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打人不犯法? 骄阳似火,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几分烦燥造物主系统全文阅读。 半迷糊状态的许书香咬着牙伸手往额头上揉去,是哪个该死的竟然和她的车撞上了,她的车才刚刚买… “酸秀才,书香就长成那样,我给她说亲那是心疼她,要不是我,你以为那东村的李大会要你家的书香?”尖酸刻薄的声音,夹带着浓浓的嘲讽,呵斥着。 “你个死老婆子,你再说一遍看看?”粗声剽悍,比刚才的呵斥声徒然提高了几成。 许书香听着这争吵声揉着头,突然觉得手中粘湿得紧,一股血腥味刺入鼻息,忍不住蹙了眉,她这肯定是受伤了。 接着又一温和的声音道:“花婆子,我让你给我家书瑟说亲,你怎地就说到书香那里去了。”虽是温和,可语气里也有不容忽视的怒火。 突然,似乎有人闯入,然后一记男声高声嘶叫,:“爹,二姐,快来,书香她…她…” 嘶叫过后,书香便感觉到她的两只手臂给一双手给抓紧,使劲摇晃。 该死的,难道不知道头部受伤的人是不可以受到摇晃的么?书香忍不住心里暗骂来人呢。 “哒哒哒――” 又有几个脚步声进来,书香却是更加迷糊了,怎么没人说要打120?她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去医院么? “大哥,你快去叫秦大夫。”刚才的粗声,此时伴带着急切、紧张。 感觉到有人快步的走了出去,那粗声又道:“爹,一定是书香刚才听到了,所以才…爹,这口气,瑟瑟忍不了了。”要是书香没有听到还好,现在书香这般,明显就是听到刚才花婆子的话,然后就撞墙了,幸好书生进来及时,要是… 那温和的男声也变了腔调,徒然抬高了声调,“瑟瑟,说得对,阿生,快去把花婆子给压过来。” 爹?大夫?花婆子?… 许书香呼吸一滞,心跳徒然停滞,猛然睁开了眼,入目的是破旧的茅草房,还有一张大饼脸,外加一张中年美大叔脸…最主要的是…他们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确确实实的古装没错。 “爹,阿香醒了!”看到书香睁开眼,书瑟忍不住惊喜叫唤起来。 董致风也看到了,惊喜交加,“瑟瑟,赶紧去拿布条来,把阿香的脸给擦干净。” 书瑟若捣蒜般点着头,回了句‘是’,便消失在书香的眼前。 “阿香,是不是很痛?”董致风扯着嗓子轻声问道。 许书香本想点头,可看到他这般样子,脑袋里一时还摸不出头绪,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痛。” 话音才落,门‘嘭’的一声,一道公鸭嗓却是刚才迷糊中听到的声音传入耳内,“爹,花婆子给压来了。” 许书香眨了眨眼,凝眼看去,只见一精瘦的小伙手中压着一名她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媒婆样的妇人,那妇人眼眶发红,尖叫道:“这世道还有没有理了,我花婆子好心好…” 接下来的话,被那精瘦的小伙一团不明物塞入嘴内,断了… 这场景,看着许书香有些发傻,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应该在医院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书瑟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待看到花婆子时,忍不住抬出大脚踹了上去,恶声道:“让你给我喘掠爱:冷艳首席要定你全文阅读。” 一阵风吹过,明明是温暖的,许书香却感觉有些寒碜,或者说,是眼前出现的一切让她震惊、不解、呃神… 凉凉的触感扫过她的脸颊,思绪凝成了团,定眼看着眼前的大饼脸,她刚才粗声粗气,而且还毫不犹豫的踹了那花婆子,现在对她却是温柔细腻,仿佛她是一尊易碎的花瓶…令许书香不解的是:她的眼里还含着十分的怜惜。 直到书瑟擦拭完,书香还没有完全从思绪中反应过来,直到眼前出现一个长相颇为耐看的清秀脸。 那清秀脸对着她左右看了一遍,又给她把脉。这一系列的动作过了之后,清秀脸的神情有些纠结,摇着头道:“不应该啊…”书香她脑袋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看着他? 董致风看他不说话,有些紧张问道:“秦大夫,书香怎么样了?” 秦大夫叹息一口气,却看着许书香问道:“书香,你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了吗?” “你…你们…是谁?”许书香脑门懵头,实在是忍不住问了。 秦大夫脸色一变,却又道:“我是秦大夫,你不认识我了?” 这屋内的其他的同样一愣,书瑟忙抓住了许书香的手,“阿香,我是二姐啊,你…不认识二姐了?”到了尾音,明显有些颤抖。 “我是爹啊…”董致风也急了,本来阿香就…,要是现在连脑子都坏了,这以后该怎么办? “我是大哥!” “我是三哥!” 许书香看着陆续朝着她认亲的四张期待的脸,心里徒然起了一种不安感。 “我想,书香这是失忆了!”许久之后,秦大夫终于一敲定音,“不过幸好,书香现在醒来了。” 紧接着,秦大夫被群起而攻之,直到秦大夫开了药方,拿了药,逃出了门。 四张脸齐聚看来,许书香还是一脸懵神,其实她还在思考,思考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从来不曾看过小说,但是她看过两部清宫穿越剧,紧接着一联想,她终于在心里确定――她狗血的穿越了! “爹,阿香真的傻了,她都不说话,还看着我。”精瘦的书生猛地哭闷道。 “你个花婆子…”书瑟直直的朝着那杯捆绑得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花婆子提脚踹去。 许书香的眼眸蓦然大睁,好剽悍! 紧接着,这屋里的三个男人朝着书瑟走去,许书香以为他们是要阻拦时,下一秒,却震惊了。 眼前,三个男人,一个长相剽悍、身材更剽悍的女人,正同时在殴打被捆绑住手脚的花婆子。 一时间,肉体被拳头打的锵锵噗噗声和花婆子的嘶叫声连成一片,看得许书香愣了神。 她打死也想不到,这才一醒来,他们就给她送上这么一个礼,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告伤害罪么?难道这里打人不犯法? 突然,一声尖叫,“我的牙齿…” ------题外话------ 紫紫新文:1v1种田宠文,希望此文给妞们一个放松的空间,让丑女书香绽放异彩! ------------ 第二章 :霸气一家子 许书香,哦现在应该是董书香手中端着一个不大的脸盆,从一茅草屋里慢慢的走了出来。 脸盆里装着的是这几天堆积的粗布麻衣,间或掺杂着一股酸臭味。 走了几步,便来到一口年代已久的井口旁,微叹息一声,蹲下身子,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被些许暖风吹拂的枝条嫩柳。 高高挂起的太阳正散发着最炙热的温度,照在充满土腥味的三叉路道上,渗出难闻的气息。 书香环视扫了下眼前的景色,果真是如画般的乡土风情,不管是碧绿的山、流淌的小溪、田地里忙碌的人儿,都比她想象中的要美。 这几日她浑浑噩噩的过着,疑神似鬼般。 看着这如画般的景色,再看看倒影着她脸庞的水井,书香的心再次抽痛起来。 右脸颊上那一整块黑乎乎的鼓包涨似的黑瘤,再度刺痛了她的眼睛。 前世她虽然不是漂亮的,可至少也算清秀有余,她现在这副模样,连自己都嫌弃了,何况别人呢、 在这几天里,她是尝试过了几种方法寻‘死’,可每一次都被这本身身材体胖又剽悍的姐姐董书瑟给从‘地狱门’给抓回来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原主人的记忆也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只是根据这本身的姐姐大致了解了现在的状况。 本身右脸颊上的黑瘤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传说是因为本身的娘在生她之前一脚踩了过路的牛,而因为生她,本身的娘也血崩死了。 现本身有四个亲人,一个是被称为‘酸’秀才,董致风;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大哥董书豁;一个就是剽悍的姐姐董书瑟;一个是人瘦、人精的三哥董书生。还有她,董书香。 第一次听到本身的兄姐名字时,她的脑袋里头一个反应是四个字:活色生香。 至于为什么董致风这个秀才爹会是‘酸’秀才,现在的董书香还不太清楚。 他们四兄妹的年龄是:大哥十六、二姐十五、二哥十四、她十三。 由这名字和年龄得出,这董家果真是‘霸气外漏’。 这个村子唤做李子村,因每年李子大丰收而命名。董家在这李子村算是外来户,他们住的房子是花了银两买的,处在最西边的一处,只有他们这一家子,仿佛是被隔绝在外,平常吃穿不是靠山就是靠种地。 更由于原董书香生得丑陋,她自卑,导致一家子几乎就成了与世隔绝的样子,就是她在这井口边洗衣服,偶尔去田间回家路过的人都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说到这原身的死,董书香不禁嘘吁。 原来,董致风这个爹要给大女儿董书瑟说亲,就让花婆子打听,却不想花婆子是打听了,却是打主意打到了原董书香身上,要把她说给一个已过不或之龄的鳏夫,这事情被原董书香给无意听到了,于是在他们争执中,原董书香撞墙了疯狂太岁最新章节。 那天,看到他们打花婆子,其实她的心里虽然一开始是惊愕的,可想清楚大概始末后却是温暖的,他们是用他们的方式在保护着她,而他们住于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要保护着她。 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罢了罢了,死也死不成,这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再去疑神疑鬼,也于事无补,可能到了最后还会被当成妖怪火烧了呢。 由于正是午间时分,几乎没有行人经过,书香边洗着却想到前几日他们这一家子的几个打了那花婆子的事情,也不知那花婆子会有什么招来对付他们。 轻风微醺,扫去几分火热,书香舀着水想着没有一点思绪,晃了晃头,心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突然感觉手中一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手心滑过,狐疑定眼看去,‘啊―’的惊叫一声,耳畔却快速的划过一只飞镖,那滑溜溜的水蛇即刻自那飞镖刺入处漫出血来。 当然,到底是不是飞镖,书香不敢肯定。 书香下意识的一转头,环视一周,别说是人了,连风都静止了。 是谁在帮着她?那人会武功,要不然不可能那么精准的就射中了水蛇。而在这个李子村里,会有这等高手? 不管有没有,书香是再也不敢多待这里了,这水井里竟然会有水蛇出没,实在是吓人。冲冲洗了一番之后,便快速的朝着家门跑去。 还没打开门,书瑟便从里面急急忙忙的出来,待看到她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阿香,你要吓死我了。” 书香顾不得那么多,刚才跑回来的路途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那水蛇,还是那灼热的视线。 “二姐,我们村里有没有人会使用这个的?” 书香说着,便从衣襟里掏出那个射杀水蛇的飞镖。 书瑟一看,睁大眼睛,摇了摇头,“没有见过,你这个飞镖看上去值不少钱呢。”说着,她的眼睛简直是定在了飞镖上了。 将飞镖快速的收入衣襟,书香嘟着嘴看着她,“二姐,这是我的。”要是她不阻止,她这个爱财如命的二姐肯定是要把这个飞镖收归己有,然后当了。 书香这般,书瑟也不恼,罢了罢手,“得了得了,二姐不要你的。”阿香这几日虽然让她惶恐不安、惊吓连连,可是这性子却是开朗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于这个飞镖,难得阿香喜欢,她也不能拿了去。 书香哪知道书瑟是这般想的,见书瑟不再要她的飞镖,晒了衣服之后,便端了张椅子在门外坐着观察起来。 刚才那道灼热的视线是在东南方向,从东南方向那边能隐藏的地方里那水井至少有五十米,能从五十米外射中水蛇,这人的武功、眼力真的很好。 不是她多心,只是这几日和这家里的秀才爹、老实大哥、彪悍二姐、精明三哥相处起来感觉甚好,她不想被人破坏了这份幸福。 眼眸里渐渐显现出坚定的神色,却突然感觉到脚跟一痒,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原身的董书香留下的她最喜欢的小黄狗,两边的小耳朵微微低垂,小尾巴上翘着,牙齿轻咬着她的裤脚,似乎想要让她去哪儿?让书香不禁一愣。 ------题外话------ 欢迎妞们收藏、留言哈… ------------ 第三章 :受伤的男子 虽然她不相信这狗有什么灵性,但还是跟着小狗的扯她裤脚的力道走去。过了一会,仿佛小狗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便放开了她的裤脚,径直朝着西南方向行进。 “诶…”书香想要大声唤,却在看到小狗撒腿跑得更欢时,无声的叹了气。 小狗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终于停了,追着它的书香松了口气,就算她不是它的主人了,但是有这条狗在,至少老鼠会少一些。 快步的走前几步,书香的眉头越皱越紧,还没到小狗跟前,她便看到了一只渗着鲜血的手臂,而那只小狗还伸着舌头去舔着手腕边。 书香第一个念头是跑,可是这念头却马上被压制了,这个人若是死了,那就是死在她家门口边了,那她晚上还睡得着吗?这个人若没死,那… 最终,书香还是决定去一看究竟,蓄积起了全身的力气踏出了脚步朝着那只手臂靠近。 一阵伴带着血腥的轻风飘过,书香口鼻一滞,忽觉整个身子从背后被抓住,喉咙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扣住,只要那只手轻轻一动,她这小命就没了。 灼日当空,书香却感觉到后背冷汗连连,寒风入骨,牙齿打颤。想她才躲过车祸一劫,这次不会因为一只狗命丧黄泉吧? “壮…”士…书香想要说话,那只扣住她喉咙的手却是紧了一分,硬生生把她想要说的话都给噎在了喉咙。 “你是这里的人?”背后的人传来阴沉沉的声调。 书香虽然害怕,可还是拘着头点了点,听得出,扣住她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最好隐藏人的?”同样阴沉沉的声调,却让书香松了口气,扣住她的人并没有要杀她的心。 “我…”才一开口,扣住她的人便厉声道:“不许尖叫,若是尖叫,我便立刻杀了你。” 才松下的心又被提起,却是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她完全不怀疑背后之人会杀了她。 扣住她的人慢慢松了力道,书香一口气提了上来,几乎不带喘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是最好隐藏人的,但是我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她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电视剧里不常这样说么。 背后的人阴沉的气息似乎收了收,书香听得他低低一笑,很轻,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那…你告诉我,哪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哪里最危险,她哪里知道哪里最危险了?书香暗忖着,嘴上却回答得快,“你干脆就进山吧,我听说那里有一个洞,可以藏人。”山中的洞,她是听书瑟说的。 “听说…”背后的男子嗤笑我爹是袁绍最新章节。 “我…我没有去过山上,我不知道。”她确实是没有去过,她才来没几天呢。 书香感觉到男子控制她的力道越发的轻了,突然力道完全消散,‘嘭’的一声,血腥的气味顿然消散不少。转头一看,却是男子已经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男子的右手臂盛满了鲜血,而刚才男子站着的地方还有些许滴落在草丛中的血,刚才他竟然还能坚持那么久,书香不禁暗暗佩服。 缓缓蹲下身子去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却还未死。 细细看了看男子,却发现男子虽然脸色苍白,但也只是刚刚成年的男子,不超过二十,脸庞棱角分明,即使皱着眉头,也能感觉到他的肃穆。不过,总归是个美男。 他穿着的衣服并非像他们这一家子的粗布麻衣,触手一摸,能感觉到柔软、丝滑,书香估计应该是绸缎锦衣了。 他的腰带上有和她刚才在水蛇上捡到的飞镖一样的纹色的银质五星。 原来,刚才是他杀了刚才的水蛇,在他昏倒之际竟然还能准确无误的击中,看来此人的武功果然厉害。 书香在现代虽然不是什么医生、护士,但是这男子咋眼一看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的,而失血的地方是右手臂上被什么利器所伤的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且不管刚才男子的威胁,书香忙从男子的衣角下使劲的撕了一块布,然后想要巴扎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土方子。 转念一想,然后去拿了一些干草将男子盖住,接着便忙跑回了家。 书瑟见她匆匆忙忙的进了门,然后将装着香火的罐子给倒出了一把香灰,忙将她拉住,“阿香,你怎么能乱动这个?爹知道了会骂你的。”语气有些重。 书香一愣,见书瑟两眼有些严肃,又想着在干草下埋着的男子,一咬牙,便把一切都说了。 “二姐,这香火能止血,所以我才拿的。” 书瑟眉目紧蹙,却是没多问什么,心下急着,便拉着书香飞快的朝着书香刚才说的地方跑去。 待拿开干草,看到那男子,书瑟咬了咬牙,郑重的对着书香道:“阿香,此人不简单。” 她当然知道不简单了,二姐,您先救人行不?书香看着男子手臂直流的血有些急,便没有回答书瑟的话,直接将香火一一敷在了男子受伤的地方。 许久,男子的血果然被止住,书香有些激动,“二姐,真的止住了呢。”本来她还不相信呢,毕竟在现代谁还用这些土方子,她用这个,也只是试一试罢了。 书瑟却没有她这般乐观,一脸的肃然,虽然配在她那张大饼脸上有些不符,但确确实实的是在肃然,她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书香看到她这种神情后也想到了这点。这个男子受着伤,并且肯定不能请大夫,她家现在这状况肯定也没有多余的钱来请大夫,前次请的秦大夫还是意思意思的收了些药费而已… 当然,这些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这个男子此时的状态表明肯定是有人追杀他,或者是他现在在被人追杀的途中,若是她们稍有不甚,就会带来杀身之祸,更甚是灭门之灾。 她们赌不起,也不敢赌。 “二姐,总不能把他扔在这边吧。”书香开口道,虽然这人是个麻烦,但是在这里纠结着,太阳可是越发的西下了,等会大哥、三哥、秀才爹可都回来了。 ------------ 第四章 :三哥书生 书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子,嗯哼了一声,接着蹲下身便将男子略略用力抬了起来,看得书香两眼发光。刚才她还担心着该怎么移动这个男子呢,没想到自家这二姐才一用力就抬起来了。 “阿香,把血迹随便遮一遮,先把这人弄到山上去再回来处理。”家是不能藏人的,只好去山上的洞里。 书香刚才只是随便一说,哪知道书瑟这就把人给弄到山上的洞里了。 这是书香自醒来第一次山上,有些吃力,到了山上便忍不住的喘息了。 终于找到洞,书瑟将人一放,书香忙去找了些干柴,书瑟看着她,不禁微微一笑,“你倒是好心的。” 书香看了不看她回道:“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他受了伤,不能受冷,不然更不好了。” 书瑟一想,也是,她们现在救了他,若是死了,可就白救了。 收拾好了一切,书香看书瑟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直看着她,头皮有些发麻,“二姐,你怎么啦?” “阿香,你不怕?”想当初自己这个妹妹可是最怕血的,连杀只鸡什么的也是吓个半死。 书香面色一囧,“我怕啊,可是…有二姐在,我就不怕了。”后面的话,可多少都有些讨好的意思。 书瑟也不拆穿,“好了,我们先回去,晚上再给他送一点吃的来,他现在这个样子暂时也醒不了。” 两姐妹下了山,便见夕阳西下了,书香被安排去择菜,书瑟自己一人便将那些血迹用土给掩埋了。 快到晚饭时分,秀才爹、大哥、三哥都回来了,对着书香关心的问上了几句,确定没事之后,才微微放心下来。关于那个受伤的男子,却是一句都没有提。 书豁吃完饭,便被秀才爹赶到了房里,这几天书香没注意,这会才知道原来秀才爹一直都不忘培养自己的儿子,还想着自己的儿子能考上举人,甚至进士,当官。 书瑟去收拾厨房了,厅里只剩下书香和书生。 不知怎的,书香对这个三哥有些防备,总感觉书生这个三哥对她有些怀疑。 “阿香,明天再让秦大夫来看看。”书生看了她好一会才道,语气里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 书香低眸暗思:莫不是书生发现了什么? 还没说话,书生又道:“阿香,这几日看你心神不宁,莫非还是在担心着那个花婆子?” “对啊,爹、大哥、二姐、三哥你打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找上门呢。”书香担忧道,她是真的担忧。 书生的脸色倏地变了变,伸手便将书香揽在怀里,“阿香,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的最强保镖最新章节。” 书香感觉身子一暖,心下转了几道弯,看来她这几日的不正常在书生这个三哥看来是担忧花婆子还会上门,那就是说书生不是在怀疑她是不是真董书香的事情,而是真正的关心她。 思及此,书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想到自己右脸上的黑瘤,只勉强扯了扯嘴角,放手抱住了书生,“三哥,谢谢你们。” 本身是一个丑女,害得他们一家子与世隔绝不说,而且她还知道也害得大哥、二姐、三哥的婚事,他们却还义无反顾的对她好,想想还真是她忘恩负义了。 书生以为她会轻声的哭泣,却不想她竟然反手抱住了他,以前这个妹妹可从来不会对他这么亲昵,除了二姐以外。 “三哥,如果花婆子真的找上门来怎么办?”书香微微仰头,睁着清幽的大眼睛问。 咋看到书香的眼神,书生不禁一愣,以前阿香都是低着头,现在看她仰面的样子,却不想她的眼睛竟然如一汪清泉般明亮,若是不看她的脸,肯定会认为是美人无疑了。 想里想着这番变化,嘴里却道:“找上门来就找上门来,还能被那花婆子吃了不成,到时候三哥定还让她吃上一亏,谁让她竟然打阿香的主意。” 嘴中说着,脸上也是自信满满,书香有些不太理解了,不过三哥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可不想现在就嫁人,她才十三岁呢。 这时,书瑟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他们抱成一团,噗嗤一笑,“阿生,你不吃阿香的醋啦?” 书生脸色微红道:“阿香是我的妹妹,我吃什么醋,明天我还去山上打一只野鸡回来给阿香补身子。” 他这一说,书瑟的笑声更大了,书生忙放开了书香,哼哼两声走了,走之前还朝着书香眨了眨眼睛。 待书生走了之后,书瑟放低了声音,“阿香,我去给那个人送吃的,你在家里若是有人问起二姐,你就说二姐先睡觉了。” 书香一听,急了,这二姐是想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啊,想到那个男子的威胁,她一咬牙道:“二姐,我和你一起去,等会你就在洞口等我,他只看到我一个人,要是你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来。” 书瑟蹙眉,明显不肯,书香更急了,拉着书瑟的衣角,“二姐,要是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爹和三哥。”大哥是老实的,告诉了他也只会听二姐的。 书瑟见她像是一个猫爪似的抓着她不放,暗暗叹了口气,也罢,等会她就等在洞口,若是有事,她就直接进去把那个人敲昏了。 书香小心翼翼的踏着两脚进了洞,手中提的篮子似乎有千斤重,不知那个男子醒了没有。 岂料她才走了几步,就见洞中被起了火,那本昏迷的男子正端坐着,见到她来,微微讶异了一秒,便神色自然了。 书香忍不住摸了摸右脸,这张脸自己一开始看到的时候都不免被吓到,这个男子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便没了。 靠近那个男子,才发现他手臂上受伤的地方已经凝了血,脸色也好看不少。 “怎么?不坐下?”男子轻声道。 书香整个身子一缩,抿着唇道:“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虽然她很害怕,可还是镇定了心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男子的眼帘,如果男子一动手,她就打算把篮子往他头上一扔,跑人。至于跑步跑得掉,那是另外一回事。 ------------ 第五章 :找上门来了 听了书香的话,男子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他被人追杀,和手下失去了联系,本来找了个草墩藏起自己,却不想听到一声尖叫,接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用了自己的腰带配扣把那条水蛇给杀了。本想一直躲着,不曾想还被一只狗给发现了,接着便被她发现了,想要出手杀了她时,却又觉得不妥,才说上两句,自己便昏迷了。幸好她还把他抬到这个洞里,给他止住了血,要不然他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书香看着男子只盯着她,不禁颤了颤心神,神色却更镇定了些:“我是来给你送吃的,而且这里很安全,我不会对人说什么的,就连我爹都不知道,我是偷偷山上来看你的…你…” 男子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镇定的眼神,清澈的眼眸,本是蓄起的杀意,顿时却化为一声低笑:“你怎知我要杀你灭口?” 为了自己的小命,书香紧抓着篮子委屈道:“你一开始就要杀我的。” 男子眼睛眨了下,敛了敛神,却道:“你是那户人家的女儿?读过书没?” “嗯,只认识几个字。”书香低眉顺眼回。 “怎么知道用香火帮我止血?”男子又问。 “我…我…听我奶奶说的。”书香扯谎。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看了她一眼,问道,问完之后却是心中一诧。 “书香,董书香。”书香也不想瞒着,估计也瞒不了。 听到她的名字,男子诧异几分,重复念道:“书香?你家有读书人?” 男子的态度越发的亲和,书香也稍稍放下了警戒,“我爹是一个秀才,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话一出口,书香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该死,她说那么多干嘛,眼前的这个男子可还有杀她的心呢。 “那你还是多识些字吧。”男子道。 书香提了几口气,怎么说着说着,竟然说到要她多学些字了,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 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不妥,稍稍转了神,“你篮子里带了什么?” “就带了些我们吃的家常菜,因为你受伤了,就没有放太多的盐。”书香想清楚了之后,便将篮子放下,端出了菜。 男子竟也不客气起来,拿起了碗筷便吃。书香见他不甚方便,便道:“我先帮你把伤口巴扎了吧。” 虽然先前已经般他包扎过了,可是现在那血已经渗出来了,若是不好好清洗,怕是会被感染。 男子不语,却是伸出了手,任他包扎。 书香愣了一下,便撕下自己衣角下的一块布,然后小心的为他清洗、巴扎起来,本来她是想撕下男子衣角下的布的。 等她巴扎完毕,男子也吃完了。 男子看了看巴扎的手臂,再看了看书香的脸,又不经意间看到她清幽的瞳眸,里面的纯净,仿佛一切事物在她的眼底都是透明的。不由得,有些惋惜。 书香感觉到男子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觉讪讪道:“看着吓人吧,我自己也觉得吓人。”在这个男子的面前,特别不自在,而且看样子这个男子现在已经没了要杀她的心,她想要快点走人了,要不然还指不定出现什么事情呢。 男子心一顿,晃了晃神,敛眉,“你走吧。” 书香一喜,道:“这里很安全,那我走了美女的贴身民工全文阅读。” 她要先脱身才是,不能让这个男子有后悔的余地。 书香一出洞,书瑟便紧张的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吓死我了,阿香,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书香道:“二姐,我们赶紧下山。”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估计那男子已经有人救他了,出来的时候她虽然急,可还是看到了洞里多了几个脚印,不是来杀男子的,便肯定是和那男子一伙的,男子还在这,估计也就是在等她,等她会不会来。 直到她们姐妹没在山下,男子对着空气道:“出来罢。” 话落,立刻便有五六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洞口,对着男子跪了下去,其中领头人道:“主子,属下来迟,让您受惊了。” 男子看了他一眼,那人忙将男子扶了起来,“主子,您是伤…”那包扎实在是无法入目。 男子扫了他一眼,却是问道:“情况如何?” “所有杀手皆死,那些人是死士。”死士就是不完成任务便咬牙嚼毒自杀的。 男子眉梢一紧,“给我好生查探泄露者是谁。” “是,主子。那刚才的两个…属下是不是…”若是搁平常,主子应该早就把她们给杀了,可是刚才主子却是让她们离开了,可他们现在办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泄露一分,主子的危险就多了几分。 “主子…您…” “有个秀才爹,定可为国效力。”男子冷冷说着,“留下一人善后,先回城。” 他说的善后,便是处理一切留下的痕迹,并不要对书香下手。 领头的人立即意会,主子既然不杀她们了,他们也自当遵从。 而才回到家的书香、书瑟两人却是已然浑身冒汗,书香的是冷汗,书瑟的是热汗。 还没坐下,却听得门外一阵吵闹,兼夹着斥骂。 心中一惊,便见秀才爹、大哥、三哥也从房里出了来。 书香眉梢紧皱,才放下的心又被提起,看了看秀才爹三人的神色,顿觉一阵揪心,看来,是那花婆子找上门来了,也不知为何要在这大晚上的来。 书生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书香的身旁,“阿香,你别怕,三哥会保护你的。” 听到他的安慰声,书香微微扯了扯嘴角,三哥这小身板,就算加上他们一家子,也才五个人而已,来的人,至少十个。 门外的吵闹声渐高,书瑟放出一句,“大不了我就和他们拼了。” “瑟瑟,忘记爹说的话了?”秀才爹微沉着脸道。 这时,出乎书香意料之外的,书瑟竟然微微低头,“是,爹。” “董家家训给我背一遍。”秀才爹道。 书瑟抿了抿唇,咧开嘴念:“董家训诫:第一,…” 书香听着那些家训,不禁暗暗有些佩服起秀才爹来,又想到一开始看到他们群殴花婆子,更是对这个家亲切了几分。 这个家,不是不讲理的,而且在讲理的同时颇有度的处理事情。 ------------ 第六章 :一家子被威胁 “董致风,你给我出来,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我们来。” ‘啪啪啪――’ 凌乱的敲门声,还有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让书香不禁掀开眼帘,眼神移向门板处,想要透过门板的缝隙看看来人。 虽是夜晚,可月光泽亮,密密麻麻的几层人群,黑色夹着蓝色的衣裳在晃动着。 下一刻,却见书瑟‘哐’的一声将门打开,看到来人不禁嗤笑连连,“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大叔,不知范大叔到我家来何事?” 这范大叔其实就是花婆子的相公,一张国字脸,小眼睛眯着,头高仰着,似乎在看到他们这一家子时,很不屑。 秀才爹嗯哼一声,却是绕过了书瑟站在了前方,“不知各位前来所谓何事?” 书香在心里暗忖:不愧是秀才家出身的,书瑟虽然长成一副大饼脸、水桶腰的样子,可说话却是不含糊,不见半点慌乱。 “董致风,别给我装傻,打了我娘子还想抵赖,我娘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会动,你给我个什么交代吧。”范里依旧仰着头,一个外来户,竟然敢动到他的头上来了,这次定让这个外人户大出血,要不然就把他们赶出李子村。 书香见书瑟又想冲动的往前冲,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微微扯了嘴角,“二姐,不要冲动。” 来人有十来个,个个看上去都是打架的好手,她对这李子村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可能和站在最前面的人一起来,不是和这个范大叔一伙的,便是来看笑话的。若是书瑟出手,肯定是他们一家子吃亏的。 众人见到书香,疑惑眼神有,复杂眼神也有…终于不知谁狐疑道:“诶,不是说这个丑丫头撞墙了么?我看着,精神气倒是比花婆子要好上不少呢。” 不期然的,书香看到秀才爹和书瑟已经青筋尽冒,特别是那人说到‘丑丫头’三个字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倏然变了。 书香虽然差不多已经接受了自己已经是丑女的事实,可是也不会任由人来糟蹋。 “就是啊,花婆子一遭罪可冤了,这丑丫头以前躲着,我这几天可都看到了…”人群中,不知谁又接了一句。 “李叔,话可不能这么说,阿香现在是好了,可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这花婆子着实是让人抹不开脸了。”书瑟的话,余留三分。 书生一步上前,眯了眯眼,对着范里道:“范大叔是来赔礼道歉的吗?可现在看来,这诚意倒是值得怀疑。” 真毒舌虐心缠宠最新章节!书香差点就笑出声了,书生这个三哥实在是让她不喜欢都不行。 范里面色一青,被书生的话一堵,似乎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冷冷道:“哼,我娘子来给丑丫头说亲是看得起她,就是一个鳏夫,她也是高攀了。” 书香一皱眉,若她还是先前的书香,现在怕是又一阵撞墙了。 “放你娘的狗屁,哼,说什么看得起,整个李子村有几个人不知道花婆子在打什么主意,怕是收了多少银两,承了那人的情吧。想让我家阿香去给那个鳏夫当…,就死了这条心。”书瑟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一张脸涨红着。 书瑟这句话,让人群里的几个人都红了脸。 其实,花婆子在李子村的名声真的不好,爱八卦,每日说着些东家的事情,或者是西家的丑闻。虽然也做成了几对新人,可终究名声不好,好人家是不会让她说亲的。 秀才爹董致风本来一开始也没想要她说亲,只是他们这一家子外人户实在是认不清人,又没个熟悉的,自己的女儿也大了,若是还不赶紧说亲,这就耽误了。但村子里其他的媒婆他又请不着,所以只得托花婆子了,哪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会,他的心里比谁都要后悔。 范里轻哼一声,“现在你家丑丫头没事,我娘子却是还在床上躺着。这样吧,若是你们给出五两银子作为医药费,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计较对我的无礼,就放了你们。” 这人真有意思,好像董氏一家子出了钱,还承了他多大的情似的。 书香低笑一声,眼睛看也不看范里,“我看,还是让秦大夫给我作证,是谁赔谁的还说不定呢。”要他们家赔五两银子,做梦。 虽然她是不知道五两银子是多大,可是看着众人的脸色,怕是不少,或者是他狮子大开口了。 书香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听个清楚,众人不禁狐疑:不是都说这个丑丫头见到人连头都不敢抬吗?竟然还敢和范里顶嘴了? 董家的四口同样也惊讶,可是书香没有躲着,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书瑟离着书香最近,见书香似乎勾着嘴角嗤笑,暗暗紧了紧神,对着阿香,她怎么感觉有点陌生?可阿香明明还是阿香啊。 “什么秦大夫不秦大夫的,秦大夫还不是被你们给威胁了,请他来作甚,总之,若是你们不赔,我范里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在这李子村待不下去。”范里也是怔了一番,才反应过来。 听了这话,书香不禁握紧了手,圈成一个拳头,捏了又松,一双眼紧缩,恨不得给眼前的范里给一记拳头。 这人说话着实无理,现在还用这个来威胁他们。 他们这一家子是外人户没错,在这几日里,她发现了他们除了住处外,大哥、二姐、三哥、包括秀才爹其实都是没有种地的,也没有养殖,只是给别人打工,或者是山上去抓野生动物,鸡或者兔子。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表明:他们这一家子在这李子村毫无地位可言,而且根据现在这人说的话,怕是他们要赶他们一家子走都是很可能的。 秀才爹沉了沉脸,口气却缓和了许多,“范里,这里那么多的人,若是闹开了对谁都不好。” 岂料范里听他话中有妥协的意思,更神气了几分,手往着秀才爹面前一伸,“五两银子,少一个铜板这事都没得说。”认识几个字又如何,就是闹到村长那里去,他这土生土长的还比不过这个外来户? 书香看着范里趾高气昂的样子,着实气了,跟这种人讲理,就是浪费口舌。 ------------ 第七章 :书香‘傻’了 讲理不成,那便来比撒泼罢! 思及此,本气愤的书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便去抓了自己的头发,本洁净的乌发立刻被她揉成了一团,像个鸡窝似的,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叫起来,整个人坐在地板上,指着范里道:“你是个坏人,你是坏人…你欺负爹爹,还欺负二姐…坏人…坏人…” 本气愤的董家一家子见书香如此,皆惊愕了。 书瑟第一个蹲下身子想要拉着书香起来,着急道:“阿香,阿香,你怎么了?地上凉,快点起来。” 书香就是坐着不起,偷偷的对着书瑟眨了眨眼睛,书瑟怔过之后意会过来,转头对着秀才爹道:“爹,阿香又不好了,这几日总是在夜里会这样。” 一副担忧又无奈的模样,让书香都暗暗的为书瑟竖起大拇指。 秀才爹明显呆了,结结巴巴道:“瑟瑟,你…阿香…” 话还没说完,就被书瑟截断,“爹,快去请秦大夫啊,阿香又犯病了,这几日她都犯病几回了。” 书生比较活络,眼神一眯,便拉住了秀才爹,“爹,你别伤心,秦大夫说了,就是钱的问题,只要有了钱,他就有办法找到珍贵的药材为阿香治好。”又转头对着书豁道:“大哥,你快去秦大夫来一趟,就说阿香又犯病了。” 书豁向来老实,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愕、担忧亦有,根本不用装,听到书生的话,连声应和,接着便朝着门外挤着人群出了去。 书香心里暗自高兴,面上却是盯着范里,眨巴着眼睛,“这个大叔怎么还不走,还要欺负爹爹和二姐是不是?”又对着书瑟道:“二姐,阿香的刀刀呢?” 除却董家,众人对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惋惜、有同情、有不解… 范里更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书香,这个丑丫头是傻了?可明明有人对他说这个丑丫头吃好穿好,还出来洗衣服嘞。 “这个丑丫头,不会是傻了吧…”人群中,终于有人说了一句。 “看样子,真是傻了。”又有人接道。 终于一个看起来有点正义的中年男子说道:“范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都傻了,花婆子好歹只是腿伤了能治好,这…她都治不好了。”口气里明显的不快,又夹带着气闷。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应和。 “范里,你这做得不地道了,你让我们来给你做主,这…明显就是要陷我们不义啊,要是传扬出去,我这生意该怎么做啊。” “就是,就是,人董秀才怎么也算是一个秀才,这书香以前丑是丑,可人家也没有招我们,现在傻了…我们还来欺负…” 听着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声讨范里的话,书香和书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书香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在范里意料之外的被书香连续拍打,嘴中还大声念叨:“你个坏人,坏人,欺负爹爹…欺负我们…”说着,说着,手中的力道越发的大力我的贴身校花最新章节。 书瑟憋得脸通红,咧嘴却是苦闷道:“我家阿香一犯病,若是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就会打人…” 人群中又是一阵声讨,嘘吁。更有甚者,已经退后了几步,仿佛怕书香的拳头会打在他们身上,又或者等下会冲进厨房拿刀…被一个傻子打了,这就是有理也变无理了。 范里一张脸铁青,正想要推开书香,书香却是快他一步离开了他的面前,做成一副惊恐的模样,然后哭了,凄厉的叫唤:“娘…有人打香香,娘…” 书瑟倏地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范里,“范大叔,你若想打人打我就算了,阿香都这样了,你还打她…想我娘去得找,阿香从小就没了娘…” 范里颤抖着手指着书香道:“我根本就没动到她,是她自己摔的。” 这个时候,他哪想到刚才他的趾高气扬,和他本来的目的。现在的他,已经被书香这‘傻劲’给冲击了。 他的身后又是一阵不满,然后竟然还有人来安慰董家。 “董秀才,书香这样,我看我让我侄子去县城里打听打听,总不能就这样了。” “是啊,书香其实还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若是这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书香用余光扫了下为他们说话的人,这两人看上去倒是挺面善的,刚才看来是被眼前这个花婆子的相公给吆喝着来装腔作势的。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一副傻劲,扯着自己的乌发,还说着‘坏人’两个字眼。 这下,范里已经成了众人声讨的对象,他也未想到一下子这些人就倒边了,气得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这时,秦大夫被书豁急匆匆的拉来了,秦大夫一看,眼眸划过不解,书豁却是着急,“秦大夫,你看看,阿香怎么会这样?” 众人好心的给秦大夫让了路,书香再一次见到秦大夫这张清秀脸。 秦大夫二话不说,便给书香把脉,嘴里说道:“书豁已经把事情和我说了,前几日不记得你们了,未想这几日竟然变成这样。” 秦大夫这话一说,人群中还有几个怀疑的便深信不疑了,他们相信,丑丫头是真的‘傻’了,那些疑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成了同情。 “秦大夫,你是不是用一些珍贵的药材,钱不要紧,只要把阿香治好。” 书瑟说到‘钱不要紧’的时候,特别看了下范里,范里想要问出的怀疑被堵在了喉咙,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紫色,本来想让董家赔钱,现在竟然倒过来让他赔钱趋势了… 接下来秦大夫一句话,更是让他想要直接晕死过去。 “我看,这用药确实需要珍贵的一些药材。”秦大夫沉凝道。 接下来,有人上前安慰后接连的走了,只留下了范里。 书生沉着脸对着还在呆愣中、打击中的范里道:“范大叔,你先回去吧,至于这钱,到时候我就让秦大夫和你亲自说。” 而书香此时,已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在呆呆的看着秦大夫,听到书生这句话时,对着书瑟道:“二姐,阿香的刀呢。” 范里听到她这话,即刻想要刚才书瑟说的话,整个人落荒而逃了。 ------------ 第八章 :处处要用钱 李子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夕之间,丑丫头书香变‘傻’的消息就传到了李子村的各个角落。 花婆子被一些个村妇给骂得躺在床上都忍不住起来了,张口就对着范里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那个丑丫头肯定不傻,让你办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们的两个儿子还指望谁啊。” 范里昨晚在书香家吃了一大亏,被说得没皮没脸的,本是心情不好,被花婆子这么一指责,昔日里的隐忍被抬高到了极点,“你个臭娘们,害我在他们面前丢了脸,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我看啊…你就等着秦大夫来上门讨债吧。” 说完,便转头不再看花婆子,花婆子呆了,自家的相公可从来都是对她服服帖帖的,她说一他不敢说二,现在竟然倒过头来骂她,又听得秦大夫要来讨债,一张脸揪得比老黄瓜还皱,正要想要说话,却见自己的大儿子摔了门进来,看到花婆子后,张口大声道:“你现在满意了,满意了吧,知道别人都这么说我的,说我是个没脸的,竟然有这样的娘…” 花婆子的大儿子范淮,年十五,正是血性方刚的年龄,一出门到田里就听到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着花婆子做得的那些龌龊事,听着听着他就听不下去了。 花婆子在家从来说一不二,竟然同时遭到了相公和儿子的指责,顿时没了主心,随即便又哭又闹起来,嘴里说着的无非就是‘我就是为了这个家’‘我容易么’。 在小村子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花婆子这一遭,很快就成了李子村的饭后余谈。 书香听着书瑟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也忍不住破口大笑。 大笑过后,却是受到书瑟再一次的惋惜叹息:“阿香,虽然花婆子一家遭到了打击,我们也平安了,可是你这样…”是一辈子都难嫁人了。 在外传言书香本就是丑丫头一个,现在又‘傻’了,谁会愿意娶一个又丑又傻的人做娘子? 书香却是不在意了,她在昨晚装傻之前就想清楚了,她这一辈子就不嫁人了便是。 丑陋的容颜、花婆子要给她说给鳏夫…而且这是在古代,一个没貌又穷的丑丫头,怎么可能会有真心的人来娶她,纵使以后…傻了也好,也绝了一些人的心思。 只是她这一‘傻’,却是惹得董家人一致的反对、担忧、关心、心疼,书瑟是最为心疼她的人之一。 “二姐,说这些做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嫁人了,像我长成这样,也不会有人来娶的。” 书香的话书瑟已经听了好几遍了,可还是不甘心,却见书香一副坚决的样子,不由的握紧了胖胖的拳头,肯定道:“阿香,你放心,二姐肯定会找到可以医治你大夫。” 书香不抱希望的点了点头,也不反对,她反对也没用,书瑟定是不会放弃的,只能慢慢来疯狂太岁全文阅读。 书瑟看了下天色,已经是正午了,突然想到昨天的男子,“阿香,那个人…” 书香一听,忙捂住了她的嘴,“二姐,你要记住,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人,我们从来没有一起上过山上,那个人现在肯定已经不在山洞了。” 书瑟看她一脸正经的样子,又想到那男子的穿着,想了一会之后,便不再提及。复而转了话题,“阿香,要不下午就和二姐一起上山吧。”省得万一等下花婆子一家来闹,家里只有阿香一个。 书香放开了心,当然不会只局限于在这小小的四方家中了,扬眉回道:“好啊。” 听书香同意,书瑟别提多高兴了,忙起身就收拾要山上的东西了。 书香看着忙碌的她,也不禁扯开了笑颜。 午后,两姐妹一起上了山。这时,书香才知道书瑟山上是为了什么。 原来家里的野菜和蘑菇都是书瑟山上采的,书瑟还要砍柴回去,整整四大捆的,两捆是用来家里烧的,两捆是拿出去卖的。 看着书瑟这般,书香终于忍不住出口问:“二姐,为什么我们不种地啊?” 书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笑道:“阿香,我们是外来户,也从来没有种过地,本来一开始我们家是有几亩地,但是都种不好,村长就给收了回去。” 书香倒吸一口气,好吧,秀才家里出身的,不会种地情有可言。可是不种地,在李子村没点地位,家里也没点值钱的东西…日子怎么就那么贫苦? “可是二姐,爹、大哥、三哥都有钱拿回家,为什么你们身上的衣物…”不是她嫌弃,而是实在太过诡异。 被她这一问,书瑟眼神暗了下来,却很快缓了过来,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香,你这些都不用想,我们有衣服穿就行了。” 书香一怔,没想到书瑟竟然不说,书瑟向来是她问什么,就说什么的。突然,她脑门一闪,莫不是? “二姐,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要给我治脸?”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家里有四个强壮力的家会过成一贫如洗的样子。 书瑟一惊,忙道:“阿香,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因为你…”说到一半,却看到书香直视她的眼神中坚毅的表情,想着这几日她的不同,变得聪慧许多,就是不说,怕以后阿香也会找到的,便微微叹息一声,只得道出。 “其实不单单是要治你脸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爹要让大哥考秀才,又因为当年娘的死,花掉了很多钱,几乎是借来的,我们除了还当年借来的钱,就是要扶持大哥考秀才…” 听完书瑟的话,书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秀才爹要让大哥考秀才,可现在大哥连个童生都没考过,大哥那个老实的样子,怎么可能考得上? 再加上现在大哥、三哥年龄都不小了,似乎秀才爹也有意要让人去说亲,这又是需要一大比的花费。 更甚至于,当年本身娘的死,秀才爹为了给本身娘续上几个时辰的命,竟然用光了家里的钱,还外借了当地几个乡绅和村长的钱,足足有五十银两,现在还欠三十多两,要知道现在他们买一斗米也才只要十文钱呢,一年他们所赚也就十两银子左右。 当然,后面的‘一斗米价格和他们所赚的钱’是问了书瑟才知道的。 ------------ 第九章 :说服秀才爹 时间如流水般流淌而过,一转眼,已是半个月后了。 在这半个月里,书香除了陪着书瑟山上,就是窝在秀才爹的房间里看书,当然,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农作物和所在朝堂的政治制度。 现在她所处的王朝是和历史上的明朝政治制度差不多,但又不是明朝,是为承平国,号邵兴,现为承平邵兴五十九年六月,设有六部、监察、六科、五寺、内阁等等,没有厂卫。 而她所处的地方是为南方,严格来说应该是东南方,水土好,农作物也好,李子多、水稻也种的不错。 董致风这个秀才是考上了,又无钱再读,便没有继续读下去。 至于农作物等书籍,书香只看了有农业百科全书的《齐民要术》一本,它里面所阐述的内容异常丰富,但由于是古文,看得书香整天的晃头晃脑,不过也看了个大概。 这半个月里,花婆子一家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董家是没去要那药费,不过花婆子一家子整天都在担忧着。 晚风吹拂,晚霞遍布,秀才爹、书豁、书生父子三人一脸沉色的踏进屋内。 在摆着碗筷的书香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和平常的不同来,摆好了碗筷随即便为他们各自倒了水,问秀才爹道:“爹,你们这是怎么啦?” 这些日子书香极其乖巧,又没‘犯病’,董致风纵使一开始还担心着,现在也渐渐的放了些心,而且对于书香的变化也看在了眼里。 从来不山上的书香天天跟着书瑟山上了,从来不曾出家门的书香也出家门了,而且还日日在他们回来之前便准备好了晚饭…这一系列的变化,都让他欣慰不已。 “阿香,让爹先歇会,大哥和你去厨房端菜。”难得的,却是书豁这个大哥说话了。 书香压下心头的疑惑,拉着书豁就去了厨房。 书豁是个老实的,不像书生有那么多的心眼,一进厨房,书香就问:“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书豁想也不想的就全盘托出了。 “阿香,是今日我们被隔壁村王士绅给辞了,说什么我们手脚不干净,然后阿生和人家吵了一架…” 书香越听越恼火,他们这董家真心是没地位可言,又因秀才爹早年考上秀才时倨傲,不肯当村里的夫子,得罪了村里,在秀才爹的父母过世和她娘的过世后,秀才爹终于绝了考举的心,一心辅导他们四兄妹,只是将考举做官的愿望赋予了书豁这个长子。 现为了养活他们四兄妹,先前时变卖家产,最后沦落到从镇里搬回了村子里,买的土地也只剩下了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 书香是火了,可火了之后却是醒悟了一番,或许被辞退他们家还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呢,毕竟在农村,种田是根本。 本来她在前世虽然在城市里待了十年左右,但追根到底还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对于种田虽然不怎么熟悉,但现在又看了《齐民要术》,试一试种农作物或者经济作物,也是一条好的出路。 想清楚了以后,在晚饭过后,书香便开口道:“爹,要不我们家还是种田罢。” 董致风是属于温和性子的人,要是婉约的说,怕是得不到效果我爹是袁绍。书香便直接说了,也不拐弯抹角。 听到书香的话,众人齐齐看她,秀才爹首先道:“阿香,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以为书香是担心,所以才让他们种田的。 书瑟也道:“阿香,先前和你说过了,我们家不适合种田。” 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他们家还是书香门第,从来不曾接触过农田。 “爹、二姐,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其实我这几日看了爹房间里的书,看的最多的就是《齐民要术》,我觉得给人做工,还不如自家种田来得实在。” 书香一鼓作气,经过试探,她了解到了本身其实也是识字的,所以就没了借口一说。而且秀才爹的房间里各种书籍,堪称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书生倒是没有一口否决,“阿香,种田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地了。”没地种什么田? “三哥,我知道我们家现在没地,可我们可以去买啊,给人分期付钱,买几亩地来。”书香接口就道。 她一说完,便看到了他们几个犹豫的眼神,看来是有些心动的,便再接再厉,“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子,也担心我的脸,可是我现在很好啊,现在我们首先是要有才行的,而种地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良久,秀才爹执拗道:“不行。” 书香有些激动,“爹,怎么不行了,你要让大哥考举,可是现在大哥连个童生都不是,难道这仅仅是因为大哥才学不行?那都是钱,是没钱。” 这秀才爹真是执拗,还很固执,若是说不服他,恐怕这买地的事情就落空了,所以书香的话说得有些犀利,直指秀才爹的心尖。 果然,书香话落,秀才爹白了脸,书豁这个大哥的脸色也青白交错。 书瑟有些紧张的看着书香和秀才爹、书豁,从中调平,“爹、大哥,阿香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的,她只是不想看我们这么累了。” 见他们面色还是依旧,书瑟肥胖的大手抓住了书香瘦小的手臂,然后直接撩起了书香的衣袖,“爹、大哥,你们看,书香这些日子和我山上,她硬是要和我一起砍柴、一起挑柴回来,这手都成这样了…” 书瑟很清楚,对于秀才爹要书豁这个大哥考举是秀才爹作为家里第一要任的事情,她这般着急的辩解是为了让他们理解书香,不要误会书香。 书香当然知道书瑟的意图,只是还未等她再开口,书生便道:“爹、大哥,阿香确实比以前懂事了。” 书生这一说,书香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眼,不禁心中一暖。要说这个家里书瑟是最护着她的,那么书生就是最懂她的一个。 秀才爹和书豁当然不是生书香的气,只是秀才爹多少有些拉不下脸皮,经过书瑟和书生两人的劝说,缓和了脸色,却还是没有松口。 书香心中急了,“爹,二姐手中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能支撑一段时日…” 这句话,更是戳痛了秀才爹的心。是啊,为了医治阿香,家里存了许久的钱,又空了。 “明日书生便去村长那里代表爹去租个两亩地。” 纵使秀才爹接受了,却还是不肯拉下脸,而且还是租,不是买。 不过,这也让书香松了口气,现在是租,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 第十章 :买种 书生做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带着家里仅剩的银子去了村长家,然后租下了两亩地,连租一年,共花银子为一两五钱,也就是一千五百文。 秀才爹还是不怎么高兴,只是看着书香、书瑟两人开心,便直接对着两人道:“现在地是租了,你们想好要种什么了?” 书香这些日子没少给书瑟灌下种田的好处,所以书瑟也是同意家里种地的,当然也是很高兴。 书香早就想好了,现在是六月,水稻才种下去,而且现在种水稻是一年一熟的,还没有发展到一年两熟或两年三熟,所以种水稻是不可能的,只有种其他的。 她早就想好了种什么,秀才爹这么一问,她便答道:“爹,我们可以用一亩地种大豆,然后另外的一亩地种蔬菜。”大豆就是黄豆,但是在这里是称大豆的。 “如何种?”秀才爹的‘酸腐’之气又显。 书香从不习惯到现在已经习惯了,“爹,明日就让我和三哥一起进城,然后买了种子来种。”顺道看看在城里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秀才爹本来就懒得理这些,会同意买地还真就看到书香那么懂事的份上,当年种地书香还没长大,现在长大了要种地,不碰一碰霉头,书香看样子是不会放弃的。 要是书香知道她这秀才爹是这种想法,肯定会多说一句‘爹啊,您还真不了解我,我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 翌日,书香终于看到了比较繁闹的街市,而这个是以她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为代价。 由于右脸上黑瘤实在太瘆人,在她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一块蓝布盖住了脸,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和额头。 一路上虽然‘回头率’多,但也不至于收到太多复杂的眼神,如鄙视、同情。 其实,在书香的眼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对于装傻取得同情一事,实在是迫不得已。 书生一路上都看着她,才到安东县,便有些窘迫道:“阿香,三哥手上只有一百文。” 书香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咽了咽口水,“三哥,你知不知道大豆种子要多少钱?” 会问出这个问题真不怪书香,黄豆在李子村根本没人种,更由于董家人都不知,所以就由着她来种什么了。 为了能达到目的赚钱,再怎么难,书香也只得迎头而上了。 书香话落,书生即刻瞪大了眼睛,“阿香,难道你不知道?” 书香摇了摇头,很正经道:“不知道。” “你昨天信誓旦旦的和爹说种大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大豆豆要多少钱?”书生有些激动的说,他实在没有想到书香会这么大胆。 “三哥,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们总有会办法知道的。”前世的时候黄豆五六块一斤,按照现在这个水平,一斗米也就十文钱,据说这个黄豆比米要便宜,那最多也就十多文一斤的种子了,不是种子的话,估计五文钱一斤也是有的乱世美人殇。 这样想着,书香感觉良好,拉着书生就向人询问。书生看着她亲切甜言的和人交流,不禁暗暗欣慰,那个连人都不敢见的妹妹现在成了这样,真是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问了不少人,终于被书香问到了。 现在的黄豆被并称为大豆,在这安东县城里根本就没人知,书香是向一些老人家问的,将黄豆的外部结构都说个一清二楚,才有一个老人家恍然大悟的知道了。 那个老人家也并非什么好心,带着他们到了一家颇为富丽的府门口,然后进了门便拿出一些黄豆来,道:“这黄豆是我远方的亲戚给的,很贵的。” 书香皱了眉头,看着眼前年近五十、穿着一般的老妇人,“婶子,你这大豆…要卖多少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百文一斤。”老妇人抬眼说着,也在注意着书香和书生两人的神态。 书香当即就拉着书生转头就走,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黄豆恐怕是这家主人的玩物,这个老妇人是这府里的婆子,虽然这黄豆稀少,可也没有贵到这个程度,要说这肉也才二十文一斤呢。 老妇人见她转头就走,急了,这物本是小姐玩了不要的东西,她拿着本来就要扔掉的,是看着这小姑娘那么着急的找,所以才大开口的要一百文。 “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最后,书香以五十文买了三斤。 书生看着书香压价暗暗吃惊,待老妇人一离开,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便问道:“阿香,你怎么知道老妇人会同意啊?” 书香笑着便和书生如此如此解释了一番,末了,书生盯着书香的眼睛沉吟道:“阿香,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阿香常年不出门,和人交流几乎没有,却能一眼看出那老妇人的身份来,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敲定了价格,这其中不得不让他怀疑。 书香一愣,随即随口道了一句在书上看到的,便马上岔开了话题。 再度走到街道上,却是感觉街道上的人多了一倍,并且还听得不时有人说着:“过些日子盐价就要涨了…” 又听得一句,“听说云城来钦差大人了,说是要找寻一种可以让人食欲大增的食物。” 盐价涨了?食欲大增的食物?这两者间没什么联系吧,书香听着暗暗思忖。 “阿香,我们家的盐还有多少?”书生有些着急的问道。 书香撇了他一眼,这些日子几乎她下厨,她自然知道,“没多少了。” “那我们也去买一些盐巴。”书生道。 “三哥,你相信盐会涨价?”书香问。 书生拉着她往着杂货铺走去,边走边说道:“以前就涨过,然后我们一家一个月都没吃盐。” 书香一听,顿时怔了眼,一个月没盐吃? 还没等她想太多,人群突然朝着他们涌来,路道被两边的官差清开,人群中有人叫唤:“钦差大人来了,钦差大人来了…” 书香循着热闹声望去,却见领头骑着马的那人穿着深褐色的锦袍,看上去有些呆气,温和笑着朝着人群招手。 是他? ------------ 第十一章 :李子和酸果 回到李子村,书香狠狠压下心里刚才看到那个钦差大人惊诧的心,她真的无法将那个有些呆气的人和当初那个想要一手掐死她的人联系在一起。 书生背着两斤盐和三斤黄豆跟随着书香踏入屋内,放下东西,吁出几口气,看向书香,“阿香,你跑那么快干嘛啊?” 闻言,书香站立的脚一岔,想到刚才在看到那个男子后,然后直接拉着书生朝着杂货店跑去,买了盐便不管不顾的朝着村子里回走… “三哥,我下午还想着和二姐去山上呢,要不下午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累着总比死好吧,那个钦差大人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要找使人胃口大开的食物。 书生经过几次书香的转移话题,又看着书香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得道:“嗯,下午一起去。” 书香点了点头,然后便拿起放下四方桌上的黄豆便朝着厨房走去,忽听得书豁房门前传出‘吱吱’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便朝着那声音走去。 “大哥,你在吗?” 里头的‘吱吱’声即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书豁结巴的声音,“在…在呢。”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书香眼前的木门便‘咔嚓’一声打开了,一脸老实的书豁从里头探了出来,见到书香便笑道:“回来啦,吃过了没?”又伸手朝着书香的额头抹去,“瞧你这满头大汗的,也不知带一把伞去。” 书香没想到真是书豁在屋里,书豁在屋里,难道秀才爹不在家? 思及此,书香便问:“大哥,爹不在家吗?” 书豁脸色有些不自然,挠挠头,“爹下地去了,说是要去松土。” 书香正想脱口而出问‘你怎么没去’,顿时又想到秀才爹把希望都落在大哥身上,书豁这个大哥难怪脸色有些不自然,怕是秀才爹留下他在家里是要他读书的吧。 只是…刚才大哥真是在读书? “阿香,你回来啦。”书瑟的粗声自身后传出,书香脑袋里的疑惑瞬间被撇除,一转身便看到书瑟和秀才爹两人一人扛着一把锄头回来了。 原来书瑟和秀才爹两人去别人家里借了锄头,然后去田里松土,从上午松到了现在才回来,连午饭都是在地里吃的。 秀才爹喝了水,见到书香买回来的种子稍稍诧异一番,书香见他没提出什么疑惑,便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秀才爹一句话说这东西没法种呢。 不过,在秀才爹的行为看来,这个秀才爹是支持她的。 书瑟在歇息一番后,依照往常,拿起了镰刀便山上了,后面跟着书香和书生两人。 书生也不常上山,路上也不停歇着说话,特别是对今天在县城看到的钦差大人赞誉颇多。 “二姐,你是没看到,那个世子…” “据说他很孝顺,是为了太后娘娘才来这里的呢。” “唉,我们家是没拿得出手的食物,要不然真可以去试试,还有赏银呢。” 听着书生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话,书香发现她竟然不知道他说的这些重生之符气冲天。她哪能知道在她呆愣、急迫的时候,书生一人耳听四方,便将那位钦差大人的事情都听清楚了。 书瑟‘兴致勃勃’的听完,突然脚步一听,转过头,“阿生、阿香,要不今天姐带你们去摘李子吧,听说李子已经可以吃了呢。” “二姐,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啊?”书生不满‘咆哮’。 书瑟罢了罢手,“听了,听了,你们想不想吃李子?” 书生白眼翻了翻,不做声了。 书香听到书瑟的话怔了怔,一双清幽的眸子闪了闪,李子熟了? “二姐,你说李子熟了?”没那么快吧,现在就六月份下旬… 对啊,七月份李子是青李,青李酸涩,但如果用来腌制的话,那就会变成微甜的效果,也有刺激食欲的效果,只是不宜多吃,要适量。 李子村常年李子遍布,她自来到这却根本没有见过,所以才忘记李子这么一碴。 想到这,书香抑制不住的兴奋,“二姐,我要吃,我要吃。” 书瑟带着他们兄妹两人到的是书香从来不曾到过的山头,山上的李子属于野李子,是根本无人可管的。 “这山上的李子村长说若是想吃就吃,不用过问。现在李子很酸,再过半个月这里就会聚集很多人了,会有小孩子来打李子。”书瑟放下镰刀道。 摘着青李的书香一愣,“为什么是打李子?” 书瑟道:“村子里好多李子树的,几乎人家都有,这山上的李子是小孩子的欢乐,阿香,你以前也会拉着我在没人的时候上来玩的。” 没想到原身还有这种恶趣味,而且李子竟然被如此糟蹋,太可惜了吧。 “姐,那我们今天去摘一些回去…” 还没等书香说完,便听得离他们不远的书生‘啊’的一声,“这东西比李子还酸。” 书瑟听完似乎叹息了口气,然后笑着对书香道:“阿香,别理你三哥,他就是这样,每次山上来,还是会忍不住吃下那个比李子还酸的果子。” 比李子还酸的果子?那不就是梅子? 书香忙朝着书生的方向跑去,果不其然的看到那些梅子,梅子树上零碎的挂着一个个已经熟透的梅子,而树下还有已经掉落的梅子,还有烂的梅子。 书生将手上的梅子一扔,“真是不好吃,还以为这黄了,好吃了呢。” 书香随手就摘了一个黄透的梅子,塞入嘴中,那种欲罢不能的味道,仿佛在舌根边慢慢转圜… 许久没吃水果,这个把月来是第一次吃水果,还是酸甜苦皆全的三味,却是让她热了眼眶。 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书香还没说什么,书生就道:“这是酸果诶,从头到尾都酸的,阿香,你吃了不酸吗?”后面一句话,书生的脸色都变了,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梅子在这里称酸果,而且看书生吃这梅子的样子,看来这梅子是没人吃得下,才落了那么多,树上也还很多。 书香顾不得解释太多,嘴里直道:“我要吃,我要吃,这酸果和青李都好吃,太好吃了。” 这没人要的梅子和李子,如果拿来一加工,可都是钱。 ------------ 第十二章 :腌制李子、播种 结果可想而知,一行三人竟然只砍了一捆柴,接着都兜着李子和酸果。 回到家里,书香迫不及待的将李子和酸果拿了出来,又将一部分的李子拿去水泡,酸果则被她收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房间。 看着她泡李子,书瑟和书生无不抽嘴,书生口中含津吞了吞口水道:“阿香,你真的打算把李子给这样泡,然后吃了?” 书香洗着李子,然后放入口中,边嚼边说,“怎么不行,三哥,我在书上看到这李子可以用来腌制呢,到时候腌制出来,你可不能多吃。” “腌制?没听过。”书生晃了下头,疑惑。 书香也解释不了那么多,这种腌制方法是她重生前用的方法,她在《齐民要术》上根本没有看到。 “总之,现在我们来腌制,过个一两天你就知道了。” 只是,书香想得简单,做起来却处处遭阻。 腌制李子需要的盐、糖、姜汁、甘草。中间的两样好说,可盐却是要涨价了,家里也没剩下多少,书生死活不愿意她多用;甘草在家里也没有,需要银钱买。 还是书瑟看她一脸苦闷的样子问她,她便将要买甘草的事情一一说了。 “阿香,明儿和姐再去一趟县城,把你要的甘草给买了。”难得阿香想要做些事情,她不想打击她。 “可是明天要下地。”书香撇着嘴说着,要种黄豆,必须要抓紧,而且她不认为明天那个秀才爹会让她再去县城。 书瑟一笑,“这有什么,我和爹说去。” 翌日,却是秀才爹和书生一起下地,书豁照旧在家读书,再过两三个月,他就要童试了。书香和书瑟两人去县城。 书瑟肩膀挑着几大捆柴,书香却是只拿了些水在路上喝。 这是书香第一次和书瑟一起进城去卖柴,这卖柴书香还是有些知道的,书瑟就是靠卖柴赚钱的,只是到底一捆柴多少钱,她是不知道的,因为书瑟从来不告诉她。 安东县城依旧热闹,到了一处‘林氏酒楼’前,书瑟终于放下了柴,然后接过书香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略低声音道:“阿香,你在这等着,姐一会就出来。” 岂料书香这一等就是等了两柱香不止,书瑟出来的时候,胖嘟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愤,嘴里粗口说着,“哼,狗眼看人低的。” 书香还没问什么,却听得书瑟又道:“阿香,走吧,我们去沈家那里,去买你说的那个甘草。” 书香深知刚才书瑟肯定在里面受了气,可看着书瑟的表情却是问不出来,而且书瑟本就有些大大咧咧的性子,刚才还气愤,现在已经笑眯眯的拉着她朝着那所谓的‘沈家’医馆去了。 沈家医馆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小药童,看到她们来倒是热情得很,“董姑娘,你怎么来了?” 书瑟先向那个小药童介绍了下她,然后便说明了来意诱梦禁欢全文阅读。 小药童诧异一番,却是将甘草拿了出来,书香不敢买多,这甘草也贵,一克都要三文钱了,书瑟却是一口气买下了十克,那个小药童还好心的送了两片给她们。 临走时,书瑟却是顿了顿脚步,脸色微红问着小药童道:“小李,你家二公子今天怎么没有见到?” “二公子去和老爷去进药材了,估计得好几天后才回来呢。”小李清朗微带稚气的声音道。 书香看这小李小药童说话不含糊,待人也礼貌,看来这沈家医馆倒是好的。 书瑟却是听到小李的话眼神微暗,明显失落,只哦了一声,便拉着书香要走,小李却叫道:“董姑娘,听说昨日就有人向钦差大人献菜,若是能让钦差大人入口,便有赏银,赏银五钱以上,若是能得钦差大人赞赏,那赏银就高了,依我看,您倒是可以做些菜,得些赏银来,比去卖柴应该会得更多钱的。” 书香才用余光看到书瑟失落的样子,便听得小李好心的话,看来书瑟和这沈家医馆听熟悉的。不过,献菜给那钦差大人,还是得了吧。 回到家,书香趁着书生不在,便忙拿了十个左右已经洗净的李子,然后将甘草磨成了粉,又制了姜汁。腌制李子的步骤:用盐将李子揉搓均匀,再将多余的盐拭去,再放入甘草、糖、姜汁。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除了书瑟,谁都不知道。 李子腌制一天便可吃,书香也不可能完全掌握用材料的份量,只有一一尝试才能知道。 在这尝试的日子里,董家五口除了书豁大哥没去田地,都去田地松土,松了土便施肥播种,带头的当然是书香自己了。 几天下来,书香发现自己在晒得到太阳的肌肤都变黑了一圈,可喜的是她腌制的李子也最终得到了最好口味。 有了材料配置份量的结果,书香便按着比例又做了一批,这次,她整整做了半盆,估计得有五斤不止。 腌制一天出炉了,她第一个拿给书生吃,“三哥,你吃吃看。” 书生先了愣了,看着还沾着水却有些泛黄的李子,想到前几天阿香对着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吃好吃的李子,莫不是眼前的? “三哥,你吃啊,绝对好吃。”书香见他不接手,又道。 书生接了手,然后咬下一口,嚼了几下,然后又咬了一口,嚼了… 清脆可口,酸中带甜、带涩,让他咬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阿香,真好吃,还有没有?” 书香半眯着眼睛,“有是有,不过却不能多吃。”说着,又拿了两个给书生。 书生吃完三个李子,咽了咽口水,“阿香,明日我拿去县城卖吧。” 书香一诧,她这要拿去卖的话还没说呢,书生这个三哥就替她说了,细细看书生,却又听得他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拿卖可惜呢。” “三哥,你怎么会想到拿去卖?”书香终于问出口,书生这个三哥会不会太超前了? 书生伸出食指对着书香勾了勾手,书香惊讶的附耳过去,书生低声呢喃,“阿香,三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 第十三章 :赚钱,巧合 “你说什么?”听完书生的话,书香不禁略高声音惊道。 书生忙捂住她的嘴,“阿香,别叫,大哥这样也是他心里愧疚,你可别告诉爹,这事二姐也是知道的。” 书香心里转圜一圈,大哥书豁是老实的,他依着秀才爹的话要去考举,可他却不是读书的料子。书生刚才说的是大哥竟然平日在秀才爹不知道的时候做着一些木簪子,攒起来,然后拿出去让书生卖掉。而书生熟车熟路,在吃到她这好吃的腌制李子后,一想就想到了这碴。 “三哥,难怪我前次和你去县城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大哥房间传出‘吱吱’的响声呢。”当时她只是讶异了一下,然后就被书瑟给转了话。 书生点着头,“嗯,你可不能告诉爹。还有,你做这个李子到底用掉了多少盐?”说到这,他的脸色微微肃然起来。 脖子一缩,书香抿着嘴微微低眸道:“也就最多半斤…”又感觉自己这样太没气势,徒然抬高了声调,“这李子拿去卖,肯定可以赚回比这半斤盐更多的。” 书生叹了一句,“阿香,现在外面的盐已经卖到了五钱银子了。” 什么?五钱银子,比她前次买的时候哟高了二十倍不止。书香惊诧。 书瑟、书生、书香三人瞒着秀才爹便将那半盆的腌制李子带到了县城,书香依旧在脸上带了布罩,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 书瑟挑着一担柴,书香这才知道书瑟的一捆柴只能赚三文钱,也就是前次她买一克的甘草。她想过柴很便宜,可没想到书瑟竟然用了她要砍十捆柴的危险来给她买甘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从鼻孔中入,在心的一角,埋下了暖和的因子。 书生对于卖东西很有心得,李子是在街上摆好了,可有人来看一下,问了下价格,便直接用‘你疯了’的眼神看他们了。 这腌制的李子依着他们商量的价格:五钱一斤。而平常李子的价却是三文钱一斤,这天差地别的价格,当然难以卖出了。 才蹲守了半个时辰,书生就坐不住了,平常拿着大哥的簪子来卖,一下子就没了,这腌制的李子是价格太贵了? “阿香,要不把这价格给降降?” 听闻,书香即刻摇头,“三哥,物以稀为贵,不能降价,只是这卖李子的方式得换换。” 而这换的方式便是让人先尝后买,终于有一个小孩子拖着一位少妇死皮赖脸的要买,少妇扭不过,只得板着脸问:“这李子多少钱一斤,我全部包了。” 书香笑眯眯道:“这位夫人,李子五钱一斤,限购半斤。” “你们想钱想疯了吧,五钱一斤。”少妇徒然高了声音。 书香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便道:“夫人,我这李子是腌制李子,新鲜的,你别看是没成熟的样子,其实你吃了就知道,这味道怎么样。” 说着,书香便将她刚才挑出来给人试吃的李子端到少妇的面前,少妇手还没伸,那小孩子就一个劲的拿了半个,然后吃下仙门圣尊最新章节。 少妇正想喊出声,却听得小孩道:“娘,好吃,好吃,我还要…” 书香一笑,却并不吝啬的再递给了小孩一块。 少妇听着自己的孩子说好吃,想着自己的儿子从来就挑食,没想到吃了这李子竟然说好吃,半信半疑下,少妇拿起半个咬了下去,眼睛一亮,本板着的脸色居然笑了起来,“果真不一般。” 吃完半个,少妇咬了下唇,“可是你这五钱银子也太贵了。” “夫人,您有所不知,腌制李子需要盐,现在的盐已经是五钱一斤了,而且还需要其他的材料,五钱银子,应该不算多了吧。” 书香笑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得出,这个少妇并不是缺钱的人,这安东县城富人家可不少。 少妇沉吟了一会,“那你说刚才只限半斤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全部给你买了不行?”竟然还有人把生意往外推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李子不宜多吃,半斤足以。有道是‘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这句话说的就是李子只能适宜的吃,不可多吃。”书香依旧笑着。 少妇一怔,扬了扬眉,“还是读过书的,那行,给我来一斤,我家人多。” 书香也不是认死理的人,她都说了吃多了不好,这少妇既然还想买一斤,便让书生称给她。 少妇一走,书瑟对着书香竖大拇指,“阿香,你卖东西竟然比阿生要熟练得多。” 书生也想说了,可是他已经来不及了,少妇这买了一斤走,本来就有人围观,现在还可以免费尝试吃后再买,他们这小摊子一下子就围满了十几个人,吃过之后,那些穿戴比较好的,直接就下了口说要买。 最后,腌制的李子全部卖出,总得二两三钱,书瑟、书生两人看了暗暗心惊、欣喜不已。 书香让书生再去买了两斤盐,又买了甘草五十克,一两多银子出手,书香肉疼死了,这盐价还真不知道涨到什么时候呢。 而第一个买他们李子的少妇将那李子分成了两份,然后一份给了公公婆婆那里,书香不知,这少妇的公公却是这安东县的县丞,这一有好吃的,县丞就呈给了县官,县官又拿来讨好了钦差大人。 作为钦差大人的凤九正埋头读着一本书,把呆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须臾,就听得手下来报县官大人送来李子一碗,凤九挑了挑眉,“连李子都送来了。” 这几日上门来的真多得不能再多了,献菜的,有素菜、有荤菜,水里的、天上的、陆地的,都有了,可偏偏没有水果这一说,现在李子还没熟透吧。 心里想着,手下的人却端来了一盘黄透的李子,上面还沾着水汁。 “大人,李群(县官)还道‘吃了清脆可口,让人食欲大增’。”来人道。 凤九淡淡一笑,眸中耀出些许光芒,“看上去果真水润。” 话毕,便伸手将递上前的李子抓了一个,入口停顿片刻便嚼。 很快,一个李子核便出现在一个白瓷碗中。 “果真不错,去查查这李子从何而来。”这李群倒是花了不少心思,看来是有人想要让他尽快离开这里了。 回到家里的书香,当然不知会有这么巧合之事。 ------------ 第十四章 :收盘,嘲笑 凤九手下办事效率向来高,才两个时辰,就有人来报。 听完手下的线报,凤九难得的敛了敛眉,“是李子村的董家?”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手下来报他们家也简单,久而久之,便差不多忘却了。 现在想想,他的脑海中竟然想起了董书香那双纯净的眼眸,还有她那种害怕又倔强的个性。 “主子,是的。”回答凤九的正是当初在李子村找到凤九中的领头人林大。 凤九微微沉凝,却换了口气,“探查盐商之事如何了?” 林大眼眸微讶,没想到主子就这么的跳了这个话头。又想到主子做事从来不解释为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情从来都是圆满,便回道:“现下官盐盐价上涨厉害,一部分人难以吃上盐,在这安东县城还好,有些村庄已经开始无盐可食了。” 凤九掀开眼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卖盐摊贩大部分都在囤积官盐,是以抬高盐价,倒是赚上一比。又有贩卖私盐集结一伙,也在暗中抬高盐价,不过比官盐要少上一钱。”林大口齿清晰的回着,两眼一直看着凤九,却看不出他的神情有任何的变化。 凤九忽地浅浅一笑,“盯紧贩卖私盐者,暗中压制盐价上涨,不得超过一两银。再过半月,收盘。还有,我不希望再有任何闪失。” 林大幽深的眼眸蓦然一亮,主子部署了几个月的计划终于要收盘了。 接下来的日子,书香家一家子都处在忙碌当中,先是将李子的事情告诉了秀才爹,得到秀才爹的肯定,便进行了大量的腌制李子计划。 李子腌制一日便可卖完,接着又腌制,一连几日下来,连书瑟都瘦了一圈。只不过,银子也赚下了不少,现在家里已经足足有了十多银两的纯利了。 还有剩下的一亩田地,书香用了半亩撒了些应季的种子,比如说青菜、带豆,又种上了蒜苗和青葱。 本来董致风这个秀才爹租了地就是让书香随便玩的,可没想到还真鼓捣起来了,就连书瑟和书生都被书香给自发起来,不是去山上摘李子、酸果,就是下地松土、播种子,看得他是既欣慰又心酸。 而他欣慰又心酸的书香、书瑟、书生三人正拿着锄头在给黄豆苗松土,黄豆苗现在才长两三厘米,这松土也是有规矩的,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结实,一亩地干下来,也是力气活,不比一开始播种时要松的土轻松。 为黄豆苗松土已经有两日了,这两日里书香忍着手泡随时会破的痛楚小心翼翼的松着,书瑟和书生两人手生,在烈日的暴晒下,两人都大汗淋漓,喘着气儿。 突然,他们的耳边起了怪异的孩童嗤笑声,“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没人要…没人要…” 书香的脸倏地一皱,朝着声源抬头望去,却见在离他们不远处,几个大小不一的孩童手中拿着小石块,正朝着他们家的田地里扔,不时的扔在了土坯上,才发芽的黄豆苗也被破坏了好几株山村生活任逍遥。 心下一怒,正要跨步走去,却见书瑟那庞大的身躯已经朝着那些孩童跑了过去,伸手一指,粗声粗气的低吼,“哪个王八羔子说的,给我站出来。” 书瑟一人顶他们这些孩童几人,那嗤笑声乍然停了,那些孩童个个撅着嘴,脸涨得通红,一个领头最大的孩子冷哼了一声,“就是丑八怪,还带着布,我娘说这个丑八怪不仅丑,还傻了呢…傻子傻子…” 书瑟气个不行,蹲下身子,抄起了泥巴就朝着那些孩童扔去,一团一团的泥土在孩童的身上留下了土黄色的印记。 书香很想笑,又笑不出来。 书生为了照顾她,这租的地已经很偏远了,几乎不和这李子村的人的土地搭在一起,这两日里是有人看到他们,可都是只看了一眼就远远的躲开了。今日这些孩童也不知是为何,竟然不怕书瑟这个二姐虎虎生威的气势,找上前来。 被书瑟这泥土一扔,那些孩童隐隐后退,有两个胆小的已经遁走了,只是那最前面的一个最大的孩子还死撑着,嘴里喃着:“就是丑八怪,没人要,又傻了…啦啦啦,没人要,又丑又傻没人要…” “阿香,他们都是瞎说的,你不要在意。”书生有些柔、却带着微许气恼的声音在书香耳畔拂过。 日照黄土,书香觉得脚下冒烟,听得书生的话后便眨了眨眼,看向书生,“三哥,我本来就是又丑又傻,他们说的是事实。” ‘又丑又傻,没人要’又如何?有权有势的人爱好三妻四妾,没权没势的农户人家不会看上她。这正合她的意,有什么不好。 再掀起眼帘,却见书生眼底一片怜惜,书香松下一口气,好笑道:“三哥,阿香有爹、大哥、二姐、你就好了。” “范春,你小子再给我说,我把你的嘴皮子都给撕了。”书瑟放狠话了。 范春,花婆子第二子,也就是领头的那个最大孩童。 “哼,你不敢,你不敢…”范春点着脸颊,越发的放肆,只是如果他的脚步不朝着后退的话,气势更足。 书瑟眼神一利,“看我敢不敢!”说着拔腿就朝着范春跑去,范春见势头不对,立马就拔腿跑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书香已经听不到了。 书瑟见此,追了几步就没追了,直直朝着书香跑来,护犊子般道:“阿香,你放心,二姐会保护你的。” 书香一笑,即刻将蓝布罩给扯去,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书瑟、书生道:“二姐、三哥,我这样,会不会更有气势一些?” 除了在家里,出门的时候书香已经习惯了用蓝布罩着脸。 本来她是想着要息事宁人,却不想有人还想要继续嘲笑她,嘲笑她不要紧,可竟然把她的劳动成果也糟蹋,实在不可理喻。 领头人是范春,那定和花婆子离不开,花婆子息事了一个多月,又想起什么主意?但一群孩童在此,莫不是这村子里有人故意和董家作对?离花婆子将她说给鳏夫,她自杀不成反成了‘傻子’已经一个多月了,那时候都不曾有人针对她,现在却有人眼巴巴的来针对她。 书瑟、书生两人有些呆愣的看着书香,一时间竟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书香勾了勾唇,又道:“三哥,花婆子要给我的药费还没给呢。”有些帐,她想忘记,有人却让她记起。 ------------ 第十五章 :找上村长,应了夫子 李子村廖毕福村长家。 “舅舅,我说真的,那董家竟然拿着我们山上的李子去卖,还卖了不少钱,我还会骗您不成?”廖云‘苦口婆心’说着。 廖毕福看着自己年过三十的侄子,听完他的话,微微沉思起来。 廖毕福下巴有一撮黑白相间的胡子,苍老的面容浮着微许严肃。 良久,才道:“那山上的李子我本就说了大家都可去摘,就算是董家卖了钱,也是人家的本事。”这个侄子怕是又听了侄媳妇的教唆,想要他来‘主持公道’。 廖毕福话中带着微微责备,可廖云扬了扬眉,权当没听出来,努着嘴恹恹道:“人家那李子五钱一斤,舅舅,那山本就是您的,您大方,可人家却一点都没将您当一回事啊。” 廖毕福睨了他一眼,没回答。 廖云见此,继续道:“董家一家子都靠着舅舅您的仁善才留在这里,当年您让那酸秀才教书,人家硬是驳了您的面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一点都不将您看在眼底啊。” “给我回去好好管你媳妇,别没事有事的来我这里。”廖毕福突然冷不伶仃道。 廖云大约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多说,夹着屁股就跑了。 待廖云走了之后,廖毕福娘子李氏从隔壁屋掀开了帘子出来。 李氏今年年过五十,看上去却只四十光景,保养还算极好的。刚才她在隔壁屋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现下脸色倒是平平,没什么变化。 “相公,云儿说得虽然有些过,可董家确实是…” “董家好歹出了秀才。”廖毕福在她还未说完,便敲下这句话。 书香三人回到家,书香即刻找了秀才爹,“爹,您今日和三哥一起去一趟村长家吧,带上我们腌制的李子,还有昨天三哥逮到的兔子。”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在这不大不小的李子村里,村长是最大的。 书香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花婆子是第一个,可也不能排除其他的人。他们一家在县城里卖腌制李子已经有几日了,或许早被盯上了。而现在能管这事情的人非村长无疑,只要过了村长这一关,其他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董致风愣了下眼,不明所以。书香只得把自己的猜测一一给他说了。 末了,还加上一句:“爹,有句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阿香还是得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在没银钱,也只能依靠李子村存活下去。” 最终,董致风和董书生踏上了去村长家的路。 他们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廖毕福正在李氏的伺候下洗脚。 廖毕福咋听到董致风登门,大吃一惊,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董致风会上他的大门。 他对董致风的印象有坏也有好,坏的地方就是这人酸腐气太重,还拒绝了做李子村的夫子;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学问确实不错,还是现下这李子村唯一的秀才,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收留他们一家子异界狂人录。 董家以前就是有事,也是派了他家的三儿子来,从来董致风不主动出手。 难道这次… 还没等廖毕福想清楚,书生先是拿了李子和兔子出来,表达了廖毕福对他们董家这些年的谢意,然后又说了这些日子腌制李子卖的事情。 听完了前因后果,廖毕福实实在在吐了一口气,“这么说,这腌制李子其实还赚不到钱?” “不瞒村长您说,腌制李子配置材料复杂,单单盐这一项就吃不消,若是村长有意,那董家定将腌制李子所用的材料配方奉上。”书生敛神说着,他的一字一句都是按照书香吩咐说的。 书香早先就料到了村长可能是知道了这事情,所以便让书生主动献上。 廖毕福这人,作为村长,他不是不贪,可是也有为人君子的风度,就单单当年董致风拒绝做李子村的夫子,他就可以直接赶着他们董家出李子村,可是他没有,足以说明他的气量。 廖毕福思虑半响,然后睨向董致风,“董秀才,你现在没工,倒不如在我们村子办个学堂,这样也可以挣些钱,当然也不会耽误你教导你家大儿。” 要说以前,就是谁说这话,董致风也定然一口拒绝了。可是现在,廖毕福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董致风眼底的一抹犹豫。 遂再接再励,“董秀才,这办学堂的钱我可以出,你可以收费,就当是还当年你借我的。” 书生以为董致风要拒绝时,董致风却松了身子,抿着唇道:“好。” 看着自家儿女都在赚钱养家,他作为长辈,在身体力行的情况下却花着儿女的钱,左右说不过去。何况,他也心疼自己的儿女。 董致风这一决定,不仅让廖毕福高兴,董家一家子都处震惊中。 董家。 “爹,您真的接受了?”书香闪着两眼说着,她不曾想,竟然还有这一收获。那是不是表示,让秀才爹答应大哥不要去考举做官,也是可以的呢? 虽然这样想着,可书香却是不敢现下就冒险说出来。 董致风看着书香的笑容,亲昵的摸着她的头,“我们阿香都在挣钱,爹当然不能落后。” 书瑟最激动,直接就抱住了秀才爹的脖颈,“爹,你真想通啦,那到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到咱家来了?” 要来拜老师的人,自然都是要到家来拜老师。 董致风好似忘记了这点,听到书瑟的话,下意识的去看书香。 书香感觉到他担忧的视线,忙道:“爹,阿香不怕。” 书瑟立刻护犊子般保证道:“爹,有我在,没人敢欺负阿香的。” “阿香,若你不喜欢,爹到时候就直接让他们去学堂报名就是。”秀才爹嘘吁道,阿香虽然最近好多了,可他还是不希望别人对她的阿香说出什么话来,让阿香伤心。 书香拉住了他的衣袖,笑嘻嘻道:“爹,别啊,您知道我最喜欢收钱了,到时候您就让我收钱吧。” 秀才爹怔,忽地想到什么,抿嘴一笑,“行!” 书香正想再撒娇一句,又听到秀才爹轻声喃喃道:“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竟然钻钱眼里了。” ------------ 第十六章 :话梅?打李? 接下来的日子,董家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时期,时不时的会有人带着自己的儿子上门,大的小的都有,把董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这费用是按照月收的,一月收三百文银,不包括午餐。 几日下来,李子村来报名的竟然有二十三个,共六两九钱。 书香从来没有在李子村里逛过,咋看到那么多人,不禁暗暗咂舌,不知秀才爹这答应做夫子,是福是祸?这村子里能有那么多的人来报名,说明了‘考举做官’这一条路已经在这村子里深入。 村子里的学堂还未建好,所以纵使报了名,也要过段时间才能上课。 山上的李子渐渐的成熟了,也不再是青绿的样子,已经渐渐泛着一抹淡黄色泽光。 村长不知是怎么压下关于腌制李子这件事情,也从未向董家要过腌制李子的方子,来报名的人家也从来不提董家在卖李子的事情,仿佛一切都已经成了公认的事情。 而此时,书香却是在厨房里看着已经存放了将近十天的梅子,也就是酸果发呆了。 虽然说这酸果存放的时间可以长一些,可是也总不能一直放着。若现在要用酸果来制话梅的话,到时候真不一定还会亏本,因为现在盐价如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正常下来,而且制话梅的时间也长。若一直放着,就浪费了。 “阿香,你干嘛呢?”大哥书豁忽地推开了厨房门,见她一脸呆滞,不由问道。 思绪一被打断,书香松了口气,看向书豁,“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书豁走前几步,然后视线看向了酸果,正想要说话,又听得书香微叹道:“大哥,为什么现在盐就是要那么贵啊,愁死我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书香和董家一家子的关系越发的融洽起来,感情也越好了。 书豁噗嗤一笑,伸手去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轻声细语道:“你个小丫头,操心那么多干嘛,就是李子不好卖了,家里还有大哥、二姐、三哥呢。” “我这哪是愁李子啊,我是愁这些酸果呢。”书香嘟着嘴道,眼神里怨念深深,早知道盐价上涨那么厉害,当初就应该买多多的盐。 书豁挑了挑眉,“这些酸果也要用盐来处理?” 书香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抓了个酸果直接往嘴里塞,咀嚼着。 “那你现在是需要盐?”书豁问。 “不止需要盐,我还需要时间。”书香边吃边说着,钱是紧缺的东西,先把欠债的钱还完了才是。 过了半响,书香没再听到书豁说话,一抬眼,却对上了书豁的眼神,他的眼神在表明,让她继续说下去。 书香只得将自己要制话梅的步骤一一说了,盐和时间是最重要的。 书豁听完,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香,别着急,做事情要慢慢来,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书香只当是他安慰自己的,随意的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厨房门。 午后,书瑟、书生、书香三人依旧去采摘李子降临在电影世界。 还没到地方,三人就听到了各种欢乐的嬉笑声。 书香蓦然想到书瑟说的话,这李子村有打李子这一说,那么… 顾不得许多,书香忙快了速度,边说着,“二姐、三哥,有人在打李子呢,我们快去。” 三人到达目的地时,有五六个才不过七八岁的孩童手中拿着弹弓,‘啪啪啪’的朝着树上打去石子,一个个李子快速的掉落在地,不带一点停歇。 “给我停下,停下,听到没有。”书瑟跑到中央去,大声吼道。 那些孩童见有人在李子树下,自然就停了手,然后视线看向了他们。 在看到书香时,一个女孩子猛然哭了起来,眼眶湿了,指着书香,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呜呜…娘,有妖怪…” 除了书香,众人皆变色。 书香是心里抽疼,面上不变。从丑八怪变成妖怪,而且还吓哭了一个小女孩,她真是有那么丑?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丑。 “妹妹,妹妹,不哭,不哭,哥哥认识她,她不是妖怪,她只是比较丑而已。”一个看上去伶俐的小男孩出声安慰道。 听闻,书香心里又一阵抽疼,她是真的只是比较丑而已? “会不会说话呢。”书瑟又粗声低吼了,眼神却是一直盯着书香不放,生怕书香来个想不开。 书生站在书香的身旁,看着书香毫不变色的脸,心疼的同时还有欣慰。 书香脑门一闪,得,现在有现成的人,干脆就把这些泛黄的李子都给收了。 走近书生,然后对着书生的耳畔嘀咕了几句,书生马上意会,然后走近那个还在一直哭着的小妹妹道:“小妹妹,我们来继续完打李子,不过我们来换一种打李子的方法,好不好?” 书香完全不怀疑三哥书生的能力,书生长相颇为清秀,而且声线好、口才好,是安慰人的上上人选。 结果,不消一刻,书生完全没有让书香失望。 打李子还是打李子,只是这种打已经成了‘投’,书生、书瑟两人在树上摘李子,然后将李子往树下扔,而树下的孩童就负责接,接到了就投到篮子里。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而这代价就是只要谁的一筐就先满,那么就可以得到十文钱,最后一个只有五文钱。要知道,现在可是两个鸡蛋才一文钱,十文钱就是一斗米,这些孩童虽然对钱的意识不重,可是又有玩又可以表现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李子当然没有全部摘完,可摘到的李子却是他们三人的几倍多,将李子从山上抬下来就足足转反了五次。 最后一次拿着半框李子下来,书香却见大哥书豁在看到她的时候亮了眼睛,然后直接朝着她走来。 “阿香,跟大哥走一趟。”书豁直接拉住她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 “大哥,你拉阿香去干嘛?要吃晚饭了。”书瑟忙道。 书豁转了下头,“找阿香有事情,不要半个时辰一定回来。” 书香虽然惊讶,可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大哥有些地方和平常的不同。 ------------ 第十七章 :私盐贩子 书豁带着书香一直朝着西边走去,走了半响,书香停下来眨了眨眼问道:“大哥,你是要带我去山苗村?” 从李子村一直往西,就是山苗村,这是她从书瑟口中得知的。 书豁即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山苗村,只不过比较偏一些。” 过了一刻钟,书香才知道书豁口中所谓的偏一些是有多偏。山苗村人口比之李子村要稠密,可书豁带着她来的地方却是称得上离山苗村偏到沟了,而这沟里也不过就只有几户人家,并且看上去都成了残檐破瓦了。 “阿香,等会你先别说话。”书豁微微沉凝道。 听闻,书香眼眸一敛,眉梢微蹙,大哥这是要干嘛?怎么搞得好像很神秘? 跟着书豁的步子往着最中间的一户人家走去,本是沉重的步调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轻盈起来。 走至门边,书豁满面沉凝的敲了门。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身穿着的衣裳到处补着补丁,脸上却是带着笑,“阿豁,你来啦。” 书香一窒,明显是认识的,而且好似很熟悉。只是…大哥这么神秘,难道这里连秀才爹和二姐。三哥都不知道? “沈姨,阿君在吗?”书豁扬了嘴角道。 沈姨忙点头,“在的,在的,快进来。”又看到书香,微微一愣之后便道:“这是阿香吧,都这么大了。” 书香随着书豁喊了一声沈姨,便同书豁一起进了屋。 还认识她的,而且对着她这张脸只是稍稍诧异就坦然接受,还真是不太一般。 屋内的摆设也简单,只一张已经生了霉却擦得干净的四方桌,还有若干小木椅,外加几个牌位,牌位前的香火正烧着。看来这里的主人是爱干净,并且还重孝道的。 沈姨给他们倒了水后,便朝着窗户口边喊着‘阿君,阿君’的名字,然后便有一很淳净的嗓音回答。 少顷,被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书香忍不住抬眼看去,却见一身素白衣袍,相貌不是她所想的俊朗,却带着一种沉静、沉稳,脸庞上的线条尤为柔和,泛着淡淡橙色的夕阳照在他的脸庞上,一种刚毅之气油然而生。 来人在看到书豁之时轻扯了嘴角,开口便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书香咽了咽口水,来人叫着书豁为大哥,说明了来人比书豁要小,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他小在哪里了。 “阿香也来了。”沈君眉眼间漾出一抹笑意,朝着还在呆愣的书香走去。 书香看着眼前越发大的脸,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退,沈君却是停了下来,又转到了书豁那厢。在他转走的那刹,书香却突然感觉心揪的疼了一下。 “阿君,阿香她失忆了,她现在不认识你了。”书豁淡淡说道,关于书香的失忆,他经过了这些日子,已经默然了。 沈君呆滞一番,似乎不可置信,“大哥,你说什么?阿香失忆了?怎么会失忆?” 对于沈君的疑问,书香已经见怪不怪了,书豁却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我的美女老大们最新章节。 “原来是这样。”沈君气息微沉,看向书香的眼神里含着怜惜。 书香咳了两声,举起了手,“沈大哥,我现在很好。”从刚才他的问话和神态来看,这个‘阿君’应该是关心她的人之一。 书豁却是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向沈君,“阿君,大哥我长话短说,我是想要到你这买盐的。” 书豁这话,直接让书香的脑袋死當了。 买盐?到这买盐? 书香看着沈君的眼神变了变,莫非此人是私贩盐的盐贩子?不…这根本不用怀疑,肯定是。 沈君的面色似有为难,“大哥,你若是前几日说这话,我一定应你,可是现在不行。” 书豁微皱眉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现下官盐涨得厉害,而我们私盐卖出去都是比官盐要少上一钱,这几日我们的盐却是更加难卖了,因为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说不定就是朝廷派来的人盯上了。所以,从昨日开始,我就停止了进盐。” 沈君面色微沉,嗓音里带着一种沉稳。 书豁听完他的解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阿君,你是否有危险?” 私自贩盐本就是一个危险的事情,时时都被官府盯着,抓到一个便关一个,而关进去的,就算是散尽家财,也难出来。何况,阿君是官府首要抓的人之一。 听书豁关心的话,沈君微微一笑,“只要我收手,应该会没事。” 书豁的面色却是更加的沉凝起来,“阿君,不管如何,要先保住自己。”阿君向来道义,若是他那些兄弟出了事,怕是不管如何也是要去救上一救的。 书香听得有些短路,但总算有了个大概思路:朝廷有人下来查事情,也许就是官盐或者私盐的问题,而且好像已经摸到了门路,从私盐入手。 两刻钟后,书豁和书香才从沈家离开。 而在路上,书豁便向着书香解释关于沈家的事情。 那个男子叫做沈君,是沈家唯一的苗子,沈家和董家的祖先有极深的缘分,沈家在曾曾祖父前还是董家的管家… 至于书豁偷偷摸摸的带着她来,是因为家里的秀才爹不知什么原因勒令不准来往。 “大哥,你本是想要让沈大哥卖我们盐的?”没想到大哥竟然想到去买私盐,而且人都选好了。 书豁点了点头,“阿君已经贩卖私盐三年了,从一开始的小贩到现在他已经成了私盐贩子中的翘首,但还是日日为了度日生活在危险当中。” “大哥,他这些年难道没有赚到钱么?”书香问,看这沈君的样子,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反而他很沉智。 “钱是赚到了,可是他为了要…” 书豁的话未落,却听得书瑟粗气的声音,“大哥,阿香,你们怎么才回来?家里的菜都要凉了。” 一抬眼,书香在书瑟的脸上明显看到了惊慌,而且神色紧张,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再说。 ------题外话------ 求留言……妞…。 ------------ 第十八章 :交易,李子汁 屋内,凤九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手下,而他的前方却是董致风战战兢兢的三十度弯腰站着,头也低垂着。 书香本对书瑟的神情感到怪异,一踏入门槛,看到凤九,大吃一惊,然后脑袋里闪过无数被‘凌迟’的画面。 钦差大人来她这名不经传的秀才家访客,主要是这钦差大人还是… “董秀才,这就是你家四女吧。”凤九在书香进门的刹那就注意到了。嗯,吃惊、害怕有,可是这吃惊的程度怕是不够,看来自己是钦差大人的事情,这董书香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董致风毕恭毕敬回,“回大人,确实是四女,那腌制李子也是四女腌制的。” 书香、书豁暗暗发怔,书香也终于明白了书瑟刚才的表情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其实书瑟是想要她干脆就没回来吧,毕竟眼前的钦差大人,除了她认得出,书瑟也是认得出来的。 默默的行了礼,书香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凤九的视线,却也躲不开,硬着头皮上前道:“大人,若您要腌制李子的方子,民女马上写给您。” 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一点都没底,若他真是要腌制李子的方子,其实只需要来一下人就行了。要来封口?可看样子也不是。 凤九稍稍移开了眼,却是将书香全身上下都打探了一遍。 比之之前的‘能屈能伸’,这董书香似乎更沉敛了些,安静了些。脸颊上那不小的黑瘤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明净的眼眸,就是这双眼睛,让他记住了她。 她此时大有一副为家人奉献的样子,难道以为自己会吃了她?不过… “这方子自然是要的,还有就是我希望…”凤九话未说完,眼眸却是环视了一周,意思很明确,他要和书香单独谈谈。 书香一愣神,随即就感觉到来自几方的担忧视线,吁出一口浊气,“爹,大哥、二姐、三哥,你们都出去吧,放心,没事。” 董致风眉梢一皱,正要向着凤九说话,却是被书生一拦,使了眼色不要再说话。 若是前一个多月,董致风绝对不会留下书香一人和凤九几人在一起,可这一个多月来,特别是这几天,书香给他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所以,在书生的拦截下,他默默的出了门。 书瑟是最不放心的一个,直到书香扯了扯嘴角道:“二姐,你放心,说不定大人要褒奖我们家呢。” 书瑟暗道:我就是不放心也不行啊,这钦差大人身后的一看上去就是练家子。 待董家的人都离开,书香一转头,却是对上了凤九微沉的视线,刚才温和的样子已然消失。 书香正想开口,凤九却抢先一步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书香倏地被他这句话呛了口,却也是松了口气,他这样说,就是不会对她董家带来伤害了。不知怎么的,她竟就这样相信了。 “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件事情你可以帮助我的。”凤九又道。 书香掀开眼帘,不明所以重生超级帝国。只不过眼底却没有了害怕,直直的对上了凤九的眼眸。 凤九对她的反应莞尔勾了下唇,看来他这次来是没找错人了。 “估计依照你的聪明,想必也知道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非只是来为太后找寻什么食物的。” 如果就单单她救了他,然后他因为她的‘主动’又放过了她,自然不能判断是聪明。可是就他来这安东县的日子,明明她就可以把腌制的李子贡献给他,她却没有,只能说明她已经知道了他目的并非仅限于此。若不是因为刚才半个时辰之前她和她大哥去找沈君,他也不会来找她。 书香努努嘴,却是默不出声。 “你认识沈君,沈君是盐贩子。” “我想和你做一比交易。” 接下来,凤九简洁明要的将他的来意说清楚,书香却越听越紧了神经。 “沈大哥真不会有事?”书香再度确认一番。 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但是大哥书豁明显对沈君很有感情,若是沈君有事,她可不能保证书豁这个大哥会不会出手。 凤九眉眼微挑,“若这事能成,他就是立功了。”这小丫头还挺关心那个沈君的。 书香明显松了口气,说话的口气也松了下来,“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做的,但是一点,我现在就要盐,越快越好。这价格就按以前的盐价,反正你说了这盐价早晚会恢复的。”能占的便宜肯定要占一点。 凤九看着书香竟然才那么一会就放下了防备,眉梢不禁微微皱起,随后倏然起了身子,“合作愉快。”话落,便朝着门外走去。 书香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望着凤九伟岸的身躯,“你那个…不要了?” 凤九微顿,淡然道:“自然是要。” 这次,书香没有再让凤九停下脚步,微微抓紧了手掌。 心里暗忖:她这是吃错药了,竟然还提醒他。 凤九一走,董家众人齐齐进了屋,问书香怎么回事,书香却是笑着解释:“就是那方子而已,还能有什么。” 夜晚时分,书瑟悄悄问她,书香敛口便答:“二姐,他就是来警告我们不要把我们救他的事情说出去而已。” 不管书瑟信不信,书香却是在第二天神采奕奕的继续去山上摘李子了。 满满的十几框李子,看得书香眼冒金光。 首先先得经过试验,拿出了五斤左右的李子用淡盐水浸泡;过了一天后,将浸泡的李子用开水过一下,接着捞出。 而现在,书香就将刚捞出的李子外皮水分给控干了。 书瑟边擦着李子边说道:“阿香,这李子还真变软了呢,可是怎么剥皮啊?” 在做这李子汁前,书香就将这想法说出来了,可是具体步骤,书瑟还是不清楚的。 “二姐,当然用手啊。”握着手中软软的李子,书香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不管这李子汁最终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亲手试验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经验。 书豁从屋里出来,对着书瑟的脑袋一敲,“真傻了,诺,用这个。” ------------ 第十九章 :制陶罐 书香看到书豁手中的明晃晃的锋利小刀,对着书瑟笑道:“二姐,就是这把小刀执卡者。” 这小刀还是让三哥书生去县城的铁器铺子弄来的,这一天,书生就去弄这小刀去了。 这小刀在铁器铺不易打磨,能达到这种光亮的效果已是不易了。 书瑟本就不是胆小的,家里杀鸡杀鸭的都是她动手,看到书豁手中的小刀,先是呆愣了一下,接着却伸手就去接了。左右翻看了一番,吱着牙道:“竟然有那么小的刀。” “就说你见识短吧,这小刀在大户人家可都是有的。”书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对着书瑟的手肘一碰。 接连二三的被人‘动手动脚’,书瑟终于爆粗口:“别动我,不就是一把小刀么。” 见此,书香暗暗发笑,盯着书生手中的小刀一算,疑惑道:“三哥,你怎么多了那么多?” 原来她只让书生去打四把,没想到书生手中拿着至少有十把了。不是都说这打刀贵么? 书生抖了抖身子,然后靠着书香坐下,解释道:“打十把我们可以叫人帮忙,这四把太少了,何况四把收一两银子,十把也收一两银子。” “什么?这几把小小的刀竟然要一两银子,我们家的菜刀也不过才五十文。”书瑟的声音徒然抬高,盯着书生手中的小刀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书香是理解的,这打小刀的功夫不比菜刀,会贵也是正常的。可书瑟却是过紧巴日子过惯了,听到一两银子出去,自然不愤。 “二姐,你不是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剥皮的嘛,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书香已经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拿着一个软软的李子,然后对着李子尾,不轻不重的划下一个十字形,然后将小刀放下,一整个李子皮被分为了四块,只要稍稍一用力,四分之一块的皮就被剥下来了。 很快,一整个李子果肉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书瑟难得的带着好奇伸手去捏,李子汁从果肉里慢慢的渗透而出,流在她胖胖的小手上。 书香看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便笑了,“好了,现在开始吧。” 书香的一声令下,四兄妹便开始忙碌起来,一开始都不熟练,渐渐的都熟练起来。 书瑟的小手虽然是胖胖的,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灵活程度,反而比书香要快上不少。 手中小心翼翼的弄着,书香环视三兄姐一周,发现大哥书豁的手最为灵巧,而且因为常年都读书的缘故,他的手修长而白皙,一个李子在他的手里几乎不用十秒钟,就成了一个李子果肉,这简直就是一艺术家的手。 大半盆的李子,四兄妹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它变成了李子果肉。 书瑟将李子果肉都拿进厨房,放入锅中,然后生火。书香则是在锅中放入适量的清水,还有适量的糖。 火很快烧起来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书香便将李子果肉从锅中拿出。 书瑟看着粉红粉红的李子果肉和水汁,不禁舔了舔舌,看着书香道:“阿香,我先尝一下,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看着书瑟急火火的样子,书香忙将锅给挡住了,“二姐,这东西要冷的比较好吃,这是热的。” 喝热的李子汁,这不太好吃吧。 书瑟咽了咽口水,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锅,然后忙转身去橱柜里拿出了一个碗和勺子,火急火燎的,“阿香,我不管了,我都看着它们好久了,要等到它们冷,得等到什么时候天赋掠夺者最新章节。” 阻止不成,只好由着书瑟去弄了。 在书瑟用勺子舀了一大碗之后,书香便看着她喝下。 先尝试一口,书瑟抿了抿嘴,然后又尝试一口,又抿了抿嘴…她这‘慢吞吞’的样子,看得书香一阵咂舌,不由开口:“二姐,是不是不好喝?还是很不好喝?” 刚才二姐火急的样子,可现在看她喝得斯文,莫不是这李子汁实在难喝?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书香刚才的自信瞬间被消除了一大半,几乎成了一脸便秘。 书瑟用余光扫看到她的神情,正了正色,“其实还行吧,就是有些热,有些甜了。” 她的这个回答,得到书香的几番白眼,真是的,吓死她了。 才端着锅出了厨房,进了大厅,就看到秀才爹回来了。 秀才爹自然是去监工了,这监工监的就是即将要建成的学堂。 话说这学堂李子村的村长廖毕福可是花了大心血了,自掏腰包了一半不说,还申明让秀才爹去监工也是他出工钱,并且还负责秀才爹的午饭。 要不是秀才爹去监工,大哥书豁也不可能帮着他们一起弄李子果肉。 所以,此时此刻的书豁,自然是在他自己的房间读书了。 而书香和书生两人却是在将李子果肉从锅中捞出,粉色的李子汁看上去越发的让人口中生津。 到了要将李子汁装进罐子的时候,书香才惊觉竟然没有去弄罐子。 “三哥,罐子,家里有什么罐子?” 书香短路,书生也短路了,“阿香,你没说要罐子啊,这些直接喝掉不就行了。” 情急之下,书香直接就抄手打了下他的手肘,“三哥,我什么时候说过了现在就喝?这热的不好喝。而且,这东西我是打算拿来卖的。” 最终,书生是没喝到李子汁,并且还被派买陶罐,一种可以装李子汁的陶罐。 当然,书香也没有指望像是前世那般用塑料罐,她想要的是烧制而成的陶罐,可以密封的陶罐。 想了一晚上,书香第二天就拉着书生朝着县城跑去,这小小的李子村她是不指望有这种东西了,只能指望安东县了。 幸而总算皇天不负人,在灼灼日晒下,终于让书香找到了一家名为唐家陶的地方。 唐家陶烧制的大多是一些小香炉的东西,书香看到的是这种烧制方法和前世她所看到用窑烧制的水缸和酒缸的烧制方法是一致的。 “老板,如果烧制这种东西,需要多长的时间?” 书香的手中拿着一副她昨晚上画的陶罐构图,她并非是专业的手笔,只是粗略的将模样给描绘出来。 制成这种陶器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李子汁她可以很快就能研制出各种成分,可是这种陶罐即使是确定了,也是需要时间的。 ------题外话------ 紫鸨在努力,看官们多多留言哈…… ------------ 第二十章 :李子酒,沈二公子 唐耀伸手接过书香手中的纸,半眯着眼细看纸上画的陶罐。 书香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她想,能烧出香炉的人,这种陶罐,似是酒坛的东西肯定能烧制出来。 良久,唐耀才沉凝道:“需要多少?” 眼眸一亮,书香暗道:那么上道? “暂时需要五十个,我现在需要知道时间和单价。” 书香话落,书生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对着书香使眼色。阿香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要多少钱?这里一个香炉可是需要几百文银钱的。 “一个三百二十文,时间大约需要十天。”对于书香的开口,唐耀不禁挑了挑眉,做主的是这个小姑娘? 书香微微沉了沉脸,三百二十文,其实是不贵了,一个香炉可是需要差不多五百文。这个陶罐和香炉大小差不多,只是比较简单一些,少了一百八十文,这个老板也是看在她做了五十个的份上。 书生在书香的耳畔低声道:“阿香,你买那么多干嘛?这么贵的东西。” 书香却是解释不了那么多了,给了一个书生‘相信我’的眼神,便对着唐耀道:“唐叔,那就依你,三百二十文一个,我先给您五两的定金。余下的,我会在拉走陶罐前结清。” 书生无奈,叹息了口气:罢了罢了,总归是阿香赚来的钱,而且阿香最近做事从来都是有原因的。 唐耀惊讶于书香转眼就换了的称呼,脸上即刻浮现了一抹笑意,便含笑的收下了五两的定金。 解决了陶罐的事情,再度试验了几次把李子汁的成分给摸清楚。 李子汁不同于腌制的李子,但是卖法却是大同小异的。 当街叫卖是不行的,书香趁着天气热,便开始朝着酒楼和茶馆推销。 林氏茶馆在安东县是百年的招牌了,虽然它占地面不大,位置也并非在繁华街道,可是它的茶却是在安东县远近闻名的,几乎在这安东县有名望的人要喝茶第一时间便会选择林氏茶馆。 而书香选择这林氏茶馆并非仅仅是如此,最主要的是这家茶馆的掌柜是爱茶如痴的人。 书香和书生两人拎着一壶李子汁进了茶馆,茶馆大堂内几乎坐满了,只有靠门的位置。 茶馆的小二咋看到书香和书生两人诧异了一番,却是很好的保持了常态,笑着恭敬道:“两位客官要上什么茶?什么点心?” 早就被书香做过思想工作的书生道:“不知小二哥可否让掌柜的出来一趟?” “客官找掌柜的是…”来这里喝茶的人都是有钱或者有些地位的人,眼前的这两人一开口便要让掌柜出来,作为小二,他有疑问很正常。 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掌柜的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而掌柜的竟然还直接伸手去拿客人提来的东西,一脸惊喜,“这是果茶?” 书香和书生两人即刻便吓了一番,也是,任谁在背后突然爆出声音也会吓跳。 小二也是有眼色的,掌柜的爱茶如痴,看到好茶就会闻香气而来。 “两位客官,他就是这的掌柜。” 掌柜的很干脆,一挥手就让小二下去了,然后直接就落座在另外一边的空位上,两眼发光的看着书香手里的东西神武苍穹最新章节。 书香用竹筒将李子汁装起来的,没有完全密封,李子淡淡的果香味在平常是闻不出的,却被掌柜一下就闻出来了。 不用小二介绍,书香就猜出了掌柜的身份,便对着书生点了点头。 书生正了正神色,看着掌柜的眼睛,“林掌柜,这并非果茶,而且比果茶要更香醇的饮料,如果有兴趣,您可一试。” 林掌柜一听,先是皱了皱眉,却是迫不及待的‘抢’过了书香手中的竹筒,然后倒在了桌上的杯子里,接着咪了一口,然后再一口,最后却是直接整杯的入了口。 书香环视着周围,发现茶馆内喝茶的人都在喝自己的茶,谈自己的事情。看来这林掌柜的习性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林掌柜若是碰到的好茶,那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让客人品尝,所以作为林氏茶馆的客人根本不担心会喝不上此时此刻的李子汁。 “林掌柜,若您觉得还不错,一口价,我这饮料便拿你这买,至于分成,就三七分,你三我七。”书生笑着说道,心里更是高兴,看来阿香说得不错,这东西竟然能让挑剔的林掌柜看上,那就证明了这李子汁是真的得到认可了。 林掌柜好似也习惯了这种交易,一罢手,“行,就这样,至于价格什么的,等会我让别人和你谈。” 李子汁的圆满解决了,书香便开始着手于研制李子酒了,李子汁在常温下的保质期只有几天而已,而李子酒不同,它需要时间酿制,也需要白酒的搭配。 白酒家里是有了,秀才爹每天时不时的会喝上一些,只是度数不怎么高。 为了节省开支,书香不得不把买来的白酒用最粗笨的方式用来进行提纯,就是烧酒。 烧酒是将酒放入高热度的容器中,烧制后就会有酒花,取之头烧和第二段。 而李子的处理想必李子汁要快上不少,只需将李子和适量的白糖放在同一处中腌渍一夜,然后将腌渍后的李子装入陶罐,倒入适量的提纯酒,用草纸密封,一个月后,李子酒就做好了。 书香并非是专业的,在陶罐还没做好前,她一次又一次的试验,而这种试验却也是不科学的,因为用草纸密封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到。 而这期间,她收到了两次凤九的信,知道了凤九已离开了安东县,去了府城。 而她,将腌制李子的法子告诉了他,得到了二百两。 当然,这二百两被她给收起,秀才爹不知道,他们四兄妹却是知道的。 在凤九离开安东县后的第二天,书香再度访了沈君,这次是她瞒着家里所有人去的。 她对着沈君简洁扼要的敲打了一番,便在沈君愕然的神情中走了。 十天后,唐耀的五十个陶罐做成,另附加两个送的。书香付了余下的钱,又定了十个小陶罐,便让书生去让牛车过来。 才一出门,就听到唐耀对着一个刚进门的人道:“沈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书香抬出的脚一顿,沈二公子?莫非是... ------题外话------ 推荐文文: 香雪宠儿《首长大人:诱宠萌妻》 ------------ 第二十一章 :书瑟的心思,野猪出没 “唐叔,您还和我客气,这是我从府城带回来的一点药,您不是总说眼睛疼吗,用了这个,眼睛就会好上不少了。” 很是爽朗的声调,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让书香忍不住转头朝着声源望去。 只见一身紧身黑袍的男子挺直的站立在门右边侧,他伟岸的身躯因阳光的折射在青黑的地板上留下一抹黑影。 从侧边看,他的嘴角含着浅浅的弧度,墨黑色的发丝软软的搭在前额,高挽着冠发,爽利的发丝服帖着顺在背后。 他作为沈家医馆之人,书香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不羁世俗的潇洒和自在。 唐耀接过沈溪迟手中递过来的一小瓶的药瓶,嘴中含笑着道谢:“溪迟,也就是你那唐婶瞎操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带药给我。” “您还和我客气,这是应该的。”沈溪迟笑道,“我娘让我到您这拿香炉,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唐耀的声音越发的热情,“做好了,做好了,给沈太太拿去吧。” 说着,书香就看到唐耀转过身去,然后很快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香炉,对着男子道:“溪迟,就是你不过来,我也要送过去了。” 书香还想听他们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书生的声音,“阿香,车来了,让唐叔给帮我们一起装吧。” 书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打断唐耀和沈溪迟的谈话,沈溪迟微微侧了侧头,然后再转头回去却道:“唐叔,您这忙,那我就先走了,娘还在等着我这个香炉呢。” 待沈溪迟一转身,然后匆匆离开,书香微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沈溪迟的脸上带着一种刚毅之气,眉梢间含着肃穆,脚步稍轻,经过他们的时候只是稍稍的略过讶异之色,便含笑的走了。 书香的呆愣只是一瞬间罢了,接着就帮着装陶罐了。 鉴于二姐书瑟对沈二公子的心思,在晚上临睡之际,书香还是忍不住的钻进了书瑟的被窝。 书香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才合着被子躺下,便道:“二姐,今日我见到沈家医馆的沈二公子了。” 倏地,她明显感到书瑟的身躯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直。 平常粗声粗气的书瑟,这回却是有些结巴道:“真…真的?” “那还有假,我今天还听到唐叔叫他什么溪迟,沈二公子的名字是沈溪迟吧。”书香‘扑哧’一笑,纵使是再野蛮的女子,说到自己心爱的男子也会羞涩起来。 被书香这么一笑,书瑟紧了紧口,过了一会却是恢复正常道:“前次听小李说几天,我还想着…阿香,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吧,他家虽然世代行医,可是他从小就身子不好,去拜了师,现在已经是一家镖局的镖师了,每次他家要进药材,都是他去跟进的…” 书瑟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里话外都饱含着对沈溪迟的称赞降临在电影世界最新章节。书香暗叹:看来这二姐是中毒已深。 不知道书瑟是什么时候停止说话的,书香却在她的一字一句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有了陶罐,董家四兄妹就开始了酿造李子酒了,忙活了几日,终于将五十二个陶罐都装满了,最后放在了书生的房间里,摆了满满的大半个房间。 而李子村所建的学堂也跟着完工了,秀才爹因为这事,拖着书豁便将家里的各类启蒙书帮到了学堂。 李子村大部分来报名的都是孩童,最小的六岁,最大的不过才十二岁,而他们的启蒙书无非就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等的。 最近秀才爹的干劲也足,天天卯足了劲在学堂和家之间奔波,这让书香很不解。 秀才爹以前死活不肯当夫子,可是这些日子看来,他对这当夫子可谓热衷无疑,难道真是因为学生交的学费?怕是不尽然吧。 这学堂落成,秀才爹就要去上课了,而书豁也整天的呆在了学堂里。 至于才将李子酒酿制下去的书香三姐兄妹,在家里也是闲不得的。 书香不用说,用打起了梅子的主意,关于做话梅的思路已经在她的脑袋生根,她现在是每天都研究着梅子,也就是酸果不放。制成话梅的步骤她也知道了,便开始着手去做了。 书瑟似乎干劲比以前的要足了许多,整天几乎都待在山里,然后一天下来不知挑了多少当柴回家。关于这点,书香没有阻止,这样干劲的书瑟有助于减肥不是? 书生就苦了。因为学堂离着家里有段距离,秀才爹不喜在中午回家吃饭,这不,这午饭的事情就落在了书生的头上,最主要的是,这午饭的饭菜都需要他准备,整一个家庭妇男了。 等到书生拿着午饭盒离开家,书香便忙驾着梯子,朝着屋顶爬去。 已经五天了,每一天她都要亲自尝试话梅制成的结果,每天晚上她也会记录在案。 前世她作为一个蛋糕店的糕点师,对着果类甜品特别爱好,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家里是不是要她每天都和书瑟山上砍柴挣钱度日呢。 才踏上最后一截阶梯,手都还没伸到半成品话梅,就听到尖叫般的声音,“书香,书香,快下来,你爬上面去干啥,书瑟在山上出事了,她的腿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猪给咬了,那野猪被她给压晕了过去…快下来,书生呢?叫他一起上山。” 来人这断断续续的话,却让书香的脚一个踩空,差点就掉下了梯子。 来人是这几日和他们家关系比较融洽的张婶子,她也是每日和书瑟一起上山砍柴的人。 书香听完张婶子的话,脑袋一片空白,人却慌忙的从梯子上下来,然后便对着张婶子边跑边说道:“张婶,你去学堂叫我爹和我哥,我现在就去看二姐。” 若是二姐瘦一些,张婶肯定会把她给背回来,可是二姐那庞大的身躯,哪能背得起,现在只希望那野猪没咬得太狠,而且张婶子还说被书瑟给压晕了,莫不是她那二姐对付那野猪是用身子去对付的吧?而且只是压晕,要是那野猪醒来了,二姐…还有,这山上怎么突然出现野猪了? 思及此,书香的脚步更快了,把张婶子急声应答甩在了身后。 ------------ 第二十二章 :古代版烤箱:灸 奔跑在山路上,耳边‘呼呼’作响,炙热的阳光在吞噬着书香的水分,额际上盛满着细细密密的汗液。 直到两只脚发麻酸涩,触目的却是一片刺眼的猩红。 躺在地上的书瑟痛苦的揪起了眉梢,微眯着的双眼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色的躺在地上的野猪,准确的来说是一只小野猪。 深喘了几口气,书瑟却是发现了她,随即惊诧不快道:“阿香,你来干什么?书生呢?” 书香心头一热,她看得出,虽然书瑟是个强硬的性子,可是此时此刻她确实是害怕的。她语气里强装勇敢,眼瞳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却还是关心着她。也是,她才十五岁而已,在现代的时候,只是个初中生的年龄。 边想着,书香已经走到了书瑟的面前,看着书瑟洗得发白的蓝色裤子上渗出的血,心猛一缩,然后转头看向小野猪,本想直接用柴刀去砍,却突然转了想法,直接快速的将书瑟本该绑柴的绳子将小野猪的前脚两只和后脚两只也绑住。 绑的时候书香也是害怕的,因为她不知道这小野猪什么时候会醒来,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母猪来,幸而,到她绑完为止,小野猪也未曾醒过来。 一转头,却是对上了书瑟惊愕的眼神,“阿香,你…不害怕?” “我当然害怕啊,但是我更害怕这小野猪等会会醒来。” 说着,书香已经扯下了自己的一大长块的衣角,然后给书瑟绑扎,“二姐,你忍忍。” 尽管书香已经小心翼翼了,但书瑟还是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最后深吸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 书香有自知之明,知道依着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把书瑟抬下山的,只有靠说话来转移书瑟的注意力。 “二姐,书生今天又在抱怨了……” 一些七七八八的话,却是让书瑟紧蹙的眉头稍稍平缓,直到秀才爹、书豁、书生三人急急赶来,然后二话不说的直接将书瑟给抬起。当然,书香也没有忘记那只小野猪。 来看热闹的亦有,只是他们董家向来不习惯和人打交道,随便的叨唠几句,就散了。 而回到董家的书瑟便开始了她的‘豪言壮语’。 “哼,那只小野猪,被我一压就晕了。” “爹,晚上把那只小野猪给剁了,然后给张婶送上一只腿。” “大哥,那只小野猪可野了…” 而‘豪言壮语’后,便开始她的‘指使令’。 “大哥,给我一本杂记解闷。” “书生,我要吃青椒炒肉。” “阿香,你的那个什么做好了没有?” 书瑟的‘指使令’当然是在秦大夫看过之后行驶的。 那只小野猪也没被杀,被书香给养起来了,她央求着书生做了个猪圈,然后把小野猪给放了进去。 书瑟伤得并不是很重,但却是伤在了小腿上,血失了那么多,元气多少也伤了些我的美女老大们最新章节。可奈何人家身体好,才不过三天,就活泼乱跳了。 介于天天晒太阳,书香的话梅也已经成成品的,只是酸甜味还比较不到位,倒是没有急着拿去赚钱。 而书瑟养伤的三天里,安东县却是动乱着。 安东县的县官和县丞皆被拿下,沈君查官盐贪污一案有功,被朝廷封为吏目盐课提举司,从九品。 简单来说,沈君在安东县从私盐贩子转为了管理官盐的文官,虽然只是在这安东县小小范围内的,但总归已经改换了面目,做事也光明正大起来。 对于书香来说,最让她欣喜的是她买盐不要偷偷摸摸的了,因为盐价已经恢复正常了。 书香种的黄豆也开始长出嫩绿的叶子,书瑟好了之后,三姐兄妹就下地除草、割猪草、施肥,现在董家的肥料基本就是那只小野猪产下的猪屎了。 剩下土地上种的青菜也开始发出嫩芽了,每日书香除了捣弄话梅,就是在田地里除草,捉虫。 这日书香依旧除了土地里最新长出的草,才回到家,却是被大哥书豁神神秘秘的拉进了他的房间。 书香以为他是要说沈君的事情,却不想书豁却是左右看了下,便转头在他的床头拿出一样东西。 还没等书香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书豁就已经将书香使力一扯,背对着房门,小声说道:“阿香,你不是说想要让酸果更快一些制成酸果干嘛,你看这个怎么样?” 书香狐疑的看着一眼书豁,她没想到,书豁竟然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毕竟离她说这话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这个东西,我是在书上看到的,我想应该是能减少平常需要的时间。这些日子看你在屋顶上爬上爬下,真是让人担心。”书豁将东西举高了些,让书香看得更仔细一些。 书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书豁手中高举着的东西,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东西绝对是现代缩小版的烤箱,虽然比较简单,但它是实实在在出现得太过惊悚。 原来,书豁不仅仅是做发簪的高手,还是个发明东西的高手。 只是…“大哥,你怎么有时间做这个?” 被书香这么突兀一问,书豁愣了愣,却笑道:“就是在闲的时候做了做,然后就成了,你看这东西能不能用,哪里还需要改的?” 书香怔了怔,书豁这问题还真是为难她了,她是看过烤箱,对烤箱也熟悉,可是现代的是用电,这古代的用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 而且,这烤箱肯定是书豁在夜晚的事情偷偷做的,毕竟他这些日子每日都待在学堂,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个的。 “看你傻了吧,这东西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据说那些想要让草药快速做成药,都是用这个东西,这东西叫做‘灸’。”书豁看书香呆怔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前次盐的事情没有帮到这个妹妹,这次的这个‘灸’,他一定不会让阿香失望的。 书香摸头,表示压力很大。 在这个家,每个亲人都护着她、爱着她、顺着她、疼着她,她是何德何能穿越到这种家庭? 感慨万分之后,书香决定,用实际行动来为这个家做出贡献。 “大哥,那我明天就试试,可是你要告诉我这烤,这‘灸’怎么用?” ------------ 第二十三章 :初进学堂 “这个么,倒是有些麻烦,这‘灸’要用得是用小火,若是用柴的话,怕是不行的。牛粪倒是可以试试,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 书豁还没说完,书香就猛的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说什么?用牛粪?不是吧?那很臭的。” 不是书香想表示激动,而且在心里怀疑用牛粪来做成吃的东西,她敢保证自己绝对会恶心。 前世的她,虽然算不上是洁癖,但是在卫生上却是很注重的。 书豁看书香那么激动,连声调都高了,急忙捂住她的嘴巴,“阿香,别那么大声,爹就在隔壁呢。” 书香深吸一口气,对着书豁点了点头,还真是她过于激动了,忘记了此刻大哥的处境。若是被秀才爹发现大哥竟然抽着时间来做这个,而不去读书,那这董家绝对会自她来之后爆发秀才爹前所未有的怒气。 越在这董家待着,书香就越发的感觉到秀才爹对大哥书豁的期待,简直把一生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 大哥书豁何尝不辛苦,要应对着秀才爹,又要为了这个家的生计着想,简直堪比前世夹在婆婆和媳妇之间的儿子、丈夫了。 “总归是要试试的,这牛粪是真的能烧,但是要干牛粪,而且现在我们家没牛,这村子里也就王叔王大春家有牛,也就是有牛粪。”书豁见书香安静下来,说话也缓了气息。 书香沉吟半响,才睁大眼睛说道:“王大春…” 经过学堂的开设,书香也在断断续续的接收这李子村里的人,也在慢慢的了解当中。 王大春,有点小聪明,重男轻女,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每日里酒醉了酒就对着他家娘子呼来喝去,更甚至于殴打。 这么个脾气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大哥,现在牛价格怎么样?”干脆自己买一头,还可以犁田。 “小的五六两,大的估计得十多两银子。”书豁说着,却又道:“阿香,你不可去买那牛,爹对你赚的钱都是有数的,而且…” 书香一笑,那清亮的眼眸仿佛将她脸上丑陋的黑瘤给遮掩不少。 “而且爹还在准备着大哥过两个月的童试,是不是?” 被书香这一说,书豁有些羞得微红了脸,微微低眸,叹息一气,“都是大哥没用,还要连累你们。” 闻言,书香敛了敛眉,“大哥,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要想想,你做的那些发簪,还有现在的这个‘灸’,你怎么可能是连累我们呢,我们还得感谢你。” 书豁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书香却是心里不忍,“大哥,好了,我答应你,要买牛也在王大春那里去买,好不好?” 书豁在想什么她大概也是清楚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手里有钱,却是反对她去县城或者其他地方买,而是要去王大春家去买,估计这也是和以前十多年与李子村的人不合的原因。 这些日子董家才和李子村里的人关系缓和,而且看秀才爹的样子已经想要完完全全的融入到李子村了,只是不知为何秀才爹能做出如此改变? 看来,她必须要去学堂看看才是我的美女老大们全文阅读。 当日晚上书香想着要去学堂,第二天她就抢过了书生的篮子,然后直接就朝着学堂走去。 学堂她是有去过一回的,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完全修建好,远远望了一下。之后董家的人为了保护她,却是千方百计的借口不让她去学堂。 这是她第二次进学堂里,学堂里传来朗朗上口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听着如此朝气蓬勃又稚嫩的声音,书香的脚步不禁顿了顿,虽然教育不同,可走进这学堂,就感觉到一股亲切,或许是本身在作怪也不一定。 还没等书香回味完,就听到一哭腔,哭腔里带着害怕,“哥哥,有妖怪…妖怪…” 书香下意识的往着脸上一摸,糟糕,她刚才为了说服书生,竟然忘记了带布罩了。 而且这个哭腔很熟悉,让书香不禁捂住了长着黑瘤的脸,然后定眼一看,天呐,她竟然被一个人说了两次是妖怪了。 刚才说着她是妖怪的哭腔声,不正是前次摘李子的时候那个小丫头么?书香苦笑:她这是又做了一回‘妖怪’了… “呜呜呜…哥哥,有妖怪…” 小丫头扔下手中的篮子就朝着学堂里面走,书香却还能听到她那哭腔着说她是妖怪的话语。 学堂里朗朗读书声瞬间停了,书香顿了顿脚步,考虑着是不是改回去把布罩带了再来。却想到她迟早要面对这一步,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打算回转。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书豁,看他喘气的速度,书香知道书豁肯定一听那小丫头说妖怪就猜到是自己了,对着书豁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得书豁道:“阿香,还傻愣着干什么,来了就进来吧。” 书香一怔,进去?难道大哥不应该说‘你怎么来了’? “大哥,刚才我吓了那个小丫头,这样进去不好吧。”到这个时候,书香却是有些犹豫了,没给大哥和秀才爹准备,这样进去真的好么? 书香说到这个,书豁稍稍迟疑一下,却是坚定道:“阿香,你放心,有爹和大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其实,就在昨晚,书香说过要买牛也要买王大春家的时候,书豁就有些警觉了,可他万万没想到书香在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带面罩,也没算到书香这还没进学堂就碰到了从小就怕鬼的小丫头二丫。 书香还想迟疑,却是手腕一紧,反应过来时,书豁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学堂里。 学堂只不过白来平方米的大小,除了三间房屋,其余的就是露天的活动空间了。 只是书香听着‘唔唔’稚嫩的哭腔,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痛一番,像是针扎一样。 但她早在前世就练就了一本领:‘心里再不舒服,面上却保持从容’的神态。 环视一周,却见秀才爹和村长廖毕福两人似乎是兄弟好的出来了。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各种各样带着乡村味的声音。 书香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就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来接他们回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来的这些人,有多少会露出像是那小丫头的神情,有多少双对她鄙视、不屑的眼睛,有多少人对她同情,亦或者又有多少的闲言碎语。 只是她既然从众人隐没的视线里走了出来,她就必须要承受得起这些。 ------------ 第二十四章 :还是有效果的 董致风在看到书香的一刹那愣了,他没想到书香竟然会出现在学堂,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学堂里聚集最多人的时候。 那种各种各样交谈的声音更近了,不稍片刻,书香便见到有五六个差不多年龄三十左右的男子朝着学堂内走来,粗旷的声音随着微风沁入众人的耳畔。 书香敛神抿气,微微扯了扯嘴角,并不意外的看到来人的呆怔和那交谈之声瞬间寂静。 其中一个人终于讶道:“丑…书香怎么来了?” 本想脱口而出的‘丑丫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换成了别扭的‘书香’。 书香认得来人,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此人比较容易认。 来人是李子村的廖二牛,本名为廖天保,人称二愣子,说话直接得很,刚才能及时收住嘴,已经是‘难为’他了,这也是看在秀才爹的份上才如此的。 董致风微微抽搐了嘴角,书豁的眼帘暗了暗,两人却是皆担忧的看向书香。 书香摆正了神态,大方得体的唤道:“廖二叔好,我这是来给爹和大哥送饭菜的。” 廖二牛见书香毫不胆怯的看着他,并且还唤他,心下惊了惊。 这书香怎么跑来了?送饭菜的不都是书生的事情么? 其实不仅廖二牛惊,其他的众人也惊了。 少顷,书香感觉到一股鄙视的眼神,朝着那头扫去,却见那人嘴角微勾,明显的不屑与讽刺。 这人是廖云,是村长的侄子,来学堂读书的是他的小儿子,今年也过十岁了,大儿子在县城里当伙计,算是这李子村比较宽裕的家庭了,又有村长做后盾,看人都眼高于顶了。 不过,书香不打算理他,随即就收了眼,然后再度环视一周,却是移了脚朝着秀才爹靠近。 对着村长稍稍颔首后,便对着秀才爹和书豁道:“爹,大哥,你们都饿了吧,今日阿香可是下了功夫的,快来尝尝吧。” 董致风和书豁怔了一会,才应了书香,紧接着进了屋。 一入屋,书香便将用布盖住的篮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掀开了布,将篮子里面的饭菜都一一拿了出来。 到了最后,却是拿起了篮子和那盖着的布朝着外面走去,董致风本伸出手要阻止,书豁一拦,“爹,我们还是吃饭吧。”他相信,阿香可以解决的。 而走出门的书香已经快速的将把块布像是布罩一样将脸给遮挡住了,走向那个还在哭泣的小丫头,然后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腌制的李子递到那小丫头的面前,“小妹妹,这个很好吃的,要不要?” 二丫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睁着圆溜溜带着湿气的大眼珠看着书香,转了转眼珠子,“诶…”似乎是在疑惑书香这突然的变化。 书香扬了扬眉眼,“这个小弟弟,你给你妹妹吃吧。” 说着,再度从篮子拿出几个,一同塞到了小男孩的手里,转身就离开了异世狂傲兑换。 那小男孩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李子,然后咧嘴微嘟道:“我叫王志远,不是小弟弟,你可以叫我小志。” 书香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转头半眯眼笑了笑,“好,小志是吧,姐姐记住了。” 这李子村竟然有这么有趣的小男孩,明明才七八岁,说话却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接下来,书香没有再纠结他们两兄妹,将篮子里的李子逐个的散发,而这里本来要接孩子回家的也因为书香的到来怔了神,所以李子分到大家的手里也不过个三四个而已。 书香可是不顾大家惊诧的眼神,大方得体的叫着各位叔叔伯伯,或者是各个比她要小来这学堂读书的小男孩。 这是她给这李子村里的人第一份礼,虽然她腌制李子已经成了大家公认的事情了,可是外面价格高,在村子里不是一般的人能消费得起的,所以几乎是没人吃过这腌制的李子,只除了个别人外,例如张嫂子。 书香扬着眉梢环视一周,暗自思量的抿了抿唇,这次她初次露面的效果还是有的,至少没有听到人说‘丑丫头’三个字眼。 转了身,便朝着里屋走去。 而还站在门口的廖毕福则是看着书香的背,沉思了起来。 “这丑…不,这书香还真是有礼貌,还送了这李子给我们吃,恩恩,不错不错。”其中一个来人边吃着李子边说着。 “还行吧,只是看这李子,真的是要五钱一斤?是不是太贵了?”廖二牛道,吃李子的速度却是快了起来。 “要我说,她都…算了,齐浩,和爹走了。”这话,自然是廖云的话。 话毕,廖云对着廖毕福微微颔首,便上前拉着自己的儿子廖齐浩有些沉闷的出了门。 廖云一走,倒是有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走之前间或夹杂着声音说道‘是不是明天也带一些东西来’。 除了王志远两兄妹,廖毕福是最后一个走的。 王志远是这个学堂唯一一个连中午饭都在学堂里吃的,而送来中午饭的人自然是二丫。 王志远再度安慰了几句二丫后,便让二丫小心的回家去了。 而书香在进了屋后,便看着秀才爹和书豁两人将饭菜吃完,接着才问道:“爹,那个王志远是谁的孩子?他怎么也在这里吃饭?”照说大家都回去吃午饭,他也没必要吧,他这家里人怎么放心? 董致风没说话,倒是书豁说了,“王志远就是王叔王大春的儿子,二丫就是他的女儿。” 书香没想到这‘狗屎运’都到这里来了,这王志远小男孩和那小丫头竟然就是王大春的儿子和女儿,她是听说过王大春有一儿一女,可没想到… “大哥,不对吧,那兄妹俩瘦得都一把骨头了,王叔好歹是个会赚钱的,怎么会让他们兄妹这样?” 听此,书豁倒是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事情书瑟怕没有告诉你,其实王叔现在的娘子是继室,他的原任早在四年前就因为病去世了。也就是说,他们兄妹俩不是…”话没说完,书香却是了然了,真是应了句‘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王婶会同意他来读书?” 这读书是要学费的,连饭都不给吃饱,怎么会愿意让王志远读书? ------------ 第二十五章 :又要买地 书香正想问个究竟,却被秀才爹一个打断,“阿香,你问那么清楚干嘛?还有,阿豁,你说那么多给阿香听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董致风不想让书香太过接触世俗,想让她保持着纯真。 以前的他不知道和人交谈应酬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通过这些日子开设学堂,和人交流,他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埋没在自己的世界是多么纯真的时代,幸亏他有这些个儿女。 书豁、书香两人齐齐闭了嘴,皆望向董致风。 书香暗忖: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她不能知道?这秀才爹是不是太过反常了? “阿香,你也回去吧,你肯定还没吃,饿着肚子就不好了。”秀才爹对着书香道。 书香撇了撇嘴,这秀才爹也太专制了,他这神态,这语气,根本就是不想让她多停留在这里嘛。他这样,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丑会遭到别人嘲笑的原因。 带着郁结的心情回了家,书生和书瑟两人忙对着书香表示了关心,并且还特别注意看书香的脸色。 书香说明了自己没事,便直接拉着他们两个进了她的房间,然后郑重说道:“二姐,三哥,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村长好像和爹很好?” 书瑟和书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立刻恢复正常,书瑟道:“阿香,什么叫好像很好,还不是爹做了村里的夫子,然后村长对爹好。” “对,就是这样的。”书生紧接的加一句,肯定道。 书香皱眉,“你们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我?”他们这样,她心里就越怀疑了。 书瑟忽地举起了手,发誓:“阿香,你要相信二姐,绝对没有。” “我也可以证明,是真的没有。”书生也道。 书香眨了眨眼,对着他们道:“二姐,如果你正常的话,就会说‘你二姐我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能兜着不说的’;而三哥,你就会说‘阿香,你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书香对于这家人的性子大概还是摸得清楚的。只要是书瑟认定的事情,她绝对会很有底气;而相对于书生,他碰到不想答的事情,一般转移话题。 听书香这样说,书瑟干脆表明了态度:“总之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别问我了。” 说完,溜得比谁都快。 书生先是顿了顿,却也是跑了。 书香见此,只得放弃了追问,看来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书瑟和书生两人在西边的墙角在悄悄的在谈论着什么。 “阿生,你说爹怎么就不让阿香知道了,还搞得那么神秘干什么,还不是迟早都要知道,害得我这憋得,心口疼。”书瑟努着嘴说着。 书生‘切’的一声,“二姐,说你简单你还真简单,我看你这次被野猪一咬,更没脑子了。” 闻言,书瑟爆粗口,“还懂不懂礼貌,我是你姐,你竟然说我简单,还说我没脑子。”| “惊喜是什么,是让当事人不知道,最后才知道,这才是惊喜掠爱:冷艳首席要定你。爹这样还不是为了阿香才‘警告’我们的。”书生摸着头,书瑟的威严在他的面前显然不太起作用。 书瑟一抓头,“真是难受死了,让我不能说这,不能说那的。” “二姐,有什么难受的,你这‘直率’的性子可得改一改,现在正好练就。”书生提示道。 “练就什么啊,反正我不该说的我都没说。”书瑟根本不服气。 …… 书香当然不知道他们两姐弟的谈话内容,吃过了午饭,便去研究书豁做的‘灸’了,这东西和现代化的烤箱接近,却因为这样没有电,她是一点都弄不了。难道她要去学人家发明电?这根本不可能,她可不是什么物理学家。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结果,只能叹气:罢了,还是去买了牛回来才是关键,多土的方法她都该试一试。 接着,她便去找了书瑟、书生两人,然后直接将他们两个拉到地里,美名曰:除草,捉虫。 对于这两件事情,书瑟是很乐意的,反到是书生不乐意,这天天的来这地里除草,还有什么草可以除的? 过了半个时辰,书香盯着那才不过十多厘米高度的黄豆叶,这东西还真是要时间,她这心里却又急不得… 不对啊,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这些日子,帮着那个钦差大人,然后又捣弄着话梅,然后学堂的事情,除草,施肥… 书香想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了,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买地啊,要买多一点的地才是要紧的。 想到此,书香放下锄头就跑到书生的面前道:“三哥,我要买地,至少买个十亩…” 书香的话没说完,书生就打断了她,“阿香,你说要买十亩地?” “是啊,现在我们有钱了,买地种田。”书香想也不想的回道。 “阿香,你别想了,爹是不会同意的。”书瑟冷不伶仃的‘打击’书香,也说出了现实。 书生倒是没这么说,而是问道:“阿香,就算是爹同意了,那我们种什么,我们可是什么都不会种,就是这些菜和大豆也是你在书里看到的,爹也是因为怕你无聊才让你折腾的。” 书香才不会被书瑟和书生两人的几句话就后退了,她这买地是势在必行了。 “二姐,三哥,我能在书里看到菜和大豆怎么种,我肯定还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啊,现在大哥要童试,可童试过后还要去考秀才,接着还要考举人,这其中要钱的地方多了,我们总不能就单单林氏茶馆的一点收入和这腌制李子的收入过活吧?何况,这李子也是会过季的,到时候我们吃什么?” 书香一口气说了下来,句句言辞,掷地有声。 “好吧,就算我说得有些过了,但是我们家需要钱的真的,大哥要考举可能不会那么早成亲,可是二姐、三哥,你们一个要嫁妆,一个要娶娶媳妇,这可是样样都离不开钱的。” 书瑟和书生两人的年龄都不小了,在这里,十四五岁定亲的人太多了,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关于这点,书香还是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因为这身子也才十三岁而已。 而且她说的要书瑟嫁人和书生娶媳妇,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她还舍不得,所以这两个理由也只是暂时的说说,准备是肯定要准备的。 ------------ 第二十六章 :准备养殖 听完书香的话,书瑟和书生两人齐齐红了脸,特别是书瑟,脸红得和熟透的西红柿一般了。 “阿香,你想得太多了吧…”书瑟微微低着头,红透的耳根子简直要灼烧一般。 这个阿香怎么说话越发的露骨了?竟然连嫁妆都毫不犹豫的说了。 书生也有些结巴说道:“阿香,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阿香和人交流不是很多吧,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话。 “你们就别管我想没想,或者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们就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书香气定神凝道,反正她说的都是真的,书生和书瑟两人会有些怀疑,但是也怀疑不出什么地方来,最多就是想着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 “有道理。”书生和书瑟两人沉吟半响,便齐齐点头。 书香两眼一眯,那不就得了。 “那二哥,三姐,大哥快要童试了,也没有时间来刻簪子赚钱,如果我们不想些别的办法,是不是就等着坐吃山空了?如果我们种些东西,然后养些东西,然后可以卖的,那我们就可以赚钱了。” “可是什么种什么,又养什么,阿香,你心里有没有底?”下意识的,书生对着书香倒是越发的肯定起来。 在经过了腌制李子,做李子汁,还有李子酒虽然没有酿制出来,但是他相信也是能成功的。 书香嘻嘻笑了下,“底是有点了,就是还要仔细的规策一番,到时候也别让你们都笑话了。” 书香和他们相处的越发融洽,说话的口气也越发的自然随意,不再特意的掩藏自己的成熟,在某些事情上跟上了前世成熟的形态。 接下来的两天里,书香除了话梅的制成和如何买牛的事情上花时间外,其他的时间都在写着她的规策蓝图。书生和书瑟两人直说她魔怔了。 可到了她那份用炭笔写出来的规策时,都闪了眼。 能把这份规策写出来,在书香看来最难的就是字体问题了,这里的字体大多是繁体字,她要从简体转化为繁体实则是不容易的,这两日里她一直对照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眼睛都要花了。 至于这规策的内容,倒是很欣喜的用了穿越金手指,想她在前世的时候可是写过不少的企划书,那东西套用过来,然后改下内容,什么都万事大吉了。 最后,三人决定用‘先斩后奏’的方法,让大哥书豁牵制就秀才爹,他们三人一齐去了安东县。 关于这安东县,三人中书瑟是最为熟悉的,书瑟轻车熟路的就带着书生和书香两人来到了卖牲畜的地方,接着就由书瑟开始挑了。 “大叔,你这小鸡多少钱一只?”书瑟微胖的手抓起一只黄橙橙的小鸡,小鸡‘唧唧’的叫了几声造物主系统。 卖小鸡的大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书香用余光看到,忙道:“大叔,您别急,若是价钱合适,我们就全都买了。” 看得出这个大叔也是个实诚人,书瑟的抓鸡方式让他不忍,他却没有说不让书瑟碰的意思。 篮子里大概有五十只小鸡,一只只都眨着眼睛,似乎在看着这陌生的世界。 那大叔一听,忽地一松,间夹着乡土味的声音道:“我这小鸡出生才三天,自家产的,很好养的,什么都吃,如果你们全都要的话,我也不多要,一只十文,五十只就五百文。” 书香不由微微一笑,还真是实诚的,她们刚刚问的几乎都是十二文一只,现在这人却说是十文,只不过这鸡倒是小了些,看来是急着用钱了。只要书瑟一确定,就买这家了。 很快,书瑟清爽的声音便传人耳内:“这小鸡不错,生机勃勃的,这脚也干净,清洁做到位了。” “那行,大叔,我们都买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多赚你的,你这鸡小了些,就算十一文一只,五百五十文。”书香一锤定音。 书生负责付账,便数出了五百五十文,给了卖鸡的大叔,卖鸡的大叔笑得合不拢嘴,直说他们实在人。 而他们这一爽快的付账,让周围的人齐齐红了眼,都招呼着他们去买。 书香看着叽叽喳喳的小鸡,心里乐开了花。 接着,又买了小鸭子,依旧是书瑟看准了,然后以一只九文钱买下,买了一百只,公用了九百文。 书瑟提着五十只鸡,书生提着一百只鸭,书香暗自点了点头,今天收获不错。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书香只听得有人尖叫一声,再度定眼一看时却看到有人牵着一头牛在对着一个人鞠躬道谢。 书瑟呲之以鼻,“靠,这人是个好手,竟然把这么疯的牛都给制住了。” “那是我们村的,二姐,你看不出来他就是王叔他弟弟么?”书生不咸不淡说着,书香肯定,书生定是听过那王大春的为人,才对这个王大春的弟弟不冷不热。 