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心无所归 ------------ 楔子 唐,大和九年。 夜阑珊,红烛摇曳,妈妈传话进来,今晚杜郎会来。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绝世的容颜,不禁慨叹世事弄人。 我本良家女,奈何落风尘。 然而“命运”二字,又岂是我一个弱女子所能改变,如杜郎一样才华横溢,经纶满腹,尚且不能一展抱负,我又如何? 可喜,这茫茫尘世,尚有一颗高洁的心与我为伴,虽是十里扬州欢情场,我心亦足。 前几天已有消息传来,杜郎就要赶赴长安任监察御史,但愿,他的人生不再有如我这般潦倒无望。 收拾起忧伤的情绪,对着镜子整理我的妆容,今夜,我要如夏花一样美丽。 丫鬟柳儿轻轻地梳理着我柔顺的青丝。 “小姐,我们挽一个高鬟望仙髻可好?听说现在流行这款发式,也正好能衬出小姐的端庄和秀丽。” 我摇了摇头。 杜郎和我一样,不喜欢繁复的东西,那样的高髻,美则美矣,却不够自然和清爽。 我让柳儿将头顶的长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髻,用镶着一块蓝宝石的黄金发箍束起,旁边上卷下垂环,鬓角斜插了一支蓝色蝴蝶的步摇,多余的长发自然地披散下来。 亲自动手画了一个淡淡的飞霞妆,额头贴上心形花钿,耳边戴上珍珠耳环,轻扫娥眉,朱唇一点,整个妆容便修饰完成。 柳儿痴痴地看着我:“小姐,你真的好美哦!这么简单的妆容也可以让小姐如清水芙蓉一般。” 我佯装生气地嗔了柳儿一眼。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怎知我心内的哀伤,即使貌美如花,又怎敌时光如水,何况杜郎一去,我为谁容?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心内如同小鹿乱撞,我知道,那一定是杜郎。 柳儿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英俊沉稳的杜郎就站在那苍茫的夜色中,如同满月晃亮了我少女的情怀。 我款款走过去,向杜郎问好。 杜郎温柔地牵起我的手,那目光和煦如春风,沉静如碧潭,不曾开言,我便已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柳儿让人布置好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识趣地退了出去。 “杜郎”,我轻轻地唤他,在珍藏已久的白玉鸳鸯觞中斟满了美酒,双手奉到杜郎的唇边。 杜郎静静地望着我,仰头,酒入喉中,一时语塞,两个人默默无言。屋子里出奇的安静,玉质的鸳鸯觞在烛光下更显玲珑剔透。 “杜郎可还记得这鸳鸯觞?”我问道。 “当然记得。那日在玉器店中,你我同时看好了这只鸳鸯觞,可是,鸳鸯觞名为鸳鸯,其实只有一只,老板贪财,价高者得之。你当时特别气愤,拂袖而去。后来,我让人打听到小姐的住处,将它作为礼物送与小姐。”杜郎答道。 我轻笑。 回想起了那日的初相逢。 杜郎揽住我的腰:“你知不知道,那日的偶然相逢,我早已心系小姐,来扬州这么久,唯有小姐让我倾心相与。扬州,从来不乏美女,但在这锦绣污浊之地,竟然让我看到像小姐这样高洁的魂灵,相处愈久,愈让我敬而爱之。” 两朵红云飞上双颊,一直以来耳濡目染,这十里欢场绝无真情,却从来不知道,杜郎与我存了一样的心思。 还记得那日,我恼老板见钱眼开,更恼杜郎夺人所爱,羞愤而去,谁知,不久杜郎却派人送来了鸳鸯觞和一纸信笺,余怒未消的我毫不客气地打发了来人。 我虽生在欢场,该以“利”字当先,可是,这样仗钱欺人的纨绔子弟我却不屑一理。 哪里知道妈妈却早已知道他就是淮南节度使牛僧孺的掌书记,为了拉拢杜郎,代我收下了鸳鸯觞和信笺。 打开信笺,上书:月上梢头嫌夜短,人约黄昏佳人来。心内更加恼怒他的轻薄,我回他:既是相约月梢头,朔日相见岂不羞?我管他是何方神圣,暂且叫他等着吧。 谁知,第二日,杜郎派人送来了第二封信笺,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副画:一座高宅灯火辉煌,窗子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圆月,而旁边竟然还有一只鸽子。看罢不禁内心莞尔,杜郎在用这样的方式说我失约。 心内的怒气渐消渐散。心内对杜郎的知趣幽又平添了几分好感。诗词酬答更拉近了我与杜郎之间的距离。 我是这万花楼只卖艺不卖身的少数几人之一,这倒不是妈妈仁慈,而是她总是要有个招牌式的姑娘为她撑起门面。所以我每日所做无非是歌舞娱众,抚琴侍人。 很多人看中我的容貌,欣赏我的才情,愿一掷千金,都被妈妈拒绝了,妈妈说对于那些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我心内苦笑:“委身青楼,哪里来的最好?逛青楼者,只为买醉,今日你是他的宠,明朝所爱又何人?” 可中国自古以来就“奇货可居之”,妈妈的做法是有道理的。围着我转的,为我而来的不在少数,他们喝酒,吟诗,赠礼,请见,往往一掷千金。妈妈不知得了几多好处。 而这,或许也是我在这万花楼最受妈妈宠爱的原因吧。 在这无数的宠客之中,则少不了那日偶遇的杜郎。 我的表演也因了他的捧场更加精彩绝伦。 那日,我照例登台长袖轻舞,不想有个登徒子许是酒喝多了,竟然上台强拉我陪酒,我不从,那人大怒嘴里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个青楼姐有什么好清高的?爷有的是钱,今日就是用强也要得到你??????”他的话还未说完,但见白影一晃“嘭”的一声,那登徒子已是摔倒台下,觑眼看去:是杜郎!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万花楼中你谁都可调戏,独她不可!”杜郎用手指我,语气强悍,目光之中却是似水柔情。 那登徒子要待不服,杜郎虎目微寒:“若是不服,只管来找我杜牧就是!打今个起,云洛漓便是我杜牧的女人!” 我面色绯红,娇羞万分“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他说我是他的女人!??????”反复的一句话在我心内久久回响。 杜郎执起我的手:“漓儿,从此以后再不许你出来表演,你是我杜牧的女人!”话响人动,携我径回绣阁。 台下掌声雷动,赞誉声,恭贺声不绝于耳。 “好男儿!真英雄!” “恭祝抱得美人归!” ?????? 我不敢再听下去,只任由他牵着我软若无骨的柔荑?????? 从此,万花楼里少了一个争宠的艳妓,芙蓉帐中多了一对交颈鸳鸯。扬州河畔少了几缕幽琴雅韵,红烛灯下多了份红袖添香。 我与杜郎情好日浓,山盟海誓难说此生夙愿,蒲柳磐石难寄两颗痴心。 想到此,我的手伸向了鸳鸯觞。“漓儿”,他叫道。 自从父母辞世之后,这个世上就只有他这样叫我,也只有他配这样叫我。 “漓儿,你看这鸳鸯觞。”抬眼望去,鸳鸯觞内外满饰鱼子地纹,底刻团花,内壁饰枝蔓、花繁叶茂的忍冬花四株,耳面上各刻小团花一朵。腹侧錾莲花座,其上立鸳鸯,配忍冬卷草纹。 杜郎随口念到:“南山一桂树,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我低头沉吟,重复着这两句话,秀美的脸上飞上无数云霞,一直红到颈部。 “漓儿,明日我就要赶回长安了,你安心等待,他日,我定回扬州,带你离开,白玉鸳鸯觞为证,我杜牧必定言而有信。” 我笑,两行清泪却挂在腮边。 杜郎,你常赞我“楚腰纤细掌中轻”,此去蓬山路远,山高水长,归期杳杳,佳期如梦,就让漓儿为你再舞一曲吧。 回到卧房,换上黄蓝色卷草纹白袄,披上锦袖、红裳,穿上高头青绚履,轻舒广袖,款摆柳腰,舞一曲《春莺啭》。 室内,玉兰花的馨香从青铜凤鸟香熏里飘散出来,和着杜郎的目光,潋滟成风光无限。“漓儿,你为我倾情一舞,我岂能无赠?” 但见杜郎走到几前笔走蛟龙写下了:“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题为:《赠别》:我口内轻念:“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泪,再次盈满离别的双眸。 蜡烛有心,杜郎有意,漓儿有幸! 半年后: “柳儿,杜郎走了多久了?”我问道。 “快半年了。”柳儿一边为我煎药一边回答。 “小姐,您今天早上已经问过了。”柳儿放下手中煎药煽火用的扇子,将我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我挣扎着坐起身子:“快半年了!为什么半年来音信全无??????”失落的泪沿着我清秀却瘦削的脸颊滴落下来。 柳儿煎好药,倒在碗里放在桌前。 “小姐,不是柳儿多嘴,您总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啊!”柳儿不无忧虑地说道。 我知道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自从杜郎走后,我一直不可见客,妈妈嘴上不说,面色上却已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满意,只是因了我是她的摇钱树。杜郎在时日日欢好,自有人打点一切,妈妈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如今,杜郎一去杳无消息,漓儿便成了万花楼的笑柄,妈妈眼中的赔钱货。只是还有一些客人不时带着希望来求访,虽然未见,但那礼物却也堆成了堆,妈妈这才没有恶言相向。 如今,我忧思成疾,身子是一如不如一日,早先的客人日渐冷落,妈妈的态度也日渐刻薄,想来柳儿是受了不少气的,只是这丫头对我忠心耿耿,怕我为此烦恼,雪上加霜不跟我说罢了。 “柳儿,外面天色可好?”我出言问道。 “小姐,外面桃红柳绿,草长莺飞,阳光明媚,再适合出去不过,小姐莫不是想散散心?”柳儿的话里带着几分惊喜。 我已好久未曾出门了。 没了杜郎的花前月下,没了杜郎的蜜意情浓,出门去,看到双飞燕是另一种忧伤,看到连理枝又何尝不是惆怅? “柳儿,将我的白玉鸳鸯觞拿来。”我吩咐道。 “好好的,小姐要它做什么?没得一会看了又要伤心!”柳儿不满地说道:“小姐,杜公子已经走了半年了,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寄来,小姐不要再苦自己,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我知道柳儿的话有道理,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即便有一天杜郎归来,我又能如何? 但柳儿不懂我的心,更不懂我的情。 心若死,情若尽,即便有再健康的躯体,又能如何?不过是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罢了。 我喝了药挣扎着起身,都说药汤苦,黄连苦,可是有谁知道这个世上最苦的其实是人心是命运! 坐到梳妆台前,柳儿为我打来了洗脸水。 轻洗面,细梳妆。只是这日常的简单行为,我已是香汗淋漓。 柳儿见我吃力的模样心有不忍,将我的长发散开,为我梳头。 柳儿的手很轻,简单的发式亦如杜郎离去时那样简单,可是,当梳子拂过我的头顶,那一颗憔悴的心却还是生生地将我撕扯得很疼。发式如昨,情意不再! “柳儿,吩咐车子,我要去柳渡。”我喘吁不断。 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吩咐车夫准备车马。 出了门,外面果然如柳儿说的那样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只是我无心欣赏这夏日美景。 车子一路颠簸,来到柳渡。 柳渡,是我送杜郎离开的地方。记得那日杜郎轻揽我的腰:“漓儿莫要焦虑,等长安的事情安排好,我便与你相会,再不分开!” 杜郎的目光柔情似水,可眼前却是佳期如梦。 柳渡船来船往,不时有人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我和柳儿,更有猥琐者眼神飘忽在我身上逡巡。 可是,我无暇顾及这些人,此时,我的心里只有杜郎的身影。 暮暮朝朝的期盼,朝朝暮暮的等待,凝聚成了最沉重最热烈的思念,这思念将我的一颗心灼烧着,将我的一份情煎熬着。 “杜郎啊杜郎,你何其狠心?只说三五月,谁知已半年,鸿雁已断,锦书难托,莫非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流水落花吗?”站在柳渡,我珠泪涟涟。 拿出用丝绸包裹着的白玉鸳鸯觞,我擎起仔细端详,那白玉纯洁无暇,那鸳鸯交颈缠绵,心在滴血,情在颤栗。 一扬手,白玉鸳鸯觞随着东去的流水瞬间消逝。 “小姐??????”柳儿急忙来抢救,可是手却扑了个空。 “柳儿,你抓得住白玉鸳鸯觞却抓不回杜郎的心,抓不回往昔的快乐,何苦?何苦!莫不如一切交付流水,还可荡涤一下这污浊的世界,还可看到浪花的欢歌。浪花!浪花没有在欢歌,鸳鸯觞激起的浪花只是在嘲笑我,嘲笑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虚情假意!” 将鸳鸯觞抛进水里,这个世界已经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不,还有。 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柳儿对我始终如一。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虚弱得连研墨的力气都没有。 柳儿知道我要写东西,为我铺好了花笺研好了墨。 提起笔来,却不知道这封信该写给谁,对我忠贞不二的柳儿啊,我该将你托付给谁? 如果我走了,妈妈只会将她指派给别人或者转卖。 如果我走了,其他姐妹自顾尚且不暇,哪里会去关照没有关系的柳儿? 如果我走了?????? 可是我终究会走,连日的伤怀已经彻底伤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的时日一斤不多了。 思来想去,也许只能寄希望于杜郎。 很可笑是吗? 一个明明让自己失望透顶的人,竟然还是要把希望寄托上去。 我写下了一封极短的信给杜郎,只托付他照顾柳儿,其他再无所愿。 将信封好交到柳儿手里,告诉柳儿将来把它交给杜郎。 柳儿知道我在交代后事,早已泪如雨下。 “小姐,您只是感染了风寒,大夫说不打紧的,您只要好好调理,一定能够康复!”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哪里会不知道,大夫能治好我的病,却治不好我的心,更治不好我的绝望,身子已经残破的如风中杨絮,心已经被伤的如割下的莲蓬。柳儿啊,但愿命运之神看在我诚心乞求的份上,能够给你一个安逸的未来。 换上我喜欢的黄蓝色卷草纹白袄,披上锦袖、红裳,穿上高头青绚履,我已累得香汗淋漓。 “柳儿,我累了,想睡会。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我吩咐柳儿。 柳儿年纪虽小,但早已预感到了什么,她默默地流泪,将我扶上床,关了门出去。 我躺在床上,眼前掠过杜郎的面容,虽含蓄微笑,却看不清,看不清??????门外传来柳儿低低的啜泣声。 我想说:“柳儿别哭!” 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张口说话,眼前转换着白玉鸳鸯觞随水东流的那一幕?????? 这正是: 银光水色木屋台, 红烛摇曳琴声哀。 洛漓轻舞曼妙曲, 但使杜郎入心怀。 ------------ 第一章 生死一瞬 “快!进行急救!”华夏一家最有名气的医院手术室里,正在进行一例心脏病手术。 可是病人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专家们的预计,从早上八点开始,到现在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多小时,但手术是成功的,这让主刀医生非常欣慰,可就在手术即将进行完的时候,病人的血压急剧下降,生命值临界最低点。 “家属呢?哪位是家属?请在这份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此时,他们最害怕的是听到护士喊出这句话。一连几次的病危通知,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的人也承受不了啊。 一时间,手术室内外一片慌乱。助理医生,护士全都显现出了焦虑的神色,因为正在接受手术治疗的是华夏卫生部大员云展最疼爱的孙女同时也是医药大亨云长天的掌上明珠---云漓。 此时,只有主刀的老专家一片沉稳,但额头的汗水被护士擦了又擦。 各种手法都用上了,老专家几乎拿出了自己生平的所有学识。 “病人生命体征正在消失!”一旁负责生命体征检护仪的护士声音里带了颤音。 只见检护仪上,曲线的波动越来越小,最终几乎成为了一条直线。 “不行了!病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有助理医生提醒道。 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似乎都认可了他的说法,老专家的表情掩在口罩后面,没有人看得到,可是那双炯炯的眼睛带着手术失败的深深的痛苦。 “医者父母心!”不要说这是自己最好的至交老友最疼爱的独生孙女,单是从一个医生角度而言,就没有人愿意去面对一个生命的逝去。 就在大家准备收拾手术室里的东西宣告手术失败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小丫头心有不甘地瞄了眼检护仪“病人还有反应,快看,检护仪有变了!” 她这一句话犹如声音不大却如炸雷,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各项指标都已成了一条直线!”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便监护仪上曾经成了一条条的直线,可是现在,它又以曲线的形式波动,虽然微弱,却显示出了生命生生不息的顽强。 “快!马上进行刀口缝合!”老专家第一个醒悟过来,吩咐着众人。 于是,各负其责,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小时后,病人终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林教授,漓儿怎么样?”云长天扶着自己的夫人奚落霞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听到噩耗。 而此时,奚落霞的身子似乎完全不能自主地半倚靠在云傲天的身边。 “手术很成功!漓儿已经被送去了重症监护病房,晚些你们可以过去看看。”林教授疲惫但精神矍铄地说道。 “谢谢!太谢谢了!”云长天原本绷着的脸终于松懈下来,而一旁的奚落霞早已泪如雨下。 “我这是在哪?”云洛漓只记得自己躺在万花楼闺房的床上,眼前是鸳鸯觞随水东流的一幕。可是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身姿如飞,似乎在追赶水中随浪起伏的白玉鸳鸯觞。 “好累!好疲惫!”云洛漓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试探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只是轻轻地跳动着,似乎无法睁开,耳边有奇异的声音在响,身体的某处带来阵阵的疼痛,这疼痛似乎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终于睁开了眼睛,云洛漓暗暗的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死?难道还要在这冷漠的世界继续痛苦地生活下去吗? “柳儿!”她试探着用喑哑的嗓子轻唤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 “柳儿,我这是在哪儿?”云洛漓终于注意到了四周雪白的墙壁,刺眼的白炽灯,以及铁质的病床。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是躺在绣阁的床上。 正在那里纳闷,吱嘎一声病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穿白裙头戴白色小帽子打扮奇怪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你终于醒过来了!”女孩发现云洛漓睁开了眼睛惊喜地说道。 云洛漓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女孩一笑“你刚醒过来,麻药的药力会很快过去,可能会感觉到疼痛,不过没关系,手术很成功,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你是谁?柳儿呢?”云洛漓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柳儿是谁?是你的同学吗?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我叫含音,是专门负责你的病房的。”含音说这话放下了手里的托盘,将体温计拿起来为云洛漓量体温。 云洛漓奇怪地看着她手里的体温计,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也并没有反抗,事实上她也根本无力反抗。 含音对她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事实上当一个人被注入麻药之后,神智会不清晰,有时候会胡言乱语,像云漓这种情况已经是好的了。 “一会会有人过来送你去普通病房,那时候你就能看到你父母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着急,一直在病房外守着呢,只是因为这是高危特护病房不能随便进入他们才没有过来看你。”含音是个健谈的女孩,絮絮地将各种事向云洛漓诉说着。 她检查了云洛漓手术的刀口,又换了药,这才拿着托盘出去了。 云洛漓仔细地思量着含音所说的话。“麻药?手术?同学?医院?护士?父母?・・・・・・”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在云洛漓的脑海里出现,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生活在万花楼吗?怎么会出来什么父母呢? 云洛漓毕竟是玲珑剔透的女孩,她知道现在的一切很诡异,看上去那个含音并没有什么恶意。 开始量体温的时候当体温计被放在云洛漓腋下的时候,那冰凉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受了什么暗器,真想把它立刻甩开,可是过了一会当含音将体温计拿出来看了下告诉她恢复情况很好,没有发烧情况出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之后含音让她做的每件事她都尽量配合着。 “好奇怪啊!”云洛漓轻叹道。她打定主意,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尽量少说话,一定要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别弄不好自己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静静地注入她的身体,云洛漓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插在自己的手上,但她并没有冲动地去拔掉它。 含音走后不久又回转来,这次多了一个年老的男人,男人也穿着白色的长裙,而且还留着奇怪的短发。 云洛漓好奇地看着他,心中默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处置?罪过罪过!”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男人竟然来到自己旁边还要掀开自己的被子。 云洛漓真的有点急了“不要!”她又羞又愤地说道,因为身体虚弱,那声音显得很小。 