我回家吧!”杨子坤想着逃避,这总是他对女孩的第一反应。 “你别走好吗?我害怕!”杨静蕾抓住了杨子坤的手。 杨子坤对那只手的反应如同带着电,令他微微颤了一下,他差点甩开了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杨子坤默默地点头,长出一口气,刚才的惊吓似乎变得平稳了许多。 两人牵着手走着,各自怀揣着鹿兔。这是杨子坤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手心沁出了汗。他始终不敢再看杨静蕾一眼,倒是杨静蕾默默地看着杨子坤。刚才差点被狗咬的情形又出现在了眼前,杨子坤为了保护她,竟然挡在了他的前面。在她的记忆里,只有男孩对她恶作剧...... 终于到了杨静蕾的家,最为偏僻,也最为破落,里面堆满了报纸、钢材等废料。眼前的一切让杨子坤惊愕了,尽管他再傻,他也知道这是靠收废品维持生计的家庭。 “我家很破落是吗?”杨静蕾神情变得冷漠了起来。 杨子坤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到我家这样,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吧!” “哪会啊!” “不进来吗?” 杨子坤原本害羞不愿进去,但他不愿意杨静蕾误解他,便跟着进去了。院子里所有角落都被废品沾满了,只剩下通往小屋的那条仄仄的过道。他们进了房屋,面积非常的小,里面支着一张大床,屋子的里面有一个套间,而砌墙的砖似乎是废弃的旧砖,整个屋子似乎就因为这面墙而增加了几分破落。外屋的一个坏掉的破旧黑白电视机和一个破桌椅成了这里唯一的家具、家电。靠墙的地方堆放着米面油和厨具,这座小屋里几乎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杨子坤明白,那破旧墙隔开的里屋就是杨静蕾的闰房。 杨静蕾并没有将杨子坤叫进屋内,他们站了一会儿就游走在这座居民区后面的树林、草地。这儿是湖边,遍地都是蒲公英。最后,他们坐在了一棵大杨树下。 暮色降至,他们仍未说一句话,渐渐地夜色到来了。 微风吹拂着头顶的大树,大树这挡住了月光,前日的梦似乎再一次的浮现在杨子坤的眼前。在夜色的遮掩下,杨子坤可肆无忌惮的将目光投在杨静蕾的脸颊上,此时他梦一般的无法看清楚杨静蕾的面容。 太像是一场梦,不醒该多好。想到这里,他的下身硬了起来,这令他羞愧难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杨子坤,你呢?” “杨静蕾,与你同姓。” “嗯......你......带我来这儿?”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过。”杨静蕾说,“自从我八岁那年就再也没有一个朋友陪我过过生日。” “那好,以后我陪你过生日。”杨子坤说,“你的父母为什么不陪你过生日啊!” “因为他们都坐牢了。” “坐牢!”这样的回答令杨子坤感到惊讶,“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没事的,我不在意这些。” “那你现在跟谁过?” “我爷爷,他是收破烂的,我的生活就靠他那点废品维持。” 杨子坤这时对杨静蕾感到同情:“你爷爷不陪你过生日吗?” “他不会想到这些。”杨静蕾说,“他每天早出晚归才能挣十几块钱!还要供我上学。” “什么?十几块钱!这不大可能吧!” “我爷爷老了,检不动了,他腿脚又不灵便,反应也慢,有时会遭到别人的蒙骗,不是收到假钱就是多找给人一些钱。”| “你从小一直这样生活吗?” “不,我父母没坐牢之前是国企干部,我家庭条件是我上的那个小学数一数二的。” 杨子坤此时对杨静蕾产生了怜惜之痛,他明白杨静蕾从掌上明珠到孤儿的感受,不仅生活上要清苦许多,还要遭受旁人的歧视。 杨静蕾并没说自己的父母因为经济问题而坐牢,但杨子坤已经明白她的父母是贪官。因为电视上似乎上演过这种场景。 那时杨子坤才真正的明白,原来中国人是多么的痛很贪官,痛恨到连他们的女儿都不放过的地步。杨静蕾倾诉时眼睛终究没有落泪,艰苦的生活磨砺出她坚强的性格,只是这种坚强似乎不是这样一个女孩该有的。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今天很开心。” 杨子坤显得心喜若狂,“可是我身上也没有钱,不能给你买什么生日礼物。” “无所谓,只要有人陪我,我就已经很高心了。” 这时,一阵微风袭来。一粒蒲公英的种子站黏在了杨子坤的眼睫毛上,蜇的他泪水流出。他取掉这一粒种子时,灵机一动,“请你稍微等我一下。” 杨子坤离去了。数分钟之后,杨子坤摘了一些棵蒲公英递在了杨静蕾的面前。 杨静蕾凝视着杨子坤,双眸有些潮湿。眼前的家伙看起来憨厚傻呼呼的,但却很细心,懂的体谅人的心思。杨静蕾笑了,这些年第一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 “你知道吗?虽说是你过生日,但是我也好开心。”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许个愿吧!” 于是杨静蕾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捧在了胸前 微风再次的袭来,杨子坤侧着身用身体挡住了蒲公英。风停后,他再次的拿在了杨静蕾的面前:“许个愿吧!” 简短的许愿后,杨静蕾鼓起了腮帮子吹散了所有的蒲公英。 ...... 杨子坤看得有些发呆,他想象着杨静蕾轮廓的美。他现在无法看清,这种朦胧反而更加令他心慌意乱 注视着月光下的蒲公英,杨子坤感叹道:“你看,它们多好啊!可以随风而去,远离父母,寻找着自己的梦。” “但是它们却是很孤单!你喜欢孤单?” “不,我害怕孤单,但却总是离不开孤单。” “如果今后我们在一起,你会孤单吗?” 杨子坤并没有做回答,他是他却有些欣喜。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杨子坤点了一下头,但他并不明白,杨静蕾不仅需要朋友,她更害怕孤单。 一个小时的沉寂后,杨子坤说“我以后管你叫‘静’好吗?” “那好啊!” “静,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如果这世上只有两碗粥,一碗我会留给你,一碗会留给我;如果只有一碗粥,我不会喝掉的。” 杨静蕾愣住了,她有些感动,但是他们再没有说任何的话。 北方的温差比较大,凌晨里竟泛着一丝寒意,杨静蕾身上发冷,睡梦中的潜意识,她本能的将身体瑟瑟缩缩得涌向杨子坤的怀里。他的身体是那么的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此刻,杨子坤终于明白,女孩子其实很容易接近,只要自己勇敢些,她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清晨的醒来,他们相互紧张的推着对方。杨静蕾发现,杨子坤的左肩似乎有些发困发酸。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昨夜竟然在他的肩上靠了一夜。 他们发现,衣服上滴沥了一些树上鸟儿的粪便。 ------------ 二 蒲公英 3 更新时间:2013-10-26 第三节 开学后,最令杨子坤高兴的事莫过于他与杨静蕾分在了一个班。为期一周的军训开始了,军训对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来说只是一种难耐的辛苦。尽管杨静蕾有坚强的意志,但她身体消瘦,营养不良,军训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终于,杨静蕾成为了军训中第一个晕厥的女生,班主任吴敏霞对她也产生了不屑感,误认为她是条件优越的独生子女。可是后来的家访,她便对杨静蕾变得看不起。这种看不起含有着对她捡破烂的爷爷一种劳动歧视。 军训的那几天,杨子坤有好几次都想帮助杨静蕾,但是周围的同学很多,他很难做到克服自己羞怯的心理。那时,军训的教官各个看上去都很强壮,他们给杨子坤留下了很深印象。对他而言,那是另为一个世界,一种向往。当多年后实现了这个愿望后,又是一生难以忘却的记忆。 军训后,全校初一新生召开了第一次家长会,只有杨静蕾一人的座位是空的。家长会后,吴敏霞将杨静蕾叫到了办公室,并进行了一顿狂批乱骂。原因是杨静蕾爷爷没来。谩骂结束了,杨静蕾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办公室,她欲哭无泪,在教室等待她的杨子坤很想安慰她,但他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恨自己嘴拙。 杨子坤收拾好了杨静蕾的书包,回家的路上,他将两个书包挎在了肩上,虽然很重但却很开心。 “坤!你能送我回家吗?” “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送你回家。” 杨静蕾靠在杨子坤的肩上哭泣了起来,杨子坤却觉得自己的心比杨静蕾好受不了。因为在杨静蕾挨骂时,他一直躲在门外偷听,那种伤害自尊的话语骂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只是杨子坤不明白,为什么杨静蕾的高兴与否总是会直接影响别到他的心情。 送杨静蕾回家时,杨子坤与以往一样,总是喜欢偷看着她。他总是很胆怯,但是他并不知道,杨静蕾喜欢被偷看,被注视的感觉。 晚上回家后,杨子坤满脑子都是杨静蕾的身影、外貌,挥之不去赴之又来,这让他整夜难安,即便是在梦中,杨静蕾的影子仍然无法磨灭掉。 一月以后,那梦又一次的来临,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回梦见的确实是杨静蕾,她的身影、轮廓都若隐若现的出现。梦醒了,感觉自己的内裤黏湿了一片,他惶恐、羞涩着,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身患了什么病症?这样的隐私,这样的症状更是难以启齿。 周末,杨子坤忧郁寡欢,这是隐私,他无法向别人诉说,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 周一上学的路上,杨子坤与杨静蕾相见。杨静蕾依然是冲着他微笑,而杨子坤却是羞愧的头也不敢抬。 “你怎么啦!”杨静蕾关切的问。 “没什么!我被我爸妈打了一顿。” 杨子坤依然低着头,脸变得绛红,那夜的梦就是因杨静蕾而起,但却不能向她说。 当天放学,杨子坤杨子坤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看见了一本《青春期生理与性教育手册》,这也许是老师的一时大意,忘在了这里,他将那本书塞进了衣服里。那时,这是学校的禁书,是老师眼里的《金瓶梅》。 回到班里,杨静蕾帮他收拾好的书包,于是他们又一次一同回家,路上基本找不到任何话题。 就是这本性教育的书让杨子坤了解到自己这梦遗的现象是正常的,数日里的不安总算是虚惊。这夜,他不仅看了男孩子发育的状况,更是仔细地看了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段发育的状况,书中还画着女孩子生殖器等发育的图片。关心女孩子的发育,说到底是关心异性的隐私,尽管杨子坤还是个孩子,但是对异性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正看得起劲时,他的母亲进了他的房间,杨子坤受到了惊吓。其实,如果杨子坤不心虚,一切原本可以风平浪静。 杨母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强行抢过杨子坤手中的书,那上面“淫秽”的东西出现在了杨母的眼前。对于杨母而言,这些是下流的刊物,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坏。 一怒之下,杨母一个耳光打在了杨子坤脸上。杨子坤的嘴角溢出了血,对于他而言,母亲从此在心目中大大的贬值;而对于杨母而言,打后更多的是后悔。 杨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举止竟然成了他们母子感情上的隔阂,从此心越来越远,没有共同的语言。 这本书本身就是正规的教材,只是学校向来是谈性色变,所以就将这一类书籍扣在了库房,只留一本用为卫生教育课上老师备课用,而且老师在讲述性方面知识时,有意无意的让内容笼统化。而事实上即便是老师不讲这些,学生们该知道的也会通过书刊、黄片儿知道,只是杨子坤、杨静蕾是个另类,因为他们性格比较自闭,很少与人交往,很难了解到这些。 早晨上学时,杨静蕾看到了杨子坤脸上的伤,她顿时感到了诧异。 “你的脸!” “我没事。” 杨子坤有意避开杨静蕾的目光,更想避开她的追问,尽管他也知道这是对他的关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子坤感到了难言启齿,他无法向杨静蕾说实话,他只得编出谎言。“我是因为最近总是回家很晚,我妈为我着急,所以就打我了。” 杨静蕾听后备受感动:“是因为我让你挨得你父母的打,对不起,以后你不用送我回家了。” “那怎么行!”杨子坤听后脑子转了个弯儿,“我是去游戏厅被我妈知道了才打我的,不要撵我好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杨静蕾从小受尽了同龄男生的欺负,而这次杨子坤居然为了她而不怕挨打,从此杨子坤在他心目中的比重超过了自己。 而杨子坤根本没有想到,向来不爱撒谎的他撒起谎来居然博得了初恋女孩的芳心。 杨子坤的谎言获得了杨静蕾懵懂的心,但是他并没能将自己想要隐瞒的谎言包住。那本教材的丢失,使得卫生课的老师警觉了起来,而那天下午去过办公室的学生偏偏又只有杨子坤一人。不用想,老师也知道那本书是谁拿走的。而杨子坤并没有意识到,仅仅只是一时的好奇,竟然给自己按上了一个“贼”的头衔,而且这种“贼”在老师的眼里却是非常的下流、可耻。 这天杨子坤挨了老师的批评,为此他也在同学面前出了丑。 这些杨子坤并没有在意,而他最在意的是杨静蕾今后会怎么看他,色狼、流氓、还是...... 杨子坤感到失落透了,回家时杨静蕾却在校门口等着他,她恬静的笑居然被看成不怀好意的取笑。 两人的目光对峙了一下,杨子坤没有理会杨静蕾,直冲冲的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杨静蕾诧异了,随之拉住了杨子坤。 “我又没惹你,你干嘛不理我?” “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吧!就是为了取笑我?” “谁取笑你啦!”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色,恬不知耻?” “我没有。” “那你不觉得我下流吗?” 杨静蕾不语,只是摇头。 这是出乎了杨子坤的意料:“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 “朋友。”这个词让杨子坤心态缓和了不少,一时间不住的向杨静蕾道歉。没过多久,他们又是默默的走着,途中仍然是一个话题也找不到。 那夜,杨静蕾失眠了。她爬起了床看着窗外的星星,她想起了自己父母坐牢的事情,想起了被同龄人欺负和坎坷的经历,想起了杨子坤...... ------------ 二 蒲公英 4 更新时间:2013-10-26 第四节 同样是那个夜晚,晚八点时,黄教授给自己的女儿黄丽娜过生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一支钢笔,包装精致,做工精细。黄丽娜对这个笔非常的满意,心里喜滋滋的。 第二天的上午,她拿着笔在全班的同学面前炫耀。在这个班,不管学习好坏,首当其冲的学习用具的攀比。因为学习用具的好坏是贫富身份的象征,只是他们还没能意识到内心的虚荣心。 杨子坤看着那个笔,再看看自己和杨静蕾用的学习文具,心理面产生了强烈的落差感。同样是学生,而差距竟然是那样的大,他甚至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卑的心理。 中午,黄丽娜在家做完作业后,无意间将贵重的笔忘在了家中。 杨子坤下午刚进班便坐在黄丽娜的座位上与身后座位的杨静蕾扭捏的聊了几句,之后竟然出奇地嬉笑打闹了起来,两人之间首次彼此传递着自己的快乐。上课铃响了以后,杨子坤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上课需要动笔时,黄丽娜慌了神,神经质的将书包翻了个底朝天。她连不可能放入的口袋都摸了个遍,但是仍不见那笔的踪影。黄丽娜心情急躁了起来,她在想会是谁偷他的笔呢?最终她将怀疑的目光锁在了杨子坤的身上,因为只有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最有机会偷笔的也只有他和杨静蕾,杨子坤有偷书的前科,所以不用多想,黄丽娜在当课老师面前指认了杨子坤。杨子坤感到骇然了,全班人都已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当天放学,吴敏霞开了班务会,她对杨子坤进行百般的批评与挖苦。 杨子坤有口难辩,全班只有他一个人做过黄丽娜的座位,他是说不清,而且他与杨静蕾之间必须要有一个是贼。他不愿意让杨静蕾成为“贼”,所以他决定自己担负。但是他也很清楚的,他必须要扛过这一天。杨子坤选择了沉默,而在这种时机,沉默就只能意味着默认。 杨子坤的书包和衣兜被老师搜了个遍,但是任然找不到那支笔。 班务会过后,杨子坤的心情烦躁急了,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了他与杨静蕾二人。 杨静蕾不解的问:“你没有偷他的笔啊!干嘛要承认?” 杨子坤漠然看着杨静蕾:“对不起,这事是我干的,我手脚不干净。” “不可能!这我相信。” “可笔真是我偷得,一切的结果明天就知道了。”杨子坤拎起书包就离去了,这天他没有送杨静蕾回家。 杨静蕾独自回了家,是自中学以来的唯一一次,她居然感觉到了不适应,尽管杨子坤每天送她回家时极少说话,但那心中的感觉确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这就是安全感或幸福感。 回到家中,杨静蕾又失眠了,她仍像往常一样默默地望着星空。她突然意识到,在班务会上被怀疑的对象只有杨子坤和她,笔丢了,不是他便是是自己。杨静蕾相信偷笔的另有他人,但杨子坤这个傻瓜居然自己承认了。试想,如果杨子坤真的偷了笔就应该在课上就被搜了出来。 杨静蕾悔恨自己在班务会上脑子没有转过弯,不然她也会勇于承认的,她绝不会只让杨子坤一人做“贼”,即使是真的“做贼”也要两个人一起做。 承认自己是贼,这对于自尊心很强的杨静蕾来说真的很难,但是她还是坚持着那样做。毕竟杨子坤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让一个甘愿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朋友受伤。但是现实的问题是既然承认了做贼就必须赔偿那支钢笔,她想到了他爷爷放钱的地方,那可是爷爷很多天捡破烂攒的钱!爷爷挣钱不容易,说到底是为了她,一种良心的不安在谴责着她。 与此同时,杨子坤从杨母的口袋里掏出了钱。不过他不会向杨静蕾那样会体贴亲人的感受,所以他并没有多大的犯罪感,有的只是怕被父母发现后会挨打。 第二天在学校,同学们总是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杨子坤,像是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他偷东西一样的确信。全班都知道了他是贼,他压着满腔的怒火瞪着黄丽娜,那种眼光穿透力很强,心虚的黄丽娜不敢看他。 杨子坤知道既然甘愿承认,就必须要掏钱买笔,即背上了做贼的名声还要掏钱,他心里怎么也不舒坦。中午,他去了一家文具店,照着差不多的的笔买了一支。那支笔四百元钱,简直贵的离谱,但是他仍然是忍着心痛买了这个笔。 杨子坤很清楚,黄丽娜买的笔比这个笔贵得多,也许在银川市也未必能买得到。 数分钟之后,杨静蕾也来到了这个店,并且也买了同一款的笔。 与此同时,黄丽娜在家将这支笔所引发的事情告诉了黄教授。后者本着教书育人的原则希望前者主动承担自己的错误,并且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 这天班务会的原因是有关于杨子坤,杨子坤终于鼓起勇气面对大家站在了讲台,并且将笔举在了手中:“黄丽娜的笔是我偷的。 沉寂的教室里一片哗然,那种不屑、鄙视的眼光再次的刺痛着杨子坤的心,他似乎突然变得失聪了起来,同学们嘈杂的话语他无法听不清,但他可以感受到,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伤害。 正在喧哗之中,杨静蕾也拿了一支相同的钢笔走到了讲台:“笔是我偷的是我赖给杨子坤的。” 杨子坤转过脸诧异的望着杨静蕾,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胡说些什么?这笔根本就是我偷的!” “是我偷的!”杨静蕾你说,“你这个傻瓜,我栽赃你你都不知道。” ...... 他们相互间争吵着,并且谁都不肯让步,所有的同学都哑然了,笔只能是一个人偷得,但怎么可能多出一支笔呢?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在室外的黄太太见女儿仍是默不作声便有些沉不住气,她刚要准备推开门说明一切时,黄教授拦住了她。 教室里更加变得嘈杂了起来,有些好事的同学此时向众同学们宣扬起了杨静蕾家中的丑事。 哗然中黄丽娜突然站了起来,此举让整个班里突然间安静了不少,她终于勇敢的走到讲台:“对不起,这笔是我自己不小心忘在了家里,我错怪了他们......” 黄丽娜从手中拿出了钢笔,款式差不多,但是她的笔做工明显精致许多。毕竟黄丽娜的笔是纯手工制作的18k黄金笔,黄丽娜的举动使所有的同学都为此而感到了惊讶。窗外的黄教授对黄丽娜说起了大拇指,然后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会有三个差不多的笔,他没有那样的好奇心,而且在他的眼里,一支好笔的价格在生活中算不了什么。 班务会结束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散学后,同学们蜂拥的冲出了教室,教室里又是只剩下杨子坤和杨静,他们始终是默不作声。 杨子坤不解:为什么班里那么多人都不怀疑,而偏偏怀疑他和杨静蕾呢?不言而喻,这是富人家子弟对穷人家子弟的鄙视。尽管黄丽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当众向他道了歉,但是杨子坤仍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还是被严重伤害了。 杨静蕾是个细心的女孩子,她看出了杨子坤心的心思。 “还难过吗?”杨静蕾问。 “嗯......没啊!”杨子坤说。 “你为什么要承认你偷钢笔的事情呢?” “那你又为什么承认呢?”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做这事” “我也一样。” ...... 这一刻,他们都愣怔住了,“自己”在他们各自心中的份量尽然是如此之大,他们甘愿为对方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四百元买一支笔,两支笔就要花八百元钱,这在他们这种低收入的家庭,这简直就是奢侈。他们这回不得不面对的是如何向各自的家长解释。杨子坤对此感到无所谓,因为对于他而言,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而对于杨静蕾而言,事情要复杂得多,爷爷不会打她,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必然会让爷爷感到寒心。 这天他们回家很晚,暮色已经降临他们,走到岔路口时,杨静蕾突然停住了脚步。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一个人回了。” “那不行,越是晚,我越要送你回家,现在的路上很复杂。” 杨静蕾默许的点了点头,他们相互对望了一会。两个人开始默默地发呆,他们已经不会再像起初相识那样不敢相望。当杨子坤将杨静蕾送到家门口时,两人人愣怔了,他们似乎不愿意这短暂的分别,似乎对方的手永远也牵不够。 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他们有了心潮澎湃的感觉,但是回到家中,他们不得不面对自己因为犯了错误而要承担的后果。 杨子坤与杨静蕾的感情因为这次的钢笔事件变得越来越亲密,他们互换了各自的钢笔,对于他们而言,对方的钢笔对自己有着非凡的意义。 ------------ 二 蒲公英 5 更新时间:2013-10-27 第五节 转眼间到了冬季,他们的性格与同学之间越格格不入,最后被同学们排挤到了另类人群中。任何时间段的班级里,总会具有几个性格孤僻古怪,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同学。杨子坤与杨静蕾就是典型。他们他们的特性就是家庭条件差,学习差,因此倍受老师的排挤和挖苦,成为同学们嘲讽和冷眼的对象。起初二人还与他们争执,但最后无论他们怎么反驳都无济于事,两张嘴永远是无法和几十张嘴相比拟的。于是伤自尊的事情在脑海里反复膨胀。 渐渐的,同学们知道杨静蕾的爷爷是捡破烂的,父母是贪官,杨静蕾的印象在全班越来越糟糕。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的姑姑在今后的日子也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临考试前,学校组织了一次家长会,杨静蕾的座位上仍然是空着的,这天她是值日员,可她不能去打扫卫生,她必须要等吴敏霞训斥完了话以后才可以打扫卫生。 吴敏霞对杨静蕾的家长感到了愤慨:“都快期末了,你的家长怎么还不来开家长会?” 杨静蕾低着头不敢看吴敏霞凶神恶煞的脸。 旁边的老师告诉吴敏霞:“你不知道啊!她父母是贪污犯,现在坐牢了,他爷爷是捡破烂的,还有个姑姑是跟男人那个的......”由于办公室里有学生,她只能将话说的含糊些。 “原来是这样啊”吴敏霞斜睨着杨静蕾,故意将嗓门放到能震撼到杨静蕾心里的地步,“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说学习怎么老拖后腿呢!” 杨静蕾的眼泪顿时掉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话语比这句话更能刺痛他的心。办公室外的杨子坤听到这话后,心理面难受极了,他洞察到了杨静蕾此时的心情,可是自己除了能和杨静蕾一起分担心酸,再无一点办法。 实验楼处,杨子坤终于找到了杨静蕾,她蹲在那里,将脸埋于两臂与膝盖处,他不停的缀泣着,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杨子坤拎了两个书包走到了杨静蕾面前,他很想安慰一下杨静蕾,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发呆。 杨静蕾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攻击、被嘲弄,甚至总是遭到别人的歧视。即便自己的父母是贪污犯,爷爷是捡破烂的,姑姑是三陪女,那他们与自己又有何干?为什么自己要替他们背负所有的骂名? 杨静蕾的痛触只有杨子坤一人能体会到,因为他小学时,包括现在也总是受到师生的排挤。同学们总是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他,这的确是能够让一个孤僻的学生性格变得越来越自闭。 暮色升起,杨静蕾终于停止了哭泣,当她站起身时,却发现杨子坤的身影竟然像小树一般的屹立在她的面前,她感到了惊诧。 “你没有回家?” “我一直站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啊?” “我在惩罚自己。” “惩罚自己!!” “因为我没能力安慰你,但是我答应过你要与你同甘共苦。” “可这些与你无关啊!” “怎么能无关呢!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充满份量的词语再次的响在两个人的脑海里,这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用心去感受的。只是年幼孤僻的他们很难区分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分别。 杨静蕾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是值日员:“不好,我还没有打扫班里的卫生! 杨子坤拉住了杨静蕾的手:“卫生我打扫了,我们回家吧!” 杨静蕾感激的目光注视这杨子坤,“谢谢你,你真好。” “好了,回家吧!说实话?能为你干这些,我的心里真的是很高兴,。” 杨静蕾幼小的心灵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的含义,他甚至相信传言中许多美好浪漫的故事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天送杨静蕾回家后,正巧杨静蕾的爷爷不在,他就睡在了杨静蕾的家中,那天杨静蕾为杨子坤做起了饭。 两人倍感亲切,相互间打闹了起了,那天他们有了聊不完的话题,有了相同的语言。之后他们酣然入睡。杨静蕾意识到,杨子坤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自己精神上的寄托,是绝对不能失去的。她回想起与杨子坤相见的第一天,一同回家...... “杨子坤,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1月4日,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1月4日,杨静蕾牢牢的记住了这个日子。 之后的时间里,杨静蕾似乎变得爱漂亮,总喜欢打扮自己,喜欢在镜子前注视自己的可爱,她的皮肤一级好,白皙光滑,能引起同班女生们嫉妒的眼球。 爱美本身就是女孩共有的天性,不管是家庭的好坏还是生活的困境。杨静蕾每天都要省下一顿早饭,当杨子坤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时,她的回答是减肥。这让杨子坤感到了不解,她已经够消瘦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掠待自己。 之后的班务会主要的内容就是严抓学生早恋的问题。这一话题总是那么的敏感,它总是会被老师视为洪水猛兽。原因很简单,因为早恋影响到学生的学习,影响到一个班的整体学习氛围,老师在多次的家长会上也提到过这一问题。 吴敏霞还特意的提醒家长:学生的精力有限,一旦早恋,学习自然而然的会下降。所以为了学习起见,家长必须杜绝孩子们萌生早恋的意识。她特意提醒大家,要密切的关注学生的一举一动,比如说女学生一时间突然变得爱美,或是特别的爱写日记,那就已经是早恋的征兆了,必要时一定要打开孩子们的日记本翻开看看...... 这就是杨子坤的初中记忆,老师、家长一味的只关心学生的学习,对学生的自尊、隐私,包括心理健康不闻不问,学习成了一个学生的全部,品行、素质也都无所谓,而作为家长更不会在意这些。 杨子坤对杨静蕾的感情是爱慕的,但对学校轰轰烈烈的反早恋运动,他必须避嫌。为了掩人耳目,他一个人每天孤零零的等待着补习班里开小灶的杨静蕾。每当杨静蕾补习结束后,他一见到她,总是会喜出望外,忘却了西北风打在脸上的冰冷严寒。 每次,当她看到他等着自己并喜出望外的神情时,心里总是有种即高兴又心疼的感觉。高兴是因为她知道有个男生能够如此的关心着她;心疼是因为每次她看到他脸冻得通红,身体打着哆嗦,阵阵酸楚席卷心头。 一次冬季的雪中,杨静蕾补习后,却发现杨子坤仍然等候着她,雪绒沾满了他全身,浑身不停地颤粟着,蜷缩着身体不停地跺脚。她默默地走在杨子坤的身后,眼睛红润,整个雪天,只有杨子坤的脚下还保持着那份原有的干燥。 一路上的同行,杨静蕾总是在胡思乱想:他对我多好啊!如果这个学校只有我们两个人该有多好! 这一夜,杨静蕾的作业写到很晚才睡觉,但是她却未能睡着,她再次的失眠了,他讨厌这种感觉,失眠在最近似乎成了她的一种折磨。 ------------ 二 蒲公英 6 更新时间:2013-10-27 第六节 元旦即将来临了,这是同学们相互交流的时候。许多学生都会收到一小摞贺卡和礼品,它们的寓意是同学们相互间传递感情。一些早恋学生也伺机表达自己的爱意。杨静蕾发现有许多女生在收到男生送给的贺卡后,脸上都洋溢着喜滋滋的笑容。她有一丝羡慕。她希望如果有个男生给她送贺卡那该有多好啊!于是她将希望寄托在粗心笨拙的杨子坤身上,三十、三十一......直至元旦的那天清晨,她仍未收到杨子坤所送给她的礼物,她在乎的不是礼物,而是在乎杨子坤有没有心意,可最终她失望了。 补习课结束后,杨静蕾没有见到向平日等候她的杨子坤,心里出现了一丝幽怨。她转身离去的时,十几张贺卡和精美礼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有些礼物却是是杨子坤手工制作的。 杨静蕾内心充满了喜悦,她明白,做的礼物永远要比买的礼物好,因为那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心意。 杨静蕾很受感动,不管怎么说,现在有人在乎她。细心的她发现,杨子坤的左手有被小刀划伤的划痕。 杨子坤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随声听递给了杨静蕾:“这是我零花钱省下来买的,放心,这次不再是偷我妈的钱,也许能有助于你的英语学习,闲暇时也可以听听音乐。” 杨静欣然地接过了随声听,但却操作起来笨手笨脚,杨子坤手口并用的教她操作方法,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对杨静蕾来说竟然成了“高科技”产物。 杨子坤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十几盘磁带递给了杨静蕾:“这是我最喜欢听的,现在我都送给你了。” 杨静蕾捧着杨子坤的礼物,按理说应该是喜滋滋的心情才对,但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再清楚不过了,杨子坤说了谎,他回家又少不了挨打,只是此刻她无法说破这事。 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们变得一句话都不说,也许两个人彼此间的沉默成了习性,心有灵犀才成为了他们特有的沟通方式。 1月4日,杨子坤放学后照常等候着杨静蕾,他并没有意识到今天对他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雪花飘落在了他的身上,又是一个雪天的来临。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着雪被踩的吱吱的声音,回眸一望,竟然是杨静蕾,今日的他比以往显得更可爱,因为她今日脸上有了阳光般的笑容。而且,今天她是化了妆。只是还不会化妆,有失他的可爱与动人。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 “你猜!” “我猜不出。” “真笨,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唉!别卖关子了好吗?我真才不出来。” 杨静蕾右手指顶了杨子坤额头一下:“你真笨,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我的生日!”杨子坤对自己的生日并没有显出几分高兴来,因为就在刚才他的钱被几个校外的几个不良少年抢去了,心情还保留在被欺辱的那份耻辱、愤怒感。 “怎么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杨静蕾对杨子坤冷漠的表情感到了一丝失落和扫兴,随之从书包里拿出了她准备好了礼物――玉牛,“送给你,你的属相。新年里的第一场雪,又是你的生日,多浪漫啊!” 杨子坤接过礼物时,脸上流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他注视了这块玉牛很长时间,但是昔日粗心的他今日却变得细心了起来,眼神出现了一丝怪异。杨静蕾感到了不安,因为这个玉牛包含着秘密。 杨子坤看着这玉牛,突然明白了杨静蕾最近为什么每天都要省下一顿早饭来,她说是为了减肥,可实际的用意竟然是为了买这个礼物。每天生一顿早饭,这对她生意味着什么?那是饥饿,是自掠,而她本身就瘦弱,营养不良。 “我明白了,你最近说是减肥,就是要省下早饭钱给我买这么个玩意对吗?”杨子坤脸微微的颤动着,他对杨静蕾这愚蠢的行为即感到感动,又生气。 杨静蕾的心意被粗心的杨子坤有所体察,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静!你为了这个破玩意一个月节食,值吗?” “只要是送给你的,我觉得值。” “说实话,我喜欢你送给我的礼物,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杨子坤将玉牛扔在了雪地上,他讨厌这东西,因为它,杨静蕾欺骗了她自己,掠待她的身体。 杨静蕾落泪了,对于她来讲,送给杨子坤的这块玉本来就是假的,只是她误认为自己的把戏被拆穿。 “对不起,这块玉是假的,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真的不想骗你。” 杨子坤突然意识到,他的这种做法严重的伤害了杨静蕾,他急忙捡起了雪中的那块玉。杨静蕾转身走开了,而杨子坤急忙追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杨子坤后悔莫急,不论自己再怎么不高兴,这块玉也不能扔!这是杨静蕾的心意!这礼物的份量是远大于自己送给她的礼物。 杨静蕾的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落下。滴沥在了雪地上:“对不起!我真不想骗你。” 杨子坤哀求着说:“原谅我好吗?我错了。” “让我走吧!”杨静蕾哽咽着,“我是骗了你,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家境贫寒,上次因为一个破钢笔我偷了我爷爷的钱,那可是他的血汗钱,我真的不忍心昧着良心偷他的钱买真东西,我只能从零用钱、早饭、午饭里扣!” “我在乎的不是这个。”杨子坤拽着杨静蕾的手,不小心用力过大,竟然将杨静蕾拥入了怀中,这也是他与杨静蕾相处以来第一个拥抱,“你知道吗?你是我朋友,也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心疼你,我最不希望看到你受苦。” “那你不在乎我用假货骗你了吗?” 杨子坤摇着头:“你的礼物真好,我真的好高兴。” 杨静蕾知道杨子坤这么做的初衷后,心生感动,她全然没有想到向来粗心的他,对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关心。 也许他们的浪漫在于彼此相互间心中有着对方,蕴藏着对对方的美好的记忆和关怀。初恋有着心有灵犀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微妙的,那种心灵的感应也是他们成长中唯一的一次体验。 ------------ 三 校园暴力史 更新时间:2013-10-28 第一节 这一年的冬季,雪天比较多,漫天飞舞的雪中,仍不乏大学生情侣在严寒中互用热吻,每当杨子坤看到他们那样亲昵情形时,杨子坤总是会显出一丝羡慕的神情。 杨静蕾的变化很快,身高猛增,乳峰挺立,说话声也变得好听......这些变化使得杨子坤对杨静蕾更加的产生了想入非非的感觉。 新学期开学,同学们清一色的校服是无法攀比的,于是他们将的矛头对准了学习用具上。每当杨子坤看到他们炫耀自己的名牌用具时,他流露出的不再是羡慕,而是一种嫉妒。 开学的第三天,杨子坤在中午回家时又遇见了黄丽娜。她的书包是新的,这也令杨子坤感到了一丝羡慕。每当他看见别人背新书包时,他都会为自己感到悲哀。在他看来,新书包的对他的吸引似乎高过了一切。在与同学之间交流时每当同学们在看他或者是冲着他笑时,他都会怀疑别人是不是在取笑他所背的破书包。 这天,杨子坤和杨静蕾又是一同回的家,杨子坤想到了他们破旧的书包。 “你的书包怎么还没换?” “我也想买,可是经济不容许!” “难道你爷爷不给你买吗?” “他每天那么辛苦,我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子坤叹着气,突然他想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将书包里的书全部塞在了杨静蕾的书包,然后他将自己的空书包丢在了路边。书包丢了,就意味着要买所有教材的书,否则就只意味着荒废学业。 杨静蕾感到了惊讶:“你这是干什么?” 杨子坤:“别问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晚上,杨子坤遭受了父母严厉的斥责。他又一次的遭受了父母的打骂,自尊心又一次的遭受了极大地伤害,心酸的感觉如同是在滴血。对杨子坤而言,宁可挨父母的打也不愿意再受同学们的冷眼歧视和看乞丐一样的目光。 对于杨子坤的父母来说,钱是心疼的,但书包已经丢了,他们只能忍痛递给了杨子坤四百元钱让他买新书和新书包。 能从父母面前骗出四百元钱,这是杨子坤早就预料到的,尽管这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次日中午,杨子坤将杨静蕾带到了一家文具店里,店内各式各样的书包,款式、色样,都很漂亮,他买了两个样式最好看的。 杨静蕾收下了杨子坤送给他的礼物,杨子坤的那句话再次令她感动――如果我们遇到了饥荒,我要是有两碗粥,一个是自己的,另一碗我会送给你;如果只剩下了一碗粥,我不会喝的。 ------------ 三 校园暴力史2 更新时间:2013-10-28 第二节 初春开学的时候,正直校外小吃热卖的时候。杨子坤成了“暴发户”一时间手脚也大了起来,特别是在杨静蕾面前更是如此,他的举动引起了一个些校外混混的注意。虽然杨子坤的这些钱全部是骗他父母的钱,为了能和杨静蕾在一起快乐些,他也顾及不了太多了。 一天的放学,两个衣着花花绿绿衣衫的游荡少年将杨子坤堵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他们打扮的样子不像学生,穿着很时髦,一胖一瘦,很像是喜剧电影中的丑角。 胖子:“哥们!大哥最近缺钱花,能借我五十元吗?权当保护费,以后我们照着你,保证不会有人敢动你。” 瘦子:“就是,咱哥俩在这几个学校周围说话还算有分量的。交个朋友,以后有事找我们。” 杨子坤:“我在学校没人欺负我,不需要有人照。” 瘦子:“不要人照,以后可就难说了。” 杨子坤:“我......我没钱。” “少他妈的废话!”胖子揪住杨子坤衣领,“把钱拿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杨子坤蜷缩起了身体:“我......我真的没钱,你们......你们饶了我吧!” 胖子:“没钱!没钱泡什么妞!别即挨了打,又交了钱。” 瘦子:“你就说你给不给?痛快点!” 杨子坤:“不给!” 一阵狂踢,地上浮起了一片灰尘,白净的校服霎时间变得脏兮兮的。两人终于停止了施暴,靠在墙边喘息了起来。胖子搜走了杨子坤身上所有的钱。 瘦子:“咱们走!小子,这回保护费不算数,以后主动给我上供了再说。” “你们不能走!把钱还给我。”趴在地上的杨子坤抓住了胖子的裤腿,一个崭新的裤子被一只沾满灰土的手污染了。 “松手!”胖子眼睛里放出了冷光,脸上现出了狰狞的表情。 杨子坤人不肯放手,结果他再次挨了一顿打。这回不仅脸上挂了彩,鼻子的血也溢了出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胖子用手拍去裤腿上灰印转身就要离去,愤怒的杨子坤抓起了一把土洒在了胖子的身上,结果他遭受了更惨痛的暴打。 杨子坤的脸被地上的石子磕破,溢出的血还沾满着灰尘,鼻孔血流不止,浑身疼痛难当,费了好长时间才扶着墙站了起来。他缓步的往学校走去,一路上关节处发出阵阵的痛。此时的他灰头土脸,不论是从内心的感觉还是外在的形象都是一样的。他从学生人流中走过,赢得了百分百的回头率,大家都避而远之。 杨子坤在水轮头处洗脸,脸上的伤沾上了汗液以后有着烧灼的痛感,之后他又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但不论怎么拍身上的印迹都无法拍干净。 “坤!”杨静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现在杨子坤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堪,他不忍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献给杨静蕾。 杨静蕾走在了杨子坤的面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脸都成了这样!” “没事的,我是走路时不小心的摔伤的。”杨子坤感到了十分的沮丧,让心目中爱慕的人看到他这份龌龊样,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们去找校医”杨静蕾抓住了杨子坤的手离去,她一点也不在乎杨子坤的肮脏会传染给她。 他们行进一半时,杨子坤突然停下了脚步:“别!别拉我的手......脏!” “你胡说些什么哪!我会在乎你脏吗?” “你先回班吧!我洗洗就行了。” “不行,平时我怎么听你的都行,但是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这伤口万一发炎了怎么办?”杨静蕾硬是把忸怩的杨子坤拽到了校医务室那儿。 一路上他们简直是磕磕绊绊,杨子坤感到难为情,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是对杨静蕾的一种辱没,他想挣脱杨静蕾得手,但她握得很紧。 在校医务室时,校医用酒精擦失试着杨子坤脸上的脏迹,杨子坤呲牙咧嘴的嚷嚷着:“哎呀!这么痛!早知道,我就用冷水洗了。” 校医:“冷水洗!你知不知道你这伤口很容易感染的?你应该感谢你的这位同学,处理不好发炎了可是要毁容的。” 一边站着的杨静蕾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杨子坤向她投入了感激的眼神。 校医费了很长的时间后才将杨子坤脸上的赃物擦拭掉,然后手中拿了一些纱布、胶带和膏药之类的东西。包扎完伤口后,杨子坤感觉很不舒服。 杨子坤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脸上的纱布像是凸起的几座碉堡,加上铁丝网一样的交织的胶布,怎么看怎么像行为艺术中恶搞战争的特写 杨子坤与杨静蕾走出校医务室时,校园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们知道事态不妙,现在肯定已经上课了,他们迟到了,于是他们急忙向教室奔去。 在楼梯口,杨静蕾拽住了一直牵着她手往前冲的杨子坤:“等一下,你先进去,我随后再进。” 杨子坤反应过来杨静蕾的意图,在校园严抓早恋问题时,他们在一起很容易引起老师们的注意。枪打出头鸟,没有那个学生敢在这事上猖獗。 杨子坤松开了杨静蕾的手先跑到了教室门口喊起了报告,迎来的是师生们异样的眼光。 “你脸怎么了?”当课的老师问。 “我......”杨子坤没敢将今天发生的真实事情告诉老师,他在思索着如何撒谎。 “说话啊!哑巴啦!” “嗯......”慌乱中杨子坤想到了对策,“我不小心从飞机上摔下来了,不过我命大没摔死,所以就耽搁了一段时间。” 教室里的学生哄堂大笑,老师蔑视着杨子坤:“你撒谎都不会撒,还从飞机上掉下来,你怎么不说是在宇宙上掉下来的?” “我没撒谎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撒谎实在是离谱,从飞机掉下来,可能活命吗?以后吹牛要打个草稿!” “嗨!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杨子坤故意装作恍若理解缘由的样子,“我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但我是从中山公园供游客瞻仰小型战斗机上掉下来的,我在爬到离地两米高的机翼处时不小心掉下来的,那还有假吗?难道公园展示的那个不是飞机吗?那可是真家伙啊!”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他们被杨子坤的“机智”搞的一个个眉开眼笑,忘却了午后课堂的困倦。 老师知道自己被捉弄,一时间气愤之极,但是她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出理由责罚杨子坤,她让他进了教室。 杨子坤踉跄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桌斜睨着他龌龊的样子,急忙屁股挪了窝,连那距离与杨子坤至少有一尺。 一分钟后,杨静蕾喊起了报告。而令杨静蕾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师偏偏就是那个对自己偏见最大的那个。 老师斜睨着她:“怎么才来啊!是不是也从飞机上掉下来了?” “什么?”杨静蕾对老师的这话感到了莫名其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下一次!那这一次就敢啦!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副课老师放在眼里?” “没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杨静蕾慌了神。 “在外面站着去,我不欢迎没人教养的学生,太没素质。”老师故意用刀子一样的心和嘴刺穿杨静蕾的痛楚,“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杨静蕾两行泪倏然落下,她生平最痛恨的莫过于别人掀开她的心灵伤口并在上面撒盐。教室内的杨子坤两眼发潮了,他知道,杨静蕾此时一定非常的伤心,她又一次被老师恶毒的言语蜇伤。如果可以,杨子坤真的愿意替杨静蕾承受老师口中的毒针,也许那样自己会好受一些。 杨静蕾站在了教室外的楼梯口处,眼泪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流下。被歧视的痛苦,被孤立的心酸,甚至被师生排斥的屈辱。这些,如同海浪一样的无时不刻的冲袭着她的心。她的经历让她无论怎么苦思冥想也想不通,同样是学生,犯着同样的错,但老师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她不明白,为什么同学和老师都对她有偏见,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凭什么就要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杨静蕾对自己和杨子坤犯同样错误的待遇感到不公,但这这种不公并不是因为杨子坤没有有受到像她一样待遇的心理不平衡感。她把心中的怒火和怨气全部对准了老师,甚至有了想要杀人的想法。 社会上,富人看不起穷人,同时对落马的贪官污吏更是深痛恶疾的。成年人的这种偏激的看法也影响着对社会懵懂非懂的孩子们。因为成人的灌输,在孩子的眼里也有了等级感和歧视感,这种感觉甚至比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更为强烈。虽说老师们教育孩子们是同学之间相互团结,师生之间相敬相爱,但是他们也会不自觉的讨厌那些差等生与贫困生。着这一点上,老师做了绝大多数孩子们的心灵启蒙。 ------------ 三 校园暴力史3 更新时间:2013-10-29 第三节 王警官因为乔迁之喜,把孩子转学到杨静蕾就读的那所学校。在给孩子办理完入学手续后,无意间见到了杨静蕾。突然间的碰面林令杨静蕾措不及防,只能忙着把脸别过去,但王警官还是看见了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王警官关切的问:“蕾蕾!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杨静蕾罚站被别人看到,一时间也难为情:“没什么,我心里难受。“ 王警官双手拂拍着杨静蕾的肩并蹲下身关切的目光望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没人欺负我。”杨静蕾哽咽的说,“是老师的话让我伤心。” “他都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难过?”王警官脸充满了慈爱。 “她说......说我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王警官惊愕了:“你的老师说话也太过分了,为人师母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伤害你!走!我带你去评评理。” “别......别这样。”杨静蕾拒绝了王警官的好意,“老师都是看不起我的,你帮我一次也解决不了什么,你走了以后,他们会给我小鞋穿,会加倍的报复我的。” 王警官认为杨静蕾说得对,一时间忍住了心头的气愤:“你们班的师生对你的情况了解多少?” “几乎全班都知道。” “什吗?全班!” “嗯......是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有什么办法呢!” “转学”王警官说,“换一下新环境,对于你成长会有好处的。” “可是光转学费就很贵啊!再说家长会就会爆楼我的一切的。”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会解决的,至于家长会,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参加。” 杨静蕾对王警官第一次萌生了感动,由于自己慢慢的长大,她也明白自己的确不应该憎恨王警官。 王警官看着杨静蕾,心理面充满了酸楚。想起她父母判刑前一再嘱咐照顾好他的孩子,而自己也答应了,可是他们的孩子却一直在受着苦。心灵的创伤使这个孩子失去了童年该有活泼、快乐。他毕竟不是这孩子的父母,经济上能填补,可是心灵上他却是爱莫能助。 “蕾蕾!我抓了你的父母......” “不!王警官,我不恨你,这和你无关,是他们自作自受。” “你终于肯谅解我了。”王警官叹了口气,“蕾蕾!要知道,你爸妈是我的中学同学,我跟他交情很深。” ...... 这天下午,王警官和学校打了招呼,以父亲的名义为杨静蕾请假,吴敏霞等老师都感到了惊讶。 凭心而论,王警官对杨静蕾总是有种亲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天王警官难得亲自下厨做饭,晚餐很丰盛。初次在别人家里做客,杨静蕾显得很拘谨,连筷子都不敢伸进饭桌的菜盘子里。王警官似乎看出了杨静蕾的思绪,替她夹着各个盘子里的菜。 往日就餐时,这个家没有说话的习惯。而今日除了王警官的儿子因为有点儿抵触陌生人不说话,王警官和王太太对杨静蕾总是嘘寒问暖。这令杨静蕾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饭后,王警官直接为今日的事步入正题,他与杨静蕾商议着转学的事情,杨静蕾恨透了那所学校,她真的很想换个环境从新开始。事情越是商量到最后,杨静蕾就越感到了不安。重新开始,她也意识到自己如果转了学,的确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内不再受周围学生的冷眼排斥,但是她会很难再见到杨子坤。她很清楚转了学之后尽管也能交到朋友,但是像杨子坤这样奇异感觉的朋友却是很难有的。于是杨静蕾拒绝了王警官的好意,这也让王警官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只能尊重杨静蕾的意愿。 王警官对杨静蕾的家境也很清楚,她家里的生活一定很清苦,冬季饮食主菜总是以土豆和大白菜过冬,很少会吃肉食,这对一个真处于长身体的孩子来说是不利的。王警官总是在想,如果当时他的这两位老同学稍微有所收敛,也不至于会落到资产被查封,身陷牢狱而女儿无法照顾的地步。想到这,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这种平淡反而是一种幸福。 王警官递给了杨静蕾五百多元钱,并承诺每月定期给她一些的零用钱,要求她多为自己补充点儿营养。这样的关心对于杨静蕾是很难接受到,她本身为人就比较生分,而且很难接受别人的馈赠。 王警官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他骗杨静蕾说自己曾今借过杨静蕾父亲很多的钱,可是由于他父亲坐牢了,所以只能将钱还给了她。杨静蕾信以为真,便收下了。 王警官开车送杨静蕾回了家,看到她家中的情景,他不由得心酸了起来。 再说杨子坤,他非常关心杨静蕾的心情,她是因为自己迟到而挨骂的,而今天他却再也没见到杨静蕾,心理面总是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直至放学,杨子坤还是没见到杨静蕾。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忐忑不安,加之左眼皮跳动厉害,令他的心情越来越惶恐。无奈之下他向邻班的同学们打问起了杨静蕾的情况,许多人不知道的回答更是令他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终于打问到了一个知道杨静蕾情况的同学,但结果令杨子坤感到了极其的不悦。 那学生说:“杨静蕾!是不是就是那个家庭不干不净,而且学习最差、最穷酸的那个女生?” 杨子坤攥紧了拳头,很想一拳打在那张可恶的嘴上,但他急于知道杨静蕾的情况便只能心于不甘的默认了:“她去哪了?” “被警察抓起来了。” “什吗?抓起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子坤感到了震惊。 “肯定是犯了什么事了。”那学生忘了往四周“唉!我给你说个悄悄话。” 杨子坤将耳朵探到了那学生的嘴边,那学生悄声的说:“你知道吗?她姑姑是坐台小姐,我估计啊!她肯定是去坐台了,所以才可能被警察抓走。” “放屁!”杨子坤被激怒了,他把耳朵移从那学生嘴边移开。 那男孩嬉笑着探来了脸,并且摆弄着先知的样子对杨子坤说:“你经常和她在一起没想到吧!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哪天试着给点钱看看能不能跟她那个......” “够了......你给我闭嘴......”一记愤怒的拳头落在了那个可恶的嘴脸上,打得那学生向后载了一个跟头。 那同学爬起身与杨子坤扭打了起来,他两三下就被杨子坤给制服了。杨子坤一记的重拳打在了半空中,吓得那同学向后颤缩了一下。但是那重拳没有落下,因为他不忍心让那张可恶的嘴脸变得更肿。 因为害怕而将心悬在嗓门的那个学生顿时放松了不少。突然,他趁着杨子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了一拳,然后倏然的跑出了学校无影无踪。 