书瑟似乎扬了扬眼,再度看了下那人,然后点点头,“还真是,你不说我还记不得了。” 难怪她不知道这人呢,书香暗忖,原来书瑟把这人给忘记了。 这一意外,很快就过眼烟云般过去了,他们还赶着要回去弄弄鸡窝和鸭窝,并且准备好一切来说服秀才爹理由。 可是还没等他们到家门,书香就听到了秀才爹前所未有的高声:“你给我滚,我们董家不欢迎你。别以为以前的事情我董致风忘记了。” “爹,有事好好说,您别气着自己了。”书豁的安慰声也有些紧张。 三人听到这个对话,暗叫不好。书香更是惊愕,自她到这董家,可从来没有听过秀才爹这样的口气和这么绝情的话,竟然连作为文人雅士的气度都抛弃了。 书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提着鸭子快速的朝着家门跑去,边跑边说,“快点,快点,要不然爹可能要打人了。” 什么?竟然严重要秀才爹要打人? 压下心中的惊讶,书香也拔腿就跟着书生和书瑟两人跑了,那个来人,她大概想到是谁了…,只是,他怎么挑这个时候来。 ------------ 第二十七章 :凤九归来 沈君被董致风给一把从屋里推了出来,向后趋缓几步才勉强站稳。一张脸红通着,那沉稳的性子却让他撑着身子,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董叔,我是真心诚意的。” “管你什么真心诚意,总之有我在董家一天,我这董家的门绝对不会让你踏入一步,我说到做到。” 董致风冷哼一声,嘴角上钩挂着复杂的神情,然后转身,接着将大门已关,竟是把董家四兄妹都关在了门外。 书香转头看书豁,却见他一脸的纠结,不知如何善后。 “大哥,他是谁啊?”书瑟呐呐问道,明明眼前的人她不认识,可是为什么爹就认识了,而且好像和他们家有天大的怨恨般,竟然让爹就这么气疯似的赶出家门。 书香微微一了楞,这沈君竟然是书瑟不认识的?那书生呢,看书生也是迷茫的样子,他也是不认识的?可为什么本身的书香却是认识沈君的? 书豁没有打算多做解释,而是象征性的安慰他们,“你们都进去吧,千万不要惹爹不高兴,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又对着沈君道:“阿君,这事真不好意思…” “大哥,是我的不是,是我太心急了。”沈君失落说道。 接下来,沈君对着他们三人颔首,书豁便没有多说就送他走了。 由于这一插曲,书香买回来的小鸡、小鸭也不敢让董致风知道,关于买地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告落,只得过个几天再提。 而这几天,董家乌云遍布,特别是大哥书豁,他都快被秀才爹给‘冷臧’了。 而在安东县,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县官确定了,已经下了旨意,不日县官就会来到安东县任职。 书香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是凤九派人来报,而凤九正是要就任的下一任安东县的县官。 得知这个消息,书香第一个反应是:这安东县又出大事了,不然怎么会劳烦一个世子来当一个小小的县官。 “然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家公子真的要来这安东县?”书香忍不住再度问道。 居然浅浅的笑了笑,“书香,是真的,我家公子就是让我告诉你的,省得你到时候吃惊了。” 书香闷着脸‘哦’了一声,居然却又道:“公子还让我告诉你,说是若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留一份,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居然是凤九留在这安东县的一个小厮,正确的来说是凤九手下的书童,相当于是贴身服侍的人,书香在凤九离开前就和居然接触过不少了,渐渐的也熟络起来。 听到居然的话,书香打了个咳,有些咬牙道:“行,你站着,我家里现在就有吃的,你先等着,我这就去拿。” 凤九这人是不想放过她了是不是?明明就走了,还回来干嘛?让她不提心吊胆都不行,这不存心的么? 心里怨念着,却是认命的去拿了李子汁和腌制李子,还恶作剧的把半成品的话梅给装了起来降临在电影世界。 凤九捏着半成品的话梅,好看的眉梢皱起,问道:“这是什么?” 居然看着那干皱的东西,咽了咽口水,一脸的苦相,“公子,小的也不知道,这是书香给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动,也没有看…”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不期然的,凤九皱起的眉头稍稍平缓,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嘴角弧度微翘。 居然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衣角,回想着。 “你告诉你家公子,就说要上任就赶紧上任,别到了地方还躲起来,一个世子还跑到这乡村野地来干什么?真是闲得没事干了。” 而书香说话的语气带着气愤,她显然有些短路的忘记了她现在不是身处在平等的世界,而是等级分明的世界。 居然犹豫了,书香这么说,他打死也不敢这样传给公子,要是那样做,他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本来他是有意隐瞒这话的。可是,现在公子问起,他到底要不要说? 居然久久不回答,凤九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挑,沉声道:“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 这下,居然什么都不敢隐瞒了,老老实实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半个字都不敢漏掉。公子不生气的时候是很好相处,可是一生起气来,那结果可无法想象。 良久,凤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闲得没事干’,她说的还真直接,从来就没人敢说这句话。 居然见凤九竟然没生气,错愕一番后,马上‘狗腿’道:“公子,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可是这个我是知道,这个叫做李子汁,在林氏茶馆很畅销,几乎的人上林氏茶馆都会来上一杯呢。” “李子汁…”凤九轻声的重复一遍,然后端起了那杯水红色的李子汁,轻抿了一口,动了动舌尖,忽地展颜一笑。 “怎么样?公子,是不是很好喝?”居然见凤九展颜,又再次‘狗腿’。 凤九低叹一声:“一个李子都能做出两种花样来,胆小、懦弱…这并不是她。” 在董家的书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书瑟拍着她的后背,“阿香,是不是感冒了,这大晚上的,你先进去,剩下的我来收拾好了。” 他们买小鸡和小鸭的事情,秀才爹第二天就知道了,狠狠的骂了一顿,却接受了,现在书香和书瑟两人正在收拾鸡棚、鸭棚,以保持清洁。 这几日里喂养鸡鸭大部分都用青菜,偶尔会喂一些剩饭,这已经是董致风接受的极限了。 书香听了书瑟的话并没有进去,而是用衣角搓了搓鼻息,和书瑟一起收拾完了才进屋。这养鸡鸭是她的主意,若是让她什么都不干,她心里那关受不了。 “阿香,这样下去不行,天天喂菜叶和剩饭也不是办法啊,我听说这鸡鸭最好喂谷子才长得好,看这鸡鸭都病怏怏的样子,看着都着急,还一只好贵的,到时候…” 书瑟接下去的话书香没有听得太仔细,但是她的心里也同书瑟一样着急。 她现在是有钱,可是若这钱花了,被秀才爹发现了,就大大的不妙了。 ------------ 第二十八章 :书生的心思 这一晚,书香睡得及其不安慰,一下子梦到鸡鸭都死了,一下子又梦到前世出车祸时那种惊恐又空白神经的感觉。 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浑身却满是热烫的汗液,都粘在衣服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消化着梦中的一切惊恐场景。 窗外,明月当空,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渗入屋内,照亮一方明亮。 书香微微低头,抿了抿嘴唇,良久,才缓和了呼吸,慢慢的再度躺下,却始终睡不着。 长长的叹息后,书香终于忍不住的起了身子,然后下床,接着轻悄悄的打开门,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梦中的阴霾似乎在这凉爽的气氛中渐渐消散。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蓦地,书香竟然听到有人低吟读书的声音,莫不是这么晚了大哥还在读书? 思及此,书香忙踏开了脚步就朝着西边书豁和书生两人的房间走去,这都大半夜了还读书,这读书也读不出效率啊。 可当她转了个弯看到那个修长的背影时,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月色如水,穿着粗布麻衣的书生将书籍给高高捧起,对着那月光,读得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不存在,而他,是那个沉溺在书籍里的书生,是真正的读书人。 书香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只觉得,那个在月光下读书的少年比她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 那低吟朗朗的读书声仍旧在她的耳边响着,可她却慢慢的进入了睡眠。这次的梦,她做的是好梦。 翌日,书香像是平常一样的做事,可两只眼睛却是一直朝着书生看去。她从来就没有仔细的看过书生的脸色,此时他笑容挂在了脸上,仿佛有无限的精力,仿佛昨晚在月光下奋发的少年不是他。当然,如果忽略了他眼角下刻意掩饰的疲惫,他真的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少年。 书香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书生终于忍不住问:“阿香,你盯着我干嘛?难道三哥脸上有什么东西?”说着,他放下手中的刀片,然后伸手在脸上摩挲起来。 书香一顿,却是忙道:“我三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这是看呆了。” 这一连串的成语,让书瑟忍不住额头冒黑线,颇有深意的看了书生一眼,然后‘嫌恶’道:“也就一般般吧,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就是个人。” 书生这还没得意就被书瑟这么一打击,刻意压制想要暴动的冲动,“哼,二姐,你要这么说的话,你见过的哪个不是人了。” “呵呵…” 书香笑了起来,阻止道:“别又吵起来了,这李子今天得弄完呢,不然明天茶馆就没得卖了极品桃花运最新章节。” 书瑟和书生两人绝对是属于越吵感情越好的姐弟,只不过书香不能让他们浪费时间,得干事啊。 她此时的脑子里想着书生偷偷读书时的神情,又想着书生为什么从不再他们面前显示他爱读书的事情,更想着,是不是三哥书生比大哥书豁更适合去考举做官。 大哥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人虽然仔细、认真,却不够精明,最主要的是大哥志不在此。而官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断送一生。 就像是沈君的事情来说,明明知道秀才爹对沈君一家多么的反感,大哥却找了最下下之策想来缓和。这点足以证明大哥的坦荡,但是在官场上的这种坦荡很可能就附送一生。 三哥就精明多了,与人交际也好,对人做事也罢,他都懂得进退,懂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懂得怎么样还是对当下最好的。 他不当众读书,表现出的不爱读书,肯定是担心家里的负担,宁愿压抑着,也不愿意公开。 经过心里这样一分析,书香觉得,还真是三哥去考举可能会更好,这样的话又不会耽误了大哥,也不会让三哥压抑,也可以光耀门楣。 只是,离童试才还有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而已,而童试的报名是截止在了前一个月末,难道要让三哥再等三年? 不行,这绝对不行。 书香想着,却不想她却是将想的大声的说了出来,惊得书瑟和书生忙停了手,齐声问:“阿香,什么不行?” 书香整个人一惊,却很快的反应过来,笑道:“我说的是小鸡小鸭这样下去不行,三哥,你有什么好方法?” 未料书香反应那么快,书生怔了怔,然后有些迟疑道:“本来两天前我就想说的,但是怕你们怕,就没说。其实…” 书生接下来说的是书香前世模糊的记忆中仿佛有的事情,就是用虫子来喂小鸡小鸭,这样既营养又省粮。 “我昨天问过张婶了,张婶说虫子是可以喂小鸡小鸭的,特别是蚯蚓,我看你们肯定是怕那蚯蚓的,所以我才没在你们面前说,正想着明天去河边看看比较肥沃的土壤下有没有蚯蚓,然后带回来。” 书生说得有条有理,让书香闷了声,这三哥书生才是穿来的吧,怎么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书香不知道,虽然书生已经认命了自己不能用读书来光耀门楣,他却也在书中得到了很多的知识,比之书香,他少的是一世的经验而已,但却多出了真实的一面。 不过,佩服归佩服,要让书香去抓那滑溜溜的蚯蚓,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一万倍。而书瑟,纵使她力量大,胆子也大,却也是猛地摇头、惨白着脸说她才不去抓那蚯蚓。 书生向来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扛着锄头,手拎着一个小桶,然后就朝着河边去了。 今日不要做李子汁,书瑟又上了山,书香以要去和茶馆人说事去了安东县。 一入县城,书香便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她要去找居然,然后她想要亲自见凤九。 有些事情已经慢不得了,在家里她不能问秀才爹,不能问大哥,她就只能来问凤九了。 凤九背景不凡,官场上也吃得消,最主要的是凤九现在已经是安东县的县官,安东县的童试报名,就要经过县官。 不管有没有机会,她都必须要去走一趟。 ------------ 第二十九章 :大人,我要走后门 凤九的住处很好找,虽然不是很显贵,但是凤九府门前却是站着两个很是肃穆的家丁,并且府牌上写着的正是凤府。 以前的书香不知道为什么凤九会在这安东县扎入凤府,自从凤九成了安东县的县官消息,她便清楚了,怕是凤九早就有打算在这里当一个县官。 书香本以为要见凤九很简单,可当她看到凤府门前那长长的队伍时,顿时心下一个打击。 她傻啊,凤九又是县官又是世子的,肯定是很多人来拜访的。 躲在一角,看着那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凤府里面张望,书香狠狠的控诉了一番:这封建制度真害人。 难道她这次要无功而返? 书香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随即就被咔嚓掉了。大门进不了,她进小门不行么? 少倾,书香已经将自己隐蔽的蹲在了凤府的后门,看到后门两尊剽悍的汉子,终于忍不住抽嘴。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奈的转身… “书香,书香…”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书香脚步一顿,脸色一喜,是居然的声音,真是天不亡我。 蓦然转头,覆盖在脸颊上的蓝布罩随着微风掀起鄂下的边角,清亮的声音道:“居然,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居然从里头三步化成了两步朝着书香跑来,脸不红、气不喘道:“书香,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而且还在这后门?” 书香脸一红,幸好被布罩遮住了脸,倒是谁也看不出来。听到居然的话,眼神微微敛起,很想说一句:还不是封建主义作祟,见一下你家公子还得偷偷摸摸。 心里这样想着,可嘴里却是含笑道:“我看着前门那么多人,我羞于见人,自然要到后门来看看,正想去找你呢。” 书香这样说,居然眼底划过一抹愧疚,自然的想到书香这样是因为她的脸,她怕别人嘲笑。 “书香,去里面喝杯茶吧。”停顿片刻,居然很自然的略过了刚才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书香并不需要人的同情。 居然能这样说,书香自然是求之不得,跟着居然进了凤府的后门,也不拐弯抹角,“居然,我是来找你家公子的。” 居然抿唇笑笑,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厮,相反的,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就在见到书香转身后,然后又听了书香的话后,自然知道书香就是来找凤九的。 “公子就在书房,我带你去。” 书香看了居然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默然的跟上,凤九手下就没一个不聪明的人。 此时凤九正倚靠在书房的一角、手中拿着‘孙子兵法’看着,偶尔勾唇,偶尔用笔记上两笔。 书房的格局不大,却是摆满了书籍,上至人文地理、下至史记杂谈,算是应有尽有了。 摆放书也有规范,书架形成了几个‘回’字形,剩余的空间只留一人可过。 居然带着书香来到书房门口,对着里头恭敬道:“公子,书香来了。” 书香一听,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接着便听到书房传来一声有些绵长的‘嗯’。 “书香,你进去吧,我去帮你倒杯茶皇女之金牌弃妃。”居然听到回答,对着书香说了一句,便快速的转身走人了,书香拦也来不及拦。 书香抽了抽嘴,掀开眼帘看了看书房里面,然后慢慢的将脚踏入。 环视一周,却不见凤九的人影,呼吸加重几分,又想着居然以前说的,说凤九一读起书来就会一直在某个地方蹲着。 在书房西南方向的凤九透过缝隙看到书香踌躇在中央,扬了扬眉,“怎么不进来?” 书香忍不住打了个颤,听了凤九的声音,靠着声源辨别了下凤九的位置,嘴上低喃道:“还真是的,不好好坐着,搞什么神秘。” 书香以为她的声音够低,却不想凤九从小就耳力过人,自然将她的呢喃声都听在了耳朵里,手中握着的毛笔一顿,不期然的在书籍上划下一片乌黑。 书香自然不知道凤九这突然的‘失误’,她很快就找到了凤九的所在位置。 看到凤九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坐在地板上,想着居然所说之话果然不错,但又想到第一次见到凤九时的样子,把心里的想法扼杀在了脑中。 凤九今日穿着一声银白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修着金边,玉带上还别着一价值非凡的羊脂白玉腰佩。 凤九这般,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周身天然的贵气。 而书香在看凤九时,凤九也在看着她。 依旧是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脸上用布罩罩着,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仿佛是在扫描他。 一时间,两人静默,书香是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来称呼凤九,要称呼钦差大人也不是,要称县官大人,可人家还没上岗。 最终,还是凤九先开了口,“书香,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很平常的话,书香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觉得凤九似乎意有所指。 “…大人,书香这次来,是想求大人一件事情。”沉吟片刻,书香便开了口。 在凤九面前,她不敢耍花招,凤九自己就是一个演戏高手,若她不直白,肯定会被凤九一眼看穿了,还不然主动坦白来得实在。 凤九眉尖微蹙,因为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书香这么的…低声下气。 书香确实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没办法,求人办事,不把姿态放低,难不成还趾高气扬?幸而前世她做的是服务行业,这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也不会别扭。 似乎过了很久,凤九才换了个姿势,却还依旧蹲坐在地板上,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什么事?” 书香毫不含糊,“就是要你走下后门。” 走后门?凤九完完全全的怔了一番,还能有人把走后门说得那么的光明正大,这董书香算是第一人了。 书香是没有去多想凤九的想法,她倒是一股脑的把在路上想好的说了出来。 “大人,以后我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您留上一份,亲自送上门。” 除了这些,书香想不起她有什么能有吸引凤九的地方。 凤九听着,扬起眉梢,“若是我现在就要你帮忙呢?” ------------ 第三十章 :腹黑、狡诈 书香并不认为凤九是真的有事要她帮忙,随口就应道:“书香定当帮忙。”反正不会是杀人放火。 “你作为书香门第出生的,那定然没少收拾过书房吧。”想起前次偶尔透过缝隙看到董家书房的样子,凤九下意识的觉得是书香的杰作。 凤九这回是没想错,董家的书房确实是书香的杰作。书香在去书房看书时,因为看不贯那些书籍东一本西一本的毫无章法,所以就在书房一天,她就整理一种书籍,久而久之,就成了型,和现代化的图书馆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小型好几倍的。 听闻,书香忍不住抽了抽嘴,低声道:“是的。”她大概知道凤九的意思了。 凤九这书房其实不是不好,只不过比较杂乱,这当然归功于凤九不让人进书房,而他自己却也不是个愿意收拾的人。 “那你先说你求之事吧。”凤九也干脆。 书香心里斟酌了下口气,便将要让书生也参加童试的事情和凤九一一说了。 凤九听完,倒是很认真的沉思了一番,才道:“这童试的名单已经到了府城,若要增加…其实也并非不可以,但是我想问问你,若是到时你三哥不参加,那你的苦心不都白费了。”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除了童试我没办法外,说服我三哥我自然有办法,既然大人有办法,还望大人能施与援手。”书香听凤九说可以,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凤九暗自发笑,他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书香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过,这董家一家四兄妹倒是个个都不一般。若是书生高中了,那未尝对他没有好处。 “那是自然,但是一点,我这书房可就麻烦你了。” 书房暗自腹诽,什么麻烦,这本来就是你的要求。 嘴里却含笑道:“能为大人效劳,小女子当然愿意。” 凤九往外看了看天色,然后再看向书香,“今日就算了,从明天开始,每日一个时辰收拾,什么时候完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当然,你刚才说的什么有什么吃的、喝的,还是要的。你三哥的那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最后,书香走了,走的时候嘴直抽筋,这凤九她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它了。腹黑、狡诈… 书香走后,居然就被凤九叫到了花厅。 “居然,是你让她进来的?”凤九挑了挑眉,却不看他。 居然一个哆嗦,公子可是说过了,谁都不可以放进府来的。可是…书香不同吧。 不好,公子最不喜欢别人猜他心思了。 “公子,小的是在后门看到书香姑娘的,那时她正要走,我就叫住了她山村生活任逍遥。然后她说有事情和公子说,小的就让她…进来了。”最后一句,明显声调低了不止一截。 “本世子记得说过一句话‘不要忘记谁是你的主子’。”凤九声音淡淡的,却让居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泰山崩塌,六月飞雪。 居然慌乱的‘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公子,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错在哪?”凤九声音生冷异常。 “小的错在不该一次又一次的让书香姑娘…不对,小的是不应该违抗公子的话。可是在刚才的时候小的看到书香姑娘在后门,小的叫住她转身,然后听她说在前门羞于见人的时候,小的就心软了。” 早知道公子会生那么大的气,打死他也不敢再心软。 凤九一听,生冷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些,羞于见人么? 不自觉的,他想起了她那双纯净的眼瞳,在喜悦的时候明亮的眼神。 居然见凤九不再说话,那种寒冷之气也消了不少,心里暗暗松了气,此时此刻,他希望书香对于凤九来说是特殊的。 书香对于凤九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特殊的:书香是第一个救了他的人,书香也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说话不遮掩的人。 回到董家的书香自然不知道居然为了她的事情大大的抹了一把汗是,惊了一场神经。 她已经被书生抓来的蚯蚓高兴坏了。 书生不负所望,出门前拿的小桶装满了,上面覆着些肥沃的泥土,但是在高兴的同时,书香也狠狠的被吓了一番。 那滑溜溜,又红白相间的蚯蚓,感觉像是在她身上爬过一般,让她浑身都感觉冷颤颤的,直哆嗦。 和她一样害怕的还有书瑟,书瑟站在她的身后,胖嘟嘟的手指指着那小桶里的蚯蚓,“真的很恶心!” 书生本来难得看到书瑟害怕一次,本想调笑两句,可看到书瑟那神情,把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在了喉咙,转成了安慰,“这东西有什么害怕的,又不会咬人,抓上去就任你摆布了。”说着,便示范性的将蚯蚓抓起一条,放得远远的,然后任意的耍弄。 书香和书瑟两人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书生却是把蚯蚓朝着鸡鸭那边一扔,然后书瑟和书香就将那些鸡鸭都忙去‘分享’那只蚯蚓了,才一会,那只蚯蚓便被瓜分殆尽。 “看吧,这些鸡鸭确实喜欢吃蚯蚓的。”书生洋洋自得道。 书香也不得不承认,书生说用蚯蚓养鸡鸭的方法确实很好,毕竟这蚯蚓不用钱,而且看上去鸡鸭还很喜欢吃,这又遂了秀才爹的意思,又可以不用担心养鸡鸭用的食物。 接下来书生喂了整整小半桶,那些鸡鸭便一只只的翘着尾巴‘得瑟’去了,显然是吃饱喝足的样子。 还剩下的小半桶,书香磨了磨牙,这要留在明天,指不定都爬走了,用盖子盖可能都爬慢了盖子。 “三哥,要不干脆把这些蚯蚓给弄死了,然后剁碎了吧。”想到晚上会爬走,要是看到,铁定会疯叫。 “剁碎什么啊,这蚯蚓可是好东西,你看到三哥带回来的泥了,我就打算把这些蚯蚓都堆到那泥土里面去,这样的话,这蚯蚓再繁殖,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去到别的地方去挖了。”书生说着就朝着那泥土堆走去了,手中还拎着那蚯蚓。 书香却是想着凤九的话,陷入了沉思。天天要去一个时辰,她该用什么理由才能不让家里发现呢。 ------------ 第三十一章 :惊喜,爽约 书香完全想不到,她第一天就对凤九食言了。 一早上她起来,书瑟就带着她到吃饭的厅里,“阿香,阿香,坐下坐下。” 书香一顿,整个人随着书瑟的力道,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四方桌上,放着用碗装着又用另外一只大碗盖住了的东西。 “二姐,这是什么?”早饭都还没吃,这一大早的书瑟这是给她福利? 书瑟胖嘟的脸一沉,然后却是咧嘴一笑,伸手就将那盖着的大碗拿起,然后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白嫩嫩的面条,上面还浮着荷包蛋、肉丝、青葱,一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阿香,这个是长寿面,以往的时候家里都没有鸡蛋和肉丝,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我们家每个人都要吃的,表示长长久久,长寿安康。”书瑟一口气说完,两眼铮铮的看着书香,眼眸里是无限的心疼、欣慰…或许还有其他的。 书香睁着大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原来今天竟是她的生日,竟然和她前世的生日是同一天,都是在八月初八,农历。 这其中的纠葛到底有什么?让她到这个身体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预言? 书瑟看书香呆呆的样子,以为她是忘记了,顿时一拍脑袋,“阿香,你肯定是忘记了,你也不必大惊,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在书瑟的催促下,书香终于拿起了筷子,然后端起碗,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吃,嘴里还不时的和书瑟说着好吃好吃。 在前世的时候从来没有家人给她过生日,小的时候只有院长记得,大了就或者同事或者朋友聚一下,吃一餐…但是这些,却远远不足以补足亲情。 书香边说着、边吃着、边想着,眼眶却渐渐的红了。前世不能完成的愿望,这一世却完成了。 书瑟看着她这样,急忙的去倒了杯水,“别那么快吃,有那么饿吗?平常看你吃饭可是最慢的。” 书香一笑,她会吃那么慢是因为前世胃病的原因,这一世只是不想要走前世的路,禁口很多好吃的东西。 吃过了长寿面,书瑟就朝着门口一喊,“可以出来啦,吃完了。” 书香楞了楞,转头一看就看到了秀才爹、大哥书豁、三哥书生。他们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手上都拿着东西。 秀才爹第一个踏入门,紧跟着的就是书豁和书生。 董致风一手放下手中的木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伸到书香的面前,“阿香,看看。” 书香一怔,伸手去接,以为就是秀才爹的墨宝,但她的神情也是激动的,打开纸张,书香提了一口气,看着纸张上写的内容,顿时激动异常。 居然…居然…是地契,是山的地契。 “这份地契就是那李子树那边的山地,爹到村长那里买来了,只是到时候有李子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想要吃,每家每户按人口计算一人给五斤李子给。” 看到激动的书香,董致风一扫几日阴霾,和颜悦色的说着,自己这个礼物一个字:值异界狂人录。 书香暗忖:难怪那些日子秀才爹和村长走得近,而且二姐他们还说是要给她惊喜,想必,这个就是惊喜。这东西对她确实是惊喜,地契啊…这个可是致富的资本。本来她想着要买有李子树的那块地不容易,没想到这个秀才爹竟然首先就给她做到了。 “爹,这个礼物阿香很喜欢。”太喜欢了,那么买地的事情爹应该不会不同意了吧。 秀才爹深深的看了下书香,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阿香喜欢就好。” “爹,好了,我和大哥还有礼物呢。”书生看秀才爹‘大有感概’一番的样子,忙说道。 秀才爹眼神朝着书生一扫,很不情缘的退了一步,嘴里嚼碎:“看你能送什么东西,还不让我知道。” 书生没回话,走前几步对着书香道:“阿香,三哥知道你需要什么,这个就算给你的礼物了。” 书香还没说话,书生手中的一大袋东西就朝着桌上一放,四方桌发出‘咯吱’的声音。 书香伸手去摸,然后感受到一种像细沙一样的东西,不禁大惊,“三哥,你买的是盐?” 说着,打开一看,可不就是盐么,估计不下二十斤的盐,亏得书生买回来了,而且还躲过了她的视线。 接着是书豁,书豁手中拿着的东西是不多,只用一个包布包着。 “阿香,大哥也没什么钱,这个银簪子和荷包,还有这块方巾,是大哥的一点意思,可千万不能嫌弃。”书豁笑着将东西放下,然后将银簪子往书香的头上一戴,“果真好看。” 最后轮到书瑟,书瑟有些拘着脸到书香的面前,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套翠绿色的裙装,布料虽然不是上等,却也比他们现在身上穿的粗布麻衣要好得多。 书香看着这些礼物,心中的酸甜转圜,她虽然想要让他们都过得好一些,可是却没有从心底上费心费力的彻底付出…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的这些礼物比她想象中的要珍贵。 秀才爹的礼物是用他这段日子给村里的人免费写信得到村长的首可,还让村民同意。他的手连日里还要教学,本来就生老茧的手,竟还磨出了血。 书生是在余外的时间去河里抓鱼去卖得来的钱,虽然不多,礼物却是真正的实用。 书豁的礼物几乎用尽了他的存款。 书瑟则是用了这段时日砍的多余的柴换的。 这一天,书香觉得日子过得极快,欢欢乐乐的煮了好多东西,一家五口吃了个饱,算是彻底忘记了和凤九的约定。 终于上床快要入睡,书瑟打开书香的门,然后一同钻入她的被窝,笑道:“阿香,今天真开心,我都没想到爹竟然那么大方,给你买了块地不说,还是有李子树的山地,到时候你要李子做什么就随便你了。” 书香有些迷糊,顿时眼眸一睁,竟完全没了睡意。 糟了,糟了…她竟然忘记了要去凤九那边。而此时,窗户外已月光高挂,要不是书瑟说李子,她还想不起来。 明天,凤九会不会直接把她剁了发泄?毕竟这整个承平,甩他面子的人估计没有几人吧。 ------题外话------ 凤九会如何? ------------ 第三十二章 :上门收拾 “公子,已过二更了,是否歇息?”居然低眉轻声问道,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他音调里的微颤声。 公子自从过了昨日正午,他一次一次来倒茶,公子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黑,此时此刻,竟可以和黑炭比拟了。 凤九长长的抿了口气‘啪’的一声将书收拢,缓缓抬眸,黑百分明的眼眸直直的射入居然的心底,居然浑身一颤,身躯竟然发抖起来,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居然,还记得上次与公子爽约之人下场如何么?”凤九却不紧不慢的问道,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轻轻的摩挲着书籍的封面边角。 哪个不要‘命’了,竟然和公子爽约?居然几乎想要大声喊叫起来。 嘴中却道:“公子,前次的十九皇子,据说现在一看到鸡肉就心惊胆战。” “那再前次的呢?”凤九声音微沉。 居然咬牙,“再前次的齐世子,他的断袖名声还未能‘伸冤’。” 接下来凤九的声音越发的沉,居然渐渐的招架不住,一次比一次的回答要心惊胆寒,直想着究竟有哪个爷敢来惹公子。 直到最后,凤九终于松了口,竟然意味深长道:“居然啊,与公子爽约之人若是女子当如何?” 居然终支撑不住,两膝颤抖不已,忽地跪倒在地,“公子,若是莲公主,您可千万别气,怎么说她也是太后娘娘最喜爱的公主。”除了莲公主,他想不到有哪个女子会和公子爽约爽得那么直接。 “当如何?”凤九渐渐逼紧,竟连手中的书籍也被捏得皱巴。 居然傻了,不说话了,只跪着,心里诅咒着那个小人,当然得撇过莲公主。 高悬在湛蓝天空的太阳灼烧着董家一家人。 原因无他,只因凤九,不,应该是说新任安东县县官,外加世子来了。 书香跪倒在地咬牙切齿:不就是昨天忘记了,这凤九有必要那么‘隆重’的在她家登场吗? 这厢凤九只用余光扫看了下她,对着董致风道:“董秀才,此次来本官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的,据闻你三子学业优秀,本官在董四姑娘的嘴中早有耳闻,现已报了府城,下次童试,便可让你大子、三子都上场一试。” 书香愕然、惊讶、低垂的眼眸忽地抬起,看向凤九…此人…实在无耻,竟然就这样把她给出卖了。 她是很感激凤九给书生了名额,可是凤九对着他们一家人这样说,无疑就是把重点都提在了她的身上,给她来个措手不及。这人,度量真小! 秀才爹受宠若惊,一张脸变幻莫测,眼眸一直转找不到焦距,却还是躬身对着凤九道:“小民代子谢大人厚爱。” 此刻,书香已经感觉到至少有三股视线在她的身上,幸而,凤九不是太‘招摇’来的。 “董秀才,厚爱倒是说不上,本官倒是有一事相求我爹是袁绍最新章节。”凤九抬了抬眼,似是无意说道。 董致风早已受宠若惊,虽然要书生参加童试的事情他很吃惊,但是两个儿子一起下场,不管有没有过,这对董家来说都是一种机会,所以他很是热情回道:“大人有事尽管说。” 凤九一挥手,有些犹豫的为难:“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此事还真需要董秀才您的帮忙。” 连‘您’字都用上了,董致风背脊不由挺了些,眼眸几近发亮:“大人,小民自当全力以赴。” 书香听着这对话头皮发麻,暗地里对着跟着凤九一起来的居然使眼色。居然经过了昨晚一事,哪敢多言,就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书香提示一句,此时的书香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他公子的刀下殂。 “董秀才,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你四女借用一下。”凤九说完,眼神便朝着书香扫去。 董家众人,除了书香,皆愣了神。 书香暗恼:这凤九还真是得寸进尺了,竟然敢公然给她难堪。 她却不知,凤九表面上从来生性懒散,却重承诺,她的爽约,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其实事情本不是那么复杂,若是书香给了一句话给他说有事来不了他便罢了。 或者是另外一种,他动用了人,查到书香昨日发生的事情,也就不会有这么一遭。 可这‘巧合’,错就错在他答应了书香不再暗中监视她的家人、查探她家的事,他说到做到,自然不会让人来。 董致风‘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好没太失态,“大人,小民可能问…” 董致风话未说完,就听得凤九道:“董秀才,前次到你这,看到你家书房布置甚好,听闻是董四姑娘所为,所以便想要借董四姑娘的巧手为本官的书房布置一番。” 除了书香,其他的人因为凤九的话皆松了口气,董致风的声音也缓缓放了最初的拘谨,“大人,这事自然可以,不知大人何时要阿香,就是四女帮忙。” “今日便开始吧,本官还有要务处理,需要找些资料,至于回家的时间,请董秀才放心,本官会派人护送董四姑娘安全到家。”凤九微微颔首,似乎嘴角还略抬了弧度。 书香差点就把牙给磨了,这凤九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如果去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或者是一天一个时辰的事情了,他肯定会变法的让她在他的身边呆着,然后尽情的‘抹杀’她。 以前她不会信,可是现在她完全相信凤九就会这样对她,绝对会这样对她。 她的话梅,她的李子酒,她的黄豆,她的土地,她的山… 跟在凤九的身后,书香心里一直嚼碎着他,眼神也一直的盯着凤九的后背,叨着要画圈圈,干脆来个画地为牢,把凤九给锁了,他就不用来妨碍自己的致富路了。 走在前方的凤九突然停了脚步,书香一时不察,直愣的撞了上去,硬邦邦的背骨让她以为是木头,终于忍不住气愤出声:“死木头,等凤九收拾了我,我回来就收拾你。” 凤九霍然转身,眼眸发亮,对着书香的眼睛问道:“谁收拾谁?” ------题外话------ 紫终于可以亲自上传了……一个星期过去了…妞有木有想紫?今天回来太晚了,一路又风又雨,冻得紫直哆嗦… ------------ 第三十三章 :相对 “我…” 看着凤九无暇的脸,书香硬生生的把心里的不满给压下,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撞到的不是木头,而是凤九的背脊。 凤九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吁出一口气,转身即走。 书香再也不敢分神,这凤九太危险,她用十二分的心思还不够给凤九一眼看穿的。 到了凤九的府里,凤九二话不说就让她开始整理书房。 书香见凤九就这般,忙快速的收拾起书房来,希望凤九能大度一点让她早点回去。 看着那上下左右忙碌的身影,凤九微微眯起了眼,对着居然使了个眼色,居然一顿,接着却是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 “那边那边,左边左边,右边右边…” 居然走后,凤九开始不费余力的使唤起书香来,书香奔跑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其实书香心里也知道凤九这是在发泄昨天她对他爽约的事情,可是凤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分明就是不想要她的解释,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她的解释。 凤九却见书香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心中微窒,一种无名的复杂感,不过这种复杂立刻被居然带着一连串下人手中端上来的食物给消去了。 居然伸手招呼着人,“快点,快点,把东西都摆好了,公子正饿了呢。” 至少二十样各种不一的菜色皆被摆在了凤九的面前,而且各个色香味俱全,萦绕在书房里伴带着香味的嗅觉让人想要忽略也忽略不去。 整理着书房的书香狠狠的倒抽了口气,然后咽了咽口水,虽然说她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午饭,可是她的肠子现在完全被凤九这‘大手笔’给勾起来了。 用余光一扫去,靠,足足有二十几道菜,这凤九纯属浪费食物。 她这小动作被凤九看在眼底,却是抬头对着居然道:“居然,把我带来的酒上一瓶。” 连凤九都不曾发觉,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挺好,嘴角微微勾挂的弧度,把居然给亮懵了眼。 当然,这一切,书香并不知晓。 一刻钟后,书香奋起了。 蓦然转过了身,两只乌黑的眼睛盯着凤九,“大人,昨天是民女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民女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董书香能屈能伸,不都是‘吃亏就是福’么?她就让凤九赢了彩头、舒了心不就行了。最主要她担心的是董家一家子如何作。 凤九手微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夹了青菜,似是从鼻音里发出一声‘嗯’,然后就没话了异界狂人录全文阅读。 他这番,把书香怄了个尽,凤九啊凤九,您老这究竟想要干什么? “大人,您中午没吃么?”书香没好气的问,这种飘香四溢的味道,让她没有心思干事情。 凤九大方的给了她一个笑容,“吃了,只是饿了,四姑娘继续。”接着又埋头‘苦吃’。 听得出凤九语气里的敷衍,书香突然觉得自己委屈,吸了吸鼻子,然后随地而坐就不起了,看着凤九面前的那些菜色,脸色越发的憋屈。 凤九再度小口吃了两口,见书香还无动作,终放下了筷子,掀开眼帘,轻声道:“怎么了?帮我整理书房可是你一口应承的,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也很快帮你办好了。” 书香脾气一来,暂时就忘记了她此刻的处境,“没怎么,就是闻着饭香又吃不到,现在憋屈得慌。大人,若你想要让民女早些整理完,可否移驾?” 凤九看着随意而坐的书香,顿时笑了,听完她的话,笑意更深了些。 “移驾倒是不需要了,四姑娘如若饿了,也可一起吃。” 竟那么好心了?书香微讶,嘴中道:“你不会下了药…凤…大人,你不至于这样来整我一个弱女子吧,我就只是昨天有事,然后忘记了而已,真不是故意你,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 “哦,宰相肚里能撑船?”凤九挑眉,“可本官并非宰相,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而已。”没想到这丫头拍起马屁还真是有那么一套。 书香的心里都想要把凤九给抽了,可脸上却是伴带着笑容,“大人,您吉人天相,自小就富贵如天,宰相还不一定能比得过您呢。”果然人人都喜欢马屁这一套,这凤九竟然也吃这一套。 凤九心里却是暗暗赞赏书香说的话,这丫头说话留三分余地,没把话给说满。 书香哪知道她在凤九心里又加了分,只是她看凤九似乎很吃这套,嘴里又道:“大人,民女真的认错了,您看…是不是…”就这样算了,大男人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你不热?”凤九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 书香一怔,不明所以,有些愣愣的看着凤九,这人跑题跑得太快了。 “你那布罩带着不热么,在这里,你可以不用带。”凤九语气微沉,却又沉稳。 书香瞳孔散开一抹笑意,“习惯了就好,热不热的,无所谓。”却是没有照凤九说的把面罩摘下。 凤九却像是认定了一般,“我说你可以在这里把面罩摘下,我不在意。”后面一句话似乎感觉不对,又加上一句,“这书房里闷,热是肯定的,而且你面罩太厚了。” 本来这书房里还真的有些热,虽然在八月天,但是在如此沉闷的空间里,加上又有些紧张,书香还真的是热了。 再看了眼凤九,便将布罩摘了下来,还没等凤九反应过来就瞬间转过了身,“大人,民女会尽快整理好的。” 凤九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一窒,忽而想到前日居然对他说的话,脸色变了变,“来人,将饭菜撤下。” 书香不知凤九在刚才一瞬间千头万绪,只埋头整理着,呼吸有些急促,感觉到额际上有些许汗液顺着脸颊而下,然后落在了衣领上、衣襟上。 良久之后,在她以为凤九已经在认真看书时,却又听得凤九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想要医治你的脸么?还是你不在意?”后面的‘不在意’三个字,似乎是试探。 ------------ 第三十四章 :黄豆熟啦 听到凤九的问话,正努力整理的书香嘴猛地一抽,这凤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知道凤九不是个爱八卦或者爱戳人心口的小人,她还真会认为凤九这是在讽刺她呢。不过,凤九这是在关心她? 碍于凤九的身份,书香抿了抿唇道:“多谢大人关心。”虽然不知道凤九这是不是在关心她,但是她这样说,表明了她不想要多谈的意愿。 本来书香这般模样已经够打击她了,要是说出她的感受来,足以让她像是心被刮开撒盐一般。 幸而,书香在感觉到凤九的视线几秒钟后,凤九自她离开都保持着安静。 书香回到家时,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在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想着要如何解释让书生去参加童试的原因,可一回到家,却见秀才爹高兴得什么似的,完全没注意到她。 “阿生,这次是大人看重你,爹知你平日也用功,学问自是不错,童试估计也是能过的,明天开始,你就在家专注读书,让阿香送午饭。”秀才爹吃着饭菜叮嘱书生道。 书生不同意,“爹,还是让我去吧,阿香这段日子也够忙了,而且还要煮饭菜,阿香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秀才爹吞下食物,然后放下筷子,“离童试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家里还种着地,我看瑟瑟就不要去卖柴了,只三五天去一山上一趟,够家用就行,一个女孩子,也应该要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明天就和阿香一起去县城里,买些布来,做衣服。” 秀才爹话未落,董家四兄妹齐刷刷看向秀才爹,书豁出声道:“爹,你这是…” 书香心里有些担心,秀才爹这是想要把二姐给嫁了的前兆? “爹,我衣服够了,现在家里处处都要钱,我去山上多砍些柴,也能分担些。”书瑟似是没有听出秀才爹话中有话。 “这事情我决定了,瑟瑟也不小了。”秀才爹直接放下筷子,然后起身走人。 秀才爹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董家四兄妹皆愕然不已。 这家里虽然秀才爹的主导地位似乎被董家四兄妹分割,可是董家四兄妹谁也不敢太过忤逆他的话。所以,从第二天开始,书瑟就停止了去山上砍柴卖钱的行为,书生也在家奋起读书,书香依旧在家里、地里,还有凤九府里,三个地方来回转。 地里的黄豆已经开花结荚了,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注意的时期,一旦处理不好,黄豆就会被影响产量,会出现结荚的脱落现象。 书香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幸而凤九似乎收敛了对她的‘处罚’,这种‘处罚’转变成了她以前答应凤九的模式,一日只需一个时辰,而且还来回接送。 话梅现在还在继续着,第一批因为没有把握好盐的放量失败,第二批正在试验异世狂傲兑换最新章节。为了不然黄豆受到影响,书香暂时放弃了试验‘灸’的打算,等黄豆收完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参透。 半个月后,凤九终于放行,她的生活恢复了正常,上午去地里,中午送饭菜,下午继续下地。 经过这半个月的努力,结荚的黄豆脱落的少之又少,黄豆渐渐的成形,看着渐渐发黄的黄豆叶,书香终于露出了微笑,现在的她,正处于收获成果的前期,抱着无限的希冀。 书生现在在家里受到了和大哥书豁一样的待遇,每日夜里秀才爹都要进行对两兄弟的查试,书生面上的笑容和忧虑成正比,一方面开心自己能一展抱负,另外一方面却是愧疚于书瑟和书香两姐妹。 秀才爹那晚的发话,书香在心里虽然说是感觉到秀才爹有意要把书瑟嫁出去的打算,可秀才爹迟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于是渐渐消了心思。 又过了八九天,书香看着饱满的黄豆,忍不住拔了两棵下来,然后让书瑟蒸了,浓浓的豆香味萦绕在她的鼻息中。 到了晚上,秀才爹夹起一个黄豆,那一连三个豆的黄豆荚,正漫溢着香味。 书香忙道:“爹,你尝尝,很好吃的。” 书瑟才刚蒸好,书香也还没来得及尝试,可闻着味道,就觉得食欲大增。 “这个是…大豆?”秀才爹扯着嗓子,撇看书香问道。 书香如捣蒜般点着头,伸起筷子也去夹了一个,迫不及待的吃下,“爹,真的好吃,很好吃,你快尝尝。” 似是被书香夸张的吃法给影响,秀才爹终于咧开了嘴,然后牙关动了几下,那豆香味沁入鼻息,在嘴里渐渐散开,终于露出了笑容,给出评价,“嗯,不错,明天带点去学堂,给大家都尝尝。” 书香一听,这哪行。 “爹,这东西在村里还没有呢,这个…这个…算了,过几日我摘了,就带些去吃吧。” 说到后面,书香改变了主意。 黄豆才刚刚出炉,秀才爹是不知道这李子村没有的,毕竟他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吃过,只以为这黄豆是在这李子村大家都种的。 在这黄豆的成长期间,那张婶子都问了好几次了,还有这李子村的其他人都在观望着他们家的黄豆,若是现在就把这黄豆公诸于众,她的黄豆保不准会少掉,乡下孩子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吃的,在田地里给人偷挖地瓜的不少,这黄豆若是大家都知道好吃了,结果可想而知。 书瑟挺书香,“爹,这东西你觉得好吃,到时候学堂里的学生也觉得好吃,你不知道在地里就我们一家种了这种大豆,若是知道了,那阿香的一番心思就白费了。”这段日子阿香的辛苦她都看在了眼底。 董致风一怔,阿香种地他知道,可是他从来都不曾去理会过,只当让阿香玩玩就行。 思及此,他叹了口气,“那行,到时候收完了再拿去给学堂。” 书香听完秀才爹的话,心里暗暗思量起来,这黄豆的收获已经迫不及待了,看来她得快些筹划着该怎么收才是。 这时,书生道:“爹,我看过个几日就是学堂的休息日,要不我们那两日就去地里收大豆吧,也不影响学堂里的事情。” ------题外话------ 哈哈,今日比较早更新 ------------ 第三十五章 :有小偷 书生的意见得到了秀才爹的中肯,书香第二天就去采摘了些,然后送往县城里的三家,一家是凤九,一家是林氏茶馆,另外一家却是李家医馆,是以书瑟的名义去送的。 送到凤九府中时,居然告知凤九竟不在县城,出门了,这让书香有些小小的遗憾,但是并不影响她美妙的心情。 到李家医馆时也没有见到李二公子,又是一遗憾。 幸而在林氏茶馆时,这种煮出来的黄豆,撒上了一些盐,竟然和林掌柜达成了除李子汁外的又一共识,而这个时候书香才知这林掌柜竟然还有一个在临县开酒楼的儿子。 因为不知这黄豆市价如何,书香也不好和林掌柜定价,而是要先在市场上试验了再来定价。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晖伴带着火红的晚霞在空中慢慢的降落。 晚饭后,书香看到书豁和书生两人齐齐出了门,不禁疑惑问道:“大哥,三哥,你们这是干嘛?”这董家一家子在晚上可是从来不出门的。 书生手中拿着一根竹竿,笑道:“我的傻妹妹,当然是要去看着你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大豆啊,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被人给偷了。” 书香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道:“三哥,应该不会被偷的,你和大哥还是。”说着,眼神便朝着里边瞟去,这秀才爹怎么不出来拦着他们? “放心吧,这是爹批准的。”书豁亲昵的摸了摸书香的头发。 书瑟从厨房出来,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去拉书香,“阿香,你就让他们去吧,不然到时候大豆被偷了就有你哭的了。” 最后书香只得放行,这农村里的人都挺质朴的,而且她种的黄豆这李子村还没人知道可以吃,大哥、三哥他们是杞人忧天了。 可事实证明,书香想得太简单了。 书生和书豁两兄弟才出去半个时辰,两人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泥巴,而且衣服似乎也被扯烂了,书瑟见此,怒不可遏,“大哥,阿生,你们是怎么回事?” 书豁脸色异常难看,“阿香,大豆真被偷了,而且偷的人不止一个,有两个人,我和阿生跑去抓他们,哪料他们竟然回过头来打我们…” 书豁说着话,书生的嘴里也不停的说着,“先别告诉爹,这两个人是谁我和大哥都知道了,明天就找村长说去。” 书香却是顾不得太多了,去拍了拍他们两人身上的泥土,“大哥,三哥,你们先去换洗衣服,剩下的事情等会再说社长天下全文阅读。” 接着,书瑟去烧水,书香看着秀才爹的门口,这事情不宜让秀才爹知道,知道了的话,依着秀才爹护犊子的性子,怕是这大晚上的就要闹出去了。 等书豁两兄弟换洗完,四兄妹都坐在了书豁的房间商量。 “那两个人一个是花婆子的小儿子范春,一个是…村长的侄子廖云。”此时的书生已经褪去了刚才的暴躁,沉沉的说出了刚才偷他们家黄豆的两人。 书香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书豁、书生两人虽然在这里算是大人了,可因为读书的原因,两人的身上若有似无的都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在村子里长大的男孩子,几乎个个都个顽皮的,一疯起来,没人阻挡得了。所以,纵使范春比较小,廖云是大人,这综合实力,他们还是比不过的。 书瑟火气不小,直接爆粗口:“范春那个王八羔子,我明天就把他给打趴了。还有那个廖云,也是个小人。” 书香虽然也气愤,可理智还是存留的,范家,也就是花婆子一家似乎已经和他们董家势不两立了,可是廖云,他们家似乎没有得罪过他。这廖云牵扯到了村长,要是廖云死不承认,又有村长撑腰,他们董家还是没有办法的。说来说去,还是权的问题,还有就是住的问题。 “二姐,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要是被他们一个反驳说我们的不是,到时候我们董家吃哑巴亏不是?” 这个二姐个性冲动,要是明天一大早去范家闹事就不好了,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是。 “瑟瑟,阿香说得对,刚才我和阿生是气不过骂上几句,可要是闹开来,对我们家是不好的,特别是廖云和村长的关系。”书豁倒是说出了书香的心声,书香不禁用崇拜的眼神看他,这个大哥,考虑事情还是挺周到的,看到说他老实,其实也并非完全老实。 书瑟的气焰低了些,他们一家在李子村安定下来不容易,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早就吃了不少的哑巴亏。 书生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看,我和大哥还是在那地里搭个棚子,先应付两个晚上,到时候收了就行了。” 书香听闻,马上摇头,反驳道:“这不是长久之法,而且这大豆我也不打算一次性收了,还要留作种子,总不得让三哥、大哥天天在外面,爹没有意见,我还有意见,现在的天虽然白天不冷,可晚上却是冷的。” 书豁的眼神闪了闪,应道:“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书香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宜在考虑太多,在刚才书豁他们换洗的时候她就在想了,所以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的方法给说了出来,结果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这一晚,书豁和书生两人再度出门,直到晨曦才回家。 秀才爹一早起来见他们两人都疲惫的样子,说了声‘你们都在家里休息吧’就走了。 书香和书瑟两姐妹却是心疼得紧,准备了早餐,让他们吃下,就急急的嘱咐着他们休息了。 这一天,李子村风平浪静。 书香坐落在家门口的一角,嘴角似有若无的勾勒出一抹肆意的浅笑。 那笑,看得书瑟有些心惊,张了张嘴想让书香不要笑成这样,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寂静的村落,微风轻轻拂过,仿佛昭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晚霞尽落,书香吁出一口长气,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里头正等着出发的董家三兄妹道:“哥,姐,出发啦。” ------------ 第三十六章 :扳局(一) 董家四兄妹齐齐来到了田埂旁,而出现在显眼位置的只有一人书豁。 书豁和昨晚一样在田埂上转悠着,查探着四周的情况。 少顷,在靠近树林的那头,突然发出响声,带着一股得意洋洋的架势,“哟,这不是书豁么?这大晚上的还来这里看豆啊。” 埋伏在田埂下被遮住的三人呼吸加重,这个说话的人,他们很熟悉,就是范春。 书香很难想象就范春才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微微抬眸,却看那声源处走出两个人,两人的手中还拿着布袋子,气势昂昂的,仿佛他们才是这片田地的主人。 “范春,廖叔,你们这是要上哪儿?”书豁两眼含笑说道。 范春和廖云两人相视一笑,微顿脚步,却还是朝着田地里走去,然后笑眯眯的弯腰,廖云道:“书豁,让廖叔来帮你家‘收’,你也别和廖叔客气不是。” 原以为这董家冲天了呢,还不是胆小得连说都不敢说出去,要说这大豆还真好吃,昨晚自家的婆娘还直夸自己来着。既然这董家那么的‘识趣’,他也没有必要客气。 躲着的书瑟差点就忍不住跑了出来,这廖云实在欺人太甚。 书香拉住她,眼睛却盯着廖云和范春在月光下忙碌的身躯,“二姐,再等等,这廖叔不是‘帮’我们么,我们也不好拒绝不是?” 只听得书豁大气道:“廖叔,那就麻烦你们了。” 廖云和范春的动作一顿,范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这笑声,张狂如斯。 “廖叔,他不会是和他家的丑丫头一样,这里…坏了吧…” 范春边说着,边嬉笑着指着脑子。 廖云也越发的得意起来,有舅舅在,这董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恩恩,应该是,赶快的,你家婶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蹲在田埂里的书瑟终于忍不住了,倏地起身,朝着廖云和范春的声音一声‘靠’,然后便朝着书香本来指定的方向东边跑去。 书生无声的笑笑,然后抬腿朝着南边走去。 书香正了正心神,脸上笑得越发明艳…不过,她是一个丑丫头,笑得越发明艳,在人看来却是越发的狰狞可怕。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你们竟然摘我家的大豆,啊…” 田埂上,书香的身影在奔跑,而奔跑的方向就是范春和廖云的方向。 廖范两人齐齐转头,皆吓了一大跳,范春胆小,当即就扔下了手中的袋子,惊叫,“鬼啊贴身美女俏校花全文阅读!” 书香蓦然蹲下身子,然后抄起了田地里的泥土,接着就对着廖范两人扔了上去,然后还顺手抄起了早就藏在地里的棍子,对着还在发傻的两人就敲打下去,当即就发出‘砰砰’作响的声调。 被这一打,廖范两人就反应过来了,廖云强制镇定,然后伸手反抗,只不过空着手的他,根本无法和书香此时‘疯婆’样相比。 场面很快混乱起来,书豁‘急急’的赶到,然后将书香护在了身后,出声道:“阿香,廖叔和范春是来帮我们家收大豆的,等会这大豆我们就带回家里。” 书香不说话,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廖范两人,此时的廖范两人已经灰头土脸了,头上、脸上、身上都是泥土不说,而且还有棍棒的痕迹,刚才书香确实是气得不轻,下手也重,反正打不死人就行。 “书豁,你把你这又傻又丑的丫头带出来干嘛?”廖云反应过来,语气很冲,脸色很臭。 书豁‘好声好气’道:“廖叔,范春,真是感谢你们的帮忙了,阿香她现在应该是发作了,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她就会安静下来的。” “什么?”范春眼眸一厉,然后快速的将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袋子捡起,身子猛地朝后退了几步。 这时,书香又起劲了,一把推开了书豁,然后又抄起了泥土,手中拿着棍棒,朝着范春身上招呼,嘴里念叨:“敢偷我豆,让你偷我豆…” 范春被打得‘哇哇大叫’,整个人上蹿下跳,捂着头,却是不敢还手,因为他怕书香脸上的黑瘤,像鬼一般让他感到惊恐、惧怕。 而站着的廖云,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然后对着范春叫喊,“范春,拿袋子,快跑。”他就不信了,这个丑丫头能追得到他们。 书香暗暗冷笑,想跑,想得美。姐不能明着整你们,来暗的还不行? 身子一扭,大喊:“二姐,三哥,有人欺负阿香,还偷豆。” 廖范两人跑的方向是书瑟堵着的东边方向,书香就是料准了廖范两人会朝着村里跑,所以才让书瑟堵在那里。 还没等书香和书豁、书生三人跑过去,他们三人就看到有两道身影被书瑟那庞大的身躯给一左一右的踹倒在两旁,然后抬了脚就对着倒下的身影‘嘭嘭嘭’的使劲踹,嘴里还念着:“我打死你这个小偷,让你们欺负我家阿香…” 董家三兄妹见此,皆气定神凝的顿住了脚步,得,让二姐(二妹)出了气再过去。 廖范两人早就发出了‘唉唉呼呼’的惨叫声,书瑟的力道好似一次比一次要重。 须臾,书香咳了两声,“大哥,三哥,我看差不多了。” 得到两人的肯定,三人才朝着书瑟那方跑去。 书豁脸上大惊,然后失色,‘使劲’的拉开了书瑟,然后朝着廖范两人,“廖叔,范春,你们怎么样了?” 伸手去扶他们,眼睛却看向书瑟,大声呵斥,“瑟瑟,你怎么这样,廖叔和范春两个人是帮我们家摘豆的。” “哼,刚才阿香说他们偷豆…”书瑟不屑的说着,却是突然换了口气,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连忙蹲下身子,似乎细细的打探了刚才被她打得惨叫的两人,惊道:“竟然是廖叔,还有范春,我以为…我以为…”说着,竟是要哭起来一般。 书香抽着嘴,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大哥和二姐这演技,简直就是影帝、影后级别的啊。 ------------ 第三十七章 :扳局(二) “廖叔,范春,你们没事吧。”书生帮着书豁将两人扶了起来。 廖范两人的脸色涨得通红,廖云一双眼等着书瑟的身躯,仿佛要将书瑟瞪出一个窟窿来才罢休,范春则是捂着自己的身躯,竟然在发抖。 书香咬着下唇看着他们,心里的兴奋因子在极速的增长,二姐实在是太给力了,这两人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可是看范春的发抖程度,怕是浑身上下有不少的伤了,而且还不轻。 书豁抿了抿唇,好声好气道:“廖叔,范春,真是对不起,你们应该都知道的,阿香这一到晚上…这两袋大豆真是谢谢你们了。” 说着,书豁就伸手去拿那两个袋子,似是早就算计好了廖范两人会躲开,于是放下了手,转而对着书瑟徒然抬高了声音,“瑟瑟,看你闯的祸,这廖叔和村长伯伯是亲戚,村长伯伯对我们家那么好,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村长伯伯么?还不赶紧向廖叔道歉。” 书香终于破功,‘嗤’的一声自喉咙发出,可为了达到效果,她立刻就蹲下身子,然后抓起了泥土,朝着书瑟道:“二姐,就是他们欺负阿香。”说着,泥土随即就撒到了廖范两人的头上。 大哥书豁这话虽然是对着二姐书瑟说的,可这反面可是对着廖云说的,书豁就是要让廖云顾忌一点,不能去村长那里打报告,或者说是为了让廖云这人有迟疑心,更准确的说他们就是为了要肯定廖云要到村长那里报告的决心。 书瑟‘火大’,冲着书豁大喊:“大哥,明明就是他们,你看,现在阿香还说是他们欺负她,而且这两个袋子里是不是我们家的大豆?肯定是,那为什么廖叔和范春却拿着这两个袋子直接跑回村子,要不是我来,那…那…阿香的辛苦就都…”话没说完,可看着廖范两人的眼神里饱含着愤怒、不屑、讽刺,简直就是要把廖范两人给‘凌迟处死’般。 廖云的眼神从气愤、满腔怒火,到现在为止已经转换为了像是仇人般看着董家四兄妹。 他不知这书香是不是真傻了,可是他自出生到现在从未受到这样的侮辱,才不过一刻钟,竟然被打了两次,浑身发痛不说,这形象他想也想得到,肯定是如喊打的老鼠般难看了。 而范春本质上就是怕书瑟,而且年龄小,经历也少,此刻的他既害怕着书瑟的拳头,更害怕着书香那似鬼般的脸,所以他浑身发颤的厉害,颤抖着声音对着廖云道:“廖叔,我…想…回去,我不要了…这个丑…董书香是真的…”断掉的话被书瑟狠厉的眼神给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书豁语气缓和道:“廖叔,真对不起了,要不…这药费我们来出,这大晚上的现在就让秦大夫走一趟?” 廖云‘哼’的一声,倏地‘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袋子,然后恶狠狠的朝着董家四兄妹的脸上刮过,如同刀锋般凌厉的眼神,竟像是恐喝般道:“等着瞧五胞胎ii绝命杀机!” 廖范两人落荒而逃,这结果在书香的预料当中。 范春这人表面上胆大,可内心里却是胆小的;但是廖云这人不同,他胆大且有手段,但是他爱好面子,这就是为什么书豁会提到马上去起秦大夫这一事情的原因,要是不说这个,怕是这廖云还和他们僵持不下呢。 而回到家中,书瑟放下两个袋子,然后看到两个袋子里的黄豆,“靠,这廖云和范春还真是不要脸,竟然摘那么多,他们就不怕吃了这个喉咙卡住了,或者干脆就哑了。” 书瑟毒舌起来,一点都不亚于书生。 书香也帮着收拾,这两个袋子连起来大概有二十斤左右的样子,这还是在晚上,若是在白天,怕是不止这个数了。 她之所以让书生他们不要声张,就是为了涨廖范两人的气焰,让他们觉得他们董家是无能的、无胆的、可以任意欺负的。 依照廖云自大的心理,又想着有村长撑腰的背景,他肯定会有这个胆,再加上书香完全相信这黄豆豆香给人的诱惑力,这两者结合起来,就认定了廖云肯定会接连的来偷。 至于范春,其实书香没有太确定,可是范春撞在枪口上已经不止一次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廖云做盾,来次‘狐假虎威’也是有可能的。 “这廖‘叔’还真够意思。”书香轻轻的拍打了下手,语气里的讽刺不言而喻。 嘴里唤着廖叔,可内心里没唤做廖小人才怪。 书豁沉下气来,抬眼看书香,经此一事,他更觉得书香怪异了,可又找不到这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阿香,明天廖云肯定会告我们一状的,到时候爹可是知道了。” “大哥,我还就怕廖‘叔’不告呢。”书香几乎想也没想的接口道。 一提到秀才爹,书瑟也有些迟疑道:“阿香,到时候爹知道了怎么办?” 书香一拍桌子,声音亢奋,“能怎么办,这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们家一直退让,难道就一直吃这哑巴亏,以前是我不懂事,给家里造成这样,可是现在我想清楚了,若是哪一天有人威胁我们家要我们搬出李子村,我一定要反击,最糟的结果就是搬离这李子村。现在,我们还怕除了李子村没有其他地方可住么?” 这一段话,书香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完全没有停歇。 “大哥,二姐,阿香说得对,以前我们是顾着阿香,可是现在阿香人开朗了,也不自卑了,我们应该相信她能够接受来自各方不同的眼光。最多,不过是离开李子村而已,而现在,我想李子村还离不开我们。”书生几乎分析得面面俱到。 得到书生的赞同,书香的自信似乎高了一节,“就是,我们要奋起,不是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说到此处,书香像是急刹车般停了嘴,她这一亢奋,似乎太亢奋了,这要露陷了怎么办? 书香这才一想,就接收到了来自三方的视线。书豁眉梢微皱,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书生眯着眼盯着书香,也没说什么;书瑟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书香,“阿香,你不会真的...” 可没还等书瑟说完,她的头就遭到了两个人的敲击,她抬眼一看,却是大哥、三弟,“靠,你们打我干嘛?” 书香的心蓦然一松,仿佛刚才的郁结之气散开了不少。 而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第三十八章 :扳局(三) 翌日,如同书香所预料的那般,廖云已经一早在村长发起了对他们董家行为的控诉,在加上廖云他家婆娘的‘生俱泪下’,太阳才升起,秀才爹都还未曾出门,村长就上门了。 秀才爹忙去迎接,“廖叔,您这是…” 由于这段时日秀才爹和廖毕福俩人意趣相投,廖毕福又涨秀才爹一个辈分,先前唤廖毕福为村长,现在已经能亲切的唤一声‘叔’了。 廖毕福脸色有些难看,勉强扯了扯嘴角,撇了一眼扶着自己的侄子,他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腾死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他不为侄子争一争,指不定族人给戳脊梁骨。 “致风啊,书豁那些孩子呢?”没确认事情以前,廖毕福的口气还算正常。 秀才爹虽然惊诧,可也算礼遇周到,将廖毕福请入门,对着廖云颔首,得到了廖云不屑一顾的撇眼,心里倒是估摸起来。 此时的董家四兄妹在哪?他们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呢。 书豁从厨房里端出一盆粥出来,见到廖毕福和廖云两人,先是对着廖毕福恭敬道:“廖伯伯,您来啦。”接着又见廖云的样子,慌忙的放下手里的粥盆,失了口,“廖叔,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脸上怎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被打了?” 廖毕福见书豁惊愕不已的样子,细细思量下来,心里对廖云这个侄子的话又疑惑了一分。 书豁这孩子他是知道的,从来就是老实的,书不能说读得很好,可至少身上带的书生气息却是有的,断不是个爱打架的孩子。 于是,书豁被否定了。 “董书豁,你别给我装傻,要不是你们四兄妹,我会这样?今天我找了我舅舅,看你们怎么辩。”廖云一副趾高气扬,完全就不把董书豁看在眼底。在他看来,今天董家是死定了,若是跪下来对他求饶,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放过董家,反正事实就摆在眼前,董家这四兄妹想要抵赖也赖不掉。 听到廖云的话,廖毕福拿着拐杖的手一松,差点就将拐杖给掉落在地,一张老脸微红,看了一眼廖云,又对着董致风道:“致风,今天也就那么个事,我这侄子说昨晚被你…家儿女打了,你看看,是不是问个清楚才是,毕竟这乡里乡亲的神武苍穹。” 董致风转了转眼珠子,神色有些复杂,这事情他是听清楚了,就是这廖云说他的儿女在昨晚打了他,而且打成了这个样子,上报了村长,村长找上门来了。 “廖伯伯,您这话怎么说?廖叔成了这样作为晚辈的也很痛心,可是廖叔要说是我们兄妹做的,我们兄妹打的,我们兄妹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嘛。”书豁的语气有些激动,似乎还带着愤懑的情绪。 这时,书瑟出场了。 书瑟手中拿着碗筷,在听到书豁的话时,猛地震了心神般,然后呼吸渐渐加深,看向书豁,“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经过昨晚,廖云对书瑟虽然愤怒,可是心底却有了怯意,微微低眸,可在看到廖毕福这个舅舅的时候,气焰又涨了起来,伸手就对着书瑟指着道:“你这个胖丫头,昨晚用脚踢我,我浑身上下都是伤,这医药费我是一定要算的。” 董致风虽然不知这事情到底究竟如何,可是看到廖云用手指着自己的书瑟,心底顿时不快起来,而且还听到廖云说书瑟是‘胖丫头’,这脸色也难看起来,“廖叔,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可是我相信我的儿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们从小就尊师重道,对待长辈也和善。” 书豁和书瑟一听秀才爹的话,快速的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被董致风这么一说,廖云哪忍得住,火气就冒了,口不择言道:“董致风,别以为你一个秀才就了不起了,要不是我们李子村收留你们,我看你们早就流落街头了,我这伤可就是你家的儿女给打的,你看着办吧,反正不是离开李子村,就得给我赔医药费。” 说到了后面,廖云竟然越说越顺口了,仿佛这李子村已经是他做主了一般,把廖毕福这个舅舅村长给忘得一干二净。 董致风和廖毕福齐齐涨红了脸,董致风没想到廖云会说得那么直白,他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被廖云这么撂了面子,呼吸了重了几分,口气也难听起来,“廖云,我在这李子村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是是廖叔收留我的,我离不离开这村子和你无关。” 董致风说这话,已经算是和廖云撕破脸皮了。 廖毕福这一听,暗叫不好,可是骂侄子吧这家里说不过去,说这董秀才这村子里怎么办? 两方为难下,廖毕福整个脸青了白,白了青,最终使劲蹬了几下拐杖,朝着廖云吼道:“怎么说话呢你,致风现在是村里的夫子,早就是村子里的一份子了。”接着又对着董致风道:“致风,你也别怪,这浑小子再说胡话呢,我这就带着他走人,对不住了。” 在村子和家人间,廖毕福选择了村子。 这要搁在以前,他可能就会帮衬自己的侄子,可是现在不同了,这董致风已经是村子里的夫子,这村里的好些人家都承了这情,把孩子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若是他撂了这事不干了,这村子里的人会怎么说?那他这个村长也别当了。 廖毕福想要收了这尾,可受了‘委屈’的廖云可不这么想,拉扯着他就是不让他走,还说道:“舅舅,你怕他们董家作甚,他们董家就是打了我,要是不给医药费,不道歉,他们能不能在这李子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呐。等会回去我就向村子里说明,这董家竟然还联合起来打人了。” “可笑,真是可笑,廖伯伯向来做事光明正大,廖叔,你这是想来威胁我们,然后让我们就范,直接就承认了我们打了你?”书瑟语气怪异的说着,“廖伯伯,您也看到了,廖叔他这样,若是不澄清,我想我们董家应该很快就会背上一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外加群殴长辈的罪名了。” ------------ 第三十九章 :扳局(四) 听得书瑟的话,廖毕福心里一阵后悔,这个侄子现今怎么那么笨,连说话都不会说,这下若是不给董家一个交代,怕是难过了这关了。 这董家在这李子村存在着尴尬他是知道的,背地里说要赶他们董家走的不少,可哪一个会像自己这个侄子似的,竟然当着人的面就威胁起来了。 “廖叔,你看这事情怎么办吧。”董致风摆了态度,若是一再的退让,他董家更会让人看不起。 廖云本就是好面子的,被书瑟这么一说,又见董致风摆了态度,又想到昨晚受的痛楚,咬牙着讽刺道:“董秀才,我刚才的话说得很清楚,若是赔了我医药费,再给我道个歉,这事情就过了。” 廖毕福这下难堪起来,这侄子越来越不给他面子了,遂快速的抄起了拐杖,然后朝着廖云的小腿就是几个‘砰砰’作响的敲打声,“我在这里,你再不给我闭嘴试试!” 廖毕福从来没有对廖云那么大声的说过话,而且还打了廖云,这可是给了董家天大的面子了,也给了廖云台阶下。 可廖云是谁,本来还痛着的小腿竟然让自己的亲舅舅给再来一次,跳着脚伸手揉着自己的小腿,不可置信的看着廖毕福,“舅舅,你这是在帮着董家,董家有什么,它什么都不是,我可是你亲侄子啊。” 这戏,现在为止,看似董家赢了,可事实上却只是廖毕福给自己侄子制造的下台阶机会。 从厨房里出来的书生和书香两人正在门角外听着,听到此处,书香呼出一口气,然后对着书生眨了眨眼,接着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门角。 “廖伯伯,您也看到了,如果这事情不查个明明白白,我看廖叔是…”书瑟眸带复杂的扫看了廖云一眼,心里却在暗暗发笑,若这廖云听了村长的话,或许还可以留有面子,等会可是面子里子都会没了。 刚才站起来的廖毕福压着心里的怒火,铁青着脸再度坐下,靠着桌面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良久才道:“致风,这事情两方都说得有理,我作为村长绝不偏帮,”又对着书豁道:“书豁,你去请村子里的老人来,让大家做个见证。” 今天,这董家在这李子村要翻本了,以前丢的面子都会找回来。罢了,罢了,若是这件事情真是污蔑了董家,也算是偿还了以前李子村对董家的种种,也正好给了自己这个亲侄子一个教训大明升官记全文阅读。 书豁自然应了,忙跑出了门,然后正要叫唤,却是看到门角下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爹,这事情要查个清楚,阿生和阿香去请村子里的叔叔、婶婶、伯伯等他们来。 这一切,当然是首先就设局好了的。 书豁拿着那张白纸,然后给了廖毕福,廖毕福一看,一时被呛了气。 本来请来一些老人做主,这些人好歹会给自己的一些面子,然后这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不管对谁都好。可是现在看来,请来了这村子里的大多数人,这董家…可是绝对占理了。就算是不占理,有了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在,这董家好歹有了后盾在。 思及此,廖毕福铁青的脸越发的不好看起来,一双厉目朝着廖云不知道瞪了几次,直想把他瞪出窟窿来。 董致风也感觉到奇怪,这廖云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难不成自家的儿女真的打了他?他这脸上和手上的伤可都是真的。 书瑟好声好气的去烧了水,然后倒了茶,又将家中所有的杯子都找了出来,洗净了准备迎接众人的到来。 书生和书香两人的效率也挺高的,也幸好这李子村路好走,人口密集,才不过两刻钟,这村子里的人皆陆陆续续的来了。 须臾,董家就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观,男人们几乎都坐着,还有老人也坐着,絮絮叨叨的谈论着,或喜或同情或复杂的看着董家。 书生和书香两人也跟着‘大部队’回来了,书生敛了气神,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大伙说一遍。 既然李子村的大伙都请了,自然就不会少了范家,也就是花婆子家,他们家代表来的就是范里和花婆子,两个儿子倒是没来。 听完书生的话,这花婆子就念叨上了,“这奇怪了,这廖云伤了,我家小儿子昨天也伤了…董书生,这廖云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昨晚范春一回家,就对着花婆子好一阵哭喊,可是却不敢说出是董家四兄妹打的,因为他打心里还是挺害怕书瑟的,还被书香一张脸吓到。 书香暗暗发笑,声音却是自然,“花婆子,范春也伤了?难怪今天躲着不见我呢。” 自从有了书香‘自杀’事件后,董家现在一律对花婆子一家不客气,该有的礼貌也不遵守。当然,这董家和花婆子一家的恩怨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一开始有人还会说,可到了后来就没人说了。 这时,有人也附和了,“花婆子,你家范春不会是做了什么事,然后被人打了不敢说了吧。” 这声音才落,就有不少人笑了起来,范春不安分的名头在李子村可是出了名的,不少人家的田地都被他给染指过了,自然有人看不惯。 书香笑了笑,却是不说话了,直接将众人的视线给吸引到了董家大厅里。 大厅里坐着的有村长,还有些乡绅等人,廖云的脸涨红着,好面子的他被那么多人看到他这副样子,直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不过想到董家等会会被赶出李子村,心里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使他暂时忘却了丢面子的事情。 “这话不多说,廖云,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身上、脸上的伤是董家四兄妹给打的?”廖毕福此时硬着头皮也要继续下去了。 廖云想清楚了一切之后,得瑟的模样更甚,“昨晚我去田地里,然后这四兄妹就无缘无故的把我给打了一顿,还有范春,也被打了。” “廖叔,昨晚你去田地里做什么?”书豁勾着嘴角,缓缓逸出问话。 ------------ 第四十章 :扳局(五) 屋外的花婆子耳尖的就听到了,立刻就三步化成两步的进了屋,然后问廖云道:“廖云,我儿子真是被他们四兄妹打的?” 此时的花婆子不知道做何想法,她只想要抓到打范春的人,而打范春的人现在正好是董家的人,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这董家暂时是脱离不了关系了。 现在的她,一改这些日子颓废的模样,像是一只斗公鸡一般的高昂着头,和廖云说完话,她的两只眼睛就直直的等着董致风了。 这下好了,董家四兄妹竟然打了她家的小儿子,这比帐,还有上一比帐,她现在要一次性的算清楚。 见花婆子应和,廖云心下一喜,这下他放心了,只要让范春作证,这董家四兄妹就跑不了了。 “范嫂子,这事情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你让范春来,我们可以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说清楚,就是董家四兄妹把我们给打的。”廖云的心境比刚才的要好上许多,对着花婆子也能和颜悦色起来了。 除却董家的人,其他的人听了廖云和花婆子的对话,都不由得去看董家四兄妹,莫不是这董家四兄妹真把人家给打了?这廖云说得可算是有凭有据了,等会范春一来,这事情就有结果了不是? 廖毕福这心里高兴了,这下总算不会丢脸了,他的面子也保住了,等会给董家说说好话,还能赚董秀才一个人情,这事岂不妙哉? “书豁啊,去把范春给请来,你放心,这事情你廖伯伯肯定不偏袒任何一方。” 书豁还没说话,书瑟一步上前,“廖伯伯,还是让我去吧,大哥在这陪着各位伯伯就好了。” 书瑟话落,出了门,人就朝着花婆子家的方向走了。 待书瑟走了之后,书豁不紧不慢的再度问道:“廖叔,我想问您,昨晚您去田地里做什么?” 如果说廖云刚才没有太听清楚书豁的话,那么这回算是听了个彻底了。要他说是去摘他董家的大豆?他才没那么傻呢。 “你叔我昨晚去田地里,本来是和范春去抓田鸡的,你婶子就爱吃那田鸡。” 书豁点了点头,似乎赞同的笑了,“廖叔真是心疼廖婶子。” 对于书豁的回答,廖云很满意,就算董家四兄妹说他和范春去摘他董家的大豆,只要他们不承认,也没有证据不是? 屋里的几人不咸不淡的闲聊了几句,书瑟就带着范春来了。 范春是被逼着来的,书瑟直接用拳头说话,又有范淮这个大哥做盾,范春是被范淮给扛来的。 廖云一见范春,就像是见到了久未见到的朋友一般直直的走了过去,然后怜惜的拍了拍范春的手臂,“范春,你这孩子倒是比叔要惨些。” 范春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闷着一张脸,“廖叔,我还好社长天下最新章节。” 就这五个字,直接就让不好的矛头转向了董家。 董致风也有些坐不住了,一扫自家的四个儿女,他们真的不会是把廖云和范春给打了吧,要真这样,这廖云还不把他家给翻了。 四兄妹感觉到秀才爹的眼神,书瑟第一个上前,“当着众多叔叔伯伯的面,范春,你说说,昨晚你是干什么去了?是我们四兄妹把你给打了?” “我…”范春说着,眼神朝着廖云方向看去,定不下主意。 廖毕福见此,刚才定下的结论马上推翻,不对,侄子若真的是去抓田鸡,那范春这孩子应该一口就说出了,这时候犹豫,那就是昨晚他们根本不是去抓什么田鸡。 廖毕福这个村长能想到的,其他的人当然也能想到,众人的视线即刻对着廖云。 坐在屋内年龄最大的长者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廖云,“廖云,你和我说,昨晚你去干嘛了?” 书香见这事情的发展根本不用自己推动,这廖云就给自己埋下了坑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手才笨,她连出手的机会都只出一半。 廖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怕这个长者,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是…去抓…田鸡了。” “廖云,你心虚了?”书瑟毫不犹豫的揭开廖云心虚的面孔,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昨晚廖云说的话,她就想要将廖云给暴打,一直暴打。 “我心虚什么?反正你们就是打了我。”廖云很快就回嘴过去,为了证明他不是心虚,声音徒然就抬高了些。 一直不说话的书生突然挠着头开口道:“爹,我想起来了,昨晚阿香来了,然后阿香看到有人在摘我们家的大豆,你知道阿香在晚上一直情绪不稳定,看见有人摘我们家的大豆,阿香就发作了…但是…我明明记得我们打的就是两个小偷啊。” 书生的话不言而喻,廖范两个‘受害者’即刻就成了小偷。 书香还想加上一句,却突然发现众多视线,用余光一扫去,竟然都是了然的神情。她这是不是表演太过了? 紧接着却听到书豁叹气的声音,“各位伯伯叔叔都应该知道,我家书香前次因为…我也不多说了,昨晚我和书生确实是打了两个小偷,但是却不知道是廖叔和范春在摘我们家的大豆,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书生和书豁都在表明着廖范两人是小偷,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敢相信,没说肯定,也没说否定。这局,有些僵。 “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嫂应该都是不信的,别说您们,就是我也是不敢相信的。”书豁声情并茂说道:“昨晚那两个小偷没拿走大豆,大豆是用小偷的袋子装的,我去拿那两个袋子出来,事情就清楚了。” 当两个袋子现形,花婆子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家的袋子,整个人就愣了。而另外一只袋子,廖毕福村长一看,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这样的袋子,除了自家有,他家婆娘就给了廖云这个侄子家…这事情可是谁家都知道的。 “哇,那黄色带着白边的袋子不是村长…”人群中有一人失声说着,说到一半住了口。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董家是冤枉的,廖范两人贼喊捉贼。 “廖伯伯,事情已经清楚了。现在,我们董家,要讨一个说法!” 此时的书豁,气息微敛,双目溢彩,将他整个轩昂的气势都尽显了出来。 ------------ 第四十一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此时的廖毕福简直就想把廖云这个侄子给打断腿了,这可不止是丢脸的问题,这是他在这村里头的威信问题,也是他做人的问题。 管理这李子村已经十几年了,到老了还被留下这么一大败笔,简直就让他面子、里子都没了。而现在,他若不做出正确判断,那他这个村长也做到头了。 “书豁,廖伯伯说过了,这事情定会给一个说法。”廖毕福正了正心神,已然决定了接下来的打算。 缓缓起身,接着踏步走出了屋子,面对着众人,目光诚恳,坚定道:“此事已然明确,廖云和范春两人偷窃未遂,却还反其道给董家一个无故大人的罪名。现我作为村长的做出如下决定:一,廖云和范春两人必须对董家进行精神补偿,补偿金由董家认可;二,董家现在已是李子村的一家,以后任谁也不能以此来要挟,想着要将董家赶出村;三,李子村只要我在位村长一天,如再出现偷窃之问题,偷窃者抓到,那便十倍补偿被偷窃者。” 廖毕福一口气说完三条决定,整个人相对要颓废了一些,精气神明显的低落。 书香掀开眼帘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廖毕福作为村长在这个时候还是理智的,也是有气度的,审时度势这四个字,他做得还算到位,但没有绝对到位,他的心底多少还有些偏心,比较廖云是他的侄子。 “廖伯伯,书瑟还有一事需要对着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嫂说清楚。”书瑟不紧不慢的从廖毕福身后走了出来,说的话,说话的语气都可以称之为得体。 廖毕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笑着说道:“书瑟,你说便是。” 书瑟也毫不客气,对着廖毕福颔首,接着便细细说道:“书瑟相信,就在几个月前在书香身上发生的事情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嫂都知道、也清楚,书香在晚上的时候会不定时的发作,一旦有人惹恼了她也会发作,当初秦大夫在场,还有几位叔叔也在场,那时候我们董家就说过让秦大夫到范叔家拿诊费。如今,书香的病情不好反坏,我们董家日日皆操心不已,家里得来之钱需要一大部分的给书香医治…” “书瑟,别说了。”书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而且还突然的打断了她的话,“叔叔伯伯、婶婶嫂嫂,你们别听书瑟的话,她就是…”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说,阿香成了这样,花婆子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就连张婶子也时不时的给几个鸡蛋来给书香营养,可是花婆子他们呢,他们不管不顾,范春反而还几次三番的刺激阿香,让阿香犯病,这次要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开来,那我们家还要不要生活了,每日夜里爹都会对着阿香暗自伤神,每日白日我们就担心阿香会突然发病,难道我要为阿香讨回公道不行吗?”书瑟几乎声俱泪下,情绪激动异常,仿佛在发泄,又宛若在痛斥浮霜。 董致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书瑟话落,在场几乎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从一个有学识的秀才一跃成为了为女伤神的好父亲。 他听完书瑟的话,却是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书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廖毕福怎么也不能束手旁观,他是一村之长,本来书香自杀然后变‘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下意识的忽略,可现在范春还来犯上了人家门,还真是不知好歹。 书瑟这话,花婆子怎么能忍住,直接从屋内冲了出来,正要说话,却被廖毕福抢了个先,义正言辞:“花婆子,刚才书瑟的话你都听见了,这事情你付一半的责任,书香的诊费以前的、现在的,直到书香好了,你范家都要出诊费,这诊费就让大夫直接上你门拿,这样的处理,你有意见吗?” 花婆子要说出的话直接被噎在了喉咙,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廖毕福,一双眼直直的瞪着他,“廖…” “花婆子,这事情我只找范里,范里是一家之主。”廖毕福直接无视她,然后看向一直沉默中的范里。 范里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是将董家的人看了个遍,不管是前次书香自杀的事情,还是这次范春偷窃的事情,他范家一点也不占理,若是他一味的争执,那么他必定会成为这李子村的拒绝户,以前董家尝到了苦他范家必会尝到。 能把事情想得这般透彻,也是因为书香自杀后变‘傻’,他认识到了人言可畏的可怕。 “廖伯伯,这事情我范家认了,以后书香的诊费、药费都由我们范家出。” 范淮无比坚定的口气,让书香不禁莞尔:花婆子再怎么烂,范春再怎么蠢,现在看来,至少范家还有范淮这个长子是个有担当的。 得到了准信,廖毕福终于松了口气,这下,董家应该可以消下火气了。 正如廖毕福所料,书香的计划在此时已经划下了句号。 是的,书香的计划就是让廖云和范春得到处罚,给花婆子一个重击,树立董家在李子村的位置。 一个接着一个的计谋,最后成功了。 若不是被逼着实在无奈,她真的不想这么做,她也不想赶尽杀绝。 接着,村长让众人都散了。至于廖范两人对董家的精神补偿,自然是公正公平的,因为书香要他们的补偿,早就想好了。 大家都走了,就连花婆子也被范里给拉走了,范淮却是留在了董家门口一动不动。 经过刚才的事情,书香对范淮的印象比之花婆子的要好上几百倍,不禁出口问道:“范淮,你怎么还不走?”范春和廖云都走了,这范淮留下来干嘛? 董家的人一致都将视线扫向范淮,皆摸不准这范淮想要做什么。 “书香妹妹,我只是想要留下来补偿你们。” 范淮说得一本正经,而他这话直接让书香被口水给呛到了,咳完之后才道:“你再说一遍?”这范淮没吃错药吧。 ------------ 第四十二章 :收豆,酿成 炙烫的太阳挂在湛蓝的天空,如同火烧般让人感觉到干燥、热辣。 书香黄腾腾的大豆已被收了大半,忙碌在田地间的人个个汗流浃背,却根本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书香拎着食盒走到田埂上,招手,“爹,大哥,二姐,三哥,范大哥,吃午饭啦!” 忙碌的众人一手摸了下额间的汗液,董致风第一个起来,然后接连着董家的兄妹也起了来,书香分完了他们的饭,却发现范淮还在一直摘着,好似根本不知道饿。 “二姐,你先和爹他们到山脚下吃着,我去叫范大哥。”书香分完书瑟的饭,边拿起了食盒,边朝着范淮的方向走去边说着。 书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书香已经朝着范淮那厢去了。 走至范淮的面前,书香边把食盒打开边说道:“范大哥,你这样中暑了可不行,而且这大中午的,吃了饭才有力气。” 范淮停了手,慢慢的蹲下身子,额间的汗液也顾不得擦,“没事,趁着还没到收割的时间,赶紧把这些大豆都摘了。” 听闻,书香顿了顿手,布罩下的嘴角微微扯了扯,“范大哥,没事的,到时候你家要收割了就在家里帮忙。” “这怎么行,我说过要补偿你家的。”范淮一口拒绝了。 书香摆好了饭,微微抬头,看着范淮的眼睛道:“范大哥,我这再过个两天就应该完了。” 要说范淮嘴里的补偿还真是新奇得很,日日都来他们的田地里帮着摘豆,连刀都是自带的。 先前的时候书瑟还会说他这是他们范家自作受,这几日下来,书瑟也无话了,直接忽视他了。 通过这几日对范淮的观察,书香深知范淮的性子,他就是个认理又倔的人,他说了要补偿,就说到做到。 “完了?应该不止吧?”范淮听着她的话,狐疑的看她。据他所知,董家可是有一亩地的大豆,这几日才摘了不过半亩不到,再有两日,怎么可能就完了? 范淮从来不曾去看书香的眼睛,却不想此刻一看,却觉得书香两眼泛着清幽的光芒,宛若竹林深处那抹恬静淡雅的气息,仿佛要将人吸允一般。 心里思忖着该留下多少大豆才最好的书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范淮的眼神,听到范淮的疑问,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总要留着做种子,而且还可以拿去卖,到时候可以赚上一比。” 对于范淮,书香根本没有打算防备,因为范淮的身上有着一股正义,他没有小心眼,也不会出卖她天赋掠夺者最新章节。 被书香的话一打断,微许呆怔的范淮反应过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嗯,也是。” “这就是了嘛,我去数数上午一共有多少袋了。”书香点了点头,马上起身,然后转头朝着放在田埂上一堆的装着大豆的袋子跑去。虽然她敢出来见人了,可是还是注意些好,要是在范淮身边停久了,到时候这田边路过的人要是传出一点风言风语来,那她还不得被呕死。 不是书香想得太多,而且这李子村的人嚼舌根实在是厉害得紧,今天东家的什么,明天又是西家的什么,简直每日几闻了。 现在董家虽然暂时在李子村站稳了脚跟,没有人再威胁着要赶着他们出李子村,但是她也不想惹太多麻烦了,毕竟人言可畏。 范淮虽然不是多有前途多好的人家,可终是这李子村年轻人当中的好苗子,这李子村有女儿又待嫁的人家可是对范淮有些心思的,不过就是看他有个花婆子那样的娘才没媒人上门。 俗话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这么一个又丑又‘傻’的姑娘要是和范淮传出点什么,这李子村又要掀起些饭后余谈的热潮了。 书香说的两日结果并非两日就完工了,因为帮了几日的董致风和书豁两人不得不去学堂教学,再不教学的话,这收割期就要到了。 因为少了两个帮手,收大豆的效率明显要少了,整整三天才收到书香的预计效果。 范淮说得不错,在三日之后,李子村就开始了收割的高潮,每家每户都早出晚归的收割稻子,每日回家时都能看到收割后的喜悦。 董家也在忙碌着,书香第一次酿制的李子酒要出了,是那种小罐的李子酒,本来是一个月可以酿制好的,可在那时书香拆封的时候却发觉还不到味,便又封了回去,再去看的时候,这李子酒已经到了一定时间了,今日就是将李子酒拿出来的时候。 一共有五罐,大约有十斤左右,书香的脑袋瓜子里想着接下来五十个大罐的李子酒该如何处理,更确确的说是如何能够最大化的赚到钱。 大哥书豁和三哥书生她是不想麻烦了,他们要进行最后阶段的复习,童试只剩一个月左右,秀才爹是家里最着急的一人,现在不要教学,学堂里因为收割高潮也放了假,他每日就盯着书豁和书生两人读书,除了吃饭上厕所洗澡,连门都不许他们出了。 第二天一早,书香便和书瑟一起上山了,她要山上砍竹子,然后用来装李子酒。 现在李子酒只要那么多,她要拿出去推销断不能全都拿出去,或者是抱着陶罐出去,用竹筒装是最为明智的方法,不会太引起人的注意,也能很好的保存酒的香醇。 一连弄好了十几个竹筒,书香用布袋装着,然后准备去县城一趟。 去了县城里,书香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就是凤九是院子,然后将一竹罐李子酒交给了居然,让居然代替给凤九;第二竹罐便是给了李家医馆的李掌柜;第三竹罐就给了林掌柜。 这三处送完之后,书香就朝着县城里口碑最好的酒楼走去,要想把李子酒都卖出去,单靠自己卖,这是根本行不通的,只有找有实力地位的酒楼合作,这才是上上策。 这一次卖李子酒和前次卖李子汁不同,书香需要了解市场上各类酒的不同价格,然后才好将李子酒定价,接着和合作方商谈合作事宜。 可要了解各种酒的价钱…却是真真难倒了她,她总不能干巴巴的去酒楼问哪些酒多少钱一斤,问个三遍以上,都会有人认为她是别家酒楼派来的探子了。 ------------ 第四十三章 :偶遇沈君 书香拎着剩下几个装满李子酒的竹筒罐子,一路问着行人朝着专门卖酒的酒家行去,可到了离酒家不远处,书香却是停了脚步,踌躇起来。 她是直接去问酒价?不行。 她去喝酒?更不行。 买通里面的伙计?这个似乎可行,最终还是弃了。 干脆和酒家做生意?不行,这不是让酒家给中间赚一比去。 …… 一连想了几个计策,一一都被否定了,此刻的书香直想抽自己,忙着田里的黄豆,连这李子酒要卖也忘记了,当然也忘记了这最关键的一环,酒价! 心下无法的书香站在一家卖伞的店铺门前踱来踱去,微风卷起她的蓝色布罩尾角,似乎热闹的街道已经沉寂在她的世界里。 沈君从酒家出来的时候,才一眼就看到了书香。 书香本是那种在大千世界里会被掩埋的那种人,可是书香整个人的沉静,亦或者又是她与众不同的布罩,让沈君在那么多行人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沈君是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来的,见到书香本来首先第一个念头就是直接走,可却压下了心中这种想法,找了个借口甩开了几个兄弟,直到几个兄弟看不到,他才缓慢的朝着书香走去。 “阿香?”沈君的声音似乎更加温和,但由于他现在在变声期,听在书香的耳朵里却有些陌生。 书香从思绪中反应过来,一抬眼,微微掀开眼帘,然后将沈君整个人扫描一番,“君哥哥。” 这一叫完,书香却是整个人都僵了。 她刚才叫沈君‘君哥哥’,而且语气还很激动。不对,她根本就是想要叫沈君‘沈大哥’的,难道这本身还在这身体里有意识反应? 沈君也有些呆愣,忽而却是笑了,“这太阳都快落山了,阿香,你在这干什么?” “我在这…我在这看看。”书香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刚才称呼沈君的‘君哥哥’三个字实在的太让她惊恐了。 倏地看到沈君不解的眼神,书香连忙道:“沈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噢…我忘记了,你本来就在这县城里住着了。” 书香不知,她这么的急切,又下意识的拍脑袋的行为。在沈君看来,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俏皮。 在沈君的印象中,书香是个太过羞涩的女孩,一看到他就会连忙的低下头,然后糯糯的叫他君哥哥。 可是,自从他知道她失忆后,两次的见面都是称他为沈大哥,特别是那一次,她说的那些太过深沉的话…至今在他的脑袋里还记得她当初的那种沉稳大气的样子。 “阿香,天色都要晚了,你若再不回去,大哥他们就要着急了。” 沈君的声音淡淡的,书香也不在意,她微微高仰头看着接近要西下的夕阳,心里暗叹:她的精力愈发的旺盛了,竟然就在这卖伞的店铺门口徘徊了一个下午。 “沈大哥,我就要回去了阴阳师异界游。” 董家和沈君的关系太过复杂,她也不能和沈君太过亲近了,而且每次面对沈君她总是会有一股本身还有意识的感觉,她怕这种感觉,像是灵魂要被抽离一般。 书香说着就要和沈君道别,沈君却是伸手拦住了她,“阿香,现在回去,到了半路这天就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 书香一笑,拒绝:“沈大哥,不用了,我脚程放快一些,能到的。” “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大哥还不怪我。”沈君脸色微暗。 原来是因为大哥啊!书香暗自摇了摇头,就算是有大哥在,也还是秀才爹的怒气要可怕一些,“沈大哥,真不必了,我去县官大人的府里去,我让居然送我回去。” 沈君拦着的手一僵,要个外人送也不愿意他送,阿香失忆前后竟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以前她都是很欣喜的。 书香看沈君变了脸色,呼出一口气,她话说得太直白了,就算董家和沈君早就划了界限,可还有大哥书豁在呢。 “沈大哥,要是你真的有空,那就送我回去吧。”最多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让他停下,不让秀才爹看到就是了。 沈君僵持着的手微微松动,吁出口气,“嗯,那走吧。” 书香硬着头皮跟在沈君的身后,心里想着这沈君要如何将她送回家,难道直接用两条腿?这会不会太耗时间了。 经过酒家,书香忍不住就朝着酒家望去,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一趟了。 她想着,却没有察觉前面的沈君脚步停了,她整个脸直接就撞到沈君的背后,当然,接触到的只有额头和布罩,书香冷不住倒抽了口气,这背,真硬啊。 沈君蓦然转过头,伸手想要将书香的头摆正,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硬生生的放下了,担忧问道:“阿香,有没有撞到哪里?” 书香低着头揉着额头,听到沈君的话,不满的回答:“痛死了,真怀疑你这背是不是铁做的?” 要说书香最怕什么,她最怕痛了。前世只要是打针她绝对是神经紧绷,要是刮破了一点皮,也能让她弄成一个浅显的伤疤出来,因为她的肉太脆,轻轻一捏,也是有明显的清淤… “真是的,干嘛突然就停了,难道不知道我在后面走着吗?” “还说要送我回家,难道不知道要照顾女士?女士优先?” 书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却没有听到沈君一句反驳的话,她突然犹如急刹车般停了嘴,天呐,她刚才说了一通到底说什么了?竟然连女士优先都说出来了。 “那个…你手里拿着什么,我帮你拿吧。”良久,沈君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实在是无法将刚才那絮叨的书香和以前那胆小的书香一起比对。 书香一想,也罢,刚才她话说得太多了,用余光扫描沈君的神情,他的心里肯定是怀疑了,他拿就他拿吧,反正照顾女士是男士的风度。 沈君接过书香的袋子,沉甸甸的,不禁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么重。” “李子酒…沈大哥,这李子酒是我自家酿的,送你喝一罐吧。”书香微顿脚步道,这碰都碰到了,而且他还充当了劳动力,送一竹罐也在理。 沈君脑袋一缓转,然后想到了这几个月里董家发生的事情,又想到刚才书香在卖伞店铺门前的样子,忽然定眼看向书香,“阿香,你这李子酒是拿来卖的?” ------------ 第四十四章 :寻御医,猪交配 被沈君猜到,书香也不打算隐瞒,呐呐的点了点头,将揉着额头的手轻轻放下,随意的靠在侧身。 “那你在那徘徊,是为了将酒卖给这家酒家?”书香没有抬起头,沈君说话的语气微微滞了滞。 “不是。”书香在心里暗暗发誓,为了让自己保险一些,坚决不去看沈君的眼睛,要一看到,身体里就会有一股她无法控制的激动情绪,她怕,她真的怕。 这时,沈君不可察觉的微微皱了眉头,刚才的书香还是一副喋喋不休的样子,现在却对他只用只言片语了,“阿香,你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书香这个时候不想多话,忙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前方的路,道:“沈大哥,这天要黑了,我想还是快点赶路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君微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却是将位置让出来让书香先行。 书香也不客气的先走,沈君双手拿着袋子,看着书香的背影若有所思。 凤九府内,居然将书香给的李子酒倒了一杯递给了凤九。 凤九一闻酒香,微微蹙眉,狐疑的看了居然一眼。居然嘿嘿直笑,“公子,这是书香给的,说是李子酒,小的还是第一次听过可以把李子酿成李子酒的呢。” 凤九向来不喜喝酒,作为他的贴身小厮居然自然是知道的,可书香拿来的东西不同,居然不必揣摩就可以把这酒给端上来,这足以说明书香在凤九面前的不同之处来。 轻抿了一口,凤九不禁扬了扬眉,中肯的评价,“挺甜的。” “公子,这酒是甜的?”居然有些不太相信,这李子可都是酸的,做出来的李子酒还能是甜的? 凤九此刻的心情甚好,挑眉看居然,“你也喝一杯尝尝。” 能有好东西吃,居然从不慢吞,忙拿过一个茶杯,接着倒下了一杯,看着动作挺斯文的,但是接下来居然却是犹如牛饮一般将整杯都灌入口中,仿佛这李子酒是白开水。 一口气喝下,居然眼眸发亮,“公子,真的是甜的诶,感觉还蛮好喝的…” 说着,居然竟然就迷迷糊糊的倒下了。 凤九有些错愕,一挥手,“来人,将居然扶下去休息。” 看着居然脸色忽地灼红的样子,想也不用想是因为李子酒的原因。 令他想不透的是:这李子酒明明是甜的,也不呛人,居然的酒量好似也还可以…为什么居然才喝一小杯就倒了? 一向聪明的凤九,自然是不知道书香酿这李子酒时加入的配料是提纯后的劲酒,这李子酒若是慢慢的喝还不错,可若是一口像居然那般牛饮,这胃里一时间不适应自然是直接醉了。 有人将居然扶了下去,凤九轻声道:“出来吧黑帝的极品辣妻最新章节。” 凤九话落,即刻就有一穿着黑衣的林大出现在凤九的面前,快速的单膝跪地,平静的声音、恭敬的语气,“主子,属下回来了。” “嗯,我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凤九连头也不抬,再度轻抿了一口甜而香醇的李子酒,才问道。 “主子,黄御医近日在东源那一带出没,估计停留的时间不会很长。”林大道。 黄禹黄御医是在太医院已经被辞退的御医,因为他的性子使然他不适合朝堂,被挤下了朝堂,差点命不保,还是凤九的关系才让他得以出宫,然后在世行医。不过他向来行踪不明,又擅长易容术,找他着实不容易,所以凤九才让林大去找他。 “派两个人一直盯着他,而且务必要让他的下一步计划在安东县这里。”凤九轻淡的口气带着一股命令,让林大不禁更加束缚的挺直了腰杆,肃然的回答‘是’。 林大消失在眼前,凤九忽地将手中的杯子一放,神情突然紧绷起来,‘噗’的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呕出,洒落在案桌上的书籍上,点点火红的血液慢慢散开,如若罂粟花般妖冶绽放。 而一口血吐完,凤九的脸色接近苍白,眉梢紧皱。 书香被沈君送回李子村,是在离董家挺远的地方停下的,书香简单的和沈君告了别,就匆匆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跑去。 一踏进屋里,书香就看到书瑟一人在忙碌着,不用想也知道,秀才爹和大哥、三哥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她也安全过关了。 “阿香,晚上我们吃煮大豆吧。”书瑟见书香回来,忙兴致勃勃的问。 书香一听,却是泄了气,她这二姐对着黄豆太过‘痴迷’,都连续吃了好几天了,这董家除了她其他人都对这煮黄豆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二姐,猪、鸡、鸭都喂了么?”试图转移话题。 “嗯…当然喂了。”书瑟回答,“只是今天那猪有些奇怪,一直朝着一个地方钻泥,都钻了一个凹坑了,比猪槽还要深。” 家里养的猪自然就是那只野猪了,这些日子过去,小野猪也渐渐的涨膘了,吃的食物越来越多,而且它那种骨子里的野性似乎也渐渐的散发出来,导致猪圈也在慢慢的升高。 猪钻泥?书香眨了眨眼睛,有些想不通了。 前世有看过养猪,可那些养猪的地方哪个不是打了水泥,猪也钻不下去,除非是在山上或者田地里才会有猪钻泥的现象。 “二姐,可能这猪想要出去了吧。”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到其他的。 书瑟挥了挥手,“不管它了,到时候宰了吃了,什么都省了。” “二姐,这猪不许宰,我还要养它,等到它生小猪呢。”书香一下就反对了,这野猪她本就是打算拿来养的,而且这野猪还是母猪,不知道到时候和家猪交―配,生出来的小猪会是什么样子。 书瑟一听,翻了翻白眼,“还就你想着要它生小猪,有谁家的猪回拿来交―配,这野猪性子大着呢。” “反正到时候就要让它交―配,到时候小猪仔出来了,二姐你就等着忙吧。”书香根本不受书瑟的影响,坚持自己的观点。 “行,我争不过你,。”书瑟也不再做深度的追究,反正事实会有时间来证明。 “二姐,那我今天让你去问问那家人的牛怎么样了?”书香见书瑟放过,忙问到自己今天拜托书瑟的事情。 ------------ 第四十五章 :买牛失败,身份被疑 自从收完了大部分的黄豆,书香的脑子一下清醒了,家里的李子酒和做话梅需要的牛粪都想到了,书瑟和这村子里的人接触多,自然是拜托书瑟去和人家沟通,而要沟通的第一家自然那就是王大春家了。 想到王大春的为人,书香有些担忧起来。果真,书瑟听到她的问话,脸色也蓄出一抹愤然,哼哼道:“阿香,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去到王叔家里,就看见小志和二丫在干活,王叔在一旁发着指令。我都看到小志和二丫两人的手臂上都布满了清淤,双手看上去更是惨不忍睹,还有王婶子,怕是这几日累得够呛的。” 听完书瑟的话,书香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大概是知道王大春这个人,这人本就性情不好,时而殴打妻儿,幸好王婶是个明白人,硬是凑了学费让小智上了学堂。 “那牛呢?”纵使对他们再同情,也不能忘了主要事情吧。 “牛就更别提了,王叔他不卖,一只都不卖。”书瑟施施然道,语气里还是愤然,她实在想不清楚王大春那样的爹怎么会还有人忍受得了,一想到今天下午小志和二丫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闻,书香细细一想,王大春家有三头大牛,还有两头小牛,现在是收获的高峰期,这收割完稻子以后家家都会犁田,然后种上应季的菜…王大春还真是有些聪明,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卖牛的。 只是她买牛已经迫在眉睫了,罢了,去县城买就是了。她现在问过了王大春,也不算当初对大哥诺言反悔了。 到王大春买牛的想法破灭,书香在第二天依旧朝着县城跑去,这牛没了,这酒还是要照卖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到那家酒家门前时,却看到了沈君正在那家酒家靠门的桌边上坐着,看到她来,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她的心思都被他一一看破。 既然碰到了,书香想躲也来不及了,因为看沈君的样子明显就是等着她。 “沈大哥,好巧,你怎么在这里?”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沈君也聪明,直接道:“我就是在这里等着你的,你来找这里的掌柜我可以帮你。” 吁出一口气,书香捧着李子酒踏进了酒家门,虽然不喜欢欠人人情,可也抵不住人家就是要朝着你抛橄榄枝啊。 “沈大哥,那你帮我介绍吧。”凭着大哥书豁的情谊,这沈君也不会坑她。 沈君没有起身,而是做了个动作让书香坐下,见书香坐下,才道:“这酒家我能做主,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这李子酒我昨晚尝了,比一般的酒要好上许多五胞胎ii绝命杀机。” 书香犹豫的看了看沈君,这沈君看来是早已在心中估算好了的,而且沈君给的评价也算是中等,这李子酒算不上特别的好久,在这里却是新鲜的酒,这点沈君看得很清楚。 “这李子酒想必也花了你不少的心思,这样吧,一斤酒一两银,你那有的李子酒我都买了。”沈君看书香还在犹豫,抢先一步给出了价格。 听到这个价格,书香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这一斤一两的价着实不便宜了,虽然她不知道大多数酒的价格,但是依照现在的物价,这酒若是摆在了前世,那这酒一斤可是得卖到五六百了。 这么干脆的价格,书香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就拍板,“行,沈大哥,就照你说的价,一两一斤。”这酒一出手,这钱就有了,到时候买牛的钱秀才爹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那你手里大约有多少斤酒?”沈君见她答应,心下一松。 “一百四左右。”书香说了个保守的斤两,其实一个大陶罐可以装三斤,五十个就可以有一百五斤,再加上还有未拆封的小陶罐,总得起来应该有一百六十斤左右。 书香话落,沈君就拿了了个银锭子在桌面上,“这是定金五十两,若你李子酒成了我就让人去接,到时会把剩余的都结清。” 沈君的爽快让书香渐渐对他的印象好了起来,虽然对这沈君有不明的感觉,可是不代表她不能对沈君产生好的印象。 书香将桌面上的银锭子收了起来,然后将带来的李子酒一一放下,“沈大哥,这些就当我送你的,你先喝着。”有了钱,书香连说话都轻飘飘起来。 得到沈君的应答,书香掀了掀眼眸,就打算朝着门外走,回家去。却突然手腕一痛,忍不住皱起了眉,接着便听得沈君有些沉凝的声调,“你究竟是谁?” 手腕吃痛得厉害,可书香在听到沈君的话却是一时忘记了手腕的痛楚,心里一个咯噔,却是强制压下,咬着唇,看也不看沈君,“沈大哥,我是书香。”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沈君深藏不露,竟然怀疑起她的身份不说,还出口亲自问她,看来他的心里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不,你不是,你不是她,如果是她,她会唤我为‘君哥哥’,她看到我会脸红,她的声音从来都是细声细语的。”沈君一口就反驳,只是口气有些莫名。 本来紧绷着神经的书香再听到沈君的话后,不禁在心里‘靠’了一声,刚才被沈君弄出的紧张神情消退殆尽,转过头,目光沉沉的看向沈君,第一次对着沈君那双耀眼异常的眸子发出愤怒的神情。 “对,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她会叫你‘君哥哥’我不会,她看到你会脸红我不会,她的声音细声细语的,我也不会。但是,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能这么说,当初的她是喜欢你的,你心里也知道的,但是你把她当作什么?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还是和董家化解恩怨的工具?她自杀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人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啊,你说啊…” 书香从来不曾说过那么重的话,沈君的话突然就刺激到了她的某根神经,或许是本身的下意识反应也存在着怒气,可书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沈君明显就知道原本的书香是喜欢他的,她对原本的书香所不值。 不管原本的书香喜不喜欢沈君,但是她可以肯定,沈君没有喜欢原本的书香。 ------题外话------ 妞们木有人留言,今天紫反思回转看文,看到一个严重的错漏,没有一个妞看出来,还是十几天前发的…紫感觉到一阵恍惚,木有妞看文,紫还写得乐哉乐哉…呜呜呜 ------------ 第四十六章 :有望去除黑瘤 凤九正靠在了软椅上半躺着,突然感觉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在身前一晃,紧闭着的眼瞬间大睁,却又在下一秒缓缓闭上了眼。 “喂喂喂,老朋友来了你就直接闭上眼睛了,有没有点待客之道啊。” 不满的声音随即传入耳内,凤九微微弯了弯嘴角,“要说这待客之道,也要看这客人是谁不是。” 只见凤九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似血刺眼的束身红衣男子,男子手执一柄山水画的扇子,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膀和耳际处,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脸上还浮现着不愤。 “喂,我这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前几日我可看到你家林大了。”红衣男子见凤九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愤归不愤,自觉的坐在了凤九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只是他的神态和动作实在让人无法理解是他做出来的,完全跟他的气质不相符合。 “离风,你可是大忙人,怎么这个时候来看我?” 凤九也不受他的影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继续闭目养神。 诸葛离风,诸葛家第十五代传人,是承平四大家族诸葛家的唯一传人,诸葛家擅长在作战中的兵法策略,是承平第一大家族。 诸葛离风突然顿了顿,倏地将扇子朝着凤九扔去,凌厉的内力朝着凤九袭来,凤九身子略略一躲,那扇子又回到了诸葛离风的手中,他却是大惊的站起,好听的嗓音里饱含着担忧,“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四个字而已,诸葛离风浑身所散发的气息却是冷冽的,他和凤九认识多年,凤九是世子,他也是世子,只不过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王府世子。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本就没有阶级之分,两人关系甚好。 凤九咳了两声,然后堪堪睁开了眼,眼里有那么一丝疲惫,却是扬了扬眉,“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伤。” “还小伤,若是你平日,躲我这把扇子,需要这么辛苦?”诸葛离风紧咬着下唇,说着却是上前一步为凤九把脉,把得越久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最后一放手,“你这不是自作虐?我说过若是需要我帮忙你就说一声,你硬是要自己一人独行,这次又是她?” 和诸葛离风愤愤然的神情不同,凤九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看向他,“我这只是小伤,她损失得比我要多得多。”一次小伤换来诸多事情的顺利,也值。 诸葛离风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熄,伸了伸手想要一拳头将凤九嘴角淡然的笑意给打破,却是哼哼的张了张嘴,“我现在就将人给带来。” 话毕,没有给凤九说话的机会,诸葛离风就消失在了凤九的眼前。 凤九知道,诸葛离风口中所说的人正是黄御医。 两个时辰后,诸葛离风手中扛着一个满头白发、花白胡须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入,然后将那人放下,“人来了仙城之王全文阅读。” 满头白发、花白胡须的人长长的呼出几口气,然后伸手捶了捶后背,看向诸葛离风,“你小子,要不要那么急,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捏断了。” “凤九受伤,你不救谁来救?”诸葛离风根本不理会黄御医的抱怨,眼睛自从进入大厅里就一直看着凤九。 一听凤九受伤,黄御医本慢吞吞的动作即刻停住,然后粗喘着气将凤九的手腕抬起,把脉片刻,眉梢间皱了皱又松开,“世子,这毒在你身上已有半月有余,你却一直不肯治疗,据我所知,这种毒开始并不强烈,若是及时解毒很简单。” 凤九本就知道自身的毒若是一开始解并不难,可是在解毒之际他又迟疑了,于是便有找黄御医一事。 “黄御医,此次我这毒现在也就只有你才能解了,快些解了便是。” 黄御医实在很不理解凤九的行为,扬嘴道:“这里面究竟什么原因?” 黄御医不解,诸葛离风自然也疑惑,他刚才在刺探凤九脉息时真的很弱,而且还有内力被快速抽离之感,凤九这究竟在搞什么鬼? “告诉黄老也无妨,我只是欠人一命,想要还人情。” 凤九心里想的就是要让黄御医将书香的脸治好,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就真的像他嘴里说的还人情,或许也不是。 书香被居然请到凤九府中时,她以为凤九又来剥削她了,她家里忙着剥黄豆,实在是没什么空闲,所以这脸色不是很好。 凤九见她一脸淡然,嘴角还是蓄起了一抹笑意,“书香,今日我让你来并非是要你整理书房,你别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书香一愣,她这布罩遮着凤九竟然还能够看出她此刻心情不佳? “前次你没有按照约定与我整理书房,那次我无意对你生气,后来得知那日是你生辰,就想着要补个礼物给你。”凤九从来没有一口气对书香说过那么多话。 其实在当天书香回去时,凤九就让人打听了一下,后知那日是书香的生辰,又想到居然说的话,后来本该忘了这事,却又在受伤时记起了她那双纯净、淡然、偶尔俏皮的眼眸。 竟然有礼物?书香完全不敢相信。 书香虽然说是从和平社会里来到这个封建制度、等级森严的社会,但是她下意识的已经将凤九当作了不是一国人来看待,她从来不主动来找凤九,就算是送李子酒也是本分而已,却根本没想过凤九会送礼物给她,只是不知道这礼物是什么。 “书香,如果有一天你脸上的黑瘤可以去除,你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凤九这奇怪的问题让书香不禁莞尔,“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能把脸上的布罩给摘掉了。” 对于书香的回答,凤九一顿,他以为书香会想着说:终于可以去除脸上的困扰了,也可以安心的嫁人了。 书香看凤九不相信的样子,随即解释,“我是想着摘掉了布罩,我就是可以在阳光下生活的人,也不用担心会吓到别人。”经过那半个月的相处,书香和凤九相处模式要轻松多了。 “我认识一个以前在宫里的御医,或许他可以帮你去除你脸上的黑瘤。”凤九这回不再拐弯抹角。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问题,今天一天肚里翻来覆去,恶心想吐… ------------ 第四十七章 :拒绝凤九 一听凤九的话,书香清幽的眸子不禁闪了闪,凤九要送她的‘礼物’竟然是找了御医来给她治脸上的黑瘤?她何德何能让凤九记挂?难道就因为她前次给凤九整理了书房,但是他也用三哥的事情抵了不是? 她脸上的黑瘤从一开始的心里抽痛到现在为止她几乎都要习惯了布罩的存在,而且因为这时代男尊女卑的原因,她渐渐的已经忘记了这黑瘤,而且还几次的想到因为这黑瘤她能一生一世的不嫁人,随心所欲的做事,不用看夫家的脸色,不用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为讨好夫君而卑微的活着。 一时间,书香竟然将前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脸色也在变幻莫测。 “大人,书香很感谢你,但是书香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若是做出改变,我想我应当会不自然了。” 书香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不揪心。一个也许可以恢复容貌的机会在眼前,任哪个女子都不会拒绝,哪个女子会嫌弃自己长得更漂亮些呢? 自她魂穿到这个身子,经历过的嘲笑不是没有,讥讽她的人也大有人在。她不是一个喜欢站在高处的女子,也不喜欢吸引太多的眼光,有时候她打心底也会害怕,她现在此时此刻唯一能追求的莫过于作自己的主,让秀才爹的愿望可以实现。 她有时候依附着凤九,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防备凤九,要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若哪一天凤九改了性子,那她董家估计就没存活之地了。 或许她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不想被这时代的社会所束缚,想要保持着一种有限制的自由。 书香语气里的拒绝如此强烈,让凤九浅笑的嘴角弧度滞了几秒,忽地语气肃然起来,“董书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董书香既然拒绝了,凤九从来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结果,他所有点担心的就是给了书香希望最后又失望的结果,却万万想不到书香竟然就这样拒绝了。 书香见凤九语气沉凝,而且脸色难看,遂忙低下眸眼,“大人,书香感谢您的一片心意,但书香已然决定这一辈子都不嫁人,脸上的丑陋也自然不在意了。” 感觉到周身一阵寒冷,书香强压住内心的紧绷神经,凤九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这般拒绝他,他心里肯定火着。 凤九心里并非大火,火气是有的,可他从来不是小家子气的那种男人,他颇有一种淡然之风,气质本属贵气。虽然一时不敢相信书香会拒绝,可最终化为两个字,“随你!” 书香有些战战兢兢的回到董家,她拒绝了,拒绝了凤九的好意,凤九不会来个公报私仇吧? 书香不敢和秀才爹说,只拉着相对比较理解凤九为人的书瑟跑到房屋的边角将事情告诉了她疯狂太岁最新章节。 “阿香,你老实告诉二姐,你拒绝了他,是不是还有‘不想要欠他情分,怕以后还不完’的原因?” 书瑟面色紧绷,皱起了的眉蓄成一道褶皱,声音还夹杂着平常她特意压抑的粗旷,但更多的却是肃然。 书香随即反口,“姐,我哪有。” 她在当时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多,可这会细细想起来,何尝是没有书瑟说的原因,怕难还凤九的情,从而赔上了董家,或许她下意识里还是拒绝和凤九站在一起。 “还说没有,二姐还能不了解,不行,趁着凤大人那里的御医可能还没走,现在就去求凤大人。”书瑟说着,竟然直接就拉起了书香的手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书香哪能让书瑟这样贸贸然的去找凤九,使劲的抽出手来,略高声音低吼道:“二姐,欠得越多,就越难还清,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不希望让董家以后受人摆布。” 凤九本就表里不一,如果不是第一次碰到他看到他的最初本性,或许她会接受凤九的好意,但是他是凤九啊,当初差点要杀了她的人。 书瑟似乎气噎了,喘着的呼吸化成长长的叹息,“阿香,就算是不接受他的好意,那如果以后有了办法,我们就医治好不好?” 书香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到了最后却是点了点头,书瑟的思想和她的思想不同,她是不嫁人可以,但是在书瑟的意识里女子都是要嫁人,嫁人才能得到幸福。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秀才爹难得的在饭桌上说话了。 “瑟瑟,阿香,你们大哥和阿生现在时间紧迫,这段日子爹都疏忽你们了。瑟瑟你明天带着阿香去找秦大夫,给阿香开些药来,这日子越来越冷了,如果照着以前书香的体质,她脸上的黑瘤怕是要肿胀起来了,吃些药先预防。” 书香本来以为秀才爹应该就说大哥和三哥的事情,没有想到她成了主角了,而且秀才爹还提到了她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脸上黑瘤遇冷肿胀。 书瑟捏着筷子的手一紧,眼眸里划过一丝复杂,似乎是有意识的扫看了书香一眼,“爹,我看还是去县城找李大夫看看,或许他那有更好的方子呢。” 秀才爹赞成的点了点头,看向书香,“阿香,你别担心,明天让你二姐带你去,要用多少钱就用着,千万不要省,你大哥、三哥也就那样了,到童试也花不了多少钱了。” 书香完全还沉寂在她脸上黑瘤在冷天会肿胀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听到书瑟和秀才爹的话,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书豁看着书香发愣的样子,不由说道:“爹,明天还是让我带阿香去县城好了,明天我休一天也没事,晚上回来多看看就行。” 秀才爹还没说话,书瑟却是指着门口说道:“居然,你怎么来了?” 书瑟的一声‘居然’让书香有点恍惚的神经终于回归,目光看向门边,就听得居然道:“董秀才好,我是来找董四姑娘的。”居然和书香在私下里交情不错,但居然在董致风的面前还是拘礼的。 董致风是认识居然的,忙站起了身,书香面色复杂,却也缓缓的站起了身,凤九这厮不会现在就来报复的吧? ------题外话------ 祝福语:祝妞们在新的一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身体健康、合家欢乐。没另外一半的妞找到另一半,有另一半的妞,可以躲被窝啦! ------------ 第四十八章 :诸葛离风的方法 居然连寒暄的机会都被给董致风,书香就跟着居然在身后慢慢的走出了门,然后看到了门外一顶轿子… 有些不安的坐进了轿子里,书香本来想了很多策略想从居然口中得到只言片语,可居然的嘴像是被缝住了般,从他的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一个字。 寂静的林道,轻风微微的拂过,轿帘被堪堪掀起一边,偶尔有轻风窜入轿内,传来一丝寒意,可内心不安的书香根本就无心欣赏外面的一切。 “停,”居然比了个手势,然后对着书香道:“四姑娘,可以下轿了。” 书香一顿,然后见居然掀开了轿帘,看到外面除了淡淡的月光可以勉强看清道路,依照她对这条道路的熟悉感,知道这是在半道上。 下了轿,却见居然带着那四个轿夫匆匆消失在她的面前,而她面前反而多了个穿着红衣的男子。凤九从来不穿红衣,此人绝对不是凤九。 “你是…”书香往前走了两步,才开口说两个字,就感觉到腰身一紧、头一阵晕眩,整个人忽地腾飞而起,一股梅花香味扑鼻而来。 书香‘啊’的一声,然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伸手朝着抓住腰身的那人打去,一直挥着手却不见那人喊痛,或者是抓住她的手。 “别费劲了,又没对你怎么样,等会就好了。”诸葛离风轻笑着说道。 书香却是直接昏了过去,手上的力道已经消退了。 诸葛离风以为她是听了他的话,前行的速度更快了些。哼,他出手定能完成,这小妮子再倔还不是安静下来了。 行进不过一刻钟,诸葛离风就抱着书香进了凤九的府邸,然后闯入了西边最进的一间屋子,‘嘭’的一声将门打开,“黄老儿,快点出来,人来了。” 黄御医慌忙的从里头出来,过了屏风一眼就看到了诸葛离风,还有他手上抱着的书香,他见书香两眼紧闭,遂忙道:“你这臭小子,还不把人赶紧放下,等会闹出人命来了。” 诸葛离风一听,眉眼一垂,脸色微变,忙放下了书香,“黄老儿,快些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这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家给弄到这里来了?”黄御医帮着将书香放好,然后为她把脉。 诸葛离风心里也冤枉,刚才他还以为这小妮子是安分了,没想到是直接晕过去了,他这是好心干坏事了。 黄御医把脉完毕,看向诸葛离风,“你这小子是把人给用轻功送过来的吧,这丫头是恐高,这不是一般的恐高,这是心理恐高,如果一开始她适应了那种高度她就没事,如果没适应就会出现这种晕厥的状态吞圣最新章节。但是这种状况是很少出现的,也和她个人体质有关联。” 一听只是恐高,诸葛离风气势回归,也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倒是盯着书香的布罩,“黄老儿,你说这丫头是真的脸上可怕之极?” 黄御医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将书香的面罩拉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书香面罩一掀,右脸颊上那一整块黑乎乎的鼓包涨似的黑瘤被火红的蜡烛照亮,看上去狰狞可怕,亦或者应该说是丑到了极致。 诸葛离风第一个反应就是心漏了一拍,却没有露出水面不屑、同情、鄙视…等等的神色,才顿了顿,就道:“原来长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是惋惜,还是什么的,总之有些感慨。 昏厥中的书香一脸沉静,眉梢间隐约见一抹秀色,虽然右脸上有那块黑瘤,却也不能忽视她周身静默的气息。 黄御医秉承职责,根本就没理会诸葛离风的话,凑近去看书香的右脸,黑乎乎的鼓包上似乎有血管在流动着。 “难,难…”摇着头,黄御医对着书香露出难掩的皱眉。 诸葛离风一听,“黄老儿,难什么难,你不是最喜欢治疑难杂症吗?难道这个你治不了?我还和凤九打赌了呢,若是我能让你治好她,那凤九手中的那一副‘绝飞’就是我的了。”他这大晚上的费了那么多力,到最后若是不成,他这不亏大了。 黄御医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晕了晕头,“没说没治,就是难治,或许还治不好。你看看,她右脸上血管似乎在暴动,她的这个黑瘤是连着血管,甚至还连着神经的,若是盲目治疗,或许情况会更糟,而且我估计到了这个时候她这黑瘤会发生变化,随着时间越长,这黑瘤就越连着她的血管,到最后只能是这样一直下去,无法去除。” 门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的主人踏入了这间房间,当看到躺在软榻上的书香时,不快的看向诸葛离风,“离风,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凤九,他本以为诸葛离风会想到好办法,没想到是直接把人给掳了,然后再给医治。 本来诸葛离风听完黄御医的话后正在又一度惋惜中,听得凤九的叫唤,吁了口气,“凤九,黄老儿说这丫头好像没治了。” 凤九敛了敛神,看向黄御医,黄御医将刚才和诸葛离风说的话再和凤九说了一次。 “黄御医,若是让你治,你有几分把握。”纵使这丫头拒绝了他,但他岂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黄御医摸了摸胡须,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能保证,但是我愿意一试。”难得碰到如此杂症,他肯定不会放过的,直接在这里住下岂不可以直接观察病症,谅这小丫头也不会一再拒绝。 “喂,黄老儿,你给搞清楚了,这丫头可是救了凤九的,你若是拿她当小白鼠,凤九可以有一百种、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诸葛离风看不管黄御医的眼神,直接半威胁道。 黄御医皱起眉,用余光偷偷扫描了一下凤九的脸色,低眸抚额道:“世子,这丫头能不能同意我医治还不一定,你可别怪在我头上。” “我总有办法让她同意的!”凤九语气决然,若这丫头还不同意,他不介意用上离风的方法。 ------题外话------ 紫删了写,写了删,哈,弄成了2014个字,嘻嘻… ------------ 第四十九章 :就近照顾,书香生疑 “世子,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黄御医半眯着小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书香,“这丫头住在哪儿?我想就近‘照顾’着。” 昏迷中的书香自然不知道她仅仅只是拒绝治脸而已,就这样被人给惦记上了,接下来的日子不免过上‘小白鼠’的生活。 这黄老儿想干什么他能不清楚?凤九心里暗暗发笑,不过这黄老儿缠人的手段确实是高的,书香这丫头估计磨不过他,到时候也省得自己出手了。 “那就麻烦黄御医了,这就安排下去。” 书香被一句定乾坤,凤九趁着她还未醒之际就让居然送了她回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清醒。 书香是被敲敲打打的声音给惊醒的,头还有些晕,摸着木板朝着厨房走去,见书瑟一人在忙着,眨了眨还未彻底惺忪的眼,“二姐,我怎么回来了?”她记得昨天不是被居然‘请’去了,然后不知道谁抱着她…接着就不知道了。 书瑟听到她的话,随即转过了头,“还说呢,昨天居然送你回来,说是你给凤大人整理书房的时候累着了,本来想留你一夜,又顾及你的名声,连夜就用轿子把你送回来了,本来大哥还想着要送我们一起去城里看大夫,看你睡得熟,就说明天再去看。” 书香摸着头,脑中有些乱,不对啊,她昨天怎么就给凤九整理书房了,她连凤九的府都没有去吧。可是她心里的这种想法不能对书瑟直接说出来,要不然书瑟肯定会担心。反正现在她没事,过些日子再去探探居然的口风,希望凤九就直接把这事给过了。 “诶,二姐,怎么那么吵啊?”她记得这董家从来就独树一帜的住着,这声音倒像是在旁边传来的。 书瑟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额头,“看你迷糊的,这里可还有其他地儿,这旁边有人买下了,然后就直接做房,来了好些人呢,估计这两天就该完工了。” 书香顿时感觉奇怪,一般的人可不会住这儿,家里有小孩的可都不喜看到她,怕吓到小孩了。 “二姐,我去看看。” 慢跑的到达声源处,见干活的人都在卯足了劲在干活,仿佛少干一秒就会少很多钱似的。 “你们干得好,我又住得舒服,工钱肯定不是问题。”一个花白老头笑呵呵的对着干活的人说道,此人正是黄御医。 书香左右环视一看,没见到其他人,只有这老人一个,不免奇怪起来。 黄御医眼睛毒着呢,早就看到她了,正了正身子朝着书香走去,“小丫头,看什么呢?” 面色一囧,书香忙回答:“嗯…老人家,您这是一个人?” 老人点着头,“自然是一个人,小丫头,你可是来帮忙的?老人家老人家的多难听,我这年龄都可以做你爷爷了无上真灵全文阅读。” 书香听着老人毫不客气的说她是来帮忙的,一时间顿住,眼眸盯着老人,难道她要说她只是来看看的? “唉呀,瞧我老糊涂了,孤零零的一个老人,你这小丫头怎么愿意来帮忙,不躲我远远的就算好的。”黄御医突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干巴巴的说道。 面对这突然间的变化,书香哪能说出不帮忙,连声音都甜了:“爷爷,我这就是来问问您要不要水喝,我家有水,这太阳那么大,若是晒多了,可能会中暑的。” 书香这就是客气的说法,这村子里虽然看上去和谐,可各家有各家的活法,一般不兴让人到自己的家里,好像秀才爹和大哥、三哥都不在家,不好邀请人到家里。 摸着胡须笑得直打颤,这么有趣的丫头,凤九还说她会做些小东西,有玩又有吃,这多好,也省得他天天跑了。 “那行,过会渴就到你家讨口水喝,看你样子是才起来吧,先去洗漱再说。” 书香愣了愣道个是便转身回家了,她还真是没洗漱。 回到家里,打了水,可一到洗脸的时候她突然就顿了,那个老人看到她右脸时她竟然没有他一丝变化的表情,这太不符合常理。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老头我都渴了,快给我倒水喝。”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书香很难想像这是出自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口中。 忙摸了把脸,然后去厨房拿出了茶壶,接着拿了碗就直接出来了,却见那老人正在自家的大厅里坐着,很是悠闲自在。 黄御医很快就喝了几碗的水下去,放下了碗,便道:“丫头看着我作甚,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好了。”这丫头耐性还挺好,竟然到现在都还不问他些什么。 “爷爷,你看到我难道不觉得奇怪?”书香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这有什么,老头我行医多年,比你这个还…的我都看过,还怕你这点,要我说,你确实应该带一个面罩出来比较好。”黄御医直接回答。 书香在心里暗暗苦笑:有没有那么直接打击人的,这老头还真是…不知不觉,书香也在内心称之为老头了。 “小丫头,怎么着,想要治好你脸上的那个黑瘤吗?老头我看在你我邻居的份上可以减你一半的费用。”老人很是专心问道,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书香失笑,这老头是不是大夫还不一定,就算是大夫,难道随便一出手就能把她这脸上的黑瘤给去除了,在她看来,她这脸上的黑瘤还真非得整容不可。 “爷爷,还是算了,您要我帮忙么,我带个布罩就去帮忙。” “真不要我治,想老头我可不是见谁都出手的。”黄御医睨着书香的眼睛不放,他还真搞不懂了,有人竟然不卖凤九的面子,直接拒绝这等好事。 书香见他又说起她的脸,摸着下巴生疑起来。 这李子村其实挺落后的,这老人言谈举止和穿衣佩戴看起来不是一般人,虽然动作粗鲁,可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这样的人会安扎在一个小村子里,真心很难相信。 ------------ 第五十章 :卖豆,发作 几日过去了,书香忙于将李子酒一一装好,然后让书豁去联系了沈君,将这一批李子酒售出,共售出一百三十斤,除去了先前沈君给的五十两,再来付了八十两,因为是沈君派人来拿,也省了运输费。 由于上次和沈君算得上的不欢而散,书香将一切和沈君有关的事情都暗地里交给了书豁,自己在家捣弄着黄豆。 书香将这李子酒前前后后的算了一遍,制陶罐的钱,还有盐、酒、糖,林林总总的算起来,除了人工,竟然赚了纯利一百两左右,这让书香欣慰不已,总算付出得到了回报。 现在李子已经没了,李子汁也断了,李子酒也不能再做了,现在书香将注意力都投在了黄豆和话梅上了。 家里有了钱,而且还是秀才爹知道的,她便让着赶紧去县城买了牛,一头半大的牛,也能干活,而且主要是好养活,共用了五两三钱的银子。 家中除了那两百两,还剩下一百多两,毫不吝啬的给书豁和书生两兄弟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共用了二十两左右。 接下来,不用秀才爹说,书香和书瑟两人都紧着让书豁和书生两兄弟放松,什么事情都不让他们干,也不是让他们死读书,家里不缺钱,营养也在陆续的跟上去,今天杀鸡,明天买骨头,比往常过年还要丰盛。 有了黄豆,书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做豆腐,可以有豆浆、豆腐、炸豆腐、豆腐干…这要是一连串的做起来,实在是赚钱的好法子。 这里也不是没有豆腐,但这里的豆腐不是由黄豆做的,是一种书香从来没有见过的坚果做成,书香特地买来吃过一次,根本就找不到前世吃的豆腐那种感觉,硬邦邦的,和那糖糕一般。 要制成豆腐,必须先买磨,做工比较复杂。 买磨是要到县城才有的,不便宜,要十两银子左右,秀才爹不肯,说是要将剩下的钱以作不备之需,书香看着满屋子的黄豆,一下做出决定,“爹,这么说的大豆,也不是全都可以做成豆腐的,这些比较嫩的,明儿个我就让二姐拿去卖了,到时候卖的钱就拿来买磨,这样行不?” 书香知道秀才爹在顾虑什么,家里的孩子都是半大的,要娶媳妇的儿子到年龄了,要嫁的女儿也到年龄了,这娶媳妇的钱、嫁女儿的嫁妆,哪里不需要钱,能松口买牛,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董致风根本不相信这些黄豆能赚很多钱,在他看来和平常的大豆差不多,最多好上那么一点点。 “阿香,这些供家里吃就行了,还捣弄着卖干什么,也不要去买磨了,省得麻烦,你大哥、三哥准备童试的这些日子你和你二姐学学绣花,还有前次去县城拿的药也要注意吃着我的贴身校花。” 一提到药,书香就感觉到满嘴都是苦的了,胃都疼了。 前几日去县城到李家医馆拿的药,是中药,从来都怕苦味的她,这药对她来说就是折磨。可为了不让右脸上的黑瘤真的肿胀起来,她每次都是憋着气一口喝下,然后灌糖水。 “爹,阿香不喜欢绣花,您也别让她绣了,这不存心折磨她么?”书瑟上前摇晃着秀才爹的衣袖,为书香说情。 “是啊爹,阿香喜欢做什么就让她去做,我这做大哥的绝对支持,况且最近阿香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让她绣花,这不让她身体更不好了,李大夫还特地交代我要阿香好好休息,让她放松心情。”书豁也开口道。 书生也正要开口,董致风却是一眼就瞧出了本质,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你们就尽着宠着她吧。” 这话自然是妥协的意思,却也饱含着关爱。 目的达成,书香赶紧撮使着书瑟准备好要去县城的黄豆,整整拿了两大袋,并且还准备了第二天一早要煮熟,让别人试吃的黄豆。 翌日一早就坐了村子里黄叔的牛车一路到了县城,有了卖李子的经历,书瑟这回轻车熟路,直接到达了繁华的街市,靠着一卖菜的大婶就蹲了下来,开始贩卖。 煮熟的黄豆清香味很快就蔓延开来,紧接着就有人来问,“这豆看上去好像没吃过,这什么豆啊?闻着挺香的。” “这位大哥,这是黄豆,你看这粒黄黄的,闻着也香,您尝尝?”书香说着,一手扔进了嘴里一颗黄豆,另外一只手递给了来人。 来人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小生,书香估摸着也应该是个书生,身上还有股书卷气儿。 清秀小生顿了下,看书香吞下,便将他手上的那颗吃下,一咬即碎,豆气浓,和一般的大豆有些不一样。 书香两眼眨了眨,“大哥,您觉得怎么样?” “嗯,不错,这味道比一般的大豆要纯上不少,要多少钱?一斤”清秀小生也干脆,这东西当做零嘴儿也还不错。 书香早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这黄豆虽然是有,可还是上流社会的稀奇物,玩耍用的,这价格不能低,但也不能太高。 “大哥,这黄豆剥开了的三十文一斤,没剥开的十八文一斤。” “那么贵,”清秀小生眉梢微皱,努努嘴,还是舍不得嘴里的味道,“能不能便宜点?我买个五斤。” 一般多买就能便宜点,这是商家、买家都形成的共识 “那这样,剥开的二十五文,没剥开的就算十五文。”书香一口定音。 “那行,各个给我来个三斤。” 书瑟称好了斤两,然后收了帐,摸了摸铜板,足足有一百二十文,笑道:“阿香,要是我们卖一百个这样的,就能买磨了。” 书香也笑,抹了把额头的汗,有人开了头,那接下来就好卖了。 正要敞开了嗓子叫卖,却是突然觉得右脸突然一阵阵的抽痛,神经感应到痛楚,书香忍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右脸,眉梢紧皱,牙龈紧咬着。 “二姐…二姐…” 书瑟突觉不对劲,视线朝着书香一看,却见书香捂着右脸的指缝里竟然渗出了血来,脸色顿时煞白。 ------------ 第五十一章 :黑瘤恶化 ‘哗啦啦’的一声,书瑟手一抖,手中的铜板连接掉落在地上。 “阿香,阿香,你怎么啦?” 手连忙扶住了书香,此时的书香只感觉右脸灼烧得厉害,仿佛被滚烫的开水浸过一般,血腥味一下就渗到了嘴角边,紧咬牙关已经不能减少右脸上传来的痛楚。 书瑟一时慌了神,看着书香右脸上渗出的血液粘湿在了布罩上,点点血滴犹如罂粟花在那蓝布罩上肆意绽放。 她哪还能顾及黄豆还有掉落在地的铜板,书香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扶着书香就去拦截正朝着她们这厢行来的牛车,惊叫道:“大叔,大叔,停一下,我妹妹出血了,麻烦您现在带我们去这最近的医馆。” 书香因为痛而粗喘着气,半睁着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二姐…二姐…你别…紧张纯洁善良的库洛洛少年[猎同]全文阅读。” 她能感觉出书瑟紧张又担忧的情绪,而且书瑟的脸色苍白无比。 书瑟深深呼出几口气,看了一眼书香,那赶着牛车的大叔也算好心,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并且也下了牛车,帮着书瑟将书香弄上了牛车。 要搁在平常,书瑟哪需要人帮忙,一个用力就可以将书香抬上牛车。可在这个时候,书瑟紧张到不行,虽然不至于手脚发软,但是她的手脚已经在打颤了。 说巧不巧,离这最近的医馆竟然就是在李氏医馆。 医馆里来看病的人挺多,书瑟一下牛车就嚷着药童小李,一下子把这医馆里的视线都移到了她们的身上。 书瑟本来和这里的药童小李熟悉,小李一见书瑟的样子,还有书香捂着脸,他本来就知道书香的情况,和书瑟打了下招呼就去找李大夫了。 少顷,李大夫被小李从众多人中拉了过来,李大夫一看书香,脸色微变,“书瑟,先将书香抱到内室去。” 书瑟应了个是,便忙着将书香朝着这医馆的内室抱去。 虽然痛着,书香的理智却还存留,一到内室被书瑟放下,手腕上就贴上了一微凉的手指,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大夫。 李大夫边把脉,边让小李将书香遮着的布罩给小心拿下,看到的就是书香触目惊心的右脸。 那鼓鼓的黑瘤上显现出几条缝隙,那些缝隙里渗出血来,此时那血已经停滞,凝住了。 许久过后,李大夫长吁出口气,“书瑟,书香这脸上怕是因为长久不接触阳光的关系,导致了脸上的黑瘤发生变异,前几日你们来看时还算正常,我开的药也属解毒制热的。” “李大夫,那现在要怎么样?”书瑟的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打颤,却是是极力的强迫自己镇定。书香以前发作都是那黑瘤肿胀,最多会红上一些,可是这次却是整个右脸竟然出血了。 李大夫沉凝片刻,叹息道:“现在最先的就是要把这面罩给去了,我再开一些其他的药,还要将这脸给包扎一下。能不能恢复到以前,我也难说。” 书香听着李大夫的话,心里不免五味陈杂。 哪个女孩子不在意容貌的?前次拒绝了凤九是为了让董家一家平安,不想承凤九的情,最主要的是她觉得有了布罩,脸好不好的没关系。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右脸上一阵冰冷,刚才那股痛仿佛在一丝丝的被抽离了。 “董四姑娘,等会就不痛了。”药童小李的手中拿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镶嵌着银白色的药膏,轻轻的将药膏往书香右脸上涂抹。 书香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是顿了顿,恢复了平常,“没事,冰冰凉凉的,比刚才要好受多了。” 话毕,环视一看,却见李大夫和书瑟都不在了,估计李大夫去开药,书瑟去帮着了。 脸上的痛觉在缓缓的消散,书香神色微敛,刚才书瑟急着她,竟然忘记了那卖着的黄豆了。 药童小李的手也停了,药膏抹完了。 “小李,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 书香便将黄豆的事情一一说了,小李应了声好就出了内室。 少顷,小李又进来了,笑呵呵的说道:“二公子恰巧的回来了,掌柜的让二公子去将你那大豆收回来狂蟒之灾全文阅读。” 听闻,书香点了点头,沈溪迟去,她的那些黄豆更安全。 微微抬头,却见书瑟从门口进来了,脸色似乎比刚才的要难看些。书香暗叹不好,下一秒,却见书瑟的身后还跟着一人,神情一滞。 来人是沈君,一见到书香似乎加快了脚步,比书瑟更快的走到了书香的面前,“阿香,现在还痛么?” 心里虽然惊讶,书香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痛了。” 淡淡的语气,让沈君的脸色微僵,一双温雅的眸凝滞了几分。 书瑟对沈君不熟,唯一一次见过沈君就是那次秀才爹将沈君赶出门,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但是这足以让书瑟对沈君产生不好的感觉。 “阿香,药拿好了,我向李大夫借了软轿,等会你就坐着软轿回去。”书瑟直接绕过沈君,轻柔的对着书香道。 书香眉梢一挑,“二姐,我都不痛了,不用麻烦李大夫了,我自己能走回去。何况我们还有黄豆呢,等会先给李大夫送上五斤,刚才倒是让李大夫麻烦了一通。” 书瑟才想起来,“嗯…黄豆我会拿回去的,你先回去,李大夫的软轿都准备好了。” 书香心里暗笑,书瑟肯定是怕她出去被人嘲笑自己接受不了,所以就干脆借了李大夫家的软轿。可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能坐得软轿一时,还能坐得一世? “二姐,没事,我和你一起回去,你不是怕和我一起走丢脸吧?”最后一句,书香明显的调侃。 “我怕什…”书瑟说着就哑口了。 被两姐妹无视的沈君道:“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到了村口,然后让大哥来接你们。” “不用了。”书香拒绝,她和沈君在一起呆着,尴尬。 最终还是书香占得上风,李大夫的软轿不用了,也不要沈君护送了,那黄豆也直接托小李让其先寄存在这医馆里,明日让人来拿。 一出内室的门,书香就感觉到无数视线都在她的脸上打转,同情有、惋惜有、鄙视有、不屑有…不过她都习惯了。 出了李氏医馆,转了个弯,就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上。 “凤九,那个刚刚转弯的,不是那个傻丫头么?”诸葛离风眼尖,拍了拍凤九的肩膀,声音微微抬高。 ------题外话------ 推荐文文:彪悍农家女/纳兰小汐 一朝穿越农家,穷的掉渣。免费赠送两个暖心哥哥、一个伶俐妹子和正直憨厚包子娘。 她发誓要改变现状,发家致富过好日子。 谁知极品亲戚一大堆,今个偷个蛋,明个强占房子,后个踢人撵滚蛋…… 林婆雪冷笑,我是恶女泼妇我怕谁,化身奥特曼一天打一怪。 吃我的给你吐出来,拿我的给我还回来。 日子好了,名声坏了,可把亲娘愁坏了。 林婆雪得意一笑:“娘,别怕,改日给你找个上门女婿……” ------------ 第五十二章 :凤九的担忧 凤九这日穿着一身平民化的衣裳,但因为他浑身散发的贵气和诸葛离风骚包的火红衣裳,吸引的视线实在不少,有不少的人都认出了他。 他平日在表面上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感觉很亲近,在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的朝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笑着应答。 书香和书瑟两人他也是看到了,诸葛离风说话的时候他正在心里沉凝:刚才书香那丫头怎么没带面罩?黄御医那边也没传来消息说一句治好了啊。 他注意到的,诸葛离风也注意到了,不过诸葛离风看书香的视线范围要比他要宽一些,没等凤九回答,他就自言自语道:“这傻丫头脸上被包扎过了,一片白白的。” “你说真的?”凤九轻轻拂开了诸葛离风靠在他肩膀上的手,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还能骗你不成,看来黄老儿‘得手’了。”诸葛离风点了点头,表示对黄御医缠人功夫的肯定。 凤九朝他轻撇了一眼,然后便朝着府邸的方向回去了。 一回到府邸,凤九就招来了居然,“居然,你去看看黄御医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手?” 他大概了解书香,才不过几日,书香没有那么快妥协,黄御医也没有传来消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黄御医先前说的,书香脸上的黑瘤恶化。 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凤九感觉心里有股不明因子在窜动。 居然一听凤九的话,忙乔装打扮的去了李子村,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拜访了黄御医,将该要知道的都打听好了,到了傍晚才回到凤九府邸。 居然将有关书香的消息都给说了,凤九听完,心里没来由的担心起来。 “公子,您没看到书香那脸,估计好一段时间书香都不会再出李子村了,或许董家她都不会出了。”居然面露担忧,他也是关心书香的。 凤九突然就拿起了毛笔,然后再案桌上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交给居然,“再跑一趟,将这个交给黄御医,然后再将黄御医介绍给董秀才天赋掠夺者全文阅读。”本以为可以在暗中利用黄御医让书香那丫头将脸治好,现在看来,时间等不及了。 黄御医接到了凤九的来信,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居然,那就走吧。” 他们到董家的时候,书瑟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书香一人在大厅里被秀才爹、书豁、书生三人连番拷问。 