含音走过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你别紧张,林教授想要看一下术后刀口的愈合情况,不会有事的。”说完又安抚地拍了拍云洛漓的手。云洛漓看了含音一眼,知道这事无法拒绝,她微闭上眼睛“看就看吧!反正此生恐怕也难见杜郎了!何况自己这是在被迫的情况下!” 林教授不明白云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和反应,他以为这孩子是接受不了手术在身体上划开了长长的一个刀口的事实。 “漓儿,不要担心,手术的刀口虽然有些长,但是现在医疗和美容的技术这么发达,等你身体彻底好了我介绍个韩国整容医生为你做个去除疤痕手术。”林教授好心地安慰道。 他怎么知道我叫“漓儿”?云洛漓心里非常吃惊,可是他们说的话做的事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折腾吧。 林教授检查完又嘱咐了含音几句“含音,虽然你只是个实习护士,但你的专业素质非常好,对病人也是尽心尽力,是个合格的护士,那天要不是你及时发现监护仪有反应,我们差点酿成大错,好好护理漓儿,等你正式毕业的时候,我想把你留在本院工作,你看怎么样?” 含音又意外又惊喜“林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嗯,我相信你完全可以胜任!一会我会派人出来协助你把云漓送到病房去。”接着林教授又说了些注意事项,跟闭着眼睛的云洛漓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不多时,又来了几名身穿白色长裙的人将云洛漓从床上挪到了一张可以移动的床上,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云洛漓始终闭着眼睛任由他们折腾着。 进入了新的病房,云洛漓还没有从惊惧中缓过神来,一对中年男女便扑了进来。 “乖女儿,你可吓死老妈了!”女人一进门直奔自己的床边握住自己完好的那只手几乎要嚎啕大哭。 “别激动!别激动!女儿刚做完手术不要刺激到她。”中年男子神情很紧张,但还是拍了怕女人的肩膀嘱咐道。 “对对对!”中年女人嘴里说着,那眼泪却不见减少,恍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落下来,好像每一滴都滴在了云洛漓的心上,滴得云洛漓心里也酸酸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快别哭快别哭!这样对身体不好!”中年女人顾不上自己反倒帮云洛漓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女儿,你感觉怎么样?”中年男人关切地问道。 “女儿?这两个人口口声声管自己叫女儿,他们到底是谁呢?是含音刚才所说的父母吗?“云洛漓心里这样想道。 ------------ 第二章 亲情变奏曲 云洛漓不知道怎样应对这对中年夫妇,那一句“父亲母亲”这些年来自己只在心里叫过,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她抱歉地看着一脸关切的两个人。 云长天和奚落霞把云洛漓的这种表现看作是手术后的不良反应,不但没有往心里去,反倒更加的关心她。 他们以为云洛漓不吭声是因为手术特别的难受,所以才无法开言。 ”漓儿,要不要喝点水?”奚落霞擦干了泪水关切地问道。 云洛漓确实觉得口干舌燥,她微微点了点头。 奚落霞轻轻地拿起水杯,细心地将水吹凉,用一根细小的管子放到云洛漓嘴里,这样她只要微微用力便可以喝到水,云长天则在一旁小心地递着纸巾等需要的东西。 喝了几口,奚落霞放下水杯又细心地用棉签沾着清水为云洛漓湿润着有些干燥的双唇。 一股清凉舒服的感觉由云洛漓的嘴边蔓延开来,她的心被云长天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奚落霞这细致的动作撞击着。 “这就是亲情吗?”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未体验过亲情的温暖,有的只是老鸨逼迫学艺的艰辛,客人买笑的奉承,只有柳儿对自己的关心是真诚的,可是那种主仆的关系,跟眼前亲人间的关系又是大不相同。 云洛漓竟然生出了几分留恋: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留在他们身边,感受亲情的温暖,感受母慈子孝的温馨。 “哟!这是醒过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声音尖利中带着几分刻薄。 云洛漓对这个声音本能地不喜,又因了那腔调就更增添了几分厌恶。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母亲奚落霞了解地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房门被席卷似的忽然打开,走廊里的冷空气长驱直入,这次连奚落霞也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来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十七八岁中学生模样的男孩。 声音的来源自然是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人应答,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继续自说自话:“我就说云漓是天生的小姐命,这么大的手术都能平安无事,真是造化!老天爷也太眷顾她了!”! 云洛漓怎么听这话都不太好听,安慰别人的话太多了,像什么“吉人天相啦!”“苍天庇佑啦”等等,可是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似乎不像是放心的模样,更不像是在安慰别人,而是觉得老天爷偏爱自己让她非常的不满一样。 “这个女人是谁?他们是谁?”云洛漓不禁在心里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后进来的男人大概是也感觉到了病房里的氛围被女人破坏掉了,责备地说道:“秋水,你说的叫什么话!”又转头看向云洛漓身边的男人:“大哥,漓儿是不是彻底没事了?我这一直担心着呢。” 那个叫秋水的女人不满地斜睨了男人一眼,似乎对他妄自批评自己十分不满。 没错,刚进来的这对男女是云长天的弟弟云傲鹏和弟媳李秋水以及他们的儿子云峰。 “已经没事了!”云长天对自己这个弟弟非常的无奈,他能力一般也就罢了,还十分的惧内,常常任这个李秋水胡作非为,恃宠而骄。 洛漓注意到,云长天对这一家似乎并不喜欢,而奚落霞不知道跟李秋水之间有什么过节,两个人几乎都不说话。 静谧的病房只要这个女人闭上了嘴便恢复了宁静,可是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切:“姐命真大,这都没死了!”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十七八岁看上去长得很正太的男孩。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洛漓心里想:“这都不用人教,怎么这男孩说话跟那女人一模一样不招人待见啊!” 那女人跟儿子一唱一和正待还要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漓儿,漓儿怎么样了?”焦急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老但精神矍铄的男人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个年轻人。 “云老,您不要太激动,注意身体!” 来人正是云漓的爷爷云展,后边跟着的年轻人是他的秘书小张。 小张一路紧张地护卫着云展。 云展却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云洛漓的病床前:“漓儿,你觉得怎么样?爷爷担心死了。”他慈祥而关切地说道。 云漓对这个老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好感,他的焦急,忧虑,看得出来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云漓微微地点了点头。 “爸,您怎么来了?”云长天上前扶住老人担忧地说道:“漓儿没事了,只是毕竟是大手术,很伤元气,暂时她还无法说话,不过这已经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 云长天安慰着自己的父亲。 “我怎么能不来!手术的时候我就打算过来了,可是部里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实在脱不开身,这不今天一开完会我就急忙赶过来了。漓儿是我最疼爱的孙女,一听说她住院了,我这心・・・・・・”云展无法说下去了,可是那泪水却在眼睛里晶亮地闪烁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这云展对这个孙女的喜爱是非常真挚的,云洛漓感受得到,因此前世缺少亲人关爱的女孩也是心里发酸,微微地疼痛,眼泪却没有云展那么能控制地流了下来。 “老爷子最疼云漓了,跟云漓一比我们家云峰倒像是带来的孩子!”李秋水只要一开口就不会有好听的。 这次不但云长天和奚落霞皱眉,就连云展也皱了下眉头。 自己这个儿媳妇要说模样那是百里挑一的,但就是这张嘴和这刁蛮的性格让自己多年来一直无法喜欢,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今天云漓还躺在病床上,她竟然还有心情说这样不着调的话。 “云峰和云漓都是云家的子孙!我从来不会重男轻女,但也不会偏袒哪个。哪个更出色,更有为人子孙的样子,我就更喜欢哪个。你有在这里挑拣的功夫莫不如在云峰身上多下点功夫,也好让我的孙子早日出人头地,成为云家的顶梁柱,不要一天到晚拨弄是非净想一些有的没的没用的事。”云展虽然隐忍着没有发火但也不客气地教训道。 李秋水在这个家里谁都不怕,对云长天她是怨的,对奚落霞她是恨的,对云傲鹏她是无谓的,对云峰她是说一不二的,对云漓她曾经是不屑的,唯独对云展,她是畏惧的。 自己的这个公公位高权重,无论到哪都是被人毕恭毕敬地捧着,自己这种小户人家才出来的女人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转错了,竟然公开在他面前挑起了毛病,许是云长天和奚落霞一家三口的温馨刺激了自己,许是云傲鹏在云长天面前的猥琐样气着了自己,所以才忘记了公公的威严,胆敢太岁头上动了把土。 李秋水越想越怕,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只有一旁的云傲鹏不迭地点头“是是是,爸爸教训的是!” “爸,妈,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云峰皱了皱鼻子难以忍受地说道:“这医院的味道也太难闻了,一屋子的死人味。我要赶紧回去,同学还等着我打游戏呢。” 云峰说得随意,头都没抬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病房内回荡:“你胡说什么!” 云峰被打得愣住了,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给了自己一耳光的老爸云傲鹏和脸色气得铁青的爷爷云展,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你干嘛打我儿子?”李秋水一看儿子被打且泪流满面,她疯了一样去捶打着云傲鹏:“我儿子说错什么了你要动手打他?这破医院本来就是这样子嘛,到处充满了死人的气息,峰峰哪里说错了?爸你给评评理,管管你儿子,他凭什么----” “都给我滚出去!”云展看着小儿子云傲鹏一家三口忍无可忍地吼道。 “一样都是亲生的,我家峰峰还是男孩,哪点不如那个丫头片子?