这一拳正好打在了杨子坤的眼睛上,他变成了熊猫眼。 那晚,杨子坤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自己脸上的伤口发炎了,有好多的蛆在伤口处爬行,他们齐心协力的将三层纱布一一的掀开了,自己的脸顷刻间毁了容;然后就是杨静蕾被警察抓了起来,他为了和杨静蕾在一起竟然将吴敏霞给打死了,再然后他和杨静蕾蹲在了一个牢里;在牢中,他们相亲相拥...... 突然间梦醒了,他发现自己内裤被侵湿了一片,瞬间感到了羞涩。更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每次做这样的梦时总会少不了杨静蕾,他们的感情分明是很清纯的啊!他平日里对杨静蕾没有一方面的非分之想啊! 他打开灯一看表,已是凌晨五点多,天还很黑,他坐在床上叹着气。不知杨静蕾昨天还好吗?难道真的被警察抓到了吗?出于关心,他竟然穿上衣服背起书包向杨静蕾的家中走去。 他走到杨静蕾家中时才是六点多,本想叫醒杨静蕾,但是害怕她的爷爷知道,便只好学起了猫儿狗儿的叫声来想唤起她。然而杨静蕾却一直徘徊在梦里,根本没有听见杨子坤在叫她。杨静蕾半天没有回应,这让院外的杨子坤焦急万分,恨不得直接用自己的原声叫她的名字,但他实在是畏惧她的爷爷。他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石块砸墙,或许这样动静会大一些。然而十几块石头砸在杨静蕾家的墙上都没有反应,最后一块石头失手了,砸在了她邻居家的玻璃上。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居住区,霎时间整个居住区鸡鸣狗叫声不断。 那家人打开房门破口大骂:“那个王八蛋把我的玻璃给打碎了?”转瞬间他又高喊道:“抓贼啊!抓贼啊!” 杨子坤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祸,情急之下拔腿飞奔,夜里的巷道一片漆黑,不是被坑洼绊倒就是被石子绊倒,平日里送杨静蕾回家的轻车熟路在黑夜里竟然成了一座迷宫,他费了好大的周折才离开了这儿。 就在杨子坤为刚才“死里逃生”的壮举感到兴奋、刺激时,又感到了莫名其妙不对劲,他总感觉缺点什么。一摸肩,他傻了眼,刚才只顾着逃,书包丢了都不知道。 他心想这下完了,回家更刺激,等着挨老爸老妈的打吧。他叹着气回去找书包,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沮丧的走向了学校。 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心想:这回是真的完了,书包真的是丢了,怎么办呢?父母知道了非扒掉一层皮不可。 杨子坤坐在学校的花坛上发呆:被父母骂、伤自尊、甚至是挨打,这一个个的情形已经浮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过了许多对策,但都是无济于事,毕竟是书包丢了,那么大的一块物件瞒是肯定瞒不过去的。 杨子坤沮丧的进了班,突然发现自己的书包竟然魔术般的出现在自己的桌子上。他的眼睛一下子发直发亮,一时间心喜若狂。抬眼一看,杨静蕾在旁边,她恬静的冲着自己笑。 杨子坤惊喜万分:“是你捡的吗?太谢谢你了,这回我回家不会再吃棒子面了。” 杨静蕾笑了“谢什么,我看到了就随手捡来了,里面还有我给你买的早点,趁热吃了吧!” 杨子坤讪笑着,打开书包后,里面竟有针线缝补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里面.....” “你的书包坏了,我拿回家给你补好了。” “谢谢,你真好。”杨子坤感到有些诧异,“怎么?你会缝衣服之类的针线活?” “这很简单啊!怎么了?” “没什么!”杨子坤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在像他这一代孩子面前早已失传的针线活,杨静蕾居然会做 “好啦!别说谢了,给你补书包,我挺高兴的。” 两个真挚的眼睛碰撞在了一起,溅起了灵动的火花。 ------------ 三 校园暴力史4 更新时间:2013-10-31 第四节 每当校外有几个争吵的少年朝着对方挥舞着拳头时,杨子坤总是会感到胆战心惊,就好像你那些拳头失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他从来不会像爱凑热闹的同学能那样去围观打架的场合,每次见到后,他总是绕道而行,尽量的避而远之,今早他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结果居然会让他有一种生死劫难般的害怕。 中午放学,杨子坤踌躇万分,他的钱被抢了,现在真不知道中午的午饭该怎么吃,嘈杂拥挤的学生流过后,学校变得寂静空旷了起来,只剩下了杨子坤和杨静蕾。 杨静蕾:“坤!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杨子坤没了钱,底气也很弱,“还是你去吧!我不饿。” 每天的都爱充大方的杨子坤今日这么腼腆,必然是钱又被校外的混混抢去了,杨静蕾对此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吧!” “可是我真的没钱啊!” “让你走你就走,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杨静蕾几乎是将杨子坤拖到饭馆的,她向店老板要了两碗炸酱面。当杨子坤问她是否有钱时,她的一句“没钱”吓得杨子坤屁股差点从椅子上奔了起来。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的饭人家都已经做了,怎么走啊!” “你疯了吗?没钱吃什么霸王餐?那玩意是你我能吃得了吗?” 杨静蕾讪笑了起来:“放心吧!我有办法。” 杨子坤没说什么,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盛来了两碗面,杨子坤吃面时总感到了一种不安的感觉。终于,饭快吃完了,杨子坤的嘴贴在杨静蕾的耳边悄声的说:“饭都快吃完了,你的办法是什么?” 杨静蕾同样悄声的说:“不是没钱吗?我们可以赊账,实在不行,我们就跑,店老板不会因为我们两个人的饭钱而抛下店不管,舍命的追我们的。” 杨子坤惊诧了,也许是气的,也许是背的,他差点栽在了桌子下面:“你疯了吗?干嘛要这样做?没钱我们可以不吃啊!中午挨饿又不是一两回了,你干吗要这样?” 杨静蕾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没事儿!你不是喜欢刺激吗?我陪你。” 杨子坤拎起了筷子继续吃着残剩在盘子里的残面,神情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杨静蕾那盘面故意吃得非常的慢,使得杨子坤又将心悬了起来。 杨子坤又将嘴探在了杨静蕾耳边:“我说时机快到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杨静蕾点了点头,她突然大喊:“老板!结账!” 这一喊把杨子坤吓了一跳。 服务员走了过来说:“一共十四元!” 杨静蕾掏出了一摞零钱递给了服务员,并且还揣有对于他们可称之为巨款的蓝版百元大钞。 一旁端坐着的杨子坤傻了眼:“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杨静蕾:“这是我的零花钱。” 杨子坤顿时心中生了疑虑,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多想。 两人走在路上,杨子坤非常的生气,他不理会身后追逐他的杨静蕾。 杨静蕾冲上前挡在了杨子坤面前:“你又发什么神经了?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杨子坤:“玩笑!你这开的也太大发了吧!我差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你真的没钱,都准备逃跑。” 杨静蕾更是显得生气:“能怨我吗?要怪也只能怪你。” “怪我!”杨子坤感到了不解,“我又怎么啦!” “你大男子主义太强了,我不那样做,你还不得挨饿,我还不知道你!打肿脸充胖子。” 杨子坤愕然了,自己的确在杨静蕾面前太爱表现,这样反倒显得生分。他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那以后......” “我改了就是。” 两人欢笑了起来,突然间有种想要相互拥抱的冲动。 杨子坤不止一次的想过效仿电视剧中男主角给女主角送花,但是那样做目的实在是太过明确,含蓄内敛的他只会在梦中去那样做。 杨子坤突然问起:“静!你今天早晨也没有听见有人叫你啊!” 杨静蕾:“没有啊!我在睡梦中只听到了一个狗叫个不停,然后就是一个猫叫,之后邻居家的玻璃碎了把我吵醒,最后就是一群的狗在叫......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子坤无奈了,他气的差点背过气,但他又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只“猫狗”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事。” 杨静蕾很高心,她早知道那是杨子坤,只是他太急,等不到自己穿衣服出门。 几个初三的学长走到了杨子坤的面前,杨子坤感到了害怕,他害怕这些人当着杨静蕾的面勒索他。 一学长一只手已经达拉在了杨子坤的肩上,另一只手戏弄着抚摸着他的下巴。 一个个高的说:“哟!这不是杨小帅哥吗?脸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泡到妞,真不简单啊!” 杨子坤不愿让这些学长当着杨静蕾的面让他出丑,他最害怕在杨静蕾面前显出龌龊样。他说:“别这样!你们要的东西我下午就给你们,现在我身上没有带。” 三个学长看出了杨子坤的心思,一听杨子坤答应了给他们钱,都很知趣的离开了。 杨子坤神情中出现了一种屈辱的无奈,颜面上顿时感到暗淡无光。 杨静蕾:“你欠他们什么了?” 杨子坤:“没什么,你别问了。” 杨静蕾对此心生顾虑,但她也没有对此再过问。 两人在教室里写作业,他们时不时会相互偷看着对方,每天都会见到的面庞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杨子坤突然关心地问起:“静,我昨天听说你被警察抓了起来,有的说你被戴了手铐,有的说你被警察擒着走的,还有的说你是坐着警车走的。” 杨静蕾感到了惊讶:“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好多人,他们说的话不一样,但一样的是你被警察带走了。” “那你到底相信哪一句话?” “哪一个也不相信,我只是担心你......” 杨静蕾顿时心生感动,从小到大,杨子坤是最关心她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自己的爷爷。 ------------ 三 校园暴力史5 更新时间:2013-11-02 第五节 在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杨子坤迎面见到了中午的那三个学生,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劫难逃,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他对杨静蕾说自己有事,让杨静蕾先行回家,因为他不愿意自己被打时让杨静蕾看到。 杨静蕾听从了杨子坤的话,但她总是对杨子坤感到担忧。 三个学长将杨子坤堵在了路中央,他们飞扬跋扈的样子让人生畏,拳头在两手对握的作用力下嘎吱作响。 他们将杨子坤拖至一个树林处,那种氛围最让杨子坤感到害怕的。 烟雾缭绕的四周,感受着那熟悉香烟的情形,三个块头硕大的学长与一个懦弱的学生现在正是在一片偏僻树林里。 “干什么?”杨子坤问。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拳头,眨眼间只感到鼻子一热,血就流了出来,紧接着,他的双眼分别挨了一拳。而后,无数的拳头如暴风骤雨般打来。当杨子坤倒在地上时,拳打又变成了脚踢,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三个学长走了,杨子坤趴在了地上,杨静蕾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杨子坤的身旁,她哭了,哭得很深切,完全是心疼。 肢体的碰撞间,蜷缩在地上,浑身是土,因为没有搜刮出一分钱,他们在临走时每人在脸上吐一口痰,再用脚踩在我的脸上将痰糜开......被打得恐惧,自尊上的蹂躏,人格上的践踏,时时刻刻像氤氲一样的笼罩在我的心头,时常为之感到烦恼,感到惶恐,甚至感到过痛心与憎恨。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杨静蕾是出现在杨子坤最龌龊时。她用白净得手擦去杨子坤脸上的土、泥、痰和部分的血丝,那双眼睛充满了心痛和怜惜。 即使是一个男孩,在潜意识中也有男人的尊严,最失落的莫过于在最心爱的人面前显露出自己最为龌龊的一面,最可悲的莫过于让心爱的女孩心疼、可怜自己的那种氛围。 杨子坤:“我不是说了吗?要你回家,你怎么回来了?” 杨静蕾:“我对你不放心,所以就过来了。” 杨子坤感到了不屑:“那现在看到了我挨打了,这回就放心啦!满意啦!”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以后我的事你以后少管!” “我们去医院吧!”杨静蕾伸过手去扶杨子坤。 “不用你管!”杨子坤不屑地推了杨静蕾一把,由于用力过猛,不慎将杨静蕾摔倒了。 两人矜持了一会儿随之是杨子坤脱口骂了杨静蕾,而且伤到了她的心。杨静蕾落着泪走了,杨子坤对自己所说过的话后悔极了,竟然一拳打在了树上,刻骨的痛绝对不会是那树。 杨静蕾的初恋含蓄也充满着憧憬,然而她不明白一个男孩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最在意的是什么。每个人在恋爱时都想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这不是虚伪,而是刻意。。在表现或表达的时候,往往男孩子会更注重于女孩子。 这一夜,他们的心伤透了,而这一夜,他们也失眠了。 第二天上学杨静蕾没有理会杨子坤,他们彼此间都感到尴尬。 当晚的十一时,杨子坤未回家,和几个新交的哥们在一家饭馆里一同喝酒。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饮酒。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杨静蕾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杨子坤面前,几个哥们毫不避讳女生的到来,依然肆无忌惮的笑谈着女人的隐私,相比较之下,杨子坤静而无言,只顾着一个人喝闷酒。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几个人周围的啤酒瓶横竖落了一地,烟头也四散在了地上。 那晚,饭馆被包了店面里vcd播放的是美式的暴力、凶杀、犯罪、恐怖之类的光碟,杨子坤看的是血脉沸腾,他幻想着自己就是其中的男主角,有种身临其境的快感,仿佛自己就是那施暴者、凶杀者。 杨静蕾抓住了杨子坤正在往嘴里灌得啤酒瓶:“你别喝了,我送你回家。”说着,她用手搀扶起了杨子坤。 “回......回什么回!我都这样了,回去了不是找着我父母打吗?”杨子坤推脱着不愿走。 “那你可以去我家,我爷爷今晚不在,就你和我。” 老大霍成元嬉逗起了杨子坤:“哟哦!哥们,行啊!有个姑娘等你回家上床,不错嘛!” 哥们甲用手抚摸着杨静蕾的脸:“这小娘们挺骚啊!要不今晚陪我玩玩。” “就是,大哥我会给钱的。” “陪我们玩玩吧!” ...... 杨子坤有些怒不可赦,他一改往日的懦弱,右手握紧了啤酒瓶,但他暂时还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酒精的作用,暴力片的熏陶,似乎马上就要见效果。 杨静蕾的心彻底的冰凉了,自己被他们侮辱,而杨子坤竟然还能做到不管不顾,究竟是他胆怯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杨静蕾:“阿坤!我们走吧!” “好!走......”杨子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还没离开座位,差点倒在了地上。 哥们乙:“唉!杨子坤,咱哥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别走啊!” 哥们丙:“就是啊!别丢下我们不管,一个人去泡妞。” 杨子坤:“真对不起,静,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杨静蕾:“我扶你!” 哥们丁:“我说杨子坤,她是你什么人?她让你走你就走,你有没有出息?还不不是男人?” ...... 这句活激起了杨子坤爱面子的心理,加之其他人一个劲的起哄,他正好也在酒精的作用做了一个反常的举动,他猛地将杨静蕾推倒在地,两眼发直得瞪着:“你是我什么人啊!干嘛管我!” 杨静蕾从地上爬了起来,没等眼泪流下就已经冲出了饭馆。 她飞奔地走着,泪水怎么也擦不干。突然一只黑手从她背后伸来,某个人把魔爪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时,她意识到了可怕事情来临了。 果不其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手朝他身上四处乱摸着。 “你......你干什么......” 杨静蕾上身的校服发出清脆的撕破声,在成年人的淫欲下,她以往的倔强固执不堪一击。她的肌肤被淫男划出几道指痕,又被推倒在地,头部撞在了地上的酒瓶之类的东西上。 情急之下,杨静蕾捡起了那个酒瓶,朝着那淫男恨个劲的砸,危机自救时的潜力被全部激发了,她此时的力量就如同一个成年人。 第一个酒瓶下去,正好是砸在淫男的太阳穴。随之清脆的破碎声,淫男就是一阵晕厥。又是半截酒瓶碎渣插向淫男的气管。 那淫男已是气绝身亡,头部鲜血喷射,两处伤都是致命的。 杨静蕾疲惫不堪的坐在了地上,对刚才发生的事恍若无知,几分钟之后,她才下意识的用手触摸着那个血肉模糊地脸。他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杨静蕾吓得浑身冒着冷汗,她以为这是一场饿梦,她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一切恍若隔世。 ------------ 三 校园暴力史6 更新时间:2013-11-02 第六节 杨子坤上课时总是感到了忐忑不安,左眼皮又跳的非常的厉害,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巧杨静蕾今天没有上课。这是旷课,杨静蕾从未旷过课,他为昨天的事情感到了懊恼。 这一天的早晨,死者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个热闹,看个稀罕。十米开外的的黄色布带警戒线似乎也被围观者挤得收缩了半米,警戒线内的刑侦人员正在认真的拍照、取证...... 调查民警询问着当晚的目击者。 “你昨晚大约几点看到的事发经过?” “大概零点多,那个男的强暴那个女的,他们厮打在了一起,后来那个女的捡了一个酒瓶就把那男的给打死了。” “他们从事发到结束大约用了多长时间?” “可能几分钟,我的店面正好快关门,我的店里没电话,就没有来得及报警。” “几分钟!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不出来制止?” “警察同志,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惹不起那些地痞流氓,他们不来找我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 王警官此时赶来询问民警:“情况查的怎样了?” 民警:“很清楚了,应该是强奸未遂,被受害者防卫时打死的,防卫者可能是就近中学的女学生,死者身份也查清了,是个无业游民,偷盗的惯犯,还有强奸罪的前科。” 民警们来到了学校,原本打算对全校的学生一一排查,而杨静蕾的旷课却直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民警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杨静蕾的身上,他们在学校展开了对杨静蕾的调查。根据调查者们的陈述,杨静蕾在时间上与事件吻合。警车开到了杨静蕾的家中,王警官带着几个警员进了院门,正巧杨静蕾的爷爷今日在家。 王警官很是无奈,六年前的儿子儿媳被抓的情形再次的回荡在老人家的面前。 王警官费尽了周折却也无法向老人家解释清楚,因为后者的反应很慢同时又耳背,一激动什么话也都听不明白了。 王警官心中阵阵的酸楚,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老人家受那种不必要的打击,于是他留了两个民警,希望能向反应慢的他解释所发生事情的经过。 杨子坤的心里感到了惶恐不安,这回杨静蕾是真的被警车带走了。他对法律并不了解,学校除了开设补习班有时间,对法律课很少开设。在杨子坤的意识里只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但是他并不懂得法律还有着正当防卫这一条。 这回不再是什么谣传了,杨子坤心中无比的痛苦,他为自己昨日不回家感到了自责。如果回家了,就不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杨静蕾成了杀人犯,课间师生们的议论总是少不了杨静蕾。 “那个杀人犯......”“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名字被换成“那谁谁......”等等的话语,在人们面前提起她时总是会有点疙瘩的,总是会被那些莫名的称呼代替,并且总是将声音拉的长长的。 每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那些话后,杨子坤总是有种喉咙被什么哽住,耳膜被什么刺破的感觉。可是,他每次都忍不住到别人旁边窃听他们口中关于杨静蕾的消息。这是他唯一能了解到杨静蕾情况的途径,尽管他也知道流传的真实性差,尽管他也知道这些流传添加了他们各自想象后的以讹传讹。 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有杨静蕾的消息了,杨子坤简直快要疯了,他只听说过杀人者偿命这个道理,误认为杨静蕾的行为是会遭到枪毙的,他突然冒出了傻得可怜的想法――“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 三 校园暴力史7 更新时间:2013-11-05 第七节 再说说杨静蕾,她在拘留所里三天来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这可难为坏了王警官和其他民警们。从待遇上讲,这不叫拘留,而更像是一种招待。民警们经过调查分析,杨静蕾是遭到强暴后的正当防卫。即便算是防卫过当,她也不满十四周岁,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他们都巴不得早点把杨静蕾送走,让其他部门再做调查,他们想早点解决这事。 可杨静蕾偏偏不开窍,无论民警们怎么破费心机都无法撬开她的嘴。而杨静蕾的案件不比其他个案,他们也不可能用于某种手段。 无奈之下,王警官和民警们摆开了车轮战之势,进行了各式各样的思想教育可结果都败下了阵来,她唯一说的话只是‘我杀了人’。原本可爱的眼神,现在充满了恐惧。 杨静蕾现在的心情王警官很理解,毕竟从一个女孩一下子变成了杀过人的人,这过程的确令他一时间很难接受。当然,也许那天那个男人的非礼也着实令她受了惊吓。 这天民警们为杨静蕾的事情开起了会,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派出所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男孩要自首,说是人是他杀的。于是会议上热闹了起来。 民警甲:“我说那个小嘎子有意思啊?哪儿不好玩偏偏跑到我们这儿添乱。” 民警乙:“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啊!一个赖着不走,一个舍了命的往进挤,进局子,有那么时髦吗?” 民警丙:“都查多少遍了,死者的生前生理检查,模拟的现场,强奸未遂铁证如山,怎么到了我们这处理起来就这么难?” 民警丁:“那小丫头整天不吃不喝该怎么办呢?万一出了点问题他的家长不找我们算账才怪了。” 王警官:“大家都别发牢骚了,我知道大家这些天累,可现在也得想想办法啊?” 民警甲:“想什么想,先把那小嘎子撵走再说,我们没有时间陪他过佳佳!” 王警官:“唉呀!别这样好吗?我估计那小嘎子和这女孩关系一定不一般,不如我们把他带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撵走那女孩呢?” 民警甲瞪着王警官两眼发直:“哥们,你脑子没被烧坏吧!这是能随便让孩子进来的地方吗?你把他请来送不走可就麻烦了。” 民警乙:“这事我也反对。就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警官向大家解释道:“大家听我说好吗?这小女孩我认识,是我中学同学的女儿,他父母坐了牢。她从小就受人歧视,性格孤僻古怪。对她来说,遭强奸也许是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才不肯说,那个男孩也许能开导她。” 民警丙:“反正我是没辙了,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民警甲:“既然你们觉得可行那就照办吧!” 别的民警像是墙头草,没有一点儿主见,于是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他们让派出所民警将杨博文带到了他们这儿。 王警官打量了一下杨子坤,他看上去有些憨傻,外貌上看像是十三岁,但是智商似乎要小几岁。 王警官神情亲和:“你为什么要自首?” 杨博文愣怔了一下:“因为我杀了人。” “那你为什么杀人?” “因为杀人而杀人。” 这个理由令王警官有些郁闷,他已经知道这个“傻小子”来的目的。 三天没有进食的杨静蕾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王警官再次的拎着食物出现在她的面前:“蕾蕾,该吃东西了。” 杨静蕾依旧是沉默。 王警官一改往日的和蔼,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你的案子已经结了,杀人犯就是你的同学杨子坤。” 杨静蕾感到了惊讶:“你胡说些什么啊!” “进来吧!还愣在外面干什么?”王警官说,随后杨子坤戴着手铐出现在杨静蕾的面前。 王警官故作演戏的和另一民警将杨博文从杨静蕾面前带走。 王警官:“蕾蕾,依照法律你和他不一样,如果杀人的是你,那是正当防卫,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可如果是他,那就是故意杀人罪,是死刑你知道吗?” 这一次,杨静蕾的理智似乎也恢复了许多:“我坦白......是我杀了那人的,和杨子坤没关系。” 王警官:“那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因为......”杨静蕾犹豫着,烦恼的情绪也夹杂在一起,“因为他欺负我,我才失手将他打死。” “怎么个欺负法?怎么个打死法?说清楚些!” “他......他强暴我......” ...... 杨静蕾所有的事发的经过都交代了,王警官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说?害羞吗?” 见杨静蕾点了头。 王警官叹起了气,“傻丫头,早说不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多为你担心啊!” “可我害怕,那人把我上衣全部死破了,指甲把我胸部抓破......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杀了一个人......” “你的心情我理解!那你被撕破的衣服在哪?” “就在我家床底,我本想第二天扔掉,但没来得及扔,你们就来了。” “你傻啊!那是证据!你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警车再一次的开到了杨静蕾的家,杨静蕾爷孙见面时激动地抱抱在一起哭泣。杨静蕾心中更是阵阵的酸楚,她发现爷爷就近的这几天似乎老了好几岁。 晚上王警官和杨静蕾一家在为杨静蕾的平安无事而庆贺,由王警官的花费而做的一顿丰盛的晚餐。杨静蕾害怕她爷爷知道她所经历后会为她担心,于是就与王警官合谋以别的理由来骗他。王警官不愧是警察出生,学尽了骗子惯用的骗术。尽管他的言语天花乱坠漏洞百出,但是老人家反应较慢,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出幌子的漏洞,全当作是警察抓错了人。 暮色将至,王警官向杨静蕾一家辞行,他们将王警官送出了院门外。 王警官车开走后,杨静蕾的爷爷先进了家门,就在她也准备进院时听到了几声狗叫声,这声音很明显是人模仿出来的。 杨静蕾:“出来吧!别叫了。” 杨子坤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静,我......” “你来干什么?” “好几天不见你,心理面总是不踏实。” “我值得你关心吗?”杨静蕾仍在为那晚上的事情和杨子坤赌气,“你还是关心你的铁哥们吧!” “对不起!那天我应该陪你回家。” “你陪我!有用吗?” 杨子坤点了点头。 “你到派出所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在杨子坤的心中逐渐的产生了分量,他低着头:“为了看你,而且我想万一你坐了牢一定会很闷的,我愿意替你!哪怕是陪你在监狱里都行。” 面对杨子坤幼稚的真诚,杨静蕾有些感动:“你真是傻的太可怜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那儿我都愿意。” “但是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监狱里分男监区和女监区,就像我爸爸和妈妈,永远都见不着面。” “什吗!”这回炯炯眼光表示听明白了,但仍然疑惑,而且还是深思不解,杨子坤又继续说:“原来是这样的,不过假如我真的坐牢了,而且即使我们以后不能相见,我也不会后悔。” “那你这又是为什么呢?” 杨子坤没有作答。 杨静蕾感到杨子坤傻得可怜,甚至是可爱,对那一晚所有的怨气全部消失。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杨子坤陪她时从未出现过那样的事。那夜的事情是侥幸,即便是杨子坤也在,他们俩也不可能敌得过那男人,但是那种的安全感却是不言而喻的。 ------------ 三 校园暴力史8 更新时间:2013-11-07 第八节 杨静蕾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被释放了,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憨傻的小子肯为她坐牢,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因为“行凶坐牢而”名声大噪。 杨静蕾再次上学后,同学们总是对她畏眼相看。这个学校,有些学生也想争着进局子。目的就是向众人显摆自己打架猛,有过辉煌的前科。杨静蕾进局子是因为她是女生,女生进局子是很少见得,更可怕的是她是因为杀了人而进的局子。这是校周边无业青年和校内的坏学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打架和杀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杨静蕾因此在这所学校不出名都很难,她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以前人们总是当着她的面议论她、讥讽她,但是这次,同学们低着头不敢正视她。没有人敢再在背后议论她,生怕她会像一个幽灵一样的闪现在他们面前。 相比较之下,杨子坤则显得龌龊许多。高年级的学长的欺负依旧,校外地痞混混收保护费依旧。有两次是杨静蕾出面解决的,这让一贯爱面子的杨子坤更是无地自容,女孩子的抱打不平令他羞愧难当。 说来也怪,杨静蕾只是因为自卫而杀了人,她是不可能再杀第二个,但总是有一种威慑力留在人们脑海里。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热血男儿”一见到杨静蕾就会从心理上输了胆,像是老鼠见了猫的那种感觉。 一天的中午,杨子坤又被几个小混混给堵在了校门口,他身无分文,就遭受了一顿暴打,正巧杨静蕾看见了,冲上前和他们理论。 小混混的老大根本就没有把杨静蕾放在眼里,并且右手指嬉逗着她的下巴。老大的表情显得淫荡,这让杨静蕾再一次的回想到了那晚遭强暴的耻辱感,她在身边就地捡起了半截砖头以便自卫。几个小混混认出了杨静蕾,他们感到了恐惧。 老大对于杨静蕾捡砖头的举动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他只认为杨静蕾是在装腔作势。可随后只感到自己的脑门一股热,老大趴在了地上,他大怒了起来,爬起来就要和杨静蕾拼命,旁边的混混此时拉住他,并且有人告诉了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杨静蕾”。 老大虽未见过杨静蕾本人,但对她的事迹早有所闻,加上此时的心理作用,伤口似乎突然又痛了许多。老大刚才凶神恶煞变成了一幅老实、可怜懦弱的样子,他胆战心惊的向杨静蕾求饶,两腿玩着命的哆嗦着。 伴随着杨静蕾冷语的一个“滚”子,混混们稍微的发愣了一下,仅数秒以后逃之夭夭。 杨静蕾扔掉手中的砖头,搀扶被混混们打得趴在地上的杨子坤。后者猛的甩开前者的手,一脸的愤然。 杨静蕾被推倒在了地上,她伤心欲泪。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杨子坤在帮助她时总是会显得大公无私。每当自己帮他时,总是会遭到他的冷眼、反感、甚至是愤怒。她的心是好意的,但是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在意的是什么,这种心里往往在少年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杨子坤用沾满灰土的手擦掉嘴边的一缕血丝:“我的事不用你管。” “为什么啊?” “别问了!总之以后我的事以后你少管!” 杨静蕾不由得伤心了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人所说的话。 杨子坤自知话说得有些重:“对不起,静,我又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好了,没事了。”杨静蕾再一次的包容了他,“我以后可以不管,可你总是让别人欺负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我真的没有办法。”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杨静蕾突然想到了王警官:“对了,我们找王警官吧!我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杨子坤:“算了!我们找派出所吧!这样的事应该归他们管。” “可王警官是我认识,有他帮忙事情会很好解决的。” “不行,我们还是去派出所吧!” 对于杨子坤来说,同样是报案,但他不愿意又让杨静蕾托人情来帮他。 “派出所”这一直是杨子坤向往求助而又一直不敢去的地方,这回在杨静蕾的陪伴下,他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派出所值班室。 门是开着的,室内的警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开着的宽度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同时进来,但是杨子坤却莫名其妙的胆怯起来,怂恿着杨静蕾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两人紧张的进了值班室,心怦怦的往外跳,初入派出所让他们战战兢兢。眼睛扫向室内的陈设,但终究不敢将视觉焦点锁定在民警的脸上。电视上播放的是热播电视剧,值班室的民警看着入了迷,全然把这两个大活人当作了空气。 二十分钟后,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时,民警才不经意间看到了他们。 “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不知道敲门吗?”民警以对待犯人一样狰狞的目光瞪着他们。 “我们敲过门了,是你让我们进来的。”杨静蕾忐忑的替杨子坤解释,“您一直在看电视剧,所以没敢打扰您。” “嗯!是个样啊!”民警说,“怎么早不来?现在都下班了,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下了班才来这儿,那我们值班室的警察还休息不休息了?” 杨静蕾:“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 民警:“说吧!是你们的爹让人杀了还是娘让人绑了?” 杨子坤愣怔了一下说:“是我受人欺负,今天我受到了劫持。” 民警:“他们抢了你多少钱?” 杨子坤:“他们今天没抢到我的钱,只是打了我一顿。” 民警大喝道:“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少烦我,这也叫劫持?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杨子坤:“他们今天虽然没抢到我的钱,但是他们经常会打我啊!” 民警:“打残没有?” 杨子坤:“没有......” 民警:“那就你自己解决!” ...... 电视剧再度上演,完全吸引住了民警的目光,杨子坤和杨静蕾再度被视为了空气。 杨子坤顿时满脸愤恨,一旁关注他的杨静蕾看出了不妙,急忙拉他出门。 民警终于将视线从电视机中拉向了杨子坤:“妈的!老子还真有点烦你了,还不快滚!” 最终,杨子坤在杨静蕾的强拉硬拽之下离开了派出所。 杨子坤坐在路边,检起石头向行道树的木杆上砸着,杨静蕾一直沉默不语,想安慰杨子坤,却不知该如何说,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和杨子坤一样笨拙,她的心感受到了自己心灵受伤时杨子坤的心境。 杨子坤饱受了他人的凌辱,加之今天报案的不快,他的内心苦不堪言,难道自己天生就是让别人欺负的命吗?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回到家以后的杨子坤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不可言,一屁股坐在院地里恍无所措。他看见了窗台上的水果刀,随手就拿了起来,用手触及着刀锋。‘即使是警察不管我,我也决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了。’ 一只青蛙落在了杨子坤的脚底,杨子坤蹲下身,一刀子割断了那青蛙的后退,于是青蛙艰难的爬行着,直至血流干枯而死。 杨子坤顿时产生了一种无比的快感,一种泄愤的快感。在他眼里,那只青蛙就是欺负她的人的下场,生不如死的下场。 畅快之中,自家的一只猫闻到血腥味之后向那只青蛙扑来。杨子坤萌生了一种更为残忍的想法――对欺辱自己的人就要像对待这只猫一样。他倏地用左手抓住了那只猫,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猫死死的握住,恨不得五指抓进猫的肉体里,将它捏得粉碎。 猫被握的痛苦时,本能的反抗了起来,一爪子抓伤了杨子坤的手腕,几道血印霎时迸出。大怒之下的杨子坤愤怒的一刀,从猫的腹下捅入,刀尖从猫背窜出,然后将刀子拔出的瞬间,猫的肠子掉了出来。随之的几刀将猫的四肢剁去,最后一刀将猫钉在了地上。杨子坤此时的心情无比的酣畅淋漓,萌生一种犯罪后的快感。 演习结束后,杨子坤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他看着这张懦弱无能的脸就越发的愤怒。他将胸前的衣领扯开,用刀子在胸前划破着,每想到一件被他人屈辱的事情后,就会在自己的胸前用刀子划一下,直至胸前鲜血淋漓。 杨子坤对着镜子恶狠狠地说着:“杨子坤!你记住,从今天以后,你不能再受别人的欺辱了!你要狠!要狠!要狠!! 杨子坤变了,变得不再懦弱,不再心软,善良的心和邪恶扭曲变形的性格交织着,他变得另自己都感到了陌生。 从那时起,杨子坤为了能打架不吃亏,竟然练起了爆发力。他没想到,这一练下去,他就再也没有停下过。 他手中的水果刀当做飞刀一样练,到后来他迷上了这一门功夫,开始练起了真的飞刀。 杨子坤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老人家年轻时当过土匪头目,有着一身的好武艺。杨家自古就是出大土匪的家族,想到这儿,杨子坤觉得自己不能给自己祖上的人丢脸。于是,他开始恳求他的爷爷教他功夫。他的爷爷自知自己的武艺是祸害,不可教人,连他的众儿子也不肯授传。可是晚年的他患上了老年痴呆,他神智不清,竟然交给了杨子坤许多凶险的武艺。 ------------ 三 校园暴力史9 更新时间:2013-11-08 第九节 这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杨子坤又被一街头的混混堵在了路上。他又被拉在树林里,那混混依旧是未能从杨子坤的身上勒索到钱来。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以示不听自己话的下场,他竟拿出了锋利的匕首将杨子坤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印渗出。 林带里,杨子坤经常这样被欺负,常会在这儿滴沥着自己的血。杨子坤对这个混混的忍奈已经达到了极限,他感到了血气凝雾,血脉沸腾。 “哥们,玩过刀子吗?要不要我教你?”杨子坤蔑视着对方,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傲感。 血流的很多,一直滴落在了地上,那混混见到血后,以为自己失了手创了祸,两腿倏地打起了哆嗦。 杨子坤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趁那混混不注意时,右肘直击他下颚,然后双手拧他手中的刀子,倏地夺下他手中的刀。只是眨眼的时候,那混混的刀就从他的胳膊扎穿,并且钉在了他的大腿上,血染红了他的半条腿。 混混倒地后杀猪般地惨叫着,杨子坤豁出去了。他认为大不了就是这混混站起来后两人就会有一阵火拼,然后就是一死一伤,或者是同归于尽。 然而一切却和他想象的差距甚远,那混混并没有向他预想的那样拼命,而是跪倒在地向他求饶。 杨子坤顷刻间充满了自豪感,以前只能钻在被窝里想象着自己如何去征服那些欺负自己的人,而现在一切成为了现实。一种莫名的虚荣感冲昏了杨子坤的脑子,他根本没有在意这求饶,反而这求饶充斥着他的虚荣心。 杨子坤是彻底的看透了着一贯在他面前飞扬跋扈为谁称雄的家伙。他说:“小子,你不是挺横吗?怎么现在横不起来啦!不打我不问我要钱啦!” 那混混依旧一个劲的求饶,他很难意识到越是求饶就越发激起杨子坤此时的虚荣。他更不知杨子坤眼睛放出冷光时已经动了杀心。 杨子坤从自己的校服里抽出了昨晚所用过的那个匕首,高举手中的匕首,刀尖正对着那人的头部。 “助手,别乱来!” 是杨静蕾,刚才见到杨子坤与一个混混在一起时,便跟了过来。原本,她担心的只是杨子坤会吃亏。可是没想到,杨子坤现在变了,而且变得很危险。 “静,你怎么来了?” “坤!别犯傻了,把刀扔了。” “你可知道这个混蛋是怎么欺辱我的吗?,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那我也不容许你胡来!”杨静蕾一个箭步冲在了那混混的面前,用身体挡在了他们的之间。 杨子坤惊愕了:“你走开!” “我不容许你伤害他。” “什吗?你为了这么帮一个和你不相干的混蛋,值吗?” “我不是帮他,是帮你。” 杨子坤恶狠狠地怒视着倒地的混混:“你滚吧!我今天饶了你,但我不想再见到你。” 杨静蕾硬生生地将那混混钉在胳膊与大腿的匕首拔出,血涌泉般冒出,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那混混惨叫而胆怯的离去了,杨子坤却觉得心里面美滋滋的。以往只让杨静蕾看到了他受欺负的情形,这回总算是露了脸。 这一夜,杨子坤失眠了,他苦思冥想这些天受欺负的经历。结合今天的事情,如果自己不给那混混一刀,那混混仍会见一次自己打一次自己。他明白了,一切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流氓其实没什么可怕,只要自己比他们恨,他们就不堪一击。 霍成元要在校园里组建一个新的帮派,他得知了杨子坤一鸣惊人的消息以后,杨子坤成了他的首选入帮人物。两人一拍二合就成了兄弟,并且结识了不少的兄弟。而这些人也都是常常在学校受到校周边不良少年欺负的学生。 ...... 渐渐的,杨子坤在整个校园内名扬四起,他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远远地见了他都绕道而行。 可是气势嚣张的杨子坤却还是有些胆怯,心情总是惶恐不安,便找到了他的大哥霍成元。 两人关系非常的融洽,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渐渐的杨子坤将自己的顾虑踌躇说了出来。 杨子坤:“霍哥,最近我总是有些害怕,你说我打过的那些人他们会不会某一天合起伙来打我?那时我该怎么办?” 霍成元:“这你不用担心,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这些弟兄呢!再说你打架那么狠,动不动就见血,没人敢跟你动手。况且他们又都是胆小鬼,没有杨静蕾杀人的魄力,偷袭你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 杨子坤还是不能完全排除自己的顾虑:“可是我那次捅伤的那个混混,他会不会报警?” “这不可能,那小子肯定是躲在某个角落养伤。他长期在歌厅里兜售摇头丸,警察不找他就够好了,他还哪里敢找警察。” “你说什吗?他兜售毒品?”杨子坤对霍成元的话感到了震惊。 “这有什么稀罕的,校园周围干这种事的人多的是,他们有些还是瘾君子。” “真是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你知道有些十五六、六岁卖淫的女孩吗?她们穿着花花绿绿的,可她们当中有一部分也是瘾君子。” “十六、七岁,男的打架斗殴,女的卖淫,他们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呢?” 霍成元结合者自己叹着气:“可能是缺少爱吧!”霍成元沉闷的说,随之一瓶啤酒下了肚,“他们多半和我一样,父母在小学甚至是更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异双方都不要孩子,自己久而久之变坏了。” 渐渐的,杨子坤感受到了那些流浪于社会的闲杂人员的可怜,他们多半都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转瞬之间,杨子坤对他们的同情就被他们对待自己行为的憎恨与仇视而吞噬了。 ...... 第二天放学,三个小混混刚从一学生身上抢了二百元钱。在经过林带时,还未能来得及平分他们收获时,杨子坤从树林里闪现了出来。于是他们都被120急救车送进了医院。这一刻,他们当中有一个是父母离异的,他离异的父母赶到医院与他抱头痛哭着。这仅仅是那少男父母离异后双方唯一一次的共同关爱。 第三天,中午林带边的厕所,一个衣着时髦红头卷发的少年正在品尝着刚刚买到的白粉。杨子坤鬼影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少年被送进了医院...... 杨子坤每天都会看一些关于暴力、恐怖、凶杀犯罪之类的电影。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电影就是影响他性格、心理的源头。每当他看到暴力片中的主角凶狠的施暴时,他都会有一种血脉沸腾身临其境的快感,一种发泄的快感从心间油然而生。受到暴力片的熏陶和渲染下,杨子坤的性格越来越畸形,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他时不时的会想着模仿剧中的暴力场景。 霍成元与杨子坤经过数周的交往之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兄弟,两人无话不谈。 一天中午的放学,霍成元将杨子坤叫到了校园的一边。 “阿坤,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帮不帮的,你说就是了。” “你和杨静蕾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是不是喜欢她的那种感觉?” “......我......没有啊!”杨子坤很难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霍成元显得很高心,“我这有一张信封麻烦你替我递给她。” 杨子坤接过纸条后感到了惊讶:“你没有密封吗?” 霍成元笑道:“无所谓啦!反真是你帮我传纸条啊!咱俩谁跟谁,你就是看了也无所谓。” 杨子坤带着霍成元的情书,途中他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因为这毕竟关系到了杨静蕾。但是,当杨子坤打开了那份情书时,他又合住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看那份情书,尽管这是得到霍成元授权的。他甚至为杨静蕾感到了高兴,因为他觉得杨静蕾确实挺不错,应该有人喜欢,他原封不动的将信送给了杨静蕾。 看到了霍成元的情书,杨静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多么的希望这份情书是杨子坤写给她自己的。这份情书让杨静蕾想到了她和杨子坤的相识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在她的记忆中,冬天总有一位憨傻的男生在等着她。她看着白色世界里微微红了的眼睛和那冻的青紫的脸。她总是会在想,如果这个纯白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该有多好!雪中,他搓脸跺脚的动作总是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格外的清晰...... 冬季里的无数次约会,由于两人兜里没有什么钱可供浪漫所用,他们只能在一起雪中徒步走着。他们之间总是有一定的距离,总是喜欢默默地同行,时不时在公园里会看见一些大学生爱侣之间的热拥热抱,他们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 四 萤火虫 更新时间:2013-11-10 四萤火虫 第一节 一连数天,杨子坤和杨静蕾之间和谐了不少。他们虽然有时也会受到校外混混们的骚扰,但是他们再没吃过亏,而且那种挑衅越来越少。 教学楼后面是一长段的实验楼,这中间是树林、草坪、花池,具有不寻常的浪漫色彩。这儿占地面积大,有隐蔽的地方,似乎是专门为早恋者温馨浪漫的场所。杨子坤和杨静蕾总是会在中午或者晚上来到这儿,时而相互对视,时而窥视对方的脸。花间草丛里蜜蜂蝴蝶飞舞,时而会从树上掉下来几个毛毛虫陪伴他们左右,仿佛是对这两个外来的怪物感到稀罕。 又一年的入夏,雨多了起来。他们上学回家总是用一个伞,尽管那个伞并不能将他们的身体完全盖住。 这天放学雨很大,到了杨静蕾的家时,两人衣服已经露在伞外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杨静蕾看到杨子坤的衣服比自己的衣服淋得更湿,她心里顿时感到了酸楚。 杨子坤这次却是格外的紧张,因为他想向杨静蕾表白自己的内心。 “静!你......你会嫁人吗?” 杨静蕾感到了有些惊讶:“怎么了?你怎会记起问起个问题来了?” 杨子坤眼神痴然:“如果会,你希望你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子的?” “你好讨厌啊!”杨静蕾避开了杨子坤痴然的眼神撇着嘴说:“起码......对我要好......不能惹我生气。” “那如果我......”杨子坤话说到了嗓子眼上确又一次卡住了,他没有勇气向杨静蕾表达自己的爱意。尽管这一次是做出了豁出去的打算,但还是胆怯的将话收回。 ...... 杨静蕾到家了,恰巧她的爷爷不在家。雨越下越大,杨子坤回不去了。于是她将杨子坤留在了家中,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第一次住在了一起,心里的感觉喜滋滋的。 天亮了,杨静蕾已经起床梳妆打扮,而杨子坤却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杨静蕾叫了他数回,他一直赖在床上不起。 梳妆之后杨静蕾又叫起了他。 “坤,醒醒,别睡了。” “静......我困......不去上学了......” “那怎么行!我爷爷万一回来看到我床上躺着一个男孩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什......什吗?我......” 杨子坤说活含糊不清,杨静蕾掀起被子就帮杨子坤穿衣服,杨静蕾明显感觉到杨子坤的身体发烫。她感到了惊讶。但她顾及不了太多,万一她爷爷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自己就麻烦了。尽管爷爷对他很慈祥,但在这样的误会下,谁都无法能容忍的。 杨静蕾慌忙的帮助杨子坤穿好了外衣,尽管是衣衫不整,但也能就这样将就着出门。此时她十分的紧张、惧怕。 一路上,杨静蕾搀扶着病怏怏的杨子坤,后者几乎是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面靠着杨静蕾搀扶,一面手贴着墙行走。 这一幕被一些早起的街坊四邻看到了。他们看到了平日里乖巧的杨静蕾昨夜里竟然带了一个男生回家过夜,原来这孩子现在变得这么坏,邻家好事的婆娘议论四起...... “唉!你们说这小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她爷爷不在家就勾引男人,太无耻了!” “现在的丫头怎么这样啊!” “你们知道吗?她的母亲坐牢前升官可快了,估计可能就是靠和领导睡觉睡出来的。” “唉!骚啊!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这小丫头床上功夫可真了不得啊!那男孩累成了那样,真想不到他们昨晚上干了多少回,估计春药没少吃,不然也不至于累成那副德行。” “......哈!哈!哈......” “......呵!呵!呵......” 她们的流言蜚语能够淹死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静蕾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引来这么多的流言蜚语,而麻烦的事情却还在后面。 杨子坤发起了四十度以上的高烧,他昏迷了两天两夜,一周未能上学。单说他发烧的当天,全家人心急如焚,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危险的地步。 前一晚上,杨子坤没有回家。雨又下得很大,全家人着急的不得了。第二天刚在学校找到了杨子坤,他却烧的如此厉害。 昏迷之际,杨子坤满口胡言乱语,全家用耳朵努力侧听着,但却听不清他口中的一句话。杨子坤终于在第二天的夜晚醒过来了,环视四周围的墙感到了陌生。他意识到这儿是医院,他生病了。然而,他感到最为失落的确是杨静蕾不在他的身边。 再一次与杨静蕾校园相见,他们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喜悦。短短的数天不曾相见,却有着久别相逢后的激动、兴奋。 可是,杨静蕾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杨子坤。校园里流言蜚语传的厉害,杨子坤虽然很笨拙,但他能看得出来杨静蕾在逃避他,他不明白杨静蕾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静蕾回到家非常的苦闷,她没有一点儿心思学习。老师说的对,人一旦早恋了,别的事就什么也没有心思了,这也包括学习。 爷爷正在清理着院内的废旧钢条,他突然昏过去了。杨静蕾听到响声以后,跑到院子一看,杨策似乎已经不省人事。她急忙跑到她爷爷努力地唤醒他,结果无论怎样呼喊摇曳都无济于事,最终她想到了王警官。 王警官接到杨静蕾的电话后,火速赶往她家,用自己的车将杨策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可是她爷爷已经没救了,当班大夫让他们料理病人的后世。其实这样的结果,王警官早就预料到了。 第一次遇到亲人离世,那感觉如同晴天霹雳,王警官拍着杨静蕾的肩:“节哀吧!你爷爷的后事我会帮你料理的。” 杨静蕾奔跑着出了医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姑姑杨慧琳,她飞奔去火车站寻找着她的姑姑。 杨慧琳正在发廊店面门口搂着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老板,你好厉害啊!欢迎您下次再来。” 啤酒肚戏弄抚摸着杨慧琳的下巴:“你好功夫啊!下次我一定来。” 杨慧琳突然间被惊了一下,原因是杨静蕾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衣衫不洁,浑身脏兮兮的,脸颊有哭过的痕迹,那样子极像是遭受了人强暴后的样子。 杨慧琳甩开啤酒肚的腰,冲到杨静蕾的面前双手抚摸着杨静蕾的肩关切的问道:“蕾蕾,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静蕾哽咽着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是我为了找你跑的太快,撞在了车上。” “那没伤到你吧!