董致风愧疚得不得了,要知道他的阿香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不拦着书香去买磨了,就十两银子,都是书香自己赚回来的,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阿香,现在你也别出门了,明天我就让你大哥和三哥去县城把那磨给买了,你不是还要研究你那话梅么,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里慢慢研究,等你大哥、三哥的童试过了,到时候爹去府城里找找大夫,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童试的日期真的要到了,董致风如果要去府城,至少半个月,要是为了书香不管两个儿子,就算他心里答应了,书香肯定也不会答应。 书香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忙点头,“爹,您说真的?那我就在家呆着,不出去了。”虽然她承受能力好,可是也不能吓坏了人家孩子。 “嗯,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大哥就直接请李大夫来。”书豁一脸肃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生的眼眸一直盯着书香的右脸,面上的怜惜连掩饰都没有,满满的都是对书香的心疼。 黄御医被居然扶着进了董家,“唉呀,致风,我听说书香不好了,我这来看看。” 这几日里,黄御医并非像书香想的那样不打扰她了,黄御医的整日的跑学堂去了,和董致风混熟悉了,和书豁、书生两兄弟也熟悉了,这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认识十几年了呢。 “黄老,您怎么过来了,我还正想着等会饭菜好了,就让您过来一起吃了,然后给小女看看呢。”董致风忙起身迎接。 董致风只是大概的知道黄御医是个大夫,至于医术如何不知道,但是他口中说的要黄御医来给书香看看,这确实是真的。 书香坐的地方正对着大门,所以她一下就看清楚了是黄御医和居然两人一起进来的,心里对着黄御医这人深信不疑起来,此人绝对是凤九的人,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 “董秀才,我正好过来,我家公子说想念董四姑娘酿的李子酒,没想到竟碰到了熟人。”居然一脸的兴奋,仿佛他真的是经过了许久才碰到了黄御医般。 黄御医呵呵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居小儿竟然和你家也认识。” “可不是么?黄御医,您可真是的,到了这里,也不来找公子,公子可是在前几日还念叨你呢。”居然上前几步,和黄御医熟稔得很。 虽然书香已经认定了黄御医和凤九是有关系的,但见到他们这样子,忍不住的直抽嘴,她以为凤九放过了她,没想到凤九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凤九究竟想到她身上得到什么?亦或者从董家身上得到什么? 书生没听得太多,倒是听到了居然对黄御医的称呼,惊愕外加惊喜问道:“黄爷爷,您是御医?” “怎么,看着不像?”黄御医挑眉道。 书香怎么不知道书生在想什么,可是她来得及阻止吗?还是她就乖乖的接受凤九的好意,后面再用董家来还凤九的情? ------题外话------ 紫明天开始就上午十点发文…妞们不要忘记啦,紫已经可以开始存稿啦…哈哈 ------------ 第五十三章 :接受,磨豆 书香确实阻止不了了,凤九既然将黄御医暴露了,就没打算让书香有阻止的机会。 居然不会违抗凤九的意思,直接开口道:“董秀才,我和您老实说,这黄御医医术高明,若不是…总之,我觉得董四姑娘的脸让黄御医医治的话,好的概率至少有一半。” “嘿,居小儿,老头我医术高明,还用你来说。”黄御医毫不掩饰的自夸。 董致风一开始知道黄御医是御医是愣了,居然说的话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居然好歹是世子的小厮,世子和皇宫里的御医认识这绝对是真的,那么…他的阿香,真的可以治好脸上的黑瘤了?也不用受那苦了?到时候也能嫁人了,可以嫁到好人家了,不会被人嘲笑了… 不得不说,董致风对书香,除了当爹,还当起了娘的职责,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要让书香嫁人,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 “黄老,不,黄御医,那您可不可以出手看看书香的脸?”董致风问得小心翼翼,生怕黄御医会拒绝。 书香正要开口说话,被黄御医抢先一步,“致风,你别担心,我是想着要给你家小女看看,可前几日你家小女可是拒绝我了。” 书香张了张口,却发觉这屋里的视线都朝她看来,一时间,她囧了! 她哪里知道这老头竟然会是个御医,她是怀疑过这老头或许和凤九有关系,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凤九请来给她治脸的会是御医啊。 “黄老,您别听阿香的,我是她爹,我做主,您若肯治小女的脸,您以后…我们董家给您养老。” 董致风一脸的诚恳,他的诚意真的很高,竟然连给黄御医养老的话都说出了口异界狂人录全文阅读。而且,这样也看得出,他对书香这个女儿是真的好,好到根本无法用平常的字眼来形容。 谁也没料到董致风会这么说,而且下了保证。董家的四兄妹都知道,若是董致风一旦保证了什么,那么他绝对会说到做到。而这一点,书香向来对他很佩服。 黄御医一怔,眼眶里似乎有什么要喷射而出,扬了扬眉,脸上突然感觉灼热不已。他向来孓然一身,从来不曾考虑过要养老的问题,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人会以这个条件来让他治病,这个条件,比任何的真金白银要来得真挚。 书香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若是她真的说了,会伤了秀才爹的心。 “董四姑娘,我家公子让我传话给你,公子说: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居然将凤九的话传给了书香。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书香的心里除了对凤九的感谢之情,就是更加坚定了要守护董家的心。 黄御医的医术确实要比一般的大夫高明多了,他才不过看了一下书香的脸,然后给书香把了脉,就确定了书香在第二天绝对会伤口发痒、然后会产生灼烧般的火热,第二天书香的反应果真如此。 黄御医拿出了自己研制的独门药膏,涂抹在了书香的脸上,嘱咐这药膏要敷上三天,要连续敷上两个月。书香右脸上的灼烧感立刻就消散了不少,而且一照镜子她才知道她脸上涂抹的药膏颜色竟然和肤色是差不多的,远远一看,根本看不出她右脸上涂抹的是药膏,绝对会误认为是她的脸皮。 书香自然还不知道黄御医对于做人皮面具有独特的见道,若是书香的脸允许带人皮面具,他绝对会给书香做一个出来,而且让人看不出破绽。 秀才爹说话算话,已经让书豁和书生两人将书香要的磨给拉回了家,这磨,着实董家高调了一把,惹来了不少人嫉妒的眼光。 书香可顾不得那么多,磨拉回来的,她就开始和书瑟捣弄着将已经晒干了的黄豆泡了几斤,然后第二天就开始琢磨着磨豆。 幸好书瑟的力气向来就大,书香在一旁加豆,书瑟就像是驴拉磨般的转圈,简直干劲十足,比往常山上砍柴都要让她高兴。不过她是生手,效率不高。 收获的高峰已经渐渐的走下坡了,直到范淮的到来,书香和书瑟两人来歇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磨豆腐?”范淮将磨扫视了一遍说道。 范淮早就听说了书香脸的事情,现在看到书香这般没带布罩也不惊奇,他比较奇怪的还是黄豆怎么做成豆腐。 书瑟气喘吁吁的,“可不是,到时候磨出来了,就给你喝一碗豆浆,不过现在看来,你要明天来喝了。” 豆浆这个代名词还是书香嘴里说的,现在只要书香一说什么,书瑟就会记得很清楚。范淮给董家摘了那么多天的黄豆,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看,你们是根本不会用啊,书瑟的力气是挺大的,可用的方法不对,而且毕竟书瑟是一个女子,以后还要嫁人,千万不能太过操劳。” 范淮这话里话外的强调书瑟是女子的事情,这也是他对书瑟的关心罢了,不是看不起女子的意思。 书香听着范淮的话也不禁的点头,书瑟力气再大,也终究是个女子,女子不能太过劳累,要劳逸结合才是。这磨豆做豆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书瑟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龄了,是她一生最为关键的时候,是她考虑不周了。 “范大哥,那您有认识熟练磨豆的人么?” ------------ 第五十四章 :雇人,卖豆腐 范淮凝着书香那方被药膏抹了的右脸,书香若是这脸好了,那她… 许是范淮的眼神太过灼热,书香一下就发现了,移了下眼睛的视线,“范大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范淮倏地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你说要熟练磨豆的人,其实我倒是可以自荐一番,在临县我婶婶家以前就是做豆腐的,我到她家的时候有特地的学过,不过因为我娘不肯我在那呆着,所以才回来了。” 书香在心里略略的将范淮的话过了一遍,这范淮倒是挺实诚的,从来就没听过他会做豆腐的事情,想来是低调的。那花婆子虽然人品不好,可她让范淮从临县回来,又何尝不是因为不想儿子离自己太远,生分了呢。 “范大哥,没想到你会,要早知道你会的话,那我早就去找你了。” 难得范淮也调侃一句,“我这不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既然范淮会,人品也行,书香断没有舍近取远的道理,可她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占他的便宜,“范大哥,那我就雇你好了,一天十五文,你要日结,还是月结?” 说到此处,书香已转了话锋,颇有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范淮或许就会说补偿她家,不用钱。可是他娘花婆子呢,能保证花婆子不会找上门,或者干脆在村子里宣扬她董家的不是? 似乎范淮也想到了这点,“工钱那自然是要的,但是一日八文钱,月结,这也是外面做工的价,就这样决定了。” 书香松了口气,没有推辞就好,她就怕范淮一直推辞,那她就难做人了。 说好了价格,范淮就立马上岗了,书瑟的位置被他代替了,书香的位置倒是被书瑟给代替了。 有了范淮的话,书香也不想让书瑟干这个了,让范淮再找一个人来,工钱和范淮的一样。 范淮对李子村熟悉,纵使他娘花婆子名声不好,但他在李子村却是吃得开的,很快就为书香再请了一个人。 来人却正是张婶子的侄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蜡黄的脸和消瘦的身材证明着他营养不足迷情陷阱。 范淮看书香惊讶的样子,解释道:“这是张二辉,是隔壁村的,父母早亡,家里就一个奶奶,以前和我一道做工,人是勤快的,人品也行。” 或许每一个女的都有一种天生的母性,书香再看过张二辉后,就签订了他。 雇了两个人,本以为秀才爹会有意见,哪料秀才爹不仅没说什么,反而还道:“阿香,这下你轻松了,你二姐人也轻松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放放牛。” 为了牛粪,书香和书瑟两人成了放牛郎,不,应该是放牛女。 范淮不愧是熟手,黄豆在他的手里不过两天的试验,很快就将黄豆磨成了豆浆,然后又加上了添加剂,需要的材料,当一整块豆腐出现在书香面前的时候,书香不免激动一番。 豆腐做出来了,这定然是要卖了。 书香趁着秀才爹不在,又说服了书瑟,她便带着范淮和最新出炉的黄豆豆腐到县城了。 这次她目标准确,直接就朝着酒楼的方向去。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他们的眼里究竟饱含着什么神情书香已经不再去看,也不再去纠结了,只要放开了脸皮,她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就这家吧。”书香站在文轩酒楼前,眸中含笑的决定道。 她选这个文轩酒楼是有寓意的,文轩酒楼地处繁华地段,这家酒楼品德好,最主要的是这文轩酒楼的对面是林氏酒楼,两家可是几代的对头。她可是始终没有忘记当初书瑟卖柴的时候,书瑟那难看的脸色,这也算是给书瑟报一把小仇了。 才一入门,就有小二前来招呼,“客官,您要点什么菜,我们这最近新出了菜色,价格公道,绝对美味。” 书香轻撇看了下小二,不错,这招待的人面露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恭敬,倒没有因为她的脸和她的穿着对她‘另眼相看’,这家酒楼的生意红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就给我来两道你这最受欢迎的菜,再上一份麻辣豆腐。” 小二似乎动作滞了一下,眼神扫过范淮手中端着的一旁豆腐,却很快敛眉,然后道了声,“客官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菜确实很快就上来了,书香也饿了,直接撩起了筷子就吃了起来,范淮有些不明,在书香的示意下也吃了起来,当吃到那麻辣豆腐时,范淮的眉不禁皱了皱,书香扬眉道:“范大哥,若是吃不下,就不要吃那豆腐,我本来就不是叫来吃的。” 终于肚饱,书香揉了揉肚子,果然是美味。 小二前来收账,意外的看着几乎没动的麻辣豆腐,“客官,这麻辣豆腐可是不对胃口?”这道菜在外评风也是好的,没理由叫了不吃啊。 书香就等着他问,而且她选的大堂位置正好是显眼的地方,又因为她的‘容貌’特殊,这下几乎整个坐在大堂吃饭的人的视线都朝着他们这厢看过来了。 二话不说,书香直接就拿过一双没吃过的筷子,然后夹了小块在麻辣豆腐的配酱里,“小二哥,那您尝尝这个。” 小二迟疑,书香也知他迟疑什么,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吃了一夹,还留了半块在盘子里,“小二哥,我这豆腐就是生的也好吃,不若你尝尝就知道了。” 用坚果制成的豆腐必须是要煮熟了吃,可这用黄豆做成的豆腐生的就可以吃了,这也就是小二为什么迟疑的主要因素,还有就是小二的职业操守问题。 ------------ 第五十五章 :签订合约,童试 有了书香在前尝试,小二面色虽然还犹豫,但也还是拿起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动作缓慢的夹起入了口。 书香也不怕他会直接吐了,这小二职业操守好,而且她做的黄豆豆腐很嫩,几乎只要嘴一动,那豆腐就入喉了,吐也来不急。 小二没吐出来,看着那白花花的豆腐,“客官,您这是豆腐么?”豆腐没那么脆吧,他都还没咬呢就到肚子里去了。 “小二哥,你放心,这绝对是豆腐,但这豆腐并非坚果所制,而是黄豆所磨成,又经过了好几道繁杂的工序,最终完成。”书香给小二吃定心丸。 小二也是聪明的,不顾大堂里众人的视线,一下子笑了开来,“姑娘,您稍等,我这就请我家掌柜出来。” 大堂里吃饭的人一下子就谈论起来了。 “这姑娘倒是个聪明人,不用什么过激的手段,也不用眼巴巴的巴结,倒是让人家自动的上门了。” “能不聪明么?我记得这姑娘在前几个月还到林氏茶馆里卖了李子汁呢,最近这李子汁都缺货了,我都还记得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只不过这李子季节过了,要喝那李子汁得要等到明年了。” ……接下来他们还说了什么书香是不知道了,因为她和范淮已经被请进了二楼的包厢里。 当看到这家酒楼的掌柜时,书香愣了一番。 这掌柜人到中年无须,穿衣佩戴也属读书人的样子,她难以把他和那些商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士农工商,这商是排在最后的,这原掌柜莫不是弃士从商之人?若真如此,倒真要让她另眼相看了。 “这豆腐是姑娘所做?”掌柜直入正题。 书香倒是喜欢他的直接,“原掌柜您好,这豆腐乃是我旁边的这位范大哥所做,不过这点子是我想的,材料也是由我这出的纯洁善良的库洛洛少年[猎同]。” “那姑娘打算将这豆腐如何?” 在书香观察原掌柜时,原掌柜也在观察她。这小小的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看神色是个沉稳的,而且利用这种方式让他注意,也是有些聪明的。 “原掌柜,我们在商言商,我这豆腐也就是图个新鲜,我负责提供豆腐,您负责卖,我们合作,赚到的钱,五五分成。” 书香自认自己不是圣母,她这豆腐不能和李子汁相比,这制成豆腐的一系列程序几乎都是依照了这里用坚果制成豆腐的程序。她手中现在占据优势的就只有黄豆了,现在大家还没有,或者说就是有估计也没人那么奢侈的拿来吃。 原掌柜看着书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书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她早准备好的晒干了的黄豆,“想必原掌柜知道这种大豆,我现在暂时叫它为黄豆,我的豆腐都是用这种黄豆制成的,这黄豆的价格如果原掌柜不知,那您可以去打探一下,到时候我们再来谈价,您看行么?” 突然,站在原掌柜旁的人在原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原掌柜大笑出声,“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晚辈姓董,原掌柜换我阿香便可。”书香稍稍扬眉,她知道,原掌柜这是应了,“原掌柜,如果您应了阿香刚才的话,那您请看看这个。” 说着,她就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来,白纸上写着的是一份参照了前世的那种合约,合约上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 原掌柜没想到书香还准备了这个,狐疑的拿过来一看,一时间,他竟看不懂书香了。 在看到这份合约前他认为书香是有些聪明的,可在看到这份合约后,他不禁又深深的将书香审视了一番。 书香表情镇定,任由他审视。 最后,合约一式两份签订,至于这卖出的豆腐定价书香是不担心了,这商人做事,原掌柜定高她一筹。 回到了董家,因为秀才爹太忙,书瑟给找好了借口,倒是没被发现她去了县城。 脸上敷的药膏三天一换,一眨眼书香已经换了六七次了,而秀才爹一直盼着的童试也到了。 秀才爹提前几日出发到了县城,然后在县城里住了下来,安东县进入繁华阶段,卖笔墨纸砚的商人比往常两年赚了不止一倍。 书香和书瑟两人在家里等待着,书瑟是焦虑的,书香倒和平常无异,只是每日看书越发的勤了,收集牛粪也越发的勤了。 童试分县试、府试、院试,需要挺长的时间,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这次考试是否录取关系到是否能参加正式的科举考试。 秀才爹特别重视这关,他是成了秀才,但是一直都无法通过乡试,不过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把希望落在了两个儿子的身上。 在安东县的董致风一脸正色的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嘱咐,“阿豁,阿生,这次考试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强调了,你们放正平常心,我相信你们都能过。” “爹,我和大哥在您的教导下,我和大哥已经克服了心理因素,我们会尽量通过这次的考试。”书生保证道。 书豁倒是抿唇笑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突然有人找上门来,来人却是居然。 “董秀才,我们公子想要见一见董家两位公子。”居然笑着说道。 ------------ 第五十六章 :凤九试探 董致风一听是凤九找,惊愕之余欣喜更多。 凤九可不仅仅是安东县的县官,还是承平国的世子,这身份地位,有点心思的人都会赶上去巴结的。而董致风不是想的这个,他想的是如果书豁和书生能得凤九的一二指点,定会受益匪浅。 其实书香碰到董致风这个有些腐酸性子的秀才爹还是好的,因为董致风压根没想过要去巴结凤九,他之所以惊喜是因为凤九帮了他家很多,帮了书生拿到了考试的通行证,还让书香的脸有了御医医治。 “阿豁、阿生,你们快去吧,说不定凤大人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们。” 书豁、书生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居然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凤九的府邸,请到了花厅,“两位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去请我家公子出来。” 待居然一出门,就有人送上了茶点,接着整个花厅就剩下了他们两兄弟。 “大哥,这花厅布置得真好,你看那正中的那副山水画,画有神、笔有韵,虽然没有看到盖印,但这绝对是名家出品。” 书生无聊之余将花厅的整个框架看一番,对那正中挂着的山水画不禁赞叹。 被书生这么一说,书豁的眼神也朝着那厢看去,点了点头,“不错,这副字画确实是好的。”能在这里挂上,肯定不会是街上摊子买的,而且据说那凤世子最爱收集名人字画、古玩真品,这副字画自然是不一般。 书生对着那山水画很有兴致,本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副画,脚步朝着那缓缓走了过去,直到里那副画还有一尺的距离才停下。 本想要伸手感觉,却是缩回了手。 画中的笔法颇为流畅从容,一座在烟雾朦胧中的高山若隐若现,山中还有一个洞,洞中坐着的一位老人和一个年轻人正在下棋。更妙的是,那棋子的将、车、马…竟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俨然是一玲珑棋局仙门圣尊最新章节。 要说这个‘玲珑棋局’书生是在一本棋术书上看到的,当初觉得这玲珑棋局甚为模糊,而现在一看,却若柳暗花明般清透。 激动之下,书生的手猛地碰到了桌子,却是突然见桌面出现一个机关,慢慢的浮上来几张纸页,那白纸黑字甚为明显。 看到那白纸上写的字,书生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幻莫名。 听到书生这样的动静,书豁也连忙走了过来,“阿生,怎么…”‘啦’字还没说完,书豁看到桌面上的纸张,张开的嘴惊讶的合拢不住。 只见那纸张上写着的是:童试考试题与解答答案。 接下去的内容,书豁忙移开了视线,书生在刚才的时候就移开了视线。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无意的发现了。 “大哥,我什么都没看到。”书生快速的将那白纸给翻了个身,反面看来,只看得到那隐隐的墨迹。 书豁也点了点头,看着书生,“等会好好的和凤大人解说一下,就说是你无意为之,想必凤大人也不会多有计较。”话是怎么说,可书豁心里七上八下的,着实担忧,又道:“如若凤大人问起,就说是大哥无意中发现的,和你无关。” 童试试卷和答卷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稍微有心一点的,怕都会掀眼多看几眼,可书豁和书生两人开始受启蒙时董致风这个爹就特别的强调了这一点,切莫贪。所以,纵使这东西有多诱人,在书生和书豁看来,却是在心里担忧至极,生怕会被凤九怪罪。 “大哥,这就是我发现的,与你有何关系?”书生当然知道书豁在想什么,立刻就反驳了回去。这事情若是往大的说,就是品德问题,关系到他们这些读书人的一生。 书豁将书生的手肘一拉,环视了下周围,压低声音道:“阿生,你怎么这个时候糊涂起来了,大哥本就不想从仕,如果凤大人怪罪下来,大哥被责怪好说,可你本就志在从仕,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的一生呢。” 花厅的隔壁房间内,凤九和诸葛离风听着书生和书豁的对话不禁都笑了。 “凤九,你那真是试卷和答卷?”诸葛离风嗤之以鼻。 凤九手一松,“自然不是。” “那你这是来试探他们的?”诸葛离风一下就猜到了凤九的意图。 凤九扬眉,这次他确实是来试探的,董家的四个儿女,书香他认识到了,书生和书豁在调查的时候也大概知道了,他心里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书生和书豁不会拿那份试卷和答卷,可没想到他们连看了没看,最让他欣喜的是他们各自揽责的行为,实属难得。 并没有回答诸葛离风的问话,凤九转了话题,“离风,你认为在花厅里的那副字画如何?” 没得到答案的诸葛离风也不气恼,这事实摆在眼前,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答案早在刚才就在心里了,至于那副字画,“没写姓名又不盖章,虽然画风很像是‘胡素’的,”说到此,诸葛离风顿了下,看向凤九,“凤九,你不会那么没眼力卖‘素’的赝品吧?” 胡素,其实是当前最为受欢迎的字画家,他画的画无一不是喜爱收藏字画人的追捧之作,如凤九答应等书香治好给诸葛离风的‘绝飞’。 “不说这个了,那我就问问你,你到底想把这董家如何?或者是想把董家的两兄弟如何?” 怎么说诸葛离风都是和凤九一起长大的,多少了解凤九的性子,如若没有点原因,凤九会花费时间来试探董家兄弟? ------------ 第五十七章 :书瑟减肥 凤九敛眉,忽地掀开睫毛,“不是我想让他们如何,是他们能让我对他们如何,一切的定论都由他们决定。” 他答应了书香不会让董家成为他的利用,他就会说到做到。 凤九的反应在诸葛离风的意料之外,不禁惊诧道:“世子,您这是…”竟连称呼都变了。 “不说这个,先去看看他们才是。” 凤九不理会他的惊诧,直接起身,掀起一片衣玦,如微风拂过,在诸葛离风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打开了棕色的门框,大步跨出了门。 书豁和书生两兄弟见凤九到来,书生比书豁要快一步,上前请罪,“凤大人,草民…”一股脑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书豁面色难看,却已然阻止不住书生的行为,眼里含着担忧,“凤大人,此事不能全怪书生,草民也有错,没有早些阻止书生。” 拂了拂手,凤九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径直的走到了主位上,“我相信你们,你们都起来吧。” 一个世子在他们面前称‘我’,书豁、书生两人越发的诚惶诚恐,却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佯装镇定。 “书香早前和我说过你们兄弟的为人,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凤九见此又道。 听完凤九的话,书豁、书生两人才真意识到了凤九确实不怪他们,背后的冷汗唰的停了,缓缓起身,神色收敛,齐声道:“谢大人不怪之恩。” 凤九浅浅一笑,“刚才书生竟能一下注意到了这画,也能说出这画里的意境,想必对字画定有一番研究。” 书生答:“大人谬赞,草民只略懂皮毛。” 接下来,凤九竟然和书生、书豁两人叨唠了半个时辰,到走为止,书生、书豁两人还不知凤九找他们来的真实意图。 回到客栈内,书豁、书生将事情一一和董致风说了,董致风大惊之下呼出,“你们做得对,我们文人有文人的志气,凭实力才是真本事。” 董家两兄弟被董致风这个酸秀才爹竟然教得连凤九的试探都不得想,不得不说,过于简单了大明升官记。 要是书香知道这事,定会再度紧张神经,精明的三哥书生竟然也不知这官场最为简单的道道。 可是在家里的书香并不知,她现在所忙碌的是天天放牛,然后帮着书瑟减肥。 其实她一开始就想到了要帮书瑟减肥,但是由于心里对于亲情的私心,她想把书瑟再留董家一段时间,所以她给书瑟想的减肥计划一直都未曾实行。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等秀才爹他们三个回来,她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三节,伸展运动,1,2,3,4…” 而此时,是书香给书瑟计划的广播体操时间,每日书瑟都会进行两次的广播体操锻炼,虽然每次都会大汗淋漓,可她在书香的鼓励下倒是已经坚持好几日了。 一整套广播体操完,书瑟依旧大汗淋漓的粗喘着气,书香忙上前,笑嘻嘻的道:“二姐,二姐,你今天可比昨天的动作要灵活多了,相信再过不久,你身上多余的肉就会一点点的掉了。” 书瑟苦笑,一拍书香的额头,“好阿香,我知道你每日绞尽了脑汁来鼓励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嘿嘿,二姐,原来你都知道了,”书香摸摸脑门,然后却是一笑,“那二姐你现在休息够了么,要开始进行下面一个步骤了,从这里沿着路跑个两圈回来,到时候就可以吃午饭了。” 书瑟眼睛一圆,瞪向书香,“好你个死丫头,说你一句好,你还上杆子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书瑟的脚却是朝着前方跑去了,留下书香一人在傻笑。 站了不过一刻,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抿嘴扯了扯,“范大哥,你回来啦,怎么样,还顺利吗?” 她这问话只是客套的问问,因为范淮嘴角含笑,事情肯定顺利。 果真,“很顺利,原掌柜的很诚信,今日就付了银子给我。”范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书香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范大哥出手肯定没事。” 两人边说着,人已经朝着屋里走去,直到走到屋里,范淮才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包,“书香,这是今天原掌柜给我的,说是有一百六十两,你数数。” 书香微讶,才不过半个月,竟然可以赚那么多,她有这些银子,那原掌柜不是更多。 本来在合约上就写了半个月一结,今日正是书香和原掌柜第一次结账的日子,书香本以为五十两算是多了,没想到竟超过了她所想象的三倍之多,惊讶之外,惊喜更甚。 压下心里的惊讶,书香往着布包一撇,看到有三个大银裸子,一个小的银裸子,不禁一笑,伸手捻起那小的银裸子,交到了范淮的手中,“范大哥,这是十两,我听说张二哥的奶奶病了,你给他送去,就说是犒劳他这半个月来的辛苦,若是不接的话,你就直接说是我借他的,他日再还便是。” 张二哥就是张二辉,他只和他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病得连床榻都起不得了,书香最见不得这样的,但是要明目张胆的接济,又怕张二辉多想,所以才托付给范淮,说是借的。 十两银子很多,但是书香经过了前世,认识到了‘医院是无底洞’,这十两银子用来治病,还真不知够不够,因为张二辉的奶奶病得太严重了,她是昨天听张婶子说的。 她却不知,她这好心好意的十两出手,却给她带来接连二三的祸端。 ------------ 第五十八章 :风波起 一连几天里,李子村隐隐流传着一件事情:又丑又傻的董书香窍想隔壁山苗的孝子张二辉,由张二辉为其奶奶治病的银钱为证。 听说这个说法是在一天众多李子村和山苗村媳妇、婆子一起洗衣服的时候传出来的,至于源头是谁,还有待考证。 书香得知这个传言时,这个传言在李子村和山苗村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书香已经几日不见张二辉了,每日帮着范淮一起忙碌一起出货,就连书瑟也在运动完之后来帮一把手,她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注意这个传言。 得知这个传言的是书瑟,书瑟去田地里跑了一通回来,脸色难看之极,“阿香,你知道外面现在在说什么吗?竟然说你喜欢那个张二辉,还说你给了他十两银子,就是要那个张二辉入赘我们家的,而张二辉看上了我们家现在的境地,不介意你是…” 接下来的话书瑟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书香已经猜到是什么话的,原话肯定要比书瑟说的要让人觉得不耻。 范淮也在一旁,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他近几日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要挤了,哪有时间听流言蜚语。 “二姐,他们是不是还说我这又丑又傻的,能有张二哥这人要,已经是佛祖保佑、上天恩赐了?”书香不怒反笑,这故意将这事情流传的人真正坏心得很,她已经这样了,竟然还要继续抹黑她。 听书香这样说,书瑟即刻起身,“你…怎么知道?” 书香无所谓的罢了罢手,“我自知之明,怎么能不知道。二姐,你也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对你减肥不好。” “你竟然还笑,你知不知道要是这样下去,对你有多不好异世狂傲兑换。”书瑟怒意似乎消散了些,但脸又沉了下来,“不行,我得找他们算账去,凭什么这样说你,别以为我们董家没人了,阿香,你放心,二姐会保护你的。” 对于书瑟这样护犊子的心态,书香除了笑还是笑,心里暖得紧,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的名声不要紧,可是张二哥怎么能就这样被误会了,还被说成如此不堪。 “范大哥,张奶奶好些了么?”书香问一直沉默的范淮道。 范淮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刚才沉默时想到了什么,敷衍的对书香点了点头,道:“阿香,今天的已经完了,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回去一趟。” 还不等书香和书瑟两人反应,范淮已经转身走了。 书香看着范淮的背影,眯了眯眼,什么都没说,转移了话题:“二姐,我看你今天又瘦了些,你看你衣服都松松垮垮了。” 见书瑟嘟嘴回应,书香又道:“二姐,你这身材在改变,我这脸也要上药了。” 除了第一次是由黄御医换药外,接下来的时间都由书瑟代手,因为黄御医已经出村到其他地方采药了,离开之前凤九使了人手给他,说是两个月后定会回来。 一连两个书瑟关心的话题,书瑟果然被转了脑,“是是是,我们阿香肯定会变得美美的。” 其实书香说的书瑟瘦了是真的,书瑟已经连续十天在书香的计划下锻炼了,正常的饮食,适当的运动,让书瑟的水桶腰渐渐的成了小水桶腰,她那本紧致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了腰际。还有就是,书瑟的脸蛋以前书香用大饼脸来形容,这个时候用好些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圆润了,只不过下巴还是托着一撮肥肉,但总归要耐看了不少。 书香从没想过书瑟的模样,但是书瑟现在渐渐显现的样子却是让她放心的。书瑟并不漂亮,还是那种被人看一眼绝对会被忽略的那种,但是如果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真的好看至极。如果只在乎美色的男人是看不上书瑟的,只有有内涵的男人才能看出书瑟的好来。 书香安抚了书瑟,可是出了董家回到范家的范淮却是一回家就对花婆子发了狠。 “娘,你说,是不是你把书香借给二辉的十两银子说出去的?村里竟然还传出那样的流言。” 原来,就在前几日书香将银子嘱托给范淮,而范淮带回家后却是不经意间被花婆子发现,而花婆子见钱欣喜,竟然有心要把钱给留下的心思,被范淮一通说了之后,只得放弃。 有了这件事情,范淮不怀疑花婆子都不行了。 花婆子被范淮这一通逼问,一张脸变幻莫测,最后咬紧了牙关,“关我什么事情,你倒是翅膀硬了,竟然质问起我,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你娘。” “我就问你,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说的?”范淮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在董家本是为赎这娘的罪过,这些日子虽然拿着那工钱,可是他所付出的劳力比银钱要多得多,而董家一家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暂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书香甚至将重要的事情都嘱托给他,她是如此信任于他,而他现在却是让她背上了勾搭人的名声。 花婆子头一低,“不是我说的。不过,它董家要是做得正、行得端也没人说。” 范淮虽然对花婆子这娘颇有成见,可她终究是生他、养他的娘,她不承认,他也不能强让她承认。一时间,心口俱痛,伸手捂着,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花婆子一抬头见他如此,语气稍微放缓,“我倒是和你说一件事情,你这天天的往董家跑,说是去上工,可它董家就给你这么点工钱,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 第五十九章 :找村长,去张家 “娘,人家给的工钱很公道。”范淮气息有些不稳,依他对自己娘的了解,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 花婆子眼前晃过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不禁嗤笑,“你傻啊你,他们就是欺负你老实,你看看那个张二辉,人家比你做得少,那十两也不就是白送的。” 说完,花婆子又啐了口唾沫,“哼,我看啊,外面传的还真百分之九十是真的,那个丑丫头是看上那个二辉了,真见可怜!” 范淮气急,但他倒是摸清楚了一件事情,外面传闻的事情还真不是自家娘干的。不想再多生事端,“娘,你别听人胡说,那钱就是书香人家好心借的,难道要看着人家二辉奶奶去了不成?” 被范淮这么一堵,花婆子嗓子眼噎了一下,脸涨得红红的,最终落下一句,“总之,你给我好好想想,你别给我犯傻。” 花婆子走了,范淮却是陷入了沉思。 “大哥,你干嘛呢?”范春从大门进来看到范淮这般模样,不由问道。 范淮身子一顿,接着视线就在扫射在范春的身上,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脸色沉凝起来,“春子,你又干什么去了?浑身都有焦味。” 范春立刻正了心神,鼻子往着自己的身上重重一吸,浓重的烧焦味,随即连忙跑开,一甩头,“大哥,我去洗澡了,今晚我不吃了。” 寂静的夜,星星闪烁,月色微凉,伴随着微风,书香和书瑟两人手里拎着一些东西,就朝着村长家行进了。 廖毕福见两姐妹大晚上的上门,又想到这几日里谣传的事情,眯了眯小眼,下巴微沉。 进了屋,书香直入主题,“廖伯伯,外面的谣传想必您也听说了,虽然我不打算要嫁人,可是张二哥是个实诚人,要照顾他奶奶不容易,要因为这事情让他产生膈应,或者是受人排挤,我这不成罪人了么?” 廖毕福审视着书香,想到近些日子以来的事情,顿觉不妙,这书香是要替那张二辉出头啊,难不成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找他这个村长也没用,他总不能把别人的嘴给缝上吧。 “书香啊,这事情廖伯伯也没办法,你去劝劝那二辉想开点,本来没有的事情,不去理就是了奇门散手。” 这甩手掌柜当得真好!书香暗暗思忖着,嘴里道:“廖伯伯,您不仅我书香的长辈,还是一村之长,这村子里的风气问题也是问题。” 廖毕福拘脸,却又听得书香道:“谁让我不舒服了,我也不让他舒服了。” 书香心里想着这村长是打算袖手旁观,而且她是看出来了,廖毕福现在对她家是一种‘放不下、提不起’的态度,现在秀才爹和两个哥都不在,她若不态度强硬些,就会被他看轻了。 听着书香这强硬的话,廖毕福的脸难看起来,声音有些沉,“说什么呢,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谁舒服不舒服的,书香,你听伯伯的,不去理它,到时候这谣言就随风散了。” “廖伯伯,这事情书香倒是没关系,可我做为她的二姐,我是看不过去了,左右我爹就在县城里,我明儿个就去找他回来和村里的人评评理。”书瑟早就忍不住了,话里话外的都透着她的不高兴劲儿。 书香摸了摸头,不阻止。 廖毕福一张老脸红了,伸长了脖颈,张了张口,愣是发不出声音来。董家两个儿子去童试,而且中的机率大大的,不给董致风脸根本不行。 “书瑟,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爹去县城那个看顾着你哥和你弟,你们先回去,廖伯伯给你们拾撮~” ‘拾撮’就是处理的意思,尾音微扬,有些颤音。 书瑟和书香两人达到‘目的’,便扬了扬手,告辞了。 “阿香,你说廖伯伯是真的帮着去解决了?我看廖伯伯刚才那脸,简直是被打了一层霜了,好冷啊…”说着,书瑟还适时的搓着手臂。 书香扯了扯嘴角,“哪那么好,他就是先打发我们,到时候你就看吧。走,我们去山苗村,看看张奶奶去。” 书瑟一听,拉住了书香的手,面色沉凝,“阿香,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张二辉了吧?”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抽了抽嘴角,书香咽下一口气,“二姐,你还不相信我?我去看的是张奶奶,当然,也顺便和张二哥解释一下。” 书瑟稍稍放下心思,可心里却是想着以后定不能让书香和张二辉单独呆在一起,到时候要真出什么事情,她也能及时阻止。 书香见她缓了脸色,以为她放心了,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李子村到山苗村路程不远,不过两刻钟,书香就找到了张二辉家。 张二辉见她们到来,面色惊讶,接着倒是恢复了沉闷的模样请她们进了屋。 “张二哥,张奶奶好些了么?”书香关心道。 张二辉憨笑答:“书香,还要谢谢你借我的钱,奶奶已经好很多了,现下已经睡下了。” 书香将张二辉这房子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有些皱眉,却没多说什么。看张二哥刚才惊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个谣传。 “那个…张二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谣言啊?”书香看着他憨笑的样子,有些难以启口,她这也是头一遭碰到这事情,来的时候只顾着要让他安心了,可是这一来,却忘记了考虑他知不知道这事情了,若是她冒然问到时候他不知道,她这不是闹笑话了? ------题外话------ 谢谢妃你莫属 送了11朵鲜花鞠躬! ------------ 第六十章 :有眉目了 张二辉一愣,“什么谣传?” 得,张二辉还真不知道,这下书香更难开口了。难不成她要说:张二哥,有人说我窍想你,你怎么想? 张二辉本就老实,也不喜和人接触,虽然说李子村和山苗村是隔壁的村子,可是李子村的人住得比较集聚,山苗村的比较稀散,这话传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快速,何况张二辉这几日里在县城和家里两头跑,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挤着,哪有空闲去听什么谣言。 这个时候,书瑟的作用就发挥了,简洁意要的就将事情给说了,说得张二辉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的,看得书香着实不忍心,这孩子真够无辜的。 张二辉局促起来,一张脸滴血般红润,两眼躲闪着不敢看书香,也不敢看书瑟,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书香…你放心,你的钱…我会还的。” 多纯洁的人啊,书香感叹,可是这重点不是这个,重点的名声。 “张二哥,这事情都怪我,你别担心,那十两银子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谣言的事情估计过个几天就没事了。” 书香这安慰起来也有些咋口,她咋就和张二辉这样的人扯在一起谣传了那事,搞得她好像犯罪了一般。 张二辉哪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子,是他没用,还连累了书香。和书香接触的时间不是很多,可是书香对他好他知道,每日供饭不说,还整日的煮了好吃的都不忘给自家的奶奶带上一份,要说那什么‘窍想’他,这怎么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毋定了,他反正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书瑟看着两人相对着僵持,咳了两声,扯了扯书香的衣袖,“张二哥,我们这就先回去了,总之你不用担心,那银子我们现在不缺,张奶奶的病要紧黑帝的极品辣妻。” 还能说什么?张二辉也不能留,这大晚上的两个大姑娘跑到他家里,若是被人看到了,就更作实了那‘谣言’了。书香自认是‘玷污’了纯洁的张二辉,有了书瑟这话,忙退了步,和书瑟一前一后的踏出了门,连张奶奶也来不及看一下。 回到董家,书瑟面皮一拉,“阿香,这张二哥都不知道,他还想着要还钱给你,还真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的,竟然传了这谣言,这让张奶奶知道了,还指不定那病就加重了。” 书香也懂,要不然她也不会直接上了村长家,就算得罪了村长也不打紧,总不能没救成张奶奶,反而还害了她。 “二姐,爹和哥哥他们就这几日回来了,我们且看着两日廖伯伯怎么处理,明儿个范大哥来了,估计也应该有点眉目。” 其实书香打心底也是在怀疑着花婆子,这个村子里头除了得罪花婆子和那廖云,董家也没得罪什么人。至于撇开了廖云,那是因为廖云应该不会知道她给了张二哥十两的事情。 书香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第二日范淮一来,将前因后果一说,这花婆子看样子是撇除了。 “范大哥,你和这村子里头的人比较熟悉,你帮我查查,据说源头是在那些洗衣服的婶婶、嫂嫂、婆婆那边。” 范淮一个保证,“行,书香,这事情也有我的一份,今天的事情算少的,我等这做完,就去问问。” 书香见他保证,心里叹息,“范大哥,你若还有空,就去看看张奶奶,安抚安抚张二哥,都怪我做事不谨慎。” 其实又怎么怪得了书香,在这里男女之防甚重,可书香接受的可是男女平等的思想,朋友间互相帮助也是正常的。 范淮见书香一副愧疚的样,只猛地点头,“书香,你就放心吧,我会去看张奶奶的,二辉你也别担心,我今儿一早去找了他。” 这日,三人都很沉默,几乎就在忙碌中渡过的。 范淮一下工,就直接去打听了。 书瑟拿着碗去舀了谷子出来,不禁叹道:“阿香,都没蚯蚓了,爹他们还不回来。” 还在沉闷的书香‘噗嗤’一通笑了,“二姐,你想爹和哥哥就是因为家里没蚯蚓了?” “哪能啊,这几天都喂谷子,这谷子可是很贵的。”书瑟嘟着嘴反驳。 本来在走之前书豁和书生两人去抓了半天的蚯蚓,然后处理了一番,足够鸡鸭七八天的吃食,可现在十来天了,那些蚯蚓自然吃完了。 书香就看着她撒谷子,边用心数着鸡鸭,数着数着,书香神色沉凝起来,“二姐,我们这鸡怎么少了?不对数啊,不是还有四十八只么?”买回来的时候五十只,然后有两只很小就死了。 董家一伙的鸡大约都在一斤左右了,小母鸡已经可以杀了,书香还想着要等秀才爹他们回来就宰个两只呢。 “什么?少了?不可能啊,昨天我还数了是四十八只的。”书瑟停下了手,“是不是你数错了,我再数数。”说着开始数起来。 须臾,书瑟徒然大了声音,“还真是少了,阿香,我去这附近的田地找找…” 书香也想着一起去,却见范淮忙着朝着她们家跑来,便停了脚步。 范淮在她们的面前停了下来,粗喘着气,“书香,有眉目了。” ------------ 第六十一章 :先礼后兵(一) 范淮这话,让书瑟、书香两人都停了下来,皆看向他。 范淮也不拖拉,直接了当的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事情的过程是这样子的:本来范淮的十两银子是被花婆子见着了,可花婆子只在张婶子面前说了是范淮手中有十两却不是给她,然后张婶子和张二辉又有关系,张婶子在张二辉的手中见了十两,于是就问了,问出是书香的之后倒是感叹了一句,却不想张二辉到县城里帮张奶奶抓药,却是被在县城买牛的王大春看到了,王大春对书香在县城买牛很不舒服,于是这事情就传开了。 书瑟、书香两人一听完,书香还没有发表意见,书瑟却是忍不住‘靠’的一声,有些气急败坏,“这王大春真是不要脸,前次我找他买牛他不卖,我买了牛倒是怪上了我们,现在竟然还把书香的名声给搞坏了。” 若不是相信范淮的为人,书香也想不到有人会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忙拍了拍书瑟的后背,帮她顺气,边说着:“二姐,你气什么啊,气坏了身体他才不在乎呢。” 本来听范淮说的时候书香心里是有些郁结的,可是她一想到重生一次,为这事情气不值当,心里的郁气就散开了。 “这王大春也太黑心肝了,范淮,你都不知道,当初我找他的时候他一个劲的不卖,还话里话外的说我家买不起,现在你看看,…太没理了…” 书瑟很想说脏话,可却是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怒气难消。 “二姐,他真说了我们家买不起?”书香愕然,她没想过还有这么一遭,不过二姐能瞒着当初没告诉她,瞒得肯定很辛苦。 “哼,他可是明目张胆的说,说什么‘我们家穷得很,别以为开了学堂就有钱了,要买牛,还要等个十年八年的’,他还说‘我们家要考得上举人早考上了,爹不行,儿子也…’”说到此,书瑟猛然顿住了口,反转了语气,“总之,他就说了很多。” 书香没想到买个牛这王大春还说出那么多有的没的来,她早听闻这王大春‘重男轻女’‘爱打人’,现在应该还加上一条‘多嘴舌’才是重生之符气冲天。 范淮早就见识过书瑟口舌的功力,只是现在多加深几分而已,脸上虽然诧异、神情也皱眉,但这些仅止于是对王大春的。 书香扬了扬眉,看向范淮,“范大哥,王婶现在还好吗?小志二丫好么?” 虽然不知道书香为什么问这个,范淮还是开口答道:“王婶现在天天忙得着不了地,小志二丫每日都在割猪草,现在他家里多买了三头猪。” 复转而问书瑟,“二姐,你那么气,你想对王大春做什么?” “我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给缝了。”书瑟很不客气答。 书香深信‘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书瑟就是典型的一个,当然,她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王大春这人对家人不亲,对乡亲不爱,可谓情义皆失。而她也说过,谁让她不舒服了,那个人也别想舒服,何况她现在是真的很不爽,超级不爽! “范大哥,你和王叔熟么?” 范淮看着书香明显不怀好意的神情,咽了咽口水,咧开嘴道:“还行吧。” “那就好,范大哥,我准备请王叔吃饭,以感谢他的‘再造之恩’,麻烦你去告诉王叔,明儿个我准备在县城的‘文轩’酒楼请他吃饭,当作‘赔礼’。” 书香咬字清晰,将‘再造之恩’‘赔礼’六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她相信,以王大春这种爱占小便宜又自大的性子,他肯定会赴约的。 翌日一早,被书香交代一番的书瑟就上县城了,书香被留在了家里。 想着今日那王大春的惨兮样,在屋里坐着的书香忍不住咧开嘴笑,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大春果然如预料般在约定的时间里到达了‘文轩’酒楼,范淮陪着书瑟一起来的,两方相对坐着,倒当真是其乐融融。 “王叔,真是不好意思,前次以为您的牛不卖,所以我就买了别人的了,您不会介意吧?”书瑟一脸‘懊悔’说着,两眼铮铮的看着王大春,他脸上那种傲然的表情尽收眼底。 其实王大春在李子村还真是有傲气的,他家在李子村算是比较富有的那种,三五日里吃得上一顿肉,住的房子在李子村也是好的。 王大春一张国字脸,如果不是清楚他的性子,还真会以为他就是老实淳朴的乡里人呢。 听着书瑟的道歉,王大春一个劲的收入怀中,“嗨,董大侄女,还是你了解叔,当初本来是打算要卖你牛的,还亲自上门了,可是看到你家门口那牛,我就知道你已经买了。” ‘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书瑟对王大春这话心里简直要呕血了,可面上还是笑着,“我知道王叔你家的牛是最好的,还劳烦你找上门了,我这不是昨天听范大哥说了,所以今儿个是专门来请你吃饭道歉的。” 昨晚上范淮已经和王大春‘说清楚’了,所以这事情已经‘水到渠成’,不过爱面子的王大春还是要假意推脱一下,然后就接受了书瑟的‘道歉’,这下也不说书瑟是请不请得起了。 “小二,把你这的‘招牌菜’那么口味比较重的都来上一份,再来一坛最烈的酒,”复又转向王大春,“王叔,等会若一坛酒不够,那就再让上。” 王大春听着书瑟的‘豪言壮语’连骨头都要酥了,哪还计较那么多,连声说着,“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 第六十二章 :先礼后兵(二) 书瑟本就是比较开朗的性子,一口就道:“王叔,我和您不客气,您也别和我客气了,这些,都是应当的。” 王大春不说话了,直接看着那已经慢慢走去厨房的小二,盼望着小二快点上菜。 如果是以前,王大春肯定会怀疑的,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人董家一拿就十两给张二辉,现在来请他吃一顿,这是应该的,很应该,好歹他是长辈,在村子里哪家不求着他要牛耕作,到时候董家也是少不了的。 他却是忘记了自己的‘嘴里’到底‘吐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书瑟对着范淮偷偷眨眼,范淮立刻意会,忙说了声去方便,便走开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书瑟东扯西拉的和王大春叨唠了很多,直到范淮回来,菜上了。 王大春一看桌上连接而上的十几道菜,而且还有一壶酒气迷香的酒,早把那什么推脱的词忘在一边了。 “王叔,您多吃点,这些菜可都是好吃的,虽然辣一点,但你不是就喜欢着口味?”书瑟一手夹菜到王大春的碗中,脸上的笑都要挤出蜜来了。 看王大春的表情,显然很受用,他本就喜欢吃辣,和着酒,一口辣菜,一口酒,简直是快乐似神仙了。 这不,不到两刻钟,王大春就开始说起糊涂话来了。 “我说董大侄女,你那哥哥和弟弟,看上去是个读书人,实际上肯定考不到…” “还有你那爹,我都不想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前次找他上那‘风月居’,他竟然说不去,你说一个鳏夫,不去那里消遣,家里又没个婆娘,那欲火…不不不,我这说多了,和你一个小女孩说这个干什么。” “那我和你说说你家那丑丫头,哎呦,那还真是丑,丑得没边了,听说还把我家二丫给吓着好几次呢。” 接下来的很多,书瑟和范淮都听不下去了,书瑟的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又转了红,眼里不知是怒火、羞火,只不过每一次回答她的声音就越发的柔和,脸上笑得越发灿烂迷情陷阱最新章节。 王大春这前前后后的糊涂话说了一大堆,把董家一家子批了个遍,还吆喝着书瑟多拿酒,书瑟自然是应了,这一餐,她打算就让它变成是王大春‘最后的晚餐’了。 范淮本来还有些顾忌,可听着王大春一句又一句的话,心里的恼火早就战胜了那一点点的顾忌,乐得其成不说,还帮着书瑟‘添油加醋’,把王大春‘捧到天边’。 等到这吃饱喝足,王大春也喝得晕乎乎的了,嘴里却还直叫着要水,书瑟冷哼一声,“辣死你,辣死你…”给王大春嘴里灌的却是酒。 付账的时候共用了三两三钱,书瑟直咬牙,“范淮,这王大春真会吃,一下就吃掉我那么多钱。” 范淮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书瑟点头,“也对。” 两人拾撮着就把喝得烂醉的王大春给扶着出了文轩酒楼,一路上颠颠撞撞的回到了李子村。 红霞遍天,夕阳西下。 范淮和书瑟两人扶着王大春就上了山,然后就放到了先前就制定好的位置,书瑟将王大春往哪满是刺针的树窝里一扔,拍了拍已经渐渐消瘦的手,“范大哥,大事告成,我们回去吧。” 范淮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离这树窝才不过一米多点的蜂窝,“书瑟,还真有的,连这个蜂窝都知道。” “那是那是,”书瑟罢了罢手,“我以前砍那么多柴可不是打假的。” 两人下了山,一路谈笑风生,却不知有一人在他们的身后跟了许久,直到两人进了董家的门。 书香听了他们两的‘报道’,对明天期待万分。 “范大哥,今天你就回去吧,我看你今天是比干活还累了,还有,不要忘记了和小志二丫说一声王叔自己在半道上回了县城里办事去了,今晚应该不回去了。”书香的眼角不禁扬起,眉眼含笑。 范淮见她如此,心神微恍,滞了滞身子才反应过来,笑答:“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范淮一走,书瑟的笑收敛了不少,书香诧异,“二姐,怎么啦?王大春这样子了,还不消气?” “阿香,你想不想娘?”书瑟现在只要一想到王大春嘴里说的‘鳏夫’这两个字心里就闷得慌,憋着仿佛要透不过气来。 书香从来没听书瑟提起过本身的娘,这书瑟突然提起,这也太奇怪了。 还没等书香回答,书瑟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坐下,“唉,我怎么能这样问你,你都没见过娘,又怎么想呢。” 书香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但是又觉得应该要说点什么才好,因为这个向来开朗的二姐这个时候的神情真的很复杂,而且还夹带着一种深深的失落。何况,说到这本身的娘,她还是因为本身才去世的。 “二姐,虽然我没见过娘,可是我们血脉相连,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娘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 书香这安慰的话未免有些生硬,可是从来都不曾体验过有母亲的她,嘴里说着娘,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在心里转圜着。 书瑟没去看书香的脸,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碾过般起了涟漪,头脑里闪过的是那些对子女慈爱的母亲的脸,又闪过小时候被人嘲笑为‘没娘的孩子’的场面,嘴里如黄连般苦涩异常,红着眼涩然问书香道:“阿香,如果爹要娶别的人怎么办?” ------------ 第六十三章 :王大春报应,秀才爹回归 听到书瑟的问话,又看得书瑟那满眼苦涩的眼,书香张了张口,竟连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书瑟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有感性的地方,她也有禁忌的话题,比如娘这个话题,比如沈溪迟这个话题。 “二姐,你说这些作甚,今日你去县城,你每日必做的功课都没完呢,现在看着天色还早,去绕着田地跑个几圈吧,今晚的饭菜就我做了。”书香故作潇洒,生硬的转了话。 书瑟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苦涩瞬间消散,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也是,过几日爹就要回来了,我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直到书瑟转身出了门,书香眼角下突然就渗出了泪痕。 她前世是孤儿,今生又是个没娘的孩子,要说对于母亲这个敏感的话,她比书瑟要体验得多,比书瑟心里的涩然、苦痛要多上一层。故作潇洒,其实是把苦痛给埋没在脸上,渗入心尖而已。 翌日一早,姐妹两的苦涩都已掩藏在心底最深的那处,听着范淮对王大春的描述开怀大笑。 据说,范淮脸上被蜜蜂蛰得满头是孢不说,就连身上其他露出的皮肤给被蛰咬得遍,他回到家的时候,王婶竟然没能认出他,以为是进屋偷窃的人,拿了扫把就直接往他的头上打去。 可怜的王大春,旧伤添上新伤,手脚也无力摆动,虽然对王婶大为恼怒,却也提不起力来对王婶实施暴力行为。 “哼,这叫做什么,这叫做‘以彼之法还治彼身’,他王大春就是活该,谁让他把我董家批了个遍,嘴里没一句话好话。”书瑟啐口,一脸嗤笑。她对王大春可不算是看不顺眼的阶段了,她现在对王大春嗤之以鼻不说,都要接近仇人态了迷情陷阱。 范淮摸着头,“书瑟、书香,我看王大春是肯定要找上门来了,只是现在他还动不得身子而已。” 书香咬了下唇,左脸上浮现出一浅淡的梨涡形酒窝,“范大哥,昨天我让你去和小志二丫说的话你说了吧,那我们就一口咬定王大春他县城里呢?”她可是早就想好了后手。 书瑟、范淮看向书香,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要我说,今儿个我就应该买些肉炖了,然后给王叔他送去,顺便在上面加点调料。”书香饶有其事的说着,便开始指使着书瑟去买,“二姐,我想吃肉,你去买吧。” 结果,肉买了,也送了,王大春感动得‘稀里哗啦’。 王大春的‘病情’加重,每日每夜的起来,然后一直蹲厕所,本来精神饱满的脸,不过两日,竟然脸颊凹陷得厉害异常,两眼也接近空洞。 直到董致风带着书豁、书生两人回来,书香才停止了‘关心’。 看着书豁、书生两人的神情,书香料定是考得不错,杀了鸡买了肉,两姐妹整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大的庆祝一番。 董致风看着家里有条有理的样子甚是满意,书香又适时的将一百两银子奉上,说明是靠豆腐卖的钱,董致风又惊又喜又有些恼意,惊喜的是今日有一百两银子的收入,恼怒的是书香不听他的话,竟然去卖了豆腐,当得知书香将一切都交给范淮后,心里的恼意才消散了些。 “爹,阿香的性子你还不知,能半个月不出门已经是极限了。而且现在她竟然让瑟瑟变成了这个模样,她可是功不可没,你可不能再怪阿香。”书豁笑着说道。 书生一扯书瑟的头发,“爹,你看二姐现在多水灵啊,这脸是脸,腰是腰的,我看现在你应该要给二姐找婆家咯。” 书瑟怒,一把掐住了书生的脖颈,一张脸不知是恼是羞的涨红,“好你个小子,竟然敢调侃起你姐来了,我看你是半个月不打皮痒了你。”说着伸手就朝着书生的背打去。 董致风看着嬉闹的儿女,本还有些恼意也彻底消散了,故作严肃,“闹什么,吃饭吃饭。” 书香也在一旁笑,其实秀才爹早就看到了二姐的变化,嘴上不说,可在当看到二姐时那上翘的嘴角可是藏也藏不住的。 后来三哥说到要二姐找婆家时,秀才爹嘴角扯出的那抹浅笑是什么意思?难道秀才爹早有心思要替二姐说亲了?又联想到前些日子秀才爹要二姐‘规矩’的话,莫不是秀才爹真的是生了要给二姐… “阿香,你想什么呢?”书豁碰了碰书香的手肘,顺手夹了块鸡肉在书香的碗中,“你二姐要减肥,你可是受得很,我看你也是瘦了,多吃些肉才是。” 还没等书香说话,秀才爹却道:“瑟瑟,你身上的衣服都宽松了,明天去县城买两套成衣穿,再扯上几尺布,买些首饰,别整日的往山上跑了。”说着竟然大方的拿出了银子,放到了书瑟的手上。 这句话,让书香紧绷起了神经,秀才爹的意图好似越发的明显了,难道已经下定了决心? 书瑟倒是没想太多,可她也没想要衣服、首饰的,直接拒绝道:“爹,我这衣服很多了,前些日子不是刚刚置办么,现在大哥和阿生都要用钱,别为我花那些没用东西的钱了。” “我说买就买,一个大姑娘家的就应该好好打扮自己,你大哥、三哥的事情爹自然会操心。” 秀才爹态度突然强硬起来,让书香担忧的心,更是提了几分。 ------------ 第六十四章 :反常书瑟+入v通知 许是因为秀才爹从来没对他们四兄妹那么严肃过,顿时,除却了压抑的呼吸声,全场寂静。 本是嬉笑着的书瑟愤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眸湿润,声调哽咽,在转身离去时丢下一句,“我就是不要,不要,不要…” 本是一场轻松快乐的家宴庆祝,一眨眼间却变成了这般,好歹书豁是大哥,忙转移了话题,“爹,今天这鸡肉做得真好吃,您尝尝。”边夹了块鸡肉在董致风的碗里,边朝着书生和书香使眼色。 书香先前一步站了起来,直接道:“我去看看二姐,你们先吃。” 书香走开,本是丰盛的晚餐,也让董家三父子失了兴致,相对无言。 书香在书瑟的房间里找到了她,书瑟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在见到书香的刹那,咧开嘴出声控诉,“阿香,爹这么对我,是不是就想要娶别的女人了?” 什么?书香惊愕,二姐何出此言? “哼,爹想得太好了,给我一些、衣服首饰就可以收买我了吗?就可以把别的女人娶进家了吗?”书瑟的语气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二姐,二姐,你别想那么多,爹就是想要给你买点衣服和首饰而已,你怎么想到那个地方去了,何况爹也没说要娶别的女人啊。” 书香想不通,怎么秀才爹说了那些话,书瑟就硬是认为秀才爹要娶别的女人了呢? 书瑟吸了吸鼻孔,“还说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就给我买衣服、买首饰,他就不提你了呢?你是忘记了,那个时候你才五岁,突然有一天爹给我买了糖果和水果,结果第二天就有人上门给爹提亲,要不是我拦着,那个女人就进门了。” 书香汗颜,原来还有这么一通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她五岁,那书瑟不就是六岁,这六岁的人能记事记得那么清楚? 张口想要问更多,书瑟却是闭口不说了,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用被子蒙住。 见此,书香只得离开,连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无法理解书瑟那种别扭的思想,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她无法理解书瑟的恋母情结。 一出门,却是看到了书豁靠在了廊檐边,浅浅淡淡的笑着,眼睛里却是没了笑意。 和着书豁出了门,朝着那井口边走去,书豁平和的和书香说着那个时候的事情。 “阿香,你二姐对我们的娘的感情很深,那个时候你和书生都还小,你二姐自记事起就会到爹的房间看一遍娘的画像,和娘说着每日的事情狂蟒之灾最新章节。 爹告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岂料在五岁的时候,有媒婆上门给爹提亲,爹不好拒绝,又知道你二姐的性子,所以在前一天就和你二姐说了。 你二姐见到那个女人,疯的似的捡起了地上的石块就朝着那女人扔过去。这事情爹虽然没有答应,可你二姐闹成这样爹也打了她,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爹独独对她好,书瑟就会想起这件事情来。” 书香听完,犹豫一番,便将前两日书瑟奇怪的问话告诉了书豁,书豁恍然,“怪不得这次瑟瑟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因为她又受到了别人的刺激。” 书豁还是很了解书瑟这个妹妹的,一猜就猜中了直接原因。 书豁的一个‘又’字,让书香不禁感叹起来,不用书豁说是什么刺激,她也能猜个大概了。或许,虽然她的灵魂和书瑟毫无关联,可是冥冥之中似乎又注定了她和书瑟成为姐妹。 只是,除了这个,书香还更关心秀才爹的想法。 “大哥,那爹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书豁摇了摇头,看着她若有所思道:“或许就是阿生说的那个意思。” 书香提了心,“大哥,怎么说?” 书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这事情还没个章程呢,别担心了,就算是阿生说的那样,爹也肯定会给你二姐说个好亲事的。” 经过了这事,书香几乎一夜无眠,才起了身,漱了口,却见书瑟一见到她就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阿香,我们快走吧,管他们要不要吃,我们去县城里吃,我都想好了,我们一起去买衣服,然后去买首饰。要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 书瑟昨晚和现在的前后变化太大了,书香的力道也争不过她的,紧着脚勉强跟上她的脚步。 “二姐,你不生气啦,还有还有,我的布…” “你的布罩在我这呢,拿去。我昨晚算是白生气了,大哥告诉我说是因为爹高兴他们考得好,然后高兴,让我去买我们四兄妹的衣服和我们姐妹的首饰呢。” 书香接过书瑟拿的布罩,听着书瑟的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还是大哥有办法,一下就搞定了二姐了,这个家里估计制得住二姐的就只有大哥了吧。 这一日,书瑟大把花钱,她眼光独到,衣服买得多,也实惠;到首饰店铺时,她也大大出手,买了银镯、银簪,还买了四块佩玉,专门让人刻了‘豁、瑟、生、香’四个字。 可买了那么多,却是独独少了秀才爹的,书香问她,她直接回答:“爹他自己有钱他自己买就是了。” 可回到家,整理东西时,书瑟却是拿出了一根狼毫,指明了是送给秀才爹的,这个事情让书香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想到就觉得暖心不已。 这一晚,书香一沾枕垫就睡着了。 睡得香甜,却是被吵闹的声音给吵醒,皱着眉忙起了身,打开门,却见大厅门前竟然站着两个官差,秀才爹已被拷链锁起,没见大哥、三哥,就见二姐面红耳赤和其中一个官差在争论着什么。 ------题外话------ 妞儿们,苦苦挣扎了两个月,此文终于修成正果...这素上架前最后一章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啊......求订阅,求支持,留言神马就不求了,已经寂静习惯了... ------------ v1章 :被抓,抢亲 “你们凭什么抓我爹?凭什么?我爹又没犯法…” 书瑟的声音颤抖着,粗喘着气,可以看出她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 其中一个矮个子官差嬉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若这欠债不还,那就对不起了。” 书香一惊,欠债还钱?什么欠债还钱?他们家自从有了钱后,把以前欠的钱不是都还清了么? 书瑟涨红的脸一顿,声音徒然增高,“欠债还钱,那借条呢?我们家还钱就是。” 书瑟没有先想着欠的债是什么债,她此时此刻想的就是不然董致风被抓走绝命诱惑。 “哼,还钱…这还还什么钱啊,人家都告到府衙去了,这借据啊,都到府衙咯。”高个子的官差嗤笑道。 董致风脸紧绷着,看向书瑟,劝慰道:“瑟瑟,听话,爹爹去去就是了,没事的。” 书香看出,秀才爹嘴里说着没事,可看这样子,哪能没事,而且这事情恐怕是和秀才爹回来后反常的行为有关。 踏步走出去,一拉书瑟的手,感觉到书瑟手掌心的湿润和冰冷,敛眉看向两个官差,“不知两位官差大哥可否通融通融?”说着,另外一只手拿下了腰带上的荷包,塞到了高个子官差的手上。 高个子官差随即就抓了抓那荷包,然后和矮个子官差两两对视一眼,笑道:“我也不是个小气的,说吧,只半刻钟,别让我们不好做人。” 书香面上带笑,可心里早就把这两个官差骂了个遍。丫的,足足至少五两银子,竟然只给半刻钟,官僚主义真贪污至极。 “是是是…” 边应着,一边已经拉着秀才爹往着屋里进去,一进屋,书香神情微肃,“爹,到底什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官差来?”秀才爹肯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直接就让官差拷上拷链,现在她只希望秀才爹能实诚的告诉她。 书瑟也红了眼靠前来,声带哭腔,“爹,我们从来不和官府打交道,为什么他们…他们…” 书香见书瑟如此,心叹:二姐也就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平常看着彪悍,可现在看来,她是被吓到了。 董致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咬了咬唇,坚定道:“这事情别管,爹会没事的,你们好好的在家里,不要去看我。” “爹,你觉得我们可能不管吗?”书香声调抬高,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秀才爹,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让他们不要管,他们能不管?这根本就不可能。 董致风脸一沉,然后头一转,抬脚,却是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见此,书香、书瑟两人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直接跟上了他的脚步,书香一把扯过了他的衣袖,“爹,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我…”接下来的话,已经噎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秀才爹同样红通的眼,眼眶湿润异常。 书香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有多复杂,她一直以为这个秀才爹的思想过于老旧,有时候是很好说话,有时候却是顽固不化…她却是深深的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四兄妹,是这个秀才爹一手拉扯大的,又当爹又当娘,他既要理性又要感性,既是严父又是慈母。 此刻,她心里的那点疑惑到现在秀才爹那红的眼已经化为了肯定,他肯定是因为他们四兄妹才不反抗,不拒绝,甚至还要他们不要去管他。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董秀才,这就走吧。”高个子官差脸色难看起来,不耐烦的催促,“不要让我难做,时间已经到了。” 话毕,两人就开始扯过董致风的手臂,几近粗鲁,书香还清楚的看到了他眉梢皱起,她的手被甩开。 两个官差拿着董致风就要走,本来呆愣着的书瑟却是疯狂的跑了前去,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将董致风那一左一右的官差给拉开,栗色道:“你们凭什么,我不准,我不准你们带走我爹,我爹好好的教学,我两个哥哥还刚刚童试回来,我爹是秀才,你们没权力这么做。” 在这个时代里,秀才可能免去给六品以下的官员行跪拜礼,没犯大错,官差也没权利用拷链拷人。 书香的心一提,她这二姐虽然是冲动,可是恐怕维父心理更占上风无限诱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力量驱使,她忙上前,然后将书瑟和董致风都护在身后,两眼铮铮,“我二姐说得对,我爹是秀才,你们没权利,谁的告状人,我作为被告人的女儿,有权力了解。” 两个官差被他们两姐妹一前一后落了面子,面色难看的紧,二话不说直接就用手拉开了书香,然后又使力的拉开了书瑟,随即发出一前一后的呼痛声,那高个子的官差却道:“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今天这个董致风的必须给我拷回府衙的。” 只见,书香被推到在了地面上,书瑟被推到在了围栏上。 书香感觉到自己手掌心里传来的痛意,那燥痛感越发的清晰,她的理智也越发的清晰。 她清楚的明白了秀才爹的意思,他被抓的事情很复杂,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连累他们。 这一刻,书香突然对脸上的那黑瘤怨恨起来,若不是黑瘤,他们总不能住在这偏远的地方,就他们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出来。纵使这也有因为现在还在晨曦中的原因,可更重要的还是他们住得太偏了。 书瑟还欲起身去抓董致风,可那两个官差哪还能让书瑟有第二次的机会,书香眼看那高个子的官差对着书瑟就要一脚踹去,一个使劲从地上爬起,一把拉开了书瑟,“二姐,别冲动,我们去找大哥和三哥。” 董致风在离开前对着书香和书瑟唤道:“不要去找沈家,我不准你们去。” 最终,书香和书瑟只得呆愣的看着董致风被两个官差带走,甚至于她们根本还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等到三个人影消失在眼前,书香也忘却了手掌心的痛楚,她现在只有两点:一,赶快找到大哥、三哥;二,去找凤九,凤九不是县官么,他肯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她比书瑟要镇定得多。 “二姐,你去找大哥和三哥,若我没猜错的话,大哥和三哥肯定一大早的去河道边了,你快去找。等会范大哥肯定也到了,留一个纸条在家里,范大哥会看到的。” 书瑟脸色惨白,没了主心骨,“阿香,那你呢?” “二姐,我去找凤大人,他是县官,肯定会让爹没事的。你放心,你和大哥、三哥好好说,肯定会没事的。对了,爹说了,不要去找沈家,你切记不能让大哥去找沈家。” 书香语速很快的将事情都交代了,这个时候的她,比书瑟要成熟得多。 接着,书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多耽搁一时,秀才爹可能就会吃亏多一分,她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可她想要争分夺秒,事实却根本没她想象中的顺利,因为…凤九竟然不在,居然也不在,她根本没法找凤九帮忙周旋。 脸色极度难看的书香彷徨在热闹的街道口,自从穿越到这里,她第一次觉得无力。 太阳光渐渐发热起来,书香的额际上慢慢的渗出了细密的汗液,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本一直低着的头颅猛然抬高,看也没看来人,嘴里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却听得头顶上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四姑娘?” 书香一顿,掀开眼帘一看,竟然是沈溪迟。 沈溪迟一如以前她见到的那般,穿着紧身黑色锦袍,因为离得近,她几乎闻得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沈二公子?”书香讶然道。 沈溪迟见她惊讶,稍稍缓和了神色笑了笑,“我看你在这里站了许久,怎么啦?” 其实沈溪迟早就看到了书香了,书香此刻站的位置离着府衙不远,而在府衙的对面却是沈家镖局,沈家镖局本来就大门敞开着,作为镖师的沈溪迟身在安东县几乎日日就会来镖局天机变之人间。 此刻的书香像是穷途末路了,看到了沈溪迟,然后想到了沈家医馆,又想到了沈溪迟的身份,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二公子,我想你帮帮我。” 书香简洁意要的将事情的经过和沈溪迟说了一番,可一说完,她的脸就感觉热热的了,她这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些? “那个…那个…要不你借我些银子?一百两,要不…五十两也可以?”谁叫她出门的时候一急就忘记带钱了,要去府衙打探消息,没钱没门路,你就等着空手回去吧。 沈溪迟看着书香,心里疑惑万分,他早前就听说了董家这个最小的女儿因为脸上的原因胆小得很,又听得小李说的那些…他根本没法相信现在碰到的董书香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总算是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虽然心里惊讶,可书香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里。 “四姑娘,如果你要打探消息,我倒是认识县衙的铺头大哥,我现在就陪你去看看。” 一听沈溪迟的话,书香惊喜交加,哪还顾得什么矜持,虽然她本来就没矜持的成分。 “二公子,那谢谢你了。” 沈溪迟常年走镖,又因为沈家开了医馆的原因,和安东县的县衙关系倒是熟悉,带着书香去敲了府衙大门,来人一见是沈溪迟,倒是客气得很,很快就见到了沈溪迟所说的铺头。 这铺头大哥姓于,大约四十多的样子,下巴上一大陀的胡子,脸上的肉很多,不苟言笑的样子。 “于大哥,事情就是这样子,你看看,可不可以通融通融,让四姑娘去看看她爹。” 于铺头双眼铮铮的摇了摇头,一拍大腿,“沈老弟,不是大哥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是县丞大人默认的,那个人就是县丞大人的大舅子。” 沈溪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县丞,微微一怔过后,看到书香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安慰,又道:“那于大哥可否透露一下那份借据的内容?” 沈溪迟很上道,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个荷包,然后压在了于铺头的手中,于铺头本来稍稍犹豫的姿态立刻变成了笑脸,站起了身,“那沈老弟你且等着,大哥我去看看。” 于铺头走了,书香长吁出一口气,忙道:“二公子,真是谢谢你了。” 若不是沈溪迟,恐怕这个于铺头连府衙的门都不会让她进。沈溪迟面不改色的掏出那个荷包,据她估摸着,至少二十两银子。 “四姑娘,你别客气,你三哥书生我和他有几分交情,董伯父有难,我这帮忙是应该的。”沈溪迟仪态大方,丝毫不见拘束。 其实沈溪迟和书生交好,还是因为前次书香脸上的黑瘤发作,然后那黄豆沈溪迟代了手从集市上拿回了医馆,而去医馆拿黄豆的就是书生,两人倒是一见如故般,这之后又因为书豁和书生童试的原因,又相交了几次,便慢慢的熟络起来,以兄弟相称了。 “嗯?”书香愕,却马上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刚才出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一事归一事,或许沈溪迟不缺刚才那差不多二十两的银子,但是她还是要还的。 沈溪迟也不和她在这件事情上做计较,“你别担心,董伯父肯定会放出来的艾泽拉斯不灭传说最新章节。” 于铺头倒还算比较快的回来了,只见他的面色比刚才要肃然些,一坐下,就道:“那份借据拿不出来,不过我倒是知道大概的内容。” 于铺头记忆力倒不错,将他刚才看到的那份借据给大概说了一遍。 书香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很镇定,其实她内心的起伏前所未有的大。 原来,这份借据还是十三年前的。借据的大概内容是:二十两的银子,十年后还两千两,若十年后没还清,则用一只手来换(右手)或者用女儿抵债。 书香算了算日子,十年,其实已经过了三年了吧…怎么会这个时候想起来,而且,二十两还两千两,这简直算得上是放高利贷了。 “于铺头,这份借据确定是真的?”书香不死心的回答。 “那有白纸黑字,董秀才也签字了,还盖了手印。” 于铺头的话把书香脑中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签了字,盖了手印… 其实,这份借据才是秀才爹急于要将二姐说亲的根本原因吧,只是,秀才爹怕是心里还舍不得,所以没说开。 但是…不好,以前书瑟或许那个所谓的县丞大舅子不会要,可是现在的书瑟,保不准… 而且,秀才爹不反抗的来了衙门,是不是打算好了把右手给… “二公子,我爹的手不能被砍了,我…我…我没办法了,你先让县丞大人通融一下好不好?三天,就三天,我…去筹钱。”书香硬气说着,可是她心里没底,三天凑两千两,太难了。而是她更怕的是就算是凑到两千两,那人还不一定要。 沈溪迟看书香,又看向于铺头,微微叹了气,“于大哥,您看…这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于铺头心地还算好,出主意:“沈老弟,我看你还是去找县丞大人看看。” 出了县衙大门,沈溪迟看着书香一脸紧绷的样子,说,“四姑娘,你先回去,我担心那人会去你家,县丞大人那里我帮你去走,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三哥。” 书香点着头,她心里清楚这县丞大人不是谁都能见的,纵使是沈溪迟怕也是要花一些时间、人力。沈溪迟已经帮到这个份上了,感谢的话说多了倒显得多余,只得道:“那就麻烦二公子了,我这就回去看看。”她的心里也有些没底,刚才那份借据上的内容,而且书瑟现在都还没到这里,怕那家人还真的是到了她家,去堵书瑟了。 其实,书瑟还真是被堵在家里了。 县丞大人那大舅子姓顾,顾家乃是乡绅家族,家境殷实,嫁给县丞大人的其实是顾家长子顾庆寿的妹妹顾香橼,但顾香橼在县丞大人家乃是二房,说好听点就是二夫人,说直接点也就是一个贵妾。 顾家因为有县丞大人的庇佑,在安东县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搭,强占田地、不合法收租…等等的一系列让人怨声哀悼的事情,不过几年,顾家就一跃成为了安东县的大富,却也是更加横行霸道起来。 本来顾家还真没想起董秀才这一事情来,可是,顾庆寿他爹突然在童试的前死了,然后却留下一份这样的借据来,临死前还留下一句定要把董致风那只手给砍了。顾庆寿虽然不是个顶顶孝顺的,可他喜欢玩啊,这事情多好玩,于是便拾撮着他那妹妹顾香橼,接着就有了官差拿人这一事情。 而在童试期间里,顾庆寿找过一次董致风,但由于凤九找过书豁、书生两兄弟的原因,县丞大人多少有些顾忌。而凤九这么一走,这顾盛荣就紧着了来抓董致风了。 “顾庆寿,承平国是有王法的,你若是把我妹妹给抓走了,我就去告你浴火凰妃。”书豁涨红着脸,怒声道。 顾庆寿带着七八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来,将董家三兄妹都围在了家中,顾庆寿本来是打算来掀房子的,可是当他看到‘十八变’的书瑟时,当即就改了主意,将书瑟抓回去,当顾家第十八个小妾。 书生、书豁乃是一介书生,哪能和顾庆寿带来的人相比,早先就进了屋,然后将门紧闭住了。在书瑟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也大致了解了始末。 书生没书豁那么相信国家法度,看了一眼妄图用法治来说服顾庆寿的大哥,“大哥,和他们说什么法,现在就希望阿香已经找到凤大人了,希望爹已经没事了。” 书瑟眼眶通红,她早就已经哭过了,吸着鼻子看着书豁和书生,一脸担忧,“大哥,阿生,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若是到了晚上阿香还不回,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书瑟虽然还是害怕,可是在时间的过渡中,她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二姐,这事情我也想到了,我们确实不能待在这里了,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到阿香的身上。”书生的脸紧绷住了,神情比以往的要肃然。 他们这厢在谈论着,外面却是有好心的人已经告诉了廖毕福这个村长,希望廖毕福这个村长能把这个顾庆寿给整出李子村。 廖毕福是认识顾庆寿的,顾庆寿小时候还叫他一声廖伯伯呢。顾庆寿一见到他,神态自然,一点也不感觉到不自在,反而吊儿郎当的直接将手臂靠在了廖毕福的肩膀上,笑道:“廖伯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廖毕福一张老脸红了,却也不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僵直了身子说,“庆寿,你就给廖伯伯一个面子,现在都晚了,到廖伯伯家吃饭去。” “别啊,廖伯伯,您来得正好,这董秀才家的二姑娘真真好看,我看你现在就给我作个证婚人,我马上就让人回家将聘礼也抬来了。这事情要是廖伯伯办成了,我敢保证,廖伯伯明年还是村长,甚至到时候…”顾庆寿软硬兼施起来,说得那是头头是道,这强抢民女起来,可谓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廖毕福一抖,差点就要将手里的烟杆掉在地上,顾庆寿的手臂也从他的肩膀上榻了下来,不过顾庆寿不生气,反而帮着廖毕福拍起了衣裳,“廖伯伯,你小时候可疼我了,我见了这董家二姑娘可就挪不开脚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廖毕福这心里苦啊,这董家现在可是李子村的‘红人’,这村民要想考举做官还得要靠着点董家呢。可是,这顾家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顾家和那些乡绅差不多,可现在的顾家,在这安东县可是横行霸道,又成了县丞的亲戚,谁也不敢得罪。 这千怪万怪的,就得怪那个嫉妒成性的顾盛荣了。顾盛荣和董致风算是一同考试的学子,可董致风考了秀才,这顾盛荣却是一直都没能如愿考上秀才,又因为家里长辈的压力,这日积月累下来,对董致风这个秀才的嫉妒已经转化为了恨。当初董致风娘子难产血崩,他一个激灵就抓住了那些欲要借给董致风钱的人,爱妻的董致风只能朝他借钱…那时候还是他做的证人,这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原以为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哪料到… 顾庆寿看廖毕福不说话,他也不急,头高仰着,脚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有节奏的动着。要是这动作由一个比较瘦的人来做,或许还能谈得上一个‘玉树临风’成语,可他肥头大耳,生生破坏了人的视线。 “庆寿啊,这董家不比以前了啊,这董秀才的两个儿子去童试了,要是人一旦过了,到后来再考上举人…” 廖毕福思虑之下,打算晓之以理,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顾庆寿给打断了,“廖伯伯,这事情我知道,可要是这董家和我顾家成了亲戚,那他们两个兄弟,一个我大舅子,一个我小舅子,我总会帮着的。” 廖毕福脑袋懵了一顿,这大舅子、小舅子都叫上了,这顾庆寿还真是‘禽兽’了吾家少主初长成。可他奈何不了啊,心下没了法子,下意识的一敲烟杆,“庆寿啊,你就给廖伯伯一个面子行不?今天就算了,你先回去?这人家董秀才都没回来,你这也不好下聘礼啊。” 现在只能顺着这‘禽兽’说了,希望这‘禽兽’能快点走人才是。 “要我走也行,廖伯伯,那就麻烦你让二姑娘出来,和我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走了,保证不多留一刻。”顾庆寿似乎妥协了。 廖毕福思忖了一下,罢了,让书瑟出来说几句,让这恶霸走了才是,要不然这致风呆在牢里,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就晚了。 想过后,廖毕福就应了顾庆寿的话,进了屋里。 屋里的三人也在商量着对策,廖毕福将顾庆寿说的话说了一遍,“你们决定,是让书瑟出去呢,还是不出去?” 书豁和书生齐齐开口,“不能出去。”就依照顾庆寿那‘禽兽’样,瑟瑟(二姐)出去肯定没得好。 书瑟却是看了他们一眼,“大哥,阿生,我必须出去。” “不行!”书豁口气生硬,拉着书瑟的手腕。 “就是不行!”书生也道,堵住了门口不让书瑟再走出一步。 廖毕福见他们两兄弟的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还救不救你们爹了?现在书香也还没回来,听说顾庆寿已经让人去堵人了,你们若还不赶紧的打发他走,到时候不仅你们爹,还有书香都会落在他的手里。” “大哥,阿生,廖伯伯这样说了,你们放心吧,要是那个禽兽敢占我便宜,我一脚就踹飞了他。”书瑟见廖毕福支持,赶紧加上一句。 书豁、书生两人两两对视,最终无奈同意了。 顾庆寿看书瑟出来,脸上的肉也激动得一颤一颤的,蹦跶着肥胖的身子不等书瑟出大门,就直接跑到她面前了。 “瑟瑟,瑟瑟,你终于出来了。” 亲昵的声音在书瑟耳里听来简直想要呕吐,视线往地上看去,语气淡淡,“有什么话快点说。”其实她是真的很想一脚踹飞的眼前的肥头大耳的禽兽。 顾庆寿已经扎在了书瑟这朵鲜花上了,现在书瑟说什么都不会厌恶,脸上带着笑容,殷勤道:“瑟瑟,明天我给你买首饰,给你买衣裳,你穿着肯定漂亮…” 书瑟本就不是一个控制力特别强的人,听到顾庆寿这堂而皇之的调戏,忍不住就伸出了腿对着顾庆寿的大腿就的一踹,可人家顾庆寿依旧站立不动,还一副‘小娘们’样,声音都像是吊嗓子一般,“哎呦,瑟瑟的小脚真软,我这硬邦邦的肉没弄疼瑟瑟的小脚吧。” 本来已经准备顾庆寿发飙的书瑟听到他这话差点一个气没缓过来,这禽兽还是个受?这声音叫毛叫,听得她起鸡皮疙瘩。 廖毕福这老身子也经不起这顾庆寿的声音,那一撮胡子抖啊抖,这世风日下的,这禽兽调情竟然成这样了。 “靠,顾禽兽,我看你傻了吧。”书瑟粗口道。 顾庆寿随即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神情颇为讨好,“哪能啊,瑟瑟,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我那前十七个小妾还没你这性子的,一个个柔柔弱弱的,哪有你这活波。” 是的,顾庆寿还真就是看上了书瑟这番撒泼性儿,可是也要他承受得起啊。 书瑟一听他话,又是‘靠’的一声,随脚对着顾庆寿他的小腿踹了过去,哼,姐姐我就不信了,这大腿不疼,这小腿还不能踹到你疼了[重生]投资人生最新章节。 意料之中的听到一声惨叫,顾庆寿痛呼着蹲下身子,两手抱住了被书瑟踹的地方。 这下子,书瑟爽了。 顾庆寿带来的那帮家丁见自己的主子被打,哪能继续呆站着,三步化成两步就跑来,朝着书瑟围攻。 “给我住手,她是你们十八夫人,谁敢动手试试,我把你们的手都剁了。”顾庆寿大声叫唤道。 那些个家丁一听此哪敢再上前一步,他们都了解顾庆寿这个人,好色如性,若是有一点侵犯了他中意的女人,那就准备给自己收尸吧。 “谁是你十八夫人,顾禽兽,你话也说了,你可以滚了。”书瑟丝毫不想对他客气,这个顾禽兽比禽兽还不如。 顾庆寿哪能那么容易打发,笑眯眯的就朝着书瑟靠近,廖毕福心下一惊,忙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前头,“庆寿啊,这话也说了,是不是应该走了?” “这哪成,除非瑟瑟让我亲亲,我就走,马上走…”顾庆寿一脸的猥琐,两眼发光,整个人就像是马上要将书瑟扑倒一般。 书瑟一听,脸有些发白,两眼看着顾庆寿,余光还瞄着顾庆寿那帮家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在县衙里的秀才爹和可能被堵在路道上的书香,再害怕她也得压着。 廖毕福这心里一个咯噔,下一秒却被顾庆寿一个推搡的推到了一旁,接着顾庆寿就对着书瑟流口水,那红彤彤的小脸蛋,那小蛮腰,那翘——臀…哇,好久没碰到这么有个性的了。思及此,手也跟着思想在动,对着书瑟的胸部就要摸过去,书瑟还在想着是用脚再踹,踹在哪里合适,却突然听得顾庆寿一声惨叫,抬眼看去,却是范淮一下就抓住了顾庆寿的手腕,然后对着顾庆寿就是拳打脚踢了去。 一开始顾庆寿带来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可在顾庆寿被打了几次之后,便齐齐的朝着范淮伸手暴打了。 接着,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书豁和书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两人的手中拿着棍棒,和着范淮,对着那七八个家丁一个个的暴打过去。书瑟本来害怕的心,瞬间蓄起了无穷的力量,也加入了两方对打。 廖毕福这个村长被落在了一旁,而且还站得老远,可这心里却是直打鼓,这勉强算是四个对八个,哪能打得赢啊。 花婆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然后就直嚷嚷开了,对着范淮大叫,“这天杀的,谁敢打我儿子,我就和他拼了。”说着,左看左看的终于看到一把扫把,抄起了扫把也跟上入了两方对打间。 范淮打着的手一顿,朝着花婆子看了0。1秒,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下手的力道丝毫不落先前。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顾庆寿哪经历过这般被人打的场面,现下他已经气急败坏了,可仍不忘保护佳人,“除了十八夫人,他们几个没打死就行,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们哭爹喊娘。” 花婆子的扫把差点就落在他的身上,可终究还是饶了个弯,落在了一个矮胖的家丁身上。 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叫声,顾庆寿带来的家丁一个个也渐渐的发狠起来,书豁和书生两人接连的挨了棍棒几下,痛苦的发出‘丝丝’痛呼声,可紧咬了下唇,又继续打。 书生突然大叫一声,“大哥,先把那个禽兽给打了再说,‘擒贼先擒禽兽’。” 书豁眼睛一亮,书瑟也开始对着那些个家丁发狠,幸而先前顾禽兽有发话不让人打她,要不然受伤最重的肯定是她了步步生香:嫡女医妃最新章节。 “哎呦,哎呦…”家丁发出的惨叫声。 尘土飞扬,落在廖毕福脸上,看着这场面脸色一片灰败,心里还未能做出决定来。 “打死你,打死你,你敢打我儿子…”花婆子发狠,她的背后突然有一个家丁,那家丁手中的棍棒就要朝着她的腰际落下,范淮一个踢腿,大叫一声,“娘,你走开,不要进来。” 花婆子看着眼前的家丁已经哭爹喊娘的在地上爬滚,听得范淮的话,马上回转身子,看了一眼范淮,“把你关在了房间你还撬开了锁跑到这来,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我怎么活,你就是在在意这董家,你也不能…” 原来,范淮本来应该很早就到达董家做豆腐的,可早起的花婆子先前一步得到了消息说是董家出事了,还犯上了官府。胆小的她便拿了锁把范淮给关在了房间里,不准让范淮出现,范淮不明所以,却是在弟弟范春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说董家出事了,董秀才被官差也抓了,到了中午又听说有人包围了董家,要强抢了书瑟去。 终于,范淮忍不住了,软硬兼施的让范春开了锁,就朝着董家跑来了,一来就看到了书瑟要被顾禽兽这个流氓给欺负,冲动之下就出了手。 而书豁、书生两人本来是打算偷偷溜走,可他们还没溜走前看到书瑟就要被欺负,遂砸了桌子,拿了桌脚出来。 “娘,你回去,我不会有事的,这些个流氓,竟然欺负了书瑟。”范淮扬声叫,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 “我回去干嘛,我儿子都在这里。”花婆子根本不听,她这每日辛辛苦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两个儿子,这大儿子就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天天往着这董家跑,她不准还不行了。 “给我住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书生已经拿着那桌脚对着顾禽兽的脖颈了,顾禽兽浑身打颤,刚才嚣张的气焰一消而散,对着那帮家丁呼叫,“他娘的都没用的,都给老子住手,住手…” “少爷…少爷…”几个家丁接连惊呼,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 “顾禽兽,你还要不要堵了?”书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伴带着栗色,额头上一块青紫更为他狠厉的神情增添几分让人渗然的惊慌。 顾庆寿张了张口,咬牙道:“不堵,不堵…你放了我,我马上就走。” 走…今天他走了,明天他再回来就是了。 “哼,是不是想着现在走了,然后就再来?”书生冷哼一声道。 “没,没这回事,我就是想,我想瑟…”顾庆寿还未说完,被书瑟直接抓了把泥朝他的嘴巴扔了过去,“你个禽兽不如的禽兽!” 顾庆寿立刻打了个激灵,“没,我不敢,我发誓,我不来了。” 廖毕福这心里比刚才更急了,本来应该要圆满的解决了,怎么会成这这样了?那不是矛盾更大了?这下可怎么办? “发誓有什么用,除非你…”书生唇角一撇,似笑非笑着说… ------题外话------ 紫几度以为今天要开天窗了,而是是史上第一天窗…本来说了是八点发,可是电现在才来…不知道订阅几何,但是紫早就想到了结果,唉… 叹一声:订阅跑紫碗里来吧!哈哈 求订阅,求支持,求票票 ------------ v2章 :恩怨,得知 看着顾禽兽那肥嘟嘟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粒,书生神色越发的清明起来,继续道:“禽兽,今日我妹妹的豆腐没做完,就由你做完了再说?”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啊…是是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顾禽兽一惊,却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现在他是‘人在刀殂’,不得不听从。 书生手中的桌脚朝着他的脖颈一顶,眼眉扫过那八个家丁,对着书瑟和书豁两人示意,然后对着顾庆寿道:“禽兽,你应该不介意把他们都绑起来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顾禽兽小眼眯起,看着离自己越发靠近的桌脚,那尖尖的一边若是生生扎进脖颈,他这条小命就没了。 八个家丁哪敢反抗,书瑟从家里找出了绳索,然后将八个家丁绑成了一排,不解气的朝着八个家丁的脚板上一一踩了个遍,听着接连而起的惨叫声,她的心里莫名有股兴奋感。 而书豁和书生两人却是将顾禽兽带到了‘磨’的旁边,然后指挥着顾禽兽开始干活。 廖毕福看着这前后变化,连下巴都要掉了。这董家什么家庭可是众所周知的,一家子都是书生,这书瑟以前是人高马大的,可才不过半个月就‘十八变’了,打人的气势也消弱了不少。 可董家竟然扣下了顾庆寿,这还得了! 廖毕福心里七上八下,手中拿着烟杆就朝着书生靠近,声音略微浮起,“书生,这不能啊,你知道顾家是干什么?你能扣他一天,你总不能扣他一辈子,难道你们一家不想再安东县过下去了么?” 书生敬廖毕福是个村长,可不代表他没脾气,他这时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一时没了控制,直接道:“廖伯伯,这事情你刚才就选择了默认,那现在你继续默认去吧。” 书豁一惊,忙碰了碰他的手肘,向着廖毕福道:“廖伯伯,你别气,书生这是气坏了才这么说。这事情我们做都做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何况我爹还在县衙大牢呢,需要这个禽兽。你能想到的后果我们也想得到,可是若我们不反抗,难道要将书瑟给了这禽兽?” 被书豁这么一说,廖毕福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下了喉咙,他总不能回说就给了他吧。他现在已经把顾家给得罪了,要是再得罪了董家,他这不是两边都不讨好,他这村长还当不当了。 本来顾禽兽听着廖毕福上来劝解,以为这董家两兄弟怎么也得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放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廖毕福,可没想到廖毕福听了董家两兄弟的话却选择了默认,他倒是像被一盆冷水浇灌了他火热的希望,面色一下惨白,两眼却是瞪着廖毕福,这个死老头子,要是不说点什么,别想着看在以前的份上放过了。 廖毕福这微微一抬眼,就对视到了顾禽兽那恶狠狠的想要将他撕裂的目光,本来心下犹豫,这下容不得他犹豫了。 罢了,这顾家怕是他已经得罪完了,这董家现在还算是他的希望终极玄神。 于是,他便改了口,“那自是不能的,唉…” 然后,廖毕福自动的忽略顾庆寿的目光,黏住了手中的烟杆,一颤一颤的朝着自家走去。 这下,董家两兄弟没了顾忌。 范淮却是被花婆子缠得紧,他此刻连靠近董家两兄弟的机会都没有。而书豁、书生两人只要脑袋瓜一想,就知道了这其中缘由,书豁正想开口让范淮回去,就听得花婆子破罐子摔碗道:“你要是再给我过去,我就死给你看!” 歇斯底里的声音,花婆子现在是在后怕了,她是打了人家顾家的少爷,她这一家子还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啊,她在这地方扎根几十年了,若是… 范淮才挣扎往前一步的脚顿了,眼神里划过复杂,有哀痛,有不满…虽然他知道就是他去他这个娘也不会去死,可是他过去… “范大哥,刚才就谢谢你了,这天色也快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去唤你。”书瑟看他两难,马上前来笑着说道。 范淮为他们董家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他们董家的事情他们董家来承受,没必要再为难任何人,就像是那个廖毕福村长,他还不是躲得远远的,其实廖毕福这个村长才是明智的。 花婆子眼眶微红,听到书瑟的话,像是在水里快要窒息的时候扯到的救命稻草,连忙接口,“儿子,你看人家都没说要你在这了,你就和娘回去,好不好?” 范淮猛地一闭眼,紧咬下唇,似乎缓和了下心里的矛盾,情义难两全,他也是个孝子。 “书瑟,那我就先回去,若是有事情,你去叫我。”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若是董家接下来还有事情,是绝对不会叫他的。但是他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那‘义’中的愧疚能少一些。可他这说完,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一丝轻松。 闻言,花婆子哪还站得住,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扫把,然后拉扯着范淮像是被疯狗追着一般,连跑带跳的走了。 现下,只留下了董家三兄妹和顾庆寿与他带来的家丁八个人。 “顾禽兽,你边磨边和我说,我爹到底是欠债多少?”书生好气的和顾禽兽‘聊起了天’。 顾禽兽从来就是娇生惯养的,特别是顾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他连冷水都没碰过,更别说现在他被逼着要加水,要洗豆,最主要的是还要他磨豆。天知道他只转了几圈,其实他浑身都像是被散架一般了。 听到书生的问话,他下意识道:“两千两。” “什么?”董家三兄弟齐惊。 两千两对他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价,可是他们想不透为什么会那么多,他们可是从来没见那个银子。 “你个禽兽,叫你给我乱说。”书瑟一脚朝着他的小腿踹了去。 顾禽兽哀痛的叫了两声后,在书生和书豁两兄弟要杀人的眼光下忙答:“其实是二十两,可是我们两家早前就有字据,如若是十年后还就要两千两。”他现在是不敢把那十年后不还的两个要求说出来,他知道,若是他一说出来,他这嫩肉又要受苦了。 “那份字据呢?”书生问。 “那份借条已经在县衙了,那县丞大人那里。”顾禽兽这个时候很佩服自己的聪明,幸好没把字据带在身上,在县衙里多安全,这董家兄弟总不会把他给杀了,等到时机一到,他要这董家付出惨烈的代价休皇。 书瑟微顿,问道:“那抓我爹去做什么,你要银子我们还就是了。” 书豁下一秒就拉住了书瑟的衣袖,两千两,那得还到什么时候?最主要的是这两千两他们家凭什么还?二十两换两千两,这顾家也太会算计了。 顾禽兽粗喘着气,“我找了董秀才,可是他没想还。” 书生眯起眼睛,灼灼的目光盯着顾禽兽,不对,若是只是银子,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反抗的任由官差抓了去。 “你一家子都是禽兽,才借了二十两,就想要我家的两千两,比高利贷还高利贷。”书瑟气急。 顾禽兽用余光扫看她,顿觉浑身的痛热都减轻不少,一时得意下,嘻嘻笑道:“如果你给我当十八夫人,这两千两不就算了。” 书瑟‘靠’的一声,两脚并用的将顾禽兽的小腿踹个满足,“你说什么?你再也我说一遍?” 顾禽兽本得意的样即刻因小腿的痛熄了,呼着痛道:“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我爹和董秀才签订的,我爹临终前让我来的。” 其实顾禽兽也不动为什么他爹要和那董秀才签订这样的借条,就是他,他不会那么狠,他在看到这借条时,他还想着他是不是还没有彻底的继承他爹的衣钵。 “你不知道?”书生喃喃,徒然大了声调,“那谁知道?” “我家的管家,顾管家肯定知道的。”顾禽兽怕书生手中的桌脚要对着他打下来,即刻回答。 遂书豁和书生两人商量。 “大哥,你以前有没有听过顾家的那个管家?”书生问道。 书豁微微点了点头,“这顾管家不能找,这顾家能有今天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管家,我怕是这禽兽故意这样说的,然后把那管家招来,到时候我们会吃亏。” “可是我们总不能扣着这个禽兽一辈子,”书生说着,却是突然转了个弯,“就是不知道阿香现在怎么样了?若是阿香找到了凤大人帮忙,我们爹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书豁思忖,摸着下巴道:“要不…我去找找阿君?” 书生诧异看他,书豁加了一句解释道:“就是沈君。” 书瑟本来听得模模糊糊的,书豁的‘沈君’两个字她却听得甚是清楚,忙上前两步道:“大哥,不行,爹在被抓走前特地说过,我们家不许找他们沈家的。” “瑟瑟,爹真这么说?”书豁惊愕问道。 书瑟边点头边道:“爹是这么说了,我们家也就认识他们只一个沈家的,前次来的是沈君吧,你也看到了爹对他的态度了。大哥,要我说,还是等着阿香回来,这沈君,还是先不找了吧。” 书瑟在沈家这一方面,似乎对董致风很赞成,她对沈家没个好感,对沈君亦是。 书豁心中暗暗叹气,爹不说和沈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他问沈君沈君也不说,是去找沈君?还是听爹的? “大哥,我看还是等阿香回来再说。”书生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本来刚才他们是在担心书香,可是现在他们抓着顾禽兽,就算是顾禽兽的人堵了书香回来,到时候也可以让人把书香给放了。 而此时的书香却是才刚出了安东县,正朝着李子村走去锦绣生香最新章节。 知道了那所谓了借条内容后,她心里对顾家也多设了几道防线,她现下是没走大道,而是穿插着山林小道而走的。她想的是,既然顾家很可能去堵了家里,那么来堵她也是很可能的。 一路匆匆,心里想着事情,脚下的步子丝毫不见慢吞,额际上、脸颊上渐渐的渗出了汗液,她的背后也渗出了汗,粘在了衣裳上,她却因为心急和紧绷的情绪早已经忽略了。 忽然,眼前被人一堵,书香不慎,直接就撞了上去,脚步微晃,眼前的人用手抓住了她,“阿香,没事吧?” 书香回神,闭了下眼,掀开眼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神色担忧的沈君。 沈君似乎赶路匆忙,额头上的汗粒豆大,一颗一颗的掉落在他的衣襟上,领口边。 “怎么是你?”书香不惊不喜的问,双手也下意识的挣扎,她对沈君的触碰有种既想要再接近一步又想着要退之千里的冲动。 沈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忙放下了书香的手,似乎有些局促,“我就是来找你的。” 书香扫看他一眼,“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沈君已撕破了脸,她连‘沈大哥’都不想叫了。 沈君却是听得她这种冷冷淡淡的声音心里发堵,他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人的前后差距会那么大,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可现在不是他问清楚事情的好时机,他心里细细斟酌了一番,便道:“董伯父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 本来书香想直接回上一句‘找你干什么’,可到了嘴边却道:“我爹不让我找你,至于原因我是不知道,你可是知道的。” 沈君默,书香却是等不及了,继续道:“我赶时间回去,你若无事,就让让。” 书香才踏出一步,沈君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却是马上放开,脸色有些莫名的滚烫,“你爹暂时没事,我已经让人注意了。” 书香狐疑看他,心里思忖,沈君在她没找他的情况下就知道了她爹的事情,看来这沈君做了安东县一个九品的官职也不是白做的,怕是在县衙里已经有了他的人了。 而且,这沈君说她爹暂时没事,是她爹已经受到了他的照顾?然后再赶来在这里堵上了她,不得不说,这个沈君心里缜密得让她感到有些可怕了。 书香心里想着,面上却是无异,反而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你在这里?”沈君听着书香的口气不那么冷淡,心里堵着的气似乎消散了些,“你想得到的事情,我自然也想得到,至于我为什么会赶上你,那是因为我是男人。” 似乎是沈君第一次在书香面前说‘我是男人’这个定义,听在书香的耳里有些怪异,不过这个怪异让她因为心急家里的事情而被马上忽略。 “我谢谢你的帮助,可是我爹并不希望你的帮助,我想我家里除了大哥会想要见到你,我的二姐、三哥都不会想见到你,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在这个事情上,书香也赞同着董致风的想法,可她和书瑟的原因自然不是一样的,她是怕沈君发现她不是原身。 沈君温雅的眸子划过一丝受伤,书香突然脑中闪过什么,微勾唇角,“沈大哥,若是你告诉我沈董两家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那个原因能让我释怀的话,我就考虑找你帮忙。” 其实要不是沈君上杆子的要帮他们董家,书香哪能这么说话一品天下。 可沈君就像是被书香给套牢了一般,或许是他们沈董两家的情义太深,让沈君根本没想过对董家的事情做到视而不见。而且,还有书豁的情谊在。 沈君沉默,两人之间只剩下了呼吸声和微风吹拂过树梢而发出的‘沙沙’声。 其实书香没有想过沈君会说,她只是给沈君一个退却的原因而已。 可是,沈君在沉默片刻之后出乎意料道:“好,我说。” 书香一怔,讶异的看向沈君。 沈君似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们两家…” 话音未完,书香却是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她整个身子都被沈君抱起,然后被沈君给护在了身后。 书香缓了缓神,抬眼就见一个不过四十严肃的中年人带着五个看样子是打手的家丁,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棍棒,而且看他们的身形,一个个的身强力壮。 一个念想随即在她的脑海闪过:他们是顾家派来堵她的人。 “顾管家,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沈君一改在书香小心翼翼的模样,对着顾管家,神色自若,眸色微沉。 那带头的一笑,“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沈大人欲要如何?难道董家对你沈家还不够深刻教训?” 沈君冷哼,“这是我们沈董两家的事情,似乎顾管家管得太宽了。” 这顾家的管家本不姓顾,可外人都唤他为顾管家。 沈君在私贩盐的时候他们就互相认识了,那时候的顾管家是顾家做生意的好手,一次的贩私盐让沈君和顾管家认识,而沈君最后在顾管家的手里得到了最终胜利,顾管家平生第一次的失利是在沈君手里,他自然对沈君关注非常。 “你们两家什么事情我可以不管,可沈大人也不要管顾家和董家的事情,这样一来,对双方都好,不是吗?”话毕,顾管家还加上一句,“毕竟沈大人这个位置来得不容易。” “那可真巧,董家的事情我沈君就要是管上一管,顾管家欲如何?”沈君挑了挑眉道。 顾管家的眉梢一紧,哼哼一声,“那便对不住了!来人,上!” 书香听着听着他们两个的火药味加重,可没想到这个顾管家一下就想来火拼了。这顾管家不是知道沈君的身份么,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顾管家却反倒其行。难道是因为这顾管家占着有县丞大人这棵树,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 “小心!”沈君将呆愣的书香一拉,书香朝着原先的地方一看就见那原先的地方被那其中五个家丁中的一个用棍棒狠狠的敲打了下去,那硬邦邦的泥土掀起一层灰土。 这下,书香将自己的心提了一百八十度,这顾家是要将她杀了?竟然不管不顾的拿着棍棒朝她招呼,若不是沈君在,她这条小命就在此压上了罢。 再看沈君,一脸肃穆,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先是一把抢过了其中一个家丁的棍棒,然后便和他们开打起来。 她还注意到,那个顾管家在一旁自在的站着,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浅笑,仿佛在笑沈君的不自量力。 不由得,书香对这个顾管家的印象加上了一个词:阴毒。 这个顾管家既然和沈君认识,就应该知道沈君以前是个什么身份,那个私盐贩子的身份多少会让人产生一些惧怕,可这个顾管家却是对着沈君不屑,那么只能说明这个顾管家做的事情要比沈君的要让人惧怕多了末世的口粮是丧尸最新章节。或许,就是沈君,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这个顾管家,当真只是顾家的管家而已? 顾晏似是注意到了书香的视线,忽地移了眼看了去,遂眉梢皱了皱,不知在想什么。 可下一刻,他却厉声道:“给我抓紧些!” 明明只是很轻淡的五个字,可书香却是发现在他说完这五个字后,那五个打手家丁明显的气势要增强了些,甚至于,下手更狠了。 ‘双手难敌十手’,沈君眉眼紧皱,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缓慢起来,可他却终究把书香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书香心里紧绷着,她刚才是怕沈君敌不过他们五个,可是现在她感觉到沈君越发缓慢的动作,她现在不仅是怕,而且很怕。 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诚可贵,没错,她真是怕死。前世那种被碾压的痛似乎还紧紧的绕着她的灵魂不放,这世,她不想才活那么点时间就死了。 “留下活口就行!”顾管家又发话了。 听闻,书香紧绷的心暂时告落,可是却突然手肘一痛,接着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抬眼看去,却见沈君的左手为了替她挡下那一棒而中标了,她还看到了沈君一刹那的脸色铁青。 又一棒要落下,书香及时出声,“慢着,我跟你们走。” 沈君一惊,看向书香,“你…” “看来董致风的女儿还是有骨气的。”顾管家道。 书香缓神,幸好那一棒没落,要是落了,沈君的左手怕是要废了。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顾管家会给沈君请大夫,她也不想沈君出事,只得提出这个要求,给沈君争取诊治的时间,能争取一秒是一秒。 可事情哪是她想争取就能争取到的,顾管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便道:“走。” 而沈君,自然没被放过,和着她,两人一起被一左一右的押着。 书香有些担忧的看着沈君,可沈君竟然还笑得出来,遂不再看,一时间,五味陈杂起来。想着,沈家和董家的恩怨,在沈君身上看来,似乎两家的恩怨是有误会的。 承平都城廉亲王府内。 阳光拂照在亭台楼阁间,琉璃瓦、金黄壁、绿水繁华、凹凸青石…一派的典雅奢华。 轻风扬起,掉落一片片黄色的落叶,在夕阳落日在显得有些苍茫。 一水池面,高伫亭台上,凤九独坐在亭台石椅之上。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杯盏,杯盏中盛着的是飘逸在亭台内各处的美酒。 凤九微微眯着眼,伸手拿起杯盏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甚为惬意自在。 这情景看似很美好,无可挑剔。 可这次凤九回这王府是因为给他父王新任王妃的小儿子办及冠礼。 他堂堂廉亲王府内的世子,可在王府里住着的时间却是在一年到头只有不过几日而已,而这,都要归功于廉亲王新娶的王妃。 说起来好笑,他今年上半年才行的及冠礼,今年却是这继任的王妃儿子的及冠礼,而这继任的王妃在以前却是廉亲王的外室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全文阅读。 一个外室能当上王妃,在这承平国算是前所未有的尊荣了。 这个王妃在进府之前就有一儿一女,女为大,儿为小,那个女儿竟然比他这个世子要大上一岁。 凤九不知道他从小到大被这个名义上的继母暗害过几次,不过幸而他每次都得以逃脱。随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渐渐长大,这个继母暗害的次数就越发频繁了,前次他占了上风,这次不知这个继母要用什么手段来为前次的事情做出应对了。 突然,眯着眼的凤九睁开了眼睛,眼里随即换上一副呆愣的神情,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两个女子慢腾腾的抬脚朝着他这里走了过来。 侧耳倾听着她们上来的脚步,眸中划过一抹不屑。 来人是他继母的侄女与她的婢女,他最最厌恶不过了,只不过在人前他向来表现得温和有礼罢了。 终于,那两个女子上了亭台,前面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衣的女子在见到凤九时眼里止不住的钦慕和爱意,“表哥,原来你在这里,让娉婷好生找了一圈。” 柳娉婷,空有容貌毫无内涵的女子,自从见过一次凤九后,就对凤九极度痴迷,每每见到,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一阵让男人怜惜。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若是平常男子听着,绝对会感觉到心像是被一根羽毛撩过一般,心痒得紧。 凤九微微垂眸,这个继母还真可笑,难道以为他喜欢的是柔弱的女子?竟然把柳娉婷给带在他面前。 “表哥,你怎么不理我呀?”柳娉婷袅袅上前,语调微顿,嘟起小嘴,表示着不满。小脚微移,朝着凤九靠近。 凤九在闻到一股浓浓的胭脂气味口猛地皱起了眉,冷冷道:“站住!” 柳娉婷的脚倏地一停,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却又马上蓄起了笑意,“表哥,娉婷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这不是来陪表哥么。” 凤九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可是现在他根基未深,经过一番思考后,才答:“不必了。” 这个时候他对着柳娉婷不必要有好脸色,因为柳娉婷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心里早就认定了他因为回来给他那所谓的弟弟行及冠礼而不高兴。 “表哥…”柳娉婷不死心,却被凤九一口打断,“我想一个人安静。” 柳娉婷眼眶即刻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委屈万分,却还是强忍着开口:“那表哥娉婷就先下去了,若表哥想找人谈心,娉婷愿为表哥分忧。” 一直到柳娉婷走,凤九也未抬眼正色的看过她,也不曾再说话。 “主子,董家出事了。”凤九面前突然出现一黑衣人。 凤九沉凝的神色一变,“怎么回事?” 黑衣人简洁意要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主子,当如何?” “现在董致风在牢里怎么样了?”凤九轻声问道。 黑衣人蓦然感觉到一阵寒风掠过,缩了缩脖子,“因为有沈君的安排,现下暂时得以安顿。” ------题外话------ 本来怎么着都想弄成一万字,可是和妈吵了一架,我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的病好,心里很纠结…实在无法码出…对不起了亲们 ------------ v3:输不起,误会巧合 “这事情和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凤九似乎轻轻的扣了扣手,优雅如斯。 黑衣人一顿,即刻回答,“回主子,没有,就是顾家和董家两家的私人恩怨。” 黑衣人永远也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要说监视着董家,还不如说是在保护着董家,可是又不让他们插手任何的事情,也不要他们报告董家的一切,只需要在董家有危险的时候报告于他。 凤九微微敛眉,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张,“下去罢。” 黑衣人才消失,凤九忽而拿起石桌上的杯盏,对着东南方向就是扔了出去。 一道火红的影子从东南方向掠出,隐隐有些不稳,来人一下坐在了凤九的对立面,“凤世子,你好意思么?我就是来关心你一下罢了,出手怎得那么狠。” 不用猜,能穿着红衣的人定是诸葛离风是也。而他口中说的凤九‘狠’是因为凤九杯盏中的酒液浸湿了他的衣袖边,他边说着话边不满的拂开酒液。 “我看你看热闹看得很欢乐,这不请你喝喝酒么,哪料到你武功竟然低到了这个程度,莫非已经纵欲过度?”凤九轻撇了他一眼,想要看热闹,也不能在他的身上找热闹。 诸葛离风在柳娉婷来后片刻就来了,又藏而不出,还隐约听到其有些乱糟的心绪,这人不是在看热闹是在看什么? 诸葛离风毫不在意凤九的态度,直接端起了酒壶,喝了一口,放下之时,嘴角溢出少许酒液,他只用衣袖随意擦拭,便道:“你家那傻丫头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我还以为会看到‘怒发冲冠为红颜’呢,没想到你这人真无情,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把人给打发走了。” 董书香那个傻丫头在凤九心里什么地位他是不知道,可是她在凤九心里占有特殊的位置他是知道的,而且凤九做得那般明显,他要还是不知道他就傻瓜了。 “呵呵…我看你听的欢乐,怎么要遂了你的意,我这厢走不开,你作为兄弟的给我走一趟如何?”凤九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只是他的热闹岂能让别人看了去,而且已经是闲了一段时日的诸葛离风。 诸葛离风还未吞咽下去的酒液猛地一冲,然后猛然咳嗽了起来,直到一张脸涨红,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轻云淡的凤九,“凤九,这种‘英雄救美’之事,你让给了我,要是那个傻丫头喜欢上我怎么办?我可不想麻烦啊。” 凤九定神看他,“我有让你亲自出面?何况你觉得她会喜欢上你?” 凤九其实也不知道对书香的感觉如何,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董家一门对他很有用,可是他却不曾想他对董家的行为是怎么样的,那是一种培养中的宽容,一切都还依着书香的心愿。 而书香他不能说是十分了解,但也能算上八分,诸葛离风是个让人会不禁自主喜欢上的男人,可是依他看来,书香是定不会喜欢诸葛离风的,至于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那你想如何?”诸葛离风没有凤九想得细,他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下意识的。 凤九唇角微勾,“顾家只有一个管家威胁,沈君现在虽然小器已成,可要成大器还得经过磨练,我需要你去暗中帮助董家,切记不能让董家发现是我帮助了他们。” 诸葛离风一个白眼扫了过去,“凤九,你这是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你确定你不亲自回去?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回去要好,毕竟到时候我一个不慎,那傻丫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就用你自己的双手把你的头颅给献上乡野诱惑。”凤九冷冷打断他的话。这点小事还解决不了,谁信了。 诸葛离风眼露无辜,“凤九,你…重色轻友…” 诸葛离风面上这般无辜叫屈,可内心却是翻滚着:凤九这小子对那傻丫头还真上心了,虽然不亲自回去,可是要暗中保护那傻丫头一家…难道那傻丫头还真心有那么好?能让凤九直接忽略容貌喜欢上? 凤九根本不看他,道:“你若不想去也可以,刚好河东那边发生了强盗匪徒扰民之事,你去安抚安抚也是可以的。” “凤九…”诸葛离风双眼翻白。 “当然,若是你想去边塞军中练兵,也无不可。”凤九再度落下一句,让诸葛离风彻底人命。 诸葛离风最讨厌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去做利民利国的事情了,去收拾强盗匪徒和练兵这两种他根本不想,他隐隐有些轻微的洁癖,不管在匪徒窝里还是在军营里那都是免不了受到侵蚀的。 诸葛离风‘被逼着’想明白了之后,“好吧,我一定完成使命,就是作为兄弟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回去?”其实他就是想再度确认一次凤九对书香到底有多看重。 凤九沉凝:“我输不起!” 只短短的三个字‘输不起’,却让诸葛离风惊呆了。 ‘输不起’饱含的涵义太深了,诸葛离风无法诠释,但他有一点肯定的是凤九一点都不想让那个傻丫头受到伤害。 其实在说出‘我输不起’时凤九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眼里也是惊愕的,只是诸葛离风他没看到而已。 而在凤九让诸葛离风暗中保护董家时,书香和沈君两人已被顾管家给压到了董家。 看到那被绑着的八个家丁和还在磨豆腐的顾禽兽,书香狠狠的吸了口气,她可是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太震撼了,这董家的因子太强悍了。 而顾禽兽在看到顾管家时就看到救命稻草,颓废的两眼蓦地发光发亮,什么痛和累都消散了,他现在想的是终于得救了,这董家一门都是疯子。 其实,在书香回来期间,因为董家三兄妹在顾禽兽的嘴里问不出其他的事情来,书瑟气愤于顾禽兽对她的猥琐,所以她为了发泄想到什么做什么,随时对着顾禽兽踹上一脚那还是轻的,最主要的是她还死命的给顾禽兽灌下水,而且还是掺杂了牛尿的水。 顾禽兽此时此刻是苦不堪言,他何曾受到这般侮辱,可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报仇,他想到的是赶紧脱离董家的魔爪,因为他尿急。 董家三兄妹看到书香和沈君被压着回来,强压住内心的担忧,但眼神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顾管家显然对这种场面很满意,“放了我家少爷,我就考虑放了他们两个。” 此时那被绑着的八个家丁也都被放开了,只是个个都想逃,看到了顾禽兽那般不堪的模样,他们怕顾禽兽不给他们活路,直接灭口。 “除非你先放了他们。”书瑟强硬道。 顾管家看也不看她,直接对着书豁道:“放了我家少爷,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你们别忘记了还在大牢里的董致风,若不想他有事情,你们最好按照我的话做。” 书豁站前一步,“既然我爹已经在你们手里,你们先放了他们,我们定会放了顾‘少爷’。” 顾管家似乎在心里思忖了一番,可顾禽兽哪能等得急,随即就叫唤起来,“快放人,快放人,本少爷都要被折磨死了,本少爷要如厕,被少爷要如厕…” 书瑟憋得脸色通红,心里直想笑,她就想要这个效果,这个顾禽兽若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失禁,看他在短期内还敢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炮灰吧,女配们!全文阅读。 顾管家不屑的看了顾禽兽一眼,最终决定先放人,“来人,把他们给放了。” 董家也说话算话,可顾禽兽在走到自家阵营的半道上终于…失禁了,而且还是没完没了的,一条裤子都湿漉漉的了,他站着的脚下留下一滩让他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的发着骚臭味的尿液。 董家的家丁除了顾管家其余的都齐齐转身了去,不敢再看顾禽兽。 董家四兄妹和沈君先是一怔,接着齐齐笑喷了。 顾禽兽终于忍不住了,踏过自己的尿液,直接就伸脚对着顾管家踹了一脚,嘶叫,“还不给爷回去,还嫌爷不够丢脸是不是?” 顾管家虽然心里对顾禽兽不屑,可是面上对顾禽兽还是言听计从的,比较这顾禽兽对他还有用,再度扫看了他们一眼,便招呼着人抬了顾禽兽回去了,反正要收拾董家,他有的是办法,而且他来这的使命可不是为了收拾一个小小的董家。 顾家一行人走了,书香随即就收起了笑意,正色的对着书豁道:“大哥,快去请秦大夫,沈大哥受伤了。” 书豁也来不及问什么了,直接点头,然后就出了门。 书瑟和书生两人见书香要去扶沈君,纵使对沈君有意见也压了下来,帮着一起扶了沈君过去,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沈君面色苍白得可怕,手上隐隐青筋冒起,这情况明显是隐忍而致。 看董家兄妹那么紧张,沈君还开口笑道:“没事,一点点小伤而已。” “就你逞强。”沉凝片刻,书香只落下这么一句。 她不是个冷情的人,沈君是为了她才受伤的,纵使这里面可能有沈君对本身的愧疚所在,可他确确实实是因她而伤,若是她还一如的对他冷淡如前,她还真做不到。可要她对他像以前的书香那般,她也做不到,所以现在她对沈君的态度是不冷不热的。 “二姐,你…”书香本来想对书瑟说什么,可待看到书瑟额头上的清淤时,叹道:“二姐,你先坐着,我去厨房里烧开水,你这脸也要洗洗了。” 再看向书生,发现书生也受了轻伤,和沈君一比要轻多了,长长呼出一气,然后出了门。 书香不在,沈君和书生、书瑟两人便陷入了僵局的场面,一时无话。 书瑟本就不是个憋屈的性子,她憋不住,便道:“那个沈什么来着,我爹说不然你帮忙,我知道你的伤肯定是因为阿香才这样的,所以等会秦大夫给你看了,就让大哥送你回去。” 书生觉得书瑟说这话有些不妥,便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书瑟却挣脱开他的手,看他,“阿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次他到我们家来那次,爹后来几天都阴沉着脸,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家留宿,那爹还不得一辈子都不理我们了。” “放心,等会我就让大哥送我回去,你们不必为难。”沈君有些沉闷的出声道。 听沈君那么干脆,书瑟倒是有些不自然起来,撇了撇嘴,“那个…那个…你救了阿香的事情我会告诉我爹的,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君忍痛强装笑答:“等会阿香和你们大哥回来,我有话对你们说。”有些事情该是释然的时候,不管这事情埋葬多久,那也有释然的时机。而现在,或许就是那个时机。 书豁没请秦大夫,他却是带回来了黄御医,这让书瑟又惊又喜虐渣指导手册全文阅读。 这黄御医消失有段时日了,她还真担心这黄御医一去不回,那阿香的脸怎么办? 现在黄御医回来了,书瑟一张本来沉闷的脸也变得有些活泛起来,毫不扭捏的拉扯着黄御医的衣角,“老头,你终于回来啦!” 黄御医佯装不喜,“什么老头,你看看你妹妹阿香,人家就亲亲热热的叫我一声爷爷,真没大没小,你爹呢,让他出来好好教训你。” 一说话董致风,书瑟本活泛的模样又没了,黄御医不由问:“怎么啦?” 书豁道:“黄爷爷,先给阿君看看怎么样了,我再把事情一一说给你听。” 黄御医满含疑惑却也伸手给沈君诊治起来,最后得出结论:“放心,这手废不了,养个两个月就成。” 书香端着热水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黄御医这话,顿时心里一松,若沈君那手废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君,又怎么面对沈君的娘。 接下来,黄御医开了单子,又去抓了药,还顺道给董家三兄妹给诊治了一番,全都没什么大碍,就听着书豁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黄御医听完,摸着胡须道:“你们且放心,会没事的。” 书香以为黄御医是说有凤九在所以没事,便道:“爷爷,那凤大人不在啊。” 黄御医眼一挑,“不在便有不在的法子,你们放心吧,老头我这日夜赶回,累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黄御医一走,徒留下五人面面相耽。 书瑟打断静谧的场面,“那个沈什么,你不是要说些什么吗?” 沈君的左手用纱布包着,脸色好看了不少,听到书瑟的话,便道:“是。” 接着,董家四兄妹齐齐看着他。 “其实这件事情发生在十五年前的冬天,那一天董伯父去了县城买书,然后董伯母却在喝了一杯茶后肚子疼,正好我爹来找董伯父恰好见到了董伯母这般,所以顾不得许多就抱着董伯母去看大夫,那大夫是是生面孔,根本不认识他们,于是便误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接下来沈君的话和大家预想的差不多,就是董致风回来时就看到沈父他去细心的照料着董母,那个时候董致风喝了点酒,又想到了沈父似乎以前对自家娘子有心思,最主要的是董母还双手抱着沈父的脖子,看上去亲昵得很。 于是,董致风大发雷霆,将沈家作为了绝来户,后来不管沈父和董母如何解释,董致风都不相信,直到沈父死,董致风也没去拜祭。 书香想:秀才爹其实一开始是不相信沈父和董母,可是在她和书生两人出生,又为了董母而去借钱,甚至于签下顾家那借条看来,秀才爹应该是早对沈家释怀了才是,只是可能他抹不开面子罢了,或许中间还有什么,却是没人知道的。 再就是,秀才爹不让他们去找沈家,这摆明的是不想欠沈家人情。而且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应该是知道沈君和书豁这个大儿子交好的,也想到了他们会找沈家。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难道那事情真的那么巧? 书香不禁问道:“沈大哥,那天我娘会肚子疼,我爹又去县城喝了酒,沈伯父亲自带着我娘去,难道那个时候沈伯父不知道去找沈伯母么?” “这其中确实是有巧合在内的。”沈君点头道。 ------------ v4章 :半夜 来人 书香扯了扯嘴角,秀才爹的里子、面子作祟,让董家和沈家都十多年了还不曾化解误会,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沈君继续道:“那日我娘却是被当年的顾夫人给唤去,说是有缝补的衣物;那日董伯父是被顾家邀请去喝酒的;至于董伯母,这个还不能判断。” “是那禽兽的爹使的计?”书瑟惊叫开来,两眸大睁,声调徒然抬高。 书豁和书生两人保持沉默,微微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书香心中叹息,这顾家和董、沈两家会成为这样,恐怕说来说去都是当初的顾盛荣的嫉妒心作祟,到了临死前还记着来到董家报上一仇,又在先前破坏了董、沈两家间的关系,沈家竟然被顾家当作炮灰了。 接下来的一连两日里,在县衙大牢里的董致风不曾出现过任何不测,也没有任何刑罚,表面上这都归功于沈君和沈溪迟两人的努力,实际上是顾家在这两日不曾行动罢了。 董家这两日处于高度紧绷时期,要预防着顾家会不会再度来,又要关心着大牢里的秀才爹,四兄妹累得够呛,不过两日,就消瘦了不少。 自从知道了顾家对董家从十几年前就有心思之后,书香夜不能寐,辗转在床榻上不得安睡赌神驾到。 秀才爹一日不出县衙大牢,董家就有一股黯淡的乌云在上方徘徊着。 这两日里,李子村所有的人都躲着董家,就连范淮都不曾再踏门一步。 书香对范淮很理解,范淮并不是她董家的什么人,花婆子爱子心切,定是想什么办法都不让范淮上董家来的。 只是…她在心急着…那两千两的银子如何能凑得上。 秀才爹的手不能没有,书瑟的婚姻也不能被利用,她现在能做的是把那两千两给凑足了给了顾家。 当然,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想要白白的给顾家送钱。 顾家虽然无德,可是那借条有理有据,秀才爹的签字在那里,秀才爹好面子、里子,骨子里的文人气度也让他不会不承认这笔账。最最最主要的是她考虑到了以后大哥书豁、三哥书生的前途,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被抹黑,那就大大的不妙了。纵使以后大哥、三哥前途一片光明,但若是被有心之人给挑破了这件事情,那也是不好的。 这两千两,就算是报答了本身母亲的生恩的一部分罢了。 书香这般想着,一双幽黑的眸子看着窗外,却是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快速略过,心下一紧,莫不是顾家在这半夜三更派了人来? 想到会是这个,书香眼神一闪,然后忙将整个身子往着床下一倒,接着直接钻进了床下。 她会这样做,是因为想着如果是顾家的人可能会暗中把她给杀了;如果不是顾家的人,那么到时候她再出来无妨。 窗户‘咯吱’一响,她在床下看到了那黑影的双脚,还未等她摒住呼吸,就听得那人道:“出来吧,别躲了。” 书香一惊,但是没动。 因为,那个声音她不熟悉,虽然那个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上去似乎被撩拨了心神般荡漾。 ‘叩叩叩…’ 那人敲打着床板,又道:“董书香,出来!” 书香张口就要叫,却被人捂住了口鼻,人也从床底下被拖了出来。 “唔唔唔…”书香挣扎,眼睛靠着淡淡的月光分辨来人,来人却道:“别出声,我是凤九的兄弟。” 书香一顿,呐呐的点头,不管这人是不是凤九的朋友,可是她已经确定了这人不是顾家的人,而且她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诸葛离风微微挑眉,然后放开了手,看向书香,“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想情郎呢?” 书香暗暗压下心里的震惊,想要看清来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来人不点蜡烛,她也不管去点。 “你…你是…谁?是凤…大人让你来的?” 语气有些不确定,这两日她也没忘记凤九这号人,可是凤九一直都没回安东县,也没有看到居然,她都要放弃凤九了,却没想到这夜半三更的竟然来了个自称是凤九兄弟的…男人,这人话语轻佻,要说是凤九的兄弟,她还是有些信的。 “那么怕我?”诸葛离风似乎不太高兴,“我就是来看看你而已。” 这下,书香终于确认诸葛离风没了威胁,心下也松了,说话也自在起来,“有谁在半夜三更的来看人的,你说你是凤九…大人的兄弟,你凭什么证明?” 这丫头一下就说话不客气起来了萌宝宝:娘亲有怪兽。诸葛离风有些失笑,解释道:“我可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凤九让我暗中帮你董家脱困,还不让我告诉你。” “那你来干嘛?” 书香心里讶异他说的话,更想着的是为什么凤九要暗中帮她,还不让她知道。 “嗨,我就是不想让凤九的好心被人给忽略了。”诸葛离风似乎很苦恼答道。 书香倒吸一口气,却不开口说话,等着某人‘抱怨’完。 诸葛离风也不辜负她的‘好意’,“凤九没空,他派我来给你解决,我问问你,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了?” 书香呕了一声,翻了翻白眼,有人这么直接说‘以身相许’的么?而且还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 “是你来救我的,要以身相许也是以身相许你啊…”不由得,她倒是想和这人呛呛嘴皮子,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有些憋屈。 这下,轮到诸葛离风吃不消了,忙道:“别别别,你可别害了我。” “怎么是害了你呢,是你救我们董家,不是凤大人,我说的可是正确?”书香和他绕嘴皮子。 诸葛离风及时反应过来,这黑灯瞎火的这丫头也看不清楚他,怎么就要‘以身相许’了?这丫头居然匡他。 书香没听到他回答,提着胆子又道:“别是被我吓傻了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诸葛离风一口气喷了出来,“谁傻不傻的?我可不会傻。” “那凤大人的兄弟,请问您贵姓?”书香问道。 诸葛离风下意识答:“诸葛。” 这一答完,诸葛离风这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来干什么的?他就是来告诉这个傻丫头是凤九在暗中帮助她的,可是他都做了什么?竟然和她聊起天来了。 本来嘛,他一进屋就知道这丫头躲在了床底下,为了不吓着她,他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了,只是心里对这丫头及时躲起来的态度有些狐疑罢了。而现在,他竟然被她绕着走了。 “原来是诸葛大人,久仰久仰!”书香鞠躬。 “行了行了,我们才不过见两面就你久仰了,好了,你睡吧,我就不打扰了,你放心,你爹过两日就放回来了。”诸葛离风想清楚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丢面子还是什么,总之他有一种迫切想要压制此刻感觉的冲动。 书香一怔,两面?脑袋一恍惚,突然脑门一闪,伸手抓住就要走的诸葛离风,“我知道你了,你就是那个在前不久把我拎着飞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没错,她说呢,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而且,那一天她明明没有见到凤九,可却是被居然也送了回来,说是凤九。这人说是凤九的兄弟,又还认识她,她这心里已经百分之九十的确定了。 听书香这么一说,诸葛离风即刻就想到了当时书香被他这么一弄晕过去的事情,心下理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什么拎着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就安心睡吧。” 书香想要再度问清楚,可是她哪有诸葛离风的速度快,一眨眼诸葛离风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她这虽然虚惊一场,可是心里却是安心不少。只是她心里又多了个疑惑,凤九为何要帮她? 而称得上的有些落荒而逃的诸葛离风在离开了书香的房间后却是直接来到了黄御医的住所,看到里面还有烛光便破窗而入美女总裁俏佳人最新章节。 黄御医正在捣弄着草药,看到诸葛离风来也不吃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诸葛离风随时出现了。 诸葛离风自顾自的去倒了杯水,然后看着黄御医捣弄的草药,撇嘴道:“黄老头,你这是给那个傻丫头的?” 黄御医打了个哈欠,“嗯嗯嗯,就是给阿香的,这三个月都过了一个半月了,如果这生肌膏不及时,到时候怕会影响她痊愈的几率。” “她到底有没有可能痊愈啊?”诸葛离风随口就问道。 黄御医摇头,“难,哪那么容易,就算是我那药有用,也要靠她自身的恢复能力。” “喂,你的医术退步了?”诸葛离风碰了碰他的手肘问,“你当初不是说大有可能恢复吗?现在还难?你知不知道凤九他…” 说到此,诸葛离风却是转了话题,“你这草药还挺香的。” 黄御医看了他一眼,“美人也香,但是美人有毒,恰好,你说的这草药它越香越毒。” “什么?这是毒药?”诸葛离风没在意黄御医前面两句话,倒是惊讶于他说的后两句话。 “以毒攻毒,阿香她那黑瘤也说是毒瘤,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一起长了十几年了,只能是以毒攻毒来克毒了,其他的办法我暂时没想到。”黄御医微叹道,“这种法子也有危险性的。” “不行,我告诉你,这绝对不能危险,我要肯定的答案。”诸葛离风突然正色起来。 “你小子,若是你给我当徒儿,我就考虑有了肯定答案再下手,行不行?”黄御医跳脚起来,看着诸葛离风道。 其实诸葛离风被黄御医在皇宫的时候就看中了,可是诸葛离风的家世不能让他和他学医,黄御医当初缠着他要他跟他学医,可是诸葛离风对此根本毫无兴趣,每次黄御医都败兴而归。 诸葛离风自然不应,“黄老儿,你可别来威胁我,凤九在你头上兜着呢。我可是告诉你,这个傻丫头凤九说不许伤害,你就看着办。我看啊,若是那傻丫头出了一点问题,凤九他有的办法来整治你的。” 黄御医本就老顽童一名,遂马上和诸葛离风较量起来,吹胡子、瞪眼,“你小子,用凤九来威胁我也没用,总之,这就是有危险性,我也没办法。” “那难道不能先缓缓,到时候你有把握了再下手?”诸葛离风抿嘴问,丝毫不在意黄御医被他气得半死的模样。 黄御医一口回道:“缓不了,要是不及时诊治,到时候怕是阿香整个黑瘤都恶化了,到时候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诸葛离风静默了。 凤九明显对那个傻丫头上心了,若是要娶这个傻丫头,这傻丫头不够格啊。而且这傻丫头现在还是丑丫头,估摸着这人都进不了王府了… 不对不对,他这究竟是在操心凤九,还是在操心那个傻丫头? 诸葛离风对自己这思想也不满,马上转开了话题,进入正题,“黄老儿,我到你这来是有重要事情的,按照这个单子,配出一份罢。” ------题外话------ 今日又特么的停电了…紫好久没有那么背过了… 不说那么多,明日两更,补偿今天滴 ------------ v5章 :回归,凤九哀怨 有了诸葛离风的保证,书香这晚倒是睡了个安稳的觉。 翌日醒来,就听得有人在说着什么,遂起身,打开门一看却是沈溪迟和书生两人。沈溪迟一见到书香,便忙道:“书香,你爹就要出来了。” 书香一顿,然后就想到了昨晚半夜有人告诉她爹两日内就可以出来的事情,欣喜交加,“真的?” 沈溪迟这两日倒是一直到这董家串门,帮着董家和县衙大牢的秀才爹传话,一点也不顾忌顾家在安东县的势力。 书香下意识的朝着厨房一看,看到书瑟又在忙碌的背影,失笑起来,抬眼却看到了沈溪迟和书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书生对着她的头就是轻轻一敲,“看什么呢,又饿了?二姐就快弄好早饭了。” 书香一扫书生的神色,见他眉目间的阴霾之气尽消,虽然眼角下方青黑微肿,可眉目间的那股子轻松也能一扫入目了。 努努嘴笑道:“三哥,就让二姐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我去帮忙霸宠腹黑狂妃。” 说是帮忙,其实也帮不了多少忙了,因为她才进厨房,书瑟就道可以吃饭了,要她去洗漱。 在餐桌上,书香再度看到了‘文静’的书瑟。 其实书香还是不怀疑沈溪迟的魅力的,二姐书瑟会对沈溪迟仰慕也是情有可言的。 沈溪迟人品好、样貌好、家世也中等,他在现代就是个有房有车、还有才一族的,有人喜欢不足为奇。 不过书瑟这‘文静’归‘文静’,那种大气还是不减的,说话也有条有理,倒是能和沈溪迟说到一块去。 “咳哼…”书香抿唇,“二姐,我要换药了。” 这二姐今日比前两日要‘开放’,不阻止不行了。也是,秀才爹没事了,二姐这心也根着安定了。女孩子的羞涩劲儿和矜持被她大大咧咧的性子给甩开几条街去了,只是…二姐你难道没看到沈二公子的脸都被你羞得和晚霞有得一比了么? 听到书香的话,书瑟扫眼瞪她,却也是恍悟了,嘻嘻笑了笑,便对着沈溪迟盗情:“那个沈大哥,那我先去给阿香换药了,你慢点吃,别着急。” 一入书香的门,书瑟就迫不及待问道:“阿香,阿香,这两天我还来不及问你,你说这个沈二公子是不是长得好、人又好?” “二姐,爹都没放出来呢,你这犯花痴是不是早了些?”书香很不想打击她,可是人家沈二公子现在好像压根没那个心思,总不能让她倒贴了过去。 俗话虽然说‘女追男,隔层纱’,可这男的对于不排斥的女生也是很容易接受的。 而她董书香,不能让她的二姐董书瑟彻底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不得不说,沈溪迟就有这样的潜力,因为他把他的人生事业看做了第一位,爱上他的女人会很辛苦。 她不想她二姐以后会爱得辛苦,这样的例子她真看过不少了。 书瑟显然不理解书香的想法,在她看来,能近距离的接触到沈溪迟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当然,她心里也清楚这个机会很渺茫,她也并非抱着极大的希望。 “沈大哥说了,爹没事了,那个顾禽兽已经蹦跶不起来了。” 书瑟口中的沈大哥自然不是沈君,而是沈溪迟。 书香虽然不知道这事情的解决凤九出了什么力,可在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凤九应该就是她爹能出来的主要推力了。 她现在心里还担心的一点就是顾家的那个管家,还有秀才爹回来对沈君的态度。 经过了沈君的解释,他们都对沈君释怀了不少,再加上沈君在对董致风这件事情做得很到位,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思考,书香再看书瑟的表情,知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说服她的,便转移了话题,“二姐,那我们应该把家里给整顿一下,爹这几日不在家,我们都好像没有打扫吧。” 董致风在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董家四兄妹齐齐红了眼眶,特别是书瑟,好似董致风的四个儿女,书瑟是最粘他的,当初他被抓进大牢,最为激愤的也是书瑟。 书香强忍着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却是控制不住的朝着董致风的怀里靠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爹,你终于回来了,阿香想死你了。” 是的,她想这个爹抗日之兵魂传说。 才这么几天,她就想这个有血肉相连的爹了,她想,她是真的把自己融在了董家了。 秀才爹才进了几日的大牢,可是她抱上去却是感觉到硌手了,再抬眼看他,眼眶下的青黑那么明显,两眼中的暗红也是显然的。 “呵呵,爹也想阿香。”董致风笑着拍打着书香的背部,脸上浮起了一抹浅浅的淡笑。 为了庆祝秀才爹的回归,董家四兄妹弄了不少好吃的,摆在秀才爹面前的就是一大碗的豆腐,书香道:“爹,这豆腐是我和二姐亲手做的,你肯定想吃了。” 董致风什么都不好,就好吃用黄豆做出来的豆腐,那种入口就化的感觉,他吃的第一次就夸自己生平从来不曾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书瑟端着一菜进来,看到他就要下口,忙道:“爹,你先慢着,还有人没来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董致风正想问还有谁,就看到沈君和沈溪迟两人扶着黄御医进来了。 看到沈君,董致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口就骂或者伸手就打,而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沈君,反倒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神情在他面上出现。 众人齐齐看向董致风,没看到董致风生气,皆松了口气。 董致风却是突然道:“沈君,你爹要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了,肯定很高兴。” 因为他的声音中不带情绪,众人也搞不懂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御医眨了眨眼,似乎看出了这场面的不正常,自顾自的坐下之后,“老头我要喝酒,这怎么没酒招待?” 僵局被打破,书香忙给了黄御医一个感激的眼神,答道:“爷爷,您先等着,我给你拿来,不过你只可以喝一小杯,不能喝多了。” 黄御医喜好喝酒,书香倒也不阻止,只是控制着他这酒量,买的酒液相对要好上一些,尽量不让酒伤了他的身子。 书香拿着酒进来,就听到了秀才爹有些讪笑着说:“我不会骂你们的,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其实要说对不起,还是我对不起沈老弟的这个儿子,你唤做沈君,其实这名字还是当初我给取的。 这些年我对沈家不闻不问,隔绝了两家的关系,却是不阻止阿豁和沈家接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只是哪料到世事如常,哪能那么的顺心如意罢了。” 接下来秀才爹将当年的事情和着酒说了很多。 原来,当初秀才爹在一年之后就知道了那个误会,只是先前他拉不下面子,到了拉得下面子的时候却是因为董母血崩借钱借到了顾家,顾盛荣给他还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准董家和沈家再往来,否则若是被他发现,顾家就会对沈家做出不利的事情出来。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就连沈君的爹也是不知道的。这误会就误会了十几年,若不是现下顾家的公开对付董家,这误会会一直下去。 “其实在当时,顾盛荣嫉妒的不止是我,而且还有我和沈老弟的感情。” 书香对于这样的事实感觉到有些可笑,可是一想到人性,却是觉得正常了。 往往有时候,a和b是好朋友,c嫉妒a,同样的,c会对b产生不好的感觉。 而人性本恶,嫉妒往往是报复的根源,这个顾盛荣之所以会成这样,也是因为他个性的问题,也和他个人处世有关。 在她看来,或许在顾盛荣的心里早已经把董致风当作了朋友,要不然为何这借条会在十三年后问世,而不是十年后呢?可是顾盛荣在临死前还吩咐要顾庆寿这个儿子‘报仇’,这又是她想不明白的了极品公子闯天下。 “阿香,你发愣什么呢?你君大哥在问你话。”董致风略高声音唤书香道。 书香脑中的那个念头一闪而逝,有些懵的看了秀才爹一眼,君大哥?哦,原来是沈君啊,只是秀才爹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一下就从‘仇人’变成了口中的‘君大哥’了。 “君大哥,你问我什么?” 沈君一笑,“我问你,大哥说你缺少那个牛粪,还有在找那种什么金线、铜线的,我有办法给你集到那牛粪,至于金线、铜线也可以帮你弄到,你要多少?” 书香一怔,什么时候话题跑到这里来了?只是,沈君说的话实在是太及时了。 “君大哥,你真的有办法帮我集到牛粪?”书香语气有些激动,她都要放弃那个‘灸’的烤箱了,那个话梅也一直弄不成,再等下去,今年的梅子就废了。至于金线、铜线,她还是放弃了,毕竟她没办法制造出电来,她以前只是做吃的,哪能弄成那么高科技的东西。 “我认识一个从北方来的商人,他是贩卖牛的,他认识很多牧民,若是去收集的话,是可以收集到的,就只要一些钱而已。”沈君见书香这么高兴,心里也不由欣喜起来。 书香一听有些垮了神,可脑袋一转,却是扯了嘴角笑了,“君大哥,要的,要的,越多越好。” 顾家的这件事情,让书香得知一个道理:满足小富即安真的很难,她还需要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家人的那个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沈君果然给书香带来了一个商人,然后商量好了价格,不过半个月,那商人就给她送来了好几牛车的牛粪,而且还是干的,倒是不臭,书香看着简直要跳起来了。 又去买了薄膜,搭了个不大的棚,然后将牛粪放在了‘灸’的下方,隔了一块铁板,接着就开始烧起了牛粪。 本来书香以为会臭,可是牛粪烧起来却是一点都不臭,而且那火苗小而温和,正适合用来快速的将梅子给烘干。 试验了几次之后,话梅终于出了成品,书香不忘对凤九的承诺,第一时间送了一小盒子到了凤九的府上。 凤九早在十天前就回了安东县,可一直都没露面,露面的只是居然,书香送给了居然之后,没进府中,就走了。 居然拿着话梅进了书房,然后递给了凤九,凤九看到有些黑红黑红的话梅,感觉有些熟悉,皱眉问道:“居然,这什么东西?那丫头没亲自送来?” “公子,这是话梅,听书香说很好吃的,你尝尝。”居然笑道。 凤九伸手捻起了一个,然后往嘴里塞了去,又酸又甜又咸,险些让凤九马上吐了去,却是硬生生的嚼进了舌根,压着舌道:“还有呢?” 居然一愣,才反应过来刚才凤九问的是两个问题,便道:“公子,书香说她还得去一趟沈大人和沈氏医馆。” “你说什么?”凤九略高声音道,这丫头竟然就这么对他敷衍了事? 其实凤九还真冤枉了书香,书香只是觉得凤九肯定很忙,她不好意思打扰。而且时间太紧,她来不及。 居然缩了缩脖颈,“公子,您吩咐说不让人打扰的啊。” 风九微微一扫眉,“罢了,这劳什子话梅先搁着,让离风来一下。” “公子,诸葛公子还在睡着呢染指军门冷少。”居然答,那个诸葛公子还有起床气,切切不能打扰。 “睡着也给我叫醒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觉,就说我请他去外面吃饭。”凤九蓦然高了声调,让居然马上退了去。 凤九看到搁置在桌面上的话梅,咽了咽口水,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心,竟然连感谢也不说一声。 他这哀怨着,却是忘记了自己让诸葛离风不准让书香知道他帮了她的事情。而书香却也装作不知道了,凤九都不在意,她也别在意太多,不然她怕脑细泡死亡太多。 而书香拿着最后一小盒的话梅正站在了沈氏医馆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息,想着这个喷嚏代表什么,好像是一个喷嚏代表有人骂她,两个喷嚏代表有人想她…难道有人再骂她? 