您老这也太偏心了・・・・・・”李秋水拉着貌似受了莫大委屈的云峰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临走还不忘小声嘀咕着。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脸衰败之色缩肩弓背跟着的云傲鹏。 云傲鹏夫妇和云峰一走,病房里安静了很多。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出了这样没出息的货!”云展依然气得浑身发抖,他说的自然是自己的小儿子云傲鹏。 “爷爷!不要生气,小心伤了身子!”躺在病床上的云洛漓看了这样一出亲情大戏,心里已经有了分辨,李秋水等人的恶劣让她气愤,而云展的维护又让她感动万分,此时,她是真心地将这个近花甲的老人看成了自己最亲最敬爱的人。 云展听了这话,心里一暖,觉得十分欣慰:“还是漓儿最贴心,自己病的这么重还担心爷爷。”又转身对奚落霞说道:“落霞,你给我生了个好孙女啊!你是咱们云家的大功臣,以前委屈你了!”云展的表情带着几分愧疚。 “爸,没什么的,落霞不是小气的人!”云长天接着话说道:“倒是您,不要太操劳,注意身体,您健康才是我们晚辈的福分!漓儿也才能多一个人疼爱!”云长天把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云洛漓。 “漓儿没事,我便很开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奚落霞温婉地开口说道。 云长天强壮的大手拍了怕奚落霞的肩表示赞同。 “云老,马上要到会议时间了,您看・・・・・・”小张适时地说道。 做秘书的就有这个眼色,当云家老小吵成一团的时候,小张像个隐形人一样,现在却适时地提醒自己的领导。 “哦!好!”云展回道,又对着云洛漓说:“漓儿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爷爷带你好好历练历练。” 云洛漓微笑着向云展点了点头。 云长天和奚落霞送云展出去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喏,云洛漓穿到现代醒来的第一天就见识了这么一出亲情变奏曲。此时,她才有精力好好地思虑一下云家以及自己的今后・・・・・・ ------------ 第三章 过去只是一场悲伤的电影 云展他们出去之后,云洛漓静下心来仔细地考虑自己的处境以及这个家庭。 想一想云洛漓前世的身世我们不难理解她何以如此的冷静。 在大唐,为了生存下去,云洛漓很小就懂得了人情冷暖,为了生活的更好,她更是极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隐忍,不止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心境,而云洛漓恰恰就练就了这样的本事。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才没有发疯,当然,此时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发疯。 然后凭借她的聪慧,没费什么力气便将目前的情况猜得七七八八:自己所在的朝代不是大唐,自己的名字叫云漓,云家人丁不旺,云展身居要职,叔叔一家不招人待见,李秋水和奚落霞不合,父母很疼爱云漓。 获得了这些信息,云洛漓觉得心里很是安慰:老天眷顾,至少没有让自己摊上一个云傲鹏那样的爹,更没让自己摊上李秋水那样的娘。 没有了家庭生活的后顾之忧,云洛漓知道当务之急自己要尽可能地了解关于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相关信息。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门轻轻地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小护士含音:“你醒着呢?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这位姐姐,我可不可以问问我得的是什么病?”云洛漓客气地问道。 “姐姐?”含音被她叫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叫我姐姐,咱们年纪差不多大,我说过了我叫含音,是专门负责你这个病房的护士。你做的是心脏病手术,当然现在你已经没事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院了。” “心脏病!”云洛漓默念着。 自己前世也常常有心口疼痛的毛病,每次疼得心仿佛要被挖出来了一样,想不到云漓竟然也是这样的病,看来自己跟她还真是有缘,不但名字相似,连所得的病恐怕也都相同。 “你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听说你当时正在上体育课,学校进行八百米测验,你跑着跑着忽然就倒下去了,还好送来医院及时,不然真的会猝死呢!”含音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嘴,把事情的经过都捎带着告诉了云洛漓。 “什么叫还好送得及时!”云洛漓心道:“没有人会相信真的云漓已经死了,而我却穿到了这具身体上,好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云漓了,没准我们之间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医院的条件极好,医生尽职尽责,云漓正直芳华,所以身体康复的很快。 那些奇奇怪怪的医疗器械是早已经拿出去了,所以病房里比平时更加的安静和清爽。 窗子很大,总是有暖暖的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窗帘照射进来,在墙上投下淡绿色的剪影。 云洛漓有意无意地每天问含音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含音都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时间久了,两个人之间似乎不再是医患关系,而是成了无所不谈的好友。 含音活泼,洒脱,正是云洛漓喜欢的类型,而云洛漓古典,美丽,知书识礼,虽然有时候感觉她怪怪的,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但含音还是觉得云洛漓很好,她时常会说:“云漓,你哪里都好,也没有富豪名媛的架子,只是有些很常识性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好怪异啊!” 云洛漓心说:“我是名媛不假,可是我这个名媛是从大唐来的,哪里会知道这花花世界呢?”但她不能说,只是微笑着回答“我以前只知道死读书,很少接触社会,所以对外界知道的并不多,何况这次生病,我觉得自己的心智也受了影响呢。” 她这话含音并不反驳,虽然我们一直都说人是靠大脑思维的,可是心脏除了进行血液循环外是否还有别的功能,并未得到证实。 曾经有报道称某国一个人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所以换上了猪的心脏,结果这个人的行为和习性竟然与猪接近。 人类虽然进入了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可是人类对自身,对这个世界所了解的也许万分之一都不到。 “云漓,你会打字吗?”含音忽然这样说道。 “打字?那是什么呢?”云洛漓好奇地问道。 “哦!”含音做了一个晕倒的表情:“你不会连打字都不会吧?小姐,莫非你是古代穿越来的?怎么连打字都不会呢?对了,我也没见过你用手机,你不会也不会使用吧?嘿嘿,对了,你病着的时候病房里有监护器,不允许使用那些东西的,不过你现在一惊没有大碍了,拿来用完全可以了。”含音对自己忽略了医学常识非常不好意思。 “谁不会用手机?”奚落霞进门的时候恰好听到的就是含音的话。 “妈,你来了,是含音在跟我开玩笑!”云洛漓看到今世的母亲奚落霞,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知道你现在好了很多,不过医生说了还是要多住一段时间,毕竟是大手术。妈知道你会闷,看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奚落霞说着,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云洛漓知道,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得了解并且融入这个社会,任何新鲜的事物自己都要尝试着接受,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恐惧担心的神情,反正有含音呢,她什么都会。 软磨硬泡,装乖取巧,云洛漓很快跟含音学会了使用手机和电脑,想一想云洛漓的冰雪聪明,自然含音一点就透,而含音说到底只是个简单快乐负责的实习护士,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以为云漓只是对这些东西生疏了,也乐得教她。 知道了电脑的强大功能,云洛漓在没有人的时候快速地上网搜索着唐代和杜牧的相关信息“杜牧,唐代诗人・・・・・・”云洛漓一点点翻看着杜牧的一切讯息,知道了他的生平际遇,知道了别后的经历,同时也知道了千年繁华的扬州杜牧不止自己一个红颜知己。 “杜郎!你终究还是负了我!”大滴大滴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大唐的种种情景如在眼前,可是心爱的人却早已忘记了万花楼内红绡帐里的细语温言,云洛漓再次生出了“厌世”之心!可随即,她想到了奚落霞,想到了云长天,想到了云展。 大唐的云洛漓早已随着秦淮河的水流到千年之后,眼前的云漓却还要依靠自己这一缕幽魂静候百年。“云洛漓啊云洛漓!前世的你只是微风吹来的一粒野草的种子,长在石缝间,活在卑微里,可今生,你有父母的疼爱,爷爷的怜惜,朋友的挂念,大恩未报,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不曾拥有的东西?”云洛漓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亲情战胜了失去所爱的痛苦,理智战胜了欲死的冲动。 “死,我不曾惧!生,亦有何难?云漓,借你身躯享我不曾所享,借我魂魄偿你未偿之恩!”云洛漓擦干脸庞的最后一滴泪,关掉了跟杜牧相关的消息。 有人说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唯有真正地面临死亡的人才能明白生命是如何的宝贵。近八十岁的奶奶最早教会了我这个道理。当她眨着浑浊的泪眼对医生说“你每天只学一样本事,我这点病是不是也能治好”的时候,我曾泪流不止。 而云洛漓,作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再生者,对生和死有着更深的感悟和理解。 “将对杜牧的感情和前世的恩怨埋藏在心底吧,毕竟千年以后的今天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那个人,不管是爱如磐石,还是恨似蒲苇,都随风飘散吧。” 云洛漓心虚翻涌之中再次做出了生死的抉择,而这次她选择了前者。 “哟?怎么还没休息?”今晚是含音的夜班,本来没事想过来看看云洛漓的情况,不想却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怎么哭过了?”含音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刀口疼了?或者哪里不舒服?”含音的语气有些紧张。 云洛漓对含音的关心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你怎么会哭呢?情绪波动对你的心脏恢复会起不好的作用,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行哦。”