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 杨慧琳从身上掏出了二百元钱递给了杨静蕾:“这钱你先拿去,买点吃的买点药,然后再买件新衣服,以后这儿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在家等我。” 杨静蕾沉默不语,她对杨慧琳所从事的职业感到很不屑。 杨慧琳气极了,但此时又感到心疼:“我给你说过多少次?有事不要来这儿找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爷爷去世了。”杨静蕾眼泪再一次从脸颊两侧落下。 杨慧琳脑子嗡的一下,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杨慧琳的“职业装”很明显。杨静蕾也并不明白,如果她在这里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被自己住在这儿的同学或老师看到后会意味着什么。 爷爷死后,杨静蕾两天未进食,心中只有悲伤与哀愁,王警官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家中。他发现杨静蕾的性格实在是太过自闭,无论他怎么劝导、疏导都无济于事。一周后,王警官终止了他替杨静蕾在学校请的假。他认为或许这样会有对杨静蕾好处,如整天呆在家会闷出病来的。 杨静蕾上学后,变得更加无语,更加的自闭。杨子坤在课堂上传字条时,她也不愿意搭理,这倒是让杨子坤感到了奇怪和不解。 杨静蕾喜欢和杨子坤独处,在最近一段时间尤为突出,独处在那片树林里,她总是会暗自落泪。得到了杨静蕾的倾诉之后,杨子坤除了为杨静蕾的这一遭遇感到痛心外,他再无一点儿办法。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接受。 ------------ 四 萤火虫 2 更新时间:2013-11-11 第二节 杨静蕾这次在学校竟然被同学们起了“一百元”的外号。原因是她在发廊一条街出现过,使得本校内的同学看见她与姑姑那样装束的女人在一起,那一幕所产生了无限遐想。有许多人背地里议论着杨静蕾,他们在议论时总是注视着四周,生怕杨静蕾会像一个幽灵一样的出现。而且不知何时,杨静蕾带男人回家过夜的消息也传到了学校。有甚者竟在学校的公布栏上用大字报公然的诽谤杨静蕾。 杨子坤在早晨上学时看到同学们在围观一张字报,出于好奇他也他也凑起了热闹。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那上面诽谤杨静蕾的字样历历在目。上面写着都是杨静蕾如何卖身,如何得性病,如何带男人回家等字样。写的详细、逼真,就好像是跟踪记者条查过一番。 杨子坤愤怒的冲上前将那字报死得粉碎,他轰走了前来看热热闹的同学。 今天又是杨静蕾做值日生,补习班的学生很辛苦。以前的卫生是全班轮流制,但由于补习生回家回的太晚,最后班里的卫生变为补习生轮流制。 杨静蕾躬着腰扫地上的灰尘,发梢落了下来,便用手挽回耳后。这时她的面前伸过来了一只手,手上攥着一张百元钞票。 杨静蕾望去是一个初三的学长:“你干什么?” 学长:“这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杨静蕾感到了莫名其妙。 “你长得漂亮,我挺喜欢你......” “少来这一套!”杨静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说你经常在发廊出没,只要有人给你一百元你就会......” “我就会陪谁上床对吗?”杨静蕾目光锐利凌厉。 学长害羞的点了点头。 “把钱拿过来吧!” 学长也许是处于一种尝试青春骚动的感觉,顺手就将钱递了过去。 杨静蕾将钱狠斯成碎片抛在了学长的脸上。 学长恼羞成怒,一把抓住了杨静蕾的衣领就要挥拳,但他停住了,面对的可是一个曾今杀过人的女孩。那双凛冽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攥紧拳头的那只手传来了一阵剧痛。 是杨子坤,他误以为情况不妙故而出手制止。 “你干什么?”杨子坤凌厉的双目放出了冷光。 “啊......啊......好痛啊!放手啊!” 杨子坤猛地一挥手,学长摔倒在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想给她钱和她上床,她不干倒罢了,还把我钱给撕了。”学长边说边扭动着被捏痛的手。 “够啦!那么多的女生,你干嘛就要选择她?”杨子坤咆哮着。 “因为只有她会这样做。” “你胡说!” “我没有,这是千真万确,她的确在发廊一条街出现过,还有不少的人看见她带着男生去她家同居了。” “够啦!”杨子坤愤怒之极,但同时似乎又相信了学长的话,他将目光对准了杨静蕾,“静,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静蕾沉默不语,他无法回答杨子坤问的话。 杨子坤变得焦躁了起来:“你倒是快说啊!如果他的话全是假的,我立马就把他废了。” 杨静蕾看得出,这架势绝对是说到做到。她说:“他说的是真的。” “什吗?你胡说!”杨子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在和我开完你笑对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带过一个男生去过我家,也去过发廊,可我......” “够啦!”杨子坤愤怒的一耳光打在了杨静蕾的脸上:“怪不得你这几个月的零花钱多了起来,原来你是靠那样的方式去挣钱,我看不起你!” “坤,你听我说......” 杨子坤愤怒的离去了,杨静蕾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她悔恨自己没有听姑姑的话,这回居然给自己带来这样的麻烦。父母坐牢,她的爷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现在就连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也远离了自己。对于杨静蕾来说,她尝尽了世间的苦态,而今天的日子又是最为黑暗的日子。 杨子坤离开教室找到一棵树,举起拳脚发了疯似的击打着树木,以至于拳头的皮都脱落了一层皮,鞋头也张起了嘴。他心痛不堪,即使是拳头已经发出钻心的疼痛,但任然也无法阻止他想要发泄力量的欲望,此时的他太需要一种激暴一点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三个混混来到了杨子坤的面前。 混混甲:“哟!杨子坤,又见面了,最近在哪发财?” 混混乙:“哥们,好久不见,我们手头有点紧,帮帮忙,借点钱花。” 杨子坤:“滚!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混混丙:“什吗?怎么跟我们哥几个说话呢?小子,几个月不打你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杨子坤:“那好!打啊!不打你是孙子。” “我他妈的现在就成全了你!”话音未落学长丙的一拳向杨子坤的门面袭来。 杨子坤早预料,他向后退了半步,然后闪电般的速度向学长甲的门面挥拳。一贯持强凌弱的混混丙断然没有想到杨子坤为了打架已经苦练了数月,结果结结实实的吃下了这一拳。 混混丙躺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两眼冒着金星,感觉天旋地转,血从鼻孔间流出,其他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懵了。 没等混混甲反应过来,杨子坤突然袭来,一拳打在混混甲的眼眶处,然后跟上一脚又是软肋处。 又一个被放翻,混混乙此刻也胆怯了起来。 混混甲有些不服气,晃晃悠悠爬起来,有气无力的拳头向杨子坤冲来。 这回杨子坤没有躲闪,这种晕晕乎乎打来的拳根本用不着躲。他伸手抓住了混混甲打在半空中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捏,直至混混甲呲牙咧嘴的嚎叫着。他随之浑身酥软了,任凭杨子坤的摆动而全身跟着摆动,毫无半点还手能力。这种程度是杨子坤苦练数月爆发力而得到的成果,没想到这下得到了检验。 “怎么回事?就这点力气?还想混黑社会,看来以往是我高估你了。”杨子坤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学长摔向半米外的一棵树上。树“轰”的震了一下,混混甲瘫软在了草坪上。 混混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怕,他撒腿就要跑,结果被行动更快的杨子坤给抓住了。情急之下,他将勒索别的同学的钱递给了杨子坤:“这......这是我从别人那打......打......打劫来的,你先收好......” 杨子坤轻蔑地看了看混混乙,随之又是一记重拳,于是他也爬在了地上。 结果这回的这三个混混是惨败,钱的力量就是大,只有混混乙是安然无恙的躺在草坪上。杨子坤迅猛的一拳只是打在了距离他眼睛不到半寸的空中,而他完全是被吓的昏过去的。 架是打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但此时杨子坤的手痛得钻心,即便是拿支笔手都会抽搐。 周一上课期间,杨子坤斜睨着杨静蕾,眼里充满了蔑视。他不再理会杨静蕾,因为他似乎从内心感到肮脏。 第三节课时,杨静蕾不见了,杨子坤又一次莫名的感到惶恐。毕竟他还是暗恋着杨静蕾,无法对她做到彻底的不管不顾。后来他又想,杨静蕾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肮脏吗?她和自己才最为亲近,如果她肮脏,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 中午放学后,杨子坤在实验楼的灌木丛里找到了杨静蕾,后者的眼睛闪满了泪光,而前者心里顿时感到了酸楚。 “干吗躲在这里不上课?” “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么会不管呢!对不起,我不该相信别人的话。” 杨静蕾默默的流泪了,但是那种伤心绝对不会亚于放声痛哭。她说:“我可能快要死了。” 杨子坤感到了震惊,他走到了杨静蕾的身前。然而他发现,杨静蕾的裤子被血殷红了许多。 杨静蕾绯红着脸不敢看前者。 杨子坤突然间有种想笑的感觉,杨静蕾更加的羞涩了起来。 “别担心了,这是正常的,你和我一样,我们长大了。” “你说什么?” “是正常的,每个女孩长大了,都会这样的。你太自闭,从来没有和人交流过。” ...... 直至夜晚,杨静蕾一直隐藏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里,杨子坤给杨静蕾买好了新衣裤和卫生巾。 下午,两人又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坤!我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就那么坏吗” “对不起,我相信了别人的流言蜚语。” “其实,别人所说我带回家的那个男孩就是你。” 杨子坤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是非原来是有着“依据”。只是杨子坤并没有意识到,仅仅只是和杨静蕾待了一个晚上,而且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做......但是,这些居然给杨静蕾带来这样的伤害。 杨子坤终于明白,杨静蕾的伤害和他密不可分。 “那次,我的爷爷去世了,我去找我的姑姑,后来才会有那样的误会。” 杨子坤为自己那日的所作所为感到了羞愧,他是杨静蕾最为信赖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相信她。杨子坤一再的哀求着杨静蕾原谅自己,可是即便是对方原谅了他,他自己却很难原谅自己。 期末的考试,杨子坤排在全班前十名,老师为此特意表扬了他,他的家长也为此高兴。他虽然很笨,但是骨子里却又刻苦、吃苦的本性,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与之相比,杨静蕾今后在班里的处境确很差,她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在了倒数第一。 ------------ 四 萤火虫 3 更新时间:2013-11-12 第三节 暑假里,杨子坤整天茶饭不思。与杨静蕾分别数周,竟然会像经过了数年一样的难以煎熬。时间显得极其的漫长,终于有一天他安奈不住自己的思念,来到了杨静蕾的家中。 杨静蕾这天坐在床上发呆,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事情,令她黯然落泪。爷爷走了,屋里院外少去了令他讨厌的废旧品。现在居住的环境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可是回想着以往堆山的废旧品,似乎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切。 杨子坤走进了杨静蕾的房间,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尽管他想过许多来这儿的借口,但是见到杨静蕾后,任然掩饰不住自己悸动的心情。 ...... “静,又想你爷爷了吗?” 杨静蕾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样老是沉闷着也不是个事啊!会闷出病来的,你爷爷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不由得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就伤心。” 杨子坤思索着,他突然想到了农村,那是他小时候成长并玩耍过的地方。他说:“静,我有办法了,你跟我走。” 杨子坤牵住杨静蕾的手就往外跑,他也不管杨静蕾愿不愿意,而且手握得很紧,甚至使得杨静蕾手腕产生了痛感。 “你干什么!我的手被你捏痛了。”杨静蕾用另一只手掐着杨子坤的手,“咱们去哪?” “先别问了,总之我带你去的是个好玩的地方。” 杨子坤在半路上拦了一辆中巴车,他和杨静蕾同上了那辆车。中巴车可以说是严重超载,限载十九人的车起码挤了四十人,车内没设空调,整个车上弥漫着乘客身上汗渍的臭味。 在这种情况下,杨子坤的身体几乎是紧靠着杨静蕾,他们的距离没办法疏远,后者明显的感觉到前者下身好像带有硬硬的东西。她没有在意这是什么原因,而且她性知识也令她意识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的脸瞬间变得绯红,他感觉自己此时非常的羞涩、难堪。而他并不知道,杨静蕾根本不知道贴在她身上的硬物是什么东西。 经过半小时的颠簸,两人终于下了车,阔别了车内的污浊,呼吸到属于郊外的那种新鲜空气,使人感到神清气爽。 郊区的景色的确迷人,碧绿的瓜田所形成的长廊一眼望不到边,树木林带随处可见。放眼望去,远处的稻田玉米田随着风朝他们涌动着绿波。 郊区的景色虽然怡人,但郊区的蚊子却不饶人。尤其是在傍晚时节,蚊虫如云,漫天飞舞着,甚至让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空旷的田野里,他们俩一个穿着短袖短裤,一个半衫裙子,这无疑成为了蚊子们的美餐。他们的胳膊腿上爬满了蚊子,用手一抹,血红一片,蚊子死一层。可是死亡并不能阻止蚊子对鲜血的诱惑。 “坤,你怎么不带花露水呢?这的蚊子太多了。” “这么多蚊子,花露水根本起不了作用啊!你就将就一会儿吧!只要天一黑,蚊子就会少些。” “啊!!那我们会不会死啊!我怀疑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让蚊子吸了一公斤血。” “尽瞎说,如果真被蚊子吸进了一斤血,我们早就不省人事了。” “那你倒是像一个办法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怕你受不了。” “没事,只要不被蚊子叮,什么办法都受得了。” 没过多久,杨子坤找来了许多枯枝枯草,用火机点燃后,再用湿树枝盖灭。烟雾朝着四周蔓延,熏得杨静蕾眼泪汪汪直流,一个劲的仰望苍天。她宁可遭受熏烟的侵扰也不愿意遭蚊虫的叮咬。 杨子坤顺手摘了几个玉米扔进了火堆里。 杨静蕾惊愕了:“哪来的玉米?” 杨子坤:“农田里摘得。” “那不是偷吗?这样多不好?” “什么叫偷啊!多难听,鲁迅写的《故乡》你没学过吗?像我们这样摘几个玉米充饥那不叫偷。” “可是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 玉米很快就烧好了,虽然是不义之物,可毕竟是劳动的成果,吃在嘴里还是有种喜滋滋的感觉。 杨静蕾怕烫,手摸到第一个玉米时就被烫的缩了回去,不断地用嘴吹着被烫的手。玉米虽然很烫,但是无论无何也挡不住挨了一天的饥饿馋虫和品味野餐的冲动。 他们吃完野味时,月亮也升在了高空中,杨静蕾又一次的靠在了杨子坤瘦弱而又结识的肩膀。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看的杨静蕾新奇,这种另类的风景,唱这么大还没见过。 杨静蕾突然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带我来干什么来了 杨子坤猛拍着额头:“呀!瞧我这记性,把正事给忘了。” 于是杨子坤牵着杨静蕾的手偷偷摸摸的来到了瓜田,他们越靠近瓜田,步伐就越小心翼翼。 杨静蕾不解的问:“坤,我们这是干什么?” 杨子坤略显慌张:“嘘......小声一点,你生怕别人听不到啊!”杨子坤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来是带你偷瓜的。” “什吗?偷瓜!不......不......我不偷。”由于野外的晚上很空旷,声音似乎显得洪亮了许多。 杨子坤捂住杨静蕾的嘴:“拜托,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 “我害怕!” “怕就对了,这样才会体会到刺激,我带你来要的就是为了找这感觉。” ......杨静蕾哑然了,但是她还是依从了杨子坤。 两人又朝瓜田走了几分钟,杨子坤又悄声的提醒着杨静蕾:“喂!小心啦!这田间可能有地雷,别踩着了。” 杨静蕾又感到不解:“地雷!什么玩意?” “就是瓜农的孩子为了防偷瓜贼而故意埋设下的大便,是专门让我们踩的。” “呀......好恶心啊......” “没地雷就不刺激了,我一个人偷瓜时,逃跑的时候不知道被地雷炸了多少次。” “不好!有狼狗啊!” “没事的,我一个人都偷过,现在更别说是两个人了,你只要下田将瓜摘下扔到灌溉渠里就行了。” “扔到渠里干什么?我们应该找个袋子背走。” “别啰嗦了,你听我的,一会儿会有惊喜。” 杨静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着杨子坤的说法去做了,她忐忑不安,心里面害怕极了。 瓜田里的狗旺旺的叫了起来,这几乎快让杨静蕾吓破了胆。杨子坤站起身走在了路面上,他一会儿朝前走,一会儿朝后走,一会儿摆pose,一会儿箭步飞快,一会儿行动缓慢。瓜农的手提灯如同军事禁区的探照灯一样,监视着杨子坤的一举一动。 过了半晌,杨静蕾从瓜田里爬了出来,杨子坤立即牵着她的手消失在“探照灯”之下。 杨静蕾的笑容非常的灿烂,她感到了少有的快乐。杨子坤将她带到了一处灌溉渠的桥头边,两人坐在这儿歇息着。 “我刚才感觉好刺激哟!” “一会儿还有惊喜呢!” 桥头上游的水渠向下飘来了一路不明物体,在黑夜里看上去,如同漂浮的是公园十八世纪西欧军方所用的黑色圆形炮弹。 “那是什么?” “是我们的劳动成果,准备捞上来吧!” “我们偷得瓜怎么会跑到这儿?” “那是因为这儿最低,而且又远,等我们跑来时,瓜也差不多飘来了。”杨子坤为自己的“杰作”得意了起来,“怎么样?我的方案可行吧!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背,我们早就被抓住了。” “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向来乖巧的杨静蕾没有接触过坏事,对于她来说,这似乎成了智慧。 “没什么啦!” 两人将西瓜全部捞了上来,杨子坤用拳头砸开五六个西瓜,全部是生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熟瓜,可杨子坤偏偏在逃跑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给丢了,他们只得将就着吃。那吃法,就像是抱着西瓜当脸盆洗脸。偷来的瓜永远比买的瓜甜,这是他们的共鸣。 还有将近几十多个西瓜,怎么办呢?两人肚子已经撑的打起了咯。最后在杨子坤的提议下,杨静蕾抱着西瓜以最快的速度砸向树上。几十个西瓜被砸的瓜汁四溅,空旷的田野里显得声音巨响,两人心情无比的畅快。 这一夜,他们睡得很甜,她幸福的靠在了他的胸前。 之后数天,他们过起了野人一样的生活,一天的伙食靠野外用火,食物靠野外获取,住宿也是在野外。有一次由于用火失控着起了大火,许多的村民去救火才得以扑灭,而他们却跑得很远很远。见到村民救火的时候,他们非常的害怕;可是见到火被扑灭,农民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时候,他们却感到异常的兴奋与刺激。 再一次偷瓜,他们改变了策略,也换了一块瓜田。由杨静蕾作掩护,杨子坤偷瓜,结果同样的一个桥头,多出了一百个西瓜的餐尸。 那些天,他们每夜都会去偷瓜,似乎一下子上了瘾。偷得次数越多就会越危险,而越危险他们就会觉得越刺激。 多年之后,腾讯公司的偷菜游戏风靡一时。可是这类游戏哪能和这两个少年的“偷瓜”相比,这种身临其境的刺激,没有体验过的人难以理解。 这个夜晚,杨静蕾有些胆怯:“坤,我看我们今晚算了吧!说事不过三,我们这都这么多次了。” 杨子坤:“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保证你安全无事。” 这次偷瓜由杨静蕾做外应,她的心总是感到了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子坤刚下田摘了几个瓜就被突如其来的“捉贼”声给吓懵了,第一声过后,四面八方全是人。他们提着手电筒朝自己的这个方向照射。 显然,半夜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手电,这些农民肯定是商量过的,他们有备而来。 杨子坤冲出瓜田牵住杨静蕾的手狂奔,后面的瓜农紧追不舍。若只是杨子坤,他们无论无何也抓不住的,但牵着杨静蕾,他行动起来很不便。 黑夜里,他们跑了漫长的路。 “我跑不动了,分开跑吧!不然都会被抓住。” “那怎么行,分开跑,被抓的肯定是你。” “可是我实在跑不动了。” “别说那么多了,跟着我跑就行了。” 两人身后的人约来越多,许多看瓜的瓜农听到了抓贼声后,也加入了抓贼的行列。两人在奔跑时,时不时前面会蹿出一两个人来,逼得他们急转弯。 差不多又被追了一里地,杨静蕾实在是跑不动了。最终他们双双被捉,那些瓜农一个个也累得气喘吁吁。 村民们把他们二人押到了村委会,村长拨打了110,之后王警官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协调此事,王警官赔付了村民们所有的损失。而此时王警官注意到了杨子坤,他没想到这个表面上看去憨傻的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他一再地向杨静蕾告诫,这个小子不能再接触,否则将会带来麻烦。 杨静蕾并没有将王警官的话听进去,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王警官的话是对的。之后的数月,杨子坤给她带来的不是麻烦,而是创伤,永远也难以磨灭的创伤。 ------------ 五 初恋序幕 更新时间:2013-11-14 五初恋序幕 第一节 公园的一角,一对爱侣在傍晚时相互对峙着。显然,他们已经没有了起初相识的烈火、激情。时间、现实磨平了他们一切爱的棱和角。 男人的眼神显得非常的冷淡:“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含情脉脉的说:“你能陪我看一场电影吗?” “算了吧!我和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可是我还有,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我们订婚了,忘了我吧!” 男人转身离去,他容不得半点挽留的情谊,只留下了女人暗淡的落泪。 一个小时后,杨子坤与杨静蕾追逐打闹着,每次与杨静蕾的“打斗”中,他总是会屈居于亚军。 杨子坤突然看到杨静蕾脚下的两张电影票,他随手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电影票,周五的。” 杨子坤脑海里曾今出现了影视剧中,七、八十年代里男、女主角买电影票看电影时的浪漫情形。他说:“静!你愿意陪我去看电影吗?” “愿意!” 杨子坤笑了,这正是他期待的回答。 周五,杨子坤早早的来到了电影院门前,杨静蕾的没有出现使他变得焦躁了起来。就在电影开演后五分钟,杨静蕾总算是出现了。 他们身上的衣装是新买的,显然都是为了这次相约看电影而特意准备的。杨静蕾初次化妆,香水味有些过浓,以至于旁人难以靠近。 电影院里的观众比较稀少,而且几乎全部坐在荧幕的前几排。他们手牵着手进了电影院,找了一处最远离其他的观众的后排地方坐下了。 电影的名字是《泰坦尼克号》他们都没看过这部电影,只是看过相关的海报。知道这故事讲述了男女主人公为了他们坚贞的爱情穿越了世俗、贫富、地位的差距,但他们的命运确如易碎的薄冰...... 电影结束了,所有的观都离去了,寂静的电影院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他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他们相互间都笑了,此时已是满天星云。杨静蕾笑得很甜,杨子坤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那是一种近乎于痴然的眼神,他多么的希望她此刻的微笑能被永远的定格。 杨静蕾此刻感觉幸福美满,他看着杨子坤,觉得这个傻小子越发的可爱。 初秋的夜风使人感到了凉意,令他们在行走时的距离更近了。望着天空中的星云慢慢地走着,多么的希望天不要天亮。 杨子坤送杨静蕾到家门口时住了足,后者推开了院门,前者还傻呆着站在那里。 “不进来了吗?” “我......我......”杨子坤愣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今夜一旦进了屋便很有可能会发生他所不希望而又按耐不住的事情。 “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住吧!” “那好吧!”杨静蕾的一句挽留的话竟让杨子坤的心理底线彻底的被击碎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诱惑吸引着他。 两人一同进了屋,而这夜恰好停电。 突然间,杨静蕾的手被杨子坤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在发颤,而且越握越紧,一股热涌席卷着他的全身,他疯狂的拥抱、亲吻她。 杨静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他没想到挽留杨子坤竟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拼命地挣脱着,但是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杨子坤的“魔爪”。 杨静蕾害怕极了,她想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事。这样的事,曾今在梦里有过这样的幻想,可是她没想到这样的幻觉会变成现实,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杨子坤是童男,杨静蕾是处女。黑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够做的事。 黑夜里要做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也却是天大的事。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就在这个夜晚,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个男男女女在做着这样的一件事。 尽管这样的事她曾今想过,可是真正出现在面前,还是令自己难以接受。骨子里各自想着要占有对方,可是真正占有了,却是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此时杨静蕾想起了他们相处的过去,她不再反抗,竟而投入了起来。彼此的的眼睛里浮起了困惑和迷茫,意识一片模糊。这是青春的气息,是热血沸腾的气势,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起初的害怕、羞涩被心潮的汹涌所代替,渐渐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用手触摸着她的乳房,一年内凸起的山峰,挺拔峭立,撩的人蠢蠢欲动。 初夜的潮水很快隐退了,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释放全部的冲动。 杨静蕾将脸贴在杨子坤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就在这个晚上,他们溶为一体。 又是一阵风潮云涌,杨静蕾则极其克制。克制得几乎要窒息,隐隐的痛令她抓破了另一半的肌肤。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也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一年他们十四岁,结果却在那一天过早的成为了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有些事一旦做了,有第一次就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禁果一旦偷吃后,就如同干柴酷日里的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之前真的不愿意那样做,每回冲动的做完之后,总会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害怕的感觉。内心的骚动难以控制,可是更难以控制的却是他们看似融合的心。 ...... 又是数周后,复杂的男女之情使得他们茫然。从懵懵懂懂到那层薄雾变成了男欢女爱,这个过程似乎来得有些过快。那种纯纯欲动的强烈,似乎也就预示着他们所有纯情、浪漫走向坟墓。 为了避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指指点点,他们每天早晨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他们趁着夜色上学,尔后尽量的避免在公共场合的会面,两人之间形同陌生人。 在这种情况下,努力学习功课,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扯淡。 一个月后,杨静蕾在夜晚回家后遇见了他的父亲杨啸林。她一时间惊愕了,但是没有惊喜,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那种亲人之间久别重逢后的那种激动、幸福。 五六年的牢狱之灾,让她的父亲变得苍老了许多,原本那种慈爱可亲的眼神变得令人感到凌厉生畏。 杨静蕾的神情显得有些慌张,此刻她最害怕的是杨子坤因为不知情而在夜里赶到她家。那样,他和杨子坤这些天所做事情便会全部被父亲知道。 杨啸林失落透顶,他原本认为自己的回来能给杨静蕾带来喜悦,但是他没想到女儿对他只有冷淡。杨啸林的心冰凉透了,时间竟然让血浓于水的父女情变的是那么的陌生。 父女两的相见并没有太多的言语,杨啸林一方面向女儿诉说着自己对女儿如何的思念,而另一方面却炫耀着自己曾今坐牢前转移的巨款,今后的生活如何的富足。 杨静蕾惊愕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着天文数字的钱;而为了不被败露,这样的事连自己和爷爷都不知道,以至于她这些年生活很艰辛。 渐渐的,杨静蕾可怜起了父亲,在他的内心世界里,钱重过一切。她甚至认为这几年的牢狱之灾,给予了父亲扭曲的灵魂的一种应得的报应。父亲的精神领域里太贫穷了,贫穷的就只剩下了钱。她甚至在想,也许在父亲的眼里,钱比她更重要得多。 尽管杨啸林现在很有钱,杨静蕾相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然而,她并不感觉今后的亲情会因此而具有亲和力。亲情,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令杨静蕾感到欣慰的是杨子坤今夜没能过来,接下来的隐瞒,也许就要好的多。 一个月后,杨啸林花费重金将杨静蕾的母亲保外就医,赵玲实质上是提前出狱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但是却没有家的氛围。杨啸林和赵玲依旧恩爱,他们多么希望补偿自己作为父母数年来未能尽到的义务。可是在杨静蕾的心目中,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层隔阂、裂痕却是难以磨灭、抚慰的。 转眼间就到了冬季。那一年的冬季,天气出奇的冷,.雪比往年要下的早。杨静蕾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许多反常的变化,种种迹象表明,她怀孕了。她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了,她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意识。以后的事情会很复杂,更会很艰难。 杨静蕾无法面对父母,同时她也认为没必要面对。 最终他离家出走了,现在已是无处可去,她只好在寒冷、空旷的野外过夜。这时,天飘起了雪花,她蜷缩着身体漫无目的的哆嗦着跺脚。在那儿,她又回忆起了和杨子坤的点滴记忆。她继续跺着双脚,寒冷令她无处藏身。 第二天早晨,杨子坤与杨静蕾在学校相遇了,他惊讶的发现,杨静蕾的脸竟然冻得发紫。 “静,你怎么冻成这样了?” “坤,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你离家出走了吗?” “嗯!” 杨子坤叹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些钱:“这些钱你先拿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我会想办法再筹钱的。” “嗯!谢谢......”杨静蕾忧郁了一会儿又说,“假如某一天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你会陪我吗?” “你要离开?为什么?” “你就说你愿意吗?” “嗯......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这么做。” 听了这席话,杨静蕾心生感动:“坤,你真好。”杨静蕾环视了一下四周:“下午你能陪我去湖边吗?我有事要对你说。” “在这说不行吗?干嘛要搞得那么神秘?” “不要问了,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当杨子坤走后,杨静蕾整理了他给自己的钱,那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三百三十三元钱。 下午一点多,杨静蕾来到了湖边,她走在积雪覆盖的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该怎么对杨子坤说呢?杨静蕾思索着,直觉告诉她,她和杨子坤的缘分有可能走到了尽头。一切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了,他觉得之前的一切是童话。而之后的一切,会变成残忍的现实。 杨子坤看见杨静蕾后便朝她走去。 杨静蕾:“你来啦!” “嗯!有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假如你某一天强暴了一个女孩子,而那女孩子又有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这不可能,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不会做那样的事?” “我是说假如......假如?” 于是杨子坤很听话的思索起杨静蕾提的问题,愚拙的他竟然此时还没反应过来杨静蕾意指何事:“我会......会将那女孩子杀掉,然后再找个地儿埋起来。” 顷刻间,杨静蕾感到了毛骨悚然,她甚至已经在想象着杨子坤杀死她的情 “你......你怎么这么残忍,怎么说她也给你带来过欢心与快乐啊!” “那又怎么样呢?隔夜就什么都过去了,这事别人知道了,我又怎么做人。”杨子坤说此话时,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脸,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杨静蕾说此话的缘由。 “你只想着你没办法做人,可你想过那个女孩子的痛苦吗?你太残忍了!” “所以我不会做那样的事啊!”突然间,杨子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即使是脑子再愚笨的他,这么明显的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杨静蕾失落极了,她认为如果将自己有身孕的事告知杨子坤,必将死于他的魔爪之下,她的脸上写满了惧意。 “静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没......没什么。”杨静蕾说,“杨子坤,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我?”此刻杨静蕾是急切的需要了解这个问题。 “你怎么老是把爱与不爱挂在嘴边呢?” “你回答我。” 杨子坤没有作答,漫长的数分钟过去了。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他和杨静蕾之间的那种可怕的后果,那是他无法承担的责任。 杨静蕾心碎了,她起初还为杨子坤能为她背井离乡而感动的心,突然间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一时的骚动罢了,他并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承诺。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自己一厢情愿。 “杨子坤,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杨静蕾咬牙切齿的说。 杨子坤开始后悔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未曾战胜过自己懦弱的心。他只是男孩,还不是男人,没有那颗敢于担当的心。 杨静蕾朝前飞快的走着,冰面很滑,让她一连摔了几个踉跄,杨子坤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湖面。 在公路上,杨静蕾一片茫然。她也曾想过生下那孩子,可是她没有勇气。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她,得到的竟然是杨子坤“沉默”“杀人灭口”的答复复。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到许多临产孕妇的大肚子时,她就会感到害怕。一旦有一天自己的肚子也那么大时,那时无论无何也隐瞒不住众人的眼光。 公路上来往的车很多,于是杨静蕾随意选择了一辆红色轿车,奋力一冲,她倒在了地上。车速并不快,但是所带来的外伤也许足以致命。 杨子坤赶来时,杨静蕾已经昏迷了过去。他冲上前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可是她仍然昏迷。血从她的下身处诡异的蔓延开来,渐渐的殷红了一片。 漫天的飞雪却阻挡不住人们看热闹人们的好奇感。 杨子坤惊骇了,这血流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旁边有一个老头用不可理喻的眼光看着他们,嘴里不住的唠叨:“唉!作孽啊!作孽......” 这句话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也许此时不会有人想到杨子坤是多么的可耻,但是众人无疑会想到杨静蕾该有多么的可悲。 医院的急诊室里,杨静蕾被抢救着,杨子坤在外焦急的等候着。杨啸林和王警官赶来了,杨子坤避开他们,他不敢面对杨静蕾的亲人。 悔恨的重拳一次又一次的打在了墙上,比拳更痛的是他的心。渐渐的,他明白了杨静蕾的心,这些天她不知该有多苦啊! ------------ 五 初恋序幕 2 更新时间:2013-11-15 第二节 冲动是魔鬼,青春的冲动更是如此。无论怎样,女孩的痛都远远大于男孩。杨子坤对当初的冲动后悔莫急,他知道,是他伤透了杨静蕾的心。 那天,杨静蕾没有死,奇迹般的从鬼门关捡回了生命,但是有些烙印却是终身的。 不用想象,也可以得知,杨静蕾会在这样所学校发生在的爆料性的新闻不知该有多少。 就这样,杨静蕾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不洁和骂名。 杨子坤整日茶饭不思,像个病人一样精神萎靡不振。 杨静蕾选择了辍学,她无法再面对那所学校,她也恨透了那所学校。 不久之后,杨子坤也辍学了。他上学期间,最反感的要属于校园周边的小混混。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上学后竟然也成了他们,成为社会上的不良少年。 打架,群殴,这些恶性暴力至今历历在目。杨子坤数次受伤,有过两次很危险的经历。如果不是因为他有飞刀的功夫,可能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离开校园的日子一片黑暗。街头暴力,犯罪贩毒,色青交易;这就是杨子坤当时生活周围的圈子。不过杨子坤排斥摇头丸、白粉等毒品,他见识过吸毒者被毒品摧残的惨样;至于色情交易,他从不接触,因为他有严重的心理洁癖,那种本性的交易只会令他感到肮脏。 三年间,杨子坤有过其他的恋人。牵手、分手,但是没有过一人触动过他的心。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杨静蕾,也可以说永远想着杨静蕾。对于他而言,杨静蕾是他的痛处,更是他心中的爱。现在他虽然已经没有了对女孩子的畏惧,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再漂亮的女孩子,在他的心目中永远不可能超过杨静蕾。 三年了,杨静蕾杳无音信。想到这事,杨子坤总是焦躁不安,有时他还会彻夜难安。 他的心在中学报名的那一天。从那时的憨傻,从和杨静蕾相互认识之后的点点滴滴,像是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远。 这天,杨子坤烦躁至极,家中座机的骚扰电话异常的多,总是接起来对方不说话。 最后一次接起电话,杨子坤愤怒了:“喂!神经病吗?” “是杨子坤吗?” 杨子坤哑然了,这像是杨静蕾的声音:“我就是,你是杨静蕾吗?” “嗯!” “静……我好想你……” “我也是……” “三年了,你杳无音信,我真的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杨子坤激动万分,“你可以怪我,怨我,但你不能不理我啊!这几年我想你想得好苦。” “好了,别再自责了,我们都太不懂事。”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不聊了,我父母来了,再见。” “嗯哪......静,我爱你......” 对方已经紧急的挂了电话,杨子坤鼓足了勇气将珍藏在三年的话说出,但对方却没听到。 为了能和杨静蕾再一次的重逢,杨子坤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他专门买了新衣服,并且喷着扑鼻的香水。他用幻想编、织着他与杨静蕾重逢的那种场景,那是源于初恋的感觉,怀揣鹿兔心潮澎湃。他准备了一天,直至黄昏时才去了杨静蕾的家。 一路上,杨子坤认认真真地拍着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灰尘。走到了杨静蕾的家门前,她深呼吸了几下,手心已经捏出了汗。 杨子坤用力敲响了门。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临近,他的心情有些忐忑,心跳也开始加速,脑子一片空白。 当门开的一瞬间,杨子坤哑然了。来者不是杨静蕾,而是一个非常胖,满脸斑点的中年婆娘。她的外表的丑陋堪称一绝,只能用恐龙和蜥蜴来形容,吓得杨子坤差点昏了过去。可是,这家伙浓眉艳抹的装束,再加上很不协调的超短裤,内衣,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她所从事的职业。 胖婆娘:“你找谁呀!” 杨子坤:“我......我找那......那个......那个谁......” “哟!这么帅的小伙见了漂亮的女孩子话都不会说,真是少见。” “不是的......我......我......” “哎呀!害羞了一下,脸都红了,你就是来找我的!” “不!不!不!”杨子坤狂摇着头,生怕对方误解自己。 “进来吧!老娘包你满意,价格还公道。” 杨子坤感到了诧异,他明白这婆娘做的是什么职业了。可是,他还是心有侥幸:“我不是找你,我找住这儿的杨静蕾。就是以前那个小女孩”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儿都是临时住户,我住这儿之前,一个房间一年轮流几个住户,你想来我这儿过过瘾也不用这种借口啊!拿不着边的事来挡幌子。” 胖婆娘开始动手动脚,并且生拉硬拽。 杨子坤受到惊吓逃到了树林里,他气愤不已,他知道自己被人家误解了,他讨厌这种莫须有的误解。 杨子坤发现,这儿比起以前的确变化不少。商贩、修鞋等从事流动职业的人家已经很少了。现在的这儿本地城里人居多,院落墙壁都得以翻新。这儿比市区偏僻的多,适合聚众赌博,也适合一些外地女人做一些提供廉价色情服务的场所。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而且疯狂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 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天,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杨子坤身心疲惫,回到家倒头就睡去了。 旁晚,电话又一次的响起,杨子坤从梦中惊醒,他知道,这一定是杨静蕾的电话。 “喂!是静吗?”杨子坤急切的接过电话。 “是我。坤,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能!能!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那好。就在我们第一次在湖边见面的那棵大槐树下。” “嗯!我知道了。” “不见不散。”杨静蕾特别强调,“记住,不要带手电和任何的照明物。” “我知道了,静我爱你......” 电话又被挂断,对方又没有听到他的表白。 ...... 杨子坤火速的走向那个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在那儿发疯似的找着杨静蕾。 突然间他被人从背后环住,泪水侵湿了他的衣肩。夜风吹拂树叶的簌簌声响在耳畔,他们感受到了久别之后的重逢后的思念和青春的气息。 杨子坤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击懵了,他的思绪也被打乱了。也许,在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意面前,任何的语言都会显得渺小和软弱。 他们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忐忑的心跳,这是他们士别三年之后的再一次相聚,但是阴霾的夜下,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 这些都只是不切实际的想象,而现实是杨子坤在这儿等了许久,杨静蕾依然不见踪影。杨子坤是个急脾气,杨静蕾这次的失约令他焦急万分。 就这样,杨子坤不再焦躁,索性坐在那里傻等。他觉得这份等待是值得的,三年都过去了,难道还不能忍受这一夜? 天渐渐的亮了,地上的一封信件映入眼帘。于是杨子坤捡起来了,这竟然是杨静蕾写个他的。 坤: 我思念你许久了,每当夜晚,我总会徘徊,总会惆怅。你总会在深夜里进入我的梦乡,三年来我始终无法忘却你,恨你、怨你,但最初的那份情谊却总是没有变。 我很怀念我们的过去,每一次与你相聚的点滴都珍藏在我的心里。 这三年来我过得并不快乐,从小期盼着与父母的团聚,可现在相聚了,一切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幸福。 我家定居西安,我是祭奠我爷爷三周年才来到银川的。明天下午四点,我决定离家出走去北京。你若愿意,可以随我同去;若不愿,我们终身不会再相见。 三点半火车站内,不见不散。 许多花季少年追梦,追求浪漫时往往会超越成年人的想象。他们会被爱情中的海市蜃楼击昏了头,会做出另人费解的事情。而他们这种孤僻自闭的性格,绝对会是典型中的典型。对于爱情来说,他们似乎是更像是这方面的极端。 杨子坤带着信封装在了身上,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当他看完信的瞬间,就决定与杨静蕾远走高飞。 杨子坤太庆幸自己坚守了一夜的举动,他知道,这是杨静蕾给他的机会,给他的考验。尽管这机会和考验带有那么一丝不信任感,但是杨子坤依旧心存感激。他相信,昨夜杨静蕾一定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 不!那只是考验,而绝非不信任感。因为她肯定早已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实现这结果不是更幸福吗? 杨子坤回到了家中,他在家中翻遍了所有可以放钱的地方,他搜刮出了三万元钱的现金。 现金!家中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现金?长这么大,杨子坤第一次有了对母亲的愧疚感。平常是小打小闹,而这次确是这么多钱。自己是多么的不孝,可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杨子坤的哥哥杨子君走进了屋子,杨子坤因哥哥杨子君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慌失措。 杨子君意识到弟弟拿走这钱就会意味着什么,那将会永远再不会见面。他像弟弟这么大时也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只是他想过后果,不敢下那样的决心。而弟弟则不同,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而且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会来。 杨子君:“你干什么?哪来那么多钱?” 杨子坤:“我......捡的。” “捡的!你运气哪有那么好!这分明是爸妈用来盖房子的钱。” “那又怎么样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着,你把钱留下再说。” “休想。” ...... 杨子君强行的抢夺了杨子坤手中的钱,丝毫不肯做出让步。杨子坤也意识到了,这样僵持是没用的。于是他松了手,杨子君夺过钱被摔了一个踉跄。 “这些钱我会放到原处的,我只会对妈说家里进来贼,不把你偷钱的事情说出去。”杨子君将钱用块布包好,然后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时,他背对着杨子坤,杨子坤瞬间起了杀心。恶魔的灵魂凌驾了他善良的心,匕首吱然出鞘,闪过一抹寒光,阴森而恐怖。 相距哥哥一步之遥时,杨子坤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他决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院门响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母亲,立即将匕首藏在了衣袖之内,神情里掩饰不住压抑的愤怒。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能泄愤而感到的不甘。 杨母推开屋门后,就被两个兄弟怪异的表情惊呆了。他们二人,一个布满了杀人欲望的怒火,而另一个眼神里充满了漠然和惆怅。只是杨子君并不知道刚才的危险,若母亲迟来一步,他将会命丧黄泉。 杨母:“你们兄弟两个怎么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刚才打架了?” 杨子君:“妈?刚才我耍酒疯,你骂我吧!” “什么事把你弄成这样?你非要这样不可?” “我......儿子没用,儿子给你找的媳妇不能生育。” 杨母大骇:“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在医院看过啊?” 杨子君给杨母使了个眼色,后者明白,杨子坤在这儿,他们谈论女人的隐私很不方便,而杨子坤也很知趣的离去了。 待杨子坤走后,杨子君向母亲说明了今天所见弟弟的一切,杨母感到了非常的震惊。她也很了解杨子坤的性格,一旦他偷了家里的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多年以后她原谅了儿子,但是儿子倔强的性格也不会原谅自己,永远没有脸面再回家。 她更为刚才的一幕惊恐万分,她似乎看到杨子坤举刀的身影。这一幕,她没有对杨子君说,但是伤心的泪水难以抑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钱就没有打车的权利。没又多少钱的杨子坤奔跑着坐上公交车去火车站。车内十分的拥挤,燥热的天气让他汗流浃背,湿漉漉的衣服粘贴在胸背处。更要命的是今日的公交车似乎格外的慢,此时的心急如焚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到站后,杨子坤随着人流涌进火车站,他疯狂的找着杨静蕾。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站台人很多,她无法排队买到车票,而且他衣兜里的钱也不足买张车票。时间越来越接近三点,可是他找不到杨静蕾。三年了,一切都在变化,也许杨静蕾长高了,也许那个背影已经不再熟悉。可是再多的也许,也不是现在停步、卸掉焦急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错过了与杨静蕾相约的时间。去北京的那趟快车已经远去。 暮色将至,直至深夜,杨子坤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显得那么的孤单。 杨子坤仰望着头顶的残月,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未能在约定的时间见到杨静蕾,杨子坤失落透了。这一次若能见到面,那将会是天长地久的厮守;若见不到面,将意味着终身不能想见。曾今的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永远的沉寂在记忆的过眼云烟。 回家之后,杨子坤把所有的过失都记在了哥哥杨子君的头上。从此他们结下了深刻的仇恨,儿时真挚的兄弟情,在儿女情面前显得是那么微薄。 此时,他再一次打开那份信时,才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和一张银行卡。他明白了,原来火车票早已买好,人手一份,只要上了车就能坐在一起。 缘分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过去...... 现实的事情是,自己拿到了这个银行卡,却打消了私奔念头,放弃了爱情。尽管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可是杨静蕾能知道吗?他现在一定很误解,她对这份爱情充满期待,可换来的却是――欺骗,有价的爱情。 杨子坤哭了,却不是为了自己。一个女孩这么爱着他,可她得到的是什么?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她真不知该有多难过。 他真的想解释,可是上天却不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也许,杨静蕾会误解自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小人是不值得去爱的。也许,她已经挂失了卡里的钱。不!,她没有那样做,拿卡的密码不会是她的生日,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日子。她肯定认为自己已经将钱全部取走。 一切都已为时已晚,这张火车票将只能永远的成为留念品。 ------------ 六 应征入伍 1 更新时间:2013-11-17 六应征入伍 第一节 杨静蕾走后,杨子坤也彻底的流浪于社会。早在杨静蕾离开那所学校时,他便选择了辍学,而现在他选择了堕落。 两年来,杨子坤经常打架斗殴。还时常受伤,刀伤、骨折都有过,甚至还挨过仿六四式手枪的枪伤。他做过许多坏事,但是他从不接触毒品。身边有人兜售毒品,但是他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即使这在当时能挣很多的钱。 杨子坤没有什么朋友,“同学”对于他来讲很肤浅。哥们很多,但那都只是一种形式。他真正的朋友只有中学结识的霍成元,是老爱吹嘘自己是霍元甲后代的家伙。 霍成元起初和杨子坤的交往只是想拉拢一个打架能手,而杨子坤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不再受别人的欺负。 