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人物信息 主角:慕夕美、舒展、慕乔言 慕府成员(以下顺序按年龄排列) 1、慕德芃:男,六七十岁,慕家的主人,开银行工厂,做各种生意,比较传统,思想比较封建。 2、慕老太太:女,60岁左右,慕德芃的二姨太,大太太过世之后,成为慕家的女主人。 3、慕庆:男,45岁左右,慕德芃与正室的儿子,慕家大老爷。 4、大太太:女,40多岁,慕庆的妻子,慕楚佳与慕夕美的母亲。 5、慕建:男,43岁左右,慕德芃与慕老太太的儿子,慕家二老爷。 6、二太太:女,40多岁,慕建的妻子,慕岩彬、岩皓与慕乔言的母亲。 7、慕慧:女,41岁左右,慕德芃与慕老太太的女儿,卫磊的正室,卫瑜雪的母亲。 8、卫磊:男,43岁左右,慕慧的丈夫,卫瑜雪与卫探盈的父亲,在外交部做事。 9、龟田香子:女,38岁左右,日本人,卫磊的侧室,卫探盈的母亲。 10、慕楚佳:女,22岁左右,慕庆与大太太的长女,慕家的大小姐,清秀美丽,容貌仅次于妹妹慕夕美。嫁给了三弟慕岩皓,成为三少奶奶,育有一女娇娇。 11、慕岩彬:男,22岁左右,慕家二少爷,慕建的长子,程幻芝与白如玉的丈夫,贪恋美色,流连于夜总会、舞厅与小胡同。 12、程幻芝:女,20岁左右,慕家二少奶奶,慕岩彬的正室,聪明机灵,很讨慕老太太的喜欢,打理着年轻一辈的生活起居。 13、白如玉:女,十八九岁,戏子,被慕岩彬看中成为他的侧室。 14、慕岩皓:男,20岁左右,慕家三少爷,慕建的二儿子,慕楚佳的丈夫,有经济头脑,受到慕德芃赏识。 15、郑欣雅:女,十九岁左右,慕老太太的亲戚,在慕家借住,喜爱佛经。 16、卫瑜雪:女,19岁左右,慕德芃小女儿慕慧的长女,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卫探盈, 17、金宏凯:男,20岁左右,卫瑜雪的丈夫。 18、慕夕美:女,18岁左右,慕德芃大儿子慕庆的唯一亲生女,有一个收养的姐姐慕楚佳,慕家最美丽的女孩。 19、舒展:男,20岁左右,舒启华的义子,慕夕美的男朋友。 20、慕乔言:女,18岁左右,慕德芃二儿子慕建的小女儿,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有两个哥哥,分别是老二慕岩彬与老三慕岩皓。 21、相奕:男,25岁左右,慕乔言的丈夫。 22、卫探盈:女,十五六岁,卫磊侧室龟田香子的女儿,卫瑜雪同父异母的妹妹,中日混血。 其他(按年龄顺序) 欧阳传荣:男,四十六七岁,舒启华计划的实施者,欧阳旖旎、梅竹与瑾钧的父亲。 舒启华:男,45岁左右,对付慕家计划的操控者,舒展的义父,培养多名杀手。 欧阳旖旎:女,19岁,欧阳传荣的长女,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欧阳梅竹。 欧阳梅竹:女,19岁,欧阳传荣的次女,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欧阳旖旎。 欧阳瑾钧:男,18岁左右,欧阳传荣的义子,欧阳旖旎与梅竹的弟弟。 ------------ 长评 (谢谢大家的支持,特地把大家的长评发上以表示感谢) 尔七七 看到小说的简介和标题,顿时觉得作者应该是个非常有才气的人,一般这种民国的文我看的比较少,但是略微瞄了一眼觉得作者应该是写得很好的,而且你的封面我非常的喜欢,其实题材我也蛮喜欢,希望能在你的笔下看见一个温婉如玉的风情女子,在那样的年代,应该是极美的。作品收藏了,有空再过来瞄瞄。原谅我不能给出什么建议,这类文是真的看得少,不敢妄自评论==顶多也就看过张爱玲的这类小说,还是不班门弄斧了~~~~糖糖加油啦 愤怒的温柔 本要写第一长评,但是看到那个写细评的什么之,顿时怕了,还是再降一格吧。 正传。第一说,敢把书名字写成《京华风云》的就已经很有勇气了,我以前玩笑说是准备写成《京华烟云》姊妹篇吗,糖(前面的英文好深奥,就简称糖了啊)谦虚的说不是。这么多字数之后再回头去看,虽不是,其不远矣! 第二说,说文笔,可以说是在网文这么个范畴里很让人惊艳的了。同时也很好的照应了书名《京华风云》,又连同简介一起都给人一种很浓厚的民国气息。所有的这些相互的综合,字里行间就透漏出了厚重的历史韵味。 第三说,故事情节,舒缓紧凑相辅相成,让人不自觉的就带入其中,紧张时攥紧手心,遗憾时扼腕叹息,结局明快时又心里一阵轻松。 第四说,人物名字,这是我最爱的一点,乔言、夕美、瑜雪等等,个个都极具美感,又有让人认同的气息。 第五说,还需努力,再接再厉,给我们呈现出更好的故事来。 小结,《京华风云》,魅力美丽,你值得拥有! ------------ 第一卷 金玉满堂 ------------ 前言 树林中,硝烟弥漫,炮火连天,到处都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一位飒爽英姿的女兵瞄准对面缓缓移动地日本鬼子不停射击,被瞄准之后纷纷倒地,可是对面鬼子的后续部队前来增员,越来越多,女兵前面的一个男兵转身喊道:“连长,又来了一大批鬼子,怎么办?” 连长道:“撑住,为我们大部队撤退多争取点时间。” 在此时,鬼子的一个阻击手埋伏在了队伍的附近,他对准刚刚转身的男兵后,男兵立刻倒地,连长看到,喊道:“大家注意鬼子的狙击手!”喊完照着狙击手隐藏的地点射击。 狙击手迅速换了位置,对准了女兵,手指扣动了扳机・・・・・・ “乔言!乔言!快跑!快!不要!不要!”女孩被噩梦惊醒,瞬间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呼吸急促,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不停地抽咽。 ------------ 第一章 结婚进行曲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期,南京国民政府统治下的社会动荡不安,国民党大肆捕杀革命党人,矛盾激烈冲突,而北平作为文化古都,社会经济却有了较大的发展。 北平城内富贾豪商众多,坐落于安福胡同的慕家,更是家财万贯。慕德芃是有名的实业家,开银行工厂,做不同的生意买卖,虽年已七旬,但子孙满堂,很是快活,细细品味晚年之乐。 今日的安福胡同热闹非凡,小贩挑着水果担子,做那临时的生意。各式的车子排满了街道,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慕家大门洞开,左右各立石狮,用彩绸花扎了起来,门旁刻有“慕公馆”的金牌在阳光的直射下闪亮夺目,俄国乐队在门口奏起乐曲,唢呐弦乐之声直传云霄,喜庆之气浓厚祝福之声不断,慕家正在举行一场豪华婚礼。 一女郎立于石狮旁,左右张望,好似在等人,不久见一辆蓝色林肯车驶来,便迎接上去,一位穿旧蓝布长衫的姑娘走下来,女郎猜想要迎接之人便是此人,笑盈盈道:“是欣雅姐姐吧,我是乔言。” 郑欣雅细细打量着慕乔言,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了一套芽黄色洋装,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腿,一对钻石耳坠在两腮旁晃动。接着转头面向慕公馆大门,看到门口张灯结彩很是疑惑。 乔言看到欣雅惊奇的表情笑言道:“今天是我三哥结婚的日子。” 欣雅惊讶道:“是岩皓哥吗?和谁啊?” 乔言笑道:“你知道我哥哥啊?是和楚佳姐姐。” 欣雅立马嘴巴变成了o型:“他俩不是姊弟吗?” 乔言解释道:“没事,不是亲姊弟。” 欣雅瞪大了眼睛,乔言拉了欣雅的手道:“好啦快进去吧,这个以后再向你解释。” 进了大门,欣雅睁大了眼睛,看到楼房前的广场芳草萋萋,繁花依依,空气中荡满了绿芽新叶的清香和浓烈的花香,走进重院子,两边抄手游廊,用红绸拉起了花网,楼外的柳树上也挂满了彩绸花,走进一个月亮门,除红绸外还挂满了小巧玲珑的纱灯,到处都洋溢出喜庆,金碧辉煌的楼房把欣雅看的眼花缭乱,不知走了多久,便到了大礼堂,地上铺了厚厚的红色地毯,踩在脚下软软的。旁边还有演奏台,唢呐弦乐之声在礼堂内回荡,宾客们站满了礼堂,只留出了一小片敞地便于新人入席。 不多时,礼堂内响起了掌声,原来慕岩皓和慕楚佳慢慢走入礼堂中心,后面跟了男女傧相和拉纱的小朋友,其中有个女傧相特别的引人注意,和其她傧相一样穿了粉色印花旗衫,旗衫上镶嵌了水钻,月牙刘海,弯弯卷发,眉如细月,眼似水杏,眉目如画,娇艳无比,高贵气质,犹如画中人。 欣雅拉了拉乔言的手道:“那个女傧相是谁?真是漂亮。” 乔言低声道:“是夕美,大伯的女儿,楚佳姐的妹妹。” 欣雅点点头,心想以前就知道慕家人口很是多,今天一见果然不错,据说慕爷爷有二儿一女,而慕楚佳和慕岩皓是儿时就见过的,分别是大伯慕庆和二伯慕成的孩子,今日所见慕夕美和慕乔言也分别是两个伯伯的女儿,还有未见之人更多,想想以后要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内心有些惶恐,更别说还要过这种寄人篱下日子的感受了,这又让她想起了刚刚驾鹤西去的奶奶,一种悲伤的情绪涌入心里,然而在这种环境中只能默默忍受住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当在自己不断思考中,婚礼已经结束了,可自己头脑还是混混的,只记得开始时有个司仪在台上不断说着,后来介绍人和证婚人进行发言,新人用印。 慕乔言看到郑欣雅愣住了,便扯扯她的衣袖道:“我们走吧,去见爷爷奶奶。”欣雅点点头。 不知又走了多久,经过了很多华丽的建筑,到了一扇门门口,慕乔言问了句有没有人,听到里面有人应答,便拉了欣雅掀开紫幕走了进去,欣雅看到屋内比大礼堂是另外一种华丽,真是富丽堂皇,屋子正中有个白绒大沙发,沙发上精细的秀了百花的大花样,沙发下是五龙戏珠的地毯,两边各一套紫檀雕花格架,随格放了字画古玩等,格架旁有一个小雕花茶几,上面放了三脚鼎,正烧着沉檀,烟熏缭绕,一股浓厚的檀香味儿扑入鼻中。 两位老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乔言边叫爷爷奶奶边撒娇的坐在两人中间,慕德芃不住的吸着雪茄,慕老太太手拿佛珠道:“欣雅啊,你奶奶的逝世我很是伤心,她是我的好妹妹,从小就对我言听计从的,我把你接来,好好照顾你,就是想让她含笑九泉,不让她有个挂念,你是个好孩子,能吃苦耐劳,比你这几个妹妹强的多,从小你就失去了父母,跟着你奶奶许久,你奶奶的逝世给你的打击很大,希望你在我们家住的开心,把我当作你的亲奶奶,不开心不高兴可以向我诉说,如果不好意思,也可以去找你姊妹们谈心,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不用不好意思,少什么缺什么就去找你二嫂。” 这时一使女小岚走进来道:“老太爷老太太,二少奶奶到了。” 说着,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掀开了紫幕走进来,慕老太太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欣雅,这就是你二嫂程幻芝,以后生活上的事就找她。” 程幻芝打趣道:“奶奶真是高抬我了,这位妹妹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奶奶可是一清早就派人去喊我来接待妹妹。” 慕老太太道:“你还说,看看表,现在都几点了才来。” 幻芝笑道:“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奶奶喊我我一分钟后马上就站在奶奶您的面前,这样好不好?” 慕老太太道:“一分钟?那你就赶快去拜师学穿墙术或飞行术,这样到的更快些。” 幻芝打趣道:“那奶奶一定要给我找师傅了,我人际贫乏,可没听说有教这些的。” 慕老太太笑道:“那边有个观音像,你就拜观音为师傅吧,让她在梦中指点你。”大家因慕老太太的话笑开了。 幻芝笑着打量欣雅,一身朴素的衣衫,但脸蛋却很是清秀,她不好意思站在那低着头,道:“妹妹刚来,肯定是很累的,我带她到屋子里休息休息吧,给她换上新衣服,她这身太寒惨了。” 欣雅听到这话,头又往下沉了好多。慕老太太看到欣雅很是为难,也知道幻芝向来说话都是口无遮拦,便道:“欣雅,你二嫂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你不用理会她,幻芝,你妹妹新来你也不让一下。” 幻芝一愣,接着笑道:“哎呀,妹妹不用放在心上,你二嫂我说话不经大脑,你可不要生气。” 欣雅立马慌了起来:“二嫂,我不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是很会说话,以后不懂的还要请教二嫂。” 幻芝笑道:“嗨!什么请教啊,你太抬举我了,我也是什么都不懂,还不是边学边做的,何况我嫁进来时间也不长,和你一样都是半斤八两。” 乔言笑道:“好了两位,都不用这么谦虚,二嫂,我们带欣雅姐去看看房间吧。”说完便站了起来对两位老人道:“爷爷奶奶,我们先走了。” 慕老太太点点头道:“好好照顾你欣雅姐姐。”乔言笑着拉了幻芝和欣雅便离开了。 三人在走廊慢慢走着,见慕夕美迎面走来,慕乔言笑着对夕美叫了声四姐,夕美道:“二嫂五妹,这位是?” 幻芝道:“这是你欣雅姐姐,今个儿刚刚接来。” 夕美恍然大悟,道:“奥,这就是奶奶让五妹接的欣雅姐姐啊,姐姐你好。” 欣雅微笑的点点头,心想这位妹妹真是个美人,大伯大伯母真是幸福,能有楚佳姐和她这两个仙女似的女儿。 乔言拉了夕美的手道:“今天你做傧相,这么忙,怎么还到处乱跑?大姐怎么样了?不对,应该是三嫂,哎呀,烦死了,我该怎么称呼啊。” 幻芝和夕美互相看了看,道:“你就称呼三嫂吧,反正是嫁给你哥哥,既然是你哥哥的妻子,理所当然便是嫂子了。” 幻芝看看夕美道:“不过为了方便不让外人弄混,四妹也要改口,从今天起也要称呼大姐为三嫂。” 夕美很是为难道:“为什么我也要改口?我和大姐本就是同父同母的好姊妹啊。” 幻芝道:“那可不行,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大姐和我一样,都是由外嫁进来的,以后我就可以直呼大姐为楚佳了。” 乔言扭头对欣雅道:“欣雅姐姐,我们先不要回房间了,去三嫂那看看吧,那里应该很热闹。” 夕美笑道:“乔言,你就改改性情吧,总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钻。” 乔言向夕美斜了一眼,欣雅看到她俩人这样,不好意思道:“好吧,刚好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楚佳姐了。” 乔言朝夕美笑道:“还是欣雅姐好,刚来就这么照顾我,我是咱家老小,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让着我,还好又来了个姐姐,要不早晚都被你们欺负死。” 幻芝把乔言轻轻一推,道:“人家四妹就说了一句就引起你这么多话,真是个话匣子。” 乔言伸伸舌头道:“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是个话匣子加大喇叭。”说完拉了欣雅就跑,幻芝在后面边追边喊:“好呀你乔言,敢这样说你嫂子,看我追不追的上你,你等着。”夕美笑着看她们你追我赶,也慢慢跟去。 四人到了一间卧室外的小客厅,见里面围满了人,都喊叫着让慕岩皓和慕楚佳公布恋爱史,岩皓没办法就慢慢的讲述着,楚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听到有趣的地方哄的都拍手大笑,乔言也边拉了欣雅往里挤边笑,欣雅也顾不上观赏房间了,只得跟了乔言被挤的东倒西歪。 幻芝看了乔言的样子,无奈的对夕美道:“哎!你看看乔言这孩子,就没有一点安分气,整日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看书,希望以后别像我一样这么没学问就行,她应该学学你,读书钢琴绘画样样精通,还这么娴熟文静,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乔言就是个野丫头,因为年纪是最小的,所以从小一家人都惯着她,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真担心她以后不好嫁人,哎!” 夕美笑道:“二嫂不用担心,乔言毕竟还小,有些事过不了几年就会明白的,到那时候什么都会懂了。” 幻芝皱了一下眉道:“不会的,你们俩是同年的,你仅仅比她大几个月而已,怎么你什么都会都懂,而她却一窍不通。二伯和二伯母也不好好管教一下她,照这样发展下去,也不知道将来乔言会变成什么样子。” 夕美笑道;“二嫂,你别想这么多了,人总是会变的,我相信乔言过不了几年就会成熟长大。” 突然有人叫道:“夕美。”两人回头望去,幻芝笑道:“呦,是宏凯啊,好久不见,难道这么不想表姐吗?眼里只有夕美。” 金宏凯鞠躬道:“原来表姐也在,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想。” 幻芝叹气道:“看来我要退场了,你们慢慢聊。” 金宏凯道:“表姐,我一会去你那拜见你。” 幻芝笑道:“哎!听你这口气准有事要求我,那好,一会见吧。” 金宏凯对夕美道:“夕美,你最近还好吗?这几天挺想你的。” 夕美苦笑道:“我还好,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进去了。”说完转身离去。金宏凯张嘴想叫住夕美,可心里又开始犹豫了,在西服口袋中掏出卷烟朝幻芝房间走去。 夕美端了杯香槟茫然的左右张望,一男子走过道:“请问小姐芳名?今天晚上能否赏脸出去跳个舞?” 夕美赔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去。” 男子搂住夕美双肩道:“呦,不就是去跳个舞吗?爷是看得起你才让你陪,别给我玩高傲,老子不玩这套。” 夕美挣扎道:“你放开我,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 男子道:“你喊啊,喊啊,你以为老子怕?你不去也得去!” 夕美叫道:“放开我,来人啊,你个色狼!” 仆人肖升听到夕美的叫声,赶紧跑来,看到这情形立马拽开男子道:“这位先生,请放开我们小姐,您是哪家公子,请注意点形象。” 男子松开夕美道:“原来你是这家小姐啊,怪不得这么高傲,不过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今天在你家就算了,以后我还会找你的,对了,我叫欧阳瑾均,你要记住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肖升对夕美道:“四小姐,你没事吧。” 夕美皱眉道:“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这人也不知道是谁请来的?”说完便撅嘴上楼回房间了。 程幻芝在屋内听到有脚步声,起身迎上去,看到金宏凯吸着烟沮丧的走来,道:“宏凯,你这是怎么了?” 金宏凯看到程幻芝,把她拉到房内小声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幻芝莫名道:“什么怎么办?说这没头没尾的话。” 金宏凯道:“表姐你坐,我给你慢慢说。” 幻芝叹气道:“哎!我说的真没错,无事不登三宝殿,谁叫我心地好呐,好吧,你慢慢说。” 金宏凯看到幻芝坐下,道:“表姐,你能撮合撮合我和夕美吗?” 幻芝道:“你们不是很好吗?根本就不用撮合,你们不就差提亲了吗?” 金宏凯道:“表姐,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夕美是怎么想的。” 幻芝道:“我明白了,现在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夕美不一定会喜欢你。” 金宏凯脸红道:“我是说不知道夕美怎么想的,没有说她不喜欢我。” 幻芝道:“那不就得了吗,你直接去问问夕美。” 金宏凯道:“直接去问?怎么问?” 幻芝笑道:“难道还用我这个已婚妇女教你嘛,你好好想想吧,我去新房看看,还有,万事要靠自己努力,加油吧!等你的好消息。”幻芝整了下衣服离开了,金宏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 ------------ 第二章 远亲入慕府 郑欣雅疲惫的跟了慕夕美到了自己的住所,同样是很华丽,夕美道:“今天这一闹想必姐姐你一定很疲劳,赶快休息吧。” 欣雅拉了夕美的手道:“等等,你陪陪我好吗?” 夕美笑笑拉了欣雅坐到床边,道:“好吧,你不习惯吗?” 欣雅摆摆手道:“不是,是因为明天要见伯伯伯母们,我怕明天闹笑话,想提前让你给我讲讲这家里的人,对了,乔言呢?” 夕美道:“乔言啊,应该是去舞厅跳舞了吧,她总是这样玩到很晚,不用管她。我们家里的人固然很多,但记住并不难,我先从爷爷奶奶说起吧。”夕美看到欣雅点点头继续道:“奶奶并不是我亲奶奶,她是爷爷的二姨太,我奶奶去世的早,所以就习惯把二姨奶奶直接称呼为奶奶,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岩彬二哥、岩皓三哥和乔言六妹的父亲慕建二伯,而我父亲和三姑母是我亲奶奶的孩子,其中三姑母一家在日本,只把瑜雪姐姐一人留在家里,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据说三姑父还有个二姨太,但我们一直都没有见过。” 欣雅问道:“那你们几个姊妹的年龄呢?” 夕美回答道:“大姐和二哥是同年,就是月份大于二哥,大姐就是三嫂,你以后跟他们一样也称呼她为三嫂,三哥比他们小两岁,已经二十了,我和乔言十八,但我比她大五个月,异姓姐姐就只有你和瑜雪姐,瑜雪姐比我大一岁,对了姐姐,你多大了?” 欣雅笑道:“我和瑜雪是同岁,但我是正月的,肯定是比她大的了。” 夕美抬头想了想道:“恩,瑜雪姐是八月的。” 欣雅道:“对了,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三嫂是收养的孩子?” 夕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爷爷不和我们谈论这件事,而且这婚姻本来爷爷是不同意的,看到三哥和三嫂很伤心,我们就不断的向爷爷诉说絮叨,最后爷爷是好不容易答应了,但他至今还很是气愤,总之这好事来之不意,我们都很重视。” 欣雅点头道:“难怪我今天见爷爷很不高兴,爷爷是不是很凶啊?” 夕美摇摇头:“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欣雅道:“没有听谁说,我自己猜的。你在哪里上学?” 夕美道:“我,瑜雪姐和乔言都在尚德曼女中,是英国人办的学校。” 欣雅笑道:“你说话真是好听,就像银铃似的。” 夕美不好意思的笑笑。欣雅继续道:“听说你身体不怎么好,是吗?” 夕美咬了一下嘴唇道:“还好,没有大碍。” 欣雅听后便低下了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夕美看到欣雅的表情道:“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姐姐你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欣雅点点头把夕美送出了房间。 深夜,天色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在一所装饰豪华的公寓内,一个黑影在窗户旁闪过,卧室内的人听到了声音,走到床边看了看没有人,转身刚要离去,黑影身手快捷的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黑影赶忙走到卧室,搬开衣柜打开了保险箱,拿出了文件装在了口袋中,随后,黑影拿出手枪,仅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杀死了各个屋内所有的人,听到窗外有警察到来,赶紧翻过窗子爬了出去。黑影像行人一样慢步走在大街上,避过警察后,依旧提高警惕听着背后的声音,走到一个杂货铺中,左右看了一下便拨通了电话:“父亲,我是舒展,东西已拿到,好好,我这就给他送过去。”付钱后走到小胡同内的一辆黑色轿车旁,上车后便快速离开了。 清晨,阳光明媚,慕夕美很早就起来,慢慢走到郑欣雅的房间,走到门口,便有檀香味儿迎面而来,夕美很是奇怪,问了句有没有人,听到里面有应答,便轻轻走了进去,见到欣雅在沙发上坐着看书,笑道:“姐姐好认真啊,大清早的就看书,让我来看看是什么书。”说完便把书抢了来,一看是《金刚经》便一愣,接着道:“原来姐姐还研究佛经啊。” 欣雅笑道:“哪是研究啊,就是随便看看。”说时已经把书拿了回来。 夕美道:“还是先不要看了,到楼下去吃早餐吧。”说完拉了欣雅就下楼。 走到慕德芃房间门前,欣雅这才知道夕美几姊妹跟爷爷奶奶一起吃饭,走进房间,一抬头便见一陌生女子站起来,她穿了件印有鱼鳞斑蛋青色的短旗袍,素净的脸很是俊俏,眼睛里透着纯真,夕美道:“这就是我昨晚给你提起的卫瑜雪姐姐。” 欣雅走上前道:“瑜雪妹妹你好。” 瑜雪点头道:“姐姐好,坐下吃饭吧,奶奶说你吃完饭后,让我们带你去见伯伯伯母们,不过这时候伯伯伯母好像都还在休息。” 欣雅道:“没事,一会吃完去看看吧,奶奶呢?” 瑜雪道:“爷爷奶奶还没有起,我们几个要去上学,所以吃饭很早。” 几个人边吃边聊,欣雅道;“怎么没见乔言妹,她不去上学吗?” 夕美笑道:“她啊,恐怕还没有起床,这个懒丫头每天早晨起的都很晚。” 突然门外有人道:“谁说的啊,我这不是起来了嘛。”慕乔言走进来坐在了夕美旁边,夕美笑着打趣道:“肯定是因为欣雅姐来了,不好意思让姐姐知道你自己的毛病,害怕姐姐笑话,是不是?” 乔言道:“才不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混淆是非,我平常起的也很早。” 瑜雪立刻笑道:“好了好了,你再怎么说也没有人相信,吃饭吧。” 吃完饭,欣雅就在那三姊妹的带领下去拜见伯伯伯母们,但由于时间比较早,二伯一家还没有起床,只有大伯那来了客人,便早早起来了,乔言见到客人便笑道:“原来是宏凯哥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客人那。” 金宏凯脸立刻红了,道:“难道我就不是客人吗?” 乔言道:“你哪还是客人嘛,马上就要成为我的。” 夕美马上捂住了乔言的嘴道:“是你的哥哥吗?” 乔言挣脱掉夕美道:“我现在本来就叫他哥哥啊,我说的是。”还没有说完看到夕美的眼神怪怪的,便住嘴了。 大老爷慕庆斜坐在沙发上道:“夕美啊,欣雅刚来,好好照顾你这个姐姐,欣雅你要少什么东西尽管向你大伯母要,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了。” 大太太坐在慕庆的身旁慈爱的笑道:“是啊欣雅,你大伯说的不错,少什么东西就向我要,不用不好意思,实在不行的话,就告诉夕美,让夕美来要,夕美,以后下了学就经常去陪陪你欣雅姐姐,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 乔言大大咧咧道:“好了好了伯父伯母,你们要说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就不用叨来叨去了,金宏凯,你来是不是找四姐的,我就知道你是这个目的。” 金宏凯脸瞬时间就红了,立刻解释道:“不是的,我来是和大伯父商量工作的事情。” 乔言摆摆手道:“得了吧,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如果不是找夕美的话,我们可就走了。”说完拉了夕美等人就往外走,金宏凯急了,道:“等等,我和你们一起走,大伯伯母告辞,下次再来。”立刻转身跟了去。 几人走在走廊上,乔言嘲笑金宏凯道:“我就说了你肯定是找夕美的,你还不好意思。” 夕美皱眉道:“五妹,不要说了,去上学吧。” 金宏凯拉住夕美的胳膊道:“我有话给你说,跟我来。”拽了夕美就往花园里走。 乔言向瑜雪和欣雅使了个眼色,道:“跟过去看看吧,走。” 卫瑜雪有些生气道:“乔言别去,她们有悄悄话要说,你别去打扰。”说了拉了欣雅往外走,乔言看到急忙跟上道:“好好,我不去。” 欣雅看到这种情况,便道:“是不是金宏凯喜欢夕美妹妹?” 瑜雪道:“应该是吧,凯哥从小就对夕美很好,但夕美总是躲着他。” 欣雅点点头道:“奥,那我回房间了。”欣雅转身走上楼梯,而瑜雪和乔言也回了房间换校服。 ------------ 第三章 求婚失败 花园里,几株老槐树抽出了嫩芽,修葺整齐的玫瑰花。郁金香散放出扑鼻的香气,一簇簇花次第绽放,红如胭脂,白似积雪。安静的院子没有了昨日的热闹与笑语,但依旧很是华丽富贵。院子内静悄悄的,偶尔有当差和老妈子们修葺着草坪和花丛。夕美身穿白色洋装在小树林荡着秋千,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欣赏着繁花似锦的院子,静静地,悄悄地,突然夕美眉毛一皱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一会还有课。” 惊到了站在旁边的金宏凯,夕美扭头望向他道:“什么事?说呀。” 金宏凯支支吾吾道:“我的心事你还不明白吗?” 夕美望向前道:“我不明白。” 金宏凯红着脸道:“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从小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在等,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对你说,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夕美看着他道:“对不起,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从来没有多想,我一直以为你也把我当成妹妹。” 金宏凯失望的望着往前走的夕美道:“那现在呢?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和我发展下去?” 夕美边走边摆摆手道:“我不想打破我们以前的那种感情,对不起,我先走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好哥哥。”说完已经走远了,金宏凯坐在秋千上静静地发呆。 这边有人在伤心,而另一边却有人在犯愁,大太太皱了眉头坐在沙发上,大老爷慕庆洗了把脸后看到夫人心事重重的呆坐着,便也坐在沙发上关心道:“怎么夫人,这么不开心。” 大太太看看他道:“你说说该怎么办?宏凯和乔言是有婚约的,但现在他两人都还小,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件事,而我现在越来越觉着宏凯很喜欢咱家夕美,你说呢。是不是?” 慕庆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早就觉察到了,本想问问宏凯,但一直没有机会。乔言是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是不会把宏凯放在心上的,而咱家夕美很是文雅娴熟,并且还是个美女胚子,宏凯喜欢上夕美很是正常,我看宏凯这孩子也不错,再不行就和四弟一家商量商量,让宏凯和乔言退婚。” 大太太听后猛地一推慕庆,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别开这么大的玩笑,而且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退婚,外人会怎么想我们家,这有损脸面的事就别说我不同意,就是爸爸妈妈也会反对。爸爸当初同意楚佳和岩皓的事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让他接受夕美和宏凯,我看是很困难。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撮合她们,而是想办法分开她们,让她们各回各位,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 慕庆呷了一口茶,道:“咱们现在再怎么说也是没用,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去部里,这件事以后再说。”说完起身拿了帽子便离开了,留下了大太太一人冥思苦想。 阳光明媚,一座座欧式建筑屹立在茫茫葱绿的树林中,校园内很热闹,一个个身穿校服的女学生在草地树林里嬉戏玩耍,慕夕美和慕乔言坐在草地上聊天,乔言惊讶道:“金宏凯真的向你求婚了啊。” 夕美一拽她道:“你小声些。”夕美左右看看:“别让别人听到,其实也不是求婚,只是问我喜不喜欢他。” 乔言小声道:“那你怎么说?” 夕美道:“我就说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我还对他说我不想打破以前的那种感情。” 乔言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夕美看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乔言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哎!我好累啊,昨晚玩的太晚了。”说完往草地上一躺,口口声声叫道:“真舒服啊!” 夕美笑着看着她,这时上课铃打响了,乔言立刻坐起身埋怨道:“怎么这么快啊,我刚躺下,夕美走吧。”俩人站起来走向教室。 安静的走廊中传出国文老师的吟诵声:“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雕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夕美沉醉于老师的朗诵中,略带磁性的中音在脑内不停地回荡,她是非常的喜欢这位国文老师相奕,但她也很明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自己似乎对这位老师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单纯的崇拜而已,她总感觉这位老师很不平常,究竟为什么感觉不平常还真是说不出来。 相奕在讲台前讲着这首宋词:“这首宋词的作者是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在当时动乱的岁月里,词人颠沛流离,作客异乡,当春回大地时,触景生情,创作了这首《临江仙》,来抒发自己的悲凄之情。这首词还有个简单的序,大家谁知道?” 夕美环顾教室,看到同学们脸上写满了“不知道”,便自觉地站起身来道:“老师我知道,是‘欧阳公作《蝶恋花》,有‘深深深几许’之句,予酷爱之。用其语作‘庭院深深’数阙,其声即旧《临江仙》也。” 相奕点点头道:“很好,慕夕美同学,那你能不能把欧阳修的《蝶恋花》吟诵一下。” 夕美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相奕摆手示意夕美坐下,自己继续讲了下去。 幻芝与慕岩彬在房间内嬉戏,岩彬搂着幻芝道:“我们都结婚一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儿子?” 幻芝笑笑道:“说明你功力不到,你要努力了。” 岩彬道:“你说我功力低,那我们就试试。”说完便压住了幻芝,幻芝推开岩彬道:“你少来,大白天的别人看到多不好。” 岩彬抱住幻芝道:“哪里有什么人?” 幻芝用中指点着岩彬的额头道:“马上就来人,我听到脚步声了。” 岩彬放开幻芝,疑惑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 幻芝道:“两分钟内就有人进来,你不信咱俩打赌。” 岩彬得意道:“打赌就打赌。”边说边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只金表,道:“为了公正性,现在就拿表计时。” 幻芝点头笑笑道:“好,你现在计时吧,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岩彬道:“你就这么确定是我输?好,如果我输了,以后我的钱全交给你,怎么样?” 幻芝道:“很好,如果我输我也把我全部的家当交给你。”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幻芝接着道:“你现在看看表。” 岩彬看完脸色沉了下来,接着勉强笑着求情:“夫人我错了,这次就算了。” 幻芝没有理会岩彬的话语,起身去开门,见金宏凯嘴里叼着烟,表情很难看,疑惑道:“宏凯,你怎么了?快进来。” 金宏凯走到房间见慕岩彬坐在沙发上叫了声表姐夫,岩彬让金宏凯坐下会,幻芝端了一杯咖啡递给他道:“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在夕美那碰钉子了?” 还没等金宏凯回答,岩彬插道:“为什么说在夕美那碰钉子?你和夕美怎么了?” 幻芝瞥了一眼岩彬道:“闭嘴,没问你,一会再算咱俩的帐。”岩彬听到幻芝要和他计较方才的事,便立刻封住了嘴,他心想现在表现好些一会好有回旋的余地,总之不能把他自己的钱交给幻芝,只要交了就相当于以后没有了自由。 金宏凯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已经问过夕美了,她拒绝了。” 幻芝想了想道:“岩彬,你去想想办法帮帮宏凯,如果你能撮合他俩在一起,我就不要你的家当了。” 岩彬如获珍宝,高兴道:“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宏凯,你是想要夕美的人还是心?” 宏凯道:“当然是都要。” 岩彬皱皱眉头道:“这比较难,人好说,就是这心不好办,得要你的努力,要不这样,我先想办法让她人属于你,感情问题你们结婚后慢慢调整。” 宏凯思考了半天,艰难地点点头,问道:“这个好不好办?” 岩彬自信地笑道:“这个你就放心,你回家等好消息吧,不过要给我点时间。” 宏凯起身谢道:“谢谢表姐和表姐夫的帮助,宏凯感激不尽,那我现在就先告辞了,在家等候佳音。” 幻芝和岩彬送走金宏凯后,岩彬附在幻芝耳旁道:“你先去说服下夕美,看看她的反应,我好进行下一步。” 幻芝点点头,岩彬接着道:“该继续聊我们的问题了。” 幻芝疑惑道:“我们的问题,是你输的问题?现在你要谢我不没收你的财产是吗?” 岩彬抱起幻芝走向卧室道:“是孩子的问题。”幻芝没有应答,沉浸在甜蜜之中。 ------------ 第四章 拜访慕家 夕阳西下,把人影拉的很长,瑜雪、夕美和乔言在校门口边聊天边等车,夕美问瑜雪道:“姐,你马上要毕业了,想好毕业后做什么了吗?” 瑜雪拉拉书包道:“想好了,我想留校做教习。” 乔言眉头一皱道:“你不出国吗?我想爷爷奶奶一定会安排你出国,他们管教这么严。”乔言撇撇嘴,瑜雪道:“我为什么要出国,国外有什么好的,现在国家这么乱,很需要有志青年去救国,所以我要做一个优秀教习,培养出很多志向高远博学多才思想前卫的人才,这样国家就有救了。” 乔言竖起拇指道:“姐,我支持你,你说的太好了。” 夕美道:“五妹,敢情你也这么关心政事。” 乔言对夕美瞥了一眼道:“哼,你不知道了吧,别看我整日里鬼混,但我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像一些政界上的事我也是很清楚。” 夕美看到乔言这故作厉害的样子便嘲笑道:“得了吧,就你。” 瑜雪道:“你们俩就别你争我斗的了,我们去听戏吧,让夕美好好票戏。” 这时汽车开到了三人旁边,乔言对司机埋怨道:“肖升,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肖升道:“对不起三位小姐,刚刚慕老太爷临时有急事用车,所以这才来迟了。” 乔言听到是爷爷用车,立马就不说话了,她是很害怕慕德芃的,因为慕德芃总是看到她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认真读书,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总唠叨几句,使她总是想办法避着慕德芃。 三人坐上车,瑜雪道:“去戏院子。” 司机扭头道:“卫小姐,今天不行,刚刚老太爷说今晚要请客。” 夕美疑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司机道:“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小姐们还是回家看看吧。”车飞快的驶回家。 三个人刚到了家门口,顶头便碰到了二太太在门口等人,三人跑过去打招呼,乔言更是抱住她道:“妈,你怎么在这儿啊。” 二太太看到瑜雪笑道:“瑜雪,我在门口等你老半天了,怎么才回来,告诉你一件极好的事,你父母回来了。” 瑜雪眼睛一亮,惊喜道:“什么?真的吗?” 二太太看到瑜雪很是高兴,继续道:“我平白无故怎么可能骗你,你快去大厅里看看吧。”瑜雪没等二太太说完,赶忙跑了进去。到了大厅,见聚集了很多人,慕老太太看到瑜雪便招呼她进来,瑜雪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走上前打招呼,慕慧笑着抚摸着瑜雪的头道:“乖女儿,这几年还好吗?妈妈好想你,来,见过你姨母。” 瑜雪这才看到一个日本女人站在旁边,很不自然的打了招呼,日本女人用了简单的几句中文对瑜雪道:“瑜雪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我们虽然从没有见过,可这十几年里你母亲经常向我说到你,说的我是非常的喜欢你,感觉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是不错。”她拉了拉一个女孩继续道:“探盈,和你姐姐聊聊吧。” 瑜雪见女孩不过十五六岁,但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雅,继而说道:“探盈妹妹你好。” 卫探盈微笑的点点头但并没说话。 夕美和乔言也赶了过来,乔言见是个日本女人皱了皱眉,很是不满的对夕美小声道:“怎么是个日本人?我是最不喜欢日本人了,日本人杀了咱中国那么多人,姑父怎么还找个日本妞来。” 夕美道:“我也不是很喜欢日本人,但我们要面对现实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是咱们的姑姨母了。” 乔言道:“哎!真不知道姑父是怎么想的,说实话我现在真不想认她,我们还是出去吧,看到日本人那一身和服我就厌烦。” 乔言拉了夕美走到了后花园,两人坐在秋千上,乔言还是不住的唠叨那日本人,夕美便左顾右看,忽然看到慕德芃慢慢走来,赶快拉了乔言站起来,乔言道:“怎么了?” 乔言左右看了看,同样也看到了慕德芃,拽了夕美想避开,可夕美对远处的慕德芃道:“爷爷。” 慕德芃看到她俩便走过来,道:“你们俩在这做什么?你们姑父姑母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夕美道:“我们看到人多,所以就出来了。” 慕德芃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乔言,你哥结婚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乔言低头支支吾吾道:“我没去哪,就在家啊。” 慕德芃气得脸都绿了,怒道:“还睁着眼说瞎话,那晚我就没看到你,问了问门差,他们说你很早就外出了,说你去哪了?” 乔言不敢目视慕德芃道:“朋友有聚餐,所以。” 慕德芃道:“聚餐?都几点了还聚餐?是不是去跳舞了?你说说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知道向夕美学习学习,你看看夕美,天天练字看书,基本上不出门户,很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而你整个是个野丫头。” 乔言皱眉道:“整天出去玩就是野丫头吗?现在不是封建社会那女不出户的时期,而是提倡自由交友,出入舞场聚会是很正常的。” 慕德芃更是火了,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敢和爷爷对着干了是吧,什么自由交友?这就成了你疯玩的幌子了吗?真是不可理喻。” 还没有等慕德芃说完,使女小岚匆匆走来道:“老太爷,舒先生到了。” 慕德芃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夕美乔言你们俩跟我去客厅,乔言,会完客我再教训教训你。”三人便走了回去。 慕德芃走到客厅,便见俩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静坐等候,见到他进来,两人立马便站起身,一年长的男子走上前道:“老师。” 慕德芃高兴地握住男子的手道:“仲梵啊,你什么时候从云南回来的?在那里生活怎么样?” 舒启华字仲梵,曾经是慕德芃的下手,后不满足现状,便白手起家,自己创造了一番事业,此次回北平,自然要拜见恩师的,舒启华笑道:“老师,我在云南过得很好,那里环境清新,山清水秀,老师也可以去游玩。”扭头指了一下年轻男子:“这是我儿子,舒展,还不拜见一下你师祖。” 舒展向前一步,鞠躬道:“师祖好。” 慕德芃手摸胡须笑道:“咳!什么师祖?称呼爷爷就行,来,大家坐。” 舒启华看到夕美和乔言,便道:“这两位是?” 慕德芃道:“这是我的两个孙女。” 舒启华道:“您的孙女都这么大了,也是,我都离开北平三十多年了,舒展,你和两位姑娘出去走走吧,欣赏一下贵府。” 舒展对夕美和乔言道:“还请姑娘带路。”说完跟了两人出去了。 慕德芃和舒启华对坐着,慕德芃道:“哎!转眼间都三十多年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我现在都年老无用了。” 舒启华道:“可不能这么说,老师虽然年岁已大,但在我们商界依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可以说是无用。” 慕德芃笑道:“我现在是老头子了,主要就是在家再享几年清福,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了,像你这样的年纪,正处于事业鼎盛期,只要头脑灵活手脚勤快,地位事业就会不断上升。说到这,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舒启华道:“咳!什么帮忙啊,老师的事情就是学生的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 慕德芃道:“那我就直言了,现在日本人垄断了丝织业,生丝的价格也是不断上涨,我的丝绸工厂很缺生丝,你日本那有朋友,我想让你帮我低价购买一些,免去我燃眉之急。” 舒启华道:“虽然这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请老师放心,我会尽力为您效劳。” 慕德芃笑道:“好,我就静候佳音了。” 舒启华道:“老师,说实话学生这次也有事相求。” 慕德芃道:“说,你的事我也会尽力。” 舒启华道:“这件事对于老师来说是举手之劳,我有一朋友叫欧阳传荣,学识广博,志存高远,是位有才之士,我想把他推荐给老师,在老师的银行场子里干个一官半职的,不知老师同不同意。” 慕德芃道:“这个好办,如果他真是个人才,我一定会拍手欢迎,来,尝尝这西湖龙井。” 舒启华细细啜之,道:“好茶,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茶是用泉水所泡。” 慕德芃笑道:“没错,没想到仲梵对茶也这么有研究,要说到好茶,我这儿有很多,如果你喜欢,可以挑几样带回去。” 舒启华道:“那就太谢谢老师了,既然老师这儿有如此多的好茶,那我只好每日来拜访品尝,只要老师不嫌烦。” 慕德芃道:“嗨,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会烦,我还巴不得你来,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在我心里你比我儿子还亲,你看看慕庆他们二兄弟,到现在一点作为都没有,每天都来气我。” 舒启华道:“真是谢谢老师的抬爱,我看慕庆哥他们做的很不错,不是襄理就是在政府做事,反倒我自己没有很大的能耐,只能做做小本生意。” 慕德芃手摸胡须道:“就他们,哎!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没有倒下,能有谁敢用他们。”俩人就这样由事业谈到生活,由生活又谈到理想,使慕德芃由心地对这个学生更加刮目相看。 花园里夕美、乔言和舒展慢慢散步,乔言嘴巴不停的唠叨慕德芃训她这件事,满脸不满,夕美无奈的笑笑,扭头对舒展道:“舒先生累不累,如果累了我们可以去亭子里坐坐。” 舒展道:“我暂时还不累,对了,请问小姐台甫?” 夕美道:“慕夕美,夕阳的夕,美丽的美。”夕美又指了指乔言道:“这个是我五妹慕乔言,乔迁的乔,语言的言。” 舒展道:“其实四小姐和五小姐可以直接叫我舒展,不必叫舒先生的。” 夕美道:“那好,你也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吧。”三人静静走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乔言憋的直皱眉,可看看夕美和舒展,便也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 第五章 阴谋 舒启华和舒展离开了慕家,在车上舒展道:“父亲,您不是说我们这次回北平的目的是对付慕家,为何您还对慕德芃如此惟命是从。” 舒启华道:“孩子,你这就不懂了,他现在对我们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为了强大我们的势力,丰满我们的羽翼,现在只能委曲求全。对了,你今天逛了慕府,有没有记住大体布局啊?” 舒展点头道:“父亲的命令我已完成,基本上完全掌握。” 舒启华道:“好,记住千万不要忘记,这对我们以后的任务非常重要,最近这一段时间你要多和慕家人接触,尤其是慕岩彬,我了解他,别看他平日里很懦弱,只要好好培养,就能把他那股子野心完全挖掘出来。到时候我们把他完全控制住,好好利用这个好资源,让他随时给我们放出慕家所有的信息,我们的目的便会很快达到。”说完冷笑了几声,舒展注视着他道:“您打算几时下手?” 舒启华道:“再等等吧,到时候让欧阳瑾均把那老头儿给做了,而你就好好休息,以后和我一起完成更重要更关键的阶段。” 舒展道:“父亲,我想和瑾均一起行动,瑾均年纪小实力弱,我怕他会误事。” 舒启华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道:“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虽不是我儿子,但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儿子来关心爱护的,你千万不能出事。” 舒展道:“父亲您就放心吧。” 舒启华道:“还有,那老头儿有几个孙女,姿色都不错,你可以适当的和她们交往交往,让慕家慢慢的信任你。我要减少你的任务,好让慕家抓不到你的把柄。” 舒展道:“一切听从父亲指示,只是您想让我和她们怎么交往?” 舒启华笑道:“这个还用我教你吗?这么大的孩子了,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舒展道:“不懂,父亲一向都不让我们涉及感情问题,所以这个让我感到很困难。” 舒启华道:“孩子,这个可不好给你说明,你还是自己去琢磨吧,但我要求你千万不要陷下去,否则耽误了事可别怪父亲不客气,到时候你就会长眠于此。” 舒展道:“父亲请放心,儿子永远会牢记在心里,明天起我就去找她们。” 舒启华拍拍舒展的肩膀道:“你的性格也要改改,照你平日里这冷谈不近人情,哪个女孩会想和你亲近。”舒展应了一声。 在两人的交谈中,车已经驶进舒家大院。 两人下了车,见一男子在门口徘徊,舒启华迎上去道:“欧阳兄何时到的?让你久等了。” 欧阳传荣道:“仲梵老弟千万不要客气,我们之间无需这样客套,我此次来还是为了那件事。” 舒启华道:“我们进去谈。” 到了室内,舒启华紧扣门扉,只让舒展来沏茶,欧阳传荣道:“那事怎么样了?” 舒启华道:“你放心,我刚刚从慕府回来,慕老头同意了,下面就靠我们自己了。” 欧阳传荣道:“只要你我强强联手,他便不是对手。” 舒启华道:“我们千万不要大意,我和慕老头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自认是很了解他的,别看他已过花甲,但还是老奸巨猾,他就是个老狐狸,狡猾的很,所以我们要睁大眼睛窥视着慕家,不容许进半点沙子。你在慕家当卧底的这段时间要常捎来消息,我在后方来思考应对慕老头的法子。” 欧阳传荣道:“仲梵老弟你放心,我一定会照你的意思来办,谁叫你是我的军师呢,真是个儿现代版的诸葛孔明。”两人大笑起来,舒启华道:“我可没孔明先生这么厉害,如果我是他就不用整天伤身犯愁了。” 欧阳传荣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启华立刻严肃起来,轻声道:“等到合适的时候我想让你儿子把老头做了,不知你同意与否?” 欧阳传荣脸色顿时青了,道:“这这这恐怕,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舒启华道:“怎么了?担心你儿子了?”舒启华扭头看到舒展,道:“展儿,你先下去。”舒启华见舒展离去,继续道:“欧阳兄,你想想我们当时收养舒展和瑾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利益?我费了力气与精力把他们培养成我们的职业杀手,还不是为了今日,你可不能后悔,为了以后的大业必须要舍弃,有一得就必有一失,何况他们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儿。” 舒启华看到欧阳传荣仍是低头不语,道:“我们不要往坏处想,这是瑾均第一次行动,而且这个行动还尚需时日,到时我让舒展也参加,有舒展和他一起是不会出差错的,舒展的实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欧阳传荣道:“舒展也参加?”看到舒启华点点头,道:“好,有舒展我就放心了,我同意瑾均参加行动。” 舒启华笑道:“这就对了,他也应该得接受磨练了,这对他以后也有好处,以后的任务比这儿更艰巨更危险,经过这次会让他有所成长,以后对待类似的任务就会游刃有余,同样也减少了以后的危险度。对了,我们的烟土怎么样了?” 欧阳传荣道:“我和日本光龙会已经商量妥了,他们会把新研制的烟土从日本运送过来。” 舒启华道:“好,什么时候启程?” 欧阳传荣道:“大约就在这两天内。” 舒启华道:“你过几天去一趟天津,疏通一下海关,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减少活动,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惹人起疑,砸了我们的爱国招牌。” 欧阳传荣点头道:“仲梵老弟说的很对,我现在回去和日本那方面再联系联系,把时间定确定好,确保货安全到达。” 舒启华道:“好,你去吧,后天跟我一起去会会慕老头。”欧阳传荣点点头便离开了。 送走了舒家父子,乔言紧张的对夕美道:“四姐,咱们出去逛逛吧,我害怕被爷爷碰到又要训我了。” 夕美笑笑道:“你啊,爷爷要想训你你再躲也躲不掉,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乔言撒娇道:“四姐,哪有这么严重啊,我只是不想见到爷爷,害怕,哎!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爷爷这么疼爱你,要是爷爷能给我一半儿的疼爱就好了。” 夕美道:“那你就乖乖听话好好做学问,爷爷给你布置的学习任务都认真完成,别整日里疯疯癫癫的,要知书达礼,多看看书写写字儿学学琴就好了。” 乔言笑道:“我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不就变成另一个你了吗?而且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无法做到,好啦姐姐,我们出去吧,对了,叫上瑜雪姐。”说完,对着使女小敏道:“小敏,你去看看卫大小姐在吗?给她说我和四小姐准备出去逛逛,问她是否同去,告诉她我们在小客厅等她。” 小敏点头回应后便快速上楼通报,不多久,卫瑜雪慌忙走下来道:“今儿怎么这么有雅兴要出去逛?害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乔言拉过瑜雪道:“好啦好啦,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儿,还需要准备什么,我们走吧。” 三人兴高采烈的走出慕公馆大门,突然一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男子对夕美道:“慕小姐,还记得在下吗?” 夕美皱眉打量着眼前这鲁莽之人,他虽清新俊逸,却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立刻回道:“对不起先生,我实在想不出了。” 男子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不记得你姐姐结婚那日我曾约过你跳舞。” 夕美恍然大悟,严肃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要事要出去,您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请回吧。”说完拉了瑜雪与乔言准备离去。 男子眼疾手快拉住她道:“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乔言横眉怒目道:“你是谁啊?别骚扰我四姐,这可是在我家,只要我一喊就会来人的。” 男子心高气傲道:“我既然敢来,你觉得我还会怕吗?小妹妹不要打扰我和你姐姐说话,小心哥哥手不留情。” 瑜雪赶忙把乔言与夕美挡在身后,笑道:“先生你好,我是她们的姐姐,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要冲动,你找夕美有事吗?如果夕美得罪了先生,我替夕美道歉。” 男子道:“还是做姐姐的会讲话懂事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欧阳瑾均正是在下,我就直说了吧,我看上你家四小姐了,今天特地前来邀请四小姐去跳舞,不知可否赏光?” 瑜雪抢先道:“对不起啊欧阳先生,我们已经有约了,能否改天?而且我家夕美是从不去舞厅的,能否换个地方?” 夕美皱眉捅了捅瑜雪轻声道:“姐,你怎么替我答应了,我不想去。” 欧阳瑾均得意洋洋道:“明日我再到贵府上接四小姐,望四小姐一定赏脸,否则我会天天到府上讨扰,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便扬长而去。 瑜雪三人面面相觑,夕美无以言表,只得低头叹息。 ------------ 第六章 初次接触 深夜,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繁星挂在黑幕中,弯月好似在对着夕美的房间微笑。夕美躺在床上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书,完全没有留意有人走进来,幻芝站在床边轻轻拍了一下夕美,夕美一惊,抬头看到幻芝笑道:“哎呀,是二嫂啊,吓我一跳,快坐吧。” 幻芝坐在床边道:“你在看什么?” 夕美递过书道:“是我们老师写的诗集。” 幻芝道:“嗨,这个我可看不懂,我不通文墨,不像妹妹这么学富五车、博学多才的,以后还希望妹妹能教一下嫂子了。” 夕美打趣伸出手来道:“先拿来学费,否则免谈。” 幻芝道:“好呀你,一家人都不放过,枉费了我平日里对你这么好,以后别想再在我这儿捞到好处,缺什么少什么直接找奶奶去,我这里可是要回报的。” 夕美笑道:“好了嫂子,我是开玩笑的,以后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嫂子帮忙,哪敢得罪嫂子啊,对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怎么没和二哥腻在一起?” 幻芝道:“别提你这二哥,整日里不着家,好不容易回趟家还气我。” 夕美起身道:“二嫂,二哥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妹妹,妹妹好替你出气。” 幻芝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总是埋怨我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添儿子。” 夕美坏笑道:“那你到我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说不定一会就有了。” 幻芝扭着夕美的脸道:“你现在越发调皮了,也不嫌害臊。” 夕美拨开幻芝的手道:“这不是调皮,是我成熟了,况且房间里就我们两人,不打紧的。” 幻芝搂着夕美道:“是啊,我们的夕美成熟了,来,悄悄告诉嫂子,有没有中意的?” 夕美推开幻芝不好意思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幻芝想了想道:“真的没有?呦,这还不好意思了,对嫂子都不能坦白吗?” 夕美道:“二嫂,我真的没有。” 幻芝道:“那好,既然你说你成熟了,不如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夕美赶快打断道:“原来你想喝我的冬瓜汤啊,我偏不随了你。嫂子,我现在暂时不想想这些,再说了,其他的姐姐们还都没有出阁,怎么着我也得等到她们之后吧。” 幻芝笑道:“我也就是说说,看看把你吓的,再说了我只是想让你找男朋友,又不是让你结婚,你觉得宏凯怎么样?” 夕美皱眉道:“怎么说起他了?是他让你做说客的吗?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哥哥,除此之外别无他想,而且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幻芝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感觉吗?宏凯从小就对你好,对你倍加呵护,在别人眼里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宏凯告诉我他很喜欢你,早就认定你了,一定要娶到你。他的家庭虽然不是很好,比不了慕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但他为人诚恳上进,而且可以看的出爷爷很重视他,以后会有大好前途的。” 夕美看着幻芝道:“凯哥他真这么说的?但我对他真的没感觉啊,嫂子,你去劝劝他吧,我们俩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这不是因为他的家庭,如果我中意他,即便他穷困潦倒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追随他,可是我对他并没有这份感情,而且你是知道的,我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我这个人就消失了。” 幻芝皱眉道:“难道你们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你真的就不再考虑考虑?” 夕美坚定的点点头,幻芝道:“我明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夕美下床道:“我送送你。” 幻芝拦住她道:“不用了,好好躺着吧。”幻芝起身离开了,临走时转身看了看夕美,无奈的走了。 夕美望着天花板,幻芝的话在脑中萦绕,思考着要不要给金宏凯一次机会,又回忆起儿时金宏凯对自己的好,内心有些动摇,但又想到自己的病,微笑的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起身关上了灯,便沉沉的睡着了,窗外的星光洒在夕美熟睡的脸上,只能看到她脸上的柔美,却看不到心里的倔强。 舒展静静地坐在车内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撒在欧式的教学楼上,校园内绿树茵茵,修饰的十分华丽,不愧为英式的贵族学校,街面上铺满了青石砖,仅仅只有几片新叶落在地上。随着下课铃的打响,学生们欢声笑语的走出校门,舒展看到慕夕美、慕乔言还有一不相识的女子一起走来,便下车迎道:“慕小姐。” 夕美和乔言看到他,拉了女子走了过去,夕美笑道:“舒先生你好,是来我们学校办事吗?” 舒展道:“不是,在下是专门在此等候两位慕小姐的。” 乔言道:“找我们有事吗?这位是我们舍姐卫瑜雪。” 舒展对瑜雪道:“卫小姐你好,我想请几位小姐一起去喝杯咖啡,不知小姐们是否赏脸。” 三人互相看看,乔言道:“好吧。” 夕美猛拽了她一下,轻声道:“我们和他毕竟还不太熟悉,就这样跟他出去不太好吧。” 乔言道:“无须担心,只要能有玩的就好。” 舒展道:“那么请几位小姐上车吧。” 瑜雪道:“坐贵府的车吗?”看到舒展点头,便对自家的司机道:“肖升,你先回去,告诉老太太太太们,我们可能会晚些回去,无需准备我们的晚膳了。” 肖升道:“是,卫小姐。” 舒展打开车门,绅士的让几位小姐坐好后,便坐到驾驶座位上开车。 乔言道:“舒先生,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舒展道:“你们想去哪?一切听你们的。” 瑜雪道:“不如去戏园子听夕美票戏吧,上次没去这次补上。” 舒展看了看夕美道:“夕美小姐是科班吗?” 夕美道:“不是,家里不同意我去学戏,现在只是玩票,平日里没事就哼唱几句。” 舒展道:“那好,我们就去戏园子,夕美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啊。” 乔言道:“这话说的没错,我四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我们真的要去听戏吗?整日听这些都腻了。” 瑜雪道:“不去你就自个儿回吧,反正我是很想听夕美票戏,她可是许久没唱了。夕美,你今天打算唱些什么?” 夕美道:“我还没有想好,今日是临时决定去的,没有一点准备。” 乔言道:“依你的本事开口就能唱,还用准备吗?不如你就唱姹紫嫣红都开遍那段吧,这段我比较喜欢。” 舒展疑惑道:“姹紫嫣红都开遍?这个是什么?在下才疏学浅,还得请小姐们讲解一番。” 乔言道:“一听你这话就外行了,这段出自《牡丹亭》。” 在四人的交谈中,车子已停到了戏园子门口,夕美扮上装,更是显得妖艳无比,舒展坐在台下静静地欣赏着,夕美唱道:“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 第七章 学习 慕家灯火通明,当差和使女穿梭于游廊间,慕慧和探盈陪着慕老太太吃饭,探盈用筷子不停的翻饭菜,显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慕慧道:“你这是怎么了?” 探盈道:“就这些菜啊,太难下咽了,算了,不合胃口,我先回了。”说完把碗筷一摔,愤愤的离开了,慕老太太皱了皱眉头气而不语,慕慧察觉出老太太心里不快,赶忙道:“母亲,探盈她就是爱耍小孩子脾气,您不要生气,回去我就让龟田香子好好教育她。” 慕老太太叹气道:“算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会让厨子做几道她喜欢的菜送到她屋里,别饿坏了她。” 吃过饭,慕慧叫了龟田香子来到卫探盈的卧室,见探盈无聊的翻着牌,香子道:“探盈,怎么一个人在看牌?怎么没有去找瑜雪她们玩?” 探盈道:“妈妈,我找了,可是几个姐姐都不在家,下人他们也都不和我玩,都推脱说不可以主子在一个桌打牌,我快被他们气死了。” 慕慧道:“探盈,我们现在不是在日本,所以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不能太过任性。” 探盈道:“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教育我的,我以后封口不说话了,这样成吗?对,我承认,我是小姐脾气,是小心眼儿,那又不关你们的事,以后你们告诉他们都不要理我了,也省着让大家都生气,反而落得清静。” 香子道:“你这是怎么了,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你大妈妈说一句你顶十句。” 探盈道:“你还问我怎么了,这应该问你们吧,这会子你们都厌我了,那好,你们就把我送回日本,免得你们为我操这份闲心。” 香子气道:“你这孩子,吃了火炮了,怎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像我们开火,你倒是说说我们说你什么了?” 探盈道:“你们自然是没有在嘴上说我,但在你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们自从见到卫瑜雪后,就开始烦我厌我了,觉得我不如她。”慕慧面露怒色,香子急忙道:“休得胡说,她可是你姐姐。” 探盈道:“我才没有什么姐姐,整个卫家就只有我一个小姐,我不会认她的。” 慕慧深知自己在此碍事,便道:“香子,你和探盈好好谈谈,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成这样,我先出去了。” 香子看到慕慧离开后,探盈道:“你这个孩子,嘴巴怎么没有把门的,你大妈妈在这儿你怎么还敢这么说你姐姐。” 探盈道:“我在不怕她呢,生气就生气,关我什么事,我也就是实话实说罢了,特别厌恶那种藏着掖着的人。” 香子拉了探盈的手语重心长道:“可不能这么说话,面对长辈必须要毕恭毕敬,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免得找人家挑刺笑话。” 探盈道:“我知道我品质不好,您就不用拐弯抹角的讽刺我。” 香子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说了你也不听,你也消消气,我回去了。” 探盈怫然不悦,看着香子走出了房间后,便趴在床上小声哭泣。 北平饭店顶楼的舞厅依旧热闹非凡、肩摩袂接,舒展坐在角落里品着红酒望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们。 “展哥,任务完成了?今儿怎么有空来玩了?”一位男士坐在了舒展的身边。 舒展望着手中的红酒,慢慢摇晃着,道:“瑾钧,我来这找你有事。” 瑾钧笑道:“知我者唯有展哥也,我估摸着也就只有你知道我晚上会去哪里。什么事情把我足智多谋的展哥给难倒了?” 舒展道:“父亲交给我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对于我有点困难。” 瑾钧道:“你今晚任务没完成。”说完用手示意他是不是没有除掉目标人。 舒展撇了一眼,冷静道:“除掉了,其他任务。” 瑾钧笑道:“快快说来,到底是什么事把你难住了。” 舒展道:“今日我得向你取经了。” 瑾钧道:“展哥,你这是臊我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能力,家父总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你也想学我不成?” 舒展道:“你自有你的优点,我也自有我的道理,总之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极其容易。” 瑾钧道:“你这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太抬举我了,你说说看。” 舒展叹气道:“是关于男女相处之事。” 瑾钧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私事还是任务?你是不是看上哪位小姐了?这个容易,我来给你牵媒拉线。” 舒展道:“任务,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去接近她们。” 瑾钧叹气道:“又是任务,哥,你什么时候也考虑一下自己,其他人不说,单看看舍姐,从小就仰慕你,可你总是对她面带不屑。” 舒展插到:“你说多了,说重点。” 瑾钧无奈道:“好好,我废话少说,这女人啊其实都一样,男人一甜言蜜语她们便投怀送抱。” 舒展插道:“她是正经家人家小姐,不是什么歌女舞女。” 瑾钧道:“大户人家小姐也都一样,别看平日里各个知书达理,接触久了也都如此,只不过行为相比来说稍微拘谨点。” 舒展道:“答非所问。” 瑾钧道:“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你不就想让那女孩动心吗?就一个词,浪漫,也就是罗曼蒂克,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 舒展道:“具体说说。” 瑾钧道:“她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和她们交流嘴上一定要抹上蜜,千万别像你现在这样。你好,密斯田。”瑾钧扭头笑着打招呼。 一个十七八岁的摩登女孩微笑走来,她身穿一件白色丝绸的西洋舞衣,浓抹着脂粉,堆卷着烫发。密斯田笑盈盈道:“欧阳先生你好,这位是?” 瑾钧笑道:“舒展,快坐,都已经好几日没见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密斯田道:“舒先生你好,最近陪家父去了趟上海。” 瑾钧道:“怪不得,展哥,密斯田可是留洋回来的。” 舒展道:“幸会幸会。” 瑾钧道:“留洋回来的就是感觉不一样,密斯田气质好还如此时尚,一看便不同于其她女子。” 密斯田笑道:“谢谢欧阳先生的抬举,其实国外也没什么,我觉得还没有国内好。” 瑾钧笑道:“那是因为密斯田见识广,像我们这种井底之蛙自然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展哥,你说我的观点对吗?” 舒展点点头,笑而不语,瑾钧看到,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使了一个眼色,道:“展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密斯田一样出国学习?” 舒展道:“随时。” 密斯田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位冷淡的男士,他容貌雅俊,风姿潇洒,西装革履,收拾的一丝不苟。 瑾钧看到密斯田细细打量着舒展,舒展也有意的回避着她的目光,笑道:“密斯田,现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的国外生活?好让我们羡慕羡慕。” 密斯田回过神望着瑾钧,道:“我现在说倒没什么意思了,你们可以去感受一下,刚刚舒先生不是说你们随时都可以去吗,正好我下个月要去,不如结伴而行吧。” 瑾钧笑道:“下个月?不行不行,太匆忙了,况且学校也没有定下,这不就白去了不是?” 密斯田道:“你说的极是,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bye。” 瑾钧道:“bye。”见密斯田离开后,便皱眉对舒展道:“展哥,你这样是吸引不到女士的,看来,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真是有难度。” 舒展喝了口红酒,不急不慢道:“她家是什么背景?” 瑾钧道:“密斯田?她父亲在上海做房产,哥哥是洋医院的大夫,也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舒展道:“房产,不错,下一个目标人物。” 瑾钧笑道:“怎么?看上了?不过她家居住在上海,在北平只有一个老宅,伯父现在打算彻底把重心转到上海了?” 舒展道:“没有。” 瑾钧叹气道:“你真是严守秘密不漏风声啊,连我都不信任,枉费了我对你的尊重。” 舒展道:“有机会再告诉你。” 瑾钧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到舒展点头后继续道:“展哥,你想要顺利完成任务,就必须改掉冷漠,相处时绝不能让女士感到尴尬。” 舒展道:“嗯,我明白了,不早了,回去吗?” 瑾钧无奈道:“这还早啊,你难得来一次不如再玩会,走,我给你介绍几个女朋友。” 舒展摆手道:“不了,你玩吧,我先回了。”还没得瑾钧回话,转身便离开了。 瑾钧自言自语道:“真是太没情调了。”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士喊住了他,他便拉了女士混进了跳舞的人群中。 ------------ 第八章 诗 夜已深了,星已升起。慕德芃的书房内电灯大亮,卫瑜雪、慕夕美、慕乔言与卫探盈围坐在米色绣花欧式沙发上,乔言左右张望,看到其他姊妹都在认真的看课本,抬头看到对面坐着的慕德芃在低头办公,便附在夕美耳旁道:“诗你抄写了几遍?” 夕美低声道:“十遍。” 慕德芃突然道:“乔言,给我背一遍《将进酒》。” 乔言惊道:“我背?”看到慕德芃点头,继续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悲白发悲白发。”听到瑜雪在耳边小声提示,继续道:“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慕德芃轻咳一声,道:“乔言,你到我面前来背。” 乔言自知后面背不出,只得低头道:“爷爷,后面的我背不出。” 慕德芃看了一眼探盈,道:“探盈,你背。” 探盈道:“爷爷,我也不会,这首诗我还没有学到。” 慕德芃点头道:“你朗诵一遍你所抄写的这首。” 探盈道:“是,爷爷。我所抄写的这首也是李白的诗,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慕德芃点头摸着下巴,道:“夕美,你接着乔言的继续。” 夕美点头道:“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慕德芃指着瑜雪,插话道:“你继续。” 瑜雪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慕德芃道:“乔言,这首诗回去再抄写十遍,我让你们抄诗不仅仅是练字,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你们学习古诗词,增添文化,好好做学问,明日把《蜀道难》也抄写六遍。我刚刚翻看了你们的字,夕美的樱桃小楷越发写的好了,再多些笔力会更好,探盈的进步是值得表扬的,从小没接触中华文化,依着葫芦画瓢,临的不错,瑜雪还是原地踏步,不过能背下诗来也是下了功夫的,最后再重点说说你,乔言,怎么量不够?还有一张明显不是你所写,虽有心模仿,但依旧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字,夕美,以后不能再纵容她,说了你们好些年都不听,再这样下去会耽误了乔言。” 夕美脸顿时火辣,低头道:“爷爷,我错了,不该明知故犯。” 乔言道:“爷爷,这不干四姐的事,是我求她的,要罚就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慕德芃道:“你倒是诚实,也敢担责任,那好,就如你所愿,《蜀道难》抄写二十遍。” 乔言跑到慕德芃身旁,撒娇道:“爷爷,从小您就最疼我了,我知道您也不忍心罚我抄写三十遍,不如二十遍如何?您看我明日还得上课,本就辛苦,再抄写这么多,我估摸着得到半夜了,会影响到后天上课的。” 慕德芃胡子一撅,微露怒色,道:“居然还敢给我讨价还价,时间不够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况且时间并非你所言如此紧张,回去好好合理安排,只要你不出去胡闹准能完成。夕美,最近学了些什么诗?” 夕美示意乔言再说无益,吟诵道:“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地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飞扬,飞扬,飞扬,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盈盈地,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慕德芃道:“乔言,这是谁的诗?”看到乔言摇头,继续道:“瑜雪,你说。” 瑜雪道:“对不起爷爷,我也不知,夕美妹妹博学多才,我终究是实力不足,学问不够。” 慕德芃笑道:“不用说,小探盈更不知,这是徐志摩的《雪花的快乐》,是首新诗,夕美啊,怎么最近开始研究新诗了?” 夕美道:“学校最近来了一位新老师,他特别喜欢新诗,也总在课堂上教我们,学了几堂课我觉得真是不错,便从老师那里借了几本书来看。” “咚咚咚。”程幻芝站在书房门口敲门道:“爷爷,我能进来吗?” 慕德芃点头道:“有何事?” 程幻芝道:“不知爷爷能否收我做门生?我也特别想和妹妹们一起做学问。” 慕德芃道:“这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起点低,与她们一起学恐怕会有些吃力,我劝你好好思量一下。” 幻芝道:“我目不识丁,只要爷爷敢收我便敢学,以后几位妹妹们可得罩着嫂嫂我,不要让我闹笑话就成,我再次谢过了。”说完轻轻一鞠躬。 乔言打趣道:“别光说不练,来点实际的呗,学费拿来。” 夕美道:“五妹,别开嫂子的玩笑,嫂子,自家姐妹无需这么客气,你这一鞠躬我们可受不起啊。” 瑜雪笑道:“是啊嫂子,吓的我都快坐不住了。” 幻芝道:“我这不是先下定钱嘛,以防你们到时反悔,爷爷,敢不敢收我做门生?” 慕德芃摸着下巴,笑道:“当然可以,我本就支持你们多做学问,少凑在一起打牌虚度光阴,有那会子工夫还不如像夕美一样多读读书,乔言,你在外面的活动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坐视不管,只是想给你些面子,不想让你太过难看。” 乔言羞道:“是,爷爷,我以后会注意。” 幻芝很有眼力架儿,道:“哎呀,爷爷,您看我这记性,把重要的事忘告诉您了,奶奶在小客厅等您。” 慕德芃起身道:“你可不是什么记性不好,是为了想给乔言遮掩过去,我本不想说,但不说你们一个个又太放肆,乔言,今日我给你提个醒儿,以后每到这个点我就点你一道杠,点名不在家家法处置。” 乔言道:“爷爷说的是。” 幻芝笑道:“好啦好啦,想必乔言这话是诚心诚意,爷爷您大人大量,犯不着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陪您一起去见奶奶。” 慕德芃笑着指着幻芝道:“你啊,就会给我灌米汤。”说完两人离开了。 夕美道:“五妹,回头你得好好谢过二嫂。”乔言点头称是。 卫探盈道:“我走了,再见。”说完便径自离开。 乔言皱眉道:“这小姑奶奶真是没上没下,比我还不懂规矩。” 瑜雪道:“好了,不早了,我们也回吧。”三人整理好各自的书,一起走出了书房。 黑漆漆的房间内,月光透过玻璃撒了进来,舒展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黑幕中的残月。 舒展摇着手中的红酒,轻轻抿了一下口,愁眉不展,思考着欧阳瑾钧今晚对自己的一席话,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品行,依旧不解对自己了如指掌的父亲为何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任务,他深知这个任务自己不可能圆满完成,但必须还得硬着头皮去做。 舒展不住的叹气,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分析慕家这几位小姐,找一个比较容易接触的适合自己的。 舒展望着残月陷入了沉思,他想:卫瑜雪虽然是慕家一份子,但毕竟不姓慕,仅这一点肯定得不到慕老头重视,能从她那得到消息的几率几乎为零,排除;剩下的就是慕夕美与慕乔言,慕乔言没头没脑的性格会使慕老头不敢交待给她任何事情,更不可能把重要信息告诉她,除此之外,即便慕老头有心栽培她,她也会不争气,排除;剩下的便只有慕夕美,她一脸病相,虽很得慕老头疼爱,但她柔弱性格未必会得到慕老头重视,唉,她三人都不合适,但仅有这三个可供选择。慕夕美,不如就她吧,相比其他两人来说,这算是不错的选择,慕夕美,慕夕美,就你了。 舒展在想到最佳人选后,露出了淡淡地微笑,把杯中的红酒一口咽下,走到书桌旁,打开台灯,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枪,仔细认真的拿手绢擦拭着,不放过任何一点污渍。 ------------ 第九章 接近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花园中竹子和松树上,很是一种清幽的感觉,栏杆下的花架上摆放了盆景,远处的假山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光,淡淡的泛着浅黄。 在这旖旎风光中,夕美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吟诵:“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似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扬州。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突然有个男音道:“风光如此美好,为何吟诵这么寂寥凄凉的词句。” 夕美回头望去,笑道:“是舒先生,什么时候来舍下的?” 舒展道:“来了好一会儿,听到四小姐在朗诵,不敢打扰,便在廊上静静地等候。” 夕美道:“舒先生请坐,是喝汽水还是咖啡?” 舒展和夕美坐在秋千上道:“咖啡吧。” 夕美便让下人送了来,舒展道:“看来四小姐国文也很好,真是博学多才。” 夕美谦虚道:“程度很是肤浅,比不了舒先生这么有学识。” 舒展道:“四小姐谦虚了,我是非常欣赏小姐的戏曲,希望能向小姐讨教一番下,不知能否收了我这个徒弟?” 夕美道:“在唱戏上我只是玩票,没有真的本事,如果舒先生不嫌弃,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舒展道:“以后不必舒先生舒先生的称呼,叫我舒展即可。” 夕美道:“好,你也一样,就叫我夕美吧,你这次来府上难道只是为了跟我学戏曲吗?” 舒展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晚上我想请你看场电影,不知是否赏脸。”夕美略微思考了一下,笑着答应了。 舒启华和欧阳传荣来到了慕德芃的书房,见慕德芃在画竹子,舒启华笑道:“老师今日如此有雅兴,画起了竹子,梅兰竹菊四君子,唯竹子是气节之士,真像是老师本人的写照啊。” 慕德芃笑道:“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怎么样?” 舒启华走上前看后便道:“竹叶的疏密明暗掌握的很是好,只是应在画干后薄薄地罩一层淡翠绿,这样感觉会更好,会有一种清幽的感觉。” 慕德芃道:“嗯,很对,我想在画上题首赞竹诗,你说说哪首好?” 舒启华道:“古人赞扬竹子的很是多,比如谢眺的《咏竹》‘窗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南条交北叶,新笋杂故枝。月光疏已密,风声起复垂。青扈飞不碍,黄口独相窥。但恨从风箨,根株长相离’。陆游的《咏东湖新竹》‘插棘编篱谨护持,养成寒碧映沦漪。清风掠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解箨时闻声簌簌,放梢初见叶离离。官闲我欲频来此,枕簟仍教到处随’。郑燮的《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 慕德芃道:“好了,我只让你帮我想一首,你一下子吐出这么多,这次来有事吗?” 舒启华道:“这位就是欧阳传荣先生。” 慕德芃一愣,舒启华继续道:“就是上次我给您推荐的欧阳。” 慕德芃恍然大悟道:“欧阳先生你好。” 欧阳传荣道:“慕老太爷真是太客气了,我以后就是您的下属,直接叫我欧阳传荣便可,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点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慕德芃点头道:“好,既然你是仲梵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你就暂时在我的银行做个副襄理,怎么样?” 