撇开了有人在暗地里骂她的想法,书香一脚踏入了沈氏医馆的内室,然后就看到了沈溪迟竟然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堆已经破碎的镜子。 她是知道了沈溪迟不在镖局才来医馆的,沈溪迟昨日就说了他今晚要去送镖了,所以会在家里打理好东西就出发。 “沈大哥,你看着这个镜子做什么?” 书香说着,却是尽量不让自己和那镜子正对着面,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沈溪迟见到她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声音却有些低沉,“我这次要送镖的就是这个了,岂料被人不小心给弄碎了。” 书香狐疑:这确定是不小心弄碎的?不小心会变成这么碎? “沈大哥,那就买过一块镜子,然后装嵌上去不就好了么?” 沈溪迟像是看‘生物’一样看着书香,“阿香,这镜子你知道哪儿有卖?” 这问题倒是把书香给问住了,在董家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没有一面镜子,而她为了避免照镜子看到‘自己’的真容也从未想过买镜子。 “这镜子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是信得过我才托我送镖到都城里去。”沈溪迟也不指望书香,只是现在他真陷入了困境。 书香呐呐问道:“从哪儿买的?” “据说是从东汗国入的,有钱没人脉弄不来,有钱有人脉也难以弄来。”沈溪迟答。 书香脑中一番思绪。 这里的政治制度是明朝,可是实际上的地域版图却不像明朝,这里分了三个国家东汗国、承平国,还有最靠北方的伊利国组成的,还有一种是游牧群居的鞑靼人,因为他们好战,在承平国的边塞上时而会发生战争。 “那沈大哥,这面镜子要买的话,一般要多少银钱?”沈溪迟向来重信,纵使是亏本他也会诚信送镖。 沈溪迟长长叹了口气,“阿香,不瞒你说,这面镜子是送往皇宫里的达官贵人,这价钱倒是好说,可是这时间没法估计。” 书香脸色微变,如果是富贵人家还能等等,可是这不仅是送到贵人手里,而且还是送到皇宫里,这下沈溪迟还真是碰到了大问题了。 “沈大哥,你容我想想,应该有办法的。”她要仔细想想,现代的那些镜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了,沈溪迟帮了她家那么多,这次轮到她帮他了。 ------题外话------ 妞们不要忘记订阅上一章啦.......晚些会有二更滴 ------------ v6章 :偶遇,东汗人 沈溪迟摇着头,然后看了下天色,“阿香,不要再想了,我请你去吃饭,就文轩酒楼好了。至于这个镜子,我去向我那朋友道歉。” 书香的视线朝着沈溪迟看去,看他丝毫对她没有点信心的样子,不禁挫败外加微恼,“沈大哥,我真的是有办法的,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想,你先别去。” “要想也是先去吃饭,现在都要中午了,你不吃我还饿了呢娱乐篮坛。”沈溪迟示意着书香往外走去。 书香撇了撇嘴,只得跟着沈溪迟的脚步而去,就是吃一顿而已,她还消受得起。 跟到了半路上,却是看到了一路送葬的队伍,队伍里撒下的白色纸片将整条街都铺满了,书香只觉得脑袋一闪,“沈大哥,我知道了。” 因为这街道上的敲锣打鼓声音大,书香这略高的声音倒是没什么人听到,只是她兴奋的表情让大街上走着的人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不快。 沈溪迟一下就发现了这场面,忙拉住了书香的衣袖就朝着文轩酒楼去,直到在文轩酒楼前才停了下来。 书香却是在沈溪迟停下来之后忙不停蹄的喘息道:“沈大哥,我知道了,你去找一块玻璃,然后贴上锡箔纸,然后再倒上水银,然后就会紧紧的黏在玻璃上,那镜子就成了。” 书香几乎是一口气的说完这句话,她暗自欣喜着幸好自己看到了有人出殡然后就想到了在清明的时候烧的锡箔纸。本来她只想到做镜子需要水银,也就是汞,不知道这水银和什么反应会成为银镜反应,这恰好的看到,让她的脑袋一个灵光就想起来了。 沈溪迟却是从一副苦恼的神情变成了复杂,沉色的眼眸微敛,“阿香,你怎么知道这镜子是怎么做的?” 书香一怔,接着张大了口,一下咬住,“沈大哥,我…当然是从书上看来的啊,你知道的,我看了好多书的。” 她确实是从书上看的,但是不是在这世,是在上一世。 “那你知道水银怎么来的?”沈溪迟盯着她的眼睛道。 不知为何,书香的脑海中一下就射入了这么些字,她抿嘴便道:“作炉,置砂于中,下承以水,上覆以盎器,外加火煅养,则烟飞于上,水银溜于下。” 这里说的砂指的是丹砂,有人作为画画的颜料。 沈溪迟咬着下唇,又道:“阿香,你说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书香脑中一番思忖,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讪讪道:“沈大哥,我看的都是写乱七八糟的书,你没看过也不一定啦,哈哈。” “或许吧。”沈溪迟给了自己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沈大哥,我饿了,快进去吧,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书香一下站在了沈溪迟的身后,然后将沈溪迟给推了一下,若是他再问下去,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蹩脚的理由了,为什么姓沈的都那么聪明,那个沈君是,这个沈溪迟也不一般,这小小的安东县,难不成还‘卧虎藏龙’不成? 她不知道的是,在几年后,她此刻的想法竟然都成了真。 一进文轩酒楼,书香和沈溪迟两人就被安置在了大堂的靠窗边位置,沈溪迟任由书香点了菜。 “沈大哥,我刚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看你下午就去拿一块玻璃出来,然后将锡箔纸放上去…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书香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朝着沈溪迟‘建议’,她这实在是为他好,她心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心里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成。 沈溪迟似乎真被她这种‘热心’打动,笑道:“行,下午就去买玻璃,就照你的方法试试。” 送去都城需要一段时日,本来是算好了日子可以提前的,现在的话…最差的结果就是这几年做出来的信誉全失罢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那朋友还有存货,可以代替购买。 书香知道沈溪迟还不曾被她说服,表情有些恹恹的,不过等到饭菜出来,就只顾着吃饭菜了 而书香不知道的是,自她进了酒楼,她的身影就被两道视线给盯住了剑诀。 本来凤九是让居然叫了诸葛离风出来吃饭,然后居然就介绍了这文轩酒楼,然后入了二楼的包厢,这不才坐下,凳子都还没做热,这诸葛离风眼尖的就看到了书香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还对着凤九道:“凤九,你看看你家傻丫头,也不知道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好一对…” 接下来的话在凤九的目光中被扼杀了。 “诸葛离风,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回去,反正这事情都办完了,我这小小的安东县你玩了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吧。”凤九余光看着楼下大堂靠窗上坐着的两人,眼眸冷冷的朝着诸葛离风目视,宛若寒风过境般,让诸葛离风顿觉鸡皮疙瘩爆起。 原来,诸葛离风本来是帮着凤九办完了事情就回去的,可是从都城里传来了消息,他母亲正准备给他选媳妇,已经拟定好了画,让他逐个挑选后,就选出一个媳妇来。对于一向来喜欢逍遥自在生活的诸葛离风来说,娶媳妇这事情简直就是无故的折磨自己。于是,在等到凤九回了这小小的安东县后,以要帮助凤九为由、实质上吃喝玩乐,留在了安东县。 一听凤九这话,诸葛离风立即叫起,“凤世子,你这明显的重色轻友不说,还在朋友的后背插上两刀。” 凤九对诸葛离风翻白眼,镇定了心神,“离风,我劝你,为了你诸葛家的后代着想,你还是快些回去罢。” “你不过比我要小一岁,还是个皇室中人,别人都不急着要你娶媳妇,倒是你急着要我娶媳妇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诸葛离风不满控诉。 凤九不理他,直接透过缝隙看向了楼下,那嬉笑着的两人,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诸葛离风幸灾的扫看了下楼下,还添油加醋,“居然啊,那和傻丫头在一起的是谁啊,看上去还挺般配的,要是傻丫头那脸上的东西去了,诶呦,这可就是天造地设的了。” 居然腿脚一软,苦闷的看向诸葛离风:诸葛公子,您不需要这么害我吧,小人也没得罪你。 凤九眸子一暗,诸葛离风的笑声即刻刹住了,左看右看,然后就站了起来。 凤九不解看他,他道:“你不下去,做兄弟的我替你下去了。” 诸葛离风知道凤九现在是在敏感区,这个时候监视他的人肯定很多,他需要保持的是无心的状态,他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软弱之处。而书香,是那个称谓他软弱之处的最大可能。 诸葛离风一身骚包的红衣一下就被书香给发觉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书香忍不住戳了戳沈溪迟的手肘,“沈大哥,你看你身后,那个人一直看着我们这边,他是不是你朋友?” 沈溪迟听到了书香的话后一个转头,然后又转回,“认识也不认识。” 等到书香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诸葛离风已经快速的站在了她和沈溪迟的中间,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董四姑娘,我可以坐这吗?”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书香惊愕道。 “鄙人免贵姓诸葛。”诸葛离风笑意融融道。 书香一怔,恍然大悟,“诸葛,你是…凤大人的朋友?” 诸葛离风笑,“正是,正是。” 沈溪迟端起了茶杯,然后抿了一口,“原来是诸葛公子,幸会幸会!” 刚才他说的认识也不认识是真的如此,诸葛离风,一个在半个月内流连在风月场所不得归的浪荡子弟,品貌出众,一身红衣九霄为尊。 沈溪迟现在对诸葛离风的了解就是在浪荡子弟的阶段,他只看到了诸葛离风的表层而已。 “这是…”诸葛离风问。 书香回答:“这位沈大哥是沈氏医馆沈大夫的儿子。” 其实书香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怎么回答的,她只看着诸葛离风有些发呆而已,因为诸葛离风的长相太过妖孽了,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将他和先前那个半夜来她闺房讨论‘以身相许’的人联系起来。 诸葛离风拘礼,“原来是沈兄,幸会,幸会。” 书香看着两个大男人互相恭维,两只眼睛溜溜打转,一个阳气太盛的沈溪迟,一个阴气妖孽的诸葛… “董四姑娘在想什么?怎么笑得这般?还流着口水。”诸葛离风和着沈溪迟打了招呼后,淡淡了扫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忽略。 书香下意识的去擦,然后顿然反应到被他给骗了,瞬间皱起了眉,“我说,谁想什么了,你才想什么呢。” “我可没想什么,我只是看董四姑娘一脸春心,实在是关心之至。”诸葛离风窍嘴。 “什么春心,我看你才春心,你全家春心。”书香根本是下意识说出的话,一说完才懂得懊悔,不过这样,却也确认了诸葛离风的身份,他确实是那日半夜闯入她闺房的人。 诸葛离风被书香的话一噎,然后压了压内心涨满的不满,眼神掠过二楼的某一处,挑眉道:“董四姑娘,不知你何时打算登门致谢?” 沈溪迟被晾在一旁,终于插了一句,“阿香,你吃好了么?我送你回去。” 虽然他这话有些不好,可是他明显看出书香对于诸葛离风的那种不同感来,又想到了诸葛离风这些日子在这安东县的风评,他觉得他有义务帮着书生将书香给带好,不然她被这个诸葛离风迷惑。 书香许久不来这县城,哪里听得诸葛离风这些日子干的事情,她只认为是沈溪迟急着要那镜子,心里也理解,便和诸葛离风道:“诸葛公子,我实在有些事情,今日不便登门拜访,到时有空定登门拜访。” 诸葛离风看着书香出了酒楼门,他的神情里表示出不可置信出来,竟然有人在看到他的长相会迫不及待的要离开,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个少女,这个少女还长得有些丑。 凤九从二楼下来,然后看了一眼‘成事不足’的诸葛离风,轻摇了摇头,“离风,我看你还是回去罢,你在这里无发挥之地。” “凤世子,这只是一次失误,绝对是失误,失误。”诸葛离风咬牙道,“那个傻丫头没眼光,一点眼光都没有。” 凤九却是扬了扬眉,“得,为了表示你刚才是失误,你去给我查查刚才那个人的底细,然后再报给我。” 而离开了文轩酒楼的书香和沈溪迟两人却是直接到了买玻璃的店铺里挑选着适合的玻璃。 “老板,你这玻璃怎么卖?”书香看着一块质量上等的玻璃问道。 这卖玻璃店里只有一个老板和一个伙计,伙计在和另外一个客人说着什么,没空招待他们,书香只能叫老板了。 那老板一出来,沈溪迟却先说了话,“老板是东汗国之人?” 书香望去,却见一人穿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服装出来,就连头饰和鞋都是不一样的。 ------------ v7章 :成了炮灰 书香的第一感觉是:这东汗人可不就是现代版的阿拉伯人?只是他的肤色不黑而已重生名门毒女最新章节。 这老板长得五官端正,算不上俊俏,可书香看他却是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和沈溪迟很相像的英气。 “公子、姑娘,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们服务的吗?”那老板在书香回神前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了。 沈溪迟朝着书香看了一眼,笑道:“我想问问,做镜子的是用那种玻璃?哪种玻璃会更好一些?” “玻璃又称琉璃,这种既清晰透明又平整光滑的,自然是上上之选。”老板回答得很是严谨,但是他的态度又不会让人感觉到他在敷衍。 其实在书香看来,这个老板其实好像有些紧张,他那手指间竟然隐隐的在颤抖,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书香,你觉得怎么样?”沈溪迟问。 书香细细的看了下玻璃,然后和前世的镜子联系起来,“沈大哥,那就选这种,你那个镜子怕应该是四尺长、一尺宽的样子,要买两块。” 沈溪迟很好说话,“行,老板,来两块刚才说的那个尺寸。” 那老板眯了眯眼,看向书香,“这位姑娘会制镜子?” 还没等书香回答,那老板又道:“小三,给公子、姑娘倒茶。” 书香一听到他喊的那名字,噗嗤笑了出来,小三,竟然是小三… “不知姑娘是在笑什么?”那老板倒没生气,只是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书香,书香有些讪讪然,“没事没事,只是这酒楼里的唤作小二,不知为何老板要唤作他为小三?” “原来姑娘笑的是这个,其实小三的名字叫商耳,但是他在他家排行老三,所以我们都唤他为小三。”老板依旧笑着,解释得很到位。 可就是因为这种到位,让书香感觉有些异常,却又说不清异常在哪儿。 那个叫做小三的人很快就割好了玻璃,沈溪迟搬着两块大玻璃,书香在后面跟随而去。 “沈大哥,东汗人都是这种装扮么?”书香疑惑问。 沈溪迟点了点头,“确实,东汗人到我们承平有一大段的路都是沙漠,其实我们这个县城里出现东汗人还真是很奇怪。” 而在书香和沈溪迟走远后,那家玻璃店铺马上就关上了门,那个唤作小三的人忙走到了老板的身旁,道:“少主,您受伤了?” 那老板捂住了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了血来,侵蚀在了地板上,“小三,让葛大夫来。” 话落,那老板便倒在了小三的两手中。 而书香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和沈溪迟买完了玻璃又去买了锡箔纸和丹砂,因为时间问题,书香将方法告诉了沈溪迟之后便回家了。 一回到家,书瑟就拉着她的手臂,道:“阿香,我们家的鸡又少了,这几天都少了五只了,不可能次次都这样的,定是有人偷了我们家的鸡。” 书香一听,面色也黑了。用脚趾头想这鸡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肯定是有人打了自家鸡的注意,趁着她家的鸡已经可以杀了,就日日逮一只回去。 “现在还有多少了?”书香皱着眉问道。 “不多了,就还有四十多只。”书瑟答。 这时,范淮走了过来,“书香,我看你家的鸡还是关起来,不要放出去,这村子里小偷小摸的还有大有人在的囚宠之姐夫有毒。” 这一说完,范淮的脸色有些涨红,因为范春他的弟弟就是其中一个。 书香摇头,“范大哥,我这鸡是自己家吃的,若是关起来,这味道就不好了。”这些鸡如果先前她还想着要卖出去,现在她已经不想了,因为才这么几只,要给家里的三个男人补身体才是,特别是秀才爹的身体,进了一趟牢里,这补了半个月了还不见胖起来。 书瑟插口道:“阿香,我看这次还是听他的,总不能这样一直少下去,我们先关个几日再说,行不行?” 见书瑟如此,书香只得点头答应,但心里总归是留了心,她倒是要看看,谁来偷她家的鸡,难道前次偷黄豆的教训还没完? 秀才爹和大哥、三哥都还没回来,书瑟说是去了村长家吃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书香便去将话梅收拾了,这次她想着应该要怎么卖才行,若是依照以前卖李子的方法,她出的价钱肯定难以卖出,可若是降价,划不来。 吃了晚饭,书香本是进了房,却突然又出了房,然后直接朝着董致风的房间里去。 她要查查,东汗国、伊利国、鞑靼这三种地方人的习性。 董致风不愧是收藏书籍的好手,书香才略略找了一番,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烛光在微风中跳跃着,书香手中的动作也有条不絮,一页翻一页,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却是秀才爹三父子回来了。 董致风见书香又熬夜,遂道:“阿香,要早点睡觉,你看看你现在,瘦了多少了。还有,黄御医不是不让你熬夜,说熬夜对你治脸不好吗?…” 眼看着秀才爹就要化身成为‘唠叨王’,书香忙告饶,然后跑了,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可躺在床上,耳边却是传来了沈溪迟说的一句话‘东汗人要到我们承平需要经过一大片的沙漠’,诶,对了,若是卖给常常在东汗国和承平国来往的商人,那这不是…两全其美了! 有成语曰:望梅生津。 这话梅纵使是烘干后的,但是也应当会有如此成效才是。若是这个成了,那她的这种梅子、李子等的,还怕赚不到钱么? 书香从来就是一想到,然后心里计策好了就出发的性子。她一谋划出来,第二天就即刻找到了昨天买玻璃的地方,可是一去玻璃店铺,却见那店铺关着门,竟然要休息几日。 包含着失望的情绪,书香徒步的走在了街道上。 “有人劫狱?我们县衙大牢还能有人劫狱?” “听说是什么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竟然窜逃到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还不止呢,那前朝余孽还准备起兵造反呢。” 书香听着人们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要,不禁无奈笑了笑,这一代复一代,总是有前朝这样的问题,怎么和她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一样。 思忖着,身边却是突然一阵慌乱,刚才还热闹的场面,一下就变成了各处逃窜的抱鼠一般。 “杀人啦…” “官兵来了。” 书香一时不妨,左脚被人一踩,正要抬头看是谁,却突然感觉到脖颈一凉,接着感觉到微微的痛感男色撩人-夫郎别闹。 “别再上前,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事情一下变得狗血起来,书香顿然发现自己成了靶子,竟然被人劫持了。 是哪个杀千刀的踩了她,竟然让她现在成炮灰了。 “凤九,是…”诸葛离风惊呼。 凤九定眼一看,书香穿着一件浅绿色连布裙,面上遮着面纱,眼眸里含着震惊。 “停!”凤九举起了手,将身后的一众官兵给阻止了。 “凤九,你为了追我,竟然一度的跑到这个小地方来,我还真小看了你。”蒙面黑衣人笑道。 书香一动不动,用余光扫描用剑抵住她脖颈的人,可奈何无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她怎么看都只能看到那人穿着一双黑色靴子,然后他的手白皙修长,再配上他的声音,此人绝对是一年轻人是也。 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很明显,他已经受伤了。 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他难道已经包扎过了? 诸葛离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书香,他以为会看到书香眼里的害怕,可却看到书香的眼珠子在转来转去,一切很正常。 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调对着凤九道:“凤九,这傻丫头莫不是被吓傻了?连叫都不叫?” 凤九冷冷的扫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显表达了一种意思:给我闭嘴。 “那个…壮士?侠士?麻烦你把刀给拿开一些行么,我这脸上已经破相了,你可不能让我脖子也留了疤。”书香貌似讨好的和蒙面黑衣人‘商量’,“反正我不会跑的,你放心,我还不想死呢。” 凤九扔了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给书香,脑中想到了那时候他起杀意要杀书香时,书香那种努力转移话题,然后努力为自己小命着想说的那些话。 蒙面黑衣人似乎手一顿,书香只觉得有一股很淡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接着脖颈上那凉凉冷冷的感觉去了不少,蒙面黑衣人竟然真的将那柄剑给移开了不少。 “凤九,你和你的人退后,若是不然,我现在就一刀杀了她。” 书香不得不抬头看凤九,凤九一身深绿色的官袍,坐在了马上,神情很正常。 “凤九,这…要不要放?”诸葛离风小声问道。 书香突然叫唤:“凤大人,民女不怕死!” 刚才还说怕死的人,现在竟然说不怕死,抵在书香身后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就笑了,这女子还真有意思,一点都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般婉约温柔。 书香感觉到身后人的那种肆意傲然,这人是不是故意拿她开刷,他倒是一点都不像是要急于逃脱的人,反到是像在…拖延时间? “凤九,不好,这厮故意的,大牢里的人犯。”诸葛离风突然惊呼起来。 书香一顿:果然是声东击西也。 “来人,一半掉头回去,看紧人犯。”凤九正色道。 蒙面黑衣人倏地将头往下,然后对着书香的耳际道:“那便是要麻烦姑娘走一趟了。” ------------ v8章 :学医??? 眼看着书香被人带走,凤九看了一样诸葛离风,“演戏也演够了,快去救人。” 他什么都算好了,可独独漏算了书香会被扯进来,还被人当作了在刀下威胁他的人,纵使他清楚的知道那人肯定不会伤害书香,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一丝愤怒?不快? 书香却是在蒙面黑衣人带着飞起后,先是嚷嚷叫着,可是她却发觉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杀她的意图,抬了抬眼正要说话,却突然觉得脑袋一晕,两眼就发黑了。 元祐本以为他双手揽着的女子至少会挣扎,可是等了半天都没了动静,余光往下一瞄,却见某人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过了一刻钟后,书香突觉人中一下刺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 “你倒是睡得安慰自在,就不怕我一刀了结了你?”凉飕飕的声音宛如寒风掠过,却是清冽如斯。 如果说在刚才书香还有些迷糊的话,现在听到冷森森的语调一下就将她从迷糊中转为了清明,眼底划过慌乱,“那个…你不会还想要先奸后杀吧?” 元祐双眸微讶,书香却还加上一句,“您老行行好,我就一丑女,放过我吧。” 说着,书香忙拉下了自己的布罩,还甚为得意道:“看看,看看,我这容貌肯定入不了你的眼。” 沉吟许久,元祐才道:“倒还能勉强!”他倒是没想到在一双清丽的眼眸下会有这么一张脸。 “这还勉强?你太重口了…”书香说着,却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不不,你千万别勉强,我这尊容肯定没法入目,我都知道的洪荒五气玄微仙全文阅读。” 元祐的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眼眸微敛,再看了一眼书香后,“你且等着,就有人来救你了。” 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一下消失在眼前后,书香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那人远不比当初第一时间碰到凤九的时候嘛。 可等她一看眼前的场景,心里不禁‘靠’的一声,这人太不道德了,竟然将她放到这里了。 远看一片枯黄的树,近看还是一片枯黄的树。 天,莫不是要她就这样走着出去? 等到凤九和诸葛离风两人骑着马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书香用着一副‘终于有救’的眼神看着他们。 “凤九,看这丫头,吓得不轻啊。”诸葛离风道。 凤九不答他话,直接看向了书香,一脸沉色,“还不赶紧的过来,你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不成?” 诸葛离风一惊,看向凤九,刚才还一副紧张的样子,现在倒是一副怒意蓬勃。 书香本来是很欣喜看到凤九和诸葛离风的,这可是表示她不用在过夜的保证,可一听凤九的话,刚才还欣喜的神情一下就憋了,嘴中呐呐:“这能怪得了我,我这还不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可嘴里抱怨归抱怨,脚下却还是朝着凤九靠近,然后看着凤九,“凤大人,我如何回去?” 她倒是很想骑马回去,好歹她前世会些马术,应该不至于被马折腾下地,可是她也知道那些有权有势人的马,肯定不是一般的马,凤九现在的坐下马,估计她动也动不了吧。 “你会骑马?”诸葛离风倒是惊愕问道。 书香或许真的是被刚才吓到了,终究没有注意太多,随口就答:“会一点点。” 这下,连凤九都不由有些惊诧的看书香了。会做吃食不奇怪,可是若说一个乡村女子会骑马,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吧。 可作为主人公的书香忘记了这一点,她看着天色,骄阳高照,身上穿的衣服繁重,而且肚子空空,她实在没精力再想太多。 “凤大人,好歹民女还给您做过一些吃的,您不会那么无情吧?” 凤九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书香后,确定她还是本人,伸出手,却是迟疑了。 “这里绕个弯不远就是城门了,而且这里正是通往李子村的道路,你朝东南方走个五十米,差不多就到路道口,你就知道如何走了。” 书香一愣,本来冲口而出想说凤九不会载她一程,却突然想到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幸好凤九说得很准确,书香在徒步朝着东南方向走出了大约五十米后就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路道。 凤九正在路道口等着她出来,见她出来,便让居然去迎,居然走到书香面前,“四姑娘,公子让我请你上马车,马车上有备着吃食,您先垫垫肚子。” 书香和凤九相处一段时日,倒也不和凤九客气,纵使凤九内地里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这么一个小村姑有什么意图来。 马车‘咕噜噜’的响着,书香只知道这马车是朝着县城的方向去的。看来,凤九并不马上要将她送回去。 而马车外,诸葛离风和凤九两人并马而行,悠哉自乐,一点也不被刚才那个所谓的蒙面黑衣人所扰。 “凤九,你把人就这样给放了,还真行啊豪门狂情袭宵禁。”诸葛离风微微勾着唇边,眉眼上翘,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很高兴。 凤九朝着他挑眉,“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诸葛离风‘切’了一声,“别给我绕口了,总之你现在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原来,此事都是凤九一人所布下的局而已,那牢中之人他本就是要放的,只不过加上一个障眼法,倒也不为是一个让人信服的基础。 书香这是第一次像是座上宾一样被请进了凤九的府邸,和着凤九、诸葛离风一起在花厅里等着别人泡茶、上点心。 此时的凤九和诸葛离风两人早已换下了刚才谈论正事的面色,凤九也恢复了温和的常态,诸葛离风则是一脸趣味的看着书香。 “不要看了,再看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书香终于忍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 诸葛离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看不出一朵花来。” 书香发现,只要一碰到诸葛离风这个人,就会忍不住让她想要和他说一通不满来。一个男子,竟然比女子还更漂亮,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她现在已经接近没救了。 想反的凤九,虽然也让人一看惊心,可总归不会让她产生一种他是比女子还女子的错觉。 “这次出来做什么?黄御医不是让你没事别带着布罩出来么?”沉默许久的凤九终于出口问道。 书香听到他的提问,暗自撇了撇嘴,反正她带着布罩也不会被发现,“我就是出来准备看看怎么卖掉昨天送给你吃的那个话梅。” “据我了解,你给文轩酒楼的那个豆腐应该赚了不少钱啊。”凤九道,他神色依旧,看不出此时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书香反口问。 凤九手一顿,勾了下唇,很自然道:“谁人不知前些日子文轩酒楼有一名女子和一个男子当众给小二吃豆腐。” 他这样说,倒是给了书香一个措手,“那个…这个你也能听到?” 诸葛离风插上一句,“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除了看书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诸葛离风一说这个,书香想起了刚才他们要追的那个蒙面黑衣人,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咬了咬唇,“有吃的么?” 刚才在马车里是吃了不少点心,可是那也不顶饿,而且那点心太噎口了,她的嘴对菜什么的不挑,可是作为糕点师的她对糕点却很挑,一点点的味道不对、口感不对,也会觉得吃得不舒服,这应该是和职业病有关。 “吃的当然有,凤九,大厅里应该摆上了吧。” 回答的是诸葛离风,他的眼里是一直都不掩藏的趣味,这丫头倒是镇定得很,而且还很聪明,竟然一点不提那个蒙面黑衣人。 是吓傻了?这绝对不可能! 一顿饱饭下来,书香打算对着凤九告辞。 凤九懒懒道:“…刚才和你提的那豆腐…” 书香一怔,接着笑道:“放心,放心,明天我就让范大哥给您这送一份来。” 凤九是董家的救命恩人,一份豆腐算什么。 “去吧风流小农民最新章节。”凤九似乎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很无力。 书香走远,诸葛离风拍了拍凤九的肩膀,“凤世子,佳人已远,你还看着做什么?” 凤九莞尔扬眉,“你亲自去保护她,不要出面。” “什么?我去?”诸葛离风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他留在这里虽然明面上是为了不回都城被人强压着成亲,可暗地里凤九是最清楚他留下来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是来保护他的。 “我身边暂时不需要你。”凤九宛若没有看到他的神色,继续说道。 诸葛离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躬身,“恕难从命。” 近日里各国风起云涌,朝廷内部政乱,廉亲王很有可能登上皇位,那个女人对着凤九越发的肆意刺杀起来。就这十日,大小刺杀已经五六起了,虽然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可谁能保证下一次能够安然无恙。 而凤九要派他去保护董书香,是因为凤九已经知道了董书香已经被那个女人所知晓,怕那个女人动手伤她。 “离风!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凤九本欲呵斥,可到了嘴边却柔和了起来。 诸葛离风眼里划过一抹挣扎,闭了闭眼,“只三日。”话毕,便越过了墙阁。 而赶回家的书香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她是怕,刚才在凤九面前她佯装着很自然,可是当她一人独自行走时,还是忍不住怕。脖颈间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还在,她死过一次,并不想第二次死得那么快。 如若可以,她很想和凤九划分界限。 可是,可能吗?已经不可能了。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本来凤九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一开始见到凤九就是他受伤,然后再见凤九,凤九却成为了县官,解决了盐的事情,还提拔了沈君。她已经不确定沈君是否已经是凤九的人…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第一次救凤九和参与盐那件事情后,她已经被人划分为是凤九一边的人了。何况,凤九这次还救了他们全家。她敢说,她全家若是弱了,绝对是被那些阶层炮灰的第一人。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强大起来。 书香恐惧又坚决的想着,直到回到家,书瑟碰她的手肘,“阿香,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书香身子一缩,看到是书瑟,便松了下来,“没事,就是没找到人,过个几天还得去一趟。” “你真是的,那老头让你别带着面罩乱跑你还乱跑,要我说,那些话梅就留着自己吃了,等你的脸好了再说。”书瑟给出提议。 “那不行,我们吃太多也不好,留下一些就好了。”书香反对。 见书香反对,书瑟也没表现太多的意见,倏地掀开眼帘道:“刚才那老头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你快点过去吧。” “应该是我脸的事情。”书香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一到黄御医的家里,书香就发现今日的黄御医和以往的不同来,他神色肃穆,然后见她进屋,就一直用审视的眼光看她。 以为是他发现自己出去了,书香忙讨好道:“爷爷,您今晚想吃什么?我晚上去做。” 黄御医再度将她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很严肃道:“你…想学医么?” ------------ v9章 :卖话梅 黄御医声音迟缓,似乎根本就没考虑好要书香学医,其实他还真是没考虑好,要不是他欠着某人人情,他还真不想来个临危受命衍生大道最新章节。 可是,他不情愿,人书香却是一口回绝了,“爷爷,我学不了。” 是的,书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是个懒惰的人,她对医术没兴趣,她没想去学。 “什么?”黄御医目瞪她,“老头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收个徒弟,你竟然还说学不了。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学不了?” 书香微愣,眼珠子转啊转,她总不能说她懒得学吧?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还非得让你学了。”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要和他学医他都拒绝了,好不容易张了嘴无奈下要人学,那人却是一口回绝,连拒绝都不考虑一秒,这简直就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书香哪知道他会想得那么远,只是黄御医的这句话倒是让她直接熄了找借口说什么不学的话,黄御医是长辈不说,还是给他治脸的关键人物,要是一个不慎给得罪了,凤九那不好交代,这个黄御医恐怕也直接消失云游了。 “黄爷爷,我就是…太笨了。”张了半天的嘴,才给出那么一个理由。 黄御医圆目微眯,“是太笨了?还是因为嫌弃我医术太烂了?” 书香一泄气,“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我真没心来学这个。” 救死扶伤她没这个理想;害人么,她也没那么胆量;若是用这个来算计人,那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书香这样想着,却是忘了,她早已陷入了漩涡,她不算计人,人会算计她。 何况,世事难料。 “那你想如何?老头我一身医术,想要收你做个徒弟你还推三阻四,是不是要我晚节不保?”黄御医开始胡乱起来,连‘晚节不保’这个词也用上了。 书香汗颜,有那么严重么?在这安东县随便一叫,估计学医的人都排到了城门外了。 正了正色,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黄爷爷,是不是凤大人要您交我医术的?” 黄御医一怔,狐疑的看了下书香,到时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那就行,凤大人那里我去说,您就放心好了。”书香一喜,既然是凤九的主意,这黄御医也并非想要教,那她这不学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书香很理解黄御医不想教她医术的心,在这个时代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学医者大多男子,女子有几人学医? “不行,我还就要教你了。”黄御医脾气一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有他上杆子求着还被别人拒绝的份。 这下,书香晕了,她真难以想象凤九是怎么收服这黄御医的。 黄御医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摸着胡子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你不学也不是不可以的。” 书香浅浅一笑,上前,“什么法子?” “凤九只说要让你自保,我想着吧,你武是不要想学了,倒是一些毒你可以认识认识。” 黄御医也不私藏,还很奸笑的看着书香。 书香身子一缩,“你莫不是要把我变成药人?” 结果,书香医术是不用学了修仙养“性”。 但是,她学毒术了。 黄御医自顾自的给她一本‘医毒圣经’,据说这是一本古今往来遗传下来的,世上只不过一本而已。 书香拿到的时候很怀疑的一句问:为什么还那么新? 黄御医一个板栗敲下来:这本自然是我抄的。 于是,书香现在除了要想着卖话梅和做豆腐外,还加了一样,每日背五页‘毒经’。 她脑袋瓜子并非那么好使,十几岁的年龄已经是二十几岁的记忆了,每每很早就要起来背书,仿佛重新过一遍读书时代。 不过,几日下来,她却是惊奇的发现她每日竟然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少,背下来的毒经也越来越多了。 不禁想到一个定理:穿越女都有所谓的金手指?她的金手指就是这个? 可事实证明,她是穿越女,可她的金手指并不存在。因为她虽然背下来了,可是她用不了,不知道该怎么用。 过了七天后,她再度来到了那个玻璃店铺。 今日,玻璃店铺开了门。 书香一进去,就朝着那小三说要找老板。 小三答:“老板现下不在,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书香不由皱了皱眉,“那老板何时才在?” “这个不确定,”小三思索了一会道:“或许等会就来了,或许不知道多少天后。” “小三,谁找我?”穿着东汗人服饰的老板从内室出来,声音洪亮。 书香本来纠结的神色一喜,忙上前几步到老板的面前,看老板红光满面,看来定是心情不错,便将自己话梅拿出来推销,并且还说了总总方便。 元祐看着在自己眼前灼灼而谈的女子,心里想着那日她那有趣的话,用玲珑剔透四字来形容此女也不为过罢。 只是…她这面罩下的面容… “你说的倒是很在理,只不过我们自己有我们自己的方式,我何必要买你的话梅呢?”元祐笑道。 书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没想到得来这么一句,心里痒痒的,可面上还是笑着,“您可以试试,若是能行,我们合作;若是不行,就当我没话说。” 元祐没想到她那么快就下了结论,然后把决定权给了他,虽然决定权本来就是他。 “我倒是不知你有此等想法,不过胜在新鲜,我过几日便要前行一趟东汗国,若是想试试你的话梅,你在三日内给我送。” 他也不为难她,若是她的话梅真有那种效果,他便赚了,若是没有,也无妨,就当交个朋友…何况,这女子似乎和凤九有着莫大的关系。 书香哪认得出他就是前几日劫杀她的元祐,她听他这么说,心里高兴得紧。现下这话梅只是试验,要赚钱还得要明年,她也不急着,反正技术在她的手里。 “那就谢谢老板了,还不知老板贵姓?” 元祐一笑,“元。” “原?”书香念叨,“是原来是原?” 元祐一惊,他竟然把真实姓氏说了出来,不过她也误会了,这个误会正好,遂点了点头,称是巫也是道。 一切都谈妥了,书香便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的合约,然后让元祐签字或者盖印。 元祐自然是盖了手印,“希望一切顺利。” 书香附和,“一切顺利。” 这厢将话梅的事情给谈妥了,书香便急匆匆的朝着沈氏医馆走去。 话说自从将镜子的事情扔给了沈溪迟,她这个出主意的人都还没去看过,都是被那本毒经给弄的,竟然连这个事情都给忘记了。 书香一入沈氏医馆,看到沈氏医馆依旧,心下松了松,和着小李打招呼,然后就问到了沈溪迟。 “董四姑娘,我家公子还在内室,这几日倒不曾出去。”小李说着,眉眼间倒有一丝忧虑。 书香一怔,莫不是这沈溪迟这几日日日都在琢磨着那镜子? 小李引着她入内,正好证实了她的猜想,沈溪迟这几日确实是在琢磨着镜子如何做,看他一脸的遮掩不住的疲惫,还有那下巴上隐约的胡须就可以看出来了。 小李看了一眼沈溪迟,迟疑了一下,道:“董四姑娘,你能劝劝二公子么?老爷和夫人这几日都很担忧。” “这个…我试试。”事实上罪魁祸首就是她。 沈溪迟一看到她,两眼发光,“阿香,你来啦,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差不多了?” 沈溪迟的手中拿着一小块他刚刚研制好的镜片问道,眼眸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若是平常的物品,其实沈溪迟根本就花不了这么多而且这么细的心思,他本就是一个惯习武之人,实在不适合弄这种东西。 但是,那破碎的镜子非常物,而且需要保密性,他只得自己动手,确保一切无失。 “嗯,这个已经很好了。”书香肯定道。 她不知道这个镜子有多难做,可是看到沈溪迟这般,她心里倒是有些怪自己这几日把他忘记了。 这片小镜片清透得很,竟然和现代的镜子有得一比,这沈溪迟还是很有心的。 沈溪迟没再看她表情,心里开心得很,感激道:“阿香,幸好有你。” “沈大哥,若你是要感谢我的话,那就答应我到我家吃晚饭吧。”书香笑眯眯道,这下镜子做好了,沈溪迟若是要去都城,至少两个月才能来回,二姐心系他,这几日倒是有些‘茶不思饭不想’,她就是有心反对,也挡不住那少女的心呐。 沈溪迟稍稍一顿,“阿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是,怎么能到你家吃饭?” “怎么不行,到我家吃饭我爹可就高兴了,我爹高兴了我就高兴了,我高兴了比你请我吃饭还高兴。” 书香这么一绕口令,把她自己都绕进去了。 沈溪迟晃了晃脑门,正要答应,小李却是匆匆到来,微微喘息道:“二公子,有人来访。” 沈溪迟微微挑眉,有人来访?他熟识的人都应该在镖局里找他才是,这么想来,那就是不熟识的人了? ------------ v10章 :初露心迹 看着沈溪迟惊讶的神情,小李又道:“二公子,是来找四姑娘的。” 书香眨了眨眼,狐疑看向小李,指着自己不解道:“小李,你说是找我的?” “确实,我就是来找你的。”诸葛离风一脚踏入了门槛,依旧是一身似血红衣,手中摇摆了一把扇子,颇为悠闲自在。 沈溪迟一看是诸葛离风,微微顿了顿,此人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书香看到诸葛离风,则是抽了抽嘴,“你找我作甚?” 她一见到诸葛离风就想起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她眼里,这诸葛离风和蝴蝶有得一比。 “还能干嘛,”诸葛离风笑了笑,勾起他自认为好看的唇瓣,“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回李子村,我想去看看那老头了。” 他口中的老头自然是‘黄御医’,书香也很清楚。 他边说着边用扇子撩开了肩上的墨发,再加上他那如上玄月般的笑容,生生让书香滞了滞神色,在心里直道妖孽。 就算是要和她一起回李子村,也不必要那么高调吧。书香心里腹诽。 其实诸葛离风也不想高调,可是他跟着书香,看着书香入了沈氏医馆却是一直都没出来,他为了兄弟,就豁出去了。 本来他只答应凤九保护这丫头三天,哪知道凤九竟然直接调了他得力的两个暗卫来,然后他就只好继续保护这丫头了。 “那诸葛公子,正好,沈大哥也要同我一起回去。”书香笑眯眯道,她可猜不透这个诸葛离风的意图。 诸葛离风嘴角下方的笑容顿时滞了,指着沈溪迟,“他要到你家去?” 书香笑,“自然是的,刚才我才邀请了沈大哥到我家吃饭。” “那我呢?”诸葛离风目光微冷,这丫头真心没心。 书香继续笑,但是笑得有些让诸葛离风想打她,“诸葛公子不是去看爷爷么次元入侵。”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打算让诸葛离风到她家光临。 其实书香还想到的一点就是:诸葛离风能和凤九是朋友,出生自然高贵,她家的粗茶淡饭怕是难以让他咽下,她何必没事找事的给自家添乱。 诸葛离风心一堵,暗自咬牙,“老头不也到你家吃饭,我…我就顺便…吃了吧。”后面一句话颇为不自在。 这下轮到书香心堵了,还没等她说出反对的话,诸葛离风坏笑的增加一句,“我让凤九也来。” “那就来吧,我买菜。”一提到凤九,书香就没了拒绝的理由了,谁让凤九现在是她董家的大靠山呢。 沈溪迟本想拒绝,可书香哪能让他拒绝了,三句两句就解决了,然后直接让他和她一起去买菜。 在家里青菜等的蔬菜自然是一大把的,可是有了这三位重量级的客人,书香可不能直接出了素菜就解决了,自然要去买肉。 诸葛离风走了,她和沈溪迟两人去买了猪肉和牛肉还有鸡爪、鸭爪、肉丸…一系列肉类。 花银三两三钱,书香心里肉疼一下,闭了闭眼就过去了,没事没事,还能赚回来的。 果然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的,在董家准备了差不多后,凤九和诸葛离风两人总算是到了。 凤九穿着便服,诸葛离风倒是第一次见他穿除了红衣之外的衣服,竟然穿着一身和凤九一样的蓝色锦衣,看上去颇为潇洒自在,眉眼间竟和沈溪迟的气质相当。 董致风看着凤九和诸葛离风两人神色有些战战兢兢的,正要拜见,凤九忙道:“不分官民,董秀才无须客气。” 书香本来正牙咬咬的可怜自己的膝盖,没想到凤九来了这么一句,自然是欣喜了。 凤九和诸葛离风两人被安排在上座,沈溪迟也安排在了第三个位置,作为主人家的董秀才自然还居在下首了,董家四兄妹很自然的按号入座。 幸而凤九在外人的形象都是温和有礼的,董致风才不至于太过拘束,至于诸葛离风这人,董致风对其不了解,但他谈吐风雅,倒也能说上一块儿去。 这一顿饭,书香吃得很憋屈,凤九是自始自终没多看她,诸葛离风却是时不时的扫荡她,让她直想把诸葛离风给拍飞了,装成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也照样改不了你花蝴蝶的内性。 收拾饭碗的自然是书香和书瑟两人,留下了五个男的在大厅里说着话。 书香终于松了口气,余光看到了书瑟绯红了脸蛋,心下倒是来了心思,“二姐,沈大哥今天是不是更帅了?” “帅?”书瑟微怔,“这是什么词?” “帅啊,就是好看,很好看的意思。”书香笑着解释,两眼看着书瑟的眼眸不放。 书瑟果然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低眸,小女儿家的羞红了脸,拽着衣角,细声细语道:“阿香,你前次不是不让我和他…” “前次是前次,这次不同了,我想过了,我们家早晚会富裕起来,到时候在县城里买了房,两个哥哥都考上了举人,到时候就和沈家接近了,你和沈大哥的…好事自然就近了。”书香弯着唇角的弧度,促狭的看着书瑟。 “…”书瑟迟疑的想了一会,“可是,沈大哥他不喜欢我。” 是啊,这也是她担心的,书香撇了撇嘴,“所以让你和沈大哥多多接触,争取日久生情国师撩人,妖妻快逃。” 书瑟毕竟不像书香接受了二十一世纪那开明的思想,被书香这么一说,连碗都不洗了,直接撂下了碗筷,就冲出了厨房。 而在厨房一角窗户下,一道黑影似乎颤了颤。 书香也不是个大家小姐,什么事情都干不了。才不过一刻钟,就将碗筷都洗干净了。 出了厨房,正要去找书瑟,却是突然手腕一痛,欲要挣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 “凤大人,小女子我感谢您,可您也不用这么玩的。”书香有些愤懑说着,前次大半夜的被诸葛离风袭击,然后在大街上被人劫杀,这凤九还嫌不够是不是? 他们两人现下呆着的地方是黄御医的药草房,窗门紧闭,就连蜡烛都是灰蒙蒙的,书香只能看到凤九穿着的蓝色锦衣,看不到凤九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眉眼间竟然含着一丝温柔。 就在刚才以前,他都以为书香对那沈溪迟上了心。 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书香‘上心’的根本原因。 “难道你要我当众说要和你单独谈一会?”凤九含笑反问道。 书香泄气,面对诸葛离风她还可以趾高气扬,可是面对拥有倾城之容的凤九,她却是很快被噎口。 见她如此,凤九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宛若闪亮的星光中最明亮的那颗,“听说你学了毒?” 这转变话题太快,可是书香还真希望他转变话题,所以她很快就跟上了节奏,“是啊,黄爷爷的毒术也不差,我觉得学学也不错。” “学着害人?”凤九调侃。 书香瞪他,“我这是学着如何给你下毒。”明明就是他指使黄御医的,还多此一举,顺便还来愉噎她。 “哦?”凤九微微挑眉,眼眸里的笑意更深,“那你可要努力了,毕竟…黄御医也是我的师父。” “什么?”书香一听,徒然高了声调,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别太惊讶,我是黄御医的第一大弟子。”凤九很喜欢看到她这般表情,有着少女的天真。 不过,显然凤九搞错了,书香会那么惊讶是下意识的,可是她再心里转圜一圈,她就想明白了。 皇家秘辛,皇家秘辛。 凤九出生皇室,必然不一般。 只是凤九学医,又学人刺杀,再‘流放’…他这个世子当得是不是太委屈了些? 思及此,书香眼里的惊讶渐渐换成了复杂,看着凤九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怜惜,竟忘记了阶级之分,声音柔和,“你是不是活得很辛苦?” 微哑的声音才落,书香就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不符合情景,遂忙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学医是不是很辛苦?学医要记好多的草药名啊什么的,我这几天背一个毒经就够我受的…”语气紧张,声音起伏。 凤九本含笑的眼神在书香说他是不是活着很辛苦的时候就呆滞了半秒,又听得书香乱七八糟的说明时,他本呆滞的神情瞬间化为了暖意,袭上心头,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在心里翻转着。 她竟然懂他,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她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怜惜,但幸而不是怜悯。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特别了,只因:她就是特别的一个闷骚boss的专属宝贝最新章节。 “我记忆力还行,其实不怎么辛苦。”凤九出声打断她,“我想你也很聪明的,是不是?” “还行吧。”书香用余光看了一眼凤九,突然觉得凤九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那那些什么药草的你也照样可以掌握啊,你可以腌制李子、做李子汁、做豆腐,难道一些草药就把你给难倒了?我认识的你…难道就这么容易放弃了?”凤九紧接着又道。 书香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愣愣的点了点头,撇看凤九,“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和黄御医学医?然后才有机会下毒害我不是?”凤九噙着笑,加紧追问。 “我下毒害你…”书香很快反应了过来,“我什么时候下毒害你了,我敢害你吗?” “你刚才还不是说了,我刚才也说了我是黄御医的弟子,我可受得他真传,你若不比我高一些,你要下毒害我也没有机会的。”凤九依旧笑着。 他看着眼前的书香似乎一点一点的被他套入,心里也渐渐的暖和起来,她那长长的卷翘睫毛一颤一颤的,睫毛下的眼眸甚为清澈,宛若一汪山泉溪水静静流淌在静谧的山林之中。 书香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微微动了动放在身侧的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想把眼前的凤九也看透了。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样的笑… 凤九见她不应,又再度柔声道:“你便好好学医,黄御医还对人皮面具有绝招,到时候这绝招你也一起学了罢。” 人皮面具?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只在电视剧里可以看到的人皮面具? 书香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想着‘人皮面具’这四个字,突然笑了起来,“凤九,你说真的?” “阿香,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还有,你以后唤我为允素” 她唤他名,他也唤她名。 凤九的身影渐渐远离书香的视线,书香却还是呆愣着,不知所措。 他说,可以唤他为允素,可是他的名字不是这个。 还有,他唤她为‘阿香’,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再有,她刚才似乎在不经意间答应了凤九要学医,并且还要学那人皮面具。 这凤九是不是对她太过费心了?难道他喜欢她? 不可能! 她生得这般,还是乡村野丫头。 在这阶级之分严重的时代,凤九对她不可能是喜欢。 可是凤九这般,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就因为她救过他一回? 今夜,注定是她的无眠夜了。 而凤九回到董家大厅里,便唤了诸葛离风,“离风,时候不早了,应当回去罢。” 诸葛离风促狭的看着他满面春风的脸,难道他忘记了是他自己要他在这保护那个傻丫头的? “凤九,我打算今天就到老头那睡了,你一个人回去便是。” ------------ v11章 :黑斑,橘饼 转眼间,日子过得飞快,书香脸上的三个月敷药膏时间就过了。 阳光明媚,泛着丝清冷的微风轻轻摇曳,树梢上最后一片树叶堪堪下落,光溜溜的树枝看上去别有一番趣味。 书香前世就怕冷,到了这个时代,还是怕冷。 秋末冬至,简直要把她愁死了,脸上的药膏也是冰凉凉的,幸好今天就挨过了三个月了。 来到黄御医的住处,黄御医细细的看了她的脸,满面愁容,“惨了惨了,这这黑斑是弄不下来了。” 看书香右脸颊上,本是一块黑瘤,涂抹了三个月黄御医独门药膏后化成了黑斑,注意,是根本无法去除的黑斑。 纵使黄御医再心疼,可还是拿出了自己早前就准备好的生肌膏,不过他看了下书香的脸,皱着眉道:“阿香丫头,要不要师傅把你脸上的这块肉给割了,估计有那么一半一半的希望。” “师傅大人,你有麻醉散么?或者麻沸散?”书香瞥眼看他,明知道她最怕疼,他还撩拨她用这种方法。 这一个多月来,她看完了毒经,还顺道被这不良师傅压着认药草,搞得她本来消瘦的脸更加消瘦了,手指头上就只剩下了骨节。 于是,爷爷的称呼变成了师傅大人神烬最新章节。 于是,她每每只要掌握一个毒药品种,就对一直赖在师傅大人家的诸葛花蝴蝶进行了摧残。 当然,这摧残也是有极限的,只要不妨碍诸葛花蝴蝶那副妖孽尊容亦可。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家里的黄豆用个彻底,连自己过年的那份都没留下。 结果,酒楼的分红没了。 原因概括:她学医学得自己脑袋生残,导致忘记了做些豆腐干、豆腐乳来吃,顺道卖钱。 话梅的钱也遥遥无期,因为那元祐竟然一趟要走三个月,过年才能回来。 似乎,董家又成了‘坐吃山空’一族,就是书瑟二姐要去山里砍柴贴补家用,因为减肥的原因效率也降了大半。 不过,秀才爹日子还是过得很高兴的,每日去去学堂,教教两个儿子,顺道等着童试的出来。毕竟这童试一出,若是过了,可就是秀才了,董家一门三秀才,听上去还是很好的。而且最让他高兴的是家里银钱备足了,两个儿子到府城去进学,然后再考举,靠近做官不是又进一步了? 黄御医叹息一声道:“暂时没那个东西,要不你就忍忍?” 书香一句回了过去,“我问你师傅大人,若是要你直接换了脸上的皮,让你继续青春无限,你会接受么?” 董致风这个爹和一众兄姐在旁边看着,董致风担忧道:“黄老,没其他的法子么?” 自从书香拜了黄御医为师,黄御医在董致风的心里就越发的尊重起来。 “是啊,老头,你医术那么烂?还敢收阿香做徒弟?”书瑟有些不满。 黄御医小腿大腿颤了颤,下巴上的胡须也抖了三抖,两撮雪白的剑眉拢起,“这…我本来就没说能百分之百,阿香丫头能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总之不会在冷天的时候发作什么的,带面罩也可以的。” 书香心知他说的话是正确的,看了看自家秀才爹和兄姐的脸,不禁安慰,“爹,大哥,二姐,三哥,师傅大人若是有办法还不给我治?现在我脸上虽然有斑,可至少这黑斑也比那黑瘤好不是?反正我现在还小,我自己也学医,到时候说不定传承了师傅大人的衣钵,然后再精进些,这脸上的黑斑算什么。” 书香这是自我安慰的话,不过黑瘤变成了黑斑,至少它不痛了不是?而且,这黑斑在前世她那个年代一个整容就好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各种不健全,就是师傅大人敢下手,她也不敢试。 生肌膏给书香了,可书香没敷上,就是敷上也不顶用,这也算是黄御医史上的唯一一次失误了,他竟然估错了他那先前的药膏会造成的结果,他以为那黑瘤会脱落,然后敷上生肌膏…却没想到书香的右脸实在变异。 等自家老爹和兄姐都走了,书香扯了扯黄御医的胡须,“师傅大人,这脸你是治不好了,是不是该把你做人皮面具的精髓教我了?” 要说这学医书香是没兴趣,可还是学了。可这做人皮面具,可是直接把她的兴趣也勾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就做出一张人皮面具出来,然后可以‘四处招摇’。 “行行行,我告诉你…”黄御医佯装恼怒,可眼带亲切神情,顺手就扔给了书香一本易容术的书籍。 书香知他教习习惯,他总是喜欢直接扔一本书给她,然后让她不懂的问他,于是笑眯眯的接过了书,看也不看的直接拿着书出了门。 事情总有那么一点意外,她才一出门,就被一只狗给咬住了裤脚家和农事兴。 此狗名为‘苏宝’,是自她魂穿过来就有的小黄狗,喂了都要半年了,还不见长。 经过几次的鉴定之后,书香已大致知道了苏宝会咬她裤脚的几个原因:一,有个地方有很多血(不论鸡血、鸭血、人血等等);二,前方一大堆的骨头;三,凤九来。 至始至终,书香还没找到第四个原因。 “苏宝,苏宝,今日哪里有骨头?”书香对着‘苏宝’问。 苏宝仰仰头,两只前腿蹬了蹬,眨着两只黑溜溜的狗眼,无辜的看着书香。 书香无法,然后只得跟着狗腿向前进。 苏宝直接拉着她的裤腿朝着村头去,然后就停下来了。 书香环视一周,没看到骨头,人倒是不少,不过大多是看热闹的。 朝着李子村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然后挤进了人群里,只见一对母女正在卖橘子,可围着的人多,买的人却几乎没有。 然后就听到那妇人道:“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们帮帮忙,这橘子虽然是野生的,但是味道极好,不仅甜而且水分多,我家良人为了运送这橘子回来,被冻伤了躺在床上,现在就等着卖了这橘子凑足医药费…” 书香细细瞧了妇人,看上去不过三十,脸上蜡黄,看来营养不足,看来她说的话怕是真的了。 只是这橘子是野橘子?看上去鲜嫩可口,保存得倒是好。 若是这橘子在年关前十天半个月卖定会赚上不少钱,可现下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这橘子的价钱倒是不高,只不过两文钱一斤。 这摊橘子至少有两百斤,也不知这妇人和她才不过五六岁的女儿怎么弄到这里来的。 而且看上去也没几人买,就是有人买也就称一斤半斤而已。 “这橘子不会吃了有问题吧?不是自家种的,还是野生的,不要不要。”路人甲道。 他这话一说,立刻就有人响应。 书香深知:这时代人的同情心可能有,但是这同情心远远不够帮助人。 那妇人一听大家都不买了,脸色就更加苍白了起来,两只手抖着,上下两唇瓣也隐隐颤抖。 “大婶…” 书香正想尝尝,却是有人拉住了她,一看是张婶子,张婶子急忙道:“阿香诶,这橘子我家后门就有一棵,你若想吃,张婶子那有,随你吃,这野生的东西,吃了怕坏肚子。” “张婶子,这野生的橘子也不是不好吃,不会吃坏肚子的。”书香笑答。 妇人本苍白的脸听到了书香的话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姑娘说得对,这橘子当真不会吃坏肚子,我家良人吃过。” 张婶子脸色微敛,看着书香欲言又止,书香只得又道:“张婶子,你放心,我以前问过沈家医馆的沈大夫了。” 她本身就知道这野橘子是好吃的,甚至于比那些不是野生的更加好吃,水多又甜。 经书香这么一说,妇人的橘子倒是卖出了十几斤,可这十几斤抵不了什么作用。 午时到了,大家该回去吃饭的吃饭,做饭的做饭权国最新章节。 书香买了五斤,她不是圣母,她医术不精,也不是没想过让师傅大人来,可是一想到师傅大人的性子,怕也不可能来的。 她想走了,可是苏宝咬着她的裤腿就是不让她走,而且还哧溜的一口咬破了书香的纸包,金黄色的橘子露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几个,苏宝的狗身子朝着那橘子一压,那橘子洒出了黄水,被压扁扁的了。 书香呆怔,那苏宝却是又压了一个橘子,这会终于气急,蹲下身子想要直接拎起苏宝,却是苏宝一个伶俐翻身又压扁了一个橘子。 书香火大直接抓起了那压扁的橘子想要朝着苏宝的身上打去,可脑袋一闪,手中被压扁的橘子未出手而去。 年关将至,这压扁的橘子好像有些像是…对了,像橘饼,就是橘饼。 思及此,书香的灼灼的眼神朝着苏宝扫射,这苏宝,难不成真有灵性?要是它不咬着她要她来这里就不会看到橘子,不看到橘子就不会买橘子,不买橘子这苏宝就不会压扁橘子,不压扁橘子自己就想不到橘饼。 想到橘饼,书香脑门一连串的东西挤入,然后一秒半转身,一秒朝着那妇人奔跑,“大婶,你这橘子我都要了。” 付钱,搬橘。 诸葛离风见她买了一大堆足足两百斤的橘子回来,脑门直接装上几个字‘我不认识她’,“你这橘子打算吃到何年何月?” 书瑟也道:“阿香,你买那么多橘子作甚,何况你也不喜欢吃橘子的,你不是对橘子过敏么?” 书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嘴里还一直吃着刚刚剥开的橘瓣。 “快吐了,快吐了…”书瑟还来不及让书香吐了,书香的手臂上就开始起了红疹子,而且还是一连串的。 两刻钟后。 黄御医开了药方,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着书香道:“阿香丫头,这橘子你可切莫再吃了。” 悲剧的书香两眼呆滞,“不就是一个橘子么?” “就是一片橘子,你也会过敏,你这身上的红疹子是暂时消下去了,但是你还是得吃些药配合一下。”黄御医笑得春风满面。 “师傅大人,你黄牙都露出来了,别幸灾乐祸。”书香眼一板,心情颇为沉重。这身子什么身子,他妈的吃个橘子也过敏。 黄御医抿了抿嘴,也不在意,笑容还挂在了脸上,“总之,这三天你也别出门了,就在房间里呆着,那本易容术的书你也有时间背了。” 书香冒火,“你笑,你笑,我祝你笑掉大牙,等我做红烧肉的时候我就可以多吃两块了。” 可显然,她这个‘祝福’没能在黄御医身上执行。 黄御医一走,书香就看到苏宝眨着狗眼朝着她闪泪花,多深情、多无辜的表情。 他妈的要不是你这只黄狗,姐姐能变成这样子? 苏宝扬眉,要不是我你能想到下一个赚钱法子? 于是,一人一狗互相瞪眼,直到一个声音打断,“傻丫头,诺,这个是凤九给你的。” 书香不用抬头,也知道肯定是诸葛离风了。 只是,凤九这消失了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出现了? ------------ v12章 :凤九的情书? “那个,凤九还让我告诉你,等他过来之时可是要检查你学医学得怎么样了。”诸葛离风不咸不淡的说着,眼睛却是直撇着手中的书信,认识凤九那么久了,他根本就没看过凤九给他写过只言片语,这丫头凤九才认识不到一年而已,竟然在凤九的心里比他还重要不过。 书香提了气,却很快消了下去,接过他手中的信件,然后当着诸葛离风的面就拆开了。 诸葛离风微愣,“你当着我的面就拆了?” “又没什么,你是凤大人的兄弟,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书香似乎无所谓道,可信拆到一半却是停了,很认真的对着诸葛离风道:“我想,你还是出去一下比较好,凤大人肯定没什么事情,若是有大事我会告诉你的。” 诸葛离风暗忖:哟,这丫头懂得矜持了? 其实书香心里想的是:靠,这凤九不会在信中揭她短吧,万万不可以让诸葛离风看到。 诸葛离风满意的走了,凤九,你丫的好日子怕是不远了。 等诸葛离风离开,书香也咧嘴一笑,难得诸葛离风这花蝴蝶那么自觉。 接着打开信件,看到里面的几字:阿香,听说你在学易容术了,下次我来的时候给我一个,或者,两个也行。 得,她倒是把凤九也看‘高’了,竟然不是来损她,而是来讨要东西的。 不过,这字体倒是潇洒自在,行云流水。 不由想到凤九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的这几个字,还存心让诸葛离风成了‘飞鸽’,明明不过就是在县城而已。 书香以为凤九这是闲来无事的闲情给她来个信件,可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她日日都能接收到诸葛离风亲自送来的信。 第二封:阿香,听说你对橘子过敏,本来打算送你从淮南来的橘子,幸好没送。 第三封:阿香,你还躺在床上,我今天倒是蹦跶了一天,舒服极了。 第四封:阿香,你还躺在床上,我今日吃了文轩酒楼的新菜式,一个字:爽。 “花蝴蝶,你叫凤九能不能有点新意?”他妈的天天就懂得来刺激她,害她这几日连额头上的痘痘都起了好多个。 诸葛离风一脸笑意,“我说你这丫头,就别瞒着我了,是不是写的情书?凤九这人也太无聊了,这个时候还情书,不会亲自来对你说说情话。” “靠,花蝴蝶,谁跟你说凤九天天写给我的是情书?”书香怒。 “还说不是,凤九每天给我信件的时候笑得花枝招展,嘴角抽搐,这还不是情书,那你和我说说,什么是情书?”诸葛离风一脸鄙视。想来骗他,做梦。 书香本来想着直接把这几日凤九给的信都给撒在他的头上,可看到他脸上那促狭的表情… “算了,凤九今天在哪儿?” 诸葛离风看书香找凤九,本来兴致盎然的脸一下泄气了,微微移了眼,“我怎么知道,他又不会天天向我报道行踪超级无敌召唤空间全文阅读。”倒是他,天天得向他汇报行踪。 书香一想,只得放弃找凤九的念头,起了身,然后直接跑到了门外。 门外,苏宝正在闲适的晒着温和的太阳,两只狗眼微微眯着,四只狗腿弯曲坐着,看到书香从房间出来,眼神一掀,哟,您这是可以出门了? 书香瞪它,是啊,是啊,不能如了你的愿,姐姐我赚钱去,要不然你的骨头从哪儿来? 苏宝前腿高抬,对哦,您可要给我赚骨头钱。 诸葛离风看她和苏宝这个黄狗一人一狗‘含情脉脉’,不禁用‘你是傻了吗?’的眼神看向书香,“我说丫头,就是找不到凤九,你也别和狗置气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苏宝置气了?”书香沉脸问他。 诸葛离风正想说我两只眼都看到了你们在‘交流’,可书香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顺溜的跑到了加工橘子的场地。 场地是在黄御医药草房旁边搭建的小亭子,只见书豁、书生、书瑟、范淮、张二辉五人正在用着书香提供的方法在做橘饼。 橘饼的几个步骤书香都大概知道,然后又经过了几次快速的试验,这橘饼的整体步骤算是好了。 在这个时代,橘饼并未出现,过年送礼大多送水果,好一点的送布料,再好一点送糕点。 水果在农村几乎家家都会买,可布料和糕点这两种一般的家庭是买不起的,也吃不起,这就导致了家家做客送礼几乎都送水果,市场严重泛滥。 当然,这些是书香问的。 “大哥、二姐、范大哥、三哥、张二哥,你们做得怎么样,还好做么?也不用那么急,只要再年前十日到半个月出来就行了。” 几人齐齐看她,书瑟将她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阿香,你不多休息下,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劳动力几个了,书香也确实插不上手,到了场地看了看,就坐在了一旁,边说着话边看了看橘子的新鲜程度,打算分个三六九等。 “二姐,这橘子得分个好坏才是。” 书瑟一怔,“这橘子做成了干橘子,这还看得出好坏?” 书瑟口中的干橘子,自然就是橘饼了。 “那自然,那些有坏的,那橘饼做成就可能是黑色的,会苦一些,而新鲜的那些,会甜一些。”书香答。 而诸葛离风在一旁,也随着书香捏起了一个已经压扁去了核的橘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我说,这个橘子这么做,还能吃么?看上去好不干净。” 书香一听,眉梢一皱,张口就答,“怎么就不能吃了,你说不干净,这很干净了。你不想想,你吃的那些鱼啊肉啊的哪样不是经过了人手处理难道它们就不干净了?还有你在那个什么风月场所那个小月那个小花那个小莲…哎呀我就不一一指了。” 诸葛离风张目结舌,他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这丫头一口气不带停歇的说了一通。 书瑟惊愕看书香,书香又道:“花蝴蝶我现在就郑重告诉你我这个还是很干净的这橘饼不干净吃了顶多就拉拉肚子要是人不干净这‘吃’了可就是要得花柳病了倾世帝王宠:鬼魅四小姐最新章节。” 又是一口气的不带停歇,书瑟终于插上一句,“阿香,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顺溜了,竟然连个逗号都木有。” “二姐,我向来很顺溜,而且口才很好。”书香笑道。笑话,要是口才不好她怎么能在做糕点师的时候还兼职销售员,口才不好怎么拿高提成,口才不好怎么买得起小车,买不起小车怎么会一个顺溜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诸葛离风面色不改,对着书香竖出大拇指,“你行,你口才好,你口才真好。” 这一战,书香完胜,把这几日被凤九刺激的火气都发泄了。 到了晚上临近晚睡之际,以为凤九今天不会再‘抽风’了,可没想到,诸葛离风却是在离子时还差一刻钟时静悄悄的踏入了她窗户,顺便还撩拨的吹醒了熟睡中的她。 不过,幸而她已经习惯了,“花蝴蝶,你这夜闯闺房是不是有失体统?” “这怎么有失体统呢。这闺房我是要闯的,必须闯,而且…你这确定是闺房?”诸葛离风头摇摆着,好喜感。对,以后他就改在这半夜三更来送信。 书香眯眼,“你确定要闯?”虽然她不太在意一个大男人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可是她很在意这个大男人的态度。 诸葛离风没看到她眼底的威胁,顺口就道:“怎能不闯,为了兄弟我上刀山下油锅也得去,送个情书什么的更不在下。” 翌日半夜,诸葛离风没上刀山也没下油锅,他只是送完信后,跑了十几趟的茅厕而已。 书香一晚睡到天亮,然后手中多了一封晨信:今晚我就来看你。 于是,书香这一整天都感觉不自在,两眼发光的看着苏宝,苏宝苏宝,今晚若是凤九来,你可定要多叫唤两声,告诉你主人我才是。 苏宝默,今晚加餐? 书香瞪眼,昨晚才吃骨头,今晚没了。 苏宝一个屁股对向她,那没商量。 诸葛离风一晚上上了十几趟茅厕,幸而他身强体壮,倒不至于精神不济,可是他又看到了一人一狗在互相对视。 “丫头,你那狗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苏宝,你才不对劲,我可是吃得香,睡得香。 书香笑道:“苏宝很可爱,可比你可爱多了。你给我说说,今天你给我的信,是不是你写的?” “怎么可能?要是我写的,凤九还不拍飞了我。”诸葛离风缩了缩脖子,道:“难不成今天凤九给你写的情话是那种见不得人,看到的人都会脸红耳赤,或者一下心跳涨了三倍的?” “你想太多了。”书香咬牙,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夜晚,寂静如斯,微风习习,伴带着凉意透过了缝隙装进了书香的房间。 房内,书香摸黑的在床上坐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窗户。 半夜来人第一选择:窗户。 直到两眼发红,书香靠的一声,终于不再坐了,躺下,睡觉。 凤九这厮竟然在骗她! 突然,窗户边一阵温热的风袭入,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跳进了窗。 ------------ v13章 :还是不要了吧 事实证明,凤九的功夫要比诸葛离风到家,书香才躺下还没睡着都没听到有人进窗户的声响。 黑暗中的凤九微微挑了挑眉,然后平缓的踏着脚朝着床沿走进。 书香的视觉还行,虽然是没听到凤九进窗的声响,可是她看到了那不算太白的墙壁上那黑漆漆的人影。 遂,“有你这么大半夜的上门的人么?” 凤九手一伸,接着单掌一罩,罩住了书香的正欲要翻起的头,“别起了,有些冷。” 这丫头是不是有些傻,穿着亵衣亵裤就敢起身。 凤九未曾想,有几人会在大半夜的跑到她屋里去,而且还可以夜视。 书香本要起身的动作一滞,依言躺了下去。 虽然她穿着‘简单’,可她没那个自觉,什么都没露,也不用凤九来负责。 “你说你这大晚上的来干什么?”书香开口问,说话很是正经。 凤九突然觉得鼻息间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似花香,又似药香。 他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那还不是因为这大白天的不太方便。 书香要是知道他这想法,肯定鄙视良多。 大白天不方便,这大晚上就方便了? 凤九神态不变,人倒是气定神凝的在书香的床沿坐下了,丝毫也不感觉他这个大男人坐在人黄花闺女的床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这不是来验收你成果的么?你不是学了几天的易容术了,怎么样,我让你给我做的那个人皮面具好了么?” 书香心里把他前前后后的骂了个遍,“我这几日养伤了,没法做,还有,你若是要人皮面具就让师傅大人给你做好了,”说到此,瞬间顿了下,两眼疑惑看向凤九,“你不是说你是师傅的徒弟么?难道师傅他老人家没教给你易容术?要是教你了,你自己做就好了,何必我来花功夫,我还得赚钱呢。” 这凤九几日来都‘鄙视’她,还让她给他做人皮面具,他这是不是太感觉良好了? “我这不是没那个精力么?没法学。”凤九脸不红心不跳道。 书香闻言,撇了撇嘴,轻哼,“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凤大人会没那个精力?会没那个时间?”他妈的,那这几日天天有空来‘鄙视’她的人是谁? 凤九很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这事且让我以后和你细说,现在我是和你谈论你易容术学得怎么样了,顺道我还等着你怎么来‘毒死’我呢。” 书香怒,“凤大人,你怎么关心在下,在下受宠惊着了,学的那什么都忘记了。还有,凤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您这私闯闺房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如何面对?” 凤九微微皱眉,“男女授受不亲?对哦,你这丫头都不小了,这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呆着确实不太好。” 还没等书香反应过来,凤九对着门口唤道:“苏宝,进来魔尊武圣全文阅读!” 书香惊愕,只见那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苏宝利索的从窗户钻了进来,然后无视她这个天天给它骨头啃的主人,直接朝着凤九做辑,顺道还外带一个‘暧昧’的笑容,好似在说,凤大人,您好,我这天天等着您呢,您这大驾光临,我蓬荜生辉。 书香傻了眼,你这死苏宝,就等着明天吃白饭,不,明天连白饭也不供,直接饿死,有本事找凤九去。 “现在就不是我们单独待在一起了,有苏宝在。”凤九很淡然外加浅笑的朝着书香点头。 苏宝摆尾,我也是有生命的,我也是一员。然后欢乐的坐下,你们爱干嘛干嘛,反正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书香一咬牙,“死苏宝,你什么时候动作那么利索了?” “别激动,”凤九笑着安慰,“这苏宝还真聪明,知道我要来,一直在村口等着我。” 苏宝摇尾,我这是在等着你安慰我主人焦躁不安的心呢。 书香气得要命,差点惊叫出声,“凤九,你还真行,连我家的苏宝也给收买。” 凤九似乎这个时候才认真起来,“怎么?不叫我凤大人了?改叫凤九?我看你这是被离风那小子给传染了但是离风好歹只是我的兄弟你怎么能和他学我前次不是让你唤我允素难道这个名字不好记?” 书香讶,凤九这一口气连贯的语速和她有得一比。 其实凤九每日对她的生活状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有个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知道,书香突然喜欢上了不带顿号的语速,他也很快跟上了语步。 允素,允素…她这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凤九,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关系其实很一般。”说着还真在被窝里搓起了鸡皮疙瘩。 这‘允素’两个字就连诸葛离风他那铁哥们都不知道,突然之间叫她唤他允素,实在有够让她消化不良。 世子配村姑丑女? 这可是世界新闻。 哪个他妈的报社不给播报炒红就不是好报社。 幸而,这个世界没有报社、电视。 不过,这个时代的三姑六婆还是有的,隔墙有耳还是可能的。 所以,她还是好好的做个村姑,好好的赚赚小钱,还可以给苏宝买肉…不,此苏宝已经背叛,不需买肉。 凤九不恼,眼眸幽深,定定的看着书香被窝下一凹一凸的起伏,“不就是一个称呼,需要这么认真?” 看凤九这般镇定,书香倒是顿了,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凤九看她疑虑,立刻道:“如果你当我朋友,就唤我允素。” 书香以为自己是想错了,不就一个名称而已,她也不想太多了,“允素,允素就允素。” 她叫唤着,声音有些沙哑,伴带着轻柔,似是心间口被一根羽毛撩拨了一般。 凤九听着耳边少女的声腔,唇角微微翘起,轻轻的撩动书香露在被子上的几根发丝,柔软的感觉瞬间从指尖传到了大脑,心如炙热的烟火般瞬间绽放出璀璨的色彩。 除了娘亲,从未有人这般唤他。 书香并不知凤九内心的起伏,这一天精神紧绷,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困觉了重生1991全文阅读。 揉了揉鼻息,“允素啊,你有什么大事就说小事也可以说,先声明,大事我解决不了小事你自己解决。” 凤九愕然,心里思忖,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容易就唤了他呢?难道她唤别人也一样? 这样可不行,这丫头单纯得很,能碰到他这么好的男人实在是难,若是被别人碰到了被骗了怎么办? 不好,不好,这丫头还是不要那么单纯好,这单纯可是害死人的。 当然,凤九这一番思绪就只是存留在他脑中一瞬间而已,“大事自然有,小事也不少,你要先听哪件?” 书香一听,睡虫被磕醒,这凤九,敢情是无聊,大半夜的来找她说话唠叨的。 “凤大人,您行行好,您若是闲着无聊,你就让苏宝陪你,或者花蝴蝶陪你也不错,要不然你去那个什么风月楼逛上一圈,保准你会叹良宵苦短,要及时行乐。” “良宵苦短?及时行乐?”凤九重复她的两个成语。 “那是,你要想想,那风月楼里面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奶有奶要功夫有功夫,别说是陪你说话了,就是陪你整日整夜的‘运动’也行。”书香出口成章,还颇为自得,花蝴蝶那家伙,天天到她这耳边念叨,这些日子下来,她都融会贯通了。 “你说什么?”凤九慢条斯理道,“看来,我是得让离风那小子离你远点才行了。” 住在隔壁的诸葛离风冷不伶仃的打了个冷颤,不对啊,今天不冷啊。 “干嘛离我远点,花蝴蝶一天不和我说说这事,我还觉得日子无聊得紧呢。”书香撇嘴。 “你闲无聊?嗯?”凤九道,后面一个字意味深长。 可惜沉寂在‘欢乐’中的书香并没有感觉到不妥,“那是自然,我整日闲来无事,我爹什么都不让我干,大哥、二姐、三哥拿我当宝。” “那要不干脆到我那书房去整顿一番?反正现在年关将至,焕然一新的书房或许会让我感觉到一番新的体会呢。”凤九‘建议’。 整顿一番…书香顿时默了,良久才嘀咕道:“难道你堂堂一个世子,连个整理书房的人都没有?我不相信。”笑话,前次半个月的时间就够她受了,这次还想要她送上门,她是被门拍扁了脑子坏了是不是? “哦…这年关将至,我作为一个待人宽厚的世子自然是让人回家团聚去了,毕竟,人人都要过年热闹一番不是?” 书香听此,抽了抽嘴,这过个年的,你还提前一个月给人放假,你这主子是太好了,还是太好了,还是太好了? 可人家要放假是人家主人的事情,她总不能让人家不要放假吧。 已经找不到话来回答,书香只能憋着笑道:“允素,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这红疹子都还没好个彻底呢。” “嗯?”凤九勾唇。 “是真的,真的,我不是还要学易容术,你不是还想要人皮面具,我都给你做了,您看…”书香在这一刻很是‘狗血’讨好。 可她不知,她这讨好的声音却是越发大了,直到门外有个脚步声渐渐的朝着她的房门靠近,凤九眨了下眼,“有人!” 苏宝默,凤大人,我不是一个? ------------ v14章 :正确姿势 在这寂静的夜里,那一浅一深的脚步声分外清析。 书香一个激灵,这脚步… 是秀才爹! 凤九看书香脸色微变,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一柔软所触,本来就没有设防的他一下被扯入了充满淡淡幽香的被窝,一股容不得他忽略的属于少女独有的体香沁人心脾,浑身蓦然一顿。 香暖微怔下,他听到书香略带慌张的声音:“允素,我爹来了!” 话音落,他正想勾唇,身上忽而覆上一柔软的娇躯。 以此同时,房门被突然打开,出现在房门口的正是书香口中的秀才爹。 “阿香,还没睡吗?” 董致风睡觉本就警醒,而今晚他还特别的清醒,也知道书香近日有熬夜的习惯,又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所以才推开了书香的房门,想要劝书香早点睡。 如果说是平常,书香应该直接回答,可现在她感觉到了身下刚强的身躯,特有的男性气息,她就懵了,董致风的话被他彻底忽略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惨了,她竟把凤九压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凤九会不会直接把她拍飞了,因为凤九有轻微的洁癖症。 第三个念头是:老天,出现个老鼠洞,让我钻吧。 第四个…第五个…书香已经没敢有念头了。 因为,她全身紧绷,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异常,她和凤九暧昧得不能再暧昧了。 她那不过小包子刚刚隆起的胸紧贴在了凤九那坚硬的胸膛上,她喷洒出的气息正好落在了凤九的脖颈处,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凤九喉结处上下起伏不止的吞咽,或者应该说是喘息。 “阿香…阿香…”董致风狐疑再唤,眼神在看到苏宝时,声音略微小了些,“原来是你,我道是阿香怎么没点蜡烛却还有动静呢。” 苏宝无辜的看着董致风,主人她爹,您家女儿和凤大人偷龙转凤,芙蓉帐暖,春宵一度…您看着我干甚? 董致风自然是不知道苏宝的心思,轻哼了一声,然后蹲下身,轻巧的捏起苏宝的脖子,“你这苏宝,你主人对你好,你这大晚上的还来吵她干甚?” 被当作‘第三人’的苏宝一下被董致风给捏起了,然后捏出了门,房门被关上。 蓦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温度骤然升了。 凤九泽亮的眼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脸颊,那右脸上的黑斑因为视线的角度给隐去,如蝶翼般紧张扑闪着的睫毛彻底掀开,那清亮的眸里徒剩下了呆滞。 体内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着,然后却是一下窜入了某一点上。 书香‘没吃过猪肉,但也不至于没看过猪跑’,凤九的一系列变化让她的感官一下清晰起来,脸倏地烧红,如落日里停靠在西边的霞光,耀眼夺目我的法宝是电脑。 见此,凤九忽地轻笑起来,语气微斟酌,可出声却是轻浅而戏谑,“阿香,你这般急切,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话毕,书香只觉得头一下晕眩开来,脑袋似乎被炸开了一朵绚丽的花朵,那戏谑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掠过,“这样,才是正确姿势。” 书香反应过来时,脑中一转。 刚才姿势是她上他下,而现在是他上她下。 从女上男下过渡到男上女下! 噢,买噶德。 凤九绝对吃错药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对,她道歉做什么?明明就是凤九半夜闯入她的闺房,秀才爹来访,然后她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而已。 不过,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难收回了。 而凤九,紧接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 笑声很轻,可是书香却觉得这笑声像是增加了十倍、百倍、甚至于是千倍的分贝传入了她的耳内,震得她耳膜发抖。 她向来不是个认输的人,她情急之下压了凤九固然有错,可她错得有原因,错得是她吃了亏。 “凤大人,我感觉到你身体灼热如午时阳光眼神灼热如锅中火烧动作肆意放荡不羁外带侵略未成年少女伤害了我的心灵侵蚀了我的神经辱没了我的精神。” 凤九听闻,好整似遐问:“所以呢?” “所以,你要陪我精神损失费,心灵损失费…看在你和我相熟的份上,给你打个九折,你就不要感谢了。”书香语速放缓,虽然她看不清凤九,可是她眼睛却是一直朝着凤九‘看’着。 凤九笑,这回是从肚子里的胃肠、肝脏、心脉、腰骨拔出的笑。 “如若我不要你打折,直接继续侵蚀呢?” 书香脑袋一瞬间空白,傻愣了,看他。 “如果我还可以加倍赔偿你精神损失和心灵损失呢?”凤九又道。 书香依旧傻愣,呆看他。 “如果…算了,不说如果了。”凤九转了个弯,“阿香,我看到你那脸蛋犹如熟透的西红柿感觉到你的心跳如擂鼓你的身躯如海绵你的体温如烧起的火…你侵蚀了我的意志扰乱了我的神志高估了我的理智创伤了我的心神…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 一上一下的男女,在被窝里躺着,温度高升,暧昧渐深。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两人是在谈论所谓的‘赔偿问题’。 书香听着凤九竟然直接篡改了她的话,竟然比她说得要流利畅快。 靠,她这是在干嘛?她和凤九的姿势…凤九这是在调戏她。 理智回归,书香一个手力,将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凤九给推开,凤九却是依旧纹丝不动,轻笑声越发清晰。 “凤九,你给我起来。”书香有些失去耐心。 凤九默,将书香的表情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记在脑中大唐绿帽王。他的阿香生气起来还是那么的漂亮,那鼻翼下的细密汗液抖着也反光,那饱满的额头上晕着红晕。 紧接着,他放开了她,动作行云流水,恢复了一开始他们各自的神态。 他坐在她的床沿,她躺在了被窝里。 只是,暧昧还未曾消散。 只是,她脸颊醇红。 只是,他心跳加速。 “行了,这次就算我吃亏了,不过这责任一人一半,可吃亏的是我,我还是要讨些彩头。”凤九慢条斯理说着,心里似乎在考虑着要什么彩头好。 书香急于摆脱这暧昧的状态,接了凤九的话,“你要什么彩头?我家的橘饼做好了我给你送一盒去。”除了她那些吃的小玩意,她实在供不起他凤大人的其他彩头。 凤九斟酌,“听说你前些日子还你和二姐学了针线,想必应该还不错了吧。” 书香呐呐点头,她会穿针了,她会缝扣子了,应该还不错吧。 “那行,我正好缺个荷包,到时候你就给我做一个。至于你说的橘饼,做完了让离风给我来一盒,到时候付账给你。”凤九自顾自说。 书香想要骂人,可是凤九很快留下一句,“你要记着了,荷包和橘饼,两个都不缺。” 窗户微动,凤九已潇洒的窜出。 他快如闪电的来,也快如闪电的走。 书香还未说完的话慢慢说出,“我不会做荷包…要不,橘饼我免费给你?” 出了书香闺房的凤九一跃一落,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后朝着居然吩咐:“给我准备冷水。” 终于躺在了冷水木桶中,露出了紧致肌肤光着膀子的凤九吁出一口浊气,嘴中呢喃:“磨人的丫头。” 是日,董家出牌的董家橘饼终于做成,这次,书香直接让书豁去集市里摆了摊,然后贩卖。 一开始的时候看的人多,可是到了后来,橘饼就出现了供货不足的情况,最后的一个橘饼以三人哄抢而卖出。 书香心算:除却了买橘子的成本,请人的工钱,其他铺助材料的银两,在这短短的一日里,竟然赚了三十两。 秀才爹高兴了,一下买了二十斤猪肉准备过年。 二姐书瑟高兴了,一下置办了全家过年的衣裳。当然,没忘记黄御医的。 黄御医也高兴了,直接扔了个病人给书香。 黄御医虽然和董家为邻,可他的医术在李子村倒是传开的,然后又传到了别处,紧接着倒是一日多过一日的人要他看诊了。 幸而,他招了个药童帮他抓药,书香也时不时的来帮忙,才能缓解众多来看病的病患。 书香对药草算是熟悉了,可学中医最主要的是望闻问切,半吊子的书香当然还没有厉害到通过望闻问切就知道了病人得的什么病。 黄御医此时要教她的,就是把脉这一环节。 第一次看病人,书香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黄御医在一旁指导着,“扣住手腕,把准脉门,按照我教你的,感受脉搏。” 纵使紧张,书香还是极力的压制住了心跳,全神贯注的按照黄御医所说的话给病患把脉死人经。 脉搏细沉,此乃胃虚之兆。 书香将脉出的脉搏告诉了黄御医,黄御医摸着胡须,然后笑了笑,“唇口干,面目浮肿。” 黄御医又问了病患腹中是否会痛等问题,病人一一答了,他又复而把脉。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黄御医开了药方,其中有附子、芍药、知母、白术等都是一些治胃虚弱的中药。 书香见此,舒了一口气,然后就感觉到后背发凉,似乎有一阵凉风袭入般颤了颤背脊。 她知,会发凉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她的心。 她怕,她诊断错误。 待病人走后,黄御医便开始对书香教导一番。 “这是第一次,紧张固然会,可你还是认真努力的镇定下来,把出了脉搏的细沉,接着又仔细倾听细看了我接下来的望闻问切,只是你自信太少了,竟然额头冒出了虚汗。”黄御医声音微沉说着,两只灼灼的眼珠子看着书香。 书香捏着衣角,吞咽了口水,“师傅,我知道了。” 黄御医点了点头,又道:“自信固然重要,但认真踏实更为重要,你认真,也踏实,我希望你继续努力下去。” 如果说先前他收这个徒弟是为了承凤九的情,现在为止,他已经彻底的将她当作了徒弟,想要倾他所有,教会她。 接下来的几日里,书香渐渐发觉师傅大人对她严厉异常,且让她的时间无从闲适,每日跟着看诊不说,每日休息时她还必须对着医书。 几日下来,她整整消瘦了一圈。 虽然忙,但是也拦不住她要发家的思绪。 这不,晚上吃饭时,她便道:“爹,年一过,又到了播种的时节,我们家的地不够,是不是应该去多买地?” 若是以前,书香要买地还斟酌其词,可现在,她说得自然,因为她相信,秀才爹一定会答应的。 果真,秀才爹一下就锤音:“明儿个让你三哥去村长那里打听打听,看看现在的地价如何。” 书生自然应下,又道:“爹,干脆我们这次买多一些,到时候如果我们不要种了,还可以租出去。” 书生的假设很是可能,因为若是他们两兄弟都过了童试,那么举人一试,必然需要,考中了估计便要离开,就是不离开,也应该会搬离李子村。 “是啊,爹,三哥说的对,现在我们家除了要置办年货的钱,和明年大哥、三哥要用的学用,剩下的余钱用来买地最为划算了。”书香应和,她是没想要成为地主,但是买地种菜或者干其他的什么,这可是她现在想到的可以赚钱的最直接法子了。 “爹,你不是喜欢吃那黄豆么,到时候我们种多一些就是。”书瑟也道。 兄妹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异常温馨。 就算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书香想到了温馨的一幕幕场景,都感觉到心里除了冰冷,还留有一番暖流。 ------题外话------ 因昨日没法更新,紫会在今晚进行补足一章滴… ------------ v15章 :‘送’种子送心意 买地的事情交给了书生,书生拿了银子买了三种不同地质的土地,一种买了五亩,房契到手,书香便开始琢磨着明年该种什么。 正在院子里琢磨,手中握着的书一下被一只手给抢了去,抬头一看,是诸葛离风这个花蝴蝶。 “我说丫头,你这本书都看两天了,你不看医书了?” 诸葛离风翻开了封面看了看,随即就坐在了书香的身旁。 书香伸手就去抢了被诸葛离风抢去的书,眼睛再也不抬,“现在都快过年了,你不回去啦?” “我还没完成使命呢,凤九说,你欠他一个荷包,什么时候给?”诸葛离风不恼,却是伸出了食指,将书香别在耳际的发丝绕了几圈。 “什么荷包?”书香一愣,突然想起,“…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做。” 笑话,荷包能乱送人?还送给男人? 不要说不能送,就是可以送,她也没那个技术。 诸葛离风一听,“这怎么行?凤九都在等着了,他说你同意的。” 谁说她同意了,是她根本来不及拒绝。而且,她以为凤九只是说说而已,前几日橘饼做好了给他送了去他也没说什么。 “我是不会做的,花蝴蝶,干脆你去买一个给她好了。” 诸葛离风撇撇嘴,睨向书香,凤九那小子会不知道你不会做? “这话我是传到了,这荷包你不给他…他说再给你三天,你若三天不给,他就亲自来找你。”诸葛离风下了通牒,最后还神神秘秘的靠着书香的耳朵,“凤九说,他要是亲自来,定然选一个黄道吉日并且花前月下武神空间。” 书香终于抬了眼,“你说什么?靠,我不会做还让我做,他是吃错了药是不是?” 再来一次,半夜三更。 前次吓得她还不够? 诸葛离风挑挑眉,“你这话留给凤九吧,我家小仙儿正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书香愤然的对着诸葛离风的背影,狠狠的咬牙。 夜。 “二姐,你…有现成的荷包吗?”书香拉着书瑟的衣角,然后将书瑟的闺房给扫射了一遍。 书瑟摇头,“没有,最后一个荷包前天我给送张婶子了。” 书香默,这下怎么办,让二姐帮着做一个? “你要荷包干嘛?你不是最不喜欢用荷包的吗?”书瑟诧异问道。 书香顿,她怎么说,难道她要说是送给凤九的?那她还不被书瑟给拍死。 跟在书香进书瑟闺房的苏宝眨着两眼,瑟瑟主子,你家妹妹是要送给情郎的。 “姐,我就是…就是…想起来有一个东西需要用荷包装,所以就来找你了。”良久,她才用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不能让书瑟帮忙绣,外面买的肯定被凤九发觉,难道还真是要她绣一个? 回到房间,挑灯绣荷包。 翌日,荷包被送凤九之手。 凤九看着完全不成样的荷包,虽然不满意,可心里还是挺欣喜,这荷包绝对是‘阿香出品,绝无赝品’。 “凤九,那丫头可是一晚上挑灯绣的,怕是把眼睛都给弄坏了,早上我看到她那眼角下方可都是青黑一片。”诸葛离风不知是不是为书香抱屈,“就这么一个荷包,还真是…”他都不知道这荷包用什么来形容了。 是的,书香的荷包是绝无赝品。 荷包上绣着花草,还缝起来了。 花草是最简单的三叶草、五瓣花,而缝起来的交边就只是用粗粗的白线弄好的,说是荷包,还不如说是口袋。 闻言,凤九微微蹙眉,“我不是说三天给我,她干嘛要那么急着,她连夜绣荷包,你就不会阻止一下?” “你这小子,果真是‘重色轻友’,她绣她的,我管那么多,而且你就是要我传话,可没说不可以让她连夜绣荷包。”诸葛离风忍不住嚷嚷。 他容易吗?容易吗?绝壁的不容易! 凤九用余光扫了扫他,“昨晚在飘香院玩得好吗?”淡淡的声音,仿佛轻风掠过。 诸葛离风脖子一缩,辩解,“昨晚可是打探消息去的,我哪有玩。” “打探消息都打探到人家床上去了?还说了一晚上情意绵绵的话?”凤九微挑下巴,然后摸着下颚,惬意的问道。 “我你是打探消息去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诸葛离风嘴硬。 “行,我信,玩够了吧,那就回家去看看诸葛夫人她辛辛苦苦为你选的才貌双全、温柔婉约、端庄秀丽的众佳丽吧。”凤九看着他,嘴边逸出了一串串的成语鼎定星空全文阅读。 过年了,再不回去,诸葛大人恐怕都要杀来了。 听凤九这样说,诸葛离风也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苦着一张脸,“那些个被绳子吊着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这里逗逗那丫头来得爽快,那丫头这几日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若是我帮她解决了,是不是就可以免费留下来过年了?”要他不好过,凤九也别想好过。 果真,凤九听他如此‘关注’书香,脸上掠过一层寒气,不过瞬间消散,“她愁的不过就是如何赚钱而已,听说她倒是买了十几亩的土地,看来她是在愁在土地上种什么就是了。” 还没等诸葛离风说话,凤九又道:“也罢,我已经让人给她送来了好些在这里没的种子,而且还符合这里的土质,肯定能种活。还有,你让她再做一批橘饼,我全部买了。” 诸葛离风歪着脸,半响才道:“凤九,我受够你了。” 妈的,书香那丫头命怎么那么好。 诸葛离风一走,凤九便唤来了居然,“居然,你去把收集到手的种子给阿香送去,然后按价卖给她。”若是免费直接送,阿香肯定不会接受的。 居然应了是,便匆匆的去库房拿了种子出来,心里暗想着书香这是要一跃到枝头了,只是她不过一介平民女子,是配不上世子的。就算是她那两个哥哥都当了官,也怕只能做世子的一个侍妾罢了。 居然的想法书香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根本没有想法说凤九看上她了,要娶她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正常,可是在她脑中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所以,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要的,她不需要的是凤九的侍妾位置,她需要的只有自由和保护家人。 “四姑娘,我公子说了,这种子是卖给你的,你看着需要哪些,你都可以买去。”居然在董家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种子,让书香挑选。 自从凤九的态度越发的明朗后,居然对书香的称呼也改了,再也不唤书香全名了。 书香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种子,挠了挠头,“居然,这种子很贵吧?” 居然咽了咽口水,贵,确实很贵,但是公子说了,就是贵也得按市价给卖了。 “四姑娘,这是一份清单,你看下。”一份买种子的清单递送在书香的手中。 书香疑惑的接过,然后看到了清单上填写的各种价格,心里顿时有些无措。 凤九他究竟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呢?什么意思呢? 是看上她了呢?还是看上她了呢?看上她了呢? 居然看书香呆呆的,停了好一会,才道:“四姑娘,您看,这些种子哪些需要留下?” “都留下吧,这里面需要的十三两五钱我现在就给你。”这些种子都是稀缺的,种植也不难。 “四姑娘,那不急,你先用着,到时候赚了钱再给就是。”居然第一次在书香面前慌乱的跑了,书香在他后面急切的呼唤声也当作听不到。笑话,若是他敢收钱,他回去还不被公子给‘惩罚’才怪呢。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再看也看不到凤九的。”书香耳边传来了戏谑之声。 来人是诸葛离风,他从凤九在回来就直接收拾东西去了,看书香看着居然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禁出声道。 书香看他,“花蝴蝶,你这是要回去了?” 诸葛离风手中拿着一些东西,确实是一些东西,除了他从来不离的扇子外,还外带了一他带来的枕头,他没了这枕头就睡不着觉凡女仙途最新章节。 诸葛离风正色起来,“丫头,你怎么就叫我花蝴蝶,我明明就不花,我洁身自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是啊,您是片叶不沾身,因为你全身都是花了。”书香马上反驳一句。 诸葛离风是要离开了,这些日子好像有些习惯他在了,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会永远在这里和她调侃,但总归还是有失落感。 “我身上有花么?有么?有么?”诸葛离风佯装忽略书香眼里的失落,笑嘻嘻的答。 “有有,你满面桃花,满身红花,还外带一张花香四溢的嘴巴,两眼还泛滥情花。”书香眯了眯眼道。 诸葛离风突然靠近书香,不紧不慢道:“丫头,你才满身桃花,范淮那小子的小心思、沈君那小子的小打算…当然,不能忘记了凤九了。” 已经过年了,就给凤九一份大礼,让这丫头想清楚了。 范淮的小心思书香是察觉的,沈君的小打算她是不知道的,至于凤九…不好意思,她实在要不起。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要不诸葛大哥帮你想想?”诸葛离风凝着书香的眼神不放。 “我想清楚什么啊,本姑娘打算一辈子伺候我爹。”书香跳过了这问题。 “哎呦,女大留不住。”诸葛离风只好作罢,算了,这丫头还小,暂时跑不到哪儿去。 “我哪大了,本姑娘现在芳龄十三。”要知道,在前世她十三岁,才不过读初中的年龄。 诸葛离风很正经的点着头,“是,芳龄十三,再留几年便是。” 诸葛离风一走,书香的脑袋如一团打乱的青豆和红豆,又如纠结在一起的线团。 她混乱的思绪直到书瑟回来才作罢,接着便开始挑选种子。 凤九拿来的种子大多是蔬菜种子,当然也有水果种子,几乎样样具备,这里面的心意可想而知。 最让她欣喜的是凤九拿来的种子中竟然还有火龙果和核桃的种子。 因为前世很喜欢吃火龙果的原因她还去特别的查找了火龙果如何种植的资料,就连做蛋糕,许多人都喜欢放上火龙果这种水果。 核桃就更不用多了,营养价值高,而且还有药用价值、食疗价值,所谓的通身都是宝。 “阿香,这些种子哪来的?怎么都是十一个,竟然没多的。”书瑟手中正抓着一把蔬菜种子,“这也太少了。” 书香愕然,十一、十一…是一心一意么? 在这个世上,她除了在给凤九收拾书房的时候叨唠过了各种数字代表的涵义外,她还从来没对人说过。 她那个时候只当消磨时间,却不想凤九是听进去了?还是巧合? 再细数了几种种子,皆是十一,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题外话------ 紫这的电压实在无法把握,且过年好忙的说,欠下的一章,等过年忙碌高峰过了来吧…。 ------------ V16章 :互信,发明扑克牌 寒气渐重,添衣挂彩,书香迎来了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春节。 书香也没听说这董家还有什么亲戚,秀才爹也没有去送年,这倒是让她心里不禁疑惑:这本身的娘到底哪来的? 不过,这个疑惑一下就被她撇在脑后了,因为这新年里她要做的事情也多。 秀才爹准备把书房里的书都给晒上一遍,说是为了防止书籍发霉。 书豁、书生两个人趁着空闲,已经去河边抓蚯蚓了最强改造最新章节。 书瑟更是家里的一把手,里里外外的忙着准备新年里要吃的东西,油炸等食物。 至于书香,她就在一旁帮董致风晒书。 灼灼烈日当空,穿着厚衣的书香却是冷不住的缩了缩脖颈,寒风袭入衣襟内,好冷! “阿香,你这缩着脖子作甚?要是冷就去厨房里暖暖。”董致风笑着建议道,“这书我会晒的。” 在这个时代,没有电热壶,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手袋,更没有电热器…唯一有的就是放在灶炉里燃烧的柴火。 进了厨房,书香即刻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袭上心头,哈出一口气,对着正在忙碌着准备年夜饭的书瑟道:“二姐,还是这厨房好啊,真舒服。” “是啊,舒服,你去放柴火,我去洗菜,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书瑟边手中拿着锅铲边说道。 书香放柴,看着燃烧正旺的柴火不禁想到了现代的沼气池,沼气池用干的牛屎火烧…若是有沼气池,那… 一顿丰盛的晚饭过后,听着耳边的鞭炮声,书香点着蜡烛躺在了床上,看着摇曳着的烛光,陷入了沉思。 诸葛离风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无。 凤九也应该离开了,也没有一点消息。 想到诸葛离风说的话和凤九送的那些种子心意,心里就会乱成一团,仿佛被抓住了痒点,却是抓不住那痒点在哪儿。 想着想着,突然眼前晃过一道白影,书香一怔,抬眼看去却是一封信,信上写着:阿香亲启。 如果书香是一个古代的女子,那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私通。 但她不是,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靠,终于想起姐来了。 信封是用一个飞镖卡住的,那个飞镖她认识,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凤九用来杀那毒蛇的飞镖。 拿下飞镖,打开信封。 这绝对、无疑、肯定是一封抽风的书信。 本世子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民场,杀得了贼人,用得了手下,骑得起马匹,买得起房屋,斗得了你嘴,打得了情敌。 阿香,要不就从了! 我忍得了你逃得一时,受不了你离我太远。 阿香,我想你了! 看完这内容,书香完全愣了。 特么直接和她说想她了不就得了,竟然还啰哩啰嗦的一大堆,敢情欺负她没文采。 于是第一次提笔回了。 本姑娘上得了医馆,下得了厨房,杀得了鸡鸭,翻得了田地,用得起牛车,建得起新屋,斗得了你的毒舌,吓得了群众。 世子爷,您确定您不是那群众? 忍一时我心欢喜,退一步我心飞扬。 世子爷,您安息吧! 这一封信回完,书香将信放在了桌上,打着哈欠睡觉去了萝莉人妻侦探社全文阅读。 翌日一早却发觉那书信已没了影。 远在都城的凤九‘收’到了来信,瞬间笑喷了嘴。 “喂,凤九,你笑什么?”诸葛离风一旁不满道。 本来诸葛离风来朝着凤九抱怨家里来的那些‘花枝招展’的闺秀,他这些日子被折磨得够呛,简直火烧眉毛了,作为兄弟的凤九,竟然还笑得出来,真是没天理了。 凤九掀开眼帘,“没笑什么,听你刚才这么说,你这是打算在这年还没过完就跑路了?” “废话,”诸葛离风微怔,“我要是还不跑,难不成被我娘压着去成亲,你想想,李尚书的嫡长女李芸芸,才貌双全、端庄秀丽、善良大方…草,我都几次看到她几次三番的殴打奴才和丫鬟了,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才不要。”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那些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小家碧玉、出水芙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姐或郡主么?”凤九道。 诸葛离风睁大眼,“凤九,你这落井下石的速度是越发上涨了,你要是再不给我拿个主意,你就等着我去向皇上给你奏请赐婚吧。” 凤九扬眉,“你是要跑呢?还是想跑了?” “我什么都不想,我想的是你若是不给我解决了,我就直接跑到那丫头的家里,然后我就朝他提亲。”诸葛离风好整似狭道,“反正那个董秀才还是很喜欢我的,我让黄老头做个见证…” ‘啪——’ 杯光四射,诸葛离风手中的杯子一下破碎成灰。 “离风,你要记住,我要保护的人只有我能调侃,我能开玩笑。” 凤九笑着,可说出的话却是让诸葛离风掉了下巴。 靠,凤九这是发威了还是发威了,他竟然连提一下都和他来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重色轻友’? 好吧,作为兄弟,他就让上这么一让。 “行,我不提她,那你赶紧给我哥方案吧。” 凤九这才敛了敛眉,“方法么,也不是没有,就是看你想不想了。” “想,当然想,你说什么我都应了。”诸葛离风迫不及待道。 “听说在和东汗边塞还需要人手,我只要向朝廷请奏,然后提起你,你自然可以去边塞之地去,至少三年你可以不用担心婚姻大事了。”凤九嘴边逸出淡淡的轻笑,这小子竟然敢拿阿香说事,直接扔到军营里练个三年,想必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什么?你要把我充军了?”诸葛离风跳脚。 凤九安抚,“你这话说得真不好听,什么充军,你可以过去那里当个副将,美酒佳肴什么的也有,美人在侧也不是问题。我只要求你一点,凡事都要做到一定程度。” 要是别人不懂得他们‘特别’关系,肯定会认为是凤九要让诸葛离风节制,可诸葛离风相当于凤九的半个手臂,一下就听清楚了凤九的内在涵义。 遂,他低声道:“难道东汗有了动静?” 凤九眼眸微沉,“据报半年之后东汗国君将送来他最喜爱的公主前来和亲,你去探探,这消息是真实?” “就这个?”诸葛离风问极品废柴之全能召唤师。 “不,并不完全这个,我担心的是东汗已经和鞑靼相接,形成了一军,到时候对我们承平出手。”凤九用传音术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我们的行动不是行了方便?”诸葛离风也用传音术道。 “我要的天下,定然是一座安然的江山,而不是靠着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得到的。”凤九声音微沉,虽然是传音术,可听在了诸葛离风的耳朵里,却感觉到了这语调里的霸气、傲视天下的傲气。 其实,这才是凤九,这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姿态。 他平日里的温和、和气都是面上的。 其实,他有谋略、有心计、有自信、有胸怀、有经纬…他具备了成为君王的所有。 诸葛离风变了变脸,晃了晃神,然后瞬间换了一副笑脸,“凤九,你可真行,用了这个办法,就是我爹也不能反对了。” 刚才那高昂姿态的反对态度一下改了全套,“凤九,要不等我直接回来,你再给我几张我想要的字画?还有,那丫头做出的东西都给我留上一份,然后让人送到边塞来,不然我就直接杀上安东县,杀去那丫头的家里。” “放心,你说的东西绝对会有的。”凤九应声。 书香不知,她一别诸葛离风,以为年后便可见,却不知再见他时,已经物是人非。 而此时的书香却是在家里做起了扑克牌。 要说在前世过年最多看到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赌博而已。 麻将她是做不出来了,材料不足。 可这扑克牌那是便宜实惠、制作简单。 就是她不喜欢赌博,可是娱乐大众还是可以的。 扑克牌一出手,各家各户争相抢购,在这大过年里,书香又赚上了一比意外之财。 “一对k。”书瑟出牌。 书香看着手中的烂牌,真想一下就直接给扔了。 本来以为这牌是她‘发明’的,她可以赢好几时,可没想到,才不过三场,她直接就‘下线’了。 他们现在打的牌是不要钱的八十分,四兄妹正好凑足了一桌,要的惩罚就是输的人在脸上贴纸。 他们四兄妹,就数她脸上‘布满荆棘’。 “阿香,你手中竟然还有一对十,和你一组绝对输定了。”书生‘恨铁不成钢’道。 可不是么,对家的已经有七十分了,他们各自的手中都还有不下十张牌,要进个十分这不是易如反掌的? 书香捏着衣角,这是我愿意的么?我也不愿意。 沉默片刻,就要反驳,却是突然听到了渐渐响亮的争吵声,亦或者说是打骂声更为准确。 近日里他们董家和这李子村的人相处得不错,四兄妹听此,皆放下了手中的牌,然后直接出了门,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 入眼的是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个死老,竟然赶着牛到我的田里,现在我这地成了这样,你就赔钱吧,要不然我这春节要的菜都没了,就到你家的菜地里摘了也行。” ------------ v17章 :二货对上,‘暴躁’男子 如果说在以前,书香肯定会看着二货对二货特么的欢乐,可是现在那其中一个二货是花婆子。 经过了前一次花婆子大战‘顾禽兽’,她对花婆子稍微改观了那么一点,还因为范淮的原因也看开了一些近身女神。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范淮有如此的娘是幸也是不幸。 另外一个二货是王大春,此二货不仅人长得二货,连性格也二货,完完全全一个二货。 离着不过十来寸的距离,王二货声音高昂,“你个死婆子,要不是你赶着我牛,我牛能跑到你那‘鸟不生蛋、寸草不生’的田里?还好意思让我范大爷赔偿,你可真是想得太多了。” 二个二货的身边站着不少的人,却是没人上前去劝。 皆因,俩二货人品都不行,在这李子村根本没人对这两二货有同情心。 花二货的身边站着的是范里,看上去面红耳赤的,压制着火气,怕是已经气得不轻了。 这些人就站在花婆子田地的旁边,书香眼神掠过那片田地,只见那些青幽幽一片的菜地被牛踩踏得乱七八糟,且横飞四起,果真是‘糟蹋’了。 “我是傻的吗?你牛跑到我田地我还不赶,我又不是眼瞎了。”花婆子尖叫起来。 书瑟的神情没幸灾乐祸,微微皱眉道:“这花婆子还真是不安息,看来又要范淮也收拾了。” 所谓的收拾是要范淮收拾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而不是范淮教训花婆子。 “这两二货,还真时兴!”书生停下了脚步,摸着下巴道。 书香眼神一亮,看向书生,这三哥难道和她心有灵犀?二货?她刚才在心里想的就是二货。 “那可不是,花婆子和范春,我是做梦也想不到啊。”书瑟突然感叹起来。 书香也想说一句,可是前方突然乱了起来,原来花婆子和范春两人已经谈不拢了,直接对上了手。 可怜的王二货,因为人手只有他自己一人,而花婆子本来战斗力就强中之手,她还外加一个范里,场面十分劲爆。 以下由阿香记者独家报道: 花二货的发型乱了! 王二货被踢中命—根—子! 花二货似乎被袭胸! 范二货背上两个脚印! 王二货鼻梁被打出了血! 王二货两眼充血,接近翻白! 还有还有,更劲爆的… 花二货和王二货滚一起了,范二货一火,直接下手,不管谁是谁。 接着…没了。 纵使两家二货多不好,可还是李子村里的人,看着热闹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真的打出人命来,一来二去的终于阻止了餐具发生。 一场免费的二货对二货劲爆场面以被请到村长家喝茶告终! 回到家里,书瑟兴奋的说要加菜,今日心情大好,加上两把菜,喝上两口酒,快乐似神仙。 晚饭,还真喝了两杯酒。 书香酒量是最烂的,直接就醉了,迷迷蒙蒙的进了屋,然后躺床就睡了重生之邪帝御天最新章节。 半夜醒来,她突然觉得手边粘稠得紧,以为是自己吐了,可是没想到一看,却是一片血渍。 ‘啊’还没出声,嘴巴即刻被捂住了。 “别出声,否则我…” 来人还没说完,书香就直直的点头了。 她本迷糊的神情一下就清明了,天,这满屋子的血腥味,这身后的人受伤是有多严重? 来人却是也说不完了,因为书香感觉到捂在嘴巴上的手渐渐失了力道,然后‘咚’的一声响,来人已经倒地了。 书香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人绝对不是凤九,也不是诸葛离风,特么的,她竟然又狗血的遇到了一个进她闺房的男人,亦或者,可能是杀手也不一定。 李子村怎么尽出这来历不明的人,她心念着,直接把凤九也规划为来历不明之人。 想了几圈后,终于平息了胸腔口的紧张。 有了几次的经验后,她已经淡定许多了,至少,她没想过要大喊大叫,也不打算再找书瑟。 第一次找了书瑟已经被凤九拖下了水,第二次么…绝对不能把董家再度拖在水。 慢慢的转过身,便看到了一穿着淡蓝色镶金边锦袍的英俊男子,他头上束着一金黄色的男式发簪。 两眼紧闭,眉梢紧蹙,胸口上的血还在流淌着,看上去很是瘆人。 书香马上做出了对这男子的判断。 此人非富即贵! 此人被刺杀了! 接着,她便犹豫了一番:究竟该不该救这人? 最终,她决定救。 也由不得她不救,这人若是死了,她想不动声色的埋了也不可能;这人若是没死,她若是不救,或者还被他的仇家找上门,那她还是死。 幸而她学了医术,这次救他不像前次救凤九那般手足无措,只能用香炉中的香灰来止血。 先给来人咽下去一颗止血丸,然后又塞下去一颗救气丸,然后才开始将他衣服撕破,巴扎。 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完成的时候,书香已经气喘吁吁了。 不过,幸好今晚大家都喝了酒,她的动作都没人发觉。 看着已经被巴扎好的人,书香呼出一口气,然后使力的将人给推到了床里边,关上了房门,也上了床疲惫的睡了。 本来她就担心着他会不会半夜突然发烧,睡得也警醒。 在迷迷蒙蒙中听到了有人在呓语,书香忽地惊醒了。 他真的发烧了!浑身上下都烫得惊人。 书香一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直接褪了男子的衣裳,只留下了一条亵裤,又褪了自己的衣裳,留了亵衣亵裤,然后用了最原始的降温法,直接抱住了男子,接着盖了被子。又想到这男子醒来之后看到她会吓着,又拿了她最新研制成功的女子人皮给贴上了脸,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和男子正对着。 作用是有的,至少男子不再呓语了,书香感觉自己在火中被烤着一般,渐渐的,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两眼再也支撑不住,伴随着血腥味和药草味睡了过去回到天国当附马全文阅读。 而屋外,一人觉醒。 书香是被鸡叫声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她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却感觉到脖颈处一凉,伴随着一股她不陌生的寒气。 “这是哪儿?”男子的声音沙哑有余而气力不足。 书香一惊,忙睁开了眼,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里满满的警惕。 男子看到她睁开眼也微微愣了一下,可不过一秒他便恢复了正常,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却是有一双看着放佛会说话的眼睛。虽然,这双眼里还有迷茫和震惊。 “这是李子村,我救了你,你还要杀我?”不管什么时候,书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上次的凤九她运气好,被饶过了,还顺道被‘照顾’了。 这次,她运气再好一些吧,至少不要被威胁生命。 “你会医术?”男子皱着眉看着自己的伤口巴扎处,似乎不太满意。 被男子这么一说,书香顿时才发觉自己和男子几乎紧密相贴,根本好无间隙,唰的脸就红了,接着说话也结巴了起来,“那个…我…学过…一些。” 她还没出师,学过一些也是实话。 可男子似乎专门要和她作对,不满道:“这种巴扎,实在是难看得很。” 男子其实早就醒来了,他也挣扎过要起来,可是挣扎无效,然后等着书香起来,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莫名的小村子里竟然有女子敢做如此行径,抱着一个男人睡了一晚上,难道她不怕在睡着的时候被他给咔嚓了?其实他是真有想过直接要把她给杀了的,可是下手的当会却听到她呓语和捂着他的额头道:“…嗯,不烧了,不烧了就好。” 就这么一句话,让他暂时放弃了要对她下杀手的打算。 书香一听,瞬间涨红的脸就变成了青黑,说话也不结巴了,而且很流利,“什么叫难看要是不给你巴扎我看你昨晚就死翘翘了不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就罢了竟然还嫌弃我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有本事别爬我窗户一个个都爬我窗户当我这窗户那么好爬那么结实吗?” 不得不说,书香不带停顿的语速练得是越发的神速了,而且说的话都是表达着她的不满。 可话一说完,嘴一停,却是看到了男子那琥玻色的眼眸聚成了焦点,仿佛要将她灼烧一般。 “再说一遍。”男子不紧不慢道。 书香嘴一抽,打死她也不敢再来一遍了。 不顾只身穿着亵衣亵裤,直接爬了起来,当然还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那个凉气飕飕的匕首。 “大哥,大哥,您老就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这个家的主要劳动力你若是把我咔嚓了那就是直接把这个家逼到了绝路您忍心就我这么一个人让好多个人在这个世上痛苦么您忍心在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孝敬父母爱护弟妹的人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么您忍心让这个世界多几个伤心的人么?” 其实书香真想说的是:世界如此美好,您怎么可以如此暴躁? 更想说的是:姐我还没活够,您行行好? 良久,男子才道:“貌似…你说的这些都和我无关。” 书香傻了! ------------ v18章 :兵差搜查 “或许,我直接把你那上的老下的小一起解决了。”男子不紧不慢的又道。 书香眼眸渐深,眼珠子转啊转,努努嘴,压低声音却不失悲戚情感,“不行啊,大哥,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有帮你治好伤呢,你怎么能…”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再说了,男子只觉得头一晕,然后再晕过去的前一秒:这傻村姑竟然下药。 看到晕过去的男子,书香轻哼,然后用脚朝着他轻踢了过去,“大哥,大哥…”然后轻快的起身,“哼,姐姐我救了你,你还威胁我,还恩将仇报。好歹姐姐学了些医术,你现在武功也伸展不来,随便一点药就足够放倒你了。” 她口中的随便一些药自然不随便,乃是她特地研制的,将蒙汗药给精度提炼而成的,比蒙汗药的效果要强十倍不止。当然,因为她的医术还不甚精通,所以她现在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门外很快响起了书瑟的叫唤声,“阿香,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再看了一眼男子,书香又把眼神投到了柜子上的一瓶药丸上,眼睛一闪,然后快速的拿出了药丸,对着男子的嘴就喂了下去。 才出门,书瑟就叽里呱啦的开始和她说着昨日花二货和王二货的结局。 “阿香,那个花婆子没有赔偿到什么,那个王大春的牛倒是被村长给罚为为村里免费劳作,直到春播完成。”书瑟眉飞色舞的诉说着。 书香微讶,“二姐,难道花婆子和王大春没意见。”这两人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意见当然是有的,但是村长那手段好,如若他们不同意,以后他们的事情都别再找他了。”书瑟继续道。 书香这才点了点头,这个村长在李子村还是有威信的,王大春卖牛或者让别人雇佣牛都是靠村长在里面周旋的,至于村长有什么好处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至于花婆子,他还有两个儿子,范淮和范春两兄弟可都不小了,而且范里做事也是村长介绍的,为了儿子和丈夫,她能不接受? 两人边说着已经到了大厅里,大厅里摆放着齐齐的碗筷,书香却是没看到其他人,书瑟坐了下去,“阿香,昨晚爹他们三个喝醉了,到现在为止都还不醒呢,刚才叫了也不应声。” 书香一听,心却一紧,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朝着秀才爹的房间跑去,推开了房门看到了秀才爹还在酣睡才放下心来。 是她过分担忧了,以为以为… 不过,这房间的那股子像是迷魂药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将整个事情都转圜了一遍,书香出了一身虚汗。 看来,昨晚到她房间的那个男子先前已经到过了秀才爹的房间,然后用迷魂药将秀才爹放倒万界王座全文阅读。接下来到了书豁和书生两人的房间也同样闻到了迷魂药的味道。 迷魂药顾名思义是一种使人身心暂时迷魂的药物,它可以使人沉沉的睡上十二个时辰,然后醒来根本不知道自己中药了,因为迷魂药的味道也会在十二个时辰后消失。 靠,这是高手啊,竟然还能拿出迷魂药这种珍贵的东西。 书瑟表示有些疑惑,“阿香,爹以前也喝酒,可从来没第二天睡得那么死过啊。” 书香眼神微眯,“估计是昨晚喝得太多了,我们不用等他们了,直接吃饭吧,晚上的时候给他们留饭菜。” 在书香这样说之后,书瑟虽然还疑惑,可倒也不再说什么了。 凤九在得到情报后,脸色蓦然就变了。 “来人,准备行礼,安东发生大事,需我亲自处理。” 阿香啊阿香,要我怎么说你好,怎么随便一个人就救了,难道不知道那个陌生男人不应该救么? 他却忘记了,书香第一次认识他也是‘她救了他’,那个时候的他对于书香来说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种担忧和酸意渐渐的在他心头冒起。 书香自然不知她救下的男子会让凤九那么担心,虽然她知道那个男子危险,可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危险。 书香在吃完了早饭过后便在书瑟去忙的时候赶紧进了屋,然后眼睛朝着昨晚将男子褪下的衣物看去,既然有迷魂药,那应该没用完吧。 正如她所料,男子的迷魂药当真没用完,还被她找到了一小包。 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起来,然后就听到了轻微的呻吟声。 书香朝着声音看去,便见男子额头冒着豆大的汗液,嘴张张合合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要糟,这男子竟然又烧起来了。 书香忙将迷魂药收起,紧接着便去打了热水来,然后将男子的上身给擦拭了一番,最后用布盖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至于为什么不擦拭下―身,那当然是书香抹不开皮面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书香也浑身粘湿得紧,然后想到似乎昨晚喝了酒也没洗浴,昨晚又伺候了这人一夜,不闻不知道,一闻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味。 她屋里是有浴桶的,经常都是打了热水在房间里洗澡,可现在有一个男人在她房间,她犹豫了一番本想去书瑟那去洗,又想到书瑟可能会无意闯入她的房间又踌躇了起来。最终决定还是在自己的房间洗,反正那男子现在这状况还没那么快醒来。 又出了房门,书香去厨房烧了热水,书瑟正好从张婶子那里回来。 书香看书瑟一脸的担忧样子,不禁开口问道:“二姐,你这是怎么啦?” “阿香,张奶奶怕是…”书瑟的声音略显沙哑,“怕是不太好了,就连吃饭也吃得极少。” 书香想到了张奶奶的病症,张奶奶本是老了,免疫力又低,自从上次张二辉去了沈氏医馆看后,精气神虽然看上去有所好转,但是书香学医后给她看过,她的日子真心不长的。生老病死,不是大夫可以控制得了的,就连师父也说没办法了。 “二姐,那你出去见到范大哥了吗?”书香试图转移话题大灵王最新章节。 一提范淮书瑟就想到了花婆子,遂摇了摇头,“哪能见到,昨天花婆子这般,范大哥怕是在家里安抚呢。” 就范淮那个孝子样,若没摊上花婆子那个娘,怕是这整个村子的姑娘都想要嫁给他了,真悲哀。 这是书瑟的独白,可她是没想到她自己的。 “也是…”书香不再多话,直接道:“二姐,我昨晚没洗澡,我现在进屋洗澡去。” 书瑟本想帮着将书香的热水给提进屋里,书香忙拒绝了,终于弄好了热水在房间,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后便快速的褪了衣服,然后进了浴桶。 “轻解罗裳,水倒映月色霞光;洒下花瓣,风舞过一阵芬芳;树影摇晃…” 嘴里轻哼着‘美人浴’的歌词,身体感受着热热的水,书香一下就将躺在床上的男子给忘记了。 她在这番潇洒自在,却不知李子村一下涌入了二三十个穿着兵服的兵差,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着。 有人在暗中议论纷纷,却是一个个都闪躲开了,根本不敢惹那些来的兵差。 “听说在隔壁村死了好些个东汗人,我们李子村已经被怀疑窝藏了钦犯,若是有人举报,可得白银三百两呢。” “我听我那大姑婆的媳妇的姐妹的大姨妈的兄弟说了,那个被杀掉的人是东汗国派来的使者。” “真的吗?不是说东汗国的公主会嫁到我们国来,要是这使者被杀了,东汗国不会以为我们国家对这和亲不满吧?” “你们这消息算什么消息,我还知道更多的呢。”丁神秘说道。 “什么消息?”甲乙丙齐声问。 “我这个消息是从我那表舅的侄子那听来的,他那侄子可是衙门的一把手呢。我听说啊,杀了东汗使者的应该是鞑靼人,长得人高马大,一人就可以杀好多人了。”丁神气说道。 ……要是书香听到他们这番言论,肯定会大打拍手,这平常的老百姓看事情也那么的犀利。 东汗使者被杀,那么东汗和承平的联姻也会受到阻碍,若是再刺激一番,那就会两国开战了。毕竟,一个国家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而且,东汗国的国君可是把他最喜爱的女儿来做联姻的。 可是书香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在热腾腾的浴桶里享受着,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书瑟拍门的声音,“阿香,阿香,洗好了没有?出事了,你洗好了快出来,有兵差来,他们要挨家挨户的搜查。” 本迷迷糊糊的书香一下就惊了神,有人来搜查?搜查什么?脑门一下懵的,视线一下就转到了床上,不会是… 书瑟的话音一落,书香就听到了门外一阵脚步凌乱,糟了,已经来了。 接着书瑟似乎被推搡开了,“你们不能进去,我妹妹在洗澡。” “对不起,我们公务公办,不能耽误。”其中一个带头的兵差道。 “那也请等我妹妹穿好衣服再说,不然,要是让世子爷知道了你们这番行径…”情急之下,书瑟只好搬出了凤九。 兵差拍门的手一顿,却道:“这是公务,为了百姓的安全,我等就是开罪了世子爷也是在所不辞。” 话毕,一只手已经直接推开了门。 ------------ v19章 姐来大姨妈了行不行 “啊…” 一声尖叫声瞬间传到了四面八方,那才打开的门放佛也被震了几震。 只见在浴桶里闪现一个丑若蜘蛛的面目,一双小巧的手捂住了眼睛,胸部以下被水遮挡住了。 “二姐,二姐,他们是谁?他们怎么闯到这来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书香惊慌失措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震惊,更有恐惧、害怕。 兵差见此,眼睛几乎都被闪花了,这是什么样的场景。 人丑是丑,可是这肌肤,那是粉红粉红,那是凝脂如玉,那是白皙如月… 靠,这是多纯洁的姑娘! “这也太…” 刚正不阿的兵差哥哥竟然开岔了。 竟然结结巴巴的道歉起来了。 书瑟本是要拦的,她看到时先是呆了一番,接着听到书香的尖叫后脸都变了。 阿香竟然被看到了身子,这贞洁不保,本来就那样子了,还有人敢要阿香吗? 这些思绪只在她的脑袋里转圜了一秒,然后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直接将那些个还在呆愣的兵差给推搡出了门萌娘神棍最新章节。 那些兵差机灵的先扫视了一番,还想再看时,却是一下门被关上了。 “兵爷,我这妹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各位兵爷,我这妹妹你们是不是该…?”负责这两个字书瑟还未说出,那些个兵差一个跑得比一个要快。 笑话,这丑女怎么带得出去? 虽然她皮肤好,难道天天做那个的时候都黑灯瞎火的? 一场危机好似就这样过去了。 事实是这样的。 书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男子放入了浴桶内,还顺道给男子戴上了那丑陋的人皮面具,自己站在浴桶后方,假装尖叫。 说是假装,其实也是有几分真的。 她浑身未着半缕,又进行了一番‘劳作’,身上滴着冷汗,寒气直直的渗入了她的肌肤。 她好冷,真他妈的冷。 “啊…” 一个喷嚏就要打出,书香整个身子一个寒碜,似乎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呆在浴桶里的男子的眼袋似乎动了动,几番挣扎后睁开了眼。 刚才恍惚中,他似乎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尖叫,还很凄惨的样子。 如果刚才有人看到浴桶里的血,那肯定会怀疑。 或许,书香来个更大的谎话,她来大姨妈了行不行? 书瑟看到远走的兵差,心里愤怒的同时却又松了气,幸好,幸好,刚才阿香带了个比她现在更丑的面具,谅那些个兵差也看不出来。 转身回去打开门,男子本有武功,耳力也强,一下就听出了有人到来,一下就闭住了眼睛。 书瑟进去的时候,就是看到‘书香’闭着眼睛,似乎很正常。 “阿香…阿香…” 躲在浴桶背后的书香一下反应了过来,张口就要答话,却是顿了一下,忙捂住了男子的嘴,呜咽道:“二姐,我…我…你先出去,我穿了衣服就出来。” 书瑟一惊,“阿香,你别怕,你放心,凤大人回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书瑟是担心书香会再一次的‘自杀’。 书香掉了两滴豆大的汗粒,好吧,她是个古代封建女子,洁身自好,不能让除了丈夫以外的人看到身子… 书瑟这绝对是误会了,现实很美好,误会很…其实也还好。 书瑟带着悲哀的心情,默默的出了门,却是站立在门角不动,凝听着里面的动静。 嘴里还边说着:“阿香,其实我刚才都没看到什么,那些兵差也看不到什么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爹和大哥、三弟都在关心你。” 端坐在浴桶里的男子听到书瑟的话似乎动了动眼皮。 “二姐,我没事。”书香很是镇定的穿着衣服,一边还看着男子的动静。 幸而,男子一直都没‘醒’凤谋天下。 而才远走的一个带头兵差却是顿了下脚步,然后手一摆,“不对,刚才那个女子的房间有血腥味。” 各个兵差皆楞,然后瞬间转回了去。 书瑟看到去而复返的兵差一个震楞,“你们…有人要来娶我妹妹?” 现实很残酷,此时的书香只身只穿了亵衣和亵裤,男子也还没‘收拾’好。 “什么娶你妹妹,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只看到了一个浴桶,刚才没搜查,现在你妹妹应该洗完了吧,现在我们就进去搜查。” 带头的一个兵差面无表情道。 一个丑女,还有人要?他们再饥不择食,也要看看面貌不是? 什么?书香愕然。 眼睛无意瞟到了浴桶里的血,糟了,刚才的血腥味。 说时及那时快,书香又经过了一番折腾,在那些兵差进来前将男子藏入了床底,然后还在房间里洒满了一种特质的香料。 快速的批了件衣服,然后便直接去开了门。 她不知道,那个男子在她开门的瞬间,一下就从床底绕出,然后跳出了后窗,跃上了房顶。 书香一下就看到了那些兵差,看到他们眼底的怀疑,心里压下不安。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一定要阻止。 要不然,连凤九都保不住她一家。 看到书香出来,那些兵差似乎楞了楞,终于有人开了口,“现在出来了吧,可以进去了?” 话毕,他们再也不忍看书香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瞎眼一般,即刻就进了屋里,不带任何停歇。 书香狠狠的往自己的大腿上用银针一刺,大腿上瞬间传来了痛处,传遍了四肢百骸。 靠,这回她真要装做是大姨妈到访了。 “兵爷,你们…你们…” 撅着腿的书香忍住痛去追了那些兵差,“兵爷,我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那些兵爷却是已经看到了浴桶里的血,再也不顾什么了,直接问道:“这浴桶里红色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血?小小民女,竟然窝藏钦犯,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什么大罪?”跟随着大家脚步进来的书瑟惊愕道。 “我…我…”书香低着头,双手使劲捂着大腿根部。 天,她犯什么事了,随便救一个人就救到了一个朝廷要捉拿的人,她这算是窝藏钦犯,他妈的要满门抄斩。 终于,关心妹妹的书瑟看到了书香的大腿根部,惊叫道:“阿香,你腿上怎么出血了?” “二姐…二姐…我上午…肚子…痛,然后…然后…就想要洗干净,没想到这出血却是更多了。二姐,难道出了血就要满门抄斩吗?”书香低着头,完全像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小女孩了。 可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意思却是表达明白了,刚才那说话的官差似乎顿了顿,然后一副明了的样子,又听得搜查整个房间的兵差道:“大人,毫无一人神厨上线全文阅读。” 书香在这个时候庆幸昨晚不管多累都把那带血的布条给埋了,要不然她就是有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只是…难道他们没查到床底? 各个兵差却还是呆站了一会,书香皱了皱眉头,下了狠药,“二姐,我要去找凤大人,凤大人肯定会为我做主的,他前次还让我做他的小妾…” 书香这话还没说完,各个兵差脸上皆划过一抹质疑,这凤世子口味真重! 书香这软硬兼施还真起到了作用了,因为兵差们终于走了。 再也想不了那么多,书香用着蹩脚的理由把书瑟给赶出了门,然后拴住。 这个男子不能留了,再留下去,她难道还要再装一次大姨妈? 看床下,没人! 而在书香愕然时,在屋顶上匍匐着的男子似乎呆愣了许久,眼里是满满的复杂。 那个女子,竟然不顾清白,不顾名声…救了他。 虽然,她最根本的是保护她的家人。 但,他愿意一直忽略下去。 从不喜欢欠人的他,这一次,他心甘情愿的欠她一次。 只为,那个用针刺破大腿、用血来掩盖他的血腥味的女子。 只为,那个女子没有出卖他。 只为,心底那从未被触碰过的那柔软一角。 只为,他看不懂这个村姑! 一个有时候聪明,有时候蠢笨,有时候淡然,有时候机灵…的村姑。 她真的只是一个村姑? 应该不是的。 在房内的书香却是蹙眉轻声叫唤,“喂…你在吗?” 一个闪影一下就落在了她面前,正是那个她在床底下跑的那个男子。 书香没想太多,倒是笑了起来,“幸好你走开了,要是你被找到了,那就真不好办了。” 男子默然,看着她,不欣不喜。 难道她不该想想他怎么那么巧就离开?难道她不要让他负责?难道她不应该像别的女人般朝他哭泣? “哎呀,看来你要早些走了,那些兵差要是找不到你肯定会再回来的。”书香笑着又蹙眉起来,“我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挺好的,休息也差不多了,该走了吧。” 她很确定这男子是要走了。 当书香说道‘该走了’时,男子漠然的表情似乎变了变,然后又恢复了冷情,“难道你不要我负责?” 说出这话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个村姑,凭什么要他负责? “负责什么啊?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书香随口就道。 “既然要负责,就先看看你的脸吧。”男子说着就要伸手朝着书香的耳际上揭去,他很想看看,人皮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 v20章 :凤九吃醋 书香想要挡住,却已是来不及了。 男子在掀开人皮面具后看到的就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和他先前看到的一样。 男子皱眉,“你确定是这张脸?” 书香一惊,然后一喜,刚才她贴上男子人皮面具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她先前还在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 “看上去勉强,到时我会负责的。”男子见书香似乎欣喜,眼里的趣味好似消散了不少。 书香想说不要,男子却已经夺门而出,并且还快速的在她的脖颈上系上了什么东西。 书香拿起来一看,一月牙弯弯的白玉佩,加上一根红绳。 她虽然不懂什么珍品,可这月牙白玉摸上去甚为柔滑、看上去绝非一般白玉所能与之比较。 下意识的她就想要直接把这个东西给扔了,可在脖颈上挂着她一时没扔下,想要去解,却是怎么解也解不开了。 想要去找剪刀,却是书瑟闯了进来,看到书香的模样,摇了摇头,面上满是担忧,“阿香,你怎么了?肚子痛还痛吗?要不要让那黄老儿开些药材?” 书香一晕,她忘了,二姐她现在都还没来大姨妈呢,难怪不知道。 “二姐,我现在肚子不痛了,这血啊,其实是我刚才下浴桶时太着急了,所以刮到了,我上个药,很快就会没事的。” 到了晚上接近子时,董家三个男人皆一一醒来,幸而书香早让书瑟备好了饭菜,直接热了就让他们吃了才作罢。 书瑟早被书香叮嘱不能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书瑟憋得整张脸都不好看,但也算是瞒下了。 其实书香还担心一点,就是大哥和三哥都不是笨的,二姐想不到,这大哥、三哥肯定会发现不同来。她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要他们担心,并且牵扯到他们,只想着反正那个男子已经走了,也没看到她真面目,若是她猜得没错,他怕就是鞑靼人了。 这事情过了几日后方才安定下来,那些兵差也都走了,书香以为危机差不多就过去了,也相对的渐渐忘记了那个男子。 可事实哪有那么好,凤九从都城急匆匆的赶来,等到了晚上就迫不及待的进了书香的闺房。 书香见到凤九大为吃惊,还没来得及问,凤九一口就劈问下来,“阿香,为何你还是不懂?” 书香怔,凤九本来嫉妒心作祟,来之前火烧火燎的,可是看到书香平安无事,再大的火也被消灭了一大半,看着书香怔着的脸色,缓了口气,眼眸里闪着无奈的光,“我可以等。” 等什么?等她点头做他的女人? 书香在呆怔中想了一番,凤九的心意她大约是懂了,可她不懂的是凤九这似哀怨的眼神从哪儿来,他这眼神简直就像是她红杏出墙了一般… 她不是不知道凤九派了人来‘保护’她,凤九肯定也知道了在这里前几日发生的一切,可她没想过他会来,并且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还没来得及收拾一番。 可感动归感动,她还是有理智的。 “允素,你…我要不起。” 他要她的答案,她给! 但是,她给的不会是他希望的答案。 她受过的教育不容许她能忍受这个时代的一夫多妻制度,凤九是世子,不可能娶了她这个山野村姑,更不可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个现实,她看得很清楚。 她对凤九这么个男子或许真的有好感,但是好感不代表她一定要占有,也不代表她能接受。 话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是找得容易的。 若是要凤九和一个山野村夫做对比,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后者。 这就是她的选择,不管是时间、空间,亦或者是人和,都不容许她选择前者。 还有,她相信凤九是骄傲的,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凤九就会把她给忘记。她不认为自己一个丑女能在凤九这个世子的心里留下什么特别难忘的东西。 凤九心里头掠过惊愕、无措、慌张…只不过这些情绪很快就一消而散,也罢,他努力得不够,而且他现在也不要阿香做出决定,虽然她的这个决定说出了口。 “阿香,别给我岔开话题,前两天的那个男人你竟然还让他睡你的床,摸你的脸,拉你的手,你这是不是太不守‘男女授受不亲’这条规则了?” 书香惊诧,凤九竟然无视了她的话,直接过渡到一个被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 “阿香,这女孩子来月信不是应该藏着掖着?你倒好,给一个男人遮掩还不羞。” 书香怒,靠,你一个大男人当着一个未成年少女的面谈论月信就正常了? “那个男人危险得紧,万不得再靠近一步,知道了吗?” 书香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上我的床、压了我的人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半夜三更入我的闺房这样也算是光明正大?” “噢…”凤九挑眉,“那时候不是阿香拉着我上床、还顺道把我压了?”隐隐的,他的嘴角泛着肆意的笑,很自然,很真诚。 要说刚才书香还理直气壮,被凤九这么一反驳,她的脸一下就灼红了,那件事情…实在不是她本来的意思。 看凤九那泛着光泽,还暗含莫测的眼神,书香知,这次她该自打自嘴了,她怎么就提那件事情了,笨死了,笨死了。 书香在暗暗懊悔着,凤九看她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柔和起来,本来还急躁、慌张的心似乎一下被抚平了。心里在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阿香还小,她刚才说的话不作数。 “阿香,什么都不用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靠着别人,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这种露骨的话书香不是没听出来,但是凤九这么认真、诚恳的说出来,她是第一次见过,不由得,她坚定心晃了晃。 “有一点你要给我记牢了,那个范淮什么的,你想要他来帮忙可以,但是切记不要过多什么肢体接触,也千万不能两人单独一起,要是让我知道,我就…我就…”凤九一下就换了口气,“还有那个沈君,他是长得不错,那也不能和我比,你可以当他为大哥,但绝对不可以有多于这方面的打算。”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以前就是喜欢沈君的,要是他以前知道这事,怎么样也不会让沈君发现丫头的好来。 书香听着凤九的话,嘴角越发的抽搐起来。 大哥,您以为您是我家的老公么?您以为您这是大方么?您以为我已经被你吃定了? 不过,接下来凤九的话彻底让书香打碎了她一系列的想法。 “我知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着我专制了,”凤九眼神无辜,“我这专制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喜欢他们,他们若是有什么误会了,那就是伤了他们了。” 得,凤九是史上第一腹黑男,说着情敌的坏话还反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顺道还一副是为了大家好的样子。 实在是看得书香牙痒痒的,这厮,竟然什么理都占去了。 敢情她若是和范淮、沈君有了超越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伤了他们了。 书香不满瞪他,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凤九眨了眨眼睛几乎像是无视书香的神情,“总之,你想如何就如何,千万不要顾忌到我。” 书香终于爆发,“凤九,我做什么事情顾忌到你了,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就听着别扭呢?你别给脸不要脸的,我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最多你就是我那个什么什么不能见世的师兄,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凤九好整似狭,伸手就去拍书香的后背,“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我还心疼呢。” 这丫头若是不生气他才要担心呢,她生气了就是代表在乎他。 书香本喋喋不休的口被他这句话给噎在了喉咙,嗓子眼直冒气,一口气上来,然后一下就伸手朝着凤九的嘴巴上打去。 不过,凤九是谁,虽然他不躲,可是他将书香的力道、手法都一一大约都化解的,书香十分的力已然化成了一分,到了他嘴边时擦嘴而过。 如果要一个比较浪漫的说法,那就是‘书香的手被他的唇给轻轻拂过了’。 书香据不同意这种说法,咬咬牙,对着凤九的脸又要打下去。 凤九无奈一笑,只得伸手抓住了她挥来的拳头,小小的拳头不够他的掌心包围。 “凤九,你给我放开!”书香羞极,她不敢弄得动静太大了,所以她的声音还是特意压低的。 凤九喉结微动,眼神凝看着书香的眼睛,虽然眼带恼羞,可是那依旧是一双纯净的眼,仿佛要将他吸允一般。 “阿香,别闹!”语气亲昵,声音温柔,似喉咙而出,更似鼻息而出。 书香挣扎,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得很,她根本就挣扎不开。 “凤九,放开!” 凤九的脸却在她的眼里越放越大,直到她几乎可以看到凤九那几乎没有的毛孔,感受到他的鼻息。 场面――很―黄―很―暴力,简称‘暧昧’。 ------题外话------ 紫在这里小小的申明一下,这本小说已经超乎了紫的想象,不再是一本单纯的种田文,种田发家只作为女主成长的人生阶段,紫在接下来的内容里,对种田的内容给予简略,后面的内容大多会朝着‘国仇家恨’,可能会有一部分的读者放弃此文,但紫已经将大概的方向握住了,不会再改了。最后仅希望亲们多多继续支持啦…看来要对不起只爱看种田文的亲们咯!鞠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1章 :貌似心动,被动入局 暧昧是神马? 是一种很特别的男女关系,是超越于友情之上的。 是男女间态度含糊、不明朗的关系。 又是一种恋人未满的状态。 更是一种互相有感觉的男女在动作上是恋人、行为上是朋友的意思。 书香脑袋一下像是爆开一般,她竟然和凤九成为了这样的关系。 凤九只看到书香的脸色似乎越发的苍白,戏谑的态度一下转反,离开书香稍远,“阿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凤九认为,书香来了月信不舒服。 而书香呢,却是看到凤九蓦然远离了视线,忽然窒息的空气豁然开朗起来,苍白的面色渐渐转缓。 “凤九,现在太晚了,你回去吧,我想睡觉了。”书香推搡着凤九,让凤九离开。 凤九退后几步,然后稍稍站立,见书香一脸正色的模样,心里有些发堵。 是他逼得太紧了吗?为什么他感觉到书香像是要拒他千里之外? “阿香,唤我允素,然后我就离开。” 看着书香的眼睛,他不知道他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书香微微躲闪,“允素,你走吧,太晚了。”她竟然不让自己的语气和平时的不同来。 凤九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书香,“我过几日再来看你。”说完,一跃而起,跳出了窗口。 书香浑身一松,然后捂住了胸口处,那极速加快的心跳声在提醒着她对凤九的不同之处来。 她可以对范淮和沈君都正常,唯独对凤九…可她不能喜欢他,她摸不透他。 可是她却不知,一个人想要摸透另外一个人或许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是不够的。 是日,春暖花开,李子村学堂里也渐渐的响起了读书声。 一个春节过去,仿佛又入了一圈去年的生活。 可很显然的,董家却是进入了忙碌时期。 有了凤九的种子,书香又去县城了里买了好些种子,有稻谷、有蔬菜、有果物、有花…总之她要将董家买的地都种了。 凤九在这期间没来过,只让人捎信过,可书香已经不再回信了,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想到他。 这日她从田地里回来就收到了那家玻璃店铺的来信,说是当家的人回来了,要她去商讨话梅之事,书香自然是欣然而去。 轻车熟路的上了县城,然后就直接朝着玻璃店铺走去。 玻璃店铺里仍然是那个小三,小三见到她喜笑颜开,让她安坐,接着上了茶,“董姑娘,您先喝茶,我这就去请我家老板。” 小三入了内室,看到了元祐正在品茗,恭敬道:“主子,董姑娘来了。” 元祐不动,微微挑眉,“来了?” “是的,已在外头等着了。”小三低着头,表示了完全臣服。 良久,元祐才道:“那便等着吧。” 于是,书香在外头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喝茶喝得她直想上厕所。 看着忙碌的小三,“小三,你家老板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今日有事情?要不我明日再来?” 靠,她实在憋不住了,有木有那么拖拉? ‘忙碌’的小三一顿,视线微微扫看了下内室,“董姑娘,您稍等一会,我再去看看我家老板。” 小三用的理由是那老板是去制作玻璃了,暂时没法出来。 书香这一等,却又是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次是连小三都不见影踪了。 结果,她终于火了。 小小的身板快速的朝着内室走去,然后掀开布帘,“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姐姐我没那么空…” ‘闲’字还未出声,她就看到了一脸悠闲的元祐从对厢里头出来,发丝上似乎染上了不少灰屑。 “真是不好意思,让姑娘久等了。”元祐嘴里道歉着,心里却是暗暗发笑,这姑娘的耐心还行,竟然等了他一个时辰多。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书香她尿急,她还会继续等下去。 前世的书香,从来就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她做事从来有始有终。 元祐的道歉让书香微微怔了怔,有些尴尬,却也没怎么脸红,回答,“你也知道让我久等了,技术差就让小三去做不就得了。” 说话丝毫不委婉,直接戳中正心。 现在不是她的不对,是他的不对,她凭什么要低头认错。 元祐眼神微微一讶,却很快消散,“还真是我的错,本来是小三要做的,然后看姑娘一直没来,店铺也忙,我就亲自动手了。” 瞧瞧,瞧瞧,这借口,这理由,多精妙的存在。 书香突然觉得,此人也是一腹黑人也。 什么叫等她不来,她可是按时来的。 亲自动手?难道他那是一双禁手? “老板,这做事要诚信不是?我可是按时来的,没多一分,没少一秒。”书香眯眼笑了。 好快的反应!元祐笑了。 “在下这厢向你道歉了!”诚意十足。 书香顿,才道:“算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元祐笑得更灿烂了,“我让人订了席位,去文轩酒楼请姑娘吃午饭。” “那个原老板,我们还是在这里把事情给说完了,至于吃饭就不必了吧。”书香拒绝。 这元祐她怎么感觉像是一只笑面虎,还请吃饭,不必了。 “要得,要得,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姑娘呢。”元祐坚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书香嘴中喃喃。 “姑娘说什么?”元祐佯装没听到。 书香撇撇嘴,“没什么,那走吧。”好歹文轩酒楼她也熟悉。 一到文轩酒楼,还是一派的繁华,宾客进进出出,生意那是上等的好。 元祐很是照顾书香,直接找了个通风口的包厢,看得到大堂的人,大堂的人头一抬也能看到他们。 “有什么事情,原老板您请说吧。”点好了菜,书香直接进入了主题。 元祐优雅的托着好看的下巴,“听说姑娘会制作镜子?” 还没等书香开口,元祐又道:“我想和姑娘合作。” 书香心里愣,张口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今日我主要是来和原老板说说话梅的事情的。” “那是自然,姑娘别担心,那话梅原某已售,银子很快就会到达姑娘手里,但银子不多。”元祐眨了下眼,似是无意的拂了拂披在肩膀上的发丝。 书香真想把眼前的人给撕了,她本来就知道那些话梅即使卖光了也不会有多少银子,她想知道的是这些话梅销售程度如何而已。可是这原某竟然和她说这个,明显就是惹她不耐的。 也罢,你来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尺。 不就是想知道镜子如何做出来的么?我就偏偏不说,气死你个香蕉吧啦。 “不知原老板在家有妻否?” 书香一下子跳跃,让元祐不由一惊,却也很快跟上了节奏,“不曾有妻,不知刚才在下提的建议姑娘可想好了?” “那可太好了,我村有春花一枚,正是待嫁年华,如若原老板不介意,我倒是有心牵引一番,不知原老板有心否?或者我家二姐也不曾嫁人,原老板也可以看看。不说那个春花,就单单我家二姐,那可是天上有人间绝无的,保准你看了一见钟情,本我村男子多有来求取,可奈何我二姐眼光太高,前些日子见原老板一面,我就有心…”书香语速加快,像是没听到元祐的后面一句。 元祐打断她,“董姑娘,虽然我不曾娶妻,但也没打算现在就娶妻,我欲先立业后成家。”顿了顿,又道,“董姑娘前次那话梅销量着实好,倒不为是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罢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书香心舒服了,看到元祐有些憋屈的表情,她的心更顺了。 让你无视姐,姐是那么容易无视的?姐就是要无视你。 “那还要感谢原老板。”书香恭维,半句不提镜子,让你急,急死你。 元祐见书香一直忽略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提起,这姑娘倒是个倔的,不过今日他倒是看出了那日她被他劫走时的样子了,嘴巴一点不饶人。 少顷,点的那些菜都一一上了。