此后,霍成元在中学时代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帮派。随后是技校,然后游荡于社会上,直到自己成为一帮地痞流氓的小头目。转眼间几年过去了,他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而杨子坤则越受霍成元的有意排挤。 那时,杨子坤的武术有了很大的提升,飞刀的绝技已经练成。以他的暴躁性格,这些是致命的,霍成元实在是不愿意害了他。 霍成元最希望的事是杨子坤能回到学校,因为像自己这类的人生活毫无意义,而且前途一片渺茫。霍成元从未想过将杨子坤拉下水,之后他不论做什么样的事总是不会让杨子坤知道。有好几次霍成元为了争一片地盘和别人群殴时,他也不曾将事情告知杨子坤,以至于当杨子坤知道时,已经是数天前的事。 尽管不上学的杨子坤总是受到霍成元各方面的关照,但是杨子坤的父母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和坏孩子在一起会变坏,加之性格火爆的杨子坤总是因为冲动而打架。于是杨子坤的父母极力的反对他和霍成元之间来往。 杨子坤逆反心理很强,他变得越发不听父母的话,依旧是我行我素。 杨父在一次与朋友聊起自己孩子问题时,他突然得到了启发,想自己的孩子现在正适合参军。对于杨父而言,参军是一部好棋,既能防止儿子学坏,又能让儿子的得到锻炼,没准两年后回来还能安置个工作。 朋友的话给他泼了一头凉水,当兵虽然利大于弊,但是愿不愿意去终觉还是儿子说的算。如果强行将儿子送进军营,万一这小子当了逃兵,那事情可就不得了了。 杨父向杨子坤提起了参军的事情,而后者却没有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参军”尽然在数天后令杨子坤变得神往,也许哪儿不会像现在这样颓唐,也许哪儿有着自己向往的激情。 十八岁,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龄,军人的那种本色、血性正强烈地召唤着杨子坤的心。 在杨静蕾之后,杨子坤有谈又几次恋爱,但那不是真正的爱,只是一种尝试,一种宣泄而已。春心坦荡,有的只不过是本能与骚动而已,然而任何本能与欲望都无法与内心相容相通。时间在深深的折磨着他,他终究无法摆脱对杨静蕾的思念和愧疚。 那个傻傻的初恋,让人容易动情,容易心醉,同时也是最值得珍惜的。杨子坤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只有失去才知真爱有多么的可贵。 曾今的爱达到过巅峰,那沁人肺腑的涟漪让人心翩跹飞舞,这是最初的浪漫飘忽开来。也许,比丘特的利箭刺中了两个人的心,但由于力度的过大,令两个人的心被洞穿。最终只能留下穿心般的疼,而心口的洞,却是永远也无法愈合。 杨子坤向往部队的那种富有青春活力的激情,他认为自己一定能成为部队中的佼佼者。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特种兵,能够成为兵中之王。当兵――保家卫国,服务人名,职责神圣。他的的动机却是非常的幼稚,只是想着圆他一个特种兵的梦。 向往军营的思绪日益严重,杨子坤一想到从军就心潮起伏。他决定今日晚饭时将自己要当兵的打算告知父母。 晚饭做得很简单,父母看上去无精打采,像粥一样的面条,热浓了的菜。这个小屋里,似乎将杨子坤当作了不存在的人,或者是由于没有共同语言,彼此间的厌倦令人麻木。 杨子坤:“妈,我想当兵。” 一时间,父母的吸溜声和咀嚼声突然停下来了,他们吃惊的看着杨子坤。 这份安静将杨子坤吓了一跳:“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总该表个态吧!” 杨母:“当兵挺苦的,不知你能受得了吗?” 杨子坤神情显得刚毅执着:“我不怕,只要能当了兵,其它无所谓。” 杨父:“好啊!你总算是想通了。” 杨母:“老公,我看算了吧!儿子的性格宁折不弯,万一惹出什么事端该怎么办呢?我们在部队没有人啊!” 杨父:“听说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去那吃点苦未必是坏。呆在家里难道就不惹事了吗?他接触的那些人,我想想都怕死了。” 杨母直盯着儿子:“那好吧!但你要记住,去了部队不要再惹事了。” 杨子坤兴奋的答应了。 应征体检的那天,每个人都显得难为情,从他们劈了跨似的步伐就知道要检查哪个部位。然后素不相识的人们挤在一个并不干净的房间里,那是非常狭小的房间。他们摆成一个圆圈的阵势,开始着转圈绕行、裸奔、裸跳。一群前途未知的年轻人衣不遮体,一个个变换着难堪、扭捏的神情,接受着最尴尬的隐私部位的检查。 杨子坤从医院走出时惘然无助,他看着应征的青年排长了队,而名额却是那么的有限。 体检结束后,士官韩黎民与少校张大华从医院外边走了过来,很自然得向人武部组织体检的干部敬着礼,然后人武部还礼之后是亲切的握手。 杨子坤又呆痴住了,傻眼的望着他们,他多么的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他下意识的望着那几个衣着军装的身影。对于他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全新的世界。 人武部递给了张大华应征入伍人员的花名册单子,上面写着他们详细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张大华:“这么一家家的家访,真是慢得很啊!这样吧!韩班长,你拿一些,咱们分头去访。” 韩黎明:“我......连长,我只是一个士官啊!” “叫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最起码我们家访的工作程序要做到位。时间紧,任务重,利索点。” 韩黎明不再忸怩,他拿着花名册坐着人武部的车朝着几户较远的人家驶去。 杨子坤一家商议着,当兵的事对于他们家来说是大事。杨家的祖父和之上的辈分,男人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人,打过抗日、解放等战役。解放后,共产党领导着军队。对于整个杨氏家族来说,他有可能是成为解放军的第一人。 今天的家庭里似乎多了一份喜庆,总之以往日有些不同。 杨父:“我打问过当兵和安置方面的事,城镇退伍兵是比较好安置的,也许这步路是对的。” 杨母:“不过今年具体去的地方我也打问了,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宁夏本地,这儿离家近,我估计有门路的已经挤满了;陕西那儿是在市区中心,估计我们也没戏;剩下的就只有新疆了,那儿艰苦,指标应该有,可是听说那儿的维族人野蛮,社会治安乱。” 杨子坤斩钉截铁的说:“那就去新疆。” 杨母:“别傻了,你要知道,新疆、西藏的兵是很艰苦的,而且我听说那儿都很乱,搞不好当兵的还要平暴。” 杨子坤听后更是兴奋:“是吗?那我更求之不得,要是能打回仗,我也心满意足了。” 杨父:“要不我们不去了,那儿好像真的挺乱。” 杨子坤:“不乱啊!我怎么没有听到过新闻报道?” 杨父:“你以为什么事都能上新闻啊!” 杨子坤:“那我也要去,我若在家,你们能管住我吗?” 杨父、杨母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的。 韩黎明是第一次做接兵的工作,他没想到每个家访的家庭都对他格外的欢迎。有许多有钱的主要拉着他去高档的宾馆吃饭,他都被他一一婉言谢绝了。每家访一户人家都会受到征兵者家人和亲戚的一阵簇拥,然后他再忙不是迭还给他们送的礼。 在这些兵员家庭里,似乎家长比应征者要亲热的多。也许,许多家庭的独生子是不想当兵的,他们当兵的原因是因为父母的安排。更令韩黎民想象不到的是,银川城镇户口的兵员退伍的安置率高的出奇,是许多省市所不能比拟的。这也难怪激起了这个城市的参军热潮,毕竟现如今铁饭碗的工作越来越难找。 许多人邀请韩黎民的目的是显而易见,就是为了给他一点好处,好让自己的孩子入伍更顺利。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他一再的向他们强调,家访不意味着走兵,而且他也只是一个士官,没有决定权。可是家长们却不这样看,只认为韩黎明是在客套。 当韩黎明说这次的兵走的是新疆时,顷刻间不用再多费口舌,那些家长们的神情由惊喜变成了惊讶,而后又成了失望。当韩黎明说他所在的部队是生存条件极其艰苦的南疆,家长们立刻大惊失色。 最后一个家访的人员是杨子坤,这家居住的比较偏僻。他所住在的区域是没有门牌号,可以说找到他家是相当的费劲。一路上,他还打问好几个人。 人武部的干部想放弃,但韩黎明认为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偷懒而不去做这个工作。也许这件事虽小,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一个青年的前途。于是他继续的寻找着,打问着。 ------------ 六 应征入伍 2 更新时间:2013-11-18 第二节 韩黎明终于找到了杨子坤的家,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而破旧,完全是为了应付生活而将就的家具,似乎每一样都必不可少,又找不出一点儿装饰品。与前几家相比,这儿的家境比较贫寒。 韩黎明注意到了杨子坤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有拉力器、臂力器、沙袋拳击手套等。墙壁上挂着李小龙的画像和许多拳皇97上的格斗人物,看得出这小伙子非常的尚武,也许,这正是他选择军旅的主要原因。 杨子坤一见韩黎明和人武部的干部们便哑然了。这个士官正是他今日在医院见到的那位军人。他崇拜军人,他也并不清楚这些军人来到他家为的是什么。 韩黎明见到杨子坤时,突然想到了自己从军前对部队的向往。而且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傻气,有些痴呆,与自己当兵前别无二致。他甚至是看到了曾今的自己,而这个兵,像极了曾今对自己无微不至关怀的老班长。 韩黎明:“请问你就是杨子坤吗?我是部队派来家访的。” 杨子坤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话不知该怎么说,语气变得有些迟钝呆痴,而且伴有口吃。 “别紧张,慢慢说,你为什么选择当兵?” “我不知道!” “不知道!想当兵去却不知道什么理由?” “反正我就是想当兵。” “你的家人呢!” “他们不在,一会儿才回来。” 正说到这儿,杨父和杨母进了屋,他们看到了韩黎明。 杨父开始有些迟疑,但是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又是给韩黎明沏茶递烟,又是嘘寒问暖的套近乎。杨父、杨母的着装很朴素,面目皱纹都比较深。很明显,这家的条件比起之前家访的那几家相差甚远。 韩黎明是宁夏固原人,而杨父常和固原人打交道,他比较了解那个地方的方言,一时间模仿固原话和韩黎明扯成了老乡。 杨父近日已经把所有走兵的程序都摸清楚了,他已经顺利的摆平许多事。在他看来,只要韩黎明能点头,儿子走兵的事就没什么问题了。 部队的士兵,老乡的观念很强,尽管这一观念不被部队所提倡。但是老乡之间,必然是倍感亲切,这也让韩黎明更有了想帮助杨子坤的念头。 人武部的干部知趣的离去了,油水人人有,这是征兵工作中很多管事儿的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韩黎明从未接触过这类事,他不知其中的潜规则。 时间眼看到了中午,杨父依旧是只和韩黎明聊家常。而后者想要进行的工作,却被前者装糊涂而一再的拖延,后者以示尊重,故意让杨子坤去买好烟好酒来招待。 韩黎明明确的告诉杨父,部队不容许请吃,对于士官更是万万不可的。而对于后者而言,这些这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主义,这里面的门道只不过这个傻当兵的不知道罢了。 杨子坤一家准备了比较丰盛的午餐,这是中午,韩黎明很难退却。在杨父的盛情下,韩黎明只得在一起就餐。 韩黎明让杨父、杨母在屋外回避,因为在家访当中,有些事情他必须单独问应征青年本人。而杨父、杨母出去后,两人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将耳朵贴在门缝偷听屋里人说话的内容。 韩黎明:“你是想当兵,还是你父母安排你去当兵?” 杨子坤:“是我想当兵,自愿去的。” “你是高中毕业吗?” “是的!” “能不能把你的高中毕业证拿给我看一看?” 于是杨子坤将高中毕业证递给了韩黎明。后者没有打开毕业证,而是直接问起杨子坤简单的高中常识性的问题。 “高中语文课中,鲁迅写过的《难以忘却的记忆》中有句非常经典的诗句,上句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下一句是什么?” 杨子坤懵了,他的脑子在嗡嗡作响:“我......我忘了。” “忘了!这么经典的诗句你也居然能忘?再问你一个问题,描写荆轲的一句千古流传的诗句是什么?” 杨子坤仍是惘然,而且从这紧张的表情就可以判断,他仍会说忘了。 “这两句诗一句是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一句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韩黎明说,“这么经典的句子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不是高中生,你的高中毕业证是假的吧!” 杨子坤尴尬透顶,那种眼神近乎于绝望。他上过高中是不假,但是他只上了半学期。而他的毕业证虽然是正的,但是说到底,他应该算是结业。 韩黎明又问:“你的校长叫什么名字?” 杨子坤:“叫......叫志坚陈。” “志坚陈!你的校长名字好怪啊!”韩黎明打开毕业证时只能苦笑,“杨子坤,看来你的确不是高中毕业生。这个校长的名字叫陈志坚,这种章子的人名字是从右往左念的,你露馅了。” 杨子坤愣怔地看着韩黎明,他已经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而他的心又是那么的脆弱。 韩黎明苦笑着擦了擦杨子坤额头上得汗:“小兄弟,其实这没什么?当兵的很多都是用的假高中毕业证,这没什么稀奇的。”韩黎明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那里太苦,环境恶劣,很多人一听去南疆当兵,都不会去的,你怕苦吗?” 杨子坤摇了摇头。 “我们那儿的社会治安很乱,而且有恐怖分子的出漠,边境有偷渡走私者,黑势力也很多。你去了哪儿搞不好会打仗......”韩黎明据实交代了自己所在部队的现状,他觉得自己的部队毫无炫耀可言。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杨子坤是个冒险家,一听到“打仗”便立刻血脉沸腾,苦苦哀求着他带自己去。 韩黎明:“这样吧!你把你的父母叫来,我有事想和他们聊。” “好的。”于是杨子坤走出房间,杨父和杨母进了屋。 韩黎明“大叔大婶,你们看杨子坤该怎么办!” 杨父和杨母表情哑然的坐下了,他们在屋外听到了许多。 韩黎明:“我打算要了杨子坤,后天就带着他去部队。” 杨父有些惊讶:“去新疆!这么快吗?” 韩黎明:“是的,可能他还会去往边境。” 杨母瞬间对杨子坤担忧了起来:“那儿是不是很艰苦?” 韩黎明:“是这样的......” 杨母望着杨父;“老公,我看算了吧!” 杨父叹了口气:“没办法,为了咱孩子能有出路,也只有这样了。” 杨母:“可是......” 杨父:“没什么可是的,你我能管着我们的孩子吗?受点苦总比学坏强啊!” 杨母没有再说什么,眼泪黯然落下。新疆的荒凉是众所周知的,千里戈壁雪皑皑的景象似乎已经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杨父恭谨的向韩黎明敬了杯酒:“小兄弟,以后我儿子可能要依靠你照顾,毕竟我在部队没有个熟人。” 韩黎明急忙端起酒杯迎合:“大叔,你怎么能这么称呼我呢!你叫我小韩吧!我只能说是尽力,该帮他时我绝不会不管的。” 杨父隐忍着自己的泪水:“那好,谢谢你!小韩。” 杨母感到惊讶,这几乎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见到丈夫流泪。 杨父递给了韩黎明一个牛皮纸信封,很鼓很鼓。 韩黎明哑然了,他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这是......” 杨母:“里面是五千块钱,请你收好。” 韩黎明骇然了:“大婶,你这是干什么?” 杨母:“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今后在部队能够多照顾一下杨子坤,他这人又傻又冲动......我怕他吃亏。” 杨父:“我们的儿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五千元,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自己来说,这也是数月的工资。这个环节就要打发五千元钱,别的环节呢?韩黎明没有想到,杨父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这样舍得花钱。 杨父端起了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韩黎明并没有吱声,这令杨父和杨母神情有些紧张。 韩黎明:“五千元啊!这对您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 杨父表情凝固:“那小兄弟!你的意思呢!” 韩黎明:“大叔,您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说过我要带走杨子坤,所以他在带走的过程中不会再有人刁难他。” 杨父:“再没人刁难!你确定?” 韩黎明:“是的,我连长也来了,他官不大,但说话很有分量。我只要对他说这件事,他会帮我的。” 杨父似乎感觉自己听出了门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黎明急忙解释:“大叔,你不要误会,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但是我会帮你。” 杨父有些不解:“那你这又是图了什么?” 韩黎明:“大叔,人武部那儿?你解决的怎样?” 杨父:“都解决好了。” 杨母:“是的,这方面没什么问题。” 韩黎明:“那就好,大叔、大婶,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回我保证你们不会再有刁难了。” 杨母:“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杨父瞪了杨母一眼,后者立刻意识到自己口误。 这一点恰好被韩黎明看到:“大叔,我比你们的孩子大不了两岁啊!” 杨父有些不解:“哪!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萍水相逢你怎么会帮我呢?而且还是徒劳的。” 韩黎明:“我现在帮了杨子坤,将来我们可能会是战友。我如果收了这钱,我良心不安,而且我和杨子坤之间以后的交往会很长,毕竟我们都是要回来的。你们很难理解战友之情有多么的深,我更不愿意让这钱成为我们感情上的隔阂” 杨母:“可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若不接受,我们心里难安啊!” 韩黎明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给我送一些咱们这的土特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该走了。” 于是,杨子坤一家将韩黎明送出了院子。 家访结束后,杨父琢磨了许久。亲戚朋友们东奔西走的借了些钱。尽管韩黎明对他已经有了承诺,但是他总觉得有备而无患。 几天之后,武装部所发的政审表下来了,杨子坤兴奋极了,他知道这次走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绝对不会再有差错了。 就这样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吗?杨子坤一脸的惘然,他的心理面似乎突然间又有些恋恋不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最亲近的朋友霍成元告别。 当他来到霍成元的家中时,门是开着的。这令他感到了奇怪,霍成元很少呆在家呆的,他这次来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够见到他,而这回...... 杨子坤走进了霍成元的屋中,却惊讶的发现,霍哥这回竟然卧床不起。他头上绷着许多绷带,但还是能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伤口处溢出的血印,一个胳膊是打着石膏挂在胸前的。当霍成元见到杨子坤来时也感到激动,使劲的拖着床边想坐起,但是他失败了。 杨子坤冲上前扶住了霍成元:“霍哥,你......你怎么了?” 霍成元:“没什么,不小心被打了,大腿让别人捅了两刀,不过命是保住了。” “你......你这是怎么搞的?” “遭人暗算呗!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回倒好,两处骨折,两处挨刀,不过伤好后不会变残,我算是值了。” “谁干的,我替你报仇!”杨子坤咬牙切齿的说。 “不用啦!反正我也不想再混了,借这一次机会能退出所谓的什么狗屁江湖再好不过了。”霍成元说,“阿坤啊!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拉你入伙了吧!我是真的不想害了你。” “可是......我能打啊!” “有个屁用,我不是也能打吗?怎么躺在了这里?” “霍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很不好意思,你看我现在这副德行,真的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不,我找你没事。” “没事!那你干嘛来了?” “我就要去当兵了,我想跟你告个别。” “好兄弟,现在只有你的心里还装着我,我为你高兴啊!” “霍哥,你这样,我真有些放心不下啊!” “没事的,我真羡慕你,可惜我走不了你这条路。”霍成元感叹道,“我只坐了一年牢,可这一年牢却改变了我很多很多。” “是啊!我现在明白你不愿意拉我下水的原因了。” “咱哥俩不说这个。阿坤,要知道,你现在当兵的这个机会多不容易啊!你要好好珍惜啊!” “放心吧!霍哥。”杨子坤说,“常在河边走,难免失鞋子。你要珍重啊!” “放心吧!我也想通了,以后哪怕是打工,我也不干这个了,那钱挣得再苦再累,可是花着踏实。” 从霍成元家中离去,杨子坤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看来以往霍哥不让他入伙却实是为了他好。在杨子坤看来,霍成元永远都是他的好大哥,毕竟像这样有难自当,有福同享的哥们现在已经不多了。 杨子坤暗暗的内疚,因为霍成元那一年坐牢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前年因为他一时的冲动将别人打伤,霍成元一个人扛下了一切。突然,杨子坤又为霍成元感到了高兴。这次的受伤必将会改变霍成元今后的人生,他从此不至于走向不归路。 ------------ 六 应征入伍 3 更新时间:2013-11-18 第三节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杨子坤驻足屹立。瞭望天空,他回忆起杨静蕾出车祸的那一天正好也是雪天。 雪天对于自己似乎总是那么浪漫,这令他总是对雪倍感亲切。漫天的雪很容易让自己联想到童话般的世界,晶莹剔透雪花很美,但是飘落到手中,片刻间就化了。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雪花,就如同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爱情的童话。 凌晨四时,杨子坤烦躁难安,地上的烟灰烟头落了一地。熟睡的小巷里出现了一缕明光,只有杨子坤的晚间灯火明亮。 杨子坤又思念起了杨静蕾,他认为自己和杨静蕾的梦并没有做完,他想继续下去,他想看到结果,哪怕这个结果并不甜美。 手机响起,是霍成元的来电,杨子坤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霍哥。 “阿坤,杨静蕾要来银川。” “什吗?她现在在哪里?” “在北京,明天就到银川。” “我明天去机场接她。” “不行!” “为什么?” “你明天要走兵,怎么来得及?” “那我可以不走啊!我一定要去接她。” “别傻了,你以为走兵是去劳务市场啊!说不去就不去。” “那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去接,然后带她去找你。”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放心吧!我能走动,你还是忙你的吧!你的事可耽误不得,耽误了可是大事!” ...... 杨子坤有些诧异,他很想和杨静蕾在一起,可是他马上要去服兵役啊!在这样的抉择下,他无法选择爱情。既然从了军,自己就是国有财产,一切再由不得自己。 究竟是自己走兵不是时候,还是杨静蕾来的不是时候,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难道他们再一次的重逢真的就这么艰难吗? 突然,他想到了让出自己征兵的指标,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和杨静蕾在长相厮守。 凌晨时分,天色还很暗,路面已经结了很厚的冰。杨子坤此时已经出门了,他家较为偏僻,没有通公交车。于是他走了二里地开外能够打车的地方,他的脚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这天一大早,杨子坤就敲响了人武部部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杨子坤推开门时,人武部长刚从一摞政审表格中抬起了眼,他显得很亲热:“是杨子坤吧!我这一摞政审表格第一张的照片就是你,积极性蛮高的嘛!这么早就来领衣服来了? 杨子坤畏畏缩缩地说:“叔叔,您还是让别人去吧!我不想去了。” 武装部长愣住了:“你说什吗?不去啦!” “是的,我不想去了。” 武装部长用手捋动着并没有头发的秃顶:“你说让谁去就让谁去,你以为这人武部都是你家开的?你是去新疆的那一拨吧!人家领队的干部点了名的要你,你就是人家的人了。你现在是国家公有财产,和西夏区,银川市都占不到边,懂吗?。” 杨子坤神情漠然的摇了摇头。 “你的户口已经被迁走,你不是银川市的公民了,是国家军人。今后用的证件是士兵证而不是身份证。你现在虽然犯了罪也由军事法庭来处置你懂吗?银川的法院处理不了你!” 杨子坤骇然了:“犯罪?我犯什么罪了?” “逃避服从兵役法啊!是要坐牢的,而且名声不好听。” “逃兵!我怎么会当逃兵呢!”杨子坤忿然了,两眼冒出迥异的火光。 “这就对了,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回来后还能弄个好工作,这多好啊!你要知道,现在的工作该有多难找啊!” 杨子坤默然无语,他所在乎的并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见到杨静蕾。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给你批条,领军装物资吧!”人武部长将一张表格盖上了章递给了杨子坤,后者拿着条子悻悻的离去了。他知道,自己只要走上这步路就没有退路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父母竟然也来到了武装部,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焦虑。 原来,由于自己凌晨就走了,当父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踪影,他们误以为自己改变主意又不想当兵了,因此他们焦躁万分。这天杨子坤的手机偏偏停机,他的父母除了来武装部找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父母看到杨子坤一早就过了领取军装物资,他们心里很高兴,也没有埋怨杨子坤的突然失踪。 这天他们在饭馆吃了在一起的最后一顿饭。出门的饺子落脚的面,他们选择了饺子为自己的孩子送行。 这一刻,杨子坤看到了父母眼中隐忍着的眼泪,他们的内心依依不舍。父母平日里极少喝酒,但是今天他们喝了。也许他们喝的不是酒,而是酸楚心情。 一年又一年的应征入伍本来应该是很光彩的事情,可车站上的送行人群过于喧闹,便显得乱哄哄。送行的家长要比入伍的新兵的队伍多得多,也有不少的女青年来送别自己的男朋友。车站上的哭丧声狼藉一片,这情景倒像是送别上刑场的情形,一点儿也看不出光荣入伍的意味。 韩黎明和张大华感慨着,一年比一年的兵难接,一年比一年的兵经受“生死离别”。搞的这些接兵的干部更像是解放前国民党抓壮丁的人似的。他们总是那么的伤心,然而再怎么难舍难分也会有分开的时候,于是几个接兵干部强行的带走了一张张憨气而又缀泣的脸。 家长们,女青年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不断的涌入人流之中。将一支新的部队冲散、肢解、如同洪水的爆发,使堤坝决口断裂。他们唠叨、抹泪、叮嘱,让整个车站变得变狼藉。 韩黎明高喊着:“保持队形,注意点形象。”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也很清楚,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们是没有组织、纪律观念的。他只好妥协,他也很清楚,现在不是他们屈服纪律,而是纪律屈服他们。 看着儿子衣着军装,杨父又是兴致勃勃又是依依不舍:“了不起啊!我们杨家总算是出了一个当兵的人。”正说着,两行眼泪落了下滴嗒在了地上,“这一走这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面。” 杨母:“是啊!少则两年,多则还不知道多少年呢!” 杨子坤不干了:“我这是去当兵,又不是去送死,你们干嘛哭哭咧咧的?” 杨母:“傻儿子,等你什么时候当了爹,你就知道了。” 杨子坤:“我如果一辈子不回来,不是还有我哥吗?没准我那天牺牲了,赔的抚恤金你们都花不完。” 杨父:“别瞎说,抚恤金不抚恤金的,你给老子老实点,到了部队别惹事。” 杨子坤显得极其不耐烦:“知道啦!你们都说过八十二遍啦!” 杨母:“八十二遍你能听进去一遍也倒好了。” 杨父:“我给你说啊!到了部队,眼色放活一点,别太冲动知道吗?以后当了兵一旦遇到危险时,你向后躲着点知道吗?能不冲在前尽量不要冲在前,明白吗?” 杨子坤:“爸,我遇到危险我会往前冲,这样也好啊!没准将来我在部队还能立个功,说不定还能成为干部。” 杨母:“别说了,妈不需要你立功出风头,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今后有个工作,妈再给你攒钱娶媳妇。” 杨子坤更是感到了不屑:“你们就不能再说点别的?烦不烦啊!” 杨母用手拭去脸颊的泪水:“滚吧!眼不见心不烦,省的见了面老吵架。” 杨父:“我看你韩班长是个好人,将来到部队要是能跟着他的话,要好好干啊!” 杨子坤:“嗯!知道了。” 杨子坤看了看火车,一些新兵已经上了车:“爸!妈!我走了。” 杨父:“滚吧!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了。” 杨子坤看着父母饱含泪水的凝望,心间第一次出现了不忍心:“爸......妈......” 杨母:“滚吧!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反正你总是头脑爱发热,哪会想到我们心疼。” 队伍终究还是上了火车,望着父母的身影,杨子坤生平第一次对他们感到不舍。 列车渐渐的发出长鸣,杨子坤茫然的站在车厢过道上,每个人都是与他一样的新兵,素不相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出远门。 此时杨子坤突然看到了杨静蕾,他惊愕了,他看到杨静蕾正在焦急地喊他、找他。 这正是梦里经常出现的身影?三年不见了,杨静蕾变化虽然很大,但是他一眼便能认出。 就在杨子坤那天看望霍成元之后,杨静蕾打也电话向霍成元问好,并且打问这样子看的消息。霍成元将杨子坤走兵的事情告知了杨静蕾,而杨静蕾的奢望只是想见杨子坤一面。杨静蕾得知消息后,立马订好了飞机票,准备这一天赶来送别杨子坤。她还是来晚了,焦急并不能取代时间的进程。 杨子坤高喊着杨静蕾的名字,火车车厢挡住了他的喊声,全车厢的新兵们都惊愕着看着杨子坤,他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列车马上要启动,杨子坤居然准备跳窗下车。他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回过头一看是韩黎明。 “班长,我想再见我女朋友最后一面。” “不行。” 列车开始引擎了,杨子坤依旧想着往下冲,两人拉扯时,杨子坤的背包、帽子掉在了地上。韩黎明随即一耳光:“理智点!” 这一巴掌让杨子坤明白,穿上了这身军装,一切遍由不得自己。透过车窗,他看到杨静蕾身影远去,于是他心里在流泪。 ...... ------------ 六 应征入伍 4 更新时间:2013-11-19 第四节 列车驶向远方,车站不见了踪影,从此生活就会有很大的变化。昨日的一切就这样搁置后方,一切就这样搁置于记忆。杨子坤终究是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韩黎明放开了他,并帮他捡起了背包和帽子。 杨子坤:“班长,我想回家。” 韩黎明看着他,又看了看凑热闹的发愣的新兵蛋子们,他轻轻的拍着杨子坤的肩,本意是安慰他脆弱的心,却引来杨子坤更大的郁积和哀痛。 杨子坤:“你知道吗?我刚才想对那女孩说我爱他她。五年了,我给她带来的只有痛。” 韩黎明把眼前的这个大孩子搂了过来,任凭他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肩章上。 杨子坤嘟囔着:“班长,我喜欢她,这一别......” 韩黎明安慰道:“两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别这样。” “不!我这一去就不想再回来了。” 车厢外飘起了雪花,一望无际的白雪。 韩黎明一脸晦气的的走向了另一个车厢,他找到了连长张大华。 韩黎明:“唉!真无奈。” 张大华:“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韩黎明无奈的摇头:“就是因为刚才要跳车的那个新兵,现在还在哭呢!” “他妈的,哪个混蛋瞎了眼,竟招这号兵?跳车当逃兵,我们是国名党抓壮丁吗?“ 韩黎明愣怔住了:“他比起我刚来怎么样?” “能相比吗?你是农村兵,他是城市兵。” “有区别吗?” “当然有,农村兵吃苦意识比城市兵强。农村兵必须要拼搏,而城市兵呢!他们不用拼,可复员后待遇照样比农村兵强得多。” ...... 车厢里的有些新兵都哭成了兔子眼,带队的张大华感慨万分。他对几个接兵的干部说:“你们瞧瞧,不就是当个兵嘛!至于这样吗?搞得我们接兵的跟个人贩子似的。” 干部甲:“张连长,现在应征的青年都这样,你是没接过新兵,有所不知。” 干部乙:“这也难怪,现在青年多半是独生子,被父母宠坏了,许多人连个远门都没出过,更别说是吃苦了。” “唉!可悲啊!”张大华感叹道,“这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在吐鲁番下车时,张大华等人将新兵们带下了火车,他们在车站等候去往阿图什的列车。 中午韩黎明点名时少两人,他慌了神,急忙赶来将情况汇报给了张大华:“连长,这下完了,丢人了。” 张大华不解:“什么丢人啦!这些兵刚来,许多事都不懂,以后下了连队再慢慢的教。” “不是的,真的是丢人了。” “有什么呀!算了,你别再说了,丢人又不是丢你我的人。” “不是的哎呀!我是说我们把兵给丢了,而且还是两个兵。” 此言一出,张大华立即反应了过来,接兵的干部们炸了锅。 “什吗?把兵给丢啦!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大华感到了震惊,接兵的将兵员给丢了,这个责任是很大的,他们将无法和人武部、部队、乃至兵员的家属们交代。 韩黎明焦急万分:“连长,这下可怎么办呢?” 张大华:“你找的那个跳火车的家伙还在吗?” 韩黎明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喊着杨子坤的名字。一连数声后,杨子坤听见喊声但不支声,这下令他们更着急了。 杨子坤最终拉了一句长音:“啊!” 韩黎明气愤的说“以后听到别人喊你的名字要答‘到’,知道吗?” 没等杨子坤说话,张德华呵斥韩黎明:“这些以后再教,现在赶快跟我找人!!” 最终,他们从几个新兵提供的线索中得知,那两个新兵趁着带队干部不注意偷偷的去了网吧,他们在哪儿交流着网络游戏经验。 张大华等人在就近的一个网吧将这两位坐在电脑前兴奋地玩游戏的新兵揪了出来。 张大华:“你们两个怎回事?怎么跑到网吧了?” 新兵谢雨萧:“我练传奇,刚刚生完级,马上就可以拿屠龙刀了,结果被你搅和了,唉!太可惜了。” 新兵张鹏:“我的qq今天就要升级了,结果你来了......” 张大华:“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谢雨萧:“你好老土啊!连这些都不懂,那你知道什么叫做梦幻世界吗?” “什吗?”张大华对他们说的话摸不清头脑,他对身边的接兵干部说,“马上给他们当地的武装部打个电话,查一查这两个小子是不是法轮功的信徒,实在不行退兵!” 两个新兵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越发的让张大华感到了不解。 韩黎明侧耳告诉张大华:“连长,他们说的是网络游戏的一种称呼,传奇是当前最流行的一种游戏,qq是指网上聊天之类的。” 两位新兵仍然不停的笑声让张大华恼羞成怒:“不会玩传奇,不懂qq就很丢人啦!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谢雨萧:“你好老土啊!真像个土八路。” “闭嘴!”张大华震怒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交到这来,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你们要再敢胡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雨萧和张鹏被张大华那双豹子似的眼睛吓得愣振住了,在维护军纪方面,后者总会表现出极具威慑的样子,是不会顾及到别人的面子问题。 张大华发火后,态度也随之缓和了许多:“你老实说,你们来部队倒地是出于什么目的?考学、提干、还是转士官?或者说你们是为了安置工作,还是家人管不住?再或者你们招惹了什么黑社会,跑到部队来逃难来了?” 谢雨萧:“我是爱玩网络游戏,能玩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所以我爸爸把我送到部队,就是为了让我戒网隐。” 张鹏:“我是网恋,最后我爸爸决定把我送来当兵,就是为了让我戒网恋。” 张大华惊骇了:“你们?你们当兵就是为了这么简单、幼稚的理由和动机吗?我知道你们当兵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寒颤部队呀!你们家长把部队当成什么了?是收容站还是托儿所?” 找兵的事没有影响开往军营的那趟火车,杨子坤一个人蹲坐在一车厢的角落。而其他新兵却都在相互鼓舞、激励自己,他们都在为着征服这三个月的集训而相互打气。性格孤僻的杨子坤适应力差,在这方面就表现得很明显,此时的新兵们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流泪。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在流泪,还在想着杨静蕾,他的心在五年前的中学校园...... 韩黎明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了杨子坤,他缓缓的蹲在了杨子坤面前:“怎么了?想家了吗?” 杨子坤面无表情,漠然地摇了摇头。 韩黎明又问:“那想你女朋友了?” 杨子坤呆滞的目光回过了神,怔怔的看着韩黎明,却没有作答。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有机会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给她。” 杨子坤点头回应。 当火车到达阿图什车站后,他们改坐大厢板。大厢板的军卡四处漏风,冬季里的更是凛冽。经受了数个小时的严寒、颠簸后,他们才到达目的地――新兵营的营房。他们在大门口下车后,克州军分区司令亲自来迎接这批远到而来的新兵,并且做了欢迎致辞。 气氛非常的热烈,一进新兵营的大门,鞭炮声想起,欢迎他们的是锣鼓声和一些带衔的士兵们的掌声。他们非常的热情,每个人都是以笑脸相迎,冬季的严寒将他们的手冻得通红,但是他们极少有人会带手套。而有些士兵,他们相互间牵着“欢迎新兵”的大字红条幅,手冻得发抖。 起初,新兵们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那感觉似乎就像是到了新家一样,欢迎仪式的热烈让他们倍感亲切。 这地方的雪比较多,营房周围堆得雪墙挺壮观。约有半米高两尺宽,平整划一,如同砖砌的梯形墙,只有部队才会出现这样景观。当他们走进营房时,眼前的一切令他们大失所望,原本以为现代化宿舍的军营现在成了一间间老式的红砖平房。新兵们想不到,原来现在居然还有居住平房的军营,所使用的厕所居然还是室外的旱厕。许多新兵开始议论,新疆的天气这么冷,上回厕所不知该有多受罪啊!一些人由此而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回想着他们来新疆的一路上,四天三夜的火车路途。从银川至阿图什,一路上的那个荒凉,千里的沙漠难见人烟。如今这儿的条件又是这么艰苦,许多新兵当来到这儿的第一个小时就倍感失落。 ------------ 七 艰苦新兵营 1 更新时间:2013-11-21 七艰苦新兵营 第一节 这一天,湖南的兵也同时到来,加之一天前来的甘肃兵和山东兵,这整个新兵营的兵员算是到齐了,迎接他们的将是新兵营三个月艰苦的训练。 下午,杨子坤所在新兵一连按照花名册对新兵分了班,杨子坤与老乡谢雨萧和张鹏分在了一班。他们说老乡,在部队自然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当晚,班里开了班务会。韩黎明在会上变得严肃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接兵时那样的和蔼可亲。此时的他增添了几分生分,言语间也有了几分冷酷和不通人情。 韩黎明:“你们给我听着,你们要严格要求自我,要做讲纪律讲作风的军人,不再是什么地方的老百姓,这点给我深深的刻在脑子里,明白吗?” “明白......”新兵的回答拖泥带水,而且坐像还是躬腰沓背,结果被极度震惊的拍桌子声吓懵了,由此一个个被震慑住了。 这是副班长雷破天的杰作:“你们瞧瞧自己的样子,一个个七老八十了吗?站没站相,坐没个坐像,从今天起,每个人都必须纠正自己的坐姿站姿、站姿,明白吗?” “明白!”这次仍不利落,是被刚才拍桌子声所震慑的结果。 “大点声!” “明白!” 韩黎明说:“你们雷副班长说的很对,我希望你们能做到。从明天起,我负责你们的军事方面的训练,雷班副负责你们的体能训练和内务卫生标准,希望今后工作大家能多多关照。” 韩黎明的点头示意,使得新兵们迎合着讪笑着,结果不成想又被雷破天的大喝搞的气氛压抑了。 “别笑了!这是开会!虽然现在部队的纪律是不容许打骂体罚战士,但是这并不代表不能严格训练,严格管理。你们若再这样,我就按调令条例来约束你们,。” 新兵们哑然、肃然,甚至是骇然了起来。 雷破天:“我再说点具体的,从明天起,白天不准坐床,熄灯号前必须洗漱完毕,然后开始体能训练。对于你们的被子,要求是叠成被高二十公分,四平面侧八角,标准的豆腐块。床单的要求必须是平平整整,不得有一丝褶皱。” 新兵们骇然了,他们将目光投向两位士官班长的被子,那被子简直就是大理石方砖一样,像是工艺品。对于他们来说,这杰作简直可望而不可即,他们只好怯怯的说者连自己都听不到“明白” 雷破天大吼着:“大声点,你们没吃饭?” 新兵们身体强烈反应的向后缩了一下:“明白!” 雷破天:“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报告......”一个与胆怯的氛围不和谐的音符从杨子坤的口中说出。 雷破天:“什么事?” 杨子坤:“那样的被子,我们叠不了,我是不行的。” 雷破天:“这我可以教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子坤:“没有了......” 韩黎明:“那就好,散会。拎起你们的盆水房去洗漱,五分钟在这儿集合。” “五分钟”新兵们哑然了,他们各自相互看着对方,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雷破天怒吼的拍起了桌子:“还不快去?” 新兵们从极度的震惊中醒悟过来,迅速拿起床架下的脸盆和洗漱工具冲向了水房。 水房的条件十分的简陋,这儿的水泥地面已经年久失修破碎不堪,地上已经起了皮。水房的暖气温度也不高,仅能保持水管不被冻住。新兵们在这儿洗漱简直就是受罪,他们许多人由于刚才跑得太急且,竟然把拖鞋给忘拿了,脚都没办法洗。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雷破天来到了水房。 “你们怎么这么慢,怎么有的牙都没刷完?” 杨子坤是唯一一个敢讲客观理由的兵:“五分钟根本就不够啊!时间太短了!” 雷破天:“那你想要多长时间,洗个漱都这么磨叽,你们还能干什么?” 杨子坤:“可是五分钟啊!” 谢雨萧:“班长,我牙还没刷呢?” 雷破天耐不住性子:“赶快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漱完口,没洗完的都别洗了。快!抓最后一名,那人将严惩不待。” 于是新兵们拎起自己的洗漱工具冲出了水房向宿舍跑去,杨子坤被韩黎明挡在了宿舍门外面。 韩黎明:“你怎么这么慢?” 杨子坤:“不是我慢,是我被他们挤在了后面,想快快不了。” 韩黎明:“那别人怎么没有被挤在后面呢?以后给我记住,只要你做错了什么事,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客观理由。先做二百个俯卧撑,然后再进班。” 杨子坤愕然的看着韩黎明,这个前几日还和蔼可亲一见如故的人,今日却变得这么陌生,这么不通人情。 “这是命令,你到底是执行还是不执行?”韩黎明的眼睛放出了冷光。 服是绝对不可能服的,但杨子坤很清楚,班长的话就是纪律,他也只得配合着做完这二百个俯卧撑。 其他的新兵看着杨子坤的惨状都不由得对班长、班副产生了畏惧感。 雷破天的语气更加的凛然畏惧:“以后你们谁垫了底就和他一样的待遇,不行就练,这是部队历来的规矩。现在每个人做一百个俯卧撑,开始!” 新兵们的反应一下子比刚才快了许多,并且有了适应部队快节奏的意识。很显然,两位士官借助杨子坤来杀鸡儆猴的目的是达到了。当然,这也只是对十个新兵新训的开始,还有更多更严格的训练内容等着他们二位去教。 一百个俯卧撑算是做完了,新兵们各个筋疲力尽的睡去,这一夜他们睡得很香甜。平日里,晚睡晚起是他们这些新兵的共性。但是现在,经历了四天三夜火车的奔波,外加刚才一百个俯卧撑,想不睡都很困难。 与正规、紧张和严明的纪律相比,和我一样的八零后显得早熟而不懂事。我并不是要告诉大家我们的部队应征的青年是多么的多么的不成熟,多么的散漫懒散。我只是想尽可能更贴切的、更多的角度来讲述向应征青年的层面,想活灵活现的想向大家介绍这么一群向往部队的年轻人。他们其实很优秀,出类拔萃,让人羡慕,让人敬重。 不是嘛?优秀的青年,将最有生机,最有活力,最具激情年华献给了部队。五湖四海的热血男儿不管是什么原因当的兵,但他们所肩负的是保卫祖国、人民和捍卫和平的神圣职责。他们为祖国抛青春洒热血,这些都是社会上优良的好铁,将在部队这个沸腾的大熔炉里锻造、励练,最后才成为了好钢。他们拥有八零后青年独有的血与火,光与热。 天还很黑,军号便响起。昨晚接受了体能训练的新兵们一起床就哀声不断,他们甚至觉得抬起两个胳膊都很困难。肌肉实在是酸痛难耐。而最令人无奈的就是在寒冷的冬季,他们多么的希望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若平时在家,这会儿一定还在做梦;而现在,眯瞪着眼皮就像是几百公斤的夹子,怎么整夜睁不开。 杨子坤看了下手表凌晨五点,那种感觉实在是要让人崩溃。 韩黎明看新兵们一个个懒散的起床动作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过三十秒,要是有一个人下不了床,全体三百个俯卧撑。” 于是雷破天开始掐表,故意大声的说:“开始!” 新兵们极度震惊,自发的参于了穿衣比赛,比赛的末首是杨子坤,但他也在三十秒内穿好了衣服。 韩黎明:“很好,你们时间观念倒是很强,下面我和雷副班长教大家叠被子。”他将自己的被子平展的铺在了地上:“我的被子本来不用在地上叠,但为了能更好的给你们做示范,所以就只好牺牲一下它了。将来你们的被子叠好了,到时候也可以在床上叠。” 雷破天也将被子铺在了地上:“下面我也给大家做一下示范,你们要仔细的看,一会儿叠起来时不会还可以再问我,我可以给你们单个教......”雷破天教了大家一些具体的手法后,又告诉大家:“手法要准确,这样才有效果,再有,你们的被子实在是太泡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把被子压实了。从今天起,两周内你们每天午休的时间用来压被子......” 地面是有灰的,比较的脏,新兵们都很心疼自己的被子,这样沾上灰的被子,晚上怎么盖啊!但屈服于命令,他们不得不照做。现在困意缠身的新兵们已经不愿意在乎地面的脏,他们更在乎的是能够再眯瞪一会儿。 新兵们杨子坤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压被子就是趴在被子上,竟而扑在了被子上享受着此时的睡姿。 雷破天感到了不屑,他近乎于用武力的手段抓住了杨子坤的衣领提了起来。后者朝前摔了一个踉跄。很明显,对方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他会撞在前方的木桌上,定然会是头破血流。 周围的新兵骇然的眼光看着雷破天,而且他们看得出,雷破天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劲。这无心中,雷破天给他们了一种威慑...... “我让你压被子,你不好好的压,干嘛睡觉?” “我这不是在压吗?” “你这是睡觉!怎么你当兵的第一天就偷懒?” “我睡觉也在压啊!” “好!是我没教仔细,这点是我的过错。”于是雷破天又以杨子坤的被子为示范,用膝盖来回的跪压被子的边线。看得出,他很认真卖力,额头上得汗已经微微渗出,一个四品八角的被子很快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杨子坤喜从心起,他认为自己这回不用整被子了,而雷破天看出了他的心思,没等他伸手去抱,就将被子弄得凌乱了:“自己叠,好好的琢磨吧! 杨子坤只得再一次的漠然。 一个班的新兵在极其有限的地方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地方,最终在出操的前五分钟将被子放置在了床上。杨子坤的被子是最后放上去的,而且外形与其它的被子相比是奇丑无比的。 五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每个人都闭幕养神,以求更多的挽留住着瞬间休息的享受。 早操的哨音最终还是吹响了,全班的火速的冲到了操场集合。 连长张大华在操场上做了简洁的动员: 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将进入为其三个月的新兵集训,我会对你们各个方面要求都很高,新兵营将是你们军营成长的摇篮。我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培养成合格的兵,希望大家能够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 张大华在动员的最后又说道,这周的训练是徒手五公里,从下周开始进行负重训练,希望打家做好吃苦的准备......” “五公里”的话一出,新兵们此时就有了呼吸急促,两腿发软的感觉。 “向右转!跑步走!”随着一声口令,一群向往部队的青年奔腾在漫天飞舞的雪天中。严寒的风雪里,第一次励练着这股年轻人的活力、意志。 经过漫长的路途后,一些体制稍差的新兵开始掉起了队,张大华大喊道:“不许掉队!再累再难受也要给我跟上!” 于是那些意志松散的新兵们开始加快着步伐吃力的恢复到队伍中原来所在的位置。 五公里总算是艰难的跑完了,新兵们则多半感到了头晕眼花。有的新兵甚至有干呕的感觉,有的甚至依靠别人的搀扶才能够站得住。 这时正是人的意志最涣散散的时候,部队带回时,歌声呼号声半死不活毫无气力。 张大华对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停......原地踏步走!从第一列到最后一列,流水顺序,一......二......三......四......” 于是队伍从第一排开始喊起了呼号,但声音仍是没有一点儿气力。 张大华怒吼着:“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是死了爹娘还是三天没吃饭?给我大声一点。” 新兵们卖力的迎合着张大华,一个个憋红了脸费尽全力得在喊着,但声音仍是不够宏亮。 指导员毛文旗迎了过来劝阻着张大华:“连长,别这样练了,他们是刚来的新兵,得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张大华:“我就不信这个邪,治不了他们。” 于是连队被带到了最繁华的集贸市场。这儿有不少的维族人和汉族人,风土人情比较重,许多人的服饰还保留着少数民族特色。街边上有新疆特色小吃烤包子、烤馕饼,还有许多买民族饰物的摊贩。杨子坤等人看的这些都感到了好奇,街上行驶的毛驴车对于他们久居城市的青年来说简直是个稀罕物。这种古老的交通运输工具,别有一番景象。 张大华大喝:“停!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旅游的吗?一个个东张西望什么?” 新兵们立刻不敢再左顾右盼。 张大华:“全连新兵都有!原地踏步走!”待新兵们他们踏起步来,张大华有大声喝令:“都有!一....二...三...四...” 就这样,所有的新兵都卖力的喊着,吸引着街上所有闲逛者都驻足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韩黎明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连长,我看算了吧!你让他们这么在大街上喊着,也实在是不好看啊!” “不好看!我倒是要看一看,这帮新兵的脸皮有多厚。”张大华再次的喝令,“你们给我大声点喊!如果声音还不够响亮,就一直这样的给我喊下去!” 街上不少好事的青年开始嬉笑着这些新兵,一些小孩走在队伍的旁边模仿着新兵们踏步的动作,嘴里不住的叫喊着:“一......二......三......四......” 渐渐的,街上好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新兵们的表情显得难堪。面对老乡们的议论,这些自尊心很强的八零后们感到了愤怒。 这些新兵们的举动,着实引来了老乡们的议论...... “唉!你们说这帮傻大兵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大清早的没事跑到这儿胡喊什么?” “我看啊!简直是一群神经病。” “这帮人真的是有病啊!不嫌累的慌!” 一汉族人说的:“这帮傻当兵的,驴吗?在这吼来吼去。” ...... 韩黎明有些无奈了:“连长,求你了,你就饶了他们吧!我都为他们感到丢人现眼。你这样做,他们那很强的自尊心接受不了啊!” 张大华仍是主张自我:“就让他们喊,如果他们自尊心真的强的话,就不会有第二次来这儿喊得机会了。” 过了少许,一个花盆从空中飞了下来,砸在了几个干部士官中间的空地上。他们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抬头朝上方看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正大骂着:“神经病啊!大清早的,在这儿嚷嚷什么?还让不让老娘休息了?” 典型的狮吼功似的声音,张大华揉了揉耳朵:“我的妈呀!这不是包租婆的声音吗?” 韩黎明:“连长,赶快收队吧!在再这样下去可就是扰民了。” 张大华害怕激起民愤,命令收队。 当时,每个新兵都痛恨张大华,但从那以后,战士们的强烈自尊心被激发了。与别的新兵连在饭前、集会时的歌声呼号明显要强了许多。歌声、呼号声从某种意义上将,是体现了一个连队的精神面貌,也是一项面子工程。 ------------ 七 艰苦新兵营 2 更新时间:2013-11-22 第二节 当天下午,克州军分区召集了本分区的全部的三个新兵营,一共十二个连,一千三百多名新兵和三百多名新训干部骨干在分区影剧院进行了新训动员大会。 在分区参谋长讲社会主义好,如何为四化做贡献的情况下,杨子坤呼呼大睡,更要命的是他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鼾声。旁边的两个新兵无论怎提醒杨子坤都无济于事,甚至用指甲将他的手背掐肿了,但是没过几分钟便又犯困了。 张大华的脸色变的愤怒了,韩黎明却一脸的无奈。 动员大会结束,部队带回了营区,张大华和毛文旗将杨子坤“请”到了连部。他们进行了劈头盖脸式的批评教育,后者只得蜷缩着身子任由前者口中飞出的唾沫星溅到自己的脸上。 杨子坤总是是在犯错误,用他的话说,错事做多了不做错事反而不习惯了。然而部队对于做错事的新兵,那待遇却不想他所想象得那么简单。连长、指导员骂完,副连长开骂,副连长之后有排长,排长之后又有班长、班副的训斥。折腾了几个小时不说,还要向连、排、班、三级领导交书面检查。每份检查不得少于五页信纸,每份检查还不得有相同的内容。 杨子坤恍神的一刹那,想起了当年在学校,自己也是一上课就想睡觉。军营不比学校,这儿容不得他有半点逆反心理。 他郁闷至极,刚入伍的第三天就遭到了干部们的批评。他更没有想到部队这么的严格,尽管自己在动员大会上睡觉只是一件小事,可是他竟然要经受这么多的波折。 又一天的早晨,仍是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叠被子、出操、开饭和训练,就这样一周过去了。 