欧阳传荣道:“老太爷太抬举我了,刚开始就给了我一个副襄理做,我哪能还有一丝不满意?” 慕德芃笑道:“银行就缺少你这样的贤能之辈,现在只要出以公心,举贤任能,我们的银行就能更加的兴旺起来。” 舒启华道:“是啊,老师说的很对,现在时局如此之乱,人才又少,真难以想象以后会如何。” 慕德芃道:“上次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怎么样了。” 舒启华道:“日本人同意了,只是在价格方面要暂时考虑考虑。” 慕德芃道:“价格方面你去和他们商议吧,只要不是抬的高于现实价位,你就同意,现在的问题是先解决工厂的燃眉之急。” 舒启华道:“是,老师,我马上就去办。” 慕德芃道:“你先去吧,欧阳,你明日就到金华银行去找慕建,让他给你安排一下。” 欧阳传荣道:“是,慕老太爷,那我也先告辞了。”两人转身离开了书房。 慕夕美和舒展在秋千上聊的兴致高涨,金宏凯走了过去道:“夕美,这位是?” 夕美道:“这是舒展舒先生,舒展,这个是金宏凯。” 金宏凯打量了一番舒展,年龄与自己相符,但冷漠老练,眼睛虽忧郁但很帅气,心里便猜想这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劲敌,看看夕美,满脸的喜悦,有那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心里突然一沉,变得无话可说,只能慢慢挤出一句,道:“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过去一下。”扭头便离开了,但没有走远,便在紫藤萝旁秘密监视着他们。正在此时,身后有人猛地拍了自己的肩膀,吓得身体一抖,扭头看是慕乔言,气急败坏道:“你来做什么?干嘛吓我!” 乔言一听,气道:“我吓唬你?我好心好意给你打招呼,是你自己神经兮兮的还说我,我看你真是有病。” 金宏凯像吃了火炮一样,道:“对,我就有病,怎么了?用你管!哼!” 乔言道:“我说要管你了吗?莫名其妙,懒得理你。” 乔言撇了金宏凯一眼,便跑去找夕美,金宏凯冲她背影道:“我还不想理你呢!哼!”生气的走开了。 乔言在夕美背后抱住了她,道:“四姐,我刚刚看到金宏凯了,他太莫名其妙了,一个人躲在紫藤萝下面偷窥你们,我好心给他打招呼他还说我,真是气死我了。” 夕美道:“不用理他,别放在心上。” 舒展道:“金先生为何要偷窥我们。” 乔言笑道:“因为他喜欢四姐。”她还没有说完,夕美狠狠的拽了她一下,乔言皱眉道:“好疼啊四姐,你干什么啊,舒展又不是外人,告诉他又怎么了。舒展,金宏凯是怕你把我四姐抢走了,所以才监视你们的。” 舒展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金先生刚刚给我们打招呼脸色很不好,看来我遇到了一个竞争对手。” 夕美脸一红道:“别胡说。” 乔言看到两人,忍不住笑了。舒展暗自思索,夕美博学多才,很是优秀,她本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不料出来个金宏凯,看来以后要多加努力来获得她的心,好在父亲没有给我规定时间,不然完成任务就更不简单了,金宏凯这人也不简单,看来得经常提防着点。 夜幕降临,漫天星斗璀璨闪烁,慕家灯火通明,很是兴旺。看完电影后舒展送夕美回到家,夕美刚刚进房间,便见大太太在等候,道:“母亲,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大太太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忙些什么?” 夕美不好意思道:“去同学家复习功课,快要考试了。”说完,便慌里慌张的收拾着书包。 大太太疼爱道:“以后要早些回来,现在时局很不稳定,外面太乱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没事晚上别往外跑,如果真的很晚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派车去接你。” 夕美道:“恩,知道了母亲,以后我会注意的,请您放心。” 大太太离开夕美的房间后,顶头便碰到了卫探盈,探盈笑道:“大舅母,四姐姐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晚,刚刚我在门口走过,见一辆车停到门口,我还以为是哪个舅舅舅母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四姐姐。” 大太太道:“咳!夕美是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现在家里有车的太多了,尤其是她们所在的洋学堂,更不足为奇了。” 探盈着急道:“不是啊大舅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送姐姐回来的好像是位男士,我担心姐姐会认识一些不良青年,所以才很着急的来问您。” 大太太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找时间我会好好问问她,你先回去吧。” 探盈边往回走边道:“大舅母千万别告诉四姐姐,我仅仅是担心她,如果她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我。”探盈看到大太太点头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 第十章 风筝 月光像水一样铺在大街上,城市显得格外宽敞,慕乔言在点完名后,依旧跑了出来,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大街上,夜晚的北平没有白天的熙熙攘攘,显得格外清静。 乔言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前面走着,便高兴地追了过去,道:“相老师。” 相奕看到是乔言,笑道:“乔言同学,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乔言与他并排走着,道:“家里太闷了,也没有什么乐趣,无非就是打打牌看看书,到还不如出来走走,放松心情,老师,您怎么也在外面?” 相奕道:“刚刚出去办了些要事,正要回去,你回去吗?我送你,现在这个时局不安全,以后不要独自外出了。” 乔言笑道:“是,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相奕道:“听说你和慕夕美同学是姊妹?” 乔言道:“是的,她是我四姐,我们家是个大家庭,爷爷奶奶年长喜欢热闹,因此才没有分家。” 相奕道:“这真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像贵府如此温馨的大家庭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 乔言笑道:“一起住自然也有坏的一面,人多口杂,人言可畏啊。” 相奕道:“这是自然的,人多固然事多,对了,我这里有本诗集,既然你和夕美同学住在一起,劳烦你帮我拿给她。”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本做工精细的诗集递给了她。 乔言道:“没有问题,我会交给她的。” 相奕道:“谢谢你,乔言同学。” 乔言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老师,您是北平人吗?” 相奕道:“不,我是上海人。” 乔言笑道:“上海是个寸金寸土的地方,老师怎么会选择来北平发展。” 相奕道:“上海虽是个时尚大都市,但我还是喜欢北平的古色古香,北平是古都,在这儿生活会让人感觉很惬意。” 乔言道:“太惬意了反而不好了,我还是喜欢上海,虽没有机会去,但仍是很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定居在那里,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 相奕道:“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弊端,因人而异吧,不过,上海这个城市极适合你们这种时尚的小姐们。” 乔言道:“看你老气横秋的,你们上海的姑娘各个都这么摩登,哪是我们能比得上的,不仅比不上,都不敢比,我可不能这么自不量力。” 相奕道:“乔言同学,你真是太谦虚了,上海姑娘无非就是穿衣摩登些,其他也不过如此,你和夕美同学不管是在北平还是上海,绝对都是数一数二,无人能比的。” 乔言笑道:“老师你这话儿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单单说说舍姐吧,她绝对是在哪都是出类拔萃、倾国倾城。” 相奕笑道:“你是不是很崇拜夕美同学?你和夕美同学在学校都是艳色绝世。” 乔言道:“那也只能是在学校,在家我可就排不上号了,三嫂和四姐就是一对儿绝世姐妹花,一个是沉鱼落雁之容,一个是闭月羞花之貌。” 相奕道:“贵府三少奶奶为何与夕美同学是姐妹花?” 乔言道:“我清楚你的不解,三嫂原本是大姐,但是是大伯抱养回来的,因此和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 相奕道:“原来如此。” 乔言道:“我家到了,要不要去府上坐坐。” 相奕抬头看到眼前这座高大华丽的欧式建筑,碧瓦朱甍,金碧辉煌,玉砌雕阑。豪华的建筑内每层都连了电灯,在黑暗的晚上越发显得富丽堂皇。 相奕笑道:“难怪你们这么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原来贵府是如此的气派与富贵。” 乔言道:“如你所说,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是好的一面,规矩多便是它的弊端了,我想,老师在上海的家也应如同我们一般吧。” 相奕道:“不敢与之相比,好了,天色已晚,你赶快进去吧。” 乔言笑道:“相老师再见。”说完跑了进去,相奕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 金宏凯独自坐在北平饭店顶楼的舞厅内饮酒,眉头紧缩,满是忧愁,他不知道自己和夕美有没有未来,不知道舒展是怎么结识她的,更不知道她的感情,他只知道他爱她,爱的是那么的深,以至于从没有意识到她的情感,总感觉自己和她青梅竹马她就会爱自己。可自从她拒绝了自己就不敢再见到她了,与其说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如说他不敢看到夕美的眼睛,那是双清澈的明眸,永远都是透着温柔,仿佛永远都不会拒绝任何人,但自己却遭到了拒绝,令他自今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突然冒出的舒展,让他和夕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像两条平行线,看不到交点,只有失望。看着杯中酒,就像心一样慢慢倒空,留下的只是那残余的酒香,不知是苦是辣是酸是甜,只是堵在胸口。凝视桌上照片中夕美的倩影,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再次一搏,期待程幻芝与慕岩彬能为自己带来喜讯,哪怕只是出出主意也能给他带来一线的希望,他不想输给突然冒出的舒展。喝完杯中酒,心中更是空洞,他不喜欢借酒消愁,认为那是一种愚蠢的想法,他只感到举杯消愁愁更愁,可今晚自己确实感到头晕了,心醉了,不知不觉眼前慢慢黑下来,完全听不到身边的人呼喊。 阳光明媚,天空是一片瓦蓝,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芳草香。卫瑜雪、慕夕美与慕乔言在草坪上嬉戏。 乔言笑道:“看,我买的风筝如何?已经好些年没有放了。” 夕美点头道:“不错,好漂亮的蝴蝶。” 瑜雪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买风筝了?确实好些年没有放了。” 乔言道:“出门时路过风筝店,突然兴致大发,便买下来决定找寻孩提时的那种感觉,哎呀,说到出去,我倒是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小敏,你去我卧室看看床上有没有一本书,有的话就给我拿过来,随便给我们端来三杯麦乳精。”小敏回应之后便急匆匆跑进了屋内。 夕美道:“什么书?怎么突然有兴致读书了?” 瑜雪道:“你要是读书,这风筝该怎么办?” 乔言道:“你们看我像是读书的样子吗?这么大好的光阴我可不能浪费在读书上。” 夕美笑道:“你可真是朵奇葩啊,人家都会把时间用到学习上,而把放风筝认为是玩物丧志,虚度光阴。” 瑜雪点头道:“是,不过乔言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乔言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中的风筝,道:“你们都是正常人,我不是,这总成了吧?” 夕美和瑜雪也坐了下来,夕美道:“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 乔言道:“那就不要说了,猜猜我昨晚遇到了谁。” 瑜雪笑道:“你的狐朋狗友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夕美道:“无非是你那些玩伴罢了,怎么又偷偷跑出去了?小心被爷爷知道家法处置啊。” 乔言皱眉道:“讨厌的家法,亏得爷爷他们还说什么提倡民主,这哪里如他们所说?生到这样的家庭真是我的不幸,规矩规矩,听到这些我就头痛。” 瑜雪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必须得有章法,不然不就乱了吗?夕美,你觉得呢?” 夕美笑道:“这个我真没有想过,我只知道上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总是对的,我可不敢违抗。” 瑜雪道:“我是有心无胆,但我觉得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为我们好,没有必要去违抗他们,并且我现在没有自己的想法,觉得他们都是对的。” 乔言叹气道:“好了,听你们一说,我自己也就得自己就是朵奇葩了,不管怎样,我都不赞同他们的说法,还是自由自在的好,不能总听他们的而违了自己的心,这样多不自在啊。” 这时,小敏走来道:“五小姐,您要的是不是这本?”说完把三杯麦乳精放在桌上,书递给了乔言。 乔言笑道:“就是这本,你下去吧。”接着望向夕美,道:“想不想要?” 夕美道:“这是什么书?拿来瞧瞧。” 乔言道:“不行,你们先猜猜我昨晚到底遇到了谁。” 瑜雪道:“刚刚我们不都说了吗?肯定是你那群狐朋狗友,别这么神秘了,快给夕美瞧瞧。” 夕美道:“难道你遇到相老师了?看书的样子和我房里的那本很像。” 乔言撅嘴道:“为何你总是这么聪明,给,是相老师让我交给你的。” 瑜雪道:“是教你们国文课的相奕相老师?”乔言边点头边喝着麦乳精。 夕美道:“五妹,太感谢你了。” 乔言道:“谢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个传送员,瑜雪姐,我们去放风筝吧,五姐你就别跑了,还是在这看书吧。” 瑜雪笑道:“乔言说的极是,你身体不好就别和我们一起跑了。” 夕美点头道:“你们小心点。” 乔言拉了瑜雪在不远处放着风筝,风筝越飞越高,在空中慢慢飞舞,很是漂亮。夕美静静地看着书,深深陶醉在里面。 楚佳轻轻走来,道:“看你整日里钻在书中,难不成书里真的有颜如玉?” 夕美抬起头,笑道:“原来是大姐啊,书中没有什么颜如玉,有的是黄金屋。” 楚佳笑道:“那我可要看看了。”说完从夕美手中拿过书,道:“是本诗集啊,还是新诗呢,怎么?迷上新诗了,我可是有耳闻说这书是你老师的,你是不是倾心与你们这位教书先生?” 夕美羞涩道:“别乱说,只是比较崇拜罢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在哪里听来的。” 楚佳道:“我可是有耳报神的。” 这时,远处传来瑜雪喊叫声,夕美与楚佳听到后匆匆走过去。 楚佳道:“怎么了?这么大声嚷嚷太有失体统了。” 夕美挽着瑜雪的胳膊道:“瑜雪姐,五妹呢?” 瑜雪指着树上道:“在那呢,有失体统的是她,可不是我。”大家顺着瑜雪的手指都望向树上。 乔言看到她们,笑着喊道:“我拿了风筝马上就下来,等我。” 瑜雪喊道:“别闹了,赶紧下来,小心摔着。” 楚佳道:“风筝挂树上让下人们去拿啊,何必自个儿爬上去,多危险啊。” 夕美着急道:“是啊,这么高赶紧下来吧。” 乔言喊道:“我不要,我一定要拿到风筝。”三个人紧张地在树下望着乔言,都大气不敢喘一个,乔言慢慢挪向风筝,使劲儿伸手一拽便抓住了它,兴高采烈地拿着风筝喊道:“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啊・・・・・・” ------------ 第十一章 误解 乔言坐在床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慕老太太道:“你们都出去吧,大太太、二太太和二少奶奶留下。”听到她的话,人慢慢都散了去。 慕老太太道:“医生,五小姐没事吧?” 医生道:“老太太放心,只是韧带拉伤,并不严重,在二十四小时内冰敷,二十四小时以后热敷即可。” 慕老太太道:“你们好好听着,不要忘了。” 乔言道:“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医生道:“快则一周,慢则十天半月,五小姐不用着急,这些天切记要少动,免得再次拉伤。” 乔言皱眉道:“怎么需要如此长的时间?有没有能两三天就好的法子?” 医生道:“这个暂时还没有。” 慕老太太道:“幻芝,你去叫岩彬送送医生。” 幻芝道:“是,奶奶,医生,您跟我来。”说完两人便走了出去。 慕老太太道:“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居然都敢爬树了,正好趁着腿伤约束约束你,省得再胡闹不让人省心,你爷爷禁止你出门,你可倒好,反而在家里闹了这一出,我可不敢管你了,还是由你母亲处置吧。”说完,便和大太太离开了。 二太太皱眉道:“你看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亏得你爷爷外出办公,不然指不定要惩罚你。” 乔言皱眉道:“好了母亲,您就别说了,你们东一句西一句的,烦都烦死了。” 二太太气道:“你也就守着我敢这么没大没小,等会我就回禀了上房,让他们惩罚你。” 乔言道:“妈,我是不是您亲女儿啊,您怎么能惩罚我呢?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不关心一下,反而在想着如何处置我。” 二太太道:“我现在真后悔生了你,你比你那两个哥哥都不让人省心,我和你奶奶一样,也赖得管你这些,小敏,好好照顾你们五小姐,我先回了,有事再向我汇报吧,别忘记给你们小姐冰敷。”听到小敏回应后便走开了。 不过一会,楚佳、瑜雪、夕美与探盈便走了进来。 探盈道:“五姐,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居然能像猴子一样爬树,既然你现在安然无事,我便先告退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乔言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看到了瑜雪,不好意思道:“哎呀,瑜雪姐,不好意思,我不该守着你的面这么说探盈。” 瑜雪道:“没事,她确实不该这么说话。” 夕美道:“你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探盈毕竟是我们的妹妹,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说她啊。” 楚佳道:“四妹说的极是,自家姐妹一定要团结一致,不能有隔膜。” 瑜雪道:“我替小妹给大家赔个不是,毕竟她有错在先,没大没小,还望五妹不要生气。” 乔言道:“我是个如此大度之人,怎会和一个小姑娘怄气,好啦瑜雪姐,你就知道疼爱妹妹,不管妹妹再如何的惨不仍睹,在你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 夕美笑道:“我非常赞同乔言的话,不管我们之间谁受到了欺负,瑜雪姐总会站到我们前面。” 楚佳娇嗔道:“看到你们如此夸瑜雪妹,我这个大姐算是白做了。” 乔言笑道:“还大姐呢,赶紧改掉,你现在可是三少奶奶,不过,这么一改,反而瑜雪姐成了我们之间的大姐了。” 楚佳笑道:“好啊您们,居然这么没良心,我一出嫁你们就不认我这个大姐了。” 夕美拉着楚佳的手,道:“不管她们如何称呼,你永远是我的长姐。” 楚佳道:“还是我这个妹妹心里有我,好了,我得先回了,家里那位还等着我一起出去应酬。” 乔言笑道:“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为我而耽误了你和三哥的要事。” 楚佳笑道:“没事,你三哥如此的疼你,你受了伤他是万万不敢离开的,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瑜雪道:“三少奶奶,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两人离开后,乔言拍拍床,示意夕美道:“躺下聊。” 夕美起身道:“不了,你好好休息,我得给母亲去请安了。” 乔言道:“好吧,知道你孝顺,我就不耽搁你尽孝了,赶紧去吧。”夕美给乔言盖了好被子,便走开了。 西式的小洋楼,温馨的小花园,午后艳阳高照,金灿灿洒在舒展身上,舒展悠哉的躺在躺椅上午睡,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个帅气的身影在向他靠近,身影调皮的拿起一支狗尾巴草在舒展脸上来回晃动,舒展闭目道:“别闹,很痒。” 身影道:“展哥,一会能不能陪我去拜访一豪门,我已去了几次,人家都不见我。” 舒展依旧闭目,似乎很懒的理会,就这样隔了数分钟,身影忍不住问:“展哥,你到底陪不陪我?” 舒展起身去拿咖啡道:“瑾均,你回吧,我从不去陌生人家。” 欧阳瑾均拉住舒展道:“展哥,求求你了,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再去了,你想想一个大男孩无缘无故整日里往那里跑,多尴尬啊。” 舒展面无表情道:“你就省省吧,整天就知道到处交女朋友,被我父亲知道了有你好看。” 瑾均露出小男孩般的可爱道:“展哥,你看我如此的信任你,什么都不隐瞒你,你可不能告我的状啊,我是整天交女朋友,但是这个女孩不同,每当看到她,我就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她。” 舒展皱眉道:“让你两个姐姐陪你去,我可没有这个工夫,父亲还有事要我去做。” 瑾均仍旧不放弃道:“哎呀展哥,你就给小弟一个面子吧,就我那两个姐姐,到时候肯定七嘴八舌给我弄砸了,那两个女人很是麻烦,我唯一信任的人可就是展哥你了,你可别伤我的心啊。” 舒展叹气道:“去哪家?” 瑾均仿佛看到希望,春风得意道:“安福胡同慕家。” 听到慕家,舒展心一跳道:“你看上慕家哪位小姐了?” 瑾均嬉皮笑脸道:“暂时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个天仙般人物,我整天琢磨着她是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那双大眼小嘴,真叫一个美,到时候恐怕像你这么冷淡的人都会心跳的。” 舒展心想:正巧心里很想夕美,不妨就借着瑾均的理由去看看她。瑾均看到舒展同意去,嘴巴乐的都合不上了,在他眼里,舒展是孤独冷漠的,似乎从不愿意理会那些除他之外的事情,甚至对于喜欢他的姐姐欧阳旖旎也是不理不睬,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但对于这种冷漠的人自己却异常的信任,在他身边自己会莫名的感到安全感,而舒展也会在冷漠之中对他透出一丝关怀。舒展看到瑾均的表情不以为然道:“走。” 舒展和欧阳瑾均在慕公馆门口下车,凝视着里面豪华的建筑,瑾均小声道:“展哥,以后这全是我们的了,里面的美女也会归我们所有。” 舒展没说话,脑海中浮现夕美的身影,完美无瑕的肌肤,娇小的身材,总是那么的小鸟依人。舒展应付的点点头,他现在不希望拥有这些,自从认识了夕美他对这儿的占有欲渐渐下降,只有对夕美的的占有欲是越来越重。他心里是矛盾的,父亲的阻挠、自己的事业和对夕美的爱,他必须三择一,但他总是犹豫不决,而且他还是不了解夕美,不知道她对自己是怎么样的感觉,他不敢问,他怕失望与自己的冲动,但比起这些他更害怕以后父亲要求做的事情。 在舒展的思考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慕家大堂,他不记得欧阳瑾均是如何对门差说的,门差是如何让他俩进来的,只知道他看到了夕美慢慢走下来,她穿了一件像公主一样的白色小洋装,漆黑的眸子看向自己,仿佛自己的魂魄已经跟随在她的身边,这种感觉使他完全没有在意旁边瑾均的表情,瑾均走上前笑道:“四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是否有时间出去坐坐。” 夕美看了一眼瑾均,仿佛无视他的存在,对舒展道:“你怎么来了?你们认识?” 舒展点点头,夕美内心很是犹豫,在夕美看来,凡是和欧阳瑾均这种人品不合格的人在一起的,即使再仪表堂堂,那也好不到那里去,不禁开始怀疑起舒展接近自己的企图,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这种想法。 舒展不知瑾均与夕美之间的矛盾,走到夕美身边小声道:“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夕美转身道:“舒展你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舒展嘱咐了一下瑾均,便跟着夕美上了楼。 夕美拉过舒展道:“你和欧阳瑾均是怎样认识的?” 舒展坦诚道:“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家和他家是世交,他怎么了?” 夕美犹豫不知是否告诉舒展她的想法,舒展看到夕美欲言又止的样子,由于从小对警觉性的特殊培养,使他心里也略知一二,关切的询问道:“你和瑾均有过节?他得罪了你?你对他有偏见?他喜欢你?” 夕美被舒展连续的疑问问惊了,道:“他告诉你了?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怎么还和他一起来找我?” 舒展笑道:“看来我猜对了,其实我是现在才知道你们之间有故事,来之前瑾均什么都不说,到你们家才知道他是来找你的,对了,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不是一直都疯狂的追求你,不是请你去跳舞就是做别的?” 夕美仍不敢放下戒心道:“对,所以我现在很讨厌他,还有,我不得不怀疑你说的话,既然他什么都没有对你说,那对于我和他的事你怎么会知晓?” 舒展道:“其实瑾均没有你想的那么混,在我心里他就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小弟弟,但你们俩的眼睛都是清澈纯真的,一眼就能看到底,这就使我能感知你们的心事。” 夕美疑惑道:“也就是说你是看了我眼睛才知道我的心事的?那你可真是太神了,可以去当风水先生了。” 舒展笑笑道:“你是在损我还是在赞我,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怀疑我说的话,不过我了解,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好好考虑的,既然你不想见到瑾均,那我现在就把他带走,你想清楚想明白了就打电话给我。”说完转身要走,夕美慌忙道:“等等,一起吃饭吧。” ------------ 第十二章 减轻误会 高档的西餐厅内,混杂着黑色与棕色的头发,夕美等人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西式餐点上,欧阳瑾均不时的对夕美透出暧昧的眼神,而夕美却是无动于衷,舒展尴尬道:“夕美,最近电影院上了卓别林的新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一起去看吧。” 夕美点点头,舒展又问:“现在是不是马上要放假了?” 夕美依旧点头,舒展看到她不想说话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瑾均看看两人道:“你们认识?” 舒展道:“是,但时间不长。” 瑾均看着舒展的神态就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因为他从没有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用心,便只能对夕美失去了希望,笑道:“四小姐如此的秀美,想必您的朋友也是如此,不知能否给我介绍一下?” 夕美皱眉道:“这个恐怕不好吧,无缘无故的给人家介绍,人家还不知会如何想我呢?” 瑾均笑道:“好好,我把刚才那句话收回,还请四小姐原谅。” 夕美道:“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又没有得罪我。” 瑾均道:“那我也要道歉,以前不知你和展哥认识,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小弟这厢有礼了。” 夕美看到瑾均这么开玩笑,情不自禁的也笑了,瑾均如释重负道:“你可终于笑了,再不笑我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夕美正式道:“有这么严重吗?恕我直说,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 瑾均尴尬道:“那小弟再次向四小姐致歉,当时见到四小姐有些情不自禁,急于想与小姐结识,所以,总之请小姐宽恕。” 夕美淡淡的笑了,舒展道:“好了,现在误会也解除了,我的心里的这块大石终于能放下来了。” 夕美道:“你的心一直都悬着吗?是怕我不喜欢你这位朋友还是?” 舒展笑着没有回答,瑾均偷笑的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送夕美回到慕公馆后,舒展开车准备送瑾均,瑾均突然道:“展哥,我们再去喝点?” 舒展面无表情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瑾均扭头看着舒展底气不足,道:“我喜欢夕美,你觉得我能得到她吗?” 舒展目视前方,道:“不知道。” 瑾均看着舒展的脸道:“你也喜欢夕美?” 舒展冷冷道:“别胡说。” 瑾均着急道:“我没有胡说,你的脸上就是写了喜欢她,而且她也似乎很在意你。” 舒展急刹车停在路边道:“以我的身份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我的生活不会充满感情。” 瑾均皱眉道:“我们俩是一样,但我还是照样做我喜欢的事,爱我喜欢的人,身份并没有影响到我,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舒展道:“瑾均,你喜欢任何一个女孩我都不反对,只有慕家的人你不能碰。” 瑾均道:“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行,难道你喜欢一个人我就不能去和她们接触?” 舒展道:“总之你记住这句话,对慕家人不能动感情,其余的以后我会告诉你。” 瑾均着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难道他们真想对慕家动手?不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舒展继续开车道:“我现在不想说,你别问了。” 清晨,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升起,仿佛一个新生儿的降临,新的开始,新的起点。瑜雪、夕美和乔言走出公馆大门准备上车,一辆车停在了那辆车的后面,舒展探出头叫住夕美,夕美走过来道:“这么早就来了,我们正准备去上学。” 舒展淡淡笑道:“我就是来送你去上学的。” 夕美为难道:“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 瑜雪叫道:“夕美,我们走吧。” 乔言笑道:“瑜雪姐,我们先走吧,四姐现在有私家司机了。” 夕美看着乔言道:“不许胡说,再怎么说舒展也是咱家的客人。” 乔言笑道:“好好好,是客人,不过四姐,人家舒展多有诚意来送你上学,你就坐他的车吧,像你说的舒展是客人,客人有要求主人就要去做呀,所以我和瑜雪姐就先走了。”说完,瑜雪便扶了跛脚的乔言上车离去了。 舒展笑道:“上车吧。” 夕美坐上车笑道:“谢谢,你怎么想到来送我,是因为昨日欧阳瑾均的事吗?” 舒展先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夕美不解的看着他,舒展道:“不止是瑾均的事,最主要是我。” 夕美看到舒展欲言又止道:“你什么?” 舒展脸红笑道:“没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夕美笑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其实你人不错,但可以看出你很寂寞。” 舒展笑道:“我寂寞?” 夕美点点头:“嗯,虽然在我面前你总是微笑,但眼里和表情是恰恰相反的,总是流露出孤独,我想了很久,感觉你身上一定有故事,而且埋在心里不愿向别人诉说,我说的对吗?” 夕美静静地望着舒展,舒展深吸一口气道:“你昨日还说我像风水先生,我看你更像,对,你说的没错。” 夕美关切地问道:“能告诉我吗?我很想知道,或许我能不再让你寂寞,我愿意做你的心理顾问。” 舒展顿时冰冷地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夕美顿时感到很尴尬,不知该如何应答,舒展又道:“好了,到了。” 夕美和舒展告别后匆匆下了车,看到瑜雪扶了乔言在门口等候,便急忙走向她们。 云南商行的办公室内,桌面一尘不染,收拾干净整洁,舒展沉默地坐在椅上沉思,欧阳瑾均慌张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考,舒展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瑾均坐在舒展对面道:“我想了一夜,始终还是想不通,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否则我沉不下心。” 舒展正襟危坐道:“你觉得那些话能在这里谈吗?适合吗?” 瑾均望了望办公室外职员忙碌的身影,起身关上了门道:“现在总能说了吧。” 舒展微笑不语,瑾均道:“好,我现在只问你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一,我们是不是要对慕家下手了?”见舒展点头又道:“二,你是受到任务才去接近夕美她们的?三,这次下手的力度是不是很强?” 舒展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具体任务还没下来,不过这项任务你会参加,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瑾均着急道:“他只是提过,但具体的没有说过,也没有提过慕家。” 舒展道:“你父亲进了慕家的银行难不成你也不知道?” 瑾均皱眉道:“这个知道,但那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我并没有多想。” 舒展叹了口气,起身拍拍瑾均的肩膀道:“你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慢慢来吧。”说完就要向外走,瑾均起身喊道:“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对夕美是怎样的感情。” 舒展停住站在门口道:“我还是只能告诉你,我们是杀手,杀手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只能忠于自己的主人。”扭头看了一眼疑惑的瑾均,推门而去。 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了下来,慕公馆早已是灯火通明。夕美坐在沙发上看书,瑜雪扶了乔言走进来。 夕美听到脚步声,抬头笑道:“脚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到处乱走,快来坐。”说完便和瑜雪扶了乔言坐下。 乔言笑道:“刚刚和瑜雪姐聊天聊到了你的生日,不知该送你些什么,你赶紧想想缺什么少什么,我们好给你准备。” 夕美道:“谢谢你和瑜雪姐的好意,你们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过生,还是安安静静地好。” 瑜雪道:“即便你要安静过生,那礼物什么的也少不了,好好想想吧。” 夕美笑道:“你们真是有心了,随意吧,我倒是什么也不缺,你们有这份儿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 乔言道:“你确定送什么都不介意?那我就送你一束狗尾巴草如何?” 瑜雪笑道:“五妹,不要乱说,这么不吉利也不好听。” 夕美笑道:“没关系的,只要你送我就要。” 乔言道:“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也就偏偏不送了,瑜雪姐说的是,狗尾巴草确实不好听,送了你这个被传出去,我可要被当做笑话了,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瑜雪道:“你什么都不缺的话那我们就随意准备了,对了乔言,需不需要去和上房申请搭戏台子热闹一番。” 夕美急忙道:“不用了,无需麻烦。” 乔言道:“四姐喜安静,不如就算了吧,听说等会二哥请了一班戏子在前面唱戏,你们去不去看?” 夕美道:“你们要去就去,我可不去,人这么多我可不想去凑热闹。” 瑜雪道:“听说人不少,今儿二哥做东请了不少亲戚朋友,不如我们叫上欣雅姐在小厅打牌如何?” 乔言道:“这个主意不错,瑜雪姐,麻烦你陪我去请欣雅姐,四姐,到时我让小敏来通知你,我们先走了。”瑜雪扶了乔言慢慢离去,夕美笑着走到了钢琴旁,弹起了一首轻快的乐曲。 ------------ 第十三章 打牌起争端 电话铃声响彻整个慕公馆,阿莲跑到夕美面前道:“四小姐,您的电话。” 正在弹琴的夕美道:“谁呀?” 阿莲道:“是一个叫欧阳的少爷。” 夕美抬头道:“告诉他我不在,说我刚刚出门。” 阿莲道:“可是他说有要紧事要告诉您,请您务必接电话。” 夕美叹口气无奈地起身去接电话。 瑾均道:“夕美小姐,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否出来一趟?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夕美皱眉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有时间,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瑾均叹气道:“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偏见的。”夕美沉默不语,瑾均道:“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夕美问道:“什么?” 瑾均道:“你喜不喜欢展哥?必须说实话。” 夕美顿时心跳加速,不好意思道:“你为何要问这个?是舒展让你问的?” 瑾均道:“不是他是我,是我自己想问的,至于为何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有难言之隐,还请原谅。” 夕美道:“你和舒展真的都很奇怪,都不说清楚事实。” 瑾均无奈的笑道:“希望你能谅解我们,就这个事情我只能代表我和展哥给你道歉。” 夕美笑道:“其实现在的你很正派,为何你总是要表现出桀骜不驯的样子?” 瑾均开玩笑道:“怎么?现在开始对我有感觉了?” 夕美叹气道:“算我刚刚那话没说。” 瑾均立刻严肃道:“现在说正事,你到底喜不喜欢展哥?” 夕美不好意思道:“这个,我我还好吧。” 瑾均道:“还好就是喜欢?我希望你以后能和展哥保持距离,爱他的心就到现在停止吧。” 夕美皱眉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的感情。” 瑾均道:“是,我是喜欢你,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我不希望以后看到你伤心。” 夕美道:“我现在越发不懂你的话了,你能给我说清楚吗?” 瑾均依旧笑道:“不懂最好,总之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和展哥继续发展下去,好了我还有事,先聊到这吧。” 夕美疑惑的放下电话,坐在沙发发呆。 傍晚晚饭后,慕公馆内搭起了戏台子,请来了戏班名角儿来表演,慕岩彬悄悄离席,走到了后花园,幻芝见他久去不归便去寻找他,在回廊内看到他和一个戏子亲亲我我,便清磕了一声,转身离去,慕岩彬看到便离开了戏子,到别处去溜达。幻芝坐回席位,一个人生闷气,坐在旁边的慕楚佳小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就如此生气。” 程幻芝气道:“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弟弟。” 楚佳道:“岩彬怎么气你了,刚刚看到他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幻芝道:“他?估计不会回来了。” 楚佳道:“你别总是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呀。” 幻芝道:“他被一个小狐狸勾着,两个人在一起正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着。” 楚佳道:“小狐狸?谁呀?得空我帮你教训他一番。” 幻芝道:“似乎是个戏子,刚刚上过台,具体叫什么我还真是记不清了,好像姓白。” 楚佳道:“我近日听岩皓说岩彬最近在捧个戏子,叫白如玉,你说的是不是她?她今晚也来我们家了。” 幻芝道:“那应该就是她了。” 楚佳道:“你也别和岩彬太较真,他就是爱玩,你看,他这不是回来了。” 幻芝扭头看到岩彬悄悄的走过来,便小声对他道:“呦,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的魂被勾走了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岩彬拽了一下幻芝的胳膊道:“你小声点,我向你道歉还不成?这件事以后再说,大家都在这看戏,别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幻芝用看不起的眼光瞄了一眼岩彬,冷笑不语。 在小厅内,郑欣雅、卫瑜雪、夕美和乔言围坐在一起打小牌,欣雅道:“我再陪你们打最后一圈,你们赶快找人来顶我,我都打腻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有兴致。” 乔言笑道:“欣雅姐,你可以去当隐士了。” 瑜雪道:“我们也是看着你整日呆在房内念佛,怕你无聊憋出病来,想陪陪你罢了。” 欣雅拍拍瑜雪的手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只会打坐念佛,不过今日你们教会了我打牌,往后你们如果缺人我倒是可以玩会。” 瑜雪道:“难道你这么不喜欢打牌?” 欣雅道:“哎!不感兴趣,八饼,夕美,你今儿是怎么了?一晚上都没见你怎么说话。” 夕美道:“我没怎么呀?等等,我和了。” 乔言道:“她呀不说话是在琢磨怎么赢我们的钱呢,她的手都快变成搂钱的耙子了,亏得我钱带得多,不然就得回去拿了。” 夕美淡淡的笑着,只管打牌。 卫探盈轻轻走过来道:“姐姐们这么有兴致呀,能带我一起玩吗?” 乔言道:“呦,是探盈呀,走路也没声儿,吓我一跳。” 欣雅笑着起身道:“来,坐我这吧,我早已玩腻了,正愁找不到人顶我呢。” 探盈笑道:“谢谢姐姐。” 欣雅道:“现在有人替我了,我可要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说完转身离开。 夕美一下又连赢好几局,探盈开始生气了,道:“四姐你怎么老赢,是不是你们颞骨好了算计我?” 乔言有些怒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欺负你?你没看到我们也都输了?” 探盈道:“是,你们现在是输,但或许你们打完牌后就开始分四姐赢我的钱呀。” 夕美把赢探盈的钱递给她道:“这是我赢你的钱,现在原封不动退还给你,过会儿你输了不用再给了。” 乔言一把抢过来气急败坏道:“凭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你怎么还赖账?” 探盈皱眉道:“我没有赖账,是四姐自愿给我的。” 乔言道:“瞧瞧你说的这话,那好,这个先放下,我们现在来理论一下你先前说的,你以为你有几个钱,凭什么说我们算计你的钱。” 探盈道:“我只是说的是似乎,又没有肯定的说你们算计我。” 乔言起身推了一把桌子,牌散落在地上,乔言指着探盈道:“看着你年纪小今儿的事就算了,不玩了。”说完转身回屋。 探盈斗气道:“哼,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玩。”也起身回了房间。瑜雪和夕美对视的点点头,分头去安慰两人。 乔言和夕美躺在床上聊天,乔言对于探盈的事仍旧耿耿于怀,道:“你说那个小丫头表面看去挺显高贵典雅的,怎么骨子里如此泼辣,城府如此之深,这么爱搬弄是非,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这么爱和我们作对?我们平日里没得罪过她呀。” 夕美笑笑道:“我想她在日本的时候很受宠,一回来看到这么多的姐妹,自己又是姨太太生的,有些没面子,怕自己地位低吧。” 乔言坐起身道:“她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么多,咱们这又不是皇帝后宫的佳丽三千,需要勾心斗角的去争宠当皇后,至于吗?” 夕美道:“她呀,就是年纪小,有些想法还很幼稚,平日里大家还是让着她吧。” 乔言生气道:“让她?算了吧,就怕越让她越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到时候就开始目中无人,瞧不起我们了。” 夕美淡淡的微笑,乔言顿了顿,继续道:“四姐,我觉得你有心事。” 夕美扭头看着乔言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多想了。” 乔言道:“没有最好,对了,你和舒展怎么回事?是不是开始交往了?” 夕美道:“小孩子别乱打听。” 乔言激动道:“我小孩?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夕美笑道:“我是说人家所谓的心理年龄。” 乔言道:“我心理年龄很小吗?我怎么没有觉得。” 夕美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整日里只知道玩,整个儿一个不追求上进的小顽童。” 乔言噘嘴道:“我有这么玩世不恭吗?四姐,以后你得监督我,我一定要改过来。” 夕美道:“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不过你也不用改,这样挺可爱的。” 乔言笑道:“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突然觉得可爱带有讽刺的意味了,还是成熟的好,像你和其他姐姐们一样,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这样多好。” 夕美叹口气道:“如果你要是变的像我们一样太阳就打西边升起了。” 乔言笑道:“你敢嘲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就去咯吱夕美,夕美慌忙投降,乔言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做什么。” 夕美摇摇头道:“还没有想,其实像咱们这样的家庭,想都不用想,毕了业就是嫁人呗,然后就是做家庭妇女。” 乔言小声道:“我可不想这样,告诉你一件事,千万别和别人说,我想去参军。” 夕美惊讶道:“参军?你没吃错药吧,家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 乔言道:“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但我可以偷偷的去呀,只要你嘴巴把好门,别透露出去就成。” 夕美道:“我劝你放弃吧,这是不可能的。” 乔言不满道:“怎么不可能,只要去做了就有可能,会有奇迹发生的。” 夕美严肃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不后悔吧?” 夕美看到乔言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就会支持你,但是你怎么去?哪个部队会要你。” 乔言道:“具体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参加红军。” 夕美皱眉道:“红军?你要是去参加国名党我还是支持的,去参加红军太辛苦了,而且虽说群众呼吁停止内战,共同抗日,但是停止内战是不可能的,以后谁都不会知道红军的发展会如何,现如今蒋委员长对停止内战也还没有表态。” 乔言道:“这个我想过,但是经我分析了一下,红军虽然辛苦,但是他生命力很顽强,政策也非常好,国民党太涣散了。” 夕美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乔言道:“再等等吧,找时机,现在日本人在北平城外练兵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进来了,真的很担心咱们家。” 夕美叹息道:“哎!算了,别想这么多了,睡吧,明天还要上课。”乔言伸手关掉台灯后,两人靠在一起睡了。 ------------ 第十四章 再次拒绝 瑜雪走到龟田香子和探盈的房间门口轻轻扣了一下门,龟田香子叫了声请进,瑜雪走进来笑道:“姨娘,探盈怎么样了?” 龟田笑道:“是瑜雪呀,快进来,你这个妹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们做姐姐的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屋内的探盈听到后喊道:“我就是小孩子脾气怎么了?” 龟田尴尬的笑着道:“探盈,你就少说几句吧,她们都是你的姐姐们,要礼貌对人。” 探盈生气地走出来道:“我有不礼貌吗?瑜雪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不礼貌了?我哪次见到你们不是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到你们。” 瑜雪尴尬的皱皱眉,笑道:“姨妈,其实探盈很知书达理,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存有误会,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探盈,尽量减少这种不应该的争端,和睦相处。” 龟田拍拍瑜雪的肩膀,笑道:“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妹妹很是不懂事,做事难免会有些幼稚,以后还是要请你们多多迁就一下她。” 探盈生气道:“妈,你又说我,烦死了,我先去睡了。” 瑜雪见探盈离去,深吸一口气道:“姨妈,你怎么没有去听戏,据说还挺热闹的。” 龟田端来一盘点心,笑道:“来,尝尝我从日本带来的,是你妹妹最喜欢吃的,那个戏呀,我还是听不懂,一听就犯困,也就懒得去凑热闹了,而且我是日本人,就怕请的那些客人万一反感我们,这不就会弄的你爷爷奶奶尴尬,便索性不去了。” 瑜雪笑道:“其实姨妈您想多了,您这么和善怎会惹人反感呢?” 龟田叹气道:“这要是换到以前是不会,可现在毕竟世道不同了,虽然我是日本人,但对于现在日本人的所作所为我是一点都不理解,也不支持。” 瑜雪真诚的望着龟田道:“日军占领了我们东三省,您觉得中日会正式开战吗?” 龟田道:“这个我不知道,希望不会,还是希望能和平相处吧。” 瑜雪笑道:“那姨妈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了。” 龟田笑道:“以后经常过来玩,陪我和你妹妹聊聊天。”瑜雪笑着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懒散的撒在人们的身上,使得人们脸上漾着睡意。程幻芝与慕夕美走在公园的绿荫小道上,夕美道:“二嫂,这就是你所说的去买东西吗?把我忽悠到公园了。” 幻芝笑道:“嗨,我是许久没有逛过公园了,这不是以买东西为借口趁机来逛逛。” 夕美笑道:“其实说真的,这公园本身是没有什么可逛的,只是男男女女约会的地方罢了,不过那边小茶馆的茶非常可口,咱们去坐坐吧。” 幻芝道:“我也听说过那茶,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正好天也热了,过去休息休息。” 两人走到小茶馆内,找了个安静地地方入座了,夕美要了杯咖啡,幻芝打趣道:“呦,刚刚还说这里茶好,怎么要起咖啡了。” 夕美笑道:“你的嘴巴别如此尖锐,我只是想换换口味罢了,每次来都是品茶,有些腻了。” 幻芝道:“既然你都喝腻了,就说明这里的茶其实也不过如此吧。” 夕美立马插道:“别别,你可别这么说,这样听起来似乎我在忽悠你一样,其实你是第一次来喝,就应该品茶,真是及其不错的。” 幻芝笑道:“好,我今日就听你的,谁叫我见识少呢,连这茶都没有喝过,你看,这里的确像你所说,男男女女在约会,那你平日里都是和谁来?不会是你的那位吧。” 夕美噘嘴道:“什么那位呀,我哪有什么那位,还不是五妹这丫头,总是让我和瑜雪姐陪着。” 幻芝道:“乔言经常来?” 夕美笑道:“她呀,男朋友一大堆,光我一个星期就得陪她来四五趟,就别说她再会一会跳舞认识的先生们。” 幻芝皱眉道:“这个乔言呀,唉!作为嫂子,毕竟还不是和她一个姓,也不好说她,夕美,你以后要经常劝劝乔言,让她安分守己,别这么胡作非为,免得让人嚼舌头。” 夕美笑道:“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昨晚还让我监督她来着,只是她没有耐性,总是虎头蛇尾的。” 幻芝四周环望了一下,看到金宏凯从远处走来,幻芝起身朝他摆摆手,宏凯跑过来道:“原来你们在这,我可是在公园找了几圈了。” 幻芝笑道:“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好了,该来的人来了,该走的我也要走了。”幻芝微笑告别,夕美起身道:“嫂子,我和你一起走。” 幻芝按住夕美的肩膀,笑道:“你要是也走了,宏凯一个人在这儿多尴尬呀。” 夕美道:“那你也留下吧。” 幻芝笑道:“你看看周围都是一对对的,我留下算什么了,我先回家了,宏凯,一会别忘了送送夕美。” 宏凯笑道:“我会的,表姐再见,改日单独请请你。”幻芝指了指金宏凯,微笑着离开了。 夕美喝了口咖啡道:“你是和嫂子计谋好了的吧,故意把我骗出来。” 宏凯道:“对不起呀夕美,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其实上次被你拒绝后我想了很多,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不喜欢我,难道我真的很差吗?” 夕美道:“你不差,真的,一点都不差,这是我的原因。” 宏凯道:“是因为你的病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都已经知根知底了,既然我都能向你告白,说明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感觉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对我有感觉,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夕美道:“那我考虑考虑。” 宏凯立刻单腿跪在地上,手拿戒指大声道:“夕美,希望你能嫁给我。” 四周所有的人都望向他们,夕美顿时脸通红,起身道:“我需要时间。”说完走了出去,宏凯急忙追了出去。 一辆白色小车停在了慕公馆门口,夕美伸手去推车门,宏凯急忙抱住了她,夕美挣扎道:“宏凯,你放开我。” 宏凯道:“你好好想想,考虑考虑。”说完放开了夕美,夕美镇定道:“刚刚在车上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接受,对不起,凯哥。”伸手推开车门,走进了慕公馆。 金宏凯在车内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木讷了,去翻找车内的烟卷,可是怎么都找不到,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发疯似地拍打着方向盘,嘴中不停地念着夕美的名字,整个虚脱的趴在了方向盘上低声抽咽。 夕美刚刚走进大厅,幻芝就迎了出来,笑道:“怎么样?约会的如何?” 夕美无精打采道:“不怎么样。” 幻芝看了看夕美的表情,立刻不敢再多说话了,生怕夕美会怪罪到自己头上,笑道:“那你回房间好好歇息吧,乔言她们在小厅打牌,我去凑个热闹。” 夕美道:“那我就先进去了,二嫂再见。”夕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阿莲跑到她面前道:“四小姐,您的电话。” 夕美道:“是谁来的呀?” 阿莲道:“是位男士,他说他姓舒。” 夕美点点头拿起电话道:“喂,舒展吗?” 舒展道:“夕美,你现在有时间吗?最近刚上了一部卓别林的新片,不如一起去看吧。” 夕美道:“晚上可以吗?我现在刚回到家,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舒展顿了一下道:“好的,晚上七点我到慕公馆门口接你。” 夕美道:“恩,好吧,晚上见。”挂了电话立刻走回卧室倒在了床上。 ------------ 第十五章 专属微笑 二太太、楚佳、瑜雪和乔言围坐在一起打麻将,大太太和慕慧坐在沙发上陪慕老太太聊天,幻芝走过来道:“呦,还没散呢?” 大太太道:“她们正在兴头上,你刚刚去哪了?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 幻芝坐在大太太旁边道:“我去接夕美了。” 大太太道:“她又出去了?” 幻芝笑道:“我现在正准备给夕美牵个好姻缘,可惜呀,两人就是不来电,弄的我这个中间人里外不是。” 乔言听到,笑着道:“二嫂,那个人是谁呀?不会是金宏凯吧,前段时间老看到他去找你。” 楚佳道:“五妹,你越发没大没小了,怎么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即便关系不错也得称他为哥吧。” 乔言噘嘴道:“他这不是不在嘛。” 慕老太太听到,拿念珠的手一颤,大太太和二太太也皱眉不语,瑜雪看到坐在对面二太太的表情笑道:“二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牌不上手?” 二太太抬头看着瑜雪为难道:“是啊,这牌真是烂,今天手气不好,幻芝,你过来打吧。” 幻芝笑道:“妈,牌不好就开始喊我,专门想让我输钱的吧,唉!我的钱袋今日又要闹空了。” 二太太笑道:“看你小气的,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这样行不行?” 幻芝立马起身道:“我就知道母亲对我是最好的,最疼我了。” 乔言噘嘴道:“妈,你太偏向二嫂了吧,我可是你亲闺女,收刮的我这么狠,我可生气了。” 二太太叹气道:“唉!做母亲真辛苦,对这个好一点那个埋怨,稍微对那个偏心一点这个又开始不满,手背手心都是肉,让我如何是好,算了,谁叫都是我的孩子,一会儿你俩都来找我报销吧。” 楚佳看看大太太,大太太笑道:“别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也开始不怀好意了,既然你二伯母都发话了,你也一样吧。” 瑜雪道:“妈,您听到了吗,她们都开始拦银子了,我可如何是好?” 慕慧指着大太太和二太太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们引起的,把我都给牵扯进去了,害的我还得跟你们一样。” 顿时,整个屋内的女人都笑了,只有慕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太太附到老太太耳旁道:“母亲,夕美和宏凯的事怎么办?要不把那件事情公开吧。” 慕老太太大声道:“幻芝呀,夕美年纪还小,不用现在就给她介绍,而且还有欣雅和瑜雪没有出嫁,不能乱了家规。” 幻芝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但是我只是给她介绍男朋友,并没有想让她这么早就结婚,而且我觉得宏凯人挺不错的,对我们家四妹也很照顾。” 乔言插道:“,真是金宏凯啊,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就中了。” 慕老太太严肃道:“介绍男朋友无所谓,但金宏凯要排除。” 幻芝皱眉道:“为什么?” 慕老太太道:“适合的时候你爷爷就会告诉你们的,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了,你们继续玩。” 慕老太太离开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乔言憋不住道:“好了好了,继续打牌,夕美的事以后慢慢解决。” 幻芝道:“妈,大伯母,你们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大太太和二太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大太太小声道:“既然母亲不说,我们还是就当做不知道吧。” 二太太立刻望着幻芝道:“我们都不是很清楚,刚刚我和你伯母商量了一下,找个时间去问问。” 幻芝疑惑的应了一句,乔言跑到二太太旁边道:“妈,我们现在不谈夕美了,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二太太笑道:“我得出去看看,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可是第一次做事问我意见,我往后得把今日作为纪念日。” 顿时房间内又活跃起来,乔言噘嘴道:“哎呀,妈,那以后我做任何事都问您,看您烦不烦。” 二太太笑着示意她说,乔言继续道:“我想剪短发。” 慕慧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和瑜雪是合伙的。” 乔言愣愣地道:“合伙?什么合伙?” 慕慧笑道:“你问问瑜雪,她的想法和你一样。” 瑜雪道:“妈,我们没有合伙,只是现在正流行短发,你看好多小姐太太们都把长发剪去了,现在思想解放,女人的头发也要解放。” 乔言笑道:“瑜雪姐姐说的对极了,我们要解放头发。” 二太太道:“你看看这两个小鬼,又开始东拉西扯了,大姐,夕美向你提过剪发吗?” 大太太笑道:“夕美她老实,知道我不喜欢短发,所以一直不提这样的事。” 慕慧道:“瑜雪,你看看夕美多乖,你还是做姐姐的,一点都不成熟。” 乔言替瑜雪解围道:“姑妈,你这就错了,剪发不代表不成熟,在我们三个人中,就属瑜雪姐姐最成熟,四姐她只是很沉稳罢了。” 慕慧看着大太太、二太太笑道:“我可不管了,现在她们已经开始把矛头指向我了,我要是再说,她们就得把我给吃了。” 二太太道:“只能说我们现在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你们自己鼓捣去吧。” 乔言起身道:“你们一点都不老,那我们可就去剪了,你们可别后悔。”看到几个太太们都点了头便继续道:“妈,你们替我们玩吧,瑜雪,我们走。”说完带着瑜雪就往外跑。 夜晚,繁星点缀着夜空,像金缕衣一样闪耀,又像一枚枚戒指一样夺目。汽车、人力车在北平城内穿行,古都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时的宁静。 舒展开车行驶在马路上,扭头对夕美道:“今天电影怎么样?” 夕美笑道:“恩,太搞笑了,卓别林刻画的人物真精彩,他太厉害了。” 舒展道:“饿不饿?去找个地方吃夜宵吧。”说完就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夕美道:“你这不叫征求我的意见,是直接按自己的计划进行。” 舒展笑笑道:“下车吧。” 夕美关上车门,指着前面一个花店道:“我去前面看看,你先进去吧。”说完径直走过去,坐在饭店的舒展左等右等见夕美还没回来,便出门去等待,看到夕美手抱盆景站在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中间,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其中一手拿酒瓶的男子上前一步拉着夕美不放,舒展看到夕美不停的挣扎急忙跑过去,朝那男子一拳挥去,道:“干嘛呢?昂?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滚!” 两个男子看到情况不对,立刻丢下话道:“你等着!”说完慌张离去,舒展转身安慰夕美道:“你没事吧?”看到夕美紧张地摇摇头,接过了她手中的盆景,揽着她的肩膀走进了饭店,舒展倒了杯水递给她道:“来,别害怕了,喝点水压压惊。” 夕美道声谢谢,接过茶杯呷了一口,道:“刚刚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舒展笑道:“以后再让我碰到他们绝不轻饶。” 夕美微微点点头,舒展继续道:“还有,就是我得向你道歉,那天早晨我话说的太重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那件事情我是真的很不想提。” 夕美突然想到了欧阳瑾均对自己的提醒,顿时很为难道:“没事的,只不过有人告诉我让我离你远些,否则会伤害我,那个人的话我想了很久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你那些不想说的秘密吗?我问那个人为什么,那人也不告诉我,弄的我现在心里很不好受,其实我很信任你,否则我不会把别人警告我的话来告诉你的,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舒展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了一下,继续强颜欢笑道:“是瑾均对你说的吧,其实我都想到了,你放心,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你,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些小矛盾。” 夕美盯着舒展的眼睛道:“可现在已经伤害到我了,我现在一想到这些就睡不着觉。” 舒展拉住夕美的手道:“你以后就不要去想这事了,我会去处理好。” 夕美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你要好好处理,虽然我不喜欢瑾均,但你们俩是兄弟,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反目,只是我除了能想到瑾均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的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原因了,可他说不是因为这个,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舒展愣住了,准备含糊过去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去我问问他,来,吃饭,菜都凉了。”说完就去给夕美夹菜,可夕美一直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舒展看到夕美没有说话,道:“我先出去买点东西,你先吃着。”看到夕美点头后便离开了,舒展快速的找到了刚刚欺负夕美的两个男人,远远的给了两人一人一枪,看到两人掉地后又迅速离开,回到饭店,看到门口有卖小吃的,随便买了些便进去找夕美了。 夕美笑了笑道:“要了这么多的饭菜还不够你吃的吗?怎么又去买了这些小吃回来?” 舒展笑道:“刚刚进门的时候突然很想吃了,顺便就买了些。” 夕美道:“我特别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特别温和,和你板起脸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舒展不好意思道:“既然你喜欢我笑,那我就专门只对你一个人微笑,不会再对你板着脸了。”夕美微笑的点点头。 ------------ 第十六章 失身 慕公馆灯火通明,慕岩彬房内,外间和卧室隔着一扇大理石屏风,卧室内一张宽大的软床,浅绿的珍珠罗帐子,四围放下。 幻芝坐在床边上打着电话,道:“宏凯,我估计你和夕美的事成不了了,今日我给家里人提了提,长辈们都不同意,也不知为和?你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我们家人现在对你还是不认可,这件事我是爱莫能助了” 金宏凯道:“我已经做到最好了,一到你们慕公馆我就赔笑脸,吩咐我做的任何事我都不敢怠慢,而且慕老太爷对外界说过对我很满意,还亲口对我说要我入赘到慕家,怎么可能不满意?” 幻芝道:“你别着急,我再帮你打听一下,对了,你和夕美现在怎么样了?下午夕美回来闷闷不乐的,我也没敢问她。” 宏凯叹气道:“不行啊,所以我现在打算实行表姐夫说的那个方案,既然我现在得不到她的心,那我就先抓住她这个人。” 幻芝道:“你表姐夫只是和你说笑,你不会拿那个方案当真了吧?” 宏凯道:“表姐,我其实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所以要实现那个方案还得你帮忙。” 幻芝吸了一口气道:“好吧,谁叫你是我表弟,那我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宏凯谢道:“真是太谢谢表姐了,表姐夫在吗?” 幻芝气道:“别给我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宏凯道:“和表姐夫又吵架了?我说表姐,你别整日逞强,该小鸟依人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免得表姐夫一见到你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整个一个妻管严,万一以后被你吓的都不敢回家了该如何是好?” 幻芝道:“宏凯我给你说,自从上次被我抓到他和一个小戏子在一起拉拉扯扯之后,我都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他了,也不敢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说,免得他们又说我惹是生非。” 金宏凯道:“表姐,你别生气,等见到表姐夫我去劝劝他。” 幻芝道:“这不是劝的问题,估计他是真的和那小狐狸好上了,说不定哪天就进了慕府,唉!作为女人我只能去接受,再气也得往肚里咽,你们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不把喜欢的女人都霸占了你们就不死心。” 宏凯感受到了幻芝心里的怒火,怕惹祸上身,立刻说:“表姐,我先挂了,改天去看你。” 幻芝挂上电话,抽咽着拿起手帕拭泪。 北平饭店顶楼的舞厅笼罩着紫色灯光,到处都是灯红酒绿,聚集着富家子弟小姐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绅士淑女们翩翩起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乔言与男伴边嬉笑边舞动着,深深陶醉于紫色迷雾中,她脸蛋红润,身上沾满酒精与烟卷味儿,与她清纯的外形反差极大。在乔言偶然的回头中看到了躲在角落里喝酒的金宏凯,乔言对男伴道了声少陪,慢慢走向金宏凯,微笑道:“凯哥,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敢情也这么忧郁了,是不是在我四姐那里碰钉子了。” 金宏凯昏昏的抬头看着乔言,眼前浮现出夕美的身影,一把拉住了乔言笑道:“夕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使人沉沦的舞厅吗?” 乔言笑道:“凯哥,你看看你都喝成烂泥了,我不是夕美。” 金宏凯冷笑道:“哼!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我就这么招人厌吗?你想躲开就故意说你不是夕美,我告诉你,别看我喝醉了,就算现在我成了鬼魂我也认得你,你想什么法子也别想让我离开你,我这一辈子缠定你了。” 乔言气愤道:“金宏凯,你这是在说些什么?你和夕美姐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虐待自己?” 金宏凯发起酒疯道:“夕美,你还问我,那个舒展跟你是什么关系,有我们关系好吗?有我们交情深吗?有我们认识时间长吗?他就这么好?” 乔言看到金宏凯醉成这样,自知和他说什么都用,只能道:“凯哥,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家。”扶起金宏凯就走出舞厅,金宏凯张牙舞爪,不停地道:“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我自己会走路,你走开,不用你扶,你等着,我早晚要把你从舒展那小子那里抢回来,抢不回来我就不叫金宏凯,抢不回来我就不是人。” 乔言连拉带拖的终于把他拉出了饭店,她生气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别把我惹恼了,否则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 金宏凯听后,不知是哭还是笑,声音沙哑道:“我就知道,其实你心里老早就这么想了,哼!自从上次你拒绝我后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我就真的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舒展那小子就这么优秀,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你说你说啊。” 乔言很无奈的看着他,把他扶到路边叫了个人力车,送他回家。金宏凯坐在车上仍是很不老实,不停地嚷嚷道:“我不回家,你送我去落花胡同,快。” 乔言道:“你还是回家吧,都醉成这样了。” 金宏凯道:“我醉成什么样了,你说。”说完便朝着乔言吹气,乔言闻到一股酒气,内心便隐隐做吐,不耐烦道:“行了,你给我安静点。” 喝醉的金宏凯那会理会乔言,不停地把她当做夕美来对待。 到了目的地,乔言看到是一所不太大的小四合院,便扶了金宏凯往里走,院子内杂乱狼藉,自己从没见到过如此破烂的房屋,也不知金宏凯怎会知道如此凌乱的地方,拉了金宏凯到屋里,屋内一片漆黑,根本就分不清桌椅床铺在什么位置,只能慢慢摸索,好不容易让金宏凯躺在了床上,刚起身去开电灯,金宏凯一把拉住了她,乔言道:“你先放开我,我去把灯打开。” 金宏凯仿佛没听到似的,把她按倒在床上,乔言惊恐万分,忍不住给了金宏凯一巴掌,金宏凯顿时恼了,吼道:“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今晚我就豁出去了,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先把你占为己有!” 乔言顿时懵了,不停地挣扎,但总是无济于事,这一夜使她痛苦难熬,完全的改变了她的一生,美好的愿望就在这一刻被抹煞,快乐的生活也在这一刻停止,从此这黑暗总是笼罩着她的心。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树叶子上的水流到地上,像牵线一般,舒展撑了伞与夕美在雨中散步。 舒展道:“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艳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夕美笑着接道:“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的,想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舒展轻轻拉住了夕美的手,道:“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女郎,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夕美心跳加速,红着脸挣脱掉舒展的手,低头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这首诗。” 舒展望着夕美道:“这是一首抒情诗,既实又虚,朦胧恍惚,我很喜欢。” 夕美道:“我也很喜欢,它给人一种朦胧而又幽深的美感。” 舒展道:“听说你写了一首好字,能否把这首诗写下来送与我?” 夕美道:“这肯定又是乔言胡说的,我哪会写什么字啊,平日里也就是写着玩罢了,不敢送与他人的。” 舒展道:“今日我一定要讨一幅来,你无需谦虚,写坏了也不打紧,我只会留着自己观赏,不会拿去与人分享。” 夕美笑道:“既然你不嫌弃,那我可就献丑了。” 舒展道:“怎会嫌弃,求之不得,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家吧。” 夕美点点头,舒展便重新拉了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欣然接受了他,两人转身往回走去。 ------------ 第十七章 提亲 雨夜已过,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在人们的睡梦中开始,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梦中。麻雀不知人情世故地啼叫,惹得在睡梦中的人们不停地皱眉。北平的清晨是这么的安静,阳光淡淡的撒照在整个北平城,偶尔出现小贩们的叫卖。落花胡同中传出低沉的哭泣声,乔言躺在床上用被蒙住了头,哭声虽低,但仍然吵醒了睡在一旁的金宏凯,金宏凯不耐烦的慢慢睁开睡眼,看到乔言躺在身边,顿时一愣,半天没回过神儿,在那冥思苦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全部想通了,只觉由心到身体冰凉僵硬,立马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在床边吸着烟卷,头上直冒冷汗,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乔言慢慢穿好衣服,在床上发愣,金宏凯把烟卷一丢,道:“乔言,昨晚真的很对不起,我喝醉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乔言道:“对不起有用吗,它能让时间倒流吗?它能让这件事情不发生吗?” 金宏凯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大不了我娶你。” 乔言道:“大不了?听听你说这句话的语气,到好像是我逼你似的。”乔言眼泪夺眶而出,金宏凯道:“好,是我的语气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也会对你负责任,请你放心,我做错的事我会想法子来弥补。”说完拿起衣服就想往外走,乔言道:“那夕美怎么办?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金宏凯冷笑道:“喜欢又怎样,她又看不上我,况且她现在不是和舒展那小子很好吗?”说完便抽身离开了。 乔言面无表情的回到家,不知为什么,她开始愁恨夕美,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可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回家第一个碰到,夕美笑道:“五妹,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早晨才回来,呀,你剪头发了,真好看。” 乔言低头不去搭理她,夕美不知缘故道:“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乔言依旧自顾往前走,夕美着急道:“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乔言气愤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越帮越忙。” 夕美很失望,把手中的小袋子塞到乔言手中,道:“这是给你的礼物。”转身走开了。乔言看着夕美伤心的背影,心中很是不忍,眼泪不听话的直往外流,回到房间,乔言缓缓的打开袋子,看见是夕美今日生日收到的最名贵的礼物,便趴到床上嚎啕大哭。 金宏凯和爷爷金举昌来到了慕家,慕德芃笑言迎接道:“举昌兄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金举昌道:“徳芃老弟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慕德芃道:“请上座。” 金举昌道:“恭喜恭喜啊。” 慕德芃道:“有什么事可恭喜的。” 金举昌道:“现在是没有,等过一会就有了。”说完大笑起来,弄得慕德芃很是疑惑,又见到金家的下人进进出出抬进了许多礼品,慕德芃道:“小弟愚笨,还是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金举昌道:“我此次特地登门为我孙子提亲。” 慕德芃笑道:“他两人年纪都不大,为何如此早就?” 金宏凯听到这话很是疑惑,不明白慕德芃为何还没经爷爷说完就明白,金举昌道:“他们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时候了。” 慕德芃道:“他们俩的事是很早前就定下的,怎么你还如此着急。” 金举昌道:“我急得想抱重孙了,还不成?”说完两人便大笑起来,慕德芃道:“我想还是再过一两年吧,等到乔言一毕业,就给他们举办婚礼,你说这样如何?” 金举昌道:“那就听你的吧,说句实话,女孩上学是没有用处,更别说在这动荡的时候,不管学再好,到时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慕德芃道:“这可不能这么说啊,最起码还是要学点东西的,总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金举昌手摸胡须道:“我是说不过你,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但还是早点的好,就明年吧。” 慕德芃道:“明年就明年吧,看你急的,真是比他们年轻人都着急。” 金举昌道:“我们现在就把婚期定下,下个月选个好日子登报定亲,老弟,你觉得如何?” 慕德芃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办。” 金宏凯看着两位老人在商讨,内心很痛苦。 夕美依旧坐在秋千上看书,不过今日总是看不进去,手中捧了书,但眼睛始终望向前方,连舒展慢慢走向她居然都不曾察觉,舒展看着夕美心有所思,偷偷拿出相机给她照相,夕美回过神看到舒展,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话?为何拿相机偷拍我?” 舒展道:“看到你这么用心的想事,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在远处观望了,如果不把你这美丽的神态拍下来,不就太可惜了吗?” 夕美脸红道:“你真油腔滑调。” 舒展道:“来,我再多给你照几张。” 夕美道:“好啊,今日是我的生日,不如把乔言叫来拍几张吧。” 舒展道:“好,那我们去找她。” 两人来到乔言的房间,见金宏凯和乔言坐在沙发上,他俩神态都很是尴尬,夕美疑惑道:“五妹,凯哥,你俩都在啊。” 金宏凯看到夕美,脸色立马红了,看看乔言,便无言可对,乔言应了一声,夕美道:“五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 乔言心里感到很压抑,想到了夕美对自己的好,但昨晚的事她永远不可能在记忆里抹去,心里很是矛盾,强颜笑道:“没有,我只是心里很压抑。” 夕美道:“今天天气不错,又是我的生日,让舒展给我们拍几张相片吧。” 金宏凯道:“今日是你的生日?我都忘记了,不好意思。” 乔言道:“是,今日是我美丽四姐的生日。” 夕美道:“赶快换件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凯哥也一起去吧。”在金宏凯点头后,夕美和乔言去换了衣服。 舒展道:“你是不是喜欢夕美?” 金宏凯道:“喜欢又怎样?如果你要和我竞争,那我郑重的告诉你,你赢了。” 舒展笑道:“还没比就认输了?” 金宏凯道:“你怎么想都可以,但我要告诉你我的退出是不情愿的,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你,今日我已经向乔言提亲了。” 舒展道:“这么说你快要结婚了?恭喜了。” 金宏凯道:“结婚还谈不上,最起码还要一年,但你不要高兴太早,即使我退出也不会让夕美和你在一起。” 舒展道:“好,看咱们谁会赢。” 四人游玩于北海公园、颐和园,但基本上乔言和金宏凯一言不发,只有在拍照时,乔言才淡淡的笑一下,惹得夕美很是着急,但在舒展这个外人面前不好说什么,总之这一天过的很压抑,夕美总想找机会问一下乔言,可乔言都不回答,就这样一直延续到了夜晚,晚上来到了北平饭店顶层的舞厅,乔言和金宏凯同时想到了昨晚的事,都尴尬不已,舒展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今日也没有说多少话,乔言,今日为何如此低沉?” 乔言道:“我没事,可能过几日就好了。” 舒展道:“那你们想吃些什么?” 乔言道:“随便吧,四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夕美道:“看到你这样我很担心,今晚回家后我们一起睡吧。” 乔言点点头,夕美继续道:“我和五妹各要一份冰淇淋。” 舒展叫服务员道:“waiter,一瓶威士忌,两份冰淇淋。” 乔言道:“舒展,我们的照片什么时候能洗出来?” 舒展道:“我今日回去就到暗室里洗,尽可能的快点。” 夕美道:“要快点啊,今日是我生日,那这顿是谁请啊?” 舒展道:“当然是我请,这还用说吗?” 金宏凯拿起酒杯道:“算了,我请吧,我欠乔言的太多了,理应是我买单。” 夕美很疑惑,不明白金宏凯是什么意思,乔言脸立马红了,想到今早金宏凯到家里来提亲,自己是多么的不愿意,多么的不喜欢金宏凯,但自己的拒绝终究是无济于事的,现在自己仿佛听到了心脏裂开的声音,心里很是酸楚。 舒展道:“夕美,我们去跳舞吧。” 