元祐不急着提,书香更不急,当菜上了桌子,她的手就没停过,对着桌上的各类爽口的菜都一一尝了个遍,顺道还夸上一两句,元祐也一一应和。这顿饭,算是吃得宾客尽欢。 吃饱喝足,书香的嘴也软了,抹了把嘴巴,直接道:“原老板刚才说的镜子…” “是,镜子。”元祐肯定道,“我想董姑娘想法多,见识广,这镜子的制作方法也知晓,如若姑娘提供,那在下倒是愿意拿出三成利润。” 书香愣了一会,一口锤定,“行,三成就三成,但是我要纯利润。” 当元祐说到镜子合作的时候,书香就想到了这利润问题了,三成的纯利润此人并不亏,反而他赚的太多太多了。 且不说他的玻璃店铺,各式各样的玻璃都有,他定有了这方面的人脉,他能做镜子的生意,说明他已经了解了这一块如何才最赚钱。 只是书香终归想得太简单了些,也未曾想到这元祐是凤九当初要‘抓’之人,她在无意中已经被陷入了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2章 :宣告,‘打情骂俏’? 此刻,本是晴朗无云的天却是变了脸,阳光被遮于乌云之下,轰隆一声,雷声巨响。 紧接着,便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来,本繁忙的街道一下就窜满了各处躲雨的人们。 书香暗叫一声不好,这雨看着没那么快停下,难道她要和这个原老板继续待下去?孤男寡女的名声不太好吧。 其实若是她此时和凤九呆在一起,肯定不会想到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名声会不好。 元祐看了一下外头的天气,嘴唇微翘,眉梢扬起,看来天都在助他。 “董姑娘,看这天气怕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若我们先唤了茶,然后在这等等,若是雨势小了,我让小三送你回去。” 她能拒绝吗?她有理由拒绝吗? 没有,所以书香脸上浮起了笑意,“原老板,那就麻烦你了。” “算不上麻烦,这是应该的。”元祐在该君子的时候还是君子的。 接着唤了小二,上了茶,上了点心。 两人似乎相对无言,书香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问道:“原老板是东汗人?” 元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优雅的态度,纵使喝着并不名贵的茶水,书香也看他像是享受一般的润入喉咙,然后咽下。 “算是,也不算。”良久,元祐才给出一个不明确的答案。 书香下意识的一个疑问眼神看去,元祐又道:“我娘是东汗人,我爹是承平人。” 难怪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着的是东汗国的服饰。 书香稍稍讶异一番,便自来熟道:“我爹是承平的,我娘也是承平的,我可是土生土长的。” 话一说完,书香都要咬碎自己的舌头了,她这是太无聊了,竟然说这些。 可是看元祐的表情,整一副‘我很认真在听’的样子,看得书香以为自己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既然他对于她说什么都不在乎,为了避免尴尬,书香便一股脑的直接说了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元祐也时而点点头,两人在别人看上去却是‘相谈尽欢’了。 而另外一边早已得到消息的凤九却是眼冒火光、额渗汗滴。 这个丫头,无视他的书信就算了,还要死不死的送到人家嘴边口去,难道忘记了当初被谁抵着脖子了? “公子,那现在是…”居然低着头小声询问。 凤九看了一眼外头,鼻息微重,“去文轩酒楼,要是再不去,这丫头被活剥了都不知道。” 居然想:公子,其实书香还是挺聪明的,活剥还不至于吧。 怒气冲冲的凤九不顾大雨到了文轩酒楼,就看到了‘相谈甚欢’的两人,这胸腔口的怒火更是上了一层。 居然小厮很想拦,可是奈何已经挡不住凤大人的脚步。 急速的跟在凤大人的身后,他一个腹诽,公子这情况是不是所谓的恼羞成怒?是不是那所谓的来‘捉奸’呢? 书香没在第一时间到了凤九,可是凤九在这安东县的名声不是盖的,她不知道也不行。 书香想到那晚的场景,第一个念头就想躲。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她还没来得及躲,才踏步到门口,就被凤九‘逮’个正着。 于是,她低头,心里念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阿香,外面的雨还大着,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凤九略带戏谑的声音。 不知为何,在看到阿香的时候,他不管多大的火都会消一半。看到书香现在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他心甚是欢喜。 这丫头,还是有些良心的。 书香要是知道她暂时的‘不想面对’在凤九心里成了有良心,她绝对一个劲的躲闪过去,谁让那天太暧昧了,暧昧到她心跳加速得像是要嘣出来一般。 可是书香不知道凤九所想,低声答:“我就是想去个茅厕。” 凤九心里一个咯噔,这丫头太有意思了,哪有一个姑娘家说出这么‘不雅’的话来。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么的‘不雅’。 “那便去吧,居然,带着阿香去,阿香应该不认路。” 想跑是吧,没门。 何况那么大的雨跑出去,这丫头是打算生病不是? 主子想法好,可居然却是满脸通红了。公子,您这是要我带着书香去茅厕?可是在这里书香比我熟悉,您这不是明显的监督?或者是监视? 书香没想太多,她唯一想到的是:糟了,这次凤九指不定怎么来对付她。 得,有居然这么死忠心的人看着,她想跑也没路。 改了态度,忙笑眯眯的对上凤九那似琉璃般透彻的眼,上杆子的讨好,“凤大人,还真巧啊。” 可凤九完全不附和她,回敬了一个笑容,“不巧,我正是来找你的。” 一直沉默的元祐终于开了口,“原来是凤大人,真是失敬失敬,小三,再让人上一壶茶来。” 本温和笑着的凤九听到元祐的话,‘噗嗤’笑了出来。 书香见凤九笑,然后想到以前给凤九收拾书房的时候‘随意’说的话,顿觉脑袋涨大,直想拍自己的嘴巴,让你废话那么多,让你口无遮拦。 元祐见凤九突然而笑,不解道:“凤大人,在下说得可否有不妥的地方?或是凤大人政务繁忙?无法抽出时间?” “并无不妥!”凤九恢复正经,只不过对着书香促狭笑笑,“居然,带阿香去茅厕。” 书香根本不想去,奈何居然太听话,推搡着她就去了。 小三出了门,包厢里就剩下了凤九和元祐。 “元祐,别在她身上打主意,不然我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元祐已经知道了凤九的弱点在于书香,凤九也没打算隐瞒,而是向元祐表明。 书香这弱点凤九承了,如果说一开始他打算将书香藏起来,可就当他要从都城回来的那一刻,已然决定给书香绝对性的自由,明面上的保护她、守着她。 或许凤九坚持前一种会让书香更加安全,可是他坚持后一种,却是在他努力保全书香全家安全时,他会更加努力的去让她快乐。 元祐稍愕,道:“我可没打什么主意,就算是有打什么主意,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果然,他没找错人。 传闻,凤九明里是一个温和的世子,暗里却拥有血腥的手段,被他盯上之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而他,早就被他盯上了,甚至于应该说被他利用了一番。 “不如这样,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凤九挑眉道。 “我若想要承平的江山呢?”元祐笑道, 凤九心里转圜一番,元祐此人也不知到底是哪一方人,说是东汗派来的奸细又不像,若说是前朝余孽,也不是。 “我怕你没命拿。”凤九回。 两人面上谈笑风生,如若不知道两人关系之人肯定会误认为是一对好友,可若是听到他们的这种雷霆般的对话,绝对大吃一惊。 元祐明面上看似优雅,其内心不必凤九好到哪儿去,两人的做事风格甚至有些相像,若不是敌对的两方,他们肯定会成为知己。 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凤九又道:“男人应该有男人的对决方式,虽然我从来做事不讲究公平、公正,但是我从来不做‘小人’行径。”他比较喜欢做‘伪君子’。 “那便我来做小人,我喜欢做小人。”元祐似乎不为所动。 其实元祐在心里已经翻滚了几番了,料想凤九会警告他,或者更甚至于阻止他,又或者干脆杀了他。 他自认为他没有一丝弱点,当抓到凤九弱点的时候,他不在乎做一次小人,小人和女子斗,谁输谁赢这是明显的。 “什么小人?”书香和居然两人推开了门,正好听到了元祐的话。 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消化,书香面色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还是不敢直视凤九。 凤九一下视线就转看她了,有些日子没见她,她倒是过得不错,脸色好、脚步沉。 “我们在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凤九接上一句,伸手就朝着已然靠近桌边的书香手腕拉去,接着站起了身子,轻捏书香的肩膀,暗暗压下,“坐这。”不容抗拒的声调,让书香本欲站起来的动作一下凝滞了。 凤九不是不霸道,他简直霸道起来不是人。 比如,那次要求她帮他收拾书房。 比如,她拒绝了他,他却还对她一如既往。 再比如,现在。 正想着,凤九突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书香的眼神瞬间发亮,竟半丝也不再拒绝。 居然看着排排坐着的凤九和书香,心里暗腹:其实公子和书香也挺配的。 今日两人都穿着一身白衣,书香是粗布白衣,而凤九的是绸缎白色布帛,两人看上去竟相得益彰。 凤九确实是开始霸道了,待小二上了茶,凤九便亲自为书香斟茶,又拿了书香喜欢吃的点心,并且,还问小二道:“这里有没有桂花糕?” 书香最喜欢吃的糕点就是桂花糕了,当初给凤九收拾书房的时候凤九发现她喜欢吃这个,几乎每日都会提供。 那小二见此,看得两眼发直。 安东县最风靡的世子爷竟然看上了董姑娘,这简直是奇谈啊,不行,他一定要告诉别人去。 桂花糕上了,凤九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到书香的嘴边,“阿香,来,你最喜欢吃的。” 元祐暗暗抽了抽嘴,您就是宣告所有权也不需要那么肉麻吧。 居然鸡皮疙瘩起了来,公子,您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书香则是一脸惊恐,几乎尖叫,却是压下了声调,“凤九,你老实说,是不是放药了?” 凤九出品,不得大意。 “阿香,你也学医了,你闻得出有什么毒药的气味么?”凤九温柔说着,手中的桂花糕依旧在书香的嘴边徘徊。 书香吸了吸鼻子,“大人,我还没学精,要不过些日子再来考我?”凤九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是? 凤九手一转,然后将那桂花糕给咬了一小口,咀嚼,吃下。“这下,阿香可以放心了!” “放心,放心!”书香咬牙,看着眼前少了一小角的桂花糕,“可是上面有口水,我和你说过的,人的口水细菌是很多的,万一你得了绝症什么的,传染到了我,那我不是惨了。” 被咬过的桂花糕比完整的桂花糕要危险得多啊。 “我看了,根本没口水。”凤九继续将那缺角的桂花糕朝着书香的嘴巴递去,几乎要碰到书香的嘴畔。 元祐的嘴角抽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咽了咽口水,“我说两位,你们打情骂俏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关你什么事?”书香和凤九齐声道。 元祐一下成了炮灰中的炮灰,“那你们继续。” 于是,两人继续。 凤九脸上浮起不明的笑,道:“阿香,要不换一种方式?” 书香变了脸,“凤九,你到底要干什么?”霸道也有个度啊。 ------题外话------ 差点又因为电压低断更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3章 :你嫁,我娶!! 说罢,书香很自然的将凤九手中的桂花糕拿在手里,然后直接塞入了凤九的嘴里。 佳人气恼,凤九愣了愣,一下便将整块桂花糕都吃了下去。若是普通人吃绝对是吃相不佳,可凤九硬生生的吃得那是风轻云淡、优雅自在。 接着,两人对视。 元祐似乎终于忍不下去了,站起了身子,“你们继续,我就先行一步了。” 书香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凤九倒是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枭明。 元祐一走,书香恢复本性,在凤九面前她是越发的不在意形象了。 “凤大人,您不是日理万机、忙得连着地的时间都没有了么?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酒楼消遣?难不成您的事都办完了?” 凤九答,“那自然是,事情总有完的一天。” 其实在这段日子,他过得比她要煎熬,虽然事情紧急,但是也能挤出时间来看她,可就是因为前次她的拒绝,让他不得不考虑新的策略,却不想到她竟然被元祐给看上利用了。 居然很有眼色的出了门,然后关上了门,留下了他们两个。 “允素,刚才你说的那个是真的?”书香见只有他们两人,忙问道。 凤九没想到书香一下跳跃性那么高,微微顿了顿,才道:“那自然是真的。” “我两个哥哥都过了童试,那什么时候要上府城?”书香满脸带笑,大哥、三哥都过了,那他们家就是一门三秀才了。 “再过半个月就会宣布,估计一个月后就要上府城了。”凤九不紧不慢的回答,心里却羡慕被书香关心的书豁和书生两人,这丫头就知道关心他们,也不会问问他这段时间累不累。 “真的啊,”书香喜笑颜开,“那我得准备银两了。” 凤九正要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反而转了话题,“我听居然说你买的地都种满了东西了,看来你办事的效率倒是很快。” 书香朝着外面一看天色,凝听了下外头的声音,没听到雨滴声,眨了眨眼,“没下雨了诶。我办事的效率当然快了,请几个人就是了。” “刚才他和你说什么?”凤九问。 他还没来得及听属下报道,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何况他更想知道书香会不会瞒着他。 书香根本没什么好瞒的,直接道:“原老板要和我合作做镜子的事情,我答应了。” “镜子?”凤九重复了一遍,接着恍然,“原来沈溪迟的那面镜子是出于你手。” 书香捏起一块桂花糕,“哪能啊,沈大哥的镜子是他自己做的,我只是告诉他方法而已。原老板也是要我手中的方法,反正是…” 说到此,书香顿了。 不太对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原老板是不是脑袋坏了,要制作镜子的方法他常年走于东汗国,该是有门路知道的。 可是,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要的? “他,很危险。”凤九见她已经缓了神,遂正色道。 “怎么危险?”要是凤九不提,她还真是想不到这点上去。 凤九也没打算再瞒着她,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东汗国那神出鬼没的二皇子元祐。” “什么?”书香惊愕。 她这是走什么狗屎运了,随便认识一个玻璃店的老板还是个皇子,这安东县来了个凤九这样的世子不说,竟然还来了个皇子。 这…难道是穿越定律? 世子,皇子…天,下一步她绝对要认识皇帝了花小宝的桃运人生。 “还记得那一次你被劫持吗?”凤九沉凝道。 书香点头,那自然记得。 “那次劫持你的就是元祐,我估计他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想从你的手里下手,让我方寸大乱。”凤九分析。 “我让你方寸大乱了?”书香反问,看他这气定神凝的样子,她知道了才是方寸大乱了。 凤九微微蹙眉,然后按下她的手,“阿香,你给我正经点,那不是重点,重点是…” 书香接了他的话,“重点是那个你说的二皇子元祐是劫持我的那个人,他要利用我。我说的对不对。” 经过凤九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清楚明白了,也想清楚了为什么她见到元祐时似乎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你明白了就好,”凤九松了口气,又沉色起来,沉默了。 书香却道:“允素,你一个世子来这小小的安东县已经够让我们惊讶了,他一个神出鬼没的二皇子来我们这个小小的县城干什么?难道我们这小小的县城有什么宝藏?我怎么有一种各种狗血剧情穿—插的错觉。” 凤九‘噗嗤’一笑,“什么狗血剧?宝藏当然没有,宝藏图也没有。” 书香撇了撇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那个顾家吗?据说顾家拥有一种天竺密语,那种密语能让人功力增加十倍、甚至百倍,有人查询甚久,也没查出一点信息来。顾家的管家也是为了那个天竺密语呆在顾家的。”凤九简略说道,但该说的内容都说了,书香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你也是为了那个密语?”书香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凤九很快答,“不,我是为了顾家的那个管家。至于元祐,我猜他是练一种功夫然后走火入魔了,所以才需要那个密语。” 书香本想问那个顾家的管家什么身份,可凤九居然没说,她想了想,还是没问。 话一说完,气氛似乎融洽了许多,书香也越发的自然了。 “我和那个元祐枚签订什么条约,只要我反悔就行了。我想,他纵使想到我身上得到什么,无非就是我和你关系不错,估计他是要得到什么通关文书吧。” 凤九摇头,“没那么简单。还有,离风他去边塞了,他让我将这个东西给你。” “边塞?”书香微讶,她怎么看诸葛离风也不像是个会去边塞受苦的。 “离风是诸葛家的后代,对战场有天生的敏锐感。东汗国将和我国联姻,我怕有问题,便让离风去那里试看一番,如果真有问题,也算是防范于未然。”凤九笑着答道,眉眼间有着对诸葛离风的能力赞赏。 书香惊愕,诸葛离风就是那几大家族之一的诸葛家出来的,熟悉各种兵法。看诸葛离风平常的为人处事,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本来她还想着诸葛离风是凤九的得力手下,没想到这都得力到这种程度了。 再细想想,书香对凤九也多看了一眼,蓦然大惊,还有什么是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想的。 凤九,本就是一条傲龙。 他不属于这里。 他属于整个天下偷花小神医最新章节。 凤九不知书香此刻的想法,他只认为书香是为了她自己看错了诸葛离风而惊讶,却不曾想到书香想得更远,也更想不到书香本质上根本不是一个乡下丫头,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虽然那是在法治、平等的社会,但是电视剧上演的那些,她纵使不太感兴趣,也多少看过。 一个用慵懒的外表装扮自己的世子,哪能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阿香…阿香…”凤九见书香表情一直未变,遂在她的眼前摇了摇手,“离风本就是那个个性,你被他外表所骗也是正常的。” 一直细想的书香终于反应了过来,深吸了几口气后,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那个…雨停了,天色也差不多要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她确实是该回去好好想想她和凤九的关系,她以前没想太复杂,事实上的事情却比她想得要复杂得多。 “还早啊,等会我…让居然送你回去。”凤九迟疑半响,才道。 书香的异样他看出来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书香仿佛对他疏远起来。 到了嘴边的‘我送你回去’硬生生的改成了别的。 书香失笑,“哪能啊,我又知道路,等会我那李子村应该还有牛车的,我坐牛车就好了。” 退而求其次还被拒绝,凤九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了,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我想起居然还有事情,等会我送你。” 这丫头心里指不定起了什么隔骇,他要在第一时间消灭掉,不然她倒是一步一步的躲下去了。 “什么?”书香头扬起,“你送我回去,那我等会绝对会被我爹念的。” “不会的,等会我去告诉你爹你两个哥哥的事情,他绝对会很高兴的请我吃饭。”凤九马上接口,眼神坚定,竟一丝也看不出退却的意思来。 “凤九,我不是个小丫头了,我能自己回去。”这凤九怎么就这么的蛮不讲理了呢。 “在我眼里你本就不是小丫头。”要是小丫头,那他不成了恋童癖了。 “不是小丫头是什么?”书香顺口就接了,“我才十四岁,还小着呢。” “十四岁都可以嫁人了,生孩子的都有,真不小了。”这丫头小么,有时候他都觉得比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都要成熟得多。 不知不觉,两人竟就此问题争论起来了。 “我都嫁不了,生什么孩子。”自从穿越成一个丑女,她从来都有自知之明。 “你嫁,我娶!” ------题外话------ 相亲是个苦力活呀……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目录 阅读设置 下一章 ------------ v24章 :征兵,打击 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绵绵细雨,整个天空犹如被一层薄雾遮蔽,天气也随着这连绵的小雨而越发的冷冽。 书香是最怕冷的,幸而该种的都种了,现在她整日除了吃饭出房门,其他时间都呆在房间里。 “阿香,吃饭了。”书瑟推开房门,娇声叫唤。 书瑟的身体素质比书香的明显要好,她就属于那种冬暖夏热型的人物,书香冬天穿四五件衣服,她穿两件就足够了。 书香微微抬头,眉眼带着一丝慵懒,“二姐,是不是煮稀饭了,还是香菇瘦肉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书瑟走进去,然后亲昵的点了点书香的鼻尖,“你这鼻子简直和苏宝有得一比了,我在那切肉呢,苏宝就屁跌屁跌的在厨房里一直看着了,它都要被你养叼了。” 两姐妹调侃了几句,便手牵着手一起去了大厅,大厅内秀才爹正在和书豁、书生两人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 走近靠前,才知道秀才爹是又老调从谈了。 自从前几日从凤九的口中知道了大哥和三哥都过了童试,书香一回家便同家人说了,秀才爹是最激动的那个,还没等书香说什么,就想着去买鞭炮了。 幸而拦得快,不然这李子村的人都知道了,纵使的董家一门三秀才也没什么好显摆的,有些人家性子傲着呢,就是看不起读书了。 现下董家最要紧的就是赚钱、赚钱、还是赚钱,有了钱才能供得起家里两个秀才去府城读书的费用,才不会发生像秀才爹这样的悲剧。 “爹,你都说了不知道几遍了,您口渴不?我给您倒水去。”书香还没发表意见,书瑟就忙捂住了耳朵表示不满了,这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还一直说,生怕别人不知道。 书豁和书生两兄弟也表示很无奈,秀才爹兴致高昂,他们试图打断几次都不得果,幸好瑟瑟(二姐)来了。 “什么口渴?这不正在喝粥么?”秀才爹被打断,似乎语气有些不太好。 书香笑眯眯的叹了一句:“真想念一句话来:食不言寝不语。” 一句话,惹得众人蓦然大笑。 当然,除了秀才爹。 还连在门口蹲着的苏宝也扬了扬尾巴,主人她爹,您这可是引起众怒了,麻烦您自觉一点行不? 秀才爹哼哼两声,“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喝粥喝粥。” 接着又是一顿大笑声。 正喝粥喝得欢乐,却见廖毕福村长一脸肃穆的从大门口进来,见到他们一家在欢乐的喝粥也只得勉强扯了扯笑意。 又出什么事情了?村长可从来都是无事不登门的。 董家众人皆停了嘴,看向廖毕福。 书瑟去泡茶,书豁端了椅子给廖毕福坐。 碗筷也顾不得收拾了,秀才爹一下开口,“廖叔,您这是怎么了?” 廖毕福一个长叹,接着又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他这村长本来做得好好的,今年李子村也多出几个读书人出来,可这世道怎么就那么的不平,他都一把骨头了,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想要在这晚年多多闲适度日… 见廖毕福如此,书香本有些不经意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廖伯伯,怎么啦?您别叹气啊,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才好解决。”不会又是那顾家找上门了吧?或者她家又得罪谁了,有谁向村长打了什么小报告?可看村长这个样子,和平常的太不一样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廖毕福再度叹了口气,然后闷声的抽了两口烟,“今儿个县城里贴出了这么一个公告,是关于每家每户的,这李子村一早就传开了,我想你们一整天都没出门,怕是不知道,就来说一声。” “您说。”书香不自觉的用了敬语。 廖毕福看向董致风,“致风,这事情你得挺住,世事本无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什么意思?这事情还牵扯到了秀才爹?书香愣。 董致风本凝重的表情听廖毕福这么一说,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缓缓的问道:“廖叔,您说。” “公告发了,说了在半个月后要征兵,每家每户只要上了十三岁不到四十五的男丁,有两个征一个,有三个征两个,你家有三个男丁,需要征去两个。”廖毕福很是沉重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董家众人愣住了。 董致风被打击得浑身颤抖,手指也在发抖,“廖叔…您再说一遍…” 秀才爹的身子堪堪受不住,就要往地上摔倒,书生眼疾手快的扶住,董家四兄妹齐齐惊呼,“爹。” 廖毕福的脸上也是狠狠的担忧了一把,可还是狠着心再说了一遍,“要征兵,董家要出两个男丁。” ‘征兵’这两个个宛如盐撒在了董致风的心头伤口上。 他盼了几年的梦在这一瞬间被破灭了。 在就刚才,他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到了府城要不要考虑买个房子,要不要给两个儿子办酒宴。 就在刚才,他的心中还是无限的火热,犹如焰火燃烧,烧得他心砰砰砰的法跳。 而现在,他的心被一桶冷水浇灌,不止受伤,而且还剧痛。 而现在,他要和两个骨肉分开了。 在这一刻,一门三秀才在他的内心好像不是那么强烈了,他更想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相对于‘征兵’对秀才爹的打击,其实董家的其他人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童试没过可以再考,可是人上了战场一旦回不来了,就永远都没了。 书香心里冰凉透彻,浑身像是被打了麻痹针一般动弹不得。 ‘征兵’意味着要上战场,战场上何其残忍。 爹,大哥,三哥…她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去拿危险的地方,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对整个董家来说,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书香的声音有些发抖,“廖伯伯,是要和东汗国开战么?” 廖毕福面露苦涩的点头,又摇头,“根本内在我是不知道,但是外界有传说是东汗和鞑靼都要对我国开战,所以我国才会这么紧急的征兵。” 书香想到了前次东汗使者被杀,又想到了凤九说的东汗要联姻恐是有炸。 果真是要战争了么? “不就是上战场,我虽是个读书人,但也能扛得起刀。”秀才爹突然坚定了神色道。 在面对生命被威胁时,董致风作为父亲,永远都是合格的,永远都站在了前端。 只是,就是他算一个,那大哥、三哥怎么办? “不行。”四兄妹齐齐道,皆铮铮的看着秀才爹,眼里露出的满是不赞同。 秀才爹这把瘦弱的骨头,哪能去战场。 “这都还没开始征兵呢,你们就开始争着了。”廖毕福眼里有着微恼,“要我说,致风,你让书生或书豁一人躲出去,待这征兵完了再出来,也不能让你家一个传承的人都没有。” “这怎么可以?”秀才爹大惊。 “我是看着书豁、书生长大了,他们任何一个我也舍不得,我拼着这把老骨头,定要为你除一个名额下来。”廖毕福神色坚定道。 其实,不是廖毕福太伟大,而是他心底也多少有私心占了成分。 董家一门都是读书的料,董致风的两个儿子应该更了不得,这战争要是打完了,李子村还是需要新生力量的。 而且,在他心里,他比较赞同的是书生留下。 当然,董家众人都处在惊愕阶段,倒是一时没考虑到廖毕福所想。 “不行,我董家虽然是读书人,可读书人有的就是骨气,为国牺牲那是死于泰山,要是躲着,我董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不出意料外的,秀才爹骨气铮铮的拒绝了。 秀才爹是酸腐,可是该有的气节,该有的对国家的忠义他从来都不会少。故而,纵使征兵这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都不会躲避起来。 董家四兄妹也是赞同他的,没有一个人说出反对的话。 可能在听到廖毕福说话的第一秒是有那种心思,可他们的教育告诉他们逃避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们对于董致风这个秀才爹的拒绝根本不惊讶,因为这才是他们的爹。 “致风…”廖毕福不死心,“我说的是真的,你别想太多,到时候我会让董家光明正大。” “廖叔,我董致风在此谢谢您了,但是要我躲避,或者要我儿子躲避,这都不可能,不就是上战场,我们董家不惧。”董致风似乎越说心就越坚定起来。 说‘不惧’是往大了说,其实谁能不怕死,谁都怕死的。 一直沉默的书生也道:“廖伯伯,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爹说的,就是代表我们全家的意思。两个男丁,我和我大哥去,其实上战场或许我运气好呢,肯定能活着回来的,我们承平军队兵强体壮,相信这场战争很快就能过去的。” 书豁也连着附和,“廖伯伯,阿生说得对,上了战场,未必不能活。人要活得自由,才得精彩。” 书香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些害怕,又有些激昂。 此时此刻,她很想见到几日不见的凤九。 很想问他,这征兵的事情他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5章 :苏宝想你了 廖毕福走了,整个董家陷入了沉闷之中,先前一番热闹,再一番激昂,到了此时此刻,徒留下了寂寥。 分离,再过不久他们一家就要分离了。 书香看着众人,她不过才在这个世界这个家生活半年多而已,都感觉到分离的沉重和深深的不舍。 那么,爹,大哥,二姐,三哥…他们肯定比她更甚了。 “瑟瑟,去把碗筷收拾了。”半响,秀才爹才让书瑟去收拾碗筷。 本来冒着热气的菜已然冷却了,书瑟下意识的去摸,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冷意从指尖沁入,直入心扉。 书香也忙站起了身子,然后一起收拾好。 待书瑟和书香两人收拾了碗筷皆到了厨房之后,董致风这才再度看着他们两兄弟开口,“你们也不小了,从小读书就是为了报效祖国,从兵之路你们应该是没想过的,但是这也不为是一种报效祖国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或许很容易就会让你们丧命,但是你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我希望你们能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话毕,还没等书豁和书生两人回答,董致风就走了。 他的脚步虚浮,仿佛脚下踩着荆棘的路道,踉跄而走。 如果书香听到董致风这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就在刚才之前,她都认为秀才爹肯定是其中一个去征兵的人,没想到他却是一点都不给两个儿子考虑的机会,直接把他们推入了战场,那个可能有命去没命回的地方。 如果不是秀才爹平日里对他们四兄妹的样子,她肯定还要以为他们四兄妹不是他亲生的。 她还会以为,秀才爹这是贪生怕死。 但是,书香不知道。 但是,书豁和书生两人虽然一句话都不曾说,心底却是对秀才爹的话坚定不移,万分赞同。 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上官场去报效祖国,去战场为国争光,为民讨命。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这一晚,董家众人都陷入失眠当中。 第二天,书香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凤九的府邸。 凤九很快就接见了他,就在书房之中。 除了那半个月书香进他书房,其余时候,她就是再来这里,也没有来过书房这个地方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层层叠叠的书籍,一本压着一本,但却看得出书房的主人不时翻看的痕迹。 “我知道你今天是来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要征兵的事情的。”凤九没笑,脸色正经。 书香撇撇嘴,“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我是来问你,在你告诉我两个哥哥过了童试之前,到底有没有征兵这事情。” 还不是一样?凤九失笑。 “我知道。”很坚定的口气。 书香挑眉,愕然,“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凤九明明就不应该告诉她,让董家众人在喜悦之时却很快遭到致命的打击。 “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高兴,同样的,如果因为这样你的两个哥哥一蹶不振,那我告诉你征兵的事情有那么重要吗?”凤九的左手摩挲着右手手指,嘴角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笑容。 其实,那一天,他本来是想脱口而出的。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就不知为何压了下去。 他早知道书香会来‘质问’他的一天,他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因为要战争,所以…他需要董家的男儿快速成长。而一个男人要快速成长,就必须经历天堂与地狱的淬炼。他不会同她说,他受到的淬炼不仅仅如此,比这个更甚。 书香突然间有些泄气,她本来是来质问的,可看到凤九的神情,听到凤九的话,她连质问的勇气都好像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她身体是一个小女孩,可她的心智不是。 凤九本属于一个世子,他知道要征兵这很正常,但是他也是一个朝廷命官,若是泄露了这个秘密,要是一旦有人查起来,或者是一旦在百姓间出现躁动,那对未来的战争肯定是影响众多的。 来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可这个时候她想清楚了,而且很清楚。就是太清楚了,所以她对凤九好像还产生了一点点的羞愧之心。 幸而,秀才爹没有躲避之心。 幸而,董家的男儿都是好样的,他们敢于上战场。 “允素,那我家两个哥哥可是要让你失望了。”良久,书香意味深长道。 凤九对于她突如的改变微微怔愣。 书香却心觉得既然想清楚了、明白了,征兵已成了定局,就没必要要死要活的,顺其自然,她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这战也可以不打不是?虽然这个概率很低很低,低到她都不愿意承认。 “如何失望法?”凤九好气问道。一方面他庆幸书香能那么快就想通,另外一方面却是纠结。至于到底纠结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书香轻捏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一塞,含着桂花糕,很随意道:“我的两个哥哥虽然都过了童试,但是我知道要进行下一场举人的考试我大哥定是考不过的,我三哥考得过的话也要进入官场,俗话说,官场黑暗,我三哥还指不定就被黑了呢。”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凤九很快接道。 “什么安慰你,安慰自己,我就是…在想,其实上战场也能建功立业的,要是一不小心我大哥,三哥都建功立业了,不一定会比考举这一条路差。”书香也不狂多让。 “是啊,就你大哥和三哥那身板,说不定还真能上战场立功呢。”凤九微微嗤笑。 书香伸了伸舌头,要不是了解凤九的为人,她还当真这句话凤九是在讽刺她的那两个哥哥呢。 “允素,要是真要征兵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书香这回笑得有些狗腿。 凤九定眼看她,似乎一眼就已经看穿了她,“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居然,请乔师傅和沈公子。” 前一秒书香还在想着沈公子是谁,下一秒她看到沈溪迟的时候深吸了口气,“沈大哥?” “乔师傅是我从都城请来的武师,沈公子是谁你应当知道了,这两个人借你去。”凤九好笑的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嗯,也很可爱。 书香除了要问凤九征兵他是否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就是要向凤九借人了。 大哥和三哥一介书生,虽然说身子骨不错,可一身毫无武艺,上了战场不是被炮灰的命才怪呢。 凤九不同,她一开始就知道了凤九肯定有不凡的手下,所以她想要朝着凤九借一个武功还算不错的人,趁着这个半个月,指点指点她那两个哥哥,至少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要多上许多。 书香能想到这个份上,已经比董家的其他人要现实很多了。 秀才爹只知道要精忠报国,就是不知道要如何的最大化。 她却不曾想到,凤九一下就猜到她的意图,而且还借她两个人。 乔师傅这人一看上去就是个行家,下盘稳,走路轻,面色严肃,两眼炯炯有神。 沈溪迟不用说,他本身就含有一身英气逼人的感觉,此时他穿着一身劲装,更有气势了。 听到书香的叫唤,沈溪迟朝着她点了点头,便向着凤九同那乔师傅行了礼。 两人很快就下去,又留下了凤九了书香两人。 书香则还在想着凤九是何时收服沈溪迟的,凤九则开了口,“乔师傅擅长十八般武艺,使用种种兵器的高手。至于沈公子,他学过轻功,动作敏捷,善于近身攻击和防卫。” 事实上,凤九要找齐这两种人虽然说不难,但也是不简单的。 “允素,真是要谢谢你了,我替我两个哥哥谢谢你。”书香由衷的感谢他,他想得太过周到了,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凤九挑眉,“我和你两个哥哥不熟。” 书香一愣,随口道:“那行,你和我家苏宝熟悉,我把苏宝送你给好了。” 凤九随即咳嗽声起,这丫头就不能让他一让么?苏宝,就那只狗,不,那应该不是狗。 “我来之前苏宝朝着我翘了屁股,意思是想你了,苏宝想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它。”书香笑声不止,她可是从来都不曾看到过凤九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太… 凤九面色变了变,被一只狗想念,他该高兴还是该高兴呢? “允素,我可是说真的,考虑,考虑,去看看苏宝?”书香看他的脸变幻莫测,心底简直要笑开花了。 凤九咽了咽口水,“行了,苏宝想我,我过几日去看它。倒是…离风那日给你什么东西了?” 离风那小子神神秘秘的样子,他有些好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总之,希望他不是养出白眼狼来就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书香问。 “我就是问问,离风那小子到底有什么东西还不准我看的。”凤九的眼神有些躲闪,他还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书香用余光看了看他,嘴角一勾,“你猜。” 让他猜?他要是猜得出还用问吗? “猜不出来。” “难道你就没偷偷看过?”书香微微扬了扬头,看着凤九。 “我怎么可能看过。”凤九委屈,这丫头就不能直接说了,早知道就应该偷偷看看的。 “算了,那我告诉你。”书香大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打情书外加一打定情饰物。” “什么?”凤九难以置信。 “我告诉你了,那我先走了哈。我看今天乔师傅和沈大哥就和我回去吧,让他们住在我师傅大人家好了。” 说罢,书香哈哈大笑就走了,凤九的表情太好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6章 :回抱一番也无妨 有了乔师傅和沈溪迟两人,董家在一天之内完全进入了紧绷状态。 书香虽然惊讶于沈溪迟投靠了凤九,但她很聪明的选择了不问。 自认自己是沈溪迟的朋友,但朋友也并非什么秘密都要分享的。 昨日大哥、三哥在打桩,今日倒是可以学着挥拳头了。这种速成之法,书香是不懂的。她看到的就是大哥、三哥两人饱满的额头上满满的都是豆大的汗滴,一滴一滴的沁入泥土之中。 书瑟心疼得不得了,在一旁帮着他们一前一后的擦拭着汗滴,或随时递上开水。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书瑟被乔师傅给说了。 “董二姑娘,这练武出些汗是正常的,你这样子会影响到我的进度。”乔师傅道,毫不客气。 本再欲递上开水的书瑟娇俏的脸不禁一红,向来直爽的她也结巴起来,“乔师傅…他们很累的,我就在一旁给他们递水不可以么?”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有羞、有豫第一女将军。 “如果你想让他们在战场上多活一刻,你就在一旁乖乖站着,同董四姑娘一般不是很好?” 乔师傅根本没看书瑟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绝。 当书瑟微许愤愤不平的走到书香身边时,书香开口安慰道:“二姐,乔师傅说得没错,何况我相信大哥、三哥,他们肯定能够坚持下来的。” 入夜,屋外一片暗黑。 书香在沈溪迟的暗示下出了门,沈溪迟对着山头那一边仰望着。 书香看了不过几秒,沈溪迟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内,“阿香,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成为世子的手下吧。” “沈大哥,你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好像没有特别必要要告诉她。 “其实,若不是你的镜子,世子也不会找上我。”沈溪迟缓缓的转过身,一双幽深的眸正好对上了书香的眼,夜空中零碎的星星似乎映照在她的眼底,那么明亮。 书香微怔,她从来没想到凤九和沈溪迟成为现下的关系还有她的一分‘功劳’。 说是‘功劳’,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她在前日之前唯一确定沈溪迟的就是他是一个渴望潇洒、向往自由的人。可在前日之后,他却是成了凤九的手下,那种‘禁锢’的方式,真的是他想要的? “我本寻了世子三次,世子都拒绝了我。直到…” 沈溪迟那次将镜子送入了都城里,很恰好的碰到了凤九,也恰好的凤九救了他一命。为了报恩,他愿意对凤九忠诚。 书香没听沈溪迟说里面的曲曲折折,却是知晓了当初自己的主意未能完全救下沈溪迟。 一时间,喉咙似乎被堵塞住了。 在这个尊卑之分如此之重的时代,她还是习惯不来啊。 得知了沈溪迟真正投靠凤九的原因,书香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凤九对她董家是真的很好的,也从来不端架子。在他面前,她几乎没有尊卑之分过。但尊卑之分却还是在的,比如在三天之后。 凤九依言来到了董家,他只身带着居然就上了门,并且还选在了中午时分,正赶上了董家午饭。 董致风又是一场受宠若惊,一餐饭下来,说了无数个谢谢和多多关照。 书香注意到: 有凤九在,酸腐的秀才爹永远都是用一种仰望的眼神看着他。 有凤九在,直爽的二姐也淑女起来。 有凤九在,‘憨厚’的大哥和精明的三哥都和平常的不太一样,太过正式了。 有凤九在,乔师傅和沈溪迟怎么说都不肯上桌。 唯一一个和凤九相谈甚欢的就只有黄御医了。 只不过吃到了最后,黄御医也恼了。 “凤九,你…你这明显就是过河拆桥。”激动过度下,一直坐着的黄御医从椅子上愤怒的站起来了,一张老脸红得透彻,他现在的血压在极速升高之中田事未央。 凤九不紧不慢道:“师傅,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了阿香了么?” 黄御医忙点头,“那当然。” 凤九又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日子非常空虚寂寞,急需有其他的事情来抚平你心里的空虚?” “你又知道?”黄御医奴着嘴道。 “如果师傅你去了边塞帮助离风,我想我会好好感谢你的。”凤九抛出诱惑。 黄御医果然上当:“你说真的?” 凤九点头,态度很是诚恳。 后来,黄御医屁跌屁跌的欢乐走了。 终于留下了凤九和书香两人同处一地。 书香正在收拾着药材,凤九也伸出了贵手帮忙。 不过,苏宝来了。 它直接窜入了凤九的手中,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凤九,嘿,凤大人,您还记得小的么?小的等着你的骨头呢。 “哈哈,允素,你看,苏宝这是真的在想你了。”书香笑得两眼发亮,背脊也不住的抖动。 凤九好心情的抚摸了下苏宝的头,“也是,苏宝许久不见我都懂得想我,可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呐,就是不知道说一句想我,让我开心开心也不成。” 注意!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灼灼发光的眼球正看着书香,看得书香感觉到背后似乎发凉,怀疑寒风再度侵袭。 “阿香,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可恶?”凤九咧开嘴,问道。 良久,书香才张了口,“还行吧。” 凤九不满意,遂道:“如果说还外加忘恩负义吃里扒外拒不承认并且还和别人卿卿我我唧唧歪歪…” 书香打断,“凤九,你这是说谁呢?” “说应就说谁。”凤九很快接上,要是这丫头还不打断,他都要考虑在加重语气了。 “我什么时候忘恩负义了?我什么时候吃里扒外了?我什么时候拒不承认了?我什么时候和别人唧唧歪歪、卿卿我我了?”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书香几乎不带停顿,看着凤九,心里直想把凤九家的十八代祖宗给批个遍,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后代来。 “我借了乔师傅和沈公子给你是恩,你连道谢都不道就是负义;你瞒着我和元祐做生意就是吃里扒外;你不承认想我还让苏宝代替,这就是拒不承认;你和那范淮日日在一起,说说笑笑,这难道不是卿卿我我、唧唧歪歪?”凤九脱口而出的话,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醋意,顿时和书香吃惊的眼就这么碰在了一起。 书香是吃惊了,不过不是吃惊凤九的心意,她吃惊的是凤九竟然是被人给刺激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凤九倒是很了解她,一下就猜到她的想法。 “你…”书香道:“你怎么知道?” 凤九放下苏宝,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你是好久都不和我这样说话了,我就是复习复习。” 书香盯着他的眼看了几秒,“允素,我是真的想过你。乔师傅和沈大哥来,我也很感谢你皇妃训夫记全文阅读。元祐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范大哥我很感激他。” 简短的话语,解释得如此透彻。 凤九本微微缓和的心,因为她的第一句解释心跳多了一倍。 “你说你想我?”他忽略那个‘过’字。 书香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行,你想我的话,我可以免费让你抱一下。” 于是,书香被他抱了个满怀,比那次‘女上男下’的姿势要紧贴。 她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气味,似乎他是用香皂洗的澡。 她还感觉到他的心跳声,砰砰砰跳得很快。 而凤九,却是满足的闭上了眼,这丫头,难得有那么安静的时候。 这丫头刚才的解释,深得他心。 还有,这丫头身上的味道该死的好闻。 最后,还是书香反应了过来,推开了凤九,又恼又羞:“凤九,你竟然占我便宜。” “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凤九笑,刚才手中的柔软还未来得及感受呢。 “凤九,你无耻!”书香怒,却又羞。 “我怎个无耻了?如果是因为我刚才抱了你,那我不介意你回抱一次,我就当被你占便宜了。”凤九笑得更欢了。 “你当我不敢吗?”书香脱口而出,然后伸手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就将凤九给拉进了自己那小小的怀抱,还哼哼两声嘀咕道:“还是个大男人呢,被我这么一拉就拉过来了。” 她只顾得嘀咕,却是没看到凤九惊愕中欣喜的眼神,还顺带将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摸上了她的细腰。 这丫头还是那么瘦,是吃了太少肉了? 抱了差不多了,书香就要去推凤九,却是再也推不开了,还听到了来自头顶那熟悉的揶揄声:“被你多占占便宜也无妨,我理解你是经受不住我这温暖的怀抱,想要就此在我这温暖的怀抱里深深睡下,我好人做到底,就吃亏下,看你青黑眼都出来了,睡吧。” “凤九,你可以更无耻一些。”书香死命挣扎。 “如果你再动,我不介于再多让让你占便宜。”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在一个男人怀里,她扭动的身子更让一个男人无法自拔吗? “凤九,”书香似乎无奈了,“你到底放不放?” 凤九很得意,更紧抱了一些,“不放。” 书香半威胁的话道:“你确定?”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目录 阅读设置 下一章 ------------ v27章 :你丫的太不厚道! 凤九还来不及说什么,鼻息间就闻到一股馨香味,隐约间宛若牡丹花的花香。 在凤九昏迷前的一秒,听到书香自得道:“允素啊允素,上次我弄到了迷魂香,还没做过实验了,这次就拿你做做试验罢。” 凤九昏了,昏在了书香的肩膀上。 重大的力道朝着书香整个人压来,差点就要窒息了。 咬着牙拘着嘴朝着里头叫唤,“师傅大人,快点出来。” 紧接着,便看到了黄御医笑得一张脸都要开花了出来,看到被放倒的凤九,自得自乐,“丫头啊,你可真是了了为师一个心愿,把这个不孝子弟给放倒了。” 书香暗自撇嘴,“师傅,您先把人扶住行不?要是让人看到现在这个样子,还指不定说什么呢。” 黄御医虽然一把年纪,可力道比书香要大多了,扶着凤九的臂弯很快就入了屋子。 而在不远处跟随着凤九的暗卫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皆暗暗咂舌。 主子竟然因为美色被放倒了! 主子这是第一次被放倒! 主子… 想法多多,最后总结:天呐,为什么今日是我值班?主子要是醒来了,是不是会把他们给剥皮解决? 而已经进了屋子的书香自然不会忘记身边还有暗卫这事情。且不说是凤九派来保护她的,就说是在暗中保护凤九的,肯定是不会少的。就是…凤九这暗卫也太不尽责了吧,主子都被人放倒了,竟然还不出现? 其实书香少想了一点,那就是凤九早已吩咐了人,书香是绝对不可能害他的。 “我说丫头啊,你这放倒了凤九,那迷魂香还真的很不错呢。”黄御医两眼发光的看着书香,确确的说是看着书香的手指。 书香是将改良后迷魂香放在了指甲中的,只要稍微的放出一点,闻进了鼻息里,那么那人必然昏迷。 其次,她已经研制了解药,自己先解了,便没有中迷魂香。 看着凤九精致的俊脸,书香两眼珠子转啊转,肯定不能现在就解了他,谁让他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占她便宜了。 “师傅大人,您别急,这迷魂香就这么点呢,待我研制出来,首先一份就送给你。”她也没忘记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迷魂香的师傅大人。 黄御医脸一囧,“丫头,你这手上的不就是么?给我一点,万事好商量不是?” 这凤九没良心的徒弟,竟然威胁他,软硬兼施,他难道有那么好忽悠?他可是随时都准备跑路的。 书香细细的看他,“师傅大人,这个…真的不可以有。”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放倒凤九给他的人,然后一个人逍遥自在的跑路罢了。 看着书香坚定的样子,黄御医失落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凤九,留下一句‘忘恩负义’就走了。 “允素啊允素,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书香看着凤九自言自语说着,小手不由得摸到了凤九那俊美的脸庞上。 在一旁监督的暗卫额头上齐齐附上三根黑线。 书香姑娘竟然想要惩罚主子,他们现在要出去么?主子啊主子,您武功不是很厉害,怎么就这么被放倒了? 其实要是书香有害他之心,凤九绝对不会中招。可就是书香根本无害他之心,并且刚才之际还属于他心猿意马之中,一不小心,这才中招。 “要不让苏宝直接踩你这脸好了。”书香思忖许久,似乎终于想出了好办法。 暗卫们齐齐掉了下巴,这个绝对不行,让一只狗踩主子,要是主子醒来知道了,他们绝对是有得受了。 苏宝很灵通,书香这才一提,就屁跌的从窗户入了屋子了。 当它看到躺着的凤九似乎很是兴奋,看着书香的眼神都泛着光芒。 书香看到苏宝的样子,眨了眨眼,“苏宝啊,要不今天就赏你和你家凤大人一起睡了?” 苏宝很高兴,直癫着头,好呀好呀,睡在凤大人的怀里,我都感觉自己级别都升高了。 恰好此时,书瑟来寻,书香将苏宝放置到凤九的身边,于是就走了。 这一晃就是一个时辰了。 凤九是被脸上毛茸茸的感觉给惊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对上的便是苏宝的两只黑眼眸,并且还泛着兴奋之光。 一惊之下,可怜的苏宝很快就被扔到了许远之处,不过它轻巧的身子倒是自己站了起来,毫发无伤。 凤九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润,想到刚才的苏宝,顿时心火上升。 这丫头竟然将他放倒不说,还让苏宝来‘招待’他。 一双寒霜的利眸一下崩入了苏宝的眼球,苏宝缩了缩身子,嘴巴动了动,两眼含着委屈的神,凤大人,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来人,将这狗扔到茅坑里去。” 悲催的苏宝,下一秒已经被扔到了茅坑。 悲催的暗卫,捂住了脸不敢看凤九的脸色。 罪魁祸首的书香却是正和书瑟、范淮两人在浇灌着菜苗和刚刚撒下的果种,完全不知道‘暴风雨’正和她靠近。 范淮边浇灌着菜苗边看着书香道:“阿香,那个沈二公子怎么会在你家?” 刚才范淮来到董家,就看到了乔师傅和沈溪迟两人正在教书豁和书生两兄弟,心里不免诧异万分。 春天播种完了,在这几日里范淮都没到董家,今日是自沈溪迟和乔师傅到董家后第一次上门浇灌菜苗和果种。 书香手中拿着的浇灌喷一顿,她不能说是因为凤九的原因,“范大哥,这不是要征兵了么?我就是求沈大哥教教我那两个哥哥拳脚功夫防身,顺道练练身体,看我那两个哥哥健健康康的,可要论起力气,可真比不上大多数村子里的男儿。” 范淮似乎深深的看了一眼书香,直到书香感觉到浑身有些发麻,才道:“原来是这样子。” 书瑟过来之时就听到了范淮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已经满头大汗的她一手一把抹了额头上的汗液,嘴里已经忍不住的抱怨,“这十几亩地都要浇灌,估计得五六天呢。” 而书香想的却是:看来不能再让范大哥这么帮自家了。 又听得书瑟这抱怨的话,忽而脑袋一闪,似乎有什么在脑中一晃而过。 “书香,书香,我家公子让你回去一趟。”居然急匆匆的跑来,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 书香一听,浑身一个颤抖。 该死,她竟然将凤九也忘记了。 而且,凤九现在肯定醒来了。 并且,貌似她回去‘不得好死’了。 居然几乎是连催带拽的将书香带回了董家,一路上书香除了问居然凤九到底找她什么事情外,其他的根本没机会想那么多。可忠心的居然怎么可能说那么详细,只说凤九依旧和颜悦色,正和董秀才说话。 回到董家,凤九果真‘和颜悦色’的和秀才爹在说着什么,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 秀才爹见到书香,便笑道:“阿香,刚才还说到你呢。” “说我什么?”书香低着头,不敢对上凤九那‘灼热’宛若要将她‘灼烧’的视线。 “说你的字好,说你的字看上去让人感觉很舒服。”秀才爹颇为自得说道。 董家四个儿女,个个都是他自己教导出来的,认字、读书、写字,皆颇有所得。 凤九也道:“阿香,刚才听你爹说,你写的字‘好’。” ‘好’一个字,直把书香给震得够呛。 如果是原身的书香还真有可能写得一手好字,可是她是现代人,不是用电脑就是用圆珠笔,要她用毛笔写字,像毛毛虫一样的,简直就是折磨。 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无缘无故夸她写得一手‘好字’。 秀才爹颇为自豪,“阿香呐,刚才凤大人和我说他需要抄写一本佛经,用来给太后娘娘祝寿的,可是找不着人,爹就想到你了。” 果真,是没好事的。 听得书香直想咬碎了银牙。这个凤九,明明就知道她的‘好字’如何‘好’,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都说要打仗了,还过寿?会不会太没良心了一些。 还有,凤九会找不到人,他妈的就是忽悠老爹你的。 “阿香这是没空?”凤九笑问。 还没等书香说什么,秀才爹已经迫不及待的代为答应了,“凤大人,阿香有空,有空,她整日都闲着呢,你那佛经,我定然她抄了。” “爹,我每日还要去浇灌呢。”书香终于控诉了,凤九你丫的太不厚道! “这事情不是还有范淮,还有二辉么,凤大人帮了我们家那么多,给抄抄佛经,还可以安定心神呢。”秀才爹马上就反驳了。 书香无奈,“爹,我已经很文静了。” 和凤九是绝对说不通的,凤九就是抓住了自家秀才爹不会拒绝才说的,也根本没想过要她的字来给太后拜寿。 “啧,”秀才爹脸色微沉,“一个女孩子,整天和人混在一起,野着玩,这还文静?” 凤九心里暗暗附和:就是,就是。 嘴里却加上一句,“阿香,你考虑得如何?” 被逼梁山,书香怒己难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8章 :承诺,动心 沉淀了下心情,书香怒瞪凤九,“不如何,我没空。” 这是书香第一次在秀才爹面前拒绝凤九,饶是向来成竹在胸的凤九也不自觉的愣了愣,可待看到书香微微湿润的眼眶时,心下一个咯噔,他逼她太急了? 董致风见书香如此坚决的反对,眼神滞了滞,然后看向一脸如常的凤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记得自家这个四女儿对凤世子印象不是挺好的么,而且前两天还说着凤九的好话呢。 书香一直盯着凤九,奈何凤九是隐藏情绪的高手,纵使他现在心有怜惜,并且对她想要惩罚的心思已经变了,她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她看到的只是凤九那一脸戏谑的笑意。 知自己这一关是真的难过了,书香也不想那么多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头一低,如霜打的茄子,“好吧,抄就抄。”谁让她好死不死的惹到了凤九呢。 见书香那么快妥协,凤九再度怔了怔,却是恍然一笑,“也罢,我那佛经还在府中,且要劳烦阿香你和我回一趟府中了。” 董致风本左右为难,听得阿香妥协,心下虽然不是滋味,但也浮起了一抹笑意,“行,晚上之前回来吃晚饭。” 书香不知凤九到哪儿弄来的马车,直接在李子村骚包了一场。 在山林行进间,书香终于想到了苏宝,遂有些心痒痒的问:“凤九,苏宝呢?” “难为你还想得起苏宝来,”凤九微微侧了侧身子,下巴轻轻一抬,“等会你就知道了。” “难道你把苏宝煮了?烤了?闷了?”书香脑袋里直想着这些,如果苏宝真成了这样的结局,那苏宝也太冤了。 凤九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那自是不会的,只不过给它做了一件‘衣裳’罢了。” “你有那么好心?”书香心里徒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暗暗为苏宝祈祷。 凤九用余光扫看了下书香的神色,心里暗暗发笑,这丫头倒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当然不会对苏宝手下留情。 这世上敢算计他的人不是没了,就是拥有绝对的实力来和他抗拒。这丫头,难道是被他惯得没性了? 没听到凤九的回答,书香心里的不安感渐渐上升,“允素,你不会是…把苏宝的毛给拔了吧。” “与我说说,刚才用的是什么香?”凤九岔开话题,对书香的不安表示无视彻底。 这个时候书香哪敢隐瞒,连忙将迷魂香的事情给一一说了。 凤九动了动嘴唇,若有所思。 “迷魂香…我不记得老头有这种东西。” “他当然没…”有。 书香话没说完,就直接停顿了。 凤九却是突然眼神一凛,“是那个人。” 那个人…当然是指救书香的那个不明人士。 要不要那么精明?书香呶呶嘴,心里嘀咕着。 凤九看她脸色,得出结论,“看来就是了真爱可以穿越。” “我我我…当时可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也不是故意要救他的,官兵搜查的时候我已经救他了,若是被官兵搜查出来我全家都会有危险的,轻得是包庇歹徒之罪,重则可是满门抄斩的。”书香忙解释着。 “你倒是对我朝律例懂得很清楚明白。”良久,凤九才得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心里并非对书香不交出那人感到烦闷,另他不爽的是书香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救那人。 不管那人是鞑靼人也好,是东汗人也好。总之一句话,东汗、鞑靼两国从来就不曾放弃要统一的念头,杀了东汗来使,其实只是激化矛盾和加剧战场时限的来临罢了。 若说书香救了那人,只能说是巧合中的巧合。就像是书香第一次救了他那般,实在是太过巧合。 书香在心里暗骂一声‘废话’,脸上却是讨好的笑容,“那自然是,我作为一名合格的承平人,自然要谨遵我朝律例,以防那套犯了掉脑袋了都不知道。” “乱说什么。”凤九听到她说到‘掉脑袋’,忍不住的呵斥。 书香一喜,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吃痛传来,‘嘶’的一声,却是紧接道:“我可是一等良民,刚才那是乱说的,乱说的。” 凤九看得一阵心疼,忙伸手去揉书香的嘴畔,“说错了就说错了,打自己的嘴巴作甚。” 温热的触感让书香本有些凌乱的思绪更加凌乱了。 略带薄茧的手指,在触上她嘴唇的刹那,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四肢百骸似乎都在颤栗,从脚趾到心尖都宛若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呲咬。 微微抬头,她看到了他那锐利的眉眼间含着一抹温柔,墨玉般的眼眸更是清澈无疑。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对妻子呵护备至的丈夫,语气温柔,动作柔和。 “真的个小丫头。”凤九唇边逸出一抹极为轻浅的笑,似无奈,似宠溺。 他的话让书香起初涌起的怔然慢慢消退,心里讪讪的笑了两声,他妈的,她是太久没男人了吗?刚才竟然对凤九泛起了花痴。 她却忘记了,她不是太久没男人,是根本没男人过。 “谁小了。”待凤九摩挲了一遍确定没伤到她嘴唇将手指拿开后,书香轻声的辩驳了一句。 凤九伸出手指亲昵的一撮她的脑门,“是啊,不小了。”尾音微微上扬,嘴角的浅笑,似乎颇有深意。 书香不想继续这样暧昧下去,微微的垂下眼帘,“那你是不生气了?”刚才凤九是在生气没错吧。 “不生了。”凤九大度道。 “不生气的话,告诉我苏宝怎么样了吧。”书香凑近凤九的脸庞,嘿嘿笑着问道。 凤九和她本来是面对面的坐着,此时却是两人并排坐着了,书香这无意的靠拢让凤九呼吸沉了沉,喉结上下滑动。 掩住鼻息,努力的忽略身旁的人,“等会你看到就知道了。” 得到这个答案,书香‘切’了一声,说不出别的话来。 而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居然的声音从帘布外传入,“公子,到了。” 居然在马车外久久没看到人出来,遂再度叫了一声,“公子,四姑娘,已经到了女配妞,逆袭吧!。” “下去吧。”凤九示意让书香先下去。 书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还是你先下。” 这么小小的空间,凤九在靠着帘布那头坐着,她在更里面,本来她就等着凤九先下,却不想凤九一直都没动。 关于这小事,凤九也不计较那么多,掀开帘布,一脚就踏出了马车,然后也不用居然蹲下身子当梯子,一跨步就下了马车了。 书香到这个时代只坐过这么一次马车,虽然不会晕马车,但脑袋还是有些迷糊的。见凤九下了马车,有些迷糊的站起,然后也掀开了帘布,一抬眼,就看到了凤九温和的笑容。心里暗骂一声:装,你又装,骗骗那些小姑娘就算了。 “四姑娘,你怎么还站着,快下来啊。”居然笑着道,“小顺子都来牵马车了。” 书香‘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朝着正要来牵马的小顺子看了看,却不想一脚蹋了个空,反应过来之时,根本无力回天。 恍惚间,她看到了凤九那张俊俏的脸庞靠近,紧接着腰间被禁锢住,随即头顶上传来轻笑声,“也太不小心了,迷迷糊糊的,想什么呢。” 强劲有力的手臂,坚固的胸膛,温热的气息,特有的柔软声调… 天,这一切全都要怪那个劳什子的柯尔蒙作祟了。 书香以为时间很长,凤九却是在说完之后就放开了她的腰。 他倒是很想一直抱下去,可他得顾及他家阿香的名声才是。 一切都迷迷糊糊的,等到书香彻底反应过来是因为她闻到了一股臭味,是那种粪便的腥臭味。 她两眼大睁,想要确认一个事实:苏宝竟然满身粪便,金黄色的粪便‘威风凛凛’的批在了苏宝的身上。 这就是凤九说的给苏宝加一件‘衣裳’? “凤九,你太狠了。” 饶是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凤九可能要处理苏宝的手段,可没想到会是这种。 不要看苏宝是一只狗,其实它是一只特别爱干净的狗,身上一只虱子都见不着。 看苏宝一脸颓废的样子,肯定是被整治狠了。 苏宝,姐姐我对不起你。 居然在一旁抹汗,书香啊书香,这算得了什么,你是没见过公子更‘狠’的样子。 居然虽然这样想着,却是打死也想不到苏宝究竟‘怎么得罪’凤九的。 凤九怕是此生都不会说出口,可苏宝如此,却也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 “一般一般。”凤九很‘谦虚’。 书香抖着身子,“允素,这才是一般。” 凤九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接着吩咐居然将佛经给拿出来。 书香本来是准备了‘缩头一刀,伸头一刀’的,可是待她看到那佛经时,才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 “公子,一共二十五本,本本都是有价无市的佛经,经过了一年的收藏你好,未婚妻(又名超龄高中生)。”竟然忠心的说明。 看着堆得如同高山一般的二十五本佛经,书香眼神空洞的问凤九,“凤大人,您确定没数错?或者您确定要抄那么多?或者您确定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喜欢?再或者您确定要我代笔?” “那是自然,这本本佛经都是太后娘娘指定的,她老人家不喜欢将这些经典的佛经糟蹋了,喜欢看手抄本,这些,就辛苦你了。”凤九说得那是风轻云淡,仿佛这成堆的佛经他在片刻间就能复制出来。 书香想要哭了,“凤大人,您还是直接把我和苏宝一样吧。” 这些要抄完,她的手绝对废了,她的脑袋估计也搬家了。 “我可舍不得。”凤九很自然回答。 “那你就舍得我断手断脚,或者直接脑袋搬家?”书香没好气的反驳。 “那也舍不得。”凤九又道:“太后娘娘的寿辰还要好些时日,两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够了。” 要熟悉抄这些佛经,其实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突然觉得书香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这种感觉,让他打心底的有些心慌。 还没等书香再说,凤九微许沉闷的声音道:“阿香,我要回去了,皇上让我担任大将军一职。” 书香想笑,可扯了扯嘴角怎么也笑不起来。 战争即将开始,她在征兵的那刻就料想到了凤九肯定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却不想来得那么快,他就要走了。 “那很好啊。”声调有些低迷。 凤九看着她嘴角勉强的笑意,突然间有一股想要‘抛弃一切,将眼前的书香揽入怀里,一辈子都不放开’的冲动。 可他理智占据上风,终究没这么做。 却不想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对今时今日做出的反应懊悔、恼怒、愧疚不已。 “阿香,我留下乔师傅和沈溪迟,还有两个暗卫保护你,在必要之时,他们定会出来救你。” “老头估计现在已经跑了,你的两个哥哥我会让人编入离风管辖,定要护他们周全。” “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到那时,希望你还是现在的你。” 一路回到李子村,书香的脑海里响起的都是凤九柔和中带着无奈的声音,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默不作声。 她知道那是凤九对她的承诺,也是保证。 她也知道她和凤九再见之日怕早已物是人非。 她还知道,她是真的动心了。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目录 阅读设置 下一章 ------------ v29章 :为爱彪悍的二姐你伤不起 一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赶上了晚饭,沈溪迟和乔师傅正在商量着什么,秀才爹也在问两个哥哥什么事情,二姐在仔细的倾听。 众人看到她回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溪迟,他对着书香一笑,“阿香,就等你了,还以为你要晚饭后才回来呢。” 听出语气里的调侃意味,书香撇撇嘴,“沈大哥,我是苦命的劳动力,你还来笑话我。还有,我这劳动力是免费的,根本没晚饭吃。” “行了,行了,坐下吧,我去拿碗筷。”书瑟忙站起了身子,轻轻的捏了捏书香的鼻子,“专门给你留了饭菜,不会饿着你。” 说罢,人便朝着厨房走去。 书香哈哈大笑两声,对着她的背影高声道:“我就知道二姐最是疼我了。” 然后坐下了椅子,这才知道原来秀才爹说也要多多锻炼,希望明天开始让乔师傅和沈溪迟一起教他。 锻炼身体自然是好的,书香举双手赞同。 乔师傅和沈溪迟也没意见,自然是应了。 给书香摆好了碗筷,便开始吃了起来。 “沈大哥,你这袖子破了,晚上脱下来我帮你缝补一下吧。”书瑟吞下嘴里的饭菜,眼尖的就看到了沈溪迟袖口上的裂缝,开口就将缝补的事情揽在自己的手里。 书香一听,即刻就对着书瑟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二姐,出手很快嘛。 沈溪迟似乎一怔,“二姑娘,我这衣服反正都这样了,补了也一样。” 虽然是拒绝的话,可沈溪迟向来修养极高,说的话给人的感觉也并不突兀。 书香一愣,得,妾有情啊郎无意,二姐,你必须要抓紧啊。 “那…”书瑟面色微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沈大哥,我家就我二姐这绣活还说得过去,你为了我们家的男人才坏的衣服,我二姐缝补一下也是应当的,你千万别客气。” 书生很有技巧的对着沈溪迟说道,然后又转而看向书瑟,“二姐,我和大哥也有衣服磨损了,顺道都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溪迟再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下。 书香却是在心里对着三哥书生暗暗伸大拇指,好样的。 晚饭过后,沈溪迟随意洗漱了一番便将衣服给了书瑟缝补。 拿到心上人的衣服,书瑟很快就去缝补了,脸上的笑连遮都不遮一下。 她倒是躲开了,可怜的书香却是被书生给压到了墙角‘逼问’去了。 “阿香,告诉三哥,二姐是不是喜欢上沈大哥了?”书生一脸‘我知道了’的样子,虽然是疑问的话,可语气是肯定的。 书香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嗯。” 书生的眉梢似乎皱了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灭世体修全文阅读。 “三哥,你今天做得真对。”书香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转而夸起他来,“三哥,你这眼力劲可真毒,一下就被你看出来了。” “再看不出来我就是眼瞎了,二姐对沈大哥殷勤得很,开始还对大哥和我端茶倒水,到了后来,就直接忽略我和大哥了,天天对着沈大哥嘘寒问暖了。”书生微微抱怨道。 书香不免露出惊诧的神情来,难道二姐这样是想要‘近水楼台’? 不过,她怎么没发现?倒是让三哥看得一个准的。 书生看她惊讶的表情,看着她又道:“阿香,那个沈溪迟,为什么回来教我和大哥?” 书香浑身一顿,却马上就做出了应答,“我不是说了吗,我担心你和大哥啊,所以就让沈大哥要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人来,好让你和大哥在战场上能够更安全一些。” 这话,是她说的第二遍了。 没打算将乔师傅和沈溪迟都是凤九的人说出来,书香就是怕他们都误会了,而且,凤九也说了这事情由她自己处理,也分明是不想‘争功’。 其实事实上哪里是凤九不想在董家‘争功’,他只是不想给书香压力,也不想吓着董家罢了。 能在未来老丈人,大舅子、二姐、三舅子面前露脸,他还巴不得呢。 “阿香,别和三哥说假话,就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听到乔师傅叫凤大人为主子了,他们都是凤大人的人。”书生一句话将书香的‘借口’摔个破碎。 “啊?”书香惊愕,“三哥,不会吧。”她故作不知的样子很是逼真,放佛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书生见她神情,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停顿了半响才道:“那估计是我听错了。” 书香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三哥神马的太可怕了,如此精明,一点都不含糊。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书生,书香下一刻就直接被沈溪迟挡住了道,并且再一次入了墙角。 书香暗叹命不好,她可不是挖墙脚的,怎么他们就喜欢没事有事的往墙角这方向来呢? “沈大哥,有什么话你说吧。”这一回,书香相当的镇定。沈溪迟要说的,无非就是她家那个想要‘近水楼台’的二姐罢了,且听听他想说什么就是了,实在不行,快刀斩乱麻,断了就是。 可人家沈溪迟压根没想这个,一开口就道:“阿香,我觉得你爹要和我们一起练腿脚功夫有些奇怪。” 纳尼?书香扬了扬眉,竟然不是说二姐。 “我在前几日里就看到了你爹在房间里练习蹲马步。” 沈溪迟这句话直把书香给震得够呛,声音也徒然抬高,“沈大哥,你说真的?” “那自然是真的,我想着是有点奇怪。”沈溪迟一本正经,加上眉眼间英气甚重,硬生生的让书香也正色起来。 “沈大哥,我想…或许是我爹怕我大哥、三哥走人有人欺负我们姐妹,所以才加紧锻炼身子的吧。”她很希望是这样原因,她万万不想是脑海中刚才以上而过的原因。 听书香这一说,沈溪迟似乎放松了些许神色,“那就是我想多了。” 两人再停留了一会,书香本来见沈溪迟还不想走,以为这次终于要轮到说二姐的事情,岂料沈溪迟像是专门和她作对般,直接道:“天色不早了,那阿香便早些歇息吧随身携带二次元最新章节。” 看着沈溪迟远走的背影,书香不得不再暗叹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看到二姐书瑟房里还有烛光在亮着,想到今晚在饭桌上说的话,书香便踏入了书瑟的房间。 房内,烛光随着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书瑟正闲适安静的在用针一针一针的认真缝补着那件淡青色的袍子。 书香一眼认出那就是沈溪迟的衣服,看书瑟脸上那小心翼翼且欣喜的模样,到了嘴边的劝解一下就被消退了。 她已经推门进来好一会了,二姐还是不曾发现她。 一个用情的人,总是傻傻的。 “二姐。” 听到书香的声音,书瑟顿了下才微微抬起了头,“阿香,站着干嘛,快进来啊。” 书香微微叹息,看着书瑟对着她打完招呼又立刻低了头缝补的样子,只得踏前,扯出一抹笑意,看向那件淡青色的袍子,“二姐,你的缝补功夫又进步了。” “这缝补简单得很,比绣花要简单多了,就你不喜欢绣花,所以才觉得我这针线缝补的好。”书瑟头也不抬的回答。 书香笑,伸手将那只缝补得认真的手给抓住,“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何况我有二姐,怕什么。” 书瑟这才停了下来,全心的看她,“怎么啦?我家阿香有心事?” 书香抓着她的手滞了滞,然后点了点头,关于凤九这人她实在是想不通。 “二姐,你觉得…”凤九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句问话她始终还是问不出来,拐了个弯道:“你觉得现在大哥、三哥学得快不快?”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这个我们担心也担心不来,何不顺其自然,到时候就知道了不是?你这小脑袋瓜子实在是想太多了,看你这眼圈青黑青黑的,晚上又是一晚上没睡吧。”书瑟凝着她的眼圈说着安慰的话。 抿了抿唇,书香好似想明白了一般,眼眸也亮了亮。 对啊,想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不是最好的吗?时间会证明一切不是? 翌日一早,书香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 只见彪悍的二姐正拿着毛巾要给沈溪迟擦汗,饶是正气如沈溪迟也不免因为这样红了脸。 “沈大哥,您这手不方便,我给你擦擦,不然你这汗都要成豆子般大小了。”书瑟一脸正常,根本没想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也没看到她家大哥和小弟正在‘怨气’看着她。 书香咽了咽口水,为爱彪悍的二姐你伤不起。 这时,她想到了秀才爹,诺,秀才爹好似也一脸赞同,对着沈溪迟这个‘还没正名’的未来女婿很是满意呢。 老天,这个场景有点凌乱不是? 书香因为这个时候她因为是配角,可没想到沈溪迟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朝着她走来,手里还拿着弓箭,“阿香,你不是有那种可以让人凉爽起来的药丸吗?你给我几粒吧。” 给?还是不给? .. ------------ v30章 :儿女之情=生活调剂 书香踌躇片刻,眼睛一闭,“沈大哥,其实我那药丸都用光了,要用的话只能重新配置了,需要好一段时间呢。” 在友情和亲情间,书香选择了亲情。 书瑟对于她而言早就不仅仅是姐姐这么单调,她还把书瑟当作了闺蜜,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那种。 在这个时代她认识的女子真心有限,书瑟首当其冲,再来就是一直怕看到她的二丫小丫头了。 “什么…” 隐约的,书香竟然听出了沈溪迟语气里的颤抖之声。 不过,沈溪迟毕竟走南闯北的经验丰富,脸色也变得正常了。 不再看就要朝着他走来的书瑟,两只眼睛直直的扫射书豁和书生,“阿豁、阿生,把昨日我教的拳法练上一遍,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生疏的地方。” 语气镇定,神色肃然。 饶是书瑟想要彪悍也彪悍不起来了,男人做事的时候最认真了,女人最最迷恋这样的男人,书瑟只是万千女子中的一个,自然不免大众化。 书香看着一场即将要爆发的风雨一下被沈溪迟的一句话给推翻,顿时心里暗暗思忖起来,沈溪迟真是不简单。 凤九的整个人她是不了解的,但是凤九的实力她还是很相信的,一般人,凤九肯定是看不上的,沈溪迟定然有让凤九看上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她还不清楚。 随着书豁和书生在日夜艰苦的练习下,慢慢的从生疏到比较不生疏,从比较不生疏到比较熟练,半个月的‘速成习武’到了官差来征兵的时候,便是结束了。 这一天董家极其热闹,书瑟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鸡鸭鱼肉样样具备。 可纵使这气氛很是热闹,众人也不眠因为要别离而感到了悲凉气息。 嘴里吃着上好的菜色却是食不知味,嘴里还说着调侃、逗笑的话给不免伤感情绪。 范淮也是要被征兵的,范春这个小子今年才十二,倒是免了征兵。 前两日范淮就从书香这里辞了工,并且还介绍了一个勤快的差不多四十年龄何寡妇,书香唤她为何嫂子。 秀才爹举起了酒杯,“乔师傅,沈公子,这杯敬你们,谢谢你们近日来对我们的教导。” 乔师傅是个粗人,没怎么读过书,在这董家,他教董家男儿习武,到了晚上董致风就会教他习字,本来是个严谨肃穆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倒是和董家人打成了一片。 “我说酸秀才,我也算是你的徒弟了,这酒敬就免了,我们干了。”豪爽的话语让这沉闷的气氛稍稍消散了些后凰令最新章节。 沈溪迟站了起来,对着董致风举起了酒杯,“伯父,您这话可是要折煞晚辈了,在这家里,我可是天天都白吃来着。” 董致风听他们这话说完,随即三人相视一笑,然后三人齐齐干杯,一饮而尽。 接着是书豁和书生两人敬了乔师傅和沈溪迟一人一杯,两杯下去,他们的脸倒是红上不少。 书瑟嘻嘻笑着说她也要敬他们,不过一下就被董致风给拍了,“你个女孩子,喝什么酒。” 书香眼尖的注意到了秀才爹的眼神似乎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沈溪迟,看来秀才爹对沈溪迟是真的很满意,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放弃呢。 其实她也搞不懂沈溪迟是什么意思了,他每时每刻都把‘男女授受不亲’放在行动上,但是他就是不说破,或许他是真的是个感情白痴,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来看待沈溪迟这个人了。 “爹,我就喝一杯,阿生都喝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喝一杯也不会怎么样吧。”书瑟嘟着嘴,樱桃小嘴泛着丝盈盈水光,双眸清澈如斯。 乔师傅见他们父女僵持,随即就拍板,“董秀才,你这二女儿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喝一杯,没事。” 虽然说一开始乔师傅对着书瑟是有些意见,可相处下来,倒是也喜欢上了书瑟直爽的性子,他虽然严肃,但是性子也是直爽的,两人对上,也不免成了‘臭味相投’的一对。 有人说情,董致风在瞪了一眼书瑟后便默认了。 于是书瑟敬酒完,脸也红红的,如同红苹果一般。 书香却是不喝酒的,不是她不会喝,而是她不想喝,也不太敢喝,怕酒后吐真言。 一顿饭下来,除了书香,其他的人身上都隐隐约约的酒气环绕。 乔师傅说话给不严板了,酒醉后的他成了话唠子。 “董兄,我说你家的因子也太好了些,阿豁沉稳,瑟瑟灵巧,阿生细心,阿香心灵,个个都是好苗子。” “我看你单了十几年了,什么时候再找个伴,也不至于那么孤单不是?” “我家婆娘虽然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可每一回见到我都兴高采烈的,给我照顾父母,照顾孩子,里外可都是一把手。” 书香听着这乔师傅越说越远,不由得撇眼看向书瑟,可书瑟两眼迷晕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沈溪迟算比较清醒的,忙拉住乔师傅的手,“乔师傅,您喝醉了,我扶您进屋去。” 说着,他还使了个眼色给书香,书香轻轻的点了头,然后便帮着沈溪迟一起将乔师傅扶进他的房间。 乔师傅躺在了床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话,可因为喝得太醉了,嘟囔了几句就停歇了。 沈溪迟和书香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书香看向沈溪迟,笑着道谢:“谢谢沈大哥,要不是你反应快,乔师傅还指不定再说什么呢。” 其实董家的其他人都还好,书香就是怕二姐书瑟心里不好受,然后直接当场发飙,给乔师傅难看,到时候大家都会尴尬的。 沈溪迟比乔师傅要早先认识董家一家人,他在席上就看出了书香的担忧,又大概知道了董家的一些忌讳,扶着乔师傅进房间,也是他深思熟虑想的做法。 “谢什么,你也别介意,乔师傅这人平常看上去严肃,可说起话来就直接了,何况现在他喝醉了,这说起话来就没了顾虑继妹当宠最新章节。”沈溪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书香叹了口气,然后就着走廊边沿就坐下了,示意沈溪迟也坐,便道:“其实乔师傅说的也对,我爹这些年过来很不容易,带着我们四兄妹又当爹又当娘的,着实是受了不少的苦。” 还没等沈溪迟开口,书香又道:“我很理解我爹,也理解我二姐,我是不反对我爹再娶一个人回来,但是他娶的人必须我们四兄妹过关就是了…这段日子我常常在我二姐的耳边说着这些,相信日子久了,我二姐就会释怀了。” 沈溪迟忽而笑了开来,眉眼间尽显笑意,如同蔷薇花盛开一般,“刚才乔师傅说你心灵,其实应该不止这一点的,你不止心灵而且手巧,又有一颗善良的心。” “还有一张看着我自己都吓着的脸。”书香指着自己的右脸打趣。 然后不意外的看到沈溪迟惊愕的神情,然后张嘴却是哑然的样子,不禁噗噗的笑开,“沈大哥,我开玩笑呢,你说的那些我就当你夸我了。” 心灵手巧?还善良?她真心和这两个词搭不上边。 沈溪迟惊愕的神情一下转为了无奈,指着书香:“你啊。”似是感叹的话,“希望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书香一怔,不过几日而已,已经有了两个人说‘希望她一直这样’了,一个是凤九,而现在沈溪迟也这样说。 现在的她想不清楚为何他们会这样说,等到后来她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她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深刻涵义。 “沈大哥,谁能一直不变的,我可要变漂亮。”这个时候的她不懂,所以她才有了这样的回答。 沈溪迟深深的看了一眼书香,她时而淡然,时而聪明,时而敏锐,时而… “阿香,世子是喜欢你的吧。” 书香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后极速加快,看向沈溪迟的眼神也犀利起来,大哥,您说什么都好,干嘛说这个?还有,姐姐我对你评价‘感情白痴’这四个字收回。 “他是喜欢你的,要不是喜欢你,何必大费周章的寻了我和乔师傅来,就是为了你的两个哥哥,又何必屈尊降贵的来到董家。” 大哥,你看得好清楚明白。 “对于你喜欢不喜欢世子我不做评断,但是我把你当作妹妹一般,我不希望你到时候受到伤害,若你跟了世子,将会很辛苦,而且,世子并非表面上这般。” 大哥,你又明白了。 “世子是个干大事的人,儿女情长对他的人生来说或许就是生活调剂,你若陷得太深,对你不会有好处的。” 大哥,您确定是凤九的手下,而不是来给他撬墙角的? “说一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沈大哥觉得,不是你配不上世子,而是世子配不上你,及时悬崖勒马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哥,我确定您是撬墙角的了! 听到此处,书香从惊愕的表情已经转为了淡定,谁说江湖儿女不懂儿女之情,瞧瞧这大哥,每一句都是经典句。 沈溪迟说了那么多,书香很肯定的一句就是‘儿女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生活调剂’,不是凤九想要这样,而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沈大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 v31章 :离别 话一出口,书香在下一秒就后悔了。 因为,她在沈溪迟的眼里看到了悲凉的复杂。 从这种眼神里可以看出,沈溪迟绝对是个经历过复杂情感的人。 而她,和沈溪迟的关系并非有到无秘密的时候。 所以…果然,沈溪迟在悲凉复杂的眼神后很自然的给了她一个板栗,然后笑道:“你还小,不懂。” 接着,她就看着沈溪迟远去的背影,那道伟岸的身躯似乎隐约间有些僵硬。 回到房内,书香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想一口气冲到书瑟的房里,可下一口气却是让她完全倒退回了自己的房内。 沈溪迟是一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他应该是知道了二姐喜欢他,可他当作了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要伤害二姐,并且每一次的躲避都在映照着他拒绝的意思。 不是说他扭捏,而是他不习惯拒绝,本身也没有直爽的性子,说通俗点就是有些‘闷骚’。 如果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想,就让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没到最后,谁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乔师傅和沈溪迟都走了,明日书豁和书生就要去参军了,今日的气氛依旧沉闷得紧,放佛空气稀薄,不得呼吸。 一场送别宴,菜式丰富,却吃得异常少。 翌日,离别日。 “大哥,阿生,二姐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绣帕是二姐连夜赶出来的,上面绣着我们四兄妹的名字,我将它分成了四块,等到这四块布缝合之时,就是我们一家团聚之日。” 书香听着书瑟说的话,眼睛也看向了书瑟手中的两块明显撕扯下来的帕子,这帕子用的是上好的绸白真丝,上面绣着的是含苞待放的梅花,一棵梅树分为了四个分支,分支上的梅花宛若真梅,她从不知,书瑟的绣花手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阿豁、阿生,你们都是爹的好儿子,瑟瑟送你们的梅是爹的主意,梅高傲不屈,你们要牢牢谨记忠君爱国。”秀才爹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强调‘忠君爱国’,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忠君爱国’。 书香掏了掏衣襟,拿出了一个布袋子,然后交到了大哥书豁的手中,“大哥,三哥,我不会绣花,这袋子是我勉强缝上的,袋子里面是我研制的药丸,有止血的,有制内伤的…里面我已经写清楚了。” 除了这些,她真拿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也幸好,她学了医,纵使学医的路程艰辛,但总算给了大哥、三哥两人有用的东西。 书豁和书生两人一走,董家几日来的气氛都挺沉闷的。 秀才爹偶尔去一趟学堂,学堂里却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家伙。 书瑟和书香两人也伤感了好几天,但几天过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而书香和书瑟两人的身后也在此时跟了两个小尾巴。 这两个小尾巴分别的二丫和王志远山村生活任逍遥。 王大春也被征兵了,现下王家就只剩下了娘三个,二丫娘渐渐的有了笑容,又勤劳肯干,二丫和王志远两兄妹的生活也日渐精彩了。 二丫虽然对书香的脸不那么害怕了,可还是紧紧的跟在了书瑟的身后,而王志远却是紧紧的跟着书香,一改老成的样子,整个人真正的活泼起来。 对于这两兄妹的变化,书香看得极其舒心。 王大春在走之前就将牛都变卖了,家里的钱也几乎都带走了,所以书香每日都会做多一些菜,然后把吃剩下的都让他们两兄妹带回去。 一次两次的还是可以的,到了第三次却是二丫娘上门了,还带了些鸡蛋来。 这一来一往的,两家也熟络了起来。 “香姐姐,你在这里种的是什么?”王志远指着一块书香正浇灌的地问道。 书香抿嘴一笑,“小志来猜猜看?” 王志远若有其事的想了半天,然后嘟着嘴摇头,“猜不出来。” “这个啊,是一种果子,到时候它结果了,你就知道了。” 她这样说不是卖关子,而是这果子的叶子都还不曾长出来,她又忘记了这快地到底她撒了什么种子下去,所以才这样说的。 这时,书瑟在叫回家了。 一行人回了家,书香便拿出了书本,开始教王志远写字。 王志远这小子不笨,反而还挺聪明的,学的大部分都能举一反三。加上他每日还勤劳的帮董家做些家务,比如扫地什么的,所以书香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男孩,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 被征兵去的也陆续的传了消息来,承平总的征兵二十万,十万到东汗国的边塞之地,十万到鞑靼的边境之地。 凤九秘密传来消息说书豁和书生都被分入了东汗国边塞之地,两人过得也还算可以,吃得消。 书豁和书生的安全消息比什么都好,董家皆松了一口气。 一晃二个月都过去了,东汗和承平还未曾打起来,鞑靼和承平却是打起了战,并且据说因为镇守在鞑靼边境的将军决策失误而连连败北,承平已经被攻下了三个城了。 凤九来信说,东汗和承平或许会议和,这是一个好消息。可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若东汗和承平议和,那么那些被征兵的人就会被派遣到和鞑靼对战。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董家一家都处紧绷状态。 这个消息意味着,不管东汗和承平是否议和,那些被征兵的都免不了要上战场。 但,和东汗国对战远远要比和彪悍、狠毒的鞑靼人对战要能活下来的机会多。 一时间,书香也不知道希望不希望和东汗议和了。 可,凤九说,承平不可能腹背受敌,和东汗议和的希望很大。 而承平的百姓,那些被攻占的三个城里面的百姓大多被屠杀,鞑靼人奸―淫―掳―掠,妇女、孩童一个都不放过。 所以,带给承平百姓心理的恐慌。 接近那三个城的百姓大多开始了流离失所,远离战区剑圣最新章节。 于是,书香属于的这个县,或者说是相较于承平的城市来说较为繁华的地方,一下子涌入了很多流民,府城里可到处看到那些在乞讨的流民。 对于这种状态,书香心里也恐慌了起来,她怕…太怕战争打破平静了,她心里的不安感日渐强烈,总感觉她现在平静安宁的日子很快就会被打破。 秀才爹和书瑟两人每日定要问一次书香有什么消息来,可凤九带来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坏消息,书香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只得避重就轻的说一些。 比如说,东汗和承平已经议和,这种事情整个国家的人都知道是瞒不过去的。 比如说,书豁和书生两人已经去了和鞑靼对战,但现在还平安。 她没说的是,东汗和承平议和,承平答应给东汗五个城,而且这五个城还是秘密给的。 她还没说的是,前线受伤的人很多,每日死的人也很多。 今日的天似乎特别的让人烦躁不安,屋外竟然不见一丝风动,万籁无声。 夜,书香的心里仿佛被人掐着了脖颈一般,呼吸不畅。 上半夜还是一静谧、闷热的夜,可下半夜却突然狂风四起,窗户和门板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正当此刻,突然电闪雷鸣,天被化为了几瓣,豆大的雨滴急速袭下,倾盆暴雨。 翌日,整个李子村仿佛都变了样,那些种在地里的菜苗、秧苗不是被大水冲走,就是被淹没。 雨还在下着,秀才爹却是担心得不得了。 书香从昨晚的大暴雨、狂风就准备好了在田地里的东西都消失的准备,所以,她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没到秀才爹那般担忧。 “阿香,瑟瑟,你们都在家里等着,爹去看看地里怎么样了,这两个多月你们都忙碌在地里,这一场雨就冲成了这样,唉!”秀才爹唉声道。 “爹,没有了还可以再种,幸好我们现在家里还够吃个把月的,你不要担心,这雨很快就不会下了,要去看田地里的东西,也不急在一时。”书香劝慰道,她可不赞同秀才爹去田地里,现在水势那么大,若是滑一跤,这可不是得不偿失? “是啊,爹,你就坐着,我去给你打一碗粥,或许等会雨就停了。”书瑟也道。 董致风面色微沉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她们两姐妹,于是便放弃了。 书瑟和书香两人见此,也就放了心,两姐妹便去收拾着各个房间了,特别是厨房,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整个厨房里还蓄满了水。 一场劳动下来,书瑟和书香两人一看大厅,却是没看到秀才爹的身影,只看到桌上一个纸条:爹去你们廖伯伯家,午时便回。 书香诧异,秀才爹竟然连和她们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还用上了纸条,这不是秀才爹的作风。 “二姐,不好,爹去田地里了。”书香这番思索,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书瑟一听,眼皮子不禁跳了几番。 两姐妹心里担忧,拿了伞便一齐朝着自家的田地里出发了。 到了水势比较急冲的地方,两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突然走在前方的书瑟一个停步,声音惊愕,“阿香,你看看,这水前方那地方是不是一片红?” ------------ v32章 :鞑子来袭 书香沿着书瑟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如同火红的霞阳般的滔滔河水上飘满了看得不甚清楚的黑的、蓝的东西。 突然间,她的眼瞳蓦然大睁。自从学医之后,她的嗅觉就要比平常人更敏感一些,她隐约的闻到了血腥味,而且那种血腥味越发的在鼻息间萦绕得清晰明了。 “二姐,我们快去找爹。”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恐。 书香正催促着书瑟前行,却听得书瑟一声尖叫,几近要划破云端。 “二姐…” “阿香,那…那…那…”书瑟已然话不成句,惊恐、害怕皆有。她那微微消瘦下来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那团靠近他们的火红。 此刻的书香也呆了。 她从未想到过,她在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年左右,竟然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场景。 那些在河里流淌着的黑的、蓝的,它们不是东西,而是已经死绝的人,有断了手,有断了脚,有眼睛大睁着的…总之,是任谁都无法接受的场景。 胃里一股酸水已经从嗓子眼里冒了起来,那黄白之物从嘴里流下,吐在了河水中,和那不过停留0。001秒的血融合在一起。 再看书瑟,她已经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血丝,瞳孔也几近翻白。 书香内心不止是害怕、恐惧,更甚的,她此时无比的想念前世和平的世界。 原来,战争如此残酷,残酷到令正常的人根本无法接受。 她还想到了秀才爹。 所以,在下一秒,她含着酸水沙哑着声音对着书瑟道:“二姐,快去找爹…”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那些鞑子已经冲着他们这儿来了,至少,看着那些尸体,她已经想象到了那些鞑子的残忍、可怕,甚至于那些鞑子已经靠近了他们。 她怕,那些鞑子已经进了村。 虽然,刚才才那么一瞬间,她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看到的尸体不是她熟悉的面孔。 书瑟捂着嘴巴,梗咽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脚像是被粘了铅一般走不动,直到书香推搡她,催促她。 其实,书香也在想,若是她没学医,她恐怕没有二姐那般坚强,她恐怕在看到那些尸体的刹那就瘫软在地,或者干脆掉入河水中,和那些尸体一齐冲走。 两姐妹无比惊惧,却还是踏着脚步朝着天地里去。 万分幸运的是,她们看到了在天地里的秀才爹。 万分不幸的是,书香已然听到了一丝丝的惨叫之声。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书香一把撩开了书瑟的身子,然后朝着那些在天地里勤劳着收拾的叔叔伯伯、婆婆婶婶大叫,“大家快跑,鞑子来了!快跑…” 她边叫着,脚下却是边朝着秀才爹跑去。 她沙哑的声音顿时没人理会,书香心中急切,几乎用尽了力气,“快跑啊,鞑子来了,鞑子来杀人了!” 这下,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一个青年人一下扔下了手中的锄头,然后朝着他年迈的母亲跑去,“娘,鞑子来了,他们杀人不眨眼,他们杀好多的人,他们…”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本来忙碌收拾的场景,一哄的变得杂乱。 书香见人已经反应,一把拉住已经在自己面前的秀才爹,“爹,鞑子来了,我和二姐看到了飘在河水上的尸体,那些尸体好可怕,断手的,断脚的,有的还没有了头…” 书香慌乱的表达着,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表达不出刚才她看到那些尸体的场景,也无法描绘出在她看到那些尸体时的心境。 董致风不是个没文化的,也不是傻的,鞑子多么可怕他也是知道的。 果断的,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阿香,瑟瑟,快去山上的那个小山洞,千万不要出来。” 书香一听,怔了。 “爹,那你呢。”跑前来的书瑟接上一句道。 董致风很快回答,几乎不做考虑,“爹…去村子里通知。” 书香相信,人都是自私的。 她自然也不例外…也是自私的。 所以,她一下就拉住了秀才爹的衣袖,可说出的话却成了,“爹,我去,你和二姐去山上,我去村子里。” 其实她想说的是‘爹,我们走我们的。’ 最后,却是谁也争不赢谁,父女三个一齐去了村子里,却发现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携带着自家比较贵重的东西逃命去了。 没有人,朝着他们逃命的方向跑。 三人回到了家里,书香第一次见到了凤九留下的两个暗卫。 他们还揪出了一个人,书香定眼一看,却是王志远。 一向老成的王志远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一看到书香就直接扑在书香的怀里,“香姐姐,幸好你还在,我们快跑吧,我娘和二丫都跑了。” 这个时候,董家父女三个心里都略有酸涩。 “小志…”书香脱口而出,却是顿了顿,“那个…你们其中一个把小志带走吧。” 若是小志出了什么事情,她会内疚一辈子。 两个暗卫都是面瘫脸,面对书香的话根本不妥协,齐齐道:“主子吩咐我保护姑娘。” 书香有一种想要直接下药给这两个暗卫的冲动,可现在不是时候,“规矩是人定的,我让你们去保护小志就去,留下一个保护我们。” 面对书香一脸坚决的表情,那两个暗卫似乎还是不为所动,书香终于气急,“你们若是不给我保护他平安,我就在这不走了。” 两个暗卫互相对视一眼,书香一看有戏,又紧接着道:“你们别想要出什么主意,反正你们总不得杀了我。” 终于,两个暗卫妥协了。 一个较为消瘦的暗卫带走了直嚷嚷着不走的王志远,另外一个谨守着书香,寸步不离。 董家人在干神马,和其他人一样,带着有用的东西。 不过,书香带的是药丸等的药物;董致风带着的是他不舍的书籍;书瑟带着的是吃的。 顺带的,他们还各自拿着自己的藏起来的银两。 三人肩膀上都领着一个包,然后在暗卫的开路下上了山,到了秀才爹口中所谓的山洞。 山洞小小的,最多只容得下五人而已。 暂时安定下来的书香脑袋里几乎一片浆糊,她脑袋里闪过哪些尸体,闪过哪些慌乱逃跑的村民,闪过小志那不屈的眼神。 她向来喜欢安定祥和的生活,前世的她默默无闻,今世的她只想要和家人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生活,现在看来,已经成了奢望。 奢望安定,奢望平安。 她预定不了自己和家人的死期,也决定不了她和家人的活期。 在他们沉寂之时,守在洞外的暗卫进了洞,然后他面色肃然的道:“姑娘,鞑子已经入村子,暂时还到不了这里,属下估计最晚明晚那些鞑子就会找到这儿来,刚才属下已经发了信息给主子,主子应该早已经开始派人朝着这儿来了。” 隐约的,洞外似乎缓缓的传出了惨叫声,和肆意的笑声。 “我知道了,我们休息一会马上走。”属下低低的回着,心里却不仅仅百感交集。 离了这李子村,他们一家就会成为流民,无时无刻都可能会被饿死的流民。 “姑娘放心,主子定会做好安排。”暗卫缓和语气的安慰了一句。 待暗卫出去,书香的眼眸扫看秀才爹,暗卫这种东西,秀才爹或许不知道。可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来保护他们,秀才爹不可能不感觉不正常。可是从刚才逃命到现在为止,秀才爹都没出声问过一句,是他被吓得忘记了么?还是他已经猜到了?不管是哪种原因,书香心里都略有不安。 书瑟这个时候似乎才从惊惧中反应过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爹,阿香,我们…我们要到哪里?”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没了主意。 秀才爹却是很正色的分析,“现在除了往都城的方向可能有活路,其他地方的活路估计都被堵死了。可这一条几乎大家都想得到,那么都城肯定会限制人口进入,甚至于根本不会让人进去。” 书香紧接着分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着战争太过残酷,我担心很快就会有瘟疫传出,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其实,他们分析得很快。 事实上,他们只能靠着承平的军队将鞑子的军队给打出承平。 可…根本没那么容易。 “阿香、瑟瑟,爹说什么都要保护你们,爹带来了两身男装的衣服,你们去换下来。” 事实证明,秀才爹想的要比她们姐妹周到多了。 战争时代,那些外侵者对待女子都是同样的态度,那就是… 紧接着,书香就看到了秀才爹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了两套男装,看上去那男装有些发白,估计是大哥、三哥十一、二岁时穿的衣裳。 看着已经递到面前的男装,书香眼眸一滞,突然:“爹,我不穿!” 秀才爹忽地一愣,接着圆目怒睁,“怎么不穿,快点穿上。” “爹,阿香不穿,我也不穿。”书瑟接上一句。 “不,二姐,你穿,我不穿。”书香不顾秀才爹恼怒的神情,坚持道。 ------题外话------ 谢谢妃你莫属亲滴三朵花花 ------------ v33章 :釜底抽薪,再不可藏 最终董致风没能说服已经决定的书香,书瑟换了男装,书香却还是一身女装,她还给书瑟盖上了一层男子的面具,自己却是成了彻底的丑女+病女。 书瑟看着书香的也微微一颤,“阿香,你这个样子…” “怎么样,还不错吧,要是我这副容貌都有人想要那个的话,我就不信了。”书香没等她说完,就自乐的说道。 “阿香,那现在要怎么办?”秀才爹看着她的眼睛道。 就在刚才,书香用一系列心里的计划说服了秀才爹,所以,现在他才会有如此一问。 书香沉了沉眼,“爹,我们三人分成两队,我和外面的暗卫一起,你和二姐一起,我朝着东面走,你和二姐朝着县城里走去,我们一起到沈君大哥那里会合,我相信沈君大哥肯定会有办法的。” “我们不一起?”书瑟愕然问道。 书香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爹,二姐,我到时想在一起,可是我们三个人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必须要分开来走,才能躲开那些鞑子。” 是的,四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至于为什么她要让暗卫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命,而是下山这条路太危险了,山下就是鞑子行走的地方,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可若是她也同秀才爹、二姐那般从这里直接绕过一座山到县城,那时间上来说是肯定不够的。 此时的她只希望那些鞑子是突袭而来,那些鞑子还没有到达县城里,那县城里还没关大门,那县城里有防守。 书香的解释很到位,至少董致风和书瑟两人在思忖之后,都先后同意了。 于是,很快,山洞里就剩下了书香一人,还有在洞外的暗卫。 书香沉吟了半响,才招来了暗卫,对着暗卫那张面瘫脸笑了笑,“暗卫大哥,凤九是不是还在前线?” 那暗卫侧了侧目,却没有说话。书香好似了然了,扬了下眉,“暗卫大哥,凤九肯定还在前线和鞑子对战,这个我肯定知道,虽然他一直说他在都城,很安全。” 她不聪明,可是也不笨。她从凤九的来信和回信中已经渐渐的看出这其中的不一样来,在时间上,凤九会很固定的几日来信,可那固定的几日却是越发的长了起来。这只能说明凤九离她越来越远,前方的战事也越来越吃紧。 “姑娘说的属下不知,属下只知主子要属下好好保护姑娘仙柯全文阅读。” 暗卫大哥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可细心如尘的书香没忽略他眼角下一闪而过的惊讶,心道:果然如此。 想到凤九现在也是陷入了危险境地,书香心里不免担忧,虽然知道暗卫大哥不会和她说什么,但她一出口却还是问了凤九的情况,“凤九为什么会到前线去?”照说凤九是世子,加上他那种腹黑的性子,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上战场的。“ ”唉,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躲躲呢。“ ”凤九竟然还不告诉我。“ ”姑娘,主子是被陷害了。“暗卫大哥突然来了一句。 书香一惊,蓦然站起身,”你说什么?“惊愕间,她的小手拉上了暗卫大哥的衣角。 暗卫大哥身子一动,书香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离了书香一米之远,接着冷冷的声音自他的嘴中传出,”姑娘,我们该下山了。“ 看着暗卫大哥的眼神,书香心惊,却是不敢再问,就是问,她也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她一直都知晓凤九这世子当得很辛苦,可是她不了解凤九究竟是怎么个辛苦法,可从刚才的暗卫大哥神情和语气,她心中为之一酸,凤九过得真不怎么样,或者他一直都很辛苦,只是他早已习惯用温和的笑来掩饰,不是了解他的人根本无法看出他的内心。 出了山洞,一阵伴着血腥味的微风沁入鼻息,侵入四肢百骸。 书香一下就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些尸体,那些残忍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而且挥之不去。 暗卫大哥浑身都警戒起来,两只幽深的眼眸一直盯着四处八方,嘴里说着:”姑娘,您跟着我,千万不要走开。“其实他也无法肯定的保证书香的安全,他想的就是凤九的命令,一定要保证书香的安全。 书香压下心里的想法,紧跟着暗卫大哥的脚步走着。 而,此刻的凤九,在前线已经知道了书香这里危险。 ”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凤九脸色沉吟,穿着银白色盔甲的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都是冷冰冰的。 蓦地,他眼神一紧,”来人,派朱将军前去支援,定要保证百姓的安危。“ 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救书香,还因为如果那府城沦陷敌军,那承平才是会彻底没救。 他现在毫不怀疑军中有内奸,鞑子在承平已经有了内应。 这个内应是谁?安王?宏王?亦或者晋王? 不管是谁,他们都不应该用无数百姓的性命得来权利,满足欲望。 他承认,他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若没有野心,他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没有野心,他不会活到现在。 其实,真正来说,这其实也算不上是野心,只能说是一种他保命的方式罢了。 已经有士兵去禀了朱士光,帐外传来一阵慌乱之声,隐约的,凤九还听到了有人在梗咽的声音,在咬牙着说着他们的亲人在那里。 书豁和书生并非和他同一个营帐,他们在他的东南方,合着离风守着另外一座城,估计最迟明天,他们就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了特种精英玩网游。 说来他会来这里也托了那人的福,竟然想在这里将他给断送了。他若那么容易死,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不过,料想那个想要陷害他的人也活不久了,他已经忍那个人够久了,久到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她死的时候是多凄惨的场面。他现在已经不是想陷害就能陷害得了的了,他这次只是将计就计,结果如何,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人,那些鞑子又在喊战,左先锋请求应战。“帐外急急冲进一名小兵,将最新军情报告于凤九。” 凤九微微颔首,对着一旁的军师问道:“林先生觉得如何?” 鞑子想要前后夹击,肯定也是听得朱将军刚才离开前去救援他地的消息,所以才第一时间挑衅,来的还真是时候。 “大人,在下认为,何不来个釜底抽薪?”林先生眼眸里含着精光,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凤九沉默一笑,对着前来禀告的小兵道:“让左先锋应战。” 小兵应了便出账,林先生这才开始说出详细计划,“大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在下想,现在鞑子定然是存着要将我们一举歼灭的心,它的后防肯定会空虚下来,我们直捣他们后防,相信连城定然在一日之内得以回收。” “林先生所言极是。”凤九应声。却没有做出回应。 林先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大人是否担忧军中内奸不除,这釜底抽薪难以实行?” 看着凤九点头,林先生轻笑,“在下觉得,世子现在应是要大展拳脚之时了,不知在下猜得可对?” “还是林先生深得我心。”凤九忽而轻笑起来,随即朝着空中手一挥,接着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凤九道:“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该做什么,应该不需要提醒了。” “是。”整齐有素的回答,若是让书香听到,定会以为他们这几个是特种部队里出来的。 几个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在眼前,林先生的眼里闪过赞赏,对于三年前自己的选择很是欣慰。 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等着‘愿者上勾’的‘姜太公’,那个时候眼前的主子真如‘刘备三顾茅庐’请得他出山,他感动,亦自愿献出自己的一切来为眼前的主子分忧。自这三年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选择没错,自己的路也没有选错,这个主子,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好几倍,要比他想象中的满意好几倍、几百倍。 他待属下严谨规矩,却不乏他散出仁慈之心,从而收得他属下的一颗忠诚之心,随时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心。 “大人,此战过后,您再不可藏!”林先生似乎有些担忧道。 一经此战,凤九定然名扬天下。以前的总总都将成为过眼云烟,现在、将来,他就会成为这方土地众多上位者的觊觎,危险定然也会比以前要多得多。 其实,凤九根本不想要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现在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还心系天下,对百姓持有一份仁爱之心,他这种心思要比野心更甚。 林先生说的,凤九岂会想不到,他想得更远,更细。 这一战后,他的责任就更多了,他的私心离他会越来越远。 命运如此捉弄,他现在也只能顺道而行。 “林先生,‘再不可藏’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凤九笑,可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深意。 ------------ v34章 :一战扬名,一朝绝境 到了夜深人静时,承平和鞑靼两国正交战激烈,两军对峙,因为鞑靼本身的力量,凤九手下的兵和鞑靼只能是良方持平,哪方都占不到好处。 “报…报告大人,左将军说鞑子凶残不已,有的还混在了百姓中。” 凤九听闻,凤眸微敛,“让左将军再支撑半刻,半刻过后,我军定会胜局。” 这一场战争,不仅是一场计谋的对战,也是一场时间的对战。 来人神色收起,然后镇定的退出帐外,只要是大人说的,定然有道理。 “大人手下的‘灵素冀’果真训练有素。”林先生摸着下巴的胡子,意味深长道。 凤九心思比他的要缜密得多,不仅猜到了敌军的计策,还想好了应对之策。若说这其中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顾全了大局,却失了小节。 这个时候的林先生如斯想着,可到了后来,他才发现他的这个想法和结果相比差之千里。 对于‘灵素冀’这支奇兵,凤九手下精之又精,由一千多人组成,分别在四国,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手下,他们可以传递消息,可以刺杀,可以迅速的集中…最主要的是这支奇兵,他们各有千秋,人人都有一门精之又精的专业,比如有人精通毒术,比如有人精通奇门遁甲… 而这次两军对战,凤九将自己这支秘密的灵素冀编入了队伍,只不过五十人尔尔,有的是一个小小的掌握千人的将领,最低的是在火头军里做个厨师。当然,每个人的定位决定的他的作用,将领可以保证一定的兵力,厨师可以保证整个军队里的兵的安全。 “先生刚才不说‘再不可藏’么?”凤九轻笑。 两人对视几秒,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意思。 果真,在半刻钟后,突然敌军惶惶撤退,竟出现从未有过的惊惧之色。 是,就是惊惧之色。 承平军见此气势昂扬,打得敌军在节节败退之际还俘虏了不少人。 其实,所谓的‘釜底抽薪’,现在只不过进行到一半而已。 这一半指的就是将敌军的粮草烧尽,并且在被敌军发现前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让鞑子害怕的是,在凤九派出去的人烧粮草之时到粮草成灰烬,他们竟然没人发觉。 而另外一半,包括了两个方面。 一方面,凤九悄无声息的‘牵’走了鞑子数万马骥,并且不知为何鞑子的帐篷纷纷落地,竟无一立起。 另外一方面,凤九还悄无声息的将鞑子那些未出战的将领剃了个光头,头上还用毛笔写上‘鞑子必败’这四个字。要知道,在鞑靼国的人,他们最爱惜的就是自己长长的、粗黑的头发,甚至于将头发比作了脑袋般重要。 这一战,直接深入鞑子的身心,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一定的摧毁。承平直捣冲击,连城终于被承平收回,鞑靼在这几个月里打了唯一一次败仗,而且败得彻底,已经被赶到了和连城相接的流连山。 流连山之所以被称为流连山,是因为这座柳城被这连在一起的山包围着,是易守难攻的城。若不是承平军中出现内奸,就是柳城也够鞑子打个几个月的了。 打了一场胜仗下来,士兵们的士气上涨。凤九下令全体犒赏,在连连吃了三天素菜后,犒赏这日终于看到了油丝。这油丝不是猪油,而是凤九找前命令手下到山上扑杀猎物得来的。 尔后,据承平史官记载此次战役便有这么一段描述:鞑欲以声东击西取城,吾军以釜底抽薪得之。鞑惧,逃之流,吾军乐之!……战,为‘釜抽’之。 此战,凤九的确名扬天下。 而在凤九东南方向诸葛离风所在的军队也和鞑靼刚刚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厮杀,死伤惨重,并没有凤九这般顺利拿下被鞑靼夺取的一城。 诸葛离风现在所处的地方为宜城,而被鞑靼占去的城为柯城,宜、柯两城发展水平差不多,但由于鞑靼作战兵器精良,又因为他们自身的身体状况,所以纵使有诸葛离风在这把守,也只能勉勉的保住宜城。 柯城内的百姓不是被鞑子杀死,女子几乎被―辱,从柯城流出来的百姓诸葛离风也不敢擅自接收,因为他不能保住里面全部都是百姓,就像是在凤九这次夺回连城一战中,鞑子也扮成了承平的百姓。 诸葛离风这一艰难之战后,不及休息,便招了军中军师、将军一同入帐商讨。 “这一战我军死伤惨重,若不是凤世子独有一计,怕宜城此刻已经成了鞑靼之城。”说着,诸葛离风微微呼出一口浊气,“不知各位将军有何良策?若是鞑靼再来,难不成我们还想要让朝廷派兵救援?”话到最后,声音已是锋利无比,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和他平常的邪佞完全不同。 宜、柯两城交战,宜城有承平兵十六万,而柯城仅仅不过十万鞑兵,两军却只能堪堪持平,这让承平情何以堪。 诸葛离风生来傲气,他拥有的智慧头脑比别人要更胜一筹,凤九和他每日都有联系,这一次的战争他也是知道凤九那里会大胜,本来他是想着趁此机会给鞑靼来个两面夹击,也把在柯城的鞑子给打到柳城去,到时他和凤九相会一起,就算是柳城再难攻下,他们两个联手,最多不过一个月,定会让柳城回归承平。 但,在刚才的关键时刻,军中却出现了异数。这个异数就是竟然有鞑子在他们后方想要断他粮草,而此战过后,军中的粮草官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他的失误。 本来两军交战,粮草和军心相接,若是粮草没了,那定然动摇军心。为了保证军心,本来想要趁机追杀的诸葛离风只能放弃这等好机会。 “元帅,我军定然失了良机,现下最为要紧的便是在军中寻找一人担任粮草官一职,此职在军中重要,定要忠于承平之人。”一个颇为老成的将军沉吟道。 诸葛离风鼻翼间呼出半缕气息,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扬,“程老将军所言极是,粮草官一职确实为重要之职,不知程老将军有何可以举荐之人?” 诸葛离风在一开始就担任了一军元帅,本来是用来和东汗对战的,可东汗和承平已签署了和平条款,但他元帅一职仍然还在。 程老将军微微颔首,然后对着自己下手一人道:“韩参领,听说你很欣赏一兵,此兵不仅识文断字,而且拳脚功夫也不错,不若你和元帅说说,然后听听元帅的意思。” 韩参领只是程老将军手下的其中一名小将,不过韩参领因为他为国牺牲的父亲倒是让程老将军另眼相看不少。 “是,将军。”韩参领对着程老将军颔首,接着恭敬的对着诸葛离风道:“元帅,属下军需处一兵董书豁为人诚实,性子也好,做事认真,若是让他担任粮草官一职,军中粮草定然充足。” 诸葛离风一听,不禁挑眉,董书豁,竟然是他! 凤九确实是让书豁和书生两兄弟分到了诸葛离风的营地,而诸葛离风也或多或少的照顾了,但仅仅的照顾而已,其他的,书豁和书生仍然和其他的士兵一般,靠着他们自己,想要立功便立功,没立功便没立功。其实诸葛离风对他们对主要的职责是不让他们死在战场之上罢了。 在几个月前的征兵中毕竟人多,要想出众,实在是难。书豁和书生两人不在同一个军部,但两人在同一个营地,自然是可以见到的。 书豁进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诸葛离风,他在震惊之余也没有忘记礼仪,对着帐内的人敬了礼,便低眸等着诸葛离风的问话。本来嘛,有人来传他时说的就是‘诸葛元帅有话要问’。 他是早就知道了诸葛离风在军中当了元帅,可他这几个月里从来就没有找过一次诸葛离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根本没有想过通过诸葛离风来达到什么目的。 诸葛离风早先就了解书豁的为人,但刚才听韩参领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惊讶的,问了书豁几个问题,便决定让书豁担任粮草官一职,当然,他还派遣了自己的亲信一人和书豁同时掌管军中粮草。 书豁得到了升职并没多兴奋,他一出帐外,便急于找书生。 安东府城被鞑子偷袭的消息早在军中传开了,也听说了凤九有派遣军队过去支援,可他心里的担忧依旧,军中只有书生是他亲兄弟,看不到书生,他心难安。 书豁在找书生的同时,书生也在找他。 于是,两兄弟在半道上遇上。 “大哥。”书生一身狼狈,精神头却还好,不过眼角下的青黑一眼就可以看出,看来也是担心家里才会成这样的。 书豁见到他,心中一喜,却想到了家里,又凉了下来,“阿生。” 书生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大哥,军中的消息可是真的?那爹和二姐、阿香不是…” 两个男儿在此时此刻皆想起了家中,眼眶不禁红了。 书豁答,“消息却是真的,我们…只能在军中等着他们平安的消息。” “大哥,不若我们去问问元帅,是否府城需要支援,我一人回去。”书生沉吟许久,出声道。 “不可。”书豁马上拒绝。 “我们有家人,军中的其他兄弟也有家人,若人人都想回家,那鞑靼不打我国,那我国也迟早会沦陷。”书豁相对于比较理智。 其实,书生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比书豁不沉稳而已。 见书生的神色好看一些,书豁缓和了声音道:“阿生,爹和妹妹在家里等着我们,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书豁又说了他担任了粮草官的事情,书生惊愕之余却突感书豁责任之重,便斩断内心对家中的种种担忧,将担忧都藏了起来。 在分开之时,两兄弟已然气势大涨,更增了要将鞑子赶出承平的决心。 他们此刻暂时放下了担忧,可书香这边却是即将陷入绝境中了。 书香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和暗卫大哥一出山洞,没有多久便遇到了来偷袭的鞑子。也亲眼看到了那些鞑子对百姓的残忍。这一刻,书香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战争的残酷所在,不止令她胃里作呕,更主要的是她觉得她的世界观自此变了。 那些熟悉的面孔,有在李子村北边的李婆婆,李婆婆那孙女正在被鞑子所辱,那只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童而已,在她前世的那个世界里不过是个小学生,可她此刻在受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糟蹋…她,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逼不得已的露出了自己的行踪所在。 鞑子的战服和承平的有很大的区别,它大多是用牛皮、羊皮所制成,上衣和裤子分得很是清楚,这样骑在马上很是干净利落,他们头上还带着一维帽,合着粗黑的头发一起披在了两肩。 书香第一次见到鞑子,他们的穿着在她看来比承平人要现代化多了。 一共是四个鞑子,他们的身旁躺着好几具尸体,大多一刀致命。 这个时候的书香早已不去想自己是多么的害怕了,因为那四个鞑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手中拿着如同弯月的倒,脸上阴狠的嗤笑模样。 还没等书香多做出反应,暗卫大哥已经飞出了几把小刀,本来还向他们走来的鞑子一个个齐齐落地,他们手上的弯月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八只眼睛铮铮的,神色还是阴狠的。 暗卫大哥才不管那么多,他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拉住了书香的衣角便用起了轻功,将书香一个拉起飞到了半空中,嘴中还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鞑子看到有人久久不回,定会有人前来找寻,只能得罪姑娘了。” 这一回,书香根本就来不及尖叫,她就晕过去了。 可怜的暗卫大哥,根本想不到书香对他这种‘擅自做主的轻功’过敏。 暗卫大哥精力有限,还没到县城大门,就从半空中下来了,这才发现书香已经晕过去了。 不过,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太多,他第一个想法便是去找大夫。可现在哪儿来的大夫?只能去县城里找。于是他又使了最后的劲,书香终于被‘搬’到了县城的沈氏医馆里。 沈氏医馆里空无一人,幸而这时去送王志远走的暗卫回来了,见到书香的样子,他一下就想到了法子,用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香料弄到书香的鼻息下,书香一下就转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书香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刚才‘搬’她的暗卫大哥好声好气的回答:“姑娘,这是县城的沈氏医馆,您要到沈君家中,属下立刻带您去。” 书香眨了眨眼,终于想清楚了她此刻的处境。 是啊,她现在要赶紧去和爹、二姐他们会合才是。 沈氏医馆离着沈君住的地方不远,书香一到达沈君家的门口,立刻就有人来接应。接应的人书香认识,是沈君的一个手下。 董致风和书瑟都没事,被沈君藏在了一个地下窖中。 见到了书香,董致风和书瑟两人终于放缓了心。 沈君却是一脸严肃道:“安东县已经守不住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鞑子来偷袭的人至少有三千人,而安东县整个包括百姓加起来不过几千人而已,老弱妇孺被杀害者现在已经数不清楚了。 沈君手下只不过十余人,可这十余人皆是和他共甘共苦的兄弟,可谓是‘肝胆相照’。 “啊君啊,伯父拜托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瑟瑟和阿香。”董致风郑重的朝着沈君拜托。 书瑟不喜,“爹,你说什么呢,我们大家一起逃,肯定可以逃脱的。” 书香也不愿意看到秀才爹这般神情,“爹,现在怎么说都是浪费时间,我们应当快点制定一条路线,然后离开这里。” 逃命是最要紧的,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什么话都开始屏蔽,大家在一起商讨着出逃路线。 经过了两刻钟紧急商讨,终于靠着对安东县的熟悉制定了一条最为稳妥的线路。 大家在一起,前方一暗卫开道,最后一暗卫保护,最中间的是女子,书瑟、书香,还要沈君的娘。至于本来是跟着沈君的那些人,他们其实都是亡命之徒,当初幸得沈君才得以活到现在。 本来一路上是很安全的,可是突然跟在最后的一个暗卫拎出一人来,书香一看,却是王志远。 接下来却是根本来不急反应,二十几个鞑子拿着弯刀就朝着他们这十几个人杀来。 刀光剑影,嘶―吼连连,有血散飞于各处。 书香一闭眼、一睁眼,就看到一簇血朝着她的脸喷洒而来,温热伴着血腥味传入鼻息,让她的心狠狠一沉,眼眸一看,却看到刚才一直保护自己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心下方正淌着鲜血。 紧接着,鞑子似乎越来越少,可保护着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少。 书香看到保护着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面色惊惧不已,两腿在发软,可却无能为力。 终于,她突然感觉自己手肘被一拉,紧接着是一声痛呼声,“阿香,小心…” 这声痛呼来自于秀才爹,书香从惊惧中反应过来,看到的便是手中拿着刀,却被鞑子的弯月刀捅在腰下侧位置的的秀才爹。 董致风脸色瞬间煞白,腰下侧那处流着血,嘴里却是叫唤,“阿香,快跑,快跑…” 一切都来不及想象,因为董致风的手牵扯住了那个桶他腰下侧的那个鞑子,而书香的身边已经没了人,要是他一放手,那么后来遭罪的就是书香。 “爹…”书香惊叫,脸上变幻莫测,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忧,还是惊恐,总之,应该都有。 然后书香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量,伸出了脚,直接对着那鞑子一踢,鞑子似乎吃痛挣扎了一下,眼神里迸射出的却是更加阴狠的气息。 “你给我去死吧…” 书香发誓,这是她活了那么久,前世家今生说得最为狠毒的话了,也是做的最狠毒的事情了。 因为她从衣襟里拿出了她带出来的毒药粉末,然后直接将那毒药粉末擦在了董致风手中的那把刀上,最后,她夺过了那刀,狠下了心,一把将刀捅入了鞑子的腹中,那鞑子挣扎不过两秒便倒地身亡。 当鞑子倒地的那一刻,书香也站不住了,两只脚不止发软那么简单。 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她杀人了… 保护书香的两个暗卫其实本来是可以拦住那鞑子对董致风的那一刀,可是因为这里的动乱,已经引来了更多的鞑子,他们已经分不开身的,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沈君。 沈君保护着他娘和书瑟,他本身也有些拳脚功夫,终于将最后一个鞑子杀死,一转眼看到的却是一脸惨白的书香和一直流血的董致风。 沈君算是一个血性男儿,可杀了人,他心里多少也是不安的,可比书香要更为看开很多。 他马上就跑到了书香的眼前,徒然抬高了声音,“董书香,你爹要是再不救治,就没命了!” 沈君他娘和书瑟两人扶住了就要倒地的董致风。 此时,他们被逼四处夹击中,犹如刀殂。,真谓‘绝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35章 :失踪 书香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从惊恐中反应过来。 对啊,爹受伤了… “阿香,这里就只有你会医术了。”沈君见书香如此,语气有些无奈。 书香缓缓的抬起了头,然后眼神似乎镇定了不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谢谢你。” 话落,她忙朝着秀才爹跑去,秀才爹脸色惨白,显然是失血过多,而且腰下侧那处还流淌着血,她脑袋里转圜了几圈,然后从衣襟里拿出了止血药丸,董致风还未彻底晕厥过去,合着口水便将那药丸吞下了。 书香的药丸效果很好,很快董致风就不再出血了。 可鞑子来的人数越发的多了起来,两个暗卫已然无法控制得住,渐渐的那些鞑子将他们都围成了一个圈,两个暗卫在奋力的保护着他们。 沈君看着形式对他们非常的不利,神色比刚才要沉凝许多,这里有三个女人,一个受伤的男人,除了这两个暗卫,就只有他有战斗力。 书香的神色很是肃然,眼神突然就坚定起来,便从衣襟里掏出药粉,边对着沈君道:“这药粉是我特地研制的,有让人马上四肢无力的效果,只要呼吸到这种气味,就会中招韩娱之我只爱少时。” 这个时候的她,纵使再呆愣,纵使再恐惧,为了保护家人,她已经没了选择。 或许有人知道她现在这个想法很可笑,既然现在可以将药粉拿出来,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 其实原因只有她和她的师傅大人知道罢。 师傅大人第一天教她医术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学医是为了救人,并非为了杀人。 她从第一天学医开始就绕绕的记住了这句话。当然,还有她之前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时代现实的原因。 沈君微怔,却是马上接过了她给他的药粉。 两个暗卫也显然是听到了书香的话,然后书香还拿出了解药给众人服下。 他们要杀出一条血路来,药粉有限,所以两个暗卫大哥和沈君三人特地分工,其中一个暗卫对着鞑子撒药粉,其中一个在后面护着,两刻钟后,终于让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沈君背着董致风,额头上、脸上都流着豆大的汗粒。 他们跑得很快,鞑子也落在了他们后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董致风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可是知道现在他们正在逃亡的路上,他沙哑着声音:“阿君,把伯父放下,带着瑟瑟和阿香走。” “不行,爹,我们一起走。”书香下一秒就厉声反对。 “不要管我…” 董致风说着,人就晕了过去。书香心一惊,忙去摸他的鼻息,感觉到他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可她这才松一口气,却是发觉鞑子正人手拿着弓箭,朝着他们射来。 如雨林一般的弓箭将他们当靶子射来,两个暗卫经过刚才一战,实属疲惫,但还是奋力应战。 可他们这才几个人,弓箭还在不停的朝着他们射来,他们不是铜墙铁壁,不过一刻钟就要支撑不住。 书香心里惦念着已经受伤的秀才爹,“暗卫大哥,麻烦你们将我爹、二姐,还有沈姨带走,我们分两路,到城外会合。你们放心,我手上还有其他的药粉,我和大哥殿后。” 两个暗卫起先不肯,但是书香坚持,他们也几近精疲力尽,只得按照书香说的做,一人扛起董致风,一人将沈姨和书瑟给拉起,两人奋力施展轻功,几乎很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剩下的书香和沈君两人面对着鞑子的攻势,两人像是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齐齐朝着山林间跑去。黑漆漆的山林,月光很淡,根本没那么好找到,鞑子的弓箭暂时告了断落,可他们还在清扫。 “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君刚才在躲起来的时候被射到了一箭,正中大腿上,虽然月光很淡,但在书香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刚才若不是沈君,中箭的就是她了。 沈君的面色痛苦一抽,嘴里却道:“我没事。” 书香已经拿出了止血药丸给他服下,现在没有任何工具,沈君中箭,她根本无法将箭拨出来。 沈君看着脸上为他担忧的她,忽而一笑,笑颜在淡淡的月色下璀璨绽放。 突然,他将手放在中箭的大腿上,眼眸里含着坚定,书香只看到一团血在她面前喷射而出,沈君的手上多了一支箭重生逍遥狐仙全文阅读。那箭,上面还沾染着温热的血液。他竟然就这样拔了箭…不知为何,书香心中那一角,无法抑制的呼吸困难,双眼酸涩难耐。 “阿香,没事…”沈君扯出了笑,可他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书香眼眶随即就湿润起来,她似乎听到了泪水集结的声音。不管刚才沈君为她挡箭是因为他愧对以前的书香,她的心里都不禁为此感到感动。 鞑子还在搜索着他们,书香和沈君这会是躲在了靠近山脚一个比较茂密的地方,除了呼吸声,其他的声音他们都不敢发出。 感动过后,书香似乎像是机械般的撕了自己的衣角,然后为沈君包扎,嘴里还道:“幸好他们箭上没有涂上毒,要不然我还真怕…” 沈君的面色似乎要比刚才好些,听到书香的话,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我命大,不怕。” 书香听闻,竟觉得沈君这话中暗含着宠溺,还有些许无奈,她不知如何作答。 一时间,静默起来。 “这里有血。” 鞑子的声音突然传入,书香和沈君两人浑身紧绷起来。 “阿香,你还有没有力气跑?”沈君问道。 书香顿,朝着沈君颔首,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会被突破。 突然感觉手腕一紧,接着全身被拉起,书香这才反应过来沈君已经拉起了她,朝着一方黑漆漆的地方跑去。 在背后,她听到了鞑子在叫‘在这里,在这里’的声音,她知道,鞑子已经发现了他们了,正在狠狠的追杀着他们。 沈君刚才本就伤到了大腿,跑起来其实比平常要慢多了,大腿上刚才被包扎的布条上也渗出了血液,可他像是没感觉到痛一般。 书香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可是她不想成为沈君的负担,所以她一直咬牙坚持着。 “不好,前面没路了…”沈君惊呼道。 没路意味着什么,这很明显,意味着前方还是死路一条。 可已经跑了那么远,鞑子也已经渐渐的在包围他们了,他们根本没下一条路走。 前面确实没路了,很狗血的,书香和沈君被鞑子包围在了一处悬崖之上,离对面的悬崖相差五米,他们不会轻功,根本无法过去。 “%¥#%……&%¥¥#¥” 包围着他们的一个带头鞑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那些鞑子就将手中的弓箭指向了他们,此时的书香已经想到了自己即将被射成刺猬的命运了。 “阿香,怕不怕?”沈君低声问她。 “怕…也不怕。”书香轻声回答。对于死过一次的她来说,这几个月算是捡来的命吧,但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沈君对着她一笑,面上似乎含有愧色,“阿香,再叫我一声君哥哥好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沈君这个要求,书香此刻一点都没排斥的意思,似乎脱口而出‘君哥哥’三个字,在这三个字之后,她看到了沈君的笑,是温雅至极的笑。忽然她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君的时候,他的笑,就是温雅的。到后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笑了,或许她一直忽略了这种笑。 “真好听重生农女大翻身。”沈君呐呐道,眼神似乎有些迷惘,微微上扬朝看着天际。 “¥¥¥#……¥&*%&……(*&” 鞑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沈君突然将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直接包住了书香的头,紧接着他将书香整个身子都揽在了怀里,“阿香,别怕。” 沈君的动作只不过在一刹那而已,书香两眼盯着黑漆漆的悬崖下方,根本没感觉到沈君的不同来。 直到… 她的身子在坠落,然后突然被弹出,她被扔在了对面悬崖下的一处凹进去的岩壁上。 痛,无尽的痛,从头到脚的痛。 她最后听到沈君说的话是:“好好活着。” 两日后。 “主子,还是不曾找到阿香姑娘。”当初保护书香的暗卫朝着凤九禀告。 两日过去了,承平的军队来支援了府城,赶走了五千的鞑子。可留给他们的就是血流成河的尸体,还有消失不见的书香、沈君,甚至于就连董致风和书瑟、沈君的娘都消失不见了。 当时,在两个暗卫将董致风和书瑟、沈君娘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董致风就醒了,他忙让两个暗卫去救书香。结果却是,书香、沈君失踪了。两个暗卫回到放置董致风他们的地方,董致风三人也失踪了。 凤九在半日后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不顾林先生的反对只身来到了府城,可手下最精良的暗卫出去,都两天还是没一点消息。 他不相信书香就这样死了,她那么聪明,她又会医术,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 林大看着已经快要十天都没有休息的凤九,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看主子这个样子,那个书香姑娘他真是上心了。 林大不知道,凤九现在岂止是上心,自从书香失踪开始,他的心就火烧火燎的,从来不曾感觉过的痛在心里燃烧着。 “主子,林先生来信,鞑靼又添加了十万兵马,正准备攻下连城。”一才进屋的凤九手下暗卫道。 “主子,若您再不回去,那连城又要保不住了。”林大跪地请求。 林大是那些暗卫的首领,他对凤九的了解要比其他的人多得多,别看主子现在看上去风光,其实又有几人能知道主子付出的辛苦。谁又能了解主子这一切来的多么不容易? 林大说的话并不夸张,凤九为了找寻书香一家人,几乎将他手下精良的队伍都遣到了这里,本该在连城里的灵素冀也只留下不过几人而已。鞑靼来势汹汹,一计声东击西不成,接下来的一战定然比上一战要艰难得多。 林大说的话凤九如何不知,可是他心里根本没法放下书香,没找到书香的人,他下不定决心回去。 沈溪迟在一旁看着,要不是亲眼看到凤九这两日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敢相信原来凤九已经将书香放在了那么重要的位置,甚至比他的权利地位要重。此时此刻,他想着以前对书香说的那些话,那一句‘儿女之情对他来说就是生活调剂’,现在看来,他是错了,他真的错了。 “主子,阿香要是知道你为她做的,肯定不会怪您,她是一名大夫,她心怀天下百姓,您若是救了承平的百姓,她会更高兴。” 凤九沉吟许久,才道:“我是在想,如果我再多派两个人给她,她就不会这样突然的消失在我面前了,我也不会找不到她了。”语气里的自责似乎已经嵌入了心脉。 ------------ v1章 :失明 火红的霞阳笼罩了半个天空,层层叠叠的山峰被烟雾弥漫着,一番景象,美不胜收。 其中一座山峰盘踞着几棵茂密的参天大树,宛若覆盖了半座山。 一颗茂密的参天大树下,一男子独坐在一条小溪边垂钓,一女子却是躺在了用杂草堆成的地上。 溪水潺潺而流,溪水下的青石板清澈见底。 忽而,男子手中的线一拉,一条半斤左右的鱼被鱼钩钩起,还在上下左右的挣扎着。 “还是你乖…”男子修长的手一捏那鱼,随即将鱼用尖锐的木棍朝着中间凸起的肚子一串。 钓到了鱼,男子眼眸朝着那躺着的女子一扫,好看的眉梢微微蹙了蹙,都三天了,竟然还不醒,明明全身上下没受什么伤,都是皮肉伤而已。 夜幕降临,男子烧起了篝火,几只不大的鱼串在一起,在篝火之上发出滋滋声响,随着这滋滋声响,鱼香味也随之在这寂静的山林间平飘散开来。 躺着的女子的鼻息间似乎动了动,受了些许伤的手指也动了动,接着女子眼皮子也动了。 本闻着鱼香味的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静,眼眸又朝着她那方看了去。 书香只觉得眼皮子撑得难受,好不容易将眼皮子撑开,却在睁开后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再眨了眨眼睛,又是一片漆黑。 “醒了?”耳边传来些许慵懒的声调,感觉有些熟悉。 “我…”一开口,嗓子却是干涩不已,只得放慢了声调,“这—是—在—哪?你—是—谁?” “我是玻璃店的老板,你应该知道的。”元祐见书香醒了,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书香的头晃了晃,脑袋不甚清醒,咽了咽口水,“好黑,是在晚上吗?” 元祐有些奇怪,但还是道:“黑夜。” 一股脑的昏迷前的记忆袭入了脑门,不甚清醒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猛地起身,“君哥哥呢?他呢?他怎么样了?” 沈君竟然为了她,为了她自己掉入了悬崖,就为了不让她死。 她还记得沈君最后和她说的话,要她好好活下去。 “你说的是沈君?他为了你掉入了悬崖,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我觉得死的几率比较高吧。”元祐无所谓的笑笑。 “元祐,你才死的几率大,他不会死的,他肯定不会死。”要是沈君就这样死了,她的愧疚该多高,她甚至想不清楚为什么沈君会在生死之时,让她活着。 元祐皱了皱眉,他更觉得奇怪了,因为他看到书香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好像眼神里却少了什么,就好像死寂一般,毫无波动。 但元祐这想法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他更注重的是书香叫唤他时的称呼,“元祐?你竟然唤我这个,凤九果真对你不一般,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我当初道你是为什么突然和我说不合作了,果真是因为这个。” 本来书香是答应了元祐制作镜子合作,可后来书香听了凤九元祐的身份之后,便改了主意,和元祐断了这合作。 确定是元祐,书香心里暗暗压下惊讶,没想到她会落在元祐的手里,还真是‘落入狼圈’了。 “这是在哪?你怎么不把我交给凤九?我爹呢?我姐呢?沈姨呢?”元祐既然没杀她,那么自然她是有用的。 元祐看书香这么快就镇定,勾了勾嘴,“这个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没听说凤九有带什么人离开府城,他现在已经在连城了。” 书香斟酌了许久,浑身传来的微微刺痛感也被她忽略了,“元祐,二皇子,你要什么条件才能带我去找我爹和二姐?如果是制作镜子的…我可以…” “你既知我的身份,你觉得我还会要你制作镜子的方法?”元祐的尾音微微上扬,这董书香倒是有趣,这个时候还想得到和他谈条件。 “那你为什么救我?想把我给凤九添堵?活着想要威胁凤九?”书香语气有些冲,可是因为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在元祐听来,却是依旧柔弱的。 元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书香,然后起身从一旁拿过了一片叶子从小溪里舀水,递到了书香的嘴边,“喝吧,听你说话还真费劲。” 书香也不想着元祐会对她下毒药什么的,直接就将水喝了,喝完却是疑惑的问道:“那么黑,你看得到?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 书香这话,直接让元祐拿鱼的动作滞了滞,这篝火那么亮,董书香居然说她一点都看不到,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突然在脑袋里想了最坏的结果,嘴里却道:“你以为你可以和我一样夜视吗?今天可是连一个星星都没有,一片乌云。” 其实夜空虽然月亮不甚明亮,可星星却还是有的,零稀的挂在了夜空中。 听闻,书香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可是她此时精神不济,料想着元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说她想知道的消息,但肚子确实是饿了…不对…鱼香味,烤鱼? “元祐,你烤鱼了?你烧了火?我听到声音了,我闻到气味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火在哪里?”书香的声音越发的激动,她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她眼睛看不到了。 元祐本来还想着骗过了今晚,等会书香睡着了再看看她有什么不同,却不想书香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而且还那么激动。 书香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痛了,她猛然站起了身子,睁着眼睛却是伸出手四处摸着,声音伴带着恐惧,“看不见…还是看不见…”她的脚却是朝着鱼香味靠近了,元祐远看着她就要一脚踏入篝火中,一个闪身就将书香一揽在怀,然后将书香正立,“你干什么?你现在看不到不代表明天看不到,你不要找你爹、你姐、你沈姨、还有你那君哥哥了吗?” 话一说完,元祐才发现,他有些情绪过头了。或许他看惯了书香理智的样子,一时间接受不了她这种样子,所以才会情绪失控的。 书香的手被元祐抓着,她挣扎不开,眼眶里却是蓄出了泪水,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在人前落泪,却没想到是在不甚熟悉的元祐面前。 她落泪并非因为她看不见了,而是因为沈君为了保护她,而她却不争气的看不见了。 她落泪并非因为痛,而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慢慢的流逝。 她感到很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 “元祐,我求你,帮我找找他们好不好?”声音沙哑,带着梗咽,似乎从喉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让元祐为之一怔。 她现在看不到了,不要说找人了,或许连这个地方都走不出去。 元祐虽然心里怔愣,可他理智未失,“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我顺道救了你,我对你已经有了救命之恩了。” 书香一顿,眼前一片黑摸,她根本无法看到元祐说话的神情,可是根据元祐说话的语气来判断的话,元祐果真是一个‘在商言商的商人’。 “难不成你想要我以身相许?”书香嗤笑道,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元祐绝对不会要她‘以身相许’,内心里也对自己佩服,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和元祐呛嘴。其实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安慰,她需要的是家人平安的消息,还有沈君的消息。 向来理智的元祐终于破功,咳了几声后才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的,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话吗?一点都不懂得女子应该矜持。” “我是村姑,还有什么矜持可言,我瞧着你也不错,勉强就行了。”书香随口便回答。 若是秀才爹他们都平安的话,她这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了也值得。 “我不错…我再错我也不会要你。”元祐声调拔高,语气很是不屑。 两人这么调侃一番,接着书香像是忘记了自己眼睛看不到一般,在元祐的帮助下吃了鱼,喝了水,然后躺在了乱糟糟的草堆上,闭目养神。 她问元祐为什么救了她,元祐是这样说的。他是刚好路过,然后看到了那一幕,直到鞑子走开,才上前将她救了。 元祐这样蹩脚的解释书香压根不信,元祐从来就不简单,救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甚? 可元祐就是这样说了,他也不在意书香信不信,只是给出一个过程而已。 何况,书香是被他救的没错,这一点书香根本没法辩驳。 躺了许久也不见睡意,书香突然问元祐道:“你一个二皇子,怎么看上去对野外生活那么熟悉?而且还在东汉和承平两国间来往做生意?”在她看来,纵使这个元祐有心要统一几国,也未必要自己出手不是? “这个…我想我没必要说。”元祐根本没打算给书香解释,令他惊讶的是凤九既然和书香说了他的身份,难道就没有说他的为人? 其实,元祐还真说对了。当时凤九和书香说了他不简单,可却没说过他如何的‘不简单’,更让凤九没想到的是书香和元祐还有这么一朝相处。 ------题外话------ 谢谢两个妞的票票: 妃你莫属 投了1票 新月钩寒玉 投了1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2章 :皆灭 不管元祐对书香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元祐还是带着书香离开了这荒无人迹的山林,书香在这期间也给自己把了脉搏,可暂时还是无法辨别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可就算是有办法治好,那也很难。 元祐带着她似乎进了一农家,听着淳朴的带着浓重乡村味气息的声调,书香嘴角微微勾了勾,神色也稍稍放松。 元祐已经出去一天了,她呆在一间房里,有一个张嫂伺候她吃了午饭和晚饭,现在她等着元祐回来。 元祐是在快到子时的时候回来的,书香看不到他神色沉凝的样子,只觉得元祐沉默得太过异常。 她等着,等着元祐自己说出来。 “董书香,你喜欢上凤九了吗?” 想不到元祐竟然问这个问题,书香唇角愕然,眼睛迷茫,皱了皱眉,“元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祐又是沉默一阵,“知道我听到什么消息吗?凤九大胜,你们承平国皇上大喜,即刻封他为皇长孙,也是下一任的继承人。” 书香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凤九如何?和她有关系。 “那很好啊。”书香不知道是如何说出这话的,嗓音低哑,却很柔和。 “是啊,很好,他藏得够久了,这下终于如常所愿。只是我想,他应该不记得你了,真是可惜了。”元祐的话,不知是嘲讽或不屑,书香想,或许两者都有吧。 凤九一朝登天,书香这是早就想到的,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只不过五六日吧,竟变了那么多。 “元祐,这些我不管,我想问,我爹和我二姐呢?”这才是她应该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正要告诉你,我听说廉亲王妃将一个酸秀才一家绑架了威胁皇长孙,皇长孙不理,那一家酸秀才都被杀了,廉亲王妃也被皇上下旨赐死。” 元祐的话像是一根一根淬了毒的尖针刺入书香的心,那痛传遍了全身的四肢百骸。 “你骗我的?元祐,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书香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将在她眼前的元祐扯住了衣领,几乎将他的衣领撕下来。她的声音很是颤抖,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元祐看着她倔强的脸,心里不有产生一丝不忍,可嘴里还是说出另书香更加神失的话,“董书香,你若是觉得我骗你,我明天就带你进城,如果亲耳听到能让你死心的话。” 书香不相信,她相信凤九当了皇长孙,元祐这点不可能骗她;她不相信的是凤九视她的亲人不顾,让她的亲人就这样没了。 元祐冷哼,却是在第二天便带着她进城,据元祐所说,她现在所进的城是府城旁边的城—项城。 她听到耳边热闹的声音,叫卖声、吆喝声,声声入耳,仿佛鞑靼一场残酷的入侵,都成了过眼云烟,对于项城根本没影响星耀香江。 “项城几乎不受战争的影响,但是消息来源却是最精确的,我告诉你的事情,已经过了三天了。”元祐在耳边说道。 扶着书香进了一家最繁华的客栈,书香听到了有人在说着最新的消息。 “这廉亲王妃还真是,为什么要杀一家酸秀才,还威胁皇长孙,她这做法也太可笑了。” “我听说了这内幕,听说皇长孙在府城里当安东县县官的时候喜欢上了那酸秀才的女儿,廉亲王妃在混乱的时候将他们给抓了,就是为了让皇长孙就范呢。” “我还听说,那个酸秀才的女儿长得丑,估计皇长孙只是为了给廉亲王妃错觉而已。” “原来是个丑女啊,哎呦,这…这…这…” 书香听着耳边你一言我一言的话,脸色越发的惨白,酸秀才…丑女… 再也坐不下去,扯着元祐的袖口,“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 终于到了僻静之处,书香却已经是浑身颤抖,要不是元祐拉着她,她恐怕早已经瘫软在地了。 “董书香,现在你信了吗?”元祐声音略略抬高,其实,他也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会这样的,他至少认为,凤九不会利用董书香,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相信和不相信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书香笑,笑声很大,如果这是真的,那一切的一切她就是罪魁祸首。为什么被廉亲王妃抓的不是她?她甚至于后悔当初让那两个暗卫大哥带走自己的爹和书瑟、沈姨,现在她不仅对不起董家,也对不起沈君,沈君为了救她跳入悬崖,她却是将他最亲的娘给送入地狱。 她很希望这是假的,感情上她相信凤九,理智上却相信这眼前铁铮铮的事实。 元祐听她笑完,又道:“我听说的最新消息,承平皇上在三个月内给凤九纳正妃。” “元祐,我谢谢你。我现在想要知道,我能帮你什么?”书香面色依旧苍白,可看上去却很理智,理智得几乎让元祐感觉眼前的她和前几日的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元祐楞了。 “现在的我,估计对你也没作用了。我现在是个瞎子,凤九,不,对于皇长孙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了。你还用得着我?”书香自嘲笑道。 “董书香…”元祐迟疑唤她,“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回东汗的话,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眼睛的。” “不需要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么?还有,我想,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这几天耽误你不少时间了。” 书香说的很正确,可听到元祐的耳朵里却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悲凉之感。 不可否认,他确实想要过董书香被他利用,能从凤九得到什么。也不可否认,当时动了一丝念想救她,也是动了这个心思。 可他没想到她眼睛会失明,也没想到她一家的遭遇,放佛这一切一切的不幸都在这几天降临到她身上。 “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杀我灭口?” 书香的语气越发的自嘲,放佛已经和这世界隔上了一堵墙。 元祐失神,“难道你不想要去找他们的尸首?如果…” “不了,我没脸去见他们,我还有哥哥,不,我不配做他们的妹妹,我想…他们会去的,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名门恶女最新章节。” 她有什么脸面去见爹、二姐、大哥、三哥…他们会这样,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才成这样的。 “董书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哭你就哭出来,哭一场就好了,你不是说沈君要你好好活着吗?你不是要做傻事吧?”元祐越来越不敢去正视书香这一瞬间的变化了。 书香不笑了,眼睛里却什么神情都没有。愤怒,元祐没看见。伤心,元祐也没看见。 干涩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元祐,你不杀我就放了我吧,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救命之恩。” 她没想过以后的生活,可是元祐在身边她就会无时无刻的想到这些事情。原谅她,她现在想逃避,她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或许,她还想要去凤九那里亲自验证,前提是,她现在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无貌的丑女村姑还能见到高高在上皇长孙吗? 她在刚才的一瞬间想要让元祐带着她去找凤九,她相信他有办法,可是她还不敢现在去面对凤九。 “董书香,你确定不和我回东汗?或许现在那个廉亲王妃的亲信就在找你。”元祐不能理解书香此时的心情,但他现在却是以一种和书香平等的姿态在和她说话。 书香坚持,“你走吧,若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脸上冷漠如斯,放佛根本不认识元祐一般。 元祐却感觉自己人生第一次充满了挫败感,而且她不端庄、她不漂亮、她不淑女,和他以前见过的无数女子相比,她是粗俗的、她是丑陋的、她是特别的。 “你现在不方便,我安顿好你,我就离开。” 不知为何,这话自他说出口,却像是练习了无数遍一样。 其实,这五六天他和书香相处,两人除了呛嘴还是呛嘴,要说开心说不上,要说不开心也不是。 其实,他的时间是很宝贵,可他就是为了她浪费了五六日的宝贵时间。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当时会来到正遭受鞑子残杀的安东县,为什么偏偏救了书香,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书香和凤九的关系? 可,这个答案他直到很久很久才知道。 书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听了元祐的话后,她选择了暂时妥协,“那…谢谢你了。” 一路直到回到那农家,书香都没再说一句话,元祐也没再说话。 一进房间,书香终于压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在哭她安定的生活没了。 她在哭她的亲人被她害了。 她在哭为什么她要穿到这个时代来,为什么要穿到董书香的身上。 她还在哭为什么她那么不争气,牺牲了沈君,还把眼睛给弄得失明了。 她更在哭,为什么她还活着。 “爹,二姐,大哥,三哥,君哥哥,沈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一定好好活着,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我会为你们报仇。” ------题外话------ 谢谢妞:vikicoddle、创世巫女滴票票 ------------ v3章 :穆尔兰舟 两日后,元祐将书香给安顿了一番,便启程回东汗了。 书香收拾了这些日子的心情,元祐还给她留了人下来,果真是安顿好了她。 她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医好自己的眼睛,首先就是要药材。元祐考虑得很周到,买了很多她需要的药材,可是她用了那些药材,外敷、内疗,眼睛还是看不见。 书香终于忍不住了,摸索了一个篮子就朝着山里‘走’去,自然身旁有人作陪。 “姑娘,您这要去山上采药,怎么认得出那就是你要的药材呢?你还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药材,我去采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和书香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她是元祐留下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并不会武功,或者其他的技艺。 听闻,书香抿嘴浅笑,“茴香,我只是眼睛失明了,我还可以闻草药,还可以摸它们,并非我失明了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茴香一怔,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姑娘,是我…” 书香知道她在想什么,摸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一路上山,书香眼睛看不见,虽然不是完全不认识草药,可要辨别却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一天过去了,书香却只采到了自己需要的三种药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当初学医的时候,她怎么就不好好的学呢? 其实,她会学医,还是要谢谢凤九的。 纵使,凤九可能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谁?”书香突然感觉窗户边的风向增大,以为是茴香,却是没听到茴香的应答,起身,再度唤了下,“茴香,是你吗?茴香…”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书香的耳内,“原来你在这里,倒是让我一番好找。” 书香很肯定,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不熟悉。 “你是谁?”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书香不由得后退几步,直到无法再退。 茴香肯定是被制住了,不然就是被杀了,不然不会不回她。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眼睛怎么了?”男人似乎很惊讶。 “我…” 书香在昏迷过去前听到了男子最后的一句话,“罢了,和我回去再说。” 皇长孙府内。 “你们说什么?人不见了?”凤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路打听书香的消息,终于在项城打听到有一个脸上长着黑斑的女子在街上走,两天过去了,终于确认,现在却得到书香已经不在的消息。 林大说情,“主子,书香姑娘应该没事,在屋内没有找到任何打斗的痕迹。” “没事?什么时候灵素冀的动作那么慢了?竟然连一个人都还会落在别人的后面贴身丫鬟太难训。”凤九神色很是严肃,灵素冀是他最为亲卫的手下,竟然有人抢先他一步,这人实力绝对不同凡响。 林大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色冷冽,“主子,属下请求亲自去寻书香姑娘。” 这些日子,主子为了书香姑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一个好觉了。董家一家也未曾找到,沈君也没了消息。而且还在外传出这么个消息,要是主子再不找到书香姑娘,到时候书香姑娘相信了主子是在利用他,那… 林大一走,林先生便进了屋。 凤九见到林先生叹了口气,“主子,您这样找一个人太过兴师动众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书香我是必须找的,我知道先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对不起书香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书香第二次。”凤九转过身去,黑眸看向窗外,瞳孔里泛着血丝。 董家一家都没找到,书香也失踪,虽然他得到了第一步的胜利,可他却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心里纠结成缠,他却走不开,无法第一时间的找到书香。 “主子,您已经尽力了,书香姑娘如果知道你做到这个地方,肯定…” 林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九打断,“先生,您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她不会因为我现在是皇长孙而高兴,也不会因为我现在权大势大而巴结,她甚至于会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远离我。她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是特别的,没有人能像她这般毫无顾忌的说话,和我开玩笑。” “主子,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主子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都会有的,何况只是…” “先生如果累了,就请先回去歇着吧。”凤九难得的对林先生用了不耐烦的口气。 林先生看着凤九傲然的身躯,心中叹息,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夜深,林先生开门,找到了沈溪迟。 “沈公子,听说你和那位书香姑娘是同一个县的,也认识她,你认为她的为人如何?”林先生从来说话不拐弯抹角,一下就入了主题。 沈溪迟细细的看了他,他还想着这个林先生究竟还要多久再来找他,现在他是终于忍不住了啊。 “林先生,或许对于你来说阿香只是一个山村村姑,她配不上皇长孙,甚至给皇长孙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最多最多皇长孙实在是对她用情太深,不过一个通房而已。” “或许,你认为阿香只是妄图,她是勾引了皇长孙才让皇长孙对她这般。” “或许,你还认为,应该派人去杀了她,绝了皇长孙的念头,一心抱负。” “但是我会告诉你,如果阿香是个村姑,但她不是一个平常的村姑;阿香也没有勾引皇长孙;你也不要动什么念头想要把她给杀了,我相信吉人天相,阿香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的。何况,你若杀了阿香,估计皇长孙也不会让你在他身边待了,就是放在了身边,也不会要重用你。” “这些,就是我要告诉先生的,希望先生好自为之。” 沈溪迟说了一大堆,直把林先生说得瞳孔大睁。 这个沈溪迟果然慧眼,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动了杀心。 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甚至于可能会因为这个女子而将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 而且,他起了杀心沈溪迟都猜得出,难道主子猜不出? 思及此,林先生脑门忽地冒出一头冷汗旁门散仙。 确实,凤九怎么可能会忽略林先生的意图。 林先生是他请回来的,他为了他的宏图大业,他是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人,他还是个想要一张抱负的人。 所以,其实林先生就是起了这个心,他也可以谅解。 因为,这个杀心也表示出了林先生对他的忠诚。 只不过,林先生看待儿女之情太淡了。 不过,他也想到了林先生不会打没把握之战,肯定会去找沈溪迟了解状况,依照沈溪迟和阿香的关系,肯定不会让阿香出事情的。 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在凤九的计算当中,林先生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忍不住冒一头冷汗,他毫不怀疑凤九的手段。 林大是个聪明的,他和凤九相处的时间长,他更懂得凤九的想法,所以才主动请缨去找书香,就是为了安凤九的心。 沈溪迟看着远去的林先生,心里却想着那个聪慧的人儿到底怎么样了。 书香一直在做梦。 她梦到了秀才爹他们一身血的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她还梦到,书瑟满脸的愤怒质问她为什么当初要救凤九。她又梦到,沈君对她低吟‘阿香,叫我一声君哥哥可好’。她也梦到,本身的书香出来了,她指着她的脸,骂她‘你为什么不好好的珍惜我的家人,他们对你那么好,对你那么好’。 而就在她隔壁的厢房内。 “太子,那姑娘身体太虚,受到严重的打击,一时无法承受,又碰到了头,所以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失明的状况。”一位老御医沉声禀告着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男子。 那是一个银发男子,金黄色的珮冠将他的发丝高高束起,前额镶嵌着几缕细碎的发丝,半遮着他那英挺剑眉下的那双锐利眸子。深邃的眼眸下,透出的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傲视天下的霸气。 他,就是鞑靼太子——穆尔兰舟。 穆尔兰舟浑身煞气,“这些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现在都三天了,人还是没醒,一群庸医。” 不过就是将她敲晕了,竟然带回来三天了,还没醒。 下首跪着的一群御医皆冒冷汗,那姑娘不醒他们也没办法了,他们是什么办法都用了。 他们心里这样抱怨,可面上却是什么都不能说,要在这拥有罗刹称号的穆尔太子面前抱怨,那他们就是不想活了。虽然,他们现在也可能会半死不活。 “太子,那姑娘估摸着这几日就醒了,您再等等。”一位资历较老的御医出口道。 “几日又几日,你们这拖延时日倒是很有理由,”穆尔兰舟冷哼,“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她一日不醒,一日你们就打二十大板,直到他醒为止…” 穆尔兰舟此话一出,下首皆一片寂静。 没人敢求情,谁若是求情,那惩罚必定加倍。 “报…太子殿下,那姑娘醒了。” 这报告来得太及时了,一群御医皆松了口气,要是再不醒,他们就死路一条了。 ------------ v4章 :留下 穆尔兰舟听到报道立刻站起了身,然后直接去了躺着书香的厢房。 厢房内的壁炉中袅袅上升着烟气,散发出一股薄荷香味,很淡,闻着却很舒服。 书香是醒了,可她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穆尔兰舟,她只是感觉到周身很温暖,身边的人对她也没有敌意。 “醒了?”穆尔兰舟直挺的站在书香的面前,看着还躺着的书香,她的眼瞳里却没有什么生气,没有当初的狡黠和干净,只有一丝迷茫。 书香浑身一怔,“是你?”在她昏迷之前将她敲晕的那个人。 “你认出我来了?”穆尔兰舟充满煞气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浅笑,他就说嘛,她肯定不会不记得他的。 “是你把我敲晕的。”书香哼哼两声道。 穆尔兰舟脸色一囧,可他更在意的是书香刚才说的认出他是认出他是敲晕他的那个人。 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书香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却也感觉到了越发靠近自己的陌生男人气息。 侧在身侧的小手捏紧,“你抓我来干什么?我只是一个瞎子,对你没什么用。” ‘一个瞎子’么?她怎么那么轻易就说得出口? 穆尔兰舟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想着若是他早先一步找到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其实,他也是间接造成她是瞎子的凶手吧。 “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你的眼睛我会帮你治好的,你只要安心的在这修养就行了。” 书香心里有些咬牙,此人将她抓来,竟是为了可笑的治好她的眼睛,还有让她修养? 没听到书香回答的穆尔兰舟第一次出现了不快,“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 这女人会不会太随便了,什么问题都不问他,也不说什么,难道她就不怕他是那等登徒子? 其实穆尔兰舟真心想太多了,书香自己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一般人对她不会产生欲—望,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抓她的人是不是又想着她和凤九有什么关系,然后来威胁凤九。 如果抓她的人真这么想,那她算是幸?还是不幸? “那你是谁?” “我…”穆尔兰舟口塞,这个问题他还不能一下说出口,“就是想要报恩而已,你救过我一命,我保你一命。” “报恩?你没搞错对象?”书香一愣,脑中却是翻转了一番,忽然浑身一怔,“你是鞑靼人?” 报恩?她除了救过一次凤九外,就只有那个人了。 一想到会是鞑靼人,书香突然就激动起来,自嘲道:“鞑靼人,来报恩?你不觉得可笑?先让我家没家,住没住,然后现在眼睛也瞎了血剑红尘最新章节。” “那不是…”最后一个‘我’字,恰在了穆尔兰舟的喉咙说不出口。 事实就是如此,就是他鞑靼人将承平的几个城弄成了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不过,这说到底其实和他没根本关系,都是他的死对头三皇弟惹的事。 “行了,既然我救过你,那你就把我放了吧,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有办法,不需要你来治。”书香冷漠的拒绝。 穆尔兰舟生来傲气,书香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冷漠至此,虽然说到底是他没理,可他从来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 于是,他煞气必露,“如果你觉得你离开了我这里能活下去的话,你就自己走出去。” 书香差点将胃里的酸水给吐出,要她自己走出去,她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呢。 “反正我带你来的时候,其实在那时的前半刻钟有人想要刺杀你,要说报恩,其实我已经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了。”穆尔兰舟没好气又道。 话落,穆尔兰舟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偌大的厢房只剩下书香一人,她在想着穆尔兰舟的话。 他说有人想要刺杀她,他把她给救了,说明此人实力还行,至于到底如何,她是猜不出是谁要杀她。 穆尔兰舟出了厢房门,对着服侍书香的丫头吩咐,“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就按照她的需要。”说到底,他心里还终是留了一份愧疚。 书香本来想要试图走出去,可是她眼睛不行,耳力也不好,几次碰撞之后,终得暂时放弃。 “姑娘,太子让奴婢告诉您,您若是想清楚了,奴婢便带您去见太子。”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太子?难不成刚才的那个男人是鞑靼的太子,穆尔兰舟? 她真不知道该想着自己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竟然好死不死的救个人是太子。 不过,那个男人是太子,他还敢留她在身边吗?难道就不怕她刺杀他? 穆尔兰舟,鞑靼的罗刹太子,鞑靼和承平交战的时候似乎领头人不是鞑靼的太子。 书香心里纠结半响,她现在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穆尔兰舟就是等着她去见他。她见了他要如何?难道穆尔兰舟还真的想要报救命之恩,明明他自己都说救命之恩已经报了。 书香心里将利弊都分析清楚了,还是决定去见穆尔兰舟,反正左右不过一死,而且穆尔兰舟的样子不像是要利用她或者是杀了她,还说要将她的眼睛治好。 穆尔兰舟听到书香要见他的消息,脸色要好看了些,他就怕书香执拗着不见他,要真这样的话,她的眼睛就更难治好一分了。 穆尔兰舟是在花厅见书香的,书香到花厅的第一时间闻到的就是牡丹花香,还有穆尔兰舟身上的龙诞香。 刚才她太过茫然和思绪混乱,所以才忽略了穆尔兰舟身上的味道。 龙诞香不是一个常人可以用的,只是穆尔兰舟用龙诞香,符合他的身份。 书香思索着,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 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她也没有发现穆尔兰舟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趣味博弈局中局:漂亮女局长最新章节。 “鞑靼太子,不知你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书香直入主题,她现在想要确认的就是穆尔兰舟的意图,再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全。 “自然算数。”穆尔兰舟几乎没思考。 在说话的当头,他还挥手让人离开,他觉得,若是有旁人在,他和眼前的丫头没法正常交流。 书香听闻,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这里是你鞑靼的皇宫里,我要求离开这个地方。第二,若是你想要我眼睛治好,那便让我住在有草药可采的山峰下便罢。” 她不是个迂腐的人,鞑靼和承平打战她不喜欢,也对鞑靼有着怨恨。 可她理解这么一句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这个肉弱强食的世界里,几个国家的上位置必然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就算是鞑靼不出兵,承平也指不定会在某时某刻出兵。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穆尔兰舟再度不快起来,眼前这小丫头简直和当初的差别差太大了。 “怎么让我正常起来?我父兄、姐姐生死不知,从小到大的哥哥为了让我活下来亲自跳下了悬崖。你是希望我和你调侃几句,然后奉承你几句?”书香的声音嘲讽,嘴角讥笑。 她这话让穆尔兰舟又语塞了,他不过就是想要说话正常点,却不想书香说这些。 顿了顿语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在想你当初的勇气哪儿去了?你父兄、姐姐、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们现在下落不明其实不代表已经死了,而且我想应该还活着,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眼睛治好,到了后来,你想去找他们就去找他们,我绝对不会拦着。” 穆尔兰舟想,这是他二十几年来说过的最多的话了,这小丫头若还是不知好歹,他是不是该直接将她扔到死人堆里放个几天? 若是书香知道穆尔兰舟的想法,铁定大骂一声:毒男。 要过了很久之后,书香才知道穆尔兰舟不是像传闻中的狠毒,他骨子里其实还有几分相似于诸葛离风的毒,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却还是笑着接受的,简称‘痛并快乐着’。 “我知道了。”书香淡淡的回答,穆尔兰舟的话,给了她不少的冲击,就是元祐,他也没有说过这个话。 “那我现在就着人安排你出宫。”穆尔兰舟也干脆。 不到一个时辰,书香已经被穆尔兰舟安排到山清水秀之地了。 不过,她却发现事情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因为鞑靼国也有想要找事的人。 第一天,穆尔兰舟他妹图塔公主来看她,留下一句:那么丑,我哥眼光也太差了。 第二天,穆尔兰舟他家幕僚偷偷来看她,冷冷的丢下一句:给安份点,若是她有一点有问题,那他们就把她给死无全尸了。 第三天,穆尔兰舟亲自来,还顺道和她商讨关于他要选妃的事情,让她看画,这简直就是来刺激她。 终于这样过了几天之后,书香再也忍不住了。 她摸索着给自己做了一张面具,而且让人买了男装,从此扮成了一个小生模样。 她还倒弄了几种迷药和毒药,不是放在指甲上,就是直接撒在房间里。 她还顺道让下人在门外贴了纸,写了一句: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 v5章 :试探 书香本以为自己要等到眼睛恢复才不会再孤单,却不想有一天穆尔兰舟竟然带来了苏宝。 “这狗我见着眼熟,你摸摸…”穆尔兰舟正想要让书香确认一下,却是他还没说完,苏宝就皮跌皮跌的往书香怀里钻了。 书香对苏宝的气味很熟悉,一下就辨别出来,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诚的欣喜之色,“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开始他们一家逃跑时没见到苏宝,后来她这些日子想想就后悔了,苏宝有灵性,若是当初将苏宝带到自己的身边,或许她现在就不是这样子的了。 不过,这些,只能是书香随便想想而已。 苏宝见到书香,发挥出最大的活力,四只爪子都在书香的身上挠啊挠,就差没把舌头舔在书香的嘴巴上了。 “苏宝,别闹。”书香无奈的摸摸苏宝的头。 苏宝很乖,一下就不闹了,突然就气定神凝起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在书香身上不停扫射。 主人好像有哪儿不同了?怎么都不看着它? “我看你每日无聊,便想到了你家的那只狗,所以就去找了,没想到这狗还在你家蹲着,说了是你,才肯到这来。”穆尔兰舟说话时略带笑意,她家的一只狗都那么的有灵性,还真是只有她才能养出来的。 书香心中一诧,对苏宝愧疚感深了几分,当初没把苏宝带走,还真是她的不是。幸而苏宝是只有灵性的狗,没有把她这个主人给拍飞。 “不知太子选妃选得如何了?” 穆尔兰舟本略带笑意的神情一听到书香这话立刻就敛了眉,“没了。” 书香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穆尔兰舟就已经跨步走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书香有些纳闷的皱了皱眉,穆尔兰舟要选妃,凤九那也说要选妃,不知凤九选妃如何了。 穆尔兰舟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眉梢间的阴郁之色尽显,看着手边的各国公主、郡主,鞑靼一品、二品官员之女的图像,摸着下巴,嘴中唤道:“来人,将齐玉传来。” 齐玉也,穆尔兰舟幕僚之首。 齐玉很快就被唤来,他以为穆尔兰舟是决定是选谁当太子妃,没想到穆尔兰舟第一句话却是:“齐玉,如果我不想选太子妃,当如何?” 齐玉被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要选妃的意思是他提议的,选了朝廷大臣的女儿也好,选了别国的公主也好,对于太子稳固地位都是上上之策。却不想,才不过几日而已,太子竟然和他说他不想选太子妃了。还问他要如何做。 “太子,恕臣不知。” “当初你让我选太子妃,我是这么答应的,现在我不想选了,你就用先前的方法让我父皇撤旨吧。” 穆尔兰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现下几天一改,而且还没有商讨的余地,让齐玉这个首席幕僚都想要咬碎自己的牙了鬼楼魅影全文阅读。 事实证明,齐玉不仅是想,他是真的咬了,声音都有些变了,“太子,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皇上允许您选太子妃,三皇子那里已经对我等虎视眈眈,您这是为何?”他是实在想不清楚太子为何要改变主意。 穆尔兰舟自己也想不清楚了,齐玉对他忠心他知道,而且这件事情让齐玉做也有些强迫他了,可是要他选太子妃,他这心里却是怎么也不想了。 一个娇滴滴或者端庄的女人,哪儿比得上… 不对,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齐玉,本太子觉得选太子妃现在是下下之策,承平皇长孙也在选妃,我若和他一起选,两国必定起争执,到时候又给了三皇弟一个借口发兵。” 齐玉勉勉强强的就接受了这个原因,虽然他心里还有想法,可看到穆尔兰舟迷茫的眼神,他硬是压下了。 出了太子府的齐玉转身便朝着书香这边来了。 太子不要选太子妃了,太子似乎和那个丑姑娘说得最多话,他要去试探试探,到底太子欲意如何。 齐玉到的时候,书香正在喂着苏宝吃排骨。 要说苏宝才不过半个月余没见,身子骨就瘦了一大圈,书香愧疚,于是大把大把的肉就往着苏宝的嘴里塞。 齐玉被挡在了门外不得进去,书香喂着苏宝欢乐无比。 书香在听了某齐幕僚的话后说过,来人若是出自于太子府,一律不见。 齐玉不知道,他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被砸得很疼。 烈日当空,齐玉心中一急,连马车都不用,直接就骑马来的。此时的他大汗淋漓,一张儒雅的脸上满是不满,对着门外守着的固执小厮无可奈何。 “大人,不是小的不让您进,而是太子殿下吩咐了,这府里的事情都由书香姑娘做主,书香姑娘说她不见任何人,您请回吧。” 小厮的彬彬有礼让齐玉一张脸涨得通红,“你去禀告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书香姑娘商讨。” 小厮也不是不给齐玉面子,好歹齐玉在穆尔兰舟面前是个宠臣,两个小厮分了一人去禀告了。 书香心情好,这天正好不和齐玉计较。 齐玉进了大门,就看到了书香一脸悠闲的在吃瓜子,手中还抱着狗。 “书香姑娘,您这面子倒是很大?”齐玉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快说道,也不顾书香这个主人,自顾自的就坐在了上首的另外一个位置上。 书香笑了,齐玉这厮说到底不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她其实很奇怪为什么穆尔兰舟会把齐玉当做是第一幕僚,这齐玉不过只是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吧,而且据说还没娶妻。 “这倒不是面子的问题,我这不是遵循您的意思么?我不和太子府的人来往,就不会成奸细啦,你也可以安心了。” 齐玉被她这话一回,梗着脖子顿了好一会才道:“你这做法有些偏激了,我现在不在太子府,不算在那个之内。” “但是您可是太子第一首席幕僚,您若是和我接近,要是到时候我真是奸细,您可是洗脱不了罪名了。”书香见齐玉死撑,也不点破,谁让他前次看不起她来着玩转韩娱传。 “太子突然说不想选妃了,若是你,该怎么办?”齐玉打算跳过这段话,直接说出他来的目的。 书香佯装大惊,然后捂住耳朵,“首席幕僚是首席幕僚齐幕僚,你刚才说什么,我是真的没听到。” “我说,太子不想选妃了。”齐玉徒然高了声音。 书香放下两手,恍然,“噢,齐幕僚,你竟然公然将太子最私密还未公开的消息告诉我,你说我要不要把消息给传出去?” 你不道歉,我也不搭理你。 书香就是这样的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丈。人若欺我一分,我必讨来一分。 齐玉不是个傻的,相反的,能在穆尔兰舟当上首席幕僚的他很聪明。 刚才他是被书香气懵了,可是这说了几句话后,又听了书香的几句话后,他倒是能屈能伸了。 “书香姑娘,齐玉为以前对你说的话抱歉,对不起。但是,太子对你如何,你是知晓的。现在太子不想选妃,这对于他的大业很是不利,不知道你有什么方法能让太子消了不想选妃的打算?” 书香眨了眨眼,其实她眼里一点都没神色,不过心里倒是在思考着了。 上午她就觉得奇怪,穆尔兰舟说‘没了’是什么意思,经刚才齐玉这么一说,原来是穆尔兰舟不打算选妃了啊。 “齐幕僚,我可是不知道的。”她觉得她没必要说什么。 齐玉看着她眨眼,他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两人安静了一阵,还是齐玉打破了寂静的场面,“书香姑娘,您若是眼睛好了,想去找寻您的亲人?” 书香顿了顿,点了点头。 “在这乱世之下,您要找人?没点实力的人,根本没法保护自己的亲人,这一点,书香姑娘知道么?” 书香复又点了点头, “书香姑娘,你诚然可以让太子帮你,可是都这么些日子了,你还是没朝太子开口,说明你是不想让太子帮忙,齐某说得对否?” 书香再点头。 “那要找你的亲人,是不是首先要强大自己?” 这会书香不再点头,“齐幕僚,您若是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齐玉笑笑,眼眸里划过一抹亮光,“若是你能让太子这一关过去,那我便答应你让你可以有找到你亲人的实力。” “怎么说?” 书香不得不说她心动了,准确的说她承认齐玉了,齐玉说话正中她心尖。 “太子不想选妃了,您若是能让太子在不选妃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住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我就承诺我说的话。”齐玉不紧不慢的开口。 书香有些不解,齐玉为何给她这么一个条件让她选择,齐玉首先不是很讨厌她的么? “齐幕僚,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您老现在是在考验我?” 齐玉扬了扬眉,“若你认为是就是吧。怎么样,接不接受考验?”他不介意为了太子而试探一次这个貌似愚笨却很聪明的臭丫头。 ------------ v6章 :留不得 “三十六计之第十一计:李代桃僵。” “指在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或者敌优我劣的情况下,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的谋略。” 这一问一答的两人分别是齐玉和书香。 齐玉是个好师傅,他从孙子兵法教到了三十六计,现在只是要书香背这些计策的意思而已。 书香虽然喜欢看书,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什么的也看了不少,可是从来就没有这么硬记过,而且还有齐玉的讲解,她发现她对这些竟然越发的熟络起来,每日做梦都会做到自己在用计。 齐玉沉了沉眼,看了看咬着自己裤脚的苏宝,“行了,今天就到这了吧。” 书香偷笑,每日苏宝总是来得及时,齐玉每日都被苏宝气得半死。 齐玉是个很严谨的人,就像是上课的老师下课了也要多说一些,典型的劳碌型。 可书香就不喜欢这样的,虽然她答应了齐玉和他学东西,可没想到成为和齐玉一样死板的人。 苏宝似乎听懂了齐玉的话,就抓住了书香的裤脚,书香蹲下身子笑嘻嘻的抱起了苏宝,就差在它的嘴上献上一吻了。 要离开之前,书香还对着齐玉道:“师父,您老别皱着眉,这样比较快老哦,到时候师母大人若是嫌弃你了,可别说是因为我。” 一调侃完,书香马上就抱着苏宝走了。实际上书香会知道齐玉是皱着眉头,那是猜的。 书香并非每日活得那么轻松自在,亲人未能找到,穆尔兰舟的选妃也还没有对策,她每晚几乎都不得眠,做梦虽然梦到计谋,可同样会梦到血流成河的场面。那场面,让她一生都忘不了。 齐玉说,她若登上了高位,就能让黎民百姓得到安置;你若有了权力,你就能阻止一国对另外一国的侵略;你若有了智慧,就算是上了战场也不会丢失自己的亲人。 一切都是权力在作祟。 上位者想要用权力得到更多的权益;下位者想要得到权力必须努力,或者用金钱来换。 而现在,她不是上位者,也没有金钱,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头脑,来得到。 或许,哪天有人会说她利益心虚。 或许,哪天她会成为众多人征讨的对象。 不过,这都是她应该的。 要得到总需要有付出的。 齐玉到了客厅里,看到的书香就是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东西。心里突然有些惘然,这么聪慧的女子,眼睛却是… “师父,怎么不坐?今天的饭菜不合味口?” 齐玉扯了扯嘴角,然后在最近的一个位置上坐下,咧开嘴道:“今日有红烧排骨、清蒸鱼…” “茄子炒青椒、青菜,瘦肉蘑菇汤。”书香很快的接了上去,“师父,我都知道的,这桌上有什么我都能闻得出来,就是在哪个位置我都能摸得准。” 听到书香的话,齐玉咋开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师父,我这眼睛虽然还没好,可是我嗅觉、听觉可是增强不少哦。”书香语气有些自得。 她这眼睛还真是难以治好,但是她增强了其他地方,她能凝住心神,注意神经,从而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齐玉顿了顿,接着轻笑一声,“太子不选妃了,听说承平的皇长孙也不选妃了,这倒是好了我们了。” 书香筷子突而一惊,连筷子里的菜都掉在了碗里。 承平皇长孙?凤九?允素? 他不选妃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样,那皇长孙的头街被承平皇上给扣压了,说是藐视皇威。”齐玉又道。 书香强压下心里的惊愕,咽了咽口水,抿唇问:“师父,那皇长孙现在呢?” “现在啊,”齐玉似有若无的笑了笑,“现在三皇子又准备想要攻击承平了呗。” 直到齐玉走,书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自从到了这鞑靼,这次是第一次听到了凤九的消息,却不想是这么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似乎让她更加相信了他。 而书香却是不知,齐玉在出了她门之后就转去了太子府。 “太子,书香姑娘确实和承平皇长孙有关联。”齐玉面色微沉,说出的话却是沉寂如斯。 穆尔兰舟听到了齐玉的话,显然脸色也不好看。 前不久承平那酸秀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陆,都说那个酸秀才已经死了,一家都死了,就是因为一个丑女。 他本来是不知晓的,可是这事情太过碰巧,他便让人去查了,一查之下,得到了确定答案却还不死心。于是就有了齐玉这一番试探,却不想竟然发现那凤九和董书香的关系似乎和传闻中的差不多。 那么,是真的凤九迷上了书香? 那么,书香是真的对凤九动情? “太子,”齐玉有些担忧叫唤,“您怎么了?”谁都看得出,太子对董书香的不同来。 穆尔兰舟眨了下眼,瞬间恢复了冷清,“无妨,她有关系便有关系罢,你再也无须去试探了,先前说的该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书香发现,她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到穆尔兰舟了。 终于忍不住,“师父,太子呢?” “太子啊,他最近比较忙吧。”齐玉答。 “师父,我想到办法了,可以让太子不必要选妃的办法了。”书香却是不再问下去了,而是说出了昨晚上她终于想到的计策。 “哦?什么办法?”齐玉微微扬眉,看她。 书香正色起来,心里斟酌了下口气,“办法很简单,三十六计中有一计‘树上开花’,只要我们造成一种让大家认为太子要娶当朝宰相刘宰相的女儿,那么三皇子必定会阻止,到时候我们来个顺水推舟,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鞑靼宰相刘鱼生乃是文官最高职位者,他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女儿成了当朝贵妃,一个成了首富的妻子,还有一个最小,正是待嫁之时。 他这个儿子更是不得了,现在才年龄不过二十三,就已经成了三品大将了,立的军功也是不少了。 要说何为现在刘鱼生权力那么大鞑靼皇还不忌惮,那就是刘鱼生从来都是保皇一派,对皇上忠心无比。 三皇子野心大,早就开始拉拢刘鱼生了,只是刘鱼生一直犯傻,装作不知道罢了。 而且,依照刘鱼生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让穆尔兰舟娶到她的女儿,因为他还需要避嫌。 “不错。” 齐玉给出这两个字。 不过三天,鞑靼皇上突然下旨不给太子选妃了,而且还下旨太子成为鞑靼十万精兵的元帅,拥有绝对的权利。 也就这三天,书香也得知了凤九被恢复了皇长孙的头街。 也就这三天,凤九知道了书香的消息。 书香的计策里有了一些生僻的词,就比如阿拉伯数字,这个,在这计划实施之前,只有凤九知道。 凤九果真是知道了,他知道了书香还没死,也知道了书香在鞑靼。 若不是林先生他们的劝解,估计凤九现在已经去了鞑靼的路上。 林先生是这样说的。 “主子,这计策如若出自于书香姑娘,那么必定说明书香姑娘现在已经成了鞑靼太子的手下,甚至是幕僚,若你和她见面,必定会招来有心之人利用。” “主子,外界的传言未消,虽然那传言是你放出去的,可是…书香姑娘不知,她一度还认为是你的不是。” “主子,不急一时。” “主子,不是有句话说‘若情长久,又岂朝暮’。” 沈溪迟的话是这样说的。 “世子,阿香现在应该被保护得很好。” “世子,阿香现在估计还没有准备好见你。” “世子,阿香若是想回来,她会回来的。” “世子,你若是去了,阿香不想见你,怎么办?” 林大的话是这么说的。 “主子,鞑靼太子手下高手多。” “主子,鞑靼太子手段狠毒。” “主子,据说书香姑娘救过鞑靼太子,鞑靼太子对她甚好。” “主子,书香姑娘在您的身边更危险。” 还有…还有… “你们或许还少说了一点,书香或许现在在恨我,以为我在骗她,以为我杀了她的家人,以为我一切都是在利用她。你们还少说了一点,书香现在已经失明了,她看不到了,她找不回回家的路了,她需要我带她回家,我需要兑现我的承诺。”凤九眼神有些涣,说出的话却是将他们三人的话都逼了回去。 于是,去鞑靼之行必执。 于是,凤九便开始了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布局。 可是,书香不知,她甚至于还不知道她被外人知晓了,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给凤九提供了她的消息。 可是,书香还不知,就是因为这样,她被鞑靼的三皇子主意了,她现在处于危险之地。 她还不知,穆尔兰舟为她已经和齐玉翻过一次脸了。 “太子,她和凤九关系莫测,就算是现在培养了她,到时候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对头,这个结果,是您希望的吗?” “齐玉,你和她接触的时间最多,你认为他会是这样的人?她聪慧,可她善良。” “她是聪慧没错,可是善良是会变的,她处在这个乱世,若是不变,就是她死,若是变了,她就不是你心目中想的那个人了。” “齐玉,你错了,她一直都是这样。若她真的变了,那我也接受。” “太子,你不能让一切都付之东流,凤九要找她,你若是…” “齐玉,你若是将她交给凤九,我必不绕你。” “太子,她留不得。” “你说什么?” “我说他留不得。” “如何算是留不得?她已经做成了事情,他已经让我能够不选妃了。” 齐玉这天很是沉重的对她道:“书香,你改名换姓可否?你改头换面可否?” 听完齐玉的话,书香神经咋起,改名换姓?改头换面?这是怎么回事? “书香,你不能留在这了。” 她只听得齐玉话音落,她两眼发暗,陷入了黑暗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7章 边塞 书香打死也想不到,那个待她越来越好的齐玉会把她扔到一处农村的村口,还算他有良心留下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有一封信和几锭银两,还有一身衣服。 她终于知晓了,原来齐玉还是未曾接受她,他只是想要靠她来解决穆尔兰舟的问题罢了。 穆尔兰舟对她与众不同,肯定让齐玉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才直接把她送走。 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相信这次被齐玉送走不是穆尔兰舟下令的。 寒风簌簌,她感觉不到任何人气,只听得几声鸡叫。 这个死齐玉,竟然不把她放到一个房子里,把她放到这里,是要冻死她的节奏吗? 其实齐玉打的主意不是让书香死或不死,他对书香还是有些情分的,所以他打的主意是让书香自生自灭,任其发展。其实,书香这个样子,死的机会比较大。 而穆尔兰舟知道书香被送走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齐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本太子把她给送走,你眼里还有本太子吗?”穆尔兰舟怒喝。 齐玉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他不惊不燥,声音无波,“太子,臣若眼里没有太子,我就不会送书香姑娘走了。” “她人现在在哪儿?”穆尔兰舟怒火中烧,本来他浑身就充满煞气,这会他的煞气直指齐玉,饶是齐玉再对穆尔兰舟熟悉,也不禁寒颤。 “臣不知。”他是确实不知道书香哪儿去了,他只吩咐扔到一个地方,随她自身自灭。 “齐玉…” “不管太子如何问,臣都只有两个字:不知。”齐玉低头,沉沉说道。 穆尔兰舟呼吸深长,看着低着头的齐玉,“来人,将齐玉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齐玉笑了,不是打入死牢就行。 待齐玉被拉走,穆尔兰舟马上招来的暗卫,“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回来了。” 暗卫一离开,穆尔兰舟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终究,他还是没能保住她。 凤九这厢的手下也没闲着,他们已经在路上跑死了几只马了,可是离鞑靼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他却不知,去了鞑靼,还是一场空。 三天后。 书香摸着自己的床慢慢躺下。 三天前幸好有户人家收留了她,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住。 这户人家家里也不富裕,甚至还有一个年龄超过十四的傻儿子,这个傻儿子还是夫妻两老来得子,宠爱得不得了。 书香也没白吃白住,她将包袱的那些钱给了一锭出来,她估摸的应该是五两的。 “彦卿,睡了吗?我煮了夜宵,没睡的话就出来吃罢。” 门外传来叫唤声,书香听得出,这是何大娘的声音。 何家就是靠着何大叔上山打猎维持生计的,何大叔打猎回家时日不知,有时晚、有时早,晚回来的时候何大娘都会煮夜宵,煮好了都叫书香。 至于何大娘叫唤的‘阿彦’自然是她书香,她出来的时候穿的就是男装,董书香这名字太过女性化了,她便改名为董彦卿。 书香只要没睡着,都会出去。 这一次,书香也没有例外,起了身,“大娘,我没睡,正好饿了呢。” 何大娘听到她说话,才推门进去,然后扶着书香出门,嘴里边兴奋的说着:“今天你何大叔猎到了不少猎物,还猎到一只小豹子,等那小豹子杀好,我就把那豹子皮给你做件背心。” 书香心中一暖,她真庆幸自己碰到这一家人。 “谢谢大娘。” “谢什么,你的年龄和斗儿的年龄差不多,我当你是我儿子。”何大娘笑道。 呃,书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就感觉到垮了一个门槛,看来是到了大厅里。 “大叔,听说你今天收成不错。” 都三天了,书香唯一能得到外面消息的就是从这个何大叔的嘴里了,何大娘是个典型的村妇,但是她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也不会去听什么事情。 书香现在知道的是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属于东汗和承平的边界处,只要往沙漠那边去就是东汗。所幸东汗现在才能承平签署和平条约,倒也平静。 何大叔特别喜欢书香,他虽然已经快五十了,可精神依然很好,声音有北方汉子的粗矿,“彦卿啊,这会你可说对了,我和那大河去了比较远的地方,那里猎物多,今天可不,就多了。” 这附近的猎物都猎了好久了,一开始倒是不愁,可总有空的一天,所以过个几天何大叔就会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打猎。 “大叔,你可真行。”书香毫不吝啬的夸赞。 何大娘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就已经将汤碗摆好了,然后将筷子递到书香的手中,“彦卿啊,炖的是鱼汤,这鱼目的我给你用汤勺弄好了,你先喝一点汤,然后将这鱼目给吃了。” 书香笑,何大娘总相信以形补形的说法,所以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眼睛,都给她了。 听到他们的咀嚼声,书香才开吃。 在这里吃饭从来不用保持安静,何大叔喝了点小酒,就开始说起来了。 “今天我看到山那头有军队集聚呢,哎呦,怕是这平静的日子又要没咯。” 书香听闻,手一顿,然后问道:“大叔,怎么回事?” 在这家里,就只有书香愿意听何大叔听这些,何大叔当然会说。 “听说啊,我国的皇长孙本来是要娶东汗的公主,可没想到他变卦了,东汗国帝皇就不高兴啦,这一不高兴,就可能要打仗啦。” 书香这会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从何大叔的嘴里听到凤九的消息,凤九拒绝的竟然是东汗国的公主,难道他就不怕东汗国起战事? 接下来何大叔还说了些什么,书香却是没有再仔细听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书香醒来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何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哭喊声声声入耳,真正悲戚。 书香惊惧,摸着门自己就找着去了。 “大娘,大娘,怎么啦?怎么啦?” 何大娘带着哭腔,“彦卿啊,这斗儿我怎么也叫不醒他,他还口吐白沫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也不在,怎么办啊?” 书香一听,摸着手,“大娘,你在哪儿,我以前学过一些医术,你先让我蹲下,给斗儿把脉。” 何大娘没了主心骨,听到书香这样说,就是心里可能不相信书香的话,可是她愿意死马当作活马医。 书香把了脉,马上给出最快的治疗方法,“大娘,你快去煮一碗绿豆粥。” 何大娘啊啊两声,忙去煮了。 书香再进行细细诊脉,就怕斗儿还出现其他的问题。 她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给斗儿把过脉了,斗儿这个病不是不能治,就是那些药材太贵了,不然就根本难以买到,这个家里是根本负担不起。 她现在没法做到察言观色,所以不能随便帮斗儿治。 吃了何大娘煮的绿豆粥,斗儿果然好了不少,呼吸渐渐的正常了。 自从书香治了斗儿之后,何大叔和何大娘对书香就更好了,嘘寒问暖,处处周到,弄得书香很不好意思。 这天,何大叔终于早回来了,他亲自来找书香。 “彦卿,大叔也不和你绕弯子,大叔就想从你口中知道,你觉得斗儿这样还有没有得治?” 为了这个儿子,他这十几年来花费了多少心思,操了多少心,就是为了躲村子里的孩子嘲笑斗儿,他才搬到这个偏远村子的山脚下来的。 其实何大叔、何大娘的做法和董致风的何其像,书香在这里住了两天就感受到了。都了为了儿女,她很庆幸自己有秀才爹那样的爹,也为斗儿庆幸他有这样的爹娘。 “大叔,我也不瞒着你,我师父以前是宫里的御医,我不敢说学到了他的十分,可我敢说我至少学了八分。依照我的判断,斗儿不是没治,斗儿有治,就是有几味要需要配置,这世间实在难以找到。” 何大叔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书香的眼睛,眼里划过怜惜,“孩子,你这眼睛肯定不是天生的,你这眼睛要怎么治,我前几天问了你大河叔,让他去打听了方子,我这有个方子,字大叔是不知道的,但是你大河叔和我说过了,我这念给你听听。” 书香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萍水相逢的何大叔、何大娘会为她做这些事情。 “你听着,决明子、芍药……” 书香听着十几种中药的名称,真是难得何大叔不认识大字记了那么清楚,竟然一个都没说错。 “何大叔,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我这眼睛和斗儿的有相像之处,都需要几味珍贵的药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斗儿的。” “那…”何大叔咂舌,他自己出了打猎其他的都不会,珍贵的药材他也没有办法得到。 “大叔,你放心啦,我还会辨别药材。打明儿起,我就和你一起上山,我去找药材,你打猎。”书香出口安慰,她知道何大叔在想什么,无非在想着想要帮她,却帮不起的窘迫罢了。 ------------ v8章 相见 从那日起,书香每一日都在何大娘的带领下和何大叔一起进山。 书香庆幸自己在黄御医那里学来的医术没有浪费,可她眼睛现在看不见了,寻找药材什么的都要比平时慢上好多。 一天最多能找到三种药材,有时候一天她都找不到一种。因为何大叔和何大娘都对她信任有佳,她写了一些药方给何大叔去抓药治斗儿,吃了一段时日后,斗儿有了一些好转,至少倒是对认她认得很清楚,每次都叫她‘妹妹、妹妹’的,她只比斗儿要小两个月而已。 原以为在这里她会生活到眼睛治好为止,却不想… 凤九辗转到了鞑靼没见到书香,不甘心的又让人收集她的情报,终于让他查到了书香在这个地方。 其实他已经在书香所处的村子停了两天了,若不是书香每日和何大叔去山上,或许当天她就找到她了。 “阿香…” 熟悉的声调在书香的身后响起,书香好一顿的停滞,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是凤九的。 凤九,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阿香,”凤九快步的走前,站到了书香的面前,一张他陌生的脸显现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往书香的脖颈找寻,看到那个明显的印记,他连日里来酸涩的表情总算有了一抹浅笑的弧度,“真的是你。” “凤九。”书香的声音可谓毫无波澜。 凤九激动,他无时无刻都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可现在她在眼前,她叫着他的名字,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却被她一句话给停滞了。 “不,皇长孙殿下。” “书香,你听我解释,你爹和你二姐没有被抓,只是…”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找到他们。 林大和沈溪迟两人是跟着凤九来的,看到书香的时候,沈溪迟也是激动的,总算找到了一个。从出事到现在,他根本就不敢去见书豁、书生两人,还冒着一辈子愧疚的心情骗着他们两个,说着董家一家人都没事。 凤九的到来,书香不是不震惊,只是震惊过后,更多的是迷茫和复杂。 他说,秀才爹和二姐没被抓。 好,她相信。 “凤…皇长孙殿下,那您来这做什么?”书香想笑,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如果当初她没救凤九,或许她会和她的秀才爹、二姐在一起,就算是死或者每日活得担心受怕,她也愿意。 她知道这事情根本不能怪凤九,可不知怎么的,她见到凤九就会想到董家的人。 林大和沈溪迟两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林大的身份和性子让他对此不作任何表示,可沈溪迟对书香不同。 凤九笑,有些苦涩,她还是不信自己,“阿香,你和我先回去好不好?我一直都有让人去找他们,找到他们你就能团聚了。”他真恨自己这个时候面对着她竟然无法将心里的思念都说出口。 凤九自从看到了书香,连眼睛都不肯多眨一下,他凝视着她无神的眼眸,心更疼了。如果他早点找到她,那她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阿香,如果你不想和殿下走,那你便和我一起离开,我来照顾你。” 不得不说,其实沈溪迟很了解书香的。书香确实没有想过要和凤九一起离开,甚至也没有想过凤九会来找她。她对于凤九是怎么样的存在,在经过了董致风和书瑟、沈君之后,她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了。 书香听得出是沈溪迟的声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僵持了好一会,还是何大娘将门打开,打破了宁静,“这…彦卿呀,是你朋友?” 何大娘第一次见到凤九、沈溪迟这样的人物,而且还看到林大冷冰冰的站在了门外,心里紧张,就连说话也紧张起来。 书香朝着何大娘说话的方向看出,“大娘,麻烦你帮我烧些开水到房间里。” “啊?好好好…我这就去。”何大娘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书香抬了抬手,“这里不方便,到我房间去吧。” 说罢,她便摸索着朝着她的房间去。 她的方位感变得很强,根本不会搞错方向。可凤九和沈溪迟两人看着却是心凉凉的,冷冷的,甚至是心惊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去扶着书香。因为他们知道,书香并不需要他们扶着。 进了房间,书香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房间里简陋,你们随意。” 她看不到他们,却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随着她进了房门。 何大娘的开水很快就来了,何大娘走之前迟疑了一会才道:“彦卿,没有茶叶。” 是啊,在这家里,是不会有茶叶的,有的就是何大叔平日里喝的花茶和书香几日前炮制的药茶。 “大娘,没事的,我们喝开水。”书香出声安抚。她明白何大娘的心绪,何大娘是个典型的妇人,凤九浑身的气质肯定让何大娘的行为举止会局促起来。 何大娘一离开,书香笑了笑,“沈大哥,麻烦你帮我倒水,我这样子…” 她笑中丝毫没有自嘲、自贬,有的是坦然。可看在凤九的眼里却是为她的倔强心酸。 茶水倒了,便开始了先前的话题。 凤九第一次觉得自己沉不住气,“阿香,跟我回去,好不好?”他语气有些软,颇有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刚才书香的两个‘皇长孙殿下’称呼让他浑身都感觉不对劲,本来当上了这个,他应该开心的,可是在书香面前却感觉‘皇长孙’其实是虚伪的。 “回去做什么呢?”书香抿了口水,带着土腥味。 一个问句,将凤九和沈溪迟两人都愣住了。 “你们可能会说,我大哥、三哥在,他们会照顾我的。”书香不管他们有没有说话,先前做了解答,“可是,我却觉得我没有脸去见他们。因为我把爹和二姐都丢了。” 是啊,丢了。她真心没脸去见书豁和书生,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我回去,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凤九的声音放佛带着一种想要说服自己的错觉,可到了后来,他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董致风和书瑟等人他确实在找,可是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算了,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沈大哥,你若是见到我大哥、三哥,就和他们说我过得很好,总有一天会找到我爹和二姐的。”书香似乎没有听到凤九语气里的挣扎,其实她不想面对凤九,宁愿凤九没有出现过。 “这怎么行?你的眼睛现在这样了,就算你不在乎,可你想想你在乎的人,董伯父和书瑟两人都没找到,你难道不想要早一点找到他们,难道你真的想要在这里一直躲着?”沈溪迟出口反对。 书香的眉梢几不可察的颤了下,却是闭上了眼睛,打定了主意,“我不会回去的,我在这里真的很好,这里也需要我。”斗儿还没有完全好呢,何大叔、何大娘也对她好。 “阿香…”沈溪迟有些无可奈何书香的固执。 “沈大哥,你先出去吧,我和…有话说。”书香打断了他的话,沈溪迟太了解她了,若是沈溪迟一直在这里,她保不准会应了沈溪迟的话,和他回去。 沈溪迟怔了半响,才慢慢踏出了房门,顺便还将门给关上。 待沈溪迟一走,凤九发觉他不管怎么样都感觉局促,他想小心翼翼的,他想的… “允素,你回去罢。” 书香又恢复了那个称呼,可是这个称呼却让凤九脸色唰的白了。 她声音里的无奈是那么的明显,连掩藏都掩藏不了。 “阿香,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是你别拿自己开玩笑好吗?你的眼睛越晚治疗就会越难治,我可以帮你把眼睛治好的。” “治好之后呢?”书香淡淡问道。 “治好之后就…”娶她? 凤九想说完整,可看着书香嘴角勾勒起来的弧度他却怎么都说不出。 “治好之后,你多少有些喜欢我,然后可能努力的要纳我,可我这个身份能当什么的,最多不过一个侍妾罢。喔…其实侍妾也算是高攀了,皇长孙的侍妾没个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也当不上吧。就算是当了侍妾,你也还要娶其他的人,什么正妃啊,什么侧妃啊…到时候我运气好的生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男的,我就有了依靠,如果是女的,可能就还要缠着你,直到生出男孩有了依靠…” 凤九看着书香的嘴一张一合,听着她一句一句贬低她自己的话,苍白的脸青了,“董书香,你凭什么这么小看自己!” 凤九的打断并不能让书香有什么退缩,反而更利索的回答,“凤九,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我在家人遇害的时候我只能靠着你的力量去保护他们,可他们却还是不在了。当我和沈君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他要和我一起跳崖,没想到他却救了我,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了崖。他对我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叫一声他‘君哥哥’,我叫了,可是…” 她从来未曾和人说过这个, ------------ v9章 :一起 凤九看着书香的嘴一张一合,听着她一句一句贬低她自己的话,苍白的脸青了,“董书香,你凭什么这么小看自己!” 凤九的打断并不能让书香有什么退缩,反而更利索的回答,“凤九,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我在家人遇害的时候我只能靠着你的力量去保护他们,可他们却还是不在了。当我和沈君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他要和我一起跳崖,没想到他却救了我,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了崖。他对我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叫一声他‘君哥哥’,我叫了,可是…” 她从来未曾和人说过这个,这是她第一次说,或许还是最后一次说,她当时的恐惧。 凤九露出苦涩的笑,他快速的抱住了书香,闻着她的发香,“阿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似乎除了这一句话,他想不到其他的话了。 书香挣扎,挣扎不开,便闭上了眼睛。 他的怀抱很温暖,暖得她只想要在他的怀里一直这样下去。 许久过后,“允素,你回吧。” “我不回,你若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凤九坚定的口气自书香的头顶传入。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怎么可能再一次让她离他那么远。 书香确定不走了,可应该走、必须走的凤九却固执的留了下来。 两日后,沈溪迟单独见书香。 “阿香,若一直这样下去,他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了。” ‘他’自然指的是凤九。 “沈大哥,你劝他回去罢,我已经习惯在这里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和他不合适。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不适合。”书香的手里摸着草药,似乎在辨别着什么,可她微微蹙着的眉却感觉到她的无奈。 沈溪迟深深呼出几口浊气,“这一切我都明白,可是你不退让,殿下不退让,难道要在这耗上一辈子吗?你耗不起,殿下也耗不起。” 书香笑,“沈大哥,不会的,我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至于凤九,他更不会。”他有他的使命和责任。 沈溪迟沉默许久,沉了脸,“阿香,算我没说。” 在凤九和书香之间,沈溪迟选择了书香。 书香本以为凤九最多待几天而已,却不想,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凤九还纹丝不动,每日来和她说一些话,每日又给她准备药材,他也是会医术的,所以他这样是为了治好她的眼睛。 而相对于凤九的淡定,跟随而来的林大和沈溪迟两人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紧绷,甚至到了一看到书香就忍不住露出苦涩的笑容的地步。 书香的心里也纠结,她搞不懂凤九这是要做什么。 一日,她打开了门,却感觉到一声‘咚’响。 “书香姑娘,我求您和主子一起回去。”林大的声音依旧沉闷、冷漠,可语气里的恳求意味却很浓。 “林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凤九他自然会回去的。”书香脸色忽地发青。 “可是,若书香姑娘您不回去,主子就不会回去。您不知道,主子是扔下了什么来找您,他从来不和你说,也不准我和沈公子说,但是今天,我想说了。 自从鞑靼打到了府城,主子听闻你失踪的消息,不顾前线的危机,亲自到了府城去找您,却没能找到您。然后查探了许久,终于在鞑靼的境内听闻你的消息,他又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来找你。如果您真的以为这是内疚,那书香姑娘您就把主子想得太好了。 我跟随主子十五年,从十三岁开始,主子就开始杀人无数,您别认为主子狠毒,若主子不狠,主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主子快马加鞭的到鞑靼还是没能找打您,又花费了无数的心力才打听到您的一些消息,一路找寻而来,终于找到了您,您却不肯和主子一起离开。” 书香记得,林大她是认识,可是她从来不曾听过林大说过那么多的话。 “属下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书香姑娘若是在三天内想清楚了,就和我们走,若还是没想清楚,就是犯了主子大不违,我也要将主子‘请’回都城。”林大话落,站起身,直挺的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夜深。 凤九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书香房间帮书香换外敷的药,书香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凤九将要换好,站起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去,书香突然开口,“我和你回去。” 凤九一愣,接着一喜,整张本是疲惫的神情一下精神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问道:“阿香,你说真的?”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一,我住沈大哥那里;二,不要让我大哥、三哥知道我已经回去了,暂时我没办法面对他们;三,斗儿的病还未能好全,我希望你能派个大夫给他好好看看。”书香平淡无波的回答,内心却早已翻滚汹涌。 “我同意,斗儿的病我会亲自想办法的。”凤九几乎不家思考就同意了。 只要书香和他一起回去,他什么都同意。若没有了这次的分离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可这次的分离却让他认识到了她对他代表着什么。 虽然和何大叔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久,可书香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却感觉到很深刻,她很感谢他们,是他们给了她新生。 出发的路上,沈溪迟和书香说了他们得到线索的来源。 “阿香,其实线索是齐玉给我的,他说不一定能找到你,更或者你已经死了,不在了。他说如果见到了你,求我帮他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 “沈大哥,我想不是凤九的手下没有想过杀我,只是凤九的手下比穆尔兰舟的手下要仁慈。” 这一刻的书香在说凤九的手下仁慈,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不是仁慈,那只是一种对凤九忠心且护心的表示。 沈溪迟又道:“阿香,穆尔兰舟对你…有些不同。” 书香笑着回答,“不同又如何,我和他最多只是相交一下,然后各自分散,永不再相交。” 凤九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他此刻已经被林先生传来的消息给震惊了。 “主子,这事情可否告知书香姑娘?”林大有些心惊问。 这震惊的消息就是董致风等人的消息。 纸条上面写着:董等人已有消息,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三具尸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上面的衣物可辨认出其人。 “绝不可能是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可偏偏是这个结果。 林大低头,然后呈上一方绣帕,“主子,这是从他们身上找到的。” 凤九捏起那块绣帕,然后看到了右下角那处有一小小的字‘瑟’。 过了良久,“你先下去,这事情我自有打算。”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凤九都没和书香说这个事情,也没有和沈溪迟说过,每一次他想开口,可看到书香的面色,他又硬生生的忍下了。 现在是书香眼睛治愈的最关键时机,若是出现了一丁点的差错,那一切都要白费不说,而且还会导致彻底无法治愈,那就是一辈子都失明。 穆尔兰舟最终还是将齐玉给放出来了,齐玉看到穆尔兰舟说的第一句话是:“太子,如果您还问臣书香的下落,恕臣不知。” “齐玉,你赢了!”穆尔兰舟捏着椅子的边角,似笑非笑的对着齐玉道。 齐玉直视他,“是的,臣赢了。” 穆尔兰舟闭上眼,“齐玉,你还是不懂她,你知道她有多么的聪慧吗?你一直都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对她,甚至于出动了暗卫去找她,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她救了我,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虽然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有,凤禹澜喜欢她,他喜欢她啊,这世上能让凤禹澜死心塌地的人有几个,能让凤禹澜放着东汗国公主不要就要那个人的她,哪里都是不一样的。” 齐玉默默低头,凤禹澜,当今承平皇长孙喜欢书香他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凤禹澜的手下已经找过他了啊。 “太子,凤禹澜喜欢书香,那您呢?您是什么态度?” “我…”穆尔兰舟结舌。 是啊,他什么态度,凤禹澜为董书香牺牲了那么多,那他呢?出了出动暗卫去找她,其他的他做了什么?貌似…什么都没做吧。 “凤禹澜能做的,您也是能做,可是恕臣不允许。” 齐玉和凤九手下的林先生有很大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在为各自的主子着想。只不过,凤九手下还有一个和书香相熟悉又疼书香的沈溪迟,而穆尔兰舟手下没有。 如此一番争论下,穆尔兰舟有些乱了,挥了挥手让齐玉下去。 齐玉心一松,却不想他现在的松弛却导致了他以后长久的紧绷。 穆尔兰舟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绣帕,是书香的,那左上角写着:香。 这一块绣帕,是当初她救他的时候被他拿的,他还看见了当初他送给她的玉佩她还在带着(完全忘记了那个玉佩书香是根本无法解开才不得已带着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v10章 :告知,晋王造反 书香一路跟着凤九,心却一日比一日要紧绷。 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地方,不管是人,还是事,她都必须适应下来。 她的不安,出了沈溪迟知道外,就只有凤九了。 再过两天就可以到都城了,凤九终究有些不安,特地在夜深人静之时来找书香。 一轮弯月在夜空中清清冷冷的挂着,零稀有几颗不甚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书香闻到凤九身上龙诞香,就知道是他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凤九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已经变成了龙诞香。 凤九手中拿着一叠桂花糕,他进门的时候看到书香在端坐着闻着钻着药粉的药瓶。 “阿香,张嘴。”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了书香的嘴边。 书香扯了扯嘴角,然后张开口,桂花糕在她的嘴里一下化了,甜而不腻的味道,她最最喜欢。 吃了两块,书香才停下来,抿着唇道:“凤九,谢谢你还记得。” 凤九眼眸微敛,蓄起一抹浅淡的笑,她终于用他熟悉的口气和他说话了,虽然她的语气还有些凉凉的。 “凤九,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做梦梦到我爹和我二姐。”书香倒吸了口气,这些日子美美从梦中醒来,皆是一身冷汗。 凤九的浅笑一下滞了,他想到了前些日子林先生的来信,本来瞒着的心思突然震了震。 “阿香,梦都是反着的。”不知为何,一出口却成了这个。 书香的面色有些白,咬着下唇,“允素,我希望你不要骗我,纵使他们不在了,你也不要骗我。”这是她想到最坏的结果了,就是他们尸骨无存,根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凤九注意到,书香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他想,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还是沈溪迟察觉到什么和她说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出事了。”书香许久没听到凤九的声音,便一口下了定论。 瞒不下去了… 凤九正了正心神,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了那块绣帕,慢慢的塞入书香的手中,“阿香,这是我找到的绣帕,这应该是你二姐的。” 在抓到绣帕的刹那,书香身子一抖,差点要坐不住,自手掌延伸到指尖泛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摸着绣帕,当摸到那个瑟字时,绣帕就这么飘落在地。 “不是,这个不是…不是…”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她还记得二姐的笑,还记得她拿出这个绣帕时说的话:等到这四块布缝合之时,就是我们一家团聚之日。 她感觉到浑身的神经都在流窜,血液似乎都停滞了,明明天不冷,可她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这寒冷要将她吞没一般。 凤九一直凝看着她,当看到那干涩的白布已经湿润时,顿时惊恐, “阿香,阿香,对,这不是,你眼睛不能…” 书香只觉得眼前除黑暗,还有一片血红。 凤九眼睁睁的看到了书香从椅子上如毫无生气的傀儡朝着冰冷的地板上倒了下去,他还看到了那雪白的布上盛满了血丝。 喉咙一紧,嗓子忽然就哑了。 “来人,来人…” 凤九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闭眼过了,他看着躺在床上几乎算是毫无声息的书香,眼里布满了血丝和无奈。 书香的瞳孔在昨天突然爆破,先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要治好这眼睛,只要一种办法,那就是直接换上一双别人的眼睛。 “主子,林先生加急信。”林大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信件中央抹着一层碧绿之色。 碧绿之色代表事情无限紧急。 凤九捏了下手心,呼出一口浊气,接过信,打开。 八个字:晋王造反,皇城危急。 还没等凤九做出决定,林大跪地,“主子,速归。” 晋王胆敢造反,肯定是知道了凤九已经不在皇城,然后控制了皇宫,甚至现在已经控制了皇上。 凤九一直都在拖延,晋王造反也有预兆,可他就是没有进皇城。 晋王造反,几乎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事情。 沈溪迟也跪下,“殿下,阿香交予我,您还是先回皇城。” “林大,留下十人,加上沈公子。” 在书香昏迷之时,凤九已经带着林大一行人准备夜闯皇城,因为他有不得不归的理由。 果真,皇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已经高度禁戒,守卫士兵换成了晋王兵马。 晋王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若不是在位的皇上昏庸无能,哪能容得下他明目张胆的扩张势力。 “主子,埋伏在各处死角的暗卫不下百来个,除了南门较为松懈,东门、西门、北门都禁戒森严,特别是东门,那里还伏击着上千个弓箭手。”林大埋头禀告道。 凤九沉凝,“去南门。” 晋王向来多疑,又喜欢故布疑阵,还喜欢和一般的人想法相左。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凤九这厢等着进去,凤九的皇长孙府却正被围个水泄不通。 “皇上有令,凤禹澜涉及通敌卖国,现将其抓入天牢,等候处置。”来人是御林军的副首领郝峰,晋王麾下最重要的左右手。 凤九是皇长孙,而且实力充足,自从和鞑靼一战后,凤九一下被归为他第一对手。 郝峰的话音才落,就有两队人马迅速将皇长孙府打开,然后进入。 林先生早就得其消息,而且在皇城之内凤九留下了不少灵素冀的人,在郝峰来之前,林先生就被保护在内,离开了皇长孙府。 皇宫内,晋王面目可憎,看着年迈的当今承平皇上凤鼎天。 “父皇,我是你的第二子,大哥死了,那就应该要轮到我,你可呢,竟然将那个凤禹澜给抬上了皇长孙的位置,你置我何地?”晋王凤恒倡一脸的狰狞,声音几近暴动。 凤鼎天在位这些年,他虽然毫无能力,可在他的统治下至少算得上是和平的。 如今他已经到了耳顺的年龄,一双浑浊的眼球里根本没有了心志,他近几年昏庸,后宫扩充佳丽无数,精气几乎在这几年内消散。 “倡儿,你什么能力父皇能不知?你私自养精兵十万,又私自在封地内搞征兵,还未了权位和鞑靼联合起来,你对得起承平的百姓?对得起那些已经死去的百姓?” 凤鼎天会说出这番话,足够表明了他并非完全无能,只是无力,或者说好听点就是不争。 凤恒倡笑,“父皇,您倒说得冠冕堂皇,您做的那些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怕是你现在最看重的凤禹澜也早就知晓了。” 凤鼎天的脸色瞬间煞白,那些事情,他一直都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爱上自己的儿媳,父皇,您可真是承平百姓的榜样。”凤恒倡嗤笑,眼眸里盛满阴鸷,“当初让你将她许配给我不肯,后来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凤恒倡,你说什么?” 本是全身无力的凤鼎天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的将手边的一个玉杯朝着凤恒倡的身上扔去。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凤禹澜是多么像她,你倒是好,十几二十年都不管的人,就立了个功,直接就让他晋升为皇长孙了。你猜,若是我告诉他这些事情,他现在会不会比我残忍。”凤恒倡几乎失去理智般,对着凤鼎天大吼大叫。这皇宫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什么都不怕了。 凤鼎天的脸白了青、青了红,一张布满皱痕的脸上满是愤懑。 “她是我的,她永远是我的。” 凤鼎天几乎咬牙而出的几个字让凤恒倡的脸色越发阴森难看,“是啊,是你的,你把她囚禁了,你把她弄进了宫,然后她还自杀了。” 凤恒倡似乎什么都知道,他说的话犹如一把一把的尖刀在凤鼎天的心里刺过,血流不止。 “你还是赶紧出宫把,禹澜很快就会进宫,他的实力比你们任何一人都要强,若你不出宫,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凤鼎天闭上了眼,说出了此刻他内心队凤恒倡这个儿子最为真诚的话语。 是,当初他就是不把她赐给他,反而赐给了懦弱无能的廉王。所以,他愧疚于这个儿子一次。 “看来你还不知道凤禹澜在哪儿吧,他现在只要踏进皇城一步,就会被刺死。”凤恒倡自信满满,根本不把凤鼎天的忠告听在耳中。 他想着:凤禹澜从来都平平,不过就是在和鞑靼一战中显显胜了一把,要不是被凤鼎天封为皇长孙,他根本就不将他视为对手。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只维持到今天为止。 “朕怎么会不知道他出皇城,他若不出皇城,你连进都别想进皇城。”凤鼎天闭了闭疲惫的眼睛,刚才的愤懑似乎一消而散。 “就是我不造反,总有一天他凤禹澜也会造反,而且他会做得比我更绝。所以,父皇,我看你还是赶紧下位于我,我还能让你度个安享的晚年。”凤恒倡直接从案桌上拿过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圣旨上写着的自然是要传位于他的内容,“父皇,您现在就将玉玺拿出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1章 :凤九登基 “想要玉玺?”凤鼎天嗤笑,“就算玉玺给了你又如何?皇位照样不会是你的。” “皇位是不是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皇位现在绝对不会是你的了。你现在会不会感觉到浑身开始发痒呢?”凤恒倡将手中的圣旨一挥,随即就坐上了龙椅的位置上,凤鼎天被他随意的一扯,就掉落在地,甚是狼狈。 摸着龙椅,凤恒倡笑得极其阴沉,这个皇位,最终会是他的,绝不可能是别人的。 遂低眸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人,凤鼎天,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凤鼎天自凤恒倡话音落,浑身果真如凤恒倡所说的瘙痒起来,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因子都在叫嚣,有无数的蚂蚁爪牙,不,应该是如蜜蜂的尾针带着无数的痒药在蛰着。 “你…” “我很不孝?”凤恒倡勾起他那朱红色的唇,在这偌大而又昏暗的朝殿里显得异常可怕,宛如在森林里盘曲在树下的乱根。 “啊…啊…啊…”凤鼎天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隐隐约约的有着不自然的潮红在脸上浮现,对于他来说,全身上下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他不可能置信的看向凤恒倡。 “没错,对百姓说你是纵—欲而亡,想必没人感觉奇怪。” 凤恒倡话落,朝着寝殿的右角勾了勾手指,立刻就有人出来。 步履似乎有些蹒跚,凤鼎天心里不禁心颤了几颤,凤恒倡这个儿子的狠辣程度比他更甚。 抬头朝着脚步声看去,却是…前后至少有七八个的穿着天牢里牢服的高壮男子。 见此,他无比惊恐,“你…凤恒倡…我是你父皇…” 凤恒倡却是再度的扫看他一眼之后,站起身,“是啊,你是我父皇,所以我让你享受最后一次。” 凤恒倡一步一步的朝着殿外走去,从近到远的惊叫、痛呼、哽咽、低吼…一一被抛在了脑后。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当初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也同这般。而他,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他要处置的是:齐王等三个人。 齐王等人一个一个被他杀光,而凤九却是在选择了东门之后安然渡过,这段安然,比他想象中要顺利,不免惊愕。 林先生和他相接,却道:“殿下,皇长孙府已被控制。” “林先生,您不觉得奇怪?”凤九终究问出了口。 “殿下,臣也觉奇怪。”林先生沉凝,本来以为的一路追杀竟然没有了,本来以为至少会两败俱伤也没有,难道凤恒倡改变主意了? 很快,林大突然传上来一封密信,凤九打开一看:帝薨、齐薨、廉活。 那么快?凤恒倡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接着,凤九却见丞相带着一群朝臣来,见到他,群臣具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九默然看着这场面。 “先皇陛下下旨,若帝薨,皇长孙凤禹澜即刻登位,不可容缓。”为首的丞相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明黄色的圣旨宣读。 林先生明显眼神一惊,接着一喜,随即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鼎天竟然把皇位传给了殿下,这一切都那么的顺利。 不过,凤九却是紧皱了眉,哪儿都不对…可是哪儿不对呢。据他所知,凤鼎天根本没有打算要他继位。 而鞑靼、东汗两国却已得知承平大乱的消息。 穆尔兰舟看着传来的飞鸽传书,琥玻色的瞳眸里闪烁着的是兴奋。 “齐玉,三天后,启承平。” 他早已期待那人跃入光华之中,然后两人才能平手对战。 齐玉看着他的神色,微微低眸,声音傲然,“太子,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凤鼎天昏庸无能,凤禹澜才是太子心目中敌对的人选。 此乃,大吉。 元祐摸着手中的纸张,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凤九,你终于不用再隐藏了。” 只是,凤禹澜,你若登在高位之上,那个你心仪的女子怕是这一辈子也得不到了。 董书香,你何苦? 这一切的一切,书香都不知,因为就是三天过去了,晋王被打入天牢了,凤九登基了,她都还未能醒来。 沈溪迟每天细心照料着她,直到…黄御医的到来。 黄御医见到这样的书香向来嬉皮笑脸的他一下就火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徒儿不过几天未见,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眼睛成这样了,凤九那小子是要她从此都瞎吗?” “我又不是阎罗王,我这徒儿现在根本毫无活下去的意识,我怎么救?” …… 书香觉得她自己飘荡在了云朵里,这里没有痛苦,只有欢乐。 “阿香,阿香,这是我专门给你绣的哦。” “阿香,爹对不起你。” “阿香,这里真好,我都不要去砍柴了。” “阿香,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些话,让书香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之境,似乎有两个她在挣扎。 “董书香,就是你害死了他们,他们是因为你死的。” “阿香,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没错。” “董书香,你怎么没错了,若是你不来,我们一家还高高兴兴的在一起。” “董书香,你占了我的魂,还害了我的亲人,你还我命来。” “阿香,他们不会怪你的,你…” 梦外。 沈溪迟听着黄御医的念叨,不禁急着道:“黄御医,阿香这样,到底还有没有法子?”阿香在这几天中一直呓语,很是痛苦。 “我能有什么法子,凤九那小子把我的医术都学去了,还没法子。现在把这一大堆的烂摊子给我,他对得起我吗?” 黄御医嘴里虽然说着没法子,可手、眼却是将书香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但他的脸色依旧难看,甚至于眉梢间隐约有着怒气。 “精神失常、肺腑创伤、间接性的神经停滞…” 黄御医一口说出了一大堆书香的症状出来,说一个眼闪一下,说一个眼又闪了一下。 沈溪迟却是听着他说的那些渐渐青白了脸,那么多…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沈溪迟当然不会知道,书香在奢求到了安定平和的日子后,经受了那么一大段,或者是一小段、小段连成的一大段,痛苦、悲戚、为难…从身到心的重度创伤。 “也不是没救,就是她这双眼睛…”黄御医的眼里露出了哀伤,她这双眼睛真的要一辈子这样了。 “她已经这样了,若是她的眼睛还治不好,那她…”沈溪迟无法想象。 黄御医抬头、转身,仰望着天际一方,“一切皆命,她只能靠她自己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凤九却是一次短暂的时间都来不及看她。 他很忙,忙到根本没法时间入睡。 他也很疲惫,身心都疲惫不堪。 因为,他知道了一切。 娘亲竟然是被凤鼎天囚禁而死的…而廉亲王那个爹,竟然根本不是他爹,打入天牢的凤恒倡却是他的爹。 一切都乱了,乱得不能再乱了。 承平先皇纵—欲而死,多讽刺的死法。 不过,他在得知一切后,却觉得快活。 为了承平的百姓,他接手了这个皇位。鞑靼和东汗等国即将在一个月后前来朝贺,幸好,不是来攻打。 他每一天都能得到书香的消息,可是每一天的消息都让他失望。 书香还是没醒过来,他却没能去看着她。 相对于凤九的登基,书豁、书生两兄弟却更加的关心董致风等人的事情。 两人在军营里虽然已经在慢慢适应了,可是心里紧绷的弦却一点都没松下来。 诸葛离风纵使是凤九登基也没回皇城。 因为,在这里,他更能发挥作用。 在书豁和书生担忧到想要直闯诸葛离风的营帐时,诸葛离风找上了他们。 诸葛离风在这个时候依旧不改的一身红衣,依旧风华。 可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黄御医传来说,书香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只能让书豁、书生两人过去,希望能唤醒她。 但,话到了嘴上,他却开不了口。 “阿豁、阿生,我接下来要和你们说的事情,希望你们一定要稳住。” 书豁和书生两人浑身一滞,脸色蓦然紧绷。 “元帅,您说。”书豁咬了咬牙,可分明有些颤抖。 是不好的消息啊,真的是不好的消息。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消息,却是不好的消息。 “董伯父、董二姑娘下落不明,书香因为承受不了打击而陷入长期昏迷中,现在,也就只有你们能救书香,若是在半月内书香还不醒来,那一切都来不及了。”若不是要为凤九稳住军营里的一切,他真想去看着书香,他也想骂她。至于董致风和书瑟的一切,他还是先瞒了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承受能力还行,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醒书香。 “什么?”书豁、书生两人皆愣,眼眶刹那间红了,脸色也惨白一片。 “我已经安排好了两匹马,出了这营帐,你们马上出发。”诸葛离风不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直接让他们出营帐。 书豁、书生两人对视,然后朝着诸葛离风颔首,转身、出了营帐。 在军营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2章 :血浓于水 当书豁和书生两人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见到书香的时候,眼眶再度红了。 那个本来就消瘦的阿香,现在却是浑身都是骨头,轻轻拢住她的身躯,却感觉不到她的声息。这样的阿香,让他们害怕了。 “这丫头一直都不肯醒来,我想让你们来唤醒她,若是再不醒,她就只能一辈子这样了。”黄御医的声音里含着沉闷,他想不透,为何书香这么一个开朗的丫头,一下就成了这样,难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她想留念的东西吗?有的,或许书豁和书生都是她想留念的。所以,他才找来了他们。 在沈溪迟的说道下,书豁、书生两人算是大概的了解了书香现在的境况。只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董致风和书瑟等人发生的事情。 书香犹如死寂一般躺在了雪白的床上,发丝有些凌乱,眼眸紧闭,眉梢平缓,嘴唇有些干燥,就连呼吸都很轻。 沈溪迟和黄御医两人齐齐出了门,还关上了门阀。 待他们一出,书生敛着眉低声道:“大哥,你不觉得似乎沈大哥瞒着我们什么事情吗?就算是现在爹和二姐生死不明,那阿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是?” 在书生的心里,书香的承受能力很高,她可以过得每一天都很开心,每一天都自由自在,为了他们,她不顾别人鄙视、不屑的眼光去赚钱… 一个女子,她连外貌都不在意了。 那么,就算是眼睛再也看不到了,又如何呢? 况且,刚才黄御医还说,是因为阿香在关键时期掉了眼泪,才会导致她眼膜彻底坏死。 所以,为什么在关键时期掉眼泪,就成了阿香现在一直不肯醒来的根本原因了。黄御医和沈溪迟两人都瞒着他们事情。 “阿生,有些事情他们不和我们说,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们现在不知,到时候我们就会知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阿香,若阿香一直不醒,那么到时候我们用什么面目来对爹和瑟瑟。” 书豁不是傻的,他老实诚恳,不代表书生能看出的疑惑他看不出来。只是,他是站在了最眼前看事情,他看到的就是要先让书香醒来,只要醒来了,兄妹三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握着书香冰冷的手指,书生吐出了一口气,幽深的眸子凝着沉睡的书香,嘴里逸出声音,“阿香,大哥、三哥回来了,你怎么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低哑,压着的气息似乎在一吐一吸间都是小心翼翼的,仿佛要惊扰了在沉睡的书香。他的神情很是沉凝,连日来的赶路,疲惫已经成了习惯。青黑的眼角下方隐隐渗出了湿润的晶莹液体。因为这几个月的训练,下巴越显刚毅,线条弧度也越发的明澈自然。 若是书香看到这样的书生,在以前的她定会调侃一句:三哥,您这是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 如果说书生在军营里的这几个月把他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有男人味的男人,那么书豁就是由沉稳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思虑周全、可以将情绪隐于面上的男人了。 这一番变化,不知是喜是悲了。 “阿香,在那以前你很胆小、很怕见生人,可是自从那以后,你就变得大胆了,有时候大哥真的觉得是你在照顾我们一家。”书豁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声调里却满是苦涩。 “大哥说得对,以前都是我们在照顾你,自从那以后我就感觉你一夜间长大了。” “阿香,你老是说不在乎,可是二丫看到你的脸害怕的时候,我知道你还是很在乎的。” “你说,要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你醒来了,我们一家团圆,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你是不是在想,你眼睛这样了,会连累我们,你放心,不会的,我们会当你的眼睛,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怎么说呢,其实三哥有时候会想念以前低着头的你,可是脑海里显现的都是你扬起头对三哥笑的样子,那种笑容,三哥一辈子都忘不了。” …… 书豁和书生你一句我一句的道出他们的话。 一天,两天…十天… 这十天里,他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要撑得难受,因为躺在床上的书香依旧毫无生息。黄御医和沈溪迟的脸色也不好看,时间越来越短了,书香的气息越来越薄,他们很担心,可能就是这一刻,或者下一刻,还有些许呼吸的她就停止呼吸了。 书豁、书生两人眼眶里已经忍不住盛满了眼泪,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阿香,那一天的战场里,我看到好多死去的人,我们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鞑子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在当时,我甚至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是鞑子被打跑了,你们却是不在了。” “那一天我也在,一直对我很好的张队长为了救我倒在我的面前,他在死的前一天还和大哥说他家里有一儿一女,女儿快要嫁人了,儿子在读书…”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落在了书香那冰冷的脸庞上,顺流在了她的脖颈里。 这一天又过去了,在书豁和书生两人满怀失望离开时,却没有看到书香一直未曾打开的眼角边沿渗出了一滴眼泪。 夜晚,轻风吹拂,伴带着一丝闷热。 黄御医等四人皆坐在大厅里,脸上浮现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半响。 书豁终于打破了沉默,“黄老,我想带阿香回家。”或许,在家里,她会更有感受。 “时间来不及。”黄御医想也不想的拒绝。 回家或许有用,可是现在那丫头根本没有体力、精力、时间来应对路途上的一切。他更担心的是,廉亲王府还没有放弃对董家的追杀。书豁、书生两人一路来会没事都是因为凤九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不然哪有那么太平。 更主要的一点是,这里离皇城近,而府城,太远了。凤九不会允许。 书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黄老,如果我现在把眼睛给阿香,她醒来的几率是不是会更大一些,或者可以时间拖得长一点?” 已经十天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阿香不能死,就算他失去一双眼睛,他也能承受,最多…最多以后阿香当他的眼睛就好了。 “什么?”沈溪迟大愕。 董家的四兄妹关系是很好,好到他嫉妒。可是,书生竟然心甘情愿的说将自己的眼睛给书香,就算书香的眼睛不一定能复明。 “我想清楚了,阿香就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而这样的,如果我能把眼睛换给她,她就有活下去的意愿了。”书生目光坚定,丝毫没有不甘愿的成分。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沈溪迟心中一滞。 不管是书豁的话,还是书生的话,都让黄御医惊愕。 他们两人都对书香这个妹妹很关心,关心到宁愿受伤的是他们。 “阿生,丫头的眼睛是一个问题,但是,丫头不会答应的。”黄御医也拒绝了书生的提议。 “我现在管不了阿香答应不答应了,我没了眼睛可以活,可是阿香没了眼睛就没命了,如果我这一双眼睛可以救阿香,值得。”书生语气郑重,眼里带着一丝恳求,他恳求黄御医这么做,纵使以后阿香会对此不理解,会愧疚一辈子,但也好过她没了生命。 书豁自从书生说起要将眼睛给书香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心里的震撼不是没有,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可是…他了解过了,黄御医说他的眼睛不配。 黄御医见书生这么执着,只能说道:“现在书香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换眼睛,一旦哪一步出了错误,她会马上停止呼吸。” “难道黄老你的医术也不行吗?不是说换了眼睛就可以吗?”书生急切问,身子也不禁站了起来。 “我能治好她眼睛的前提是她首先要醒过来,而且神智清醒。”只怕到时候,书香是怎么也不会肯要书生的眼睛的。 书生眼里的希冀因为黄御医的这句话一点一点的消散,“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阿香真的没法救了吗?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阿香死吗?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这比他死在战场上更让他无法接受。 黄御医此生第二次后悔自己的医术不精,这个丫头他真的很喜欢。调皮而聪明,机灵而不做作… “黄御医,我想,阿香肯定是想要回去的,我…真的想带着她回去。”对于这个情况,书豁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心里还希冀着回了家,书香也醒来。 “不能,你若是强制带着她回去,或许你们在半道上就会没命了。”沈溪迟略高声音反驳,神情正色。 听闻,书生的眼眸看向沈溪迟,“沈大哥,你说的难道是…”他心里有个大概,或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那么的简单;或许,他爹的失踪也不是那么简单。 突然,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是黄御医身边的药童,只见他神色欣喜,声音激动,“书香姑娘醒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3章 :失去的某些记忆和感情 书香醒了!这个字直直的打在了他们四人的心坎上,醒了…真醒了吗?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书豁等四人马上就朝着书香的房间跑去。 打开房门,他们看见的就是书香已经起来了,有一个药童在喂她喝水。 书香只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并不知道是谁,微微一愣后,声音有些干涩的问:“小酒,是谁呀?” “书香姑娘,是黄御医,还有沈公子,还有董家两个公子。”一旁伺候的小酒回答,手里喂水的动作不变。 书香连水都忘记喝了,张嘴沙哑叫唤,带着激动,“师父,大哥,三哥…沈大哥。” 因为看不到,所以书香说话的时候两只纤细的手一直朝着刚才开门的方向比划着。 书香没醒的时候书豁和书生两人对于书香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无外乎就是心疼,而此刻,他们却感觉到了一种喜极而泣却又劫后余生。 他们两人站着没动,皆静静的看着书香。黄御医却快速的朝着书香走去,然后拿起了书香的手腕,静静的诊脉,脸色不凝重可却没有露出什么欣喜的神情。 “师父大人,你怎么来了?是殿下让你来的?”书香静静的呆着,嘴里轻声吐出话来。 黄御医等人皆怔愣,书香这话什么意思? 殿下?书香竟然称凤九为殿下,这太奇怪了吧。 书香久久没听到回答,又道:“师父,难道不是殿下让你来的?殿下应该回去了吧。” “是,是他让我来的。”黄御医一字一句道。 沈溪迟却是解释,“阿香,现在已经不是殿下了,殿下他登基了,现在是承平的天子。”总感觉有哪儿奇怪。 “我昏迷几天了?”书香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太阳穴按了按,有些迷茫。 黄御医沉吟了好久,看着她被白布包着的眼睛问道:“丫头,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昏迷吗?你已经快昏迷一个月了。” 书香讪笑,“我好像是…这是治眼睛的关键时期,然后没把握好,所以才会昏迷。” 黄御医暗叫:要糟。 这情况,比他所想象的都要糟糕。 书豁和书生、沈溪迟三人看着黄御医的脸色有些奇怪,书豁和书生两人心里担忧得紧,书豁问:“黄老,现在阿香怎么样了?” “身体很好,几乎没出现什么症状,休息一段时间,除了眼睛外,其余的都没事。”黄御医站起身,他虽然年老,可是精神气儿还是很好的。 黄御医一转头,见书豁等三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无声的罢了罢手,“现在书香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她需要休息,我现在让人去熬一些清胃的粥,过个两天才能吃一些菜。”说罢,他便出了房门。 书香自己也会把脉,等到黄御医一出门,她自己也拿了右手往左手把脉,还真是除了身体虚弱外,眼睛看不见外,其他的都没什么。 她又开口问了人,刚才她听到了书豁的声音,“大哥,是你么?三哥在不在?” 书豁激动的握住了书香的手,“阿香,大哥在这里,阿生也在,你不要担心,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大哥,我的眼睛我自己知道,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我眼睛看不见了,还有大哥、三哥你们现在在啊,你们可以当我的眼睛。”书香自我安慰,好似…精神头不错。 “阿香,我在这里,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书生说着却是被书豁动了下衣角,马上改了口气,“三哥还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三兄妹说了会话,按照了黄御医的话,书香还需要多休息,便出了门。 除了书香,黄御医等四人齐齐感觉到不对劲。 四人很快又回到了大厅里,脸色沉凝,虽然比刚才要缓和了些,可看上去还是很不好,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书香不对劲。 书豁忍不住开口,“沈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阿香到底为什么会昏迷?”阿香口中说着是她自己不小心误了关键时期,可是…这怎么可能? 沈溪迟其实也是不知道的,因为凤九根本没和他说过关于董致风他们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沈溪迟如是说道。 黄御医却是知晓的,但是他不能对书豁、书生两人说这个,所以他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你们觉不觉得刚才丫头说凤九,也就是皇上的称呼有些奇怪?”这个才是让他惊愕的原因,其他的,暂时不论。 对于这个称呼问题,书豁、书生两人不甚清楚,沈溪迟要清楚得多,“对,阿香将近昏迷一个月,晋王造反她不知道,所以她不知道皇上登基了,而以前的时候阿香称皇上为**,当时她醒来时却称殿下。” “阿香本来就称殿下为殿下啊,以前称皇上为世子啊,不然就大人。”书豁解释。 可见,书豁是多么的不知内情。书生却是进入了沉思,他对于书香和凤九之间的暧昧有些怀疑,现在听黄御医和沈溪迟这样说,也感觉奇怪了。 奇怪的地方一显现出来,黄御医是最有发言权的,书豁三人皆齐齐看黄御医,黄御医叹了口气,“可能是才醒来的原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病患。这样吧,阿豁、阿生,你们两兄弟近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先去休息吧。至于溪迟,我有话问他。” 书豁、书生两人带着疑惑离开了,也确实,他们太久没休息了。现在书香一醒来,一松弛,他们浑身上下的疲倦都显露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就各自回房了。 黄御医等了好一会,等到门外没动静了,然后沉着脸转身将大厅的门给关上。 见他如此,沈溪迟不免讶异非常。 “溪迟,你是真不知道那丫头为什么会昏迷?”黄御医郑重问道。 “我只知道当时好像皇上和阿香吵了,然后阿香在哭,接着皇上大叫,我进去就看到阿香已经昏迷了,那层白色的布已经渗出了血。皇上说,是阿香的瞳仁破了。”沈溪迟对黄御医没什么好瞒的,将当时的事情给说了个大概。 黄御医深邃的眼眸看向沈溪迟,似乎想从沈溪迟的眼里看出什么异样了,可终没看出什么异样,沉了沉气,“溪迟,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沉稳的性子,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当初阿香会昏迷,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让董家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沈溪迟愣了番,“为什么?” “总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做得到吗?”黄御医没回答这个‘为什么’。 沈溪迟只好点了点头,黄御医这才将董致风已经出事的事情告诉了沈溪迟。 沈溪迟一听完,心里有些恼,“黄老,那当时为什么皇上要告诉阿香?” “当时皇上没有告诉阿香,是阿香自己猜出来的,阿香多细腻的心思,她猜准了百分之八九十,剩下的,是皇上瞒不住了才告诉她的。”黄御医心里对此很是惋惜,不管是董致风他们,对于书香现在还活着的三兄妹也是无比的懊悔。 沈溪迟沉凝半响,乌黑的眼眸看着黄御医,“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和阿豁、阿生、阿香他们好,然后告诉他们吗?…不对…你说阿香是因为听了这个消息才会痛苦昏迷过去的,那刚才阿香分别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啊?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不是吗?”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原因,我怀疑阿香现在的症状是失去了某些东西,例如,关于董致风他们是否还活着,或者,阿香对皇上的感情…似乎在突然间消散了。”最后一句话,他是最为担忧的。 他真的很担忧,现在的书香,如他所想的,失去了某些记忆和感情,或者这感情对照的唯一对象是皇上。 “黄老的意思是:现在的阿香在特意的忘却一些东西,一些让她痛苦的东西,她现在之所以会那么的安静,对我们还是一如既往,是因为她只是对特定的人忘却了,特定的事情也忘却了。”沈溪迟几乎重复了一遍黄御医的话,从他嘴中说出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黄御医在这不大的大厅里走来走去,一声声的唉声在沈溪迟的耳旁徘徊着。 沈溪迟终于开口问:“黄老,那这件事情,要不要禀告皇上?” 禀告的话,皇上定无法安睡不说,还会一辈子愧疚,更甚至,抛下现在还在动荡中的朝野,来到这里,亲自探个究竟。 可若不禀告,皇上总有一天会知晓,到时候皇上若心情不好,就判个欺君之罪,若心情还行…好像没第二种可能。 黄御医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这件事情在他手中是无比的棘手,在感情上他是想要书香和凤九产生感情的,可是在理智上,书香这样一个女子,入了凤九的眼,凤九现在是皇上,最多的就是她进宫,可是她的身份注定了不会是母仪天下的人,那么…到时候…他真无法想下去了。 “我想,还是要告诉皇上的。”最终,黄御医还是下了这个决定。若他知道这个决定给书香带来无尽的痛楚折磨,他就是顶着欺君之罪也不会说了。 ------题外话------ 且看凤九如何…哈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四章 :带入皇城 书香的情况很快就被人传到了凤九的耳中。 凤九看到这个时,心突然像是缺了一块,生疼生疼。 他知道,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书香一直在自责。而这一次,书香是真真正正的将自责弄成了失忆,她没有忘记他,可她对他的心却是忘了。 两个时辰之后,承平新皇失踪。 而在另一边,却是凤九独自一人到了书香这处。 他不信,他没有亲眼见到,他绝对不信。 然而… “皇上!” 书香对于凤九的出现很是惊讶,她只听出了凤九的声音而已。 “民女身体不便,无法行礼,望皇上恕罪。” 是皇上啊…而不是凤九…也不是允素… 今天的天气明明闷热,可凤九却感觉到一股冰冷从心底凉到了脚底。这个时候,他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今天的书香不是和他在客气,也不是和他在生分。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将他当作了一个上位者,一个君主。 “阿香…请起!” 声音如同被桎梏般,卡在了喉咙深处,发出却已沙哑。 凤九此番来,他第一个就闯进了书香的房间,而黄御医等人都不知晓。 接着,凤九没说话,书香也静默。 书香还在心里歪歪着凤九。 凤九这人一开始看到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现在终于成了皇上了,他终于也如愿了。 只是,凤九为什么会来亲自看她这个…一介民女,而且还是一个又丑又瞎的民女。 “阿香…你…” 门被咔嚓一声打开,来人却是硬生生的将接下来的话给压在了嘴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是书生,以前他面对凤九他是崇拜的眼神,现在凤九成了皇上,他依旧崇拜,不过眼里多了一些敬服。 “免礼,起身吧。” 凤九在书生进来前就知道了有人进来了,所以,书生看到的凤九就是那九五至尊的凤九。 他俊颜肃穆,棱角分明;他眼神深邃,看不到底;他声音和蔼中饱含着威严…其实,这应该才是真正的他。 书生晃晃起身,垂眸,一双眼只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想,皇上真的和阿香有关系罢,而且这关系还是他所不知道的。 要不然,为何一个九五至尊的皇上要来看阿香。 “书生,阿香现在的情况我已知晓,我想带她进宫。” 凤九声音沉着,似乎已经下了决定。他自称是‘我’,没有用权利压。 门外,似乎再度传来稀疏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有些凌乱。 不意外的,凤九看到了紧接而来的黄御医、沈溪迟、书豁。 来人接连行了礼,凤九又将那话问了一遍。 这突然冒出来的凤九,着实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的黄御医,这突然风尘仆仆的凤九,现今承平的皇上,他是着实想不到。他想过了凤九一切的行为,但是就没有想过凤九会这么的突然出现,而且还说要带着书香进宫。 书香觉得,凤九的脑子抽了。 “皇上,民女不想进宫。”让她进宫,除非她脑子也抽了,她虽然不是个电视迷,可是后宫的女人可怕,多可怕。 他差点忘记了,书香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书香了。她认识自己,但是却不在他面前随性了。 凤九心一疼,脸部的筋抽了抽,“宫里御医多,对治好你的眼睛,有帮助。” 要搁以前,他根本不需要用这样蹩脚的理由。 三天后。 承平皇城上下流传着一个流言。 据说,皇上不知从何带回来一个女子,对其呵护备至、嘘寒问暖。 据说,皇上没将这女子接进宫里,却将女子带入了以前的皇长孙府里。 据说,那女子长相可怕,还是一个瞎子。 据说,那女子死命抵抗,却还是被迫住进了皇长孙府里。 据说,皇长孙府里经常有御医进出。 然后,又有了新的传言。 据闻,有人在皇长孙府里夜伏昼出。 据闻,皇长孙府里开始闹鬼。 据闻…… 真实情况是:书香极力反对进宫,凤九无奈只能安排书香入了皇长孙府里。一日,书香听到流言,为保命,拒绝有人造访。 而此时的书香却是在皇长孙府里惬意着,有人伺候,有人聊天,还有人斗法。 伺候的自然是凤九安排的人,聊天的是书豁、书生、沈溪迟,斗法的自然是黄御医了。 可书香没想到,她在这里已经够‘辛苦’了,却还是有人看不惯了。 金銮殿上。 总管太监李公公尖细的嗓音才落,就有太师上奏。 “皇上,臣有事请奏。” 太师也,柳金阳,一品大臣,还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威严有,并且朝中有三分之一的官员是他门生。 这样一个人,是承平之福,也是君王之忌。 这个时候的凤九,因为登基仓促,并没有完全马上的掌握朝堂。就算是掌握里,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动手的道理。 凤九微微动了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龙椅,“柳爱卿,奏。” 柳金阳微微低眸,肃然的脸上带着镇定,“皇上,臣请奏将前之皇长孙府封门。” 将皇长孙府封门?凤九轻笑,笑未达眼底,“为何?” “臣以为,皇上已经入住宫中,承平已无皇长孙,只有皇上,那么皇长孙府去除,这是自然而然的。”柳金阳浑声正色。 “李德裕,宣旨。”凤九一挑眉,唇边逸出一抹浅笑,眼依旧看着柳金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黄允正救朕于危机之中,朕决议,赐黄允正五品医正,改皇长孙府为黄医府。” 黄御医的真正名就为黄允正。凤九知道这几日皇城风声紧,朝中有些大臣早已按耐不住,本来想先下手为强,没料到柳金阳竟现在就提了出来。 一听圣旨,柳金阳一张老脸涨红了,咬着下唇,站立着不动。 一下朝,伴凤九左右的林先生尾随凤九进了朝阳殿。 “皇上,各国将来朝贺,臣请皇上让柳太师主管此次迎接各国使臣。” 凤九走着的步子停顿一下,点头,“先生有理,来人,下旨。” 柳太师毕竟是三朝元老,刚才在朝堂上被他给这样一番,现在若下旨让其迎接各国使者,确实不为一个安抚的好对策。 圣旨下了,朝阳殿只剩凤九、林先生两人。 林先生今日忧心良多,最忧心的就是书香此人了。 林先生面露担忧,小心翼翼道:“皇上,董姑娘一事不得解脱,过些时日,鞑靼太子、东汗二皇子到来,怕是不妙。” 穆尔兰舟、元祐…凤九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来了便来了。” 林先生差点吐血,“皇上,他们正在找寻董姑娘。” 林先生本来是不知道穆尔兰舟、元祐和书香的关联,可沈溪迟看他这么郁结,只好对他说了。可没想到,听完沈溪迟说的,林先生就更加郁结了,也更加担忧了。 “林先生,你的担忧朕知道,可就算他们来了,阿香也不会和他们走的。” 阿香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只是,穆尔兰舟、元祐两人一直都不放弃找寻阿香这件事情,让他很不安。 穆尔兰舟勉强可以理解一下,可是元祐这算什么? 除了书香自己,谁也不知道书香和元祐还有那么一段。 “皇上,臣不是担心这个,臣担心的是如若这次他们来,我承平必要以礼相待,可事实上廉亲王等人却是会极力阻止,极力破坏…” “林先生的担忧朕知道了,现下朕需批阅奏折,林先生若是劳累,便下去休息。” 凤九这么的打断,林先生终于咽下了话痨冲动,只得退出。 其实不是凤九想要这么的绝情,实在是这些话林先生已经说过好多遍,甚至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穆尔兰舟和元祐两人怕应该是他此生最最敌对的两人了,恰好他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碰到了书香。 传闻穆尔兰舟阴险狠毒、狡诈异常,可他却是救了书香,并且照顾了她(凤九至今还不知道有元祐这么一段)。 传闻元祐冷血无情、变幻莫测,可他却以那样的方式接近书香。 相对于林先生这内外恼忧,还有一个比林先生更恼忧之人,这人就是齐玉。 齐玉最近过得很憋屈,本来他是穆尔兰舟旗下的最信任幕僚,一场‘牢狱之灾’下来,地位是没变,可是待遇却变了。 穆尔兰舟要商量事情也避着他了,穆尔兰舟最新计划给避着他了,穆尔兰舟要找书香,根本不让他知道了。 于是,他日日跟在穆尔兰舟唯一的职责是帮穆尔兰舟磨墨。 磨墨这事情本来是穆尔兰舟贴身太监做的事情,可是太监没带,齐玉顶上。 “齐玉,没墨了。”穆尔兰舟漫不经心的说道。 齐玉心里大呼,认命的低头,“是。” “齐玉,再磨几个月,本太子的小梁子都要下任了。”穆尔兰舟突然看着齐玉的眼睛,来了这么一句。 齐玉露出一丝苦笑,“太子,您太看得起臣了。” “齐玉,你徒儿现在在承平皇城呢,想不想见她?” “太子,你开玩笑?”齐玉惊。 “本太子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穆尔兰舟顿了下,“本太子命令里,从明天开始快马加鞭,给董书香带个礼物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5章 :两师相对 穆尔兰舟确实不是和齐玉开玩笑,因为齐玉在一日一早就被打包了。 书香在得知齐玉在门口时,惊讶的大开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蛋了。 齐玉像是一个被遗落的人儿一般,面色难看,脸型消瘦。 不过,这一切书香都是看不到的。 齐玉对书香有愧,他是不想来的,可是…有了穆尔兰舟的命,他不敢不来。 穆尔兰舟在面上对他算是恭敬有佳,可若是穆尔兰舟狠起来,他也想象不到他会成什么结局。 迎接齐玉的并非是书香,而是黄府(前皇长孙府)的一个小厮,小厮对待齐玉还算是蛮不错的,至少有礼,“先生,里面请。” 齐玉顿了两秒,才踏前。书香现在怎么样了?书香在怪他?书香会不会恨不得把他掐死? 他的这三种想法,书香都没表现出来。 书香在‘见’到齐玉时,道:“师傅,是太子让您来的?” 屋外微风习习,卷起齐玉的衣角,隐隐飘飞。 坐在椅子上的书香嘴角微勾,瞳孔泛白,毫无生气。 若说在来着黄府前直至到见到书香前齐玉还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对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见到这样的书香,他觉得他是真的有些错了。 这书香,还是那个可以和他一直调侃的人么?还是那个虽然眼睛暂时失明却还快乐的人吗?她的眼里已经毫无神色了… 有一个念头在齐玉的脑海中塞入:书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师傅,我这眼睛彻底看不到了。” 书香说着,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口气。她打心底发誓,她这不是朝着齐玉抱怨,她只是说明事实而已。 齐玉一直不得知书香的情况,刚才看到书香泛白的瞳仁就有些猜到了,可听到书香的话,彻底就让他震惊、惶恐了。 太子让他来,不仅仅是为了送书香礼物,而是希望他可以像书香道歉,至于原谅不原谅的,哪能想那么多。 似乎僵持了许久,齐玉一字一句道:“书―香,对―不―起。” 在街乞讨时,他傲然;在得到重用时,他依旧傲然;在将书香送至不明地时,他还是傲然;在被穆尔兰舟送入地牢时,他依然傲然…可看到书香平静镇定的和他说‘我眼睛彻底看不到’时,他竟觉得羞愧,羞愧到一句道歉的话都说得那么艰难。 “师傅,你有你的立场,你做的没错,只是我比较背运罢了。”书香笑笑做答,根本就没有因为失明而痛苦的表情。 要说痛苦,在这些日子里,也已经过去了。 面对齐玉,她也能笑得自然了。 “书香…” 齐玉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突然窜入的话给打断了。 “你个死小子,我还以为是谁呢,来人,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能这么说话的自然是黄御医了,他现在对书香护犊子得紧,得知是齐玉来,他气愤难耐,看到齐玉,终于爆发。 书香嘴一抽,“师傅大人,别…” “你想说什么?你若是说情,你就是圣母了,你就是玛丽苏了,你不是最讨厌那样的吗?” 圣母?玛丽苏?书香发誓,绝对不和记忆力好的人说一些‘时尚’的词了,就像这个师傅大人,学以致用得太过顺溜了。 齐玉先是愣了,然后是懵了。不过在被小厮拉着两只手臂前,他倒是反应过来了。 “我和书香道歉了,你是谁啊,我还是书香的师傅呢。” 也不想想他的道歉书香接受了没有。 黄御医一鼓作气的跑到齐玉的面前,因为身高的距离,他只能仰视齐玉,伸出充满老茧的手指在齐玉的胸膛上使力的点,边点边说:“师傅,有师傅把人给扔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让徒弟自生自灭的吗?有师傅为了利益让徒弟去送死?有师傅让本来还可以治愈的徒弟给弄成了终身瞎子?…” 黄御医只要说一句,齐玉的头就低了一节,黄御医说得很正确。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要将书香培养成自己的入门弟子,可是世事难料,太子竟然对书香有了感情。他只是在感情和责任间选择了责任而已,所以才将书香给送离鞑靼。本来想直接杀了,可他最终下不了手。 “从现在开始,阿香只有、只要一个师傅,就是我,我虽然不可以教她什么奇门遁甲、兵法策略,可是我可以全权授他医术和毒术,照样可以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而且不会让她至于危险之地,不会丢下她一个人。”黄御医正色的保证。 齐玉垂着的脸抽了抽,看眼前的人言行和模样,他在他面前怎么说也是一个晚辈,而且还真是自己理亏,真心没法说理。 乌黑的眼眸看向书香,她一脸闲适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眼前的人说的话而欣喜,也没有不愉。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书香听着黄御医差不多念叨够了,便开口,“师傅大人,你是第一,齐先生现在就是我的二师傅。” 齐玉还能来见她,还能对她说对不起,她就原谅他。 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玛丽苏,而是她现在…需要齐玉。 黄御医很奇怪的哼嗯哼两声,却是没再说什么。 书香很满意黄御医的态度,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朝着齐玉大吼大叫,正是因为他在乎她、关心她,他才会如此。 至于齐玉,在她心底,相对于黄御医来说,地位要低很多。 齐玉利用了她,而黄御医却从来不曾利用她。 “算了,总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个人的伙食我是不会提供的,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黄御医气冲冲而走了。 书香心里叹气,有些无奈的对着齐玉道:“二师傅,是太子让您来的吧。” 若不是穆尔兰舟放人,齐玉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书香,太子让我带东西给你。” 齐玉似乎才想起穆尔兰舟的吩咐,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拿到了书香的手里。 书香心里奇怪,摸索着想要将盒子打开,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二师傅,怎么回事?打不开,你帮我打开一下。” 齐玉愣,上前接过盒子,结果他也无法打开。 书香迟疑了半响,“太子不会来忽悠我吧,给我一个打不开的盒子。” 齐玉想,明明太子给他的时候神色那么郑重,应该是重要的东西才对,可是为什么打不开?难道太子还遗漏了什么没和他说的? 纵使黄御医嘴上说没伙食和住的给齐玉,但事实上在晚饭的时候齐玉就被安顿好了。 黄御医言:我这是为了我的徒弟着想,才便宜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禽兽不如的东西指的就是齐玉了。 齐玉修养好,而且耍嘴皮子根本不是黄御医的对手,只能暗叹无言。 其实相对于黄御医的直率对齐玉不满,书豁、书生两人却是对齐玉没有好脸色的。 怎么说,书香会成了这个样子,一方面是因为鞑靼,另外的直接原因就是齐玉,他们哪会那么简单的就原谅齐玉。 在饭桌上书豁、书生两人第一次对人冷嘲热讽。 “这豆腐怎么都黑了,还是心头上黑的。” “对啊,这豆腐黑了,心头上黑,人吃了就是人心黑。” 齐玉抽嘴,在对着豆腐的那盘菜停顿,移到另外一盘去。 “唉,真是人心隔肚皮,怎么着白菜也能坏了呢,还拿出来卖。” “都说人心隔肚皮了,这白菜肯定有好有坏的,怎么能保证它都是好的呢。” 齐玉筷子一松,就要掉地板上,被书生接到,‘恭敬有礼’的‘递’上,“齐师傅,您可要拿稳了,这筷子啊,就像是人的手,一旦没了手,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就像是一个人,他的手段太毒,最终会有报应了。” “咳哼…”书香听不下去了,就算她看不到齐玉的脸色,也能想象到齐玉现在肯定脸色铁青了。 可是她错了,齐玉虽然自觉理亏,可是在来之前穆尔兰舟对他的态度,然后那些同僚的态度,已经让他渐渐练就了‘厚脸皮’。 这个时候,他真是要感谢穆尔兰舟了,太子,您太英明神武了。 “好了,好了,吃饭,不要为了某人影响胃口。”黄御医适时的说了一句‘公道话’。 到了深夜,黄府有身影掠进,然后入了齐玉的房。 “齐玉,你的任务完成了。” 待齐玉还没反应过来,就陷入了黑暗。 而第二天,有人去敲齐玉的门,齐玉一身疲惫,打着哈欠,“这么早啊…” “什么这么早,现在都要到午时了,你是死人吗?难道不知道住别人的吃别人的需要付出一点劳力吗?”黄御医嗓门打开,对齐玉毫不掩饰的不爽。 齐玉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不知黄老需要我做什么呢?” 黄御医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齐玉,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子应该认字吧?” 齐玉提气,“什么叫应该认字,我不认字我还能教书香?” “认字就好,认字就好…”黄御医笑得意味深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6章 :天天见到她 黄御医让齐玉干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他让齐玉将他所有收藏的医药典籍都给抄一遍,说是都给书香备用的。 要是书香在,她肯定会反驳一句:我这眼睛都看不到了,还需要书? 齐玉知道黄御医是什么意思,也不反抗,倒是乖乖的坐着抄写起来。 这一抄就是一整天,他也不叫累。直到书香在晚饭的时候才不由狐疑的问:“二师傅到哪儿了?怎么今天一天都不见他?”就是要惩罚,也要露个面吧。 可很显然,黄御医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大手一撑,嘴唇微启,“你二师傅面子薄,说了就要给你一个道歉的礼物,今天早上就求着我呢,我和他说,你需要一些东西,他就马上为你去弄了。” “什么东西?”书香接口问,心里却想明白了齐玉怕是现在正在受苦着。 她的话音才落,门边就传来齐玉的声音,“就是一些东西而已,书香,你需要用到的。” 黄御医奇怪的撇看了齐玉一眼,不意外齐玉刚才听到了他说的话,他意外的是齐玉竟然帮着他隐瞒。 齐玉踏前几步坐在了书香的对面位置,然后漆黑的眼眸扫过了桌子上的那些菜式,轻笑赞:“今天的菜不错,有荤有素。” 书香觉得奇怪,似乎有哪儿不太一样了,可是哪儿呢? “书香,你定是喜欢吃这个的,红烧排骨,来,多吃点。”齐玉很自然的夹起了一块红烧排骨在书香的碗中。 书香惊,略一迟钝,“二师傅,我自己会来的。”视觉坏了,嗅觉更灵敏得多。 接下来,除了偶尔听得到一两声交谈声,却是再也没有声音了。 黄御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齐玉的成果,吃饭吃得飞快,一下子就下了桌,朝着暂时布置的书房跑去。 这一看,就打击到他了。 齐玉这小子的字还真心不错,浑厚有力、锋利却婉转。不像是他的字,简直和鸡爪有得一比。 黄御医郁结了,郁闷了。于是大晚上的去找齐玉,将一本厚厚的词典扔到齐玉房间里的桌子上,“这本词典很重要,我看你字迹还行,一起抄了。” 翌日一早黄御医来接收成果,看到的确实是一本词典,不过这明显不是抄写的,而是印的。 “怎么回事?”黄御医不满。 齐玉浅笑,拿起手中的词典,“黄老,都一样的,不然你检查检查?” 检查无果,黄御医气冲冲而去。 其实很简单,齐玉的这本词典是从外面买来的,至于怎么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这一切过程书香是不知道,不过这结果书香倒是深有体会。 黄御医这么气冲冲的是直接去找了书香,气急败坏的对书香道:“丫头,你这个二师傅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你若是要这个二师傅,你就不能有我这个师傅。” 书香嘴抽了抽,顿了顿才道:“师傅大人,这不太好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有师傅逐我出门,没有徒弟把师傅逼开的吧。” “哼,”黄御医轻哼,“总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黄御医还是傲气的,这三句话,还夹带了一句‘有我没他’。 “师傅大人,那我这是不孝了。有一就有二…”书香无奈安慰。 黄御医这个师傅她很了解,他就是在嘴上说说,不是真实的想法。不过这齐玉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傲气的师傅大人这样气恼,甚至说出‘有我没他’这样的话来? “算了算了,我出去了。”黄御医打断了书香的话,气哼哼的出了门。 书香见他一走,便问起了原因来。 不由轻笑,挠着头,“去请二师傅过来一趟。” 要说到这个齐玉,她还是佩服的。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成为了穆尔兰舟那样人的第一幕僚,而且还信任如斯。 齐玉来了,坐下,并不说话。 书香心里叹了一气,“二师傅,你可把我师傅大人给气着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几本医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记忆力惊人,简直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那些医书我看了一遍,然后直接挥手写的。至于那词典,就是我买来的。” 书香倒吸一口气,就说这齐玉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是牛逼哄哄的成了个天才,从小就天才,特么的这金手指怎么不是她的?她这个穿越女怎么没这个待遇?太不公平了。 心里嫉恨归嫉恨,嘴上书香却是喃喃:“难怪呢。” “难怪什么?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成为穆尔…太子的幕僚,还是最信任的幕僚。”齐玉随即反驳。 “是啊是啊,在穆尔兰舟的身边,你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把我送走,穆尔兰舟都不给点你实质性的处罚。”书香调侃式的回了过去。 可她这一说完,却是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这是在说什么。 意料之中的,齐玉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道:“书香,你是不是在怪穆尔…太子没处罚我,怪他没照顾好你?” “这有什么好怪的。穆尔兰舟他早就还我一条命了,他不欠我的。而你,是他的心腹,你做的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还让齐玉你亲自来道歉,这已经算是对她高看了。其实就她这么一个女子,她不知道哪儿有让穆尔兰舟高看的地方。 可能是这一次谈话的结果,书香发觉,齐玉一天到晚几乎都来‘教导’她了,简直到了孜孜不倦的地步。 上午是四书五经,下午是孙子兵法,晚上还再‘加餐加点’。 她觉得,这结果是她最佳的状态。 可她又觉得,怎么感觉怎么不对。 齐玉知识面太广了,书香容纳不了太多,可齐玉像是打了振奋剂一般,白日、夜里都监督他。 她和齐玉的这一切,都被凤九看在了眼里。 凤九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了,来了个以前最常用的一招:深夜来袭。 可他这一招,却是吓坏了书香,以至于让整个黄府都知道了。 而这一吓,凤九突然是沉默了几天,没再来黄府。 因为他发现,书香竟然连他以前和她在深夜时的一切都忘记了。 所以,书香在房间里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惊愕。 事情是这样的。 书香睡得迷迷糊糊,她视觉没了,其他感觉器官更加灵敏。 凤九就这么从窗户进来,然后她就知道了,然后她就起床了,本来手里拿着抱枕,在听到凤九声音一刹那,她直接就懵了,“皇上?…皇上!”第二个‘皇上’的音调足足让整个黄府都响彻了。 书豁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凤九一张晦暗莫名的脸庞,轮廓分明,却感觉到锋利无比。 而凤九在想:以前的书香,在看到他的时候,会惊讶,可她会毫不动声色的和他说话,身子亲切对他。 黄御医当夜就被凤九招到了宫里,凤九不知是气愤还是郁结,捂着胸口,“黄御医,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御医闷着一张脸,垂目,一张充满皱纹的脸拉得老长,“皇上,臣本来想说的,可是…”打死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您老人家会在晚上夜访啊。 “阿香竟然忘记了,她是不是在渐渐的忘记我和她的事情?”后面的一句话,顿感无力。 “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黄御医沉默了好久,才说这句话。 其实,书香的症状在一入皇城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首先的时候还以为这可以治好,可是日子久了后,黄御医心里也愈发的惶恐,因为书香的症状非但没压低,而起还有增加的趋势。而这趋势的最高地步,就是将凤九忘得一干二净。 宫里的御医是有天天来报道,可是他们对书香不熟悉,而书香在不相乎凤九时都很正常,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发现书香的这种症状。 “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凤九闭了闭眼,心里责怪着自己对书香伤得太深。 “皇上,除非您可以天天见阿香,这样或许可以延缓。只有治愈,我这些天也想了不少,蛊族有一种蛊虫,它可以让人将记忆锁定。只是这蛊虫难寻,并且还有副作用,那就是会让书香将短期内的事情忘记。” 黄御医说完,却是知道,自己这说的根本几乎是废话。 凤九的脸忽暗忽明,棱角分明的嘴唇紧抿着,拢在背后的两手紧握着,似乎这才能让他蓄集力道。 他何尝不想要天天出现在阿香的面前,只是他怕,怕她看到他时,一句他从未想要的称呼。她默默的跪着,称呼他为皇上,而她是民女。 所以,他更喜欢在她还没彻底好之前,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守着她。即使,每日只有短暂的时间。 “好,从明天开始,我会在她身边。”会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他, 他自私了好久了,再自私一次,自私的可以清楚的闻明白她日日里接触了什么,她最最真实的想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六章 :‘齐玉’真身识破 凤九说的要在书香的身边,他还真是出现在书香身边了,因为他一有机会就替代了黄御医的职责。 第一天的时候书香还奇怪的问了问,到了第三天,书香就干脆不问了。 凤九给的理由是:他也学医了,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了。 凤九除了在书香面前出现外,还天天的给书香把脉。几天之后,终于稍稍有了成果,书香不唤他为皇上了,换了个称呼为师兄。 凤九的到来直接影响到了齐玉,齐玉本来一天到晚几乎都‘霸占’着书香,可自从凤九一来,齐玉的存在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就算是已经失明的书香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有浓浓的火药味。 凤九是一直都看不贯齐玉的,而且是早在齐玉来的时候就看不贯的。可他作为一国之军,依照齐玉的聪明他也没特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是人齐玉呢,人家根本就当做他是平常人,有时候在凤九的面前还喜欢‘指手画脚’。 这世上如果只有几个人敢和凤九对口的,这齐玉绝对算是一个了。 这不,一天才早晨开始呢,凤九一来,齐玉就忍不住的冷嘲热讽了。 “这一国之君呐,最最要的就是对百姓负责了。” 凤九扯了扯略带性感的嘴角,看也不看齐玉,“幸好,有人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其实凤九第一次见到齐玉的时候很想将齐玉给剁了,这齐玉害得书香受了更多的苦。但是要不是穆尔兰舟的话,书香现在已经死了。而且现在书香似乎也‘原谅’了齐玉,他就更没有理由了。 “是啊,所以我这才比较欢乐的生活。”齐玉也不看凤九了,在他眼里,凤九对书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当然,他还不了解书香现在的具体状况。 书香轻咳一声,“恩…二师父、师兄,是不是应该要开始了?”每天要这样互相的嘲讽一下,有意思? 今天凤九比较郁闷,因为在早朝的时候丞相、太师等人都提出了要立后的事情,他一怒,就直接退朝了。所以今天才会比较早到来。 先是让凤九帮着书香例行把脉,然后就是齐玉教着书香学习。 凤九一直不敢问的是,书香要学这些做什么。 齐玉突然说到三十六计,书香眉梢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疑惑道:“二师父,你这个在鞑靼的时候已经教过了。” 齐玉不是过目不忘么,那当然教过自己的也不可能忘记了。 “啊…”齐玉失声,却马上恢复,“你又不像我,过目不忘,我这次是给你巩固一下。” 这解释,很通情达理,书香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可书香是失明,凤九没有,他看出了齐玉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压了压心思,对齐玉本人有些怀疑。 齐玉是过目不忘的人才,他也从小过目不忘。一般过目不忘的人至少有一个性格,那就是根本不会再说第二遍。齐玉他是不太了解,可这个他还是清楚的。 齐玉稍稍一离开,凤九便不动声色的开始问起书香来了。 “阿香,这齐玉你对她很熟悉吗?” 书香的脸滞了滞,“还行吧。”要说熟悉还真不算很熟悉,可齐玉对她有用,暂时不会对她伤害她还是知道的。 “我刚才听到他是过目不忘的人,难道他对你这个徒弟的要求那么低?” 听得出凤九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嘲讽,只是有那么些疑惑,书香不由得沉思起来,没有马上回答。 齐玉对她要求低?不是吧… 所以,书香很真诚的摇了摇头,“他比较细心。” 凤九那个火啊,书香都直接夸齐玉了,还说他细心,难道他就不细心了? 凤九自己都没意识到,书香一句话,他都能那么会引申。 “以前你在给我收拾书房的时候也很细心,现在那书房都还很整齐。” “…”书香愣着,她不了解这凤九怎么那么喜欢说她和他以前的事情。 凤九这些日子以来,每天一有时间就和书香说以前的事情,以前他和她在一起说的事情。 “那时候你还和我说了鲜花代表的意思:一朵是一见钟情,两朵是我的眼中只有你,三朵是我爱你,四朵是山盟海誓…十一朵是我只属于你、一心一意,十二朵是心心相印…” 凤九一直说着,书香先是皱眉,然后似是舒缓了眉梢,听凤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道:“师兄,你是有中意的人了?” 书香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把凤九打入了地狱,就差下地狱十八层了。 “师兄,你不回答那我算你默认了。哈哈,那是谁啊?要不我给你参考参考?”书香难得的在凤九面前俏皮起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的弧度。 她这模样,让本来欲意反驳的凤九看着她愣神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没和自己这么说话了,多久没看到她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书香等了半天还没有听到凤九的回答,讪讪的笑了笑,“师兄,难道不是么?”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你以前都叫我凤九的,而且有时候还叫我…”说到此,凤九却不敢说下去了,阿香唤他为允素时他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失落和心疼。 “这叫师兄也挺好了。”许久,书香才呐呐的接上一句,这凤九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凤九这情形实在是太让人误会了,只是她现在只是一个丑女外加瞎子,凤九还看得上,那也太奇怪了。 师兄这个称呼勉强还行,只是她要是一想到令狐冲和他的小师妹,就赶脚特别的难以接受。 “恩,我们去吃饭吧,午饭应该摆好了。” 书香点头,凤九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 有一句话说得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和她牵手的瞬间,他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么八个字。 书香一开始还不适应凤九这般的亲昵,过了这么久了,她倒是已经有些习惯了,不会再尴尬了。唯一比较让她不放心的是:她发现她和凤九离得太近了。 午饭吃完,凤九就离开了。齐玉看着凤九不在,挑了挑眉,好心情的教导书香。 书香或怒或嗔或静或闹,但是她都很认真。这样的她,让人欣喜的同时还心酸。 齐玉这才一走神,书香就发现了,“二师父,你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就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好的教你,时间不是很多。”是啊,时间不是很多,等到给凤九的登基大典庆祝完就必须走人了。 书香怔了怔,“喔…我会尽快的。” 齐玉是奉了穆尔兰舟的命才来的,穆尔兰舟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不,应该是明天、后天就会到了。 据大哥说的,东汗国的二皇子已经入皇城了,鞑靼的穆尔兰舟太子肯定也到了。 几个国家皇子、太子聚首,他们怕是就来‘瞻仰’一下凤九的光彩吧,而且还要估计承平的实力。 齐玉笑着将书一合,然后伸手去,用书在书香的脑门轻轻一敲,“如果在外名声不好,不要说我是你的师父。” “我…就是学学而已。”书香表情有些不自然。 现在的她,确实只是学学而已。可是,她想不到,她真的有一天会用上,而且这一用就放不开了。因为,她除了这样保护自己,已经没了别的办法。 “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女子并非无才就是德,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喜欢学,我教你…但是,我希望你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个。” 这是齐玉的肺腑之言,他此时想到的是书香在嫁人之后,会用到这样,那么只能说明她不幸福。 静夜悄悄,连微风都似乎奢侈起来,闷热的天带来一丝烦躁。 齐玉端坐在房内的椅子上,突然,他对着一处窗户道:“出来罢。” 一个人影迅速而入,俨然是凤九。 凤九破窗轻巧而入,青衣飘飞,而后端坐于齐玉的面对。 他轻放手腕,撑膝于桌,骨节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思绪,“穆尔兰舟!” 从很多天前,凤九就怀疑齐玉的真实身份,此齐玉非彼齐玉,而是穆尔兰舟。 穆尔兰舟眼微微一闪,轻笑,然后从容的给凤九倒了查,“凤禹澜!” 智者和智者说话,从来就不用太多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而穆尔兰舟、凤九两人就是这样,两个同样实力的对手,他们敌对的同时还惺惺相惜,是对手也是朋友。 “我还以为要到宫廷宴会时才能正式相见。”穆尔兰舟道。 “你面具做得不错。”至少他没看出来,凤九道。 凤九手下有能人异士,穆尔兰舟也有,也不亚于凤九的。 做的面具,若不是特地观察之人,是根本无法看出来的。 首先出现的确实是齐玉,那只是先前的一个幌子而已。先前将齐玉弄到自己的身边,他观察了齐玉任何一个动作,自然在外人看来是不会错的。这次,他应用的就是书香是失明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8章 :入宫,宴会 两人稍稍沉默,屋内的烛光微微摇曳着,映照在青黑的地板上成了黑影。 凤九敛住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卷起的睫毛一上一下的跳动着,俊朗的面容宛如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他静静的看着穆尔兰舟,而穆尔兰舟也在静静的回看他。 若是两人之间的眼神会产生电流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是一串连接的闪电。 倏然,两人间的茶杯俱碎,碎成了细细的白色绵沙。 他们两人各自神色自如,但是这破碎的杯子,已经昭示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太子,都是一等一的高贵之人,谁也不遑相让。 “不知穆尔太子此番何意?” 凤九的声音微微暗哑,眼里充满着深意。 穆尔兰舟微微向后,卷起袖子,然后很自然的为凤九倒上一杯茶,“此番只为了书香而已。” “哦?”凤九勾唇,“真的?” 他眼中潋滟的流波,似乎不甚在意他的回答。 “若不是如此,以为如何?” “朕以为穆尔兰舟千里迢迢而来,为鞑靼,为将来。” “错诶,错诶。” “错中何来?” “本太子为鞑靼太子,自然有义务让鞑靼繁荣昌盛。”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似乎都在打着官腔。 说是无聊,却各自都在猜测对方的意图。 这一晚,明灯晨熄。 对于书香来说,什么都没变。齐玉一早开始授课时便说穆尔兰舟明日就到,今日是最后一天授课。 凤九却是没来了,书香稍稍的想了一番,也没问是什么原因。 黄御医意料之外的去上朝了,书豁和书生两人变得很安静。 落日晚霞时分,齐玉道别而去。 书香突然产生一种不安感,这次各国来庆贺承平新皇登基,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各国来探承平虚实的。 承平经过外战、内战,其实内里损失极其严重,朝廷上下又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讨声。 此时最为严峻的声讨就是关于齐王的处置。 关于齐王的处置在朝堂上分三类:一,齐王必死;二,齐王终身监禁;三,先关着。 对于凤九来说,对他的处理极其棘手。 他已经证实了齐王其实就是他的生父,而且齐王造反的原因还是他的生母。 朝廷上早就议论许久,明日里就是各国来朝庆贺之时,今日必须决定齐王的处置。 故而,从晨曦到落日,朝堂里的官员还在争论不休。 廉亲王支持齐王必死,丞相觉得终身监禁,朝中中立的大臣则站着不说话。 “报…皇上,天牢传来消息,齐王…自杀了!”一御林军从殿外匆忙进殿。 “自杀了?” “竟然自杀了吗?” …朝堂之上,再度掀起了热潮议论。 而坐在龙椅上的凤九却只是眨了下幽深的眼眸,神情自若。 这下,什么讨论都结束了,各大臣终于得以退朝。 朝阳殿内。 一种薄荷味的熏香在殿内各处萦绕着,袅袅白烟自青鼎铜炉散开。 凤九坐在软垫之上,一手轻轻的附在案桌上,脸上甚无表情。 齐王之死,出自谁手? 林先生也泰然自若的坐在凤九赐下的椅子上,“皇上,不论齐王死于何人之手,但于您、于社稷都是有益而无害的。” 是的,齐王之死并非因为凤九,而是另有其人。凤九还做不到将自己的生父杀死的地步,那到底是谁下的手,就耐人寻味了。 凤九不杀齐王,当然也没打算要认齐王。 “此事必查,明日各国晚宴设在金銮殿,如若朕让阿香进宫,林先生以为如何?” 林先生惊,嘴微张。 “皇上…您这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她是朕的师妹,让她进宫戏完几日也可。”凤九微微笑了,林先生所想他怎会不知,他也不会那样做,接阿香进宫,皆为私心。 这几日他会很忙,恐没机会出宫,所以他才有此打算。 林先生松了气,抚额,“原来如此,那董姑娘住于何处?” “朕寝殿旁羽香殿。” “这…” “林先生,有问题么?” 结果,书香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被接进了宫。 羽香殿,皇上新赐的宫殿。本为皇上寝宫朝阳殿的偏殿,现在却是正式有了主人。 董书香一入宫,并且得以新皇重视,翌日一早,皇城皆论。 凤九给书香的理由很简单:你是朕的师妹,朕多多照顾有何不行? 书香却想到了令狐冲和小师妹… 金銮殿,灯火通明,入耳笙歌。 殿内中央,众舞女舞姿轻盈,似蝴蝶在采蜜,又似蜜蜂在传粉。 各个座位上的使臣、大臣们互相敬酒,好一番热闹场景。 而坐落在最高处的凤九微眯着双眼,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可以看出他双眼里其实有那么一丝茫然。 做到这个位置,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其实真的不想坐。 在他左右两边的是鞑靼太子穆尔兰舟和东汗二皇子元祐,都是手握实权的人,他们身份高贵、实力强劲,再加上他们本身的才能,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故而,他们两人都是众多各国使臣争相巴结的对象。 可他们从宴会到现在,手掌心里的酒还剩大半,而在朝堂上坐着的使者大多已经红脸了,显然喝了不少。 左右一番敬酒后,穆尔兰舟和元祐两人也保持了冷凝状态。 穆尔兰舟是阴狠的性子,俗称笑里藏刀。 元祐是冷,是一种性子里极致的冷,靠近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端坐不过半个时辰,元祐就找了借口起身离席了。 他离席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去找书香。 董书香却是一人独坐在了羽香殿院子中的桂花树下,双眼闭着,仔细凝听四周的声音。 “董书香,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元祐对待书香总是有些不一样,因为他那股子里的冷收起了。所以,书香才会感觉元祐其实和那个冷到彻骨的东汗国二皇子实在是差别太多了。 书香睁开眼,辨认声音,迟疑道:“元祐?” “可以辨别我的声音,看来那个消息似乎…”元祐说到一半却是停了停,“凤九对你不错。”凤九对待董书香真是着实不错了,竟然就这么几天他都要把书香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确实,凤九让书香进宫,除了自己的私心,更为主要的是保护好书香。 