周末,连部通信员将下一周的训练计划表发放到了每一个班,杨子坤和全班新兵拿起表格观看后,全部都傻了眼。这一周的体能训练量明显的加大,每天都进行队列训练六小时。之后的时间全部组织体能训练,而且每天都有武装五公里越野。徒手五公里,今后的训练将不复存在。 全班的新兵们被这一周的训练量吓得惊漠了,那种感觉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这个训练计划表还没开始实施,新兵们就已经被这严酷的计划表所吓倒。 下午,全连开始团购,主要是以购买日常生活为主,他们尽可能的在为这三个月的训练做准备。接下来的封闭式训练不得请假,这段时间是对每位战士都将是一次意志上、精神上的严峻考验。 虽然八零后的新兵不像前辈那样有着很强的吃苦意识,但我所见过的八零后新兵,没有一个因为吃不了苦而成为雪域高原的逃兵。尽管许多的苦是普通的青年难以想象,但毕竟不管在什么年代,“逃兵”永远是那么的可耻。 杨子坤在团购时,心情非常的舒畅,前方迎面而来的维族少女洋溢着清纯可爱的笑脸,多少让人感到了一丝撩人之意。杨子坤是这些新兵里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他向对方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吹响了口哨打着招呼。女孩的脸上泛起的恬静的笑容更是显得可爱。 这一刻,是灾难的降临。干部、士官们全因这个菜鸟而意识僵滞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洪水猛兽,它成为了对一个新兵印象的永远定格。 之后的日子里,我终于体会到部队最反感的是什么了。我的举动被部队视为一种流氓行为。部队是不容许义务兵接触驻地女青年的,对于兵员的要求是要在思想的根源上断绝对地方女青年的恋爱意识,特别是在形式比较复杂的边陲少数民族地区更是如此。 张大华从震惊中惊悟过来,冲到队伍旁把杨子坤拽出了队列,这个动作几近凶狠。 杨子坤摸不清头脑。 张大华瞪着杨子坤,恨不得把他瞪得截穿:“你认为你很风趣?” 杨子坤不解:“不啊!怎么了?” “回去把队列条令、内务条令各抄两遍再说。你这是什么行为?流氓行为。” “流氓?我又怎么了?条令条列也不可能规定不让我看美女啊!再说那女孩那么漂亮,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不就是让我看的吗?” “你......”张大华更是愤怒了,“别忘了,这是部队,是有铁的纪律,你回给我做两万字的书面检查。” “铁打的纪律又怎么了,我只是看了两眼,有什么都没做。” “那你还想做什么?” “要个联系方式,然后交个朋友,没准以后还能发展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嗷!是这样啊!当兵的还想再驻地找对象。”张大华喝令到,“通信员!” “到!”通信员在反应极度敏锐的跑了过来。 “把这个新兵带到我的办公室抄条令去,抄完了再让他写检查。” “是!”杨子坤被通信员带走了,留下的是对团购新兵们的向往、羡慕的神情。 他们可以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己却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杨子坤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吹口哨,也会有别人去吹的,可是自己偏偏带了这个头。 张大华大骂韩黎明:“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兵!跳火车当逃兵,带有流氓习气,你好有眼光啊!” 韩黎明哑然无语,他无法对张大华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带个兵的理由。 张大华:“后三个月你不把这个烂摊子带好,我想办法把他安排到边防连去,我们连不需要这样的兵。” 韩黎明哑然了:“连长,你不能这样,他对部队可是充满了热血,他很尚武的。” “这我不管,我看这个兵不怎么样。” “连长,他那天跳车可不是为了当逃兵啊!” “行啦!我对这个兵没兴趣。” “可是连长,他对部队有着比我还要向往的激情啊!” “打住,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看他今后的表现。” ...... 韩黎明的心情郁闷极了,但他知道连长也是为了他好。今年提干,连长不想让这个兵拖累他。 直到新兵营的结束,我才知道自己在连长的心目中早已被定性为逃兵。我没有想到,那天的举动使我蒙受了不白之冤。逃兵――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永远都是被军人视为可耻的行为。“逃兵”只会受到歧视,没有资格被尊重。 张大华走后,雷破天气冲冲的走到了韩黎明面前:“这小子太可恶了,我去修理修理他。” 韩黎明:“你不怕犯错误吗?” “对于这样的逃兵有什么可说的,他害得你挨连长的骂。” “够了!”韩黎明拽住拉雷破天“别找他,给我省点事好吗?” 杨子坤从连长办公室转向禁闭室,从下午两点多开始抄条令,一直抄到了凌晨四点多。他实在是太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子坤当兵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不想学习不想写字,可是他错了。在部队也是要动笔的,而且在新训期间所做过的检查、抄过的条令的字数居然比他上学时写的字还要多。他不禁这样的问过自己,如果上学时,能有现在在部队这样努力的话,现在会不会该应对高考了呢! 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时间,韩黎明推开禁闭室的门叫醒了杨子坤。可是谁会在一天一夜只睡一个小时的情况下经得住梦魔侵扰的考验呢!仅在韩黎明离去的一刹那,杨子坤又扒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几分钟过后,禁闭室的门发出了巨响,杨子坤依旧是熟睡。门是被韩黎明愤怒的一脚踹开的 韩黎明大吼道:“别人都开始叠被子了,你怎么还不醒?” “班长,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才睡了一会儿啊!” “一会儿又怎么了?我平息暴动时还两夜未合过眼。” “班长,你是说你打过仗!”一种和崇拜的眼神泛起,杨子坤向往的说。 韩黎明被这炯炯有神的眼神感动了,态度瞬间缓和了不少。 “那班长,你那仗是怎么打的?” “那是平息恐怖分子所参加的任务,为此立的二等功。” “那以后我能有打仗的机会吗?” “可能有吧!不过现在先把新训搞好,这是当兵的基础,明白吗?” “嗯!我会的。”杨子坤像是注射了兴奋剂,顿时精神百倍的离去了。 韩黎明有些惆怅,这么单纯,这么认真的兵,如果放在与世隔绝的边防连,该是多么的残忍啊!像他这样想往向往激情似火的军营的兵,能受的了那种孤独寂寞吗? 同之前的一周的生活、训练制度一样,他们所训练的内容虽然非常的简单,但却极其的辛苦。新训对新兵的队列、军姿要求是纹丝不动的站四十分钟,然后中间休息十分钟,一天要站六个四十分钟的军姿。站军姿不同于普通的站立,他要求全身都要用力,这样才能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面貌,就是为了这样面子上的工程,他们的付出却非常的辛苦。 杨子坤有驼背的习惯,站军姿首先要纠正驼背,这实在是令他苦不堪言。就在他感到特别累的时候,不由得将腿放松了一下,结果一股毫无征兆的外力使得他的趴在了地上。 杨子坤崭新的军装变的是满身灰土,他爬起身看到身后站着的张大华,就一切都明白了。他说:“你干什么呀?“ 张大华:“干什么,我在检查你有没有偷懒。” 杨子坤:“那你也不能这样踢我啊!你这到底的是按什么心?” 张大华不愿意为杨子坤这个菜鸟解释太多。他喊道:“雷破天!” “到!”雷破天利索的跑步来到了张大华的面前。 张大华:“向后转!” 雷破天转过了身,背对张大华。 张大华用踢杨子坤的同样力道踢雷破天的后膝,结果后者只是身体打晃,但却稳稳的站着。他说:“瞧见没,这就是偷懒与没偷懒的区别。” 所有的新兵都肃然了,更是骇然了,他们甚至害怕下一个经受考验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韩黎明待张大华走后,继续着自己的训练。新兵连的每个班都在空旷的操场上进行着训练。新兵们的班长竭尽全力的教着新兵,三个月的时间要教会好多基本的军事技能,时间紧任务重。训练跟着变得紧张了,这些班长们的任务是必须要在这三个月内使新兵们熟练掌握所有的训练科目。 值班排长吹响了休息哨,韩黎明安排新兵们休息时,他和雷破天两个人帮助新兵们缓慢着蜷缩着身体让他们蹲下休息。因为人在长时间筋健过度紧绷的时候,一旦猛不丁的运动身体,就会发生抽筋的意外伤害。 韩黎明特意的安慰着杨子坤:“怎么样?没事吧!” 杨子坤:“没事的。” “心理上有没有什么情绪。” “没有。” “那就好。” 尽管杨子坤不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非常的不爽快。 每次操场上训练结束后,杨子坤总是迈着与队伍不协调的步伐,使步幅不能和队列统一的他总是会踩掉前面韩黎明的鞋。押后的雷破天在抹汗,他知道如果张大华看到这一动作会怎样。 一个方队的新兵固定在东倒西歪的步伐里,抬腿有高有低,与正规的部队相比,简直就是残风败柳。 队列前方的杨子坤总是会走错步子,他的一错不要紧,要紧的是走在前面的他总会影响到后面的一路,这样一个连的步伐都没办法走整齐。 杨子坤在队列中总是会时不时的会摔一个踉跄,要么就会是在突然的“立定”的口令中撞到他前面的韩黎明。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绝无半点军人风范,让张大华皱眉,让韩黎明难堪。 新兵列队在食堂外唱歌,这是部队传统的开饭方式。当音以落尽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难听发颤的声音拍击着这个连队的颜面。 每当此时,韩黎明、雷破天脸上总是写满了难堪。 数天后,在军分区所组织的政治课课前的集会拉歌声中,全连的声音齐刷刷的,雷破天无意间从口型中判断出一个滥竽充数者。杨子坤只张嘴不出声,这是当兵几年的雷破天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的,他讨厌滥竽充数者,讨厌不求上进者。为此,他在课下对杨子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老实的杨子坤竟然低着头没有说半句话。当雷破天批评累了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问杨子坤为什么只张嘴不出声,杨子坤的回答让他哑然了。原来杨子坤的的滥竽充数是连长给他一人特批的权力,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希望整个连队在军分区的面前丢人现眼。 ------------ 七 艰苦新兵营 3 更新时间:2013-11-25 第三节 又是经过几天的时间,全班的被子都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唯独杨子坤的被子是一个特例。他的被子下面大上面小,两个边角开着缝,远远的望去像是在冲着别人礼貌的微笑。 雷破天咆哮:“杨子坤!你怎么回事?怎么被子总是叠得跟个坦克似的?” 杨子坤:“班副,对不起,我错了。” 雷破天将杨子坤的被子扔在了地上:“从今天开始,中午午休的那半个小时你不用休息了,给我练着叠被子。” 杨子坤用膝盖压着被子的边角,看着别人甜美的睡姿,他不由得心生羡慕。白天大强度的训练,足以让人的意志松懈,可是中午不能午休,实在是令人困乏难当。 三天后的操场上,飞雪打的脸生痛,新兵们脸和手冻得通红。 “全班以班副为基准!靠拢!”韩黎明发出了口令。 杨子坤在队尾多迈了一步,使得整个列队产生了骚动。 韩黎明苛责道:“杨子坤你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队列动作都会做错,脑子里面养了鱼吗?” 杨子坤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意思?”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韩黎明说,“解散后你留下。” 寒风刺骨,韩黎明拼命的推杨子坤弯曲的腿和膝盖,最终他绝望的站了起来。看着那条弯腿和腿间的那条缝,韩黎明愤怒了,竟而有一种想朝上面踢一脚的感觉。 “杨子坤你怎么搞的?你的腿不螺旋啊!干嘛老是给我卖出一条缝来?” “班长我错了,可是如果不卖一跳缝来就站不稳。 韩黎明的执着与耐心终于达到了极限:“你咋就这么笨呢?我教你的次数最多,费的心最多,你咋就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了呢?” 杨子坤依然诚恳的说:“班长,我错了。” 韩黎明猛拍着自己的额头,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换来的确是杨子坤真诚的关心:“班长,你有病?” 虽然是关怀,但这句话却让韩黎明怎么听怎么感到别扭。 韩黎明呆滞了,这种呆滞充斥着疲惫,充斥着绝望:“你在这儿慢慢练,我先回去了,营里面要开干部、骨干会议。” 韩黎明离去了,空荡荡的训练场只剩下了杨子坤一人。 这次新兵营会议中讲的内容和问题都很严峻,两疆军区将会对各个军分区的新兵连进行抽考。三个月后的考核中,将会对成绩较差的新兵连队进行两级军区的通报批评。团部、军分区都对此非常的重视,并且要求新训的干部骨干要对此次考核负起责任来。他们将此次考核与士官们的考学、提干挂起勾,凡是考核不合格的班长、骨干,将在提干和考学的问题上一律免谈。 韩黎明感到了一种入伍以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迫感,这种压力一部分是来自于两疆军区的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笨人杨子坤对他的威胁。 两疆军区对今年的新兵考核的要求非常的高,抽查的结果必须要达到百分之百的合格。 考核与提干,这对韩黎明来说尤为的重要,这也是他的唯一出路。因为他的家庭非常的贫穷,两年以后的士官期满后,他不得不面对贫穷。 会议散后,韩黎明感到了惘然无助,静静地发着呆,班副雷破天看出了他的心思,二人一同留在了营部会议室。 雷破天给韩黎明递了一支烟,后者因此而岔了神。 他们原本想交流,但是通信员打扰了他们的继续:“韩班长,连长叫你有事。” “嗯!知道了。” ...... 韩黎明在办公室外喊着报告。 里面很快就有了回应,是张大华的声音。 韩黎明推开门,张大华和毛文旗都在。他说:“连长,指导员,你们找我啊!” 毛文旗:“这回带兵你有没有信心?” 韩黎明:“有!” 张大华:“有......有才见鬼了。” 韩黎明:“连长,我真的有信心。” 张大华:“有信心......恐怕你那弱智的杨子坤就够你受得了,而且不说那个偷偷上网的谢雨萧,我看他也好不到哪去,毕竟才十五岁。” 韩黎明:“可是他们可以适应啊!我有信心将他们带好。” 毛文旗发火了,向来和蔼的他第一次向韩黎明发火:“我们关心的不是他们,三个月后他们去哪儿还不一定呢!你是我们连很有前途的兵!” 韩黎明愕然了:“指导员......你......” 张大华:“你指导员说得对,你班的那两个新兵确实是个麻烦,我看还是尽快像个办法的好。” 韩黎明:“可是杨子坤是我招的,我想对他负责任啊!” 张大华愤然了:“韩黎明,我把你叫过来不是听你讲责任的。” “好了,连长,你别生气了。”毛文旗说,“韩黎明,连长这也是为了你好。” 韩黎明:“这我知道。” 毛文旗:“这样吧!要不我给你换两个兵,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说,我和连长可以给你调班,让你带别的班。” 韩黎明感到不解:“调班” 毛文旗:“我跟连长商量过了,你去十班当班长,他那个班的新兵素质比较高,各个看上去都比较精干,他们会好带一些。” 韩黎明:“这不公平,兵是我挑过来的,半途中甩给别人,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张大华阴着脸:“我看你比杨子坤也聪明不到哪去,邪门了,什么样的班长带什么样的兵。” 毛文旗:“你怎么半天就是转不过弯来呢?十班长今年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提干不可能,套三期士官也不可能的,反正今年他要回家,和你不一样。” 韩黎明:“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 张大华:“算你还有点良心。” 韩黎明:“那你们能让我考虑一晚上吗?” 张大华:“滚吧!想仔细了再来找我。” 韩黎明敬了礼离去了,毛文旗叫住了他:“韩黎明,你要考虑清楚了,这可关系到你的前途,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 韩黎明惆怅了起来,不考虑自己的前途是假,可是该怎么跟杨子坤说呢? 从连部出来,韩黎明在部队内的商店买了两盒烟,他很少抽烟,只是这一次,他的心烦透了。 回到班里后,所有的新兵都抓紧午休的时间躺在床上睡觉,唯独不见杨子坤,于是他便找起了他,他想和杨子坤单独谈谈心。 团大院的各个角落都找遍了,但就是不见杨子坤的踪影,他说甚至连旱厕都没有放过。他突然意识到了,这小子会不会还在操场上没有回来呢?他急忙朝操场走去。 韩黎明愕然了,他看到杨子坤仍站在刚才自己纠正错误的那块地方,身体不住地颤粟、发抖。 韩黎明急匆匆走了过去:“你怎么了还在这儿?怎么不去休息?” 杨子坤:“班长,我知道错了,所以我一直在练!” 韩黎明肃然了:“这么说,从我走后你就一直在没动过,连午饭都没吃吗?” “是的!”杨子坤憨笑着,“班长!我的劈叉腿纠正过来了,你高兴吗?” “高兴!你好赶快休息吧!”韩黎明说。 杨子坤的神情出现了一丝隐痛的表情。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站的太久,腿绷的太硬,现在动不了了。” 韩黎明急忙上前帮着杨子坤一点一点的将腿和身体弯曲,直至最后能蹲下身。 此时,杨子坤面对着韩黎明时,后者这才发现,前者满头是汗,在严寒的气候,能站得出一身汗来,可见他是多么的刻苦,浑身都在用力,没有一点儿松懈。 杨子坤坐在地上喘息着说:“班长......我的军姿练好了,是不是别的也能练好?” 他的憨傻令韩黎明有些感动:“会的。” 杨子坤憨笑着:“那......那就好。” “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吗?” “值!我是你带过来的兵,虽然我是很笨,但我绝对不能给你丢脸。” 韩黎明有些感动,看得出他这样辛苦,完全是在为别人着想。 深夜,韩黎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原本想对杨子坤说不要他了。可是看着他是那样的憨傻,那样执着的听着自己的话。放弃他,自己会有些于心不忍。他太憨傻,太纯净,怎能让他承受这种被抛弃的失望呢? 夜里,张大华拿着蒙了布的手电进来查铺,他看到地上零星的几个烟头,屋里还弥漫着未散去的烟味。他摇了摇头走到了韩黎明的铺前,一把将蒙在他头上的被子掀开。 “唉!别睡了,出去聊一会儿。”见韩黎明没有反应,张大华又说,“行啦别装了就知道你还没睡。” 韩黎明起身穿起衣服跟着张大华出去了。 张大华蔑视着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黎明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连长,我不打算把杨子坤调走。” 张大华火了:“那你想怎么样?带着他,让他把你拖死。” “连长,他是我带过了的兵,我不能抛弃他啊!” “你这不是抛弃了他,只是被我调动了一下岗位。” “这是你的强盗逻辑。”韩黎明依旧不敢正视张大华,“我做人从来都是很坦荡,从不做表里不一的事情。” 张大华愤然的瞪着他:“好!你知正人君子,我为你忙活了半天,我是小人行了吧!” 张大华离去了,韩黎明叫住了他:“连长,你还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我都成小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黎明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他说话总是不注意,经常会不经意间伤及到他人的心。而这次,他意识到,他只是让连长为他的“傻”生气罢了,他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铺位继续抽着烟。 杨子坤并未睡去,在上铺探下头问:“班长,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韩黎明惊愕了:“你怎么还没睡?白天都训练成了那样子,不累吗?” “我......我睡不着。” “怎么了?想你的初恋了?” “不是。”杨子坤说,“我听说当兵的很多都是空军见不着飞机,海军见不到海,陆军摸不到枪,是这样吗?” “你这都是从哪听得?” “我们那儿好多当过兵的都是这样说的,他们当兵有的喂猪,有的打杂,然后回家再由政府给他们安置工作。可我......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样呢?” “班长,我当两年兵能摸到枪吗?当兵的总该能摸到抢啊!” 韩黎明松了口气,这个尺码非常的低,即便是去了边防连部队也能做得到:“你能摸到枪,我向你保证,你几天后就能够摸到枪。” “真的!那太好了!我能和你成为一个连的吗?我一定会很努力的,我也知道,你对我要求严也是为了我好。” “快睡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韩黎明突然觉得像杨子坤这样的兵应该多给一些曙光,“会,一定会的。” “太好了,班长,我是你接的兵,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好样的,你是个好兵。”韩黎明环视四周,确信所有人都熟睡,他悄声的则在杨子坤的耳旁说,“杨子坤,你一定要刻苦啊!这样你才能跟我一个连,高、重机,排炮、无跑,夜视仪,火箭导弹,现代化的武器眼晕死你。如果你成绩差,就很有可能会被分到边防连守国界,那儿荒无人烟,茫茫沙漠连棵树都找不到,你在哪儿会发疯的。” “你说什吗?”杨子坤因骇然而声音大了几分。 韩黎明向后缩一下,并且捂住杨子坤的嘴,他看了一下未睡醒的新兵们说:“你小声点!这是部队的秘密,我本不应该随便说的,我现在已经违反了纪律,知道吗?” 杨子坤突然意识到了只一点:“对不起班长,我错了,那你说我怎样才不用去边防连呢?” “只要你现在好好干,我保证你下连后会跟着我。 一周过后,杨子坤在中午正视着自己的被子,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尽管他最笨,但是经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赶上了大家的水平。 班里的电话响起了,韩黎明接过电话后说:“杨子坤,你的电话。” 杨子坤哑然了,他不明白是谁会给自己打电话,接过电话后,传来的是杨母的声音。来不及杨子坤兴奋时,杨母便告诉他爷爷去世的消息。 杨子坤接过电话后脸色变的苍白,看样子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你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韩黎明关切的问道。 只见杨子坤并不理他,神情僵滞的走出了宿舍。 韩黎明向刚才的来电打去,得知杨子坤的爷爷去世了,更得知,家里人对他已经是思念的茶饭不思。 夜里,韩黎明找到了杨子坤谈心,言语神情中看不出杨子坤有多大的伤心,而事实上他能感受到杨子坤心在流泪。 杨子坤的爷爷年轻时是少林寺弟子,会武功,拳法好,飞刀的技艺堪称绝技。而这些,杨子坤也受到了家传。 回想起爷爷,他的一生坎坷不平凡。民国早年少林寺出家,还俗后被年抓壮丁入了伍,因为打仗战英勇做了营长。后来由于军阀间的混战,所部被打散而流落于宁夏银川做了土匪的头目。他劫富济贫,杀恶霸而不欺贫民,在那一带,他留下了好民声。日本人打进来了,他率领着土匪从了军再次成为了国名党的营级军官。抗战八年了,经历了无数的战斗,整个“土匪营”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人活了下来,其余的全部战死沙场。而他们却又面临着和共产党决一死战的命运。看透了国名党的腐败,他不愿意那个晋升团长的官衔,帅众土匪依旧占山为王。解放后,他们接受了解放军的收编,并且在清剿国名党残余土匪上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可是,到了文革时期,他受尽了红卫兵的迫害。战场上杀敌无数身经百战,却险些惨死在红卫兵手里;战场上曾今伤痕累累,却在红卫兵的迫害下双膝下跪致残。 轮椅上的爷爷,思想变得固执。子女们因为他的成分不好,一一耽误了前途。孙子辈,他定下规矩,不准任何人当兵。在他的眼里,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可是渐渐地,到了杨子坤成长时,他老糊涂了。法治社会中,他的绝学不能亲传,那会害了子孙;可是他却对杨子坤亲囊而受。到了杨子坤决定当兵时,他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 在母亲的电话中,杨子坤得知,爷爷已经记不起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临终前却念念不忘地叫着自己。想到这,杨子坤不禁落泪了,他知道爷爷在孙子辈中最疼爱他。他现在是在为国尽忠,所以不能回家尽孝。 ------------ 七 新兵营 4 更新时间:2013-11-27 第四节 第二天早晨,杨子坤因为和同班的谢雨萧争夺一个水龙头洗漱而发生了争执。结果愤怒的杨子坤和谢雨萧发生了争执,两人没来得及厮打就被周围的人拉开了。 此时,正巧张大华也赶来了。他的对这骚动的处理结果很简单,他首先表扬了在场拉架的新兵们。至于杨、谢二人,则是每人在不影响训练时间的情况下,每人写两万字的书面检查。 韩黎明和雷破天赶来时更是叹着气,打架的偏偏又是自己带的兵,这两个兵实在是不争气,这回可是露脸了。 且说杨、谢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连长的话很明确,就是要他们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写检查。新兵营训练量非常的大,而且夜里还要加餐体能训练,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夜里十一点以后。 于是他们只得每日两点睡觉,到了五点起床。他们在高强度训练的情况下,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起初他们在写检查时谁也不服气谁,但是没办法,两万字实在是太难,他们必须交流。上学时五百字的作文他们都很难写出,而现在的字数是作文的四十倍。 杨、谢二人最终是在互相帮助的情况下写完了这两万个字,整整五个夜晚没有睡好。令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但没有因为那天的争执而记仇,反而因为共同写检查的互相帮助下成为亲密战友。 连部对新兵们个人物资的包进行了抽查。以往都是周五定期检查,这样使得这些新兵早早的就有了准备,而这次的抽查不得不令某些新兵在众人面前出糗。 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突击检查,但是这是命令,他们不得不服从。 多数新新兵的包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不乏有些人藏着违禁品。他们有的包里藏着避孕套,有的藏有充气娃娃和自慰器具。自张大华不禁感叹,这些新兵蛋子的准备意识可真强啊!把自己碰不到女人的生理困难都想到了。而有些东西,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 在查到杨子坤的物资包里,张大华惊奇的发现,他的包里竟然藏有弹弓、双节棍、三节棍和飞刀武术等器具。 张大华拿起弹弓不禁笑了起来:“小孩子的玩意,你要它作甚?” 杨子坤却理直气壮地说:“这些是武器。” 张大华更感到可笑,全连的新兵也讥笑起了杨子坤。张大华将弹弓递给了杨子坤,他想见识一下这个菜鸟如何施展他的武器。 只见杨子坤接过弹弓,大致的扫了一下目标,十米开外的两个灯泡最显眼。他从物资包里拿起两个钢珠,没怎么瞄,两个灯泡瞬间破碎,从拿钢珠到灯泡破碎,前后动作熟练的不过数秒。 没等众人从惊叹中反应过来,杨子坤又从物资包里拿出一把飞刀,对面八米之外“先进新兵连队”的挂绳被斩断。那面旗帜掉在了地上,张大华见状气急了,韩黎明和雷破天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他们知道,连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韩黎明本来是为杨子坤感到高兴,因他连长总算是看到了他的长处,可是这曙光变成了霉光。杨子坤郁闷极了,他起初的目的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功夫,可是由于自己的不长脑子,表现过了火。斩断“先进连队”的旗帜,这下又是几万字的检查,不能耽搁训练,只能从睡眠时间去挤吧! 终于有一天,新兵们有机会摸到枪了,那种滋味别提有多么的兴奋了。枪是军人第二生命,他对于军人总是有一种无尽的感情,一路上扛着81扛的队列可以说是雄赳赳气昂昂。 部队带到训练场时,虽然寒风刺骨,漫天飘雪,但是对于第一次抹抢的新兵们来说,兴奋大于寒意。可是接下来数十天的瞄枪、战术等一系列和枪有关的训练使得他们恨不得把枪给砸了,因为关于那玩意的训练实在是太苦太苦。 新兵们接触抢的时候,第一个训练就是卧姿瞄枪,要求新兵们扒在雪地上瞄枪,而且要全身紧绷,达到枪人合一的地步。检测是否偷懒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趁人不注意时,朝着新兵手握的枪猛个踢一脚。如果抢是稳稳的,那就说明是在认真的训练;反之,如果强被踢偏、踢飞,不用解释也知道,那是偷懒的结果。那一段时间,天气严寒还飘着雪,人趴在雪地里手握寒枪。可想而知,那冻得滋味该有多么的难受。杨子坤再次的受到了韩黎明的关注,别的新兵总是能偷懒就偷懒,而杨子坤总是那么的认真,在他的记忆中,杨子坤手中枪没有一次被踢飞过。可是,这份认真、执着却并没有被张大华所看到过。 一周后训练跪姿瞄准,对此的检查方式是每个枪都配备了瞄准检查镜。对于新兵来说,条件稍好的是不用再承受那爬冰卧雪的刺骨严寒;但接下来的举枪训练比起卧姿来一点儿也不舒坦。为了能更好的训练新兵们稳定持枪,每个枪管末端都挂着转头,开始是两块,数天后为四块。从力学上来讲,枪头挂重物是费力杠杆作用力,但这正是新训所需要的负荷。跪姿与卧姿瞄枪最大的区别就是卧姿可以在人的意志松懈是能够偷个懒,而跪姿则不同,当枪口挂转头时,如果不用力,枪根本是不可能举起来的。训练结束后,每个新兵吃饭时手都在发抖,连饭也无法喂进自己的嘴里。 再后来的一周是持枪战术训练,包括卧倒,匍匐等基本的战术动作。每个新兵在这个训练课目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手、膝、肘的冻伤;还有人会受伤流血,轻微者只是磨破一点皮,严重者肘部、膝部浮肿、溃烂,所穿的内衣裤粘在了肉上,棉袄上都可能映上殷红的血色。 新兵们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战术训练,一个个变得捉襟见肘龌龊不堪。 晚上虽然再苦再累,但是部队的要求不管再苦再累,晚上必须洗漱,这对于苦练一天的新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好在,班副雷破天比较通人情,最近一段时间里,晚上再没有进行魔鬼式的体能训练。最要命的是晚上的睡觉,下铺的兵还稍好一些,上铺的兵上床睡觉都是一种意志的考验。经受了一天的训练,磨破皮的膝肘血迹已经干枯,牢固的粘在衣服上,他们要做的必须是肉体与衣服的分离,然后再在伤口上涂抹一些药物,以免伤口的发炎。 这种训练的环境下,班长与新兵之间的关系很难融洽,经常会发生无端的争吵,但屈于纪律的面前,新兵们只能让步。而杨子坤却一直是个特例,因为他再苦再累从未说过一句怨言,更没有因为劳累影响而和班长、班副产生过摩擦。 天色甚蒙,哨声突然炸响,士兵们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穿衣打背包,扑通扑通地跳下了床整理自己携带的装具后开始领枪,整个过程紧张有序。与此同时,营房外的军卡早已引擎热车,一个全副武装的队伍集合在了张大华面前。他们非常的神速,在短短的数分钟内带好了水壶、挎包、防毒面具等战斗装具。虽说规定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们经过了一些天的训练,已经做到紧张而又有条不紊。 列队开始了清晰地报告声,铺了半个操场的军卡启动了大灯,转眼间微薄的雪地里多了一路的灯光和车轮的印迹。这是几分钟就结束的事情,但就是为了达到这个几分钟,全连已经把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进行训练。 冬季的雪天里,拥挤在军卡里的士兵们都在假寝着,休息的时间显得尤为宝贵,没有人愿意浪费在这车上宝贵的二十分钟路途的时间。一些人相互间散着烟,抽烟的数量、次数很珍贵,抽烟的时间更珍贵,这也是有他们享受人生的一种方式。刺骨的寒风疾驰的往车厢里灌,打得新兵们的脸颊生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士兵本能的挤在一起取暖。虽然没有人感悟过集体的力量,但此时他们却享受着集体、团结所带来的温暖。 透过车厢的缝隙,杨子坤瞭望着夜色雪天的红云,一种思家的念头席卷心头,但随后的几秒钟便被克制住了。紧张的新兵营训练,容不得他有别的思绪。 我不能想家!我不能想家!这是他每天对自己无数遍说的话。 一支烟递在了杨子坤面前,他回头一看,是谢雨萧。杨子坤友好的接过了烟,然后谢雨萧给他点烟,车厢内风很大,火灭了数次终于点着了。 一支烟交流着战友之间的感情,他们虽然每天都吃住在一起,但是几乎很少有交流的言语和机会。烟的数量有限,许多人已经“断粮”,要想等到下次购物,只能是新兵营结束的那天。这就是战友,同吃同住同甘苦,不需要过多的理由。每个当过兵的人几乎都有深刻体会的,战友,顾名思义,就是在战争中会成为生死之交的人,战斗中的朋友。 ------------ 七 艰苦新兵营 5 更新时间:2013-11-28 第五节 又一次的被拉至荒无人烟的戈壁滩,这儿是新兵连的简易训练场。当他们下了军卡时,飞雪漫天,大雪的覆盖使他们看不到地上的石子,天地之间成浑然一体的银色。 为了御寒,他们只能先做热身,开始在雪地里武装奔袭。这也是一次体能、军事技能结合体能训练的一次。每个人背的枪、手榴弹带、子弹带、水壶和背包等,一共三十多斤的装具,他们一天不算体能训练要奔袭四次五公里。 班副雷破天带着全班进行训练,而班长韩黎明却只能对杨子坤进行一对一的训练。因为杨子坤实在是太笨了,接受能力又差,许多动作都是教过许多遍了,他却还一点长进都没有。仅卧倒一个内容就做了许多遍,让韩黎明头痛。 韩黎明一次又一次失望地纠正杨子坤的错误:“杨子坤,你的卧倒姿势怎么老是不对?你怎么老是慢一步呢?” 杨子坤:“班长,我也不知怎么着,身体老是协调不过来。” “你这样的卧倒姿势不对,要是在战场上,你早让别人的枪子给打死了,就是不被打死,摔也会把你摔个半残。”韩黎明命令道,“再来!” 于是当杨子坤爬起又冲了好几步时,韩黎明下“卧倒”的口令后,只听“咚”的一声,前者如同一块大肉一样稳稳的掉在了地上。 韩黎明紧闭住了眼睛:“我的天哪!” 这回,杨子坤在地上爬了很长时间,向来训练刻苦过人的他这回竟然偷起了懒,韩黎明感到了反常。 “你怎么了?” 杨子坤忍住此刻钻心的伤痛说:“我......这就起......”尔后,杨子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他还是失败了,身体不住的在颤粟着。 此刻,韩黎明似乎感到了不对劲,他走到杨子坤跟前,发现杨子坤身下的雪堆里露出的石头,一切都明白了。他将那石头踢开,搀扶起了杨子坤,他发现杨子坤的发间脸颊已经渗出了微汗,神情变得痛苦。 “你把裤子脱了,我看一下。” “你说什么?”杨子坤愕然了。 “解开,我看一下你的伤。” 杨子坤感到了很难为情,他扭扭捏捏的解开了裤子。 当杨子坤将裤子解开时,小腹上、胯骨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令人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且有的伤口还在流脓。显然,这不是刚才的伤。这也难怪,在戈壁摊上处处有石头,人的身体在坚硬的石头上本身就是不堪抵挡。 韩黎明有些心生感动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杨子坤擦去刚才因疼痛而渗在额头的汗:“不用的,没事,我还可以继续。” “不行,你不能练了。“ “不用了,我能挺得住。“ “你咋就这么犟呢?驴都怕你三分。” “班长,这点伤对我又算什么?你为了我把前程都豁出去了,我怎能托你后退呢!” 韩黎明哑然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雷班副?” “是的。” 韩黎明顿时产生了隐隐的憎意:“这个家伙,就知道他嘴不牢。” “你是我的老乡,家里很穷,考学提干是你唯一的出路,这次带兵考核不过关,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前程的。” 韩黎明默默地点了下头,他没有想到杨子坤居然会有这样执着的意念。在之后的单个训练中,韩黎明的态度好了许多,他不再去责怪杨子坤,更不会严厉的批评。杨子坤终于掌握了基本的动作要领,他的衣服已经由于沾的雪过多而被侵湿,然后结成了冰。寒冷使得杨子坤身体不住的在打颤。 傍晚,杨子坤的伤痛可以说令他举步为坚,归队时几乎是靠韩黎明的搀扶而跌跌撞撞的上了军卡。 在大厢板上,杨子坤睡去了,下车时,他的腿已经变得麻木不仁。 最难熬的午夜又如期将至,熄灯时分,杨子坤艰难的爬上了床。他脱起衣服来很困难,膝部、肘部的所受的伤使得肉与秋衣粘连在了一起。杨子坤试图着将衣服与肉体分开,但是他失败了,他对疼痛非常的敏感。他将秋衣从肉体上每分开一点,疼痛就像是在钻心一样,尽管他很小心,但是贴着衣裤的伤口还是被撕裂,他浑身沁出了汗,整个床架抖动了一下。 韩黎明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惊了一下,他起床从抽屉里拿出了手电筒。当手电筒光线照耀在杨子坤的膝盖处时,韩黎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关怀和心痛,那伤口已经被冻出了创伤。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药,递给了杨子坤。 “班长,你真好!” “我不好,我不应该老冲着你发火。”韩黎明感叹道,“你是个好兵。” “如果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你就不用回家了吗?” “是的。” “班长......”杨子坤嗫嚅着。 “有话尽管说吧!”韩黎明似乎已经看出了杨子坤的心思。 “我......我听雷班长说你的家是寡妇村,是这样吗?” “是的。” “那为什么呢?” “因为穷,穷才使得那儿的女人变成了寡妇。” “怎么会这样呢?就是穷,女人也不至于变成寡妇啊!” “因为那儿的很多男人为了生计去贩毒,结果被抓枪毙了,所以寡妇村才因此得名。我讨厌那个地方,我爸爸就是因为贩毒被枪决了,以至于我当兵都是改名,我讨厌回到那个伤心地。” “班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决不能因为我不争气而害的你回家。 韩黎明拍了拍杨子坤的肩膀:“早些睡,明天还要训练。” ...... 又一周后,战术训练基本结束了,杨子坤算是勉强能过得了关,但是随后的手榴弹投掷的这一科目中,差点没把号称为“南疆第一弹”的张大华给气死。他分明是膂力过人,但却非常的笨拙,有劲不会使,所投出的手榴弹根本达不到三十米的及格线,偏蛋、甩蛋、撇蛋,这就是杨子坤的杰作。 张大华为此不知骂过杨子坤多少回,但后者总是畏缩着接受挨训,再无他法,他实在无法做到拿成绩来说话的地步。 张大华在一次投弹训练中随手一扔竟然是七十多米远,所有的新兵顿时傻了眼。张大华所投出手榴蛋的距离是新兵们的两倍以上,是杨子坤的三倍远。 直至投弹训练结束,杨子坤也才能勉勉强强的投过三十米远,但这种勉强还存在着风险。 又一周过去了,新兵营开始进行夜间紧急集合训练。这科目也是部队练就快速反应能力的基本功,总是夜间在兵员熟睡时进行,并且要求兵员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杨子坤的动作总是要被别人慢半拍,他一个人总是影响到了整个连队的集合速度。 紧急集合同样是是最锻炼军人反应速度,心里素质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士兵们总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迅速的完成打背包、准备战斗物资,个人物资,然后再领取武器集合。几周过后,往往新兵们会在心理上对深夜突然地响动产生条件反射。不管深夜是不是哨声,只要听到响声士兵们就会在惊醒的第一时间迅速穿衣、打背包。 这夜,毛文旗查完稍后来到了营房外,张大华在这儿等候着他。 “查完啦!他们睡得怎么样?” “比猪还死!” “那就好!这回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惊心动魄。” 暮色下的军营,一声紧急集合的哨音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 韩黎明和雷破天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待他们火速的穿起衣服时却发现新兵们还在熟睡,于是他们急忙以近乎于武力的方式将他们全部拍醒。 上铺的杨子坤和谢雨萧是最后醒过来的,尽管梦魔难当,却怎么也抵不过紧急集合的紧张。两个人随意的抓起了一件衣服,而且是同时抓起的,不管这衣服是谁的,两人开始了拼命地撕抢,就像是同时落水的两个人在争夺着唯一的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样,谁也不肯让步。 无意间,杨子坤摸到床边自己的衣服,他确信这才是他的衣服,随之松开了手中的衣服。这一松使得谢雨萧从床铺上载了下来,幸好,他栽在了他下铺的新兵的身上。下铺的新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一个空中掉下来的重物砸的趴在了地上。 此时没人会计较“你为什么趴在我身上”“对不起啦”......之类的话,刚才的一瞬间就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继续着忙碌着自己的事。 杨子坤拎起衣物就穿,却怎么也穿不上,费了好大劲之后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太过着急,竟而把裤子套在了头上。待他把衣服穿好时,其他人几乎已经快把背包打好了。 全连领取武器后集合,杨子坤是最后冲出宿舍集合的,这回被张大华抓了个典型,故而把他挡在了队列的前面。 张大华用手电筒照耀着杨子坤的身体,黑夜里的一道光让杨子坤本能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张大华怒吼道:“乱动什么?” 杨子坤哑然了,于是恢复了刚才的立正姿势。 张大华在杨子坤的面前打量了一番:“不错啊!当兵的连衣服都会穿,你瞧瞧你这副熊样,裤子都穿反了,你再瞧瞧你的衣服,衣扣都扣错了。”待张大华在为着杨子坤转了一圈后又说:“不错啊!裤大门开着的,还穿着开裆裤,给屁股通风吗?” 队列里传来了新兵们的笑声,这是对杨子坤的一种嘲笑。 张大华大吼起来:“不许笑!难道你们的衣着就整洁吗?”张大华又命令道:“一排长,二排长,出列!” 于是以一、二排很机械的跑到了张大华面前,张大华命令他们将全连的新兵装具检查一遍。于是在两个排长对新兵们的装具检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六名和杨子坤一样的将裤子穿反者,对于背包的检查几乎一半是不合格的。 张大华为了让这些新兵体会到打背包的重要性,便让他们进行了夜间五公里奔袭。新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夜奔,别是一班滋味在心头。整个操场上充斥着心酸、苦闷,哀怨声连天。很多像杨子坤那样将裤子穿反的人更是苦不堪言,他们汗水是一个劲的往下流,冷风却是一个劲的往里钻。最要命的是他们中有的被包在半途中散了架,这让他们处理起来相当麻烦,有的抱着背包跑,有的头顶着背包跑,有的侧夹着背包跑......总五花八门的招数算是用尽了,目的是都在想着方处理自己的背包。 散了架的背包很快就开肠破肚,背包绳牵肠挂肚的拉了很远很远。有人不小心踩上了那根肠子,结果一片人前拥后堵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夜色的昏暗,多少人被前面人的背包绊倒,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又被后面的人推到,爬起来再摔跤。 半个小时的折腾后,他们总算是消停了,卸装之后倒头就睡。 熟睡一小时的时候,紧急集合声再次的吹响,这回的反应速度明显比刚才要快了许多,但时间全浪费在了打背包上。时间必然是不会达到标准的程度,但是这些新兵们最起码是衣着一个比一个严正,背包一个比一个结实。 张大华逐一的对新兵们的背包进行了检查。 “很好,你们的背包打得很结实,最起码夜奔起来不会散架,都回去睡觉吧!这回不夜奔了。” 全连解散后,新兵们哀怨声连天。他们的哀怨声被张大华听到了,于是又一个紧急集合吹响了。正准备熟睡的新兵们神经质的跳下了床,将背包又火速的打好,然后携带好所有的装具冲出宿舍集合。 这次的集合时间最短,虽然还达不到规定的时间,但张大华却对进步的成效感到满意。 边陲的夜里冬季及其的寒冷,身子好不容易在被窝里寤出那么一点热气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可新兵连三番五次的搞紧急集合,总是要把自己带有体温的被子掀开打成背包。先是室内的冷空气渗入每一个毛孔,然后再和冰冷的衣服做一个接触,再到冰天雪地的室外跑上几个来回,回来再接着睡,每个人都被折腾得不轻。回来后没有人愿意脱衣服,只想躺在上床上就睡觉,以便随时应对紧急集合。然而,这一切都不由他们,新兵连却规定每个新兵睡觉必须脱衣服。 部队的规定很繁琐,衣食住行样样有要求,就连睡觉时的衣服怎么摆放也有着明确的规定。一切都是为了紧急集合,一切都是为了利于应急突发事件的反应,一切都是为了战备。 回想起新兵连的训练不知该有多苦啊!谁能抵挡得住睡梦的诱惑和被窝外的严寒呢?冬季实在是太冷了,人的涵养、素质很难抵挡得住本性的懒惰,即使是像杨子坤那样拥有超强意志的人也不例外。 营房门口总是有许多的尿迹,每当团部、分区领导夜间查勤时,这尿迹斑斑的门口总是给人一种与严整的部队毫不和谐的感觉。厕所就在营门口外的几十米处,可是谁愿意多跑那几十米的地方备受煎熬呢?出门就地解决成为了一种习惯,加之这地方的水土不好,使得青壮年的士兵每晚至少要起夜一次。 每当领导夜间查勤时,张大华都要急忙派哨兵用雪掩盖尿迹,有时他也要加入清理尿迹的行列。时间一长,张大华便忍无可忍,开始三令五申的要求全连官兵注意环境卫生。他一再要求官兵们要有素养,可说实话,当他起夜的时候也抵挡不住被窝的诱惑。起夜后,屋外的严寒会令人每秒钟都想着自己的被窝,但是身为连长的他,在要求别人的同时必须先要先做到以身作则。 张大华的起夜方式是随意的穿着上衣服,然后再穿着拖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厕所,噼噼啪啪的过道响了一路,吓得好多新兵以为是紧急集合哨吹响了,都忙着比赛穿衣服。当张大华在厕所里“潇洒一回”时,然后再以同样的速度杀回来,那个动静也不小,足够新兵们一阵忙乎。 当值的哨兵都对他的此举感到了惊讶,踏拉着拖鞋,衣着不整,但那个速度酷似一阵风。有时在下着雪的时候,他来去的瞬间过后,雪儿盖住了他的脚印,别是一般踏雪无痕的风韵。每回张大华在进屋的一瞬间,总是会掀开被子闪电般地钻进被窝。刚进被窝时,总是上、下牙先要打上一会儿的架,浑身颤粟一会儿才能睡去,那种滋味苦不堪言。 张大华这样做不是因为他涵养有多么的高,一切全都是为了面子。他是连长,在要求别人的同时,必须要做到严格要求自己,否则他就没有说服力。正如一个老师在要求小学生们不要随地大小便,而他却在就范一样。张大华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他偷懒了,就会在这些兵的心目中留下永远被定格一个印象。别人不会记得他那曾今的光荣,但却一定能记住他在要求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带头撒尿。有时,他真的很恼火,为什么部队的内如条令中不容许军人用夜壶呢? 张大华是以身作则,可最可气的是营房门前仍然是尿迹斑斑,他始终痛恨新兵们不自觉。 团长亲自来到新兵连进行突击查勤,张大华没有来得及让战士们覆盖尿迹。为此团长严厉的批评了张大华。然而,张大华并没有因此而追究那些新兵。他的身临体会诠释了新兵们为何而产生“惰性”。的确,新兵们地做法很不好,但是张大华回想起自己的新兵也是这样过来的。领导的话有对有不对,这完全是因为部队形式主义所作怪。张大华也明白,这些新兵们的确太苦,若是他们的父母看到他们的惨样,不知该有多么心疼。 团领导第二次查勤批评了张大华,第三次也是这样...... 直至后来,张大华的宽厚令所有的新兵感动。为了他们一时的懒惰,这位平日里对他们严格的连长竟然挨了团领导很多次批评。新兵们终于明白,原来连长不仅是只有严格的一面。 令张大华想不到的是:几天后,营房门口不再有尿迹,他第一次发现这些新兵们的可爱。 ------------ 八 奔赴边疆 更新时间:2013-11-28 八奔赴边疆 第一节 新训快要结束,新兵们基本上适应了部队紧张、刻苦的训练。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令每一个新兵都感到头疼,那就是南疆军区的考核。 这天,南疆军区的考核终于来临了,每个新兵、班长都害怕抽到自己,在这火烧屁股的时候,没人愿意在此时寻求表现。而这一天非常的不凑巧,张大华带的这一个连,偏偏在抽考时抽到了韩黎明这个班。许多人都知道,南疆的考核团在监考时是专门挑刺的团队,苛刻的几乎是专门为了找茬而来的。 韩黎明尽可能的安慰新兵,在此种情况下,紧张是难免的,他不图自己带的班能获得什么名次,只求能够不要垫底,合格就行了。 杨子坤比起往常来,异常的紧张。器械考核时,他算是勉强合格了,军事战术中尽管有些动作上的不规范,但是远在主席台观摩的考核团军官们很难看出那些细节上的差错。杨子坤在卧倒爬战术时又不慎摔伤,但他顽强的继续着。这些,韩黎明看得真真切切。 在考核五公里武装越野时,谢雨萧不知怎么着,肚子痛得厉害,最终他落在了后面。每个新兵都一个劲的往前冲,他们都不愿意当垫底的兵。唯独杨子坤一个人从前方冲了回来,他搀起了谢雨萧。 “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走,别管我。” “什么话!” “我......我会拖累你的。” “把枪给我!”杨子坤抢过了谢雨萧的枪挂在了自己的肩上。谢雨萧仍然是跑不动,情急之下,杨子坤搀扶起了谢雨萧 “跑!快啊!” “可我不行了!” “那你就完蛋了,不想去边防连,你就听我的!” 谢雨萧骇然地看着杨子坤:“你说什吗?” “我答应过班长不会说太多,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回,谢雨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训练不及格的兵很有可能会去边防连。于是他拼了命的往前冲,他不想呆在边防连。 杨子坤随后又抢下了谢雨萧的背包,漫长的奔袭之中,杨子坤与谢雨萧落在了最后。他们奋力追赶,最终艰难的将与别人的距离拉到了百米远。 最终他们二人在临及格线的前两秒冲破了终点,随之瘫在了地上。 这回是谢雨萧扶起了杨子坤:“你......够义气,真的......够哥们......” 雷破天阴着脸过来了,杨、谢主动承认错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严格的副班长此刻冲他们微笑,并且对杨子坤竖起了拇指。 韩黎明走到了二人面前,他拍着杨子坤的肩:“你真行!” 杨子坤:“可是......我拖后腿了。” “无所谓,最起码我们全班及格啊!” 这一次,杨子坤的举动令雷破天也对他的态度上有了很大的转弯。雷破天喜欢这样的兵,他忽然有了想将杨子坤要到自己班的念头。 最后是队列考核,这一点也是至关要命的,杨子坤内向的性格极易紧张。他本身就害怕表现,而这些随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是令他不敢想的事。 考核时,本来是昨天练好的内容,可是杨子坤一紧张,竟然把程序全部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次队列考核中的数分钟犹如黑色的数分钟,比任何时候都难熬。 单兵队列时,杨子坤反应明显慢于他人,一个与众人不和谐的音符在队列里显得是格外的扎眼。考官们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的展演,时不时还会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种笑声更是让杨子坤焦躁难安。最令人感到头痛的还要属班队列的内容,队列中最饶乱人心智的是向左转走、向右转走和向后转走。杨子坤的反应只是稍微慢了一下,结果就造成了极不和谐的音符,在队列中与身旁的战友跌跌撞撞,甚至有时完全走错了方向。 结果已是很明显,杨子坤因为一个人害了全班。全营唯一在整个考核中被列为不及格的垫底班级。全班新兵都知道这次考核关系着韩班长的前途,都想着好好表现为韩班长争口气,然而就是因为杨子坤一人毁了全班新兵们的愿望。韩黎明、雷破天还在关心着杨子坤,他们感受到杨子坤此时一定是很痛心,事已至此一切已经难以挽回。他们只想好好的抚慰一下杨子坤,但是这种抚慰,只会令他更加的伤心。 考核组走了,同班战士们经历两个月的磨合已经有了很强的集体观念。班级的荣誉和团队精神已经给这些新兵们的心理烙下深深地印迹,可是当杨子坤犯错误时,没有一个人指责他、排斥他,大家沮丧的同时分担了他内心的伤感。直至有一天,连部通信员告诉这个班,此次考核的失败没有影响到他们班长的前途,因为张大华想办法摆平了一切。 这一年冬季的雪非常的多,气温远比往年寒冷得多。杨子坤病倒了,他发着高烧,一连数天里总是有昏迷的现象。他的病情很严重,全班每个人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在昏迷之际,战友们能听到他在喊着一个女孩的名字。 张大华成了全连最轻松的人,他主动承担起照顾杨子坤的义务。同班战友虽然训练上非常的紧张、辛苦,可是他们却时时牵挂着杨子坤的病情。 持续的高烧也令杨子坤错过了新兵连打靶的机会,那几天由于打靶很耗时很繁琐,使得那几天的训练量很小。新兵,在经历了一个月的刻苦操枪之后,打靶显得格外激动,大家兴奋地攀比着各自打出的成绩。 实弹打靶一周的训练结束,接下来便是实弹考核,这是新兵所面临的最后一次打靶。新兵营快要结束了,下连以后,也许有一部分人永远也不会再有实弹射击的机会。 这一次考核将会列入新兵训练的考核表,第一名将有着荣立“三等功”的机会。尽管杨子坤高烧还没退去,但是他不听班副雷破天的劝告,他依然承受着大箱板的颠簸来到了训练场。这一次,也许意味着他军旅生涯唯一的一次实弹射击。作为唯一个憧憬军营的青年来说,错过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遗憾了。 雷破天毕竟也是从新兵过来,他理解杨子坤的心情。 雷破天再三的向张大华请求,后者最终在再三的推脱中答应了。 杨子坤并没有经过实弹方面的训练,但却直接面临着实弹考核。他的心情异常的激动,谢雨萧从他的口中拔出了体温计,现在的温度总算是降到39c左右。 车队驶向靶场时,每个大箱板上都传唱着《打靶归来》的歌曲。尽管这首歌的具体年龄已经无从考察,但是这首歌似乎是在军营里注入了生命,直至今日还能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西山军营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拉骚米都......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到北京去毛主席听了心欢喜夸咱们歌儿唱的好夸咱们xx属第一。 “哒哒哒.....”子弹的声音令每一个战士都感到了振奋,而杨子坤兴奋地同时也有一点儿紧张。新兵们整齐的盘膝而坐,每个人身上都落了一层很厚的雪。 新兵张鹏看出杨子坤脸色很不对,他将体温计插入杨子坤口中。一分钟后,当他拔出体温表时,显示的温度竟然大致在40c以上。全班的战士开始劝阻杨子坤,想让他放弃这次考核。然而倔强的杨子坤仍然不肯放弃,尽管他很清楚在如此寒冷的气温下一意孤行会把自己推向绝境。 此时的新兵们都为杨子坤的身体感到堪忧,可惜的是他们的班长、班副正在保障、指导打靶的新兵。时间又过了很久,同班战友开始焦急了,他们在想,如果班长、班副有一人在,命令的威慑也会促使杨子坤执行。 谢雨萧似乎在射击方面有着极其优越的天赋,他每次打靶都是第一,这得到了张大华的赏识。此次射击他全发命中十环,三等功非他莫属。 终于轮到了杨子坤等人打靶,他事后竟然很难理解自己是靠着怎样的毅力艰难的跑步就位到靶位。 高烧下的杨子坤神智有些模糊,换弹夹的动作浪费了他很长时间。在他瞄准时,其他靶位的子弹已经响起。可是他的枪似乎在此时卡壳了,情急之下的他在检查情况时,枪口偏偏对准了身旁打靶的战士。身后的监督士官反应很快,一步跨过来,抢住了枪机,迅速把枪给下了。 监督士官举起示意停止这一轮的射击。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张大华从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冲了过来,狠狠的揪起杨子坤。他发现此时的杨子坤脸色竟然非常的难看。 张大华气愤极了,他更为杨子坤的举动感到后怕,一旦出了事故,谁也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杨子坤早已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万一子弹走火的后果。