夕美笑道:“本来我是很不喜欢舞厅这种灯红酒绿的,但你请,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舒展拉了夕美混入舞群,两手搂住了夕美纤细的腰慢慢的随了节拍摇动,道:“夕美,金宏凯今天去你家提亲了,你知不知道?” 夕美惊讶道:“提亲?” 舒展道:“是,与乔言。” 夕美道:“天哪?怎么会?金宏凯和乔言之间没有感情啊!况且她前几日还向我求婚。” 舒展道:“他向你求过婚?你答应了吗?” 夕美道:“当然没有,我又不喜欢他,怪不得乔言今日如此反常,我终于知道原因了,回去再问清楚。” 金宏凯坐在桌旁喝闷酒,乔言道:“我不想嫁给你,我不喜欢你。” 金宏凯道:“那你想怎么样?不这样你怎么办?” 乔言道:“听天由命吧,还能怎么样?” 金宏凯道:“其实今日如果不去提亲,你也早晚会嫁给我。” 乔言道:“什么意思?” 金宏凯道:“我们定过娃娃亲,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乔言激动道:“怎么会?不会的!你一定听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金宏凯道:“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你是知道我是非常喜欢夕美,可这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是长辈,即使我们没有那件事,到头来还是要结合在一起,这是不可避免的。” 乔言道:“不,我不会认命的,我会想办法,我不要受他们的束缚,我不要!” 金宏凯道:“那昨晚的事你不怨我了吗?” 乔言道:“怨,怨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了,再想我就快要疯了,我希望你能让我静一静。” 金宏凯起身离开了。 ------------ 第十八章 敞开心扉 深夜,夕美和乔言刚进家门,卫探盈便迎了出来,道:“两位姐姐,怎么回来的如此晚?出去玩也不带妹妹一个,可真不够意思,呦!乔言姐姐今天好漂亮,真是沐猴而冠。” 乔言气急败坏道:“我沐猴而冠?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小心摔下来,哼!不过是个姨太太的女儿,眼睛还长到头顶上了。” 探盈瞪眼道:“对,我是姨太太的女儿,那你也好不到哪里,你不也是姨太太的孙女吗?” 夕美道:“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互相放炮,探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奶奶,她是长辈。” 探盈道:“她还说我妈了,我妈也是长辈。” 乔言道:“我告诉你,我最厌恶日本人,现在我认你们就已经很好了,别得寸进尺,否侧别怪我不讲情面。” 夕美劝道:“好了好了,乔言,我们走吧。”拉了乔言便离开了,探盈双手抱了胳膊,暗暗得意笑道:“哼!敢比我优秀,敢比我受宠,你们等着瞧,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回到乔言的房间,乔言往床上一躺道:“气死我了,这个探盈太小姐脾气了,我真不想理会她,你说我们的事和她又没关系,她管这么多有什么用!” 夕美道:“好了别生气了,她还是个小孩,我们做姐姐的让着她点吧。” 乔言道:“哼!我可没你这么好,这次如果不是你在身边,我肯定上前就是一巴掌,敢说我沐猴而冠,我看她是故意挑衅。” 夕美笑道:“你终于好了,这一天看到你不高兴可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乔言支吾道:“我没怎么?我哪里有什么?我这样的人像有事吗?你就别问了。” 夕美道:“不行,我看到你这样支支吾吾的准有事,如果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告诉我。” 乔言道:“四姐,我真的没有事,真的。” 夕美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乔言道:“真的?我才不信,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你像今日这样。” 乔言道:“你让我怎么给你说。” 夕美道:“怎么说?当然实话实说啊,还有你和凯哥怎么了?” 乔言脸色顿变道:“我们俩没什么?” 夕美道:“你就说吧,舒展都告诉我了,凯哥今天来提亲了,对不对?” 乔言疑问道:“他怎么会知道?我没告诉他啊。” 夕美道:“可能是金宏凯告诉他的。” 乔言脸色由青变绿,怒气冲冲道:“他们俩关系又不是很好,他真是莫名其妙,告诉舒展做什么。” 夕美看到乔言脸色不对,便立马转了话题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了吗?” 乔言道:“你真想知道吗?知道对你有利吗?” 夕美听到猛一怔,很是忧郁的看着乔言,心里很不高兴。 乔言继续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乔言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夕美,夕美知道起因是因为自己后满脸歉意,道:“五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乔言拉着夕美的手道:“姐,其实发生这件事后我挺恨你的,可偏偏你太好了,这么关心我,我心里的这团火莫名其妙就灭了。姐,你从小就对我好,我为你牺牲这么一次算是回报你了,现在我冷静的思考过了,我谁都不恨,包括凯哥,我就恨命,为什么我的命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凯哥是很好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舍弃了最爱来娶我,但我不会嫁给他的,我不喜欢他。” 夕美哭道:“那你怎么办?你不嫁他那你嫁谁?都是我把你给害了,姐姐对不住你,都没脸见你了。” 乔言道:“姐,你别这样,我不恨你,你也不用向我道歉,关于结婚,爷爷说到一年后举办,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大不了逃婚,我不认命。” 夕美道:“这事起源于我,我不敢对你过多的要求,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样,我不想你走。” 乔言苦笑道:“不这样我该怎么办?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别人束缚我,你是很了解我的,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管我。” 夕美道:“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没办法要求你什么,可是你如果要逃婚,爷爷他们该多伤心,凯哥也多没面子。” 乔言道:“现在我不想考虑这么多,我现在头很疼,不想讨论这件事了。对了,你和舒展怎么样了?” 夕美不好意思道:“我们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乔言打趣道:“那样是哪样?” 夕美道:“我们之间很好,他对我也很好,但我并不想涉及感情问题。” 乔言道:“为什么?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不愿意?” 夕美道:“你是知道的,我身体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乔言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应该要好好抓住你的幸福生活,我算是完了,现在只能希望你能幸福,四姐,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不知是太疲劳还是各有心事,很快两人就睡熟了。 舒展在暗室里忙着洗照片,舒启华悄悄地走了进来,拿起桌上已洗好的照片看了看,道:“舒展,你挑中慕夕美了吗?” 舒展一怔,看到是父亲,便笑道:“是父亲啊,慕夕美感觉上还不错,可以说是她吧。” 舒启华道:“你一定不要忘记你的任务,慕夕美只是诱饵,不可动真情,知道了吗?” 舒展道:“我知道,父亲。” 舒启华道:“但我怎么看你都感觉你很喜欢她,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对了,你暂时先把慕夕美放一放,后天去趟上海,我们那批烟土马上要到上海码头了。” 舒展点头道:“是,父亲。” 舒启华道:“还有,日本的工藤君也会在近期抵达上海,你去接应一下,和他好好谈下我们以后合作,谈完后记得先给我发份电报,你这次去带上瑾均,让他锻炼锻炼。” 舒展道:“瑾均?我总觉得现在就带上他不合适,他年纪还是太小,有些事怕他暂时还不能明白。” 舒启华道:“不小了,都二十了,我印象中你刚满十八就已经帮我打理生意和处理敌人了。” 舒展道:“好。” 舒启华拍拍舒展的肩膀道:“明天你就去找瑾均谈谈吧,还有别忘了今晚把那姓黄的除掉,你现在继续忙。”抽身离开,舒展拿着夕美的照片不住的叹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晚,舒展守在黄府旁,看着天上的繁星,眼前突然闪现出夕美恬静的容颜,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就在此时,一辆轿车停在了黄府门口,舒展拿起手枪瞄准正下车的黄老爷,就在对准他额头的时候,舒展不知为什么愣住了,夕美依旧在脑中浮现,眼睁睁的看着黄老爷进了门,自己还是下不了手,狠狠地叹了口气后,准备翻墙进入黄府,因为他知道,行动不能失败,尤其是父亲的命令,进入黄府,看到黄老爷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看报,舒展悄悄的走进,使劲皱了一下眉头,狠狠地拿出匕首在背后割断了黄老爷的脖子。 舒展失落的回到家中,舒启华看到他这样子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任务没有成功?任务没有成功不要紧,咱们以后继续。” 舒展硬硬地坐在沙发上道:“完成了,我就是太累了。” 舒启华笑道:“成功就好,赶紧上楼去休息吧,等会我让陈嫂给你煮完水果羹给你送上去。” 舒展起身道:“是,那我先上楼了。” 回到房间,舒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思考中,我现在怎么了?我怎么下不去手了?是不是我该结束这种生活了?难道我真的爱上夕美了?夕美这么美丽这么优秀,我以后不能再过这种生活了,真的不想再杀人了,现在只想以后能够和夕美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就在这沉思中,陈嫂敲门道:“少爷,水果羹给您放在桌上了。” 舒展起身道:“嗯,你先下去吧。”看着陈嫂离去,又继续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是睡不着,只能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 第十九章 小误会 清晨,夕美回到房间,见大太太坐于床上,笑道:“母亲,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太太严厉道:“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宿没回来?” 夕美道:“我昨晚在乔言那里睡的。” 大太太道:“真的?那你最近在和谁在交往?” 夕美支吾道:“我没有和谁交往啊,只是最近交了个朋友。” 大太太审问道:“叫什么名字?不要乱交朋友,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夕美无奈道:“妈,你这是做什么啊?又不是给我找婆家,干嘛问这么清楚。” 大太太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怕你上当受骗。” 夕美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他叫舒展,是舒启华伯伯的儿子,和我们家很熟的,舒伯伯是爷爷的学生,这下你放心了吧。” 大太太道:“是他啊,你怎么不早说,算了,你以后交朋友要小心,听到没有。”转身离开房间,夕美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舒展,她自己很明白自己很喜欢他,满脸透露着甜蜜与幸福。 舒展来到欧阳家找瑾均,迎头碰到瑾均的大姐欧阳旖旎,舒展满脸不情愿,因为欧阳旖旎非常喜欢舒展,从小就粘着他,舒展对于她很是无奈,见旖旎给自己打招呼,便道:“你好。” 旖旎双手拉了舒展道:“展哥,我们俩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好几日都没有来我家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最近忙些什么?想我了吗?” 舒展摆脱开旖旎的手,尴尬道:“最近我很忙,对了,瑾均在家吗?我找他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便上了楼,欧阳旖旎撅了嘴很是伤心,这时双胞胎妹妹欧阳梅竹走过来道:“姐,你怎么了?展哥哥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旖旎道:“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展哥对我还是不理不睬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哎!我很差吗?” 梅竹道:“好了姐姐,你就别乱想了,不会的,我们去找瑾均。” 两人推开瑾均的房门,见舒展和瑾均在窃窃私语,不知在商量什么事情,梅竹道:“展哥哥,你和瑾均在说些什么,我们也要听。” 舒展看到两人道:“没事没事。” 瑾均向两位姐姐点点头,梅竹拉了旖旎道:“展哥好久没有到舍下来了,今日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就出去玩玩吧。” 旖旎同意道:“是啊,舒展哥。” 瑾均也略知大姐欧阳旖旎的心事,便道:“大哥,不然就陪我两位姐姐出去吧,那件事等回来我们再继续商讨。”舒展无奈的点头同意。 夕美躺在床上一直在等舒展,一般这时他已经来了,可今日却不见踪影,乔言微笑的走进来道:“四姐,今日瑜雪姐姐请我们看电影,去不去?” 夕美笑道:“看到你这么高兴,我当然是一定去的了,你们等等我,我换好衣服就下去找你们。” 三人开心的来到电影院门口,夕美无心往旁边一瞥,看到舒展和两位女郎亲密的走在一起,心不停的跳,脸立刻惨白了,瑜雪拉夕美道:“夕美,你怎么了?走啊。” 夕美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进了电影院,电影放着卓别林的喜剧,周围笑声不断,可夕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睛一片茫然,不停地思考那两位女郎是谁,舒展为什么和她们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瑜雪奇怪的望着夕美,可夕美一直没有觉察到,瑜雪笑道:“夕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随身带着药了吗?” 夕美强颜欢笑,道:“我很好,快看电影啊,多有趣。” 夕美望向荧幕,可不多会,眼睛就变得深邃忧郁了,心里隐隐作痛,想立马找到舒展问清楚,期待着电影快些结束。乔言和瑜雪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注意到夕美的表情。 夕美一人先回到家,在大厅内来回徘徊,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犹豫不决,慢慢拨通了电话,等待很久才有人说话,夕美道:“请问舒展先生在不在?” 对方道:“我就是,你是夕美吗?” 夕美道:“舒展,你今日怎么没来我家?” 舒展道:“我有些事情耽搁了。” 夕美道:“什么事?” 舒展道:“也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你不懂。” 夕美皱眉道:“工作上的事?难道陪女孩逛街也是工作吗?” 舒展惊道:“什么逛街?你在说些什么,你今日怎么了?感觉有很重的火药味儿。” 夕美道:“你是不是陪两个女孩逛街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欺骗我。” 舒展叹气道:“是,你怎么会知道?她们是谨均的姐姐。” 夕美怄气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纸包不住火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做坏事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舒展笑道:“怎么?不生气了?哎!我可算知道了,以后不会背着你做坏事了,其实这次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才没告诉你。” 夕美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什么事都要对我说,只要你真诚我什么事都会支持你,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的,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听到对方没有回答,继续道:“你怎么不说话了?舒展。” 舒展道:“我没怎么,最近我都很忙,明日要去趟上海,不能去找你了。” 夕美道:“去上海?什么时候?我可以去送你吗?” 舒展道:“不用了,我和欧阳一起去。” 夕美应了一声,舒展道:“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夕美道:“没有啊,只是想到好几日要见不到你有点不适应,你可不可以不去?” 舒展笑道:“这么想我啊?但我必须要去,父亲交代下来的不准出错。” 夕美道:“今晚能见面吗?” 舒展道:“可以,正好我把上次的照片给你。” 夕美道:“那就晚上再说吧,拜拜。” 舒展挂下电话在沙发上发呆,舒启华道:“怎么了?” 舒展一惊,道:“父亲。” 舒启华道:“是不是因为慕夕美的事情?” 舒展道:“我刚刚告诉她我要去上海出差,最近都不会再见她了,不过今晚我得去会会她,把照片给她。” 舒启华道:“照片我看了,拍的不错,可是我总在你眉眼之间感到有不利于我们行动的因素。” 舒展笑道:“您是说我和夕美?父亲您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命令行动。” 舒启华笑道:“这就好,希望是我多虑了,你和欧阳旖旎怎么样了?用不用父亲去提亲?” 舒展皱眉道:“父亲,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您说了,我和旖旎真的没什么。” 舒启华道:“那梅竹呢?她俩可是好孩子,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考虑,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舒展道:“我知道了,以后会认真考虑的,我先出去了。” 舒启华道:“去找夕美吗?好好对她说。”舒展点点头。 ------------ 第二十章 照片 舒展和夕美静静地在小餐馆吃饭,舒展在工作包内拿出照片递给她,夕美看了照片笑道:“不错啊,乔言她肯定很喜欢。” 舒展道:“你为什么总是先想到别人呢?我想听你的看法。” 夕美撅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很不错。” 舒展道:“就一句?” 夕美笑道:“很好很好,把我们拍的好漂亮,这样可以了吗?” 舒展无奈的笑道:“你真好,令人喜欢。” 夕美低头不语,舒展继续道:“这次去上海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放心,希望回来见到你还是很可爱温顺,千万不要伤心苦恼。” 夕美很惊异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总感到有不快的事情要发生,难道真有事吗?而且去上海去的这么突然,我心里很不安。” 舒展拉了夕美的手道:“不用这么疑神疑鬼,哪有什么事,去上海也是今日父亲刚下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夕美道:“你去上海忙些什么?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舒展道:“最近我家有货到上海,父亲派我去打点一下,快了要一周,慢了要半个月,你一个人要小心,北平现在很乱,而且日本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攻进来。” 夕美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说我们会和日本打仗?” 舒展道:“难道你没有看报纸吗?日本人现在不停地制造混乱,整日在北平城外杀害老百姓,你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走动,平日里出去叫上乔言和瑜雪。” 夕美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走吧,你到上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实话我真想陪着你去。” 舒展道:“等我这次回来就让我父亲去你家提亲,怎么样?” 夕美道:“不行,我现在还是学生,等一年后毕了业再说吧,我暂时还不想这么早嫁人。” 舒展道:“那好吧,听你的,对了,乔言和金宏凯怎么样了?” 夕美无奈道:“乔言说她不喜欢凯哥,还说以后要逃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乔言脾气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从小到大二伯母也没少说她,可她不上心,左耳进右耳出,她虽然害怕爷爷,但是这种事情不方便告诉他。” 舒展道:“乔言真是个大问题,我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还是你脾气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夕美失望道:“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才这么早。” 舒展道:“都已经很晚了,你家人不担心吗?我可不想给你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万一把你带坏了,你父母绝对把我看做眼中刺肉中钉,那我还怎么做他们未来的女婿。” 夕美笑道:“好了,你不用找理由,我不生气,走吧,送我回家。” 夕美走到大厅,看到慕老太太独自一人坐于沙发上,手拿佛珠闭目养神,夕美放慢脚步悄悄往里屋走,慕老太太敏锐的察觉有人经过,睁眼道:“夕美,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夕美一怔道:“我没有去哪,只是和朋友出去吃饭。” 慕老太太道:“你怎么也变得和乔言一样,整日早出晚归,在外面瞎混不知道回家,你们是女孩子,在外面很不安全很不方便,何况现在世道这么乱,听说你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他人怎么样?家世如何?” 夕美道:“他叫舒展,舒叔叔的儿子。” 慕老太太若有所思道:“是舒启华的儿子,也不知道他和你爷爷最近在忙些什么,今日一通电话后你爷爷就拨了三万给他,你怎么和他儿子好的?我是很不喜欢舒启华,他野心太大。” 夕美看慕老太太脸色很不好,便道:“奶奶,你怎么了?” 慕老太太道:“没什么,你以后不要和舒展走的太近,我总感觉他家对我们很是不利,这些话你不要对你爷爷说,进去吧。” 夕美道:“那奶奶我先走了。”说完来到了乔言的房间,使女小敏迎道:“四小姐来了啊,五小姐还没有回来,您先里面坐。” 夕美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后怎么还不上心,真是本性难移。”扭头对小敏道:“五小姐回来后你让她到我房间来找我。” 夕美在房间内等了乔言到半夜也没见踪影,支撑不住便趴在床上睡熟了。 清晨阳光四射,金黄洒在夕美的睡容上,乔言悄悄走进来,夕美的使女阿莲刚要说话,乔言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叫醒夕美,轻轻坐在夕美的床上,微笑的望着她,不由的回忆起童年,和夕美一起放风筝一起睡觉,仿佛往事就在眼前,曾经的感情到现在慢慢淡了许多,似乎长大后就有了自己不方便说的隐私,内心很是痛楚,不知为何金宏凯的事又笼上心头,思考到时候结婚自己该往何处逃,去做教习还是从军,当无意间看到夕美温柔的面孔很是不舍得,便暗自叮嘱自己在临走前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照顾夕美,夕美身体不好,如果自己真的一走了之,还不知以后会不会再见面,舒展感觉不错,只希望他能在自己走后好好对待夕美。 乔言拿起床上的照片,看后更是欣赏舒展,自言自语道:“这个舒展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可不可靠。”看看夕美道:“希望四姐能和他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夕美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乔言便坐起来道:“五妹你来了。” 乔言道:“四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夕美道:“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成熟长大,小心爷爷训你。” 乔言道:“我只是想趁现在还有机会好好玩玩,到我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日子了,珍惜眼前的一切是我现在的宗旨。” 夕美伤心拉过乔言道:“你还真要走啊,我舍不得你,我不准你走,小时候我们就说过不管何时都不离不弃,你不能违反我们的约定。” 乔言笑道:“好好,我们到时候再说,现在说这些还早,但你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夕美微笑的答应了。 此后的几日,乔言一直没有对夕美提到离开,夕美以为乔言的想法开始变动,也没有再去追问。 卫探盈一个人在房间内边哭边摔东西,使女看到很是害怕,便把慕慧和龟田香子请来,慕慧生气道:“大白天的又没人招惹你,你又发什么小姐脾气。” 香子暗暗寻思,突然恍然大悟道:“探盈,今日是不是你的生日?” 探盈道:“既然你知道还不给我过,以前在日本你们对我那么的关心,可现在呢?” 香子道:“对不起啊探盈,我们最近都很忙,没有顾的上,现在我们马上准备。” 慕慧无奈的叹气离开了,香子拉了探盈道:“你看看你,我们来慕家不久,有好些事还要看别人脸色,不能过分要求,你今日真是太过分了,看把你大妈妈气得,你现在长大了,怎么还是小孩脾气。” 探盈道:“以前在日本就我一个孩子,不论我怎么发脾气你们都让着我,可现在呢,自从冒出了个卫瑜雪,我在你们心里就一点地位都没了。” 香子气道:“探盈,你怎么这么说话,她可是你姐姐啊,被你大妈妈听到不好。” 探盈撇了撇嘴,香子道:“我们出去走走吧,给你买点礼物。” 探盈兴奋地抱住香子道:“还是母亲好,我们走吧。” ------------ 第二十一章 提议游行 清晨,朗朗地读书声打破了这宁静。“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相奕在同学的读书声中在黑板上写下了这首词,转身道:“李煜,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李璟第六子,961年嗣位,史称南唐后主。即位后对宋称臣纳贡,以求偏安一方。生活上则穷奢极欲。975年,宋军破金陵,他肉袒出降,虽封作违侯命,实已沦为阶下囚。太平兴国三年七月卒。他前期的词多写宫廷享乐生活,风格柔靡;后期的词反映亡国之痛,这首就是李煜被囚禁在汴京时所创。‘往事只堪哀’,是说想起往事就悲哀。提到这首词的感想,使我想到了现在我们国家的危机,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像李煜一样想起往事就悲哀。” 慕乔言起身道:“老师,作为国家的一员,社会的新生力量,我们应该以国家安危为重,反对内战,共同抗日。” 相奕拍手道:“乔言同学说的很好,共同抗日,只可惜咱们的蒋委员长一心只在对付红军,到现在还不接受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的主张。” 乔言道:“我们可以进行游行,尽我们的一份力量,大家觉得怎么样?”教室内掌声雷鸣,表示对乔言想法的支持,相奕挥挥手示意掌声停下来道:“这个咱们找时间课下一起再去商讨,总之我是非常的支持,现在我们还是继续上课,请同学们再集体吟诵一下这首词。” 优雅的小餐馆的一角,安静地,没有人去注意与打搅,舒启华与欧阳传荣对饮,舒启华递给欧阳传荣一份电报,细细看了一下道:“康德皇帝要选妃?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舒启华笑道:“你再想想。”看到欧阳传荣摇头继续道:“我们可以利用到慕家。” 欧阳传荣道:“他们家有日本女人吗?这样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舒启华喝了杯酒笑道:“看现在的社会形势,中日必将开战,据我调查,慕家有慕楚佳和卫探盈两个日本女孩,其中慕探盈是最佳人选,如果她成为了妃子,我们既可以在战乱时得到保全,又可以把慕家拉下水,让他们成为日本人的傀儡,遭世人唾骂,而我们就可以躲在他们身后看故事了。” 欧阳传荣想了想道:“这个计策很不错,可是慕家未必就不会想到这么做的影响,万一他们拒绝这个计策就行不通了,在我从慕家工作的这些天看来,慕老头虽口头说过年老不再管家事与生意,但是所有的事情还是会细细打量,他除了小本生意是不太爱和日本打交道。” 舒启华笑道:“咱们为何非要经过慕老头同意呢?在你入慕家银行之前我曾经交代过兄台一席话,可否还记得?” 欧阳传荣道:“贤弟说过的话我怎会忘记,你让我多和慕家二兄弟和几位年轻公子交往。” 舒启华拍桌子道:“对,现在就可以用上了,卫探盈是卫磊的二女儿,只要让卫磊对上保密即可。” 欧阳皱眉道:“这怎么可能?这个事情并不是儿戏,他再怎么样都不会瞒上。” 舒启华笑道:“只要对他自己有利不就可以了吗?多对他讲讲好话,把不好的说成好的,还怕他不同意?” 欧阳传荣皱眉道:“在下愚笨,还请贤弟赐教。” 舒启华附在欧阳传荣耳边,欧阳传荣不住点头,道:“贤弟真是好计策,明日是慕老头六十六大寿,正好要去拜寿,可悄悄告知卫磊。” 舒启华点头笑道:“来,喝酒,为我们以后的成功举杯庆祝。” 上海外白渡桥上,舒展与欧阳瑾均享受着漫天的星光灿灿,感受着微风徐徐吹来,瑾均看着天空道:“上海的夜空真美,对了展哥,今日家父给我来了一份电报。” 舒展接过电报在微光下细细观看,皱眉道:“让你回北平进行封闭式训练?你怎么想的。” 瑾均笑道:“命令必须服从,这是我们都知晓的。” 舒展点头道:“这是我们作为杀手必须遵循的,可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让你一个接受训练。” 瑾均道:“或许你已经训练过了,所以对于你来说没有必要了。” 舒展摇摇头道:“我敢肯定的说没有,或许父亲和伯父对你另有安排吧。” 过了许久,瑾均顿了顿,道:“你是不是爱上了夕美?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舒展冷笑道:“我不知道,或许是。” 瑾均道:“我也喜欢她,可这违背了我们的命令与任务,我现在很难抉择,你呢?” 舒展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一定不要说出去。”看到瑾均点点道:“其实我想了好久,随着陪夕美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就更爱她,直到来上海的第一天,我才知道我根本离不开她,在那一刻我就决定为了她我要违背命令。” 瑾均紧张道:“违背命令?你想死啊?不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不许你这么做!” 舒展冷静道:“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对夕美的感情还不深,如果你真的陷入了一段感情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会变得和我一样为爱义无反顾。” 瑾均道:“你真想这么做?不怕死?” 舒展道:“其实现在想想我还是很怕死的,没想到杀了这么多人之后对死还是这么畏惧,可为了爱我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而且我明白这条路就是死。” 瑾均劝道:“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为什么偏偏是夕美?我大姐对你一心一意的,要不你放弃夕美,和我姐姐交往,或许也能培养出感情。” 舒展拍怕瑾均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生你气,旖旎是不错,可是我们没有缘分,夕美不一样,我见到她第一眼就忘不掉。” 瑾均难过道:“你打算现在对伯父坦白吗?” 舒展笑道:“现在应该不会。” 瑾均道:“我知道我没有能力劝回你的心,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以后如果有困难我会帮你,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死。” 舒展道:“谢谢你的支持,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命,或许有一天我会带着夕美远走高飞,离开这纷乱的城市,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居,过我们自己宁静地生活,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我们。” 瑾均笑道:“我会的,希望能有这一天,到时候我也会学你,找个我爱的人一起去投奔你。” 舒展揽着瑾均的肩膀道:“说话一定要算数,真是我的好兄弟。” ------------ 第二十二章 过寿 慕公馆大门洞开,街道上车水马龙,广场上也停满了各式汽车,下人使女们在大厅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接待着前来祝寿的各界名流。大厅内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卉盆景,厚厚的红色地毯添加了一份喜庆,俄国乐队在演奏台尽兴的演奏。大厅的正中心许多张大餐桌联接拼成了字母u,餐桌上铺着红色桌布,摆放整齐的花瓶中的芍药花争奇斗艳,衬托出上等餐饮的美味。慕德芃带着家人出现在楼梯口,大厅内立刻掌声雷鸣,闪光灯闪耀,慕德芃示意静下来,道:“承蒙大家光临寒舍,本人不胜荣幸,感谢大家多年以来对本人的帮助与支持,今后继续将与诸位共同开创新局造福于社会,维护国家的经济不受侵犯与影响,谢谢。” 慕德芃一行走下楼梯,夕美与乔言共同推来一个一米多高的十层淡黄色大蛋糕,每一层除了雕花奶油之外,还铺了橙皮、香蕉片、葡萄干等各式时令水果,其中还注入了玫瑰糖精,很是香甜可口。瑜雪、夕美与乔言异口同声道:“祝爷爷福如东海水流长,寿比南山不老松。” 慕德芃不住点头称好,卫探盈走到面前道:“我亲自下厨煮了长寿面来给外公祝寿,虽然比起各位姐姐们的礼物寒惨了些,但代表了我的心意。” 慕德芃接过碗筷道:“这怎么能说是寒惨?在我们心里都是一样的。”吃完长寿面后,岩彬与幻芝捧来一个玉如意道:“祝爷爷长命百岁、事事如意。” 岩皓看看楚佳,示意也要表示一下,两人走上前道:“比起哥哥妹妹们的实物,我们的礼物就很微不足道了。”说完岩皓递上了一个账本道:“请爷爷过目。” 慕德芃戴上老花镜,翻看着账本笑道:“不错不错,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现在我宣布将丝绸厂交于岩皓打理,慕庆、慕建你们也要努力了,晚辈们现在都已经快赶超上来了,还有卫磊,你在外交部好好干,听说你们部又要进行选举了,去争取一下。” 慕庆、慕建和卫磊点头称是,慕德芃笑道:“大家随意吧,不用拘束。” 宾客们纷纷拜完寿之后开始游走于美食之间,欧阳传荣一直关注着卫磊,见他一人独自在窗边喝酒,便走过去笑道:“卫次长为何独饮?” 卫磊看到欧阳传荣,笑道:“是你呀,还不是刚刚老爷子的一席话,让我去竞争部长,哎!现在兵荒马乱的,当上部长有什么用,到时候万一日本人攻城,别说家了,连国都保不住,朝不保夕啊。” 欧阳传荣笑道:“虽说是这样,但我们可以和日本人保持联系,成为朋友。” 卫磊指指他笑道:“如果这样,到时候别人就会骂我们是汉奸,日本人的狗腿子了,欠考虑啊。” 欧阳四周看了看,小声道:“明的不行咱们可以玩暗的,如果暗地里和日本的长官有亲戚关系,你不说我也不说别人不就不知道了嘛。” 卫磊道:“怎么才能有亲戚关系?而且纸是包不住火的,让别人不知难啊。” 欧阳道:“你如果真的能有关系,那日本人也会保护你们,自然是能不与外人说而背地里联系。” 卫磊道:“如果真像你所说,倒可以去试试,只不过怎么才能去和日本人攀亲?” 欧阳笑道:“我最近听说康德皇帝要选妃,但必须是日本女人,我印象中你二女儿是中日混血。” 卫磊道:“你的意思让我家探盈去?这个我得好好考虑,得老爷子同意才可以。” 欧阳传荣笑道:“我如果是慕老太爷绝对不会接受。” 卫磊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欧阳道:“你可以带探盈以出差为由,偷偷去趟长春。” 卫磊为难地摆摆手道:“这恐怕不好,我得好好想想,这个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有没有限期?” 欧阳道:“我是听一个日本朋友说起的,最好快点决定,有些事情是赶早不赶晚,现在全国包括在日本都在为溥仪挑选最适合的女人,我们如果把探盈送去的早,说不定他们会有先入为主的感觉。” 卫磊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即使不能问老爷子,我也得去询问一下探盈和她母亲的想法,我会尽快给你答案,你去告诉你那朋友给我留些时间。” 欧阳微笑的点点头,端起酒杯向他敬了杯酒。 慕德芃看到瑜雪、夕美与乔言走过,喊住了瑜雪,道:“马上要毕业了,有没有想法?” 瑜雪谨慎着道:“外公,你觉得我去做教习如何?” 慕德芃笑道:“不行,我现在已经在给你办出国留学的手续了,你收拾收拾行李,等手续办下来就起程。” 瑜雪委屈道:“我就知道您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但我想走我自己选择的路。” 慕德芃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女孩子就是要嫁个好人家,哪有出去工作之理?这个事情必须听我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去找夕美她们玩吧。” 瑜雪点点头,难过地回房了。夕美和乔言见瑜雪失落地离开了,便跟了过去,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夕美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儿发呆。” 乔言捧着蛋糕坐在床上,开玩笑道:“来,我喂你吃。” 瑜雪笑着推开她道:“好了好了,别闹了。” 夕美坐在床边上道:“那你是怎么了?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瑜雪叹气道:“上次被你们说准了,外公开始为我准备出国留学了,而且我对他说了教习的事,被一口否决了。” 乔言吃了一嘴奶油道:“嗨,就这事啊,你就来个死也不去,他们肯定没辄儿。” 夕美道:“就你幺蛾子多,瑜雪姐又不是你,你快擦擦嘴,幸好就我们三个,被别人看到要笑话你的。” 乔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不怕!” 瑜雪看着两人,无奈道:“我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好办法?”见到两人摇头继续道:“哎!为什么我生到这样的家庭,在别人眼里我们是衣食无忧的公主,可实际一点自由都没有,还不如寒门女子,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主。” 夕美摇摇头道:“我觉得现在生活很好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有个人的难处,我可过不起那种餐风饮露的日子。” 乔言道:“你那是身体不好造成的,我和瑜雪姐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可是事已如此,已经没有办法了,其实你顾忌的太多了,要是轮到我早就逃跑了。” 瑜雪嘟嘴道:“哎!我就是做不到你这么潇洒,只能面对现实了。” 夕美道:“你可以去找姑父姑母,让他们去劝劝爷爷,或许有一线希望。” 瑜雪想了想道:“也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我现在就去。”见瑜雪跑了出去,夕美看到乔言不禁笑道:“你呀,赶紧擦擦嘴,我们去大厅看看。” 乔言接过夕美的手帕道:“你的手帕这么漂亮,可惜要命葬我手了。” 夕美笑道:“记得再买一个还我,走吧。”乔言边走边埋怨着夕美小气。 ------------ 第二十三章 选妃 瑜雪慌张地走出房间去找卫磊和慕慧,见慕慧一人坐在沙发上喝茶,便笑着跑过去道:“妈,您怎么在这儿,我找了您半天了。” 慕慧放下茶杯笑道:“找我做什么?你看看你,疯颠颠的,马上要赶上你五妹了。” 瑜雪坐下搂着慕慧笑道:“我这不是急着找您吗?我平日里哪有这么疯癫,一直都老实听话当淑女。” 慕慧拉着瑜雪的手笑道:“别贫了,找我到底什么事?” 瑜雪小心翼翼道:“您知道爷爷安排我出国留学的事吗?您是怎么想的?” 慕慧笑道:“这个你爷爷问过我和你爸了,留学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哥哥姐姐不都是留洋回来的吗,我是很支持你出去,长长见识,别老呆在国内做井底之蛙。” 瑜雪为难道:“可是妈,我不想去留洋。” 慕慧皱眉道:“那你毕业后做什么?总不能一直呆在家等着出嫁吧。” 瑜雪道:“我去学校当教习,您觉得如何?” 慕慧道:“自力更生自然是件好事,可在咱们家是禁止的,你爷爷肯定不同意。” 瑜雪求道:“妈,你只要能想办法阻止爷爷送我出国,我就会想办法让爷爷放我出去工作,好不好啊?” 慕慧思考了一下道:“恐怕不可以,你的手续马上就要办下来了,也就是几天内的事,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出去工作,现在社会这么乱,不安全。” 瑜雪撒娇道:“妈,求求你了,我是真的不想出去,您就帮我这次吧。” 慕慧看到瑜雪很为难道:“其实我是很想答应你,因为我基本上在你小时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可是你也知道你爷爷很强势,恐怕是说不动的,要不这样,你去日本报个短期班,半年的那种家政班,回来你就想法说服你爷爷出去工作。” 瑜雪想了想笑道:“好,就这么办,爷爷那里还是拜托您了,这半年全当我出去散散心了,谢谢妈。”说完立刻趴在了慕慧的怀里。 傍晚,宾客一一告别离去,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下人使女们在清理着房间。卫磊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走廊内徘徊,慕慧坐在白绒沙发上呷了一口茶道:“要么进屋来,要么离开,老在外面度来度去惹人心烦。” 卫磊进屋道:“你说,万一日本人攻进了北平城,我们家该怎么办?” 慕慧讥讽道:“呦,几日不见开始关心政事了,不去想你那些甜妹妹们了?” 卫磊皱眉道:“你看你说的,我哪有什么妹妹们,基本上我一忙完工作就回家,在你面前我哪敢胡闹。” 慕慧笑道:“还说不敢胡闹,背着我把姨太太都娶了,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又有了几个。” 卫磊笑道:“嗨!我娶香子你不都同意了嘛,怎么还在心里揣着,再说的话可就有点小心眼了。” 慕慧道:“她连你的孩子都有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进门,我们都是女人,即便她是日本人,但伦理道德我们都明白,如果我当时坚决拒绝,那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怎么生活,你还说我小心眼,万一我真的小心眼真的狠起来,我才不管她的感受,直接就把她逐出门了,省得到现在了你还说我。” 卫磊拉着慕慧的手道:“我错了还不行,别生气了。” 慕慧道:“我不是有意要与你为难,我们年纪大了,你也该踏实下来了,如果你不能抗下支撑家的重担,等父亲去了的时候,我们迟早要树倒猢狲散的。” 卫磊道:“我也想支撑起整个家,可是毕竟能力有限,我们现在只能各扫门前雪。” 慕慧道:“只怕这点门前雪你都扫不起。” 卫磊想了想欧阳传荣说的计划,坚定地说:“那可不一定,你就等着看吧,万一日本人真的攻进来,我们慕家绝对没事。” 慕慧笑道:“我们家是一定没事的,你就别乱想了,踏踏实实做人吧。” 卫磊笑道:“你以为我们就一定没事吗?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日本人能放过我们吗?你还是想的太少,为了以后,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慕慧看着卫磊离去叫道:“你去哪想办法?” 卫磊回过头道:“去香子那,她是日本人,或许有想法。” 慕慧小声气道:“还以为要去做正事,想去姨太太那就直说,我再怎么样又拦不住,哼。” 卫磊轻轻走进龟田香子的房间,看到香子身穿素色旗袍躺在床上休息,便清磕了一声,香子睁开双眼立即起身道:“您过来了,我去给您端茶。” 卫磊坐在躺椅上道:“都到中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多礼节,来,过来坐,我有事情问你。” 香子坐在旁边笑道:“您问。” 卫磊道:“你对日本和中国有什么看法?” 香子道:“我虽然是日本人,但是我很喜欢中国。” 卫磊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关于这场将要打起来的战争。” 香子认真思索了一下,道:“其实作为女人是无法评论这些事情的,而且我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关注,但既然您问我的想法,我就简单的说一下,日本虽说是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但其实就是想扩大自己的领土,我们国民实际上是反对的,不仅仅是因为侵害了中国公民,最主要的是在国内不断征兵,断送了孩子们的前程,这只是我的看法,作为女人来说,对于你们可能是太肤浅了。” 卫磊道:“日本军队已经在北平城外驻兵了,你觉得他们会攻进来吗?” 香子道:“其实攻进来对我们影响较小,但我们毕竟是大户,他们会想办法侵犯我们的产业。” 卫磊道:“这么说还是有影响的,对了,我听说伪满洲康德皇帝要选妃,我们家探盈如果能成功入选,会不会以后对我们的家业就没有影响了?” 香子瞪大了眼睛,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不支持探盈去选妃。” 卫磊道:“选妃是件好事,为什么不支持?” 香子摇摇头说不知道,卫磊道:“你不支持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我们不如把探盈叫过来问问她的想法。”看到香子点头便派使女阿囡去叫探盈,不久探盈便笑眯眯走进来道:“父亲母亲,你们叫我什么事?” 卫磊示意让探盈坐在身边道:“你觉得爸爸对你如何?这个慕家对你如何?” 探盈疑惑道:“都很好啊,这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人告我状了?” 卫磊笑道:“怎么会有人向我告你的状呢,是我有事要问你的想法。” 探盈点头道:“什么事?” 卫磊道:“如果现在让你为了慕家嫁人你愿意吗?” 探盈笑道:“这个要看嫁什么人,如果让我下嫁寒门小子我可不干。” 卫磊道:“你这么说就是间接同意了?” 探盈笑道:“父亲,你就直接说吧,不用这么试探我。” 卫磊笑道:“我们探盈就是爽快,那好,我也直说,伪满洲康德皇帝,也就是溥仪要选妃,我想让你去。” 探盈道:“为什么偏偏是我?其他姐姐也不错呀。” 卫磊笑道:“那边要求是日本女孩,而你虽然是混血,但毕竟有一半是流着日本人的血。” 探盈笑道:“终于有一次那些姐姐比不过我了,去当皇帝的老婆有什么不好,她们想还没有机会呢?” 香子叫道:“探盈,你可要想好。” 卫磊拉住香子问探盈道:“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 探盈笑道:“没问题,中国我都来了,还怕去那个东北吗?只是万一选不上你们可别埋怨我啊。” 卫磊握住探盈的手笑道:“真是我的乖女儿,我女儿这么优秀怎么会选不上?即使真的有万一爸爸也不怪你,只要你能去就是对爸爸想法的支持了。” 探盈被卫磊的一席话说的心里甜滋滋的,一点没有注意香子为难的表情,探盈道:“那什么时候出发?” 卫磊笑道:“我找时间去问问。”可突然想了想道:“我现在就去问吧,免得错过了。”说完立即起身离开了,香子凝视着探盈道:“你真的决定了?不害怕?” 探盈搂着香子道:“母亲,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我还是想去,你想想当妃子有什么不好,只要我当上了我就比几个姐姐高了一等,看她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香子道:“你千万别意气用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探盈笑道:“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了,您就别担心了,让我开心去做吧。” 香子皱着眉头为难的点了点头,探盈开心的抱住了她。 ------------ 第二十四章 真情流露 慕公馆的后花园,一排排槐树,长得绿荫荫的,夕美坐在树下秋千上翻看着杂志,旁边的白色小桌上放着五颜六色的汽水,卫瑜雪和乔言在一边打羽毛球,瑜雪笑道:“不行了,我累了。”说完坐在了夕美身旁,倒了杯汽水慢慢饮着,乔言也拿起汽水一口灌下,道:“才这么会你就累了,真没用。” 瑜雪笑道:“你有用行了吧,有本事别害怕外公,别见到他就躲。” 乔言道:“唉,我又没有说过我有本事,是你说的啊,你如果有本事的话你也害怕爷爷呀。” 程幻芝笑着走来道:“什么本事不本事的,能生钱就是本事。” 三人抬头看了看幻芝,乔言笑道:“哎!只怕我没有你这能力,我这辈子只能生孩子了。” 夕美道:“五妹,别孩子孩子的,注意点形象,二嫂一定是挣到钱了,看这表情估计还不是小数目。” 乔言跳起来道:“二嫂,您请坐,给我们讲讲怎么挣的?挣了多少?顺便借妹妹点。” 幻芝坐在秋千上,见乔言又递来汽水,笑道:“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说吧,借多少?” 乔言笑道:“瞧这口气可真是大方,你先告诉我们挣了多少,我好考虑考虑。” 幻芝打趣道:“还要考虑,看来也不是小数目,我得赶紧逃了,万一把我借穷了我可亏了。”说完起身就要走,乔言才不会放过她,一把把她拉住,笑道:“你就别演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二嫂,我知道你最好了,帮个忙吧。” 夕美抬头笑道:“二嫂,你看看她那可怜样,人穷志短,你就施舍点给她吧,五妹,我就奇怪了,我们的生活费都是爷爷一起发的,我和瑜雪姐每月都还剩下好多,唯独你老闹亏空,还要借钱过日子。” 乔言噘嘴道:“你和瑜雪姐整日在家呆着,平日里又不出门,你一出门又不需要动用自己的钱,都带个自动钱袋子,前段时间是金宏凯,现在变成了舒展,多好,再瞧瞧妹妹我,哪有这么好心人帮我付账啊。” 幻芝疑问道:“四妹,舒展是哪位?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吗?” 瑜雪抢先说:“是舒启华伯伯的儿子,和夕美交往了有段时间了,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怎么现在都不知道?” 幻芝埋怨道:“你们平日里又不来找我聊天,都是我去找你们,这事儿肯定不知道,而且我平时忙来忙去的净操心。” 夕美笑道:“忙来忙去说明你有能力,爷爷重视你,像我们整日都无聊透了。” 乔言皱眉道:“好了好了,怎么一下扯这么多,还是回归原题吧。” 瑜雪笑道:“看这样子准是缺钱缺大了。” 幻芝笑道:“我听朋友说了个挣钱快的活,就是买股票,买空卖空一下就能赚好多,所以呢我就买了一股小试牛刀,结果运气好就翻了几番,看来我在股票上还是有灵性的,以后得多买几股。” 夕美皱眉道:“只是这股票风险太大,虽然挣了但早晚还是要赔的,我听说有好多人借高利贷买股票,结果闹到最后连命都赔进去了,二嫂,我劝你还是早抽身吧。” 幻芝拍了一下夕美的腿道:“你呀,就是凡事太沉稳小心,人家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宁愿撑死也不愿饿死,你放心好了,咱家又不缺钱,我犯不着去借高利贷,而且我交易所里有朋友帮我参谋,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乔言笑道:“我支持嫂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交易所有人那更好,是稳坐庄家了,那嫂子,你究竟是赚了多少啊?” 幻芝得意道:“不多,也就个两三千吧。” 乔言高兴道:“两三千还不多啊?那借我个五百呗。” 幻芝笑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回房拿给你。”说完起身刚要走,突然扭头道:“对了瑜雪,你去日本的船票买好了吗?” 瑜雪道:“买到了,后天就走。” 幻芝道:“那好,明日找个饭店给你饯饯行,大家都来,我做东。” 夕美笑道:“挣到钱了口气就是不一样,你赶快去拿钱吧,否则有人该急疯了。” 幻芝指了指乔言,转身离去,乔言笑道:“啊,今日喜事真是特别多,来,瑜雪姐,我们继续打球,希望我的财神爷赶紧回来。”拉起瑜雪,拿起了羽毛球,两人走到空地上继续打了起来,夕美低下头继续看杂志,就像刚刚的事未发生过一样,只是乔言打的更开心,笑的更灿烂了。 夕美突然起身道:“我想出去逛逛,你们谁想去?”那两人正玩的兴高采烈,纷纷对夕美摆摆手,夕美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有小贩在叫卖,夕美安步当车的走在街上,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与舒展错过了,可是有缘的人还是会遇见的,就在拐角处,夕美与舒展走到了一起,夕美笑道:“你回来了。” 舒展微笑地走向夕美,轻轻抱住她道:“我正准备去公馆找你,最近还好吗?” 夕美点头道:“我们去戏园子吧,好久都没有去了,其实我现在很怀念那,那里有我们的初识。” 舒展笑道:“如果当时也只是我们两人就好了,一定会更难忘。” 戏园内热闹非凡,舒展和夕美坐在包厢内,舒展拉着夕美的手道:“你不去唱一曲?” 夕美摇摇头道:“今日我只想和你坐在一起谈谈心,现在我的心里全是你,不想再去唱什么戏,如果你想听,改日我专门唱给你。” 舒展抚摸着夕美的脸道:“如果我想带你走,离开北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度过余生,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夕美微笑点点头道:“你到哪我就跟到哪,这辈子你就别想甩掉我了,只是有些事我不敢对你说,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舒展笑道:“什么事?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夕美道:“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以后陪你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说不定哪天就会消失在你眼前,有时候我想,要是我不认识你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简简单单过完一生,可现在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万一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其实这些都是我杞人忧天了,你以后完全可以找一个姑娘陪你度完以后的日子。” 舒展抱住夕美道:“你放心,除了你这辈子我谁都不会娶,你不用害怕你的病,知道这些只会让我更加珍惜你、爱护你,不就是病吗,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夕美虽然知道治好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只能安慰舒展道:“我相信你,我们一起想办法,你知道吗?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每次想坦白,可就是没有勇气,本来以为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的,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拥有它。” 舒展道:“其实你要比我坦白,我更要谢谢你能接受我,等到我们离开这里,我会把我的故事完完全全的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我不想让你受伤。” 夕美坐起身道:“这么严重吗?怎么还会受伤?” 舒展点头道:“我不想把你拉下水,陪我一起痛苦,我喜欢看你笑看你开心,不想让你受到牵连,只希望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你能放下一切跟我一起。” 夕美道:“我不会追问你的,你不想告诉我自有你的理由,可是我好想陪你开心和痛苦,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难过还帮不到你,这样我更痛苦。” 舒展笑道:“真相远远比这个痛苦一百倍,好了,我们不要再让这些事打搅我们的好心情了,听戏吧。” 舒展细心的为夕美剥好了柑橘,夕美愉快地吃着,还不住地往他嘴里塞,突然夕美的眼睛盯住了一个小角落,舒展问道:“怎么了?有认识的人?” 夕美道:“我二哥在下面,还有瑾均的父亲。” 舒展望过去道:“似乎是他们,用不用下去打个招呼。” 夕美摇头道:“不去了,二哥这么高兴去捧戏子,万一看到我他会担心我会去告诉嫂子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慕岩彬还是看到了夕美,尴尬地笑了笑走上来道:“四妹今儿也有功夫来听戏啊,这位就是舒展吧,经常听到欧阳伯伯夸你。”看到舒展朝他点点头,附在夕美耳边道:“我知道妹妹最乖了,可千万别告诉你嫂子,免得她和我怄气。” 夕美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去说的,可是我劝你还是收收吧,戏子不可靠的,和她们就是萍水相逢,不要花这些冤枉钱在她们身上。” 岩彬点头称是,夕美继续道:“你了解那个白如玉吗?据我了解她人品不好,不止你还有许多达官贵人捧她,她为人很不正派,你还是离她远些吧。” 岩彬点头道:“妹妹教训的是,哥哥以后会注意的,我现在也没别的事先下去了,下面还有朋友再等我。” 岩彬到了楼下,和欧阳传荣嘀咕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夕美道:“我说的没错吧,可惜了还是没躲开,让我替他保密,感觉背叛了二嫂。” 舒展笑道:“碰到了就只能这样了,为了让他的家庭和谐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有一点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对你这样。” 夕美微笑依靠在舒展肩上,舒展道:“有件事你也叮嘱一下慕岩彬,少和欧阳传荣接触。” 夕美看了看舒展的眼神道:“知道了,问你原因你也不会说,我还是不自找没趣了。” 舒展真诚地看着夕美道:“你放心,以后这些你都会知道。”夕美在舒展怀里幸福地点头。 ------------ 第二十五章 发病 传统佳节中秋节当日,慕家上下也是热闹非凡,程幻芝作为慕家孙子辈的大管家,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上房大厅内两头跑,指挥着下人使女们按要求打理着桂花盆景,打点着各式月饼拼盘,除了晚上晚宴与赏月时所需,还要按份量分好送往各房。 程幻芝道:“小红,花园里祀月的贡品按要求摆好了吗?” 手抱盆景的小红道:“回二少奶奶,已经摆好了。” 程幻芝道:“肖升,你再出去买些月饼和灯笼。” 肖升道:“二少奶奶,五小姐刚刚说需要用车。” 程幻芝皱眉道:“这丫头,你快去快回,小红,你上去回五小姐,告诉她晚些再出门,现在家里的车都开出去了。” 小红应后便上楼通报,没多久,瑜雪、夕美和乔言缓缓走下来,今日过节,三人都换了新装,瑜雪穿了件牙黄色的连衣裙,乔言身穿淡绿色西服,再配上俏丽的短发,很是利索;夕美穿了件粉色洋装,卷发披在肩上。 乔言道:“二嫂,家里一辆车都没了吗?” 幻芝皱眉道:“都不在家,今日可是过节,大家都走亲串友的,哪可能会有闲车,你们这是去哪里玩?” 乔言道:“也就是去公园逛逛,家里这么忙我们也帮不上,只能出门了。” 夕美道:“算了,不如我们别出去了,二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幻芝摆摆手道:“不用了,就你这身体还是歇着吧,阿囡,你把桌上的那十盘糕点和月饼端到花园,小敏,你也去。瑜雪,你们三个赶紧回房间吧,别在这儿搀和了。” 乔言笑道:“是,遵命,二嫂,你忙吧。”说完,三人听话的回房间了。 三人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乔言看到夕美小声吟诵着相奕的诗集,瑜雪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瑜雪笑道:“怎么了这是?闲得无聊的话你可以下楼帮忙。” 夕美道:“你啊,就是闲不住。” 乔言嘟着嘴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出去走走,现在不玩晚上可就出不去了。” 瑜雪笑道:“你不是不把家规当回事儿吗?为何今日倒害怕了?” 夕美道:“瑜雪姐,她可是一直都怕爷爷的,只是她嘴硬不肯承认。” 乔言道:“好好好,我今日就认了,我还是挺怕他的,尤其是过节过年更不敢乱了家法,要是被他抓到后果很严重啊。” 夕美笑道:“既然你如此的害怕,那现在就赶紧出去玩吧,免得晚上出不去憋坏了。” 瑜雪看到乔言要离去,赶紧喊住她道:“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事儿。” 乔言道:“瑜雪姐,你吓死我了,什么事赶紧说吧。” 瑜雪道:“我前几日听爷爷说好像要把你和凯哥的婚期提前。” 夕美听到惊讶的望着乔言,乔言着急道:“你别骗我,这怎么可能啊,都登报了还能改吗?” 瑜雪道:“那日我经过小厅时,外公和外婆正在聊此事,我就偷听了会儿,如果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爷爷。” 夕美看到乔言要往外走,赶忙起身拉住她道:“你别去,今日过节不合适,还是过两日再问吧,毕竟爷爷还没有对你说起这事儿。” 乔言满脸愁容道:“你们说我该如何是好,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瑜雪皱眉道:“为何?凯哥人很是不错,好多人想嫁还嫁不了呢。” 夕美疑惑的望着瑜雪道:“你不会?” 瑜雪紧张道:“没有没有,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呢,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五妹,你为何不喜欢凯哥呢?” 乔言道:“你问问夕美就知道了,我和她感觉是一样的。” 瑜雪望着夕美,夕美道:“没感觉呀,不管怎么接触都产生不出那种感情,或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哥哥的身份已经在我们心里扎根了,不可能再转换成其他的身份了。” 瑜雪看着点头的乔言,道:“感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最主要的是你们一定要忘掉他的哥哥身份。” 乔言道:“如果能忘掉就容易了,不行,我得找爷爷好好谈谈了,必须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他,虽然很清楚成功的几率非常小,但还是得试试。” 夕美笑道:“我支持你,去试试,说不定能动摇爷爷的想法,大姐和三哥就是成功的案例。” 瑜雪皱眉道:“我劝你还是别了,伤人伤己还成功不了,虽然我也想支持你,但是现实不允许,还是别冲动的好。” 乔言满脸愁容,不满道:“你们能不能统一口径,我到底该如何是好?你们两人等于没说,算了,不管了,去。” 瑜雪叹气道:“既然你不听我的就算了,祝你成功。” 夕美道:“瑜雪姐,二嫂曾经说我太稳重了,其实你比我更稳重,至少我身体里与思想中都还有反叛的因素,而你满满都是顺从。” 乔言道:“四姐说的没错,你的生活太平静了,需要来点刺激。”说完跳上床,爬到瑜雪身旁挠她痒,夕美看到,也加入了进去,瑜雪强忍着笑,憋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中挣脱她们的进攻,道:“好痒,别闹了,快,别闹了。” 在三人激烈的玩闹中,夕美由于动作过激、运动过量,呼吸顿时短促起来,瑜雪反应迅速,立刻摆脱掉乔言,扶住夕美道:“四妹,你怎么了?五妹,别闹了,夕美又犯病了。” 乔言着急地跳起来,道:“阿莲,阿莲,快进了。” 阿莲赶忙走进房间,看到眼前一切怔住了,瑜雪看到,怒道:“别愣着了,快把大夫请来,快。”阿莲应后,慌忙跑了出去。 不久,慕老太太和大太太慌忙走进来,慕老太太皱眉道:“夕美,这次病的怎么如此的突然?” 大太太坐在夕美身边,着急道:“现在感觉如何?” 夕美难受道:“现在好多了,奶奶、妈,你们别担心,我,我没事了。” 大夫在房间门口轻轻叩门,慕老太太着急道:“大夫,都这时候了别这么多礼节了,赶快给我这孙女看看。” 大夫坐在床边,给夕美听了听心跳,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起身毕恭毕敬道:“老夫人,四小姐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必担心,我回医院再开点药,每日服用即可。” 慕老太太道:“阿莲,你去看看二少爷和三少爷谁在家,让他们跟着大夫去拿药。”阿莲听了慕老太太的命令,转身走了出去。 慕老太太继续道:“瑜雪、乔言,你们先回房间吧,别都杵在这儿了。”瑜雪和乔言听到后也相继离开。 大太太道:“母亲,刚应酬完就出这事,您都没来得急休息,不如您现在也回吧,这里有我看着。” 慕老太太点头道:“也是,现在真感到乏了,那我也回了,有事赶紧通报。” 大太太看到老太太离去,看着夕美道:“怎么弄的?” 夕美嘟嘴道:“没怎么,刚刚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难受了。” 大太太皱眉道:“以后不能再这么胡闹了,她们姐妹们玩闹你就一边看着,不准参与,听到了吗?” 夕美点头笑道:“是,母亲。” 大太太关心道:“你先睡一觉吧,我在旁边守在你。” 夕美点点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大太太慈爱地抚摸着爱女的头发。 ------------ 第二十六章 中秋节 晚上祀月仪式结束,慕家所有人围坐在一起,观赏着满月,微风拂柳沙沙作响,为皎洁的月光奏起悦耳的乐曲,花园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慕德芃道:“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乔言,这是谁的诗啊?” 乔言被慕德芃突然一问,愣住了,夕美看了看乔言,道:“回爷爷,这是刘禹锡的《八月十五夜玩月》。” 慕德芃道:“乔言,好好跟夕美学习,夕美从小就知书达理,这点你们都无人能及,包括你们这些长辈们,乔言,今儿过节就不罚你了。” 乔言笑道:“谢谢爷爷不罚之恩,请爷爷喝下我端的这杯桂花酒消消气,原谅我的不思上进,原谅我的不思进取,原谅我的不学无术,以后我会好好学习,以四姐为榜样。”说完端起酒杯走到慕德芃身边。 慕德芃手摸胡须,笑道:“好好好,能有这想法是最好不过的,只要你肯勤奋努力,我便放心了,慕庆、慕建、岩彬、岩皓,你们四人明日晚饭过后来我书房一趟。” 四人齐声应道:“是。” 慕老太太道:“夕美啊,你怎么不在房间呆着,身体怎么样了?” 夕美道:“谢谢奶奶关心,我已无大碍了。” 慕德芃道:“一进门就听你奶奶说你今日又发病了,看你现在的状态恢复的不错。” 夕美点头道:“是,爷爷。” 慕德芃道:“现在日本人在城外练兵,日后我们得把重心转移了。” 乔言笑道:“要往哪转移啊?是不是要全家搬迁呢?” 慕德芃道:“是,年后搬到上海去,正好我们的大型公司都在上海,不过北平也得留人,毕竟在北平我们还有银行。” 慕建道:“父亲,不如我们把银行关了吧,毕竟我们在上海同样也有银行,没有必要在北平也开着。” 慕庆道:“不行,现在银行的客户不少,关掉必定会得罪不少人,而且还有失诚信。” 慕德芃笑道:“老大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具体如何我们明日再商讨,我今儿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别再乱添加家用了,能够维持半年就足矣。” 楚佳、幻芝等几位小姐开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欣雅皱眉道:“真的要离开吗?” 夕美道:“怎么?你不想去?” 欣雅道:“上海是个极其繁华的城市,但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那种安静地生活。” 探盈笑道:“上海多好啊,我喜欢上海,欣雅姐,你可不能给爷爷说,万一爷爷反悔了该如何是好?你不去可不能阻止我们去。” 瑜雪拉了一下探盈,探盈嘟嘴道:“你干嘛呀,我这是实话实说,你干嘛拉我不让我说下去,我可不像你们一样外表装的很和善,其实内心还指不定在想些什么。” 乔言怒道:“今日过节不想与你斤斤计较,希望你也注意分寸,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吵,长辈们都在这里,只要你不怕你尽管闹。” 探盈听到白了乔言一眼,自己默默地吃起了月饼。瑜雪附在欣雅耳边小声道:“欣雅姐,我妹妹说话没有分寸,请你不要生气。” 欣雅微笑道:“没有关系,我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内心平静如水,难起波澜。” 乔言打趣道:“欣雅姐,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让我感觉像庵里姑子们的话。” 夕美道:“你也别乱说话,刚刚还说探盈妹妹,现在自己都没有什么分寸了,净胡说,欣雅姐这种状态多好,心如止水,不过,果真如此也是极好的。” 幻芝笑道:“每年过中秋也都是如出一辙,过得多了也没有什么乐趣了,不如我们凑一桌打打牌如何?” 楚佳道:“你这话正合我意。” 瑜雪道:“那我也加入,估计五妹也蠢蠢欲动了吧。” 乔言打趣道:“瑜雪姐真是我肚中之蛔虫也,那我们进去吧?”说完四人走进了屋内,探盈边跑边喊道:“姐姐们,等等我,也加我一个吧。” 欣雅看了看夕美,道:“四妹妹为何不去打牌?” 夕美笑道:“打牌是每日都可以的,唯独这节日是一年一次,不能枉费了这美丽的月色,并且中秋节理应赏明月看花灯,你看,二嫂选的灯笼多好看。” 欣雅环顾了一周,把所有花灯都欣赏了一遍,道:“嗯,的确不错,四妹妹就是和其她姐妹不同,超凡脱俗。” 夕美道:“姐姐真是太抬举我了,说起超凡脱俗我如何敢当。”这时,阿莲附在夕美耳边嘀咕了几句,夕美起身道:“姐姐,我先去接个电话。”看到欣雅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夕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远处传来楚佳等人打牌玩闹的声音,夕美拿起电话小声道:“喂,舒展。” 舒展道:“今日月光如此美,不知能否邀你出去踏月?” 夕美皱眉道:“我很想和你出去,但是过年过节爷爷都禁止我们出门。” 舒展道:“你给家里人说你回房休息。然后再偷偷出门,如何?” 夕美为难道:“那我试试吧,你在后门等我,等会见。”夕美挂上电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思:家人现在都在后花园赏月,应该不会发现我出门,如果家里人问就让乔言说我累了回房休息了,只要家人不去我房中,或许就能瞒过去,算了,不管了,如果真被发现了也无所谓,挨罚就挨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下定决心后,起身走到了小厅内,看到楚佳、幻芝、瑜雪和乔言围坐在一起打牌,探盈坐在瑜雪身旁观望,楚佳道:“五饼。” 瑜雪道:“二条。” 乔言拿过二条道:“碰,九万。” 幻芝道:“哎呀,谢谢五妹了,我胡了。” 夕美坐在乔言身旁,道:“二嫂今日手气真不错。” 幻芝笑道:“你这是来巧了,刚刚我可是输的一败涂地,她们桌上这些钱可都是从我这儿来的。” 乔言打趣道:“二嫂,你可不能这么说,这里八九成的可是我们的本钱,你的顶多也就一成。” 幻芝道:“一成对我来说也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你们大家伙可好好看着,看我今晚如何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楚佳笑道:“我这些你随便赢去。” 瑜雪道:“看来三嫂是真的有钱,我可输不起这些,还请二嫂手下留情。” 夕美道:“我现在累了也撑不住了,明日你们一定把战果告知于我,我先回房了。” 乔言疑惑道:“你今日可真够早的,难道又不舒服了?” 夕美边走边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乏,一会儿长辈们问起就说我睡了。”看到大家点头后匆忙离去。探盈若有所思的看着夕美远去的背影,道:“说到乏,我也感到累了,那我也先回了,各位姐姐晚安。”四人沉迷于打牌之中,也都没有理会探盈,探盈便轻轻离开了。 ------------ 第二十七章 赏月 夕美回房间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悄悄溜到后院,虽说是因为过节而到处悬挂了灯笼,可后院夜深人静,一个人独自走不免还是有些害怕与恐慌,夕美战战兢兢地走在小树林的小道上,忽然一个影子闪过,吓得她毛骨悚然,突然一个踉跄,被石头绊倒在地,她挣扎地站起身,猛然听到一阵低沉的笑声,夕美恐慌道:“谁?”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夕美更加害怕,加速穿行在树林中,胳膊和腿部被树枝刮伤也未曾察觉,眼看后门近在眼前,便小跑起来,这一跑心脏便承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看到舒展的车,谁知猛地倒在地上无力起身,呼气急促,不住地抽搐。 舒展看到,立刻下车去扶夕美,道:“夕美,你怎么了?”看到夕美说不出话,便把她抱上车,向洋医院驶去。 今日佳节,医院的医生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年轻的大夫当班,大夫给夕美开了些药后便离开了,夕美闭目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舒展静静地坐在床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怕惊扰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夕美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满脸愁容的舒展,便露出淡淡地微笑,道:“吓到你了吗?对不起,让你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 舒展自责道:“这三个字应该由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出门的,看到你这样我很揪心,这不是你丑陋的一面,而是你最美的一面,这一面让我懂得了今后如何照顾你,如何爱护你,如何保护你,更加坚定了我要陪伴你一生的决心,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管你今后如何,我都只有你一个,身边不会再有其她女子。” 夕美听了舒展这一席话,感动的热泪盈眶,道:“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只怕我陪你的时间不多了,今日我已两次发病,我怕这是不好的前兆。” 舒展道:“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多久,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在则我在,你亡则我亡。” 夕美赶紧起身捂住他的嘴,道:“越说越过了,不管我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我唯一所期望是如果我不在了,请你一定以最快的时间把我忘记,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耽误你一辈子,往后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你,你会遇到一位能够和你厮守一生的女子。” 舒展把枕头立好,让夕美能够舒服的依靠,道:“我的一生只有你,再无她人,我们不要总谈论这么悲伤的事情,说不定结局会很美好,前几日我不还说要给你找医生吗?如果国内治不好你,我们可以去国外,去英国,去日本,总会碰到好的大夫。” 夕美微笑道:“希望这种美好的愿望能够实现,舒展,谢谢你,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这一生能够遇到你足矣,便别无他求了。” 舒展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不知不觉又聊了这么久,也不知你现在身体能否支撑下去,如果实在难受,我就送你回家吧。” 夕美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还没有和你一起赏月踏月,不能白白出来一趟,我现在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舒展皱眉道:“你确定身体无碍了吗?这可不是儿戏,赏月踏月以后都还有机会,身体健康与否比这儿重要。” 夕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道:“真的没事,我们走吧。”舒展便扶了夕美出了医院,开车离开。 夕美静静地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皎洁的满月,想象着月亮里美丽的嫦娥。儿时就听家人讲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她一直为嫦娥惋惜,她失去了爱她的后羿,一个人孤独寂寞的生活在冷清地广寒宫里,是多么悲哀的故事。想到这里,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舒展听到后,疑惑道:“怎么了?” 夕美道:“嫦娥太可怜了,一个人生活在月亮中,也没有人陪伴她。” 舒展道:“这只是传说,不必当真。” 夕美笑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能登上月亮?真想知道嫦娥是否居住在里面。” 舒展道:“或许会吧,不止嫦娥,你还要看看有没有玉兔。” 夕美点头道:“对,嫦娥虽孤单,但还有玉兔陪伴。” 舒展把车停到北平饭店门口,绅士地为夕美打开车门,夕美道:“在饭店如何能看到月亮?” 舒展道:“放心,我都已安排妥了,跟我走便是。”说完拉了夕美乘电梯到了天台,夕美看到空荡的天台上摆放了两张躺椅,中间的小桌上放着水果、月饼等拼盘,在躺椅与桌子周围围了一圈蜡烛,淡淡地烛光使人感到非常温馨。 夕美顿时充满幸福感,甜蜜地笑道:“谢谢你这么用心的为我安排这一切,我很感动,不过人家过节都赏灯,而你却铺了一地蜡烛,想法很别具一格,我非常的喜欢。” 舒展拉着夕美道:“只要你喜欢就行,走,过去坐。” 夕美与舒展坐在躺椅上,夜幕中繁星闪烁,璀璨夺目,伴着明亮的月亮,很是美丽,有一种梦幻的感觉,夕美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舒展接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夕美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舒展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夕美与舒展共同吟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夕美望着舒展道:“希望我们也能长长久久,永远不离不弃。” 舒展牵着夕美的手道:“会的,一定会的。” 夕美道:“今晚爷爷向我们宣布了一件事,说是年后全家要搬往上海,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北平,前往上海。” 舒展道:“一生相随,你去哪我去哪,我家上海的公司也需要我,家父也一直想派我去,这正好是一个机会,第一可以与你相伴,第二摆脱了束缚。” 夕美疑惑道:“什么束缚?” 舒展道:“到上海再告诉你。” 夕美笑道:“又涉及到你的隐私了,我封口不会问,请你放心。” 舒展道:“还是那句话,谢谢你的理解。” 两人静静地欣赏着夜景,虽没有交流,但心灵是相通的。不知不觉已到半夜,夕美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寒战,舒展道:“不早了,我在饭店订了两个房间,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送你回家。” 夕美轻轻地点点头,和舒展一起离开了这温馨地天台,走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 第二十八章 家法 清晨,云淡风轻,破晓的晨光轻轻呼唤着沉睡的生灵。夕美早早起床,望着镜中的自己,想到昨日与舒展的长谈,不禁露出甜蜜的微笑。恋爱中的女子是最美丽的,而夕美更是秀丽,幸福感不仅仅在心里,更是布满眉宇、双眸中。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陶醉在甜蜜中的夕美,夕美轻声道:“哪位?” “舒展,你睡醒了吗?” 夕美一听是舒展,快速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舒展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笑道:“没想到你也起这么早。” 舒展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夕美点头后,两人办好手续便找了个小茶馆吃点心,夕美担心一宿未归怕出事,舒展很是理解她,两人便简单吃了些便匆忙赶往慕公馆,和昨日一样,依旧把夕美送到了后门,夕美望着舒展道:“我下车了,你也回吧,别耽误了你工作。” 舒展点头望着夕美进去了,便开车离去。 后院内的槐树,丛丛绿叶,长得密密层层的。挂在树梢的灯笼已灭,整个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和昨晚真是不同,夕美慢慢走着,想到昨晚情形,仍是心有余悸。很快,夕美便走过树林,站在欧式建筑物面前,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上了心头,夕美深吸一口气,因为她知事已如此,只能坚强地去面对,便鼓起勇气走进了屋。 今日家中很是冷清,夕美疑惑地想:今日这是怎么了?家人这时未起很正常,只是下人使女怎么也都不在了? 在思考中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夕美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声音是在大厅传来的,她便战战兢兢地朝大厅走去。来到大厅中央,看到家人都坐在自己的面前,使女们也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旁边,这种情形她曾经在前几年经历过,那时站在她的位置上的是乔言。 心已明白的夕美猛地跪在地上,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各位长辈,姐妹,我深知自己违反了家规,愿接受惩罚。” 慕德芃道:“明知规范!这种行为更可恶!你昨晚去哪了?从实招来!” 夕美道:“昨晚同学突然打电话说是一起赏月,我不好拒绝,便接受了。” 慕德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惊了屋内的所有人,每个人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夕美更是害怕,头慢慢低了下去,听到慕德芃道:“好大的胆子!你现在知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乱!你了不了解现在的时局!我昨晚都已经说了要搬迁至上海,你这么冰雪聪明难道就不懂我的意思?我一直认为你永远不会违反家规,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跪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你是初犯还是惯犯,必须严格惩罚!