元祐和穆尔兰舟两人都知道了书香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不知道他们两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安心。这也是为什么书香进宫连书豁、书生两人都没有反对的原因。 “我师兄啊,他对我很好。”书香笑着回答。凤九对她太好了,让她都有些不安了。 元祐一直凝着她的眼睛,对于书香的眼睛现在除了换眼外无法恢复,他不可否认感觉到自己有一定的责任,要是当初直接将她的眼睛给治好了再走,现在…至今为止,他都还记得那双纯净的眼睛,那里面很纯、很纯。但是,现在却不在了。 “怨不怨我?” “呵呵…你当初救我的救命之恩我都没还呢,说什么怨你的话。” 书香是真的不怨元祐的,元祐那般巧合之下救了自己,虽然没等她眼睛恢复就走了,但是总归是要谢谢他的。 元祐倏然轻轻的闷哼一声。 书香一顿,“你受伤了?” 元祐愣,没说话。 “你真的受伤了,是剑伤。”书香确定道。 元祐还真是受伤了,东汗有太子,而他是对太子继位最为危险的人物,在这一路上太子的人马相继伏击,这伤是在一次十人对战太子五十死士的时候留下的,就在前几天的事情。本来伤已经经过了处理,休息个几天就会没事了。 “这样你都能知道。”这话,算是承认了。 书香抿了抿嘴,长长的吸了口气,“我是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而且你刚才似乎是碰到了伤口,所以才会闷哼一声。”刚才的一声闷哼,虽然他强制的压下了,可是她还是听出了不对劲。 其实元祐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所以,就算是他受伤了,也是由他自己处理的。若是一开始得到了好的处理,他的伤会更快好一些。 “没事了,很快就好了。”元祐说着,却是低眸看了下自己的肩部,上面沾了血液。受伤了是不能喝酒了,刚才他只是喝了一点而已,又为了找到这地方费了些劲,所以伤口渗出血了也不奇怪。不过,这点痛,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书香沉凝半响,“你出血了。”嗅觉发展得太快了,所以就算是元祐只出了一点点的血,她也闻到了血腥味。 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瓶子来。 “这瓶子里的药粉能让你的伤快点恢复。” 她只是拿出了瓶子给元祐声源的那处方向,却并没有说要给他‘看看’。 所以,元祐不接,却轻笑的问:“为何你不直接给我‘看看’,你这直接拿我药粉,为何?” 既然能知道他受了什么伤,又怎么样了,以往她的做法不是直接要给他亲自‘看’的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9章 羽香殿被人惊扰 元祐这么直接的问法倒是让书香惊诧了一番,在她想来,元祐是根本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嗯?”元祐低沉的嗓音又起,“怎么不说?” “这个是你让我说的啊,”书香心里做个准备,她和元祐的关系其实并非很好,而且由于身份上的差别,她和元祐注定不能是朋友,“你真的确定让我说?” “你说就说,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这回,他倒是更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了。 书香正了正身子,她也不是个闷骚的,说就说。 “我和你相处过几天的时间,我发现你是个警戒心很强的人。” 这话,够委婉了吧。 “这很正常啊,我身边时常会有刺杀的事情发生。”元祐不以为意,他向来如此的。 书香松了身子,“你太小心了,所以…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当然…还包括我。” 这才是她为什么一句不提只拿出了药粉让元祐自行选择的原因。元祐是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而且小心翼翼,就在她和他相处的那几天里,虽然她看不见,可总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无时不刻的在探索着周围,甚至于她只要稍稍的接近他靠近过大约一米的地方,他就会下意识的后退。 而且,从元祐用药来看,她用嗅觉断定了是元祐自己处理的伤。 元祐听完她的话,微微愣了愣,“我真这样?”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回想回想…还有,你的伤是你自己用药的。”书香将身子稍稍往后倾了,因为她感觉到元祐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浑身的气息仿佛都冷了好几个度数,有些让她粟然了。该死的,早知道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元祐是谁啊,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眨眼就杀人的冷酷二皇子啊…她现在发现了他的缺点,他会不会当场就了结她了? “你躲什么?” 元祐突然出声,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 这董书香倒是个胆大的,竟然敢对他说这些话。不过,他刚才那一瞬间细细想了想,还真确实是如此的。 书香皱眉,“你不会是…要在这里…” “如果我说要将你杀人灭口的话会怎么样?”元祐看着她的神情,冰冷的脸上蓄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书香二话不说,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只不过没等她放出瓶子里的东西,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元祐那熟悉的声调在她耳边响起,“董书香,我看你就像是一个猫爪子了,我都还没动手,你就想要出手了?嗯?” 书香心里一个苦闷,嘴里喃喃:“等你动手就什么都来不急了。” 因为元祐离她太近了,书香隐隐觉得很不舒服,下意识的躲开。 元祐却马上放开了她的手,“得了,我不杀你,我救你的命你都还没还恩呢,要是杀了你还不白救你了。” 事实上,书香就算是比本身这个董书香要镇定,可是在刚才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 在这个朝代,人权算什么,被人杀死,然后死无葬身之地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刚才因为太过紧张,竟然出手失败了。让她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多加练习。 其实,如果她不是碰到元祐这个意外,她的出手算是很快的了。元祐面对无数次的刺杀,而且就像是她刚才说的,无时无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所以,书香失手其实真的很正常。 “那就好,反正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书香彻底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又被元祐给提起了。 “杀了你好处太多了,比如说…凤九少了一个帮手,凤九肯定会方寸大乱,然后我就趁机攻打承平…” 书香心一提,“你又想打仗?”至注意元祐最后的话,却是没注意元祐前面说的那些话。 “到时候可不是我想打仗,而是凤九肯定会义无反顾的朝我宣战了。”元祐也没注意书香的不同,继续道。 “这个关师兄什么事情?就算是你杀了我,我师兄也不会要向东汗宣战的。”书香很是肯定的回答。 这回,元祐终于感觉到书香的不正常来了。她说‘师兄’而不是‘凤九’,以往她不是都称… 元祐再度细细的看了下书香,难道消息说书香的失忆其实有什么地方蹊跷?但是她一切都正常啊,认识他,还记得他,又…对,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对‘凤九’太过漠然了。 看来,这一点需要好好的去查一查。 “出来太久了,我要回去了。”元祐突然说道。 书香脸上的神情稍稍滞了滞,有木有那么善变? 不过她也乖乖的道了别,本想回屋,却听到似乎从殿外传来的声音。 殿外,一穿着华丽衣裳的女子正对着羽香殿守门的两个侍卫大肆阙词。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郡主诶,我是承平的郡主,皇上是我的表哥,本郡主进一下羽香殿又如何?你们一个个难道都不要脑袋了吗?” “郡主,皇上下了圣旨,此处不经允许,不得任何人进入。” “哼,一个个狗奴才,本郡主就要进去怎么着。” 说着,那称自己为郡主的女子丝毫不顾拦着她的两个侍卫,直接直直的朝着大门进入,那两个侍卫不敢贴身去拦。其中一个侍卫朝着另外一个侍卫眨了下眼,另外一个侍卫很快就消失在殿门前。 而留下来的那个侍卫却是一直看着那个郡主。 书香听得这边大吵大闹的,朝着里面一叫,“阿竹,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竹是凤九安排给她的贴身宫女,阿竹话不多,却很尽责。虽然书香没看过她的模样,可多少感觉到阿竹的性子冷清,不像是一个平常的宫女。 书香话还未落,就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自己的眼前掠过,阿竹的声音自风飘入耳内,“姑娘,阿竹自是前去。” 阿竹出去了,那吵闹声渐渐的没了。 等阿竹回来,书香问她怎么回事,阿竹便据实以告。 而此时,凤九也已到达羽香殿。 凤九听到有人来闹羽香殿,便马上就找了个借口离开,然后就看到了阿竹和柳娉婷在‘交流’。 柳娉婷,也就是刚才的那个郡主,凤九当了皇上,为了安抚人心也赐她为郡主。 柳娉婷除了是廉亲王妃的侄女外,她还有一个身份是柳太师的女儿。 今日的宴会,柳娉婷也参加了。 “阿香,你没事吧?”凤九脸色郁霁,一双漆黑的眸中饱含着担忧。 书香摇头,“我连那人都没见到呢,怎么可能有事情?”他也太大题小作了,就算那个劳什子郡主进来,也只有那个劳什子郡主害怕她的份好吗?一把药就可以把她解决的事情。 凤九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却是在半道上硬生生的停了手,咽了咽喉咙,“没事就好,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你在宫中安心静养。” “那师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那些使者什么时候离开?”在这宫中太无聊了,她都坐了一整天了。 “出宫…过些日子。你若是担心你家两个哥哥,我明天就让他们进宫。”凤九迟疑了一会说道。 书香叹了口气,微微低头,“要是二姐在就好了。”低低的声调里,有着无尽的想念。却又在下一刻道:“大哥、三哥可以进来吗?” 凤九的心猛的一抽,脸色稍许苍白,不可控制的呼吸紧了一紧,“当然可以。还有,你爹和你二姐他们很快就有消息了。” 他还是无法把握她的思念,可是那一次说了差点她就要离开他,要是再说,他怕…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他承受不起的后果出现。 他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落荒而逃’了,走到了羽香殿的一处亭子里,过了好半响才恢复。 倏然招出一人,“有何情况?” “主子,刚才东汗二皇子来了,姑娘和他说了好些话,他功夫超于属下,属下不敢轻举乱动。其余皆无异常。”一人跪在凤九面前,恭敬回答。 就在刚才元祐找了借口出来,那么久的时间才回去他就心里有了个大概,所以听到这样的话,凤九并不惊讶。 元祐的武功深不可测,不过他也不会来杀书香,他的手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出手是对的。 只是…他以为…穆尔兰舟应该会出现的才是。 元祐和穆尔兰舟两人都深知阿香对他的影响,一方面他觉得他们不会利用阿香,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清楚的明白他们两人的手段,所以他对他们还是需要有这么一防范。 “以后如若再见到除却元祐和穆尔兰舟的人,该杀则杀,该拦则拦。” 跪在地上的人猛地颤抖一下,主子这是在怪他没有及时拦住柳娉婷,“是,属下知错。” 凤九手一挥,那人便消失了。 再面水对站了一刻,便听到有人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转身,便看到了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一脸急色,可看到凤九礼数却没少,行了礼才道:“皇上,金銮殿上出大事了!” ------------ 第20章 凤九 我只要她 是的,金銮殿里出的是大事,因为有使者突然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凤九赶到金銮殿时,黄御医已经在看了,只不过黄御医的面色显然不好。 凤九正了正神,坐在了龙椅上,沉凝问:“怎么样了?” “皇上,此人乃是中了剧毒,至于什么毒,臣还未能给出具体的答案出来。” 黄御医不算是一个大官,凤九却是下了口谕让他参加晚宴。 连黄御医都检查不出来,这让凤九的脸更是沉了几分。 这使者所在的国家是属小国,和承平没得比,但是如若是追究起来,还真是麻烦,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皇上,我朝坷仪虽然只是个小部落,可是在贵朝出现这样的纰漏,请皇上给我朝一个交代。”坷仪的另外一个使者沉色道,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确确实实的担忧、愤懑、不解…总总有之。 交代是肯定要交代的,否则这承平如何面对天下。 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承平和坷仪现在还是和平的。 “请来使放心,定会给坷仪一个满意的答复。” 凤九落了这话之后,便将宴席给散了,各国的来使一一回了住处。 那个中毒的来使被安排到了太医院里,黄御医给他服了续命丹。 “师父,这次的毒您当真一点把握都没有?” 在平常只有凤九和黄御医两人之时,凤九对黄御医用的都是‘师父’这个尊称。 黄御医摇了摇道:“虽然说是中毒,可是实际上那个使者是中蛊毒了,唯有蛊族的人才有办法解这毒。” “蛊毒?…”凤九喃喃自语,忽而略高声音,“花家?那个女人。” 花家,以蛊为名。而前廉亲王妃就是那个女人,也是花家的女人。 本来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廉亲王妃是什么人,可是自从和鞑靼一战后,花语兰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想要将凤九置之死地,这才爆发出来。 “怕是了…为师能解虽然熟知天下之毒,可是这蛊毒却是不能。”黄御医佛了佛胡须,叹气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一生为医,可是却从来不沾蛊虫这一类的东西,这蛊毒他能判断,可是要他解,要他说是什么蛊毒,他一点都说不出来。 “不过…”黄御医迟疑了下,似乎在想着要不要说。 “不过什么?” “我想可能那丫头会知道,只是她现在已经这样子了,怕是…” “阿香?”凤九愣了下,却是很坚决,“她不行,就算是她行,也不能让她出来。” 现在的事情,只要牵扯到了书香,更何况这件事情太复杂,要是把书香牵扯进来,那她就会危险了。 凤九现在几乎是把书香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书香就是磕着碰着他都不允许,何况要让出现在大众的面前。这不直接把书香往火坑里推么? 黄御医咬了咬牙,也同意了凤九的话。 自从书生、书豁进宫看了书香之后,书香的神色要好上了不少,只是她却是在这几天出去的时候都听到有宫女在神神秘秘的说些什么,仿佛还背着她。 她也问过阿竹了,可是阿竹却什么都没说,只说没事。 她的感觉向来很准,而且她明明还听到‘使者’什么的字眼,虽然现在宫女们谈论使者很正常,可是她们的声音却暗含着紧张。 “我要求见董姑娘…你们…” 殿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听着声调,是个男人。 之后,那声音就没了。 实际上,是那个坷仪的其中一个使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凤九的暗卫给敲晕了,直接扛走了。 这晚一过,书香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阿竹一走开,书香便唤来了另外一个宫女,问她:“今天在殿外吵闹的人是谁?” 那个宫女是个新进宫的,人很老实,也不多话,是个清清白白的人,这也是凤九为什么要把这个宫女留在书香身边的原因。 “回…姑娘,是…坷仪国的使者大人。”说话有些结巴,可显然是紧张导致的。 书香脑袋里转了一番,坷仪国?…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小国啊。 “使者大人来这有何事情?”没什么事情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这可是后宫了,这无诏入后宫可是大罪。 “奴婢…奴婢…” “你别紧张,说清楚就好了,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告诉别的人。”书香好笑的劝解。 “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可是奴婢知道,姑娘的医术很高。”终于不结巴了,说话也利索了。 书香一怔,什么意思?医术很高,这和那使者有什么关系? 不对…那使者纵使是病了也应该有师傅大人可以… 难道是… “那天宫里的晚宴我记得你去了,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宫女似乎颤抖了一下,又结巴了,“那天…御膳房的好几个太监大人都受了罚…宴席上有个使者大人中毒了。” 书香猛地站起身来,中毒?在各国聚集的宴席上有使者中毒,这可是极大的一件事情。 轻的可能两国不再来往,可重的就是会引起两国交战的。坷仪是个小国,开战估计不可能,可是坷仪如果想要报这一仇,使些小伎俩什么的也是会的。 难怪这两天师兄就来看她一会就走了,师傅大人也没在她面前怎么出现,原来是都在想办法将那个使者给医好。 不管是谁传言她的医术好,可是既然有了这样的传言,说明那个使者的毒是连师父大人都治不好的。为什么要找她呢? 一系列的想下来,书香也坐不住了,幸好这个身边的宫女没心计,师兄估计也没怎么防着她,所以才和她说这些话。 而凤九,在朝阳殿里,面对刚才在羽香殿惊扰书香的坷仪使者。 坷仪使者被暗卫打昏,一针下去马上就醒来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却不说话了,一张脸板着。 “朕既然说了会给坷仪一个交代,不知为何使者会去羽香殿?” 此时的凤九,比那晚的神色更要沉凝几分。 竟然那么快就闹到了阿香那儿,而且这使者能入得到后宫,肯定是有人在指点、帮助的。 “回皇上,外界传闻黄御医有个关门弟子,擅长解毒,兄长之毒至今未解,便想要让黄御医的关门弟子董姑娘帮着解毒。”坷仪使者回答得很快,就像是特别练过的。 凤九静默片刻,“难道使者不知道擅入后宫者,论大罪处之?使者虽说不是承平之人,可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想,若是朕将使者先扣押,就算是坷仪王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使者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可是面上表达的神情就是明显的不相信凤九会对他怎么样。 现在是承平无理,坷仪占理。他是坷仪使者,他才不相信承平一国之君会不知道怎么样才对承平最好。 可是…他不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也有变数。 比如,凤九遇到了书香,就是个变数。而书香,就是凤九的底线。 “来人,将使者带到刑监门,好好‘照顾’。” 刑监门,顾名思义就是刑罚和监视的地方,一般都是犯了错的重大官员或者是皇族贵渭凌迟前去的地方。把坷仪使者关在哪儿,凤九不是想要杀他,而是想要将他给逼紧。 使者大喊大叫,也不顾礼仪了,被两个侍卫两脚双手都并拢了拖了出去。 而使者一离开,林先生马上从帘后出来,面色很是难看,“皇上,臣认为您的做法有失一国之君的策略。” “林先生,他触及了朕的底线,朕不能让阿香有任何的闪失。”凤九面不改色,心里还想着要如何才能更好的将书香的消息给闭塞了。 “皇上,董姑娘被您这样一直保护着,若她有一天出了事情,没您在身边,她就会是一个弱者,而您的身边,不,您的背后,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女人。” 林先生自从知道了凤九对书香的心之后,也知道了不能改变凤九之后,他就试图改变书香,希望书香能成为凤九的左膀右臂。 凤九突然低低一笑,凝视着林先生的黑眸无比认真,“林先生,我要的阿香不是一个可以帮助我巩固天下的女人,而是一个能陪伴我走过这一生的、我宠的、我爱的女人。” 如果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手,那么比阿香适合的人大把的有,可阿香只有一个,她是独特的,她是唯一的。 “您可以拥有她,可以将她作为您的女人当中的一个,您宠她也可以,…” “林先生,我只要她,也只能是她。”凤九冷冰冰的打断了林先生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哪能只有一个女人,而且董姑娘这般的女人…”林先生也不惧怕,义正言辞的和凤九说着道理。 凤九的黑眸渗出了寒色,“林先生,若是无事您便回去吧,此事朕已经做了决定。”这是凤九第一次这么决绝的拒绝反驳林先生。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 “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声音是阿竹,而能让阿竹称为姑娘的就只有书香一人。 ------------ 第21章 :首‘计’告捷 阿竹的声音,让林先生要说的话彻底噤声了。 其实书香没听到前面的内容,她只听到了林先生说‘而且是董姑娘这样的女人’这句话,接着就是凤九的那句话而已。 所以,书香在听到阿竹的声音后,嘴角勾了勾,“阿竹,我是让琪儿带我过来的,我让她回去了。” 一路走来,若是没有琪儿那个宫女,她根本无法找到这个朝阳殿来。 书香人都来了,而且还让她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就万万没有要让书香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姑娘,阿竹扶您进去。” 阿竹已经看到了从朝阳殿内走出来的凤九了。 等到书香完全坐好,林先生也没走,就坐在了书香的对面位置上。 “林先生,刚才书香听到您说像我这般的女人,书香给您纠正一下:第一,书香现在是未出阁的女子,还不能称为女人;第二,如果书香没想错的话,林先生说的书香这般,是指书香又丑又眼瞎的意思么?” 本来来这里之前,书香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丝火气,又恰好听到了林先生这句话。 林先生对她有意见,她很清楚,可是林先生这样的话如果对她当面说的话,她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林先生用词太过犀利,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反嘴过去。 林先生的国字脸扭曲了一番,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窘迫,他哪里会知道书香这么一个瞎子也能摸到这里来。 “我是又丑又瞎了,可是我又不会赖着你,我又不要你养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书香这一气,倒是把什么礼节都给忘记了。 “我…”林先生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书香马上打断,“我听说你智慧超群,是我师兄手下的第一军师,不管是五行八卦、出谋划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林先生这算是第一次和书香正面交锋,没想到书香这么的…额…彪悍。 “可您会种地吗?”书香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林先生急欲反驳,“我…” 可又被书香抢了个先,“民以食为天,我董书香就是一个民女,也是一个村姑,我能种地,现在还勉强会一些医术,再不济的我还有哥哥,他们肯定不会抛弃我的。” 书香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你会那些五行八卦、出谋划策也比不过我会种地,有哥哥。 凤九早在书香坐下的时候已经将宫女太监给清出殿内了,此时的他捂着鼻息,难掩笑意。 这样的书香,好久…好久…他都没见到了。仿佛就在第一次的时候,她和他说‘我是来给你送吃的,而且这里很安全,我不会对人说什么的,就连我爹都不知道,我是偷偷山上来看你的…你…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这句话的时候。 林先生恼了,如果刚才说他因为被抓个现行的尴尬,那么现在,他已经被书香激起火了,这丫头连女人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不懂,不温柔、不大方,简直就是一个村野妇人一般,没礼貌、没见识…他的那些五行八卦、出谋划策的本事,放眼天下,有几人不给他几分面子,有几人不想要有他这般智慧? “唉,你还真不用担心了,我这般的女子,会活得很好,很精彩。”书香总结。 林先生呼吸重了几分,“嘴那么叼,哪个男人敢娶你。” 林先生,你错了,你眼前就有一个。还看着你们在乐呵着呢。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下田种地,直到种出稻谷来,怎么样?”书香饶有兴致的下了挑战,不把这个林先生给弄成个‘模样’她还就不信了。 林先生顿了下没回答,书香扬了扬柳叶眉一笑,“林先生不敢了?” “若是你输了怎么办?”林先生咬牙切齿的接上一句,被一个黄毛丫头这样教训,他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书香不咸不淡回答,“若是我输了,林先生不是可以得到了最好的消息了吗?我这般的女子嫁不出去,这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 “我可没有…”林先生说到一半,余光却是扫了一眼凤九,硬生生的压在了喉咙,没说出口。 凤九目光灼灼的看向林先生,林先生坐如针毡,凤九的态度告诉他,他就是应了,也一定要输。 “我答应,比什么?”林先生突然自信满满了。 书香起唇,“林先生将坷仪安抚好,我讲坷仪是使者治好,看谁的速度快,怎么样?” 看书香的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没有自满,没有骄傲,可是她说出的话却让凤九和林先生齐齐愣了神。 “阿香,你知道了?”凤九蹙起的眉如隆起的高峰,犀利的眼神扫向站在书香身后的阿竹身上,该死的,竟然连这点消息都没瞒住。 “宫里议论纷纷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师兄,你是我的师兄,也算是我的半个哥哥了,你出了事情,而且还是承平出了事情,既然我有机会能够帮上一点我就帮一点。” 书香一点也不追究凤九为什么要瞒着她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凤九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不然她卷入朝堂纷争。 凤九了解书香,倔得很,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回头。 林先生起身、弓腰,“皇上,臣愿意一试。” 这话,也应了赌约,也将书香推上了承平和坷仪间有关联的人。纵使,凤九不愿,却也不能阻止了。 从反驳林先生的话,到现在这个赌约…凤九知道了,书香其实一开始就在筹划如何让他答应让她治疗那个使者了。 而书香,确实如同凤九这般想的,她一开始就将林先生给利用了,然后达到了她要医治使者的目的。凤九可以为了她封闭消息,不让她卷入纷争。那她,也可以适当的回报一下,也算是为了承平百姓的安定。 林先生一出朝阳殿,就立刻悔悟了。 他一生看人无数,竟然生生的将董书香这个丫头给看错了…从一开始他就被董书香给利用了。一拍头,不知是恼是忧。这么聪明的丫头,他能赢得了吗?还是现在他赶紧去沈溪迟那里打听一下她的医术状况? 太医院。 书香从黄御医那儿了解了状况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师父,此人中的蛊毒,怕是噬心蛊,若是在半个月内不解,那么他身体里面的蛊虫就会从心开始,将他全身的血肉都一一吃完…那个时候,他就会痛不欲生,肯定会忍不住自杀。” “噬心蛊…”黄御医喃喃重复。 “是,就是噬心蛊,这种噬心蛊都会有子母蛊,下在这人身上的应该是子蛊,如果我们在此期间找到母蛊,那么,这人就有救了。” 黄御医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母蛊在哪儿。” “师兄现在肯定有了怀疑的人,只要按照这个怀疑马上查下去,下子蛊的人要把母蛊下在自己的身上。师父,将最香的丁香花放到那人的身边,怀有母蛊的人就会产生晕眩的迹象,而那个人就是母蛊的本身。” 用花香引出母蛊,这是一种最为稳妥的方法,因为占有母蛊的人一旦死了,那么他/她身体里的母蛊也会死,母蛊一死,子蛊必死。 现在的书香庆幸自己在当初黄御医给她那么多医书中懒惰,她有看过关于蛊族的蛊虫,所以对这些蛊虫的蛊毒还算有一点了解。 这噬心蛊其实是蛊族最简单的一种蛊毒了,但是它又以它残忍的结果而让中蛊之人痛不欲生。所以说,这噬心蛊虽然是最简单的蛊毒,却也是最狠最毒的蛊毒。 有了解决方法,黄御医松了一口气,书香继续道:“师父,虽然现在我们有丁香花,也知道了这个方法,但是那个下蛊毒的人肯定也知道这种,所以她/他定会有防范,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得暗中进行。” 至于怎么暗中进行,这就要看凤九的了。 凤九得知了书香的方法,暗暗笑了,要暗中进行还不容易?他手下多的就是暗中进行做事的人。 而林先生这厢,却是已经到沈溪迟这边来打探书香的虚实了。 沈溪迟正义凛然的这么答复他:“林先生,您有听过齐玉其人吗?齐玉乃是鞑靼太子手下第一人,书香在他的教导下,日夜兼修,已经不是那个小丫头了,她内外修行,我们这身边的人早就不是她的对手了。至于林先生您…今天在阿香那里吃上了这一亏,对阿香有没有新的认识呢?” 其实也难怪林先生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将书香看在眼里,在他眼里,书香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凤九也就好奇心重了才看上她而已,也说不定只是同情心呢。 所以,对于书香的消息,除了他自己想知道的,其他的一律避免。就是书香拜了齐玉为师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 “林先生,阿香是怎么样的人,不是靠看的,而是靠感觉的。”沈溪迟好心的再提了一句,然后微眯着眼等着林先生回答他刚才对他的问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2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和沈溪迟谈完话的林先生很不是滋味,其实他本身就很不滋味了,被一个小丫头给坑了,真是史无前例。 不过,既然和那小丫头打了赌,他就要去做,他就不信了,依照现在这个小丫头的样子,估计要医好那个使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林先生估摸对了,要医好那个使者真的不简单,至少对于书香来说,真的挺难的。 噬心蛊现在在使者的体内开始发作了,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那个使者差点就要当场自杀了,幸而当时被发现得及时。 黄御医哼着气儿对着凤九说话,“书香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她这样彻底熬夜,对她很不好。” 书香要找两手准备,一就是去找那个下蛊之人,二就是找另外可以缓解噬心蛊发作的药材,当然,她找的同时还需要人帮助,帮助的人自然是阿竹。 “我知道了。”凤九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晚,书香的助手就换了人,只不过,书香不知道。 “阿竹,在那东边书架里找出一本药草本集出来,里面有各种药草的形态,我要你帮我把药草一一从这里面按顺序找出来。” 有脚步声传入书香的耳内,书香笑了笑,“阿竹,这几天真的要麻烦你了,害你休息时间还让我使唤。” “不,该是我麻烦你了。”凤九轻笑出声,难得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在柔和的烛光下,他那琉璃般的眼瞳里绽放出的光彩连闪烁在夜空的星星也要失色几分。 书香一怔,手中的医书就这么的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作响,“师兄,是你啊。” 凤九靠近她,然后将药草本集翻开,“嗯,我想,我懂得医术,如果和你一起合作的话,成功的几率会大几分。”事实上,他很想和她单独在一起,就这么的静静的聊天,和以前一样。近些日子,他是越来越怀念当初在安东县和书香在一起的日子了。 书香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一根羽毛般在凤九的心尖掠过,感觉痒痒的,却很舒服。 凤九不自觉的靠近她,直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还有药香味。 耳畔的温度突然升高,书香有些不自然的倾后了下身子,“师兄,那快点找吧,我看不到,正好你可以看到,你也认识草药,那我们一起合作就是事半功倍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男性气味让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骄躁感,热热的,软软的。 凤九看着她不着痕迹的闪躲,眼神忽闪了下,手不自觉的搭上了书香因为低头而倾下的前额发丝,将她那几根发丝自然而然的拢在耳后,“这样,比较舒服了吧。” 书香感觉自己要被灼烧了,今天的凤九也太奇怪了,突然跑来帮她拿草药不说,还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书香结巴了。 “都怪我没做好,害你还要连日日夜赶着帮我。”凤九稍稍离开她一些,呼吸却是重了几分,不过在他刻意的压制下,书香倒是没感觉到。 “不是…你晚上没有要批改的奏折吗?如果你很忙的话,让阿竹来帮我就好了。”孤男寡女的在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这多不好。 不是她矜持,她前世孤男寡女的在同一个房间睡着都没事,可这里时代不同啊,完全不同啊,她这个穿越女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准时代男难道不清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3章 :沈君未死 凤九浅淡的轻笑出声,“阿香,你都知道我这些日子天天顾着要批奏折了,今天来你这儿,就是想要偷懒一下,这…难道阿香都不许?” 书香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三条黑线,这凤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是在向她撒娇?她和他有那么熟悉?而且这一国之君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管书香怎么想的,总之凤九说完就和着书香一起坐了下来,并且已经在翻阅药典了。 翻书页的轻微响声传入书香的耳内,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书香想,罢了,就算是一国之君,也有累的时候。这些日子出了太多的问题了,凤九也是人,他想偷懒就让他偷懒。 淡淡的烛光下,两人之间宛若一对深交的眷侣,在一抬头一低头间,都能感觉到两人熟络的感觉。 屋外,月光淡淡,撒下一片光辉。 一树梢上,勾着唇浅笑的穆尔兰舟似乎在想着什么,两只乌黑的眸在月色下更显璀璨。 凤九啊凤九,你终归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了她。 她和天下责任之间,你现在也在彷徨了吧… 或许他是该高兴的,因为和他敌对的一个人已经有了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只要他抓住这个弱点,他赢得天下的机会就多了几成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在屋内那两道身影极其刺目?为什么在他的心里有这么一种念想:若是他是他就好了,纵使那人成为他的弱点。 晨光渐起,由鱼肚白转成了橘黄色,又由橘黄色转成了淡红色… 在屋内的两人,似乎没发觉般,依旧在做着事情。 直到…有人来报:“皇上,该早朝了。” 其实,早朝的时间早就到了,只是凤九这是第一次在登记之后晚朝而已。 书香心里一个咯噔,竟然…他竟然陪了自己一个晚上,连哈欠她都没听到他打。 心蓦然有些不快,脸色也渐渐的紧绷,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师兄,吃一颗我自制的药丸吧,我这两眼一抹黑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你这还要上早朝却不知道休息,纵使你身体再好,也经不住不是?”书香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口气会变得很顺口…就像是她本应该这样说,本会这样说。 她看不见,当然也不知道凤九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眼眸里闪现的喜悦之光,这是他激动的表现。似乎,他和阿香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他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嗯…阿香,我现在就去上早朝了。”凤九吃了颗书香给的药丸,然后起身,最后才去穿太监拿来的朝服。 而在他出去前,他对着一方道:“阿竹,伺候阿香休息。”又温柔的对着书香,“阿香,你也应该累了,快去休息,休息完之后,我再来。” 还没等书香反应过来,凤九就笑着离开了,看得一旁伺候的太监堪堪额头都冒了冷汗,今儿个皇上怎么那么高兴?仿佛就是变了一个人了。 凤九在转角前特地的看了某一处,他知道,从深夜到今日鱼白时刻,有这么一个人,都在那里站着。幸运的是,他可以和她一起坐着,静静的一起做事,一起感受单独在一起的时刻。 这一切的一切,书香都不知,只是待凤九走后,她感觉到脑门有些疼涨,阿竹启声催促了下她,她才去休息。 今日早朝,不管有多少的问题,凤九都心情颇好的等待着一个又一个的说出口,然后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先放着,等有解决的思路再进行。 不过,有一件事情成为了这次早朝的主要内容。那就是,坷仪使者被关,朝堂之上分为三派,但是众多的人都选择要让凤九放了那使者。 “柳爱卿,本国的制度只要进了本国的人都得执行,坷仪使者虽然不是本国之人,可若是犯了君威,也一样需要被处置。”凤九如是说道。 “可是,皇上…” “若是犯了君威还不得处置,那朕这个皇位用来作甚?难不成阿猫阿狗都能犯君?” 这话,凤九说严重了,也说过了,但是他就说了,他不是个无能之君,坷仪的事情他纵然有错在先,可并不代表承平就应该向坷仪低头,甚至一个小小的使者也敢骑到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头上。 凤九这个皇上都这样说了,朝堂上的臣子哪个能说什么,都紧闭了嘴,若是再说一句,他们毫不怀疑凤九会把他们任何一个也一样的关进牢里。 除了这件事情不甚圆满外,这次早朝还是很顺心的,至少贴身伺候在凤九跟前的太监公公没遭受到凤九的寒气。 凤九一下朝便到了羽香殿,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个不速之客到了羽香殿。 这个不速之客是假扮成齐玉的穆尔兰舟。 书香却是睡了,还没和穆尔兰舟接触到。 “穆尔太子难道也想做这么一次擅闯朕后宫之人?”凤九踏进了殿,也不管穆尔兰舟有没有起身。 穆尔兰舟笑,“谁不知皇上将那个坷仪使者押入了牢中之事,本太子作为书香的师傅,来探探徒儿还是不算犯法的。” 两双清冷的眼在半空中迸射出无数的火花,似乎已经对战了几百次、几千次。 “昨晚的风…可是有些凉。”凤九微微敛下眸,似有若无的示意。 虽然昨晚穆尔兰舟吹了一夜的冷风他心里不以为然,可是…穆尔兰舟真的要天天来这么一次?他可是不许的。 穆尔兰舟微顿,心中已知凤九说的什么意思,却面无表情回答,“自是有些冷,所以今日来,本太子是来争取可以不吹冷风的。” 这回轮到凤九皱眉了,但是他皱得很轻,根本无法让人察觉。 他和阿香的关系才进步那么一点点,穆尔兰舟又来捣乱。可是穆尔兰舟却是用着书香师父的身份潜伏在书香的身边,而他,不想让书香知道穆尔兰舟一直存在。 “不知皇上以为如何?”穆尔兰舟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更加进一步的紧逼。 “朕以为穆尔太子太过闲情,不若让朕给穆尔太子一些事情做?”凤九勾唇反笑。 凤九话落,穆尔兰舟神色微变,皱起了眉,“凤禹澜,你做了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做了让穆尔太子的声音还原,让穆尔太子的真容现身而已。”凤九淡淡回着。 只见,穆尔兰舟脸上的面具在慢慢的坠落。而就在穆尔兰舟的一句话中,他的声音依旧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不再是温雅的声调,而是不管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冷滞。 自从凤九知道了穆尔兰舟面具太过诡异后,他也没闲着就让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他和黄御医商讨之后,终于得知了一种面具是不需要任何添加物的,就像是空气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是这种面具只要经过一股酸腐之味的催化,就会化解。相反的,其实声音也是一样。 对于这样的解决办法凤九并不惊讶,只是对于穆尔兰舟手下有这么一种人才更为惊讶。 穆尔兰舟恢复了本身的气质,寒冷中带着阴寒,连笑都让人感觉到他的笑里藏刀。 他蓦然起身,对着凤九,眼眸里划过一抹欣赏之色,“凤禹澜,你真不愧是让我选做对手之人。” “不需如此说,穆尔兰舟,你也是我凤九的对手。”凤九也同样表示了赞赏。 穆尔兰舟这样了,自然是不能留下来,对着凤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便离开了。 看来,想要再次见到书香,只有用自己本身的太子身份了。凤九是再不可能让他用齐玉的身份接触书香了。 穆尔兰舟一走,凤九对着右上角的方向,“元祐,看戏看够了?” 元祐的存在,凤九和穆尔兰舟两人都深知不已,只是两人在刚才之前都选择了沉默而已。让凤九比较愕然的是元祐竟然也偷偷摸摸的在这大白天的‘造访’了。 一道身影随声而下,那人…赫然就是元祐。 元祐的神色很正常,毫无一丝除却冰冷之外的神色。 “还要谢谢你对阿香的照顾。” 元祐虽然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救过阿香,若不是他,阿香不会那么容易出了那个地方。 “我对董书香的救命之恩自有她自己来报,你就算是她的师兄,也不可能代替得了。”元祐冷冰冰的声音自殿内散开。 “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应该让沈君回来了罢。”凤九神色一粟,凌厉之神射入了元祐那双冰滞的眸中。 凤九查到,沈君也是被救了,而且救沈君之人,就是元祐。 元祐此人,深不可测,若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比如说,他隐瞒了沈君的消息,让书香一直认为沈君已经死了。 其实,则不然,沈君未死,被元祐所救。 只是,救的时候,元祐耍了个心眼,让沈君和书香分开来,放了书香,却没放沈君。 至于沈君现在究竟如何了,凤九也还未能得到准确的信息。但是他敢保证,沈君现在还在元祐的控制范围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4章 :她唤他允素 “不懂皇上在说什么,我和董书香之间的事情,似乎和你没关系。” 元祐乐得装傻,他也不管凤九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但是,他不承认,就什么都没有。 旭日的光辉透过门窗的缝隙沁入了殿内,殿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元祐根本不承认,凤九稍稍诧异却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来,元祐如此,只能让他更准确的判断出元祐没把沈君如何。或者说,元祐还没准备把沈君如何。 沈君的生死在书香的心里是抹不去的伤痛,若是沈君没事,那么书香就不会这么的自责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书香心里的一根一根的刺都一一拔去,他要做她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是她最需要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若不这样做,他想不到用如何的方式让她感觉到的罪恶感、愧疚感低一些。 “元祐,若是你让沈君回到阿香的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是一国之君的诺言,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凤九用这个条件来和元祐兑换,足以证明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元祐冷冷一笑,“不过一个条件而已,我不需要。如果真要我提的话,我想你不会答应的。” “什么条件?”凤九沉眸问。 “让董书香和我回东汗。”元祐随即接口,眼神却是朝着内室一方看去,“董书香这个女子很聪明,让我放她在你的身边,我觉得有压力。” 凤九沉默,说话拐了个弯儿,“元祐,你觉得可能吗?”不要说一个沈君,就是十个沈君他也不可能让书香跟着元祐离开。而且,书香是个人,不是他能控制的人,也不是他想控制的人。他想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从来不曾要求过什么。 “知道不可能,”元祐卷起淡青色的衣袖,优雅的坐落在一张椅子上,“所以…我现在来和皇上说过另外一个条件。” …… 待书香休息好后,到了殿里,就看到了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从声音上,她听得出是凤九和元祐两个人。可就是因为知道是他们两个人,所以她才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凤九和元祐即使有了共同的利益纠纷,也不应该要到她这里来谈吧… 元祐见到书香,眼里的冷度明显下降了几分,“董书香,我来这里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沈君我找到了,过了几天他就会到这里来。” 书香先是一愣,接着却是双手都是颤抖着的,嘴角隐隐抖动着,“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君哥哥会到这里来?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沈君的消息,对于书香来说,就如一束耀眼的光线照亮了她前方的路,在黑暗之中,她找到了那道路。 沈君一直是她心中抹不去的伤疤,她不敢提,也不敢想,沈君当时为了她献身而入悬崖的画面还在她的脑海一直回放着。 那‘活下去’三个字让她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记得,他是用怎么样的口气,怎么样的声音说的。她活着,他生死不明,现在…他终于有了消息,他是活着的。 凤九靠近她,然后代替了阿竹的动作,将书香轻轻的压在了椅子上坐着,“阿香,我知道你很高兴,你放心,过个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师兄…这是真的吗?”书香下意识的拉住了凤九的手,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心让她感觉到了力量,她太高兴了,也害怕。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永远不会骗你。”凤九反握住她的手,他知道这个握手不代表什么意思,可他心里还是激动。 突然,书香的面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凤九马上就发现她的不正常,低头去看,却见书香一脸痛色,脸色苍白。再看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嘴张张合合… 她在呢喃:可是允素,沈姨不在了啊… 凤九脸色骤变,她唤他允素,她还说,沈姨不在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5章 :交心 凤九震了…。书香这是记起来了?那她还记起什么了吗?她记起了她对他的感情了吗?她是不是还记起了董秀才和书瑟两人的事情? 无数个念头在凤九的脑海中转圜着,直到…书香挣扎的身子不再挣扎。 她说:“允素,我爹不在了,我二姐不在了,沈姨也不在了…是不是?” 她问是不是?他能回答是…还是能说谎骗她? 纵使前次的教训如此严重,可他还是不能骗她。 他点头,“阿香,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可是…我觉得还有疑点。” 他说得尽管委婉,但是他没有隐瞒。那块手帕是书瑟的没错,可是那三人,他不是没有怀疑的。 “还有什么疑点?”出乎意料的,这次的书香在证实了这个事实之后,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元祐咂惊,他就说怎么书香让他感觉不同了,原来不同在这个地方。 允素? 这么亲密的称呼,董书香是在唤凤九么? 不管这个时候的时间有多紧多急,可凤九还是没有忘记元祐在此,他不认为有些事情可以让元祐知晓。 漆黑的眼眸朝着元祐看了下,元祐耸了耸肩,很识趣的站起身,颔首示意了一番,便告辞了。 元祐一离开,凤九的神色立刻就肃穆起来,可看着书香的眼神却是带着一种温柔与炙热。 “阿香,你什么都别想,总之这里面有问题,这问题在哪里我还没有搞清楚,搞清楚了之后我一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书香沉凝,假装忽略凤九灼热的眼光,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在意识里会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让自己强大的感觉了…因为,很多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从来不曾离开过,她要强大起来保护家人,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阿香,我真的没有骗你。”凤九的语气突然有些慌乱,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敢再进行第二次的教训,这里面需要有多大的勇气,自己他自己知道。 “我知道。”书香落下三个字,掷地有声。 她很感谢凤九的不隐瞒,凤九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纵使,因为那些事情,她的眼睛成了这样子。 “允素,我想问,廉亲王妃有没有派人杀我?派人杀我的爹和二姐?” 冷静执着的她,有一种分外的宁静之美。 “有。”凤九镇定回答。 “廉亲王有没有参与在内?”书香又问。 “有。”凤九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 书香微顿,有些奇怪为什么凤九不做任何的思考,廉亲王怎么说也是他的父王吧? 书香这么冷静、清醒的分析着这些事情,凤九刚才脸上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相对于一直‘失忆’着的阿香,他更喜欢真实的她,虽然事实对她有些残忍,可人总不能活在一切顺利当中,适当的挫折能让人更加快速的成长起来。 书香犹豫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凤九静静的听了下周围,然后真诚的对书香道:“阿香,其实…廉亲王只是廉亲王。” 什么意思?书香怔,却是没有问,凤九开了头,总应该是要说完的。 “在皇城内乱之时,我得知了…” 凤九将皇城内乱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没有起一点涟漪。 书香听着听着却是听不下去了… “允素,别说…别说了。” 那一句又一句,无非都在扒开他的心,割他的肉,甚至都在撒盐… 他虽然是风光无比的世子,现在还是一国之君,可是他付出的辛苦、血泪,要比穆尔兰舟、元祐要多得多。 凤九没有母亲支持,也没有父亲的疼爱,他从小到大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就算他再说得风轻云淡,她都能想象出那种无父无母状态的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存的。他能活到现在,真的很…辛苦。 是的,辛苦!除了这两个字,她找不到什么词来表达凤九。 “阿香,我只想要说,他们已经不在了,而你爹和二姐、沈姨他们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你不要放弃自己,总有一天会团聚。” 他在做什么?他就要那么伟大的揭开他自己的伤疤来安慰她吗?他凭什么这样做?她难道就只能在他的羽翼下生活? 书香在心酸的同时又对自己自责,现在的她,似乎从很早开始就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了… “允素,我帮你。” 她的手握住他的,才五个字,就证明了她的决心。 凤九却是反驳,“不用,这些事情我能解决,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眸扫过她那双眼睛,以前这双眼睛有多纯净,他就要让她有多纯净。 “我会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你…算了,我现在说了也白说,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我何来说要帮你。”她这样说了,心里却发誓要为凤九努力下去,这种帮助无关情爱,如果非要说是报答,只能说这也是一种原因。 “你…”凤九无奈摇头,阿香决定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改变,罢了,以后他能一直看到她,她能一直陪着他,这种结果他也能接受。 一切都被摊开说了,两人都松了不少气。 书香这才谈起了沈君。 “允素,刚才元祐在这里,他和我说沈君的消息,是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不用脑子想,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肯定元祐又要了凤九的什么好处,元祐做事,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 凤九抿嘴轻笑,“他要的,无非是我的势力罢了,东汗也要内乱,他让我支持他。” 元祐再强也不是太子,东汗的太子从来就惧偎着元祐,向来都想让元祐消失,元祐能躲过无数次的刺杀,这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其实要说,元祐的经历和他很相像。 “还有呢?”书香不太相信。 凤九一顿,果然是瞒不过。 “还有就是他要求在必要的时候替他出兵。” “不可能。”书香立刻就反对,一国对一国出兵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到时候如果元祐成功了,倒打一耙,那承平就成了众矢之兵了。 “那阿香有什么好计策?”凤九心里也赞同了,刚才他也没答应元祐的这个条件。 书香勾了勾唇,“要报恩也是我报,沈君他帮我救了我也感谢他。”不需要把个人的恩情摆在国家与国家之间上。 元祐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样一动作,等于帮了凤九一个大忙。 元祐是利用了沈君没错,当初他救了书香,当然也派人去找了沈君,所以在后来的很久之后,凤九也没能找到沈君的任何痕迹。 知道了关于秀才爹和书瑟的消息,书香便要求让凤九将书豁和书生都招进宫来。 书豁和书生两人见到书香都有了莫名,以为书香是有什么话不能对凤九说明,两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沉凝。 “大哥,三哥,接下来我要说两件事情,你们千万要镇定。”书香首先申明。 书香这样一说,书豁和书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 “说吧。”书豁和书生两人齐声道。 书香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大哥,三哥,爹和二姐、沈姨他们好像是遇害了,虽然还没有确确的信息,可这遇害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 书豁和书生两人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动不动。 书香说的,其实他们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差不多有了这个结论。 书香为什么在突然之间昏迷那么久不醒,又在治疗眼睛的最关键时刻耽误,无非就是打击太大了,无法接受。除了秀才爹他们的消息,他们想不到别的事情能有这么大的打击了。 纵使他们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从书香的嘴里亲自得出这种结论,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酸、痛楚。 “大哥、三哥…你们就怪我吧。”书香猛地低头,沉寂。 书豁苦涩的闭了闭眼,伸手揽过书香的身子,低沉的声音在书香的耳边响起,“阿香,怎么能怪你?爹和瑟瑟、沈姨他们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在当时,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若不是你的牺牲,他们或许已经死在了鞑子的手下,比现在的生死未定更让我们痛心。” “是,大哥说得对,阿香,一切的事情都有因果,你没错,错的是那些惨无人道进行杀戮的鞑子。这段日子沈大哥一直对我们说,我们要坚强,要照顾好你,其实我和大哥在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了。”书生如是说道,比以往的他要更为成熟内敛。 其实,相对于秀才爹他们现在的生死不明,要比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在流民中被杀死的人,在府城被杀死的百姓要幸运,幸运太多了。 不得不说,书香和书豁、书生两兄弟相比,虽然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要比他们都大,可是想通事情这方面,男人和女人相比,真的是相差太多了。 书豁和书生两人不是看开了,而是他们比以往的成熟多了,就算是再难过的坎,只要在一起,都会过去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26章 我会一直陪着他 书香发现,她的大哥、三哥已经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男人了,他们不再是那个只是老实、只是精明的少年了,他们经历过了无数的生死搏斗,在生死面前,他们从惶恐到了习惯,这其中的变化比之她,这里面的冲击要多多少倍? “大哥,三哥,你们真好。”书香反手揽住了书豁的腰,无数的话只化为一句最简单的语言。 是啊,有他们真好。 书豁和书生感同身受,两人面上都露出了笑容,这笑容是喜悦的笑,他们终于再度看到了正常的妹妹,她是正常的了,而不是那个失忆的妹妹。 三人默默的感受着这份得知不易的亲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韧,他们的心比以往的也要接近。 良久,书香隐约的鼻音才算好一些,她冷静下来了。 书豁和书生两人虽然也红了眼,但是终究没有落泪,男人流血不流泪,他们在战场上得出的结论。 “大哥,三哥,要杀我们爹和二姐、沈姨的人是廉亲王夫妇,虽然现在爹他们还生死不明,但是他们确实是要杀我们之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书香的沉稳、冷静,再加上她清亮悦耳的嗓音,让书豁和书生两人不禁一怔,他们发现,这样的书香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阿香,你…” 书豁正要说什么,却被书香打断,“大哥,这其中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君哥哥要回来了,沈姨是因为我们家才出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君哥哥一个交代。” 自从沈君为了她而跳悬崖后,她一出口就是‘君哥哥’的称呼似乎成了自然而然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对沈君,不是以前的董书香对沈君的感觉了,她是真的把沈君当作是哥哥来看待了,不管沈君会不会怀疑她。 “什么?阿君要回来了?”书豁大惊。 沈君的事情书豁和书生大概都知道,现在沈君突然要回来,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一个冲击了。 书香简略快速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没有夸大凤九其中用的力,也没有隐瞒凤九用的力。 书豁和书生的接收能力也强,书香认为自己已经说了很多国家机密了,可书豁和书生任是没个多余的‘表情’。 咳咳,这都是书香猜的。 真实的是:书豁和书生两个人都怔愣了,他们没想到书香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会对书香这么的信任和爱护,连这么重要的国家机密都能告诉书香,而且还是因为书香才这样做的。 书豁和书生有些面面相耽,一方面欣喜,一方面却是担忧。 皇上的态度他们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书香的失忆最让他们放心的一方面就是失去了对皇上的情,他们纵使忠君,可是他们更希望书香不要受到伤害。朝堂的事情他们不是很了解,可是他们听说过的那些事情,足以证明了若是书香进宫,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朝中有多少人在觊觎着一国之母的位置,根本已经数不清了。 “阿香…你对皇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书生认真的问。 这是第一次他们要书香正面面对她自己的感觉。 书香不吃惊,也意料到了,凤九做的那些事情,自家的两个哥哥若是还看不出里面有猫腻的话,就白活了。 所以,她料中了他们会问,心里也准备好了答案。 “大哥,三哥,皇上对我如何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现在更清楚,我现在对爱情没什么奢望,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位高权重也好,他潦倒也罢,我现在瞎了,脸上也不好看,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娶我这么一个人,若是他一直如此,那我也愿一直如此的陪伴他。当然,我不会忘记了爹和二姐、沈姨他们,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他们。” “你们会反对我这想法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一直一直的陪着他,直到有一天,他厌倦我为止,我便走开。不然的话,就算有一天我迫不得已离开了他,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回到他的身边。”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她这些话,不止是说说而已,她确实靠着这一份信念,在离开了那么久之后,还是回到他的身边。虽然,身份已换。 她对凤九,其实不算是深爱,只是她想这么做而已。凤九从一开始就对她织网,让她跳入,她已经走不出这样的漩涡了。 有一种爱,不是在嘴上说说,是用行动证明。 书香从来就认为,这句话很真实。凤九从来没说爱她,可是他做的一切都体现出他对她的呵护。很矫情的这么说一句,或许是凤九的呵护太重了,她承受不起,她只能拼尽了力量去承担。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凤九起了心,或许是凤九要她整理书房时,他细心的照料;或许是在凤九告诉她元祐是谁时,他对她的紧张;或许是在鞑靼入了村子时,凤九那不顾一切前去救她的那份心;又或许,是凤九从承平追到鞑靼,又从鞑靼追到了那个小山村时;更或许,是在凤九告诉她秀才爹他们遇害时… 很多很多的或许,第一个或许她只是对凤九有那么一些好感而已,第二个却是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安全感,第三个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喜欢上他了吧,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的加注了催化剂。 书豁咬了咬下唇,“阿香,你这是何苦?若是皇上只是贪得一时新鲜呢?”那她的一生不都毁了。 “他若是贪得一时新鲜,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书香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啊,若是一时新鲜,谁拿皇位做赌?谁又拿性命做赌?谁又拿天下骂名和书香一人当中做赌? “好,阿香,这是你的决定,大哥我支持你,但是若有一天他负了你,大哥就带你远走高飞。”这是书豁的答案。 书生道:“阿香,三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了你,三哥愿意一拼。” 书香知道,她已经拉着书豁和书生入了世上最复杂之地——朝堂。 朝堂勾心斗角,朝堂杀人不见血,朝堂冤魂无数… 可是,若不入地狱,如何能够实现一切他们所希望的结果呢? 这一场的谈话,奠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无数的血腥,无数的陷阱,无数的阴谋阳谋在他们的身边环绕。 …… 书香最终还是亲自见了元祐,元祐对于书香的反应依旧冷冷淡淡的,只是书香不曾清楚,元祐心里起的一系列涟漪。 元祐确实是震惊的,因为书香的成长之快,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二皇子,一人一报,二皇子你救下了沈君,也救了我,这两件事情我都承认,你让我师兄答应要在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助你一力,这一点我师兄也答应,但是你要让我师兄出兵,这是万万不能的。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可以随时让我实现承诺。但是,这个条件是建立在我能够做到的基础和我能接受的基础之上。” “比如说呢?”元祐的声音骤然下了几个温度。 书香冷淡、沉静的样子,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宁愿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放肆’,在他的面前,不必要带上一副假面具。 书香顿了顿,“比如说,你若有一天被人下毒又无法医治的时候,比如说你除了出兵外再也没办法夺得皇位的时候。” “第一点我倒是能理解,可是这第二点你认为就你现在这样,能帮得到我什么?”元祐嗤笑。 “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偿还于你。”书香接口。 “你的命并不值钱。”元祐又笑。 “但若我现在就死,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书香正色,正义凛然的表情,根本没法让人怀疑她说这话的虚假性。 这回,元祐不笑了。 一口定音,“好,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违背了承诺,我不介意亲手解决了你。” 书香点头,“若有这么一天,就不用你动手了。” 他们都不曾知道,就这么一天,给他们来得措手不及,来得那么急,那么切。 元祐一走,书香便让阿竹带着她去凤九那里,到朝阳殿时,凤九正在和林先生谈论着事情。 林先生道:“坷仪已经差不多安抚好,如果皇上能放了坷仪的使者,便能解决了。” 书香接口上去,“林先生所言甚为简单,师兄,将坷仪使者放了罢。” 若是其他任何人说这句话林先生都不会感到惊愕,就是书香说这句话,让他感觉到惊愕…若那使者一放,她可就输了。 凤九蹙眉,“林先生,那使者朕定不会放过,你另寻办法。” 很显然,凤九也想到了那么赌,又听书香说情,他心里堵得慌。 “师兄,坷仪使者一放,我就能将那中蛊毒的使者给医治好了。”书香又道。 她当然也没忘记打赌,可是这赌,她不希望赢,也不希望输。解决了当下的问题,才是最为重要的。 ------------ 第27章 险中巧胜 在书香和林先生的劝说下,凤九最终还是放了那个使者。 在书香看来,其实那个使者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要看谁能和这个使者联系,或者说谁要联系这个使者。 果然,过了没几天,凤九派出跟踪坷仪使者的暗卫就传来了消息,说那坷仪使者突然出了皇城。 由林大带着书香一起,前去跟踪坷仪的使者,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幕后之人,并且…医治好那个中蛊毒的使者。 坷仪使者来到了一处黑暗的山林之中,林大亲眼见到了那坷仪使者见的人是廉亲王妃。 “姑娘,是廉亲王妃。” “真是她。”书香喃喃,不过有些微微惊讶。 顷刻之后,不知是那坷仪使者说了什么,书香清楚了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声音。 紧接着,林大突然道:“不好,被发现了。” 确实,他们被发现了。 林大不知,原来那廉亲王妃的内功修为不知何时提高了那么多,她那瞬间就过来的轻功,让他心里不禁暗暗生疑。 书香只觉得耳边一阵呼啸之风,她被藏到了另外一处,林大已经踮起了脚尖而去迎战。 在一阵刀剑相交产生的噼里啪啦声响之后,书香听到了一阵闷哼声,是男声。 不好,林大要出事。 书香凭着声音的记忆走了出去,然后瞬间从衣襟里掏出了一瓶药粉,也不管是谁,直接撒了出去。 她听到了两具身体倒地的声音,心稍稍一松。 “林大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她刚才撒的是软筋散,是她加工过的软筋散,运气越多,那么中的软筋散就越深。 “我没事,只是全身无力。”林大没想到书香这一出来就给了这么一个礼,不知是笑还是哭了。 书香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然后道:“林大哥,你告诉我你的方位,我给你解了。” 林大告诉她了方位,书香很快给林大解了软筋散的毒。 接下来,就轮到了要到廉亲王妃身上拿母蛊了。 “林大哥,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刀片割出血,最后用这个去引。”书香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朵花。 林大依照了书香说的话,那廉亲王妃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书香感觉得到,她的那一双眼睛正灼灼的看着她。 “呃…”少顷,书香便听到这么一声轻哼。 林大喜,“姑娘,出来了。” 书香递上一个瓶子,“装在这里面。” 林大将母蛊装入了瓶子,书香却突然闻到一股味道,“林大哥,快离开…” 的是,她闻到的是蛊族独有的解毒气息,虽然很不明确,但是她闻到了。 幸而林大反应之快,一下就将书香给提起,然后朝着皇城飞跃。 而在他们走后的顷刻后,廉亲王妃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双丹凤眸里,满满的是趣味。 没想到,凤九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收为她用的话… 书香和林大这一趟有惊无险,总算是及时拿到了母蛊,然后为使者治疗。 使者一下就醒来了,醒来之后也好似忘记了这一件事情,凤九将他安排在了坷仪使者的行宫里。 林先生见书香波澜不惊的将使者治好,心里油然产生一种隐隐的服气。 末了,他对书香道:“董姑娘果然有一手好医术,这赌,不输不赢…” 书香很自然的接受了林先生说的‘不输不赢’,却让沈溪迟进了宫。 “沈大哥,我想我大哥、三哥已经告诉了你君哥哥活着的消息了,我想…让你帮我去接他回来。”书香说这话时不知道什么感觉,从一开始的喜悦到现在的淡然,不是她对沈君还活着不高兴了,而是在心里担忧着沈君会不会在路途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因为心里不安,所以她才想要让沈溪迟去一趟,接上元祐。 元祐秘密去接沈君来,可是依照元祐被刺杀无数次的经历来看,她不能保证元祐这次会不会在路上又被刺杀。 沈溪迟点了点头,又想到书香看不到,便回答:“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启程去,若是无事,最多两日便可回,若出事,恐要多些日子了。” 此次惊险,沈溪迟跟着凤九之后,越发的懂得审时度势了。 “沈大哥,书香在此谢谢您了。”书香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让她大哥或者三哥去的,可是他们身上的武功都还不足以自保,沈溪迟她要放心很多。 不是说凤九没派人去保护,只是她自己心理作用,想要再多加一层保护而已。 沈溪迟迟疑了好一会才道:“阿香,你不后悔吗?” 书香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溪迟说的是什么意思,微微叹气道:“沈大哥,在事实面前,我已经没了选择,不是吗?” 命运如此捉弄于他们董家,她本来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最多让大哥、三哥什么的当个官,可是没想到上天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个‘轰雷’把他们一分两散。 “阿香,不管是事实摆在面前的残酷也好,也不管你为了皇上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现在有诸多的不变,皇上可能也有疏忽的时候,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自立后自强。”沈溪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书香沉默,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却知道,他不赞同她的做法,他希望她一直这样,这样单纯的过接下去的日子,不要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我。 可是,在另外一方面来说,他是希望自己就算有一天不在凤九的羽翼之下,都能自强自立的活下去。 其实在她的身边,不管是谁,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是支持亦或者不赞同,他们都不会放弃她。 “沈大哥,我听你的,就算有一天没人护我,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保证了,也是唯一能安他心的话。 接下来,书香只听到了沈溪迟一声又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虽然她和他在说着轻松的话题。 沈溪迟一离开,凤九便到了羽香殿。 自从前次和凤九说开了之后,书香面对凤九已经不尴尬了,偶尔忘却烦恼后,还能说一句两句调侃的话。 凤九一来,就直接坐在了书香身边的椅子上,也不多摆个位置,两人之间亲密的就这么坐在一起。 书香想,她和凤九现在算是什么状态呢?就如现代的社会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出于谈恋爱的状态。 凤九偶尔会有一些亲密的动作,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在照顾着她。比如说吃饭的时候为她夹菜,她想要喝水的时候为她倒茶…等等的。 现在坷仪使者一好,坷仪和承平之间剑拔穹张的状态倒是缓和了。 关于廉亲王妃的事情,当然不用书香开口对凤九报道,林大早先就报道给凤九情况了。 先前凤九还来不及说书香,这会那么悠闲了自然得说上几句。 “阿香,下一次可不许这么任性了,要是林大的手脚再慢一步,你就危险了。” 就在听到他们离开前就要遭受到无法抵御的攻击时,凤九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书香一滞,“嗯…说起来,还是我的功劳呢,我还救了林大哥。” 凤九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还说,就算是林大出了再大的事情,你也不应该出去。” 那时的状况很危险,幸好这丫头运气好,两大高手在对招,一时没注意到她,若是注意到了,那可只需要一个挥手就可以将她摧毁的。 书香无奈一笑,她能出去,也是有八九成的把握才出去的好不好?她都算计好了的,就算是出去不能制住那人,她也有办法自保的,不然她身上带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做什么的,就是为了自保作用的。 “行,我保证,下次我绝对不出去好不好?”书香举起手发誓了。 凤九见她如此,噗嗤一笑,然后伸手扣下她的手,“你这丫头,说你几句,你倒是和我杠上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啊你…让我把你怎么办才好。” “不怎么办,你明天让我去太医院吧,我想去那里。”书香嘟着嘴提出自己的要求来。 她整日的呆在这羽香殿,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不能看摸不出,到了太医院里,她还能闻闻药香呢。 “怎么想起要到太医院了?”凤九有些不解,在他看来,现在很好啊。 书香轻哼了一声,“皇上,您这太医院收女官吗?” “什么?”凤九略高声音,“阿香,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你想要当女官。” 书香沉凝了片刻,听凤九这口气,恐怕她没那么快说服他了,只是她去太医院是她决定的了,她现在除了一身医术外,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嗯…允素,我想要在太医院有个职位,虚职就好,我现在在宫中很无聊的,又看不见什么,大哥、三哥、师傅都不在这里,若是到了太医院里我还能和师傅切磋切磋呢。” 书香说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她看不到凤九的表情,她只能在心里猜想。 ------------ 第28章 互相‘生气’. 凤九凤眸敛起,看着书香,“阿香,你和我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书香傻傻一笑,有些不自在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我没做什么啊,就是在这太无聊了。” 她能说她想要去帮凤九,然后一步一步的去实现么?凤九肯定不会接受的。 凤九眉梢紧皱,饱满的额头蓄成一‘川’字形,书香前几日和他说的那些他还历历在目,心微微疼痛起来。 凝了一会她之后,凤九站起了身,“阿香,你好好休息,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他走时,脚步有些虚浮,有些凌乱。 书香满脸震惊,她没想到凤九竟然就这样拒绝了她。 “允素…” “阿香,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凤九几近落荒而逃。 他不能让书香处于危险之地,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到了别处,他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他怕,他怕再一次的失去。他宁愿,她一辈子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书香得到凤九这样的反应,又气又急,就这么硬生生的站起来,然后踏脚就去追凤九。 ‘哐当’―― “啊…”书香踩到了她前面的椅子上。 还未曾走远的凤九听到她的这声痛呼忙回转过来,见到匍匐在地上的书香,又心疼又无奈,“阿香,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看不到吗?” “你跑得这么急,我是会吃你了?”书香也高了声音。 “我…”凤九滞了口。 “允素,我是个人,我有思想。而且,只要一天我爹和二姐、沈姨没消息,我就没法一天在拿到羽翼下生存下去,这样会让我在愧疚的同时还有罪恶感。你知道吗?”书香一连的说了下去,不给凤九反应的时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处于危险之地,可是你若一直压住我的翅膀不让我去飞翔,总有一天我再也飞不起来,那时候的我就不是真正的我了。” 凤九扶着她起来,“你就是想让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你看看,你现在连自理都不能,如何能在太医院那里好好的保护自己?” 书香头大,想了想,于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允素,我们以君哥哥回来之前为限,如果我能从这里走到太医院那头,而且不要人引导,你就让我去太医院,行不行?” 凤九不为所动,不动声色的拒绝:“你以为我是林先生?” “我…你要么就答应这个赌约,要么你现在就让我出宫,我在你的身边,不是为了要做一个无用之人还连累你之人,你选一个吧。” 书香无法,只得下了死令。 凤九恼,放下书香的手,“你就给我死倔吧。” 书香听到拂袖的声音,还有离开的脚步声。 凤九在离开之前道:“阿竹,好好看着阿香。” 书香咬了咬下唇,凤九这是生气了?看样子这气不小嘛… 阿竹三千扶住她,“姑娘,皇上好像生气了,您…” “他生气什么?我还生气呢。”书香一把坐下,“我还没吃饭呢,我饿了,我要吃饭。” 阿竹抚额,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阿竹还是乖乖的按照书香的话,去给她弄饭菜吃了。 书香一个人坐着,越想越气,这凤九太不识好歹了,自己好心好意的,最后通牒都下了,竟然还不说同意,还一直吊着她,这样有意思么? “气死我了…气死…” “谁那么不识好歹的能气你啊?” “你才不识好…穆尔兰舟?”书香话到一半才发觉这声音不对。 穆尔兰舟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等到书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书香对面了。 “是啊,就是本太子,本太子看你这一连好几道菜的端来,就来试试你这的菜怎么样。” 书香‘切’了一声,“还‘本太子’‘本太子’的,你竟然自称是太子,那民女可否说一句,您太子这尊驾我惹不起,您可否移驾?” 书香这是心里恼火着,竟然无视了穆尔兰舟,并且还和穆尔兰舟呛声了。 穆尔兰舟喝茶的动作被书香这一句不客气的话给阻了。 “咳咳,咳咳…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书香一个神色都不给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要是凤九在场,肯定会想:穆尔兰舟啊穆尔兰舟,没想到你会有一天成为炮灰吧。 穆尔兰舟这厢被书香炮灰着,凤九这里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好。 林先生自当第一炮灰角色。 “林先生,你和朕说说,你前次为什么要和阿香赌那个约?你这是故意和朕作对的是吧?” “额…皇上,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这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现在阿香可能耐了,她说她能和你赌约,为什么就不能和朕赌约呢。”凤九扯了扯衣领,不知是太热,还是气的。 林先生百分之百确定,他现在被凤九盯为眼中钉了。 “皇上,臣当时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不能怪臣。” 凤九立即接口:“你的意思是朕这次也必须被逼上梁山?” “皇上,您和董姑娘吵架了?” 林先生心里这个苦闷啊,他当着军师还不够,还成了人家两口子的吵架调剂? “没…怎么可能。”凤九立刻否认,顿了下,又问,“我朝如果开女官首例,会怎么样?” ------------ 第29章 自卑的心 两日之后,因为书香医治坷仪使者有功,被封为承平史上第一个女御医。 书香如愿以偿的到了太医院,和黄御医切磋医术。 黄御医其实整日在太医院没作其他,就是在为书香的眼睛忙碌。 书香的眼眸无一丝光泽,瞳孔发白,为了保护眼膜不被破坏,书香现在已经系上了白布条,每日出门前必带,回到羽香殿就摘下。 书香自从到了太医院,凤九对她的眼睛恢复就更为在意了,每日里也不得空闲,一有空闲就会看一些关于这类的书籍。 必要时,他会让黄御医到朝阳殿,一起商讨。 这样悠闲了几天,书香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沈君来,沈溪迟那里也没一个消息,问凤九,凤九就宽慰她没事。 对于书香突然进太医院的事情,书豁和书生两人在表示了赞同的同时,也让黄御医要多加照顾,确实不行,马上出太医院。 这天,书香再一次的到了朝阳殿问凤九沈君的情况。 “允素,怎么样了?有消息吗?什么时候会到皇城?” 每日就这么几个问句,从来没有变过。 凤九微微眺起了凤眸,“阿香,沈君就要到了,最迟明天。” 好喜,没有出事。 他的嗓音略微低沉,似乎有着不明的酸意。 阿香每日都问着沈君的事情,据调查阿香以前可是对沈君…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想下去了,要再这样想下去,他就会冲动的要将沈君永远隔绝在阿香的世界之外。 书香并不知道他所想,因为担心沈君,她也没发现凤九这几日越发急躁的心情和越发酸意的声调。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书香大喜,脸上绽放出这段日子里最为灿烂的笑。 凤九看着,心又是一酸。 有必要这样吗?他这大活人在这里她没感觉,那个沈君在那么远就一直提在心上… 不得不说,纵使是凤九,也有郁结、郁闷、郁痛的时候。 酸意难耐,凤九一把揽住了她娇小的身躯,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药香味,心里的急躁感缓和了些。 心想:沈君就算是到了,也不准让你和他单独在一起呆着。 “允素,你怎么了?你手太用力了。”书香微微挣扎,终于发现了凤九不同来。 凤九松了口气,手中的力道稍稍缓和,口气带着一丝不满,“阿香,你整天这张口闭口的沈君,你就不怕我吃醋?” 书香想眨眼,可是她眨不了,只得用手肘碰了碰凤九,“允素,你会吃醋?” 这些日子他不是很淡定? 凤九一愣,他怎么就不会吃醋了? 即使心里清楚现在书香已经对沈君没有男女之内的感情,但是心里想着,总是会不舒服的。 沈君为了书香能做到那份上,不管是哪个女人,都会感动的。 他是怎么也不会承认,他现在对书香,就是有个男的在念想着也会不自觉的心里不舒服。 “阿香,我会吃醋,我根本不想让你见沈君。” 凤九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书香张大了嘴,“允素,这…我…不可能吧。” 她现在是清楚了,这凤九不是不吃醋,而是醋劲儿太大了,这一爆发,实在难挡住。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就大方的让你见他。”凤九立刻改了口。 手中的力道紧了两分,却把握了力道,不会让书香感觉到痛。 书香扭了下身子,“你现在让我见也见不到啊,就是他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翌日,元祐入宫。 “我可是把人给带回来了。”元祐吁出一口气,仿佛这一趟他有多累。 “人呢?”凤九问。 元祐舒展了下身子,清清冷冷的回答:“人…现在带不进宫,他还没想好要去见董书香。” 凤九默。 其实他们都还瞒着书香一件事情,那就是沈君虽然还活着,但是,他的腿却是还不能动,是坐在了轮椅上从东汗到承平的。故此,多走了几天的路。 这件事情,在此之前,谁也没和书香提过。 沈君也道:阿香定不愿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沈君不知道的是书香已经看不见了。 “元祐,不管沈君现在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凤九正色的道谢。 元祐听着他的道谢并不接受,“董书香欠我的,你道谢没用。” 黄府。 书豁、书生两兄弟在看到沈君的一刹那,即刻弯了身子,“(阿君)君大哥,谢谢你。” 若没有沈君,阿香现在或许早已入土。 若没有沈君,当时的董家人,或许都死了。 沈君沉寂的目光在看到他们这样时,不禁掀开了眼帘,厉声,“你们这是做什么?阿香也是我的妹妹,作为大哥的,不保护好她,难不成要丢下她?” 被沈君这样一回口,书豁和书生齐齐怔了。 “阿香也算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还是我看着她长大。我想,在当时,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下阿香吧。” 书豁、书生心里想的是,若是沈君完好,他们心里还比较安心。可是现在沈君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心里无法安心。 良久之后。 “阿君,你去见见阿香吧,她这些天都在惦记着你。”书豁低沉着声音道。 沈君眼神一滞,头微微低垂,眼眸似乎凝着自己的双腿,这样的他,连走都走不到阿香的面前,他去见她做什么? 他拒绝,“大哥,阿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去见阿香,等我这脚好了,我自然会去见阿香的。” “你…”书豁抬起了声音,却又低了声,“阿君,沈大哥是不是没告诉你,阿香已经失明了,她看不见你了?” 本来低沉的沈君听到书豁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瞳孔紧缩,“大哥,你说什么?阿香怎么了?你说阿香失明了?” “是,阿君,阿香现在已经失明了,除了换一双眼睛以外,暂时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而且,黄御医还特别说明,阿香这种状况不能变坏,若是一变坏,那就会造成永久性的失明,就算是换眼也不会再看见。”书豁极其肯定的说,语气里有难掩的苦涩。 黄御医的这结论是在这两天得出来的,黄御医也没有瞒着他们两兄弟,把厉害关系都说清楚了。现在的书香,不仅需要药物的治疗,心理治疗也是必要的,她的情绪甚至不能有太大的变化。 书生也道:“君大哥,你的腿应该是有办法治疗的,就算是阿香不动手,黄御医也应该是有办法的。但是,阿香现在知道你回来了,而你却不去见她,她肯定会胡思乱想一通,到时候对她的眼睛不好。” 其实书豁和书生两人想得很对,沈君去见书香,而书香见不到沈君,沈君甚至做得小心的话可以瞒过书香他腿现在的状况。可若是不去见书香,那么依着书香的聪明,一定会猜到什么。 再看沈君,太阳穴中的青筋尽显,书香怎么会失明,怎么会一辈子都无法治愈… “你们老实告诉我,阿香为什么会失明?” 沈君凝着他们的眼睛,不紧不慢的问道。 书豁和书生两人对视一眼,总归沈君早晚要知道的,他们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阿君,那时候你虽然将阿香推到了山洞之中,可阿香碰到了石块,导致了她失明…” 书豁简略意要的将事情前前后后大概说了一边,尽量往轻的说。 沈君听完面色不改,只是声音有些哽住了一般,一字一句道:“你—们—的—意—思——是—阿—香—不仅—失—明,而—且—失—忆。” “现在已经不会了,前回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书香不知怎么的一高兴,然后就把事情都记起来了。只是…君大哥,沈姨她和我爹、二姐他们都没消息。”书生这话说到后面有些犹豫,却还是都说了。 书豁又说了一句,“阿君,我想,或许你见了阿香,阿香的眼睛会恢复得快些。” 沈君依旧犹豫不决的表情让他们不禁心急,沈君经历过什么他们知道个大概,却无法知道这其中最详细的部分,也无法体会沈君的痛楚。让沈君亲自去见书香,是让沈君走出第一步,也是对书香眼睛有好处的一件事情。既然两方都有好处,相见也是必然,当然是越快越好。 “可是依照阿香的聪明,她若是靠近于我,肯定会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的。”沈君依旧拒绝。 这时,沈溪迟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沈君这句话。 沈溪迟这段日子和沈君在一起,对沈君算是有些了解,但是从来未曾提过关于要不要见书香的这件事情。 沈溪迟看着沈君,笑着问他,“你是在担心阿香会因此看不起你?还是在担心你这样子被阿香看到你会自卑?更或者,这两者走有。” 沈君一滞,一张脸青白交错。 “若阿香是这样的人,你也是自卑的人,那么…我想,你们还真不应该见面。”沈溪迟对着沈君又道:“阿香经不起你认为她会看不起你的心,也经不起你有一天会如此自卑的害怕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果断、犀利的话,瞬间刺入沈君的内心。 ------------ 第30章 ‘见’面 夜,很深。 淡淡的月光笼罩着一层凉凉的气息。 一床头边沿,一身穿褐色衣袍的男子一脸寂色的看着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女子。 “君哥哥,我…好喜欢你。” “君哥哥,他们都说我是…丑八怪。” “君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君哥哥,君哥哥… 当年那个看见他就会害羞低着头,羞怯的和他说话的那个小女孩。 “沈大哥,我现在很好。” “对,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她会叫你‘君哥哥’我不会,她看到你会脸红我不会,她的声音细声细语的,我也不会。” 那时,他从‘君哥哥’变成了‘沈大哥’。 悬崖之上,他无意的一撇,看到了那抹生机,也看到了悬崖下死亡的气息。 “阿香,再叫我一声君哥哥好不好?”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她拒绝。 她叫了,他却觉得这是他这十几年来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了。 而现在。 他们说,阿香已经失明了。 他们说,阿香很想他。 他不敢见她,却只能在这个时候偷偷的来看她。 世子爷,不,皇上的心思如此明显,他看出来了。 他想和她单独的在一起,他不准。 “沈君,阿香现在很好,她虽然失明,但是对生活依旧充满渴望。” 低沉暗哑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 床帘后,站着的,赫然是凤九。 “谢谢你。”沈君闭上了眼,硬生生的将要伸出去的手扳回了身侧,接着又道:“送我出宫。” 沈君、凤九一离开,躺在床上本紧闭着眼睛的书香突然睁开了眼。瞳孔里依旧无任何光彩,但却满眶是泪。 是的,书香已经知晓了沈君现在的这个模样,脚断了,暂时还不得走。 沈君要在这个时候看她,也是经过她允许的。 沈君还不能面对,她不能让他现在就面对,可是她想要见他,只好用了这个方式。 这种方式的见面,比想象中的要让她难以接受。 一只宽大略显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阿香,别哭。” “我不哭。”哽咽的声音,下一秒,眼眶里的眼泪已经渗出,径流至太阳穴,埋入青丝内。 泪水瞬间被擦拭干净,“答应我不哭的,不许再哭了。” 他的动作微微用力,他不许她哭。 “允素,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不敢睁开眼?刚才我真的好想让君哥哥知道我其实醒着,可是我不敢。”书香咬住下唇,鼻音极重。 他俯身,用手揽住了她的身子,感受到她颤抖的娇躯,“阿香,别怕,我在这里,沈君是个男子汉,他总有一天会站起来的,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还会在你的身边。你现在…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 对于沈君,他的心中抑制不住的嫉妒,可是却无法对沈君如何。 因为,沈君他没有任何的目的,他只是一味的对着阿香好。 “对不起…对不起…” 书香嘴里,只有含糊的三个字。 她没有好好的活着,他辜负了沈君的一片心。她也没有好好的照顾到沈姨,让沈君现在陷入了极大的痛苦。 纵使如此,她还是要见他。 他的手扣紧了她纤细的脖颈,呼吸深深浅浅的散在了她的耳边,呢喃:“阿香,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该过去。 时间犹如一道忧伤的弦歌,一转眼,已经是半个月后。 黄御医给沈君治疗,无论是经脉或者骨接,沈君的腿都进入了一种沉睡的状态。不痛不痒,不冷不热。 元祐道:我手下的人医术也不错,若是那么容易治好,早就好了。 想当初,他可是用掉了不少珍贵的稀有药材才将沈君从死门关救回来的,现在沈君只是腿不能走了而已,这已经是很幸运了。 穆尔兰舟说风凉话:当初就应该跳,现在好了,一个瞎了,一个残了。 他这句话,得到了报应,书香整整已经五天都没理他。 直到—— “阿香,本太子有办法救你那个什么君哥哥的腿了。”穆尔兰舟如是道。 书香一怔,狐疑的看了下他,“真的?” 要是这个穆尔兰舟敢来骗她,她一定在他的饭菜里下毒,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她就不信,没有一次不成功。 “本太子怎么会骗你。”穆尔兰舟傲然道:“诺,就是这个…” 书香皱眉,“什么东西?” 难道他不知道她看不到吗? 穆尔兰舟叹了下气,“这东西可是珍贵着,你前次还对它束手无策来着,虽然到后来也解决了。” “到底什么东西?”废话说那么多。 “蛊虫!”穆尔兰舟终于施施然给出了答案,“你别以为蛊虫只是害人的东西,蛊虫也有好处的地方。这蛊虫可以疏通人的血液循环,我看过了,那个沈君不过就是血液不循环导致是骨头坏死,若是等到血液循环好了,那么骨头生长就成了必然…” “蛊虫?”书香喃喃重复了一遍。 这天晚上,书香和凤九再度进入了一夜无眠的状态,两人就在太医院里整整一个晚上的找寻资料。幸而,他们找出了要的答案,蛊虫真的有这种效果。 只是,问题就出现在了谁来为沈君用蛊虫治疗的难题上了。 书香一直当作沈君还未曾回来,黄御医怕虫子,一见到虫子就会打颤… 最后,还是元祐抓出了他手下懂医术的人。 书香不可否认的认为,古代那些医术精通,成就很高的人…都会有怪癖。 而元祐抓出的这个懂得医术的人,就是有怪癖。 因为这个人最喜欢有眼缘的人了。 而和这个有眼缘的人竟然是书生。 让书香郁结的是这个人还是个男人,长得很漂亮的那种正太。 书香的心不可抑止的跳了,忙找来了书生。 “三哥,你觉得那个西苑怎么样?” ‘西苑’就是元祐请来的人。 “不怎么样。”书生的语气显然很不好,就是书香看不见,也知道他的脸色肯定也不好。 书香心里也急,这西苑看上谁不好,竟然看上了自己的三哥。 虽然吧,她前世的时候也不会看不起男男恋这种的…可是这事情若发生在她亲人的身上,她还真不愿意了。 依着三哥的回答,看来三哥不上此道。 只是…那个西苑太过让人怀疑了。 “三哥,那个西苑你离着他远点,他恐怕是…”书香顿了一下,才道:“有断袖之癖。” “咳咳…咳咳…”书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是气得,“阿香,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你一个姑娘家的…” 还没等书生说完,书香就接下去,“我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不能知道这个了,三哥,你是个读书人没错,可你不是个迂腐之人。” “阿香啊,你听三哥的话,这些书,不许去看了。”说到最后,书生就低了声音。 不许看了…现在阿香这样子,还有机会看吗? 眼看着书香现在这个样子,而且黄御医每天都熬夜着研究,都过去那么久了,都还没办法。沈君的腿有救了,可是书香的眼睛却还没有办法。 书香佯装没有听出书生前后语气的变化,反而口气跟为轻松了些,“好了,不看就不看,反正我以前看得够多了。总之,三哥,你可别被那个西苑给迷住了,若是确实没办法了,你到我这来拿药,给他下几包药下去。” “你这什么话,君大哥还要他帮忙治疗呢。”书生笑了笑。 其实,若不是沈君太过坚持,他们也不需要这个西苑,书香还是可以下手的。 只是,本来也可以是凤九,可是凤九乃一国之君,这下蛊虫也是有一定的危险,并且还要以身试蛊,着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西苑却是不怕这些的,书香从元祐的嘴里打听到西苑其实拥有百毒不侵的身子,蛊虫对他也一样。所以说,就算她说给西苑下药,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有了西苑的出手,沈君的腿似乎效果很好,至少在三天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痛了。 至于凤九,他也忙,忙得不着椅子。 承平内忧外患才过没多久,有一大帮子的流民需要安置,在边塞地区需要加派兵马,还要在朝堂上应对一系列问题。 书香已经两天没见到凤九了,不过阿竹都有报道凤九去做什么了,还让她不要担心,这忙也只是今天的事情。 这一晃,又过了十天。 书豁兴冲冲的进宫告诉她,“阿香,阿君已经能站起来了。” 书香心里对于西苑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这种腿已经这样子了,能在半个月之内就让人可以站起来,不管这里面是用了多少稀世药材,那也足以证明了中医的博大精深,甚至比前世那种先进的医术要强好几百倍。 “大哥,那…君哥哥有说要见我吗?”书香顿了神情,认真的问。 书豁就这么一个迟疑,书香就知道了答案,“大哥,我知道了。”沈君还是不愿意见她。 ------------ 第31章 :东汗始乱 沈君还是没有同意见书香,书香心里却是不急了。沈君现在的腿好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疙瘩,放不开不来见书香。 书香来到了朝阳殿,坐在了凤九的身旁,听着凤九翻阅纸张的声音。 凤九在处理着奏折,本以为书香是在想什么,却发现书香已经闭上了眼,端坐着…竟然睡着了。 抿嘴一笑,放下手里的毛笔和奏折,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 书香浅眠,被凤九这么一揽,马上就醒了。 闻着熟悉的味道,“允素,很晚了吗?”外面很安静,应该是很晚了。 “嗯,很晚了,你这几日一直担心着,现在肯定累了,回去休息吧。”凤九抱起了她,直接朝着羽香殿走去。 书香吐了吐舌,“还行,君哥哥终于没事了,我当然高兴了。” “你啊你…”凤九捏住她的鼻子,“以后可不许来陪着我了,看你这样子,我可心疼了。” 书香浑身颤了下,“允素,这话肉麻…” 凤九发出轻轻的笑声,嗓音清朗,“你若再这样,我就天天给你说情话。” 书香捂住嘴,含糊道:“哼,你说呗说呗,我是不怕的,听着听着我就习惯了。” “那行,以后每天都和你说。”凤九很自然的应道。 她若是每天都在他的身边,他不介意每天都说些那肉麻的话。 一行抱着书香到了羽香殿,羽香殿里阿竹备好了一切,书香只需脱了鞋子即刻上床。 凤九不让她动,直接将她的鞋子给脱去,将她放置在床上,“嗯,好好睡觉,不要多想。” 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出马,沈君还不来见阿香,阿香这心里头就一天放不下。 书香本就有些困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也去睡吧。” 凤九吁出一口气,却是等着她呼吸平稳,睡着了才走开。 “阿竹,夜里的警惕心要加强,近日让他们不要懈怠。”凤九出口下了命令。 阿竹眼眸微微掀开,“是,阿竹听令。” 凤九闭了闭眼,就算阿香现在在皇宫里,戒备森严,他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感觉阿香好似要离开他一般。 出了羽香殿,再度回到了朝阳殿,却意外的看到了林先生。 林先生一脸的急色:“皇上,刚得到消息,东汗国国主薨。” 凤九微讶,“元祐走了?” “是,二皇子已离开,离开之前让臣转告皇上一句话,莫要忘记了和他之间的约定。”林先生回答,面色肃然。 承平内乱才定,东汗再度起了内乱,皇上答应了要帮元祐夺得东汗大权,接下来,肯定又会是一场硬仗了。 “派二十暗卫跟随于他,若他有任何危险,必当救之。” 元祐这么一离开,怕是穆尔兰舟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了,各国的使者自然也不会再多呆下去。 “皇上,那二皇子身边多是高手,咱们不必…”在林先生看来,不派人跟着保护,若是元祐死了,那一切的约定就不算数了。 “林先生,元祐是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死不了。”就算是他不派人,元祐也不会死。 “而且,元祐若是出了事,才是我们承平的大难。”凤九又加了一句。 东汗太子太过残暴,若得了权,恐怕第一个就会向承平开战,想要趁着承平现在还没有彻底安稳,一举灭承平。虽然承平没有那么弱,可若是一开战,受苦的就是百姓。相对于元祐就不一样了,元祐虽然总有一天会对着承平开战,但至少不是现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2章 花语兰 闯入羽香殿 东汗内乱、元祐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书香的耳内,她对此很是淡然。承平内乱之时,东汗似乎就开始了唇唇欲动,若不是如此,元祐为何会到承平来,又说服了凤九帮助他。元祐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他知道若是和东汗太子硬碰硬是最下策的方法,所以他干脆就来承平一试…却不想就这么的成功了。 凤九让书香切勿心急,书香反问:“允素,我为什么要心急?” 她是欠着元祐的情没错,可元祐最后到底如何,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她会履行诺言,帮元祐。 “刚才看你的样子,似乎…”表情太过平淡了。 “允素,我们一切准备好,元祐若能有命用得着就用,若无命,也怪不得我们。” 他以为,她很在乎元祐这份情的。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心稍稍平缓下来,这样就好,不若到时候阿香自责,他又会担忧了。其实凤九会这么问,是前两次的经历让他从心里有一种不安感。 其实,书香心里清楚的知道元祐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元祐他最看重的就是权利而已,他救她因为凤九,他救沈君也因为凤九,而凤九能给他的远远超越于他所付出的。付出和得到相对比,他是个聪明的人。 确定了书香的想法,凤九开始每日紧跟着元祐而策划各种计谋,直到一个月后,元祐夺得大权,东汗国由元祐掌权,东汗前太子以谋反之罪而被当场杀害。 对此,凤九心里还有一个猜想:东汗内乱,怕是元祐故意为之。 书香怎么也想不到元祐会那么容易登上大位,并且在登上大位后,不顾内乱带来的一切混乱局面,再度踏入了承平,欲与承平结兄弟之盟,十年之内,都不再发动战争。 只有凤九知道,这是他和元祐之间暗中定好的约定。东汗内乱,却不像承平,东汗内乱造成的损失不过只是承平内乱的十分之一而已,若是东汗发动战争,承平将陷入被两国夹击的危机之中。所以,在帮助元祐的同时,他还提出了要元祐签订十年不发动战争的协议,这协议是在东汗发动内乱后的第二天就签订了的。 踏入承平的元祐,这次来得极其隆重,也极其繁琐,又是历经一个月才到达了承平皇城,入了皇宫。 这时的元祐,已经是东汗的国主,身份地位都变化了,待遇自然也不同。 书香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书豁获得了皇恩,在书香的羽香殿外做了贴身侍卫。 每日,陪着书香。 “大哥,你在发什么呆呢?” 书香本来和书豁两人在说着话,说着说着,突然过了半响都没听到书豁说话了。 “董书香…” 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书香全身警备,“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我想和你说的是…我能治好你的眼睛和脸,前提是你和我一起离开。” 书香听着这声音,心里倏然震惊,“你是花语兰。” 花语兰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讶,除了在凤九的手里失手过,就是这个小丫头了。 “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的尝试入这羽香殿的方法,终于在今天得到了缝隙,进了来。而董书香这个人,没有让她失望。 “我大哥怎么样了?”花语兰这个女人恶毒得很,若是大哥被… “你放心,这个小伙子很安全,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花语兰向来自傲,自然不会把小小的书豁看在眼里。其实,若不是书香前次对她的偷袭,再加上还能马上分辨出她可以解了那软筋散,她还是不会对书香产生兴趣的。 “花语兰,你若是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在出现在这里,你应该知道,我师兄在这周围有多少人。”书香在听到书豁没事之后,心就稍稍镇定了,想着凤九应该马上就可以知道这里的不对劲了。 花语兰不动声色的看着书香,心里评判:很好,能解得了她蛊毒之人,必然知道用蛊之人是有多毒,而这个董书香除了一开始的震惊,然后害怕,接着又镇定下来…不可能单单因为她自信自己的医术原因。 书香没等到花语兰的回话,稍稍缓和的心又起了涟漪。 花语兰突然一笑,“那是,凤九对你倒是很不一般,我在想…” 花语兰的话还没说完,书香就听到了几个脚尖点地的声音,而她,被一股力道紧紧的包围住,熟悉的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她的心彻底松了。 “阿香,你有没有事?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凤九毫不掩饰的担忧,当他知道花语兰进入了羽香殿后,撇下了一大堆的大臣,赶到了这里。 书香笑了,然后她听到了刀剑相碰发出的‘哧哧’声,看来凤九的人已经和花语兰对上了。 却在顷刻之后,那刀剑声就没了。 “已经走了,阿香,没事,没事…”凤九以为书香吓到了,紧拢着书香的大手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书香感受着,“允素,我没事。我大哥怎么样了?” “你大哥也没事,我刚才看过了,只不过就是晕过去了。”凤九紧绷的神经松了开来。 这都近两个月了,花语兰都没出现,一下出现就到了羽香殿,心里着实震惊。 书香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允素,拿出一颗药丸给大哥服下。” 书豁服下了书香的药丸,很快就醒来了,他问书香发生了什么事情,书香也不瞒着,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 凤九听完却是问:“阿香,刚才那花语兰真这么说?她能治好你的眼睛和脸?” 主要是眼睛,脸的话他无所谓,阿香就是这样一辈子,他也不会在意。只是,阿香的眼睛… “允素,花语兰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就是想要骗我和她走而已。”书香回答。 其实,书香的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花语兰或许是真的有办法治好她的眼睛。只是,那样又如何呢? 之后,再说了几句话,只是没有提花语兰说的可以治好书香的眼睛和脸这些话。 凤九连夜找了元祐。 “元祐,西苑在否?” 西苑那次和元祐一起离开,可是元祐来了两天了都没见西苑的影子。 元祐对于凤九连夜而来同他‘畅聊’表示了极大的诚意。 “西苑不在,今日羽香殿发生这样的事情,董书香应该吓得不轻吧。” 元祐虽然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相信董书香肯定不会被吓着,不然凤九哪能有那么好的脸色。 “花语兰说,她有办法能让书香的眼睛和脸都好起来。”凤九不答前语道。 凤九回来问元祐西苑的下落,是因为黄御医和他都对蛊虫这类东西不熟悉,花语兰善于用蛊,西苑似乎对蛊虫也有独特的见解。 元祐挑了下眉,眼眸发亮,“她真这样说?就算是她说的是真的,董书香也不可能让她治。难道你就不怕那个花语兰在治董书香的同时还控制了她?” 蛊虫,是最会控制人心的东西。 花语兰,最擅长这样。 廉亲王,就是被怀疑被花语兰控制了。 “自然不能让花语兰出手,所以我才问西苑。”凤九双手背拢,元祐说的,他哪会不明白。 元祐笑,笑声有些冷,“那这一次…你用什么条件来换?” 董书香的眼睛,那么珍贵的东西。 凤九神色敛起,“元祐,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迟早有一天董书香的眼睛是会治好的,所以…我让西苑早做好准备,但是现在为止,在此之前,还是没有办法的。” 元祐是个冷血的人,但是对书香,他还不至于。 至少,那某个时间时:她说‘你太小心了,所以…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当然…还包括我’,在那时,他用了她的药。 “元祐,当初你用刀抵着阿香的脖子,你就没打算要杀了她。在这个时候,你和我谈条件,若是阿香知道了,你说,她对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 凤九略微抬高了声调,却面色不改。这元祐前次利用了沈君逼迫了阿香,这次还要用眼睛来逼迫么? 元祐一震,黑白分明的眸看向凤九,“凤九,你好毒一双眼。” 凤九是何时发现他对书香稍微不一样的他不去计较了,只是凤九这样说,对他这种‘威胁’,他恼的是自己竟然在意了。 “元祐,你不相信任何人,却唯独在相信阿香,你以为,我会没发觉吗?当你同意阿香那个条件之时,你就已经对阿香不同了。” 他是个男人,有些感觉,有些眼神,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就算元祐有时候再冷,但是对着阿香,他的眼里已经有了柔和之色。 当初,凤九不答应元祐说要在不得已之时出兵的条件。书香答应元祐一个条件,若是做不到,就以死来还。 当时,元祐答应了。 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凤九,我还没到你这个地步,我既然能不留余地的利用沈君,这次…” “你还可以继续利用。”一道声音,插入。 ------------ 第33章 无题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来人却是穆尔兰舟。 东汗一乱,元祐一离开,穆尔兰舟也紧接着离开了。 而这次,元祐再度来承平,商议东汗和承平结为十年之盟。 如此重大之事,穆尔兰舟自然不会不知道,他连夜赶来,自然值得一番探究。 这世上,可以说没几人是凤九和元祐的对手,这穆尔兰舟…也就是旗鼓相当。 凤九拧起了眉,心里暗想着穆尔兰舟的来意。 元祐微微闪了闪,这穆尔兰舟早就跟随在他的身后而来,那么巧的,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倏地,穆尔兰舟风姿卓绝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不知穆尔太子何出此言?”凤九敛眉问。 穆尔兰舟眼眸一转,将周身环视了一番,发现这地方显然是经过了特别的修饰。 元祐那么快的速度当上了东汗的国主,他就想着他到底给了凤九什么好处,原来是早前就签订了合盟的条约了。 “元祐,你来利用我就是了,我欠着阿香一条命。” 穆尔兰舟的话,让凤九和元祐都不禁一惊,面上皆不改神色。 半响,元祐突而一笑,笑声依旧冷凝,“我倒是不知你要欠董书香一条人命。” 穆尔兰舟却是不看元祐,一双染墨的眸看向凤九,“凤禹澜,你应该知道的。” 私底下,他们三人,似乎都习惯都用名来称谓。一个皇帝,一个国主,一个太子…都是一国之君的人物,就算穆尔兰舟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了。他们不惯用礼节,却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来称呼。 凤九挑了下眉,薄薄的唇微抿。 穆尔兰舟说的,恐怕是那次齐玉将阿香给扔到那个村子里的事情了。 可是,穆尔兰舟承下这份歉意是为何? “那次是我的疏忽,纵然在前段日子里,我也算是帮了她一把,但是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还了倒是自在。” 穆尔兰舟自然不会说,他心里有那么一半的想法是书香的眼睛会成这样,他脱不了责任。若当初他将书香给治好了,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纵然这是齐玉的错,可齐玉最终还是为了他才如此。 元祐望着穆尔兰舟毫不掩饰的愧色,他也明白了。 不过,凭什么他要帮着穆尔兰舟一次? “不需如此,董书香本就欠我,我再帮她一次,她在欠我一次就是了。” 穆尔兰舟随即就给了元祐一个白眼,这元祐还真是够了。 凤九算是最大的赢家,沉吟道:“既如此,元祐,那西苑之事就多费心了。” 看着穆尔兰舟和元祐两人杠上,他没什么不开心的。至于阿香欠着元祐的情,总归有机会会还的。何况,这一次的情,他看着元祐并非会算上去。 择日,西苑就直接到了羽香殿里,给书香把脉。 西苑脸色稍沉,摇头,“了无办法,我对蛊虫不甚精通,若是冒然而行,反而不好。” 这就是西苑的答案,书香对此不悲不喜,仿佛这个答案她早已知晓。 “我想单独和西苑谈一下。” 凤九等人出殿,殿内只剩书香和西苑。 “西苑,你莫要瞒着我了,我这双眼,是彻底无法根治了。”书香神色自若,仿佛现在失明无法根治的人根本不是她。 西苑微愣,“你既知,为何不说?”刚才他的话,确实有往好的说去的意思。她的眼睛若要是根治,除了换眼,别无他法。而她,肯定不会接受换眼这一方法。 “我知他们的担忧,我不说是为了让人安心而已,我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知晓的,每日给我外敷内服的,只是为了让我这双眼睛不至于彻底坏死而已。” 关于眼睛,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当初书生要将眼睛给她,她不应。其实就算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答应的。她的眼睛是眼睛,难道别人的就不是眼睛了吗?何况,她还要想着会不会有不良反应,或许换了眼,比现在的情况更惨。 西苑有些了然了,细细的将书香打量一番。 长相着实平凡,而且还带着黑斑,在此之前,他其实对她没什么印象,就知她医术不错而已。而现在,他觉得,她还很心善。 其实,在他看来,要换眼睛很容易。单看凤九、元祐、穆尔兰舟他们三人对她的心思,要一双眼睛,多容易。 “董姑娘还真是深明大义。” 用了‘深明大义’四个字来表达她的宽心。 书香笑了,“西苑,你恐怕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其实我倒是很了解你呢,你若是喜欢男子,我倒是…” 书香还没说完,西苑就叫起来了,“什么叫我喜欢男子,我什么时候喜欢男子了?” “你缠着我三哥的时候,不然你为什么…要…”书香说得暧昧,心里却是一松,这西苑不爱男子就好了,省得她这心里还担心他会去打扰她亲亲三哥。 “哼,我是在打…”西苑说了一半,却是不说了,“看来你这心情还不错,我这段时日也没事,不如就在这殿里陪着你论医好了。” 几日之后,书香才发觉,她和西苑比,真是没得比了。 西苑就是一医痴,对药草、针灸的都感兴趣,每日趁着她看不见,竟然随时就被扎针了。 几日下来,书香对西苑的警戒心升高到极点。 “西苑,你要是再趁着我睡着就给我扎针,我肯定会好好的回报你的。” 西苑一副嬉皮笑脸,“小香香,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我这日夜不停的为你扎针,你可觉得好些了?” 书香忍住全身的鸡皮疙瘩,自从和西苑这厮熟了之后,每天他都叫她‘小香香’,害得她每日都要起鸡皮疙瘩,硬生生多穿了一件衣服。 “小西西,你别再恶心我了。” 虽然西苑给她扎针是为了她好,可是他能不能给正常点,在正常的时候给她扎针? “这怎么能算是恶心呢,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家那个谁都没意见。” 西苑嘴里说的那个谁自然是指凤九了,凤九对他的行为不是没有意见,可是人西苑说这是为了书香好,看着也没造成多大的害处,也就随着西苑了。 书豁这时候闯了进来,因为西苑对书生的缠劲儿,他对西苑向来没好印象。要说,这西苑缠着书生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书香到现在为止还没能从西苑嘴里套出话来。 书豁微微皱眉的看着西苑,“西苑,你好歹是个大男人,你就不能正常一点?” 书香赞同的点头,“是啊,小西西,你还是正常点的好。” “我现在很正常。”西苑强调。 其实这样的西苑,让书香很容易就想到诸葛离风,一转眼,她都好久没见到诸葛离风了。诸葛离风的个性和西苑的其实很像,都很骚包。 “要我说,董书豁,书生可是比你好玩多了。”西苑顿了下,又道。 书香神色一敛,“西苑,你别惹祸上身了。你就老实说了,你缠着我三哥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西苑再度保持了沉默。 书豁却是不再理西苑了,对着书香说道:“阿香,今日的天气比较热,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书香心里奇怪,这几天天气都那么热,他这么问什么意思? “大哥,你要说什么?” “阿香…阿君说,他想走了。”书豁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完。 “什么?”书香惊,“大哥,你说君哥哥他要走?他走哪儿去?” 书豁迟疑了一下,才道:“他说他要去找沈姨…” 书香反对,“大哥,这不行。” 沈君一个人走,花语兰还没有抓到,沈君会有危险的。 “可是…他态度很坚决。” 其实,沈君已经说过了几次了,每次他们都以书香在这里为由留下了他,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态度那么坚决,就要一个人离开。 “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送…” 西苑嘀咕,书香还没等他说完,就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一把粉来,朝着他的方向扔去。 “小西西,你话太多了。” 西苑没准备,被书香的药粉给喷个正着,待他发觉那是什么粉什么,一张脸青白交错,“小香香,你竟然给我下痒痒粉…” “错,是加工后的痒痒粉。你要是十天之内敢去洗澡,你就看着你那肌肤溃烂吧。”书香正色的反驳。 西苑说什么不好,就说‘死’这个字,触犯了书香的底线。 所以,给个小小的教训,是必须的。当然,她也不怀疑西苑的医术,估计要个两天就把解药给研制出来了。不过,就让他受两天不能洗澡之苦也是好的。要知道,他可是有洁癖症的。 “小香香,你需要这么狠…”西苑转身,立刻朝着太医院跑去。太医院的药材最齐全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准备备用药。 听到慌乱而去的脚步声,书香脸色沉了下来,“大哥,你对君哥哥说…” 书豁听着书香的话,看了书香许久,“阿香,这样好吗?” “大哥,君哥哥去意那么坚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一人离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留下来。” 留下沈君,她不要他去做危险的事情。 ------------ 第34章 :将计就计 黄府。 “阿君,阿君,你快跟我进宫,阿香的眼睛出事了了,她昏迷过去了,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书豁气喘兮兮的从宫中回来,一看到沈君,就不由分说的要将沈君朝着大门拉。 沈君紧了下手,拧眉,担忧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暂时没事的吗?” 书豁不得不停下来,望着沈君的目光有些暗,“阿君,我和阿香说你要走的事情,然后她就…” 沈君听了书豁的话,心里大惊,前次他们说阿香听了他还活着的消息,立刻就好了许多,而这次… “大哥,带我进宫。” 若是阿香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沈君的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在当时悬崖之上,书香对着他喃喃叫唤‘君哥哥’的情形,那样的阿香,他不许她就这样出事了。 书豁忙带着沈君出了黄府,然后坐上马车,“马上到皇宫。” 有书豁带入,一切都好办。书豁的手中拿着一个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两刻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羽香殿。 羽香殿很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 “大哥,怎么没人?”沈君呼出一大口气问。 “进去再说。”书豁推着沈君进殿。要是这个时候不进去,一切都白忙活了。 沈君被他这么一推,愣了下。书豁却是忙退出,然后关上了门,顺道还将门给锁上。 “阿君,有什么不能说的,就和阿香说吧。” 沈君就算是做了私盐贩子也是一个温雅的样子,可是自从出了那事情之后,他依旧会笑,可那笑,多了几层哀痛。 书豁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了门外,他在想,沈君如此,究竟为何? “君哥哥,你待我情深意重,我却是见不得你么?” 书香开口,嗓音微微低哑,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沈君朝着声源望去,却见书香独自一人从内室出来,仿若她的眼睛根本没失明。心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刚才书豁的意图了。 不过,阿香没事就最好了。只是,听着她的声调,他的心仿佛被一根木头哽住了,有些痛、还会疼。 “君哥哥,我要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要是我落下了悬崖,肯定已经尸骨无存了。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听着书香的话,沈君喉咙梗塞,嗓子眼已经冒出了酸涩。 他当时是救了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如此熟练的走着,一点也没有碰到任何阻碍物,是历经了多少次的试探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书香能在这羽香殿行动自如,确实是如同沈君所想,她历经了无数次的摔倒和起来,到现在的她连手都不必摸索,都可以自如的走着。 “君哥哥,你看,我现在很好,还能走着,也不会碰到任何的东西。” 她这样说,他的心更疼。 “阿香,你怎么那么傻,就算是当时听了那个消息,也不能让自己…”咬着下唇,脸色微白,他知道,她不想听到他自责的话。 书香笑了,虽然她的眼眸依旧淡白无光,但是她扬起的眉梢、上勾的唇瓣,都证明着她在笑。 “君哥哥,当初是我太懦弱了,这一切都是我懦弱造成的。” 她说着这样的话很轻松,根本毫无压力。已经经历过多少人的安慰,她已经能应付自如了。但,对着沈君,她不是应付,而是真诚的说明。 沈君盛满苦涩的脸似乎怔了一下,接着浑身像是被解脱了一般,心中那道枷锁被打开。原来,她一直都是笑着的,那他… “阿香,我知道了。” 书香点头,然后问道:“君哥哥,那你还是执意要离开吗?” “阿香,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沈君回道。 “就算是我,也不能说吗?”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闭口不谈。 沈君稍稍上前几步,靠近书香,“阿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的。我很高兴,在我离开之前,能光明正大的见到你。我也很愧疚,在这之前,不敢来见你。要不是大哥,我想我现在还是不敢见你的。” 书香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君哥哥,是沈姨有消息了?” 沈君摇头,“不是。” “那是君哥哥要去报答元祐?” “不是。” “那是君哥哥看不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后悔当初救了我?” “怎么可能?” “那好,若是君哥哥执意要离开,就带着我一起离开便罢,我也不阻拦。” 沈君愕然,“阿香,外面危险,你怎么能和我一起。” “你知道外面危险,不让我和你一起,你不想让我受伤,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在君哥哥的眼里,除了沈姨之外,就只有我们家的人最重要了。我爹、二姐他们和沈姨在一起,我和大哥、三哥在这里,那君哥哥是要到哪里去?” 书香自己都佩服,能一口气就说完这么一大段的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势,或许,沈君就需要这样的敲打。 事实上,沈君也不算是个执拗的人。特别是,在书香的面前。 看着书香坚决的样子,他有些败下阵来,“阿香,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不行,悬崖上的那一次我已经后悔了,现在再来一次,说什么都不行。君哥哥,你有什么话不能说,你和我,难道还要再生分?”书香态度更为坚决。 沈君一怔。 阿香说生分,他第一次和她生分的时候是他看出了她喜欢他,然后他疏离她…接着…接着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不再喜欢,不,应该说就是喜欢也不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 想着想着,他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他怕她会再一次的离他更远,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阿香,前几日我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若是要治好你的眼睛,就去见一个人。” 书香心一震,竟然是如此…花语兰竟然盯上了沈君了。 “君哥哥,我知道是谁了,前几日我这里出现了花语兰,花语兰也对我说能治好我的眼睛,给你纸条的那个人,也肯定是花语兰了。” 花语兰竟然已经在她身边的人下手,然后还下在了最害怕她眼睛不能好的沈君身上,让她的心里颇为不安。 “你知道?”沈君微微迷了眼,默默的问。 “君哥哥,你要去赴约,是准备不要命了吗?你知道花语兰是什么样的人吗?她会用蛊,如果她用蛊控制了你,让你和我成为敌对的两方,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去吗?” 万万想不到,沈君是因为这样,才执意要离开。他的心里,恐怕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了吧。思及此,她的心有些闷,被压的。沈君如此对她,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他对以前董书香的亏欠…在她的身上偿还,她于心何忍?在当时悬崖之上,他选择救她时,她已经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了。 沈君最终被劝下了,书香将此事和凤九说了。 凤九道:“何必用上沈君,阿香,做一个面具,让林大去…” “不,还是我去吧。”元祐突然说道。 书香不解,凤九也不解,穆尔兰舟也不解。 “此事本来我就应了,让董书香再欠我一个人情就是。前次林大去了,不是只能在花语兰的手下险险脱身吗?我的身手比林大的要好,而且我真的是想要会会花语兰这个人。” 还有一点他没说的是,他感觉花语兰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元祐的话,凤九和穆尔兰舟双手赞成。林大去,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花语兰,元祐自己肯冒险,那么这赢的几率就大了。 三日后,终于到了花语兰约定的日子。 表面上,元祐带着沈君的面具只身而去。实际上,元祐的身后还跟着他手下的暗卫数名加上林大、西苑。而且…还有一条谁也不知道的尾巴。 花语兰按时出现,比之前次,她似乎更妖艳了些。 “沈君,董书香的青梅竹马。”花语兰看着‘沈君’独自一人,心里暗暗对他有些佩服,佩服他勇气可嘉。 “你是…”‘沈君’疑惑问,“是你给我纸条,说你有办法救阿香的?” “那是,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只要…”花语兰突然迅速靠近‘沈君’,“只要你听我的,那么董书香的眼睛和脸…都不成问题。” ‘沈君’稍稍退了退身子,花语兰身上的味道他极其不喜欢。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有办法治好阿香的眼睛。”‘沈君’又问。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胆子很大,真的来了。”花语兰突然朝着‘沈君’出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朝着沈君的脖颈掐去。 说时急,那时快,‘沈君’竟然毫不费力的就躲开了花语兰的凌厉攻击。 花语兰大睁眼,手未放下,“你…不是沈君。” ‘沈君’就算是有武功,也躲不开她。就算躲得开,也不会那么轻巧。 “我就是沈君,沈君就是我,莫非…你眼瞎了。”‘沈君’一个巧劲儿飞腾起来,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打开扇子,飞出十几枚暗器,朝着花语兰射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5章 :西苑的意 花语兰一双美眸忽地大睁,看着那十来枚暗器,没有丝毫的惧怕,身姿一躲,那些暗器都打在了各处的树梢边沿。 轻哼,“不过尔尔。” 元祐漾出一抹轻浅的笑,带着清冷,宛如那皎洁的弯月,给人一种冷冽之感。 “皆闻花氏一族善于用蛊,廉亲王妃怕是花氏一族用蛊之首了。”嗓音清冽,浑身散发出高度警戒。 这花语兰果真不一般,从她刚才躲开的轻巧程度和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他没有忽略。 “哼。”花语兰轻哼,身子一舒,全力开战,“一起来吧。”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武功还不错,但是太过傲气了,不足为惧。 黑眸一眨,元祐踮地而起。 瞬间,‘刀光剑影’,两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缠绕得越来越紧密。 跟随着元祐而来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齐齐攻向花语兰带来的人。 而另一边,西苑和书生。 “阿生,阿生,你看啊,这药草怎么样?”西苑莫名其妙的拿了一棵草药问书生。 书生眉梢紧皱,一张脸写满了不耐烦,“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又不是学医的,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虽然已经很不耐烦西苑,可书生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礼节。 “不怎么样啊,我就是让你看看。”西苑一脸的无辜,仿佛根本没看到书生眼里的不耐烦。 烛光摇曳,屋内的光线或暗或明。书生的手中拿着一本书,书已经翻阅到了一半。在他伏坐的案桌上,摆满了书籍,都是关于科举的。 书豁进了皇宫,保护书香。而他,为了科举努力,争取能一举夺魁。 西苑却是不依不饶的在缠着他,问些根本不搭边的话,说说东、说说西,根本毫无一点逻辑性。这让书生很是苦恼。 “西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爹和我二姐现在都还危在旦夕,我若现在不努力,何时能找回他们?”这是书生对着西苑说得最重的话了。 书生向来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温和,虽然他的性子精明且有想法,可是在西苑面前,他却是因为缺少和人交流的经验都败倒。 西苑放下手中的药草,双手靠在后背,“没什么话,就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考什么科举了。” 书生脸一沉,“你这是什么话?” 西苑说什么都不应该说他不应该去考科举。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西苑敛下了脸上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一片认真。 书生将书一放,站起身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西苑先生,请您离开,我要休息了。” 生疏而冷漠的语气,书生已经在怒火的边缘挣扎。 西苑不动,挑眉看向书生,“阿生,你以后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那个科举你是万万不能去考的,承平你也是万万不能待下去了。” 书生震,眸中的怒火已经触发,双手紧紧的握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隐隐泛起了青筋。 烛光似乎在这个时候停滞了摇曳,只听得屋外几声虫叫。 “西苑,我要休息了。” 这回,西苑不做停留,抬脚便朝着门口走去。 西苑一走,书生的眼眸里饱含了复杂的情绪。西苑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不会以为西苑刚才的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或者,只是不想让他呆在承平而已。 可是,他和西苑,不过只是泛泛之交。他说那些话的意图是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6章 :抓了花语兰 以此同时,羽香殿。 立在殿中央的炉鼎袅袅上升着浅浅淡淡的青烟,殿内散发着一股清香味,细细品来,似乎隐约间还有一股药草香。 这殿内炉鼎内烧的香料是书香在闲暇无事时研制的,自从有了这香薰味后,她的睡眠也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就是凤九,也褪去了惯常用的龙诞香,用起了这种香料。 阿竹就立在了殿内内室外,隔着一层翠绿珠帘。 凤九踏进了殿,阿竹像往常一样不敢吭声,只是对着凤九恭敬的俯了个礼。 “阿香可是早睡下了?” 声音特意的压低,怕吵到了正在睡着的人。 阿竹颔首,“姑娘今日比往常的要早些,看姑娘的样子似乎很疲惫。” 眉梢一拧,接着皱起,“疲惫?” “是,”阿竹见他如此,低下了头,“是姑娘说今日她很累了,若无事不要打扰于她。” 阿竹心里其实很庆幸,也很感谢苏醒。若不是董书香,她现在估计不在这里,她或许已经被逐出了灵素冀了。 听此,凤九稍稍平了眉梢,再也无话,转身就出殿。 走至门口,却见书豁似乎匆匆忙忙而来,书豁见到凤九,忙行礼,“皇上万岁万岁…” 凤九虚扶了他一把,“无需如此。”想了下,问:“为何如此匆忙?” 书豁的脸色有些难看,道:“皇上,今日里阿香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而且我还看到了苏宝。” 苏宝?那只狗? “什么奇怪的话?”凤九一听是书香的事情,立刻就来了精神。 “阿香说,苏宝比以前的要乖了,而且还能带路,她以后就不会走丢…” 书豁的话还没说完,凤九折转了身躯,朝着殿内大步而去。 阿竹见凤九又倒了回来,以为有事,却见凤九已经伸手去掀开了翠绿珠帘。 接着,凤九那低沉的声音徒然抬高,“来人,马上…” 阿竹跟着进去,却见床上根本无人,心蓦然一沉。姑娘走了,她竟然毫不知情。 凤九已不管阿竹什么脸色,背对着阿竹,“自行去刑堂领罚。” 阿竹浑身像是被雷击中般,脸上却是松了口气。只是去刑堂领罚而已,她还是能承受的。 只是凤九知道,书香的离开,若是他重重的处罚了阿竹,书香会愧疚。 书豁一进殿门就听到凤九的吩咐,以及殿内突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心惊的同时,却也知道了书香现下不在殿内。 凤九面对书豁,面色还不算难看,“书豁,阿香现下恐怕已经出了皇城。” 要不是出皇城,为何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不见了。 而且,阿香故意告诉了书豁苏宝回来,而且苏宝会带路的消息。她这是在安排后续,告诉别人她不是被抓走的。 皇城外。 元祐和花语兰已经对战了三四十来回招数,从双手的脸色可以看出,元祐略胜。 而花语兰的手下,也尽数被林大等人消灭,就等着元祐一举将花语兰抓下。 林大和元祐的手下紧紧的看着半空中交缠而斗的两人,心知他们自己的功力不如,不敢冒然而去,便只注意着周边的气息,以防花语兰有诈。 书香其实离着他们还算远的距离,苏宝就在她的脚底下摩挲着她的脚板。 她是担心元祐会被花语兰暗中伤了,花语兰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很阴。但是她不是阴险,也不是阴毒,而是她的浑身都淬满了毒。经过两次和花语兰的接触,她能感觉到…花语兰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并且不惜用治好眼睛和脸来做条件。 她也知道凤九对元祐也是有些担心的,若是不然,凤九就不会让林大来一帮。 她虽然看不到他们相对的状况怎么样,但是从声音辨别中可以得出,两方暂时都没能制住对方,并且两方相对的时间越久,对元祐就越不利。 元祐的武功属寒,而花语兰花招多,且浑身都有着蛊虫,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被种上。 她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跟来的。也是…为了试图可以从花语兰的口中得出秀才爹他们的消息。不管先前在传出的消息是否是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花语兰确实知道她和凤九关系不一般,也应该是确实派了人来抓他们。 忽地,她感觉到苏宝似乎有些急躁起来。 “苏宝…”书香轻声叫唤,蹲下身子,去抚摸苏宝急躁的情绪。 只是,她的心里也隐隐的担忧起来,恐是花语兰做出了什么事情了。 元祐眼看着花语兰手中白纱中尽冒出来黑色的小东西,瞬间身子一移,嘴中却是满含不屑,“不过只是些小小的虫子,花语兰,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些黑色的小东西在元祐闪躲开之后,却已然化成一股青烟,转而消散。 花语兰这才将元祐正视起来,能在片刻间和她对抗的情况下抽出内力来化了那些蛊虫,这世上没有几人能做到。因为,如果这样做,需要消耗很大的内力。 要说眼前的小子狂傲,他确实是有狂傲的资本,也是狂傲的机智。一个有能力且狂傲却不机智聪明的人不可怕,可是有能力又机智聪明的人却狂傲,这更能促进此人的能力。 这人到底是谁?花语兰心里已经泛起了心思。 元祐本就从无数次的被刺杀中熟练了各种防御和攻击的技能,就花语兰这一招,他躲得巧妙不说,也不像花语兰所想的消耗内力,因为他的内力自寒而生,花语兰满身的寒气正好促就了他。花语兰还不知道的是,他和她在对斗时,无意中已经在吸取她的内力。 林大在下方看到刚才的场景,心不禁一叹,这元祐果真不凡,就算是主子,也未必能在他的手下赢得一招半式,可能对比之下,可以持平。 他原以为主子的功力在世上已经没几人可以抵御,可看着元祐的出招攻击和抵御,又还有一个穆尔兰舟。三个皆是天之骄子的人物,却是聚集在一起,做着同一件事情。有那么偶尔的瞬间,他感觉这世上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他们本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对敌,却因为一个女人,如此。 元祐自是不知林大心中所想,但是他却已经不想再和花语兰多做纠缠,花语兰身上蛊虫多,若是一个不慎中了,他会处于危险之中,跟随着他而来的人,肯定没好下场。 遂,他集聚了精力,全心对抗花语兰。纵使花语兰多狡猾,却在元祐的十招之内被抓获。 花语兰被点住了穴道,元祐带着她齐齐回到了地上,花语兰面色苍白,显然受了内伤。 而元祐在此时却是不看林大等人,直接的看向了一处地方,“出来。” 书香不动,以为花语兰带来的还有其人。 “董书香,你若是不出来,我就让你在这喂一晚上的蚊子。”元祐愤然出声,隐约的,有些怒意。 这回,书香是不出来也得出来了。元祐的偶尔‘变态’她已然经历了两次,一次是因为她被他用剑抵住了脖子,一次是她当时才失明时元祐不管不顾的让她在山林里惊心胆战了一夜。 林大没想到书香会出现在这里,顿时脸色有些发白。 书香在这里,若是主子知道了,那必然是一场大怒。他尾随着元祐而来,却是没发觉书香跟在了身后,这是他的严重失职。 元祐却是在刚才讲=将花语兰的那些蛊虫化为青烟那一刻发现书香的,本来书香是躲得很好,怕是花语兰都没看见,只是他在那一刻,听到了轻微的声音和一股药草香。 林大怕书香看不见走不到他们这边,正要去扶书香,却见书香脚下的苏宝正准确无误的将书香引领到他们这厢,心里暗暗惊奇。这只狗到底什么来路?在安东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一般了,主子也说过,此狗非狗。 书香才不管林大想什么,只是感觉到苏宝停下来时,她也停住了脚步。若是能看到她的双眼,元祐定能看到书香眼里的尴尬。 “这里天气真好,很凉爽。” 元祐还没说话,花语兰却是说话了,“小姑娘这精神真好,大半夜的来这‘看’星星?” 她刚才只注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倒是真没发觉董书香就在一旁。今天就算是她打赢了眼前的人,董书香若是及时得以出来,她怕也还是会栽跟斗。 “花语兰,若不是你约在三更半夜的,我至于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吗?”书香冷哼,她对花语兰没个好印象。 元祐看着书香还有心情调笑,正待寒气迸射,书香即刻从衣襟里掏出了两个瓶子,“绿色的瓶子是来引出股臭的,白色的瓶子是用来装蛊虫的,不要弄错了。” 这才是她来的原因,若是花语兰身上还有蛊虫,那么恐怕他们还没回去,花语兰半路就逃了。 花语兰在听完书香的话后,一张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才不过一月尔尔,董书香竟然就已经配置出了专门引蛊虫的药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7章 :好久没‘见’你 元祐虽恼,但却不至于耽误这样的事情。 而林大,却直接接过了书香手里的瓶子,然后对着花语兰按照书香说的做。 看着那些蛊虫一只只的装入瓶子,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 元祐再不看书香,直接将花语兰敲晕。 待回了皇宫,却是风平浪静。 书香以为没人发觉,在元祐面前陪了小心后,就想着ttmm的回去,却不想凤九已经铁青了一张脸在羽香殿里等着了。 书香承认,她实在是太清楚凤九身上的气息了。 殿内除了凤九无一人,书香呐呐的站在了殿门口,踏出的脚给留在了原地。 良久,还是凤九开口。 “还不进来。” 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不耐、不高兴的情绪。 可,书香的心却是猛地一震,凤九肯定是生气了。 “那个…允素,我这安全回来…” ‘了’字都还没落下,书香却感觉到本蹲在脚边的苏宝似乎被什么冲力给‘吹’出了她能触碰到的范围。 紧接着,书香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紧,被一略带冰冷、宽大的手给抓住,然后,门‘咔嚓’一声被关上。 “董书香,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刚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们会有多着急?…” “允素,我错了。”书香马上承认错误,如果她能流泪的话,她保准流了。 “你…”听着书香就这么的承认错误了,凤九急yu要开口的责备一下就被消失在了脑后,“阿香,你怎能就这样离开?你若是想去,你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声音弱了下来,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宠溺而无奈。 “允素,是我的错,”书香举起另外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我发誓,以后若是我到哪,我一定告诉你。”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做到。只是,她没想到,命运的轮盘还没有把幸运的那块招牌给她。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凤九放下她的手腕,改成了fumo。 书香心里很清楚,这次是真的她错了。当她听到凤九那沙哑的嗓音时,她就知道她错了。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承认了错误,并且还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都是为了宽凤九的心,也不知在她刚才失踪时,他到底是有多着急的神色…突然间,她好像看到他。 手,渐渐抚mo上他的脸。 是mo索的。 她的动作,让凤九不禁一怔,一双乌染墨的眼眸微闪。 “允素,我真的好想看到你了,我发现…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太久了,久到她以为她的世界只有了黑暗,只有那无尽的黑暗。 乌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凤九紧紧的wozhu她的手,“阿香,你放心,你一定会看到我的,一定会的。”一定会,他的阿香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嗯,会的。”书香点头。 花语兰被他们抓了,花语兰既然说得出口,那么肯定会有办法的。 “所以,阿香,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想,在你能看见的那一刻,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这话,有些霸道。 可,她很喜欢。 ------题外话------ 今天先送上这点,明天开始就应该正常更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8章 :董家兄妹失踪 花语兰虽然被元祐抓获,并且交给了凤九。但是,这一系列的行为都属于秘密的行为,因为花语兰的身后还有一个廉亲王。 无论凤九等人想什么办法想要从花语兰口中得知关于书香眼睛的事情,花语兰都闭口不谈,似乎也认定了凤九等人不会对她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对于花语兰来说,其实一些折磨什么的,根本就不看在她的眼里。 书香决定,亲自去会花语兰。 据说,花语兰此时已被打成了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她站到了花语兰的面前,听着花语兰那微弱的呼吸声,知她还没彻底昏迷过去。 “花语兰,你现在还是不肯说么?” 嗓音清冽,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的书香。可花语兰听到她的声音,却是一下认定了她就是书香。 “董姑娘真是说笑话了,要说什么的我可是不知道。” 书香微讶,花语兰呼吸这么的缓慢,但是她说话却还能这么的中气,显然不太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你是谁?”她怀疑,这个花语兰被掉包了。 “我自然是花语兰了,还能是谁?”花语兰答,心里却是一震,难不成这个董书香…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没看错她。 “你…”可是,书香已经来不及说完了,因为她即刻就陷入了黑暗。 似乎就在那么顷刻间,皇宫里突然爆出了有刺客进入,掳走了书香的消息,这消息不胫而走。 而凤九,站在了地牢之下,直直的盯着手里抓着的东西,那是一块手帕,这手帕明显的是他当初给书香的那一块,属于书瑟的那一块…而手帕上写着:生死由命。 血红红的四个字,在这块洁白的手帕上显得分外妖娆,甚至于…寒碜骨血间。 花语兰竟然逃了,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逃脱了。 “主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没人见到过董姑娘。”林大心里后悔得紧,书香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花语兰那里…”凤九极力抑制住自己将要失控的情绪。 林大慌忙答:“花语兰那里一踹而空,花语兰并没有出现。”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凤九的脸。 那张晦暗不明、依旧英俊的面容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纱布,让人由升的敬畏。他跟随主子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神情,似乎天地万物都即将被毁灭的神情。 虽然,天地万物枚毁灭。但,就在他来之前,花语兰那隐秘的住所已经被火海覆灭,再也无法恢复。 一个侍卫突然战战兢兢的进来,“参见皇上…” “什么事情?”林大迟疑的看了下凤九,便代替凤九问。 “董侍卫急着要找皇上,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这回,还没等林大说话,凤九蓦然转过身,他的动作撩起了一片衣角,“快传。” 董侍卫,是就董书豁。 书豁很快就进了来,虽然在这个地牢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可是书豁却是已然做不到镇定了。 “皇上,阿生突然不见人。” 凤九紧缩了下瞳孔,书生也不见了?也是花语兰做的? “你且细细说来。” “阿生是在阿香消失后才不见的…” 书豁将前因后续都说了一通,原来书香失踪的消息在各处已经传扬出去了,书豁和书生两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两兄弟都很着急,便分两路去找,书豁带上了苏宝,而书生和沈溪迟在一起。可是,沈溪迟在约定的时间回来了,书生却是消失了,不见了。 而沈溪迟的答案是:书生被西苑唤去了。书豁以为没事,可等了很久也没有了书生的消息时,他已经坐不住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来找凤九。 听完书豁的话,凤九马上去找元祐。 元祐的眼眸有些黑沉,“我也唤不回西苑,他是自由身。” 显然,元祐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凤九敛眉,本来书香的失踪已经让他头脑发胀、要失控了,而现在书生又不见了,还剩下一个书豁,他突然觉得很无力。 “昨晚西苑和我告别,他和我的约定期限只三年,昨天是他最后一天和我约定的期限。” 西苑是个人才,元祐自然不想这样放他离开,但他不管开出什么条件,西苑都执意要离开,这让他很是烦忧。可更让他意外的是,书香竟然就这样在他们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要说在东汗、承平、鞑靼这三个国家中,他、凤九、穆尔兰舟都算是一等一的人物,可书香在他们的保护下失踪,这无疑是将他们三个人的脸都打了一番。这脸面尚且不论,可书香这样的失踪,却让他们三人任何一人都不敢相信。 “西苑是来历你知道吗?”说到这个份上,凤九心里有那么一点怀疑西苑和书生的关系了。 西苑从一开始就缠着书生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现在西苑和书生一起失踪,这样的一系列链条,不得不让他们怀疑。 