无论有无子弹,枪口不得对准人,这是武器操作规程的常识。 张大华:“枪口不得对人,你不知道吗?” 杨子坤:“连长,我错了。” “错了,这里面可装的是实弹。”张大华咆哮了起来。 杨子坤不敢再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次打靶你不用打了,明天的手榴弹实弹投掷你也不用参加了,好好养你的病吧!” 张大华带走了杨子坤,同班新兵为杨子坤的遭遇而感到惋惜。手榴弹实弹投掷据说当兵的只能在新兵时投掷一次,再以后连摸的机会都没有。手榴弹不同于子弹,它的危险性大得多,即便是在战斗连队,实弹射击机会很多,但是弹投掷的机会几乎没有。即使是遇到考核、演习,也只能使用教练弹和演习弹。 当晚,韩黎明和雷破天来到了连部,他们想为杨子坤的事情向张大华说说情。正巧,指导员毛文旗也在这里。 张大华:“进来吧!你们还磨叽什么?” 于是韩、雷两人进了连部,尽管没有喊报告有些违背条令,但是张大华不在乎这个。 韩、谢二人准备敬礼,但却被张大华挥手免去。前二者为此感到尴尬,敬礼原本是很自然而且条令也容许的礼节。 张大华板着脸:“有事就说?” 这样的直接了当的答复使得韩、雷二人难以开口。 雷破天直截了当:“连长,我们来是想让您考虑能否让杨子坤实弹投掷。” 张大华更是直接:“不行!” 韩、雷二人对视了一下,他们有些愕然。 雷破天:“连长,实弹投掷可能对一个士兵来说就一次机会啊!” 韩黎明:“是啊!就拿我们老连队来说,我们除了带新兵,也很少有投掷是单的机会啊!” 张大华:“如果是这事,你们请回吧!” 雷破天:“连长,一个人当一回兵就这么一次机会,你居然还要剥夺,这也太过分了吧!” 张大华咆哮道:“过分什么?你们没看到他今天的表现?” 连部因为张大华的咆哮而突然变得沉静,毛文旗为了缓和气氛而解释,“你们考虑的是给杨子坤一个机会,可连长考虑的是大家的安全啊!万一有个闪失,谁付得起责?” 韩黎明:“杨子坤是我带来的兵,他又跟着我......” 毛文旗:“韩班长,你什么也别说了。一个兵的个人意义和连个连队的安全工作哪个重要?你也是个士官,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吗?再说靶场那么冷,杨子坤的高烧刚刚有点起色,万一再复发那可不得了。” 张大华:“我们这儿的气候你们不是不知道,靶场偏僻,就医条件差,搞不好会威胁到那小子的生命。” 雷破天:“可是杨子坤说他可以照顾自己。” 张大华:“他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你们呢!这件事免谈。” 毛文旗:“你们回吧!这事我和连长是经过再三考虑的。” 韩、雷二人感到尴尬,他们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由此,杨子坤错过了打靶和投弹手榴弹的机会。作为一个兵,没有扔过真手榴弹,没有打过枪是很失败的。新兵营唯一的一次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也许这一次就会将有可能会是军旅生涯的唯一一次。 ------------ 八 奔赴边疆 2 更新时间:2013-12-05 第二节 五天后,新兵授衔仪式开始了,授衔的那时是在连队的礼堂举行,庄严而肃穆。全连官兵高亢洪亮的宣誓《军人誓词》,重温着历代军人所宣读过的誓言。 军人誓词: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 我宣誓: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 严守纪律,英勇善战,不怕牺牲, 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 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 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 这一刻,我的军服上戴上了军衔和肩章。三个月的苦练就为于此,我不禁感到了骄傲,是为了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人而骄傲。同时,我也感受到肩上所担负的神圣使命,而绝不是一道拐的列兵军衔那么简单。 新训结束了,列兵们欢呼起来,三个月的苦练终于结束。这天下午连里放假,并且有两个小时的团购时间。新兵们欢呼地走向街市,虽然激动,但是仍然保持着队列的整齐。 团购结束,队列带回时,新兵们买了许多条烟。新训封闭后的后一个月里,这些新兵们就难以再见到烟。此次,他们早已忘记下连后不会有“断浪”的危机。 这天晚上会餐,餐桌上按座次摆着灌装啤酒,是这些新兵自入伍以来第一次喝酒。不论干部、士兵,他们都为圆满完成新训任务结束而庆贺,可是庆贺不能尽兴,刚到兴头上,啤酒却没了。 新兵营的分兵工作下来了,杨子坤在花名册上被分在了条件最为艰苦的边防六连。那儿的气候条件极其的艰苦的,百里沙漠荒无人烟。 韩黎明得知这个情况后很是不安,那个连太艰苦了,生存环境极其恶劣。 韩黎明决定,要以私人之间的人情向张大华要兵,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留住杨子坤。以那小子孤僻而又害怕寂寞的性格,很难想象他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两年会变成什么样。在那儿,越是尚武、好强、好斗就越容易发疯。 那夜韩黎明和杨子坤彻夜未眠,他们在一起聊了许久。杨子坤始终是希望跟着韩黎明,留在武装侦察连,韩黎明只得感到无奈。 虽然,韩黎明和雷破天所带的新兵班在军区的考核没有过关,但是没有影响他们这一年的考学。毕竟部队永远都是崇敬英雄的地方,韩黎明有一个二等功,而雷破天却又两个一、二等功。 韩黎明觉得自己这几年对连队的贡献不小,他认为他的人情连长会给。 韩黎明来到了连部,此时张大华、毛文旗和几个排长正对照着花名册考虑着本连队留下哪些新兵。 张大华第一笔便将谢雨萧的名字划下,然后给毛文旗看了下:“这个兵咋样?多选这号兵,演习时就可以毙的兄弟连队满地找牙。” 毛文旗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出现了一丝坏笑。 门是开着的,韩黎明喊道:“报告!” 张大华将花名册放在一边:“进!” 于是韩黎明走上前向张大华、毛文旗敬礼。 毛文旗:“韩班长有事吗?” 韩黎明显得有些扭捏:“连长,我有事让你帮忙。” 张大华看了韩黎明一眼:“说吧!什么忙?” 韩黎明犹犹豫豫地说:“我想要个兵,请连长准许。” 张大华乐了。 毛文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连长,你应该知道韩班长要谁来了。” 张大华恍然大悟,好兵谁都喜欢,他意识到这个家伙是蹦着谢雨萧来的。 张大华故意显得漫不经心:“这好兵谁都想要,给了你别人问我也要该怎么办?” 韩黎明有些心虚:“连长......” 看到了韩黎明的不安,张大华痛快之极:“说吧!想要谁随便挑。” 韩黎明终于下了决心:“杨子坤……这个兵……我想要。” 那两位干部的笑脸顿时僵住了,韩黎明被这份安静给吓懵了。 “门都没有!”张大华拍响了桌子,并且是气的喘息起来。 韩黎明嗫嚅着:“就算是送我一个人情嘛!” 张大华:“要说起讲人情,我更不会把他交给你。” 韩黎明有些着急:“可是连长......” 张大华正色道:“连队拿什么评定一个班长的业绩?团部拿什么核定一个士官提干、考学的标准?韩黎明同志。” 毛文旗安慰着韩黎明:“你好好想想你的前途,这不是你讲江湖义气的时候。” 韩黎明突然间变得理直气壮:“可我有二等功,可以直接考学。” 张大华怒拍桌子,他站起身怒视着韩黎明:“可你别忘了,一个流氓、逃兵,并且干啥都不行的兵,来我们连能干啥?拖死你吗?” 毛文旗对韩黎明感到不可理喻:“出去,这件事到此为止。” 张大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 韩黎明愣怔住了。 张大华一脸严肃地说:“你接兵时没有收人家钱吧!” 韩黎明惊愕了:“哪的话啊!” 张大华:“那就好,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任何一件小事都会断送你的前程,希望你好自为知。” 韩黎明只好沮丧地离开。 数分钟后,雷破天也来到了连部。 雷破天:“报告!” 毛文旗视线从花名册转移了过来:“进!” 雷破天鼓足勇气说道:“连长,我想要一个兵。” 张大华思索了一下:“是谢雨萧吧!” 雷破天:“不是。” 回答之干脆令张大华和毛文旗骇然。 毛文旗:“那是谁?” 雷破天鼓足了勇气:“杨子坤......我想要他......” 毛文旗感到了震惊:“除非我死了!” 张大华感到了不解:“你和韩黎明都是怎么回事?一个烂兵,怎么你们还强啊!是不是抢不上,你们还要打起来啊!” 雷破天想解释,可是他觉得自己的理由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张大华继续道:“你能告诉我杨子坤的优点在哪吗?你能带好他吗?” 雷破天不自信之极,他提的人也的确没办法让他自信:“连长,你知道吗?我和韩黎明带的新兵,他们全部成了我们连的兵,而只有杨子坤去了边防连。” 张大华仍然无动于衷:“那又怎样呢!” 雷破天:“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我想照顾他。” 毛文旗有些激动:“你怎么不说你们班除了这个白痴,其他的都是好汉呢!” 雷破天正声道:“你错了,在我看来,没有那个兵比他更配得上‘好汉’这一称号。” 张大华解释道:“雷班长,我们不会害韩班长,所以自然也不会害你。” 毛文旗正色道:“雷班长,我和连长亲自抓新兵连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优先选择底子好的新兵做以后培养的苗子吗?为了能来我们连,新兵们这几个月拼经了全力你知道吗?我们把最差劲的兵留下,今后兵员思想工作还怎么做?” 张大华:“我们连向来选兵员有着优先权,适者生存的道理不用我给你讲了吧!” 毛文旗来得干脆:“我看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毛文旗把本子合拢放在了桌子上,雷破天明白,杨子坤的命运已经注定。 这个夜晚很安宁,一连三个月的新兵集训总算是终止了。早晨接近七点时吹响了起床哨,队伍象征意义的出操跑了几百米便收队了。 早餐后,全连新兵集合到了操场。操场上停着许多军卡,每个军卡上都贴着自己连队的名字。 起初被点到名的新兵们带着自己的背包步行着,各个洋溢出兴奋地笑容。很明显,他们被分在了就近的武装侦察连。留下的新兵,则必然是要去荒无人烟的边防连,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只知边防连荒凉,但是他们无法知道荒凉给人精神上带来的崩溃。 当杨子坤被点名到边防六连时,两行泪水侵湿了他的脸颊,烈火青春的军营将与他无缘。 此时,谢雨萧等人在不远处的队列中看到了他在流泪,他们没能来得急再多说一句话就离别了。韩、雷二人忍着热泪向杨子坤挥手告别,人流之中,他们多想送别一下杨子坤。 边防六连带队的干部是指导员丁喜权,他很会活跃气氛,拍了拍司机的肩:“从广场上绕行,让他们看一看阿图什的风景。” 司机将车引擎,丁喜权则放弃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待遇和士兵们挤在大厢板。 车绕了一圈走到了景色较为怡人的万亩葡萄田,然后有意让车穿过阿图什的中学。正值中午放学,校园内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学生从学校走出,攒挤得人流迫使得军卡无法前行。已经在封闭三个月的“傻大兵们”见了美女心喜若狂,许久的隔绝异性使他们顿时产生了新鲜感。士兵们将车的篷布打开,一个个朝外看望着女学生,时不时的还冲着她们打招呼。花季雨季的少女韵味迷人,既有少女般的清纯,又有成年女人的撩人。 汉族女孩靓丽可爱,并且很友好的向“傻大兵们”打着招呼。维族女孩身材怡人,眼睛还透漏出维族少女特有的灵气。 丁喜权此刻接过茬,鼓劲得活跃气氛:“阿图什的姑娘漂亮吗?” 新兵们齐声:“漂亮!” “这儿的女学生们好不好看?” “好看。” “葡萄园景色漂亮吗?” “漂亮!” ...... 渐渐的,学生流算是散去了,几辆军卡又绕到了民族团结广场转了一圈。 丁喜权继续着活跃着气氛。 “同志们!我们为了保卫祖国,来到了祖国的边防,为祖国捍卫着第一道防线,大家骄傲不骄傲?” 士兵们扯着嗓子喊道:“骄傲!” “我们守护在祖国的最西边的岗哨,太阳在中国最后落山的地方。大家说,我们的职责神圣吗?” “神圣!” 整个车笑了,也沸腾了,丁喜权也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同志们唱首歌怎么样?谁来起个头?” 士兵张鹏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我来起......头顶边关月......情系天下安......预备......唱!” 歌声宏亮而又富有朝气和激情,士气之高不可再高,洋溢着部队青年特有的气息,路边的行人无不为此侧目。 几个歌声过后,士兵们的气势正盛,丁喜权则早已在一次停车中溜进了前方驾驶室。 路途中新兵们感觉到了不对劲,草原、戈壁一望无际,除了一条简易公路,周围几十公里不见人影、房屋和炊烟。 新兵们的激情慢慢的跌了下去,心间激荡开来的扎根边防的思绪霎时间土崩瓦解。他们几乎是已经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无措。此地越来越荒凉,远离市区后越发沙漠化。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地平线,除了地平线还是地平线,沙化的土地看的让人茫然。 杨子坤带着哭腔问起了带队的张班长:“班长,我们这是去哪里?” 张班长神情冷漠:“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神仙呆的地方,不用训练,不用整内务。” “那......我们干啥?” 张班长不再说话了。 荒凉始终没有到尽头,军卡刚在戈壁滩上行驶时,虽无人但起初最起码还有一些鸟儿兔子之类的动物。过了一段路途后,动物少去了,只剩下了乌鸦和在空中盘旋的秃鹫。地上的外景少去了已经枯萎麻黄草、骆驼刺和枯树干。地面上只剩下了石头、尸骨。又是数十公里过去了,石头没了、尸骨没了,乌鸦也没了,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的沙漠、沙丘,望不到一点儿生命和水源的迹象。 此时,由于军卡的开动,大厢板从车厢后面扬起沙尘,呛得人口鼻难耐。于是新兵们将卡车的篷布全部拉严,但是沙化的灰尘还是往车厢内钻,他们只好戴上了配发的防毒面具。 车坏了,他们得以下车休息一会儿了,但他们都感觉自己还在这车上坐着似的,脑海里的感觉似乎还在昏昏沉沉的颠簸着。 这儿荒凉至极,而且路途是极其的颠簸难行,山路窄,路途坑坑洼洼,而且这儿的路极其的险峻,一面是陡峭的随时都能掉下的巨石块,而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深得吓人。这样的路况,每个初上边防连的新兵们都惊起着一身冷汗,尽管颠簸能使人感到很劳累,但没有那个新兵能睡的着,他们时刻的准备着跳车。 他们颠簸了数小时后还是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心情除了茫然还是茫然。这儿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新兵们并不知道,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 ------------ 九 牧马西陲 更新时间:2013-12-06 九牧马西陲 营房门口的老兵们站成了一路,他们在准备着简单的欢迎仪式。连长胡日查显得很高心,这儿的老兵也很高心。新兵们并不知道,在这儿见到陌生人是每个人都能感到兴奋的通病。这儿太渴望新鲜,太渴望与前一日的不同。这儿一个连只有一个排三个班,全连加上刚上山的新兵也只有三十余人。 杨子坤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现在已经是又累又饿又饥渴。可是一见到这儿的环境,杨子坤已经没了胃口,他难以想象,以后的了两年的军旅就要这样默默无闻的荒凉、孤独下去。 然而新兵很难想象,即便是这样一个不毛之地,他们所面临的并不是平静。由于这儿的边境线虽然人力穿越极其困难,但是依靠骆驼便能成功,所以这儿成为了偷渡者、走私者和国内恐怖分子出没的地方。 边防六连这儿的荒凉让杨子坤对这里失望透了。一进门,引入眼帘的就是凌乱的内务和地上几天未扫的浮沉,若在新兵连,这些是洪水猛兽。而在这儿,这一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杨子坤和张鹏被分在了三班,老兵们之间很少交流,氛围死气沉沉的。因为来到这儿的兵再能吹牛的人也吹不过三天,荒凉、寂寞可以冲淡人的一切表现欲望。 第一个夜晚杨子坤就失眠了,他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最后还是没能阻止住厚重的呜咽冲破喉咙的声音,只不过深夜里大家睡的比猪还死,没人能听见他的呜咽声。 过了许久眼角残留的泪水还未干,而上下眼皮已经变得红肿,他面向墙壁睡着。 自从来到边防连,他已经是连续几个夜晚都是这样悲哀的过着,时不时的还会梦见杨静蕾,这就更令他感到伤感。 在边防连的夜晚,多少回是是从梦里哭着醒过来的,悲伤的情绪阴云一样的笼罩着他。每当他坐起床仰望窗外那皎洁的月亮时,所视的月晕游动着白光在薄云里穿梭,拉动着模糊地光圈纵横在黑夜的视野里。深夜是那么的安静,可是这份安静,同时也是没有边境的孤独。 赌海无崖,回头是岸;孤独无涯,无边可靠。 晨曦的光线从窗口照耀进来亮得刺眼,许多尘埃随着屋外的微风从地面上浮起,杨子坤醒来,望着光线中浮满的金色尘埃自叹到:懒人住的地方,跟猪圈差不多。 于是杨子坤第一个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内务卫生。拿起扫把对整个屋舍开始清扫,屋子里面顷刻间灰尘四起,散发的尘土味几乎要让其他安然入睡的人窒息。整个屋舍的人都在睡梦之中,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灰尘没有一点儿防备,也许在做梦中还以为沙尘暴刮进了房屋。这儿的沙尘暴异常的多,所以三班的人并没有对此在意。直至这灰尘太浓,以至于把他们全部呛醒了,一个个眯瞪着眼睛看着杨子坤。 徐班长:“杨子坤!你干什么啊!” 杨子坤:“,我在整理内务啊!” “行啦!别干了,你快睡吧!” “可现在已经是操练时间了。” “在这儿,没那么多的麻烦事,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用啦!我睡不着。” “你他妈的别打扫了行不行?没看见大家都在睡觉吗?你这么闹还怎么睡啊!”徐班长怒吼了起来。 杨子坤哑然了,自己不是捞表现,只是想改善一下居住的环境卫生,却被班长骂了。 徐班长:“杨子坤,以后像这种活干不干无所谓,没人在乎这些,知道吗?在这儿你除了玩,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 两个人为此争执了起来,胡日查被这争吵声惊醒了,他极不耐烦的下床来到了三班宿舍:“你们几个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徐班长:“连长,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这小子。” 胡日查:“怎么回事?” 徐班长:“他一大早就无事生非,把大家都吵醒了。” 胡日查:“杨子坤,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连长,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在打扫卫生。” “打扫什么卫生?干嘛把大家吵醒了?”胡日查咆哮着,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吵醒他甜美的梦。 杨子坤哑然了:“连长,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按规定来说现在已经不能再睡觉了,” 胡日查:“什么规定?屁的规矩?在这儿我就是规定。” 杨子坤:“可你这个规定不对啊!” “杨子坤你出来一下。”胡日查是害怕影响更多的战士休息,就把杨子坤叫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他在那儿他大发雷霆,骂的杨子坤蜷缩着身体不敢直视着他。 胡日查告诫杨子坤:“我知道你不满意现在的军营,但你要学会适应知道吗?我们连较封闭,整天就那么几个人,团结是极重要的,这种与团结不和谐的音符我不想再见到第二回。” “知道了。”杨子坤黯淡的离去了。 屋舍里的叫骂声不断,他们的美梦就这样的被吵醒了。 之后的数天,杨子坤等新兵在连长胡日查的训练下学会了骑骆驼、骑马。在这交通极其不便的情况下,汽车无法在沙地里行驶,骆驼、军马无疑成为这儿唯一的交通工具。这儿生存条件极其的差,干旱、缺水,使这儿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第一次巡逻,胡日查将全部的新兵带到了国界x号界碑,来到这儿,他们骑着骆驼颠簸了近两个小时。 胡日查下了骆驼后:“大伙看!这儿就是国界,这是我们的界碑。瞧见没?多漂亮,你们大家再看看邻国的界碑多落破啊!” 胡日查将望远镜递给了新兵们,他们一一拿着传看着。的确,领国吉尔吉斯斯坦的界碑确实很落破,象征主权的界碑竟然是又矮又小;相比较之下,中国的界碑大理石的条石显得高大、气派、甚至是漂亮。 杨子坤不经问起:“连长,为什么吉国的界碑那么的破落呢?这可是具有着象征意义啊!” 胡日查:“你懂什么?他们国家相当的贫困,社会治安又不稳定,哪有心思管这些。” 张鹏:“可是界碑方面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胡日查:“你们是不知道,他们的国家穷得很,一个国防部长不如我们国家的团长待遇、收入高。” 这话一说,新兵们无不感到惊讶。 胡日查:“05年中吉联合军演时,我国给他们国家送了一批电视,有黑白有彩电,你们猜,他们民众都要的是什么电视。” 张鹏:“这还用问,肯定是彩电啊!” 胡日查:“错!他们要的都是黑白,彩电没人要,全部又拉回来了。” 一新兵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要彩电呢?那玩意又大又清楚,看得多舒服啊!” 胡日查:“那一切都是为了省电。” “啊!” ...... 新兵们一片哗然,他们几乎是可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意识里,只会认为外国得生活强于中国。 胡日查:“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没见识,我们国家周边的几个小国家都在打仗。越打越穷,越穷越打,你们以为周边的国家很安宁吗?” 新兵们来到边界线后感觉都不一样,于是他们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边界线上撒尿。世界上只有两种水源能够穿越两个国家,一个是河流,一个就是边防军人的尿。 在撒尿的时刻边防新兵们无不感到自豪,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国家的强大昌盛,民族自尊心在此刻竖立在每个新兵的心中。 对于新兵而言,学会骑马、骑骆驼外,所做的事只有每周一次的边防巡逻。其余的时间只能是呆在连队,每天重复着无所事事的生活。 连队的草料快快完了,新兵们似乎见到了一丝曙光,他们认为连队会派他们拉草料。三天之后,牲畜食用的草料却是由团部运输连送上来的。 杨子坤望着远去的车队,他一脸的茫然。 这儿山高皇帝远,连长就是山大王。路及其的崎岖难行,山路陡峭稍,每逢运送物资的车到达这儿,司机都要小心翼翼。至于大一点的领导,从不来这儿检查工作。所以长久以往,这儿变成了极其的不伦不类不正规的部队。 中午开饭后,杨子坤没有一丝的食欲。他感到了无尽的惆怅,很难想象,现代化、信息化的部队居然还有没电的部队,居然还有骑兵的原始部队。杨子坤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五六十年代,这里的枪支有五四手枪和五六半自动,还有冷兵器时代用过的马刀,这儿的部队装备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 三班的徐班长、张班副、石磊、肖仁勇、李晨和张鹏吃完饭在邻班打牌。回到宿舍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愕了。平日里凌乱如猪圈的内务如今却又变得十分的整洁,桌椅摆的很整洁,地上变得一尘不染,所有人的鞋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鞋架上,被子全是被人叠过的,虽不是那种标准形的八角被,但却也比较方正、制式。 这时,杨子坤在给老兵肖仁勇叠被子,这是最后叠的一个被子。肖仁勇仅过了三秒钟后就和杨子坤挣抢被子,那是面子的问题。老兵再怎么堕落,也不能让新兵跌被子,更重要的是这儿实在是没有要求叠被子。 石磊叹着气道:“唉!都一个礼拜了,他怎么还这样呢!他搞的每天我们回来屁股都没地方坐。” 肖仁勇:“我一看屋里收拾的那么好,我就浑身不自在。” 徐班长:“真是一头不开窍的犟驴!张鹏不也是新兵吗?怎么不至于像他这样。” 张班副:“班坐,要不要把他的情况向连部反映一下,老是这样恐怕不好啊!” 徐班长:“你说得对,是该反映了。” 就这样,徐班长来到了连部,将杨子坤的反常行为告诉了指导员丁喜权。后者对此问题相当重视,并让前者将杨子坤叫过来。 丁喜权已经边防六连呆了三年,这次下山接新兵的闲于时间,他给连队带来了礼物。麻将、扑克牌、象棋等玩意,这些在很大的程度上弥补了战士们精神上的匮乏。 “报告!”杨子坤站在了门外。 “进!”丁喜权。 “杨子坤,你来到这儿感觉怎么样?” 杨子坤愣住住了,他迟疑地说:“孤独......无聊......”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我们连队精神文化的需求丰富起来?” 杨子坤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丁喜权笑了,他拿来一个粉红色的箱子:“你猜这里面装着什么?” 杨子坤摇了摇头,但他对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 丁喜权打开那粉红色的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杨子坤吃惊不少,但随后却是对丁喜权大跌眼镜。 “指导员,你拿这个干什么?” 丁喜权:“丰富我们连队的生活啊!我带了四副麻将和一箱扑克牌,够我们连队一年用了。” “可是,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我不学。” “为什么?” “没兴趣。” “那你有什么爱好?” “没有。”杨子坤心情失落,“指导员,我们整天闷在房间里打麻将玩牌,你说我们当兵还有意义吗?” “有啊!怎么了?” “可我们是部队!部队是要训练的,是用来打仗用的。” 丁喜权原本是乐呵呵的脸收敛了:“杨子坤,我明白了,你向往激情的部队,可我们这没有。” 杨子坤感到了沮丧:“指导员,我们这儿太枯燥了,我快坚持不住了,我感觉精神上都要崩溃了。” “赶快找个事做知道吗?不然,你会被枯燥折磨的发疯。” 杨子坤明白了,丁喜权言外之意是想让自己学麻将。 “算啦!不说这个了。”丁喜权说,“你真的就一点爱好都没有的吗?” “没有?” “那我劝你赶快找一个吧!不然你非疯了不可。” “找爱好!怎么找啊!” “嗯……怎么说呢?你随便找什么爱好都可以:比如说你张班副,一天能给人起上个十来八个外号;还有你徐班长,一天就爱讲笑话;还有那个石磊,吹牛吹得离谱,动不动让人揭穿,他甚至还吹嘘他把黑帮老大给杀了,跑来当兵是来是为了逃难的。” “他上次不是说他把台湾黑社会老大的妹妹的肚子搞大了,这才来部队逃难的吗?” “他的话你也能信?不过他有爱好,这就值得你学习。就拿你的两位班长来说吧!他们一个是特准部队退下来的,一个以前还是侦察兵。他们过去的军营该是多么的充实啊!可是他们自从来到了这里,不也慢慢的也学会了适应。” “那他们怎么会选择来这里?难道是吃不了训练的苦?” “哪的话!他们都是在战斗中负了伤,没办法才来到我们这儿。” 突然间,杨子坤想起了一个爱好:“我会武术,每天可以练武、练飞刀。”他指了指远处他自制的五个标靶:“你看见那几个靶子没?十米之内,我瞬间能同时五支飞刀扎中所有吧靶心” “放屁!这个爱好不成立。”丁喜权气得差点背过去,“这儿是什么地方?荒无人烟的边防连!你在这儿尚武,那不如没有爱好。” 于是杨子坤想出不是爱好的爱好:“对了,我有了,我会回想我的女朋友,我最近总是靠想她来打发时间。” “完了,要出问题的。” 杨子坤愕然了:“你说什吗?” 丁喜权还是坚持着那份耐心:“你在这儿想念她只是一厢情愿,在这儿不能谈恋爱,更不能想一个人。” “可是这是我唯一的爱好啊!” “这里封闭,你想她而又见不着她,加上这儿孤独的环境。常此以往,你会发疯的!你这是单相思!” ...... 杨子坤唯一的念头就是杨静蕾,他忘不了她。这一夜对于杨子坤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显然,这次丁喜权的思想工作并没有能做通。 ------------ 九 牧马西陲 2 更新时间:2013-12-06 第二天,杨子坤依旧是出单独早操,而后认认真真的打扫室内卫生。三班变得很干净,内务整齐划一。徐班长等人还是可以忍受。 又过了五天、六天、七天...... 终于有一天,徐班长实在是看不惯了,把杨子坤叫在了身边:“杨子坤,你老是那么爱表现,有必要吗?” “班长,我不是表现,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到底你还是不安心这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自闭,不与大家说话,常此以往会憋出病的。”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团结,知道吗?你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团结。” “怎么团结?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 “比如说......当然,这是我举的一个例子。我小时爷爷家养了四头驴,在一次驾车时,三头驴遇坡时都往前冲,而那一头最犟的驴一个劲的往回撤。最后我爷爷生气了,将那驴给杀了,而其他的驴则享了一冬天的福,再也没干过活。” “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三头驴的幸福是建立在那头最犟的驴身上吗?” “嗯!有点儿意思”杨子坤还在乐,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班长口中的那头驴 “那头驴被宰了,别的驴不用去死了,但那几头驴不会因此感激那头犟驴。它们只会认为那头犟驴的恶果是它自找的吗,所以说杨子坤,你要与大家团结!千万不要和大家对着来。别人打麻将差人,你不想打也不能扫大家的兴,别人玩牌,你也要配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杨子坤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头驴的含义,他异常气愤,“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要顺应潮流,与大家一同打麻将、玩牌。” “班长,我当兵不是为了玩这些的,为了打麻将,花费两年的时光,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拜师学艺,这兵当得有啥意义?” “你这头犟驴,怎么说都不开窍,我看你就是那头被宰的驴。”徐班长不再理会杨子坤,转身就走了。 晚上,全班围在饭桌钱吃饭时,所有的人都在为今天无聊的牌局而笑谈风声。更有趣的是张班副的外号经和徐班长的笑话经,石磊又向他们吹嘘自己当兵前是如何风流倜傥,腻味的大伙嘴里喷出饭粒。唯独是杨子坤一人沉默不语,他自从来到这儿以后久未见他笑过。 徐班长用筷子捅了一下身边的石磊,他们都注意到了杨子坤的表情,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去说。 李晨:“杨子坤,怎么了?今儿又不高兴啦!” 杨子坤此时对他们很不耐烦,但是他想到徐班长所说的团结,就算是这班里不是六个人而是六个驴,团结依然是重要的,所以象征性的回应了一下。 徐班长:“想家啦?” 杨子坤:“没,没有。” 石磊看着饭桌上的饭粒有些不爽:“你瞧你们,满嘴喷饭,这桌子上都成什么了?把这屋子当驴圈了吗?” 李晨立刻变得驴脾气:“给我闭嘴,这饭粒又是因为谁弄得?” ...... 一提到驴,杨子坤对此却十分敏感,他突然想象力犹如天马行空,他脑海里幻觉出其他五个战友每个人都安了一对驴耳朵,于是他笑了起来。 这笑声却大伙对他期盼过,但是此时的笑声却令每个人都感到诧异。他们更害怕,杨子坤会不会因为憋久了,精神上出了问题。 杨子坤笑了,而且是豪放的大笑,那笑声是那么的苍老和毛骨损然。以至于那一夜,全班没有一个人敢睡觉。他们误以为杨子坤真的精神错乱,会不会真的发疯了,或者半夜起来把某一个人掐死。 杨子坤想安心军营,但是他不打牌不打麻将,每天都早睡早起不赖床。他按照新兵的标准要求自己,每天早上出操、体能、整内务...... 杨子坤仍坚持着在早晨六点半起床,负重出操归来后开始整理内务。有时他会托起81式自动步枪练瞄准,一瞄就是很长时间。这儿的武器管理很严,弹药库的门只有连长胡日查能打开。除了哨兵的枪,平日里执勤巡逻时枪内才能有子弹,而平日里,士兵们持枪不持弹。 杨子坤只能假想枪里有颗子弹,然后寻找着目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找到一棵树当做心目中的靶子,可是在这里,这样的奢望是天方夜谭。一切都是沙漠、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荒漠化的生态令人茫然。这里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唯一的一点儿绿色只有军人身上的迷彩服。 每天,他都会用重拳打向那些建设营房所剩下的砖。连队的黄军医总是在提醒他,交通不便的边防连一旦得了破伤风,后果不得了。杨子坤总是不听,数周后他竟然练到了一拳砸碎几块砖的地步。 这天,人武部的军卡上了山。从此边防连的五六式枪族就要永久的存放于民兵武器库,边防连从此配备清一色的八一式枪族。八一式枪族是这儿最先进的武器,它们的年龄比杨子坤大出好几岁。 连长开始组织全连人最后一次擦拭五六式枪族,装箱封存后,他为新兵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受装仪式。然后,他给新兵们每人配发一支81―1式半自动步枪,五六式枪族今后将彻底成为了这个连的回忆。 连长胡日查将杨子坤叫到了身旁:“听说你最近不合群,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面无表情:“没有啊!” “还没有!指导员把自己的工资都贴上了,他买那么多麻将、扑克牌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安心这里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杨子坤对此感到诧异,平日里严肃认真的胡日查今日居然给他做起这样的工作。 “你要学会适应,要把自己融入进我们这个集体。” 杨子坤不愿意打麻将,他想的只有军营的激情:“连长,我想到了一个爱好,不知你能否帮我?” “好啊!我们的老大难有长进了。”胡日查乐和了起来,“说!什么爱好?我肯定会帮你。” 杨子坤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连长,我想打靶。” 胡日查的表情僵住了:“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杨子坤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你以为那子弹是我家的,我想打靶就打靶啊!” “可您是连长啊!是我们这儿的山大王。”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您是连长,这不就在你的一句话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胡日查感到又可气又可笑,“你以为我是连长就可以随便消耗子弹?这儿是边境,没有特殊情况,军人是绝对不可以射击的。一个子弹从我们这射到别国境内,这可是国际问题。再有,打靶是要经过军分区批准的,你以为我一个连长有那么大的权利吗?” 杨子坤像是被泼了一头凉水:“那我以后有机会打靶吗?” “没有了。新兵营是你们唯一可以打靶的机会,以后不可能了。” “可是我新兵没打过靶,也没投过真手榴弹。” 胡日查感到震惊,但很快有恢复了平静:“这没什么。安心你的边防吧!真正打起仗来要靠我们的话,全国军人都死光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守好祖国的西大门。” “可是连长,我们的边防没意义。” “你能守在这里,就是意义。这一望无边的沙漠,只要有人在这儿睡大觉,这就是对祖国最大的奉献。” 杨子坤离去了,他又一次感到沮丧。 边防连无奈的生活让杨子坤情绪整日跌入了低谷,他性格太过耿直,加之一颗不安分的心,很容易就伤害大家的感情。就这样,他越发的自闭,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的不同于别人的生活习惯使人反感,也激起了众怒。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数周,杨子坤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荒凉、寂寞、孤独、枯燥、无事可做,这一切摧残着他脆弱的心。无尽的只有无限的惘然和惆怅,他没有找到任何爱好,更没找到任何的快乐。此时他太过渴望城市的喧嚣和正规军营的那种热血。在这里,他渴望自由,这儿自由的想干什么都可以,没有一点儿部队的约束。然而,这里的与世隔绝却又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谈。 早晨的出操终于激起了三班全班的众怒,张班副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不的,并且设法阻止着杨子坤。他拉住了杨子坤的衣袖:“你干什么呀!发什么神经!” 杨子坤语气更是硬:“我要去练跑步,练军事技能。” “杨子坤,你接受事实好吗?别在自掠了好吗?” 杨子坤:“一边去,别妨碍我做事。” 张班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饭之后在全班的撺掇下,张班副忸怩的去了连部,他把杨子坤近日里反常的事态告诉了胡日查。 胡日查很清楚,战士们要安稳的守防边,除了一颗安分的心,团结也是极其的重要的,容不得半点不和谐的音符。杨子坤在逐步地走向极端,是暴力倾向的走向,一旦他和别人打起来,那是不得了的事情。他的一拳瞬间断六块的砖块,要是打在人身上;轻则断骨,重则伤及内脏。在偏远的边防连,医疗条件和交通条件都很差,一旦受了伤,往往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 这天的下午,胡日查把杨子坤叫到了连部。面对如此热爱尚武精神又单纯执着的杨子坤,他真不知该如何做他的思想工作。 “报告”杨子坤走到了门前。 “进。以后来我屋子随便进就可以,不用那么制式,就我们几个天天见的老脸搞那套没意思。”胡日查说。 “不行,我必须按照条令来要求自己。” “随便你。”胡日查实在实在懒得和杨子坤为这些小事儿费口舌,“你班里的对你每天出早操的行为极其反感,以后不要再出操了。” “连长,条令条例是不是规定每日定时都要出操?” “是!怎么了?” “那条令是不是规定军事单位不得睡懒觉呢!” “有,怎么了。” “那我就要问,我早上出操哪儿做得不对了?” “按条令是没错,但是你要顺应潮流!与大家逆行是不对的,你知道别人都再怎么议论你吗?你要时时刻刻和大家保持团结!”胡日查对死脑筋的杨子坤感到头疼。 “怎么个团结法?打麻将、打扑克?” “死不开窍的东西,那你还想怎样?”胡日查有些生气了。 “做有意义的事”杨子坤两眼充满了炯炯的光。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一个当兵的能跑的这里放个屁就是奉献,能在这里打麻将就是最大的牺牲。” “这......”杨子坤被呛住了,他很迷茫,无法区分有意义和无意义之间的区别。 “我们守在这儿不容易,这样的连队生活团里不是不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的难处。你能在这儿打麻将炸,团里也为你高兴。你要是在这里不安分,搞出了安全事故,团长都会为你提心吊胆。” “连长,我不会的。我不会成天想着打麻将消磨时光。” 胡日查突然间有了很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是他仍然不想着放弃。 “羊圈放羊怎么样?” 杨子坤惊骇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军旅竟然是放羊的差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胡日查正色道,“你明天就动身,和你一起的有两人。” “好吧!我去。”尽管杨子坤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即便不听连长的命令,他依然找不到事情可做。 这时,指导员丁喜权进了连部。他来是为了和胡日查商议派那些人去羊圈还哨的事情。 突然间,杨子坤跳了起来,并且显得异常的兴奋。 这一下,他把胡、丁二人整懵了,他们并且感到诧异。 杨子坤脸上写满兴奋:“连长,你是说让我放羊吗?” 胡日查诧异的点了点头。 杨子坤变得欣喜若狂:“我明白了,羊圈那儿有草原对吗?” 丁喜权感到莫名其妙:“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杨子坤:“那还用听说吗?能放羊的地方肯定是有草原、有河流。” 胡日查漠然地摇头:“等你去了,一切就知道了。” 杨子坤走了,却留给了胡、丁二人比较棘手的问题。他们在考虑让谁和杨子坤同去,这小子很难安分这儿艰苦的环境,而且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如果任何一、两个人和他在一起,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可设想。 最终,胡、丁二人决定让杨子坤一个人守在那里一周。孤独与寂寞,足以摧毁一个人极端不安分的心理,足以让一个人意识到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团结是多么的重要。 就这样,由张排长在第二天带着杨子坤骑着骆驼去往羊圈。一路上,张排长讲述着这儿的战争历史和曾今丝绸之路有名的“三棵树”坐标。 当杨子坤听到“三棵树”时,心情异常的激动,也许这三棵树是他在这个边防连唯一能够见到的树了。然而,当杨子坤来到树前时,他失望透了。 这是三棵胡杨树,胡杨树拥有万年的生命,死而万年不倒,倒而万年不朽。原来这三棵早在树丝绸之路时代就已经逝去了生命,它们的存在,只能见证了这块不毛之地曾今有过生命。 “三棵树”更多的是见证了这儿的历史和战争,这儿是古代丝绸驼队判定自己所在地理位置的重要坐标,历史上曾有过将军在这儿乘凉,有古代在这儿商人感慨,有过盗马贼在这歇息;这儿解放初期有过剿匪战斗...... 张排长并没有告诉杨子坤这三棵树是死树,这令后者心情跌倒了低谷,但是他并不知道,更深的低谷还在等待着他。 经过漫长遥远的路途,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到达羊圈。春季的风沙肆掠,杨子坤已是口渴难耐。此时他将水壶举在了嘴唇上方,但却再也倒不出一滴水来。 忍住了一个多小时的饥渴,前方两个战士在往回赶羊。杨子坤愕然了,在这大力提倡新世纪新阶段信息化练兵、科技话练兵的时代背景之下,放羊的兵居然还没有灭绝。 杨子坤百思不得其解,国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招兵就为了放羊吗?这样喂出来的羊也太没有经济价值。杨子坤并不知情,曾今到了冬季大雪封山之时,蔬菜、肉食曾今三个月运送不上来。养羊完全是为了这个连队冬季的肉食供应,而鲜活的蔬菜对于这个连有时会是个奢望。 远处的三位士兵向杨子坤打着招呼,他向他们挥着手。 张排长:“瞧他们,一周呆在这里,多枯燥啊!连里面要比这儿好得多。” 远处,两大堆苜蓿映入眼帘,这种苜蓿价格不菲,甚至还高过这群羊的价值。 杨子坤突然问起:“张排长,你说我们连的这两垛苜蓿大概要花上多少钱啊!” “这我也不知道,大致是这群羊的两、三倍吧!” “什吗?那这自产的羊肉有些不合算!” “这只是苜蓿的钱,还没算上饲料兽药等方面的钱呢!” “我觉得这自产的成本不如买羊肉。” “买肉!你说的轻巧啊!到了冬天大雪封山,这肉怎么送上来?前几年冬天我们连有时一个月只吃罐头和压缩干粮,那滋味吃的,让人想一想都想吐。” “那我们吃的菜都是哪来的?” “在地窖里。” 突然间,杨子坤意识到,羊圈快到了,可这儿怎么连一个草的影子都不见呢! “张排长,羊圈还有多远?” “就在前方的沙丘那儿!” 杨子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了骆驼向前方的沙丘顶奔去,即将出现的景象他已经有预料。他不愿意证实,但是他又必须要面对。 眼前的一切果然实现了杨子坤突然间的意识,那三个兵翻越沙丘和他走了个迎对头,他们已经将羊圈进了羊圈。 沙尘暴起来了,杨子坤口鼻中已经有了不少沙粒。这更激起了杨子坤那颗不安分的心。 杨子坤向张排长冲了过来,那情绪已经变得异常激动。 张排长此时被这个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有些胆怯。 杨子坤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草原?为什么?” 张排长有些战战兢兢:“这儿一直是这样啊!” “没有草原,我怎么放羊?没有河,我怎么饮羊?” “喂养用那苜蓿,这的羊冬夏都吃不上鲜草;这儿的羊不是靠河水,而是靠井水。” 这一下,杨子坤的心彻彻底底的跌入了低谷。愤怒已经不可在愤怒,压抑也无法再压抑。 “呃......啊......啊......”杨子坤爆发了,他像猛兽一样的没有理智。愤怒得跪倒在地,双手不断地扬起地上的沙尘。他想发泄,可是这儿却无处让他发泄。他想一拳打在一棵树上,可这里却连一根草都看不到。 张排长和那三个兵全都惊诧了,时间因此而凝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杨子坤恢复了平静,愤怒、压抑此时变成了无尽的忧愁和抑郁。 张排长此时松了一口气,他确信杨子坤不会再有暴力的倾向。“杨子坤,你太冲动了,你知道为什么连队只让你一个人来这儿吗?你太凶险了!” 杨子坤此时的心平静了不少:“这儿没草,我怎么放羊?” “不用放,你的任务是给羊喂食,两天一饮水;每天抽时间赶着羊,让它们活动活动便可以了。” 张排长见杨子坤此时不会有暴力倾向,他给那三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三个兵心领神会,没有做任何的交接过程,他们直接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囊便离去了。 张排长他们走远了,而这儿的环境就像一记闷辊一样敲打着杨子坤,他久久不能平息。此时他叹道:“天广地扩,大有作为啊!” 远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杨子坤看不到一点儿半沙漠化的迹象。这儿依旧是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是不同的是,他要面对一个人的孤岛生活。 走到这儿的营房,有许多是不住人的,凌乱陈旧却找不出一丝蜘蛛网。玻璃沾满了泥垢,可能有一年没有擦过,地上的灰尘厚厚一层,起源于这儿的沙尘暴频繁的气候。 杨子坤走到一间比较干净的宿舍里,里面放置着米、面、油盐酱醋等,锅碗瓢盆斜三横四的放置在案板上。显然,这帮家伙可能很少洗锅。墙上挂着一个笔记本,他随手一打开,里面登记着军马的健康状况和羊群的数量变动。墙角边放置着电视机,但是那玩意破烂不堪,从外形上看,像是废弃已久。 杨子坤合住了笔记本,他最犯难得的是自己不会做饭,该怎么生活呢!他感到了无尽的茫然,广阔的大漠,几只军马和羊群在这儿连蝼蚁群窝都算不上。从连队到这儿的漫长路途莫说没有生命,就连水源都难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甚至找不出一粒石子,面对春季的沙尘暴令人焦心。 杨子坤进了羊圈,又进了马棚。了解大致情况后,他又进了菜窖。这儿放置的菜只有能够便于存放的土豆、大白菜和葱蒜等,再有就是数量很多的压缩干粮和军用罐头。杨子坤最后看到的是这儿的发电机和水井;水井有两个,一个是封闭的电机井泵,一个是靠人工提水的井。 杨子坤从工具房里找了一把锹,他想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想铲掉宿舍门前的沙子。 ------------ 九 牧马西陲 3 更新时间:2013-12-08 第三节 三班少了一个大活人,彼此心里都不踏实了,尽管没了杨子坤的打扰能更安心。然而,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打扰,他们想念杨子坤了。 初次做饭,油锅里油就着了火又换了一次,屋里的浓烟滚滚的往外冒,熏得杨子坤喷嚏不断眼泪直流。再次往锅里添油,待油冒起浓烟时他抓准了时机,猛地将菜扔进了锅里,然而扔菜过猛使得锅里的油溅到了他手上,烫得他直跺脚。 费了很大的劲,饭总算是做好了,可就在他品尝时却发现菜是苦的,而且特别的咸,简直是难以入口,他便只好白米就开水。可是,他发现这儿的水是咸的,远不如边防连队的苦水好咽肚。 放羊才是最寂寞的,一个人放羊时更是寂寞难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胡日查原本让他一个人放羊的目的就是让他体验一下一个人的孤独,从而能使他明白集体的重要性。可是杨子坤不会这样想,他只会认为连长和全连人都讨厌他才让他远离大家,一时间更是惆怅不断,心情落寞到了极点。 这儿的水要比连队咸,但是这口井却是进过勘探,方圆几十公里最甜的水。杨子坤不习惯喝茶,但是为了压住这咸味,每天他所放的糖、茶比例很高。 春季多风,正直沙尘暴泛滥的时节。杨子坤每天早晚洗脸时,脸盆里的水总是很脏。每次洗脸,他都会从鼻腔里清洗出不少沙子,而这井水中也沉淀着不少沙子。 沙尘暴袭来,有时早晨无法将门推开。杨子坤必须从窗户翻越出去,然后用铁锹将各个营房门前的沙子铲除。那时,沙尘暴的浓度几乎能令人窒息,能见度最多只能看到五米。有时,沙尘暴大起来伸手不见五指。为了个人安全,他甚至不敢出门。 漫天黄沙飞过,接下来是空气中漂浮的浮沉,此时已经看不到天上的太阳。大量的沙尘进入鼻腔会令人作呕,杨子坤自制了一些口罩,将它们沾湿戴上。不一会儿,口罩的口鼻处就会沾满灰尘。 一个人呆在孤岛,难以适应脱离群居的环境;一个人呆在恶劣生存环境下的沙漠,心情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杨子坤艰难的熬过了六天,他等待着第七天的到来。 连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邻国发生政变,为防止难民涌入我国,各个边防连都要驻扎在能够穿越国界的山口,为其两个月。 胡日查为杨子坤感到焦虑,但是此时他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换防杨子坤的事情就这样搁浅。 全连紧急出动,驻扎在了几十公里开外的山口。他们荷枪实弹,这样的战备,也许对于这个连队是十年难有一遇。 第八天过去了,第九天、第十天...... 时间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换防的人员还没赶来,杨子坤已经是发疯之极。在这里,他受够了风沙、受够了枯燥,更受够了寂寞和孤独。 一个月过去了,生活依旧是无所事事。这儿没有一点儿纪律的约束,但是这儿丝毫找不到自由。杨子坤想到了霍成元,这位霍兄曾今坐过牢,但是杨子坤断定,那样的牢狱之灾绝对比自己现在的生活指数要幸福。 杨子坤又一次的思念起了他的初恋杨静蕾,他很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思念一个人更会令人发疯,但是这里的枯燥令他无法不继续想念。他回想起自己的新兵营生活,那时虽然苦,但是那时充实的训练的确是一种幸福。 此后,杨子坤每天都会给杨静蕾和霍成元写信。他也会给韩黎明和雷破天写信,但是这些信件却无法送出。油笔没水了,他再找不出第二支笔,唯一找的兴趣又被这样搁浅。 电泵坏了,他只好用那口人工井。 沙尘暴的季节还没过去,但是天气越来越炎热,羊群和军马必须保证每天一饮水,或者是一天两次饮水 人工井井口是一个摇轮,上面绑着一根很长的绳子,绳子那头拴着一个铁桶。 就这样,杨子坤每天一桶一桶的将水提上来,然后再倒在槽上让羊群、马匹喝。每天,他都会累的筋疲力尽。 菜窖里的菜越来越少,土豆已经长芽,白菜已经没了水分,但是在这里,这样的菜仍然不能够浪费。大米即将用尽,面粉也已经见了底,杨子坤的补给成了问题。 沙尘暴,除了沙尘暴还是沙尘暴。一连几周每天都这样,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星星,每天都会从脸、口鼻、头发中洗出很多的沙子。洗过脸的水会很脏很脏。 米面用完了,糖和茶叶早已用尽,再苦的水也必须喝。菜窖里也找不出一片菜叶子,土豆也用尽。杨子坤想到了羊群里的羊,这些天他营养不良,肚子里的确该见点荤腥。他将一只羊拖进了一件营房,然后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菜刀。 但是,杨子坤心软了。这些天他与这些羊朝夕相处,它们是他在这个大漠中唯一的伴儿,最终杨子坤将羊放生。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连一只羊都不忍心宰的人之后居然会去杀人。 他又一次地来到菜窖。这儿放置着很多压缩干粮、军用罐头之类的食品,足够他吃一年。 杨子坤很清楚,这些食物不可长期食用,但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儿办法。 通往边防连的路被移动的沙丘堵死,补给无法送上来,团部正在组织人员清理路障。此等工程浩大,甚至动用了许多挖机和铲车。 杨子坤并不知道,和他同样面临食物危机的还有整个边防连队的官兵。 两个月了,杨子坤很难想象,自己如何熬过来的。 这里已经进入了炎热的酷暑,沙尘暴的季节过去来了,但是夏季一天比一天难熬。烈日里,这儿的地表沙子足以能够将光着的脚烫伤。温度计的显示,屋外已经达到了54c。可是,这样的温度似乎还有上升的趋势。 羊圈里,一只羊因为酷热而死去了。这引起了杨子坤的重视,他将那只死羊拖置很远的地方将其埋掉。他很清楚,这么热的天,如果动物的死尸不处理好,很有可能会给人畜染上疾病。 最终,杨子坤将羊圈和军马全部赶到了闲置的营房里。毕竟,房屋要比圈舍得防暑效果好得多。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夜晚,这儿比较冷,此时屋内的温度远高于屋外。杨子坤总是会将牲畜感到圈舍内,然后自己再露宿在屋外。 十几天后的深夜,杨子坤突然间感到了一股潮气,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他醒来时,天已经下起了大雨。杨子坤欢腾了起来,他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但是他还是贪婪的享受着雨爱。雨水终于眷恋起了这篇大漠,这是杨子坤自从军以来见到的第一场雨。 雨水似乎又太过眷恋这里,自从下起雨后就再不愿意停息,整整下了一夜。 杨子坤欢腾之后,身上渐渐地感到了凉意,回到屋子里就急忙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雨越下越大,隐约之间他听到了一匹马儿的哼唧声,这么大的雨,马不会是生病了吧!他披上了雨衣拎起手电钻进了马舍。 马舍的草顶已是破旧不堪,雨一个劲的往下漏,那匹母马躺倒在了粪泥里临产。情急之下,杨子坤把其它的马拉到了羊圈里,羊圈毕竟是新建的,那儿的顶棚不漏雨,可是剩下的这匹母马该怎么办呢? 那马似乎是难产,它浑身抖动着身子,看得出它此时的虚弱此和痛苦,若再这样让雨淋下去,那马很可能会死。杨子坤顾不得马舍的脏,他跳了进马圈,踩在泥泞的马粪堆里,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粪渣。 人是钻进了马舍,但还是无计所施,杨子坤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雨衣盖在母马的身上,然后自己又艰难的返回宿舍披上另一件雨衣。 半小时后,杨子坤浑身在发颤,浑身冰冷至极,但是那马儿还是没有产下小马驹。 马驹的前蹄和头终于是已经生出,但大半个身子还在母马体内,杨子坤想帮母马拽出,但他怕伤及到小马驹,只好耐心的等候着。 小马驹总算是出世了,母马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还能站起来,舔舐着小马驹身上潮湿的胎液,而那小马驹此时也冻得发抖。这么大的雨,小马非冻死不可,杨子坤想勾腰将马驹马驹抱到自己的宿舍,可是他发现自己却没力气抱起那马驹。他对自己感到奇怪,他意识到,自己的体温也在流失。 随后,杨子坤翻越马舍走到宿舍将自己的军被抱来包裹在了马驹身上。好在雨停了,包裹在马驹的被子很干,并带有马驹刚出生时的那种潮气的体温。 杨子坤此时看着自己就这样拯救了一个小生命,他感到特别的兴奋,他用脸亲昵的贴着这那匹刚出生的小生命。 天已渐渐的朦亮了起来,遥远的东际浮现出日出的苍穹。这一刻,杨子坤有一种大病一场的感觉。放羊的路上昏昏沉沉。突然间,他摔倒了,他原以为那只是一块石头,可当他用手拿过来时竟然是一个骷髅头,他本能得将骷髅头扔出了数米远,一时间颓自心惊,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 杨子坤起身走了数百米远,这儿人、畜的骷髅、白骨不止一个,此时他才明白战友们为什么说这儿一个人不敢待。