肖升!老柴!上刑具!” 大奶奶心疼道:“父亲,您就原谅夕美这一次吧,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刑法啊。”大太太本还有话要说,被身旁的慕庆轻轻拉了一下。 慕老太太道:“老大媳妇说的对,夕美昨日刚发了病,今日不适合受罚,还是免了吧,不然闹出事故便不好了,到时你也会心疼不是?”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乔言跪在夕美身旁求情道:“爷爷,夕美身体不好,比不得我,如您硬是要罚她,我愿意替她受罚。” 探盈冷笑道:“如果如此的话,家法还如何称得上家法,就会变的一文不值,以后大家便会随意破坏,外公,我认为还是得严格执行。”瑜雪听后狠狠拽了一下她,探盈便转头仇视的望着瑜雪,瑜雪看到她这样,也只能闭嘴不言。 乔言听到这话,不禁怒道:“我看就是你告的秘!终有一天跪在这里的是你!” 探盈毕竟年龄小,想法还很是幼稚,说话做事仍是直言不讳,道:“对,是我对爷爷说的,我昨晚看到四姐慌张地走在后院内,还摔了一跤,我仅仅是出于关心与担心,才通报给上房的,我没有错,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有责任与义务关心家内所有人,这种不安全的事家里必须所有人都知道。” 慕德芃点头道:“探盈说的有道理,犯了错帮忙隐瞒更是错上加错!更得严重惩罚!夕美,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的有理,我便从轻惩罚。” 夕美低头道:“爷爷,我已没什么可说的,也不想为自己能减轻惩罚而找各种理由,我本身就错了,没有资格也没有颜面减轻惩罚,请爷爷严格执行。” 身旁的乔言着急的拉了一下她,小声道:“四姐,你怎么回事?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你这么聪明,赶紧给爷爷解释一下,快。” 慕德芃道:“乔言,有话大声说!别在那里小声嘀咕!” 乔言声音颤抖,道:“没,没什么,爷爷。” 慕德芃哼了一声,道:“既然夕美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的错误,看在她身体弱的缘故,就罚她在大厅跪两个时辰,肖升,你留在大厅监督,其余的人都散了吧,慕庆、慕建、卫磊、岩彬、岩皓,你们五个现在就到我书房,晚上我有应酬,你们到时就不必来了。”五人紧跟着慕德芃离开,在经过夕美身边,父亲慕庆皱眉狠狠指了一下她后,便叹气离去。 慕德芃的书房古色古香、优雅别致,四周的书架上随格摆放了古玩字画,以及各种书籍,甚至还有他精心收藏的竹简书。慕庆五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都在等着慕德芃发话。 坐在办公桌前的慕德芃突然站起身,在五人面前来回徘徊,道:“对于搬迁至上海,你们有什么想法?” 慕庆道:“一切听从父亲安排,我们暂无其他想法。” 慕德芃道:“在北平的银行由于不能关闭,因此必须留人留守,你们谁想留下?” 听到这话,五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深知这件事利弊参半,不好早早下定论是留还是去,慕岩皓道:“爷爷,不如我们轮流在银行当班,每人半年,由长辈先开始,不知我的建议如何?” 慕德芃摸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想法可以,所有人当值一遍后,我再根据银行业绩进行新的安排,卫磊,你不做生意,所以你就不必参与这事,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卫磊道:“我现在已经在申请办理调离手续,希望能顺利调到上海。” 慕德芃道:“有需要我出面尽管开口,还有一事必须经过你们同意,我过几日便打算在上海购房,你们是想继续合住还是分家,现在你们大了也该由你们做主了,不过既然分家,家产也会分,以后你们就自力更生吧。” 慕岩彬道:“我建议还是别分,住在一起挺热闹的,让外人觉得我们是温馨的大家庭,分了反而会越发疏远了。” 慕德芃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仅感情疏远了,我的财产也离你们远了。” 慕建着急道:“父亲,我们没有这么想,只是我们觉得您和母亲年岁已大,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你们也开心,尤其是母亲,她更需要家人的陪伴。” 慕德芃虽知他们意不在此,但仍是点头道:“好,既然你们不想分,我就派人去寻个大房子,不过,机会仅此一次,以后谁在给我提分家之事,便净身出户,从此与慕家断绝一切关系。”看到五人纷纷点头,继续道:“今日就谈这么多,你们先出去吧。”五人纷纷与慕德芃告别,便离家去工作了。 ------------ 第二十九章 受罚 慕公馆的小厅内传出哭泣与安慰的声音,大太太坐在棕色大沙发上拭泪,瑜雪安慰道:“舅妈,您别担心了,两个时辰快到了,一会儿让四妹看到您哭红的双眼,她就更伤心了。” 大太太伤心道:“你说说这孩子,平日里这么守规矩,最近这是怎么了?整日不着家不说,现在又闹了这一出。” 瑜雪叹气道:“说到底还是我妹妹做的有些过了,这种事看到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都是亲姐妹,没理由这么难为四妹啊。” 大太太道:“守着你我也不敢说什么,但探盈心里太没数了,夕美是不是和探盈之间有误会,如果夕美有不对的地方,我在这儿向她道歉,希望以后有事不要再这么的刁难夕美。” 瑜雪着急道:“舅妈您可别这么说,是探盈的错,四妹的品格大家都深深了解,她这么的知书达理怎会得罪探盈?是探盈太无理取闹了,我才应该向您道歉,对妹妹管教不严是我的失误,还请舅妈原谅,以后我会好好劝劝探盈。” 大太太拭泪道:“现在也不知道夕美怎样了?她昨日刚刚发病,今日又跪两个时辰,我的这苦命的孩子啊,怎么能扛得住呢?” 瑜雪道:“五妹一直在大厅外守着,她没过来通报就说明四妹并无大碍,舅妈,我扶您回房休息吧,等会外公出来看到您现在这状态肯定会不高兴。”大太太听后点点头,瑜雪便扶了她上楼去了。 乔言静静地守在大厅外,望着厅内跪在地上的夕美,无奈地叹气,小声道:“肖升,差不多就行了,四小姐身体不好,别跪出毛病来。” 肖升道:“五小姐,老太爷没有出门,现在就把四小姐放出去我无法交待啊,万一老太爷怪罪下来,您们当主子的自然是无碍的,而我们当下人的是会被赶出慕府的。” 夕美颤抖道:“五妹,你就别难为肖升了,他也不容易,我还能支撑的住,你放心。” 肖升满脸歉意道:“对不起了四小姐,您再坚持一会儿,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乔言道:“你昨晚到底和谁出去了?怎么一宿没归?” 夕美强颜欢笑道:“和舒展在一起赏月。” 乔言紧张道:“你们?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夕美道:“放心,没有,我们很注意保持距离。” 乔言皱眉道:“你也真是胡闹,连我这样的都能保证过节不出门,你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自从认识舒展你就把什么都忘了,现在连家规都不放在眼里。” 夕美露出甜蜜的微笑,道:“昨日我也在犹豫出不出去,不过事实证明我出去是对的,能听到他这么真诚地坦白我很知足,现在这点苦这点痛都不算什么。” 乔言道:“你啊,越发的胡闹了,不过如果舒展是真心对你的,我就放心了。” 肖升道:“两位小姐,时间到了,四小姐,我扶您起来。”说完伸手去扶夕美,乔言听到也赶快走了进来。夕美慢慢站起,可两腿早已麻木,刚想往前走便狠狠地栽倒在地上,但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反而身体下是软软地,定睛一看,原来乔言反映迅速地抱住夕美,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肖升赶忙扶起二人,夕美不安道:“五妹,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乔言忍痛笑道:“没有,放心好了,我皮糙肉厚的,没事,我们赶紧走吧。”肖升把阿莲喊了过来,三人一起扶着夕美慢慢上楼,生怕她再次摔倒。 在欧阳府上,慕岩彬请来了戏子白如玉单独为男人们弹唱。白如玉身穿翠绿色旗袍,卷发堆在耳旁,一只饱满丰润、色泽分明的珍珠发簪插在她乌黑亮丽的头上,为她并不出众的容颜增添了光彩。这时,一男仆走上前道:“老爷,慕家三公子到。” 欧阳传荣起身道:“赶快请进来。” 不多时,慕岩皓走来笑道:“这位就是欧阳先生吧,幸会幸会。” 欧阳传荣道:“慕三公子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 慕岩彬点着二郎腿陶醉在戏曲中笑道:“难道我来就不蓬荜生辉了吗?” 岩皓坐在岩彬身边道:“你是欧阳先生的老相识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岩彬笑道:“你不用欧阳先生欧阳先生的,太见外了,没有外人时和我一样直接称欧阳兄便可,相信欧阳兄会很乐意的。” 岩皓道:“这不就乱了伦理纲常了?再怎么说欧阳先生也是长辈。” 欧阳打断道:“三公子不必在乎这些,大家都是朋友,并且你们是我的上属,怎样称呼鄙人,鄙人都乐意接受。” 岩皓笑道:“既然欧阳兄接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位女士很眼熟,不会是鼎鼎大名的白如玉小姐?” 岩彬道:“三弟眼神不错,正是白小姐。” 岩皓道:“看来还是二哥面子大,能把白小姐单独请到府上不容易啊。” 白如玉起身道:“三公子看您说的,怎么不容易的?哪天您只要一发话,我便立马赶到您那。” 岩皓笑道:“这么简单吗?我看未必吧。” 白如玉道:“其实我很简单的,只不过还要请三公子多到戏园子捧捧场,相信这不会难倒您吧。” 岩皓道:“大家看,我没说错吧,她肯定有事,捧场倒是简单,只是我二哥可要吃醋了。” 白如玉靠在岩彬身边道:“都是自家兄弟还吃什么醋,对吧岩彬,你就让你弟弟也捧捧我吧,现在那些女戏子老欺负我,就是看我没名气。” 岩皓道:“哥,你家白小姐都受人欺负了,还不赶紧多帮帮忙。” 岩彬道:“该帮的我自然会帮,只是她现在让你去捧你可必须要去啊,帮她便是帮我,对了,你再多拉些人,一定要把我们的如玉捧成名角儿。” 岩皓笑道:“呦呦,现在开始给弟弟下命令了,白小姐,我哥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一定也得一心一意啊。” 白如玉躲在岩彬怀里笑道:“那是一定的,只是他,一心只想着家里的那个,在我跟前儿总是神情恍惚、六神无主的。” 岩彬小声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家里那个城府很深,整日没事就调查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肯定要提防着,有备无患嘛。” 欧阳道:“个人有个人的难处,白小姐,我毕竟年长,有些事情看的很清楚,岩彬少爷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前几日还和我商量怎样才能把你明媒正娶到家中。” 白如玉抱着岩彬的脖子笑道:“真的?只是我身份卑微,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家能不能接受我?” 岩皓笑道:“我大哥这不是在想法子吗?看来我也要改口了,小弟拜见新嫂嫂。” 白如玉见慕岩皓毕恭毕敬的鞠躬,便立刻走上前笑道:“三公子不用行此大礼,什么新嫂嫂啊,我现在还没有入门呢。” 岩皓笑道:“既然大哥都有这想法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以后还要请嫂嫂多照顾一下小弟。” 白如玉笑道:“既然三公子这么瞧得起我,不嫌弃我,那我就接受了,三弟,我在这儿先谢谢你了,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帮助。” 欧阳笑道:“好了好了,亲戚就认到这吧,我们先去餐厅进餐,我可是准备了上好的餐点,不要浪费了,来。” 岩皓笑道:“还是欧阳兄会体会人,我的肚子现在都闹饥荒了,走,大家赶紧入席。” ------------ 第三十章 敷药 夕美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头柜上摆放着粉色蕾丝小台灯,还有立有一张她的半身照片,照片中的她眉目清秀、美貌如花。她的枕边放了一本诗集,正是先生相奕借给她的,她每日睡前必细细翻读。 此时的夕美依坐在床上,露出了洁白的双腿,她的皮肤皓如凝脂,唯独膝盖处青了一片,大太太坐在她的身边,专心致志地为她敷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站在一边的慕楚佳、程幻芝、卫瑜雪与慕乔言也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太大声音。 敷完药,大太太心疼道:“恐怕这两日你得忍着点痛了,幸好只是青了,并不像乔言上次扭到那么严重。经过这次教训你以后也应该注意了,作为一个女孩子一宿不归很是不成体统。” 夕美笑道:“母亲,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您放心。” 楚佳皱眉道:“作为姐姐,我也得说你几句,你这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你今年比起往年有很大的变化,你遇到什么事了?” 夕美道:“那说明我一年比一年成熟,一年比一年稳重,总之就是我长大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同学喊着出去赏月还被家里人逮到了。” 楚佳疑惑道:“真的没事?如果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看到夕美点头,继续道:“母亲,我们先回吧,看她这样已经像是没事了。” 幻芝道:“是啊,一个屋内聚集这么多人,四妹本身就有心脏病,空气不流通对她还是很不好的。” 大太太点点头,道:“那我们就走了,瑜雪、乔言,你们走吗?” 夕美道:“让她俩留下来陪我吧。” 大太太点头后与楚佳、幻芝走了出去,夕美着急道:“五妹,摔的那一跤没事吧?” 乔言坐在床边,皱眉道:“没事没事,就是后背有些疼。” 夕美道:“瑜雪姐,你快快帮她看一下,别伤着了。”瑜雪掀开乔言的衣服,不禁惊叫了一声,道:“紫了一大片,你们是怎么回事?我给你抹一下药膏。”说完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取出医药箱,轻轻地为乔言抹药。 夕美望着乔言痛苦的表情,道:“五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挨完惩罚后双腿早已麻木,根本行动不得,导致摔了一跤,五妹怕我受伤,为了保护我而她自己便摔成这个样子。”说着说着便热泪盈眶。 乔言笑道:“好啦,别这么感动了,就一点小伤没事的,我从小摔到大,早已没什么感觉了。” 瑜雪羞愧道:“说到底还是我妹妹的不是,做姐姐的没有好好教育妹妹,我感到很羞愧,四妹,今日之事我替探盈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妹妹的年幼无知。” 夕美道:“瑜雪姐,你千万别这么说,本身探盈是没有错的,是我违背的家规,理应受罚,就像爷爷所说,包庇是错上加错。” 乔言打趣道:“一说到这事我就好奇,舒展昨晚到底对你说些什么?你为何为他如此的义无反顾。” 瑜雪惊讶道:“你跟舒展出去的?他有没有占你便宜?你真是糊涂啊,万一被人知道你名声大损不说,挨板子是重啊,亏得爷爷不知,否则你今日恐怕会丢一半的命。” 夕美道:“还好探盈不知此事,否则我便难逃此劫。你们放心,舒展对我很好,他很懂礼节,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乔言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夕美脸红道:“没什么,就是在北平饭店的天台上坐在一起赏月对诗。你打算今日去问爷爷你的婚事吗?我觉得还是改日吧。” 乔言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经过你这事爷爷已经怒火中烧了,我再跑去说此事便是火上浇油,我自身也难保啊。” 瑜雪道:“这话没错,还是改日吧,不过凯哥就太可怜了,他爱的人不爱他,要嫁给他的人也不想嫁,我怕他会受不了。” 乔言打趣道:“既然你如此关心他,不如你替我嫁去如何?” 瑜雪脸顿时红了,娇嗔道:“休得胡说,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乔言拉着夕美的胳膊,假装害怕道:“四姐,你快救救我,瑜雪姐好可怕。”说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瑜雪突然严肃道:“我给你俩说真的,千万不要胡说,万一被外人听到我可丢不起这人。” 夕美道:“瑜雪姐你放心,我是不会乱说的,不过乔言就未必了,她总是爱开玩笑,在大家面前胡说八道。” 瑜雪拉了乔言的手,道:“好妹妹,姐姐求你了,这事千万不可乱说啊。” 乔言道:“好好,你放心,我管住自己的嘴,不说了,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开玩笑被人听了去,那也只是当做乐子传上几句,也无大碍啊。” 瑜雪道:“我也知道这个理,只是人言可畏啊。” 夕美道:“瑜雪姐说的对,人言可畏,以后行事大家都要谨慎,千万别被人抓到短。” 乔言看着瑜雪道:“有了今日的前车之鉴,以后行事必定会注意。” 瑜雪为难道:“没想到我的妹妹居然如此,这是小人行为,她何时明白,我这就回去一一教给她。”说完起身离去了。 乔言道:“我等会出去找相老师,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吗?” 夕美伸手拿过枕边的诗集,道:“就麻烦你把诗集替我捎给他吧,帮我说句谢谢,如果他还有其他什么诗集的话,就帮我借回来。” 乔言点头道:“你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吧。”看到夕美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瑜雪站在探盈卧室门口,轻轻叩门道:“妹妹,你在吗?” 龟田香子道:“是瑜雪,快进来。”瑜雪走进来,发现探盈房间不知何时装修成了日式风格,她慢慢走进来,拉开面前的糊纸格子拉门,看到探盈生气地坐在矮床上,香子跪坐在旁边,正要进门,探盈喊道:“把鞋脱了。” 瑜雪赶忙脱掉鞋子,道:“不好意思妹妹,我没有去过日本,不了解日本的风俗习惯。” 香子起身拉着瑜雪走进来,道:“没关系没关系,别和她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瑜雪与香子跪坐在一起,静静地望着怒气冲天的探盈,三人一直维持这种僵局,整个房间顿时压抑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探盈道:“你若是来教训我的就请回。” 香子皱眉道:“探盈,不能这样和姐姐说话,瑜雪啊,我刚刚已经把她狠狠地说了一顿,夕美毕竟也是她姐姐,她怎么能这样,夕美没事吧?我都没脸去看望她。” 瑜雪安慰道:“姨妈,没关系的,夕美不生气,您放心好了。不过探盈,以后不能这样,我们是个大家庭,一定要团结,不然你根本无法生存。” 探盈怒道:“没法生存我就回日本,我才不愿生活在这里,那种看人眼色才能生活使我厌恶。” 香子道:“探盈,你就少说几句吧,自从来到中国你就到处得罪人。” 探盈冷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回吧。”瑜雪听到她这话,只好笑道:“姨妈,我先回了,您好好劝劝探盈。” 香子起身道:“好的。”说完便送了瑜雪出去,拉门时回身生气的指了一下探盈,探盈瞥了一眼便用被子蒙住了头。 ------------ 第三十一章 饯行 慕公馆灯火通明,陶醉于书卷中的慕夕美,无意间看到化妆桌上有封信,拿起来打量一番,喊道:“阿莲,阿莲。” 使女阿莲走来道:“四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夕美摇摇手里的信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阿莲道:“门差说是一位欧阳先生。” 夕美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夕美打开信,一股优雅地香水味扑面而来,夕美躺在床上看到: 夕美小姐: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 本来想去看你,可一直公务在身,明日又要进入一场金融培训,恐怕下次再见你就得一个月之后了,说实话我很想你,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爱你,虽然我表面桀骜不驯,但对你是真心的,可能你会不相信,没关系,我不会生你气,我知道你从表面看来我就是一个小痞子,整日昏天黑地着混着,交着不同的女朋友,可那不是真正的我,其实我好孤独,从小到大我只信任展哥。 在我心里,像他这样的人在北平城就是凤毛麟角、独一无二了,因此我很敬佩他,只要是他的命令我都会服从,可是自从遇到了你,一切都变了,因为你对展哥的好我开始嫉妒,我极力的想抚平这种感觉,可越压越起,直到我和他去了上海,彻夜深聊了一次,我才彻底死心了。 虽然爱你,但我接受事实,你和展哥情投意合,我不会去破坏的,其实我很感谢你能接受展哥,喜欢展哥。我们的身份特殊,从来没有渴望会有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你一定会因为我们的身份感到疑惑,但我不能说,我不想因为我而使你们分开,等到有一天展哥会亲口告诉你我们的故事。 谢谢你给我的特殊感情,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爱,最后,好好照顾展哥,一定别抛弃他,我替展哥谢谢你。 欧阳瑾均上 夕美看完信愁眉锁眼,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得不到答案,内心无限的困惑与压抑,可自己却无法去解开谜底,更没法去帮助舒展和瑾均,只能自己干着急。 乔言悄悄走进了道:“想什么呢?” 夕美一惊,笑道:“吓我一跳,有事吗?” 乔言坐在床边道:“二嫂明日中午在北平饭店订了房间,给瑜雪姐饯行,还有我们要不要给瑜雪姐送点礼物啊?” 夕美点点头道:“恩,要不明日午饭后去逛逛。” 乔言细细打量夕美道:“四姐,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很不开心,是不是和舒展?” 夕美噘嘴道:“我现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乔言皱眉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夕美道:“喜的是我和舒展正式确认了关系,而且他不在乎我的身体,悲的是我发现一点都不了解他,本以为他就是和他父亲一起做生意,可是种种事情证明我错了,开始怀疑他所做的生意不正当。” 乔言看到夕美很痛苦道:“既然你这么难过就别多想了,或许这是商业秘密,毕竟我们两家都是生意人。” 夕美叹气道:“或许是吧,真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要参杂这么多事。” 乔言道:“本来还想多和你聊聊,既然你心情不好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起身离开。 北平饭店包间内,一桌上等的鱼翅全席,还带有两瓶葡萄酒,慕家姐妹围坐在一起,程幻芝笑道:“饭菜如何?我知道瑜雪妹妹爱吃鱼,特地选的此地,据说北平饭店的鱼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北平城内仅此一家了,独一无二。” 卫瑜雪笑道:“谢谢二嫂如此细心,饭菜的确做的很好。” 慕楚佳笑道:“我们更要谢谢瑜雪,要不是为她饯行,我们还吃不到幻芝带来的这么美味的大餐。” 幻芝笑道:“嗨,以后你想吃我就请,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撑死也就这么点钱。” 慕乔言道:“看看,看看,有钱人就这样,哪像我们这些穷人,过着借债的日子。” 幻芝道:“看着今日如此开心,借你的钱就不用还了,省着你见着我就哭穷。” 夕美道:“这下你高兴了吧,看二嫂多好,但是二嫂,我还是想劝劝你,该收的还是收吧,别玩太大了,股票毕竟是有风险的。” 幻芝道:“还是四妹关心我,不过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楚佳笑道:“好啦好啦,什么股票我也不懂,赶快吃吧,来,瑜雪,嫂子我敬你,到日本要过的开心,早日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 乔言道:“我也敬你一杯。”大家开始纷纷敬酒。 饭后,夕美和乔言走在繁华地大街上,乔言挽着夕美的胳膊笑道:“四姐,你说我们该送瑜雪姐什么呢?昨晚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好。” 夕美道:“我想送她件旗袍,她是最喜欢旗袍的了,说它有着传统的美和优雅,穿上能完美的衬托出女人的身线,反正我知道她的尺寸,准能买合身。” 乔言思考道:“既然你买旗袍,我就买配套的吧,你说我是买珍珠项链还是珍珠别针?” 夕美道:“别针吧,项链我记得她有二条了。” 乔言噘嘴道:“别针她也有呀。” 夕美笑道:“别针样式这么多,各式各样的,都很好看,不怕她会不喜欢。” 乔言点头道:“也是,旗袍店到了,进去看看。” 走进旗袍店,看到各式的旗袍悬挂着,乔言惊呆了,道:“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旗袍这么漂亮,穿上肯定有那个凤冠霞帔的感觉。” 夕美笑道:“要不咱俩也一人来一件?” 店主走来道:“小姐们的身材真好,很适合穿旗袍,旗袍更能显出你们的曲线。” 乔言笑道:“我们打算买三件,我已经好些年没有穿过了,你看我适合穿哪种?能否帮我选一件?” 店主来回走了一圈,伸手拿来一件苹果绿软缎旗袍,道:“您看这件如何?这个只是样品,我会根据你们的尺寸重新定做。” 乔言伸手拿过来在身上比划,道:“四姐,这件如何?我很喜欢,这个开襟是如意襟。” 夕美也在细心挑选,手中已拿了件淡粉色簇着鸭黄花边的单旗袍,扭头道:“不错,颜色很有朝气,适合你,就这个吧,你看我手中的这件如何?” 乔言走向夕美,拿起粉色旗袍在夕美身上比划道:“恩,也不错,哎!店主,先定下这两件。” 店主拿过两件进行登记,夕美问道:“该给瑜雪姐姐买哪件啊?她的一定要华丽些,不能太次了。” 乔言拿过一件绿绸新式旗袍道:“这件如何?”看到夕美摇头,只得放下继续挑选,突然夕美喊道:“五妹,你看看这件,多好看。” 乔言跑来看到紫色缎子粘水钻辫的旗袍,便拍手称好,店主为两人量了尺寸,做完登记交上定金,两人便离开了,到了首饰店,夕美替乔言为瑜雪选了件花式别针,忙完夕美已经体力不支了,两人到了咖啡厅稍作休息,夕美品尝着咖啡,这咖啡苦中有甜,像人的一生,道:“这咖啡不错,对了,昨晚你想和我聊什么,对不起啊,当时我心情不是很好。” 乔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游行不是要开始了嘛,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参加了。” 夕美摇头道:“这次我一定要参加,为国家献出我微薄地力量,现在日本人已经在郊区进行军事训练了,可蒋委员长还是不接受共同抗日,我们作为学生,代表了中国一批新生代,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激起党国抗日,保卫国家。” 乔言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坚决,我就不反对了,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身体垮了我可对舒展无法交代了。” 夕美笑道:“本来我还想夸奖你长大了、成熟了,谁知你又开始拿我打趣。” 乔言道:“舒展人不错,虽然不爱说话,人冷冷地,但可以看出他对你很用心,所以你别想太多了,两人在一起最需要的是信任,你千万别再怀疑他,或许他有事瞒着你,但他一定是想保护你才这么做的。” 夕美道:“这些我都清楚,或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了,算了,别说我了,你和凯哥最近怎么样了?” 乔言冷笑道:“我和他?永远不会走到一起,我不想提他。” 夕美谨慎地看着乔言,什么话都说不出,心里满是歉意和愧疚。 ------------ 第三十二章 怀孕 北平火车站内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将要离别的人,有人微笑饯行,有人哭泣伤离别,卫瑜雪、慕夕美和慕乔言三姐妹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全家人都看着她们,慕慧拍拍瑜雪的肩膀道:“女儿,别伤心,半年很快就会过去,你很快就能回来和我们团聚了。” 瑜雪松开两人走向慕慧,轻轻抱住她道:“爸妈,还有姨娘探盈妹,你们要保重。” 楚佳和幻芝作为全家代表,向瑜雪递上了家人的全部礼物,瑜雪流泪道:“谢谢,谢谢大家。” 岩皓道:“别哭了,火车要开了,二哥,咱俩先把行李搬上去。” 金宏凯道:“我也来。” 三个年轻人挤过人群,登上了火车的上等车厢,卫磊道:“你外公在上海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到了那里那人会照顾你,一直把你安全送上船,你别害怕,放心的去吧。” 这时,火车开始鸣笛,车站人员喊道:“到上海的旅客请赶紧上车,火车将要开了。” 瑜雪最后给大家道了别,慕慧又简单地叮嘱了一下,便急忙登上了车,在窗户内给亲人们摆手告别,家人一直站在站台,看着火车远去,才纷纷离开,夕美和乔言走在前面,金宏凯跑到乔言身边,夕美看了,拍了拍乔言示意了一下,走到了楚佳身旁好让他们好好谈,金宏凯道:“最近还好吗?我最近比较忙,所以没来看望你。” 乔言冰冷道:“我不需要你来看,以后也请你不要来,我看到你就烦。” 宏凯道:“我知道你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可现在已经木已成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接受现实,我是男人,必须对我的所作所为负责。” 乔言冷笑道:“负责?我说过要你负责过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宏凯急道:“你想想你现在都这样了,除了让我负责谁还能娶你?” 乔言有些激动道:“我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你还埋怨我,算了算了,我现在不想再提这件事,更不想再和你有牵连。” 宏凯叹气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出事别找我。” 乔言轻蔑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完没了爱粘人的女人。”说完追上了夕美,楚佳不知缘由开玩笑道:“怎么不和宏凯一起走了,马上都快要成小夫小妻了,还害什么骚?” 夕美拽了下楚佳的手,使眼色道:“姐,你送给瑜雪姐的是什么啊?一直放在盒子里也不让我们看,倒是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不会是香水吧。” 楚佳看到夕美的眼神,顿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道:“还是妹妹聪明,是我特意让朋友从法国捎来的,如果你和五妹喜欢的话就去我那里拿,不过只剩下3瓶了,千万别外泄啊。” 乔言笑道:“谢谢三嫂,为了保住我的那瓶我肯定不会说的。” 楚佳打趣道:“呦,看看,只想着自己了,哎,早知道我就不说那句话了,收回。” 乔言搂着楚佳道:“现在收回晚了,回去我就去拿,我知道三嫂是最好的了,不会食言的。” 楚佳笑道:“好啦好啦,不和你们计较,上车吧。” 慕公馆内,慕岩皓坐在床边,关心地给躺在床上的楚佳盖被子,慕老太太和女眷们急忙走进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刚回来就不舒服了?岩皓,你赶快打电话让曹医生来,不,还是你亲自去接,抓紧时间。” 岩皓慌张地夺门而去,慕老太太和大太太坐在床边,大太太拉着楚佳的手看着她蜡黄的脸心疼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不舒服就赶快说出来。” 楚佳道:“不怎么难受了,就是胃里很不舒服。” 慕老太太仔细思考了一下,问:“你想不想吃酸的?”见楚佳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喜了?” 乔言听到瞪大了眼睛道:“嫂子要生小宝宝了,太棒了,我马上要当小姑了。” 二太太皱眉道:“姑娘家的,别闹,你们都出去吧,这么多人在这空气不流通,对楚佳的身体不好。” 夕美拉着乔言向外走,乔言生气道:“姑娘家怎么了?我又没有乱说,生小宝宝多好,我还想要一个呢。” 二太太拍拍乔言的头道:“越说你越不听话,赶快出去吧,夕美,带你妹妹到大厅去接你三哥。” 夕美与乔言出去没多久,岩皓就带着曹医生走进来,曹医生给楚佳把了把脉,对老太太示意出来,在走廊内,曹医生笑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了,是喜脉,已经两个多月了,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慕老太太笑道:“谢谢你啊曹医生,对了,一会你也给我家二孙媳看看,结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怀疑她是不是不好意思说。”正巧,幻芝笑着走来道:“奶奶,楚佳是不是喜脉?” 慕老太太点头道:“你看看楚佳,结婚比你晚怀孕到比你先了一步,我刚刚还和曹医生聊到你,快点坐过来让他也给你把把脉。” 幻芝害羞道:“算了吧,怪不好意思的,万一没有还伤心。” 慕老太太拉她坐在身边道:“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你这么个泼女还知道害羞。” 幻芝笑道:“泼女也是女人啊,泼女有什么不好,我喜欢,因为奶奶您喜欢。” 慕老太太故意道:“我说过我喜欢吗?印象中好像没有。” 幻芝笑道:“既然您这样说了,以后我就像几个妹妹们学习,不关己事不关心,看我还来不来逗您开心。” 慕老太太笑道:“曹医生你看看,给她开个玩笑她竟当真了,我这个孙媳就是嘴皮子厉害,不过还是挺讨人巧的。” 曹医生笑道:“这就是老太太您的福气啊,儿孙都这么孝顺,您可以享清福了。” 慕老太太笑道:“那再麻烦您给我们家这个泼女看看。” 曹医生给幻芝把过脉摇摇头道:“要不我回去给二少奶奶开副药吃吃,或许会管用。” 幻芝噘嘴道:“奶奶,您看看,我就说了不能看,没有结果怪伤心的。” 慕老太太拉着幻芝的手道:“不打紧,这事急不得,曹医生,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岩皓,岩皓,送送曹医生。” 岩皓从房间走出来道:“好,奶奶,曹医生,请。” 慕老太太和幻芝走进楚佳的房间坐在床边道:“楚佳啊,以后感到不舒服和需要什么就赶紧说,别把什么都不当事,现在怀孕了可不比平常,要处处小心,你就好好在屋里安胎,别和你妹妹们闹了,回去我就警告她们,不能靠近你。” 楚佳笑着拉住慕老太太道:“奶奶,您太过了吧,她们不来找我我会闷死的。” 慕老太太道:“你也知道你那些妹妹个个不省心,万一玩过头怎么办?尤其是乔言,万事还是要安全第一,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现在不行。” 幻芝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不还有我啊,当时候我来找你谈心。” 慕老太太笑道:“你?我看也算了吧,泼女一个,我更不放心。” 幻芝撒娇道:“奶奶,您今儿这是怎么了?老欺负我,小心我生气了可不理您了,看您怎么办。” 慕老太太笑道:“不理就不理,这不是还有楚佳她们姊妹吗?” 幻芝笑道:“奶奶,您还玩真的啊,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您看看我老不怀孕,自己都已经悔死了,以后我整天和楚佳呆在一起,说不定能被她感染的怀了孕呢。” 慕老太太笑道:“你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越说越没个准头,我还头一次听说怀孕也能传染,楚佳又不是男子,和她在一起八辈子也怀不了孕,你要是真想怀孕生孩子,回去找岩彬帮忙。” 岩彬笑着走来道:“什么男子女子的,还提到我,难道你们再讨论我不是男子吗?” 三人都笑了起来,慕老太太笑道:“你是被你媳妇传染了还是怎么的,怎么都一个德行了,好啦好啦,你来的正好,赶紧带你媳妇回去吧,免得她又出洋相。” 幻芝起身道:“哎,看来以后我要退居二线了,伤心啊,有个曾孙不要孙媳了。” 慕老太太笑道:“看看,看看,又开始了,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哎,我是说不过了。” 幻芝笑道:“我是泼女,奶奶可就像是老顽童了,怎么能说不过我呢?只是看着我弱,不想欺负我罢了,哎,我也是知趣的,姜还是老的辣,我知难而退,认输了。” 慕老太太指着她不住的笑,道:“你看看她那张嘴,叫人喜也不是厌也不是。” 岩彬搂着幻芝肩膀道:“那我现在就把她领走了,对了,恭喜你了楚佳。” 幻芝笑道:“奶奶,我现在不讨喜和厌了,先走了。” 慕老太太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我等会也回去。”见两人离开后对楚佳的使女小红道:“小红,这几个月你和王妈好好照顾三少奶奶,有什么事不用经过三少奶奶,直接就向我汇报,照顾的好可是有奖赏的。” 小红道:“是,老太太,我会好好照顾少奶奶的,不到安全生产我会寸步不离的。”慕老太太交代了楚佳和小红几句话后也离开了。 ------------ 第三十三章 提出娶妾 岩彬搂着幻芝坐在沙发上,幻芝皱眉道:“你说我们到底是怎么了,结婚这么久了这肚子为何还没有动静,真不争气,奶奶虽然嘴上不说,我知道她很不开心,开始厌我了。” 岩彬拍拍她道:“你多想了,怎么会?奶奶一直最疼爱你,把你视为宝贝一样。” 幻芝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她缺什么少什么,现在可好,她这次缺的曾孙我无法给她,以后在她心里我都没有地位了。” 岩彬道:“你的肚子难道真的没有?有没有悄悄的让曹医生看看。” 幻芝道:“怎么没看啊,就是没有,是奶奶亲自押着我让他瞧的。” 小红不知趣的走来道:“二少爷、二少奶奶,这副药是三少爷让我送来的,还说曹医生说让您每日吃一副。” 幻芝气道:“放桌上吧。”看到小红离开道:“看到了吧,这样一闹大家都知道我不行了,哎,你说该怎么办?虽说楚佳本是大姐,可按道理说我才是长房孙媳,这倒好,她先得子了,这以后可得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彻底没有了地位,放开这个不说,到时候别人更猖狂地嚼我们的舌头了。” 岩彬笑道:“好啦好啦,想这么多你也不累,你放心,咱们又不是封建家庭,生不生孩子他们不会管的。” 幻芝立刻插道:“得得,赶紧打住,咱家还不是封建家庭啊?你看看当时楚佳和三弟结婚时爷爷反对的。” 岩彬道:“这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爷爷好面子,你想想,要是你站在爷爷那个位置你会同意吗,虽然咱家了解事实真相,可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姐弟,不打心眼里笑话他们不伦之恋。” 幻芝急道:“好好,我们现在不谈这个,我不需要你给我上教育课,是是非非我都清楚,先撇开我们家,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家庭,你觉得能接受不能生育的媳妇吗?” 岩彬笑道:“咱别管别人家,我接受不就行了嘛,大不了我给他们说是我不想要孩子的,嫌孩子麻烦,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休息吧,别老胡思乱想。”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来到大门口想了想便折了回去,伸头往慕德芃房间看了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不自觉地走了进去,道:“爷爷。” 慕德芃抬头瞟了一眼继续看报道:“岩彬啊,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最近怎么样?老在家看不到你,跑的无影无踪的。” 岩彬伸手拿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道:“爷爷,有件事情希望您能同意?” 慕德芃摘下眼镜放下报纸道:“什么事?怎么不去问你父亲?” 岩彬笑道:“先问他的话他还会过来问您,所以我不想这么麻烦的兜圈子。” 慕德芃道:“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挺难,说吧,什么事情?” 岩彬小心翼翼道:“您看,我和幻芝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个一男半女,到让大姐和三弟领先了,我吧,怀疑幻芝不能生育,所以想娶妾,不知您同不同意?” 慕德芃道:“你和幻芝讨论过吗?幻芝只要接受我们就没话可说。” 岩彬道:“爷爷您也知道幻芝的这脾气,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想求爷爷帮个忙。” 慕德芃道:“她叫什么,家庭背景如何?” 岩彬笑道:“她叫白如玉,家里不是很好,但人不错。” 慕德芃道:“只要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就行,这个事我会让你奶奶去问,你回去吧,我累了。” 岩彬笑道:“谢谢爷爷,那我去忙了。”离开慕德芃后在走廊里顶头碰到了慕夕美,夕美笑道:“二哥,什么事看你高兴的,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岩彬笑道:“哪有什么事啊,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对了,那件事谢谢你啊。” 夕美疑问的皱了皱眉,岩彬看看四周没人小声道:“就是白如玉那件事。” 夕美点头道:“哦,没事,只是我感觉对不起二嫂。” 岩彬道:“那你告诉了她就是对不起我了,我和她到底谁和你亲啊,再怎么说我们是流着同样的血,她可是外来的。” 夕美皱眉道:“二哥,你怎么这么说,二嫂既然嫁给你了,她就是咱家的人,你要对得起她啊,说实话,听你这么说我都生气。” 岩彬道:“好好,我错了,但是千万不要乱说啊,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白如玉是戏子的事你也别和家里人提。” 夕美厌恶道:“既然那件事都替你保密了,这个还算什么,对了,舒展让我提醒你别和欧阳传荣走的太近。” 岩彬思考道:“为什么?他们两家不是也走的很近吗?还没做我妹夫呢怎么就管起我的事了?” 夕美皱眉道:“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妹夫不妹夫啊,总之原因他也没说,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我先走了。” 残月当空,在乌云中露出了,洒下浅浅地月光。乔言悄悄走进夕美的房间,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踮着脚走到她旁边猛地一拍,夕美一惊道:“吓死我了乔言,万一我的病被你这么一下发作了该如何是好?” 乔言瞪大眼道:“啊?我忘了,对不起啊。” 夕美笑道:“算了算了,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啊。” 乔言笑道:“我知道了,你在想什么呢?最近老看到你在发呆,整日神神兮兮的,是不是还是因为舒展啊。” 夕美道:“说实话,我还是想不通,算了,别提了,说到底还是我爱钻牛角尖,什么事情都放不下,哎,你来找我什么事?” 乔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闲来无事找你聊聊天。” 夕美打趣道:“你也会闲啊,怎么不去跳舞了?以前这个时候都不见你人影。” 乔言叹气道:“这不是最近爷爷管的太严了,每次出去都被他逮到,还不是因为金宏凯,都快气死我了,四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夕美道:“不能出去怎么和金宏凯扯上关系的?最近你俩怎么样了?” 乔言皱眉道:“爷爷说我马上要出阁,不能再如此地胡闹下去了,让门差柴叔和肖升监视着我,他俩太听爷爷的话了,每次都告我状,索性我就不出去了,那个金宏凯,自从瑜雪姐走的那日我警告他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不过也好,省得我看到他难过不说,还生气吵架,怪烦的。” 夕美满脸犯罪感道:“一想起这事我就感到对不起你,有犯罪感,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才能赎罪,五妹,以后你要姐姐我做什么我都会去,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义无反顾,为你多做点事或许心里慢慢能解脱吧。” 乔言笑道:“不用说的如此的严重,我现在都看开了,你也别去想了,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夕美笑道:“你说,我会去做的。” 乔言道:“你别去想舒展的事了,两人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多好,何必因为这些而烦心,每次看到你愁眉苦脸的我就很难过,这件事你既然答应我了就一定要做到。” 夕美点头道:“好,我会尽力的,五妹,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这个做姐姐的太不称职了,什么事都是你操心。” 乔言道:“别去想这么多,从小到大你都对我这么好,爷爷骂我总是护着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守护神,我太令人不省心了,什么事你都为我安排好怕我闯祸,我现在还记得你总为我背黑锅呢,结果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你的话,还是看清事实真相,抓住了我的小辫子。” 夕美道:“还是童年最好,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去思考,大人们都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行事即可。” 乔言道:“是啊,不过他们以前管的我们也太严格了,除了上学放学基本上就不能出门,我现在想想就很佩服当时的我,居然能那么的听话。” 夕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还听话呢?整日里不是砸了那个就是摔了这个的,弄的家里鸡飞狗跳,现在的你至少能让家里安静些,因为你总不在家。” 乔言笑道:“别拿我打趣啊,小心我会生气的。” 夕美道:“好好,不说了,省得你说我取笑你。” 乔言道:“明日你约上舒展我们去骑马吧。” 夕美惊讶道:“骑马?我又不能骑去那做什么?” 乔言道:“我记得你以前骑的不错啊,怎么不能骑了?” 夕美叹气道:“你忘了前些年因为骑马我的病发作了?自从那次我母亲就警告我不准再骑了,不过你想骑我可以去陪你,看着你们骑。” 乔言道:“那谢谢姐姐了,不过太委屈你了。” 夕美笑道:“没事的,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只要你提的要求我都会赞成同意的。”乔言抱住夕美道:“要是瑜雪姐姐也在该多好啊,哎,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 第三十四章 骑马 卫磊急忙走进了卫探盈的卧室,道:“探盈,我已经给家里打好招呼了,你好好准备准备,我们后日便出发。” 探盈道:“这么快啊,好,我知道了父亲,您如何给爷爷说的?” 卫磊站在门口道:“我给他们说去广州看朋友,到时你可别说漏嘴了。” 探盈点头道:“好的父亲,我这就准备。” 卫磊道:“好好准备吧。”说完刚想走,突然想到一件事扭头道:“这件事别声张,最好任何人都不知道,记住了吗?”看到探盈点头同意后便离开了,探盈起身看到卫磊了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关上门躺在沙发上拨通了电话,道:“喂,是七哥吗?我是探盈,我给你说,我最近要出趟远门,去广州,这段时间就不去找你们了,记得等我回来,你们几个还缺不缺钱?需要多少?好好,明日放了学老地方见吧,byebye。” 深夜,漫天星斗闪耀,慕岩彬与欧阳传荣坐在夜总会喝酒,岩彬眯着眼倚在沙发上听着红牡丹在台上骚弄风姿的演唱,欧阳笑道:“唱的不错。”说完叫了服务员在他耳边嘱咐了一下,岩彬道:“你给我出的点子不错,今儿我问了我家老爷子,他居然答应了。” 欧阳笑道:“你通知白小姐了吗?让她提前准备一下,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岩彬笑道:“还没,老爷子说必须让你弟妹同意才可。” 欧阳喝酒道:“既然慕老太爷同意了,弟妹这个做孙媳的是一定不敢违背的,岩彬老弟即可放心。” 岩彬道:“我当然放心,反正老爷子让老太太去问,她火再大也没折,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跳过我父亲直接去求爷爷?” 欧阳笑道:“你伯父和你父亲都是一妻,拿你伯父说,即使膝下无子也从未再娶,既然是兄弟,当然会有相似之处,而慕老太爷有妻有妾,虽妻早亡,但他是家里多妻例子,直接拒绝你他脸上也无光,不就间接说明他在这方面也错了吗?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岩彬道:“管它猜测不猜测,事情成功一定要重谢,来,敬你一杯。” 不多时,演唱完毕的红牡丹走到他们桌前站定道:“谢谢慕先生和欧阳先生的花篮,我敬两位先生三杯。” 欧阳拉着红牡丹坐下,岩彬倒了杯酒递给她道:“歌唱的不错,人长的更美,来喝酒,今儿既然来到了我的桌上,喝三杯哪够?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红牡丹风骚的笑道:“既然慕先生赏脸,那我就不客气了。” 慕公馆里灯火依旧,程幻芝倚在床上等着慕岩彬,看看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哼,不知道跑哪风花雪月去了。”越想越气,便干脆蒙上头睡了。 此时,慕岩彬搂着红牡丹与欧阳传荣醉醺醺的从夜总会走出来,岩彬醉道:“你说我们今晚去哪啊?” 红牡丹继续卖弄风骚道:“你说呢?当然去你那了。”两人立刻笑了,还算清醒的欧阳道:“都去我家吧,反正我儿子也不在家,就两人女儿,空着也是空着,只要你们不嫌弃寒舍,在我那怎么闹都行。” 岩彬指着欧阳道:“这可是你说的,走。” 欧阳扶了他们上车,向自家奔去,到了家,给两人安排了房间便自行睡去,岩彬和红牡丹便有了风雨之事,一直闹到了凌晨才各自睡去。 一片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马场的树上与草上,那清新的空气中混着草香,送进人的鼻端。身着骑马服的慕夕美和慕乔言在马圈选马,每个马圈中都关有白色、棕色与黑色的马儿。乔言叮嘱道:“四姐,你今日慢点骑,别骑太快,注意安全。”看到夕美点头继续道:“这个舒展怎么还不来?哪有让女士等的道理。” 夕美笑道:“他说今日刚好有一个大生意,可能会晚来一会儿,你别着急,等等他吧,毕竟男士理应把工作排在第一位。” 乔言笑道:“就会维护你家那位,算了,我不和你计较,那我们先去休息室喝喝茶吃点东西。” 不多久,坐在遮阳伞下的夕美远远看到舒展走来,乔言笑道:“看你高兴的,舒展,舒展,在这里。” 舒展走来道歉道:“对不起,今日工作比较繁忙,所以来迟了。” 乔言笑道:“四姐已经替你打了圆场了,姑奶奶我不生气,谁叫你是我未来的姐夫呢,对了,你别整日里死气沉沉、板着脸,就像我爷爷一样,看到就紧张害怕。” 舒展尴尬的笑道:“对不起。” 夕美害怕乔言说过头,急忙拉了两人道:“别说了,走,去骑马。” 乔言飒爽英姿的骑上马,扭头对夕美和舒展道:“你们俩慢慢骑,我先去了。” 舒展和夕美慢慢的跟在后面,见乔言越来越远,舒展道:“乔言马术不错,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夕美笑道:“她呀,只要是玩的,个个都精通,要不是爷爷最近管的严些,现在还不知道疯哪去了,刚刚乔言说的有点过分,对不起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舒展笑道:“她很可爱,今日迟到本就是我的错,她抱怨几句是应该的,让两个女孩子等很不礼貌,如果你们再不埋怨,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夕美笑道:“你不生气就好,你的生意谈的如何?” 舒展道:“托你的福,很成功,你们家是不是骑马都很好,看你也很不错。” 夕美道:“我啊,一般吧,自从上次因骑马病发已经很久没有再骑了,现在退步了,也不敢再骑快了。” 舒展关心道:“一会不舒服一定要赶快告诉我,别硬撑着。” 夕美笑道:“我哪有这么弱啊,再说了,经过以前的教训,我现在可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对了,许久没见欧阳瑾均了,他最近还好吗?” 舒展道:“他在培训,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怎么?找他有事吗?改天我打听一下他的所在地,一起去看他。” 夕美道:“不去了,我只要你陪着。” 舒展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平时是不是太严肃了?就像乔言说的整天板着脸。” 夕美点头道:“没事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管你怎样我都不在乎。” 舒展道:“你太善良了,只会护着我安慰我,你放心,我会改的,不过我需要时间。” 夕美道:“我不想强求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掉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如果你有困难就不必去做不喜欢的事。” 舒展笑道:“谢谢你的理解,我的命运太坎坷了,对我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改掉冷漠是好事啊,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想解脱,打开自己的心扉,开始想交朋友,所以从今日开始我要热情的对人,你也监督我,随时提醒我要微笑。” 夕美点头笑道:“听到你这些话我很开心,既然你想解脱,忘掉以前不开心不愉快的事,我会帮你,以后我不会要求你把那些秘密告诉我,我等,等到你解开心结主动对我说。” 舒展下了马,和夕美同骑一匹,道:“我们骑快些,放心,我保护着你。”夕美微笑地靠在舒展的怀里。 午后,岩彬疲惫地回到房间,看到幻芝在绣花,便轻轻地在背后抱住她道:“我第一次见你绣花,没想到绣的还真不错。” 幻芝摆脱掉岩彬道:“刚碰完那些骚狐狸,别玷污了我。” 岩彬坐在幻芝旁边笑道:“不许胡说八道乱猜疑。” 幻芝气道:“别和我嬉皮笑脸的,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逛胡同去了?我告诉你,少来骗我。” 岩彬掩饰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昨晚啊,我在欧阳家打牌,大伙都兴致勃勃的我不好扫兴,只得陪着玩。” 幻芝疑惑道:“是真的?没骗我?那好,你把欧阳的电话给我。” 岩彬写在纸上递给她道:“怎么?不信我?好,我看着你打。” 幻芝收好道:“我今儿还偏不打了,留着以后查。” 岩彬忙着去抢,幻芝笑道:“怎么?怕我查出你的底儿?” 岩彬道:“好好,我不抢了,免得你又乱想,老子说的真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去睡了。” 幻芝道:“大白天的去睡觉也不怕别人笑话。” 岩彬躺在床上道:“自己家还怕什么?” 幻芝道:“自家人看到你这样不笑才怪。”等了半天没见岩彬回应,幻芝走到床边看到他早已睡熟,自言自语道:“睡的可真够快。”回到沙发上继续绣花。 ------------ 第三十五章 旖旎 太阳马上要消失在地平线下,余晖撒在正在放学的学生身上。探盈走出校门,看到五个男子在槐树下徘徊,便笑着走过去。 一个男子抬头看到她笑道:“我们的探盈公主来了。” 探盈笑道:“七哥,你们今儿都到齐了啊。” 七哥笑道:“那是,公主要走了,我们当然都得来送别,是不是?”其余四个人赶紧应道。 探盈笑道:“我看你们是等钱吧,哪是等我的。” 一个叫顺子的道:“卫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哪敢乱想。” 探盈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的就是大家的。”说完在包里掏出一沓钱道:“这是你们要的,一共500块钱,数数吧。” 七哥接过钱道:“不用数,探盈这么爽快,我们也不能不信任你,来,我们去吃饭。” 探盈笑道:“好,还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只是吃完你们得送我回家,今日为了见你们,我都没让司机来接我。” 顺子叫了几辆人力车道:“没问题,我们几个把你送到大门口,只要卫小姐愿意,让我们把你送到家都没问题。” 探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上车。” 欧阳公馆的小洋楼里,欧阳梅竹躺在旖旎的小碎花铺的床上,望着正在梳妆的欧阳旖旎,一肚子的话在心里犹豫要不要说出,几次张口又咽了回去。旖旎在镜中看到梅竹郁闷的表情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梅竹皱眉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你不开心。” 旖旎笑道:“什么事?说吧。” 梅竹叹气道:“前一段时间听弟弟说展哥正和慕家小姐在谈恋爱。” 旖旎手拿着梳子停留在了空中,梅竹起身走到旖旎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担心道:“姐,你别难过,也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是弟弟胡说的。” 旖旎转过身看着梅竹道:“无缘无故怎么会胡说,弟弟整日和展哥在一起,这样的事他不会无中生有,她们交往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梅竹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有段时间了,弟弟告诉我这些事是在他培训之前。” 旖旎气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算了,我现在去找展哥。”说完起身跑了出去,梅竹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姐,和展哥好好谈,别着急!” 欧阳旖旎急匆匆来到了舒家大门口,突然站住,收拾了一下心情,勉强笑着走进了舒家大门,看到舒启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使女静兰端来一碗水果羹,旖旎示意她别出声,递过水果羹走到舒启华的身边,舒启华依旧目不转睛地看书,接过了水果羹,直到喝罢才看到是欧阳旖旎,立刻笑道:“是旖旎啊,来,坐,你怎么也不出声,要不是我抬头看了一眼,差点就让你帮我去刷碗了,静兰,你怎么能让欧阳小姐做这些。” 旖旎立即道:“这个不关静兰,是我不让她出声的,能侍候舒伯伯是我的福气。” 舒启华笑道:“能让你来伺候我更是我的福气,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我了,等你等的心都凉一半。” 旖旎笑道:“我知道伯伯想我了就立刻赶了过来,还用了水果羹去暖您已凉的心,不知是否暖热了?” 舒启华道:“这小丫头嘴上是不是特意抹了蜜,说的这么甜,真想把你留在我家,旖旎,想不想给我做儿媳?”旖旎不好意思的笑笑,舒启华继续道:“不应答就是同意喽,好好,找时间我就带舒展去你家提亲。” 旖旎脸红道:“伯伯,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舒启华道:“舒展现在还没回来,你也来喝一碗水果羹,很好喝。”说完命令使女静兰盛了一碗来,旖旎笑道:“谢谢伯伯。”慢慢喝了起来。 不久,舒展慢慢走进来,看到舒启华和旖旎打招呼道:“爸爸,旖旎。”说完便上了楼,旖旎看了看舒启华,舒启华笑道:“想去就去吧。” 旖旎起身道:“等会儿我再来陪伯父。”说完跟随舒展到了他房间,旖旎紧闭房门,舒展道:“关门做什么?打开。” 旖旎并不理会他,缓缓解开衣服,舒展呆住了,立刻把自己的西服披在她身上,转过头去,命令道:“别胡闹!赶紧把衣服穿上。” 旖旎激动道:“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慕小姐是不是这么做才让你倾心的。” 舒展气道:“别胡说!” 旖旎哭道:“和我说话就这么惜字如金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和你认识仅仅几个月的女人吗?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爱你有错吗?难道你就这么不想施舍我一点点感情吗?” 舒展平静道:“爱一个人是凭感觉,而不是时间,你以后会碰到一个好男人来爱你,但不是我。” 旖旎道:“是你!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你现在不喜欢我,好,我等,等到你爱上我为止。” 舒展道:“别犯傻!” 旖旎道:“我就是傻,我也愿意傻,为了你一切都值得,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谁会陪你到最后。” 舒展道:“随便你。”说完离开了房间,旖旎看着他离去,坐在地上痛哭。 在璀璨的星空和皎洁的月亮的照耀下,乔言挽着夕美的胳膊开心地的回到慕公馆,夕美笑道:“今儿你可玩的尽兴了。” 乔言道:“我好开心啊,好久没这么玩了,和你一起出去真好,爷爷也不管了。” 夕美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小心爷爷一会儿就训你。” 乔言道:“你面子那可大了,爷爷看我和你一起出去准以为是去学习了,你是他的珍宝,我也沾光啊。” 夕美道:“你也是他的珍宝,你去看欣雅姐吗?” 乔言道:“不了,你去吧,替我向她问好啊,另外给我找个不去的理由。” 夕美道:“理由?欣雅姐又不在乎你去不去,不用了。” 乔言道:“随便你吧,我先回房间了,累死了。” 夕美一人走到了郑欣雅的房间,在门口探了探头,见欣雅坐在沙发上闭目念经,敲敲门道:“欣雅姐姐。” 欣雅睁眼看到是夕美,笑道:“快进来。” 欣雅亲自泡了茶递给夕美,夕美道:“姐姐整日一人呆在房间不闷吗?” 欣雅道:“闷倒是不闷,在家已经习惯了。” 夕美看到欣雅依旧穿着旧蓝布衣裳,道:“我记得二嫂专门为姐姐订做了几件新衣服,一直都没见你穿,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明日我陪姐姐再去买几件。” 欣雅笑道:“这么华丽的衣服我怎会不喜欢呢,只是不太适合我,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尘世间的俗物,我一心向佛,不敢留恋红尘。” 夕美道:“那些只是衣物啊,任何人都不可缺少的。” 欣雅微笑不语,夕美道:“奶奶也喜欢佛经,不如你去和奶奶一起念,这样还有个伴,不会太寂寞。” 欣雅道:“谢谢四妹妹的关心,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在屋里。” 夕美笑道:“明日没课,不如我陪姐姐一起去山上的静雀庵看看。” 欣雅笑道:“好啊,明日你过来叫我吧。” 夕美道:“嗯,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大厅内灯光大亮,大太太和慕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聊天,老太太想了想道:“夕美最近是不是和舒家走的很近?” 大太太道:“好像是在交往。” 慕老太太道:“你觉得舒展这孩子如何?” 大太太道:“我看着不错,您看呢?” 老太太摇头道:“我不喜欢,总觉着他家对我们家心怀不轨,真担心夕美会受骗。” 大太太笑道:“哪会这么严重,您多虑了。” 老太太叹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不过夕美太单纯了,那个舒展一看就城府很深,他俩不太合适,不如我们给夕美介绍一个?我记得康德银行唐总的儿子是一表人才,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聚聚,让他俩熟悉熟悉。” 大太太皱眉道:“唐力是很好,就怕夕美不同意。” 慕老太太道:“不同意你就想办法,总之不能让她和舒家人交往,我对舒展不放心。” 大太太道:“那好,我找时间和夕美聊聊。” ------------ 第三十六章 新计谋 清晨,山上雾气重重,群山合抱,一丛郁郁青青的松树林,和山混到一处,夕美和欣雅走在小石板铺的路上,路两边各簇拥着野草,远远望去,就像丝带盘绕在山上。 欣雅望着眼前的美景惊叹道:“这儿好美啊,希望以后能一直呆在这。” 夕美笑道:“在这儿做什么,又不去做尼姑。” 欣雅笑道:“做尼姑有什么不好,常伴着青灯古佛,忘掉尘世中的痛苦与欢乐,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在儿时奶奶就常喊我一起为逝去的父母祷告,希望他们能登入极乐世界。” 夕美微笑不语,两人走了一段,夕美指着前方对欣雅道:“看,前面就是静雀庵。” 欣雅道:“终于到了这城市中唯一的清净之处了。”两人进了庵里,跪在古佛前,夕美在心中祈求道:“愿佛祖保佑我能与舒展常伴一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下头,欣雅和一位老师父谈着佛经,夕美走向一位年轻小师父旁,在包内拿出钱道:“这是给你们的香火钱。” 小师父道:“谢谢小施主。” 与欣雅站在一起的老师父抬头看了一眼夕美,轻轻叹了口气,欣雅道:“师父为何叹气,难道我这小妹有难。” 老师父道:“天机不可泄露,该发生的迟早就要发生。” 夕美走来道:“欣雅姐,我们回去吧。” 欣雅与老师太道别道:“师太,以后我会经常过来与您探讨经文,告辞。”老师太微笑着点点头。 火车站内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在一辆去往长春的列车旁,欧阳传荣对卫磊和卫探盈道:“我就不陪你们去了,万事要小心,有了结果记得给我发电报。” 卫磊拍拍欧阳的肩膀道:“好,你在北平就敬候佳音吧。” 欧阳对一个西装革履的日本男士道:“武田君,拜托你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回。” 武田道:“欧阳君大可放心,他们是您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会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时,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工作人员喊道:“去往长春的列车马上要开了,请未上车的旅客赶紧上车。” 卫磊道:“欧阳兄,告辞。”三人登上了车,欧阳传荣看到火车远去后才离开。 优雅的咖啡厅内,中国人与洋人混杂着,舒展在一个靠窗了角落静静坐着,乔言急忙走来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舒展笑道:“不是你来的晚,是我来早了。” 乔言笑道:“呦,有进步哦,我四姐用的什么方法能使你在一天内变化如此的大,不容易啊。” 舒展道:“昨日迟到害你们久等,心里很不好意思,所以今儿就提前到了。” 乔言道:“应该我说不好意思,昨日喊你玩这么晚,今日又这么早把你叫出来。” 舒展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夕美不舒服了?” 乔言笑道:“你别着急,不是夕美,是我有事找你。” 舒展舒了一口气道:“什么事?” 乔言道:“从小到大夕美就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事事比我那两个哥哥还用心,所以我恳求你要好好照顾她,千万别伤她的心,你知道吗?前段时间,看到她为你隐瞒她的事整日忧心忡忡,我好难过。” 舒展满脸歉意道:“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不过真的不能说。” 乔言笑道:“你别紧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只是希望你能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解开她的心结。” 舒展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编个谎骗她?万一她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乔言道:“我相信四姐她会理解的,放心,到时候我会帮你。” 舒展低头道:“我得考虑考虑。” 乔言道:“希望你能尽快想清楚,你也知道我和金宏凯的事,包括我要离开慕家,你托的时间长的话恐怕我就帮不上你了。” 舒展问道:“你真的要离开?” 乔言笑道:“是,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对四姐好,好让我放心的离开这里。” 舒展道:“你和金宏凯就真的没有可能?夕美说不希望你离开。” 乔言道:“四姐也劝过我,可是呆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想起那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接受金宏凯?或许他伤我伤的太深了吧,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舒展道:“我送你,去哪?” 乔言道:“福东胡同。” 舒展疑问道:“怎么去那里?挺偏的一地儿。” 乔言笑道:“没办法,我老师住在那里,今日约了几个同学见面。” 舒展道:“怎么没叫夕美?” 乔言笑道:“这个是秘密哦,你千万别告诉四姐,万一她知道了准生气。” 舒展笑道:“好,走。” 舒公馆内,舒启华和欧阳传荣在书房内品茶,紫檀木的书架旁有一架仿古的雕花格架,随格放着花盆、香炉、古董等。 欧阳道:“卫磊今日已起程了,我亲自送到火车站。” 舒启华笑道:“很好,我们的计划算是宣告开始了,慕岩彬就先放放,马上要娶新妻,家里的那个就够他受的,下一步就是慕岩皓。” 欧阳皱眉道:“其实之前我就细细观察了一下他,他和慕岩彬不一样,对妻子毕恭毕敬的,不知该如何下手。” 舒启华道:“慕岩皓和慕岩彬不一样,只能用引诱。” 欧阳问道:“如何引诱?” 舒启华道:“我们现在和日本人做大烟生意,你把他约到你家,偷偷的在他的烟里放些,慢慢的让他上瘾。” 欧阳为难道:“那东西他万一感觉出来怎么办?” 舒启华笑道:“实在不行就在他不如意时怂恿他吸,但你必须和他一起吸。” 欧阳急得站起身道:“我也要吸?那东西可不好戒!” 舒启华示意让他坐下笑道:“别着急,听我说,把鸦片换成白面,不就看不出来了?你就吸这个,你是我的兄弟,以后还要帮我做事,我是绝对不可能陷害你,放心。” 欧阳笑道:“仲梵老弟,你可吓死我了,你也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只是,舒展和慕夕美交往了这么久为何还没探出一点消息?” 舒启华如有所思道:“或许我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立刻让舒展离开慕夕美,再拖可能会出危险。” 欧阳警觉道:“你的意思是舒展已经喜欢上了慕夕美。” 舒启华道:“有可能,所以舒展离开慕夕美后,我想让他和旖旎立刻结婚,定定他的心,你觉得如何?” 欧阳笑道:“能和仲梵老弟结为亲家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只要我女儿同意。” 舒启华笑道:“我昨晚试探了旖旎,她对于这件事很欢心。” 欧阳道:“那就这么办,对了,我儿子最近如何?是不是快培训完了?” 舒启华呷了一口茶道:“怎么?想你儿子了?瑾均现在一直跟着光龙会在训练,不如我们找时间去看看他。” 欧阳笑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确实很想他,有闲暇的时候我们就去吧,正好和美和子小姐谈谈生意上的事。” 舒启华笑道:“那就明日下午吧,来,喝茶,这可是我在慕老头那里要来的上等佳茗。” ------------ 第三十七章 吻 乔言跑进杂乱狼籍的小四合院,看到屋内相奕和同学们正在准备游行的横幅,道:“用我帮忙吗?” 相奕笑道:“你终于来了,就差你了,夕美同学怎么没来?” 乔言打趣道:“夕美可真受欢迎啊,看来应该让她来。” 相奕道歉道:“不好意思,你和她每次都一起出现,今儿你单独来了,突然感到很奇怪。” 乔言笑道:“我也是开开玩笑,相老师您可千万别当真,夕美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这么劳累,所以打算到游行的时候再通知她。” 相奕笑道:“这次还要多谢谢你,所有的费用都是你出的,我作为老师真的很没羞愧。” 乔言摆摆手道:“哪有哪有,我只是尽我的绵薄之力而已,每次来看到你们忙东忙西的我更不好意思,作为班里的一员我都帮不上忙。” 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笑道:“慕乔言,既然你说不好意思,那就过来帮我贴这些条幅吧,太多了,我现在都忙不过来了。” 乔言笑着走到她身边,笑道:“你们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照办,今日怎么有这么多男同学?都是哪个学校的?” 那女生边忙边道:“基本上全北平城所有学校的学生代表都到齐了,老师说既然要游行就要做大的。” 乔言笑道:“到时候全北平都得轰动了。”说着拿起已写完的条幅往木棒上粘,相奕看着大家的爱国精神,很满意地微笑道:“大家赶紧把今日的活做完,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不过资金有限,只能吃包子了。” 乔言笑道:“老师,不用你破费,晚上大家一起去北平饭店,我请客。” 满屋的同学顿时欢呼起来,相奕走到乔言身边小声道谢,乔言微笑的看了一眼他,继续开始干活了。 傍晚,舒展坐在车上在慕公馆门口静静地等着夕美,思考着乔言的话,在心里编造着谎言,可这算盘越打越乱,最后便决定放弃,看到夕美身穿淡粉色簇着鸭黄花边的旗袍微笑走来,她头发侧扎在耳边,珍珠耳坠衬得皮肤雪白。 舒展赶紧下车为夕美开车门,夕美坐上车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狗在后座,笑道:“怎么还有一只小狗,你养的?” 舒展笑道:“喜欢吗?我刚刚专门为你买的,以后我不在时就让它替我呆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夕美抱过小狗打趣道:“很可爱,谢谢,以后能有它陪伴我很开心。” 舒展笑而不语,夕美道:“有名字吗?” 舒展道:“还没有,等着你起。” 夕美想了想道:“它如此的白,就像一堆雪,就叫它雪儿吧,好不好?” 舒展道:“叫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穿旗袍,很好看,很优雅。” 夕美脸红道:“真的吗?我已经很久没穿了,这还是送瑜雪姐走之前买的,现在一晃都一个多月了,好想她。” 舒展道:“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想好怎么过了吗?” 夕美噘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家里人吃吃饭看看戏,然后打打牌,今年你能不能来我家和我一起啊?” 舒展笑道:“这恐怕不好,到时候看看,有时间就去看你,对了,你爷爷最近在忙些什么?还有慕岩皓和慕岩彬?他们最近有什么工作计划?” 夕美摇头道:“工作上的事他们从来不和我们聊,好像爷爷最近在和你父亲做生意,二哥和三哥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起这个了?” 舒展笑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想去哪?” 夕美道:“不知道啊,你做主吧。” 舒展把车停到了一个小胡同里,夕美皱眉道:“这是哪?你怎么停这了?” 舒展搂着夕美道:“我想和你说说话,我过一段时间要去趟上海,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夕美倚在舒展的怀里为难道:“恐怕不行,我家里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还要上课,你怎么又要去上海?不是刚刚从那里回来吗?” 舒展道:“还是工作,生意上的事情说不准,而且我家的重心在上海,我父亲一直想派我负责上海的公司,只是我不想去。” 夕美皱眉道:“什么时候去?要去多久?” 舒展道:“我现在还不清楚,总之在这两个星期内,瑾均一参加培训,我的工作量就加大了,估计陪你的时间也会减少。” 夕美道:“没关系,男人应当以事业为主,我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不会耽误你工作,放心吧。” 舒展深情的望着夕美的眼睛道:“好想把你早点娶回家,老这样心里还是不放心。” 夕美笑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你不抛弃我,我都会粘着你,永远不和你分开。” 舒展微笑着,嘴唇慢慢的印在了夕美的唇上,夕美顿时脸热辣辣的,心里小鹿乱跑,不知该如何做是好,只得害羞地接受着生命中的第一个吻。 深夜,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天气闷闷的、沉沉的。慕老太太饭后来到了程幻芝的房间,笑道:“幻芝,老顽童来看你了。” 幻芝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着迎接道:“奶奶今儿怎么有空亲自来了,有事让下人们来叫我便是。” 老太太笑道:“为何不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刚刚你在做什么?藏着掖着的,赶紧拿来我看看。” 幻芝边笑边伸手拿来道:“真是什么都逃不出您的眼睛。” 慕老太太接过来看了看道:“绣了一朵牡丹,怎么突然想起绣花了?” 幻芝笑道:“这是准备送给楚佳的,打算把这个做成小孩的肚兜,给您马上要出世的小宝贝带着,您说好不好?” 老太太拉着幻芝的手道:“还是二孙媳有心,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幻芝道:“能讨您喜欢可是我的福气的,为了这句话以后我更要努力,争取超过那个将要诞生的小宝贝。” 老太太打趣道:“都这么大人儿了,还和小孩子争,我就指望你赶紧再给我生个曾孙。” 幻芝道:“还在努力中,只是曹医生开的药吃了这么多副怎么还不见效?” 老太太笑道:“这个急不来,我有件事想问你,对于你爷爷娶了两房这件事你怎么看?” 幻芝心想这件事可不能乱说,更不能反对,必须跟着爷爷的想法,笑道:“男人多妻很正常啊,自古以来不都如此吗?” 老太太道:“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直说了吧,你爷爷看着你老不生子,很担心以后你们无法生育,所以想让岩彬再娶一室,你觉得如何?” 幻芝顿时愣住了,在心里不住的打着算盘,灵机一动,笑道:“很好啊,我不反对,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孩就好,爷爷说的对,万一我们命中注定无子以后也不是个办法,其实这件事我以前也想过,只是不敢和您说,怕您和爷爷生气,现在您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说完,心里想:等到你进门我再好好收拾你!敢和我抢丈夫,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慕老太太满意地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真是个贤惠的好媳妇。” 幻芝端来果盘笑道:“吃点水果吧,对了奶奶,这喜事您打算什么时候办?打算怎么办?” 慕老太太吃了个葡萄道:“年前肯定没时间了,只能过完正月,既然是再娶,就不必大张旗鼓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就完了,你觉得呢?” 幻芝笑道:“就按奶奶说的做吧,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一切还要等岩彬发话。” 慕老太太拍着幻芝的手道:“你怎么做不了主?岩彬即使再娶,这个小家也是你说了算,再怎么说你也是正室,堂堂正正的二少奶奶,她不过就是个姨少奶奶,以后别多心,万一那个新来的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幻芝打趣道:“奶奶您放心,我量她就算有一百个胆儿也不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 慕老太太笑道:“防患于未然,你可是我的好孙媳,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幻芝搂着慕老太太的胳膊道:“您对我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奶奶。” ------------ 第三十八章 相奕遭误会 夜晚,群星璀璨。北平饭店门口,乔言与同学们一一告别,相奕轻轻附在她耳边道:“我送你回去吧。”乔言听后,不知怎地,心跳突然加速,淡淡地点了点头。相奕看到她同意,便笑道:“我们走回去如何?今日月光如此地好,我们可以聊聊天赏赏月。”乔言依旧点点头,等同学们都渐渐散去,便抬头望着相奕道:“我们走吧。” 相奕与乔言并肩走着,望着大街上各式各样的人与建筑,相奕道:“对了,我今日又新得了一本诗集,你交给夕美同学吧。”说完在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书籍递给乔言。 乔言拿过书翻了翻,道:“和夕美一比我可真是不学无术啊,你们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她,反正我是,她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好像任何东西一经过她手便及其容易学会,一切事情对于她都是手到擒来,我便不行,怎么学都不上手,就拿钢琴来说吧,我们从小一起学,只可惜我没有这天赋,总是弹不好。” 相奕道:“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优点,在我心里你灵活聪慧,她沉稳优雅,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都很优秀。” 乔言笑道:“你说我学学绘画如何?听夕美说最近她想请位老师到家里来教她西洋画,好像叫油画吧。” 相奕道:“我完全支持,学会了也是个手艺,不过,你是大家小姐,不需要像我们一样学手艺讨生活,只能当做是一个兴趣爱好罢了。” 乔言皱眉道:“不要把我想的这么无知与愚蠢。” 相奕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你误会了,我只是说你不像我一样需要学样东西来支撑生活。” 乔言撅嘴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间接地说我笨,说我愚蠢,说我只知道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其实,我也不想那样,我也想过那种自力更生的日子,自给自足多好啊。” 相奕道:“对不起,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是无意伤到了你。” 乔言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我给你开玩笑的,我哪能这么容易就生气呢,我家到了,不妨你到我家坐坐吧。” 相奕笑道:“这么晚去府上拜访会不会不好?还是改日吧。” 乔言拉起他的手便往家走,道:“没事,进来吧。” 相奕看到门差诧异的表情,便知自己的唐突,轻轻摆脱了乔言的手,道:“既然盛情难却,我便进去拜访一下。” 乔言与相奕走进大厅,见二太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报,乔言走到她面前,笑道:“妈,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二太太抬起头,看到后面的相奕,疑惑道:“我一会儿要和你父亲出去应酬,刚要出门,你父亲便被老太爷叫了去,这位是?” 乔言拉了相奕的胳膊靠过来道:“这位是我和四姐的国文老师,相奕。” 相奕笑道:“二太太好,这么晚前来拜访真是打搅了。” 二太太听到是穷酸老师,皱眉道:“不知相先生府上是做什么的?” 相奕道:“家父在上海教书。” 二太太道:“也是教书先生啊,虽说我家三位小姐都在洋人学校,但学校的先生酬劳好像一般。” 相奕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只得点头称是。 二太太低头边看报边道:“我认为作为一个老师在学校传业授道解惑即可,在校外就不必了吧,如果先生想来我家给几位小姐们辅导功课,我们倒是可以商量一下酬劳,如若你有其他事情便免谈。” 乔言皱眉道:“妈,您什么意思啊,相老师好心好意送我回家为何您要说这些。” 相奕虽清楚二太太瞧不起他的出身,但仍旧彬彬有礼道:“谢谢二太太能给我介绍如此好的一份工作,但我此次前来并非如此,只是送乔言同学回家,既然已经把她安全送到,我便告辞了。”说完便径自走了出去。 乔言焦急地埋怨了一句,道:“妈,您怎么能这样。”说完便追了出去,看到相奕的背影,喊道:“相老师。”相奕听到她的呼喊,站定道:“还有事吗?” 