说到这个,元祐咬了咬牙,“我知西苑对我无恶意,但他的来历我却是无法查寻的。” 这么说,元祐也是不知道的。 …… 书生这厢,却已经闹开了。 书生确实被西苑带走了,而且还是被西苑迷昏带走的。 “西苑,你要是现在不让我回去,等我能动之后,我一定不饶你。”书生心里急得不能再急了,书香失踪,他去找。可是就这样被西苑给迷昏,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而且还动弹不得。 西苑嗤笑连连,“你知不知道你每天活着都是活在了刀柄下,只要那刀柄稍稍一动,你就会自取灭亡。” 书生眨了眨眼睛看西苑,发现西苑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蔑视和不屑。 “西苑,你到底什么目的?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 要是到现在还不清楚西苑是有目的接近他,那他就是个傻瓜了。 “目的…”西苑扯了下嘴巴,“我的目的,就是带着你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书生敛下面上疑惑的神情,心里却对西苑越发的好奇起来,可这种好奇很快被冲散,因为书香消失了,而且还没一点消息。 “我不管你抓我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我要回去找阿香,若是阿香出了什么事情,就算你要利用我,也没用。” 西苑对他没恶意,但是他却很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 “你觉得我千辛万苦带着你离开,我现在会带着你回去吗?听我的,走出龙潭虎穴,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如你所愿。”西苑对他的‘威胁’根本不看在眼里。 “你…”书生气急,又要开口,却是被西苑点住了穴道,“不要再妄想浪费力气了,现在凤禹澜的人马几乎都在找董书香,我要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将你带走,或许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什么机会的,书生根本不需要,他现在真的很想马上逃离这样,不管西苑是什么目的。而且,如果西苑一旦说出那个他不知道的目的,他怕…似乎真的很怕… 可是,西苑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再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西苑走出那房屋,看着眼前一片翠绿的竹枝,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十五年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至于董书香,只能对不起了。她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在这世上没好处。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他也曾想过将她一起带离那个地方,却不想… … 朝阳殿外。 一人独独跪在了那里,晴朗的天忽地下起了大雨,和倾盆大雨接连而下的还有那阵阵不停的雷响。 跪着的人,是书豁。 就在刚才,元祐说西苑已经离开无消息后,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就这么的用拳头打在了元祐的腹中。不知是元祐不愿意躲,还是来不及躲,总之元祐就这么扎扎实实的被打了一拳。 再后来,书豁知道自己太莽撞了。 再后来,元祐发话不追究此事。 再后来,书豁就跪在了朝阳殿外,等着凤九出来见他。 朝阳殿内,林先生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道:“皇上,那书豁算得上是个人才,刚才的举动不过只是一时怒极攻心罢了,那东汗国君都不曾追究…” “林先生也以为我在追究此事?”凤九反问。 林先生默,他就是想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要说,打一国之君,形同刺杀。元祐是不追究此事,可作为承平皇帝的凤九却是不能不… 而且,他还想。这董家不知道冒了什么青烟了,竟然打了一国之君都只是在雨中跪跪而已。 凤眸看着那殿外屹立跪着的书豁,凤九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书香和书生都就此失踪,杳无音讯…董家,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书豁了。 就刚才那鲁莽的一拳,元祐是看在了书香的面子上没追究。他心里的不安到书香的失踪已经彻底的放大,他有一种特别悲凉的预感,他的阿香要离他很远很远了…远到她来不及触及。 而书豁,成了唯一一个他找到书香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39章 :至坷仪 倾盆大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减小,反而增加了。 豆大的雨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了书豁的头上、脸上、肩膀上、手臂上…透过衣服侵入了体内。 可就是这样,书豁的目光依旧沉静而坚定。 爹和瑟瑟本就失踪了,他作为大哥竟然连妹妹和弟弟都照顾不好,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爹和瑟瑟? 阿香说要让董家崛起,他一直以为那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可是…当这个时候,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猛然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他只知道在干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 冰冷的雨浇着他,更能让他清醒。 他要清醒的面对,他要清醒的去努力的强大自己。 而,能让他逐步变强的一个人,不会对他利用的人,只有凤九一人尔尔。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晕眩之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朝他靠近。 “起来罢,跟我走。” 低沉而微许沙哑的声音,出自于凤九。 书豁蓦地一惊,眼前的模糊也清晰了起来。 凤九,一国之君,竟然就这么和他一样在淋着雨,那一身的湿濡和他身上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皇上…”他哑然出声。 林先生从后追来,手里拿着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慌乱的跑在了凤九的身旁站定,“皇上,这样会着凉的。” 林先生一发现凤九不在了殿内,一问,却听闻了凤九独自出殿,心下大惊,便忙跑了出来。 “林先生,下旨,董书豁因前战有功,朕念及其往为秀才,特令其为从六品修撰。” 不止是书豁大吃了一惊,林先生也大吃一惊。 林先生对承平官员制度很了解,虽然书豁在和鞑靼一战中立下了功劳,可这功劳远远不会有一个从六品的官职。 但,林先生在大惊之后就了然了,心也猛地缩紧。当初,他以为董书香只是董书香,而现在他知道了,董书香远远不只是董书香那么简单。她还代表着整个董家,还代表着凤九的责任。 沉默了半响后,书豁弯腰领旨,“臣谢主隆恩。” 一切都成了定局,他董家和凤九也扯不开关系了,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只是多加一倍的努力。 … 坷仪云城某山林之中。 花语兰带着书香从承平离开,直接就来到了坷仪,在路上一刻都不曾停留。 书香知道自己整天整夜的都被下了五香软筋散,浑身都毫无力气,除了吃饭的时候她能见到花语兰,其他的时候她都被花语兰装进了袋子,亦或者是绑在了马车上。再有是,她的脸换了不知多少张的mianju,走过多少关卡都没被发现。 这日,书香终于得以在白天见到花语兰。 “花语兰,你掳走了我,就是和三国在敌对,这件买卖,你划不来。” 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她发现她的声音竟然伴带着一丝男调。 她蓦然将手伸到了喉咙间,果不其然,她的喉咙上竟然有喉结。 “划不划的来,不是你说得算。” 花语兰的声音带着几分金属般铿锵的沙哑,可是书香并不陌生。 “花语兰,你为坷仪做事,可有想过你自己?你的儿女…” “什么儿女,那两个没用的才不会是我的儿女。”花语兰打断了书香的话。 “你说什么?”书香微讶,“你说你…” “真正的那个廉亲王王妃早就归天,我只是代替了她而已,谁让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背叛了主上。”到了这个时候,花语兰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对书香隐瞒的。 “就算是这样,我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人,你杀了我比你抓了我更有用,不是吗?”虽然心里已经惊愕不已,但是这事情出现在花语兰的身上,书香强制自己压下心里的愕然。 花语兰轻哼,然后坐在了书香的身旁,“董书香,我说过你很聪明的,我需要你…虽然我的主上是让我杀了你,但是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放过你…作为我代手的利用。” 她的话,让书香一愣,似乎很多的时候,花语兰都若有若无的提醒着她,赞赏着她。 “你…是故意被抓的?”狐疑的问。 “那是自然,我要逃,这不就是让你一起和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了吗?”花语兰毫不犹豫的回答。 书香突然想明白了。 花语兰一开始是约的沈君没错,她想利用沈君让自己出手,可是当花语兰意识到不是沈君的时候,她便改变了主意,干脆就接近了她被抓,之后就是等着自己去… “你也别想着你是多么的傻,你很聪明,所以我会治好你的眼睛和脸上的黑斑。”花语兰笑嗤嗤的说着,可眼里却在看着书香时闪现着不明的光。 书香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花语兰对她好,刚才花语兰也说了,要把她作为她的工具使用。而且,现在是在坷仪,虽然她是看不到的,但是有些感觉是不会错的,坷仪的口音和其他地方的都不同,这都要感谢当初她救下的那个坷仪使者,让她足够辨别她此时此刻所处的位置。 花语兰一路逃到这个地方,那么只能说明花语兰的主上是坷仪的某个上位者,或者是国君,或者是太子,或者是某个皇子,某个王爷…她对坷仪的这些都不是很熟悉,但是至少知道‘坷仪虽小,五脏俱全’,承平有的,坷仪也有。 “若是让你主上知道了我还活着,怕也不能饶了你吧。”书香想,花语兰是瞒着她的主上让她活到现在的。 花语兰笑得更欢了,咯咯的笑声在空荡的山林里显得分外明晰,“董书香啊董书香,说你聪明,你这个时候怎么就犯糊涂了呢?我既然能把你带在身边,就表示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她为了一个董书香,牺牲了自己那么多的手下。为了完成主上的任务,在承平布下了十几年的人脉也被一扫而空。她要回归到以前的那种生活,她必须利用董书香。 书香怎会不知花语兰肯定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她那样说,是想确认一下花语兰是否真的瞒着她的主上将她藏匿起来的。 只是,她得到了这个答案后又奇怪了,难道花语兰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她来到这里,就不怕那个主上发现? 很快的,花语兰就给了她答案。 “董书香,这个名字就要消失了。现在已经在坷仪,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头染墨。” ‘染墨’这两个字直接让书香反恶了一下,这花语兰是自爆自己是黑色的吗?还染墨,这个名字,实在没点创意。 书香会这么想,不是不担心现在自己的处境。只是,既来之则安之,花语兰肯定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放开她的,而且现在她还是个瞎子,哪儿都走不出去。 而且,花语兰能够绕过承平带着她到坷仪,说明了凤九他们还不能找到她。 凤九他们肯定很担心她了,但是她现在也走不了,等着花语兰治好她的眼睛,或许她才可能走得了。 接下来,花语兰没再说什么,直接将书香扛起,又进行了行程。 只是,书香怎么也想不到,她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也自然不会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灾难。 风越寂静,越发的表明它的不平常。 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凤九还没能得到书香的消息。 从一开始的自信,到现在的迷茫。但庆幸的是,他知道,他的书香还活着。因为,他还能感觉得到。 “皇上,此次您这么大动作的找寻董姑娘,已经造成了朝堂上的震荡,虽然有黄御医在支撑,可这不是个办法。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在暗中找寻董姑娘的消息。” 书香失踪后的第三天,凤九就大发寻令,在承平国各城都设置了关卡,一道一道的关卡,一次比一次更甚。 百姓间已经有了传闻,而且还是一种不好的传闻。 凤九足足支撑了这十几天,他知道这道圣旨已经造成了承平百姓的恐慌,只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就这么的撑下来了。 “皇上,臣请收回成命。”这次,是书豁。 面对朝堂和百姓对凤九的质疑,他虽然很想得到书生和书香的消息,可是他不能置凤九这个才登上九五之尊的的皇上不顾,因为凤九才是找寻他们的关键,凤九才会无条件的找寻他们。 “你…”凤九微微皱了皱眉,别人不理解,书豁怎么能不理解。 “皇上,臣不能那么自私,就算是阿香在这里,她也会支持臣说的话。”书豁屹立的身躯、坚定的眼神,都表明了他的态度。 “皇上,您别忘记了您的责任。”林大突然跪在了地上,一双通红的眼瞳显示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 林大作为和凤九最为亲近的人,他最清楚凤九的心境,可他更看重凤九现在的处境。这个皇位说是来之容易,可是这其中的艰辛、苦痛,他都是一分一秒的陪着凤九走过来的。要因为书香的失踪而让这二十年来的努力成空,自私的说,不是不值,只是他林大做不到这个份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0章 :对书香的彻底改变 在众人的劝导下,凤九不得已的放弃了对书香的公开搜索,确是在暗地里加紧了对书香的搜索。 书香被花语兰一路带往了隐秘的住所,书香在这里听不到任何的人声。但是,花语兰说了,她要治好她的眼睛和脸。 “染墨,你是脸和眼睛都好了,可是不能打着要离开的旗号,你要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使蛊虫,我也知道你对蛊虫在最近一段时间很有研究,我也特地的研究了一番,想不想看看我最新研究出来的蛊虫?” 花语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丝的傲然。 董书香算是在她活了那些年第一个解得了自己蛊虫的人了,她要对她下蛊,必须是新的蛊虫。所以,她花了十天的时间,研制出了新的蛊虫,并且还研究出了一套关于对董书香眼睛和脸的治疗方法。 书香扯了扯嘴角,“你能控制我的人,还能控制我的思想不成?莫说你现在没这种药,就是有,我也有办法让你下不到我的身上来。” 她能肯定,花语兰的身上没有那种药。 “你倒是个聪明的,可是聪明的人…一般很不听话,我为了让聪明的人听话,当然得想一个办法了。” 花语兰说着,同时将她手里那一团绿莹莹的蛊虫靠近了书香的手腕,而书香的手腕被她抓住,一个冰冷的东西靠近她的手腕,随即一阵刺痛… “花语兰…”她已经感觉到了有生物自她的血液流淌进她的经络。 花语兰动作迅速,等到那绿莹莹的东西彻底的入了董书香的身体,她的手指在书香刚才被割的手腕处一摸,那道本来还流着血的伤痕就这样消失在了眼前。 书香被下了软筋散,因为疼痛,她感觉到了四肢百骸都在对她叫嚣,眼眸间猛然窜着一股火热。花语兰对她用蛊虫了,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想到会那么的快。 “别担心,刚才那蛊虫虽然对你有控制作用,但对你眼睛的治愈却是极极有效的,我这蛊虫可是我养了十年的,今日用在你的身上,你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花语兰的声音,听在书香的耳里,成了最恐怖的诅咒。 在昏过去之前,她似乎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那双眼瞳突地被迫挤出了眼眶。 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书香,花语兰伸手摸着她的脸,似乎在摸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 “染墨啊染墨,你可不能让我失望了,等了十年了,我终于为绿莹莹找到了一个极好的住所。”花语兰嘴里喃喃。 要是书香看到这样的花语兰,绝对会认为刚才入了她身体的那个蛊虫是花语兰的情人。 花语兰再喃喃了几句,然后就见她神色肃然起来。 看着书香哪空洞的双眼,她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忽地,她的手里多出了两颗眼球,赫然的… 花语兰做的一切一切书香都不知道,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天之后了。 她听到了一些不是花语兰的声音。瞬间,她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感觉,手忽地摸向自己的眼睛,包着布条,不是空的,而是被镶嵌了东西… 书香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她知道了,花语兰是用了别人的眼睛来对她治疗了。那眼睛是主人肯定已经死了,书香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凉。因为,有一个人,因她而死。 眼睛似乎和她融合度很好,她只是隐约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痒意,疼痛倒是没感觉。 “醒来的时间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嘛。”花语兰的声音突兀的在她的头顶响起。 “你…”一开口,书香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发不出来了。 花语兰似乎知道了书香的囧状,“别太急了,我在治疗你眼睛的同时,也顺便对你的声音做了一些改变,在这一个月里最好你少开口,若是说的话多了,什么时候再也说不出来了,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书香很想撕开布条,很想看花语兰那张脸,她永远别奢望花语兰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在治好她的眼睛同时,她竟然还不忘摆布她的声音。她已经能想象,在她眼睛好的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连凤九恐怕都认不出的人了。 “花—语—兰,我—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好?”书香一字一句的表达,虽然声音很低很缓,但是也还算清晰。 纵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那种沙哑,她辨认出,是女声,而且还是有些娇媚的女声。 花语兰对着蒙着眼睛的她点了点头,“不错,一点就通。你的眼睛在一个月内就能看见,在这一个月内我劝你也别耍什么花招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书香很安分的在花语兰的安排下进行了对眼睛的充分治疗,她自己学过医术,当然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渐渐的恢复。但是,她也清楚,她眼睛在渐渐恢复的同时,花语兰对自己下的蛊毒,怕是也在这一个月内加深了。花语兰,从来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但是也不得不接受花语兰的这番‘好意’。 时间从初秋转到了秋末,书香渐渐的感觉到了冷意。在这里,她偶尔会想凤九,想着凤九没找到她会如何?现在又如何了?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和三哥,怕是他们都要愧疚死了吧。 对于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她在花语兰的那些手下中,并没有得到什么确确的答案,但是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她还在坷仪,并且在坷仪的都城云城内。 花语兰近日里每日似乎都早出晚归,她在晚上的时候会‘见’到她一会,花语兰每天都在强调着她不要离开,离开就会有残忍的刑罚来对付她。 在那个时候,她会笑,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苏宝是会带路,但是现在不在她的身边。 “姑娘,到了洗浴的时间了。” 是的,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恭敬的唤作她为姑娘。而且,在这几日,她洗浴的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了,每次那些花香味都熏得她头昏脑胀,却知道自己拒绝不得。 这样的洗浴过半个月了,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子药香竟然都消失了,身上的香味都成了莫名的花香。 花语兰,这是要将她打造成什么?难不成是青*的?那她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伺候她的丫环青莲对她几乎言听计从,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却是强硬得很,她都不知道被几次看光身子了,身上的一根毛或许她们都清楚在哪个位置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抗拒,接着就习惯了。在花语兰的地盘上,她只能习惯。 “姑娘,今日您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丫环青莲突然问。 书香抽了抽嘴角,她自己又看不到,穿什么衣服还不是一样的。 “随便罢。”她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也说不到一句话。 “今日花小姐吩咐过,要姑娘自己选择。”青莲竟然坚持说。 书香感觉到似乎窗户缝隙有风进来,吹得她身上有种凉飕飕的冷意,遂随意道:“就红色的吧。”耀眼一点,让花语兰看着刺目。 花小姐这三个字着实的让书香想笑,这倒是和那日的叫的花姑娘很相像。 青莲似乎没想到书香会说红色,一般来说,还没出嫁的女儿家就算是会穿红,也不过就是粉红,穿红是在拜堂那天穿的。 “怎么?”书香没听到回答,再度问了下。 青莲一惊,忙道:“是。” 染墨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位置,但是花小姐的态度看来,对这染墨很看重,她不能怠慢。 书香终于穿上的衣服,虽然她不知道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 晚饭过后,书香依旧静静的发呆,等着花语兰过来。 花语兰每天都不会忘记,来看她一眼,对她是多‘重视’,明眼人一看便知。 今日的花语兰似乎来得比往常要晚一些,书香本想就衣睡了,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今天我来得晚了些。”花语兰主动解释,“实在是抽不开身了,染墨,若是你帮我,我肯定会轻松好多。我现在是无比的期待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想,我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书香不语,等着花语兰继续。 “染墨,再过了几日,你就‘自由’了,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花语兰口中说的礼物,就是治好她的眼睛,给她的那一双眼睛。 “花语兰,你何必?”声音还是很缓,很慢。让书香有些不太适应的是,这声音该死随着这时间越发的娇mei。 “想知道我要如何安排你吗?”花语兰的手突然拂上了她的发丝,很轻柔的动作,却让书香感觉到了惊心。 “你给我的安排?”她是有点想知道了,花语兰这么的精心‘装扮’她,到底要让她做什么。 花语兰‘呵’的一笑,“过个几日,你便知道了罢。到时候,你可要在心里记挂着我的‘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1章 :完好 自从花语兰那天来过之后,书香便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见’到她。可是,伺候她的丫鬟却是对她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书香不知这是花语兰的特地吩咐,还是她即将要被‘安排’出去的待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保持着自己最好的心态。 青莲暗地里对书香的的感觉是她太过安静了,有时候甚至会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书香对于青莲的感觉也不甚多少,只觉得有些冷清。 “姑娘,花小姐说她明日就可以来拆这纱布了。”青莲的嗓音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放松,仿佛她就是搭在她肩膀上的累赘,此时终于可以将她放下。 书香一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已经跟随自己一个多月的纱布。 明日,便是要解脱黑暗了么? 明日一过,她就要成为花语兰手中的棋子了? 青莲的口气里有着轻松,那么,她接下来的日子大约会很不好过罢。 “姑娘?”青莲轻唤。 “…”书香的头移向声源处。 青莲再度出声,“姑娘,您的眼睛要好了呢。” “嗯。”书香淡淡的回了一句。 似乎是书香太过冷淡,青莲再也无话,只是做着和她平日里差不多的事情之后,便去开了门离去。 烛光或明或暗的照在了书香的脸上,一半昏暗,一半如晚霞般红润的脸颊上浮现出沉思的面色来。 已经快两个月了,也不知外界到底如何了。凤九还有没有在找她?大哥、三哥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在为她着急?还有爹、二姐他们是不是还没有消息? 此次,她消失那么久了,会不会和爹、二姐他们一样,和大哥、三哥他们不知如何联系? 书香这般想着,脑袋不禁有些混乱起来,头有些发晕。顺势的渐渐躺下了床,一下子,便昏睡而去。 次日,花语兰果然来了。 书香昨晚想了许久,这会对于花语兰的到来已经能够尽量保持镇定。 “昨晚,可是想清楚了?” 听出花语兰口气里的肯定,书香不禁扯了扯嘴角,“你让青莲告诉我,不就是让我多一个晚上考虑吗?”其实,她还有考虑的机会吗?昨晚她想着便有些发晕,知道花语兰就算是对她下了蛊毒,也还不放心的日日在她的吃食里放了催人入眠的药物。 “呵…”花语兰轻笑,“倒是很好。” 书香也不知她嘴里的‘很好’指的是哪一方面,不再做应答。 花语兰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又道:“今日我给你解了这纱布,你的嗓子也差不多好了。” 话毕,花语兰似乎已经对等了她太久不耐了,直接伸手拿出了一个药瓶,接着将药瓶打开、倾倒,白色药瓶里的药水一瞬间被撒在了那白色纱布之上,染成了一片青色的水渍。 书香只觉得双眼一凉,似乎有无数的碎冰在她的双眼周围流淌,舒爽无比,去了大半的干涩。 花语兰做事很的干净利索,下一秒,她的手就在她头脑周围圈动了。 须臾,绑在书香眼眶外的那层白纱就堪堪落了地,书香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暮霭般深远。 “等会我让青莲给你上最后‘清明’的药,只需半天,你这眼便可看得透彻,不过不宜在光线强的地方照射,不然会有伤害。” 吩咐完这句,书香就听到脚步声,而眼前是一道模糊的红色,那红色离她越发的远。 接着,又有一道模糊的青色和脚步声,是青莲来了。 青莲见她已经褪下了白纱,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书香微愣,“还行。” 骤然间,她发现她的声音竟然不似昨天那般沙哑,而是清亮有余且泛带媚丝。眉梢微皱,果然么,她的第一感觉是没错的。 青莲也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她没多嘴,而是朝着书香的眼眶边沿涂抹着让书香感觉到清亮的药水,边涂抹边说,“姑娘,今天一过,就好了,您别担心。” 青莲的话,更让书香的眉眼蓄起了一缕愁思,青莲虽然在平日里对她伺候得当,但是一个‘您’字,她可是从来没有说过的。 思忖一番,书香猜想,这青莲是知道她即将会被安排到哪儿去的。 青莲涂抹完毕,对书香道了句‘午饭马上送来’便出了门。 许是才清明了眼,书香觉得自己眨眼睛的频率增加不少,想不出个头绪,便直接一头栽在了榻上,然后闭眼。 …… 一道刺目的霞光从天际流泻而下,盖在了瑰丽而辉煌的坷仪皇宫内。红灿灿的一片,分外妖娆。 一道红色的身影遂然在宫廷间流窜,最后停留在了最东边。 只见那道红色的影子对着她眼前的一座房屋跪下,声音清澈而铿锵有力,“主子,一切皆准备好。” 赫然,红色的影子就是花语兰。 “嗯,那便开始罢。”屋内传来的声音稚哑,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直冲着花语兰的脑门,只觉得额间被什么冲力所压制,她强忍着不适,浑身都在隐隐颤抖,却还是低头回道:“是。” …… 一日后,书香果真是两眼清明,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觉得恍然其中。 眼前,红的、绿是、白的、灰的…各种色彩在她的眼前,清晰而可亲。 有多久了?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暗黑。没想到,被花语兰这么一弄,她竟然还能看到这个世界,这个让她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姑娘?”青莲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书香抬头一看,只见穿着一身碧绿碎花交领襦裙,发髻上只随意的别上一碧玉簪子。很是符合她的名字,如一朵未曾盛开的莲花。 “姑娘看得到了?”青莲微喜,两颊间浮起了浅浅淡淡的酒窝。 书香也朝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是,谢谢你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其实,说‘谢谢’这两字,书香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而青莲,却是忽地脸色一白,连说话都有些吞吐起来,“姑娘…我…” “让花语兰来吧。”书香打断了她,她并没有打算收服青莲,花语兰要做什么,就尽快好了,省得她猜来猜去不得其果。 “啪啪啪…” 穿着血红色纱衣的花语兰自门而进,书香虽然没有见到花语兰,可是她一见到眼前的人,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就是花语兰。 花语兰虽然已年过三十,但是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她那双如剪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她。两两对视,书香看到自己在那双美眸里映照出的小小的影子。 “我道以为你肯定第一想的是如何离开这里,我这想法果真没错。” 在书香打量花语兰的同时,花语兰也在打量着书香。 一直看着书香都是蒙着眼睛的,脸上也有黑斑。此刻,她那双有着‘回眸一笑百媚生’双目和那已经白嫩光滑的脸颊,真真是个美人无疑。她果真是没看错她。 双双打量过后,根本不用再做交谈,花语兰便将书香带离了这里。 听着耳边呼呼吹过的风,夹带着一丝丝的冷涩在里面。书香俯身看到了一片茂绿的山林,花语兰似乎已经等不及,飞行的速度,有增无减。 终于,在一处繁华热闹的屋顶上落下。 “看下去。”花语兰的声音有些冰冷。 书香却是在心里纳闷,明明她就有恐高的症状,特别是有人带着她飞行的时候,那次诸葛离风带着她飞行,才那么短的距离她都晕了。而这次,时间、距离明显比上次要长、要多,怎么她一点晕眩的感觉都没有。 被花语兰的声音一打断,她的思绪也断了。视线沿着花语兰说的地方看去。 只见,排着长长队伍的一溜烟众女子,像是走马光花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一个门走去,间或间有女子回转,似乎还抹着眼角伤心离开。 书香压了压思绪,“要我和她们一样?” “坷仪太子集百官之语,欲从坷仪国内广纳一正妃、两侧妃,此事由国君之胞弟楚王所负责。你要做的是,一定要被楚王看中,继而进入皇宫内。”花语兰的声音自书香的头顶传入。 书香指着自己,“我?” “是,这一份是为你准备好的身份凭证,你无需担心这份公文的真实性,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花语兰说着,书香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卷东西。 “你就不怕我逃跑?” “你若不怕锥心、碎眸、破脸、失声之痛,你便离去。” 书香心中一愕。 锥心?碎眸?破脸?失声? 这花语兰未免太过狠毒了些,竟然… “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试。”花语兰扬眉道。 “我信。”她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心里想着,她还是等会独自一人时,先把把脉好了。 “那便好。” 花语兰三个字一落,便飞身而走了。 书香两眼大睁,看着已经远飞的花语兰。靠,她要怎么下去? 屋下是很多人没错,可是…她难道要求救?还是要直接自己摔下去,摔断腿?花语兰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考验?那也不必要这样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2章 :入楚王府 想着,想着,书香的腿有些发颤。 半响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她。 “你…什么人?” 书香的面容不算是顶顶好看的那种,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却是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叫唤书香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小厮,书香在听到声音时也低头看向声源处。 “…” “你…还是下来吧。”小厮看书香一脸迷茫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但是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刺客。 书香眨眼,再眨眼,迟疑,“我下不去了。” 她的视线之内大多都是女子,而且还甚是认真的朝着出王府里接连走去,她和小厮的‘交谈’根本没有影响到她们。 听完书香的话,那小厮看了她两眼。 接着,走了… 书香欲哭无泪,张了张嘴,“这位…”大哥。 书香等啊等,就在她想要直接跳下去时,那小厮出现了,还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架梯子。 “姑娘,快下来吧。” 书香暗叹: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沿着梯子一阶一阶的下去,书香在舒了口气后,才打量起这个小厮。 这个小厮估摸的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很是憨厚,脸色有些发红,像是囧的。 然后书香便礼貌的问了他的姓名,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个小厮,而且还是在楚王府里的小厮,名字唤作小牧。 ‘得来全不费工夫’,书香咧嘴问:“牧大哥,请问一下,这次被王爷看中的女子大概有几个了?” 小厮闭了下眼,将书香全身上下的看了一遍,眉头皱了皱,“你…也是来和她们一样的?” 书香狐疑的看了下自己,看向小牧,难道她不像? 书香迟疑了一秒,“牧大哥,我不是…我是来应征王府丫鬟的。” 花语兰要她入楚王的眼,可是看着那一个个连接不断离开的女子,她很怀疑,她能不能过得了那个门。而眼前的这个小牧,是楚王府的小厮,若是有他的推荐,想必当一个丫鬟进入楚王府还是有可能的。 “丫鬟?”小牧惊叫了下,然后摸着下班,“那你和我去问一下顾妈妈吧。” 书香有惊无险的入了楚王府,然后在小牧的安排下,见到了顾妈妈。 顾妈妈见到书香,看了看书香的手,再看了看书香的脸蛋,问:“多少岁了?…” 书香将她问的问题一一答了,庆幸自己刚才把那公文里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大概的能说出来。 资料上她的姓名就是染墨,顾妈妈听完她的回答之后,道:“这名字倒是不错,会修剪花草,那就去后院帮忙。只是这卖身契…” “我签!”书香看出顾妈妈的迟疑,毫不犹豫的道。 “那就好了。”顾妈妈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书香在偷闲时将王府大概的摸索了一遍,大致知道了这楚王府的状况。 这楚王名萧乾,有一妻三妾,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都是庶出的,一个女儿为嫡出。为此,这楚王府还没有立世子,只有一个郡主。 而她,就是被顾妈妈安排成了郡主的专门浇花丫头,而且还是四等的。 她还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是这次楚王直接选了三个女子,其中有两个是坷仪的双骄,一个是坷仪太后的侄女。 得知这个消息时,书香很是无奈笑了,还什么广纳妃子,这明明就是已经内定了的。 天空湛蓝,几朵雪白的云朵在慢慢的散开,又再一处一处的聚集。 书香微微仰望着天,想着该如何接近那三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花语兰对她似乎很是放松,可是她知道,花语兰肯定有安排人在监视着她的一言一行。她要逃跑的话,怕是很难。 “你…给我过来。”一个娇俏的声音从书香的身后传入耳内。 书香的思绪一下被打断,忙起身,转头。入眼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子,她穿着粉红色刺着莲花修边的交领襦裙,头饰看上去很珍贵。 她一下确认了来人,顿时俯身,“见过小姐。” 她的装扮和浑身的气质,带着一种娇气和刁钻,此人不是楚王的唯一女儿慧敏郡主才怪。 慧敏朝着书香走近几步,蹙着眉头看着书香,“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奴婢唤作小墨。”书香忍着腰间的酸意回答。 “小墨?”慧敏郡主呐呐的重复一遍,“我不记得府里有你这个人。” “奴婢是前几日新来的。”事实告诉书香,千万不要小看古人,在她身边出现的一个个古人,都很不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书香的意料之外,这个慧敏郡主竟然指明要她跟在她的身边。 另书香郁闷的是,这慧敏郡主要她的理由是要她对付被楚王看中的那三个女子。书香心里暗想,这个慧敏郡主说不定就看上了那个什么太子了。 书香以为她还会在这里耗个几天的时间,等到那三个女子进宫,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却让她直接入了宫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3章 :入宫 夜,已深。 楚王府却是灯火通明,一队禁卫军进入了楚王府,要求面见楚王爷。 原来,皇上接到密报,有人意图要暗害楚王新选出来的三个太子正侧妃,特令禁卫军护送到皇宫。 楚王不敢怠慢,连夜准备让选中的三个女子进宫。 得知这个消息时,书香狠狠的怔了一番后,慧敏郡主竟然来找她,“小墨,虽然你是我的新丫头,但是我看你也是聪明的,须臾本郡主会安排你和那戴欢颜进宫,为她的奴婢,以后的本郡主会好好重赏你的。” 慧敏郡主的话,书香根本不信,也没法信。 但,她已经没有了反抗了力量,也不想反抗。因为,花语兰的目的就是要她进宫,并且最好成为那太子的某个妃子。 也不管这个慧敏郡主是什么目的,书香呐呐的接受,然后被推送到了戴欢颜的身边,做了个贴身奴婢。 戴欢颜是除却‘双骄’外唯一一个被楚王看中的女子,书香暗暗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发现她表面上果真如府中所传言的那般温柔、端庄且进退有度。 所谓的进退有度书香在她能踏入她眼内就知道了,这个戴欢颜心里恐怕已经知道了慧敏郡主的目的,但是她还能保持着微笑接受且表示感谢,实在难得。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了皇宫。 因为还未行婚礼,刚刚入宫的‘双骄’和戴欢颜被安排进了皇后娘娘的偏殿之中,倒也不失礼数。 直到吹灯,书香还是没有见到那所谓的太子。 次日一早,书香还没过五更天就起了榻,并且还要准备戴欢颜所需要的洗漱水。 戴欢颜也带了一个她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书香没打算和那丫头争宠,那丫头却是占着自己在戴欢颜身边伺候多年而牟足劲儿的指使她。 书香强起了精神伺候戴欢颜,接着跟着戴欢颜去见了皇后娘娘,也终于见到了那‘双骄’。 双骄分别是太子太傅的女儿赵茹和坷仪王丞相的女儿王荷露。 赵茹表面上看去是个爽直的女子,听说和太子是青梅竹马,喜爱骑射;王荷露却是满腹才情,温婉可人,据说在她及笄那一年做了一首诗,至今都让人念念不忘,在百姓间流传。 就三个人来说,书香喜欢的是赵茹的性子。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书香的事情,她现在唯一等的是花语兰的吩咐…还有,打探承平的消息,凤九他们的消息。 忽而听到了敲门声,听到声音,书香前去开门。 “小墨,小姐习惯在晚上安睡前喝一碗莲子汤,你去御膳房看看,若是没有…诺,这钱拿着,你自己去想办法。” 听完这话,书香咽了咽口水,很想将眼前的人给一巴掌给拍死了。 面上却笑着回答:“好的,玉衡姐姐,我马上就去。” 她就是把御膳房给揭了,也要找回莲子汤来。 她只是个小丫头,根本没人给她带路。或许还是玉衡给她下的套,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御膳房。 御膳房的大致方向书香是知道的,但是要走,她还是要摸索段时间的,恐怕她回去已经会过子时了吧。 树梢假山旁,几道黑影浮动,书香隐约的听到了闷哼声和肉体撞击的声音。 浑身一滞,在这皇宫大内,竟然还有人敢公然殴打他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4章 :萧痕 隐约的,书香还听到了几声尖声尖气的话语。 “哼,一个死了娘又不得宠的皇子,还要让我们这样天天伺候着,真晦气。” “这里没个打赏,还被皇后克扣月例不说,连吃的都天天素菜。” “这个皇子肯定是被妖邪入体了,要不然自他十岁了就没有长大过,想想就可怕。” …… 书香听到这,心里大概有了个底,脚步轻移,已看到了三四个穿着蓝袍交领襦子的太监围着一个圈,圈里似乎有人。 肉体撞搏声已经没了,那些个太监似乎已经打完毕,但显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公公,…”一最矮小的太监对着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太监附耳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就算是出得了事,也怪不得我们,我们要在这一直待着,怕是永无出路咯。”周公公若有所思的点头。 书香没听清楚刚才那个矮小的太监说什么,但听着那周公公的话,就应该没好事。秉着不管事的原则,探视着周围,准备往别处另寻路道。 她自身都难保,若再多事,花语兰怕是不会放过她。 “谁?” 她脚才一动,那些个太监当中竟然有人发现了她。 书香猛地一滞,手下意识的伸入了袖口内,忽而听得一声猫叫。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在这个地方深更半夜的还有谁呢,原来是一只猫,”尖着嗓子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现在便开始罢。” 书香也紧接着松了口气,幸好出现了一只猫。 可是,接着,她就紧了心了。 因为,那些个太监竟然抬起了被他们圈起来的人,然后往着他们旁边铺满荷花的小池而去,‘噗通’一声,那已经晕过去的人,竟就这样被扔下了小池里,再也没了声调。 紧接着,那些个太监马上就争先恐后的往着一个地方跑开…嘴里还说着,“快跑,快跑…要是有人发觉就来不及了。” 书香欲走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心底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马上走开,现在不知死活的人被扔下了荷花池…她是救?还是不救? 她的思绪,不过阻挡了她0。0001秒的判断,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跳入了荷花池,死拽着将那个被扔入池中的人拉出。 “喂…你醒醒…” 书香边叫着,边用手去探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后,马上就进行了救治。 她大概的看了一下,发现竟然这不过一米三的小身板,几乎内伤外伤都有,五脏六腑还不知道怎么的呢。 管不了那么多,书香直接拿出了续命丹给他服了一颗,又拿出两根绣花针在他的太阳穴上针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人终于醒来。 书香舒了一口气,却发现醒来之人似乎看她的眼神很冷冽,再看时,却只看到一副迷茫不知所措的双眼。 “姐姐,痕儿好饿。” 瞳孔微缩,书香震了一番,这小孩的声音很是稚哑,那双眼眸里满是让人怜惜的无辜和楚楚可怜。 半个时辰之后。 书香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家伙,母性泛滥。 “别急,都是你的,慢慢吃。” 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幻。这个小家伙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坷仪永远都是十岁的皇子,萧痕,不管是智力还是体能在他十岁之后都没变化过。 她刚才给他细细把了脉,发现他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毒,很浅又很深,这种毒在他的身上至少埋了二十年了,也就是说,这个皇子其实已经过了二十。 她知道她不应该管这个,她应该躲得远远才最为安全的。 可是,他真的很令她心酸。 就在刚才不久前,萧痕竟然带着她到了御膳房,然后爬进了窗户,偷御膳房里面的东西。看着他熟练的样子,这根本就不是第一回了。 一个皇子,竟然为了不饿肚子偷东西吃,这是史上第一悲催的皇子无疑了吧。 “姐姐,你吃啊,这个包子很好吃的。”萧痕小声的提醒。 书香强忍着酸涩,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五皇子,我吃过了,你可以慢慢吃。” “哦…”萧痕似乎有些低落,低下头,却马上又抬起了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书香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脸上被蒙上一层白纱,“我叫阿卿。” 不是董书香,也不是染墨,而是董彦卿。 “我叫痕儿。”萧痕过了许久,直到吞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才道。 书香噗嗤一笑,这小家伙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嘴里还是很自然道:“那痕儿,以后呢,我会帮你送东西吃,不要再来偷东西了好不好?要是被抓住,是会被骂的哦。” …… 自从认识了萧痕之后,书香发现在这皇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难过。 那天晚上回去的第二天,被玉衡也浑身上下的都说了个遍,幸好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只是,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宫里并没有传出任何的流言出来。 她每日里都会给萧痕送东西吃,萧痕每日里对她越发的不陌生了,还会对她偶尔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进步。 戴欢颜、赵茹、王荷露三人从进宫后的第二天开始就学习宫里的礼仪规格,一日都不曾漏下。 据说,太子萧洛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所以这三人可算是牟足了劲儿在争相的显现自身的端庄优雅来。 在书香看来,这就是三只花蝴蝶在等着别人来采撷。 “小痕儿啊,在这宫里的日子好难过,好想出宫。”书香给萧痕送饭菜,忍不住的抱怨。 萧痕住的地方离御膳房不远,但是这御膳房却是偏远的,处于皇宫的西面,和皇后娘娘的寝宫隔得很远。 萧痕埋首而起,“阿卿姐姐,那以后痕儿出去的时候,一起带你出去。” 书香扯了扯嘴角,虽然知道他的话根本无法实现,但还是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小痕儿对姐姐好,小痕儿要带姐姐出去就最好了。” 萧痕在‘嗯’了一声后,再无话语。 书香自行的唠叨了大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本还在埋首吃饭的萧痕抬起了头,眼眸里哪还看得出半分稚气,满满的都是冷漠且复杂的神色。 阿卿?她竟然是想离开这儿的么? 书香回到了皇后的偏殿,戴欢颜正在午休,还未醒来。 她想了想,便回到自己的屋中,打算也休息一下。 却不想,在她还未闭上眼之前,花语兰竟然来了。 “染墨,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花语兰的质问很是掷地有声,书香还从未看过花语兰那么凛冽的眼神,宛若一把火,像是要将她湮灭。 书香从容起身,淡定看向花语兰,“你能控制我的身体,你控制不了我的心,你要让我成为太子的女人为你传递消息,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她想想就可笑。花语兰若是打着这个算盘,也太不聪明了。 花语兰眼神一厉,书香猛地闻到从她身上发出的一股香味,顿觉不好,可却是感觉自喉咙起,到头顶,皆痛得厉害。‘生不如死’四个字钻入她的脑里。 她听到花语兰冷冽的话语。 “董书香,你现在已经是染墨,是我的人,我让你生便生,我让你死便死,我让你往东便往东,我让你往西便往西…难道这个你都做不到?” “花…语…兰……你…”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现在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戴欢颜你也跟过一些日子了,再给你三天,三天后,我要你成为戴欢颜。” 花语兰这话过后,书香便发现自己不痛了。 她的脑袋里顿时想到了花语兰在给她治疗眼睛的时候用的那只蛊虫,那只蛊虫真可谓的生不如死,竟然也如其他的蛊虫一般,独有的香味让她疼痛不已。 她颤抖着呼着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液,“花语兰,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你若是再违背我说的,那就只有让你一直痛不欲生下去了。” 此时此刻,书香心里真恨不得花语兰死了,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她。 “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千万不要再一次的违背我。刚才我说的,可都记明白了?” “知道了。” “很好,三天的时间,我想你很聪明,应该能学得好戴欢颜的一切。” 花语兰一离开,书香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床上,她知道她已经很难逃脱开花语兰了…花语兰在她的身上装了定时炸弹,随时爆发,她若是想死,随时死。主要是,她还不想死。 花语兰也是知道她还不想死,所以才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之后,严令警告。 凤九,允素,凤九,允素…… 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他又能认出现在的她么? 还有,若是她成为了戴欢颜,那小痕儿怎么办?难道她要用戴欢颜的身份去见小痕儿?还有,她成为了戴欢颜之后,成为太子的侧妃…难不成要圆房?还是她干脆给太子来一针… 心叹息:若是凤九在就好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6章 :妥协 这一夜,对于书香来说,就是长夜漫漫,萦绕着一股愁思,随着空气渐渐的扩散。 她自己都不知,她此时此刻想的,竟然大多是为了那个只不过认识不久的萧痕。 经过了花语兰对书香的警告,书香不敢不对花语兰的态度进行重新审视。花语兰要让她代替了戴欢颜,时下她的状况,只能依着花语兰的命令做事,观察戴欢颜。 戴欢颜因为书香的身份倒是不敢将书香一直都带在身边,但是却不能把书香给得罪了,只能是在能不见到书香就不见书香的情况下露出不快的神情。 只是,三天之后,书香不知道花语兰用了什么手段,她变成了戴欢颜,而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她一下成为了戴欢颜,却是极不习惯的。 当初花语兰让她进楚王府她进了,让她进宫她也进了,就算是换了个名字,这脸还是她的。 可是,她成为了戴欢颜,她的容貌换了,身份换了,一切的一切都换了。 这让她很不爽。 并且,她知,陪在她身边的这个染墨,已经是花语兰派人来监督的人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从来不曾发过大火的书香,戴上了戴欢颜这个帽子,对着被代替的染墨就发了好大的一通威。 “玉衡,将这个小墨给我拉出去,拉到慧敏郡主的身边去,就说我没有资格来调教这么一个丫鬟。” 玉衡本来看着这两天书香对‘染墨’很好,心里嫉恨。没想到才两天而已,这个丫头竟然就敢偷皇后娘娘的东西,幸好被小姐发现,要不然这名声还不知道怎么的呢。 在光明正大的场面上,‘染墨’目光冷冽的看着书香,眼里蓄起了一抹难掩的火苗,像是要将书香给灼烧了。 书香知道,她这样做是得罪了整个楚王府了。但是,她就是要这样来表达她对此的不满。 果然,花语兰很快就得知了她将她用来监视她的人给弄出了宫,马上就来见她。 “花语兰,我可以理解你想要安插在太子身边一个可以为你传递话语的人,但是…依我的为人,我是绝对不会用别人的身份来给你完成这样的任务的。我不管现在那个戴欢颜是死是活,我想说的是,这个‘戴欢颜’我不做。” 这个戴欢颜她若是做了,那她就必须和那个太子成亲圆房,这不是说笑的,而是必须的。这事情,在她成为了戴欢颜后的第二天就知晓了。 干净利落的三个字‘我不做’扎扎实实的让花语兰震惊了一番。 她原先以为书香虽然是个倔强的性子,可是她有蛊虫在手,书香也不想死,她就得乖乖的被她掌握在手心里。 未曾想,才不过几天而已,她竟然不声不响的将监视她的人给抹杀了,并且还义正言辞的对她说她不做这个戴欢颜。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你的处境?”她以为她说不做就不做的吗? 书香抿唇一笑,走进了花语兰,“我的处境我自然清楚,是人都有三分骨性,我若是豁出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是不想委屈自己了,要是一直都顺从着花语兰,那到时候她就真成了花语兰的傀儡了。 花语兰本想张嘴说话,却突然用簪子抵住了书香的脖子,“你给我下了什么?” 书香一点也不担心抵在她脖子上的簪子会这么刺下去,她倒是很佩服在这个短的时间内花语兰就发现了她‘欢迎’她而下的药。 花语兰毕竟不是元祐,若是元祐,想必应该在她出手之前就发现了。 可是,她不知,若是元祐在这,也会赞她出手竟然比之当初要快速准确了许多。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点药粉而已。” 书香的语气很淡然,花语兰用一种独有的香味来引起她体内的蛊虫,而她…只是用一种东西和那香味相克而已。 就算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自由,也够她配制出来了。 花语兰对她放松了警惕,她得手的几率就高多了。她一开始装成很无理取闹的模样,就是为了引起花语兰想对她的惩罚。 花语兰的眉梢随着书香的声音落下而渐渐皱起,她发现她的内力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消散大半…果然她还是小看了这个董书香。 “解药拿出来。” “让别人代替戴欢颜。”书香提出条件。 要花语兰解了她身上的蛊虫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让别人代替戴欢颜这个条件,花语兰应当还是会答应的。 若是花语兰不答应,大不了…将她的命留下。 这皇宫里肯定有花语兰的内应,但是若花语兰就这么一身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又没了内力,空有架势,肯定难逃出这个皇宫。 花语兰思忖了片刻,应了。 不管花语兰多恼怒,书香达到了目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次日,花语兰果真让别的人代替了她,但她…成为了玉衡。 花语兰还留下一句警告:董书香,我很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成了玉衡后,书香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宫里突然起了流言,说是戴欢颜会被指为太子正妃,而双骄,皆为太子侧妃。一时间,皇宫里来巴结着书香的人一下就多了。 而书香,却是顶着玉衡的脸给萧痕送饭菜。 在她成为戴欢颜的那几天她来送饭菜都是偷偷摸摸的摘掉了面具,现在她不想那么麻烦,便直接用了玉衡的身份。 用了玉衡的身份,她告诉了萧痕,她已经不在宫里了,被发配出去了。 “你说,阿卿姐姐出宫了?”萧痕不信,两只水汪汪的眼眸里有着一丝书香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书香不打算告诉她就是那个所谓的阿卿,她不想让萧痕卷入她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况,萧痕只是个可怜的皇子,她不能保护好他,何必来让他牵挂。 “五皇子,阿卿她是托了关系出去的,她说以后让奴婢好好的照顾您。” 萧痕眼里划过失落的神色,声音有些哽咽,“阿卿姐姐…没有和我道别。” 书香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得他心,心下不忍,“她有托奴婢向您道别的,她还让奴婢给你带了这个。” 手续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自己在闲暇时用铜钱做的手链,塞到了萧痕的手里,“这是阿卿让奴婢给您的,是她亲手做的。” 摆弄着手里的铜钱手链,萧痕突然就将手链使劲的摔在了地上,“我不要,我不要…”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手也在发抖着,嘴里一直说着‘我不要三个字’。 “五皇子,奴婢只是来带话的,阿卿希望您能看开一点。”书香见此,真是不忍,但是要她现在表明身份,却是不能的。要是她表明身份,那她脸上的面具怎么来的?她为什么会带着面具?…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她都无法解释。 书香再停留了一刻钟,就不敢再停了,告别了萧痕,马上就回到了偏殿里。 花语兰派人的这个戴欢颜是会武功的,她好不容易钻了这个空子,可不能被花语兰发现萧痕…要不然,萧痕就有危险了。 待书香彻底的离开,萧痕却是抹干了眼角湿润的泪水,朝着空中一看,马上便有一人出现,“主子。” “给我查查,阿卿哪儿去了。” 此时的萧痕,哪还有刚才的失落、不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冷厉的稚哑,却是让跪在他面前的人抖了三抖浑壮的身躯。 他原先一直都不查,那是因为他不想在阿卿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了解他。却不想,才不过几天,阿卿就出宫了。 “是。”跪在地上的人立刻就消失在了萧痕的面前。 萧痕长长的吸了口气,阿卿…你不会有事的,对吗? 若是书香知道这一切的话,她肯定后悔自己用了玉衡的面目。可是,她不知道,她只能在这皇宫里,等待着一切可以离开的时机。 书香回偏殿不久,马上就有了圣旨下达。 是赐婚的圣旨,戴欢颜果真成为了太子正妃,一时间,风头无限。 作为太子正妃唯一的贴身丫头,也被人奉承无数,连打赏接得书香都有些手软了,而且她还必须跪,又要装成很欣喜的样子…这一天,她的脸都要笑僵了。 下了圣旨,确定了身份,宫里就开始操办起了太子大婚事宜。 当然,这一切都和书香没关系。 和她有关系的是,她正在和‘戴欢颜’斗智斗勇当中。这个假的戴欢颜,在私底下书香是根本不想当她是回事的,和她斗勇不过就斗智,总之没有输就是了。 书香怀疑,这个‘戴欢颜’是花语兰故意安排的,花语兰会这么容易的向她妥协才怪。 就花语兰的性子,怕是想要将她彻底收服才是。 “主子,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进入太子府,一切都会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花语兰朝着紧闭的门跪着,头似乎被树枝压着,一点也没抬起来的迹象。 须臾,紧闭的门里面传出了低沉而掷地有声的声音,“听说,你安排的人将一个叫做小墨的宫女赶出了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46章 大哥是使者 花语兰心一紧,竟比和强大的敌人对战还要紧绷。 一瞬间,心里已百转千回。 难道主子知道了?她用了代替的人? “主子,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低沉而让人窒息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因为我们的计划她会妨碍,杀了她会影响我们的局面,所以让她离开了。”花语兰不敢出现任何其他的情绪,她心里想的都是是不是她的计划被发现了?或者… 紧闭的门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花语兰道一声‘属下告退’便消失了。 书香眼看着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却感觉越发的不安。 花语兰要她做的竟然是下毒…然后联合‘戴欢颜’将太子毒杀了。 她此时此刻已经可以确定花语兰背后的人是谁了,不是皇子就是王爷,可是这坷仪皇子有七八个,已经及冠的有五个,除却了萧痕和太子,还剩下三个。至于王爷,因为这一任可以君主的仁慈,竟然还留下了四个,包括了异姓王五个王爷…坷仪虽小,可谓五脏俱全,她实在无法在这个情况下一一排除,得出那个背后的人。 “玉衡姐姐,戴小姐有事唤你。”有一宫女来报,打断了书香的思绪。 书香一怔,点了下头,道了谢,便朝着‘戴欢颜’的闺房而去。 太子取妃,三位正侧妃已经住进了皇宫,就已经打算是从皇宫里出嫁,这也给了这三人家里最高的荣誉。 待书香到了‘戴欢颜’的住处,‘戴欢颜’将其余的人挥下,只剩下书香一人尔; 一看这阵势,书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话对她说了。 “染墨,这是我第一个任务,若是完不成,我便会被灭口,希望你…” 书香看着‘戴欢颜’似乎要朝着她‘诉苦’的样子,忙打断,“我会做好我那一份。” 花语兰手下培养出来的人,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任务,她才不信什么第一次来执行任务,还对她欲语还休…这花语兰什么打算? “染墨…”‘戴欢颜’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我求求你,你救救我…” 书香这会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想懂,这或许是花语兰对她的试探也说不定。 ‘戴欢颜’眸中含泪,咬着下唇,“墨姐姐,我…不想做这件事情,太子是坷仪的诸君,没了太子这坷仪必然大乱,我不想坷仪的百姓受苦…” 书香再也不想听了,使了力抽出了手,脸色波澜不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倒是希望坷仪乱,越乱越好。不管你这是不是经过了花语兰的‘指导’,但是我想,花语兰应该没这么笨。” 现在,她的心里肯定了,眼前的这个‘戴欢颜’会这样子不是花语兰的试探。 这个人,想要做什么? “墨姐姐,我真的…” 书香浑身一松,干脆也不想管了,直接转身离开。 她身后的‘戴欢颜’却是扬起了眉,丝毫没了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 哼,董书香,很快你就会栽到我的手里。到时,看你还怎么给我倔。 书香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顿时就加快了脚步。 这个‘戴欢颜’究竟什么来路?花语兰怎么派出这么一个人来?这是监督? 不管书香如何想这个‘戴欢颜’,太子大婚的日子已至。 皇宫内张灯结彩,处处都显示出了喜庆。太子是除了国君外唯一一个能在皇宫里办婚礼的人,书香却是忘记了一点…坷仪是个小国没错,可是这个小国的太子成婚,还是请了其他各国的人的。 当她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大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她试着去查探了一番,没想到的是承平派来到这坷仪的人竟然是大哥书豁,而他竟然成为了承平来的使者。 在她不在的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怎么突然就当官了?她在这皇宫的消息太过闭塞,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怕是花语兰特地的将她消息的来源给封锁了。 现在,要如何…和大哥书豁联系上,成了书香最大的一个问题。因为,‘戴欢颜’从昨日开始就要她紧跟着了,并且一步都不许离开。 ------------ 第47章 被引 屋外一片寂静,只除了呼吸的声音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书香端正的站在了‘戴欢颜’的身旁,心里却是想了千万种离开这个房间的办法。 ‘戴欢颜’突然开口,“小墨,太子怕是不用一刻就回来,你去准备好需要的东西。” 书香知道,‘戴欢颜’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是要自己马上下药,然后动作。 可是,若是在刚才见到书豁前她可能就这么做了,现在她犹豫了。 “小墨。”‘戴欢颜’语气带着肃色,书香听得出她已经是满心的不满了。 思忖片刻,书香在须臾之间便将药给下了下去,“太子妃,准备好了。” “小墨,别以为承平来了人,你就妄想着想要去和那人相交,若是你不想害了那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戴欢颜’‘好心’的提醒。 书香对此保持了静默。 约一刻钟后,房门被打开,太子进了房; 书香听着‘戴欢颜’对太子的虚拟与蛇,却知道自己不能出了这个房间。 今晚,准确的说是此时此刻,花语兰绝对在这外面布置了众多人手,就算是她出了这个房门,也是无法找寻书豁的。 就在书香神游半刻之间,‘戴欢颜’已掀了帕子,露出了她娇艳羞涩的面容,和太子正进行到了交杯酒这一节。 书香没眨眼,她看到了‘戴欢颜’竟然在刚才她已下药的那杯酒里放下了一颗棕色药丸,那药丸以肉眼也难看到的速度迅速的融化在了醇香的酒中。 花语兰不相信她,‘戴欢颜’还留了一招。 呵…她们倒还真是对她‘了解’。 她确实下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人昏睡的药粉而已。 她无法想象,刚刚还一脸红润而笑颜的坷仪太子,在瞬间倒在了床上。 ‘戴欢颜’试探了一番,接着快速的将她身上的嫁衣褪下,书香拿出自己身上最能防身的银针和药粉。 ‘戴欢颜’一身宫女装出现在她的面前,声音依旧,“走…” 走字音未落,屋外就传出声音,大规模的奔跑之声,书香听出,全都是往这边而来的。 ‘戴欢颜’面色微变,“快走。” 书香快速的用银针抵住她的脖颈,“你走。”这个时候她不摆脱‘戴欢颜’,什么时候摆脱? ‘戴欢颜’面色恼怒,“…” “我身上被花语兰下了蛊虫,我就是离开了这里,也会死。但是,我现在必须走。”再不走的话,她怕有什么事情正在远离着她,而且眼前的这个‘戴欢颜’很危险。 “竟然你选择了死,我也成全你。”‘戴欢颜’突然就改了面色,然后就这么丢下了书香一人出了门,瞬间就消失在了书香的眼前。 书香觉得‘戴欢颜’是认识她的,而且好像还很讨厌她。先前楚楚可怜的求她救她,现在却是冷冷的看着她‘死’。这前后的变化太过诡异,她若是不怀疑才怪了。 此时不是思考‘戴欢颜’是什么的时候,这个房间是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幸而书香在刚才进这房间前特地的观察了一下地形,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朝着这里来了,她必须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然后去找大哥。 书香才找了一处地方躲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却发觉那些汹涌而至的御林军在随便的搜查一番后就走了。 她还惊恐的看见了本该已死的太子安然无恙的走在了前头,没看到人之后就转身离开。 难道太子没死?里面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太子?花语兰会犯这样的错误,连人都没看清楚就下手?这个太子早就知道了花语兰的计策? 一大堆的疑问在书香的脑中转圜着,在这假山下狭小之地,她整整半蹲着一夜,直到天亮,她才走了出去; 在皇宫里打探了一番,更让她惊恐的是…太子妃‘戴欢颜’已和太子圆房,并且一早起了床。 她恍然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没有下毒,太子没死,‘戴欢颜’不是花语兰的人,她就是真正的戴欢颜…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 另一边,却是书豁和沈溪迟在商讨着凤九在他们来之前所安排的一切。 这是凤九第一次给书豁锻炼的机会,书豁一心想着要找到生他们的心,虽然着急,却是越发的镇定了。 沈溪迟在这一路来坷仪的路上,暗暗的将书豁和以前的相比,顿然发觉了这变化。 “阿豁,皇上让我们到此打听这里是否有花语兰的下落,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太子大婚虽然有一点小动荡,却是看不出哪边不对劲。”沈溪迟的语气里饱含着担忧,凤九得到消息阿香就在这坷仪之内,但不可打草惊蛇,所以感觉到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沈大哥,还没一点消息,我怕阿香已经被…” 书豁话未完,沈溪迟便倏然的打断,“阿豁,不可能的。”阿香虽然一直都没消息,但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沈大哥,我这个大哥以前做的很没用,爹和瑟瑟没了,阿香没了,阿生没了…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有无限的希冀找到他们,我不会放弃。”说着,书豁的眼神坚定无比。 沈溪迟舒了一口气,在那么多人当中,除了凤九外…怕是已经没有人比书豁更伤心自责了。只要他不灰心,什么都好。 “阿豁,我们一定能找到的。”沈溪迟的心里也对自己坚定的这样说。 被他们嘴里一直谈论着的书香却是偷偷摸摸的朝着皇宫最西边萧痕的那宫殿而去。这是书香想了很久之后才决定的。以后的她,为这个决定后悔太多了。 现在她无法出宫,需要有个地方藏身,而萧痕,是在这个皇宫里她唯一暂时能相信的人了。 她顶着还是玉衡的面孔,在这皇宫里偶尔会被碰到,却是没有被怀疑,这也算是她庆幸的一种了。相对于她的本来面目,也无法制作人皮面具的情况下,她用这个人皮面具,对她最好。 “我听说啊…董使者要来面见我们皇后娘娘呢,说是以前的那个小墨可能是董使者失散多年的妹妹…”一宫女道。 另一宫女回:“要我说,这个小墨也够可怜的,被赶出了宫,现在董使者这个哥哥来亲自找她了,却是不在了。” 书香愕然,她们谈论的,是大哥?小墨是她?难道哥哥以这样的理由找她了?已经得知了她在坷仪,并且被迫进了宫? 想着,书香本满是担忧的心一下就豁然了,她无法出宫,本想着要想个办法,却不想…哥哥居然比她早一步了;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她都要去,必须去。 她就这样消失了两天,花语兰不闻不问,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这个可能是花语兰对她使出的伎俩。但是,这也不排除花语兰被坷仪太子追杀得太厉害,还没时间来找她。 心里一番纠葛,书香毅然而然的朝着坷仪皇后的寝宫而去。 脚步越发的快速,她要赶在大哥见皇后前见到他,这样就可以避免一系列的不良结果了。 她走得太快,以至于没有发觉那两个刚刚谈论的宫女已经相视而笑的消失在了原地。 从书香此时的位置到坷仪皇后的寝宫算是有一段的路程,书香越发的急切,心就越发的镇定。她的心里,已经描绘了好多个结果,无非就是被花语兰再度抓去而已。这个赌,她必须赌一次,说不定她就赢了。 她终于看到了豁也看到了她。 “阿香…原来你在这里。”书豁一见她,很是兴奋的叫唤。 书香扯了下嘴角,想笑。却突然惊觉自己是带着人皮面具的,眼前的书豁怎么可能一下就认出她?而且,就算是她不戴面具,大哥也不可能不看一眼就认定她是书香。 她瞬间退后了几步,却被石头勾了下脚。 “你不是…” 他不会是大哥,肯定不是,她被骗了… “花语兰,你要抓我何必用这样…” 可是,书香发现,接下来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全身发麻,什么时候被下药了?对,刚才‘书豁’接近她… “对,姑母抓你当然不需要这样。”‘书豁’一下就变成了女声。 但是,接下来…书香已陷入了黑暗。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书香想到了那个假冒的‘戴欢颜’。 书香是被水浇醒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的她,终于疲惫的睁开了眼。 昏暗的光线让她不至于眼睛受到伤害,却是发觉自己四肢被绑,眼前站着‘书豁’和另外两个男子。 “你是谁?”这人竟然是大张旗鼓的要将她给抓来,她有这么值? 她唤花语兰是姑母,那么肯定和花语兰有关系。可是,和花语兰有关系,那不是应该把她抓到花语兰的面前问罪才是么?为什么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将她带到了这里? ‘啪――’的一声,书香的眼前绳索挥洒,朝着她的身上抽下。 剧烈的痛自那声源处传送到了书香的四肢百骸中。 ------------ 第48章 身体和精神的折磨 ‘啪——’ 书香的身上再度被打了一鞭,不禁闷哼出声。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捂上了她的脸,不,确确实实的说是掐上了她的脸。那只手指尖传来了冰寒的温度,嗓音带着一股子娇俏,“董书香…你可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 董书香?不是染墨?这个人竟然是认识她的。 “为了你,我可是花费了多少心神、心力。” 书香感觉到身上被绳索打到之处隐隐渗透进了*,她敢肯定,那绳索先前是用盐水浸泡过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记得,除了花语兰之外,她还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一个女人。 “你、是、谁?”书香问,声音里满是痛色,嗓子眼似乎已经冒出了血腥之味。 “我是谁?等你求我让你死的时候,我便告诉你。”那娇俏之声竟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书香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是挨了眼前的女人一巴掌,嘴里瞬间盛满了血腥味,一道鲜红的血液止她的嘴角流下。 “给我打,切记,不能死,其余的…随便你们。” 留下这句话后,那女人便转身而去。 书香张口想要叫唤,却是发不出声来,舌头被那一巴掌碰到了牙齿而隐隐发痛。 不能死…随便眼前的男人? 随着那个女人的声音落,书香发觉,她模糊的视线,竟然可以看出眼前的两个男人的眼眸里发光、发热。 比较矮的那个男人搓着手,似乎在蠢蠢欲动中。 “大哥,这小美人听说是个皇帝喜欢的,我们这要是…” “这娘们…”被叫大哥的人用舌头舔了下嘴唇,看样子已是按捺不住。 书香身上的痛慢慢的消散了一些,她知道她身上的一切东西肯定被收了个干净,眼前的两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难道…她的清白就这么没了?还留一条命在这里? 她逃?可是绑住她的是铁链,她若是不想办法,怎么可能把锁住她的铁链给解开? 这些都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境;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的手就要朝着她身上的衣裳而来,书香忍着舌尖上还在流着血的痛楚,大喊,“我身上被种了蛊毒,不能和人交合,若是和人交合,那这人必定流血而亡。” 眼前的男人突然就顿住了手,眼里惊恐万分,显然书香的话对他起了作用。 那还未动手的男人也如此,说话都有些结巴,“大大大哥,那个个个郡主主,花花花…我我我听说了了了是有种蛊虫在她她她的的身上上。” “什么?”被叫大哥的人赫然惊了一番,忙退后几步,眼眸里划过一抹狠色。 那女人竟然骗他? 心里又倏然转了个念,不可能…骗他做什么? “哼,到这个时候还垂死挣扎,什么不能,我看你是怕了,所以才找出这样的借口来吧。” 这样一想,他又朝着书香走了过去,眼里却是不自觉的蓄起了小心翼翼的神色。 书香狠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的意识不至于马上失去,“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若是想来便来,反正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话毕,她竟再浑然之间眼前一片暗黑。 在晕过去前,她想到了她被下的药,不然怎么可能才两鞭就晕了。 再度醒来之时,她感觉到浑身冰冷,她是被泼过了冷水而醒来的,她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衣物不变,心蓦然一松,幸好… “大哥,我们这样,干脆就继续打好了,也算买了她一个人情。”矮个子男子道。 “那是自然。”高个子的男子话一落,书香才反应过来的思绪就被痛楚所取代。 不过,被打总比被侮辱的要好,不是么?看来眼前的两个男人是暂时相信了她的说辞了,若不然她不可能保持完好。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已经不知道多少鞭了,书香只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被‘伺候’过了,血腥味已经冲满着她的鼻息,还有一种腐蚀味也注满了她的心神。 要死了么? 她听到了耳边哈哈大笑声,她还听到了猥琐至极的声音,甚至于有四只手在她的身上进行‘扫荡’。 她不愿意去想,也不能抵抗,她无法抵抗,连张口的力气也无。 她心想,就这样吧…最好她此时死去,看不到最为肮脏的一幕。 可是,她还是在盐水的冲剂下醒了。虽然她浑身都在痛,却是明显的被上过了药…那上药的人不管是不是眼前的两个男人,但是她肯定,她没被动过; 她没死,还保持了清白(被摸已然被忽视),这算不算是她的幸运? “大哥,这个女人命可真大,这大半个月过去了竟然还能醒来。” 原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么?她竟然就这样昏睡了大半个月? “哼,说好要让她活一百天,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死了。” 接下来的话书香听不甚清楚了,身上又是一鞭接着一鞭招呼她,她想不出,这个世上有谁这么恨她,用这样生不如死的手段来对付她。 一百天…一百天…她还有一百天,她还有时间。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她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已经是五天后了,这就是说她已经被抓了二十多天了。 她看到了那个女人。 “怎么样,董书香,求我让你死,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书香很想说:我很想求你给我个老死,你同意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董书香自认为没得罪过什么人,你这种做法,除了证明你思想不健全外,还证明你的理智已经被腐蚀了,你是精神也被浸了毒药,你的心狼给换了…” 书香这次精神尚好,说话也比前次顺溜了,就是这语气因为她的虚弱而降低了不少的气势。 她自己都佩服在这个时候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的女人果然被她气着,“你…” “这位大妈、大姨、奶奶,您老若是觉得无聊,就使劲儿的来吧。”书香扯着嘴角,想笑,却是笑得发痛。 “董书香,难道你不想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吗?” 书香静默…外面怎么样?和她现在有关系吗?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逃出去,这不是人间地狱,是地狱人间,她没有心情给人做玩物,想打便打,想骂便骂。 “我告诉你噢…据说你的二哥被判为乱臣贼子,被承平全国通缉,你大哥倒是做得绝了,一回承平二话不说和你二哥割袍断义,成就了个忠孝两全,现在还升官发财…” 书香被她说的话给激得浑身颤抖,却是死死的压制住…二哥乱臣贼子?大哥和二哥恩断义绝?大哥为了升官发财这样做?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的… “行了,今天就和你说到这里,有消息了,我再来告诉你。” 接下来,书香在精神崩溃之际,却还是免不了被鞭打。 她死死的睁开眼睛,不让自己流出半滴泪来。 大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二哥…二哥出事了…二哥绝对是出事了; 。她前次在大殿上看到大哥,大哥他眉宇间尽是愁思,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书香昏过去,做了梦。 她梦见鲜血淋漓的二哥,梦见手里拿着剑的大哥,梦见爹和二姐指着她说她是害全家的凶手。 她还梦见了凤九,凤九在召唤她,他说,他会一直等着她。 她追着他跑,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突然,冒出了元祐,元祐对她说,跟他走。 她怎么能跟他走呢?… 可是,她没跟他走,却是进入了火海之中,她感觉不到痛,却是咂的惊醒了。 梦到了死,她醒来了。 “终于醒了啊…董书香,我还真以为你这样就死了,没死就好。” 书香换了好几口气,终于得以说话,忍着痛,却是倔强的不示弱,“若是再这样下去,下一次,我就不醒来了。你不是想要让我活一百天吗?你给我上的药,吃的药…不过只能维持我一些时候而已,我本身会医术,你若想等着我到一百天,看我痛苦一百天,就让我自己医治自己便罢。” “哼,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承平皇帝,承平皇帝要成亲了你知道吗?他要娶她的娉婷。” “还有,据说你那爹和二姐出现了,不过被打入了大牢了。” “再有…呵呵呵,下一次再告诉你。” 书香半睁着眼,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爹和二姐出现了?那就是他们没死了?这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至于…凤九要成亲? “你是承平人?”书香肯定问。 眼前的人不语。 “你是承平皇室的人?” 眼前的人依然沉默。 书香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眼前的人就是承平的人,这个人要害她,却又折磨着她,分明… “你喜欢凤九?” 她的这个问题,让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就是柳娉婷?”她再问。 眼前的人赫然露出了恼色,书香显然已经猜中。 柳娉婷…那个她知道的那个无脑的柳娉婷。 这以为,她的这场灾祸从何而来?却不想,有时候一个喜欢的字眼,就足够让她恨她入骨。 ------------ 第49章 熬过九十九天 自从被猜出了柳娉婷身份后,书香就被转移了地方。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地牢里,是她不甚熟悉的地方。 鞭打她的人依旧没换,庆幸的是除了鞭打她之外,没了其余的动作。 而且,柳娉婷接受了她的话,让她自己开药方,为自己治疗。 只不过,她被鞭打,然后被治疗,不过只是间隔两天而已。 尽管她吃着药,还是感觉到自己渐渐的虚弱。 或许,柳娉婷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会答应她用她的药方。 只不过,柳娉婷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就那么平常的药,也是她计划出逃的一部分。 大约过了一月之后,书香以为会看到柳娉婷自满得意的神情,却不想迎来的却是柳娉婷的亲自动手。 被鞭打已经成了习惯,书香的承受能力也越发的强了。 柳娉婷也很好的在她晕过去前,和她说话。 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刺激她。 “董书香,你知道吗?一个月过去了,我更恨你了,我想在你的脸上刮伤几刀,可是…我不想,你知道为什么吗?” 书香听着,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弄花了她的脸,不是更好么?这古代的女人脸蛋没了清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这两种,柳娉婷都没对她用; “你一定很奇怪是不是?”柳娉婷自问自答,“那是因为,现在宫里,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且还看不出是易容了…哈哈…凤九说着爱你、喜欢你,还不是认不出来那个人是不是你。” 书香顿觉狗血剧情来了,还真有人假扮她。 不过,凤九认错?是真的认错? “你是不是在想凤九是不是认错了?”柳娉婷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哈哈,我也这样说,可是他不信,而起她还认定了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还申明,在三年之后…娶了那个女人,让她当皇后。” 什么?书香心里愕然,凤九真这样说?可是为什么要三年后? “你在想为什么是三年后吧?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那个女人说她要为她那死去的二哥戴孝三年。” 柳娉婷的话,让书香打了个寒颤,二哥…死了? 不可能的,二哥怎么可能死呢? “你别怀疑,我亲眼看到你那个三哥死了,乱臣贼子啊…那血,流了一地。”柳娉婷像是疯癫了。 书香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不管柳娉婷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的心也痛得快要死掉了。 凤九…。凤九…不可能的,是不是?一定不会是你的…一定不会是你。 她相信,就算是三哥真的死了,也不可能是凤九。 凤九的心,就算此时离得很远,她还是知晓他是喜欢她的。 她的眼前渐渐黑了,再度昏了过去。 隐约间,她听到了柳娉婷还在嘶吼,“董书香,你为什么不求我,不求我杀了你,让你一个痛快?你三哥死了,接下来,我会让你大哥死,你大哥也活不了…谁让那个女人太可恶了,竟然在我的大婚之上…” 书香若是还清醒,她肯定会想:柳娉婷,你干脆把我带出去,和那个女人辩证啊? 不过,辩证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书香昏过去、醒来,已经过了三回了,柳娉婷再也没有出现过。 书香在迷糊间听到那两个男人在谈论着,似乎是已经过了六十多天了,就到七十天了。 她的命,只还有一个月了么? 凤九…凤九…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了吗? 凤九…凤九…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只是,她的想,似乎成了绝望,但又有了希望。 因为,书香在迷糊间,发现了铐住自己四肢的铁链终于有了松动的情况。她伤自己的身用药,里面成分有可以溶解铁的作用; 。只要有时间,她一定能逃出这里的。 当然,书香的这些小细节,对于一直看管她的两个粗心大男人是不会知道的。 因为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书香更小心了,为了不让他们发觉,并且能更快的溶解铁链,她甚至有时候还偶尔激怒他们,让他们打得更重,她吃的药就更多。 她想,若不是意志力在支撑,她或许早就去轮回了。 “大哥,这女人可真行,都已经过了八十八天了,她还撑得住。你说,那柳小姐还来吗?我们这兄弟两在这忙活着,她倒好,日子过得大小姐,一张口就有吃的。”矮小的男人有些不满。 “别说这么说,八十八天都过来了,那柳小姐说了,不然她活过一百天的,最多还有十二天,我们就解决了,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就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保准风流快活。” 书香断断续续的没听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却清楚的听到了她已经被柳娉婷抓了八十八天的事实。原来,她已经熬过八十八天了,还剩下十一天,铁链还没彻底的融化…她是要听天由命了吗? 八十八个日日夜夜,那些她关心的人,那些关心她的人,是否都还安全?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柳娉婷说的要让大哥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 她真有点想柳娉婷了,不管柳娉婷的话给她多大的冲击,她也想知道,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待她恢复了点意志,又被进行了一轮鞭打。 鞭打啊…。都成了她的安眠药了。 只不过,也成为了她的噩梦。因为,在每次的昏迷之后,她都会做梦,梦里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一切都在让她有求死的念头。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柳娉婷。 此刻的柳娉婷,已是一副妇人装扮。 “董书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竟然让我嫁给了那个人,他那么狠…那么狠,别怪我这么对你,谁让你…谁让你…就因为我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他就要让我嫁给一个那样的男人,不管不顾,不管我爹怎么求饶,他都…不肯放过我。” 柳娉婷是真的疯了。书香在心里鉴定。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她就是个背黑锅的。 “董书香,你大哥也是个狠的,他杀了你三哥,你大哥还为她忠心耿耿的做事,还有你那个什么沈大哥…也是一个没用的,说什么为了你,他不信那个女人就是你,被表哥给…哈哈,你知道,他被送入了宫,成了太监…” 书香心一震,怎么会?怎么会?…沈大哥?沈大哥?…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有啊,你的那个君哥哥啊,幸好他走得快,不然的话,我想,他那双腿啊,站起来也废了。”柳娉婷继续道。 书香的眼神里空洞一片,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神色。柳娉婷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哈哈哈,董书香,你终于有反应了,你终于也觉得他狠了是不是?哈哈哈…” 其实,书香的心里不信; 。但是,她的心里很疑惑。一切的一切,不过几个月,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书香的眼神空洞,只是做给柳娉婷看的。柳娉婷看她越来越惨,就会越高兴,不意外的话,柳娉婷在看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应该要走了。反正,她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她关心的人,都大概心里有了个点。 只是,柳娉婷没有走。 “董书香,你想死吗?你求我啊,我就让你马上死,可以让你少受接下来五天的苦。怎么样?我对你很好是不是?至少比我那表哥要好多了。” 书香再次鉴定,柳娉婷疯了,她怎么会想求死,没有找到爹、二姐、三哥、大哥他们,她怎么能死? 书香没有回答,柳娉婷自认为她是精神崩溃了。 “给我狠狠的打,别给我死,就是到了最后一天,也给我留着气儿,然后到一百天,就给我离开。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去…等那个女人再风光几天,我就把她的尸首给表哥看,哈哈…到时候那个女人就死定了。” 书香的心里对柳娉婷的恶毒已经没有其他的语言表达了,不过知道了自己有机会逃脱了,虽然可能只有几天的时间。 柳娉婷留下那一句话,就走了。 而书香,进行了她最后一次和命拼搏的勇气。 她鞭打的次数多了,她醒来的次数多了,拷着她的铁链松动得多了。只是,那每日迷茫的喝醉酒鞭打她的两个男人没有发现。她,还是幸运的。 不过,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她逃出了这里,能不能活下去。 九十七天… 九十八天… 九十九天… 她熬过了九十九天的鞭打,那两个男人终于消失在她的面前了。 她听得那两个男人狗碎一句:“大哥,那女人真可怜啊,那柳娉婷那个女人简直疯了。” “她嫁给了比她爹还老的男人,不疯才怪。” 书香觉得,柳娉婷好悲催。 只是,她只能有这一句这样觉得…剩下的,她不能觉得了。 时间,过了一天。 她的身子,越发的虚弱无力。 铁链,还未融化。 她想着,用最快的融化方式,可是,现在她已经没了药,更别说更好的方式了。 不行,她一定要在柳娉婷找来之前,离开这里。 ------------ 第50章 逃出 书香迷迷糊糊的想了好久,过了一天后,她笑着疯狂撕扯着手上、脚上的铁链。 鲜红而刺眼的血从她的手腕、脚腕上慢慢渗透。 她却是不自知一般,撕扯得越发厉害。 直到她没了力气,等再蓄了力气,又再度一轮的撕扯。 笑着,哭着,想着… 就这样一整天、一整夜,那坚固的铁链‘啪嗒’一声,扣住她两只手的铁链断了。 断了手腕的铁链,还有脚腕上的铁链。 她顾不得太多,使劲力的咬破了自己的手臂,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和那铁链融合。 几度昏迷,几度醒来,终于将脚腕上的铁链给剥开。 而她,已然遍体鳞伤、虚弱无比,她的脸上无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怕。 比那地狱里的勾魂使者白无常要好上一些,却也并不好了。 突然,她笑了。 因为她看到了在离她不远处还有一个未曾吃完的馒头,和她要柳娉婷准备的剩余的药。 那三分之二剩余的馒头和那药,让她看到了生机。 纵使浑身已无了力道,她还是爬着到了那边,拿起已经发霉的馒头吞入腹中。 至于那药,却是慌乱的涂抹在了手脚受伤的部位。 接着,蓄了些力量,再无一秒的停留,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得很慢,几乎是两步一歇,却无法阻止她‘想要出去,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三天两夜,书香不知道她走了多远,只记得一直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她身上的伤因为她认识草药的缘故,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弄成了药汁,吃了下去; 。至于吃的,能吃的她都吃。她庆幸在那地牢里、不,应该说是在那山洞里吃下的那半个馒头没产生副作用。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她走了三天两夜都没有走出这个林子。柳娉婷也不知道发现她逃了没?她小心翼翼的规划着一步一步的路,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就算是睡觉,也浅眠。 至于林子里那些虫蚁蛇的她倒是不怕的,她有办法制住。 只不过,在这样下去,再不走出这个林子,要是柳娉婷要找她,她怕还是难逃一死了。 书香想着,却是抬脚朝着一方继续前进,饶过了前面的茂林,或许有生路吧。 炙热的骄阳日落西山,最多再多一刻钟,她就能走出去了。 只是,一刻钟后,她却傻了。 入在她眼前的是一活泉眼,而且看样子,是有人的。 她心一惊,这里有人,不会是入了柳娉婷在这里的宅子吧? 想起先前柳娉婷给她换过了牢房,她心里还真不太确定。 不过,她心里还有疑惑,这里怎么没人? 她的脚步不禁的退后两步,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白了几分。 突然,一只冰寒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早被精神和身体折磨到极致的书香一下就晕了。 似乎,在晕过去之前,她感觉到掐在她脖颈上的那只冰寒的手松了些。 一抹晨曦的光透过窗杦的缝隙钻入寝阁,寝阁内一铜质香炉上方隐隐泛着白烟,如雾一般,袅袅散开。 寝阁四角皆摆放着约五尺高正盛开的白茶花,最东边摆放着案桌,在隔着珠帘的内室床榻上,躺着一人。 床沿边的一处,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丫头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的人。 直到床榻上的人眼眉微动,那如羽翼的睫毛隐隐泛开。 “啊,醒了。”在床沿半蹲着的小丫头惊讶的叫出来,然后却是朝着外面喊,“姐姐,姐姐,她醒了。” 书香掀开眼帘,就看到梳着丫髻、穿着嫩绿色褙子的丫头,听到她惊叫的声音,有些讶异的眨了下眼。 这里竟然不是柳娉婷的住所么?那是谁?那只冰寒的手,明明是要将她掐死。 不管怎么样,先看形势。 因为那丫头的叫唤,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有条不絮的脚步声,然后入眼的就是穿着杏色褙子、梳着双垂髻的少女。明眸皓齿,真真灵动可人得紧。 “姑娘,您醒啦; 。”嗓音清爽,身上带着一股栀子香味。 书香弄不懂情况,只得眨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双迷茫似雾的眼球宛若一层灰蒙蒙的白纱,让人心生怜惜。 “姐姐,她不会是个哑…”那小丫头惊愕出声,被少女敲了下头,“胡说什么?” 不过,过了须臾,那少女也怀疑书香是‘哑巴’了,因为书香一直都没开口说话。 书香看得出这两人对她都没敌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要杀她的那个人又救了她。 花厅里。 对于她们两人的怀疑,书香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多关注。 “丹丫,你先看着这姑娘,姐姐去找少爷问问。”这里可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书香的神色微微一变,却是那片刻之间恢复了原状。 丹丫笑嘻嘻的应了,少女也离开了。 此少女是丹丫的姐姐徽丫,只不过已经被改名为红药。 红药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所谓的‘少爷’寝阁里走去,心里却是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 ‘少爷’向来冷漠无常,这次这个姑娘来得凑巧,若是按照平日里的处置,这姑娘怕早已经化为一摊化尸水了。 这些现象只能说明,这姑娘应该是大有来头。 红药熟练的在各个‘特定’的位置走了好些步,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院门,入了院门,就到了。 “少爷,那姑娘醒了。”红药静静的附身,那姿态很是文静,与之刚才书香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口中叫唤的少爷,正端坐在了一处案桌旁的软垫之上。 一袭银白色直裾松松垮垮的穿着,头上用一根木簪束起。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穿着打扮,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这不敢直视自然是因为他那张脸,端端是‘丰神如玉、风姿卓绝’。 听到红药的话,他那双温润的眼瞳里划过一抹异色,“嗯,醒了便好。” 红药却是低了头,“少爷,那姑娘不仅浑身是伤,就连声音似乎也发不出了。” “什么?”男子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栗色。 红药心一紧,忙将刚才的一切全盘托出。 男子忽地站起了身,“现在便去看她。” 浑身是伤?声音也无了么?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一系列的问题在男子的脑中一一转过,却也无法马上得出结论来; 书香不知道会这么快见到这里的主人,而且说话的声音那么的温柔。 “身上的伤都无碍,用这玉肌膏便可以在一个月内恢复。至于嗓子,等我寻了名医来,也没事。” 他的嗓音‘润物细无声’,听在书香的耳里,甚为亲切、舒服。 书香不由得奇怪,此人到底是谁?难道掐着她的脖子的人不是他?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是柳娉婷派来的? “你…是…”她开口,却因为好几日都没开口的原因,沙哑干涩。 “哇,会说话诶。”丹丫愕。 红药瞪了一眼丹丫,“丹丫,下去准备饭食。” 丹丫吐吐舌头,便下去了。 男子眼眸一喜,道:“我…姑娘唤为痕玉便好。” 既然不愿意道出姓名,书香也不好特地问,指着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可以用写的。 她这嗓子在经过了花语兰的改变后就很不正常,刚才她一出声,虽然无恙,却不想用那样的嗓音多说话,搞得自己好像是勾引他似的。 红药马上意会,奉上了纸笔。 书香在握笔时忍不住皱了下眉,手腕上还是会痛,却是写下:谢谢痕公子救命之恩,身上的伤已无大碍,玉肌膏名贵,不必为小女子浪费,小女子颜卿。 这么文绉绉的话,书香甚为不熟练,她很想说的是,就算她的伤用了玉肌膏也是无用的,她身上的那些鞭痕一道又接着一道,其实已经渗入了骨血当中,真真是看不得,玉肌膏可能会起作用,但要完全医治却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等自己出去了,自己配药,恢复的几率或许更大。 痕玉微讶,却是不多说了,再多了几句之后,便离开。 “她究竟怎么回事?”痕玉的声音带着一种凛冽。 红药紧绷着心,刚才她多有隐瞒,却不想少爷竟然这么的关心那姑娘。 “颜姑娘浑身被鞭打,看那伤痕怕是不止两个月,而且还服用了药,对其身体伤害十分之大,她四肢皆伤,应是被铁链所拷,手臂上还有齿痕,不知为何。更为心惊的是颜姑娘此时的身子其实已经万分虚弱,一个不慎,便会…颜姑娘自身的医术怕也不错,因为她应在这几日服下了大量保持体力且恢复身体的草药……” 红药一点也不敢再瞒,将她看到的、猜测到的一一都说了。 痕玉的脸越发的难看,原来她竟然遭受了这样的待遇,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书香对于这一切她是不知道的,就她看来,其实红药说得太过了一些。她身体是虚弱,但是还不至于一个不慎就会有什么特别不良的后果。只是,她的身体现在真的经不起颠簸了。 ------------ 第51章 决定 在康复之前,书香就住在了此处。 痕玉偶尔才来一次,每次都是淡淡的表情。 书香也曾怀疑过他的用心,却是自嘲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他也没必要救他来索取什么东西。 只是,受他之恩,她心难安。 红药对待她越发的小心翼翼,偶尔丹丫会来,也怕红药,在红药在的场合里都小声的说话,连笑都有些拘束。 对于这一切,书香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照说她不过只是被她们救下一命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受到照顾已是恩惠,受到这精致的照顾她实在是难免想多。 在这已休息了大半个月了,书香终于得以下床走路,却是不被允许出这个房间。 她闷了,红药就会招来丹丫,和她说话解门;她若是乏了,就休息。若不是红药照顾得精心,书香都要以为她又掉入陷阱,被人拘禁了。 “姑娘,可是饿了?”红药的嗓音清脆,带着一种油然的亲近。 此刻,已过午时,书香的手摸着肚子,清幽泛带一丝媚色的眼眸看着门口,心里却是想着痕玉。 痕玉来的时间还算固定,四日一次。今日,离前一次就四日了。照说应该到了痕玉来的时候了,只是这个时候都还没到… 和痕玉几次的‘交谈’,书香感觉这痕玉其实面上温文尔雅,可是实质上却有些冷漠。她到这个时代里,遇上了冷漠至极的元祐、故作亲近的穆尔兰舟…而和痕玉都有面上的温文尔雅的却是那个当初还未曾登基的凤九,那时候的凤九,笑得温和、笑得傻气; 在这半个多月里,她想了很多,有的清楚、有的依旧迷茫,却相信凤九。 听到红药的话,书香抿嘴笑着摇头。 其实,她是应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等着痕玉,是要告诉他,她要离开了。 至于报恩,只能以后。 红药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少爷现在都不曾来,莫不是出事情了?按照少爷对姑娘的重视程度,不应该没个消息的。姑娘等到此时都没说要摆午饭,证明姑娘是在等少爷的才是。看来少爷这些日子的关照,让姑娘动心了罢。 只是,红药想的,也只能是想的。若是书香知她想法,必然苦笑不得。 思及此,红药便笑着解释,“姑娘切勿着急,怕是少爷一时有事,脱不了身,只能是…” 书香摇头,然后低头写道:“打扰多日,今日便想着要向痕大哥告辞的。” 今日告辞完,她明日就离开。 书香所写,直把红药给激得五脏内服、四肢百骸都抖了,竟然不是看上了少爷,要跟少爷?而是要离开,所以才等少爷? 书香大约是知晓一些红药的性子,红药虽然面上内敛稳重,可内里却也有着时下她年龄限制的活泼。 “姑娘,您这身子还未痊愈,这离开是不是…”太早了些? 红药向来沉稳的语调,顿时变得有些发急了。 “谁要离开?”一腔温润至极的声音至门外传入,随着声落,门槛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不是痕玉是谁? 红药见到痕玉,抓了那张纸,立刻上前,福了身子,立刻就将书香写的给痕玉看,“少爷,姑娘要离开。” 在看到纸张上内容的刹那,痕玉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却转而笑起,如晨曦的阳光,让人感到一阵暖意。 书香看着那灿烂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这笑,她越发的感觉像凤九了。 不过,待痕玉走前,她的臆想便霎时挥断,痕玉道:“阿卿,你这身子还需要调养,走不得。” 这挽留,没有强迫,也没有敷衍,却真真实实的让书香感觉到他的诚心诚意。 只是,这诚心诚意,也只能被抛下,书香笑着低眸,相继写下了几句话。 略通医术,知晓其身。 谢其照顾,时日报答。 寻亲,无可待。 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她怎么可能还一直停留在这里呢? 这痕玉对她的好她知道,可是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要更多; 她的身体她知道,只需要好好的调养,会好的。至于那未曾拨出的蛊虫,暂时却是无奈的。 痕玉见此,脸色微变,却依旧笑颜,如那盛开的繁花,让人无法忽视。 “既如此,明日便让红药备好口粮,些许银子。别忙着拒绝,你这一出去,必要用钱。你若想报答,也不拘于这些东西。” 书香微讶,没想到这痕玉这么的干脆,竟然什么都不问就放她离开,而且还帮她准备好一切的东西。这人是傻?还是傻?…或者,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既要走,晚上备下好菜,也不枉相识一场。” 这一天,书香过得有些难过。 红药对她翻了白眼,丹丫红了眼,一直在说不把她放在心里,说走就走,也不提前和她说。 书香笑着,不管怎么样都沉默的接受。 晚饭之时,痕玉特地留下一起吃了饭,然后离开,直到走,书香都没见到过他。 看着那俏丽的背影越来越远,痕玉微微叹息,却毅然转身。 红药努努嘴,快步的跟上,道,“少爷,若你是挽留的话,我看姑娘也会留下来的。” 痕玉脚步一顿,“留得一时又如何?” “少爷,您不是…” “莫要多说。”痕玉声音一敛,话到嗓子眼的红药即时住了口。 靠着痕玉的指路,书香很快就走出了这片山林,然后在略大的路道上碰到了何家母子三人,便一起上路。 书香在一路上打听了他们的来历。 原来她此时还在坷仪,只不过已经靠近承平的边关地带,幸而承平和坷仪两国是和平相处,倒没有生命危险。 何家母子三人,那母亲不过三十之龄,两子为十、十一,书香扮作了男子,称作了十三,倒也没让这三人看出来。 这母子三人是要从坷仪离开到承平的,倒是结了个伴。 书香有钱,何家母子三人却是无钱,身上不过三钱而已,身上带着吃食。书香拐弯的问过一次他们为什么要去承平,却都没得到答案,只得作罢。 何母因为书香的大气,又和两个儿子‘谈得来’,倒是对书香很热情。 书香仔细观察过,这何母倒是个诚实人,有着浓重的乡音,其实是个承平人。 “婶子,这一路来,你和亮子、良子都没吃上一顿好的,不若然我和亮子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野食可打?” 因为要省着钱花,所以在这一路上住的地方,大多是在林中,书香已经吃了四天的干粮,喝水也是紧巴巴的,面上本有的红润因为这几日的赶路,都显得有些发青了; 亮子和良子就是何母的两个儿子,为何亮、何良,兄弟两个挺爱闹腾,一开始书香被闹腾了两次,后来一下就收服,这也是何母越发对她热情的原因之一。 何母点了头,书香就拉扯着何亮朝着林子里走去,当然还不忘带痕玉给她的一些药粉。 他们语气还算好,逮着了一只兔子,没遇到什么大型的动物。 书香发挥自己的功能,在没任何配料的情况下,烤了一只兔子,让四个人总算开了一次荤,吃了个饱。 翌日一早,四人便继续赶路。 终于到了一座城镇,何家母子三人要到之地,也终于住上了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次的客栈,虽然简陋,却比夜宿在外要好得多。 何母交代了书香让她照顾一下何亮和何良,便出了客栈。 书香知道,怕是这何婶子去找人了,这城镇,便是他们母子三人接下来要生活的城镇罢。她的路,却还绵绵无期的在延伸。 书香在这一路上偶尔化了装去大客栈听了不少的消息,也知道了柳娉婷说的那些,都是真话。可是这真话,事实上是不是如此,她也无法判断。她没钱没权,什么都没有,也无法去找书豁…因为那皇城的路程,实在太过遥远了,照她现在的进程,没个三个月,无法到达。而那钱…太少。 痕玉给她准备了五十两,可这五十两搁在平常人家是多,但是现在承平因为外乱、内乱的,物价上涨,实在是恨不得一个铜钱变成两个来用,却还是不够。 何母回来了,脸色并不好,书香暗想,怕是事情不好了。 何母断断续续说出了理由,原是他们要投靠这里的弟弟,却不想因为战乱那弟弟一家找就没了踪迹,无法找寻,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何母在说完这一切之后就病了,书香不得已的拿出了钱去买药,总算是没让何亮、何良两兄弟成为孤儿。 接下来的几日,何母表达了自己要留在这里的打算,问书香的打算。 书香愕,心里却真正的琢磨起了接下来的日子。 在这里,何母有了凭证可以在这住下来,可以购买房田等等一切的。 而她,只能是黑户了,而且,前途迷茫,不知所谓。想要去接近凤九,可现在的她,凤九能够认得吗? 思忖了几日,等何母卖了她唯一的首饰,办置了房屋、几亩良田,再度问到这个问题。 书香也有了答案。 “婶子,您若不嫌弃,我就和您一起过了。” 回去的不能确定,让她做出了这个决定。 ------------ 丑女书香全文第三卷 :一朝倾 ------------ 第1章 入宫碰‘董书香 三年后。 承平安城。 “快…快…快…让开…让开…” 两匹骏马当前,八只马蹄在大街上疯狂奔腾着,飞扬起来的尘土席卷了安城最繁华的临安街。 为躲这两匹骏马,临安街上的百姓纷纷乱了阵脚,有爬着离开街中心的,有被人踩踏的,有被人拖出街道的… 脱离街中心的百姓纷纷指着那两匹骏马,或骂之,或苍白了脸,更多的是瘫软着由旁人扶着。 那两匹骏马奔跃离开,终于有一人开始说道。 “据说皇上的病已危及,太医院太医皆无法医治,这两匹骏马是到颜神医家去的,特地奉了圣旨请颜神医。” 这人一说到颜神医,胆战心惊站着的那些百姓皆露出一副恭敬之色,竟都一片真诚。 话说这颜神医,也就是这两年在这安城传开的名声。 一开始颜神医不过是给人治那小痛小伤的,然后给这安城的知府老爷独生子治好了从小双脚无力之症,后又救了一个已无声息之人…这事情之后,颜神医就在这安城传开了。 颜神医的性格好,救人一命也不求图报,若是无钱的,只需去山上采了有用的药来,便可抵了,连诊费都不需要,要是采到了好药,还会倒转些银两…若是家境殷实的,那可另当别论,稍有贪钱的官员便纹银五千两,大贪的便是千金也请不来… 曾经有官想要抓颜神医,可愣是让颜神医毫发无伤的,那官员还上门道歉不说,还附上了很多药草; 自此后,找颜神医麻烦的人就少了,那些鸡鸣狗盗之氏,根本难以接近颜神医。 传闻有一脸刀疤大盗想要劫财,颜神医一把药下去,那刀疤大盗就跪地求饶了。 有了这些…这些…颜神医的名声越传越广,不要说是在承平,就是东汗和鞑子那里也有所闻。 话说这承平皇帝,不知为何在半个月前患上了一种让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在百姓间广贴告文,金银财宝、富贵荣华、权利地位都写在了那告文之上…先前有无数人朝着这个去试探一试,却不想几乎都丢了性命,自此后,这几天已经没有人敢去揭那皇榜告文。 可是,颜神医竟然没有去揭皇榜,让百姓疑惑的同时,安城内最为偏僻一角的颜神医住处,堪称茅草屋之地,却有两个小丫头在争吵。 “哼,现在怎么办?少爷现在都还没回来,已经传来消息有人要来抓少爷了。”穿着青色袄子的丫头道。 “还能怎么办?哼,我们少爷有事出去不行?就算是天家,也没有硬要拿人去的道理,少爷这次是去山里采药的,你又不是不知,没个大半月的少爷也回不来,我们的人就是进去,怕也出不来。”穿着梅花色袄子的丫头愤愤不平。 青色袄子的丫头名唤青禾,梅花色袄子的丫头名唤青椒。青禾、青椒两人都是颜神医的丫头,两个丫头在颜神医面前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不过青禾比较温和,青椒比较泼辣,倒是很称的一对丫头。 这两个丫头从颜神医的手上学了些皮毛,几乎都是干抓药的活当,不要就煎药…颜神医不在安城,这边自然是比较安静的,唯有几个来看小病的。 青禾听青椒这般说,心下发急,“你以为天家是什么,那是天都不能得罪的,眼看着那位天家越发的不好起来,这个时候偏偏少爷不得已的要去那儿…” “你就会这样说,少爷自家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在这个时候,天天渐渐转冷,若没了那药,少爷到年后才能恢复正常,可怎么好?”青椒也急了。 她们两人争吵着,在临安街道奔腾的两匹骏马已到,并在茅草屋的前方正正稳稳的停下了。 两匹骏马张狂,可骑着骏马的人却是不张狂,下了马,两人都长着一张娃娃脸,对着茅草屋竟然恭敬起来。 “灵木、灵山前来拜见颜神医。” 青椒搓了搓青禾,眨着大眼睛,“来了,怎么办?” 灵木、灵山两人都穿着皇城里御林军的官府,自然是认得出的。 青禾正了正嗓子,示意了个眼神:看我的; 青禾踏着小步朝着灵木、灵山两人靠近,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不知两位官大哥为何而来,我家少爷正好不在家中。” 灵木、灵山两人连个变化的表情都无,只灵木握紧了拳,“那敢问颜神医此时在何处?” “少爷他…” “青禾,准备我需要之物,马上和这两位大人走。” 清冽如山林中潺潺轻流的溪水的声调,伴带着几丝沙哑,几分急切。 一道白影,落在了灵木和灵山两人面前,让青禾不禁惊讶的张开了嘴。 灵木、灵山只见一人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们。 身穿一身银白雪貂裘,脖颈带着一根红绳白玉。 他的脸型恰到好处,让人看得极为顺眼,一双深幽的眸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青禾在一刹那的惊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是,少爷。” 书香看着眼前的灵木、灵山两人,眼眸微动,面上虽然笑着,心却不由得一紧。 当她出山听到凤九病危,她连赶了两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安城。 “灵木(灵山)谢过颜神医。”灵木、灵山两人弯腰拜谢。 青禾很快就收拾了东西出来,然后青椒就紧紧的跟在了书香的身后,“少爷,青椒陪您一起去。”那么多去皇宫里的人都死了,她才不要让少爷一个人去呢。 书香敛了下眉,却对青禾道:“青禾,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看住青椒。” “是,少爷。”青禾是无条件的服从。 “时间紧迫,两位大人马上动身。” 在这里,书香有自己的马,和灵木、灵山一齐到皇城。 凤九身边有灵素冀,这灵木、灵山是他所相信的人,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连灵素冀的人都用来请她了。 三年里,她利用医术建立了在这承平的威信,去过皇城几次,却是从来不曾找过那些‘熟人’,她眼拙,看不出任何的情况,却因为逃过一劫,越发的小心翼翼,不敢轻易的相信人,也不敢轻易的怀疑一个人。 她曾经说过,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会努力的到他的身边去。 因为种种,她不能冒然的去见他,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她’。 这一次的机会,她等了很久,却不想得来是却是这个结果。 灵木、灵山两人看着书香比他们还急切,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跟着书香朝着皇城而去了。 站在宫门外,书香迟疑了; 她看着那端正、浑厚有力的‘宣武门’三个大字,想到这三年来她为这三个字流连多次,不觉有些感伤。 宫门外守卫很是严谨,灵木、灵山两人拿着令牌带着书香入了宫门。 书香看着陌生的环境,想到那时候她在这里面住的日子,她虽然那时候看不见,却是摸得着。 不知,那羽香殿还在否? 这三年她可以打探到无数的消息,承平皇宫的消息她亦可打探到,可是…‘羽香殿是否还存在,或者住进了别的人’这个问题,她从来就不曾打探过,总是无意识的忽略。 她也不是没有在这三年里见过凤九、大哥…她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们,时刻都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出现。 当初柳娉婷没骗她,是真的有人假冒了她,而且这个人很像她,要不是她本身,她都怀疑那个人就是她了。 那人,有医术,瞎眼,语气形态…就连一些小动作,都和她一模一样。 就算是凤九和大哥他们认错了,书香也不怪他们。 “颜神医,请您稍等,待灵木去通报。” 书香点了点头,此时她的心比这三年的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她的视线落在了灵木消失的方向,她以为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出来,却不想她等了一刻钟,都还没人出来。 是真的出事了? “颜神医切勿着急,怕是董大人和董姑娘正在里面。”灵山语气稍缓的解释。 还没等书香反应过来,书香的眼前就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道是董书豁,一道是…‘董书香’。 大哥书豁比三年前的要沉稳得多,语态方面也细心严谨,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本是骨血相连的亲人,此时面对面,却是陌生的。 “这就是颜神医吧,在下董书豁。” 待书香反应过来之时,书豁已朝她行了礼,面上还带着浅淡的笑。 ‘董书香’似乎迟钝了几秒才微微惊愕,“原来是颜神医来了,这下凤九肯定有救了。” 书香微微蹙了蹙眉,心里很是不自在,‘董书香’对凤九这么熟稔,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直呼他的名号,她扎的根是有多深?凤九竟一点都没发觉她的不对劲么? “阿香,怎么说话?走,一起进去,为皇上医治还要劳烦颜神医了。”书豁依旧礼仪得当。 书香的心里更是不舒服了几分,大哥和‘董书香’出来就为了来迎接她这个‘颜神医’。而她,那么久没见凤九,心里有了一丝‘胆怯’…… ------------ 第2章 ‘董书香’的眼睛一直都未好,书香看到有些骇人的‘董书香’,想到自己那段时间就是这个样子,竟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心情。 “颜神医?”见书香不懂,‘董书香’轻声叫唤。 书香终于找出一点这个‘董书香’的不同来了,这‘董书香’比她文静。 书香扯了唇角,逸出一抹笑意,“传闻董姑娘也是天下少见的大夫,不知是否要一起入内?以更好的探讨。” 书香很认真的注意到了‘董书香’微微一顿的手; 书豁似乎一点都没察觉,“阿香,颜神医既然这样说了,便一起吧。” “好吧。”‘董书香’又恢复如初。 书香也知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证明‘董书香’是假的,要不然凤九也不可能留着这‘董书香’太久。 不进殿不知道,一进殿内,书香就觉得有一股甚为阴寒的气息朝着她迎面扑来,因为她对阴寒气息极为敏感,忍不住的反恶了一下。 虽然花语兰没能再找到她,可是因为花语兰,又因为柳娉婷,她的身体虽然养了三年,却还是每年冬天都会受到一定的痛苦,经过了三年,她终于在承平无人之境的深山里找到了一味可以压制她身上体寒的草药,现下这草药都还在她随行带出来的草药中,还未能提炼出来。若不是凤九出事,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先将药丸弄好的。 书香发现书豁竟然获得了凤九全然的信任,竟然连凤九的贴身太监都对他礼遇有加。 这念头只在书香的脑海一瞬间划过,书香的视线一下就被那明黄色帘帐后的人影也吸引住了。 凤九还能起来?这病是严重到太医院都无法医治的情况了?连师父大人都无法? 还是…凤九其实根本没伤?而是发现了她? 不过,这念头也只在她心里划过,马上就如流星一般消失了。 因为,书豁解释道:“皇上因为身上太过阴寒,需要大量的真气,所以…” 书香感觉到自己心尖口突然被刺了一下一般疼痛,强忍着想要马上扑过去看的念头,装作无比镇定的样子,“哦…难道太医院没有开出一味可以让圣上阴寒之气缓和的药?” 书豁顿了下,“并非没有,而是那药…现下已经不能再用,用了对皇上身体有害。” 两人相谈着,书香却是还没忘记有个‘董书香’在,看向她,“‘董姑娘’也这么认为?” ‘董书香’无奈的摇头,“奈何我学艺不精,师傅大人也无法治疗凤九这阴寒之气。” 一听到‘凤九’两个字,书香坳了下口,睨了一眼书豁,这大哥,以前不是常常要她对凤九恭敬么?现在怎么就任由这个‘董书香’这样了? 书香没意识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是想着书豁的不公,内心里却是在安慰自己的紧张。 黄御医师傅大人的医术她是知道的,连师傅大人都没办法了吗?那她能有办法? 虽然她这三年的医术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是… “颜神医…你怎么啦?”书豁见她一直沉默,有些紧张问道。 书香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就要说没事,却不想本来端坐在明黄色帘帐内的凤九突然就往着前面‘噗――’的一声,吐出了血来。 ------------ 结局篇:允素,我心悦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明黄色帐帘被鲜红的血液沾染,然后顺流而下。 ‘董书香’啊的一声,然后在书香还未察觉时扑在了凤九的身边,她急切的叫唤,“凤九,凤九,你如何了?” 她的中指还在凤九的脉搏之间,脸上焦急的神色一点都不似作假,书香看着都以为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书香。 这么的像,难怪了… 书豁也急了,朝着书香道:“颜神医,现在如此,可否?…” 书香蓦地反应了过来,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手在凤九的另外一只手上把着脉,感觉到凤九的脉搏时隐时现,顿时心下大惊,这是中了寒毒之兆,并且加上刚才一味的被人输入了真气,抵御体内的寒气,造成了内息混乱。 “这是内息混乱了。” ‘董书香’和书香两人同时道。 接着,书香将凤九周围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这殿里确实无一丝的不利物品,对着书豁镇定的说了几点之后,便住在了凤九寝殿的隔壁阁间,方便照料。 夜幕沉沉,书香挥笔写下了医治凤九的疗方。 那‘董书香’医术也高,和她当初三年前相比更甚,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背后之人找到这么一个人。 只是,凤九的毒,她当真是没法解么?就算是她‘董书香’无法解毒,那么师傅大人呢?他也是无法解吗? 心里思绪飘飞,竟无半分入睡的睡意。 忽地,窗户突进一人,书香抬眼一看,却是林大。 林大今日就站在了凤九的身边,书香是知道他的。 “颜神医,我家主子有请。” 很有林大的性格,书香点了下头。 脑中想到:凤九竟然在这皇宫之内都不能有相信的人么? 凤九已醒,只是身体还是太过虚弱,脸色苍白难看,眉眼间却是拥有那么一丝无法让人忽略的贵气。 “你就是颜神医?” 他的声音低醇而沙哑,仿佛是几天没有开口再说话了。 书香道:“草民便是。” “未想到颜神医竟然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朕还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神医呢。”凤九的嘴角勾起了几分弧度,带着一丝揶揄。 若她此刻是书香,绝对会对着他一记白眼,可她不是,所以她站立着,并未说话。 依照凤九的谨慎,若不是把她调查清楚了,是万万不会让她进宫的。 “你颜家世代为医,却从未有人进宫求得一御医之职,可谓可惜。” 书香心里一愕,她选的就是颜家之后代,而颜家,当年因为医错一名官员,故而遭到了灭门之祸,至今无人能解这灭门之祸从何而来,而她,就是那灭门之祸下唯一生存下来的唯一子孙。 凤九这只是查到了她乃颜家后人么?不过,她现在只需要他查到这些罢了。 “据闻神医不但医术绝伦,且被人称之为一大才子,不若神医进宫为我治伤,待那时朕定当为神医报得此仇,神医当如何?” 书香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三年后的凤九,比之三年前的凤九,简直是变化太大了。或许是她身份变换的原因,他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他更为睿智,更为懂得把握人心,更为缜密,并且更让人感觉到他的强大。 “草民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草民只知,既入宫,定为皇上解了此毒。”书香佯装不懂,她若是直接了当的承认了,倒对她不好了。 凤九沉默,让林大将她送回了房。 面对林大,凤九抿嘴开了口,“此人心思缜密,明知道我是在试探于他,而他却是怎么也不肯入了这局。医术高超不说,还有经世之才,若为我用…咳咳…也罢,先解了我这毒再说。林大,去那安东县打听一番,在我去那里的这段时日,可否还是隐藏性的人去了那里。” “是,主子。” 翌日,书香便被招进了寝殿,贴身服侍凤九。 ‘董书香’反对,“凤九,你若是不放心其他的人,由我在你身边陪着几天好罢,我知颜神医医术高明,可若是…”她眼里的担忧甚重。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阿香,你若是不放心,每日多来看看我就行了。”凤九似乎突然起了固执。 ‘董书香’争执不过,只得答应。 书香对于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却在着急着凤九派出去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她需要药材来助凤九解毒,而那药材正是她刚刚采集的。凤九中寒毒,要解这种毒,药材极其难得。 凤九喝下第一位汤药,即刻问她,“此药乃稀珍之物,神医竟然一下便拿出,对朕倒是忠心可鉴。”不知为何,他感觉面对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正好在草民来之前,便采集到了这一味药。”书香毫不犹豫道。 想到青禾、青椒两人在她回去后肯定会对她大发脾气,又想到这一年的冬日她要比往常的冬日忍受更多的疼痛…看着他的笑容,却还是如此的满足。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的脸色比之昨日更为好了一些。 待书香一离开,凤九马上招来人,“去查查此药到底给何人。” 凤九自己也会医术,这种稀珍的药材必须在采集半个月内服用,若是不用,必为浪费。而这种药草,生长的地方极其的凶险,实在难得。 不过半天,就得了消息。 “主子,此草本是神医自己服用。”来人将事情一一说了个详细。 得到这个消息的凤九更为大惊,他竟然是拿着自己要用的给他用了… 一时间,凤九的心绪有些乱。 书香也得知了凤九再度查探她的消息,当作不知。 可是,她在宫里,却是得到了一综她以为再也得不到的消息:秀才爹和书瑟有消息了。 得到这个消息,书香仓促离开,留下了药方子,让黄御医照料。 在狂奔而去寻找那个山的路上,青禾在一旁絮叨,“少爷,还是歇一歇,我们都行进了三天三夜了。” 不能歇,这怎么能歇呢?她找了这么久,才有了消息,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一点点劳累而错过呢。 三年来,没有消息。 这些年,秀才爹和书瑟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真不敢想象。难怪,不管她一直查户口,查人口,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他们一直都住在了深山之中,或许听了当年的事情,一直都不曾出来,或者是没办法出来。 这三年,她几乎寻遍了这整个大陆,可是,就算是一个虚假的消息都不曾有。而现在,就算是她赶过去只是一个虚假的消息,她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 也不是没想过等这一系列的事情过了再去找,但是一想到几年未见,还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当初事情太过紧急,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它想。 “青禾,加速前进,我怕有异。” 她能查到,那么其他的势力应该也很快能够查到了,亦或者在凤九那里也有了消息。 她必须争取时间,争取在任何人的前面找到他们。 “少爷,一队已经在保护着,我们不需要…您的身体状况现在…” 书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他们现在越往北,气温就越低罢了。这些,对她确实是有影响,但是还不至于让她耽误时间来休息。 “一切都别说了,按照我说的,加速前进。”就算是有人在守着了,也要小心才是。 两天后,书香终于到了那坐名为留山的深山之中,和自己属下的一队联系上。 这三年,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医馆,并且还利用自己前世的知识,在何家母子三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在四国间绘成了属于她的商业帝国,还组建了保护她的十支小队,每队二十人。 一队的队长正是何亮,颇得书香的信任。 “少爷,现并无异状。”何亮亮如星子的眼神看向书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里面有几人?”书香一说完,便察觉到她的心也紧了。 “两人,一男一女,一年纪稍长的老翁,一是妇人。”何亮道。 书香眼神一亮,一男一女,就算一个是老翁,一个是妇人,也有可能是秀才爹和书瑟。 她再也不犹豫,随着何亮朝着留山的一处隐秘洞口而去。 这洞口着实隐秘,可书香却不敢不小心。若真的是秀才爹和书瑟,能在这里生存三年,也肯定是设下了不少的陷阱才能活下来的。 走到一半,书香却是让何亮停下来了,“亮子,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出去看守。” “这怎么能行?”何亮不同意。 其实何亮根本不知道书香找的是什么人,他只知道按照书香说的去找人,书香也不敢把这件事情随意的托人,何亮也是经过她多番试探下才决定让他去找寻秀才爹和书瑟的人选。 “先出去罢,我会很安全的。” 书香有时候固执得可以,何亮也是明白的,虽然紧皱着眉,却是不再提出反驳,而是担忧道:“若有异常,少爷需想办法让我知道。” 何亮是和书香一起发家的,虽然称书香为少爷,但是在私底下还是很好的,不拘于一些小结,也不会在称呼上多做什么客套。 待何亮慢慢的挪出山洞,书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脚再不做停顿,踮了下脚尖,朝着更深处飞腾而去。 可是,待她快到最里面时,面对她的是几根‘咻咻’而来的树藤,那些树藤繁乱却又规则。幸而书香别的不行,可是用轻功闪躲的能力却是有的,几个飞腾之下,躲开了那些袭击她的树藤。 这样下去不行…书香心想。 人没见一个,连人声也没有,她无法判断人到底是不是秀才爹和书瑟,或者是有人故意设局来陷害了她。 “我是阿香,爹、二姐,是你们吗?” 她的声音达到了最大,阻挡树藤的手法渐渐有些凌乱。幸好,那些树藤随着她的话音而停滞了。 随之传出的是婉转而柔嫩的声调,“你说是阿香就是阿香,有什么证明?” 书香一听,算是彻底的喜了。心里的激动无法言表,真的是秀才爹和书瑟,他们真的是在这里。 “二姐,我还记得你…”书香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说起了当初书瑟被野猪咬的那一幕,又说起了当初她晒梅干的时候…将那些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做了个说明。 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嘴里,书香才惊觉,原来在那几个月里,对她的影响如此之深,甚至一点点的小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而前世的记忆,也没有这般的深刻。 书香说的都是外人不易知道的事情,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你真是阿香。” 声音由低到高,由远及近。书香看到的是一个妇人装扮的,隐约有当年书瑟眉眼的女子。 而书瑟从里面而出,看到书香的样子却是愣住了,“你不是…” 书香忙解释,“我就是阿香,只是我的容貌被改变了,声音也被改变了。二姐,你看,我这里还有伤,我这里也是伤疤…”她怕,她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自己,她都难以相信,实在是她的变化太多了。 书瑟还是不信,她摇着头,“不是的,你骗我,是不是你对阿香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阿香已经被你杀了?” “瑟瑟,先别说了,把爹推出去。” 低醇而略显苍老的声音听在书香的耳里不禁发酸,是秀才爹没错,只是…为什么? “爹,你怎么能出来?你放心,这人就算不是阿香,我也有办法让这人退出去了。”书瑟反对,两只眼睛看着书香。 书香见书瑟的手里拿着棍子,而她手上只有一把扇子,遂把扇子扔在了地上,又将发簪拔下,乌黑的发丝随即飘散开来,她的脚也朝着书瑟靠近,“我是阿香,你是我的二姐书瑟,你若是不相信,我前来,你直接把我敲晕了就是…” 她现在的样子很难相信,可是她只能利用最直接的办法让他们相信她是真的阿香。 “你…你…别过来…我…”书瑟的话也结巴起来了,“我会敲下去的。” “你敲吧,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就敲…”书香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这么看着书瑟,她想看着她,是否真的对她一点都不熟悉了,一点儿都不相信她。 若是他们这些亲人都不相信了,凤九就更不可能相信了罢。 “爹…爹…”书瑟有些无措起来。 “瑟瑟,扶我出去。”秀才爹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起来,而书香却是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扶?这是什么意思? 书香的脚步再也不在缓缓而进,而是朝着那声音快速而去,却是在靠近时,感觉到大腿上被棍子敲打,而她也顾不得这些,因为她一俯倒在地,看到的却是… 粗布麻衣下,那空荡荡的一边,少了一只本该有的脚。 “爹…”书香终于忍不住的红了眼,“是阿香不好,爹,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的?” 怎么会?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难怪要说扶,原来是根本少了一只脚。而就在刚才书瑟手里拿着的棍子,她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怕是就是秀才爹的拐杖罢了。 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子。 秀才爹不过才到四十而已,却已经白发早生、面布皱纹、少了一条腿… 她恨,她恨自己没能早些找到他们。 “爹…对不起,是阿香来晚了,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没有好好的看好他们,对不住给她第二次生命的董书香,也对不住他们一家对她的疼爱。 秀才爹和书瑟都被书香这突如其来的激动而怔了。 书香的哭真实不做作,他们看不出有哪里不合来。 大腿间的痛仿佛感觉不到,书香撑着手站起来,拖着被打到的左腿,直直的看着秀才爹,声音哽咽,“爹,和我回家,和我回家…别不信我…” 说落,已是泪流满面。 董致风看着眼前对着自己流泪的人,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初第一次看到自己妻子的样子。 “我相信,你就是阿香。” 书香愣住,书瑟怔住。 “你和你娘,很像,太像了。”董致风又道。 “我和我娘?”她从来不知道本身的娘长得什么样子,难道就是她这副样子?在刚才进来的路上,她已经将脸上常贴的面具给摘下了,就是为了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不管这里面的是不是他们,她都不打算用假面目来面对。 “是啊,你娘就像你现在的样子,我当初遇到她的时候,她扎着两只辫子,看上去很是可爱,又很漂亮…她抱着你,跪在了我的面前。” 书香听出了今天秘密。她竟然不是眼前的这个爹生的,她的生父另有其人?这算不算得上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玩笑? 董致风还欲说什么,何亮却是从外边进来了。 书香解释了一下何亮是自己的人,董致风和书瑟再无异议,接着就是书香安排着回到都城。 在路上,书香打听到了这三年来秀才爹和书瑟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初秀才爹的腿受伤,一时却是没有办法马上治好的,本是在一处地方等着书香,却不想当初鞑子快要将他们追到了。 他们这一躲,本是想要在鞑子退兵后出来找寻,却又得到了书香消失的事情,秀才爹的腿就是医治不当不得已的割掉的。 至于书瑟这一副妇人的样子,其实换了装之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三年的生活更让她沉稳了不少。 至于秀才爹漏口风的事情,书香也认真的问过了董致风。 “爹,当初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阿香,你真不是爹的骨肉,但是你比爹的骨肉还要亲。当初你娘带着你和阿生到来,已经受了重伤,没能熬过去,只能是将你们都托付给了我。 当初的情况紧急,你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你是颜氏的后人…” “爹,颜氏的后人?”书香大鄂,难不成她还真是那世代为医的颜氏后人?她捏造的一切成真了?这世界太狗血了。 “其他的我不清楚,只是你娘将你和阿生托付给我,按照你们的年龄,给你们排了次序。” 难怪她当初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根本不是她娘太过强大,而是因为她和书瑟、大哥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阿香,你若是不认我…” “爹,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你就是我的爹,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爹。”书香睁着大大的眼睛保证,心里却是想到了凤九对她说的话,凤九说会帮她报仇,只要她唯他利用,或者是合作。 此时此刻,她接了秀才爹和书瑟,虽然做了很多可以吸引其他眼球的事情,但是也难保证不会被发现… 承平皇宫内。 “主子,已经查到,颜神医将董家父女接入了府内。”林大沉稳有力的声调,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董家父女乃是他多年查探的事情,却是被颜神医先得一步,若是主子要抢也不是不可以,但主子却是一力的表明态度不准他做出任何的动作来。 “颜神医的身份不需要去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来和他相认。 在她离开皇宫的一刻起,再查到她出宫匆忙为了去接董家父女的一刻起,他就知道了是她。 当年他是没有查出阿香是颜家的后代,而后来他却是查出来了。只是对于她的出现有些不可置信,而后来他要她的贴身服侍,却是更近一步的想要去确认她而已。 她难道现在对他还在耿耿于怀吗?是因为他已经认下了一个‘董书香’?还是怕他不相信她?一切都是这么的难猜,他现在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去叫她来见我…不…我自己去见她。”凤九说到后面,竟是有些低沉。 他该去见她才对,三年了,明明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一无所知,真正的被命运捉弄,被蒙尘蒙住了双眼。 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假的‘董书香’,就就此消失罢。留她这些年,只是为了让其他的人不再去找那个真正的她。 夜深人静,书香本是要和书瑟在一起睡,却是书瑟不习惯了,赶着她离开,要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让书香觉得失落的同时,却又庆幸在这三年如此艰辛的情况下,二姐书瑟还是如同和以前一样的性格。至于书瑟赶着她离开,只是因为书瑟正好来了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而已。 窗外吹进微微轻风,带动着橙黄色的烛光摇曳着,书香的手里拿着一本古籍,两眼正看着古籍上面的字。 忽地眼前一道黑影落下。 “阿香,为何不认我?” 凤九醇厚的声音带着丝丝委屈,书香一抬眼入目的就是他饱含思念却又喜悦的神情。 她一怔,倏地笑了,浅浅淡淡的笑自然无比,“凤九,我已经走到你的身边了,我等着你认出我,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努力了三年,再次走近了他,至于等着他认出她,她的内心里确实有做这样的想法,却不想这一天这么快的就到了。 他们的对话,仿佛没有因为三年的间隔而生疏,似乎还更为亲昵,带着一种他们都察觉不到的亲近。 凤九枉然,“那如此,你便走到我身边罢。阿香,我说过,我不会认不出你的。” 什么认出不认出的已经不重要了,三年的分离,到现在的相聚,除了命运,更多的是两人的坚持。 在后来很久之后,书香问凤九,为什么订下那三年之约,是否她三年不出现,他就娶了那个董书香。 凤九答:若你不出现,我便是亲自踏遍这大陆,也必须将你找到了。 后来书香一想,他这还是没有回答要将那个假书香如何。 半柱香后,凤九已经将书香揽在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放松,书香亦是如此。 “允素,你为何会中毒?” “因为我亲自去查了安东县的那个宝藏所在地。”凤九道,“安东县既然属于承平的地域,里面的财富也是属于承平的。三年来承平的整顿虽然已经很好了,但是还不足以让承平百姓生活得好,所以我想着将宝藏给挖出来,然后再…” 书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你想要做一个明君。但是,你不觉得‘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更好么?你是一个为民的好皇上,但若让你的子民一直都不劳而获,那么…” 凤九却突然拿起她的手吻住了她,“你想的,正是我想的。”但是需要本钱。 “你…”书香的脸发红,不知是因为恼还是羞,还是急的,“你既然这样想了,为何还要拿宝藏?” 在她看来,那些宝藏都是虚无的,而且据她前世看的电视剧看来,那些宝藏怕只是一个引子,里面到底有没有宝藏,还是另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话,倒也安了书香的心。 凤九提出了要书香恢复身份的事情,书香干脆说了她是颜家后代的事情,但是说明不知道书生是什么人。 书香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查出了当初颜家确实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出生,却是没有儿子的,书生还真不知道是谁。 “阿香,你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或许还不知道,当初是西苑带走他的,就是担心我会将你三哥给害了,现在还在承平边关一带逗留呢,还以为我不知道。” 在书香的面前,凤九从来都称‘我’。 “真的?那大哥知不知道?”书香欣喜。 “前几天我告诉阿豁了,他也很高兴,本来想去见你三哥,西苑却在阻扰,暂时没有办法见到。”凤九的语气有些无奈。 实在是西苑下毒的功力太高了,虽然那些毒不至于把人的性命给伤害了,但是派出去的人,一律中毒而受伤了。所以才至今没有办法让书生回来。 至于书生的身份,凤九却是一点儿都不忌讳的,既然已经是前朝了,并且书生也没有一点想要复仇的臆想,只是为了躲开他,他不会报复他现在这个皇帝,也不会为他所用了。 “既然这样,允素,我颜家的事情都还未能沉冤得雪,我怎么能恢复身份呢?” 书香不同意恢复董书香这个身份,凤九犹豫了一番,最终同意。 书香却是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凤九就下旨,让她成为了太医院的首席医官,并且正五品,原因是她救了他。 朝堂上下一片震惊,可当看到书香出现在朝堂上时,他们却是不得不说一声‘神医’。 书香在上朝后的第三天,就对凤九道:“允素,朝中的廉亲王竟然还有势力,是否是你…故意…”放水?都三年了,廉亲王还不倒? 凤九似乎很高兴,“阿香,你能看出来?我只是在想着这廉亲王背后还另有其人在控制住了罢。” 书香不曾想,就因为她提出了这个问题,凤九在翌日竟然下了圣旨,让她担任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的职位。这个职位,是廉亲王争了许久都不曾争到的职位。 一时间,朝野震荡。 书香没问凤九为什么要将她推到风尖浪口之上。一味的相信他。 书香却是在空余的时间里,给董致风画了一个现代化的轮椅,让内务府制造去了。 拿到轮椅的时候,还给董致风做了一只假肢,现在董致风已经有人服侍了,加上轮椅他自己也能推动,一时间,竟然比书香刚刚看到的要年轻了十岁不止。 就在书香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持续好一段时间时,穆尔兰舟和元祐就到了。 穆尔兰舟在一年前继位,娶了东汗国最为宠爱的一名公主为贵妃,娶了鞑靼当朝的宰相女儿做皇后。 元祐却是依旧一人,现在他已经成了东汗的太子。 又是一番寒暄,穆尔兰舟和元祐一直都不愿意离去,书香笑着摇头,“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我了,以后的时间还很多,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见面时间。” 其实,就算当初他们的关系挺好,但是这三年都过了,书香不认为她能让他们这两个天之骄子的人物记得多久。 “这就赶着我们走了?”穆尔兰舟挑眉问,却是不动身子,依旧慵懒的坐着。 书香看着很怀疑,穆尔兰舟已经是一国君主了,竟然还这般的‘潇洒’。 “要不然呢?”书香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穆尔兰舟其实还是穆尔兰舟,说话的语气松了不少。 穆尔兰舟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突而大笑,“也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是必须的,不离开又如何呢? 他也是一直都在寻找着她,可是他却在一年前妥协了现实,凤九却还能保持到至今,说什么一切都太晚了。 这世上,除了感情,对他来说,责任已经成了第一位了。 穆尔兰舟离开,元祐却还是在坐着,他看着书香,以前的丫头,现在已经成了这么的美丽,让人不容忽视。三年的寻觅,出了结果,他应该欣慰和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在心里却还有一股浓浓的惆怅? 书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照说穆尔兰舟走了,这元祐也应该离开了。她以为元祐还要说什么,元祐却是说了一句:“以后的东汗还是需要你这个能手帮助一二。” 书香愕然的什么话也没有再说,看着元祐摇着羽扇离开。 半个月后,凤九带着她到安东县。 安东县已经聚集了几队的人马,都是为了即将出土的宝藏。 书香再一次的见到了穆尔兰舟和元祐。 为了那宝藏,他们成了敌对。 “阿香,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你退开。”凤九关心的看了一眼书香,却是将书香推在了一旁。 书香受不住,被推开,却是再度靠近了凤九,看着穆尔兰舟和元祐,“你们当真相信这里有宝藏?你们当真要因为这个宝藏,再度让这生灵涂炭?三年前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尸体,他们有孩童、有老人、有妇女,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你们的权利相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三队都带着的人不多,但却个个都是高手,若是相斗起来,谁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何况,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坷仪刚刚上任的一代新皇吗?他不过才十几岁,却能打败太子成为一代新君,我想,他到时候应该就有一番想法了。” “你们是一国之君没错,为了强大国家这个想法也没有错,但是踏在千千万万的尸体之上,难道这还是对的吗?你们肯定也不希望到时候被坷仪来个渔翁之利吧。” 书香的语气带着一种急切,因为她感觉到了周身都是寒气,那些咋起的杀气,似乎要吞噬她,让她的呼吸都感觉到极其困难。 站在她身旁的凤九即刻就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来,猛地看她,却见她脸色苍白难看,“阿香,你怎么啦?” 突然喉间一股血腥味上涨,书香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却是笑着看着凤九,“我没事。” 她的心里却在想着,体内的那股蛊虫在躁动不安,是因为她的心绪变化和这周身逼人的气息造成的。 她不想让凤九担心,可凤九却是已经按上了她的脉搏,然后脸色大惊,“阿香,怎么回事?”竟然是脉搏混乱,他几乎摸不到她的脉搏。 穆尔兰舟和元祐两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关心的神色,似乎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宝藏这一回事。 穆尔兰舟道:“凤九,怎么了?她到底怎么回事?” 元祐也道:“她刚才都好好的。” “我没事。”书香强撑着,“如果你们都相信我,那把宝藏图给我吧。” 其实宝藏图还不完整,他们三个人的合在一起,却是完整的。 穆尔兰舟身边的齐玉立刻就反驳,“不能给。” 元祐身边的幕僚也说不能给。 书香也不看其他的人,只看着穆尔兰舟和元祐,然后又看了凤九一眼,“允素,将宝藏图给我。” 凤九犹豫,“阿香,这宝藏图我不能给你。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我要是给了你,你就有危险了。” “给……我…”书香的气息不畅起来。 凤九不再犹豫,将宝藏图拿到她的手里,书香使劲了力气,将宝藏图摊开,给穆尔兰舟和元祐看过之后,从衣襟里拿出了火折子,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将那宝藏图给烧了。 凤九呆呆的看着,并没有阻止。而穆尔兰舟、元祐这边,却是因为他们没有下令动手,也没有人动手。 当那三分之一的图烧成了灰烬,书香看着穆尔兰舟、元祐,“若是不想要你们的子民受苦,若你们真的为了你们的子民,将宝藏图给我。” 此时的书香,更为虚弱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 在书香的干涉下,三张宝藏图似乎没有出现过一般,争夺了几年的宝藏,在她的手里,成了灰烬。 后世有人传言,因为奇女子烧了宝藏,遭到了天谴,导致她当场昏迷,昏睡不醒。 接下来的事情,坷仪却是同时向三个大国发动战争,几乎在同一时刻,承平、东汗、鞑靼三国都出现了内奸,或者应该是联合坷仪,进行了为期一年的战斗,战争并没有给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却是让三大国再度进入了一种资金紧缺的状态。 而坷仪,其实没有输,而是和三国签订了协议。 承平皇宫传出了重大喜讯,昏迷一年的宰相终于醒了。 后来的后来,书香才知道,她能醒来是托了萧痕的福。 萧痕杀了花语兰,得到了解药。 凤九给颜家平反,她恢复了身份。 后来,书香还知道了,萧痕为一个叫做董阿卿的女子立了墓碑。 后来,书香还知道了,柳娉婷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极其悲惨。 后来,三哥书生回来,合家团圆。 后来,沈君和书瑟被赐婚,成了一对新婚夫妻。 后来,承平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并产下一儿一女。 …… 二十年后,李子村。 “允素,我心悦你!” 他放弃了皇位,一起和她来过这田园的生活。 他目光灼灼,指着依旧俊朗的脸,“那…这里亲下。” ------题外话------ 咳咳…确实有些仓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