含音好心地提醒道。 “谢谢你,含音!”云洛漓反抓含音的手真挚地说道。反倒弄得含音不好意思起来:“别这么肉麻好不好!”含音这样哄她道。 检查了云洛漓的身体并未发现异常,又检查了病房一下,含音要出去了“我就在你对门,有事按铃叫我。” 临出门又不放心地问道:“你哭了,真的没事?” 云洛漓摇了摇头:“真的没事,只是刚才看了一场很悲伤的电影!” 是啊,一切幸福或者不幸的过去都只是一场电影而已。云洛漓半倚着床想。 手不自觉地点击着上面的文件夹,一个标题为“写给后世的你”的文件夹引起了云洛漓的注意,那里面是什么呢? ------------ 第四章 各自回归 云洛漓在云漓留下来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题为“写给后世的你”的文件夹,好奇心驱使之下,云洛漓打开了这个文件夹。 里边的东西让云洛漓大吃一惊,那竟然是云漓生前的日记。 打开最近日期的一篇,几个黑色的大字映入眼帘“写给后世的你” 亲爱的你: 当你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相信你已经历经了生死。或许此刻,你彷徨无依,还沉浸在异时空穿越的震惊中,你也许无法接受这个晚了你一千年的社会,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但请相信,这个世界真的非常美好,它值得你留下来,用心去过好每一天。也许你会说“既然美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亲自去享受这种美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而我的宿命不在这里,上天的一场阴差阳错,将你我二人在时光隧道的入口处弄错了,以至于你去了唐朝,我来到了现代,我占据了属于你的一切,亲情,友情和所有的美好,前世的大唐本不该有你,却因此多了一个你。乾坤有命,宇宙有序,一切终将结束,一切也终将开始。我回归我的宿命,而你也将开启属于你的生活。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忧虑,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你才是真正的云漓。・・・・・・至于我,在遥远的异时空,同样会快意恩仇,乐享生活。再见了,亲爱的你,正是这一场时空交错,让我得以浅尝你的生活,却很抱歉带给了你穿越的痛苦。不过,正因为如此,你我才有了这跨越时空的因缘际会,但愿在下一个时光隧道的路口,你我还能再相会。记住,好好作你的云漓,如果某一天你想起了我,记得抬头望苍穹,静夜里天空中仙女座最闪亮的那颗星上,我也在凝望你。要幸福哦! 不是云漓的云漓留 云洛漓看着这一切,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前世的父母早早离世,自己在大唐孤苦无依,原来那一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影,父母的疼爱只是时光交错的一场误会。 而云漓之所以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她本是异世界的圣女精魂,无论怎样的轮回于时空之中,始终带着异世界的记忆和本能,她的精魂接受了族人的召唤,她终归是要回去的,在回去之前,恳请本族灵使动用了法力将自己已死的孤魂送到了现代。 看到这些,云洛漓的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喜是悲。 来到现代的困惑和苦恼,转瞬间被云漓的深情厚谊所冲淡。 虽说云漓口中说道她曾经占用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但云洛漓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怨她,那一场时空的交错要经历多少劫多少轮回才能有缘同路走一程? 大唐的苦难终究成为过去,未来的日子展现出了无限幸福的微笑,对云洛漓而言,何尝不是宝贵的恩典? 云洛漓慢步踱到窗前,看窗外的点点星光闪烁成漫天的希望,遥遥望去,仙女座的某颗星格外耀眼:“是你吗?云漓!是你害怕我迷失方向所以才在遥远的星河彼岸绽放出希望之光吗?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深情,更不会辜负云家所有人的挚爱!云漓,感谢你为我留下来的一切。” 云洛漓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云漓留下的信的最后的一行字:我猜你会最先看这封信!我猜对了是吗?哈哈看来我的魔法天分也是很高的哦!为了表达对你归来的欢迎,我将自己的过往整理成了一篇篇的日记,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哦,它能够唤醒你头脑中留存下来的记忆信息。当然啦,都是美好的记忆,至于那些不美好,你就自己慢慢体会吧!嘻嘻・・・” 云洛漓不禁喟叹,自己何其幸运!云漓留下来的岂止只是曾经的记忆?还有那么多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美好情意呢。 “明天,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云漓,从此我就是你,我就是云漓,你放心我会努力幸福的!”想到这里,云洛漓有想要大喊的冲动:“云漓,你听到了吗?我会很幸福的!” 窗外夜风依然,只有仙女座的那颗最明亮最耀眼的星更加欢快地眨了眨眼睛。 “只是杜牧,杜牧也只是我虚幻的一场情缘吗?或许他的生命中本不该有我的出现,还有柳儿,柳儿过的好吗?”想到这些,云洛漓的心里有些微的疼,她急忙踱回病床乖乖地躺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柳儿在对自己讲话:“小姐,你放心去吧,柳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小姐幸福柳儿则安心!”大滴大滴的泪自云洛漓的眼中溢出来。 她喃喃着“杨柳依依,再无归期。彼如能忘,两地安时。洛河汤汤,漓水泱泱,彼如无忆,方可久长。” 这一夜云洛漓睡的极好,她是被清晨医院外鸟的歌唱声唤醒的。 “云漓,今天你就该出院了,你的身体康复的真快!”是快人快语的含音。 说完这句话她看了眼洛漓的脸:“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肿?莫非昨晚哭过?” 接着板起了脸训斥道:“云漓,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你的心脏刚刚复原,不能有情绪的波动,这样对心脏不好。・・・” 含音还待要说什么,奚落霞和云长天开门走了进来:“含音说得对,你现在最重要的事身体,别的都不重要。”奚落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我看看我看看!”云长天一派慈父模样:“着眼睛红的像个桃子,看来确实是哭过了!怎么?难道是想男朋友了?”云长天打趣云洛漓。 “爸,我哪里有男朋友!”云洛漓嗔怪地红了脸。 说完她讶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进入了云漓的角色中,莫非是昨晚云漓留下的一切发挥了作用,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云洛漓心中又是一顿感慨。 “就是!漓儿跟妈妈关系这么好都没听说过漓儿有什么男朋友,你瞎起什么哄?”奚落霞向着女儿说话。 “哟!这么快就母女联盟了?看来我成了多余人咯!”云长天假意有些伤心。 一家人说说笑笑全不似云漓刚住院手术时的阴霾样。 在含音的帮助下,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云洛漓坐上了云展派来的车子,云展少来话,自己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不能亲自接孙女出院,但一有时间一定来看孙女。 虽然人没有来,但那份暖暖的关爱让云洛漓觉得这秋天的早晨寒意顿消。 透过车窗,云洛漓回望了一眼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第一个场所,心内悲喜交加,五味陈杂。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清晨,到处是早起上班的人们,人流匆匆,脚步匆匆,汽车匆匆,云洛漓在心里说:“新生活,我来了!” 车子疾行,在一处较为安静的小区减缓了速度,车子最终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云洛漓这才知道,不止自己的爷爷是个有身份的人,就连自己的老爸也非泛泛之辈。 从眼前这套装修豪华的别墅上就可以看出来。 “老爸老妈貌似很恩爱,为什么那个叫李秋水的婶婶却跟老妈像有仇一样呢?”云洛漓思绪又开始飘飞。 “漓儿!”奚落霞的叫声打断了云洛漓的思路:“到家了,累了就回房间歇一会,我会叫安嫂把东西给你提到房间去。” 云洛漓也不客气,跟奚落霞和云长天打了声招呼就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波向房间走去。 一开门,一张巨幅照片迎面而挂,照片上的女孩子风华绝代,笑靥如花,赫然就是自己的翻版!云洛漓在医院时也从未想过云漓的长相,而每天都自有人为她梳洗,所以云洛漓从来没有照过镜子,此时,她不得不直奔镜前进行确认:“像!简直太像了!不!哪里只是长得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云洛漓仔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多了份灿烂的笑容外,云漓的容貌跟自己一般无二。“苍天哪,看来这真是上天注定的事!” “漓儿,关于上学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安排好了下边的事,云长天来到云漓的房间这样问道:“你的课程已经落下了不少,好在我听学院里的教授说这学期考试的科目并不多,我的意见是你休养好了再回去读书也可以,你觉得呢?” “爸,您也知道我身体已无大碍,功课我可以跟同学借笔记补一补,下学期就开始实习了,毕业在即,我不想延迟毕业。” “好!爸爸尊重你的决定。如果觉得身体吃不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千万大意不得。我跟你妈年龄渐大,身体经受不住大的折腾了,何况我们也受不了再看着你吃苦。” “爸,我知道了。我的身体没问题的,我现在家把各科功课补一补就回去复课吧。”其实云洛漓不止是想补落下的功课,而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将云漓留给自己的记忆信息完全激活,这样以后的生活才能得心应手,不是吗! “复课的事不要太急,可以等你爷爷的生日过后再去!”云长天丢下这样一句话出去了。 “爷爷要过生日了?我要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献给爷爷!”云洛漓快乐地想。 ------------ 第五章 爷爷的生日宴 云老爷子云展的生日如期而至,一大早云漓就收拾准备起来,云展本人是不喜这些的,用他自己的话讲:“过生日也无非是过一个少一年,其实就是在提醒自己离土埋脖子不远啦!” 这话让听的人都笑了,但也带着几缕人生匆匆的辛酸。 大家都说:“话是这么说,但您是一家之主,生日总还是要过的,只当是给各位晚辈一个相聚了解沟通的机会吧。” 云展拗不过大家,也就默许了。 生日是在白云大酒店举行的。 因为云展的身份,不适合大肆张扬,而白云大酒店是京都最早期的酒店之一,既不高端奢华,也不低俗,是再合适不过的场所了。 所有应邀来参加生日宴的人都说:“这地儿选的好,档次够用还不张扬,名字当中还有一个云字,正合了云展的姓。” 云漓收拾停当后,跟着父母一起向酒店而来。 