乔言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母亲说的有些过分,请你不要生气。” 相奕笑道:“没关系,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一个穷酸的教书先生,这样唐突的去你家你母亲自然也会多想。” 乔言道:“我母亲今晚真是太过分了,相老师,我送送你吧。” 相奕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母亲又会多想的。”说完转身离去,乔言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大厅,看到二太太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道:“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的老师呢?我们还自称是文明家庭,您看看您这样,让人如此的难堪,我对您的做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太太拉着乔言坐在身边,语重心长道:“这么晚了才送你回来,我看你这位老师是另有所图,我们家在北平城是响当当的,而我们家的巨额家产更是众所周知的,他心里的那点小算盘我还是能摸清的,看到我们家如此,哪个男人不眼红不想入赘我们家分一杯羹。还有你,都已经是要出阁的人儿了,不能老和他们在一起,你真是没轻没重的,万一被宏凯知道那还了得。” 乔言道:“第一,相老师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第二,我一点都不怕他知道,他管不着我。” 二太太着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孩子一个怎会知道他的想法,就他这么个才吃了几年米的人怎么会逃过我的眼睛。” 乔言皱眉道:“算了,我不和您说了,我先回了。” 二太太喊道:“等等,回来。”看到乔言站住,继续道:“对宏凯好些,毕竟他是你丈夫。” 乔言冷冷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他不是所以我没必要对他好,现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趁二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赶忙走开了。 这时,慕建缓缓走来,看到二太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我看到乔言刚走开,是不是她惹你生气了?” 二太太皱眉道:“你说说这孩子,大半夜才回来不说,还带来一位穷酸先生,我只是怕她被那人占便宜才说说,并且也没直白地去数落人家,这孩子倒好,反过来埋怨我。” 慕建道:“好了,她们小孩子之间的事你就别参合了,并且说到底是你的不对,不了解情况就数落人家,乔言看到你让人这么难堪肯定会和你闹。” 二太太道:“我们家这么大的家业人人都眼红,我看那个老师也未必不是瞅着咱们的家业来的,防患于未然,不管怎样我都要制止。” 慕建道:“别想了,赶紧走吧,陈先生又来电话催了。”说完给二太太拿了包与衣服,两人便一同走出了慕公馆去陈府参加宴会。 舒展送夕美回到家,刚踏进舒家家门,使女静兰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叫您回来就去找他。” 舒展脱下西服外套递给她道:“知道了。”自己慢慢走近了舒启华的书房,看到舒启华在看书,道:“爸爸,您叫我。” 舒启华放下书道:“这么晚才回来?和慕夕美在一起吗?” 舒展点头道:“是,她只知道慕老太爷和我们家做生意,关于他家生意上的事一概不知。” 舒启华叹气道:“我就知道她不知道,算了,收手吧,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舒展惊道:“您的意思是放弃慕夕美?”看到舒启华点头着急道:“我觉得不能放,我们不能仅仅只看到现在的一无所获,要放长线钓大鱼,我认为以后还是有可能在她身上问出线索。” 舒启华道:“仅仅只是有可能,你也不能把握这件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慕夕美?我不希望这会是真的。” 舒展违背意愿的摇摇头道:“没有,我不可能爱上她,您是我的父亲,更是我的主人,我不会违背您的命令,这点请您放心。” 舒启华笑道:“好,我相信你,既然你对她没有感情,从明日开始就不要和她见面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明日和我一起去欧阳家提亲,我已经同意了你和旖旎的婚事,旖旎这孩子不错。” 舒展急道:“不,爸爸,我现在还不能结婚。” 舒启华道:“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舒展道:“现在正是我们对付慕家的开始,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我只想尽我所能完成这件事,不想因为结婚而耽误了我们的计划,并且我还没有心思去结婚。” 舒启华笑道:“难得你对我这么忠心,婚事就往后推一推吧,不过,以后要对旖旎好一点,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她爱理不理的,毕竟她会成为你的妻子、夫人,明日一起去看看瑾均吧。” 舒展道:“是,父亲您还有事要交代吗?如果没事我先上楼休息了。” 舒启华道:“去吧,对了,我让静兰给你煮了一碗莲子粥,出去别忘记喝。” 舒展点点头走出了书房。喝完粥回到了房间,疲惫的倒在了床上,一心只想念着夕美,道:“夕美对不起,不要恨我,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这样我就对不起父亲对我的养育之恩,不管父亲怎么报复你家,我都会保护你,尽可能的减少对你的伤害,希望能减轻我的犯罪感。” ------------ 第三十九章 情敌相见 乔言怒气冲冲的向夕美的房间走来,在门外听到一阵阵阅读的声音,便俯在门上细细听了听,才知屋内所读是英文,内心疑惑的敲开门,看到夕美认真地抱着本书朗读,身边还有一位黄发微卷的外国女人,外国女人诧异地望着乔言,夕美介绍道:“miss`smith,this`is`my`sister。” 史密斯女士听后走上前拥抱了一下乔言,乔言愣住了,傻傻地望着夕美,听到史密斯在耳畔道:“glad`to`meet`you。” 乔言用仅会的一点英语回道:“glad`to`meet`you`too。” 史密斯松开乔言,笑道:“what's`your`name。”乔言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依旧傻傻地望着夕美。 夕美道:“it's`late`today。we`continue`to`learn`again`tomorrow。” 史密斯道:“ok。see`you`tomorrow。” 夕美道:“see`you。阿莲,你去给肖升说送一送史密斯小姐。” 史密斯跟阿莲出去后,乔言急忙走到她面前,道:“你怎么突然学起英文了?吓我一跳?这是你请的家庭教师吗?” 夕美拉着乔言坐在床上,道:“是啊,听说上海是洋人的世界,要去那里自然得提前补习一下英文,免得无法融入那里的环境。” 乔言皱眉道:“也是,明日我也跟你一起学好吗?” 夕美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好好学,不准打搅我。” 乔言笑道:“那是一定的,对了,今日相老师拖我把新得的诗集给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用不到了,好吧,明日我去还给他。” 夕美听后便去她手中夺,着急道:“别,为什么不给我?谁说我不看了?” 乔言道:“你现在这么忙的补习英文,自然没有时间看了,我不能让这本诗集打扰你学习。” 夕美把书抢来,不满道:“讨厌,净拿我的话来搪塞我,我是说你要好好学并不是这本书,不管英文国文都得认真对待,缺一不可,如果只学国文,就会不入流,跟不上时代,但如果只学英文,就会让人认为是崇洋门外。” 乔言点头道:“嗯,确实如此,不过我国文不怎么样,英文也不怎么样,那我算什么呢?” 夕美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叫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饱食终日。” 乔言听后只是浅浅地微笑,并未反驳,反而眉宇间有一丝丝忧愁存在,夕美看到,关心道:“你怎么了?愁眉不展的?”乔言把相奕被母亲数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夕美听后,道:“这次是婶母做的不对,不应该如此。” 乔言忧愁道:“是啊,经过今晚这一场不愉快的见面,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相老师,真丢人。” 夕美笑道:“好了,不用担心了,我相信相老师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你,放心好了,我觉得他为人大度,不会如此的小心眼儿。” 乔言叹气道:“我的美好形象完全葬送在我母亲手中了,希望相老师能原谅我,不和我妈斤斤计较。” 夕美安慰道:“他不会,若是真的放在心里,刚刚岂不是就和婶母争吵起来了嘛,既然他如此淡定的离开,就说明他没有记恨你与婶母。” 乔言望着夕美,道:“希望如你所言,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学西洋画?是叫油画吗?” 夕美道:“是油画,不过老师说刚学最好从素描开始,素描是基础,学好了它再学油画便容易的多,我过几日就学,不如一起吧,反正就在学校,只是放学晚了两个时辰罢了。” 乔言道:“不了,我可学不来,也没有心思去学这些,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夕美送了乔言出去,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便回到卧室,拿起桌上的英文课本,轻轻地朗读了起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喊道:“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日本军队在城外杀死了五名村民。” 夕美对乔言道:“听听,现在时局这么差,到处都在打仗,突然感觉我太没用了,现在还在这儿纠缠儿女私情,真是羞愧。” 乔言拉着她安慰道:“怎么能这么说,你现在也做的很好了啊,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相老师说学生游行明日正式要开始了。” 夕美感到奇怪道:“明日开始?不是都还没有准备吗?” 乔言笑道:“对不起啊,因为我不想让你太操劳,所以一直都在瞒着你,其实老师召集了北平城内几乎所有学校的学生加班加点的做准备,我也去了几次,直到昨日横幅等一切东西都已准备齐全了。” 夕美埋怨道:“你这儿哪是为我好?国家都这样了,我只想尽我的绵薄之力,可是你,连这儿都阻止我,我现在好沮丧啊。” 乔言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你也不要沮丧,明日游行不就开始了,你依旧可以给国家出一份力啊,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们到前面的服装店给你买件衣服作为赔礼。”两人走到店里,乔言拉着衣架上的一件白色貂皮大衣道:“你看这件如何?” 夕美道:“挺不错的,恐怕太贵了你买不起。” 乔言笑道:“你真是太小瞧我了,现在爷爷管的严,整日不出门我的腰包倒是鼓了。”突然一个女孩指着那件大衣道:“老板,我就要这件了。” 老板左右为难道:“可这种样式就这一件,几位小姐你们还是商量一下,再不行就只能等下批货了。” 乔言看到是一对双胞胎气道:“这件衣服是我们先看上的,先来后到你们不懂吗?” 其中一个女孩道:“我可是看了你们许久,你告诉老板要买了吗?老板,她说过吗?我可没听到。”女孩看到老板摇摇头不住冷笑。 夕美拉着乔言道:“算了算了,这件衣服让给她们好了,我们走吧。” 乔言拽住夕美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让给你!老板,把这件衣服给我包起来,价钱我翻倍付给你!” 老板听到这话赶忙拿下大衣进行包装,女孩笑道:“我给你翻三倍,这件衣服总该归我了吧。” 老板停住手,为难的不知该给谁,乔言气道:“你是故意找茬!你有毛病是吧!我们可没有得罪你,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做了!” 另一个女孩刚要开口便被女孩扯住,道:“刚刚你问我是谁,好,我告诉你,我是舒展的女朋友欧阳旖旎。”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夕美,便和梅竹离开了。 乔言着急道:“她怎么是舒展的女朋友?四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夕美愣住没有回应,乔言晃着她的肩膀道:“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 夕美眼泪慢慢留下来,肩膀也开始抽搐,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上次说她只是他朋友,欧阳瑾均的姐姐,他不可能骗我,不行,我去问清楚。”丢下乔言叫了一辆人力车朝云南商行驶去,乔言刚要去追,老板喊道:“小姐,这衣服怎么办?” 乔言道:“给我衣服,这钱足够买你这件衣服了!”说完留下钱赶忙拿过衣服,可等追出去的时候,夕美的身影应经消失了。 ------------ 第四十章 日本人 夕美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云南商行敲开了舒展办公室的门,舒展看到夕美,笑迎道:“你今日怎么来了?来坐。” 夕美皱眉道:“欧阳旖旎到底是谁?” 舒展楞了一下,道:“怎么了?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她是瑾均的姐姐啊。” 夕美道:“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舒展拉着夕美的手道:“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呢?如果她是,那你又是什么?好了好了,别乱猜了,我就一个女朋友,那就是你。” 夕美甩开他的手气道:“你还在骗我,她亲口告诉我说是你女朋友,还会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舒展紧紧抓住夕美的双肩道:“她去找过你了?是不是?我和她没有关系,真的,难道这么长时间了,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信任我吗?” 夕美哭道:“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你有太多秘密我不能不多想,而且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是你女朋友啊,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之间没有故事。” 舒展道:“我们之间是有事,但仅仅只是她一厢情愿,就这么简单,她知道我们在一起想拆开我们,你千万别多想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永远都是,放心。”说完抱住了夕美,夕美道:“就这么简单?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她这么漂亮,这么专一,还不能够打动你吗?” 舒展道:“感情是两颗心的碰撞,我心有所属了,早已没有空余留给她,她和瑾均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不可能再逾越。” 夕美道:“希望你不会辜负我,希望你说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结婚吧,或许这样会好些,她也许会放弃。” 舒展愣住了,想起了昨晚舒启华的一席话,夕美见他很久没有回答,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愿意?” 舒展笑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可现在时局这么差,我怕以后给不了你幸福。” 夕美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去战场?” 舒展道:“战场?我没想过,还是等等吧,我最近工作挺忙的,不过你早晚会是我的妻子,旖旎的事我会去和她谈,总之你就别乱想了,我等会要出去办点事就不能陪你了。” 夕美警觉道:“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舒展笑道:“怎么?还不放心我?等会我陪家父和欧阳伯父去看瑾均,正好可以看看他培训的怎么样了,你用不用让我捎话给他?” 夕美笑道:“不用了,既然你要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舒展点点头陪她到楼下叫了一辆人力车送她离去。 慕公馆内,慕岩彬悠哉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看到程幻芝依旧坐在床边绣花,悄悄搂住她道:“怎么还没绣完,都这么些天了。” 幻芝气道:“放开。” 岩彬不知情道:“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幻芝摆脱他起身骂道:“你还有脸回家?昨晚你去哪了?你什么时候外面又有的女人?别以为你让爷爷奶奶来给我说我就不知道是你挑唆的!我可告诉你,只要你把她娶进门我就走!” 岩彬编谎道:“嗨,是这事啊,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向爷爷奶奶说些什么,是他们硬要给我安一门亲,前几日也找我谈了,我当时就否决了,我心里只有幻芝不可能插进别人,可他们根本不理会我,只当我是空气,说的话也成耳边风了,依旧打算给我娶妾,我当时看情况以为他们是玩笑话,没想到真对你说了。” 幻芝疑惑道:“真的?我怎么老觉得是你在捣鬼,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昨晚去哪了?” 岩彬拉了幻芝的手道:“你也知道我朋友多,因此应酬也多,别人拉着打牌吃饭我也没什么办法。”看见幻芝不说话,顿了顿继续编谎道:“你看像欧阳传荣那样的老朋友请我总不能不去吧,他昨日也是来了个朋友硬要和我介绍,你如果不信,就给他打个电话。” 幻芝依旧气道:“我看那个欧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别和他们混在一起,你看看三弟一家,楚佳怀了慕家的命根子,岩皓把丝绸厂打理的很是个样子,你再看看你,在银行就是个不管事的,现在又拿个女人来气我,跟了你我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算了,我也看开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万一真的有一天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岩彬笑道:“呦,听你这话到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幻芝皱眉道:“你还笑,别说我,到时候还指不定谁先抛弃谁呢,我现在就好好准备,免得到时走投无路。” 岩彬把幻芝硬抱在腿上道:“你觉得我会这么没良心吗?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放心,不管以后进门的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我只呆在你这里,对她不问不看。” 幻芝冷笑道:“少给我来这套儿,我不可吃,你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到时一见面还指不定有什么花花肠子。” 岩彬笑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现在好累,睡会,一会吃饭不用叫我了。”说完倒在了床上,幻芝依旧生气道:“你怎么老这样,在外面风流完了回家埋头就睡,成什么样子。” 岩彬拉着幻芝的手求道:“好夫人,我真的好累,就让我睡吧。” 幻芝气道:“你就睡吧,睡死也没人管。”生气地离开了。 北平城外的一个荒山上,到处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没有一点生气,只有日本的一小部队驻扎在这儿,舒启华、欧阳传荣和舒展在一个日本女人与少佐的带领下走着,美和子道:“我刚刚收到了武田君在长春发来的电报,卫探盈表现很不错,选中的比例非常大。” 舒启华笑道:“谢谢美和子小姐的好消息,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美和子笑道:“启华君放心,这次大烟生意我们合作的如此融洽,以后不管是什么生意我都会想着你的,肥田君,欧阳瑾均操练的怎么样?” 肥田笑道:“非常非常的好,他枪法很准,是个好的狙击手,我是很想让他为帝国效力,希望美和子小姐与启华君同意。” 欧阳传荣听后立刻拽了一下舒启华,舒启华笑道:“谢谢肥田君的好意,只不过我和美和子小姐达成了协议,瑾均只能协助你们的工作,不会加入你们,我们只能成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肥田看了看美和子道:“帝国缺失了如此重要的人才真是可惜啊,不过我尊重你们的选择,相信你们在生意上的合作更成功。” 美和子笑道:“今日我们来主要是看看欧阳瑾均,这位是他的父亲。”说完指了指欧阳传荣,肥田和欧阳传荣握手道:“你有个很优秀的儿子,我很羡慕。” 欧阳笑道:“谢谢您的重视,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让瑾均拜您为义父,不知如何?” 肥田高兴道:“我更要谢谢您了,能有瑾均这么优秀的义子我很荣幸,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一会就会过来。” 舒启华道:“瑾均这在儿麻烦您了。” 肥田摇手称没有,美和子对舒启华道:“我还有一批烟土已经在船上了,我很想和您合作,不知启华君还愿不愿意继续合作烟土生意?” 舒启华笑道:“既然美和子小姐诚意邀请,我当然愿意,能得到您的青睐我很荣幸,不知货何时到?” 美和子道:“很快,半个月左右。” 舒启华道:“好,到时候我就去上海接货。”这时欧阳瑾均跑来道:“父亲、舒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传荣笑道:“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肥田君同意收你为义子了,还不快拜见你义父。” 瑾均笑道:“谢谢少佐的重视。” 肥田笑道:“以后不用称我为少佐,直接叫义父。”瑾均笑的称了他为义父,少佐很是开心。 舒启华介绍道:“这位是美和子小姐,我们的合作伙伴。” 瑾均毕恭毕敬道:“您好。” 舒启华对欧阳传荣道:“几天不日你儿子成熟多了,看来贵国的武士道精神对他很管用,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要以为少佐收你为义子就松懈了,要对得起我们对你的培养,千万别辜负了我们的辛苦。” 瑾均道:“我一定会牢记舒伯伯的教诲,努力做到更好,还要请义父严加管教。” 肥田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义子如此优秀我脸上也光彩,对了,一直没请教,这位是?” 舒启华看着舒展道:“这是我儿子舒展。” 舒展冷冷道:“少佐您好。” 肥田道:“他也很有才气,不如把他也留下一起操练吧。” 舒启华笑道:“少佐如此爱才令人佩服,不过我已经把云南商行交给他打理了,如果他也去我就少了左膀右臂,恐怕生意就不能照常运行了。” 舒展道:“谢谢少佐的重视,可惜生意上的事情太繁杂,否则我一定会跟随少佐。” 肥田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不过以后有事你尽管来找我。” 美和子笑道:“我们不要老站在这荒郊野岭的,不如到你的部里弄点酒菜,边吃边聊。” 肥田笑道:“谢谢美和子小姐的提醒,刚刚真是委屈大家了,走,去我屋里聊。”一行人跟了肥田往山上走去。 ------------ 第四十一章 学生游行 夕阳的余晖洒在咖啡馆内,此时咖啡馆内座无虚席,每个人都是绫罗绸缎、西装革履,看到这些便知这里是富家子弟的聚集处。坐在窗边的欧阳梅竹吃着冰激凌道:“姐,你真的想报复慕夕美?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展哥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以我对他们两人的观察,你若伤慕夕美一根汗毛,他必定会对你大发雷霆。” 欧阳旖旎喝了口咖啡道:“放心,我只是抢回展哥,让他知道回头是岸,我才是他的港湾,而不是慕夕美。” 梅竹着急道:“我总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万一展哥对她真是死心塌地该如何?到时展哥会恨死你的。” 旖旎坚决道:“大不了同归于尽,总之,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会得到,梅竹,你一定要帮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梅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挽回,也只能帮你了,谁叫你是我姐姐呢,可是千万不要玩的太大,适可而止,要留点回旋的余地。” 旖旎道:“只要你能支持我就行,不必为我担心,我决定的事不会反悔,具体该怎么做我自会掂量。”梅竹苦恼地望着旖旎,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去劝说,只得埋头吃冰激凌,而旖旎不住的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幻想着舒展能回到自己身边。 清晨,大街上偶尔有人穿行,寥寥无几的小贩在叫卖,慕夕美和慕乔言在胡同口吃着馄饨和包子,夕美仔细的拿了手绢擦着碗筷,看到乔言毫不在乎地吃着,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吃,只是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万一吃到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办?” 乔言打趣道:“大小姐,你就放心吃吧,看看我,整日在外面胡混,少不了这些什么都吃,还不是照样活的很好。” 夕美道:“要不是怕家里人知道今日的游行,我才不出去呢,都怪你,早饭还不让在家吃。” 乔言急道:“枉你这么聪明,现在这么早,大家都还在睡觉,万一在吃饭的时候被他们逮住,肯定问东问西的,像你这么乖巧,少不了都说了出去,那我们的计划不都泡汤了吗?” 夕美笑道:“好好好,我错了,你别着急,慢慢吃,别噎到了。” 乔言话锋一转道:“昨天和舒展谈的怎么样?那个欧阳旖旎到底是谁?” 夕美叹气道:“舒展说是她对他一厢情愿,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按理说舒展对我很重要,我应该对他义无反顾,可是太多事情证明我并不了解他,使我开始怀疑我对他的信任度了,不过这次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或许我会选错,但我真的好爱他,还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乔言道:“既然爱他就要相信他,我相信舒展不会骗你,凡事都不要多想了,顺其自然便是,要相信缘分。” 夕美点头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想不开,你说我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了?” 乔言打趣道:“有啊,一直都有,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了,免得病入膏肓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了。” 夕美皱眉道:“啊,看来我真的要去看医生了,有这么严重吗?我为何都不知道?” 乔言笑道:“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话你居然都相信,时间快到了,赶紧吃。”夕美皱眉看着乔言狼吞虎咽的样子,是怎么也提不起胃口,只得简单地随便应付的吃了几口。 太阳渐渐大了起来,照得人心里火辣辣的。大街上比以往更加热闹,万人空巷。身穿各式校服的学生意志饱满的走在街上,手举条幅口中喊道:“抗战是我们中华民族争生存、争人格的唯一出路”“国共合作,驱逐日寇”“还我河山”。其中,几个男生举着一幅长条幅,上面写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街边的有志青年看到意气风发的学生们,也混到队伍里,顿时,游行的队伍如长龙一般排满了长长地街道,相奕走在最前方带领慕夕美和慕乔言一起喊着,都希望能激起蒋委员长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在街道的一处高台上,一位年轻的男士拿着喇叭在进行演说,激情飞扬地鼓励大家加入学生队伍中,相奕走过去,一脚便踏上了高台,与男士一起激发人们的民族意识。 就在队伍意志高涨时,警察急忙跑来进行压制,不停地拿着警棍击打着学生,乔言看到势头不对,立刻把夕美推进了一家旅店,喊道:“千万别出来,万一出事要救我们。”夕美几次想出去都被乔言阻止推了进去,面对警察的殴打,学生们义无反顾,继续大声的喊口号,他们实在压制不了,便开始朝空中放枪,可学生依旧视生命如粪土,便开始朝着学生们开枪,人群中纷纷有人倒地,他们迅速开始对学生进行逮捕,旅店内的夕美眼睁睁的望着相奕与乔言被抓不住掉眼泪,等到事态稍微平息了,她急忙叫车赶回家,可不敢对家人说,思来想去拿起电话向舒展求助,夕美着急道:“喂,舒展吗?我是夕美。” 此时,旖旎正在舒展办公室内,趁着舒展不在接起电话道:“他不在,我是他女朋友,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转达给他。” 夕美顿时愣住了,挂下电话呆坐到沙发上,可是一想到乔言生命危在旦夕,立刻放下舒展,拨通了金宏凯的电话,道:“凯哥,我是夕美。” 金宏凯道:“夕美啊,有事吗?听口气是出什么事了吗?” 夕美忍不住哭道:“快去救救乔言吧,她被警察给逮住了,怎么办?我不敢给家里人说,只能求你了。” 金宏凯着急道:“你别哭,慢慢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夕美哽咽道:“今日我们出去游行,乔言为了保护我,被警察逮走了。” 金宏凯惊道:“你们去游行了!算了,救乔言要紧,你在家等着我,我接你一起去警局。”夕美哭着点头挂下电话,跑到门口去等金宏凯。 不久,金宏凯的白色轿车开来,夕美赶紧跑上车,金宏凯道:“放心好了,我刚刚和警局的张局长打好了关系,他说没事,让我们去接乔言,幸好我认识他,否则惊动了长辈看你们怎么办。” 夕美哭道:“谢谢凯哥,只要乔言没事我就放心了。” 车子停到了警局门口,张局长朝宏凯和夕美走来道:“宏凯老弟,许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金宏凯笑道:“还是老样子,不过听说你最近买股票挣了一笔,改日教教兄弟,也好让兄弟沾沾光捞一把。” 张局长笑道:“那是一定的,找时间咱们一起坐坐,对了,你让我查的今日参加学生游行的慕乔言我已经查出来了,走,到里面把她接出来。” 金宏凯边笑边走道:“这次麻烦你了,改日一定要重谢。” 张局长把两人带到了牢房内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还麻烦你亲自跑来,看来关系不浅。” 金宏凯道:“她是慕德芃老爷的孙女,就算是一个妹妹吧。” 张局长惊道:“是他孙女?幸好你今日来了,要是得罪了慕老爷可麻烦大了,小刘,你去把慕乔言带出来。” 不久,小刘捆了乔言走来,张局长看见后急道:“还不赶快松开,得罪了慕小姐小心你的饭碗,快,慕小姐您受惊了,我们不知您是慕老爷的孙女,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乔言看到夕美,赶紧跑到她身边道:“你没事吧,爷爷知道这件事了?” 夕美撇了撇金宏凯道:“我没敢告诉爷爷,是凯哥求张局长救的你。” 乔言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凯哥。” 金宏凯关心道:“你没事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乔言笑道:“没事,我们刚刚被抓进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审我们,对了,牢里的都是我的老师和同学们,不知局长能不能一起放了。” 张局长为难道:“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要是全放了上面会怪罪下来的,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淡下来过不几日他们便会被放出来的。” 乔言着急道:“真的吗?万一上面抓住这件事不放呢?” 张局长道:“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上面不可能仅仅就关心这么一桩小事,不过万一真的不放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但这种意外基本上不会发生,你们现在先回去,慢慢等消息,我会想办法疏通疏通,毕竟他们都还年轻,我也不忍心看到他们因为这件事葬送了前途。” 金宏凯道:“既然张局长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免得给局长添麻烦,张局,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请你。”张局长一直送他们上了车才回警局。 夕美与乔言坐在车上各有各的心事,宏凯看到两人这样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地开车,把她们安全送回家。 ------------ 第四十二章 逼迫相亲 花园内绿油油地草地上,到处都溢满了芳草香,在松树下面,乔言默默地坐在小摇椅上,眼神充满复杂地望着秋千上的夕美,静静地,两人都不愿打破这种宁静,只有凉风吹的松树飒飒作响,乔言忍不住道:“刚刚在车上看到你很不高兴,究竟怎么了?” 夕美听到这话,难过地留下两行热泪,道:“突然感到自己很没用,遇到困难都是你来挡,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个就算了,更让我羞耻的是我居然笨到连男人都看不住,我真是太没有用了,在这个世界就是多余的。” 乔言叹气道:“你身体不好我理应照顾你,谁叫你是我姐姐,而且从小对我就是倍加照顾,我现在就算是报恩了,至于舒展的事情,你们昨日不是已经解决了嘛,怎么又想不开了?” 夕美顿了顿道:“其实在打电话给凯哥之前我先打的是舒展,可是是女人接的,声称是他女友,我是不是很没用,事情都这么紧急了我还去想这些,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乔言问道:“是不是那个欧阳旖旎接的?” 夕美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当时满脑子都是你的事,我根本没有心情听到底是谁。” 乔言起身坐在了夕美身边安慰道:“别伤心了,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不如静下心来,缘分到了自然就在一起了。” 夕美点头道:“好,我什么都不想了,现在应该关心国家大义而不是儿女情怀,你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在牢里被他们整的?” 乔言摸了摸脸道:“没有,可能像你早上说的外面的饭不干净吧,到了牢里老是想呕吐,不过也没有多大的事,找时间我自己去医院看看。” 夕美道:“我陪你去吧。” 乔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毕竟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境界,只是我现在很担心相老师。” 夕美安慰道:“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张局长说过会尽量帮忙,别担心了。” 乔言看到夕美心情平静下来,打趣道:“自从遇到了舒展,你可是把你钦佩地人置之不理了啊,想想以前一提到相老师你就激动,怎么现在无动于衷了,开始说官方语言了。” 夕美道:“现在情况都这么紧张了你还开玩笑,我怎么不担心他的,毕竟他是我的老师,更是我学习的对象,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肯定还不变,只不过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着急也解决不了,只能像张局长说的,慢慢等吧,对了,凯哥如今救了你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乔言道:“感动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爱情,还不到以身相许的地步,我还是以前的我,但心里多了份感激,至少我俩的关系不会像以前一样紧张了。” 此时,大太太缓缓走来道:“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儿聊天,听说今日警署逮了好多游行的学生,还有你们学校的,看到你俩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说完坐在摇椅上。 乔言笑道:“伯母好,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大太太看到乔言离开道:“夕美,你还记得唐力吗?就是康德银行唐总的儿子,你爷爷过寿的时候来过我们家。”看到夕美摇摇头继续道:“既然你忘了,不如约个时间和他见个面大家熟悉熟悉。” 夕美皱眉道:“您的意思是相亲?我不去,您是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些的,两个不认识的人硬是安排在一起吃饭,多尴尬啊。” 大太太严肃道:“不去也得去,这是你奶奶下的命令,我作为中间人也没办法,你就帮帮妈妈吧。” 夕美起身生气道:“不去就不去,没别的事我回房间了。” 大太太喊道:“必须去,别以为有了个舒展就万事俱备了,我告诉你,你奶奶不喜欢舒展,不会把你嫁给他的,别再做梦了。” 夕美转身生气地望着大太太,咬着嘴唇道:“无缘无故怎么又扯到舒展,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不去。”说完也不管大太太径自离去。 大太太自言自语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喊道:“阿莲,阿莲,你回去就把四小姐的房门上锁,不准让她出门,再叫肖升把她房内的电话线给剪了,你如果私自把她放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莲接到命令,战战兢兢的给房门上锁,夕美在屋内感觉不对,立刻走到门前叫道:“阿莲,你在做什么?” 阿莲哆哆嗦嗦道:“四小姐对不起,大太太命令给您上锁禁止出门,我也没办法,您只能委屈一下了,等到这件事一过,我任您处置。” 夕美不停地敲门道:“我不怪你,你现在开门我出去给大太太说。” 此时大太太急匆匆走来道:“你要说什么?除非你答应和舒展分手,接受我们的安排,否则就在里面好好呆着吧,这也是老太太的想法,阿莲,从今儿起你到我房间伺候我,小翠留下看着四小姐。” 大太太身后的小翠应道:“是,我会好好看着四小姐的。” 大太太带了阿莲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夕美在屋内失望的坐在地上,突然兴奋起来,拿起电话想通知舒展,可事与愿违,电话应经断了,愣愣地站在床边,直直的倒了下去。 云南商行里,舒展忙完工作回到办公室,看到了坐在椅上的欧阳旖旎,她神情自若地翻看着舒展桌上的文件,舒展脸色立刻暗了下来,道:“你来有事吗?” 旖旎微笑地走到了他身旁,用勾魂地眼神望着他,道:“想你了,来看看你,随便跟你学习一下,免得以后什么事都帮不了你。” 舒展把手中地文件放在桌上,冷静道:“你回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旖旎失望道:“你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看到舒展不应答继续道:“好,既然你这么对我,我也就直白的告诉你,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你迟早是我的,我会让你为今日对我的态度后悔一辈子。”说完摔门离去,舒展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夕美,好想听到她的声音与她的关怀,便伸手拿起电话拨了去,谁知慕大太太早已吩咐过下人一切电话由她来接,舒展听到不是夕美的声音,毕恭毕敬道:“您好,夕美在吗?” 大太太道:“你是舒展吧,我是她母亲。” 舒展道:“伯母好,我就是舒展。” 大太太二话不说,直截了当道:“夕美不在,去相亲了,家里给她看中了一门婚事,恐怕不久就要结婚,因此以后就不方便见你了,还请见谅。”说完立刻挂断,舒展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心如这宁静地办公室一样慢慢空了起来。 豪华的慕公馆内,慕大太太放下电话不住叹气,对身边的阿莲道:“吩咐下去,以后只要是找四小姐的电话都挂断,不准多说一句话。”阿莲听话的走了出去。 在卧室内无聊摸牌的慕乔言听说后立刻跑到夕美的房外,轻轻喊道:“四姐,四姐。” 躺在床上的夕美听到是乔言,急忙趴在门上失望道:“五妹,你赶紧想办法把我放出去,快啊。” 乔言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伯母怎么会突然这么凶?现在奶奶也不来帮忙了。” 夕美难过道:“他们不接受我和舒展交往,还说要把我许给唐力,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舒展,奶奶不帮忙你去求求爷爷。” 乔言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安慰道:“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找爷爷,只要爷爷接受你们,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你好好在屋里呆着,千万别着急,我会想办法。”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内的夕美听到乔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便抱起雪儿依旧躺在了床上,闭目难过了一会儿后,伸手拿过枕下的相册翻看了起来,看到相册内的她与舒展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心越发地难过起来,一连串泪水划过她粉嫩地脸庞,滴到了相片上,夕美赶忙地擦拭掉,生怕自己珍爱地相片会毁掉。 傍晚,夕阳的余晖轻轻散落在花园洋房上,欧阳瑾均提着皮箱仰望着自己家,感到无限的温暖,终于结束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军事化训练,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现在的他接受了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只会对自己的主人负责,对他惟命是从,而视自己的生命如粪土,似乎变成了另一个舒展,不,是一年前的舒展,以前令他如此敬重的人居然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放弃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更可恨的是背叛了养育自己的主人,想到这些,突然冷汗直流,那个女人自己曾经也是如此爱,感悟到以前的幼稚,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欧阳梅竹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到瑾均走来开心道:“老弟,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没有你这个活宝,家里就突然降温了。” 瑾均尴尬的笑道:“二姐,我先上楼了。” 梅竹看到他上楼的背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个人,越来越像展哥了。” ------------ 第四十三章 妥协 舒展呆坐到办公室里,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可仍然没有心思起身,内心就如这太阳,越来越沉,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秘书小声道:“舒总,您别忘了明日一早的会议,这是开会所需的资料。”说完把资料放到了桌上。 舒展道:“我知道了,谢谢。”舒展看到秘书关上了门,也起身走了出去,可开车在北平城内绕了许久,还是停到了慕公馆门口,走到门差面前道:“你们四小姐在吗?请帮忙去通报一下,说舒先生在门口等她。” 门差为难道:“舒展先生您好,我们大太太有令,四小姐不能出门,在家里准备相亲订婚,不好意思啊,让先生白跑了一趟。” 舒展心越来越凉,举步艰难的上了车,内心一直叫着夕美的名字,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背叛他,就这样在慕公馆门口停留了许久,大太太一直在门口望着,心里不住叫苦,可自己也是没办法。 夕阳的余晖洒在餐桌上,各式各样的饭菜齐整的摆在上面,虽说只是三人同吃,慕家依旧奢侈的准备了如此多,慕乔言警觉的看着慕德芃和慕老太太,小心翼翼道:“爷爷,伯母把四姐关起来了您知道吗?” 慕德芃想了想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为什么指使老大家的把她关起来,我觉得舒展不错,那个唐力我一直都不喜欢,做什么事都没主见,真不知道他父亲怎么还有胆量让他管理银行。” 慕老太太道:“你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的意见与你正好相反,唐力总是彬彬有礼,那个舒展每次见他都木的脸,还有那个舒启华,这次回来感觉就像变了个人,总觉得有阴谋。” 慕德芃笑道:“阴谋?他能有什么阴谋,再怎么说我也是他老师,即便你不喜欢舒展,也犯不着把夕美关起来,你忘了,我们家可是主张自由恋爱的,像你这样,乔言她们会认为我们是老封建,对吧?” 乔言看见慕德芃问自己,也不好多说话,只得微笑,慕老太太皱眉道:“自由恋爱只限于男士,像她们那些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万一挑了个贫寒孙女婿怎么办,那就是害了她们一生,她们现在都接受了新思想,整日里咋呼着爱情至上,我问问你,没有资本哪来的爱情?” 乔言无奈道:“你们干嘛针对我,现在又不是讨论我的问题,是夕美,爷爷,您还是把夕美放出来吧,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再想不开该如何是好?” 慕德芃看看慕老太太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问问你奶奶吧,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慕老太太冷笑道:“刚刚还说唐力没有主见,你这不是也做不了主了?我的想法还是那样,只要夕美和舒展分手,否则永远都别出来。” 乔言突然感到不舒服,想呕吐,可还是强忍住了,慕老太太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等会儿让曹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乔言笑道:“没事,不用麻烦曹医生了,我回去躺躺就好,可能是刚刚吃的太急了,我吃饱了,去看看四姐。”慕德芃看到乔言离开道:“你这个老婆子怎么就一根筋,万一夕美真出点儿事怎么办?到时候你负得起责任吗?” 慕老太太皱眉道:“这个责任我还就真负了,你真是太不了解我,这不是乔言在吗?我只是使计让她把我的话传给夕美,要是真的关她一辈子我可舍不得,你倒好,我算是白跟你过了这辈子了。” 慕德芃笑道:“好啦好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计较这些,我向你道歉还不行。” 慕老太太笑道:“吃饭吧。” 慕乔言手拿着一封信走在走廊内,在走到夕美房门前站定,道:“四姐,四姐。”夕美抱着雪儿坐在床上,听到是乔言立刻走到门口着急道:“怎么样?爷爷是什么态度?” 乔言无奈道:“爷爷他完全听从奶奶的,奶奶还说如果你不同意就要把你关一辈子,姐,看来奶奶这次认真了,你还是同意吧。” 夕美难过道:“我怎么可能同意,你这不是害我嘛。” 乔言小声道:“我有个计策。”话说到一半,看到使女小翠端着饭菜走来,道:“小翠你来了。” 小翠笑道:“五小姐好。” 夕美隔着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乔言拉了小翠警惕的环视了周围,小声道:“小翠,我和四小姐平日里待你如何?” 小翠道:“两位小姐待我们下人那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从来都不会看不起我们,我们也都很喜欢两位小姐。” 乔言笑道:“那你现在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小翠听后,身体一抖,立刻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让我放掉四小姐,不行啊,这是上面的意思我可不敢违背,您还是饶了我吧。” 乔言道:“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只是让你把我放进去,你看,这是卫大小姐寄来的信,你总不能让我在门口大声读吧。” 小翠左右为难,想到了平日里夕美与乔言对她的好,最终还是决定放她进去,道:“好,只是您要快点,被太太看到可就麻烦了。” 乔言端过饭菜笑道:“一顿饭的功夫就好了,你先下去,等到时间差不多,你便来收拾碗筷。”小翠点点头放乔言进去,左右看看没人立刻锁上门逃离开,夕美拉着乔言坐在沙发上道:“你快说,到底有什么计策?” 乔言拉了她的手道:“先吃饭,我可是听说你都一天没进食了,这样可不行,到时候还没出去你就饿病了怎么办?边吃边聊。”夕美听到这话,立刻拿起碗筷往嘴里塞,乔言拍拍她后背道:“别急,慢点吃,你到时候假装同意,不就是和唐力见一面吗?等到你两人独自在一起时,找机会和他说清楚这次相亲不是你的本意即可。” 夕美皱眉道:“可以吗?万一那个唐力说漏嘴,到时让家里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乔言噘嘴道:“我还没想这些,你也是知道的我做事完全没想过结果,烂摊子还不是你们帮我收拾啊。” 夕美冷静地想了想道:“就听你的,为了舒展我什么都不管了,对了,我刚刚在门口听你说瑜雪姐来信了,快给我看看。”乔言递给了她,她慌忙拆开信看,信中写道: 四妹、五妹: 最近可好?四妹的病如何了?五妹是否还是那么的调皮? 我到日本已经一段时间了,感到还好,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心里很惦记你们。不过到了日本我才知道,许多日本人也是反对战争的,因为战争持续征兵使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也是苦不堪言,所以等到我回国后还是打算去做教习,依旧继续我的梦想,我虽不能去战场,但我要在精神上为国献力。 就简单的写写吧,留着许多话等到回来再告诉你们,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 瑜雪 夕美皱眉道:“就这么简短?没给其他人写吗?” 乔言笑道:“瑜雪一个信封里装了好几封,其他人的也有,咦,这个是舒展送你的雪儿吗?好可爱。”刚刚抱起雪儿,就听到小翠喊道:“五小姐,你们聊完了吗?我进来了。” 乔言道:“你进来吧。” 小翠进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碗筷,紧张道:“五小姐,您赶紧离开吧,我们大太太马上就要过来了。”乔言听后,放下雪儿和夕美道了别立马跑开了,果真不过一会,大太太慢慢走来道:“想的怎么样了?小翠,你先下去吧,等会我叫你,阿莲,把礼服放在床上,你也出去吧。” 大太太坐在沙发上拉了夕美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女儿,你看看哪个母亲愿意这样对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上头逼的紧,夕美,你也要为妈妈想想,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舒展,只是你奶奶看不上我也没办法,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说到底大家还是为你好,更为了你以后的幸福。” 夕美难过道:“妈,难道我和舒展真的不可能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如此地反对我们。” 大太太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奶奶的意思,好像她觉得舒家对我们家不安好心,有什么阴谋。” 夕美道:“怎么可能?完全是奶奶多虑了,舒伯伯是爷爷的学生,尊师重道他们肯定是明白的。” 大太太道:“这是他们的事,现在重要的是你,唐力没有什么不好的,比起舒展那是绰绰有余,到时候见了面你就会知道。” 夕美皱眉道:“那舒展怎么办?” 大太太道:“没事,等你和唐力确定关系后再去找他说清楚。”大太太看到夕美低头不语,道:“已经和唐家约好明日中午在北平饭店见面,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去,来,试试我给你挑的礼服。”大太太把夕美硬拉到床边,打开盒子拿出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满意道:“还不错,挺衬你这肤色的,明日再配上你那条珍珠项链,绝对能把唐力吸引过来,我的女儿那可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夕美噘嘴道:“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明日相完亲,不管结果如何,你必须把我放出来,不准再关着我了。” 大太太叹气道:“乖女儿,妈也不想这么关着你,只是你奶奶,万一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过应该不会这么严重,至少你已经和舒展分手,随了她的心愿了。” 夕美拉着大太太道:“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了,你一定要帮我向奶奶求求情啊,拜托了。”大太太笑着点点头,夕美拿起衣服道:“这件衣服太正式了吧,我都不好意思穿着出去。” 大太太道:“怎么不好意思的,这粉色多适合你,而且一点也不正式,反而能衬托你的可爱,明日必须要穿。” 夕美无奈道:“好好好,天色不早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大太太用手指点点她微笑地离开了,门也紧扣了起来,夕美坐在床上听着这重重的锁门声很是无奈,雪儿在脚边不住的舔着她,她抱起雪儿自言自语道:“雪儿,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见那个唐力吗?”说完搂着雪儿倚在床头望着精美的吊灯陷入了沉思。 ------------ 第四十四章 受伤 初冬的早上,太阳懒懒的洒在人的身上,到处寒气逼人,没有一点生气,犹如人的心情,大太太拉了夕美准备上车,夕美乖乖地按照大太太的指示,穿上了这件粉嫩的小礼服,在珍珠项链的衬托下越发显着秀气,只不过由于害冷,便套上了棕色大衣,但夕美并没有因为打扮的如此美丽而兴奋,她一脸愁容,满心只记挂着舒展和思索着如何对唐力说明真相。 可就在远处,舒展同样也是愁容满面,满怀愁闷静静望着夕美,看到她坐上车,一滴热泪在这冷空气中流下,忽然感到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忘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忘记了所有的指示与任务,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是欧阳瑾均,瑾均道:“我距离你这么近你都没有察觉,看来你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敏感,不配做一个杀手。” 舒展低沉道:“早就不配了。” 瑾均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以前的时候不懂事,觉得爱情至上,自从培训完才知道自己错了,爱情只不过是虚幻的东西,不会永远保鲜,既然如此,有它没它也就无所谓了。” 舒展道:“你真的想好了?一辈子做他们的走狗,为他们工作?过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瑾均听后,愤怒地推了一下舒展,道:“我只当你今日伤心才说这话,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我告诉你,我不是走狗,是他的儿子,虽然只是义子,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心疼我的。”舒展冷笑不语,瑾均道:“念着以前旧情的份上,我再最后劝你一次,回来吧,继续做以前的舒展。” 舒展道:“不可能了,今非昔比。” 瑾均叹气道:“既然你还是如此地执迷不悟,我也就不劝了,只是我告诉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出什么事别来求我。”说完转身离开,舒展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彻底遗弃了,如果放在以前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可现在的他变了,变的知世间人情味了,可那个让他变化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想到这就心痛如麻,犹如刀割一般,只想让自己一饮而醉,虽然他明白借酒消愁愁更愁,但现在的他希望酒能让自己忘却所有的一切。心里想着已经走到了酒店,拿着酒杯喝觉得不过瘾,直接一瓶一瓶的灌,可越是难过越清醒,越是想忘越忘不掉,只能坐在那里发呆,看着太阳渐渐落下,月亮缓缓升起。 静静地月光下,慕乔言走进一个小药铺,一位已过古稀之年的大夫问道:“姑娘有何病症?” 乔言道:“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老总是呕吐。” 老大夫点头道:“请坐过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乔言伸出手,老大夫眼睛望着房顶,静静地感受着她的脉搏,突然笑道:“恭喜少奶奶了。” 听到这话,乔言顿时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对她换了一种称呼,只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警惕的问道:“我这是什么病?为何还要恭喜我?” 老大夫笑道:“是喜脉,我现在给你开些保胎药,每日吃上一副准能安全生产。” 乔言脑袋一片空白,看到老大夫认认真真的拿中药,自己便呆呆地转身就往外走,耳边完全听不到老大夫的叫喊声,一个人心里空落落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胡同里,突然一男子横冲直撞到她身上,刚要叫喊救命,男子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定睛一看原来是相奕,两人顿时呆住了,乔言问道:“老师,您怎么在这?”乔言疑惑的看到相奕满脸惨白,直冒着冷汗,仔细朝他身上一看才知他受了伤,便着急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来,我带你去医院。”说完扶了相奕就要走,相奕一把拉住了她,艰难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尽快把我送出城,千万别让人知道。” 乔言看到相奕如此虚弱,不敢再耽搁,把自己的围巾掩盖住他的伤口,赶紧找了个马车往城门外赶,就在离城门不远,一群身着黑色西服、头戴黑帽的人从东边跑了过来,相奕立刻低了头,搂住了乔言的肩膀,乔言只能乖乖地和相奕办起了甜蜜的情侣,那一群人往马车上瞟了一眼,便继续往西跑去,走到城外,乔言扶了相奕下了车,看到马车离去,相奕才道:“前面有户人家是我的朋友,一起过去吧。”乔言一语不发,只按照相奕的要求去做,只是心里一直怀揣着疑问。 到了门口,乔言敲敲门,不久,听到里面有人小声问道:“谁?” 相奕声音沙哑道:“张嫂,我是相奕。”张嫂听后赶忙打开门看到受伤的相奕和乔言,立刻道:“快,赶紧进来。” 乔言扶了相奕躺在了床上,才仔细认真地环视了房间一周,简单的农舍干净又敞亮,门口有一堆稻草,稻草边的桌子上,一盏油灯的灯光充满了整间卧室,张嫂带了一粗犷男子急忙走进来,乔言往边上一退为他俩让路,男子坐在床边道:“感觉如何?” 相奕模糊地看到男子,想坐起身,男子立刻按住了他道:“好好躺着别乱动,老婆子,你快点。” 张嫂拿了医药箱赶紧为他取子弹包扎伤口,乔言看到相奕的血止不住地流,心里很矛盾,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内心,隐隐作吐,在昏眩中模糊听到张嫂道:“已经没有消炎药了,老张,我们该怎么办?” 乔言强忍道:“我现在赶快去城内买。” 张嫂担心道:“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老张,你陪她去,快去快回。” 老张拉了乔言急忙往外走,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乔言顿时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跑到树边吐了一地,那老张别看外表很强悍,但还是细心地轻轻拍打着乔言的背,道:“你没事吧,用手绢擦擦。” 乔言看到他递来的粗布手绢没有接,只笑了笑道:“谢谢。”在衣内掏出一精秀的纱织手绢简单地擦了擦,老张尴尬地赶紧收回手绢,两人沉默不语继续前进,走到村头,老张看到乔言步履蹒跚,问道:“你是不是走累了?用不用休息一下。” 乔言摆摆手道:“没事,我们赶紧进城,千万不能耽搁。” 老张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点都不娇气,很豪爽。” 乔言气喘吁吁道:“为什么在你眼里我会是千金小姐,万一我不是呢?” 老张笑道:“没有万一,我很确信,你看看你这穿着,绫罗绸缎的,还是个小洋装,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可穿不起。”乔言微笑并未作答,老张继续道:“你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不会着急吗?等进了城你就回家吧,药我送出去,放心,相奕会没事的。” 乔言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家里人一般不会找我,而且长辈们一天见不到我们也很正常。” 老张笑道:“看来你家够开放的,小姐贵姓?”乔言依旧不语,老张仿佛看出她对他有些警惕,仍笑道:“不说就算了,像我这样的大老粗不管谁碰上都会害怕没有安全感。” 乔言立刻笑道:“我姓慕,你和相奕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他平常和你们住在一起吗?你是做什么的?” 老张笑道:“不瞒你说,他是我一个表弟,我们平时不在一起,他因为工作便一直住在城里,不过游行后被学校开除了才到我家的,我就是一个农民,家里有地,可你也知道现在时局很差,经常有小鬼子骚扰,因此收成也不是很好,所以我现在在城里给一个馆子当伙计。” 乔言小声问道:“你知道相奕为什么会受伤吗?他是不是那里的人?” 老张听后一愣,不久便笑道:“这个等他好了你亲自去问他,我不好说。” 乔言直白道:“既然你说过我豪爽,那我就直白地告诉你吧,我感觉你也是那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们第一眼就觉得你们很奇怪。” 老张苍老的脸上依旧堆满笑容道:“奇怪?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平民老百姓,你是不是没见过我们这样种地的农民?所以看到我们这一身装束很奇怪?” 乔言皱眉道:“才不是,我只是感觉,不过你们给我另一个感觉是好人。” 老张道:“万一我是坏人呢,你不害怕。” 乔言摇头道:“不,你不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叫慕乔言,如果你们真是解放区的人我申请加入。” 老张立刻示意她小声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大没小,这种话怎么能明目张胆的说,万一被人听到可就小命不保了,你看看,那边山头上驻防了一小队鬼子,别看现在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到处都有眼睛和耳朵。”乔言瞪大眼睛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老张道:“你叫慕乔言,小相提过,说你很激进,还说你家里很有钱,是大商人慕德芃的孙女。” 乔言紧张地东张西望,老张笑道:“怎么?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一会进了城就别来了,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我这臭皮囊不要紧,你可是千金之躯,我们可赔不起。” 乔言嘴硬道:“我才不害怕,一会我就跟你一起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老张便立刻跟了过去。 ------------ 第四十五章 认真照料 慕乔言与老张走在荒郊野外,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淡淡的月光不足以看到脚下地道路,乔言边与老张交谈边仔细地走着,生怕会绊倒摔倒腹中胎儿,可即便如此,依旧是磕磕绊绊。就在两人交谈中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门口,一位警察拦道:“站住,干嘛的,现在已经过时间不准进城了。” 乔言拿出一百块钱悄悄塞给了警察笑道:“您看,我出去玩迷路了,这才找回来,您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呆一宿儿吧。” 警察看到钱道:“你可以进去,但他不行。” 乔言赔笑道:“他可是我家的下人,没有他回到家我可不好交代。” 警察不屑道:“下人?你是哪家小姐?” 乔言道:“慕家,我爷爷是慕德芃。”警察听到立刻毕恭毕敬起来,因为他深知警署中所有用度都靠慕家捐助,得罪了慕家人就等于要失去了饭碗,笑道:“原来是慕小姐呀,您怎么不早说,现在天色已晚,你们赶紧回去吧,用不用我派兄弟们送送您?” 乔言笑道:“不用了,以后找机会好好奖赏你。”乔言和老张走进城内赶紧找了许多药铺,可都不肯卖,推说是禁药,乔言只好又推出慕德芃的大名,好不容易才买到一点,老张道:“今日真是谢谢你了,可是我们刚进来,警察都认得了,怎么出去才好。” 乔言皱眉道:“去我家。”老张跟了乔言走到了慕公馆门口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么豪华,乔言吩咐司机肖升把车开了出来,示意老张上车,警察看到慕家车要出城,提醒肖升道:“现在外面很乱,要快去快回。”肖升点头称谢把车开到城外不远处,乔言和老张下了车,道:“你先回去吧,到了家千万别声张。” 肖升望着老张彪悍地样子,不放心道:“可是五小姐,这么晚您还去城外恐怕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乔言皱眉道:“哪来这么多话,就按我说的办,快回吧,免得家人起疑。”肖升作为下人本身不敢多嘴,见乔言面露怒色更不能劝,只得笑道:“那我就先回了,您早点回家,注意安全。”看到乔言点头开了车往城门驶去。 老张家的室内依旧被烛光照的昏暗,乔言和老张赶紧赶回来,看到相奕面色惨白,深黑的眉毛因为疼痛不停地抽搐,张嫂拿着白色毛巾为他拭去冷汗,听到两人进门声赶紧叫道:“你们可来了,快,他现在一直在发高烧。”当看到乔言递来的药品笑道:“对,就是这些,帮个忙把这个毛巾洗洗。”张嫂慌忙为相奕换药包扎,见毛巾递来便敷在了他额头,老张默默的站在背后直到张嫂忙完,道:“怎么样老婆子?” 张嫂笑道:“没事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三人走到另一间较大的房间内,里面摆了桌凳,分明就是餐厅,可还有一堆干活用的工具是乔言从未见过的,张嫂端来一杯茶笑道:“我们这农家小院也没啥好茶,这还是前些日子小相拿来的,您就凑合的喝吧。” 乔言笑道:“谢谢,您不用这么客气,快坐,今晚真是麻烦您了,您不说则已,一说我真是口渴极了。”说完一饮而尽,张嫂立刻拿来小暖壶为她斟上,道:“我们和小相都是亲戚,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只是辛苦小姐了,还让你这么跑东跑西的,我替小相谢谢您了。” 乔言道:“咱们都别客气了,他是我的老师,做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张嫂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小姐?” 此时的乔言已完全放下戒备,笑道:“我叫慕乔言。” 这时,老张从外拿来了些面饼子,道:“跑这么久都饿了,慕小姐你也尝尝,保准您没吃过。”张嫂看到乔言并不嫌弃的拿起就吃,笑道:“慕小姐真是爽快,完全没有小姐架子,像您这样的人物已经很少见了,能认识您我们很幸运。” 乔言笑道:“真不好意思,在你家白吃白喝的,其实我也最讨厌那种因为家里有几个铜臭钱就到处显摆,动不动就摆架子欺负人,所以你们也不用慕小姐一通叫了,直接叫我乔言吧。” 张嫂见她吃完,又拿了一个饼递给她,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跟小相一起叫我张嫂吧,前几日还听小相提到过你,说游行的资金都是你和你姐姐提供的。” 乔言摆摆手,笑道:“都是小事,国家遭受日寇侵犯,有钱就应该为国家做贡献,藏着掖着和日寇、汉奸还有什么区别?” 老张笑道:“到现在了还说这些,忘了我的话了?” 张嫂笑道:“别听他胡说,在家了还怕这些做啥?” 乔言道:“我就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才说的,不过说真的张大哥,还真得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不会乱说了,对了,我去看看相老师吧,把他一个人留在屋里没人照应心里还是不放心。” 老张看到乔言离开小声道:“这女孩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发展发展她?” 张嫂道:“虽是不错,但仅仅只是一面之交,对她还没有深入的审查,还是等小相醒了问问他的意见,我们暂时还是别下结论了。”老张听了这话,依旧拿起面饼子吃了起来。 舒展浑身酒精味儿踏着月光走进了家门,看到一群杀手围在舒启华身边,不知什么原因舒启华气急败坏挥手甩了其中一人一巴掌,那人低头不语,舒展上前道:“父亲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事情办砸了?” 舒启华火气未消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道:“你这一天跑哪去了?你要是在他们还能把事情办成这样?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看瑾均,才短短几个月进步多大!” 舒展不敢反抗,任舒启华再怎么说都不还口,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其实自己的身份和其他的杀手没有区别,只不过自己表现突出,得到了舒启华的信赖,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姓名与暂时的地位,对,暂时这两个字时时提醒着他,因为他稍微有失误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甚至生命。他怕,或许别人不理解,没有人会觉得杀人还在乎这些,只认为他们是冷血的一群怪物,不敢得罪更不能得罪的人,可是只有杀手自己才知道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他们知道忠于自己的主人。 舒启华见舒展久久没有回应,便道:“其实你现在也大了,我也不应该管你这么严,可是你要明白,事业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连瑾均这个黄毛小子都长大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一定要更成熟稳重,不要整日拿着感情生活,而且那生活也不属于你,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今日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去见慕夕美,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 舒展低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谨记,不会再和慕夕美来往,所以有件事情请求父亲,希望您能派我到上海分公司工作。” 舒启华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不过这边就得放下很多事情,得找人帮你打理。” 舒展道:“父亲不是一直在夸瑾均进步了?何不借机会锻炼一下他?” 舒启华道:“但他毕竟不是我们自家人,算了,事到如此只能用他了,对了,肥田少佐被人杀害了。”久经杀场的舒展沉稳地问原因,舒启华继续道:“那批药被人盯上了,还好只是杀死了个日本人,药没丢对我们就是万事大吉了,香子小姐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们这方面有牵连,我本想借此逮住那人交给香子小姐,对我们以后的生意也有好处,那群废物坏了我的好事。” 舒展道:“父亲别气坏了身体,为了他们那群人不至于。” 舒启华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舒展道:“后天。” 舒启华笑道:“明日去公司办办交接,顺便叮嘱一下瑾均,好了,你回去收拾去吧,我老了,身体真是不行了,去休息了。”舒展看到舒启华离去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 微弱地烛光下,乔言趴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相奕惨白的脸,她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却如此刚强,和往日在讲台讲课的那个形象完全不同,这个肩膀是如此的厚实,很有安全感。乔言摸了摸敷在相奕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干了,便起身洗了洗重新为他敷好。张嫂在门缝里看到,很安慰的笑了笑,安心地离去。 清晨,夕美打电话约了唐力,决定要与他说清楚。到了公园,远远看见他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看到夕美后奔跑过来笑道:“慕小姐你好。” 夕美客气地笑道:“你好。” 唐力看到夕美依旧是一身粉色装扮,只不过换了一身洋装,外面依旧是棕色大衣,道:“我们进去走走?” 夕美和唐力进了公园,两人一言不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力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夕美,可自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每次决定说,可就是死活张不开口,时间慢慢过去,两人依旧不语,夕美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唐力还没直白地说出对她有意思,只是昨日见面时候的第六感,突然,听到唐力小声道:“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联系,培养一下感情。” 夕美扭头望着唐力,看他紧张地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地含蓄的说道:“其实我今日约唐先生出来是想道歉的,对于相亲,完全是我家人安排,并不是我的意愿。” 唐力似懂非懂道:“没关系,我也是被家人安排的,但能相遇毕竟是一种缘分,大家可以先做朋友,那些事情可以以后再提,万一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强求。” 夕美道:“做朋友完全没问题,只是很抱歉,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以后,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只是家人不同意,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接受他。” 唐力听后略有失望,只得强颜欢笑道:“谢谢你的坦诚,以后有事可以来银行找我,等会我还要开会,先送你回去吧。”夕美点头接受。 ------------ 第四十六章 手术 云南商行经理室内干净明亮,办公桌上一尘不染,文件摆放的整齐有序,舒展与欧阳瑾钧对坐着进行交接,舒展把工作任务与内容交代给欧阳瑾均后,瑾均道:“你明日就走?”看到舒展点头道:“很高兴你能重新做回过去的展哥,去上海好好干,抽时间我会去看你。” 舒展顿了顿道:“帮我好好照顾夕美。” 瑾均听后,原本微笑的脸立刻紧缩眼眉,道:“你还是忘不了她?好吧,毕竟我和她曾经也是朋友。既然工作交接完毕,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舒展看到瑾均走到门口,突然喊道:“明日提早来,有个房产公司的合作会议。”瑾均帅气的摆摆手道:“知道了。” 舒展点着了雪茄,眉头紧锁,静静地吸着,烟雾缭绕,犹如他此刻的心情,看不清前方的路,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公馆内,慕楚佳静静地倚坐在床上修养,肚子已经高高隆起,慕岩皓幸福地把头靠在她肚子上,希望能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楚佳笑道:“你在做什么?别听了,才这么小怎么可能会听到动静。” 岩皓起身笑道:“我和我儿子有心灵感应,他在里面一直喊着‘爸爸我想出来’”。 楚佳抿嘴笑了笑,道:“你不是说要出去会个朋友吗?还不赶紧,现在时间都快到了。” 岩皓打趣道:“呦,见不到我就催我回家,见我在家呆时间久了,看烦了就赶我走,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小东西。”说着,手轻轻地抚摸着楚佳的粉脸,深情地望着她。 楚佳着急道:“我这不是害怕你迟到遭人埋怨,既然你不着急,那就把应酬推了在家陪我。”岩皓勾了一下楚佳的鼻子道:“给你开玩笑你还真急了,我现在可要出门了,你一个人好好在床上躺着,不准别跑。” 楚佳笑道:“好了,你快去吧。”看到岩皓穿好衣服离开,便懒懒地躲进了被窝,沉沉的睡去。 欧阳瑾均懒洋洋地回到家中,看到大姐欧阳旖旎身穿紫色滚边旗袍坐在大厅看书,便走过去重重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旖旎依旧低头看书道:“忙什么呢?一大清早就往外跑。” 瑾均拿起桌上的苹果在手中玩弄道:“出去忙公事,我现在哪有你们这么清闲,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 旖旎放下书道:“公事?自从你培训完之后事情越来越多,你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真不知道你都学了些什么?” 瑾均笑道:“哪有什么?还不是生意上的事,你和二姐都是女人,早晚要嫁出去,支撑这个家的担子只能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现在不努力以后怎么办?我和爸去喝西北风?” 旖旎皱眉道:“什么喝西北风?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过你现在变成熟懂事了也好,让大家放心了,不如你给我也讲讲你学的东西,说不定我以后可以帮你,就不用把我这亲爱的弟弟累坏了。”瑾均听后,赶紧放下苹果准备要躲开,道:“哪有什么可讲的?我又讲不好,如果你真想听,我回去准备准备,改日再教你。”不等她回应立刻跑开了,旖旎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刚说完,看到瑾均又返回来道:“你为何又回来了。” 瑾均依旧坐在了她身边,镇定道:“展哥要走了,去上海,明日的火车。” 旖旎听后,身子立刻僵硬了,惊讶道:“为什么?为何突然要去上海?他何时回来?” 瑾均道:“这次可说不准,或许一个月也或许是一年半载的。” 旖旎皱眉道:“为何这次会去这么久?以前也就是半个月就能回来啊。” 瑾均笑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有货到上海,这次是留在分公司打理生意,其实舒伯伯很早就想把分公司交给他了。”旖旎沉默了,想了又想就是不想让舒展离开,但这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她也去,也许去上海会是她与舒展的开始,想到这,立刻坚定道:“你能不能帮我买张去上海的票?” 旖旎的这句话似乎是在瑾均的意想之中,道:“你决定好了?真的要去?”看到旖旎点头继续道:“我现在就去买,用不用给父亲说一声?明日的恐怕买不到了,只能买后天的。” 旖旎道:“肯定是要对爸爸说,你先去买,什么时间的都无所谓,只要能尽早到上海,爸爸那边我来说。” 瑾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出门了,旖旎走到楼梯口对着二楼喊梅竹,可没有人应答,道:“这丫头又疯哪去了,算了,我自己收拾行李吧,晚上再告诉她。”嘴里说着边蹬蹬蹬跑上楼去了。 慕公馆内,慕楚佳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看到外面天色已黑,岩皓也没有回来,想坐起身,可一抬头眼前突然一黑便倒了下去,顿时感觉头很昏眩,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艰难地张开嘴叫柳妈,可就是没人回应,也没人过来,楚佳想了想,估计下人们去吃饭了,只能坚强地再次起身,恨恨地咬着嘴唇挣扎地坐了起来,扶了床慢慢走过去喝水,突然两脚一软,狠狠地扑倒在了地上,顿时脸上冒出冷汗,下身血流不止,楚佳痛苦地不停地呻吟,不知过了多久,程幻芝在门外喊道:“楚佳,你睡了吗?”说完见没人回应,以为她睡了转身刚想走,听到里面有人呻吟,不像是睡觉的声音,顿时感觉不对,开门直接走了进去,看到楚佳倒在地上,周围一滩血,立刻惊慌地去唤楚佳,正巧柳妈吃完饭听到幻芝在屋内喊,跑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立刻去请老太太,大太太紧张地打电话请了医生,陪同老太太一起到了楚佳屋内,大家顿时乱成一团,医生慌张赶来,让立刻送医院抢救,此时,楚佳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面色惨白。 送到了医院,一家人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老太太气道:“岩皓呢?他去哪了?到底还要不要他媳妇?这个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出去鬼混!”夕美看到奶奶如此生气,上前劝道:“奶奶,三哥不在是他的错,可您并没错啊,何必气成这样伤了自己的身体,等三哥回来您再教训他也不迟。” 慕老太太叹气道:“你们现在年纪大了,我和你们爷爷本就不该再多管,可越是这样你们越发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哎,我现在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事别找我。” 慕德芃皱眉道:“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个家是你主内,你撒手摆脱的很干净,以后万一出点事该如何是好?他们再大也都还是孩子。” 