原来这儿死的人、畜不少,流动的沙丘将其掩埋,昨天的一场暴雨尽然将掩埋的沙丘冲走了。他意识到,这儿曾今可能是个古战场,,死于非命的人不在少数。原来,两三月来,他一直住在孤魂野鬼待得地方。也许用迷信的说法是,他身上杀气重,震慑住这些野鬼不敢在他面前作乱。 这些天,杨静蕾无休止的进入了杨子坤的思绪,他终于意识到指导员所说的话是对的:在这里决不能思念自己的女友,单相思与寂寞相伴实在是太可怕了。 终于有一天,杨子坤如愿以偿,杨静蕾就在身边陪着她,与他一同在一起牧马放羊。她冲着他甜美的笑着,随手摘下一把绚烂多姿的野花,他向她回眸这自己灿烂的笑。突然之间,天空刮过一阵妖风,蓝天草原突然间变成了紫色,地上的尸骨,野花下的腐尸突然间魂魄附体,散发出丑陋的样子和恶臭腐蚀味。杨静蕾倒在了僵尸的袭击下...... 夜梦中杨子坤惊起了一身冷汗,晴朗星空下的月光照进了屋舍,透过窗口他看到了一颗流星,他急忙许愿祈求上天保佑杨静蕾。 杨子坤知道自己是被很多事情萦绕于心,他怀念新兵连时的那种苦而富有激情的生活。渐渐地,他回想到了新兵营快结束的那段日子......边防骑兵部队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尽管在以前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实却摆在他的眼前。 来到这儿有何做兵的价值?这儿的一切太落伍太落后,一切停留在解放初期,或是近代的冷兵器时代。尽管他也知道要安心军营,安心边防事业,但他却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他喜欢骑马,并且挥舞着不知在这里存放了多久的马刀。寂寞似乎让他越发的尚武,他很想回到连队看一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很无奈,骆驼已经病死,马匹无法穿越这片沙漠。 每当寂寞时,杨子坤总会想起紧张快节奏的新兵生活:队列里那一排排饱满挺拔的胸脯,起步正步,战斗战术,格斗训练……一切是那么的铮铮铁骨,虎虎生威,大地被震撼了,训练场上远处山川回荡着士兵们的声吼。 深夜里,杨子坤再度的失眠了,他一个人在这儿毫无目的的飘忽、行走着。 瞭望远处那一簇簇耀眼的磷光,那是尸体所发出的光,杨子坤对此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惘然与惆怅。 和孤寂相比,没有缘由的浮躁更让然人感到厌恶,因为浮躁让人无可奈何,更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儿,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修正自己的价值观,更没有能力去改变周围的环境。 近日天气燥热难耐,这天深夜竟会出人意料地下起了冰雹,杨子坤睡梦中被闪电惊醒,羊群和马群惊叫的声音,着实让他心惊不少。 拴在宿舍的两个军犬叫个不停,杨子坤用手电照耀在军犬的脖子,他发现军犬的脖子已经勒出了血痕。他心疼军犬,急忙将它们松开,可是他没有想到,两个军犬竟然齐心协力拽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拽出宿舍。 军犬的这一举动着实令人吃惊。杨子坤透过窗户看外边,半边天空却闪烁着雷电的光芒,冰雹在地上堆了一层,闪电的光芒犹如夜间战争炮火的火光一样的令人畏惧。 他站在屋檐下的边缘上往外看着,马匹都在外面拴着,一股狂风刮来,马舍上的草帘被掀落在了一边。雷声一响,马们就开始炸窝了,它们吓得发出咴咴的长鸣。每次闪电一亮,马匹们就开始后退,它们急躁的相互开始踢打起来,拴马的马桩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杨子坤心惊,若再不管,马匹会活活被冰雹砸死,他急忙向外跑去。屋外黑暗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路面,加之冰雹、雨点打的人睁开眼。他忍着痛冲进了房里拿上雨衣再度往外冲了出去。没跑了几步,啪地一下被绊倒在地上石子上,杨子坤的脑门嗡地一响,所视的地面似乎一下子向上抬高了半截,接着眼前一黑,金星四溅,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杨子坤用手抹了一把脸,发现粘糊糊的,估计是流血了,他咬着牙,又重新爬了起来。雨披经这一摔裂了一条大缝。 杨子坤索性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雨衣,这时一道闪电声一响,他突自心惊地退缩了几步。 马匹们在闪电中不安地跳踢着,雷声在军马们的头上不断炸响,军马陷入极度的惊慌之中。以往栓系娴熟的拴马绳在着急的情况下竟然变得特别的死,怎么系也系不开。军马更是炸了窝的奔跳了起来。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他抡起短刀剁断了栓马绳。 军马的野性似乎在闪电中复萌过来,长嘶着四散而冲瞬间,军马们奔跃过羊圈的栅栏,杨子坤抱着上回雨天出生小马驹跌跌撞撞的翻越了马圈。羊圈的顶棚比较稳固,这儿能够抵挡冰雹的侵袭。 就在这时,他昏了过去,两条军犬将他拖进了羊圈避雨...... 杨子坤劳累得在羊圈昏睡了一小会了,醒来之后疲惫不堪,但是他却以为自己在在房间里睡一觉。 雨已经停了,杨子坤感觉身上又湿又冷,他正准备翻越羊圈栅栏去宿舍,却被母马和军犬用嘴拽着摔到了,浑身沾满了羊粪泥。他很生气,想再次翻越,却被几匹马团团围住。它们不论怎么推搡,屁股也不挪窝,似乎是有意不让杨子坤离去。 山谷里顷刻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整个大地在响,羊圈在颤动,胆小的羔羊们躲在了圈里的一角缩成了一团。几分钟之后,山洪冲了下来,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石头随着洪流急速冲了下来,有些石头直径达数米。营房正好是洪流经过的地方,顷刻间坍塌被冲走。而相隔百米的羊圈却是很安全的,没有一匹马跳跃栅栏。 山洪很快就消失了,杨子坤松了一口气,他此刻才意识到昨晚是多么么得危险。如果不是因为他昨晚为了救牲畜而跑出来,现在必然早已葬送在了那股洪流之中。他感谢这些军马,更感谢陪伴在他身边的军犬。无言的战友,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 只是杨子坤怎么也不能理解,军犬、马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危险?难道他们会先知吗?以前,杨子坤只认为军马和军犬是不懂感情的,他依旧对它们非常的好。可是他错了,它们懂感情,而且更容易与人产生感情。 夜风袭来,杨子坤身上感到刺骨的寒意,他浑身在打着颤,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在下降,四肢冰凉至极。 清晨,远处的天际太阳升起,红艳艳的火烧云绚丽多彩,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驼铃声。杨子坤被醒了,他从马圈栅栏里探出头里,远处出现了几个身影。 连长胡日查来了,黄军医也来了。他们终于解除了封控任务,他们此刻急切的想知道杨子坤的状况。 胡日查今早接到了团部的通报:昨夜本辖区发生了几十年不遇的山洪,而羊圈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山洪发生的范围内。 胡日查、黄军医和全连官兵被昨晚的灾害吓懵了,沙漠里竟然被冲出了上百米宽,几米深,延绵数十公里的洪沟。洪沟里全是大石头,而杨子坤所住的营房的位置却又在这洪沟的当中,在这样的地质灾害下,人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的。 杨子坤可能死了,这令所有人都感到心痛。这种地质灾害下,遇难者是不能被找到尸体的。当们看到杨子坤安然无恙,开始是心惊,而后是激动。在他们看来,杨子坤在昨夜能够逃生便是天大的奇迹。他们不可能知道,杨子坤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够活下来。 昨夜是这个边防连有史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山洪,而那座营房却是缺乏实际考察勘探,违背自然地形而建造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这儿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地质灾害。 当胡日查问杨子坤身体怎样时,后者已经说不出话。他很想说话,可是越是想说话却越说不出话。 胡日查和黄军医焦急万分。突然,他们意识到杨子坤一个人在这儿呆了三个多月,很有可能因为没有机会说话而患上了语言障碍。 杨子坤被带回了连队,但是寂寞的生活并没有结束,因为他依然是和连队的战友们无话可说,性格上格格不入。 全连都知道他死里逃生的传奇,但不知道他躲过一劫的真正原因,胡日查时常为此事寝食难安,他后悔当初的做法,杨子坤性格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暴躁,而且暴力倾向越发的严重。边防连容不得暴力,更容不得有人因为暴力而受伤。 杨子坤独自在羊圈生活了三个月,胡日查等领导一再地向杨子坤强调,一定要学着说话,一定要练着和大家说话。如果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再说话了。 杨子坤此时的状况令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不安,他由于营养不良,现在变得消瘦,他的精神状态更是令人堪忧,大家明显感觉他现在反应比以前慢许多。 ------------ 十 大漠孤寂 更新时间:2013-12-08 十大漠孤寂, 回到连队后,杨子坤每天都会坐在能望见山路的地方等待着上山的车,可是每天等来的都是失望。大家劝了他好多次可结果都是无效的,每天都能听到杨子坤因为失望而呐喊的吼声。 杨子坤无法改变他人,更无法改变环境,寂寞是魔鬼,它能使人崩溃,能使人发疯。 一个人,一辆车,连个鸟都见不着。山下的人不能理解山上的人,每天面对沙漠的那种孤独和茫然,那种感觉难以言表。心里面盼着能够看见一辆车,能够看见山下上来一个人,孤独瞭望的眼神是那么苍白而无力。 现在不当兵了,回想起那种山上的孤独,为着坚守孤独的精神,为了每一个坚守孤独的人,我敬重他们。有的年轻的战士,为了坚守那份孤独,甚至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回到了连队,生存环境会好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孤独、寂寞就能远离自己。在边防连,越是向往激情似火的军营,在这里就会越发的失望。他向往训练,向往都市的喧闹,可是在这里,一切的向往只会碰壁于现实的冰冷。 杨子坤想了许久,他想要离开这儿,他想到的是逃避,而不是适应。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装出一副病来如山倒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以看病的理由下山。 这天早晨,杨子坤卧床不起,徐班长等人对他这一反常举动感到了不安,一个班的人都围着他团团转。端在杨子坤床前的饭散发着香味,老实说,装病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尤其是挨饿的滋味最难受。而那饭就在身旁,肚子越饿,饭菜散发的味道就越发的诱人。 黄军医对他的症状观察了许久,但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反应,以他的经验来判断,杨子坤似乎是没有病。杨子坤只说他头晕、耳鸣、目眩。问他那不舒服,他就说自己哪儿不舒服,这便使得黄军医产生了怀疑。 第二天,杨子坤仍是这样,黄军医就信以为真,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如果是装病的话,是撑不了两天不吃喝的,于是第二天就向团部申请下山到团部的医疗卫生队看病。 要说看病的过程并不顺利,军卡一路颠簸,扬起的沙尘似乎能够让人窒息。从早到晚,经历了大半天的路途,车又在半路上抛锚了。直至折腾到夜里,与杨子坤一行的司机和黄军医,他们三人又饿又渴又累。 第三天,杨子坤被黄军医送到了团部卫生队。他的运气很不凑巧,以往边防连下来的士兵会在二线官兵之家待个一周,等待去南疆军医院的病号车。可是,轮到了杨子坤,没能在二线赖上个一天。 杨子坤来到了一直以来向往的解放军医院。在这儿有许多的小护士,很多都是十七八岁芳龄的小姑娘,而且有些护士长的还比较漂亮。 当黄军医还未将将杨子坤送到医院时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因为杨子坤在病号车上,他的眼睛一直在扫射街边的美女,而且脸上洋溢出喜悦感,这是久居荒凉的边防连战士必然的反映。对异性有向往感,这是人与身俱来的心理,士兵同样向往爱情,只是身份与环境迫使他们只能是远离异性。 下车后,杨子坤对医院里的每个花草无不感到了亲切。他情不自禁地趴在一块草坪上,陶醉于草叶湿润的芳香,而后又摘下了一朵草花,亲切的看了老半天。这样幼稚、异样的举动绝无半点军人风范,引来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别人只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没有人会意识到,他的心中曾今孤独、无助。一个傻子吻着花香,拥抱着一棵大树黯然泪下。 激动的杨子坤并没有先去看医生,而是先找了个电话亭。他拨打了好友霍成元的电话,两人的心情格外激动。霍成元有意告诉了杨子坤有关杨静蕾的事情,并且将她的电话告诉了他。 杨子坤拨打杨静蕾的电话,但是没有打通;随后,他又给父母打了电话,但是依旧无人接听。当兵大半年了,说不想父母是假,可是自己除了思念之苦,又能怎样呢?大半年过去了,没有机会给家里寄一封信,连打一个电话报平安都是个奢望。 在医院诊室里,医生问杨子坤哪里疼,他就说哪里痛。时不时的还欣赏诊室外过道女孩的姿色。医生看出他在装病,没过几个问话就下了套,杨子坤的话语中的漏洞层出不穷,旁边的黄军医忍不住笑了。 医生笑了:“小伙子,别看美女了,你要能蒙过我这一关,以后看美女的机会多的是,先关心关心你危在旦夕的病再说吧!” 杨子坤懵了:“我胃不好,吃不下饭,头晕、目眩精神差,有种快要死的感觉。” 医生神情冷漠,开了一大堆的化验单据:“把这些拿去做个检查吧!” 于是杨子坤又拿着这些单据一一做了检查,忙活大半天终于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可所有的检查结果、化验单拿到医生那里时,他居然有着盼着自己生病的愿望。 医生却看着一大堆的化验单笑了:“小伙子,边防连下来的吧!你们那儿的兵都爱装病,条件苦,情有可原,但是装病的太多,我们医院不是收容站,请回吧!” 杨子坤想到回去那荒凉的边防连,他愤怒了:“我都快要死了,你居然撵我走,难道我看个病就这么难吗?如果将军来了,你们是不是屁颠屁颠开住院条啊!” 医生更是气愤:“怎么说话呢!那个将军会像你这样装病?你看看你这检测、化验,你壮的跟头牛似的,哪来的病?好生生的,干嘛咒自己?” 杨子坤此刻变得蛮不讲理:“我......我反正今天不走了!” 黄军医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啦!杨子坤,别装了,从你在市区里看美女我就知道你在装病了,只不过不愿意揭穿你罢了。” 杨子坤一脸茫然,但他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回连队的:“可是我还有别的病啊!” 黄军医:“你还有什么病啊!” 杨子坤:“我……我胃痛,痛的我不能吃饭。” 黄军医:“好啦!别装了,你要是真的有病的话,医生也不会放你回去。” 杨子坤:“可我真的有病,他如果不给我看,我上访告他。” 黄军医:“你别无理取闹了好吗?” “好!既让你这样说,那我就给你来个全身大检查。”医生开了一个做胃镜的单据递给了杨子坤,“你拿着这个单据去做一下胃镜吧!先看看胃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以再检查。” 胃镜相当的痛苦,杨子坤打起了退堂鼓。 这时团卫生队的队长进了诊室:“这病号怎么样?” 医生:“壮得比牛还壮,就差做胃镜了。” 卫生队长听明白了医生的意思:“那杨子坤,我带你去做胃镜!” 杨子坤慌张地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卫生队长:“唉!既然来了那就要做个全面大检查。” 杨子坤:“真的不用了,我还是回吧!” 卫生队长愤怒了:“老子派着车,派着司机,跑了二百里的路,为的就是给你看病,到现在你不看了,你居心何在,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上报团部收拾你。” 黄军医劝起了杨子坤:“走吧!再装下去后果很严重。” 杨子坤唯唯诺诺的里去了。 两人走后,医生露出了笑脸:“你们那位病号这回病装的没沾上便宜啊!” 卫生队长:“从把他送来的一路上我就知道他在装病,我就不信治不了他这歪风邪气。” 胃镜终究还是没做,杨子坤知道自己没病,再折腾下去也只能是受罪。 今日可以说是悲喜双重天:上午途径市区的路上,看到树木、街市,心情的喜悦无以言表;而下午回到边防连时,心情的失落更是无以言表。 临上山的集市上,杨子坤下了车。他给战友们买了一些水果和干果,一处卖鱼的地方吸引住了他。看着这些鲜活的水生物,他的心情舒畅了起来。黄军医一再的劝导他不要买这些鱼,因为他们不适应边防连的环境。可是杨子坤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并且还买了一只大个的乌龟。 回到连队以后,黄军医把今天杨子坤的经历告诉大家以后,大家无不是都笑的肚子痛,每个人见了杨子坤都会损他,就连胡日查也损他,而对他装病竟然不追究。这就是中国某些边防连的现状,官与兵之间为了团结能够忘掉了彼此的身份。 丁喜权赶来安慰起了杨子坤:“没事吧!以后别再装病了,去医院装病的兵多得海了去了,你这情形,人家大夫一看就知道了。” 杨子坤此时非常的窝火,他对自己的计划失望透了。 张排长赶来安慰着杨子坤:“多和大家玩玩吧!我们连挺不错的,二三十人集中一块,多好啊!我们连条件算是好的了,有的连队是有点草木,可是那儿高寒缺氧!冬天还会死人的。” 丁喜权:“是啊!五连的水,人喝了放屁多得很。一连营房建在山口下,一天只能见三个小时的太阳。其他连好多人不在连队,而是在一个边防小站,一个站两个人,连打麻将玩牌都凑不到人,两年后脑子反应都会特别迟钝。” ...... 杨子坤并没有将丁喜权的话听进去,他依旧想着逃避。不过他找到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看着自己买的鱼和乌龟发呆,有时触碰它们时会开心的傻笑起来。 这天夜里,杨子坤又想起了杨静蕾,连队给他做过的思想工作从未管用过,他依然无法安心边陲,无法忘却杨静蕾。夜漫漫的深渊里,杨子坤的精神跌入了低谷,又是一个不眠夜。 没过几天,杨子坤的心情跌入了低谷。他养的鱼儿全死了,它们需要换水,可是它们适应不了边防连的苦咸水。 没过多久,那只大乌龟也死去了。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竟然会双手抱着乌龟哭了许久,内心的伤心无以言表。 感到难过伤心的不止杨子坤一人,他带来的水生物也给大家带来了欢心与新鲜感。 黄军医看着死去的乌龟心情沉重,他知道杨子坤现在的心情跌到低谷;他更清楚,那只乌龟死去,将会对它的主人带来不详的征兆。 之后几天,杨子坤又是大病不起,整天卧在床上。后几天,他居然有了尿床的怪病。这回把全连人都吓了一跳,每天都会有人替杨子坤换洗被尿湿的床单。可是,细心地肖仁勇还是发现,杨子坤尿湿的床单没有一点儿闹骚味,甚至连一点儿异味都闻不出来。 直至有一天,丁喜权但到了奇怪,杨子坤每天都会有起夜的毛病,可按理说起夜的人怎么会尿床呢?这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有一夜里,丁喜权没有睡去,他躲在了营房外,他想看看杨子坤究竟是怎么回事。经过数小时的煎熬,杨子坤终于走出来了,他拿着一个脸盆贼眉鼠眼的望向了四周,之后他便从灶房里端出了一盆水。 就在杨子坤将水泼在床铺上时,他只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后就吓得他脸盆落了地。当啷一声,全三班的人都被惊醒了。被惊醒的石磊开了灯,大家一看,竟是杨子坤。 丁喜权发怒了,大骂杨子坤,其他人也用愤慨的目光瞪着杨子坤。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一直被杨子坤给蒙骗了。为了这个装病的家伙,害的这些人每天都要为他洗床单被褥。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三班为了惩罚杨子坤,让他给全班端了一周的洗脚水,洗了一周的碗。 ------------ 十 大漠孤寂 2 更新时间:2013-12-08 第二节 对于杨子坤这样向往青春,向往向往激情军旅的人。寂寞、枯燥是最大的痛苦,曾今对军营火与血激情的血液现在变得凝固。这儿只可以拥有兵的服装和武器。枪在这儿几乎是摆设,这儿没有训练,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皆可随心所欲,但在这空旷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事也做不了。一切的随意、自由在这儿成了幌子。 杨子坤实在难眠之时,他会夜间骑马,然后疲劳之时再归来。他的举动引起全连人的反感,不仅打搅了别人的休息,还会有不少的人为他的安全担心。 每天的夜里,当杨子坤策马归来时,两条狼狗总是叫个不停,这使得杨子坤极为恼火。最终他想起了一个不让狗叫的办法,那就是给狗强制的灌酒,让狗喝醉,于是胡日查的珍藏那几瓶五粮液就派上了用场。那几瓶酒很贵,可是杨子坤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所在。 策马狂奔上百里,只为了一时的心情宣泄。这样的事情引起了三班的抓狂,丁喜权为此又感到了不安。 两天后,全连召开了一次连务会。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难得开一次会,杨子坤依旧是会议中的重点。 与新兵营相比,边防连的会议远远没有那么正规、严肃,战士们坐姿散漫,随意地做着手中的小动作。 会议当中,胡日查最气愤的事莫过于杨子坤因为闲的无聊竟将他的五粮液给狗喝的事件。借着这给机会他大发雷霆,对杨子坤“公报私仇”。除了杨子坤感到尴尬以外,其他战士无不是捧腹而笑,这帮人好久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趣事了,谁也不会放弃利用这样的机会释放自己。 突然间,丁喜权想起了这回上级要求开会传达的内容的一件也没有提,于是他悄声的提醒胡日查跑题了。胡日查顿时傻了眼,原来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正题一个也没提。 胡日查在接下来提到了关于边境周围近日发生的恐怖、恐吓电话,目的是为了引起一定的社会恐慌。此电话非常的猖獗,一日之内要挟过数十个党政机关。这件事引起了安全部门的高度重视,而且这些人就潜藏在本连管辖的防区内,很可能就在某个山洞里。 此消息一说,全连的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辖区竟然会有这样的危险人物,这类人在这不毛之地做着危险的勾当。连队的官兵们意识到,此类人物极有可能威胁到官兵们的生命。也许,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恐怖分子。 已是暮色,杨子坤却心血来潮的要骑马,这吓坏了全连的人,他们为了阻止杨子坤,又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倔强的杨子坤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夜行,深夜失眠时,他依然骑着马,带上马刀狂奔。 边防连的辖区的确已经有恐怖分子在这儿行动、训练。他们有时会将枪口瞄准着杨子坤,但是他们害怕自己的组织因此暴露,所以无数发上了膛的子弹曾今对准过杨子坤。一旦他无意间发现了这些人,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边防连战士全部的生命都是在为祖国守卫着边陲,为着边防事业抛青春洒热血。 晚上最难熬,杨子坤的身理、心理似乎总是存在于某种周期。每当那个周期来临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无比寂寞、焦躁。寂寞让他失去了理智,寂寞让他产生了极强的暴力欲望。每当那种心理的周期来领,他便像是铁笼里游走的狼,想咬断一个人的喉管。 他太需要劲爆一点儿的东西好好地宣泄一下自己,这点全连无人知晓。 为了继续恢复自己的语言能力,杨子坤总是在半夜里发着神经,他走到马舍里和马说话,或者是自言自语。 习武是他在夜晚里做得最多的事。连队里唯一的一个沙袋,只有他会去打。于是沉睡了十几年的沙袋终于变得不得消停。杨子坤戴着很厚的自制拳套,发疯般地用拳冲击着沙袋。在他的心目中,沙袋就如同自己的敌人――孤独,他恨不得那一拳将它打死。杨子坤太需要一点劲爆一点的东西了,他的身体像是热血在沸腾。有时他会不戴拳套,拳头会打烂,但是他仍然不停地挥舞。 不知不觉,杨子坤又想起了杨静蕾,不知她现在还还好吗?有了男朋友还是为人妻母?他突然想到,很多战士当兵前的女朋友总会与之分手另找新欢。想到这,他不对杨静蕾抱有希望,可是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心灵寄托。 边防团近日给每个边防连配备了五辆淘汰的吉普车,目的是为了让边防战士学习驾驶技术。这样,战士们退伍后能够更好的适应社会。部队对战士们的关心是周到的,但是对于久居在边防连散漫成性的战士们来说,没有人愿意学那玩意。 人是有惰性的,越是舒服就越是想着安逸。对于战士们来说,呆在鸟不拉屎的边防连,唯一的乐趣只能是玩,干别的事情都会觉得没意思。杨子坤总是喜欢另类,他一个人练起了车技,练起了飞车漂移,连队干部见他有事可做,算是对他放下了心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任何建筑,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车祸。然而,任何的事情在杨子坤的面前总会发生意外。 行驶了一阵路程后,杨子坤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飞速奔驰,尘土飞扬。然而对于他来讲,此时的车速并不如意。毕竟,212的速度是有限的。为了能够更好的体验速度,原本完好的车顶竟然全部被他拆掉,只剩下了组装焊接过的钢架。 这回,他把速度加到头,全力奔驰着。车速飞快,急速的冷风从头顶刮过,满脑子全是杨静蕾的影子。杨静蕾的脸,不止上百遍的出现在他的梦中与脑海。 夜里,杨子坤再次给杨静蕾写信,这已经是他这一年写的第十七封信。可惜他的信只寄到了团部,他并不知道,从写信到回信需要半年至一年。 杨子坤开车时喜欢在高速行驶中最大限度的急转弯,引擎的尖锐刺耳刹车声能带来更多震撼,他体会到了什么是速度之美,他在沉迷于这样的速度所带来的快乐。突然间,前方是一个落差近两米的地势,杨子坤的车飞速的冲了下去,这车已被开至到了巅峰的速度,他根本无法看清前面的落差。于是他开的车出现了电影里才可能有的特技,那车是由着惯性横冲直下,颠在了下方的石碓处。 整个石堆处的石子被撞得四散而飞,底盘禀见出了火花。杨子坤差点从车子里反弹了出来,初学驾车的他,在紧急慌乱中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踩刹车,而且油门仍是死死踩着的。车飞速的驶进了山洪冲刷的洪沟里,车底垫在了石头上,同样溅起了碰撞的火花。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沟壁时,杨子坤来了一个最大限度的急转弯。由于洪沟里的斜面比较大,他的急转弯使得车顷刻间四轮朝天,直至此时,他仍然踩着油门,轮胎对这天高速旋转着。 这一刻,杨子坤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踩刹车,好在这辆车有后期焊过的钢架,加之洪水沟处是被山洪滤下来的清砂沙堆较厚,这才使得他没有生命危险,若下方是大石头,他可能早已丧命。 杨子坤被困在了车子下面,活动的范围极其的有限。他无法爬出,甚至连翻身都极其困难。 第二天的中午,烈日当头,车子下的气温闷热至极。在极其口渴难耐的情况下,他结下了裤子,将水壶盛着尿液,然后喝尽了嘴里。可是尿液并不能补充多少水分,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 第三天的夜里,天降大雨,并且伴随着冰雹。雨水渗入了杨子坤的衣服,他冰凉至极,浑身打着哆嗦...... 三天后,胡日查带着人焦急万分的找到了杨子坤,他们齐心协力的将车推翻,把杨子坤救出。他此时身体感到僵硬,并且有了虚脱的反应。 从此,这个不让全连安心的家伙被剥夺了开车的权利。他唯一找到可以做的事情也被罢免。 一周后,杨子坤收到了杨静蕾的信笺,这令他激动不已,他甚至都快高兴的哭出来。另外,包裹里还有一个mp3和许多的南府电池。也就是这些玩意让杨子坤开心不少,最起码可以帮助他打发一下时间。 杨静蕾太了解他了,送来的东西无疑是雪中送炭。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mp3对他有了很大的帮助。 杨子坤迫不及待的打开杨静蕾写给他的信,可是失落再一次降临。那封信是两个月前寄在团部收发室的,由于房子漏雨没人管,那一批信件基本上都被雨水淋湿,字迹无法看得清楚。 杨子坤走进了连队破旧的图书室,对于这个边防连的战士来说,没有愿意接受书的熏陶。因为他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麻将、棋牌上。只有这样,他们再能麻痹自己浮躁的心。 杨子坤第一次来到这个书屋,他慢慢地沉浸在了书中。慢慢地,他注意到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初次翻看,杨子坤的感受颇多,对于他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书了。主人公保尔的故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荒无人烟的边防连,对于像杨子坤这样整天胡思乱想的人,这本书无疑是在深刻的影响着他。他的思想被这本书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如果说这样的一本书能影响到解放前战士的价值观,那也算是正常;但是如果说这样一本书影响到现在战士的价值观,似乎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然而,这样的事情居然在杨子坤的身上发生了。 保尔总是把党和祖国的利益放于首位,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在那血与火的年代里,他驰骋与疆场;在那医治战争创伤、恢复国民经济的年头,保尔又以全部热情投入到和平劳动之中。后来他身患瘫痪、双目失明,他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但是他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身体在遭受了那样大的病魔打击后,还能以那样顽强的意志来继续为自己的解放事业而奋斗,这是需要多么坚定的信仰和多么坚强的意志...... 与保尔相比,杨子坤很清楚,如果是自己换上了四肢瘫痪、双目失明的厄运后,他必然会选择自杀,因为他没有那么坚强。 与此相比,杨子坤觉得自己面临的孤寂简直不值一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着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自己要是轻生的话,死了别人也会看不起。 我忘了说明,在杨子坤面临这样的环境和心理困境时,他的确有过轻生的念头。 钢是在烈火里燃烧和高度冷却中炼成的,它因此而坚固。保尔那一代人是在艰苦的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并且学会了在生活中从不灰心丧气。而自己呢?必须要在寂寞中寻找坚强,必须要战胜自己害怕寂寞、孤单的心理。 熊熊烈火燃烧的激情,灿烂得青春、军旅,每一天都闪耀着五色斑斓的光彩。战火中的青春,和平年代大熔炉里的青春,哪一个不是绽放着军人无悔的激情...... 杨子坤受到书的影响,他对于激情更加的渴望,可真这激情与他的安分产生了矛盾。 军人的奉献在于他付出,而杨子坤的军旅生涯却是孤寂、孤独。他并不理解,边防连战士的人生价值远比战斗部队的人生价值高得多。 杨子坤对杨静蕾的感情变得痴情,在这感情轻浮叛离的社会,这是他的悲哀,更是他的无奈。 杨子坤明白,在荒凉的边陲里,逃避终究不是个办法,他必须学会适应这里。可是要适应这里,他就要找到心里寄托和精神支柱,可这该怎么做呢!突然,他又想到了杨静蕾,杨静蕾不是又给自己写信寄东西吗?也许他们之间还真有着希望。 从那以后,杨子坤开始自练骑兵的作战科目,憋不住那股旺盛的精力,练习军事、格斗技能。此刻,他的飞刀已经达到能同时射中多个靶子的技艺。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他每天的举动让人看着心烦,让人看得浮躁。 徐班长等人在室内依旧打着麻将,他看着策马练飞刀的杨子坤。 今儿是个大风天,天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远处的马背上,那是杨子坤。三班的人很清楚,事情已经向极端的方面发展着,每个人都无法恪守着原有的不管不顾的那种分寸。 石磊在对着那个远影大骂道:“你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傻子,疯子,就不能消停一天吗?” 风沙淹没了石磊从室内传向荒野的声音,肖仁勇一旁斜睨着他:“唉!哥们,省省你的口水吧!他听不见。” 石磊:“我有些看不惯他了,他怎么老是这样折腾?有时候我真想揍他。” 张鹏:“那你到底是打啊!我听你念叨过好几回了,怎么没有一次落实呢?” 石磊:“唉!算啦!我看他比较瘦,不想把他打残了。” 张鹏:“得了吧!俩你都不经他打。” 石磊愤怒了:“什吗?我打不过他!别忘了我可是黑社会的打手,放倒他两个不成问题。” 肖仁勇低声念叨:“我的天哪!又吹起来了。” 石磊的话变得比风沙还要凛冽:“这个傻子倒底想怎样,我讨厌死他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做耳朵手术时住院的事情:“我住院时,一去医院就抱着树哭,那段时间站在大街上人都变傻了。中午站在喀什市区,一看就一天,把回医院的事都忘了。你们知道吗?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一下午,唯一说的话是什么吗?‘人真多’。” 张班副:“我探家的时候,别人走在大街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而我呢!孤零零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当兵八年了,今年二十五,看见别人搂着女朋友的时候,我心里不知该有多难受,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窝囊。” 肖仁勇缀泣了:“我单亲父亲病逝,可大雪封山我下不来,结果没能看上他临终的最后一面......” 刚才打牌的热闹顷刻间变压抑、郁闷、伤感。 杨子坤近日里狂态毕露,那几个人的脸色越发的发沉。生存在祖国的最遥远的地方,最远离都市被人们遗忘的角落。看不到一片树梢、人家,风沙、沙尘暴、干旱,这一切令人茫然。星辰里,每个人唤起了自己原本难言的心酸。 这一切,一切都是杨子坤唤起的。他们能够安心在这儿扎根边疆,已经是很难了。然而就是杨子坤一个人的不安心,使得整个三班无法安心,整个连队无法安宁。 肖仁勇落泪了,发自心间对父亲的怀念。最终,他吼掉了怒气,吼掉了火气。吼过哭过之后,他不得不一再的面得已成的事实和内心最深处的痛苦。其他的人无言安慰他,一同陪他落下了泪。 明天一早,该干嘛还得干嘛,这就是生活。 ------------ 十一 金戈铁马 1 更新时间:2013-12-09 十一金戈铁马 第一节 中国的部队都这样吗?整天无所事事,不训练,不演习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在这荒无人烟,无所事事的边防连,杨子坤是这样看待中国的军队。但他殊不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中国的精锐的部队到底怎样他一无所知。居安思危,也许是许多边防军人都有过的心理。 杨子坤每个一段时间便会有个周期,周期一到,便会达到了一种精神发疯的状态。就在发疯的边缘,他瞄上了连队的那批从未被人征服的野马“基尼”。据说这匹马是一匹神马,有过许许多多的传说。 基尼性格暴烈,脾气也很怪异。它的目光锐利如电光,闪射着尖锐光线。杨子坤每当看到那双眼睛时,就有些莫名的心惊、兴奋,甚至血脉沸腾。他相信关于这匹马的传说说是否是真的,尽管这些传说无从考证。 基尼在梦中向杨子坤飞奔而来,杨子坤的征服欲、占有欲从心间油然而生,他决定要征服这匹马。 那匹马也开始出现在杨子坤的梦中了。当它出现,使他变得敏感,激起了无限的斗志,一切关于基尼的传说都可能让他一下子蹿跃而起。 清晨,杨子坤来到了马舍,抓住了基尼的缰绳。当拉出马舍时,基尼便是狂跳了一阵,有些惊惧愤怒地向前蹿奔而去。杨子坤还没来得及上马,那刚刚捉着缰绳的手产生了阵阵痛却,随之整个手臂开始木了。 第二天一见基尼,杨子坤的怒气、斗志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他这回算是骑上马了,紧紧地把那根绳索抓紧,用力夹住马腹,那马因受惊似地向前纵狂奔。此刻,杨子坤感受着征服的快乐。他已经感觉到风在耳旁的吹击。 片刻间,杨子坤从马上摔下来。这匹马不是那么好征服的,要想征服它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杨子坤无言地看着它的离去,他明白,自己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骑手那还差得很远,更别说是征服这匹马了。 倒地的杨子坤看到“基尼”从远处飞驰而过的一瞬间,心就开始跳了起来,他的眼睛几乎闭上了,那距离几乎快要撞到了杨子坤。“基尼”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它的威武,是想警示杨子坤,它不是那么好欺负,不是那么好征服的。 杨子坤再一次骑在了马背上,由于他的骑坐,马被激怒了,它飞奔起来。接着就是毫无征兆的跳跃、绊腾。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的把杨子坤摔于身下。那种惊险程度,使得一旁的胡日查都感到心惊,这架势也让所有的战士们心惊肉跳。 终于,最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基尼”在一个突如其来的狂奔后,猛地将前蹄抬起,伴随着愤怒的嘶鸣声直立的站立起来,杨子坤随之被摔到在地下。“基尼”没再理会杨子坤,继续骄傲的前行着。 边防连的战士们迅速赶来扶起来杨子坤,他没有摔在石子上,所以并无大碍。为此,胡日查批评了他,并且警告他不许再动那匹马。 可是数天后,杨子坤在营房外继续着驯马。 前面几百米处,几个战士惊愕的目光望着驯马的杨子坤。基尼在狂速的奔驰中,前蹄奋起,整个马身直立了起来,杨子坤又一次骤然摔倒在地。 “杨子坤,你怎么啦!”战友们高喊着向杨子坤冲了过来。 杨子坤刚才已然是被基尼懵了,半天没有听到战友们在叫他。这次摔得更是不轻,他完全是被战友们托着扶起来的。 张鹏:“你这是干什么?玩命吗?” 李晨:“你......你......和它较甚劲啊!” 这时,胡日查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肖仁勇:“连长,杨子坤又在驯那烈马了!”。 胡日查惊诧了:“什吗?还不死心吗?瞎胡闹!” 胡日查想不通,别人刚来到边防连时都哭过、闹过、绝望过,而杨子坤竟然显示出了惊人的坚强;而如今,别人都学会了适应,而他竟然变得异常浮躁。 不经意间,胡日查发现杨子坤的两腿一直在打颤,便随手掀开了他的裤子,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原来杨子坤这两天驯马已经是摔得浑身是伤。 “杨子坤,你这是干什么?自残吗?” 杨子坤:“没事,连长,只不过是没坐稳罢了,以后就好了。” “以后?你竟敢还有以后?”胡日查被激怒了,“你们几个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先关他几天的禁闭再说。” “是。”周围的战士们迅速将杨子坤架了起来。 就这样,杨子坤被关在了阴暗的禁闭室里,他大声咆哮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整个连队都能听到杨子坤的咆哮声,一整夜,没有安息过。到了第二天晚上,禁闭室里的饭菜放了好几盘。显然,这两天杨子坤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他在绝食,在不满,并且一再的要求送饭者给胡日查传达他的不满。 胡日查是想让杨子坤悔过,并且服个软写上个检查了事。而杨子坤性格刚硬,不放他,他就会绝食。 胡日查想尽了方法给杨子坤做思想工作,可是后者的口风比石门还紧,跟本套不出他在想什么。丁喜权也招数用尽了,但还是无法做通他的思想。杨子坤的情绪异常暴躁,除了暴躁还是暴躁,容不得他有其他的情绪。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团部运送物资的卡车来了,上面带着寄给杨子坤的封信。 胡日查将信递给了杨子坤,杨子坤兴奋地打开了信。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害怕这封信的自己会再一次被弄湿,他怕透了希望变成失落的那种心情。 那一刹,他的精神突然精神振奋了起来。 杨子坤先拆开了第一封信,是杨静蕾写给他的,上面有字!清晰可见的字! 坤: 你好,最近时常会想你,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电子邮件或聊qq呢?,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干嘛还那么老土?要知道,等你的一封来信是多么的不容易。 你十封信我都收到了,感觉挺不错,通假字、外星语少了,我看着你的文笔,回忆起了中学时你的一封封情书。至今,我还能回忆起我们曾今的点点滴滴。 听说新疆挺乱的,你要小心啊!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的性格死钻牛角尖,这样不好,在部队一定要改!现在还算是好,你没分在边防连,要是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两年,我估计以你的个性会发疯的。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很想念你,还专门坐火车去了一回你那,可结果令我失望而归,经受了火车几天的颠簸使我真切的感受到你那里的荒凉、艰苦。我坐火车原因只是想体验一下你离去时的那种心声。我感受到了,你来新疆时一定哭过、茫然过,后悔过,一定想过我。 在来新疆之前,我请过一位阴阳法师占卜你的处境。我没告诉你去当兵,你猜他说什么吗?他的话至今在我耳边回荡。 那天占卜师对我说的是: 他在大漠烽火深处,在刀剑弹雨之中,在阎罗墓穴边缘。 那法师显然知道你是在从军,说你凶多吉少祸不单行,叫我不要再等你。可是我不心甘,同时又为你担心。直至我找到你们部队,雷大哥告诉我你在部队机关很安逸,这我才放了心。原来那法师只不过是江湖骗子,害得我白花那么多冤枉钱,还要为你揪心。 每次我都期盼着你的信件,可好不容易期盼到了,却又无尽的伤感和忧愁。我发现,至今任然无法忘却你,依然心甘情愿的为我们的未来而守候。你还记得吗?那段纯真的感情。我至今难以割舍。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甜美的回忆,也有过伤害,但是我永远不会后悔。也许,我们有未来,也许我们结果。 有机会要常联系,你多保重。 至此,停笔你思念的静 2006年6月23日 杨子坤看到了此信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我写的真的都寄出去了吗?我在机关不在边防连?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封信对于杨子坤最感到奇怪的是“也许,我们有未来,也许我们有结果。”这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含义。 杨子坤并不知道,数年前的那场车祸虽然有惊无险,但是身体遗留的症状究竟怎样,杨静蕾她自己也心里也无底。她很想去医院看,但是她始终没有面对不好结果的勇气。 不管怎么着,杨子坤收到了杨静蕾的回信,他心情异常激动。一时间他开朗不少,情绪不再是那么暴躁。这一封信。足以让他看上很长一段时间。 半月后,杨子坤又收到一封信,写信人竟然是雷破天,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封信。 杨子坤: 你好,不知你在边防连过的怎样,你是不是因为寂寞而发疯过?我知道你的个性,但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你。 其实你和我的性格真的很相像,某种程度上讲,我们志同道合。我们若能有机会再见到面,我一定请你喝酒。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新兵下连之后,有个叫杨静蕾的女孩找过你,一个女孩千里迢迢的来见你,真的很感人。可惜她是女孩子,不能乘坐部队的运输车去你那。这是部队的规定,我求了好多相识的司机战友,他们都不敢通融。 我也没敢说你在边防连,不然以她的格性,非要想着办法去你那不可。女孩子家的,去那荒野的边防连,多危险啊!你那儿说不定还有恐怖分子的出没。我撒了个谎说你在团部做公务兵,随着领导出差了,她便死了心,失望地回家了。可随后的数周里她每过不了几天就会寄来几封信,而且就在我的连队。我本想给你发过去,但我深知,团部运输队的车很少上一次边防连。这样你收到信少则半月,多则数月,还有可能送不上去,一切皆有可能因此而改变。 那女孩的执着令我感动,时不时还会给我打来电话了解你的情况。 我思前想后,这样好的女孩的确值得你珍惜,难怪你在新兵连时经常会在梦呓中说道她的名字。她很崇拜当兵的,我与她刚见面几次,他就认我为哥哥,还三番五次的给我寄你们那“五宝”之类的特产。 我谎称是你的班长,承诺过替她好好照顾你。我当时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慰她,可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这下倒好,无缘无故骗了她好多东西。连队好多战友误解她是我的女朋友,这实在是对不起。 她对你的执着我真的很感动。我不愿意让她的心受到煎熬:一方面,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的爱情因为你为祖国献身而终止;另一方面,谎言既然已经说出就无法收回了。 所以我就打开了她给你寄的所有信,然后以你的名义给她回了信。我这也是被逼无奈,那女孩一再要求我让你个她回信,可你远在天边通信不便。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谎言进行到底。 我恳求你原谅,据我了解,每个人都讨厌别人看自己的私信,更讨厌别人侵犯自己的隐私。而我也觉得我这种做法实在有些过火,甚至有些变态,但我雷破天向来是做事敢作敢当。你若气不过可以告我,甚至是可以打我,我甘愿承担别人的指责和异样的眼光。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那新认的妹妹,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另外我要告诉你,杨静蕾有着严重的自闭症。我替你写信也是为了帮她,但是太多的我帮不了,还要靠你。你一定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啊! 对了,杨静蕾对我说过,她找过阴阳师占卜你的处境。我骗她说阴阳胡说八道,但细想想,那阴阳占卜的似乎有点儿道理。 “他在大漠烽火深处,在刀剑弹雨之中,在阎罗墓穴边缘。” 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些话,真的很为你担心。不是说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不应该受迷信的蛊惑,有些的事情的确是难以用科学的依据来解释。总之你要小心,遇事万不得大意,希望你保重。 至此,停笔 雷破天 2006年7月15夜 杨子坤有些感动,他觉得雷班长是个真男人。甚至,他懊悔自己为什么在新兵营时,没有早发现雷班长的可爱。 随后,杨子坤牵挂起了杨静蕾,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天对她的思念是值得的。 杨子坤内心充满了曙光,一再有年三个月就复原了,还有幸福的时光等着他,要珍惜啊!自己连两年都呆不下去,那么试问,在这儿的干部、士官,他们多则十年,少则五年,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呢!绝食是错的,轻生是更不对的,自己还很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幸福时光等着自己。 最近,不知怎么着,杨静蕾又开始进入他的梦乡。他梦到他们再次相识、相恋、甚至是结婚...... 再一次的驯马,杨子坤被基尼激怒了。这回策马时,他的手如同焊在那根绳索上似的,抓得又牢又稳。身体不断地随着惯性向前猛地跌撞着,很快他就跟上那匹马的节奏,顺着马的奔驰向前跳纵着,它跑得快极了,全身如同绷起来似的。杨子坤的双手紧抓着那根缰绳,全身几经努力,终于没有再一次的被摔于马下。 基尼好像没有想到杨子坤这次会这么强悍,嘶鸣着回过头,玉石似的大眼里闪过一丝的惊慌。一双铁蹄猛地向后踢着,但同时速度也陡然间降了下来,一个前跃,杨子坤紧抱着马的脖子双脚落地,他跟着马向前跑了两步,右手已紧紧地抓住了它飘浮着的黑色长鬃。接着一个前跃,双手抓鬃再次上了马背。愤怒使得他重击了马背几下,马儿痛的嘶鸣起来。 野马陡然间挨了几个重击,全身好像都被突如其来的压力给震痛了,它惊恐地向前猛跳着,试图把杨子坤再一次的从身上给摔下来。杨子坤紧伏在马身上,双手死揪着它的黑色长鬃和它的皮肉,他这时的感觉不是在驯马,而是在与这匹马搏斗。杨子坤把身子伏得很低,他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不再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此刻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风声雨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他觉得全身都要被风给吹走了,暴雨很快淋湿了他的军衣,他的视野也被从发间滴落的雨水粘的模糊了。 雨水咚咚的击打着杨子坤的身体,随后他感到无比的剧痛。是冰雹,冰雹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心被揪紧着,眼前的视觉很差。最要命的是他的头发过长,而发端直扎的他眼睛生痛,体力也被耗尽,但如果意志上稍微有一点儿放松,他就会被跌在马下。他现在骑虎难下,如果此时意志稍有松散,这些天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又是一阵狂风刮过,杨子坤几乎快要滑下来了,他紧扯着马鬃,竭力让身子保持着平衡并紧贴着马背。基尼也开始嘶鸣起来,同样的冰雹打在它的身上也是疼痛难当。此刻,那双手力大无比,随时都能撕破马皮或者抓进肉里。 ...... ------------ 十一 金戈铁马2 更新时间:2014-01-25 第二节 数天后,杨子坤一个人在沙漠练着正步,回忆着韩黎明曾今给他纠正过的动作要领。 之后,他幻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班长,他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这位同志,当听到立定时...... 向后转......齐步走...... 杨子坤把韩黎明曾今对自己所讲过的所有关于队列用语都记在了脑子里,此刻他在默默地背着,并且认认真真将每一个动作用语言认认真真的梳理着...... 以前,他做不出规范的队列动作。现在很规范,只是在荒野的边防连却用不到这些。 荒漠的草原终于有了引擎声,上校胡筱龙从野战指挥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身的戎装,对自己装束要求严格的如同一个入伍的新兵,随身的是一个与杨子坤同样军衔的公务兵徐安。 徐安:“团长,你都劳累几天了,把装具放下来吧!” 胡筱龙:“如果是打丈的时候,我能把这些东西卸掉了吗?除非我想死。” 徐安不再说什么了,他不理解,现在分明是和平年代,可团长不知为什么总是按照战时情况要求、励练部队。他眼中的团长是从不搞形式上浮华的胜利者,一切都能从细节上想到战争状态的人。 两人走了许久之后,胡筱龙问道:“徐安,这次演习来到这儿你最大的体会是什么?” 徐安:“感觉这儿好荒凉啊!走了千里了,全是沙漠。” 胡筱龙:“是啊!连棵树都找不到,找个坐标都难啊!” ...... 突然,两人听到了指挥队列的口令。 胡筱龙感到了惊奇:“怎么有人来到了这里?是那个连队有心思在这个时候练队列?” 徐安:“不可能啊!现在的各个连队调养都调养不过来呢!” 两人被这口令声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一个新兵这在哪里高喊着口令。 杨子坤仍然自言自语,他在幻想着自己带兵的情景,并且焚琴煮鹤般地做着示范:这位同志,你的步伐不对,当听到起步走的口令后...... 徐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胡筱龙一脸严肃:“你笑什么?” 徐安:“我在笑他神经病,一个人在这喊着什么口令。自语自语,搞的自己真的是个班长似的。” “你一个人呆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要是能像他这样,我就算是服了你。”胡筱龙说,“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他说会话。” 徐安:“团长,您几天都没好好的休息,我们回吧!” “这儿的兵苦啊!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可是......”徐安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不理解胡筱龙为什么会拖着一个劳累的身体去看一个陌生人呢? 杨子坤最终还是梦醒了,可以自负的幻想终究不会太长,他想到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时间竟然痛苦的吼了起来。 胡筱龙走到了他的面前:“怎么?想家了?” 杨子坤抬起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军官。他站起身来注视着眼前这位上校军官,过了许久他才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慌里慌张的敬了一个很机械的军礼。 胡筱龙还礼之后拍了拍杨子坤的肩:“我真的挺佩服你们,在这么艰苦的地方呆下去,真不容易!” 杨子坤:“对不起,刚才我一个人发神经。” 这是一个憨傻童贞的脸,似乎显得很不懂事,与他这样的年龄有些不相符。但有一点可以看得出,这张脸对激情的军营充满了好奇与憧憬。他怕的是边防连寂寞与艰苦,但是他绝对不会怕另一种的苦――那就是血热的军营。 胡筱龙感叹道:“你让我想起了在十三团的边防连战友。” 杨子坤愣怔住了:“什吗?” “他与你与你性格很像,爱做梦,可结果却永远的把青春献给了边防,那年他才十五岁。” “他是怎么牺牲的?” “自残。” “自残!”杨子坤哑然了,“好生生的,怎么会自残呢?” “大雪封山的时节,忍受不了严寒寂寞,他想下山,结果就用刀子将自己捅伤。最后,在还没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虽然他的死很不光彩,但是当时我的连长为了安慰那战友的父母,给那战士评为了烈士。” “啊!” “跟我说会话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和陌生人说说话,是不是?” 杨子坤骇然了,眼前的军官不曾与己见过面,竟然能知道自己所想的什么。那一天,他将就压在心间的事情诉说了出来。也许,寂寞崩溃边缘太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了,竟而在心里最脆弱的时候不择知己。 ...... 日出的红穹刚刚出现,胡日查的一声凄厉的哨声划破了晨曦的宁静。 数分钟后,连一个不成形的队伍都没有出现,他的面前只站着杨子坤一人。胡日查拎着腰带进了宿舍,几腰带之下抽得所有人都醒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哨声再次划破属于边防连清早的沉寂。数分钟之后,凌乱不成形的队列还有一少半的人没醒来。他走进了个班宿舍,几个狮吼功便吓得赖床的人们不到二十秒就起了床。 一个精神疲惫睡意惺忪的队伍总算是站在了胡日查的面前。 石磊问道:“连长,咋回事?这么早就把我们叫起来了?” 胡日查大怒:“队列里容许你们说话吗?新兵营是怎么教你们的?”过了少顷,他又说:“今天中俄联合演习的特种部队要从我们的边界线经过,我想让你们见见世面。” 全连战士们相互对视着,忘却了队列基本的要求。 胡日查容不得别人再说半句话,就命令驾驶员发车,将大家带到了几十里开外的边界线。 