她本身天生丽质,即便不刻意修饰,也是出水芙蓉一样清丽养眼,今天这一特殊场合,自己既代表了云家新生一代,同时也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公开露面,所以云漓还是很重视地略微加以打扮。 “我女儿可以参加世界小姐选美大赛了!”云长天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儿打趣道,话语里的骄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当然!也没看看是谁生的!”奚落霞配合地说道同时不忘给自己戴一顶高帽。 云长天听了觉得这话很是顺耳:“那是那是!夫人和女儿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姊妹花!” 奚落霞打了云长天一下“越老越没正形,也不怕女儿笑话。我这都满脸褶子了,还姊妹花呢,没得把别人的大牙笑掉了。” 云漓看着和谐恩爱的父母,心里由衷的高兴:“妈妈哪里老了!妈妈跟我站在一起,顶多像个姐姐样!” 奚落霞被这一老一小捧得脸上笑开了花,原本就漂亮的脸上更多了一层幸福的光辉和知性的美。 这段时间云洛漓足不出户地在家里研究了云漓留下来的所有日记,将头脑中被封存的记忆一点点唤醒,关于家庭,关于学校,关于亲人,关于朋友,关于这个社会,她都有了很多的了解。 带着这些了解,云洛漓试探着去接触除了父母之外的其他人,比如同学,老师,以及生活之外的陌生人。 “漓儿,你前几天出门做什么了?”奚落霞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原来是自从出院回家养病,云洛漓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前几天忽然跟奚落霞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而且去了很久,这让奚落霞很是好奇“这丫头莫不是去约会?”今天看到云洛漓打扮的这么齐整也就自然联想起了那天的事,所以有此一问。 “哦?我女儿都快成了养在深闺的典型的大家闺秀了,竟然私自出去过?”云长天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问道。 其实做父母的就是这样,自己喜爱的孩子的极微小的事情也会牵动他们的心。 “保密!”云洛漓神神秘秘地不打算招供。 “小丫头片子长大了!开始有秘密了!”云长天指着云洛漓对奚落霞说道“好好好!我们充分尊重女儿的保密权利!” “哈哈哈哈・・・・・・”一家人其乐融融。 白云酒店近在眼前,硕大而古朴的招牌在夕阳的余晖中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向这一家三口投来了赞赏的目光,男人帅,女人靓,身边的女孩身材高挑,杏眼柳眉,腮不涂而微红,唇不染而自丹,更是美得如瑶池仙子,而且一看就是一家三口,这样的组合怎不让人心生羡慕? 云洛漓下的车来,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 前世自己见惯了歌舞升平的场合,但来到现代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第一次,何况自己还是半个主人呢。 云长天看来被这样关注已经习惯了,他挽起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器宇轩昂地向酒店里走去,忽然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对着三个人“咔咔咔”几声,拍下了三人的合影。 云长天对这种很突然不征求自己意见的突袭显得不太高兴,但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而自己又是商界头面人物,所以并未表现的很明显。 年轻人拍完照友好地举了举相机:“云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我是华锋时报的记者,不知道能否打扰一下接受我的采访?” 华锋时报是京都很有名气的商业报纸,影响力很广,云长天虽然对青年的举动不太满意,但也没达到公开为难记者的地步“很乐意接受你的采访,只是我今天有私人事情,我们再约时间。” 他的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敷衍的成分更多些。 “再约时间”对于某些商业巨子或者高官而言也代表着没有时间。 年轻的记者却不以为意,估计这样的事也见得多了:“好的,云先生!” 然后又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这些照片连同底片洗好好后我会寄到云先生那里,不会做任何媒体用途!”年轻人说完露齿而笑。 三个人同时回头看着年轻人,云长天对这个年轻记者的好感大增,要知道现在很多记者只要逮着一点名人的新闻就会大肆渲染,如果是照片的话,那一准在第一时间曝光来吸引读者眼球,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不齿于这样做,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 云长天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年轻人,不错!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来找我直接将名片交给秘书,她会为你安排时间的。” 年轻人不卑不亢地接过名片向云长天挥了挥手手,看到云洛漓也在看他,竟然有些羞涩地一笑,云洛漓也友好地点了下头,一家人慢步进了酒店。 三个人再没有回头,更没看到年轻人强压心中的兴奋地摆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 走进白云酒店的大厅,三个人再度吸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云傲鹏和李秋水以及小正太一样的云峰是早就到了的。一群人围着他们正在说着什么,断断续续地传到云洛漓的耳朵里:“你们家峰峰长得还真是帅,还未成年就已经是标准的帅哥一个啦,不知道要多少女孩子魂牵梦绕呢。” “我听说峰峰钢琴已经过了十级了,了不得哦,将来是要成为朗朗一样的钢琴家的!” ・・・・・・ 面对着众人的恭维和夸奖,李秋水那张本来很好看的桃花脸绽放成了菊花样,就连云傲鹏也是满脸堆笑。 “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呢,不瞒各位说,我们家峰峰男女关系是很单纯的,到现在为止恐怕连女孩的手都没有拉过呢。钢琴是三岁就开始学的,跟朗朗比可能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不是我吹嘘,峰峰登上个春晚之类的绝对不比别人差的。” 按李秋水的话,自己的儿子没上春晚露一脸,那是自己没给春晚面子。 云洛漓发现能说会道的李秋水这次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这次李秋水恐怕吹得有点大了,害的别人都没法接下这话,一时之间有些冷场。 第二、就连她儿子或许她也是不了解的,因为云洛漓明明看到当云峰听到自己母亲关于女孩的论议的时候不屑地挑了挑眉。 李秋水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反应,继续在那里开展自己的话题:“我家峰峰是很乖很听话的了,不像现在的女孩子,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好的太少了,要多疯狂有多疯狂,什么堕胎啊,陪酒啊,简直五花八门,我跟峰峰说,这样的女孩子是坚决不能娶回家里做老婆的。,一定要精挑细选,门当户对----” 周围有女孩的人家不在少数,听了她这话就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忽然有人说道:“不要说好女孩少,你们云家不就有一个吗!听说你大哥家的女儿可称得上是国色天香,而且更是庆大的高材生呢,庆大啊,那可是全国王牌大学。真正地德才兼备。” 李秋水听了这话,脸上就有几分不高兴:“你说那个病包子啊,她怎么能跟我们家峰峰比,我们家是男孩,别的就不说了,就她那身体・・・心脏病知道不?才做完大手术----”李秋水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走进大厅的云长天和奚落霞一家“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不是云总裁一家吗?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呼啦”一声,原本围着云傲鹏和李秋水一家的人群瞬间离散,转而围在云长天一家的周围。 对于人们的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来自大唐最复杂场所的云洛漓都觉得自愧弗如。 看到人们纷纷向云洛漓她们这边聚拢,原本兴高采烈的李秋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狠狠地盯着几个人,用力抓住自己儿子的手:“峰峰,一会爷爷的生日宴要好好表现,一定要把那个病包子给我压下去,让他们看看你云峰才是云家将来的顶梁柱。” 云峰没接母亲的话,却皱眉不满地甩脱母亲的手低吼道:“你搞什么啊?抓疼我了!” 李秋水忽略了儿子的不满,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让云洛漓出丑,让奚落霞和云长天出丑。 ------------ 第六章 云家有女更出众(上) 云家的生日宴因为云展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并没有公开宣扬,能够到场的大多是云家的直系亲属和云展的至交故友。 因为都是熟人,所以场面虽然不大但异常热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准备场面却是分毫不差。 不大的宴会厅里装饰一新,大红的台布透露着喜庆,礼台的正中一个大大的篆书的“寿”字正是人们永远的追求,至于鲜花点缀,绿叶扶疏,更是宴会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情趣。 当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穿着得体的男女司仪手拿麦克风登场了: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晚上好!云老先生生日晚宴即将开始,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出今天的老寿星云老先生!” 掌声四起,云展在秘书小张的陪同下精神矍铄地走上了前台。 主持人请云展讲几句话,云展也没客气,毕竟是领导,讲话犹如信手拈来,他先是感谢了一番各位亲朋好友的到来,接着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生活以及对晚辈们的希冀,晚宴就在这热闹祥和的气氛中开始了。 李秋水本着云峰是云家下一代唯一男孩的思想,拉着云峰向云展这边走来,欲将云峰放到云展身边在众人心中抬高一下自己儿子的地位,那是在无声地告诉人们:“瞧!我们家云峰才是老爷子的心头肉。谁在这个家族中更有地位你们看清了吧?”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李秋水的计谋还没得逞的时候,云展就说话了:“漓儿,你坐到爷爷身边来。你身体刚复原,爷爷还没时间顾得上好好陪陪你。” 竟然连看都没看李秋水他们一眼。 云洛漓乖巧地看了看坐在爷爷另一侧的爸爸云长天和紧挨着云长天的奚落霞,二人向她点了点头,云洛漓这才坐到了云展旁边的位置上。 而李秋水拉着云峰则赌气似的坐在了奚落霞一侧的云傲鹏旁边。 “一个病包子丫头片子,至于这么宠上天吗!”李秋水不满地笑声嘀咕着,她的眼神掠过云展身边轻言浅笑的云洛漓。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自己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小狐狸精。 “她怎么跟她妈一样的狐媚?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李秋水愤愤不平地想道。 生日宴是少不得敬酒的,云展是老革命出身,活着的老战友都是过命的关系,这些人组成了团一起过来给云展敬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到高兴处竟然唱起了红色歌曲,歌声苍老而雄壮,把酒宴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节目就更加的丰富精彩了,一场内部的生日宴宛然成了众位一展才艺的最佳场所。 原本愤愤不平的李秋水心内大喜:“机会来了!看我施展手段让我们家峰峰大大地风光一把,到时候你老爷子就不敢忽视我们的存在了。” 想到这一点,李秋水立刻行动。 她悄悄地拉着云峰离开了席位。 “这正吃着呢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去?”上次被老爹当面赶走的云傲鹏是再也不敢惹出什么是非来了,所以这样问李秋水。 “我自有打算!你别管!”李秋水不耐烦地说道。 过了不多久,正当大家酒酣兴农的时候,大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 原本明亮的礼台上几乎一片黑暗,只有追光灯打在台上的钢琴上,将弹琴的人照出了一个依稀的剪影。 有缓缓的乐音传来,那声音似春蚕在咀嚼桑叶,似溪水在淙淙流动,似百鸟在婉转吟唱,就在人们安静地享受这曲子中悠闲安宁的意境的时候,忽然曲音一变,急急如三月小雨,铿锵似塞北腰鼓,众人只觉得琴音妙极。 一曲完毕,众人掌声雷动。 “有功夫!这钢琴的功力可见一斑!”赞扬声四起。 “白云酒店有这么好的琴师?没听说过啊,以后有时间要常过来听听。”有人这样说道。 灯光再闪,众人向台上望去,哪里是什么酒店的钢琴师,赫然是云峰从琴旁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麦克风:“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我用这首曲子表达对爷爷的生日祝福,爷爷,生日快乐!”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云展开始时非常的意外,接下来似乎对云峰今天的表现十分的满意:“爷爷谢谢峰峰,来,到爷爷这边来。” 说完招了招手示意服务员加一张凳子在自己的另一侧,云长天面上带着笑,急忙跟奚落霞挪动了椅子为云峰安排了一个位置。 回到座位的李秋水一脸得意,云洛漓心想,接下来是不是该难为自己了?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李秋水在这样的场合看着自己的儿子露脸又怎能放过打击云洛漓和奚落霞的机会呢? 母女连心,打击了云漓就是让奚落霞不好过。 “爸,峰峰弹的还可以吧?您不知道,为了在您的生日宴上能够为您老演奏这首曲子,峰峰苦练和很久,十指都磨出茧子来了,我看了都心疼,时常劝他不要练了,谢谢再练,可是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那可不行。爷爷很少听到我弹琴,这次我必须弹好了让爷爷为我骄傲’,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李秋水喋喋不休地说道。 这世上所有的妈妈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但在外人面前夸奖的时候都是适可而止,没见过像李秋水这样直白的。 云展今天心里高兴,也就顾不上说她什么不是了,嘴里赞道:“好好!峰峰有出息了,像个男子汉样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李秋水听到儿子得到了云展的认可更加洋洋得意“峰峰将来还会更有出息的。云漓,你这病也好了,今天又是你爷爷的寿辰,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听了李秋水的话,奚落霞面色一沉,就连云长天也不为察觉地皱了下眉。 云傲鹏暗暗地拽了李秋水的衣襟一下,示意她不要为难云漓,可是李秋水就跟没感觉到一样,她是铁了心今天一定要让云漓在云展心中的地位彻底颠覆,好为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云家奠定基础。 每个人的不同反应毫无遗漏地都落在了云洛漓的眼里,她知道为什么各人会有这种不同的反应,那是因为云漓从出生后身体就不好,所以奚落霞和云长天几乎没让她学什么东西,无论是在云展还是李秋水的印象中,似乎云漓除了安静地学习外并没有什么有特色的专长。 如此一来,云漓只能等着乖乖出丑了。 “爷爷!”云漓心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并不是我要找你麻烦,她看着自己的爷爷云展,漂亮的小脸纠结成了一团,颇有几分我见尤怜的架势。 云展向来疼爱这个孙女,官做到这一步了,李秋水这种小伎俩怎么会读不懂?所以云展要为云漓挡着这场风雨。 可是李秋水还是不依不饶:“怎么?云漓不愿意让你爷爷看看你的才艺还是云漓根本只知道读书不会什么才艺?外界可都传言咱们云家的大小姐德貌才都很出众呢,难道外界传言有误?” 奚落霞这个气呀,你李秋水有什么不满大可对自己发出来,怎么偏要拿孩子开刀?不管怎么说你是孩子的婶婶,难道孩子丢人你这个做婶婶的就能捡着? 但李秋水可不管这些,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 云展看李秋水步步紧逼的模样,心内反感万分,云峰表演所带来的那点满意瞬间归零。 “漓儿就不・・・・・・”他想说漓儿就不要表演了吧,大家开开心心喝点酒,吃点菜,谈论点高兴事挺好,可是云展的“不”字还没有说完,云漓就拉着云展的衣袖撒娇地说道:“爷爷,弟弟表演的很精彩,漓儿不才,也愿意献丑舞上一曲,让爷爷高兴一下。” “想看我笑话?”云漓在心里腹诽:“也不看看本姑娘前世是干什么的,怎么说也是扬州城里一等一的头牌啊,琴棋书画自己哪样不精通?任意拿出一样来都吓死你李秋水。歌舞表演更是自己每天的必备功课,本姑娘的本事连一分都没展示出来呢,还能让你玩死?” 听了云漓的话,不但是李秋水,就连奚落霞和云长天都吃了一惊。 奚落霞用眼神示意云漓不要冲动,即便不表演来的都是亲戚朋友,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可是云洛漓不但没有接收母亲的讯号,还仿似没事人一样。“爷爷,我马上就回来!”云洛漓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背着自己的小包乐颠颠地出去了。 李秋水悄声嘀咕道:“不会是嫌丢人跑出去了吧?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她暗暗为自己的计谋得意。 一旁的奚落霞心里也很不舒服:“这孩子,表演不来就不表演呗,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怎么还吓跑了呢?这么上不去台面可不行,回去一定要说说她。” 云长天倒没有什么想法,说到底云漓就是个小孩子,随她去吧。 那么云洛漓真的是逃跑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只是在为“惊艳”做准备。 ------------ 第七章 云家有女更出众(下) 云漓出去了,半天没回来。 李秋水悄声嘀咕道:“不会是嫌丢人跑出去了吧?” 她的思想插上了翅膀开始天马行空: 想象着老爷子心里怎样不满这个孙女的丢脸遁逃,怎样对云峰偏爱有加,怎样把云家的产业交给云峰··· 李秋水正在那里绮丽地想象着,只听见人们的掌声竟然响了起来。 抬起头才发现,云漓竟然换了一套唐代的舞服站在了礼台中央,而旁边的音箱里,传来了优美的古典舞曲。 只见站在中央的云洛漓凝然不动:“爷爷,漓儿为你表演一曲《春莺啭》。” 话音刚落,只见她长袖广舒,腰肢扭转,恰似春日里枝头的一只娇莺展翅欲飞。 随着舞曲的变化,云洛漓的动作或快或慢,或柔美或刚劲,于旋转起落间将春日里黄莺的种种婉转轻啼曼妙多姿尽情地表达出来。 台下的看客看着这优美的舞蹈,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任何一个声音惊了这起舞的仙子,又怕世间的嘈杂扰乱了舞者的清韵。 随着乐声袅袅消失,云洛漓收袖回身凝神玉立,竟是脸不变色心不跳。 “好!”不知道是谁最先醒悟过来,拼命地拍手叫好。 “这水平,国家一级舞蹈演员也达不到啊!” “就跳孔雀舞最厉害的那个舞蹈家也不能及人家的一半啊!” 各种赞誉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李秋水惊讶地大张着的嘴。 云洛漓退下礼台,换好自己的衣服,娇羞袅娜地走回座位。 “妙!侄女这舞蹈跳得真是妙!”一个亲属竖起大拇指赞赏道。 “漓儿,快坐下吃点东西,你真是让爷爷另眼相看!我云家的女儿是最出众的!”云展的老脸更是笑成了一朵花,似乎每个皱纹间都流淌着快乐的音符。 “爷爷!哪有这么夸奖自己孙女的,不怕人家笑话。”云洛漓的话又引来众人开心的大笑。 间隙里云洛漓还不忘看一眼李秋水那张有些变绿的脸。 “哈哈!还真是过瘾。”看到李秋水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云洛漓心内大乐:“坏女人,叫你欺负我妈妈,叫你欺负我,看姑奶奶再给你点猛药。” “爷爷。”她娇声叫道:“爷爷不要只是在意漓儿的舞蹈,那些都不算什么的,漓儿没有跟专业的老师学过,都是在大学没事跟同学瞎胡闹学的,难登大雅之堂呢。”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优势都随着节操一起碎落在地上。 “尼玛,这还叫没跟专业老师学过,这还叫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儿女岂不是连三四五流都算不上?这庆大的学生也忒厉害了吧,随随便便瞎胡闹都能整出个舞蹈家来!” 谁知人家云洛漓话锋一转:“爷爷,我可是还有礼物要送给您哦!” 想想看,这么美丽可人的女孩是自己的亲孙女,而且还娇滴滴地一口一个“爷爷”,哄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有了,还要锦上添花,这样的孙女谁能不爱呢? “漓儿还为爷爷准备了礼物?不知道漓儿给爷爷准备了什么?”云展好奇地说道。 若论官职,人家云展也算国家大员,若论财富,自己的儿子掌管的祖传云家产业岂止是富甲一方,自己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人间真情,天伦之爱。 只见云漓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来一个看上去并不算大的盒子。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这个聪明美丽乖巧大方的孙女会送给自己的爷爷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云洛漓轻轻地打开盒子,用手托出里面的礼物,大家细眼观去,竟然是一个玲珑的青玉杯。 李秋水不禁嗤之以鼻。 按说这云家在京都也算泼天富贵了,且不说云老爷子位高权重,就是云家两兄弟合管的云氏医药集团以及其他的相关产业,在京都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单是每家房间里的玉器摆件就是普通人家所不敢想的一个价格,现在云洛漓拿着这么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玉杯出来实在没什么好显摆的。 