慕老太太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放话了就不收回,反正是覆水难收,你再怎么说我也不管,有本事你来管,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家操心,你呢,还不是和他们现在一样风流快活。” 慕德芃赶紧插话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算了,不和你计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夕美,楚佳手术完给我打电话。”慕老太太看见慕德芃离去,指着他的背影怒道:“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以后我也懒的管你们这些事,省得出力不讨好。” 夕美拉着慕老太太的手道:“我知道您很生气,我也愿意做出气筒,所以您有气尽快往我身上发,只是不可以不管我们,在我们心里您是好奶奶,打是疼骂是爱,若您真是一天不管我们,我们得多难过啊。” 慕老太太皱眉道:“我也是气话,不过你们看看你爷爷,只要一出事全都推给我,真不知道我是倒了几辈子霉才嫁给他。” 幻芝笑道:“这怎么能算倒霉呢,有我们这些爱您的子子孙孙您还倒霉吗?好了奶奶,别这么生气了,楚佳在里面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万一您又气坏了身体大家会更担心。”这时产科医生走出来对慕老太太道:“慕老夫人你好,少夫人恐怕要小产,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慕老太太紧张道:“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道:“现在大出血已经止住了,就怕等会手术中又出血,而且生产时间不到,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慕老太太着急道:“医生,请您一定好保住我孙媳,尽力去挽回孩子。” 医生道:“这个是一定的。”说完着急回到了手术室,大家依旧在门口等待。 老张的农家小院里,乔言依旧在相奕身边照顾他,并不知道家里出了事,相奕朦朦胧胧看到乔言静静地望着自己,自己受伤的经过在脑内过了一遍电影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乔言笑道:“你终于醒了,这次睡的时间不短,已经一天一夜了。” 相奕用微弱的声音回道:“谢谢,这一天麻烦你了。” 乔言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老师出事学生是一定要帮忙的,你现在脸色很差,一会让张嫂给你煮碗鸡汤补补。” 相奕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道:“不用,太麻烦了,我哪有这么弱,就这一点点小伤还击不跨我。” 乔言噘嘴道:“不准再说‘麻烦’这两个字,还小伤呢?昨日害我们差点担心死,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就好好养伤,等到恢复了再好好酬谢我们这几日的照顾。”看到相奕点头微笑离开去帮张嫂煮汤。 ------------ 第四十七章 割腕 随着一阵啼哭天渐渐亮了,仿佛是迎接这初生儿的降临,可这喜悦之事,在慕家人面前却是极其的讽刺,慕老太太看到旁边的一位医生抱着孩子从手术室走出来,那一家人赶紧围了上去,远远听见医生道:“恭喜,是个千金。”说完把小孩交给了身旁的护士,很快,那边的人都带着喜悦散了去。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大家都围在了楚佳的身边,看到她面色苍白,很是脆弱。护士道:“病人现在要送回病房,请亲属先让开一下。”大家听话的让开一条道路,跟随着护士往前走,突然,医生叫住了慕老太太,示意她到一边说话,道:“很不幸,孩子没有保住,少夫人虽保住了性命,可还请慕老夫人做好心理准备,少夫人恐怕以后很难再生育了。” 听到这儿,慕老太太腿一软,差点要摔倒,幸好医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道:“谢谢,这个,能不能治好?” 医生不敢轻易松手,谨慎道:“治愈恐怕是困难,不过一定要好好调养,或许以后能有一天再次怀上,只不过要看运气了。” 慕老太太稳定了情绪,想了想道:“用不用吃些药?” 医生道:“暂时还不需要,不过要多吃补品,病人醒后一定要稳定住她的情绪,千万不可再次伤了元气。” 慕老太太点头道:“是是,那谢谢您了。” 医生看见她稳定了许多,缓缓松开手道:“不用谢,这是我们的义务,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咨询。”慕老太太点点头往病房走去,医生看到她失望难过的背影,不住地叹气。 夕美照顾完楚佳,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看到慕德芃在大厅内看报纸,打招呼道:“爷爷,您今日为何如此早?” 慕德芃放下报纸摘下眼镜,道:“回来了,坐,楚佳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安心地休息,现在医院情况如何?”看到夕美愁容满面,便略知一二,道:“没事,你就实话实说吧。” 夕美遗憾道:“孩子没有保住。” 慕德芃脸上略露伤感道:“好,没事。”说完便要起身,可不知为何双腿突然麻木,不听使唤,便狠狠地摔到在沙发上,夕美赶忙去扶他,他摆摆手,依旧道:“没事,没事。”艰难地站起身来,东倒西歪地走向书房,不久,夕美便听到了楼上东西摔碎地声音以及使女清理东西地声音。 夕美伤感地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由楚佳与孩子想到了舒展,发现好几日没有和他联系了,幸好家人都不在,便偷偷拨通了舒展公司的电话,道:“喂,舒展吗?我是夕美。” 听到对方顿了一下才回应道:“你好,我是欧阳瑾均,展哥不在。” 夕美有些失望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现在能联系到舒展吗?” 瑾均声音冰冷道:“挺好的,展哥去了上海,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夕美听后手一松,话筒砸在了身上,她赶忙重新拿起,惊讶道:“为什么去上海?” 瑾均道:“因为你,你要订婚对展哥打击很大。” 夕美狠狠地咬着嘴唇,委屈道:“我没有订婚,只是家人让我去相亲,但现在问题解决了,我已经和那人解释清楚了,他什么时候去的上海?你能告诉我他在上海的地址吗?” 瑾均道:“他今日的火车,不过你放弃吧,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夕美热泪盈眶,道:“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虽然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爱他,不想失去他,瑾均,我求你了,告诉我吧。” 瑾均叹气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到时候别后悔,霞飞路203号。”他在夕美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挂掉了,夕美连叫瑾均两声都没人应答,放下电话,心里反复念了几遍地址,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急忙跑去了车站。 简陋地小屋内,慕乔言坐在相奕身旁喂他喝鸡汤,看到他温柔的脸庞和眼神,突然心里一阵莫名地紧张,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相奕看到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乔言紧张地握着碗,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有些疲倦。” 相奕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这么个千金之躯来照顾我这个臭皮囊。” 乔言急道:“你是不是故意贬低我,什么千金之躯什么臭皮囊,以后不准说这些,再说我不理你了。”说完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生闷气,相奕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即起身想去拉她,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了伤口,胸口一阵疼痛,乔言听到他口中的呻吟,慌忙地扶他躺下道:“你怎么了?告诉你不要乱动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 相奕无意中拉住乔言的手,满脸留着汗水,忍痛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失言,以后再也不敢了,别生气好吗?” 乔言娇羞地笑道:“你呀,我是故意的,给你一个小警告,没想到你倒当真了。”说完看到被相奕握住的手愣住了,相奕发觉立刻收了回来,两人顿时都不好意思起来,乔言小声道:“我去厨房再给你盛点汤。”相奕看着乔言红着脸跑了出去,淡淡地笑了笑。 医院到处充斥着酒精味。到了中午,前来看病就诊的人越来越多,护士医生慌忙在过道中走着,照顾着每一位病人。慕楚佳早已被转移到特殊病房修养,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慕老太太和程幻芝失落地坐在身边,心里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感,偷偷在被中抚摸了一下小腹,仿佛觉得孩子还在,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她只能去询问家人,轻轻道:“奶奶,幻芝。” 慕老太太强颜欢笑道:“你醒了,难受吗?是不是不舒服?”看到楚佳摇摇头继续道:“再多睡会吧,别乱动。”楚佳看到她的表情,便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依旧不死心,小声问道:“奶奶,孩子还在吗?” 慕老太太看到她脆弱的面孔,不忍心去伤害她,只得骗她道:“放心吧,孩子很安全,你现在再多睡会,医生说你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顶头碰上了大太太,大太太看到她热泪直流,赶忙进屋放下暖瓶,追了出去。 楚佳静静地望着她们,内心在流血,看到幻芝拿起暖瓶倒水,询问道:“幻芝,你实话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没了?”幻芝听到她突然的一问,手不禁一抖,暖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水就像楚佳此时内心的鲜血一般,四处流淌。幻芝紧张地笑道:“你看看我笨的,我出去找人打扫一下,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不须乱动,我马上回来。”说完急忙跑了出去,看到慕老太太与大太太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着急道:“怎么办?楚佳好像知道了。”扭头便拉住一位护士道:“护士,这个病房砸碎了一个暖瓶,你能不能帮忙收拾一下。”护士点头向病房走去。 慕老太太皱眉道:“你告诉她了?” 幻芝着急道:“没有您的同意我哪敢乱说,这不,我怕自己管不住嘴躲出来了。” 大太太怒道:“你怎么能把她一人留在病房,万一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说完便向病房走去,幻芝一把拉住她道:“她不会有事的,放心,毕竟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们现在先想想该如何对她说。” 这时,病房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声,那位护士急忙跑出来对她们喊道:“快叫医生来,病人自杀了。”三人听到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傻傻地愣在那里,护士见她们不动,再次大声喊道:“快,快去叫人。”幻芝毕竟年轻,立刻反应过来,转身跑去找医生。 大太太急忙扶了慕老太太走进病房,看到楚佳身上的被子已被掀开,白色的被子与床单都染成了鲜红色,那依旧流淌的鲜血令人毛骨悚然,再加上满屋的血腥味,使得慕老太太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大太太看到,立刻扶住了她。此时,医生带着两三名护士走进来,大太太赶忙招呼其中一人扶了慕老太太出去,紧张地看着医生进行抢救与包扎。 大太太扭头看到刚刚清理碎片的护士,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把拉住她道:“她自杀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护士委屈道:“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收拾碎片时无意中发现地上有血迹,去叫她她也不理会,掀开被子才发现她割腕了。” 大太太听后松开她,道:“如果她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护士听后,眼泪顿时流了出来,捂着嘴巴委屈地跑了出去,大太太狠狠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便依旧紧张地守在楚佳身边,期待着她能尽快苏醒。 ------------ 第四十八章 追火车 夕美坐了人力车匆忙往火车站赶去,她满心希望能在舒展上车前拦住他,希望能获得他的原谅,希望能与他一起同行,希望,无限地希望,夕美悄悄双手合在一起靠在胸前,低头闭眼虔诚道:“上帝,希望你能保佑我。”睁开眼后,一滴眼泪顺着她优美的脸型滴了下来。 车夫把车停到了车站门口,夕美赶忙下车把钱塞给他,不顾一切的朝车站走去,背后的车夫不停地叫喊她她也没有听到,一心只为了舒展。 车夫看到她背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这小姐给多了都不知道,让我白白捡了这便宜去,收车回家喝酒。”说完兴高采烈地往回跑去。 车站本来就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找人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就别说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夕美看到这么多人,脸上直冒冷汗,她穿过人群,不停地寻找,好不容易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满怀希望的询问去往上海的火车有没有发车,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还有仅仅的5分钟,很快便要开走了。夕美匆匆赶到进站口,两位工作人员拦住她硬是不让她进。 夕美求道:“我真的进去找人,找到人我马上就出来,拜托,让我进去吧。” 一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很不屑道:“没票就不能进,这是规定,并且谁知道你到底是真找人还是假找人,万一逃了票这就是我们的责任。”夕美听后依旧是百般解释,可还是无济于事。 另一名工作人员不耐烦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打扮的也挺摩登,居然敢逃票。” 夕美赶忙从包中拿出钱,道:“我不逃我不逃,这里有钱,我现在就买票。” 工作人员指了指远处的售票处,不住地打着哈欠,道:“售票处在那里,这里不售票,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工作。”说完就动手把夕美往外边推。 就在这时,金宏凯在远处听到进站口的吵闹声,扭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与周围的朋友谈话,可是越谈越觉得心里很不安,忍不住又撇了一眼,看到那身穿粉色洋装的小姐像极了夕美,便小跑过去。 工作人员依旧不停地把夕美往外推,夕美从小就娇弱,哪里抵抗的了这么大的推力,就在要摔倒的同时,金宏凯匆忙扶住了她,她一脸茫然道:“怎么会是你?” 金宏凯看到她满脸泪痕一脸忧郁,担心道:“我来送朋友,你怎么了?”说完看了那两名工作人员,怒道:“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敢推她还想不想活!” 一名工作人员看到是金宏凯,仿佛知道他是站长的朋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阿谀奉承道:“原来是金先生的朋友,对不起,刚刚是我们工作失误。”说完撇了一眼另一位无知的工作人员,那名工作文员很是聪明,看到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明白这位先生不简单,赶忙走到夕美身边,笑道:“这位小姐,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向您道歉。”说完便深深一鞠躬。 金宏凯拉着夕美的手,严厉道:“算你们识相,这位是北平鼎鼎有名的慕德芃的孙女,慕家四小姐。” 全北平都深知慕家的家产,当然,这两名工作人员也不例外,听到后身体一抖,震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是慕小姐,去北平的车马上就要开了,您赶紧进去吧。” 夕美一听,再也管不了这么多,匆匆向里走去,金宏凯二话不说,也陪她去寻找,夕美在人山人海中呼喊着舒展的名字,宏凯立刻拉住她,道:“这么多人,你还是放弃吧,这样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广播,他听到后自会来找你。”说完丢下夕美跑去,夕美在这种情形下哪会听他的话,依旧在人波中寻找舒展这片孤独的叶子。 夕美沿着去往上海的火车从车头慢慢向车尾移动,每个窗口都不肯放过,就在此时,远远看到舒展踏上了火车,只可惜她没有超能力,不管如何呼喊,远处的舒展都无动于衷,她努力穿过一堵堵人墙后,车缓缓开启,广播声也响起,夕美伴着这寻人广播一直奔跑,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病痛,看到火车渐渐远去,便狠狠地摔倒在地,金宏凯快速朝着夕美跑去,着急的想拉起她,可她早已无心也无力站起,拉着金宏凯便开始哭泣,金宏凯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任她发泄心中的痛苦。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医院也渐渐安静了,一阵脚步声在过道响起,越来越近,细细听起,便会感受到这脚步的慌乱。门突然开了,把大太太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慕岩皓,只见他在这寒冷的冬日依旧是大汗淋漓,便知他的慌张与不安。 大太太立刻眼泪盈眶,起身不住地朝他狠狠打了几下,道:“楚佳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出去啊,你还我的孙子,还我的孙子。” 慕岩皓听后,跪在地上,道:“母亲,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在楚佳怀孕后出去鬼混。” 大太太痛苦道:“你虽是我的侄儿,但更是我的女婿,我把楚佳给你并不是让你这么糟蹋她的。” 慕岩皓点头道:“您说的对,我就是一混蛋,我不该把她一人丢在家中,今日我在家想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来面对您。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慰楚佳,等她醒后我会弥补她,会负荆请罪,会好好照顾她,请您相信我。” 大太太坐在沙发上,道:“起来吧。”看到他站起身继续道:“刚刚是妈太激动了,不应该把责任全推给你,我也有错,我也有错啊。” 慕岩皓走到大太太身边,安慰道:“您没有错,是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见这个孩子,唉,楚佳怎么样了?” 大太太拿出衣内的手绢不停拭泪,道:“她的伤口已经无碍了,由于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中。” 慕岩皓听后,轻轻走到楚佳的病床边,看到她苍白的面孔,心里隐隐作痛,慢慢握起她的手靠在唇边,无意中看到手腕上的白色纱布,隐隐泛着鲜红,眼泪便不自主的流了出来,害怕被屋内的大太太发现,赶忙背着她迅速拭去,楚佳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眼皮开始不停动起,不久,便挣扎地睁开双眼,呆呆着望着白花花的房顶。 慕岩皓看到楚佳已经苏醒,急忙喊过大太太,两人围在她的身边,静静地望着她,谁都不敢先打破这种宁静,岩皓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便狠狠心咬咬牙,道:“楚佳,你现在感觉如何?”看到她没有反应,依旧不停地与她说话,可是就这么几分钟过去了,她依旧是一言不发,岩皓立马把她生生拽起来,狠狠地摇晃着她,怒道:“慕楚佳,你给我有点骨气!不就是个孩子吗?这么点挫折你就经不起了!还给我闹自杀!你给我醒醒!快!说话!”楚佳任他疯狂地摇晃也不肯多说一句,只是眼泪就像线一般越来越长。 一旁的大太太看不下去,制止住岩皓,道:“不准你这样对我的女儿,你给我出去,我和楚佳现在都不想看到你。”岩皓失望地慢慢向外走,还不住的回头,希望她两个人能够喊住他,可是,直到他走到门口,看到屋里的那两个人只是互相望着,完全没有要留住他的意思,便轻轻叹了口气,关门在过道中等候。 大太太看到岩皓离去,便微笑的拿起苹果,道:“楚佳,你从昨晚就没有吃东西了,饿不饿?妈妈给你削个苹果吃好不好?”说完拿起刀子,慢慢地削了起来,而楚佳依旧是一言不发,傻傻地望着房顶。 大太太语重心长道:“楚佳,妈妈很了解你的心情,并不想强迫你现在就振作起来,这样不免会让人感到太无情无义了,可是,难过归难过,你不能这么虐待自己,孩子没有了我们都很伤心,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日子也还要一天天过,仅仅只是这样你便放弃了生命,那以后你该如何是好?” 大太太静静地等待楚佳的开口,可是静静地等了许久,依旧是没有回应,只能边削边苹果继续道:“你肯定也很清楚,妈妈曾经也是无法生育,因此才收养了你,你看,妈妈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也许是老天看到妈妈很坚强,才菩萨心肠的赐给我了夕美,所以,你也要坚强,只有振作起来,坚强地面对未来,老天才会怜惜你,才会眷顾你,才会给你所要的,所想的,所念的。相信妈妈,你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美丽的孩子。如果是男孩,他会像岩皓一样文质彬彬,如果是女孩,她会如你一般倾国倾城。” 大太太看到楚佳貌似有些动心,嘴巴开始想要张开,继续道:“楚佳,如果你相信妈妈,你相信你自己以后会有孩子,你对自己有信心,那你现在就告诉我。” 楚佳流着眼泪,轻轻道:“妈妈,我要像你一样坚强。”大太太听到她这么坚定的话语,放下手中的苹果,激动地与她抱在一起,守在门外的岩皓也激动的眼泪直流,顺着墙面缓缓蹲了下来,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 第四十九章 收拾行李 在上海这座繁华富有的城市,到处都是热闹非凡,仿佛没有忧愁与安静,或许整个城市中也就只有舒展一人郁郁寡欢、愁云密布,他慢慢擦拭着办公桌,归整着桌上的文件。等全部收拾好后便点了根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思,他的思绪就如这手上的烟,烟熏缭绕,找不到头绪,摸不到想法,整个房间内静静地,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只有这空气中的烟雾使得房间有一点点生气。身穿白色呢绒大衣的欧阳旖旎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舒展忧愁地坐在沙发上,便惦着脚尖,轻轻走到他身旁笑道:“展哥。” 舒展依旧很沉稳地抬起头,没有惊吓更没有惊喜,冷冰冰道:“你怎么来了?” 旖旎愉悦地拉起舒展,深情地望着他,道:“展哥,你这是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说完便紧紧抱住了他。舒展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中突然浮现出夕美俏丽的身影,顿时陷入了幻觉之中,伸出手慢慢地搂住了她,这是旖旎第一次如此温馨地感受到了舒展的怀抱,静静地陶醉其中,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金宏凯把夕美送回到慕家,宏凯很害怕舒展的离去会打击到她,一刻都不敢使自己的视线离开她,直到看见她走进了家门,才敢放心的离去。夕美插上卧室的门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上海的行装。由于害怕家人闯进来阻止她,便提高了警惕,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一阵敲门声,夕美慌忙地把行李箱藏到了衣橱中,紧张道:“谁啊?”打开门一看是乔言,顿时放心道:“是你啊,吓死我了,快进来。” 乔言笑着走进来,道:“做什么坏事呢?还插着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在和舒展通电话?快说。” 夕美谨慎地看看门外,确认没人后又把门重新插了起来,继续收拾东西,道:“我明日要去趟上海,你千万别对家人乱说,我不打算告诉他们。” 乔言听后,眼睛瞪得圆圆地,惊讶道:“去上海?为什么?是不是要和舒展私奔?” 夕美皱眉道:“和你说正事呢,别开我玩笑,舒展误会我了,以为我和唐力定了婚,便一个人跑去了上海,我只是想去和他解释清楚。” 乔言疑惑道:“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大伯母告诉他的?” 夕美撅着嘴巴,生气道:“天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不过我与他已经相处如此久了他居然还是不信任我,一想想就对他很失望。”说完把手中的衣服狠狠摔在了床上,用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与伤心。 乔言拿起那衣服,重新递到她的手中,笑着打趣道:“失望?那你还去找他,直接放弃他算了,我看唐力人不错,你和他就凑合凑合吧。” 夕美娇嗔道:“你净拿我开玩笑,失望归失望,我依旧很爱很爱他,无法失去他,你可千万别对别人乱说。” 乔言笑道:“那是当然,为了四姐的终身幸福我就封口。”说完对夕美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不知为何,夕美突然想到了楚佳,遗憾道:“你昨晚去哪了?三嫂的孩子没了。” 乔言道:“回来就听说了,唉,真是很遗憾,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件事她肯定一时无法接受。” 夕美叹气道:“是啊,我回家前她还在昏迷当中,都已经一天了,也不知道医院的情形如何。” 乔言坚定道:“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能坚强地面对,我们要对三嫂有信心,这个孩子与我们家无缘,也好,既然无缘这样便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一定要替我保密。” 夕美点头道:“没问题,什么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乔言听到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地对着夕美耳边轻声道:“我前天晚上遇到了相老师,他受了枪伤。” 夕美惊讶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件事,惊讶道:“他是如何受伤的?现在情形如何?” 乔言笑道:“你放心,现在已经好多了。”夕美听后舒了一口气,用微笑地眼睛望着她,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照顾他?难道你对他?” 乔言直言不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见到他就很不自在,心还乱跳,估计我是喜欢上他了。”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夕美看到她这样,便知她动了情,笑道:“他人很不错,你们好好发展一下吧,只是,他是如何受伤的?平日里他这么的平易近人,怎会树敌?而且还严重到要伤害他。”乔言附在夕美耳边小声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她,夕美惊道:“他是那边的人,和他在一起你会不会有危险?还是小心点的好。” 乔言示意她小声道:“小声点,别被家里人听到,你放心好了,不会的,而且我曾经给你说过我也想和他一样,成为革命者。” 夕美轻轻拍了拍乔言的肩膀,劝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说家人不同意,我也不会支持的,太危险了,那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并且现在时局这么差,社会这么乱,到处都在打仗,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不要去想这些了,也不要参与这件事了。” 乔言看了看夕美坚定的眼神,只得违心道:“那好吧,让我再考虑考虑。”可心里很对不起夕美,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也不可能回头。腹内怀了孩子,真要是留在家中,只能等着嫁给金宏凯,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况且她现在心有所属,道路对她来说只有一条,只能一股脑走到黑,不管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夕美听到她会认真考虑,便放下心来,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笑道:“那就好,千万不要做傻事,说到底还是性命最重要。来,帮我整理一下衣服,你说我是带几件去呢?” 乔言在一堆衣服中挑出来两件递给了她,笑道:“不用太多,反正你就在上海呆几日,这两件都装上,我一直觉得你穿这两身特别的美,舒展看到绝对会心动的。” 夕美突然心里空落落地,很是惆怅,忧愁道:“五妹,我好担心,我好害怕,总感觉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很不安,而且万一舒展不愿见我我该怎么办?” 乔言安慰道:“不必想这么多,我相信舒展依旧很爱你,不会不见你的,你只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地站在他面前就可以了,总之,幸福要自己争取,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缩,要牢牢地掌握住自己的幸福与爱情。如果不是因为相奕的事情,或许我还可以陪你一起到上海走一遭。” 夕美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相奕,也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傍晚,天已经暗了下来。卫磊和卫探盈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卫磊先去了上房看望了两位老人,留探盈一人在房内,龟田香子得到消息后立刻走到探盈卧室,母女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香子流泪道:“乖女儿你总算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啊,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瘦了,但比以前更漂亮了。” 探盈笑道:“妈,您别哭,我这不是都回来了嘛,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是王妃的第一候选人,说白了王妃就是我,等到明年开春我就要出嫁了,妈,跟我一起去东北好吗?” 香子激动地不停点头,道:“好好,妈妈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说完,这母女俩又抱成了一团,卫磊站在门口清磕了一声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几百年没见了,探盈,外婆说想你了,你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去上房看看吧。” 探盈望着香子,香子擦了擦眼泪道:“去吧,晚上我们再好好的聊聊。” 卫磊见探盈走远后,道:“探盈都告诉你了吧。”看到香子点点头,便继续道:“在我没给家里交代前千万别乱说,这个可不是什么小事,三言两语是很难说清楚的。” 香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怎会不清楚这件事的轻重,便道:“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的,只是你打算如何给上房交代?” 卫磊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自在地惦着脚,点了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眼睛迷离道:“这个得让我好好想想,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好不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们搞定。” 这时,慕慧笑着悠闲地走进来,道:“呦,回来了,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好让下人去接你。” 卫磊搂着慕慧与香子笑道:“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慕慧摆脱掉卫磊,笑道:“别这么老不正经的,快去吃饭吧,香子,你也一起过来,一家人聚一聚。”说完,友好地拉着香子的手向自己房间走去,卫磊弹掉身上的烟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吩咐使女去上房通知探盈一起来用晚膳。 ------------ 第五十章 回国 晚饭时间,北平城内依旧是很热闹,电灯早早的就亮了起来,烘托出北平古都了繁华。在小餐馆的一角,程幻芝用餐过后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对坐在对面的金宏凯道:“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在慕家就是一奴隶,现在搞的连奴隶都快做不成了,哎,我心里的苦也只能向你诉说,除了你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尤其是慕家的人,都在骗我。” 金宏凯放下筷子,安慰她道:“表姐,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家对你也很不错,长辈看重你,晚辈尊敬你,你就知足吧,你看看我,年纪不小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幻芝笑道:“孤家寡人?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这么说,难道你想学你姐夫?周围都是些野花狐狸精的,现在还要再娶一房来气我。”说完,便是一肚子火气。 金宏凯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夫想添房?慕爷爷他们知道吗?” 幻芝听到慕家人更是上火,道:“当然知道,否则他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他这样肯定和慕老太爷脱不了干系。唉,要怪就怪我这肚子不争气,如果我能像楚佳一样怀子,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欺负我。” 宏凯劝道:“表姐,这种事不能急,要慢慢来,不管姐夫娶几房你依旧是正室,而且慕爷爷他们会罩着你的,别这么悲观,这不,楚佳姐的孩子不也没有保住嘛,那你还在羡慕什么。” 幻芝听到楚佳,真是嫉妒不是,不嫉妒也不是,虽说孩子没有保住,但至少还在肚中呆了几月,可是她自己,却连这种机会都没有,叹气道:“就怕那个女人又抢先怀上,那我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宏凯道:“那可不一定,你一定要往好的方面想,万一她也怀不上就代表是姐夫不行,别人也就不会迁怒于你。” 幻芝冷笑了一声,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道:“现在也就剩你这么安慰我了,你现在怎么样?打算放弃夕美?” 宏凯脑中浮现出昨日夕美追火车的情形,感受到了她对舒展的真爱,只能无奈道:“放弃又怎样,不放弃又怎样?现在都已经向乔言求完婚了,总不能再解除婚约吧,而且夕美根本就看不上我,心里只有那个舒展。” 幻芝笑道:“咱们不愧为姐弟,都是一样的命苦,上辈子不知和慕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辈子需要我们偿还。” 金宏凯沉思道:“或许是吧,我现在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想再生波澜,表姐,我知道你很好强,但有些事情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到最后失败的还是自己。” 幻芝起身道:“不,我要争取扭转自己的命运。”说完提包离去,留下一脸失落的宏凯。 清晨,夕美早早起来,在大厅内提心吊胆的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看到她要离开,等到使女小翠收拾完茶几离去后,便慌张地提了箱子走出了家门,乔言远远的看到夕美的背影,不住地叹气,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小宝贝,你知不知道你的诞生会给妈妈带来多大的灾难。” 小翠无意中听到这些话,很是不解,走上前笑道:“五小姐好,今日起来的好早,用不用我去后面给您准备早餐。” 乔言一惊,道:“不用了,你去忙吧。”说完立刻也慌忙地出了门,小翠望着她不住的皱眉,她刚刚那些话在脑中不停地播放,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需不需要向上禀报,只能叹气道:“算了,这都是小姐们的私事,我只是个下人,没资格弄清楚这些。” 火车站内,夕美孤独地坐在火车上,看着站台上人来人往,内心突然有点发怵,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独自出行,难免要提高警惕,可她不知道,此时已经有几双眼睛盯上了她,她突然感觉肚子已经唱空城计了,拿起准备好的糕点,很不好意思的慢慢吃着,心里还不住念道:舒展,今日为了你打破了我好多第一次,第一次独自一人坐车,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饭,但为了你,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就在夕美沉思时,一男子在拥挤的人流中倒向她,夕美猛一惊,男子赶紧站好道歉,夕美只能友好的笑了笑,望着男人下了车,就在火车开启时,夕美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小包被打开,顿时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东西,看到自己的钱不翼而飞内心很是焦虑,突然想到了方才那陌生男子,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能小声自我安慰道:“还好身上还有些零钱,我真是笨极了。” 对过抱孩子的妇女看到,询问道:“小姑娘,你怎么哭了?是第一次离开家吧,习惯就好。”说完递过来一个粗布方巾,夕美强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了,谢谢,我有。”说完赶紧掏出自己的丝巾拭去眼泪。 妇女道:“一看就是大家小姐,怎么一个人出远门?家里人放心吗?” 夕美因为刚才那一幕心里更加警惕,小声道:“我去上海办点事。” 妇女笑道:“一个人出门在外很不方便,一会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咱俩就做个伴吧。”这时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妇女赶忙哄着他,等到孩子安静下来,夕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带孩子出远门?不怕麻烦吗?” 妇女叹气道:“孩他爹在上海做些小本生意,一年也就见那么几次,他亏了本后便更不愿意回北平了,没办法,总不能孩子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吧,只能我和孩子去找他。” 夕美看到妇女如此信任她,居然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顿时放下心来,笑道:“你对上海熟吗?我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去,有些道路不是很清楚。” 妇女皱眉道:“我也不大清楚,要不等会你跟着我去见我丈夫,让他给你带路。” 夕美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你饿不饿?我这儿有点小点心。”说完便把糕点递给她,妇女毫不客气的笑着拿了点递到孩子手中,道:“谢谢了。” 深冬,凄冷而又悲凉,大雁早已南去,去寻找温暖与光明,落叶飘零仿佛告知人们落叶要归根,是的,落叶归根,卫瑜雪结束了国外留学的日子,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慕家大门洞开,一抬眼便看到了高大的楼房,驻足凝望,寻找那个属于自己的象牙塔,想念里面柔软的床、梳妆台等一切的一切,在几个月前的那个房间里,母亲为自己梳妆,妹妹们叫自己玩耍,严厉的爷爷命令自己练字,过去的种种在脑海中过着电影。或许自己也是很喜欢国外的生活,美丽的和服、鲜嫩的生鱼片、淡淡的清酒,但在故乡面前永远是那么不起眼,永远的退居第二。怀揣着喜悦去见亲人,没有经历的人是不会理解她的感受,她喜悦中的顾虑,向往中的担心,只因为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回来的消息没有告知家里任何一人,为的就是给他们惊喜。她害怕哭泣,害怕那种离别的哭,但她现在更害怕激动的哭,她知道自己进了家门后会哭,看到亲人们更会哭,所有的委屈与寂寞将会跟随眼泪一起倒出。门差看到了瑜雪,惊住了,瑜雪微笑的走上前道:“柴叔,最近可好?” 柴叔小跑过来道:“卫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好让小的们去车站迎接,我马上进去通报。”说完跑开了,瑜雪满怀激动的走在鹅卵石小路上,家人听到消息纷纷出来迎接,激动地和每个人拥抱,唯独没见夕美和乔言,道:“夕美和乔言呢?” 慕德芃道:“估计又出去混了,以前也就乔言一个,最近夕美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出去。” 慕老太太笑道:“累不累?回房间好好休息,到晚上就见到她俩了,她俩也不知道你今日回来,要是你提前说她们绝对哪都不去,专门跑到车站候着。” 慕慧埋怨道:“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早知道你回来就让肖升去接你了。” 瑜雪拉着慕慧的手道:“我这不就是怕麻烦吗?行李也不多,何必去接我,而且我都这么大了,该独立了,哎?欣雅姐呢?她是不是在楼上?” 慕老太太道:“她在房间,这孩子老实,整日窝在房里不出来,也只有上午的时候偶尔陪我念念经。” 瑜雪笑道:“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不过不太多,现在抵制日货我也不敢多买,到晚上我分好类亲自给大家一一送去。” 慕老太太笑道:“就让丫头们送吧,你好好休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别再折腾了。” 瑜雪道:“奶奶,我知道,您放心好了,我现在精神很好,一点都不累。” 慕慧拉着瑜雪的手,心疼道:“听奶奶的,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乖。” 瑜雪只得点头道:“那好吧,我现在先回房了,晚上见。”说完便跑上了楼,使女们也紧跟着把她的行李送了上去。 ------------ 第五十一章 歌曲 乔言心事重重的呆呆地坐在相奕的面前,相奕默默地望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答案,两人就这样呆坐了许久,乔言似乎觉察到,立刻回过神,继续低头削着苹果,相奕关心道:“削着苹果还走神,不怕削到手吗?” 乔言手里拿着苹果,笑道:“我哪走神?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相奕道:“是烦心事吧,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减轻你的烦恼。” 乔言咬咬嘴唇,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决定以后再坦白,道:“也不是什么烦心事,以后再告诉你吧,你现在的最大任务就是养好伤,对了,有些事我想问你,可不知该如何问起。” 相奕笑道:“问就是,没关系。” 乔言警惕地小声问道:“你是不是那边的人?” 相奕一愣,微笑道:“那边是哪边?” 乔言把苹果和刀放在了桌上,急道:“那边就是那边,难道你还想逼我说的这么清楚。” 相奕顿时放声大笑,但是由于动作过大,肌肉拉扯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涌上眉梢,不停咳嗽起来,乔言着急地拍着他的后背,娇嗔道:“这有什么可笑的,看看,伤口开始疼了吧,快躺好,伤口别裂开了。” 相奕在乔言的帮助下躺好,稍微休息了一下,等到疼痛渐渐消去,才开口笑道:“这就是我笑你的报应,其实你的想法我知道,今儿一大早张大哥他们也都已经告诉我了,但是还要经过层层考察,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只要迈出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这是一条不归路。” 乔言皱眉道:“放心好了,我想的很清楚,只是为什么还要考察?”说完重新拿起了苹果继续削了起来。 相奕淡定道:“这是组织设计的一道程序,和我们在一起会很艰苦,你是千金小姐,就怕你到时候受不了,而且这不是简简单单地问题,我劝你还是深思熟虑。” 乔言听后顿时笑道:“你小看我?我从小就没把我自己当成什么千金小姐,并且慕家有钱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另外,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这条路可以走,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相奕很不理解,皱眉道:“怎么会没有退路?这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我吗?或许我分析完你就能看清楚,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会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 乔言叹气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不如这样,我们定个约定,等到你痊愈后我把我的心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你也要同意我这个请求,如何?” 相奕点头笑道:“好,正好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再认真考虑考虑。” 乔言点头微笑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约定,为了这个约定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相奕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道:“放心,我身体硬着呢,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乔言递过来削好的苹果道:“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离去。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整个城市阴沉沉地,让人快要窒息,就像乔言此刻的心情一般,乔言每次照顾完相奕之后,总是郁郁寡欢,她不知该如何对相奕表白心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她与金宏凯之间的故事,不知该如何能使他接受她。每天见到他,心里对他的爱意便会增加几分,忧愁也会随之增加。 乔言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着,她开始不喜欢坐车,只喜欢慢慢行走,她觉得只有那样,才能减少自己的痛苦,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缓解自己的心情,不至于让家人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在家人的眼中,乔言一直是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经过金宏凯事件后,家人本身就觉得她变了,变的有心事了。自从乔言发现家人看她的眼神改变后,便开始努力的克制自己的郁闷与伤痛,不敢透露出一丝不愉快,免得更加引起家人的注意,对以后逃走进行阻碍。 乔言站在家门口,迟迟不想进入,现在对她来说,家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她生活在这里不敢大声说话,只得轻轻呼吸,不仅如此,她还要面对几个月后嫁给金宏凯这种令人悲痛的事情。她心里清楚,金宏凯是个好人,不论是相貌学识事业,在北平城内绝对是凤毛麟角。或许每个女孩子碰到他都会倾心,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轻声道:“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夕美与我对他毫不动心吧。”说完,不知为何开始对金宏凯抱有深深地歉意。 金宏凯这个人,从小与她、夕美、瑜雪玩到大,一直守护在她们身边,只要一起玩耍,从来不肯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与委屈。只是这些年,她们却疏远了,或许是因为长大了,也或许是因为怕大家尴尬。如果自己以后真的嫁给他,很难想象以后的生活,因此,逃婚依旧深深地刻在乔言的心中与脑海中。 柴叔看到乔言久久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便小跑过来,道:“五小姐,您这是要回去还是打算出门?用不用给您叫车。” 一直在深思地乔言被他的一句话惊扰,身体轻微一颤,笑道:“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说完,便沉重的往家里走去,柴叔看到她进屋,便回到了小屋内,继续看着大门,为慕公馆的安全尽心尽力。 乔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在过道内走着,远远听到有人在唱着歌曲,便皱着眉头细细听起来,那歌声唱道:“さくらさくら,弥生の空は见渡すかぎり,霞か云か匂いぞ出ずるいざや,いざや见にゆかん,さくらさくら,野山も里も见わたす限り,かすみか云か朝日ににおう,さくらさくら花ざかり。”乔言虽然听不懂,但她知道是首日本歌曲,不知为何,心里冒出了团团火焰,烧的她难受至极,也许,她是因为和相奕呆在一起久了的原因,爱国情绪极其高涨。 乔言仔细地思索着歌曲传来的方向,慢慢地寻找着,走到卫探盈的房间门口,印证了她心里的猜疑,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家中能唱这首歌的也就只有龟田香子与卫探盈。 乔言在探盈门前驻足聆听,心中怒火越来越旺,忍不住便推门而入,把屋内跳舞的探盈一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乔言上去就是一巴掌,探盈傻傻地愣在那里,本能地用手捂住了通红的脸,里屋的香子听到声音,慌张地走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形,心中便清楚了,无奈,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自己也无法插足,只得退回屋内,认真听着她俩的动静,生怕出什么意外。 乔言怒道:“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东三省被日本吞食!你还有心思去唱他们的歌曲!真是令人感到耻辱!” 探盈被乔言的一巴掌打的脑中嗡嗡作响,许久才反应回来,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眼中闪现出愤怒,上去就想甩乔言一巴掌,乔言看到,迅速抓住她挥起的手臂,狠狠地一推她,道:“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中国人,我也懒得和你这种没有民主意识的人废话。”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探盈刚想追出去便被跑出的香子抱住,她摆脱不了,只得对着门大喊:“你凭什么打我!你给我回来!”香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望着挣扎地探盈道:“探盈,别喊了,快住嘴。” 探盈听后,委屈的抱住香子,眼泪直流,道:“妈,我们回日本吧,不,我们去东北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香子安慰道:“好好,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就走,不过,在走之前你千万别再闹事了。” 探盈愤怒的松开香子,道:“我闹事?刚刚明明是她。” 香子拉着探盈的手,道:“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身为日本人,绝对不能乱说话,否则,将会引出麻烦,到时便不可收拾,经过这一次你应该明白,现在大家听到日本人便愤怒不止,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妙。”探盈听过她的话,在心里认真琢磨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便欣然的点头同意了,走回自己的卧室,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想到刚刚的事便依旧愤怒,但又想到选妃之事,便喜上眉梢。 (【注】“さくらさくら,弥生の空は见渡すかぎり,霞か云か匂いぞ出ずるいざや,いざや见にゆかん,さくらさくら,野山も里も见わたす限り,かすみか云か朝日ににおう,さくらさくら花ざかり”是日本民歌《樱花》,中文歌词为:樱花啊!樱花啊!暮春时节天将晓,霞光照眼花英笑,万里长空白云起,美丽芬芳任风飘。去看花!去看花!看花要趁早。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美如画。快来呀,快来呀,一同去赏花。) ------------ 第五十二章 受骗 火车慢慢驶进了上海站,夕美跟随妇女下了火车,抬头看到上海站的牌子顿时叹了口气,内心很是复杂,既有马上看到舒展的喜悦,也有面对新环境的紧张,这些都使它倍感矛盾,便望着妇女笑道:“我们终于安全到达了。” 妇女抱着孩子笑道:“小姐,不如这样好了,你先随我回家,等我把孩子留在家中后再陪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夕美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谢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妇女道:“不用客气,我们赶紧走吧。”夕美提着行李跟在妇女身后一起离开了车站。两人来到了一个非常拥挤的弄堂里,妇女让夕美进卧室休息一下,夕美此刻非常希望能够快些见到舒展,并无心去休息,道:“没事,不用休息了,我不累,我们还是直接去吧。” 妇女把孩子放在沙发上,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恐怕还得等会,等我丈夫回来把孩子交给他我们才能去,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啊。” 夕美为难道:“这,好吧。” 妇女道:“我们屋子比较小,您还是进卧室躺躺吧,如果不累,靠着床坐着休息一下也好。”夕美点点头走进了卧室,就在此时,妇女赶紧锁上门,夕美惊道:“你为何把门锁上了?快点开门放我出去啊!” 妇女道:“不好意思小姐,您就好好在里面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夕美哪里会听她的,一个劲儿的敲门喊救命,可惜外面很吵杂,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喊。一直到了晚上,没有喝水也没吃饭,夕美实在是没有了体力,只能愣愣的缩在床边,默默地哭泣,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回来,夕美立刻狼狈的跑到门前听着外面的声音,妇女道:“我又带来一个女的,那小模样真是不错,明日晚上咱们去翠楼,我估摸着这回咱们赚大了。” 男人道:“真的?她在哪?我看看。” 妇女道:“别看了,在卧室呢,喊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你就别再招惹她了。” 男人道:“也好,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 夕美听到外面一阵杂乱声后立刻安静了下来。便失落地走到窗户旁,使劲地晃了晃,发现锁住了,静下来自己想了想:反正这是二楼,也不是很高,不如我爬下去得了,拼这一次,能活下来是我幸运,如果万一不幸,至少比卖到那种地方强,死也得死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夕美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利器能够把窗户弄开,只有一个凳子,夕美思考了一下,拿起床上的被子包住了凳子,抱着凳子朝窗户砸去,可是因为害怕吵醒外面的两人,不敢去使劲,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砸开,夕美咬了咬嘴唇,拼了命一样使劲砸了一下,终于,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夕美深吸了一口气,便从窗户爬了出去,在窗外,夕美低头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脸冒冷汗,手脚开始哆嗦起来,便自我鼓励道:“慕夕美,你千万别怕,加油,一定可以的。” 夕美咬紧牙关,哆哆嗦嗦地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下爬,好不容易爬的了一半,由于天色太黑看不清楚,手便抓了个空,身体便开始垂直下落,夕美反应迅速的赶紧抓住,胳膊便狠狠拉了一下,虽然疼痛但保住了性命,夕美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便继续往下挪动,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的,等到双脚站在平地的时候,夕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着地了,不由地笑了笑,抬头望了望窗户,赶紧走开了。 夕美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漫天繁星映在她含满泪水的双眼中,自己真的是害怕极了,到处都是这么的陌生,看到前面有一稻草堆,夕美赶紧走了过去,躲在稻草堆中等待着天亮。 此时,舒展趴在办公桌上,在暗黄的灯光下看着夕美的照片,内心很难过也很纠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真的希望现在的这一切不是真的,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紧紧的闭了一下双眼,期待睁开眼能看到自己还在和夕美吃饭,可是一切都让人这么的失望,环顾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我还想这些做什么?希望夕美以后会幸福,或许上天知道我不会带给她幸福才让我失去她吧,她是个美好的女孩,不应该和我在一起的。” 夜已深了,到处都飘散着雪花,像一个个精灵一般,翩翩起舞,晶莹剔透。慕岩皓静静地走在街道上,一股股冷气使他不禁紧了紧衣领,对着双手不停地哈着热气。他眼睛深邃,经过这些天的劳累,脸上透露着一丝丝倦意。现在早已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可他却不知该往哪去,或许只有这时才是自己最放松的时候,没有人埋怨,没有人安慰,静静地,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走着。偶尔也会碰到许多如他一般孤单的人,便会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这几日,楚佳虽说已经恢复,但只是身体上的,她的心依旧是伤痕累累,不堪入目。每当岩皓看到她满脸伤感,心情便更加烦躁不安,而且久久不能发泄出来,只能任烦恼慢慢堆积,他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某天他强忍不住,顿时间便火山喷发。 为了不使自己更加伤感,他必须在这时解脱,去找人诉说心中的苦闷。他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欧阳公馆门口,慢慢走上前去,用手指去触碰了一下冰冷的门铃,不多时,门便开了,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了欧阳家温暖的房间。 欧阳传荣得知慕岩皓的到来,急匆匆地下楼来迎接,笑道:“三爷如此晚还光临寒舍,想必必有一些烦闷之事需要倾诉。” 慕岩皓慵懒地往沙发上一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积雪,叹气道:“知我者唯有欧阳先生也。” 欧阳传荣微笑的命令使女端来一杯咖啡,道:“尝尝看,美国咖啡,试试合不合口味。”慕岩皓端着杯子,又陷入沉思当中,欧阳继续道:“最近的事我也倒是听说了一些,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你还是要坚强的去面对。” 慕岩皓回过神,郁闷道:“我倒是无所谓,不就是个孩子嘛,只是内人依旧对这事耿耿于怀,难于排解,整日生活在忧愁当中,使得我也不得不难过。” 欧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三少奶奶一定会恢复。” 慕岩皓笑道:“但愿如你所说吧,这也是我所期望的,说句心里话,我对孩子到还真是不那么上心,有没有对我来说是很无所谓,我现在所需要的是事业,是一个健康的太太,只要她能恢复好心态,以后领养一个便是。” 欧阳笑道:“真是没想到三爷竟如此的豁达,或许是因为三爷太年轻,也或许是因为刚新婚,不过,三爷,我希望您以后千万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既然这样说了,以后万一想要孩子你可就难做人了。” 慕岩皓点头,道:“欧阳先生说的很是有道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人便带了两位年轻的先生走了进来。欧阳看到来人便起身笑道:“原来是肥田君,快快请坐。” 略有些肥胖的肥田坐在沙发上,和他一起进来的欧阳瑾钧笑道:“父亲,肥田君说最近他们从英国请来了一支球队到上海,与日本的一支年轻的球队进行比赛,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肥田君笑道:“不知欧阳先生有没有这个兴趣。”说完转头看了一下慕岩皓,继续笑道:“这位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欧阳传荣急忙介绍道:“这位是慕德芃之孙,慕家三少爷,这位是我的朋友肥田君。” 慕岩皓笑道:“肥田君,你好,你刚刚所说的赌球我是非常有兴趣,不过,这个输赢一看便知,英国队是一支专业队伍,而日本队仅仅只是玩票性质,没有可比性啊。” 肥田摇头道:“三少爷所说我并不赞同,专业与非专业并不能决定胜负,既然您有兴致,不如我们一起赌一把。” 慕岩皓心想可以借着这次绝对胜利的赌局来排解心中的苦恼,便立刻回道;“好,我出五万赌英国队赢。” 肥田故意抬价道:“那我出十万。” 慕岩皓哪肯别人出价高过他,想也不想便道:“二十万。” 肥田用微笑地眼睛望着欧阳传荣与欧阳瑾均,继续道:“三十万,日本队。” 慕岩皓听后,身体微微一颤,明知自己再出下去会把纱厂毁掉依旧义无反顾道:“五十万,英国队。”说完,心里便开始底气不足,害怕价钱会继续攀升,可听到肥田也说出五十万时,心里的这块石头便落了地,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输。 肥田继续道:“很高兴能与慕家三少爷赌球,后日我们便可得知胜负。” 慕岩皓看了一眼钟表,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欧阳派了瑾钧去送他,自己便和肥田计谋着诡计。 ------------ 第五十三章 威胁 深夜,上海的天空群星璀璨,与整座城市闪烁的灯光融为一体,闪耀夺目。舒展静静地走在霓虹璀璨的街道上,没多久,一辆黑车汽车开到他的身旁,站在汽车两周的杀手下了车,其中一个礼貌地为他打开了车门,舒展一言不发地坐在车上,看到身旁的瑾钧,冰冷道:“任务是什么?” 欧阳瑾钧笑道:“你怎会知道有任务。” 舒展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依旧冷漠道:“没有任务你是不可能来上海的。” 欧阳瑾钧带上黑色礼帽,收起微笑,严肃道:“让那个裁判吹日本队赢。”舒展点点头,静静地坐在车上,望着街道上到处行走的人们,眼中透露出羡慕的目光。 他也想这么悠闲自在的走在街上,可无奈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从小就生活在刀枪剑影之中,总是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本以为遇到了夕美自己会改变,可万万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想到这里,舒展不禁的叹了口气,瑾钧望着他,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略有所思道:“夕美想到上海来找你。”舒展点点头依旧不说话,瑾钧看到他一言不发,本想再继续说,突然脑中浮现出舒启华与自己父亲的面孔,便决定不能让舒展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很快,汽车停到了宾馆门口,舒展戴好帽子,准备好自己的手枪,与瑾钧一起下了车。这次行动是在法租界,他们必须谨慎小心。与北平不同,在繁华的上海滩,不光有巡捕房,还到处都是帮派组织,他们一定在获取利益的同时保住性命。 舒展带领欧阳瑾钧与一群杀手闯进了宾馆,在一间房间门口站定,舒展对瑾钧摆摆手,瑾钧便轻轻叩了房门,听到里面有人用英文问是谁,便回复道:“客房服务。”不久,门便被打开,里面的人看到瑾钧的手枪顶在自己的额头上,顿时惊呆了,恐慌的问道:“你们是谁?” 舒展用手指擦拭着手枪,道:“我们进去说。”说完,一群人用手枪对准了那外国裁判往房间走,瑾钧示意让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他便乖乖地照做了。 舒展坐在了他的对面,冰冷道:“菲利普先生你好。” 菲利普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慌张的回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是在法租界,你们不能伤害我。” 舒展道:“我问你答,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安全。”菲利普听后立刻站起身来,身后所有的枪都随着他的身体抬起,他紧张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舒展示意了一下瑾钧,瑾钧便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等到电话接通后,便问道:“怎么样了?”听到那边说完,转头对菲利普道:“想必你很想知道电话那边你的夫人发生了什么。”说完,把电话递给了他,他慌慌张张地拿起话筒靠在耳边,面孔渐渐地露出惊恐之色,挂下电话后愤怒道:“你们快放了我的太太。” 舒展悠闲的坐在那里,仿佛事情不关己事、很是简单一般,道:“只要你配合,我们便会放了你夫人。”看到菲利普点头,便示意瑾钧,让他来继续询问,瑾钧坐在了菲利普的身旁,拿起他的手,不怀好意的笑道:“菲利普先生,你是不是用这只手吹哨?”看到菲利普只是点头回应,立刻怒道:“给我说话!” 菲利普被他这话一惊,紧张道:“是,是的。”瑾钧看到他如此的配合,便又露出他那迷人的微笑,他的微笑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让人心动,可是,在菲利普眼中那却是笑里藏刀,可怕的很。 这时,舒展起身在两人面前徘徊,道:“后日日本队与英国队的比赛,我们希望看到日本队赢。” 菲利普听到,立刻坚定地摇头,回答道:“no,不可以,我一定要公平公正。”坐在身旁的瑾钧听后,立马在衣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把菲利普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桌上,面露狠色,大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只手废掉,让你永远都退出裁判的位置。”说完便朝着手指狠狠地刺去,菲利普惊慌失措,不停地喊叫,那喊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瑾钧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菲利普顿时感到手指疼痛,不停的在抽搐,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现那柄尖锐的刀子插在自己的手掌旁边,紧紧贴着自己的手指,便知刚刚是因为恐慌而造成的幻觉,赶忙把手收回来,双手紧紧地合在一起,害怕再次出现刚刚之事,道:“好,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 瑾钧看到舒展满意的点点头,便对菲利普笑道:“这样就对了,早知如此,刚刚何必还受那么大的惊吓,后日,我们会一直收看这场比赛。”说完,便跟随舒展起身离开房间,菲利普冷静地思考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看到舒展与瑾钧正准备要上车,急忙拉住瑾钧,道:“你们快放了我太太。” 瑾钧一把甩开他的手,笑道:“比赛结束后,你太太会安全的回到你的身边。”说完便上了车,杀手们在车四周站好后,便开走了。 菲利普直到车消失在街头,才瘫在了地上,浑身冰冷起来。 北平的深夜很是寒冷,天空依旧飘着雪花。卫探盈紧张兮兮的偷偷溜出家门,上了一辆人力车,她以为自己行动足够谨慎令人发现不了,但这一切都被在院中的慕乔言看到了眼里,乔言自言自语道:“也是一个不听话的。”笑了笑回到了房间,惊奇地发现卫瑜雪坐在房内,瑜雪看到她惊讶的表情笑道:“怎么还是老样子,早出晚归的一点也闲不住,夕美呢?” 乔言揉了揉眼睛,等到确认自己没看错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一早便回来了,不想回房间便在院中欣赏了会儿雪景。” 瑜雪大笑道:“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还问真假,来,这是给你的礼物,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去夕美房间也没人,本以为你们在一起,看来是我错了,估计她这会儿是和舒展腻在一起,这两人看来发展的很不错,我去她房间等等吧。”乔言立刻着急地拉住了瑜雪,不让她出门,道:“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 瑜雪整整衣服重新坐下,微笑道:“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乔言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轻声道:“四姐今日不会回来了,她去了上海找舒展,这事儿家人都不知道,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瑜雪惊了一跳,埋怨道:“她一个人?你怎么能让她独自行动呢?万一出了事儿该如何是好?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一起吃错药了吗?疯了,我看你俩是疯了。”说完抱着胳膊在那生闷气。 乔言噘嘴道:“她和舒展之间出了点儿问题,舒展负气跑去了上海,四姐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也只能跟了去。” 瑜雪如坐针毡,心神不定,气道:“这也得给家人说啊,至少找个人陪她一起去,现在万一出了点问题是你负责还是谁负责?不行,我心里不安,这事儿必须得通知爷爷奶奶,赶紧派人把她找回来。” 乔言着急的拉住她,道:“瑜雪姐,千万别让上房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四姐和舒展还没有断,那她就完了。” 瑜雪眉头紧锁,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乔言把从瑜雪走后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详细的说了一遍,瑜雪道:“那该怎么办?我现在刚回家嫁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也抽不开身去上海,哎,反正必须找个人去找她。” 乔言道:“那我去?”瑜雪立刻否决道:“别,你去还不够麻烦的,指不定又闯出什么祸,还不如夕美一人安全。” 乔言道:“那让谁去?” 瑜雪认真思考了一番,道:“金宏凯知道这事吗?”乔言听到这个已经许久没有提起的名字,顿时愣住了,往事在脑中又重新放起了电影,瑜雪看她呆呆地不回复,轻轻拍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了?” 乔言立刻回过神道:“没什么没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让他去不好吧。” 瑜雪道:“我也知道不好,他毕竟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但现在只有他,两个哥哥我看都靠不住,二哥不行,三哥要照顾三嫂。” 乔言问道:“难道真让他去?他可是舒展的情敌啊。” 瑜雪叹气道:“只能这样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找他,不行,还是现在吧,这事可不能再拖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说完慌张地离去,乔言愁闷地自言自语道:“四姐啊,你可把我害苦喽,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哎!” ------------ 第五十四章 出院 夜总会里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大家都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歌女衣装艳丽、浓妆艳抹,在台上卖弄的风骚,大家在她的歌声中左右摇摆、轻轻挪步,贴身跳着舞步。卫探盈身穿晚礼服,打扮的很是俏丽,穿过舞动的人群走向中间的小桌旁,甜甜的笑道道:“七哥,钉子,大家最近还好吗?” 七哥抬头一看是探盈,高兴道:“原来是我们的卫大公主,怎么?现在终于忙完回来了?来,坐,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钉子看到七哥示意他让座,便站起身让探盈坐下,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卫小姐,请坐,服务员,再来一瓶威士忌。”探盈听后急忙阻止他,喊道:“等等,威士忌就免了,来一份冰激凌吧。”扭头对七哥他们解释道:“我刚刚回来没几日,现在太疲劳,还没有调理好身体,不太想喝酒。” 七哥道:“说这话就太扫兴了,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要喝。”说完又要叫服务生,探盈依旧进行阻止,皱眉道:“我今日真的不能喝,改天,改天我一定请大家,到时我们来个不醉不休,如何?” 钉子听到探盈的保证,笑道:“既然卫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哪敢不从,就下次吧,一言为定。” 七哥也只得叹气道:“看来也只能依着我们卫公主的意愿了。”探盈笑着给了他一记粉拳,道:“别这么说,放心好了,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要不就后天吧,免得你们说我赖账。” 七哥笑着搂住探盈的肩膀,道:“我们哪敢埋怨你呢,好,就后天,到时候我们到贵府去接你。”探盈害怕被家人看到,急忙交代他道:“到时候你们把车停到后门,千万别被我家人看到了。” 钉子笑道:“放心好了,七哥去你家那都很谨慎,生怕被你家人看到连累你。”这时,服务员端了冰激凌走过来,非常礼貌的说道:“请慢用。” 探盈笑道:“谢谢。”说完转头看到桌上堆放了如此多的酒,对七哥道:“要这么多酒你们能喝完吗?” 七哥笑道:“没问题,放心好了,等会我还有几个朋友要过来。”他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有人喊道:“老七。”七哥回头笑道:“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卫探盈卫小姐,这位是梁子,还有小庞。” 梁子看到卫探盈眼前一亮,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女孩,摩登又充满朝气,眼睛不自觉在她身上打量开来,一种想要侵犯她的想法便油然而生。探盈看到他眼睛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打量,便不好意思道:“你好。”说完向他伸出了手。 梁子依旧傻傻地望着她,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眼睛只直直的盯住她那细嫩雪白的手指,身旁的小庞看他没有反应,狠狠地用肘部戳了他,他便六神无主道:“你好,卫小姐。” 探盈点点头,内心对他产生了排斥感,但依旧礼貌道:“你好,既然你们是七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梁子笑道:“卫小姐真是豪爽,既然您这么说,那以后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立马就到。” 探盈听到他这么说,刚刚心中的排斥感便消失了,笑道:“嗯,好的,来,大家坐。”梁子和小庞让服务生搬来了两个座椅,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喝酒聊天。 清晨,太阳渐渐升起,金黄黄的一个熟透的蛋黄一般。由于时间过早,医院的人还寥寥无几,慕岩皓走在空荡荡的走廊内,脚步的回声在整个医院内回荡。经过昨晚的赌球,使他的心中开始兴奋起来,现在的他一脸喜悦,带着一定会赢的心态去看望慕楚佳。 除了赌球,今日还是楚佳出院的日子,这两件事情凑在一起,足以让岩皓兴奋地跳跃。他等不及家人,便提前来到了医院。 走进病房,看到楚佳已脱去了病号服,换上了一件鹅黄色旗袍,此时的她正在细心的收拾着行李准备等候家人接她出院,岩皓从她背后轻轻环抱住她的蛮腰,她的腰细如柳枝,很是勾人心魂。 岩皓附在她耳旁轻轻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家里人都还没有过来。” 楚佳自从失去了孩子,便沉默寡言,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更不愿意与慕岩皓亲近,她对自己不正常的心态心知肚明,想放开心扉重新开始,可就是难以做到,她轻轻甩开了岩皓的双臂,面无表情简单的道:“不了。” 岩皓看到她依旧如此,烦闷之感再次涌上心头,但经过楚佳多日反反复复对他的折磨,今日的岩皓已经习惯,并无表露出怒色,只是拿过楚佳手中的衣服替她整理着行李,道:“你去休息,我来整理。” 楚佳听话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望着眼前这个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她对不起岩皓,自从失去了孩子,她心里满是歉意,她知道岩皓嘴上所谓的不喜欢孩子完全都是安慰她,使她不那么伤心。如果岩皓能埋怨她几句,让她闹一番,或许她心里便会好一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心的歉意还说不出道不清。 慕岩皓把楚佳的衣服叠好放进了黑色箱子中,又把桌上没吃完的水果拿了起来,道:“你想吃水果吗?”看到楚佳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送给了医生与护士。当重新回到病房时,看到楚佳在默默流泪,便蹲在了楚佳面前,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为何又哭了。”说完便用手为她拭去了眼泪。 楚佳实在忍不住了,她也需要发泄,便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怨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愧疚?我愧对于你,愧对于全家,我无颜再去面对爷爷奶奶。” 岩皓站起身抱着楚佳,任她在自己的怀中挣扎,他了解她,他知道她也需要像自己一样发泄心中的不愉快。他虽面露沉静,但内心是狂热的,或许经过这次发泄,楚佳会重生,会重新坚强的站起来。 不久,楚佳便停止了哭闹,把头深深的埋入岩皓的怀中。这时的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否则便对不起家人,更对不起眼前的岩皓,她由心的露出笑容,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反复着念道这句话。岩皓轻轻用手抬起她那俊俏的小脸,看到久日未见的笑容,心中满是欢喜,也满是感恩,感谢上帝,感谢老天,感谢所有的一切。他慢慢探下头,将嘴唇深深地印在楚佳冰冷的唇上。 这时,幻芝推开了门,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放下了这几日的不安与担心。岩皓与楚佳听到动静,赶忙向门口望去,楚佳看到家人,不好意思地躲在岩皓的身后,岩皓笑道:“奶奶、妈、二哥二嫂、瑜雪,你们来了。” 幻芝扶了慕老太太与大太太一起走进来,身后的慕岩彬、卫瑜雪也随之进来,幻芝打趣道:“看来我们来的很不是时候,不如我们去门外躲一躲吧。”说完便装样子往外走。 岩皓搂着楚佳的肩膀,笑道:“二嫂净会拿我们作乐,二哥,你也来了。”看到岩彬点头,继续道:“早就听说瑜雪妹妹回来了,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望你,在日本生活的如何?怎么才短短几个月便回来了?” 