经过漫长的等待,参加中俄联合反恐演习的特战队终于出现了。他们用的都是在军事杂志上才能见到的03式自动步枪,每人都配有最先进的手枪、夜视仪等装备。还有许多玩艺,他们见都没见过。总之那是气势蓬勃装备精良的部队,着实让这些边防战士目不暇接。每个士兵都士气饱满,精神抖擞,并且他们都显露出经过严格训练才会有的强壮体魄。 坦克、装甲、步战车,还有一些机步兵、特战兵在驶往俄罗斯的路途中竟然也不忘见缝插针的训练。他们要经我国穿越吉国而驶向俄罗斯。据说他们在经过吉国时还要与吉方做军事交流,进行一次反恐的联合演习。 与特战队的士兵相比较起来,边防连的士兵个个都像是经历了重重灾难,一个个面黄肌瘦,少年老成。边防兵除了81枪族还勉强算现代化之外,所用的装具是六十年代以来的的携身装备,那架势像是解放前被共产党大败的国名党残兵营。 杨子坤感慨道:中国的经济上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落差大,可没想到军队方面的落差也不小,两者都是跨时代的落差。用政客的说法:演戏的部队就好像是国际性的上层建筑,是树立国家形象和民族自信心的;而边防部队就好像是难民营的体现,中国建筑中黑暗角落里的豆腐渣工程。 杨子坤看的茫然,看的羡慕,这是一支为国家争光的部队,他们在向世人展示着中国特种部队的风貌。与他们相比,杨子坤感到了自卑,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些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机动队伍。 胡日查感叹道:“你们瞧瞧人家,那才有个当兵的样子,再瞧瞧咱们自个,拔掉军衔就和民工没什么两样。” 石磊感到了不屑:“连长,我们的环境就这样,有什么办法呢?” 肖任勇最机灵:“可是连长,人家有高科技的仪器、装备,我们没有啊!” 胡日查:“没有,那我们就应该练好现有手中的武器。” 张鹏:“啊!有没有搞错啊!我们的武器可都是老掉牙了。” 胡日查:“从明天开始,我决定开始训练,不能再这么胡折腾了。严是爱,松是害,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们整天无所事事,自欺欺人,自甘堕落。” 张鹏:“可是连长,那我们不自欺欺人又能怎样呢?” 胡日查:“从明天开始,训练!” 全连的人为之惊讶,他们并没有就此当作一回事,只当作是连长随口所说的一句玩笑罢了。 第二天的凌晨,尖锐的哨声突然在暮色里响起,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但床上酣睡的所有人都没有这个意识,纯属当作是半夜里的噪音污染,只有杨子坤一个人在忙碌着打背包。 杨子坤喊着:“紧急集合!快起!快起!” 石磊眯着眼:“别闹......” 张鹏的美梦被打破:“杨子坤你烦不烦?又瞎折腾啥?” ...... 在三班里顿时哀怨声连天。 胡日查的声音在外边炸了锅:“他妈的,比猪睡得都死,每人都给老子起来!紧急集合!!” 张鹏吓得坐起了身:“怎么回事?有战事了吗?” 肖仁勇:“不好,边境可能出大事了。” 徐班长用腰带抽打着赖床的兵,并且大吼道:“都给我起床,别睡了!” 于是在三班里,除了杨子坤已将背包打好出去外,所有的人都在比赛穿衣服。 石磊在找着一个肯定在而又找不到的一个裤子。 最终全班都跑了出去,石磊垫了底。 而三班除了石磊,竟然还不是最后起床的,一班、二班比他们还慢的多,就连参军多年的丁喜权和张排长也都沦落到了倒数几名的行列中。 他们除了杨子坤,再没有一个人是打着背包的,而且他们有的衣扣没系好,有的裤子反穿,有的带着帽子没扎腰带,有的只扎了要带却没有戴帽子。当然,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帽子不戴腰带都不扎。 胡日查怒吼着:“怎么回事?你们除了杨子坤,就没有一个意识到这是紧急集合吗?” 张鹏悻悻的喘着气:“连长,怎么回事?边境打起来了?这么兴师动众!” 胡日查:“没事,就是想拉一下紧急集合而已。” 石磊:“啊!没事!那你拉什么紧急集合啊!连长难道你比杨子坤还病得不轻吗?” 胡日查怒吼道:“队列里面谁让你说话的?” 一个紧急集合,居然集合用了十多分钟,而且他们居然连装具、武器都没带。 现在所站的一支队伍,像是一副军不军民不民的打扮,他们虽然都穿着迷彩服,但从衣着、精神面貌上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支部队。他们在队列之中站姿随意,五分之一的人衣扣系错或者拉链没拉。总之,这支部队从外表上看,怎么也不会有人能将他们与军人联系到一起。尽管他们都戴着农民工所没有的领花和肩章。 这支睡意惺忪的队伍无不为这样“无理取闹”的训练而感到冲冠怒发。 胡日查走到了石磊的身旁:“石磊,为什么把裤子穿反了?幼儿园之前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石磊显出一脸的委屈:“连长,你吹哨这么突然,我跟本就没反应过来啊,提起裤子就穿,就这还差点垫了底。” 胡日查:“你们的帽子、腰带都哪去啦!背包都哪去啦!全连解散,回去给我打背包去!领取武器,武装五公里越野。” 全连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连长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胡日查怒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啊!” 队伍立刻像是炸了锅一样的四散而去,慌乱之中再一次的集合,石磊是最后一个集合的。 胡日查:“石磊,怎么又是你?” 石磊嗫嚅着说:“报告连长,我裤子穿反了,刚才是为了换裤子。” 胡日查:“窝囊废!那上次地震的时候你怎么第一个就跑出来了呢?那时不知道要裤子啦! 石磊讶然无语,队伍出现了笑声。 远处的天际终于透出了一丝旭光,胡日查看了一下手表,这帮孬兵的集合整整花费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是军队的耻笑,即使是农民工,这半个小时时间一切也该收拾好了。 胡日查吼道:“全连官兵,早上我们先来个五公里越野,除了指导员、黄军医执勤留守,其他人给我开进!” 一支跑的不成形的队伍出现了,没过过久,这支队伍就散了架,杨子坤跑在最前面,再后来是和杨子坤一样的新兵,再往后是等待复原的老兵和士官们,最后面的是胡日查。渐渐的,石磊跑着跑着垫了底。慢慢的,新兵、老兵们全部托在了后面。 他们此时相依相靠着,此时成了他们体现团结的时候。他们都放慢了脚步,奔袭改为了步行。 大量体力消耗之后,通常是意志松懈的时候,这帮家伙走都懒得走,干脆躺在地上仰天而躺下。前方的远处,杨子坤在前方一公里处也放慢了脚步,他有所不同的是他在等待,在等这帮不成形的懒汉。 胡日查终于满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赶到了躺在地上仰望苍天的大部队们,他拼着命让自己的呼吸尽快的缓和过来。他问:“杨......杨子坤呢?” 躺在地上的张鹏说:“在前方一里处站着的就是。” 胡日查细一看,果真是他,顿时神情变得愤恨起来了。他又清点了一下人数:“那个自称是湖南省长跑冠军石磊呢?” “我在这儿......” 胡日查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堂堂的长跑冠军竟然跑在了最后,而且还是拿枪当拐杖,三条腿的艰难前行着,那头上的汗,只能用挥汗如雨来形容。 只见石磊刚一赶到上了大部队,就把枪扔在一边,趴在了地上,对自己的第二生命不管不顾。不过他有一点值得表扬,那就是发扬了老电影中红军、八路等走散的兵舍命赶往大部队的精神。 胡日查大发雷霆:“你们瞧瞧自己的样子,还像个当兵的吗?才跑了多远,就把你们累成了这样。” 张排长:“连长,这早就过了五公里了,也该让我们休息一下了。” 胡日查:“亏你还是军校生毕业,才短短的两年,就把你变成了这副德行。” 石磊:“连长,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 胡日查:“你不是常德市的长跑冠军吗?怎么跑了这么点距离就不行啦!” 石磊气喘吁吁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常德市冠军啦!” 胡日查更是恼火:“你说这话不止一次了,难不成你不承认吗?” 石磊委屈的表情写满在了脸上:“我那时说我是湖南省冠军好吗?不过那是曾经,‘曾经’这两个字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如果说普通人的吹牛,往往是被别人揭穿后就会脸红、无趣。而石磊的吹牛从不经过大脑思维,漏洞百出。但是他吹牛有一个特点,无论吹出来的结果怎样,即便是被全连人将所有漏洞拆穿,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吹牛。他对自己吹牛皮的执着似乎已经达到了张思德为人民服务的敬业精神。 胡日查更是愤怒:“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老子当兵的时候训练比你们苦多了,也不至于像你们这么熊啊!” 徐班长:“连长,我求你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张班副:“反正我们今天就是赖死狗,躺在这儿不跑了,你看着办吧!” “不跑了!”胡日查倍感气愤,当即解下自己的腰带朝着仰天而躺的的孬兵们就是几下,他此时将腰带当作鞭子一样的用。他的腰带打得很痛,但绝非是要把人打痛打残的地步。那种打,实在是不给人面子。他一边打又一边骂:“我抽死你们这帮赖死狗,我让你们当赖死狗......” 这下惹毛了所有的人,这是对于他们作为一名兵的价值的彻底的否认。每个人的速度都成倍的加快着,亡命的奔跑着。说实话,他们不奔跑也不行,因为胡日查拎着腰带在后面穷追不舍。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奔跑的时候,从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有一种让人崩溃的感觉。每个人竭尽全力的奔跑着,然而前方的杨子坤看到了他们奔跑,于是他也跑着,他跑的速度不会快,但总是保持着一里的距离。 三班的同志们此时被显团结,前湖南省冠军不知被胡日查抽了多少腰带,最终在三班的全班帮助下,他才少挨了许多。 石磊已经是极度得气喘吁吁:“班......班长,别拉我好了吗?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徐班长:“跑不动也得跑,别......别忘了......你是前湖南冠军,你......你要为自己争气啊!” 于是石磊只好把自己当做成为了前湖南冠军,玩命的向前冲刺着,也用不着别人再拉他。 张班副万念俱灰:“我的妈呀!世界末日。” 徐班长:“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的嘴不牢,说什么‘赖死狗’,我们也不至于跑成这样。” 三班人因为石磊这个累赘,已经拖到了最后,已经成为了三个班的最后。 我忘记说了,这个边防连一共有三个班三十余人,但是有一部分人在看防区的输油管道,一部分人搞畜牧、留守,一部分人看守国门的前哨班,一部分探家和二线治病......重新建制为三个班,三班人数最多,有六人,是其他两个班的总和。加上胡日查、张班副一共十四人的连队已经是溃不成军。 ------------ 十一 金戈铁马3 更新时间:2014-01-27 第三节 最终,杨子坤仍然是在前方遥遥在即的一里处。这伙孬兵已经是彻底的跑不动了,但他们害怕被骂做“赖死狗”害怕胡日查那杀手锏的腰带。 最终,他们只得忍住自己的惰性,没有在躺在地上,而是坐在地上。 胡日查还是追上了他们,他用腰带指着这些溃不成军的家们:“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跑了!湖南冠军也不行了?” 肖仁勇:“连长,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 胡日查:“随便拉几个地方老百姓也不至于跑成你们这副德行!” 张鹏:“连长,这早过了五公里了,别说五公里了,十公里也早就超过了。” 胡日查:“你瞧瞧你们的熊样,哪一点比民工强?早晨起来不叠被子,有的被套一年也不洗一回。你们成天只知道打麻将、打牌,懒得地都不知道扫。你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跑个步惰性有多大啊!你们现在就像是新疆的驴子拉车一样,非要让主人,一拉二拽三鞭抽才肯走。” 张班副火了:“连长,你别胡说八道?你不是教育我们只要能安心军营怎么着都可以吗?怎么现在你又变卦了?” 胡日查:“我是这么说过,可你们安心过军营了吗?再有,团部为了你们的将来考虑,给你们配了212让你们学驾驶。这是为了你们以后着想,可你们呢?除了杨子坤把那车开翻了,再谁动过?一个个懒得只知道玩,不知道为你们自个的将来考虑。别忘了,你们迟早要离开部队,要学会适应社会,照你们这样下去,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肖仁勇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了:“连长,你这么折腾我们,自己都拼命跑,你一定是有企图的,告诉我们吧!” 徐班长似乎也意识到了:“就是,我们了解你,你轻易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什么事把你个惹急了。” 张班副也反应过来了:“是啊!你就说吧!到你是我们社么地方做错了,把你气成了这样?” 胡日查一本正经的说:“没什么,现在全军不都在学习科学发展观吗?再有就是,我们要履行新世纪我军的历史使命......” 张班副:“哎呀!行啦!连长,你就不要拿这些当做幌子,你就说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徐班长:“是啊!我们都在一起呆了几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你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磊:“连长,有话直说,别搞乱七八糟行吗?我求你了。” 胡日查:“好!既然你们把话说成份上,我就直说了。”他指着远处遥遥在即的杨子坤说,“瞧见那个傻子没?瞧见那个疯子没?” 肖仁勇:“瞧见了,怎么了?” 胡日查:“好!给我恨个劲的跑,这小子不是能折腾吗?他不是有驴脾气吗?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肖仁勇:“这和我们跑步又有什么关系?” 胡日查憋屈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这小子不是不安分,让我让全连不安分。他每天都在干着扒我军皮的勾当!好!我陪他玩个够!” 张班副极了:“连长你到底是快说为什么啊!快说啊!” 胡日查:“跑!把杨子坤这头驴跑累了,累的爬不动了我们就不跑了。我让他再给我装病、开翻车,我让他再给我驯马,他不安分军营,现在搞得我都不能安分军营了。我就不信这个邪,制不了他。今天我跑,明天指导员跑,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小子。” 这老底一掀,全连的战士瞬间全部瘫在了地上,他们那神情差点都哭了出来,任凭胡日查这回怎么用腰带抽都在没有一个愿意再起来。石磊和肖仁勇竟然像个未上学的孩子在给父母撒娇一样躺在地上,四肢朝天的拌腾着。 张鹏的意志此刻都快崩溃:“妈哟!要了老命了。我的连长啊!闹了半天你把我们折腾成这样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啊!” 肖仁勇:“早知道这样我大不了屁股让你抽肿了。” 徐班长的话意更来劲:“早知道这样别说用腰带抽,你就是拿枪顶我们的屁股,我们也照样是赖死狗。” 石磊死性不该:“你看他,看他像是跑不动的人吗,人家在那等我们呢?我堂堂的湖南冠军都跑不过他......” 胡日查:“如果湖南的运动员知道你这么糟践他们,非踩死你不可。” 突然间,风沙四起,之后出现了交大规模的车队,至少是对这些边防连的官兵是这样认为的。军卡、步战车、轻装甲、还有许多的轻便武器的部队、机步分队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从未见过这场面,一个个都被吓了一跳。 石磊一时间慌了神:“连长,该不会是吉国打进来了吧!” 张鹏:“就我们几个,即便现在有子弹那不还是送死!” 胡日查:“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打我们。” 数千人的部队继续缩小着包围圈,车辆的引擎声,震撼着边防兵们的耳膜,大地被震得颤动了。当他们靠近时,胡日查等人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中国的部队。但直觉告诉胡日查,这绝对不是什么二流的部队。这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野战部队。他们用的枪支都是清一色的九五式自动步枪,还有许多武器根本就说不上名来。 渐渐的,边防兵被缩小在了中间只有一百米处的空挡里。 那支部队摆出了许多个整齐的方队,朝着边防兵们敬礼,而边防兵们居然就此末没有反应。 胡日查低声吼道:“白痴!都给他们还礼啊!” 这下提醒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士兵们,他们向一个个分队敬起了拖泥带水的军礼,没有一点儿军人风范。 一辆野战指挥车行驶到了边防兵们的面前。 杨子坤就在车上坐着,他与一个上校军官下了车,那个上校军官正是胡筱龙。 胡筱龙虽身居团长之职,但是他没有一点儿官架,下了车以后首先就向胡日查敬了礼,倒是胡日查被此举给吓懵了,很迟疑很机械的还了礼。 胡筱龙:“请问你就是这个连的连长吗?” 胡日查悻悻的点点头。 “真没想到啊!你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居然还能这么要求自己,实在不简单啊!” “哪里哪里!我们也在是寻求自我价值。” “其实你们真的挺不容易的,守护在祖国最偏远的角落,默默无闻的奉献,可你们还能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我不得不佩服。” 胡日查讶然得说不出话来。 石磊倒是不忘自己的老本行:“这有什么啊!我们连队对自己的要求特别的严,像这种武装越野每天一趟。” 张鹏损人成性,特别是截穿石磊,那几乎也成了一种职业病:“石磊,我说你能不能......” 肖仁勇立即捂住了张鹏的嘴,或许留给对方一种误会也是全连希望的结果。 胡筱龙更是感慨,他冲着全团高喊:“瞧见没,看人家,身处荒远的的边防连,但他们却不忘自己作为军人的价值。大家说,值得我们学习吗?” 全团的的凝聚力高涨,瞬间的一句“值得”惊得边防连的战士差点坐到了地上。 胡日查更是显得哑然:“请问你们这是什么级别的单位?多少人啊?” 胡筱龙:“是团级,这是我带的团,四千人。” 边防连的战士们吃惊的合不拢嘴。 徐班长倍显吃惊:“我的妈呀!我当兵十一年了,在特种部队带过六年了,还从未见过一个团有这么大规模的装备,更没听说过一个团会有这么多人。” 胡日查也感到哑然:“比我们师级的军分区单位还要多出几倍!” 此时,胡筱龙对自己所带的团队感到了骄傲:“我带过的这支团前身就是电视剧《亮剑》中李云龙所带过的部队,有过光辉的历史和辉煌的战功。” 然而胡日查则有些听不明白,他转身问身后的在大部队面前故装兵样的人:“你们有没有人看过《亮剑》?” 他们的摇头回答:“没看过。” 他们是真诚的,也是无心的,但那种太直白的话语令胡筱龙下不了台。胡筱龙突然意识到,边防连队的军人看不上电视,所以对此也就不足为奇了。 倒是杨子坤和张鹏这两位新兵对《亮剑》比较了解,因为他们入伍前看过这部电视剧。 杨子坤:“我当兵前看过,那种振奋人的电视剧看的实在是太过瘾了。” 张鹏则显示出了崇拜和仰慕的神情:“那就是说,你们是李云龙的部队,难道那部电视剧所拍的都是真事?” 胡筱龙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的。对于他而言,常把前身的部队挂在嘴边不是为了向世人显摆,而真正的用意是时刻要提示着自己,立志自己,要永远的传承先辈们的战斗精神。 胡日查突然问道:“你看样子很年轻,多大了?” 胡筱龙:“三十一。” “什吗?”胡日查骇然了,尔后就变的感叹,“差距啊!差距!我比你大几岁,你带着四个数千人的光荣团;再瞧瞧我,就带了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一个连。不!现在的建制可以说是一个加强班。” 胡筱龙看出了胡日查的伤感,但却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别这样说好吗?革命工作分工不同而已。” “别这样说好吗?我知道你是好意安慰,但你这话只能让我联想到国家主席和掏粪工的差别。”过了好一阵,胡日查又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筱龙” “什吗?也姓胡!五百年前的一家人,怎么现在差别就那么大呢?” “别这样说啊!照你这样说,那胡景涛主席也姓胡,那又当怎讲。” 胡日查的伤感令他带的这帮孬兵高兴透了,那种高兴似乎是对刚才折腾自己的一种报复心理的快感。 张班副幸灾乐祸:“连长,看不出你的后台居然是胡主席,有门路啊!” “滚!老子都成什么样了,还来损我。”胡日查突然意识到,一个团长就在自己的身边,“对不起,胡团长,我刚才太失态了。” 胡筱龙不以为然:“那里那里!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见外!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们连见证了一个世界军史的一个奇迹。” “奇迹!什么奇迹?” “这个团,在能见度只有数十米的情况下,在整个新疆部队从卫星上消失行踪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三天之内穿越三千华里沙漠,完成了各种急剧艰难的战斗演习,为我国沙漠战争提供了宝贵的参数。” “三天!那就是说你么连夜行军,还包括打仗!” “是的,并且剿灭了蓝军三个团。” 胡日查傻眼了,全连也傻了眼。 ...... 当天中午,边防连队的兵在胡筱龙的团队野营吃饭。本来胡日查他们想回连队,但是胡筱龙一再的挽留,他们便留了下来。 他们发现,原来这支团队各个连的炊事员专业素能都很强,他们在野外的环境下做饭极其的快。切菜、淬火、等等,都是忙而不乱,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 很快,饭就做好了,他们做的饭很香,使得疲劳过后的边防兵们一时间胃口大开。就在他们还没有吃完一半时,数千人的部队在吃饭的地方早已现了荒凉。所有连炊事班的炊具都洗完了,唯独有一个连队的炊事员没有动静,因为他们在等待着吃饭极慢的边防兵们。 远处,随着一声哨响,士兵开始搭设帐篷,从头至尾贯穿着紧张、快节奏。 等边防兵们吃完午饭饭,这数千人的部队早已歇息了。这无不令人感叹,兵贵神速。的确,这是自古历来兵家所向往,所追求。胡日查一看表,仅仅二十五分钟,这些兵从吃饭到搭设帐篷再到歇息一气呵成。 胡日查对大伙说:“饭也吃完了,我们回吧!” 他们决定要离开这儿,结果被胡筱龙拦住了。后者邀请边防兵们参加他们的庆贺,用他的话说,适当的庆贺是为了能更好的提高战斗力,并且数千人的部队也不在乎他们这十四张嘴。 所谓得庆贺也只不过是会餐、喝酒,但他们却不能喝醉,当人酒酣耳热血脉沸腾之际便会停止。 一下午,炊事班是最忙碌的,他们增添了许多帮厨的人。 野营地里灯光闪耀,全团开始聚餐。所有的车辆将就餐地团团围住,并且将灯打开,朝着就餐地照明。加之就餐地的灯光也非常的多,数千人头戴着头灯。手持大灯,明亮的灯光群中几乎看不到人的影子。风餐露宿早已是家常便饭,一个个大篷布铺在了地上当饭桌用。这是个远程机动作战部队,容不得他们因为贪图安逸而带过多的东西。士兵们仍是戎装在身,钢盔依然在身,只是换了一种戴法,所有人都将钢盔绳挂于脖处,钢盔靠后颈。他们将手中的步枪挂于背后,所有的战斗装具依旧随身。每个人都把铝制的饭盒摆在了地铺上,用它来盛酒。这一切,无不给沙漠里的来客们增添了几分金戈铁马之气。 胡筱龙端起了饭盒:“全团同志们,我提议,第一,为了我们这次演习任务出色的而干杯。” 所有官兵们炸了锅般的高声欢呼着饮掉了一口酒。 “第二杯酒是为了边防兵,他们为了祖国的边陲奉献着自己,牺牲着自己,我们给他们以崇高的敬意。” 于是又是一阵震天地的欢呼声,边防兵们此刻无不为此而感动。 在这年轻人的群体,无不以以最热烈的舞动欢呼着,充斥着军营里年轻人特有的气息,充斥着军人打过胜仗后的才有的激动心情。每个班相互鼓舞着,每个排,甚至是连与连之间,干部与士兵之间都相互鼓舞着士气。这不是最后的演习,也不是最后的“战争”,还有更多的具有挑战性的未来的在等着他们。 一群作风散漫的边防兵们被那一个团所带来的激情感染着,震撼着。他们扪心自问,自己曾今来部队也是为了这种激情。然而一切的“安逸”一切的恶劣的环境,剥夺了他们最初的向往。 夜晚,边防连的兵被军卡送回了连队。晚上,他们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今天发生一切。 石磊:“唉!你们瞧见他们了没有?他们那才叫兵,看看我们......” 张鹏:“唉!你说,他们不就为了个演习吗?至于那么冒险吗?” 杨子坤:“他们不是在演习,他们是在打仗。” 全三班无不为此哑然,杨子坤一语说破了他们的心声。的确,每个当兵的都有过向往那种军营里火与血的激情。然而,这种激情被边防连的孤寂和艰苦的生存环境磨灭掉了所有的凌和角。 那一夜失眠的不只是杨子坤一人,没有人一来军营就想着不训练,想着“安逸”。而这儿的“安逸”并不是所有人的初衷。曾今似火一般的军营,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 十二 奇袭 更新时间:2014-01-31 十二奇袭 这一年的雪下得比较早。十月中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便飘了起来。 雪很大,但是飘在沙漠上转瞬即化。大雪虽然没能覆盖整个沙漠,但是大雪却使得沙漠地表有了水分。大雪之后是降温。松散的沙子会被冻住,此后再也不会出现沙尘天气。马匹今后也可以在沙漠深处远行。 这儿虽然夏季干旱,但是冬季的雪非常得多。每天都下,一下就一整天。 深夜,杨子坤站在屹立在边防哨楼上观望着漆黑的夜幕,此时他感到了一丝凉意。雪已经停止了,寒风四起,哨楼上也有了冰层。 每回夜哨,杨子坤都期待着流星的出现,因为他想许愿。也许他太孤寂,孤寂可以使人变得感性。传说中流星出现的时候许愿最灵验,这他居然也相信。 可惜可惜今夜他不可能看到流星,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零星炮火的焰火。 夜幕中炮火发出的焰火堪比大城市的礼花,给这个大漠添加了几分难得的色彩。夜风冷冷地吹过,战争曙光令人心中翻涌、升腾。 杨子坤急忙捂住了耳朵,数秒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大地开始动摇。睡在营房里的官兵先是被巨声惊醒吓懵,惊慌中不知所措,以为地震。恐惧是他们的本能反应,随后是惊慌失措的逃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早已恢复平静,一个个赤身裸露的身躯在雪地里狼狈不堪。他们裸奔于寒冷的深夜,那滋味可想而知。 数天后他们才知道那夜的情景:原来是因为邻国吉尔吉斯斯坦的内战,吉国边界遭反政府武装袭击,双方伤亡十七人。 后来,边防六连的士兵们才得知,原来像这种邻国间内战外战的事件时有发生。中国的边境很安宁,而边防战士却有着战争就在身边的感受。阿富汗、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等,这些国家经常打仗,枪支在这些国家泛滥,普及程度不亚于我国的电脑。 中国的西北部边界适宜人居住的草原、森林沼泽几乎全划在邻国,人类难以生存的沙漠和高寒缺氧的地段则全划在境内。这也就出现了无数个像杨子坤一样的边防兵,他们驻扎在人类难以生存的地方。有的战士为了那份守护,身体烙下了残疾、残废;有的战士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有的战士尸骨永远的留在了这里,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中国满清历史时期屈辱历史的见证。新世纪即使是祖国强大了,但落在每个边防军人身上责任依然很重,使命感依然神圣。两国交战,最先死的也必然是边防上的军人,他们是前沿的炮灰。 07年的1月2日,连队通报了一件事项。06年的12月25日,震惊新疆的12?25灭鼠行动发生了。这一事件主要原因是境内、外恐怖分子互联网相互勾结,在境内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恐怖分子。而这些人最终并没有被反恐部队一网打尽,漏网之鱼很有可能藏在某个边防连的辖区。这些人个个都是亡命徒,对于他们而讲,横竖是个死,死前能拉个军人、警察做垫背的,那似乎很风光。 边防六连的战士们此刻才意识到,危险就在他们的身旁,只是平日里的安宁、枯燥,使得他们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大雪封山的季节到了,上山的车越来越少。杨子坤的心几乎快要发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杨静蕾的来信,这让他坐立难安。 冬季的边防连更加寂寞、孤独,甚至令人发疯至极。这儿的冬天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扫雪,扫雪时只扫两条路,一条通往食堂,一跳通往厕所。他们的冬季工作仅此而已,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事情做。想要用电,使用发电机很受罪,没有几个小时,柴油机很难折腾起来。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低温下,没有人愿意在屋外呆上一分钟。 杨子坤又一次的坐在一个山头,望着远处的天际,希望着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军车能够出现在眼前。大雪覆盖了所有沙漠,整个世界变成了银白色。他身上很冷,可是他不愿意守着没有期盼的宿舍。他也很清楚,山头受冻仍然是失落,那份期盼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雪又一次的飘落在了杨子坤的身边,他所采踩得地方积雪已经漠过了脚,他仍旧这样沉寂着、执着的等待上山的车。 杨子坤因压抑而怒吼了起来,吼声在空旷的荒野里回响着,使人倍感凄凉。吼声让营房内正在打麻将、玩纸牌的战友们哑然了、肃然了。 杨子坤继续着自己的吼声:“我要下山......”“我要下山......”他忘我的在雪地里奔跑着,脚踩过的雪地显出坑坑洼洼的足迹。衣着过厚,笨拙如熊的杨子坤踉跄前行着,时不时会从雪中的小丘上摔滚落下来,样子极为狼狈。 宿舍内三班的人们看着杨子坤叹息着,此时他们再也没有心思打麻将。 石磊:“班坐,他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徐班长:“唉!我也没办法!他死钻牛角尖,又固执,别人说什么根本不听......” 张班副:“唉!都快一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啊!” 张鹏:“是啊!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 ...... 数天之后,杨子坤似乎一下子老实了起来,他不再在雪地上胡折腾,因为他又病了,这回他似乎真的病了,连续五天没有进过食了,引起了连队干部们的恐慌,胡日查一再要求团部予以第六日派车上山。 一天前,全连在睡觉时,灶房里总是会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引起了连队战士们的恐慌。 两炊事员在灶房里做饭,他们对近日对灶房的一切感到了奇怪,他们一边做饭一边叨咕着。 炊事员甲:“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厨房里最近好像有老鼠!” 炊事员乙:“我也注意到了,每回在深夜以后,响声就特别明显。” “灶房里面进了老鼠可不是好事啊!搞不好会有疾病。” “唉!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炊事员乙拿出了一个馒头说道,“你看,老鼠啃的!我们连里没有人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不对啊!老鼠有这么大的嘴巴吗?”炊事员甲指着馒头说,“你瞧这痕迹,分明是人咬的啊!” “人咬的!谁会这么无聊?半夜出来吃东西!” “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向连长反映一下,万一真有老鼠,搞不好会有鼠疫的。” “嗯!你说得对!” 两个炊事员将情况汇报给了胡日查,胡日查也感到了奇怪,他认为连队周边的生态环境不可能有生物链,哪来的老鼠呢? 炊事员甲:“连长,你说我们的灶房应该怎么办?这老鼠必须要清掉啊!” 炊事员乙:“那要不这样吧!我把去年残放在库房的耗子药拿到灶房去。” 胡日查:“胡闹!万一哪位同志不小心误食了该怎么办呢?亏你能想的出来。” 炊事员乙:“那连长你说该怎么办呢?” 胡日查:“我们这儿能有老鼠?真是出了新鲜事!” 炊事员甲忽然意识到上个月运送粮草的事情:“连长,会不会是山下给我们运送马草、苜蓿时,老鼠就已经在车上了?” 胡日查恍然大悟:“对啊!这样说就不难解释了。”胡日查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去库房找一些老鼠夹子吧!这玩意比较安全。” 两位炊事员照连长的吩咐去做了,半夜里,灶房里传来了令人恐怖的惨叫声,全连都被这叫喊声惊醒了,他们拿着手电筒火速的跑进厨房看个究竟。 他们发现灶房里面有人,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在了他的脸上,使得那人几乎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是杨子坤,他本能的用手挡住脸,这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手变得血肉模糊。 胡日查赶到杨子坤的面前:“怎么回事?半夜跑到这来干什么?”他看到了杨子坤手上受得上伤:“这伤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紧张的说:“没什么,是我不小心碰的。” 胡日查这回全部明白了,连队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鼠,而这一切都是杨子坤搞的鬼。 胡日查:“所有的人,各回各班,杨子坤你来我的宿舍来一下。” 人们散去了以后,胡日查在自己的宿舍里大骂杨子坤:“你小子怎么搞的?装病!害的我寝食难安,老子为了你的病情都焦急的和团卫生队长吵了一架,可你到头来是在装啊!” 杨子坤狡辩着:“连长,我没撒谎,我真的是有病的。” 胡日查:“有病!那不舒服?” “我的手刚才被夹子夹烂了,这还不算病吗?” “得了吧!你真能折!我和指导员为了你的事整夜睡不着觉你知道吗?” 杨子坤装作委屈的样子说:“我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啊!急须需治疗。” 胡日查瞪着杨子坤,恨不得把他瞪得截穿:“你病危!那怎么白天别人送饭你不吃,偏偏晚上跑到灶房里偷着吃?” “我没有偷着吃啊!!” “你的手指都在灶房破了,还想抵赖吗?那夹子是我让炊事员放上去的。” “连长!你缺德,!那你既然知道了我晚上去灶房,为什么还要在灶房里给我下套?”杨子坤更是气愤,“我只不过把你珍藏的几瓶五粮液喂狗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公报私仇啊!” “我怎么知道会是你!你三更半夜在那里偷吃东西,炊事员还以为里面进了老鼠呢!他们都想过用耗子药来毒死你这个大老鼠。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你搞不好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 杨子坤骇然了,他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了后怕,但对连长的救命之恩并没有表示感谢。 这一回,杨子坤装病下山的计划落空了,也就是说这些天所受的苦挨的饿都成了泡影,杨子坤对未来失望透了。 终于有一天,杨子坤在边防连待的发疯透顶,他突然意识到,要想下山,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可以。要想下山,看来装病装病已经是行不通了,毕竟装病的次数实在是太多没人会信。 元旦那一天,全连组织联欢会。这天全连的人都为联欢会做着准备,没有人再会顾忌着自己的麻将与纸牌。这天是个联欢会,丁喜权想尽了办法法让大家高兴。“每逢佳节倍思亲”是一句古话,边防连的官兵对此有更深刻的体会。 天黑时分,大家酒酣耳热,一同唱着歌、跳着舞。从他们现在的言行举止和作风上看没有一点儿军人风范,你也许只会将他们和民工联想在一起。 正在酒意正兴是,杨子坤心中突然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对家的思念难以克制。顿时,他悲切的呜呜咽咽,那种哭法顷刻间变得如同狼嚎般的广放和粗野。大家都因为这哭声静止了。 也许杨子坤实在是太想家了,尽管他克制过自己不要去想家。酒后之人,内心深处还是摆脱不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情。 “爸!妈!我想你们......”杨子坤的哭泣声犹如母狼失去孩子一样的伤感难听。 紧接着,张鹏也大声的哭泣了起来,最后全连都沉侵在了痛哭之中。 那一夜是杨子坤人生中最伤感的一次元旦,醉意甚浓的他在雪地里跌跌撞撞的奔走着,每一步都是从没过膝盖处的雪地拔出,不小心时会从小丘的高处滚落至低处,然后爬起来继续前行着,滚落下来再前行,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 十三 下下边境1 更新时间:2014-02-10 十四下线边境 杨子坤已是成天闷闷不乐,他的记忆力衰退已经成为了事实。他不甘心自己的现状,更不甘心接受自己脑力减弱的事实。 全连的战士都无不为杨子坤的遭遇感到痛惜。如果他出生在战争年代也许会很优秀,可是边防连的寂寞、平淡却磨平了他起初所有的凌和娇,留下的只是一颗受伤的心。战士们为杨子坤的遭遇而感到不公,可是部队有时一些事情没法说清楚。不管杨子坤再怎么不幸,可是部队终究有着自己的纪律和潜规则。 有些战士们为自己的做法感到过分,杨子坤很自闭,可是一开始竟然没有人去理会他、开导他,却一味的只想着怎么远离他、孤立他。现如今的杨子坤更是可怜,不仅身心深受创伤,而且他的军旅生涯有了污点,这个污点将会伴随他终身。 三班再也无法做到对杨子坤置之不理的程度,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陪同杨子坤一同出操。 第二天的早晨,边防六连不再像以往那没安静,跑步声、呼号声在赤红色的天穹下划破了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那份宁静。 丁喜权被那洪亮的口令声吵醒,胡日查也是心烦意乱。最终,丁喜权愤怒的拉开了窗帘,然而眼前的一切令他愕然了。 丁喜权叫道:“连长,你快来看啊!” 胡日查睡意惺忪的挣开了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快来看,看看就知道了。” 当胡日查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出现了和丁喜权一样的表情,然后两人就相继笑了。 他们的懒觉被打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屑,而是穿起了衣服与大家一同出操。 两天后,参加出操的士兵越来越多。 一周后,连队居然没有了睡懒觉的兵。 由于众人的参与,杨子坤对自己的训练要求明显减少许多,他已经学会融入于大家。适当的跑步确切的说不算训练,耗费的体能也并不大。只是,官兵们因为“训练”而乐此不疲。早晨的空气很清新,虽然这儿是沙漠,但是有时这儿也会有晨曦中空气中清爽的感觉。 许多次的出操后,会令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随着大家的体能越来越好,出操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 丁喜权和胡日查由于年龄较大,他们总是落在了后面。 丁喜权:“连长,感觉怎么样?” 胡日查无比的振奋:“很好,部队就该这样。” “是啊!这才有个军人的样。”丁喜权感慨的说,“要不我们也搞一搞足球之类的体育比赛,丰富大家的兴趣爱好,你看怎样?” “好主意!我们早该想到了。” “是啊!不能再由着他们性子来了,部队就应该有部队的样子。严是爱,松是害,我们的确放松了对他们的管理。” “对!上梁不正下梁歪,应该从我们做起。” 两位军政主官此时回想起自己初入部队时,那种训练劲头十足的年岁,的确值得回味。有时,吃苦不难,是财富;难的是消磨时光,那玩意太贵,消磨不起。 从此,这个连队有了出早操的习惯。边防连的官兵们终于明白,原来锻炼身体也是一种快乐。胡日查也明白,为了大家的将来好,就不应该对大家的管理太松懈。‘严是爱,松是害’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寂寞不可怕,孤独也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为了战胜它们而培养出的消极观。人受着环境的影响而改变,但是不能改变的是积极观。一旦那种消极观养成了,影响的不只是短暂的军旅,而会是今后的人生。 在这种积极的环境下,杨子坤变得乐观起来了。他并不明白,不是因为它的积极影响着大家;而是大家为了让他变得快乐而改变自己,同时也感染着自己。 杨子坤明显能感觉到他因受伤而虚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而且饭量也有所增加。由于这些日子生活较为“充实”,这使得杨子坤对杨静蕾的单相思要减轻许多。 胡、丁二人很清楚,杨子坤在这儿已经有了心理顽疾,而要想治愈这个心理顽疾,就必须让他远离边防连这个环境。 胡日查和丁喜权为此感到了揪心,他们在连部商量起了办法。丁喜权转来转去,这让胡日查感到了心烦。 胡日查:“我说你就别老是转来转去的好不好?我看着都眼晕,你到底是想个办法呀!” 丁喜权:“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那还用得着瞎转吗?”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子坤疯掉啊!” “办法看来只有一个,就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什么办法?” “向团长申请,把杨子坤调到下边。” 胡日查愕然了:“这恐怕不行。如果把杨子坤调下山,团部不一定会答应,而且其他战士会眼红,他们闹事该怎么办?你也知道,哪个士兵愿意待在边防连!而杨子坤,他又是在山下待得时间最长的人。” 丁喜权情绪变得分外的激动:“你别忘了,团长最怕安全事故。我只要把杨子坤在这儿的所有经历告诉他,他不会不考虑的。如果杨子坤出了问题,团长和我们一样逃不了干系。至于连队的士兵,我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但凡他们有一点良心,就不会起内讧。” 下午,丁喜权将杨子坤的情况电话汇报给了团长。团长听后,对杨子坤的遭遇不仅感到了同情,而且对他非常的感动,当即就答应了丁喜权调动的请求。 这边,连长让黄军医将杨子坤支开谈心,然后再召开连误会向全连的战士做着思想工作。 胡日查:“同志们,连队这次决定再让杨子坤下山,这次他的下山不是看病,而是调动。” 连队战士们立即出现了哗然。 胡日查又说:“大家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听我把话说完?” 战士们停止了喧哗,有些士兵对杨子坤的待遇感到了分外的眼红。 丁喜权:“我知道,大家待在边防很寂寞很孤独,我们的生活、生存条件常人都难以相信。大家呆在这里,用不上电,洗不上澡,喝不上甜水,而且每天还吃进去不少的沙子,所以杨子坤经常下山你们一定会感到不公平。我承认他不会做人,而且容易伤害大家的感情,可你们想过没有,他有他的难处。他是你们当中最害怕寂寞、孤独的人。杨子坤对你们耍过心眼吗?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吗?难道你们真的就这么狠心,甘心看着他在边防连发疯而视而不见吗?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自私太残忍。” 战士们顷刻间沉默不语,一根针掉在了地上都会听得很清楚。 这时,所有战士们都想到了杨子坤的好,他们觉得自己嫉妒杨子坤,真的很过分。 胡日查又说:“杨子坤是下山待了很久,可他那是养病,迫不得已!你们别忘了,他为了你们能吃上肉,险些被洪水冲走......” 李晨从座位中站起:“连长你别说了,我们同意,我们不会因为他下山而不安分或者眼红。” 徐班长说:“连长,你放心吧!我们班的战士都不会眼红的,我们不会嫉妒自己的兄弟。” 越来越多的战士认同了,最终所有的战士都认同了。思想工作就此打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胡日查感动地说:“同志们,我替杨子坤谢谢你们。” 当杨子坤与黄军医谈心回来时,眼前的一切令他惊愕: 一辆军卡停在连队门前,他的战友们都站在军车的一旁,他们热泪盈眶。李晨等人在为杨子坤提着所有个人用具,包括背囊、前运包和携行包。杨子坤明白,只有永远的离开了这里,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胡日查走来拍着拍杨子坤的肩:“恭喜你啊!团长点了名要你,你这回将从这个地方永远的走出去了。” 丁喜权也赶了过来:“到了二线,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别再胡闹了。” 徐班长此时也走了过来:“杨子坤,不管到了那里,都要给自己找开心,也别再犯傻了。” 张班副:“还有,到了二线,记得多加点衣服,睡觉把被子盖好,你有关节炎......” 杨子坤此时也落泪了,他没有说一句话,他对战友们的关怀充满了感激。 这里,曾今是他最痛恨,最厌恶的地方,但是当他真正离开这儿的时候,他却哭了。他离去时依依不舍,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对这里产生了感情,对战友产生了感情。 杨子坤原本不想离去,但是胡日查觉得他留在这儿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还是好言劝他离去。 军卡引擎,战士们驻足凝望,直至看着汽车驶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消逝。 ------------ 十三 下线边境2 更新时间:2014-02-11 第二节 军车一直颠簸着,沙漠渐渐的远去了。这时杨子坤哭了,他已经与这片荒凉产生了感情。告别了泪珠,他想把一切倾洒于此,然后怀着一颗充满期待的心迎接明天。 沙漠之后是半荒漠化的草原,并且伴随着山峦叠嶂。这儿的山路屹立于悬崖陡坡之中,杨子坤不经想起新兵刚刚下连时的情形。那时,自己哭过,而且哭得非常的伤心。 军卡穿梭于沙漠地带,黄沙侵袭着整个车。饶出沙漠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这儿总算是有了动物繁衍生息的迹象。乌鸦零星的飞舞着,秃鹫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着食物。 大漠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和动物的骷髅与白骨。这里是距离市区很远的地方,遭高利贷追杀的,社会混子,还有恐怖组织的走狗...... 这里可以说是近些年来的沙场,路边的偏远处有几只野狗撕咬着一具人的尸体,它们时不时的为争夺食物相互撕咬。 野狗死咬着人的尸体,杨子坤在这条路上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比起那些尸体被野狗撕咬的人,他觉得自己很万幸。 经历了数小时的颠簸,杨子坤看到了树木,他心情异常激动。军卡抛锚了,今晚要在这片树林里过夜。这夜,司机和杨子坤轮流警戒。最近的社会治安比较乱,在面对人生安危时,他们都不敢再怠慢。 军卡于第二天从小阿图什驶向了阿图什,这儿绿树成荫,给久居边防连队的杨子坤带来一种别样的感觉。绕过绿荫,穿越万亩葡萄园,正赶上中学学校的放学时人流的高峰。军卡“被迫”在此时停了下来,女学生成了他与司机欣赏的艺术品。少女们的腰枝、面容多少有那么些撩人的味道。司机的眼神走神了,直至学生流彻底的散去,他们才重新引擎了军卡。 下山后,杨子坤直接到了团长的办公室报道。团长李生旺对自己严格要求,而且从不摆官架子,这让杨子坤感到了几分亲近,职务的差别多少会让他感到有些拘谨。 李生旺看完了一份桌面上的文件后,起眼看了看杨子坤,他的公务兵此时端来两杯热茶。 李生旺对公务兵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他说。” 于是公务兵出去了,杨子坤笔直的站着,他没有意识到,此刻他完全可以坐在沙发上喝茶。 李生旺只顾着看桌前重要的文件,忽略了杨子坤的存在。当文件看至一半时,前者很习惯的伸了两个手指头,后者不以为然。 李生旺感到了和奇怪,为什么手伸了半天,公务兵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抬眼一看,居然是杨子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公务兵打发了出去。 李生旺:“你知道我刚才的意思吗?是在要烟。” 杨子坤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拿起桌上的烟和火机。 李生旺摇着头笑了:“还是我自己点吧!不好意思,我忙着看文件,把你给忘了。“ 杨子坤沉默不语,仍是傻呆呆的站着。 “你下了山,想去哪里啊!” 也许是源于初次正式场合见面的紧张,过了数秒,杨子坤才做回应:“我......不知道” “别紧张,到这儿就等于到了家。” “别不好意思了,想去舒服的单位就直说。”李生旺感慨道,“毕竟你那荒郊野里,环境苦,生活苦,整天就那么几个人,顿不顿的吃沙子,你们才真苦啊!” 杨子坤有了同感,他很认同团长的话。 “去卫生队怎么样?那里比较舒服。” “不行!我装病回数太多,害的那的干部都对我记忆犹新。去那里,我会很尴尬的。” “嗯......那后勤处打杂怎么样?” “不去,我在边防连放过牧,不想再当杂兵了。” 杂兵,是打杂勤务的兵,从杨子坤的口中说出,却是特别的别扭。 团长笑道:“怎嘛!不愿当杂兵吗?我现在是团长,但我当兵时就是个杂兵,这样我才有了宝贵的时间去学习,现在不当上团长了吗?” 杨子坤哑然了,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团长,对不起,我......” “我的意思是说当兵的其实干什么都一样,每个工作看似简、不起眼,但却都非常的有意义。就拿你们边防连来说吧!那么孤寂那么艰苦,整天有无所事事,可它的意义却是最深远。” 杨子坤沉默不语,他的心里突然感到了漠然。 团长看出了杨子坤的心思:“行啦!我知道你想去什么地方了,处突营侦察连怎么样?那儿训练苦,准特准部队,你愿意去吗?” 杨子坤顿时兴奋降至:“服从领导安排!” “我原本想着让你呆在一个舒适安逸的地方,但看来那儿确实不适合你。”团长说,“也罢!当兵两年也该有个锻炼,这对你有好处。” “谢团长。” “对于年轻人来说,有的苦是财富,有的苦是摧残。两年,你的确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杨子坤讪笑着,他并没有理解团长话中的两种苦的含义。前面的苦是指战斗连队的那样的苦,但它却能锻炼人的意志;而后面的那种苦,则是生存条件的苦与心灵的苦,有许多的人恪守边关,捞下了终生的高原病。 李生旺给赵干事打了电话,随后那位中尉军官将他带走。 临行前杨子坤敬了一个很机械的军礼,李生旺冲着他微笑,似乎是觉得眼前的这兵非常的可爱。 来到了侦察连,杨子坤驻足凝望,这儿是现代化的军营营房。最起码,它不是新兵营和边防连那种破旧平房!这儿的厕所肯定是水厕,冬天起夜不会受罪。杨子坤并不知道,侦察营所在的地段水质较好,夜里根本用不着起夜。 营房门前树立着的大理石墙壁上写的处突营三大任务显得格外的醒目:支边作战,抗洪抢险,反恐维稳。 那干事将杨子坤带到了侦查连的连部,张大华和张大华都在这里。 张大华一听是杨子坤,竟然岔了神,正在喝水的杯子掉在地上打碎了:“杨子坤啊!早听说我这要来一个兵,怎么是你?” 指导员张大华看着杨子坤身上的列兵军衔更是感到奇怪:“咦!第二年了,怎么还列兵,内务条令明确规定军衔不能乱戴,你知道不!是不是老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呆惯了,无所谓了。” 杨子坤更是诧异,更没想到他去的是张大华的连队:“我受处分降衔了。” 张大华解释:“他没有乱带。” 张大华:“那他怎么还戴‘列兵’军衔呢!” 张大华:“那次元旦前的边境阻击战,这小子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人。结果他影响了那天的作战计划,最主要的是有一个大校的侄子腿部中弹被截掉了。他侄子本来是要借那次机会做跳台提干,结果成了废人。那大校非常愤怒,要把他送到军事法庭判刑。我得知这事后,跑了好多关系,才让他落了个降职降衔的处分。” 张大华有些不解:“送军事法庭,什么罪名?” 张大华:“违抗军令罪,那天是按战时定罪,他想托人,判杨子坤十年刑。” 丁喜权:“什么?这大校够狠的,公报私仇。” 张大华:“是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兵被开除军籍坐十年牢!十年牢!那这小子出来后,那大校还不得全家死光光。” 杨子坤:“谢连长,那次我遭受袭击时,又是您救得我。” 张大华挥了挥手,示意杨子坤别再说了。 张大华感到了震惊:“这小子还有什么事?” 张大华:“你还记得边防六连的运输队吗?五个战士中就活了个他,也幸好那天我撞到了。送到了医院没血浆了,我又拖我的战友派了几十号人给他备用几次手术的血。” 尽管杨子坤的经历比较寻常,但是张大华还是不愿意接受。 下午,团长专程来连队看望杨子坤,而正好此时,连队野外训练未归,张大华是因为应付团里交给他的任务才呆在连部的。 李生旺来到了连部,张大华、杨子坤也都在此。 李生旺对杨子坤很是关怀,而后者所经历过过的事情他很清楚。 “到了基层战斗连队,要求是很严的,可不会像边防连那样随意。” “嗯!我知道。” “这儿训练很苦,不过能锻炼一下你的反应能力,对你有好处。” 杨子坤不做声,只是讪笑着。 ...... 张大华赶在了杨子坤身旁悄声的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团长倒水!” 这下提醒了杨子坤,他急忙拿出玻璃柜中的茶叶和纸杯。 当忙活了大半天,暖壶已经提到了李生旺所坐的桌前打开壶盖正准备倒水的时候,李生旺说:“不用倒了,我不喝。” “嗯!知道了。” 于是杨子坤将暖壶与纸杯放在了原处,张大华华气的两眼发直,但却不好当着团长的面发火。 团长临走又安慰杨子坤:“好好的干,这儿生活很充实,能让你忘掉过去,不用再整天胡思乱想了。” 杨子坤高兴地点了点头。 团长走后,张大华大发雷霆:“你刚才为什么不给团长倒水?” 杨子坤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火感到了委屈:“他说不喝我才没倒啊!” 张大华更是无奈:“他说不喝你就不倒啦!团长一进来你就该倒水的啊!你居然一直等到我提醒你。” “可是团长说他不喝啊!” “他说不喝你就不倒!” “他不喝我倒什么水啊!”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喝不喝是他的事,倒不倒水是你的事。”张大华有些无语,“这水不是你家的水,茶叶也不是你家的,你心疼什吗?” “指导员,不就是没给他倒水吗?怎么?” “你别忘了,你是在基层,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一个连队的修养?再有,你为什么来我连,目的不就是为了锻炼你受伤的脑子吗?你以为锻炼脑子光是训练啊!颜色活也很重要!” 杨子坤嗫嚅着,不敢再说什么了。他感到了委屈,他认为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张大华看着杨子坤不住的摇头:“回去你写一份检查,晚饭前交给我。” “为什么要写检查啊?” “这是命令!你写不写?” 杨子坤被震慑住了,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二线,而绝非是管理松散的边防连。 写检查,杨子坤越写越委屈,自己只不过是一次的没眼色,怎么就找来了这样的麻烦事呢?第一天就挨骂,还写检查,以后来怎么混啊!这真是出师不利。 当晚,杨子坤被分在了许志安的那个班里,这个班一共有十个人,宿舍内务整洁划一,被子是标准的四平八角的豆腐块,床单平整白净,并且没有一丝褶皱。宿舍内的桌椅、衣柜、报架等摆放十分的整齐,擦拭非常认真,看不到一丝灰尘,就连玻璃上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秽迹。这让杨子坤看的哑然,这样的卫生标准在边防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道二线的战士个个都有内务洁癖吗?变态的洁癖,这更是形式主义的洁癖。 许志安神情非常的冷漠:“边防连来的吗?” 杨子坤:“啊......嗯!” “会叠被吗?” “会!” “我是说你会叠这样的被子”许志安指着自己的被子说。 “会!” “是吗?”许志安又拉开所有的内务柜,一个个雨衣,物资(枕头包)都非常的整齐,用目测是绝对不能看出任何差别,这个你会叠吗?” “会!” “别光说会,要是被子叠不好影响了我们班的内务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怎么会呢?我一个人会在早晨很短的时间叠出六个这样的被子。” 许志安没再说什么,他也不可能会相信杨子坤的话,只当作那是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