瑜雪走到楚佳身旁,拉着她的手道:“日本倒是不错,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国家,因此便不敢多呆早早回了来,三嫂,看到你今日心情不错我便放心了,二嫂,你还说三嫂现在很难过,我倒是没有看出,倒是看见三哥与三嫂之间很是甜蜜。” 楚佳静静道:“你二嫂说的没错,前几日我很崩溃很难过,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还好有母亲与岩皓的鼓励与支持,谢谢你们。”说完起身深深的一鞠躬,大太太赶忙扶住她,欣慰道:“看到你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也就放心了,你身体还没有很好的恢复,不要做这么大的动作。” 慕老太太也是兴奋不已,道:“既然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就赶紧回家去吧,你爷爷在家等着你们。”说完,大家扶了楚佳拿了行李走出了医院,乘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北平的清晨真的很冷,好像整个城市都冻结了,没有一丝暖意。金宏凯走在空荡的街道上,不住地往上拽了拽大衣的领口,使自己能保有一点温暖。昨晚他接到了卫怡瑜的电话后,不敢怠慢,便早早的来到了火车站,看到去往上海的火车已经慢慢停了下来,急忙的上了车,希望能早些到达上海,早些找到夕美。 ------------ 第五十五章 上海相遇 躲在稻草堆中的夕美被冻醒,看了看已经天亮了,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后,便朝前方买包子的小贩走去,夕美微笑询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霞飞路怎么走啊?” 小贩手中拿着一笼包子放在客人面前,转身道:“从这里往西走,不过离这里很远的,我劝小姐还是坐人力车去。” 夕美听到很远,只得感激道:“谢谢,太谢谢你了。”说完夕美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可是,夕美东绕西绕地始终没有找到,很是失望,贴身的钱根本无法维持一天,想到这些双眼便含满泪花,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多使自己幻想和舒展重逢时美好温馨的景象。 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夕美这才意识到这一天就快要过去,肚子也开始不停地叫,夕美自言自语道:“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如买个饼省着点吃吧,加油,我一定能熬过去。” 在小贩那里买完之后,由于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出生于豪门,夕美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饼吃,于是把饼紧紧地撰在手中,慌张地去需找一个没人经过的地方,看到一家早已收摊的铺子,门口堆满桌椅板凳,夕美心想:我躲在这么一堆桌子下面估计没人能看到我,再用椅子挡挡肯定更隐蔽,不如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吧。 夕美趁路人没有注意赶紧紧张地躲了进去,等到情绪稳定下来,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拿起饼掰了三分之一,慢慢地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饼真是美味,以前从未发觉,估计是因为太饿了吧,吃完这三分之一,拿起剩下的刚想掰开继续吃,有个声音开始提醒她:不行,不能吃,明日还不知情况如何,万一还找不到舒展至少还有这些饼可以填一填肚子,不至于饿死。夕美狠下心来把饼收好,看见路上一对情侣经过,心里很是难过,咬了咬嘴唇,忍住了眼泪。 上海的冬天虽比不得北平,但也是非常的寒冷,金宏凯下了火车后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也不知夕美现在如何?如果能找到该如何是好?唉,算了,为了夕美,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我也心甘情愿。 金宏凯喊了一辆黄包车,开始从车站前的路慢慢找了起来。 “小姑娘,小姑娘,快醒醒。” 夕美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便挣扎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位大婶疑惑地看着她。 大婶好心地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儿睡了,我给你盛碗开水暖暖吧。”夕美刚想起身,便又倒了下来,幸好大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以至于没有摔跤,夕美有气无力道:“谢谢你。”大婶扶了夕美坐在凳子上,赶忙递来了水,夕美接过水,也不管水热不热大口喝起来,大婶道:“别急,慢点喝,别呛着。” 夕美喝完也忘记了淑女形象,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感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这碗水对我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大婶摆摆手,笑道:“什么雪啊炭啊的,我都听不懂,就是一碗开水罢了,姑娘,这么冷的天怎么在我家店门口睡着了?” 这时的夕美依旧没有任何防范意识,只是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便抽咽道:“看你是个大好人我就不瞒你了,我来上海是找人的,可是人没找到钱就被小偷偷了,并且差点被人给卖了。”说完,一滴晶莹的眼泪流了出来,赶忙用手指轻轻拭去。 大婶听后,叹气道:“唉,真是可怜,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夕美道:“霞飞路203号。” 大婶关心道:“还没吃早点吧,你的饼过了一晚都不能吃了,来,我给你盛一碗面,吃完才有力气去找人。” 夕美为难道:“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婶边盛边道:“吃吧,没关系的,不用你付钱,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你躲在我这里说明咱们有缘分。”说完把面放在了夕美面前。夕美依旧很为难,不好意思去吃,抬头看到大婶很关切的望向自己,又不好意不吃。大婶好像意识到夕美的为难,拿了筷子递给了她。夕美咬咬嘴唇接下筷子道:“谢谢你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夕美珍惜地慢慢吃着,她知道自己吃饱了这顿下次能吃饱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因此她每一口吃的都特别的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疏忽掉在桌上。 远处,金宏凯坐在人力车上对路上的行人细细观察,害怕错过了夕美,经过这个铺子时远远看到了她,可是,现在的她完全变了,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使他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夕美,金宏凯使劲揉揉眼睛,心想: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不是夕美?不管是不是先去问问。 金宏凯让人力车停了下来,走到了夕美身边道:“你好,请问你是慕夕美吗?”夕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惊讶地抬起头看到是金宏凯,激动地泪流满面,道:“凯哥,是你吗?你怎么会在上海?”金宏凯看到女孩的脸庞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难忘,忘我地把夕美紧紧抱住,夕美经过这几日的委屈后在看到亲人的一瞬间全都爆发了,泪止不住地流,浸湿了金宏凯的大衣。 过了很久,夕美情绪发泄完也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金宏凯道:“凯哥,你为何来到上海?”金宏凯捧起夕美的脸,温柔道:“因为你,你要来上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应该很清楚,只要你对我说我就一定会陪你来的,看看你现在,衣服都破了,还穿的这么单薄,这几日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夕美委屈道:“在火车上我遇到了小偷,除了随身携带的这一点点零钱其他全都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偏偏又遇到了一个拐卖女孩的,把我关起来要把我卖掉,还好我逃了出来。” 金宏凯心疼道:“还好还好,有惊无险,以后不许再独自行动了,听到了没有?”夕美点点头道:“你怎会知道我在上海?” 金宏凯道:“瑜雪回来了,还好她比较细心,担心你有危险所以赶紧打电话让我来,你和乔言真是太幼稚了。”夕美听到乔言,瞬时间冷静下来,把金宏凯的手从脸庞拿开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让舒展误会了,我是来给他解释的。” 金宏凯听到舒展的名字本身就很是吃醋,现在看到眼前的夕美被他折磨的如此狼狈,怒道:“他这么不信任你你还想他做什么!他不配!夕美,跟我回北平吧,忘了他。” 夕美皱眉道:“你不能这么说他,不管他怎样我都爱他,不离不弃,如果你再这么说就请你离开,我一个人去找他。” 金宏凯听后很是难过,道:“既然你如此的爱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陪你去吧,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只能希望你幸福了。” 夕美低头道:“谢谢你,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关心乔言,做个好医生,医治好她内心的伤痛。对了,大婶,方才真是谢谢你了。”低头给金宏凯要了钱之后继续道:“这些钱你收下吧。” 大婶看到这么多钱,摆摆手道:“不行不行,太多了,就给我面钱就成。”她从里面拿出了她应收的,剩余的又递给了夕美。 夕美拒绝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救了我,给你这些我都觉得不够,怎么能再收回来呢。” 金宏凯笑道:“是啊大婶,收下吧,你要是不收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大婶把钱只得收回来,笑道:“好好,那我就收下,先生,这么早估计你也没吃早点,我去给你盛碗面。”金宏凯笑着道谢点了点头,望着夕美道:“你的衣服现在又脏又破的,现在的你就是个小花猫,一会儿买件衣服找家宾馆梳洗梳洗吧,别吓到舒展。” 夕美低着头,脸红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这几天饭我都吃不上就别说照镜子了,你说的对,不能让舒展看到我这么落魄,我要把最好的一面给他看。” 金宏凯每次听到舒展的名字,心里便像刀割一般,嫉妒道:“我真的很羡慕舒展,如果能得到你对他三分之一的爱这辈子我就没有白过了,你现在一点都不丑,在我心里你任何时候都是完美的,我想,舒展也会这么认为。” 夕美由心的说道:“凯哥,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特别感激你,谢谢你对我的爱,谢谢你从小到大对我的呵护,谢谢,我心里永远都会有一个位置留给你,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金宏凯的心微微一动,喜悦之情在脸上显露出来,道:“你能这么说我很感动,你的这些话足以支撑我走过余下的生命。” 夕美激动的解释道:“不是的,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中能和乔言幸福,希望你能把心转移到她的身上,不要让她再次受伤。” 金宏凯听到乔言便叹息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的,我和乔言在一起主要是尽我应尽的责任。” 夕美拉着他的手哀求道:“凯哥,求求你,你说过只要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义无反顾的。”金宏凯无奈地笑道:“我尽力吧,为了你。” 夕美感激地点点头道:“快点吃面吧,别凉了。”两人开始慢慢地吃着热腾腾的的面,心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人。 ------------ 第五十六章 两次说谎 整个北平城笼罩了一层雪白,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瑜雪和乔言坐在白色羊毛地毯上和雪儿嬉戏。瑜雪抚摸着雪儿雪白的毛,道:“看到雪儿便会想到夕美,也不知凯哥有没有找到她,她有没有和舒展解释清楚,没想到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乔言抱起雪儿道:“我也想四姐了,都怪我,当时就应该阻止她。” 瑜雪很是了解夕美,道:“你阻止不了的,她现在心里只有舒展,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当时你应该找个人陪她一起去上海,这样大家都可以放心。” 乔言愧疚地说道:“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上帝保佑,希望金宏凯能找到夕美,他们三个能安安全全地回到北平。”瑜雪听后也祈祷道:“上帝保佑。对了,你刚刚说相老师受伤了,他现在伤势如何?” 乔言摆摆手,道:“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最近每天都去看他。”瑜雪拉着乔言打趣道:“凯哥要吃醋了。” 乔言听到金宏凯的名字立刻变了心情,撅嘴道:“别乱说,他吃哪门子醋?” 瑜雪不知情,依旧笑道:“都订婚了你为何还如此的害羞,你整日和相老师在一起他知道了能不吃醋吗?你可是他未婚妻啊。” 乔言纠结道:“好了好了,别提他了,还是说说夕美吧。” 瑜雪笑道:“好好好,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婚期提前到了什么时候?” 乔言听到结婚之事就很烦心,叹息道:“三月初六。” 瑜雪仔细想了想,道:“还有不到半年,爷爷居然能同意你越过我和夕美先嫁。” 乔言皱眉道:“他可不在乎,以前二哥不也是越过大姐先结的婚嘛。” 瑜雪思考道:“也是呀,你嫁出去之后下一个估计就是夕美了。” 乔言坏笑道:“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你,万一爷爷后悔我这么早就嫁,你有可能就变成我们之间第一个了。”瑜雪从她手中抱过雪儿,笑道:“你的事都是铁板钉钉了,肯定改不了,如果我能在夕美订婚之前找到合适的人的话还是有希望的,不过就是时间太紧了。” 乔言打趣道:“别这么说,在事情没定下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不,即使定下来也会有可能变的,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随时会有奇迹发生。” 听完乔言的话,瑜雪陷入了沉思,她不知自己是否能找到一个爱的人,只知道自己所爱之人不属于自己了。这时,门外有人道:“什么奇迹?来,让我瞅瞅。”幻芝说着就扶着楚佳走了进来,瑜雪赶紧站起来去扶楚佳,道:“三嫂,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为何就到处走动呢。”乔言把被子掀起了示意楚佳躺在床上道:“是啊。” 幻芝给楚佳盖好被子笑道:“她呀就是闲不住。” 楚佳道:“不如你也把自己关在房间这么些天试试,我这种性格的人都忍不下去你更不行。”瑜雪撇了一眼乔言,笑道:“那乔言也不行,的确,整日在屋里太闷了。” 楚佳埋怨道:“你们都不去看我,就留我一人在房间。”乔言撅嘴道:“三嫂,我错了,不应该把你一人留在房间里,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再接受你的惩罚吧。”幻芝听后立刻拉住了她,道:“又去哪疯去?有好玩的带上我。” 乔言笑道:“不告诉你,你猜,下次带你去,走啦。”说完便跑了出去。 幻芝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道:“还是这么疯疯癫癫地,都快要出嫁了还如此的贪玩,最近每次找她都不在家,瑜雪,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吗?”瑜雪深知乔言不想让家人知道,便保密道:“不知道呀,无非就是和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玩吧。” 楚佳笑道:“别管她了,趁着结婚前多玩玩吧,结了婚后受限制就没有机会了,还是不结婚好。” 幻芝打趣道:“怎么?后悔啦?后悔也晚了,看你们夫妻两人很是甜蜜,没想到你也后悔。” 瑜雪坐在床边上,道:“结婚多好,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我绝对不后悔。” 幻芝拉着瑜雪的手笑道:“你是不是也想结婚了,楚佳,你有没有认识的适龄男青年介绍给瑜雪。”瑜雪看到楚佳摇摇头道:“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结婚还早呢,现在也就是说说而已。” 幻芝笑道:“既然说了就说明你现在有这个想法,放心好了,嫂子们会给你留意的。”楚佳突然插道:“对了,夕美呢?你们三个人平日里都在一起玩的,怎么今日她不在?” 瑜雪心里很是郁闷,这夕美与乔言的秘密可真是多,自己本身就不是爱说谎的主儿,今日还要一连编两次谎儿,想想便开始紧张起来,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 幻芝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估计现在两人正在甜蜜期,正处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状态吧。” 楚佳也有听说过这个人,只是没有见过,担心道:“舒展这个人怎么样?可不可靠?” 瑜雪道:“虽然和舒展接触的不多,但我觉得他人很不错,对夕美也特别的好呢。” 幻芝本身就是支持夕美与金宏凯在一起的,当然对舒展并无好印象,皱眉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人不大爱说话,整个人也冷冰冰地,别人都不敢靠近,而且奶奶貌似也不大喜欢他们一家人。” 瑜雪赶忙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嘛,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而且他唯有对夕美不这样,经常见他俩有说有笑的。” 楚佳点头道:“或许他这种性格也有好的一方面,至少能不沾花惹草。” 幻芝冷笑道:“哪有不沾花惹草的男人?男人都是花心。” 瑜雪惊讶地望着幻芝,道:“二嫂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舒展就不是那样的人。” 楚佳看着幻芝,拉着她的手问道:“岩彬真的要娶二室吗?”看到幻芝无奈地甜头,道:“唉,看你这样肯定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岩彬真是太不像话了。” 幻芝听后满脸惆怅,道:“他骗我说是长辈的意思,我去打听了,就是那个戏子。” 瑜雪拍着幻芝的肩膀,道:“二嫂你放心,在我们心里二嫂就你一个,没有其他人,我相信夕美和乔言的想法肯定也是这样。” 幻芝感激地望着瑜雪,道:“谢谢你们,我的好妹妹们。” 楚佳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大家都很爱你,都会站在你这边,那白如玉来到慕家孤军奋战,扳不倒你的。” 幻芝生气道:“真不知道岩彬怎么想的,白如玉身份这么卑微,怎么可以来慕家做二少奶奶?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最起码还是大户人家小姐。” 楚佳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再想也是无益,想必这白如玉敢嫁过来自然也是思量好了的,肯定不敢作威作福,你就放心吧。” 幻芝听到这话,立刻怒道:“凭她也敢!只要她在我面前摆架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瑜雪笑道:“好啦,别讨论这个让人生气的人了,来,二嫂,笑一个,再皱眉会老的快,可是要长皱纹的。”幻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呀,楚佳,你现在回去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好好欢迎这位新任二少奶奶。” 楚佳道:“你忙的话先回去吧。” 瑜雪笑道:“二嫂别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吗?我等会送三嫂回去。” 幻芝边走边道:“那好,我就先回了,瑜雪,楚佳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瑜雪道:“好的好的,你赶紧回吧。”楚佳看着幻芝离开后,笑道:“瑜雪呀,你就没碰到什么合适的人?” 瑜雪叹息道:“像咱们这样的家庭哪这么好碰,你看看夕美,好不容易遇到了舒展,家里还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们的婚姻就是家里在事业上的利益工具,用我们去交换两家人的合作,并且没有好处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楚佳点点头道:“也是,生到这样的家庭是幸还是不幸。” 瑜雪笑道:“比起我们来说,你就是幸运的,毕竟你和三哥是自己争取来的,我们想争取也争取不来。” 楚佳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是难过,道:“可能爷爷觉得我身上没流有慕家的血吧,你们就不同了,都是真真正正慕家的小姐,自然管的要严些,而且两家交易不能让我这个伪小姐去做吧。” 瑜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忙安慰道:“什么伪小姐啊,你虽然不是大伯亲生的,但在慕家也二十年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是慕大小姐,反而我姓卫而不姓慕呢。” 楚佳笑道:“我们的卫大小姐也流有慕家的血脉,好了,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瑜雪点头应道:“是呀,聊了这么长时间该回去了,万一一会被奶奶知道又要挨训了。”瑜雪扶了楚佳从床上下来,两人慢慢地走了出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楚佳摔了。 ------------ 第五十七章 赌输 今日的北平天气极其的冷,大街上人也非常的稀少,都窝在了家中躲避这种严寒。慕岩皓也是如此,早早出门打理好纱厂的工作之后便急忙回到家中,他急匆匆的推开房门径直走向收音机旁,坐在了沙发上收听着收音机里的球赛。 里屋的楚佳听到厅内嘈杂的声音,便急忙走出来,道:“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工作都打理好了?”看到岩皓专注于听收音机,只是点头不作答,便倒了杯咖啡轻轻放在他的身边,慢慢走了出去。 “裁判员判英国队犯规,给了日本队一个点球,让我们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这支年轻的队伍上。哦,天呐,进了,球进了,在最后的一分钟内,日本队凭借着最后的这一个点球赢得了比赛。” 听到这里,岩皓顿时愣住了,全身酥软没有了知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仔细在脑中把刚刚的声音回放了一遍,确实没有听错,日本队赢了,日本队赢了,想到这里,目光便呆滞了,伸手去拿那桌上了杯子,可是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拿到,便发疯一般把杯子摔倒了地上,瞬时,杯子砸成了碎片,咖啡也洒了一地,整个地毯染成了棕色。 屋内的楚佳听到被子摔碎的声音,再次急忙走过来,看到岩皓极其吓人的表情一惊,走到他身旁谨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岩皓机械的把头慢慢转向她,伸出双手死死的把她抱进怀中,用颤抖了声音说道:“日本队赢了,日本队赢了,我输了,纱厂没了纱厂没了,一切都没了。”楚佳不敢说话,更不敢打断他,只能让他抱着,听着这些话反复在耳畔回荡。 上海,到处都是这么的繁华,每个女人都穿的这么摩登,夕美梳洗完换好衣服,打扮的光彩照人,与金宏凯坐在人力车上去找舒展。不久,车夫把车停到了路边,道:“到了,就是对过的舒氏证券。”金宏凯扶了夕美下了车,夕美抬头看了看舒氏证券这欧式建筑,道:“原来舒家在上海的生意是证券啊。” 金宏凯点头道:“看来舒家不比慕家低多少,能在上海繁华的路段开这么大的证券公司,舒展家也不是一般的富有,走,我们进去吧。”慕夕美和金宏凯走到了舒氏证券的大堂,里面以白色与金色为基调,彰显着贵气与权势。在水晶大吊灯下,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景象。 金宏凯拉了夕美穿过人群,道:“人这么多,你小心点,楼梯那边人少,我们去那里问问工作人员。”夕美点了点头跟了金宏凯走过去,由于人们都抢着去买股票,把金宏凯与夕美挤的东倒西歪,甚至把夕美大衣上的纽扣给挤掉了,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口,左右两边身穿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道:“找哪位?办公地区闲人免进。” 金宏凯彬彬有礼道:“我们找舒展先生,麻烦通报一下。” 工作人员冷冷道:“两位贵姓。” 金宏凯心里很是疑惑:难道舒家的人与工作人员都是如此的冷漠?只得道:“免贵姓金,这位是慕夕美小姐。”说完转头望了望夕美,发现夕美看着楼上愣住了,便顺着她眼神抬头望去,看到一女孩挎着舒展的胳膊有说有笑的走下来,瞬时间充满怒气,摆脱了工作人员冲到舒展面前狠狠挥了一拳,工作人员迅速跑上楼拉住金宏凯,对其拳脚打踢,夕美看到惊呆了,大声喊道:“住手,别打了。” 舒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夕美走过来才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赶忙命令道:“别打了!都下去!。”工作人员听到舒展的命令都退了下去,夕美扶起受伤的金宏凯,怒气匆匆地望着舒展道:“我们走。”说完拉着金宏凯便要离开。舒展摆脱了欧阳旖旎拦住了他们,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们不认识你们,所以。” 金宏凯扯住舒展的衣领,恨的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开!”说完和夕美快速走了出去。 欧阳旖旎看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轻轻拉着舒展的手道:“两个神经病,展哥,你没事吧,哎呀,嘴角都流血了。”说完拿出手绢要给他擦去。 舒展一把挥开她的手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说完便要回办公室,欧阳旖旎赶忙再次拉住他,道:“我不,我要陪你。” 舒展冷冷道:“不用。”说着甩开她慢慢走回办公室销上了门,旖旎醋意大发,仇恨道:“慕夕美!你等着!”转身便离开了。 乔言独自一人走在北平城外,她心烦意乱地往张嫂家走着。远处地张嫂抱着一堆树枝喊道:“乔言姑娘。”乔言看到是张嫂,跑去替张嫂抱了些,疑惑道:“张嫂,捡这些树枝做什么?” 张嫂噗地一声笑了,道:“烧火做饭呀。” 乔言听后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道:“哎呀,我懂的太少了,连这个都不知道,让你笑话了。” 张嫂道:“你是千金大小姐,这些粗活都是下人去做,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是不是有心事,看你一脸愁容。”乔言点点头,道:“张嫂,你能帮我个忙吗?” 张嫂毫不考虑便道:“没问题,你就直说吧,到底是啥事。”乔言拉了张嫂坐在石堆上,附在她耳旁小声道:“我,我怀孕了。”张嫂听到激动地站了起来,怒道:“谁!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乔言拉了张嫂重新坐在石堆上,道:“张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不想找他算账,因为我不想嫁给他。” 张嫂疑惑道:“依你的家庭肯定不能生下来的。” 乔言心烦道:“是啊,这个我很清楚,所以过段时间我想离家出走,来你们家住段时间。” 张嫂道:“这个肯定没啥问题,只是你家热找不到你会着急的,而且你把孩子生下以后打算怎么办?” 乔言坚定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再回这个家了,至于孩子我现在还没想好,如果我跟了你们,生活就会很艰苦,所以我应该把孩子送回慕家,不过怎么让孩子回去还得从长计议。” 张嫂点头道:“好,你要来之前告诉我,我好把你的生活用品准备好。”乔言拉着张嫂的手感激道:“谢谢你张嫂,等我五姐从上海安全回来我就打算搬过来。” 张嫂笑道:“不用谢,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乔言挽着张嫂的胳膊,道:“我也很开心能和你们在一起,希望孩子生下来赶紧过了审核期,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成为你们的同志了。” 张嫂道:“走,进屋聊。”乔言跟了张嫂进了屋,走到了相奕的房间,笑道:“今日怎么样了?”相奕看到是乔言,心里很是高兴,道:“好多了,都这么多天了肯定没什么问题了。” 乔言坐在床边道:“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你这个可是枪伤,不能这么马虎大意,过段时间我天天盯着你,看你还敢不敢这么不注意。” 相奕听到这话,心里更是开心,道:“你现在天天来看我,家里不怀疑吗?你在家是不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乔言笑道:“我家里人这么多,房子这么大,一整天看不到人很正常呀,只要爷爷不去问门差就没什么问题的。”相奕没说话只是看着乔言微笑,乔言不好意思低下头,道:“你光在那里笑也不说话,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走了。”相奕拉了拉乔言,道:“别走啊,陪我说说话。” 乔言撅嘴道:“说什么?你又不说,总让我一个人说。” 相奕笑道:“好好,我说,你家都是做什么生意?为何这么有钱。” 乔言很是坦白,道:“我家有丝织厂、银行、盐厂,貌似还有吧,具体我还真不清楚,我家依旧是是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所有生意上的事都是男士打点,我们女孩只需要吃喝玩乐。” 相奕道:“这样多幸福,从小什么都不用操心。” 乔言反驳道:“才不呢,我们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而嫁人,多苦啊,要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二嫂就是这样,当时为了发展盐厂,就让二哥娶了当时盐厂大亨的女儿,也就是二嫂了,现在虽说在感情上没有什么大波澜,但二哥要娶二室二嫂也没什么办法制止。” 相奕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呢?家里给你安排了吗?”乔言点点头道:“不过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会反抗,不会逆来顺受。” 相奕道:“这就是你打算加入我们的原因吗?” 乔言摇头道:“不是的,本身我就是这样想,只不过这个更加坚定了我申请加入的想法罢了。” 相奕笑道:“好,等我身体康复后就向上级递申请。”乔言兴奋地抱住了相奕,欢呼道:“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张嫂。”说完松开相奕跑了出去,相奕傻傻地笑了。 ------------ 第五十八章 风寒 金宏凯与夕美下了人力车,夕美双脚刚刚碰地,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金宏凯急忙把她抱起回到房间,轻轻放于床上,赶忙请来了医生,医生为夕美细细检查了一番,道:“不碍事,就是受了风寒,再加上这位小姐现在身体很是疲劳,等她醒来吃些药即可。”金宏凯跟了医生取药回来后,看到夕美已经醒来,呆呆的躺在那里,仿佛视他为空气一般,金宏凯把她扶起,道:“来,吃药吧。”说完把水与药递给了她,她虽接过,但并没有吃,只是望着金宏凯道:“我们离开上海吧。”看到金宏凯点头,便乖乖地把药吃了。 金宏凯关心道:“走之前你必须把身体养好,否则我无法对慕爷爷交代。”看到夕美点头,便扶了她继续躺下。 夕美眼中虽望着他,但脑中却浮现出舒展与欧阳旖旎在一起的情景,很是痛心,为了不让金宏凯看到自己的眼泪,便翻身背对着他。过了很久,由于精神过度紧张、身体过度疲劳,夕美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就这样一直连续睡了两天两夜,金宏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敢离去,生怕自己刚刚出门她就会醒了。 金宏凯看着夕美卷长的睫毛随着她轻轻地呼吸微微颤动,内心很是火热,因为他真的非常爱她,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不爱他,所以他不能去伤害她。 金宏凯趴在桌上细细观察着夕美,估计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能静静地望着她、陪着她,他很是珍惜,不敢动作太大怕惊扰了她。就这样从白天坐到了夜晚,又从夜晚坐到了白天,看着她这么睡着,不知为何心里很是欣慰,或许夕美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和舒展幸福的在一起,忘记现实的残酷与伤害,睡眠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暂时的放松与解脱,这时的宏凯有些害怕她的醒来,因为他害怕她醒来后会痛苦、会难过、会伤心、会失望、会烦恼。 金宏凯轻轻为夕美盖好被子,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睡在眼前,脸上露出了甜蜜,这一刻他忘记了乔言,忘记了那一夜,忘记了自己要付的责任,忘记了自己马上要结婚,眼中与心中只有夕美,想想与夕美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能让他陪伴她一起成长。这些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无法与她常伴。 金宏凯想到这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本来已经决定把夕美让给舒展,没想到舒展竟是那种没有良心、无情无义之人,算自己看走了眼信错了人,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得不到夕美,这个美丽倾城的女孩注定与自己无缘。这个是自己犯下的错,他不怨夕美,不怨乔言,不怨任何人,或许没有那一夜,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来追求她,趁虚而入虽说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但是为了她他愿意去做。 金宏凯突然笑了,自言自语道:“现在想这样还有什么用呢,我都快要结婚了,唉。”说完便不住地叹气。 突然,脸突然滚烫起来,整个身体内像是有个火球一般,燃烧着、发热着,头也开始眩晕,他非常清楚连着熬这几夜自己也体力透支,也受了风寒,可是,在夕美没有醒来他不能倒下,只能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来支撑着。 就这样撑到了下午,夕美朦胧地睁开双眼,在模糊中以为是舒展坐在自己身边,刚要去叫喊他,再仔细一看发现是金宏凯,顿时就感觉整个心一落千丈,只得微微一笑,道:“你还没休息?我睡了多久了?”说完便想支撑身体坐起来,金宏凯看到想起身去扶她,无奈自己真的是支撑不住了,整个倒在夕美身旁,把夕美一惊,着急地去喊他拉他,翻过他的身体才发现他满面通红,轻轻用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由于太烫了使得她急忙收了回来。 夕美慢慢地站起身来,把金宏凯安顿好便去找药。她前几日就吃了一副,肯定还会有剩余,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在杂乱的桌上翻找,不久,她便拆开用纸包好的药,拿去让他喝下,金宏凯毕竟是个强壮的男士,即便身体再难受也不会如夕美一般脆弱,他自己吃了药后,看到夕美伤心的眼神,心底微微一颤,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他。” 夕美无奈地笑道:“你也是为我好,我应该谢谢你。” 金宏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过不已,急忙道:“不,我不应该这么冲动,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现在或许已经在一起了。” 夕美知道金宏凯并不了解事实真相,并且对舒展身边的女孩很是费解,便解释道:“他身旁的女孩叫欧阳旖旎,曾经自称是舒展的女朋友,这几日不见,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来上海找他。” 金宏凯安慰她道:“我们去找他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或许没有什么。” 夕美抽咽道:“不用了,我的心已经死了,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车票,明日我们就回北平,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说完,伤心的离去。 金宏凯看着夕美伤心的背影,心里也是非常的难过,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舒展狠狠教训他一番,对,去找他,去解决问题,去寻找答案。 “咚咚咚。” 舒展已经两日没有夕美的消息,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一丝线索,夕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这时听到敲门声很是烦躁,不耐烦吼道:“别烦我!” 门外的人说道:“我是金宏凯。”舒展听到,慌忙跑去开门,打开门看到仅仅只有金宏凯一人,道:“夕美呢?” 金宏凯冷漠道:“你就这样招待客人的?” 舒展立刻站在一旁请他进入,道:“请进,小康,倒杯咖啡。”说完便关上了门,与金宏凯一起走进屋内。金宏凯随意往沙发上一坐,道:“我们谈谈吧。” 舒展坐在对面,心平气和道:“好,你说。” 金宏凯道:“那女孩是谁?你到底爱不爱夕美?你知道夕美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吗?给你的那一拳真不够解恨。” 舒展静静的低头道:“我今日坐在这绝不还手,你请便。” 金宏凯听后心中充满怒火,眼中露出凶狠的眼神,道:“你他妈以为我真不敢动你吗?”说完,控制不住快步走到舒展面前又给了他几拳,而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任他发泄。不久,金宏凯见他真的不还手,自觉无趣也停了下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爱不爱夕美。” 舒展用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道:“爱。” 金宏凯虽心中火已消,但很是不理解,急道:“你有病啊,爱她你还躲到上海,爱她你还和其他女人一起啊,你到底想干什么?昂?脚踏两只船吗?” 舒展拿起西服右侧口袋里的手帕擦着手上的血迹,道:“她要订婚了为什么还来上海找我。” 金宏凯双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激动的差点要站起身来,道:“你妈才订婚了,她为了你偷偷拒绝了相亲对象,为了你偷偷跑到上海,钱没了差点还被人买了,你倒好啊,和别的女人享受生活。” 舒展惊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上揪住金宏凯的衣服道:“你怎么不照顾好夕美,亏你以前还说爱她!”金宏凯摆开舒展的手喊道:“你以为我想她受苦,如果我再晚来上海一天她就冻死饿死了!你还有脸说我!” 舒展像失了魂似的直直坐在沙发上,道:“是我对不起她,我以为再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所以就,唉。” 金宏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现在愿不愿意跟我回宾馆好好和夕美谈谈,她现在已经去买回北平的车票了,你如果不去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夕美也会恨你怨你一辈子。” 舒展点头道:“谢谢你。” 金宏凯道:“不用谢我,为了她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要记住,爱她的男人不止你一个,如果你再次让她受伤,我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会带她离开,让你永远找不到她,永远的失去她。”看到舒展不住点头,便起身带他一起回到了宾馆。 夕美买完票坐在人力车上,想到刚刚的场景,心就如刀割一般,疼的她直流眼泪,她不明白舒展为何轻易就变了心,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背叛了她,她恨自己看走了眼,也庆幸自己这么早就发现了,她狠了狠心,决定回到北平要忘记他,从此便是陌路人,井水不犯河水,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夕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票,自言自语道:“明日开始我要重生,不应该活在悲痛当中,慕夕美,加油,不要哭,不要难过,所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第五十九章 烛光晚餐 夕美走在旅馆欧式装潢的过道里,过道墙壁上灰暗地灯光像极了她此刻阴沉的心情,到了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便开门走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夕美摸索地打开开关,看到玫瑰花瓣铺满了房间,房间中央多了一张欧式长桌与两把椅子,桌上摆放着制作精美地西餐,舒展抱着一束玫瑰在角落走出来,夕美看到他转身想要离开,舒展抢在她开门前快速挡住了她,单腿跪地道:“夕美,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夕美并没有去看他,也没有接过鲜花,只是冷笑道:“你真是打了我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舒展拉着夕美的手,真诚道:“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当时也是受了你订婚的打击,我真是一朝失足,铸成千古恨了。” 夕美甩开他的手,愤怒道:“你倒是快活,听到我一订婚,立刻带了美女来上海逍遥,既然你是这样的人我为何还会原谅你接受你。” 舒展着急解释道:“你误会了,她也是打听到我的消息才跟来的,夕美,自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发誓。” 夕美露出失望的眼神,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舒展叹息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请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到时我无法让你满意,只要你一句话我便立刻消失在你眼前,只不过现在不行,因为我没做过就是没做,你不能让我哑巴吃黄连。” 夕美听了舒展这一席话,内心有些动摇,一直观察敏锐的舒展也察觉到,立刻重新拉起她手手,说道:“夕美,嫁给我吧,我们一起离开。”在夕美没来得及拒绝前把戒指戴到了她的手指上,夕美内心很是激动,但仍装作很是生气,皱眉道:“你为何总是这样,重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就这么做。” 舒展笑了笑,轻轻把她抱在怀中,道:“我害怕你会拒绝,所以,好了,这件事翻片儿好吗?我们重头开始,我会让你幸福,不会再让你为了我受冻挨饿了。”夕美最终还是没有抵得住诱惑,点了点头,甜蜜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 舒展拉了夕美走到桌前,绅士地请她入座,道:“接下来是烛光晚餐时间,饿了吧?”说完便点燃了蜡烛关上了电灯,坐在了夕美的对面。 夕美笑着拿起了刀叉,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真饿了,肯定是被你气的。” 舒展端起酒杯道:“我错了,不应该这么气你,来,敬我最美丽地新娘。” 夕美听他这么说,脸涨的通红,心跳也开始加速,羞涩地低下头道:“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我还没有说要嫁给你。”说完含了一口红酒,慢慢咽了下去。 舒展也喝了一小口,打趣道:“你都戴上了我的戒指,便是我的准新娘了。” 夕美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玫瑰花瓣很是温馨,这种寒冷的天气能找来如此多的玫瑰,便知他的良苦用心,道:“你这次进步很大,不仅能说话了,还会甜言蜜语了,谁教的?不会是欧阳旖旎吧。” 舒展听到欧阳旖旎的名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道:“为了哄你开心,我可是打了好长时间的腹稿,怎可能是欧阳旖旎,她可没这个本事,只有你才能降服我,能让我为你改变,为你做任何事情。” 夕美不好意思道:“你猛地这样一说话我很是不习惯,对了,凯哥呢?” 舒展道:“他在隔壁,他说这种场合不适合他在场,我现在挺佩服他的,他比我更爱你,不,是和我一样爱你,如果不是因为乔言,恐怕我就得不到你了。” 夕美今日觉得舒展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甜蜜,笑道:“你会的,其实在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并且还没有遇到你时,凯哥就已经对我表白了,但是我对他没有感情,只是觉得他像大哥哥一样,在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 舒展此时很能理解金宏凯的心情,他认为在感情方面,自己与金宏凯的信念是一致的,道:“我想他不需要任何弥补,因为他只需要你。” 夕美虽有两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但依旧很是难过,因为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并且她很是费解为何他们会对自己倾心,道:“我一点都不好,不值得你们这么爱,或许上天看我的生命太短,因此才会安排你们来照顾我,让我活的更有情趣罢了。” 舒展笑道:“我就是上天安排在你身边的,让我好好陪伴你,我不让你孤单。” 夕美依旧是不好意思,羞涩道:“不行,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很是肉麻,我接受不了。” 舒展赶忙道:“别,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得让我都说出来,否则到了明日我又会说不出口了。” 夕美虽嘴上这么说,可是舒展今日的这番话对她还是很受用,道:“那就好,原谅你今日的不正常。” 舒展如从前一般冷漠,但眼睛里透露着愉悦,道:“快吃吧,这可是我在上海最好的西餐厅定做的,比北平的更可口。” 夕美切了一小块牛肉放在嘴中慢慢品尝,点头称赞道:“嗯,很是不错,上海真繁华,这两日看到街上走的女孩们都特别的摩登,各个都是光彩照人,我都想留在上海不回去了。” 舒展真诚地望着她,道:“那就别走了,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吧。” 夕美心中很想和舒展永远生活在这里,可是一想到家人的面孔,立刻摇头道:“不可能啊,这次还是我偷偷跑出来的,若被家里人知道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肯定是家法伺候。” 舒展不舍道:“你能不能在上海再停留两日,这两日让我好好想个理由与你一起回去。” 夕美撅着嘴巴,心中与舒展一样也是非常不舍,道:“不可以,我已经买好车票了,并且我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再耽搁,现在已经超过我预计的时间。” 舒展眼看留不住她,便失望道:“那好,明日我送你们去车站,在北平等我,我会尽快回去,最多一个星期。” 夕美道:“嗯好,只是不知道伯父会不会生气,毕竟你刚来上海不久又要因为我而回去。” 舒展思考道:“正好我手里有批货,本来想让伙计们送回去,既然如此我便亲自走一趟。”夕美听到他有了回北平的理由,点头道:“我在北平等你回来。”舒展深情地望着夕美点了点头。 冬天的静雀庵略显凄凉,满山覆盖了白雪,由于山路的泥泞湿滑,来庵里祭拜的人寥寥无几,郑欣雅自从与夕美来过之后,便经常独自前来,她非常喜欢和师太们一起诵经念佛,不管狂风暴雨还是冰雹大雪,她依旧坚持每星期来四五次。 一位年轻的小师傅远远看到了欣雅,走向前迎接道:“欣雅师傅,今日如此之冷本以为你不来了,师太,师太,欣雅师傅来了。” 欣雅笑道:“不冷不冷,只要我还能行走,不管冷热我都会来。”说完便走进去见师太。师太静静地坐在佛像前诵经,欣雅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坐下,闭上眼睛与她一起。 傍晚,舒展回到舒氏证券,在昏暗地台灯下翻看着这几日的文件,欧阳旖旎轻轻走了进来,哪怕再轻也没有逃过舒展的耳朵,他抬起头道:“你怎么来了?” 旖旎甜甜笑道:“我觉得我走路的声音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听到。展哥,我想你了。”说完便坐在了舒展的对面。 舒展面无表情,道:“旖旎,你在上海已经待了好些天,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你父亲会着急。” 旖旎气道:“那个慕夕美一来你就对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这么对我,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舒展喊道:“小康。”小康听到唤他匆匆走了进来,道:“舒总。” 舒展道:“这几日你不用来上班了,从今晚起你就跟着欧阳小姐,必须寸步不离,明日安安全全把她送回北平,要亲自交给她的父亲。”小康看了一眼欧阳旖旎,犹豫道:“这,可是。” 舒展皱眉道:“这是命令,不得违抗。”小康看到舒展严厉的表情,立刻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坐在对面的欧阳旖旎怒气冲冲指着舒展道:“你!哼!”说完跑了出去,小康看到舒展示意他跟着,也跑走了。 欧阳旖旎在微弱灯光照耀下的道路上气匆匆地走着,小康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转身喊道:“滚!不要跟着我!走开!”小康被她突然一喊怔住了,随后道:“不好意思,欧阳小姐,送您回家是我的任务,不管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必须完成。” 旖旎指着他,气得说不住话道:“你,你,你,讨厌!哼!”转身向前跑去,小康也继续跟了去。 ------------ 第六十章 出老千 皎洁的月亮像一个荷包一般,使得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上海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看到的景物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真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舒展在办公室内度来度去,欧阳旖旎的事情让他愁眉不展,用何理由返回北平令他费劲脑汁。面对义父与夕美他不知该如何去做选择,他爱夕美但无法背叛义父,这种矛盾使他无法喘息,心里很是压抑。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他靠在公共桌上拿起电话道:“您好,舒氏证券。” 电话那边的夕美倚靠在沙发上,笑道:“舒展,是我,夕美。” 舒展听到夕美的声音,瞬间心情愉悦起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夕美撒娇道:“睡不着,好想你,可是明日又得离开你了。”说完之后发现有些露骨,脸立刻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滚烫脸。 舒展听到后也变得甜蜜起来,或许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性格,只要一触碰爱情这个东西便会变得一样,所有都如出一辙,道:“刚见过面就想我了?我也想你,你穿好衣服我去接你。” 夕美吃惊道:“这么晚要去哪?而且不都得关门了吗?” 舒展拿过椅上的西装,道:“上海的夜晚很美,让我带你去感受一下上海十里洋场的不眠之夜吧,好了,见面再说,bye。”他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了夕美面前,眼前的夕美略施粉黛,娇艳无比。他带夕美到了上海最著名的舞厅――百乐门,夕美看到百乐门的美式建筑风格道:“真漂亮啊,上海真好。” 舒展笑道:“这仅仅是在门口你就称好,进去之后那不就眼花缭乱了吗?走,我们进去吧。”夕美跟了舒展走了进去,看到里面有一个大舞池,还有一些小的舞池,人们站在舞池上欢快地舞着,每个人穿着都那么摩登那么美丽。 舒展搂着夕美的肩膀,害怕会有人碰到她,道:“如何?” 夕美倚在他怀中笑道:“人好多啊,而且都穿的这么好看这么摩登,我现在突然觉得乔言很适合生活在上海,等到年后我们家搬到上海来有她玩的。”舒展拉着夕美走进了舞池道:“既然来了就跳一会儿。” 夕美紧张道:“可是我不怎么会,你看看人家跳的如此之好,我这样会被人家笑话的。” 舒展抱着夕美轻轻摇摆着,附在她耳畔小声道:“你长的这么美丽别人为何笑话,我可是看到好多人都在注视着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估计今晚百乐门要有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战了。” 夕美娇羞的给了他一记粉拳,道:“讨厌。” 舒展道:“你仔细听听这个歌女唱的歌,她可是上海最火的歌女。”夕美没有说话,仔细欣赏着歌曲,顺便也看了一眼歌女,发现上海的歌女真是另有一番风味。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晓色朦胧倦眼惺忪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舒展在夕美耳旁轻声道:“等会带你去我家赌场,让你感受一下上海十里洋场。” 夕美面露惊讶,道:“可是我不会啊。” 舒展笑道:“只是去看看,不必担心。” 夕美放心道:“赌场是什么样的?” 舒展搂着她纤悉的腰肢,道:“你去那看看便知道了,我车上有一套男装,一会你换上,万一有突发情况我不在你身边,男装会比女装安全。” 夕美心里莫名的感到恐惧,犹豫道:“这么危险,我还是不要去了。” 舒展勾了一下夕美的鼻子,笑道:“有我在你身边你担心什么,好不容易来趟上海得好好玩玩,以后再来就不知是何时了,并且赌场是我家家业,你应该去了解一下。”夕美笑道:“好吧好吧,我去。”说完靠在了舒展的怀里,两人在人群之中慢慢摇动,直至夕美双脚发麻便一起离开。 夕美跟了舒展到了赌场门口,舒展停住脚步,转身为夕美整理了一下男士帽子与西装,打趣道:“好漂亮的小帅哥。” 夕美笑着给了舒展一个粉拳,道:“讨厌,进去吧。”走进去,夕美看到每个桌前都围了一群人,桌上的东西也是各异,有纸牌有圆盘,还有一些她根本无法描述的东西,小声道:“这么多人,这个怎么玩?你教教我。” 舒展走到一个桌前,道:“这是二十一点,你不必懂,只需要看看就行。” 夕美心里很是不满,皱眉道:“既然都带我来了还不教我。” 舒展真诚的望着她,道:“我不让你学是对你好,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染指,赌博就像吸食鸦片一般,一沾上便不好戒掉,每天在这里堕落的人不计其数。” 夕美撅嘴道:“哦,你带我来仅仅只是让我参观参观啊。”舒展拉了她走到楼梯旁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时从二楼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看到舒展后笑着打招呼,满脸的皱纹一笑更加明显了,道:“小舒总好。” 舒展道:“孔叔。” 男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舒展旁边的夕美,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看到舒展也不介绍,便道:“这位先生是?” 舒展道:“这是我一位朋友,姓杜。”夕美望了望舒展后点了点头,心想舒展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或许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男子伸出手与夕美握了握,发现她的手非常的细腻,不像是男人的手,道:“这位先生真是仪表非凡,温文如玉,貌比潘安啊,如果不是小舒总说,我还以为是位小姐。”夕美只是点头微笑,不敢说话怕出错别人听出来,舒展感觉到,对男子道:“今晚怎么样?” 男子附在舒展耳旁,指着前面一男子道:“前面那一桌,那个穿白色衬衫的连赢了十七八场,我们正在怀疑是不是再出老千。” 舒展道:“到上面看看。”说完三个人走到楼上办公室的一个监视窗旁,舒展静静地看了一会道:“赶紧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男子立刻道:“是。”对身后的一群工作人员挥挥手走了出去。夕美走上前,看到楼下几个人把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子强行拽走,虽听不见男男子说些什么,只是拼他的动作便可猜到他是在呼喊与咒骂,不解道:“为什么要抓他?” 舒展冷漠道:“怀疑他出老千。” 夕美心里很是难过,道:“那也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能抓他。”舒展拍拍她肩膀道:“你不懂的。”说完走了出去,夕美慌张地也跟了去。走进了一个封闭的密室,夕美看到工作人员死死抓住白衣男的手放在刀下,姓孔的男子道:“敢出老千,你不想活了?” 白衣男拼命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出老千。”只见他面孔狰狞,因为害怕冷汗不住地流。 姓孔的抓住他的头发。道:“还不承认,我们都看到了,你说,我们该剁你哪根手指呢?昂。” 白衣男求饶道:“我求求你们了,我是真的没出老千,别剁我手指,赢得钱我都不要了,求你们了。” 姓孔的道:“这些钱你本来就带不走,快说,不然我决定了。”说完抓起他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吓的白衣男不停地抽搐。夕美看到惊吓地扯了扯舒展的袖子道:“能不能放了他?给他一个机会。” 舒展摆手道:“孔叔,你帮我照顾下杜先生。”姓孔的放下刀,道:“是。”说完拉了夕美往外走,刚走出门就听到了凄惨地叫喊声,夕美赶忙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舒展手中的刀已满是鲜血,顿时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姓孔的看到,把夕美扶到沙发上,偷偷拨打了舒启华的电话道:“舒总,今日小舒总带来了一位先生,我感觉这位先生不大对劲,像是个女的。” 舒启华不知夕美也在上海,还以为是欧阳旖旎,笑道:“不用担心,可能是欧阳传荣的长女欧阳旖旎小姐。” 姓孔的道:“可小舒总说她姓杜。” 舒启华一愣,顿时笑道:“可能是舒展不想声张,不用管了,现在除了欧阳小姐,他身边不可能再有其她的女人,对了,赌场现在怎么样?” 姓孔的如实汇报,道:“刚刚抓了一个出老千的,小舒总已经解决了,请舒总放心。” 舒启华道:“好,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吧。” 姓孔的道:“是是,舒总早点休息吧。”听到对面挂了也放下了电话,正在此时,舒展推门而入,道:“谁的电话。” 姓孔的道:“是内人,问我今晚何时回去。” 舒展道:“那你先走吧,今晚有我看着。”姓孔的点头便离开了。 ------------ 第六十一章 坦白赌输 舒展从窗户中看到姓孔的离开后,便走到夕美的身边,给她盖上了自己的衣服,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嘴唇印到了她的额头,夕美感觉到缓缓睁开眼,看着舒展流下来眼泪,舒展着急的问道:“怎么哭了?” 夕美对刚刚所发生之事心有余悸,害怕道:“你们为何都这么狠,我本以为你会听我的放了他,结果你居然。”还没有说完便叹了口气,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此时的他像陌生人一般使自己不敢靠近。 舒展看她这般,便慢慢向她靠近,无奈道:“让你看到这么血腥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这是工作。” 夕美拉着舒展的手恳求道:“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工作也是可以不害人的,我家也做生意,但我从没见过他们像你们一样。” 舒展无奈的叹着气,他深知自己无法做到,道:“对不起,恐怕没法答应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夕美流泪道:“为了我好不好?我真的无法接受你这样。”舒展听到夕美这句话愣住了,现在只是一根手指她就这么说,他好害怕夕美知道他的杀手身份后离开他。 夕美看到舒展没有说话,自己也冷静了一下,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是很过分,那这样好了,以后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要害人,如果必须要害人的话,请不要让我知道。”舒展望着夕美点点头,道:“谢谢。” 夕美坦诚道:“舒展,你身体健康所以你不了解生命的意义,能活着多好,这种最美好的东西对于我就是奢侈的,每当我清晨醒来都充满感激,感激还能让我多活一天,所以,你要敬畏生命,不要夺取他人活着的权利,甚至是他们的身体。” 舒展摸了摸夕美的脸道:“好,我会尽力。” 夕美看到他欣然接受,内心很是欢喜,便继续道:“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后发现我有病时他们没有抛弃我,当我一次次发病时他们也没有放弃过我,所以,现在每当遇到困难,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为了那些爱护我保护我的人,舒展,在来上海找你的途中我遇到了好多困难,如果不是我鼓起勇气肯定是无法再见到你了。” 舒展一想到她受的这些苦便恨的牙痒痒,道:“这些金宏凯都告诉我了,今日我一直派人去追查,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夕美拉着舒展的手道:“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好事多磨,所有好事,只能难得而不可易得,难得之事便不会容易失去,我们之间经历的事情越多,心就会越近,以后也会越幸福,希望我能得到上天的眷顾,能陪你更长时间。” 舒展紧紧抱着夕美道:“老天爷很疼爱你,所以派我来照顾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他不会轻易带你走。” 夕美靠在他的胸膛前点点头道:“但愿如你所说,你查到那些人万万不可伤害他们,只需让他们改邪归正,以后不要再做拐卖妇女这种伤天害理、破坏别人家庭之事了。” 舒展道:“是,遵命,以后一切都听你的。”他虽这么说,但内心早已对他们充满恨意,岂会这么容易就饶过他们。 夕美道:“一生有你足矣,不过,那个欧阳小姐怎么办?” 这件事也一直是他的心头病,但是他绝对不能这欧阳旖旎困扰到夕美,道:“这个你别担心,这次的错误我以后绝不会再犯,我发誓,至于她就交给我来办吧,万一她去找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尤其是从明日开始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天。” 夕美把每个人都想的很完美很善良,根本就不了解欧阳旖旎,道:“我会的,放心好了,而且欧阳小姐又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太爱你太想得到你罢了。” 舒展道:“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好这么完美,一定要有防范意识,她不伤害你最好,万一她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至少还有心理准备。” 夕美很是不了解他们的想法,皱眉道:“人性本善,你们为何总要把人想坏,她和我年纪相当,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 舒展抚摸着她的脸庞,道:“你涉世还未深。我们现在不去讨论她人如何,你只要记住保护自己,不要与她正面交锋。” 夕美看到他是如此的关心自己,笑道:“你想多了,这些话你应该去对乔言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后新二嫂也要嫁进来了。” 舒展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物,道:“就是上次在戏院你所说的那个戏子?” 夕美点头道:“是,二嫂心里很难过,有苦也说不出,二哥做的真有点过分,二嫂对他这么好,居然还这样。” 舒展真诚道:“以后我绝不会这样对待你。”夕美内心很是甜蜜,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舒展继续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夕美撒娇道:“不要,我要在这里和你一起。” 舒展笑道:“嗯好,最里面屋里有张床,我带你过去。” 夕美边走边道:“那你睡哪里?” 舒展道:“我在沙发上睡,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说着,让夕美躺在了床上,拿了被子给她盖好。 夕美笑道:“其实你特别好,特别会照顾人,只是嘴上不会表达。” 舒展道:“我只有对你才会这样,好了,早点睡吧,我先出去了。”看到夕美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窗外,大雪纷飞,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白雪。现在虽已是中午,但整个天色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像是要来一场暴风雪一般。慕德芃的书房也是非常的寂静与压抑,电灯暗暗的,和外面的天色一般,不知是今日与往日不同,还是慕岩皓心中压抑的缘故。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慕德芃,如坐针毡一样,不住地起身徘徊。心事重重,使他愁苦万分。他觉得这一个月来真是多灾多难,楚佳之事刚刚解决,现在又深陷赌球之事当中。他害怕看到慕德芃愤怒的表情,他更害怕看到家人失望的表情,总之,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害怕。 他本来是想想些邪门左道来掩盖这件事,可经过楚佳的劝说,他也深知这件事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自己无法解决,去借高利贷还不如向慕德芃如实托出,借了高利贷,这么庞大的金额自己根本无法交出,就别说还要利滚利了;而如实对慕德芃交代,也不过就是接受家法,惩罚过后便雨过天晴了。 这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的心立刻吊了起来,脚步声越近,心越往上升,神经越是紧绷,直到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心像是跳出了喉咙,神经极度紧绷,整个人像是呆了一般,瘫坐在了沙发上。门被打开了,当看到慕德芃时,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完全乱了章法,语无伦次道:“爷爷,你起了?” 慕德芃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眉头紧锁,道:“今日一早便起了,这都已经大中午的了,怎可能睡到这时,也就是你们,无所事事,整日晚睡晚起。” 慕岩皓听到中午,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傻傻地站在慕德芃面前,不知该从何说起。慕德芃见他久久不说话也不离去,不解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午饭时就听小红说你在书房等我,有什么事吗?” 慕岩皓一愣,更是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麻木地点头,慕德芃看到他这般模样,便知肯定有事,并且事情很严重,放下手中的笔,道:“纱厂怎么了?”慕岩皓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在说的时候,每当看到慕德芃青白的脸自己便开始害怕,头便低的越沉。 慕德芃听后继续拿起笔写字,可是这时的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情绪,只见他用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写的什么,使得纸沙沙作响,可是用力过大,轻薄地纸便裂开,慕德芃开始在纸上乱花,最后起身把笔甩在了岩皓脸上,岩皓被这突如其来的笔一惊,赶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笔,颤巍巍地放在桌上,不敢多说一句话,慕德芃用手指指着他,由于极度愤怒,手指不住颤动,气的他说不出话,脸别的通红,实在难以发泄,便开始在桌前来回徘徊。 就这样过了许久,慕岩皓的心里不断打鼓,越是这么寂静越是让人害怕,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也不过如此,让是很是难安。终于,慕德芃在他面前站定,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怒道:“这是我接近一半的家产!一半的家产!就让你给糟蹋了!”此时的岩皓竟吓的说不出话,任由慕德芃教训,慕德芃继续道:“你真是让我失望!”还想再继续说,可是由于过于激动,心脏难以承受,手一把扶住桌子,身体不停颤抖,重复道:“你真是让我失望。”说完,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 慕岩皓怕极了,赶忙叫了家人把慕德芃送入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很是难过与愧疚,万一爷爷因为自己而离开人世,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不仅这样,全家人都不会原谅自己,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在心里不断祈祷爷爷能够安康,不管自己事后接受多大的惩罚,都希望爷爷能健康起来。 ------------ 第六十二章 灌酒 医院内到处挤满了人,在这个地方会经历人的大喜大悲,有人离去便会有人诞生,今日,岩皓希望慕德芃能够重生。 看着手术室的灯亮了,全家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待,慕老太太伤心的望着岩皓,一句话不说也不去问他,岩皓紧张牙关,他必须坦白不能躲避,便在全家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表示渴望家人的原谅,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慕老太太保持沉默,父亲慕建走在他面前狠狠地再次甩了他一巴掌,怒道:“这个家都快被你败光了,万一你爷爷有什么事,我也就和你脱离父子关系,把你逐出家门!” 在这种情形下,不管家人说些什么,骂些什么,慕岩皓只能全部接受,因为错在他他便无理去反驳。慕楚佳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难堪,走上前道:“现在大家还是静下心来等待结果吧,这毕竟是在医院,如若真要处置岩皓,我们回家后再讨论吧。” 幻芝急忙走上前来解围,道:“是啊是啊,楚佳说的没错,不光如此,这里人多人杂的,万一被人听取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慕老太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依旧是安静等候,全家人都紧张地望着她,她还是淡定自若,过了许久,看到她还是一言不发,便也只能自己去思考自己的事情,整个手术室门口陷入死寂当中。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便灭了,医生走出来对慕老太太道:“老夫人您放心,慕老太爷他只是受到了刺激血压升高,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以后要戒骄戒躁,不可大动肝火。”随后,慕德芃便被推入了高等病房,慕老太太害怕慕德芃醒来看到岩皓再次生气,便命令他回家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命令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慕岩皓得到命令哪敢不从,整日与楚佳呆在家中,像古时大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说只是禁足,但他依旧是不安,每次看到家人进进出出往返于医院与家,他便心如乱麻,楚佳看到他这样,只得安慰他道:“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相信爷爷会看来不会埋怨你的,相信我,钱没了可以在赚,而亲情,血浓于水,失去便很难在得到,爷爷他不会因小失大,放心好了。” 在楚佳不断的鼓励中,岩皓虽已重新振作,可在没有得到慕德芃原谅之前,他依旧是寝食难安。 就这么过了几日,慕岩皓得到从医院传来的消息,慕德芃派他去往上海与舒展商议借他的码头走一下货物,他不敢怠慢,接到命令的当天便匆忙赶到上海与舒展碰头,安全的把货物运了出去。 慕德芃在医院住了一周便接回家中,由家人进行细细照料,看到岩皓把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便没有对其进行责骂,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知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不能因为钱就失去了亲骨肉,不至于也不值得。 慕岩皓从上海回来后,面对慕德芃依旧是战战兢兢,谨慎行事与说话,几日过去,发现慕德芃对赌球之事不再重提,便放下心里的顾虑,一切有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舒公馆内,欧阳传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房间的钟摆不停摆动,舒启华推开房门走来进来,把一个木制刻有精美花纹的小盒子递给他道:“岩皓那边要抓紧,他今日正困于家中琐事,心里的防备必定会有松懈。” 欧阳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露出惊讶之色,道:“就用这个?” 舒启华信心十足的点头道:“是,可不小小瞧这个,这可是美和子小姐亲自配好的,药力很足,绝对够劲儿,一根让他忘不掉,两根让他入迷,半盒让他深陷其中,一盒让他后半辈子摆脱不掉,对了,里面有一根上面涂了红点,那是为你准备的。”说完便得意的笑起来,看到欧阳拿出那根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继续道:“怎么?还不信我?” 欧阳看到红点便放下担忧之心,解释道:“我怎敢不信任仲梵老弟,只是,这根确保没什么问题吧。”内心还是不放心,他深知舒启华的心狠,为了达到目的会不顾一切。 舒启华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这个是我放进去的,不是日本人,我也不信任他们。” 欧阳道:“还是仲梵老弟细心,咱哥俩想的一样,虽然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但不能信任他们。”虽这么说,但在他心里对舒启华与日本人都信不得。 舒启华道:“昨日去拿烟,他们说东北来消息了。”说完喝了口茶顿了顿,道:“他们对卫探盈很满意,你可以去通知卫磊了。” 欧阳笑道:“看来这个卫探盈还是有两把刷子,好,回去我就打电话通知他们,那随后怎么办?” 舒启华道:“等到卫探盈离开后再做文章,现在不着急,反倒要把消息封锁好,不能走漏风声,万一被外人知道,慕老头肯定阻止他们去东北。”欧阳点头称是。舒启华继续道:“瑾均最近进步很大,昨日帮我把那个指标给搞定了,不错,那帮人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等过段时间,把慕老头的银行接手后就给你儿子了。”欧阳听到,顿时面露喜悦之色,道:“我替瑾均谢谢你了。” 舒启华摆摆手笑道:“这倒不必,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这是他应得的,等到慕家落败,三分之一的财产我打算分给你和瑾均。”欧阳激动地起身鞠躬道:“谢谢兄弟了。” 舒启华扶起他,道:“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我的就是你的,以后缺什么都直接告诉我,你跟着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绝对不能亏待你。” 欧阳心怀感激,道:“能跟着您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没有您,我现在肯定还在流落街头。” 舒启华道:“所以你要牢牢记住,这个仇我们早晚会报。” 欧阳想起过去的仇恨,咬牙切齿道:“慕德芃,我会让你们家破人亡。” 深夜,探盈接到电话来到了歌舞升平的夜总会,刚到门口梁子立刻迎接道:“卫小姐。” 探盈笑道:“梁子哥你好,咦?七哥呢?” 梁子内心不满道:“这个老七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我来照顾你。”说完眼中露出邪恶之色,但是探盈却没有注意到,道:“唉,这个七哥,没事,我们玩我们的,不管他了,你的朋友呢?” 梁子道:“他们早就进去了,走,我们也赶快进去。”探盈脱了大衣,露出了性感的小洋装,梁子看到立马把大衣接过来。两人走进室内,到处都挤满了跳舞的人,梁子搂住探盈,生怕跳舞的人会撞到她,就在此时,夜总会的台柱红牡丹登台了,所有男士都开始吹口哨和欢呼。 探盈看到红牡丹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红牡丹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一首经典歌曲。”说完,两边乐队开始演奏了起来,穿着艳丽的伴舞也开始了卖弄风骚,红牡丹左右摇摆着唱道:“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的,我要你的爱,为什么不回再来······。” 探盈在梁子的带领下走到了一个圆桌前,桌前的四位男士见到他们欢呼道:“卫小姐,您终于到啦。” 探盈笑道:“大家好,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来玩了,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四人中最矮的一个喊道:“来晚了就罚酒三杯。” 探盈一愣,撒娇道:“哎呀,三杯这么多啊,我喝不了啊。” 梁子笑道:“你和三杯,我就陪你三杯,怎么样?” 最矮的那人道:“上次探盈小姐可是说了,这次要好好的喝,不能反悔啊。” 探盈一听,顿时放开了架子道:“好,我拼了,今日就不醉不归了。”说完,拿了杯子就灌了下去。 梁子道:“好酒量。”说完陪了探盈开始喝,在喝第二杯时,眼睛不怀好意地望了望同伴,那四个人看到梁子的眼神,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敬探盈酒,没多久,探盈就开始有些站不住了,晕晕道:“不行了,我得歇会。” 一个男子道:“探盈小姐,这才喝多少啊你就要歇会,不如你再喝完这半瓶我们就停下。” 探盈道:“好!没问题!拿过来!。”拿过酒瓶后就开始对瓶吹,但还没有喝完就开始往外吐,边吐边道:“不行了不行了,我睡会。”说完推开面前的酒瓶趴在了桌上,半睁的眼睛开始散开,眼前渐渐模糊直至变黑。 梁子晃了晃探盈道:“卫小姐,卫小姐,醒醒。”看见她没反应,对同伴继续道:“走。”五个人拖着探盈离开了夜总会。 北平城的夜晚很寂静,而天空闪烁地明星为它增添了生气。梁子五个人把探盈带到了一个小客栈里,到了房间,梁子狠狠地把她扔到了床上,另一个人紧紧锁好门后也围过来。 梁子边脱衣服边得意道:“卫小姐,探盈大小姐,哼,您再有钱还是栽在了我们手中,但我们还是很尊重你的,为你找了个有床的客栈,不过,不好意思了,还是得你掏钱。” 其余的人也和梁子一样脱光了衣服,梁子走到睡着的探盈旁边,双手撕开了她的衣服,另外四人也色眯眯地走来帮忙,很快,她便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 第六十三章 糟蹋 这破旧的小客栈里到处都那么的陈旧,这种杂乱狼藉像是人受到伤害一般。醉酒不知人事的探盈躺在凌乱的床上,梁子穿好衣服从她包里翻出了钱装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对其中一人道:“没想到这小妞出门带这么多钱,郭,把相机给我。”梁子拿到相机,掀开了盖在探盈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她雪白的玉体,双峰高耸,身姿曼妙。 郭很不理解道:“梁子,你这是?” 梁子掂了掂手中的相机,阴笑道:“有了这些,我们以后将不愁吃穿。”说完对着探盈拍了无数张照片,相机的声音与闪光灯使得她产生了幻境,以为自己成为了王妃,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她朦胧地睁开双眼,看到梁子他们五人都站在床边,顿时一惊,心立刻沉了下来,发现现实的残酷,便立刻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被单上还染上了一大片血迹,赶紧拿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身体不停地颤动,低声抽咽。 梁子对身后的几人摆摆手,道:“伙计们,我们该走了。” 探盈双眼充满了恨意,心中怀着对他们的仇恨,看着他们离开后,狠狠道:“我一定要让你们偿命!”说完,大声哭了起来,她的心从最高顶急速降落,直至谷底,她愧对于自己的家人、父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知该找谁帮忙,她现在唯有呆在这个肮脏的屋里发泄自己的情绪,可她内心却对这里充满憎恨,便缓缓穿上撕裂的衣服准备离开。 已到深夜,慕公馆内电灯已经熄灭,只有一处闪现着微弱的光芒。瑜雪穿着一件紫色碎花睡衣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书,床被也是清一色紫色碎花,显得神秘与优雅,如同瑜雪的性格,从来不想任何人诉说自己的心事,什么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里,总是自己一个人细细琢磨。瑜雪翻到书的扉页,扉页的正下方写了“金宏凯”三个字,瑜雪看到甜蜜的笑了笑,随后便面露哀伤,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这时,香子笑着敲了敲门,看到她如此认真的看书,轻声道:“在门口就听到你念诗,怎么?有意中人了?”说完,便走了进来。 瑜雪微笑的站起身来,道:“姨妈真是中国通,还总是谦虚说自己不懂中文。” 香子摆摆手,依旧谦虚道:“以前听你父亲说过,只知道是首爱情诗。” 瑜雪为了使香子不再追问下去,还忙移开话题,道:“这么晚姨妈怎么有空过来了?” 香子看到她有意转移话题,并且还提到了她所烦心之事,皱眉道:“你妹妹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瑜雪看了看表,心骤然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告冲上心头,道:“都12点多了,要不这样姨妈,您先去睡,我到大厅去等她,她一回来我便派人通知您。” 香子内心很是感激,道:“那真是麻烦你了,我年纪大了还真熬不住。” 瑜雪起身披了件大衣道:“麻烦什么,我是姐姐,应该的,走,我先送您回去。” 香子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瑜雪看着香子离开后,便独自来到了大厅,大厅空无一人,只有钟摆声在房间回荡,她深吸了一口气,摁了一下茶几上的铃,过了会,守夜的使女走来,道:“卫大小姐好。” 瑜雪道:“给我倒杯咖啡吧。”不久,使女把咖啡放在了瑜雪面前,瑜雪道:“你下去吧,有事叫你。”使女回应之后便下去了,瑜雪看了看钟表,已经1点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倚在沙发上看书。 一个人时间总是过的非常慢,瑜雪不停地抬头看时间,困的一个劲儿打哈欠,双眼冒着泪花,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门口有声音,赶紧开门望去,看到探盈头发凌乱,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惊讶地喊道:“探盈。” 探盈抬起头,瑜雪仔细地一看她的脸顿时愣住了,她满脸青紫,双眼哭的红肿,瑜雪睁大双眼问:“探盈,你怎么了?”探盈没有回应,抱住瑜雪大声哭了起来,发泄着内心的伤心与绝望。就在此时,一辆汽车缓缓驶进来,车灯照得瑜雪睁不开眼,瑜雪附在探盈耳边小声道:“别哭了,有人。”探盈听到,松开了瑜雪,低下头,忍住抽咽声,可肩膀还是忍不住在颤抖。 乔言每次与相奕相见内心便会很愉悦,只见她连蹦带跳的走下车,刚要进屋便看到她两人在门口,诧异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瑜雪看到是乔言,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吓死我了。” 乔言走进她们,看到探盈低头一言不发,并且双肩颤抖,关心道:“探盈,你怎么了?是不是冷啊?” 瑜雪道:“走,到我房间聊。”说完拉了两人走到了自己房间。到了房间,乔言才看到探盈满身的凌乱,着急道:“探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找他们算账。” 瑜雪道:“放心,我们给你保密,要不先洗个澡吧,乔言,你去放洗澡水,我给去给她找件干净衣服。”说完两人开始分头行动了,等到探盈坐在浴缸中,乔言和瑜雪帮她清洗时,香子在门口敲门道:“瑜雪。” 三人听到声音后紧张的大眼瞪小眼,瑜雪深吸一口气道:“姨妈。”边向外走边扭头示意两人不要出声。 香子看到瑜雪道:“我听下人们说探盈回来了,她人呢?” 瑜雪笑道:“探盈她在里面洗澡,说今晚要住在我这里,探盈,你妈妈来了。” 探盈在里面喊道:“妈,我在洗澡,今晚我和姐姐住在一起,您放心吧。” 香子道:“嗯,那好吧,现在太晚了,你们早点睡,有事白天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瑜雪伸头看到香子走远后,锁上了门,来到浴室,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探盈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便泣不成声,道:“我,我,我被人。” 乔言着急道:“被人怎么了?快说啊,被人打了吗?”她根本不会想到在探盈身上会发生那种事情,可是瑜雪心里确实“咯噔”一下很是不安。 探盈使劲摇头道:“我被人糟蹋了。” 瑜雪惊道:“什么?是谁?”真的被自己猜到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 乔言叉着胳膊,愤恨道:“探盈,探盈你别哭,快告诉我们,姐姐给你报仇。” 探盈咬着嘴唇道:“有五个人,我只认识一个,叫梁子,姐,五姐,你们千万别告诉家里人,我,我现在都不想活了。”说完捂住自己的嘴巴想克制住自己哭泣的声音。 瑜雪拉着她的手道:“探盈,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不过你脸上的伤掩盖不住啊。” 乔言道:“有人问你的话你就说被人误伤了,那人打错了人已经向你赔了不是,并且还给了你补偿。” 瑜雪道:“只能按乔言说的做了,我包里还有些钱,应该足够当补偿费的了。” 探盈感激道:“谢谢两位姐姐了。” 瑜雪道:“乔言,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乔言道:“行,你们早点休息。”说完起身离开。 瑜雪道:“那五个人一般都在一起吗?还有些什么你好好想想。”探盈不敢告诉她照片之事,以为他们也就留个纪念,道:“我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发现我已经。”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 瑜雪忧心道:“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出门了,但你也不能回房间休息,万一被你妈知道就完了。” 探盈道:“姐,我最近能不能都留在你这,如果我妈问你就说我出去玩了。” 瑜雪皱眉道:“住我这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得想法让你脸上的伤早点好。” 探盈道:“粉能盖住吗?” 瑜雪道:“不知道啊,明日试试吧,对了,我在日本来了个粉特别厚,应该可以。” 探盈点头道:“姐,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想到这我真的不想活了。”想到这些心里便很难过,情不自禁又哭了起来。 瑜雪安慰道:“探盈,别这样,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生命,不值得,真的,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活着,大家都这么爱你,你不能让伤我们的心啊。” 探盈哭道:“可是,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在心里就恶心现在的自己,恶心我的身体。” 瑜雪用手擦干她的眼泪道:“睡一觉,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忘掉,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我们不说别人都不会知道。” 探盈摇头道:“我永远不会忘掉今天,不会忘掉那五个烂人,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瑜雪劝道:“以我们三个的能力根本无法报复他们,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鲁莽,否则事情将不堪设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洗完澡好好睡一觉,等白天清醒了我们好好再商讨。” 探盈点头道:“我洗完了,我们去睡吧。”瑜雪把探盈扶到床上,给她涂了药膏,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关了灯躺在她旁边睡了,可是刚睡熟,便听到探盈在梦中叫喊,瑜雪困难地睁开双眼,坐起来轻轻拍了拍她道:“探盈,探盈,别怕,只是梦。”梦中的探盈好似听到了瑜雪的话,安静地睡着,瑜雪再次躺下,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之后,探盈又叫喊了几次,就这样,天渐渐亮了。 ------------ 第六十四章 诱惑 北平城内一个小茶馆内,到处都是年长者围坐在一起,或许现在也只有长者偏爱饮茶,而青年们开始沉醉于西洋的咖啡之中。在一个偏僻的包间内,舒启华与欧阳传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他们只能低声交谈。 欧阳传荣汇报道:“前几日听说慕老头住院了,看来慕岩皓这次的输球触动到了慕家的家产。” 舒启华心里极其有数,尤其是对慕家的家产更是了如指掌,笑道:“这不过仅仅只是慕家三分之一的家产,还不算什么,这次任务舒展与瑾钧完成的非常完美,一定对他们加以奖赏。” 欧阳传荣笑道:“谢谢仲梵老弟,不过也幸亏有日本人的帮助。” 舒启华点头道:“死了个武田又来了个肥田,看来日本人也在窥视着慕家的家业,如此的重视这件事,以后我们要多加防范,日本人居心叵测,免得引火上身,当了他们的替罪羊。”看到欧阳传荣点头后继续道:“接下来先把慕家放放,马上要打仗了,我们要尽快囤积粮食。” 欧阳传荣道:“五金是不是也囤一下,这仗一打起来,想必这些都是非常的紧俏。”舒启华听后细细思考了一番,点头道:“好,一切由你说的办,你日后着重去办理,这些天让慕老头缓缓,不能让他这么早就断气,我还等着以后送给他一份大礼,慕岩皓的事情要抓紧办了。”说完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欧阳传荣会意之后,也随着他笑着。 欧阳公馆内,慕岩皓悠闲地躺在湘妃榻上,榻前有一个紫檀小茶几,茶几上发着各种小点心。湘妃榻四处陈设着古玩字画,屋内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连电灯也用了宫灯纱罩笼着。岩皓伸手在木架上拿过来一盆修剪精致地小盆景,盆景中的花卉极其娇艳,并且散发出一种特别优雅的香气,岩皓把花靠在鼻前,深深地闻着。 欧阳传荣走来,道:“二少爷喜欢的话便拿回去。” 岩皓笑道:“那谢谢欧阳兄了,这个真香,而且香的很特别。” 欧阳道:“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我朋友那有好多,既然二少爷喜欢,下次去拜访他给您多带些。” 岩皓道:“一盆足矣,多了反而显不出它的特别之处了,物以稀为贵嘛。” 欧阳道:“二少爷所说极是,对了,恭喜三少奶奶身体康复。” 岩皓笑道:“谢谢,谢谢,不过呀内人心里虽不说,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出她内心存在着阴影。” 欧阳道:“这种事情确实是不好恢复,尤其是伤在心里。” 岩皓叹气道:“可不是吗?唉,不过能恢复到这种状态已经是万幸了,我对上苍感激涕零,不敢再去奢求些什么。” 欧阳笑道:“你能有这种想法我也就放心了,相信三爷与三少奶奶以后会喜得贵子。” 岩皓道:“你别说这种话安慰我,医生都已经对我与内人最终宣判了,或许没有孩子也是见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欧阳道:“嗯,说的极是,好的福气与财气正在等着您。”岩皓看到欧阳放在桌上的木盒,道:“这是什么?是要送给我的吗?” 欧阳打开盒子,递给了他一根,自己拿出带有红标记的,道:“这是正宗的巴西雪茄,试试,很不错的。” 岩皓还给他道:“算了,我以前也没有抽过,就不给你浪费了。” 欧阳点好自己的那根,笑道:“什么事情都要尝试,雪茄可是成功男人的标志,在北平还不怎么明显,到了上海,哪个有钱有势的不抽啊,来,先抽一根。”说完又重新递给了岩皓,并且给他点上了。 岩皓浅浅地吸了一口,呛得他直咳嗽,道:“不行不行,太呛了,我受不了,还是你自己抽吧。” 欧阳笑道:“别着急,慢慢来,深吸一口之后,再慢慢地吐出来,你再试试。” 岩皓深深吸了一口后,一股热气由口进入身体,瞬时间传到了身体各个地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吸了一口道:“这感觉真不错。”说完就开始不停地吸,越吸越有一种登峰造极地快感,很快,一根便吸完了,伸手便拿了第二根,欧阳继续给他点上,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岩皓连续吸了四根,欧阳笑道:“怎么样?” 岩皓兴奋道:“不错不错,你早给给我的。” 欧阳道:“这个也是我这两日刚得到的,以前也想过给你,但是怕你不喜欢,所以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今日没想到,原来二少爷能对这个如此感兴趣。” 岩皓道:“这一盒有多少?” 欧阳道:“一共十根,现在还剩下五根。” 岩皓皱眉道:“一盒就这么少啊?你说这个是什么雪茄?” 欧阳道:“这是巴西雪茄,在北平很少有卖,还是朋友在上海捎过来的,如果二少爷喜欢,我让他们多买些。” 岩皓笑道:“好好,今天我带的钱不多,明天我让下人给你送来,这东西不便宜,所以我肯定不能占你便宜。” 欧阳道:“二少爷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为您买上几盒我还是能负担的起。” 岩皓摆手道:“那不行,你的工资也就那么多,还有二个女儿一个儿子,我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说完又要去拿。 欧阳制止他道:“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一天吸这么多也不好,反正这盒都是您的,拿回家再好好享受,估计有了这个东西,女儿再哭再闹您也不会烦了。” 岩皓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忍不住啊。” 欧阳笑道:“主要是您以前没有吸过,猛地一吸才觉得不错,才控制不住自己,以后就好了。” 岩皓道:“或许吧,在家时看到我爷爷也是每天必须吸,以前不理解,现在终于体会到它的好了,你给我的正是时候。” 欧阳为岩皓收拾好雪茄后道:“还剩这五根您的慢着点吸,下一盒雪茄估计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到呢。” 岩皓皱眉道:“这么慢啊,不如这样,你每个星期都给我买上三盒,我呢,每次拿到后便交给你下次所需要的钱,你觉得如何?” 欧阳笑道:“好好,一切听从二少爷的。” 岩皓道:“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上班,万一被我家老爷子知道,我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走了。”说完就拿了木盒与盆景往外走,欧阳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一直等到他的车开走,自己也开了车去上班。 瑜雪拉着探盈走在大街上,虽然寒气逼人,但依旧车水马龙。 瑜雪笑道:“你冷不冷?” 探盈摇头道:“不冷,姐,我脸上的伤明显吗?” 瑜雪道:“一点也看不出来,真的,你别担心。” 探盈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这么多人,看着就烦,我们还是回去吧。” 瑜雪道:“探盈,你都在家里闷了一天了,这样可不行,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可以使身心愉悦,能更快的忘记不开心的事。” 探盈叹气道:“姐,你就别劝我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呢?我知道你也只是安慰我。” 瑜雪道:“不管能不能忘记,总比带着家里强吧,给姐姐个面子,我们再逛一会就回去好吗?”看到探盈点头,继续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逛街呢。” 探盈不好意思道:“是啊,以前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啊。” 瑜雪道:“没关系的,我们都不生气,你毕竟还是小孩子嘛。” 探盈道:“你们以前是不是都特讨厌我呀?” 瑜雪道:“怎么会?只是大家都觉得你有点大小姐脾气,有点爱耍小性子,但没有讨厌你,毕竟你是妹妹,在姐姐面前怎样闹都是没关系的。” 探盈笑道:“我太孩子气了,不过,我现在终于长大了,只是这种长大太令人痛苦,太折磨人了。” 瑜雪道:“探盈,作为姐姐还是要劝你一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再怎么去报复也无法挽回,只是一时的痛快而已,那种感觉过去后还是回不去,反而更刻骨铭心,因此,忘掉吧,不要生活在仇恨里,好吗?” 探盈道:“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但是,唉,好吧,我尽力,为了你们,我也要好好活着,忘记这一切。” 瑜雪笑道:“嗯,更为了你自己。” 探盈道:“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瑜雪道:“什么事?” 探盈道:“你有没有心上人啊?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瑜雪羞涩道:“这个,算是有吧。” 探盈好奇道:“谁呀?能不能告诉我啊?” 瑜雪道:“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事了,他又不喜欢我,说出来怪伤心的,走,前面新开了家咖啡厅,我请你。”探盈听到瑜雪这样说,自知打听不出来,也就跟了她去了咖啡厅。 ------------ 第六十五章 巴掌 乔言、瑜雪和探盈三人围坐在床上,每个人都眉头紧锁,内心都在思考探盈之事该如何告知上房。乔言看到大家都一言不发,关心道:“现在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 探盈低头道:“好多了,谢谢两位姐姐,以前探盈有得罪你们的地方,还请你们原谅我的不懂事,经历了这件事,我才体会到你们对我的好,还有你们的大度。” 瑜雪笑道:“你可是我们最小的妹妹,我们这么可能和你计较这么多呢,还好,擦了我这个粉你妈也没有看出来。” “咚咚咚・・・・・・” 瑜雪一惊,警惕道:“谁?” “我,夕美。” 乔言笑道:“快进来快进来。”夕美拿了好几包礼物走了进来,看到探盈,笑道:“探盈妹妹也在呀,来,这是我给你们在上海买的礼物。” 乔言兴奋的接过来,欢呼道:“哇,好时尚漂亮的衣服呀,用英文怎么说来着?” 瑜雪笑道:“fashion。” 夕美拉着探盈道:“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所以没有把你的也给带来,等会我让阿莲给你送到房间。” 探盈笑道:“谢谢四姐,没关系的,你想不到我在这里很正常呀。”心细的夕美看到探盈嘴角有轻微伤痕,疑惑道:“你的嘴角怎么有伤痕?谁打你了?”听到这,乔言和瑜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夕美,探盈看到那两人不知所措,深知夕美的为人,便放心地把一切告诉了她,夕美听完,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探盈见状,也哭了。 夕美疑惑道:“怎么会这样?”说完和探盈抱头痛哭。 乔言着急道:“你俩小声点,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啊。” 瑜雪轻轻拍着探盈,道:“探盈,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夕美,你也别哭了。” 夕美伤心道:“探盈,别哭了,别伤心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引你又哭的。” 探盈擦干眼泪点头道:“好好,我们都不哭了,五姐,我要怎么做?” 乔言道:“我们现在就好好商量商量。” 夕美道:“现在还能怎么做?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好好活着,把这件事情忘了,探盈,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朋友一定要小心。” 探盈道:“姐姐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现在只相信家人,那些狐朋狗友都是群垃圾,都是卑鄙无耻、笑里藏刀的小人。” 瑜雪道:“夕美说的对,探盈,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报仇这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事,对于我们就是难过登天。” 乔言皱眉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们探盈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他们欺负,必须要好好修理他们。” 夕美拉着乔言道:“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我想探盈不会想让这么多人知道。” 探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四姐,如果我不报复他们我心里不甘心啊,我恨死他们了。” 夕美道:“他们叫什么?” 探盈道:“我只知道有一个叫梁子,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 夕美皱眉道:“你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那该怎么找他们,就别说再修理他们的事了。” 乔言看着夕美道:“舒展能不能查到?我不想找金宏凯帮忙,家里人又不能说,现在只有他了。” 夕美道:“我也不清楚,探盈,我能告诉他吗?如果找他帮忙肯定得给他说清楚。” 探盈道:“好,但是不要让他乱说。” 夕美点头道:“放心好了,我相信他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 瑜雪道:“这个我也可以做保证。” 探盈道:“只要能报仇雪恨,我什么都不怕,对了四姐,你告诉舒展哥,对他们一定别手软,我不会轻饶他们的!”说完,狠狠咬着牙砸了一下床。 乔言道:“好了好了,我们聊点好玩的,不要老想这件事了。” 探盈点头道:“对对,不要让我这点烂事儿弄的大家都不开心,四姐,你怎么去上海了?” 瑜雪笑道:“她呀,是为了某人,现在她可是溺在蜜糖甜罐里。” 探盈道:“是刚刚所说的舒展哥吗?以前貌似也听你们说起过。” 乔言打趣道:“舒展可是咱们未来的姐夫哦,咦?你手指上戴了什么?”说完就去拽夕美的手,瑜雪和探盈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乔言笑道:“舒展真迅速,这么快就求婚啦,佩服佩服。” 瑜雪道:“夕美,是真的吗?” 夕美不好意思道:“就是随便戴着玩的,你们别乱想,我俩还早着呢,况且家里人也不同意呀。”说完叹了口气。 瑜雪道:“你给姑妈说了?” 乔言道:“瑜雪姐,是奶奶不同意,你离开北平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奶奶为了不让她俩在一起,还安排了相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舒展误会跑到上海去了。” 瑜雪拉着夕美道:“你决定以后要和舒展在一起了吗?” 夕美点头道:“是,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家人再阻拦,我就和他私奔,而且他说想带我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甜蜜的两人世界。” 乔言笑道:“我支持,舒展真是好样的,四姐,他人不错。” 探盈道:“虽然我不认识舒展哥,但只要是姐姐选择的,我想他人一定是不错的,我也支持你。” 瑜雪笑道:“看来这么多人支持你,我不支持也不行了,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对舒展还真没什么印象了,不如等他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夕美道:“行啊,他过几天就回来,时间你们定。” 阿莲敲敲门道:“四小姐,您的电话。” 夕美问道:“谁呀?是舒先生吗?” 乔言打趣道:“看看,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舒展了。”顿时大家都笑了,夕美红着脸害羞道:“讨厌,不给你们说了。”说完跑走了,走到大厅,看到放在桌上的电话,兴奋地接到:“喂,舒展,我到家了。” “呦,看来我这电话打的很不合适。” 夕美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疑惑道:“不好意思啊,请问您是?” “欧阳旖旎。” 夕美一惊,道:“欧阳小姐有事吗?” 欧阳旖旎道:“我们见一面吧。” 夕美心里谨记舒展交代他的话,拒绝道:“对不起啊,这几天家里有事,我恐怕不方便出去。” 欧阳旖旎道:“舒展出事了,难道你不想知道?” 夕美着急道:“他到底怎么了?” 欧阳旖旎道:“下午四点,公园门口见。”说完便挂掉了,夕美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心里很犹豫,不知到底该不该赴约。 慕夕美最终还是去见了欧阳旖旎,她跟在欧阳旖旎身后走着,深冬了,公园到处都没有了生气,显得冷落与孤寂,透骨奇寒,她便紧了紧衣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道:“舒展到底怎么了?”欧阳旖旎没有理会她,还是径直走着,一直到了湖边的小亭内转身道:“慕夕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从北平追到了上海,我好不容易得到他,你又来破坏掉。” 夕美道:“欧阳小姐,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我只想知道舒展到底怎么了?” 旖旎道:“好好,那我告诉你吧,舒展和你在一起会死的很惨,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会安全,才会幸福。” 夕美皱眉道:“你要对舒展做什么?你既然爱他就不能伤害他。” 旖旎道:“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就像你说的,我这么爱他怎么可能去伤害他,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他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收到伤害。” 夕美道:“欧阳小姐,请你不要乱说,而且我和舒展怎么样是我们自己的事。” 旖旎道:“这不是你们自己的事,是我们三个家族的事,据我所知,舒伯伯是不会让舒展娶你的,而我,才是他心里的最佳人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夕美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旖旎好不容易把她约出来怎么可能就轻易放走她,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夕美捂着通红的脸流泪道:“你凭什么打我?” 旖旎冷笑道:“呦,就仅仅一巴掌你就受不了了啊,那你告诉我,如果往后我真使起了小手段那你打算怎么办?哼,我劝你啊,既然没有这能耐,就赶紧收手吧,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我看了也都不忍心了。” 夕美咬着嘴唇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收手的。” 旖旎狠狠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夕美道:“好,你的话说完了吗?我能不能走了?” 旖旎看到夕美如此的手无缚鸡之力,顿时充满了信心,笑道:“我说完了,你走吧,看来以后我们要在‘战场’上见了。”夕美听完她的话,也懒得回应,赶忙离开了,不想和她再呼吸一处的空气,一分钟也不可以。 ------------ 第六十六章 表达心迹 乔言忧心忡忡地推开张嫂家厚重破旧的大门,看到相奕在院子里拿着木枪在比划些什么,讥笑道:“丢不丢人,这么大了还拿着木枪玩,还小吗?”相奕看到乔言,解释道:“我们那里枪支弹药短缺,一开始都是拿这个练习。” 乔言道:“是吗?但你应该佩有枪吧,为什么不拿真的练?” 相奕道:“虽然我们在郊区,但还是不安全,万一有人推门而入,像你这般,我还能健康地站在你面前吗?” 乔言恍然大悟,道:“也是哦,你今天怎么样了?” 相奕笑道:“你看我这样还像有事吗?” 乔言道:“那我们兑现上次的约定吧。” 相奕点头道:“嗯,好,坐过来聊。”看到乔言坐在身边,继续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乔言道:“我先说吧,这段时间过去了,你觉得我表现怎么样?合格吗?能不能加入你们了?” 相奕道:“这个不着急,你先说说你的情况,想要对我说什么?” 乔言道:“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听完之后别嫌弃,别看不起我。” 相奕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你这么说更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放心吧,经过这段时间,我们应该也都互相了解了,你还用担心这个吗?” 乔言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快要结婚了。” 相奕笑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恭喜了。” 乔言皱眉道:“但我不打算结,所以希望你带我离开。” 相奕疑惑道:“为什么?他对你不好吗?能不能告诉我?” 乔言道:“我真是羞于启齿啊,唉,他对我很好,是我的原因,我不爱他,所以根本无法和他生活在一起,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请你带我走。” 相奕笑道:“太符合你的性格了,带你走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样做太鲁莽了,你得想清楚,草率行事,得不偿失,你可以和你家里人解释清楚,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再怎么样也不能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吧。” 乔言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他们,而且我,我已经有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这辈子就毁了。” 相奕惊讶道:“有了?你?” 乔言打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虽然我很想忘记那些,但我还是得向你坦白,唉,我在两个月前被他糟蹋了,他那时喝多了,把我当成了夕美。” 相奕道:“因此他就打算负起这个责任?” 乔言道:“其实他还算是个好男人,至少他很有责任心,但对于我来说这不需要,可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偏偏在经历了这么痛苦的事情之后才让知道了和他指腹为婚的消息,我真的好气,为什么他们不早点告诉我们,非得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来打击我们,唉,眼看着肚子慢慢显出来了,我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只能选择离开,所以,让我加入到你们的行列吧,我不怕吃苦,求求你了。” 相奕看到乔言恳求的目光,拉住她的手道:“真没想到啊,唉,乔言,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照顾你的,希望你能接受我。” 乔言笑道:“恩恩,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有安全感,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的请求了?” 相奕道:“是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帮你做,只是,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能照顾你一辈子吗?孩子我也会当成自己亲生。” 乔言低头道:“只是,我已经不干净了,而且对未来也不敢期许些什么。” 相奕笑道:“我不在乎,其实早在以前,我就对你倾心,只是我心知肚明,清楚配不上你,今天听了你这样话,知道你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因此才敢对你诉说我的心里话,落花有意,不知流水有没有情?” 乔言感动道:“能听到你说这些我真的好开心,谢谢。”说完便抱住了相奕,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相奕道:“什么事?” 乔言道:“我妹妹和我一样受人欺负了,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 相奕皱眉道:“乔言,不是我不想帮你,能力有限啊,而且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不能擅自行动,必须经过上级的同意。” 乔言道:“私事还得报告啊?好麻烦。” 相奕道:“你既然想加入我们,就必须这么做,现在时局这么乱,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没命,现在虽说蒋介石已经同意共同抗日,但还是很不安全。” 乔言点头道:“嗯,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改掉我的这些臭毛病,做一个能为组织效力的好同志的,你就放心吧。” 相奕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我过段时间要去趟延安,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乔言问道:“去延安做什么?” 相奕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生完孩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延安?延安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的人没有贵贱,生活的很开心。” 乔言道:“你去哪我就去哪,这辈子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相奕笑道:“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看来我这次受的伤是值了。” 乔言道:“不许你这么说,你们做的工作是不是都很危险?” 相奕道:“是啊,但是为了国家牺牲我一个算的了什么,我也是从死人堆里怕出来了,经历过九死一生之后,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如果你要是觉得害怕的话,我向上级申请派你去后方医院吧。” 乔言道:“不要,我说过要跟着你一辈子,你去前线打仗我也打,你潜入国民党内部我也去做,你如果在后方医院做医生的话,我就做你身边的小护士,怎么样?” 乔言的这些话让相奕很感动,道:“乔言,谢谢你啊,我做的都是些危险的工作,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我不希望你也这样,你应该好好活着。” 乔言道:“不,你说过要照顾我和孩子的,这么快就变卦了?放心好了,我不怕死,等生完孩子我就把他送回家,虽然舍不得,但家里还是最安全的,我不能自私的让他和我一起受苦受累,而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了。” 相奕搂着乔言道:“好,那我就自私一次,把你带着身边,不过你害怕了要及时告诉我,我会送你离开的。” 乔言道:“以我的性格我可不会害怕,这么看低我呀?” 相奕道:“这个不是儿戏,在战场上可都是真枪真刀的。” 乔言道:“我知道的,这几天你就教我用枪吧?” 相奕笑道:“这么着急啊,不过可都是木制枪哦?像和我一起幼稚一回,当个小孩子吗?” 乔言摸摸肚子道:“孩子,跟着妈妈学,让你提前看一下你以后的玩具。”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相奕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时候搬来?” 乔言叹气道:“恐怕还得过一阵子,妹妹现在出了事,我不放心啊,必须得给妹妹报这个仇,不出这口气的话,别说我妹妹了,就是我也觉得憋屈,妹妹这可怜,才这么小就・・・・・・我也深有体会啊,对那种男人真是恨之入骨。” 相奕道:“一想到帮不上忙我也很难过,虽然我很理解你和你妹妹的痛苦,但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他们既然敢做,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背后有势力,放弃吧,劝劝你妹妹,忘掉这件事情,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乔言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呀,我瑜雪姐和四姐这么想也就算了,她们毕竟是女人,而你是堂堂男子汉呀,怎么也?” 相奕道:“我也是为你们好,为你们的安全着想,我想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你这么一作反而背道而驰,弄的尽人皆知。” 乔言撅嘴道:“好吧好吧,听你们的,你们都有理就我没理。” 相奕笑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大家都是为你们好,对了,你能不能闹到一些阿司匹林来?” 乔言赶忙拉起他,到处检查了一番道:“你又怎么了?不能瞒着我,如果有问题的话咱们赶紧回城里看。” 相奕道:“不是我,你误会了,是我们的同志,阿司匹林是军用物资,到处都缺货限卖,我试了好多办法都弄到,只能麻烦你了。” 乔言道:“这个算不算对我的考核呀?我尽力试试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相奕道:“嗯,这可是你的第一个任务,等完成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乔言皱眉道:“这个是你给我下的任务,你不是说得得到上级同意才可以行动吗?我现在不就违反纪律啦。” 相奕勾了一下乔言的鼻子笑道:“学的真快,这个不打紧,上级一直都需要我们尽可能为我们的同志多弄些药品,我前几日得到一个消息,说舒启华现在手里正好有一批药品。” 乔言道:“不就是你受伤的那次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早就没了吧。” 相奕道:“不是,是前天到他仓库的,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 乔言道:“这个,我尽力吧,我和舒启华不熟,而且除了让夕美去问舒展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哎呀,这件事太棘手了,就舒展这个个性未必肯帮忙啊,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一小批药品对我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么一大批,唉。” 相奕看到乔言这么为难道:“没事,尽力就行,我们不会强人所难,而且如你所说,这并非易事,危险性也不小啊。” 乔言道:“危险?这能有什么危险?他们可是生意人,和我家一样,不牵扯政治的。” 相奕笑道:“错,大错特错,舒启华可是和日本人做生意,他们之间的猫腻可不简单。” 乔言惊讶道:“什么?和日本人,那舒展岂不是也,我还以为舒展是什么好人呢,没想到居然也这么不堪,我得阻止夕美和他交往。” 相奕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万一我的消息是错误的呢?而且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少参合为妙,夕美很聪明,她很有她自己的选择。” 乔言道:“不对不对,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在爱情里的女人智商都很低,判别不出是好是坏的,我也知道人家的事情我不能多嘴,但她毕竟是我姐姐,我就简单的提一下,不管她听不听,至少尽了我做妹妹的责任。” 相奕笑道:“好好,听你的,你想搬过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乔言道:“好,快过年了,等到年后吧,现在能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好幸福。”说完倚在了相奕的肩膀上。 ------------ 第六十七章 全家反对 乔言与相奕的感情已经稳定了,两人也达成了共识,要一起离开北平,在离开之前,乔言很是不放心,觉得应该让家人见见他,不管同意与否,都必须表露出自己的心态。等到相奕伤势稳定了,便把他带回家中。 在慕家,相奕很是不适应,不敢多说话也不敢乱走动。经过上次二太太之事,他的心中仍是有隔阂,像这种大户人家,自己本身就是高攀,哪敢再多说些什么。 乔言让相奕呆在自己房中,她也很害怕上次事情再次发生,便一人去餐厅张罗,叫了小红去请慕德芃、慕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与两位哥哥来用餐,看到家人满脸疑惑地坐在餐桌前望着自己,便把相奕叫了出来,向家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相奕。” 二老爷听后把筷子一摔,起身离去,二太太看到又是上次那人,便讥讽道:“还真是阴魂不散。”说完也紧跟着离去。慕岩彬与慕岩皓看到两位长辈都纷纷离去,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了,都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敢动筷吃饭。 乔言轻轻对相奕道:“坐下吧。”相奕只得坐了下来,真诚地面对着慕德芃道:“慕爷爷,我这次前来带了非常大的诚意,我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慕家是大户,在整个北平城是响当当的,我深知自己高攀不上,但是我对乔言是一片真心,为了她我愿意面对你们的指责,为了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 慕德芃冷静地坐在那里,身边的慕老太太不住地望着他,等他发话,整个气氛非常的紧张,慕岩彬与慕岩皓是在是呆不住,也一起离开了,走之前,慕岩彬对相奕很是看不起的讥笑了一下,而岩皓便对乔言透出无奈地眼神,示意她要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慕德芃拿起筷子,简单地吃了两口,道:“赶紧吃吧,别辜负乔言精心准备的这一桌子菜。”乔言与相奕听到他这话,没人敢怠慢,赶忙拿起筷子吃饭,相奕露出崇拜之色,因为他知道慕德芃这种做法绝对不是认可他,而是面对事情不冲动,表现出待客之礼。 大家各有心事,自然很快便吃完了,只是桌上的饭菜基本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原来地模样,慕德芃放下碗筷道:“既然现在大家都无心吃饭,我现在就在此把话给你们说明白。相先生,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不是泛泛之辈,如若没有今日之事,我是非常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慕氏公司,做我的左膀右臂,可是只怕我没有这么大的福分。乔言是定过亲的,明年就要出嫁了,现在你们给我来这出,别传出去让我还有何颜面面对亲家。” 乔言本身就是性子急,听到慕德芃这样说立刻便要反驳,可是还没有张口,便被相奕摁下了,看到相奕的目光,她也只能任慕德芃说下去,慕德芃继续道:“乔言,我知道你不满意这婚事,我也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最求自由恋爱,可是生在慕家你就必须放弃这种想法。” 乔言按耐不住自己,顶撞道:“这是你们的想法,我不会作为你们争夺利益的牺牲品,永远不会。” 慕德芃依旧是正襟危坐,不去理会乔言的喊闹,沉住气对相奕道:“想必乔言也告诉你了,他的未婚夫是金宏凯,我们两家是世家,因此我是不可能悔婚而成全你们,这会造成我们生意上的巨大损失。” 相奕不像乔言一般冲动,他知书达理,懂得人情是非,并且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的位置,虽说他从小生活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可他依旧是上海的中层市民,比不得慕家这么的名门望族,慕家在北平称王称霸,在上海也是所谓的大家族。相奕笑道:“谢谢慕爷爷的赏识,能与慕爷爷相见我此生荣幸,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说完便往外走,乔言刚要追出去便被慕德芃叫进了书房,只得派侍女把相奕送出去。 在书房内,慕德芃背对着乔言等候她的解释,乔言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道:“爷爷,不管你如何阻拦,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慕德芃转身狠狠地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怒道;“你敢!” 乔言依旧是横冲直撞,没有相奕在身旁她更是不知轻重,道:“我认定了他,便会一辈子跟随于他,总之,我不接受经济联姻。” 慕德芃喊道:“来人。”肖升听后,立刻进门道:“老太爷。” 慕德芃指着乔言,怒气冲冲道:“把她给我押到大厅,家法伺候。”肖升不敢违背慕德芃的意思,只得押了乔言走到大厅,柴叔接到命令拿来了皮鞭,道:“五小姐,您就忍忍,一百下很快便会过去。” 乔言从小就经常闯祸,家法对于她便是家常便饭,自然也不怕这些,坚强的道:“我没事,你们开始吧。”说完,肖升与柴叔站在她的左右两边,开始对着她的后背抽皮鞭。 每一次鞭子接触到她的后背,那厚厚地衣服便裂开,不久,裂开的衣服那里便渗出浓浓地血红色,她忍住眼泪,咬紧牙关,每挨打一下身子就跟着颤一下,但是为了相奕,她觉得很值得,从小到大,她也就觉得这次是自己没有错,是心甘情愿的。 肖升与柴叔便打便数着数,数一百个数本身是一件很快的事情,可是对于乔言来说,这时间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不像是数一百个数,倒像是书一千一万个数。 楼上的瑜雪和夕美听到动静,便深知事情不对,急忙来到大厅,看到面前的情形与她俩猜想一下,两人拉住肖升与柴叔,道:“这是怎么回事?” 肖升与柴叔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事情起因是什么,只知道按照慕德芃的命令行事。乔言看到瑜雪与夕美紧张着急的表情,面露微笑道:“我又闯祸了。” 夕美静静地望着她,瑜雪转身去书房求慕德芃。夕美道:“一早便听说你请了相老师到家中来,这是为何?” 乔言望着肖升与柴叔,道:“你们可以继续了,爷爷听到你们停止会处罚你们。”肖升点点头,看了一眼柴叔,两人继续抽起皮鞭,乔言忍住疼痛,依旧是微笑,只不过眼中流露出的却是痛苦,她道:“四姐,有你在我就不疼了。” 夕美很是不忍心看到乔言挨打,从小每次这样,她便静静地呆在她身边看着她,虽说经过多次,但心中还是难过,道:“你是不是和爷爷坦白了?” 乔言点点头,艰难说道:“既然我不喜欢金宏凯我就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我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失去相奕,我很爱他。” 夕美拉着乔言的手,由于疼痛,她的手心都是汗水,夕美立刻拿出手帕给她擦拭,道:“你就不应该带他来,你还不了解爷爷吗?他怎会同意你们交往,我们家比不得别人家,事事都得以家族利益为重。” 乔言道:“我很清楚,我只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不过,经过这次我也死心了,不指望爷爷能够同意。” 夕美问道:“相老师呢?他走了?”看到乔言点头,继续道:“他怎么忍心你为他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乔言知道夕美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他不知道我挨打,吃过饭后他便离开了。”这时,瑜雪赶忙跑来道:“柴叔、肖升,你们快住手,老太爷说可以停了。”两人听到赶忙收起了手中的鞭子,夕美与瑜雪扶起趴在椅上的乔言,慢慢走回了房间。 在房间内,乔言趴着床上,瑜雪拿着剪刀剪开了乔言的的衣服,看到她白皙的皮肤现在到处都是伤口,皮肉模糊,血迹满满皆是。夕美从自己房中拿来药箱,道:“瑜雪姐,你先用毛巾把她后背的血迹擦干净。”瑜雪命令使女端来一盆温水,把毛巾沾湿为乔言擦拭着后背,乔言忍着疼痛不住地哼哼。 夕美看到瑜雪已经把雪擦干净,便开始为她上药,道:“五妹,你忍着点。”看到乔言点点头,便拿起药膏轻轻往她玉被上涂抹。瑜雪看到盆内的水染成了血红色,眉头轻轻一皱,胃里很是难受,赶忙叫了使女把盆端了出去,望着乔言道:“五妹,爷爷禁止你与相奕见面,我替你接受了。” 乔言听后激动地抬起身体,后背狠狠地碰到了夕美手中的药,疼地她呲牙咧嘴的喊道:“疼!疼!”夕美着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 乔言忍住疼痛道:“不怨你,是我自己太冲动,瑜雪姐,你为何替我接受,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这么做。” 瑜雪很是淡定的站在夕美身旁,道:“即便你挨完鞭子,爷爷照样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何还要受这苦?” 乔言皱眉道:“可是,我不想就这么主动认输,只怕会让爷爷认为我很懦弱。” 夕美想了想,道:“或许瑜雪姐做的是对的,你认了输服了软,爷爷就认为你也把事情做不大,便会掉以轻心,不会去管你,你便可以和相老师继续来往。” 瑜雪道:“你想想夕美前一段时间便知,你不认输的下场是被禁足,难道你想这样?你想让相奕像舒展一样误会?你想失去这段感情?你的脾性就是过于急躁,什么事情都不认真考虑,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乔言听到两人给她认真分析,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便满脸微笑去向瑜雪认错,承认了她们所说自己身上的缺点。 ------------ 第六十八章 烟瘾 夕美涂抹完药膏,在衣柜中给乔言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道:“你最近就老老实实呆在家中,等这一阵子过去再去找想老师,这种事情需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乔言听到相奕的名字,那还能坐得住,起身就想往外走,瑜雪赶忙拉住她,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乔言笑道:“去找相奕,他离开时很不开心,我要去安慰一下他。”瑜雪拉住她依旧不让她走,皱眉道:“四妹刚刚才说完你又去见他,我也觉得四妹说的对,照现在的这种情况,你们还是少见面为妙。” 乔言哪会理会这些,向她两人求道:“最后一次,我去给他说一声就回来。”说完便甩开瑜雪的手向外奔去,瑜雪无奈地望着夕美,夕美只得叹了口气,道:“算我刚刚没说。”说完整理了药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乔言独自一人走在雪中,看着满天飘舞地雪花心里在微笑,她不在乎家里的反对,不在乎家里的阻止,因为她这次把相奕带回家中本身就不指望家人能接受他,只是出于对家人的尊重,让家人知道她身边有一个他。家人如果真的接受了他她便非常感谢,若真的无法接受,她便与他远走高飞,从此离开北平,去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美好的地方——延安。 她的的脚踩在雪上吱吱作响,就像欢快的音乐一般,在这美好的美景之中,她忘记了刚刚所受到的惩罚,忘却了背后的伤痛。戴在美好的心情穿个一个个街道,无意中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她看到前面的百货公司,急忙走了进去。虽然是寒冷的冬天,百货公司里仍然是人山人海,她躲在人群中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是肖升,心里便清楚了,是慕德芃派人来跟着她,她赶忙从后门溜出来,坐了人力车向城外奔去。 在老张家的小院中,乔言推开门看到相奕静静地坐在雪中,便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坐在软软的垫子上,抬头欣赏着雪景,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到树梢、房顶、草堆。 相奕轻轻道:“你怎么出来了?” 乔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怕你生气,对不起,我明知会是这种情形还是把你带回了家。” 相奕搂住了她的肩膀,用脸庞靠着她的头,她乌黑的头发散出了一股清香,这种清香闻着很是舒服,相奕道:“慕爷爷没有为难你吗?” 乔言道:“只要有你在,一切惩罚我都不会在意,相奕,千万不要离开我。” 相奕道:“不会,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呵护你疼爱你,年后我们就一起离开,不等那批药了。” 乔言听到这里,居然像个小女孩一般热泪盈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相奕感到颈部有一个暖流,紧紧把她搂在怀中,突然,乔言小声呻吟了一下,相奕松开她,疑惑道:“你怎么了?”乔言便把受到家法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后内心隐隐作痛,深深感觉对不起眼前的她,轻轻地把她抱在怀中,不敢去触碰到她的伤口。 慕家的走廊内,楚佳气急败坏地边走边转身对王妈道:“你来到了我家就应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别老和其他人嚼舌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被我看到你赶紧卷铺盖卷走人!” 王妈不敢怠慢,道:“是是,谢谢三少奶奶,下次我绝对不敢了,哦不,没有下次了。” 楚佳摆手道:“我清楚你们也是关心五小姐,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我房里的人,万一你那些话被人听了去反倒会说我的不是,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下去吧,下不为例!” 王妈道:“是是。”说完便低头离去,楚佳推开屋门,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了几声,赶紧拿了手绢捂住嘴道:“这是什么味?”看到岩皓坐在摇椅上吸雪茄,接着道:“你怎么抽起烟来了,幸好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不然染上病该如何是好。”说完,走到窗前打开了所有窗户,看到岩皓一言不发,皱眉道:“还抽,一会儿被爷爷看到有你好看。” 岩皓眯着眼睛,陶醉于从口中与指尖漂浮出的氤氲的烟雾里,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吸烟这么舒服。” 楚佳抢过他的雪茄道:“要抽出去抽,我一会儿要休息。” 岩皓笑道:“好好,我去书房。”说完在楚佳面颊上亲了一口,拿过她手中已经吸了一半的烟离开了。 楚佳赶紧擦擦脸道:“哎呀,真脏,柳妈,柳妈。”看到柳妈走进来,继续道:“你找点香把屋子的烟味熏走,我先出去逛逛,没烟味了到二少奶奶那里喊我一声。”说完叹里口气就往外走。 楚佳站在幻芝房间门口轻轻叩门,伸头看到幻芝坐在床边拭泪,道:“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径直走进来。 幻芝强颜欢笑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总是到处乱走,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拉开被子让楚佳躺下。 楚佳叹气道:“我哪有这么娇弱,况且以后又不能生了,还注意这些做什么。” 幻芝道:“那也要注意,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呢?” 楚佳叹气道:“医生都告诉我了,我以后怀孕的几率基本为零,你也不用替奶奶隐瞒了,我现在都一清二楚,倒是你,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看到幻芝摆手说没事,便拉着她,语重心长道:“别装了,是不是岩彬?最近看你一直都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 幻芝道:“我告诉你你可别笑话我。”看到楚佳点头继续道:“快过年了,新二少奶奶也要进府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想到以后我的处境我就不安啊,我······。”还没说完就低头拭泪。 楚佳拍拍幻芝的肩膀,道:“唉,事已成定局,你即便不愿意也得接受她,幻芝,人不必争一时之长短,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一定要忍住,你得做一个胜利者。” 幻芝皱眉道:“万一她和我争呢?我可不能这么忍气吞声,任她欺辱,这不是我的性格,我能做到的话就不是程幻芝了。” 楚佳道:“我就害怕你这样,其实你根本不必和这么个小角色争风吃醋,不值得,你让她自己作,等到日子长了,她自己便会原形毕露,到时你再给她个下马威,看她以后还敢怎么样。” 幻芝着急道:“我怕我等不到这天,我也是个急脾气,把持不住自己。” 楚佳道:“忍,一定要忍,我就不信你抓不住她的小辫子。” 幻芝狠狠道:“你说的对,被我抓住了我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眼中露出痛恨的神色。 楚佳看到她反应如此强烈,很是惊讶与害怕,背后顿时凉丝丝的,睁大眼睛道:“别闹了,说的这么吓人,我也就是想让你治治她,免得到时你吃亏,镇不住她。”幻芝回过神,看着楚佳笑道:“我也就是说说,看你吓的,对了,岩皓呢?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了。”楚佳听到岩皓的名字,便气不打一处来,道:“别给我提他,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人烦。” 幻芝疑惑道:“不会他外面也有?不对啊,你们才刚结婚不到一年。” 楚佳道:“这倒没有,他也不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有了烟瘾,刚刚熏的满屋都是烟味。” 幻芝笑道:“男人抽点烟没什么,别管他这么严,男人爱面子,你越管他他越不听你的。” 楚佳叹气道:“我一直都希望岩皓能好好的,千万别沾上烟瘾和女色,都怪我最近心思一直都放在了如何再次怀孕上,疏忽了他。” 幻芝道:“你家岩皓多好,你看看我家这位,两样都占齐全了,我不能说是贤惠,也算是勤俭持家吧,你看看他,一点都不在乎我的辛苦,还要娶个姨太太对付我。” 楚佳道:“你知道这个姨太太是做什么的吗?哪家小姐?” 幻芝叹气道:“他嘴巴严实着呢,怕我找那女的麻烦都不肯告诉我,什么小姐啊,正经家的小姐哪有可能会嫁给他当姨太太,估计是哪个舞厅的舞女吧。” 楚佳道:“这个倒也难说,万一那位小姐出身寒门,不在乎是否为正室,只在乎荣华富贵呢?” 幻芝惆怅道:“如果是那样倒还好,至少能听话乖巧些,万一是什么舞厅舞女戏院戏子一类的,到了慕府还不得闹翻天。” 楚佳道:“等等,你一说戏子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那位姓白的,来过我们家。” 幻芝想到自己辛苦的到处调查都无线索,道:“我一早就怀疑是她,便派人偷偷跟踪岩彬,可最近他都没有去戏院,也没见他和那狐狸精在一起。” 楚佳疑惑道:“那就奇怪了,不是她会是谁呢?” 幻芝道:“岩彬最近一直和夜总会的红牡丹来往甚密,可是我亲自去问了,也不是。” 楚佳惊讶道:“你亲自去问,那不就被岩彬知道了。” 幻芝道:“我女扮男装去的,还带了一群人,岩彬应该不会想到是我。” 楚佳道:“千万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如果被岩彬知道,以后就更难调查了。” 幻芝叹气道:“唉,都现在了还查什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了侧室,心平气和的等着她入门的那一天。” 楚佳无奈道:“你能这么想那便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毕竟上房都已经同意这件事了。” 岩彬偷偷躲在门外,听到了两人所有对话,暗自兴奋道:“还好听了欧阳兄的,不然我新媳妇就进不了府了,幻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厉害,自然有人比你更厉害。”小声说完便得意的离开了。 ------------ 第六十九章 承诺 没过几日,夕美便得知舒展借机回到了北平,连蹦带跳地跑到乔言房间,乔言看到她如此的喜悦,打趣道:“情郎一回来,情绪立马就变了,看你开心的。” 夕美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撅嘴道:“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舒展问今晚行不行?” 乔言听到吃顿时心花怒放,道:“只要是吃,我还能有什么问题,瑜雪和探盈他们呢?” 夕美道:“只要你有空大家都有空了,怎么样?和相老师有没有进一步发展?” 乔言隐瞒道:“那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都快要嫁人了,哪像你们还待字闺中。” 夕美笑道:“你想清楚了?不后悔了?” 乔言道:“唉,我现在只能乖乖的嫁给金宏凯了,他对我们有恩,把我从警察局救回来,又把你从上海安全带回,我就当一次谢礼吧。”夕美勾了一下乔言的鼻子道:“可不能这么说,不过你能想清楚我也就放心了,那个前线真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炮火连天的,想想就害怕。” 乔言道:“就是啊,我现在这不是也害怕了嘛。” 夕美道:“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说你去不了,现在果真应我的话了,咦,我怎么发现你变样了呢?”说完就拉着乔言细细打量。 乔言道:“我也觉得你变样了,变得更瘦了,前两天因为探盈的事也没细问你,是不是舒展对你不好。” 夕美叹息道:“哎呀,别提这事了,这次去上海我可吃了不少苦,幸好有展哥,不过,我发现你胖了,尤其是这小肚子,你得注意了,再胖下去可怎么嫁人啊,这两天就发现你食量猛增,都没好意思说你。” 乔言道:“我也觉得我胖了,好啦好啦,别说我了,你回房间好好收拾一下,晚上美美的去见舒展,好让他眼前一亮。”说着便把夕美往门外推,夕美笑道:“那你也好好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乔言回到房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嘀咕道:“完了完了,肚子真的显出来了,不能再拖了,年后就得离开,怎么办啊,这肚子,唉。”这时,使女小敏走进来道:“五小姐,这是您要的白纱布。” 乔言道:“放到床上,你先下去吧。”看到小敏离去,赶忙销上了门,脱下衣服重新站在了镜子前,看到微微凸出的小腹,叹气道:“唉,看来只能这样先应付一段时间了。”说完拿了纱布缠到了腹部上方,穿上衣服看到自己的样子,无奈地笑道:“哎呀,更胖了,不过这个样子就看不出肚子了,胖就胖吧,只要能掩人耳目就成。” 夕美走到郑欣雅房间门口,看到房门半掩着,推开门道:“欣雅姐姐,你怎么没关好门。”走进房间,檀香味依旧扑鼻而来,看到她手握佛珠,静静地盘坐在佛龛前,小声道:“欣雅姐姐,姐姐。” 欣雅缓缓睁开眼,看到夕美笑道:“妹妹,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夕美拉她起来道:“路过姐姐这,看到房门没关,便过来看看,不知姐姐什么时候供上的佛龛?” 欣雅道:“还没多久,来,坐。” 夕美笑道:“我就不坐了,今晚不知姐姐是否赏脸,出去一聚。” 欣雅为难道:“这个,我还是不去的好,我可没什么情趣,怕影响到大家。” 夕美道:“去吧,为了我你就去一趟吧。”看到欣雅依旧犹豫,继续道:“就这么说定啦,晚饭前我来喊你。”还没在欣雅回应之前赶紧转身离开了。 傍晚,舒展、夕美、瑜雪、乔言、欣雅与探盈坐在西餐厅里,在高雅的环境中的舒展,看到周围围坐着的女士,略显羞涩。 欣雅道:“四妹,这位先生是?还不给我们引见引见。” 探盈笑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舒展哥哥,久仰久仰。” 舒展点头道:“你们好。” 夕美道:“舒展,这位是欣雅姐姐,这位是探盈妹妹。” 乔言笑道:“舒展,谢谢你在上海给我们带的礼物,礼尚往来,我就把夕美当做给你的回礼了。” 夕美娇嗔地推了乔言一把,道:“别老拿我开玩笑。”舒展听后微笑不语。 欣雅道:“舒先生,我小妹口无遮拦,爱开玩笑,请您见谅。” 舒展道:“没关系没关系。” 乔言道:“欣雅姐,不用和舒展客气的,他不会在乎的,是吧舒展,不知你不爱笑不爱说话的毛病改了没?” 舒展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已经尽力了。” 乔言道:“看到你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值得表扬,舒展,你过来一下,我有个夕美的小秘密要告诉你。”夕美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道:“五妹,别闹了,我哪有什么秘密。”乔言对着夕美一脸坏笑,拉着舒展走到一个没人经过的拐角里。 舒展疑惑道:“什么事情?” 乔言小声道:“有件事情我想求你帮忙,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让我小妹吃哑巴亏。” 舒展道:“你说吧,我会尽力帮你。” 乔言道:“我小妹前些日子被人欺负了,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顺便把他们给我收拾一顿,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舒展道:“没问题,你把他们的一些情况告诉我,回去我立刻就查。”乔言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舒展,舒展听后皱眉道:“只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这就有点困难了,不过放心,我会查出来的。” 乔言道:“还得拜托你一件事,千万别让夕美知道,估计她也会给你说这件事,你到时就让她去劝劝探盈就成,我不想让她过多的参与此事。”看到舒展点头继续道:“还有件事我难于启齿,不知该怎么对你说。” 舒展冷静道:“说吧。” 乔言道:“你那里有没有阿司匹林?” 舒展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言道:“我有个朋友急需药品,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我帮忙,可是我不是手眼通天,找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也是难于登天,没有门路啊。” 舒展暗暗思考:阿司匹林是最近偷运到仓库的,求乔言帮忙的必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道:“不好意思,说没有你肯定也不会相信,所以我直言了,我家这批货找到下家了,估计今晚就要运出城,你晚了一步。” 乔言失望道:“唉,既然出手了我也没有可说的了,还是要谢谢你。” 舒展道:“没什么事我们进去吧。”慕夕美一脸焦急的看见舒展与乔言回来,瑜雪打趣道:“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某人可就要着急了。” 夕美娇嗔道:“你们怎么都开我玩笑,我生气了。”舒展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坐在了她身旁,道:“乔言在怪我没好好照顾你。”乔言听后,迎着他的话道:“想想就生气,你看看把我四姐最近折腾的都瘦了一圈了。” 瑜雪道:“是啊,真苦了我们的夕美了,不过这一瘦更仙姿玉貌了。”舒展起身对着夕美深深一鞠躬,夕美尴尬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坐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舒展面朝大家道:“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一定要给夕美一个承诺,我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吃苦受累、流泪伤心,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大家从今儿起对我严厉监督,如我做不到就如这个杯子的下场。”说完,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摔成了玻璃碎渣,服务员听到动静,立马进来收拾。 舒展道:“记到账上,一会一起结算。”说完塞给了服务员消费。 夕美激动的热泪盈眶道:“舒展,你不用发这种毒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要荣华富贵的,而是要与你同舟共济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心甘情愿,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你不抛弃不放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坚定不移的在一起。”瑜雪、乔言与探盈听完两人在一段深刻表白,都发自内心的为他们鼓掌祝福,连看破红尘的郑欣雅也忍不住微笑点头。 乔言道:“太感人了,大家看看瑜雪姐都哭了。” 瑜雪低头拭泪道:“你都说感人了,我能不哭吗?舒展,希望你能做到,祝你们幸福。” 探盈拉着乔言笑道:“五姐姐,你不是说这位舒展哥哥冷漠不语吗?我真怀疑是不是眼前这位深情地男士了。” 乔言打趣道:“四姐,是不是你在上海调教的他啊?舒展这次回来真让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变了,完全变了。” 夕美娇羞道:“没有没有。” 舒展拉着夕美的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这种话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乔言道:“舒展,要好好对我四姐,今天我们慕家就把四姐交给你了,四姐身体不好,你以后多多让着她。” 瑜雪继续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吃好了吧?我们先撤吧,给这一对留点私人空间。”说完拉了另外三人道别离开。 舒展笑道:“我们也出去逛逛吧?服务员,买单。”夕美点头与舒展起身离开。 ------------ 西风落叶 ------------ 第七十章 转移爱情 ------------ 第七十一章 杀人 ------------ 第七十二章 劝说相亲 夜晚天空繁星点点,慕公馆灯火通明,下人使女们在屋内穿梭忙碌。夕美愉悦的抱着雪儿来到卫瑜雪的卧室,看到乔言和探盈坐在床上,道:“乔言,你也在啊。” 乔言笑道:“五姐,来,过来坐。” 夕美把雪儿放在地上,拉着探盈的手道:“探盈,对不起,舒展说他也无能为力。”说完便表露出遗憾的神 ------------ 第七十三章 威逼 ------------ 第七十四章 宴会 ------------ 第七十五章 曝光 冬季清晨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柔,暖暖地照在卫探盈熟睡的脸上,很是舒服,让人能翱翔在梦境中无法出来。 “哐!”探盈卧室的门被狠狠推开,沉浸在美梦的探盈被这巨大的撞击声惊醒,惊讶地看着卫磊气急败坏地走向她,她被这不祥的气势吓到了,身体蜷缩在床上,眼看着他走进了却不敢说话。 卫磊站在 ------------ 第七十六章 决定冲喜 ------------ 第七十七章 针锋相对 ------------ 第七十八章 梅园亲吻 ------------ 第七十九章 情敌相见 ------------ 第八十章 通知记者 ------------ 第八十一章 记者发布会 下午,天气虽然寒冷,但依旧挡不住记者们寻找新闻的心。得到了医院的许可,慕德芃的病房内聚集了各个报社的新闻记者。慕德芃坐在轮椅上,身旁站了慕庆、慕建、卫磊、慕岩彬与慕岩皓,面对着记者的闪光灯他们神色淡然,只有卫磊略显得紧张。 慕德芃看着记者们拍的差不多了,便轻轻咳嗽了几声,示意记者们 ------------ 第八十二章 通知订婚 ------------ 第八十三章 娶妾 ------------ 第八十四章 新婚 ------------ 第八十五章 惜别 ------------ 第八十六章 最后的见面 ------------ 第八十七章 订婚party 清晨,阳光明媚。夕美早早就起了床,瑜雪依旧在熟睡,便轻轻走到了小厅,看到画上的舒展,心中很是温馨,刚想拿起笔进行修改,一个不留神,笔便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瞬时间断成了两截,夕美的心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她弯下腰捡起了笔,莫名的笑了一下,打算换一只继续绘 ------------ 第八十八章 投湖自尽 ------------ 第八十九章 苏醒 ------------ 第九十章 私奔 ------------ 第九十一章 生病 ------------ 第九十二章 艰难的任务 ------------ 第九十三章 清理伤口 夕美紧紧闭上双眼,牢牢的抱住舒展,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汗水浸湿了枕头。脚步声越来越近,夕美身体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她眯着眼睛看到自己四周的亮光慢慢变小,人的阴影逐渐笼罩住她,她紧张的拼命握着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夕美感到那人站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可越是不动她越是害怕, ------------ 第九十四章 丧事 ------------ 第九十五章 撞墙 ------------ 第九十六章 栽赃陷害 ------------ 第九十七章 得知死讯 ------------ 第九十八章 解决方案 ------------ 第九十九章 离开舒展 欧阳旖旎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舒展了,她心中很是担心,她害怕舒展会被夕美抢走,舒启华会改变想法,即便她与舒展已经订婚,但她依旧是不安。 她虽然想好了对付慕夕美的方法,但不知为何心中怯了,她不敢了,上次拿来了笼子静静放在家中多日,她虽然每日都恨,每日都有除掉慕夕美的冲动,但真的拿起那东西 ------------ 第一百章 整夜陪伴 ------------ 第一〇一章 门口大闹 ------------ 第一〇二章 真相 ------------ 第一〇三章 狠毒的女人 ------------ 第一〇四章 私房钱 ------------ 第一〇五章 姐妹相见 这屋内的人无一不是沉稳之人,对于这巨响丝毫没有反应。舒启华看着地上的文件,脸上露着微笑,并没有因为这个声音扰乱了心情,他指着舒展,让他把地上的文件拾起重新交到欧阳瑾均手中。瑾均虽然接过,但眼神恍惚,心中很是不理解舒启华为何如此的对姐姐。 舒启华自然知道瑾均心中在想些什么,但在舒展面 ------------ 第一〇六章 失声 ------------ 第一〇七章 面目全非 ------------ 第一〇八章 摆脱惩罚 ------------ 第一〇九章 码头出事 ------------ 第一一〇章 毒蛇 ------------ 第一一一章 替换 舒展把车子停在院内,静静地坐在车上思考着如何反击欧阳旖旎,最好直接把婚事给退了,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安下心,否则自己心里对不起夕美。 这个欧阳旖旎真是过分,不过这次却让舒展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小辫子,身为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相信舒启华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侍奉自己,如此危险的事情舒启 ------------ 第一一二章 信 ------------ 第一一三章 雨夜谈心 ------------ 第一一四章 犹豫不决 ------------ 第一一五章 危险时刻 ------------ 第一一六章 发疯 ------------ 第一一七章 寻找舒展 ------------ 第一一八章 送往医院 相奕快速回过头,看到楼下无数的黑衣人齐齐的拿着枪对着他,其中一个人警告他快点下来。相奕只好缓缓往下挪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反抗,便会成为货真价实的枪把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把命丢在这里,因为他还要去战场,他只好选择投降。 就在相奕双脚着地之时,楼上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 第一一九章 住院 ------------ 第一二〇章 瑜雪的决定 ------------ 第一二一章 烧照片 ------------ 第一二二章 两个婚礼 ------------ 第一二三章 闯入 ------------ 第一二四章 破绽 夕美站在窗户旁边紧张的观望,发现那一群黑衣人仍旧在慕公馆四周徘徊,完全没有放掉舒展的意思,她真为舒展捏一把汗,不知舒启华为何忍心对自己儿子下手,即便不是亲生的也相处这么多年,换成任何人也会积累出父子之情。 就在夕美紧张舒展时,门被楚佳一把推开。夕美本以为是舒展,刚要张口去呼唤他,仔 ------------ 第一二五章 独守空房 ------------ 第一二六章 新生活 ------------ 第一二七章 测试 ------------ 第一二八章 入土 ------------ 第一二九章 等候 ------------ 第一三〇章 鞭打 一天又快要过去了,天开始暗了下来,金灿灿的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夕美失望的坐在角落里,望着地上早已冰冷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她目光呆滞,三天没有进食的她瘦了一圈,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随时都会晕倒在地上。 邻居大婶亲自提了竹篮为夕美送饭,当看到地上的饭菜依旧是满满的,很显然夕美并没有进食, ------------ 第一三一章 钉板 ------------ 第一三二章 逃脱 ------------ 第一三三章 孩子 ------------ 第一三四章 送走孩子 ------------ 第一三五章 过继孩子 ------------ 第一三六章 吸烟暴露 傍晚,慕庆急匆匆地来到了一个日本料理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房间内。在门开的那一刹那,慕庆看到两个日本人跪坐在桌前,眉头一皱,很是诧异道:“是你们找我?” 日本男人毕恭毕敬的点头,整个脸笑开了花,“慕庆君,好几年不见,最近可好?” 慕庆疑惑着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脑海中 ------------ 第一三七章 戒烟 ------------ 第一三八章 旖旎苏醒 ------------ 第一三九章 跪求 ------------ 第一四〇章 放手 ------------ 第一四一章 平安回家 ------------ 第一四二章 雨夜 ------------ 第一四三章 楼梯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慕公馆花园内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枝叶花瓣,随着雨水到处游荡,像流离失所的人们四处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一声闷雷响起,仿佛近在咫尺,排山倒海,整个北平陈都随之震动。 狂风暴雨中隐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与这个雨夜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整个慕公馆灯火通明,使女们端着一盆 ------------ 第一四四章 银行挤兑 ------------ 第一四五章 宣布破产 ------------ 第一四六章 离开北平 ------------ 第一四七章 尾随 ------------ 第一四八章 延安 ------------ 第一四九章 分开 深夜,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夕美望着舞动的烛光,心事重重地托着脸颊。过了这么多天,她始终没有勇气把自己与欧阳旖旎的约定告诉舒展,她不敢说,不敢坦白,她害怕看到舒展失落的眼睛,以及愤怒的容颜。 可是,夕美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每当想起失明的旖旎跪在自己面前,她就很不忍心伤害她。在以后的 ------------ 第一五〇章 坠楼 ------------ 第一五一章 岩彬入狱 ------------ 第一五二章 前线 ------------ 第一五三章 俄罗斯转盘 ------------ 第一五四章 跳楼 ------------ 第一五五章 初上战场 瑜雪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家中,她像是孤魂野鬼似的在金公馆大厅飘来走去,所有经过她身边的下人使女,看到她面白如纸,身上还有深红色像血迹的东西,都纷纷避开,躲在一边议论纷纷,她们都不明白一向稳重贤惠的瑜雪今日为何弄成了这副鬼样子,甚至还有人怀疑她是不是中了邪。 “不好了,少奶奶。”一个使女 ------------ 第一五六章 楚佳失踪 ------------ 第一五七章 溺水 ------------ 第一五八章 金家没落 ------------ 第一五九章 歌女 ------------ 第一六〇章 岩皓投湖 ------------ 第一六一章 相奕失踪 两人在大厅发泄了一阵后,慕庆拍着大太太的肩膀,“差不多该走了,去叫母亲吧。”两人来到慕老太太的房间门口,轻轻呼喊着慕老太太,可里面并没有人应答,慕庆推了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一个不详的预感在两人心中升起。 慕庆管不了这么多,用身体撞着门。柴叔听到动静走过来,帮助慕庆一起撞门,终于, ------------ 第一六二章 回北平 ------------ 第一六三章 瑜雪的心事 ------------ 第一六四章 入党 ------------ 第一六五章 救夕美 ------------ 第一六六章 大结局上(夕美死) ------------ 第一六七章 大结局下 ------------ 完结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