众人的兴致也随之淡了不少,心想毕竟是小孩子,拿着个普通的玉杯当宝贝,虽然做工很玲珑精致,但也值不了几个钱。要知道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一个玉杯的价值在他们眼里还不算什么。 云洛漓自然能从众人的表情中猜出原因来,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说道:“爷爷,这是唐代的云形杯。你看这整个的造型,像不像一片漂浮的青云?漓儿买来孝敬爷爷的。” 原来这云展平生旷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唯独对玉器藏品情有独钟,云洛漓的这个举动真可谓是投其所好,别具匠心。 云展拿过杯来仔细观看,不禁赞不绝口:只见这个青玉杯果然形作朵云,外壁饰浮雕朵云纹,以镂雕朵云之尾作柄。 整个杯子浑然一体,云形杯的名字名副其实。 “漓儿,你这杯子太贵重了!”云展赏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云傲鹏恍然明白了一样:“大哥,你这不地道啊,你给老爷子准备了礼物怎么也得知会我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叔叔!这件礼物是我自己买来送给爷爷的,我爸他并不知道。”云洛漓出言为自己的父亲争辩道。 云家的客人中有些是喜欢收藏的,听了这话都不自觉地靠近前来仔细观赏。 所有收藏爱好者都有这癖好,一旦看到好的藏品,那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的。 一堆懂行的人其中甚至有玉器方面的专家怎能放过这大好的物件?屏气凝神,仔细研究,热热闹闹的一场生日宴转眼间变成了鉴宝栏目。 “漓儿怎么断定这是唐代的云形杯?”云展不相信凭借云洛漓的阅历和本事,能够独自买到这么好的藏品。 “爷爷,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古人说‘远看玉,近看工’,鉴赏古玉先要看它的材料,这个玉杯是和田玉制成,而这正是大唐时期主要的玉料。另外爷爷注意到杯身的花纹没有?唐代最流行的就是流云纹、卷草纹、胡人伎乐纹。短细阴线雕。云洛漓拿过爷爷手中云形杯举和自己的眼睛一平,何况“古玉之所以‘能动人心’,就是古玉在地下睡眠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会因为受地下各种各样化学物质的影响,从而产生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色彩、质的变化,这种变化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沁色。我查阅过资料,椐统计沁色有七十余种。” 说完云洛漓将云形杯拿的离自己稍远一些,像是在给大家看一样:“大家看,这个玉杯表面上有一层不一样的华彩,那是因为沁色受‘阴阳二气’的影响产生所产生的光彩和纹路。” 她又试探着将云形杯在手中转动,果然随着灯光照射角度的不同,云形杯上的沁色仿佛灵动的一般美不胜收。 云洛漓将云形杯放回到云展的手里:“爷爷,这些可都是我课余时间自学来的哦,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在座的宾客大都已经听傻眼了。 玉石的鉴别在珠宝界是最难的了,而一个还没出校门的黄毛丫头讲起来竟然头头是道,这不得不让人佩服,云展身为高官,本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这个孙女面前,似乎他的笑点都变得低了起来,没办法,谁叫自己这个孙女总是会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云漓姑娘好见识!”不知道是谁出声赞扬道:“难道根据这些就能确定一件玉器的年代了吗?” 云洛漓看了眼说话人:“当然不能,您都知道古玉鉴赏有多难,云漓不才,只是接触到了皮毛而已。” 众人心说:你这皮毛可不算小,都够做一件貂皮大衣的了,还谦虚呢。 可是没办法,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云洛漓无奈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 “云漓姑娘还有什么秘诀跟大家分享一下!”有人开始刻意地捧着云洛漓。 “秘诀倒是有一个!”云洛漓说完这句话看着大家卖了一个短暂的关子:“这秘诀就是:全凭感觉!” “哈哈哈····”在场的人包括云展和云长天等人在内听了洛漓的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宴席的气氛更加的高涨和融洽起来。 云洛漓自己也笑:“宝物不可多得!其实我还是运气好,这杯子名字叫‘云形杯’,我注意到它是因为它的名字,这都托了爷爷的福,如果不是爷爷过生日,而我们家恰巧姓‘云’,我也得不到这个宝贝!”她说的很真诚。 云展的一位老战友绰号“滑头鱼”的拉着云展的手道“你这个孙女不但容貌出众,才华过人,说话也实在是有趣,老领导,我真想跟你结个亲家呢!” “哈哈哈”!云展和自己的老战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云家有女更出众,舞蹈云杯同助兴。生日宴上崭头角,貌绮才高风头盛。” 云展的另一位老战友诗性大发当场吟诵到。 “好!”众人配合地鼓掌叫好。 “我云展以后有福咯,各位都知道,云某平生无特别的嗜好,唯喜“好酒半两,玉石若干”,这玉石是自然的精华凝成,有灵气唻,以后我们漓儿要在这方面成为爷爷的好帮手咯!”云展的笑再次被渲染成了一朵美丽动人的太阳花。 云长天和奚落霞这时候也恍然明白,原来云洛漓那几天私自出了家门,是为了给爷爷寻找这样一件礼物。 “鬼丫头!连我们都瞒过了!”奚落霞假装不满地嗔怪女儿,但那嘴角微微上翘却不是真的责备的意思。 云洛漓悄悄看去,那边李秋水的脸色已经不是绿了,而是死灰之色。 “坏女人,叫你再欺负我,再欺负我妈妈,我让你连利息都拿出来!”云洛漓心里大乐!正在那里暗暗开心,一抬头,发现一对如水的眸子正带着欢愉的神情望着自己,心内大骇:他怎么会在这里? ------------ 第八章 斯文败类 云洛漓在爷爷的生日宴上出尽了风头,大大地打击了李秋水。 其实她的性格本来温婉可人,可能是再世为人的感慨吧,让她觉得不管生活在什么样的社会,温婉可人只能取悦别人,却无法让自己真正地活得开心自在,而自己从今以后不想再做一个性格温吞依赖他人的小女人。 同时她接受了太多云漓的信息和思想:女人只有强大起来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李秋水,只是她强大过程中小试牛刀的一块肉罢了。 可就在她治了李秋水让她抬手打了自己的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样一双如水且欢愉的眼睛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这厮怎么阴魂不散地跑到这里来了? 其实云洛漓嘴里的“这厮”跟云洛漓并不熟悉,恰恰相反,两个人还有过节,而过节的焦点就是那个“云形杯”。 那天,云洛漓离开了家,背着背包去了位于京都东南的京都古玩市场。 背背包挤地铁是云洛漓和云漓共同的爱好。云漓当初就是个低调自由随意生活的女孩,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几乎完全相同,虽然出身于名门世家,但不愿张扬。 所以,云洛漓的装扮从外边看就是一个清纯女大学生的标准模样。 京都是千年古都,古玩市场不止一处,古玩交易的场所明的暗的更是不可胜数,云洛漓经过一番筛选之所以选择了京都古玩市场,是因为这里是最正规的古玩交易场所。 可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这正规的场所进行了一场不正规的交易,并且因此遇到了“这厮”! 云洛漓到了京都古玩市场后,走走停停,不时看看这家,瞧瞧那家,却连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 想想看,云洛漓在大唐的生活,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但正因为风月场所的特殊性,让她见识了太多的好东西,所以眼前所见,还真没有她看中的。 时近中午,云洛漓有些灰心,想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潘家园看一看,没准在那里能碰到好运气。 正想着呢,一转身发现有人拉了一下她的书包带子。 云洛漓警觉地一转身,发现对方是个满脸褶皱的老头,云洛漓防范的表情降低了很多“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云洛漓和善地问道。 “闺女,我看你在这条街转悠大半天了,是不是想淘点好东西?”老头微眯着眼睛问道。 “有这个打算。可是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云洛漓毫不掩饰自己对京都古玩市场的失望。 “我这里倒有个好东西,不知道姑娘感兴趣不?”老头继续问道。 “什么好东西?”云洛漓有几分好奇:“有好东西你怎么不拿到市场里去出售啊?干嘛在这大街上呢?”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东西是不能拿出来的。要么你跟我来?” 老头的表情有几分神秘,这反倒勾起了云洛漓的兴趣。 “什么好宝贝这么神秘?”她起身跟着老头向偏僻的街角走去。 有人会说这云洛漓的胆子也忒大了,你一个女孩家就敢跟着陌生人走? 其实不然,云洛漓是知道京都古玩市场因了其特殊性,安全措施还是一等一的好,一般地痞无赖等等都不会到这个地方来闹事,想想看能玩古玩的玩家哪个是泛泛之类?弄不好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项上人头是不是要吃几天牢饭那都是不好说的。 所以,云洛漓并不害怕。 走到僻静处,几乎见不到来往的行人,老头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打开来,赫然就是云形杯。 云洛漓一拿到手立马就认出这是唐代的东西。 为什么?先前云洛漓在讲解辨玉知识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说最大的秘诀是感觉,其实并不完全是开玩笑,她来自大唐,属于大唐时期的东西自然一眼便可以认出来。 举个例子说:bb机是前些年流行的东西,很多人都认识,可是五百年后呢?基本上没有人会认识了。如果有一天你穿越了,穿越到了五百年后,然后有一天有人拿出来一个bb机,大家都不认识,但你肯定一眼就能看明白:那是一个bb机!云洛漓就是这种感觉。 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云形杯,神思恍惚,忽然之间有种身在大唐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忽略了身边的那个老头,忽略了这只是大街上的僻静一角。 “老人家,敢问您的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云洛漓出声问道。 “祖传的!”老头擦了下浑浊不清的眼睛说道:“祖祖辈辈传了多少代了。要不是我孙子病了,我才不会把祖宗留下的家底拿出来变卖呢,大不孝啊!”老头说完竟然有些泫然的感觉。 云洛漓不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她能看得出这老头不是在演戏。 “老人家,这古玩市场懂行识货的买家可是不少啊!那你怎么就看好我了呢?”云洛漓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闺女,不瞒你说,我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了。懂行的人不少,可是我不敢出手啊。我说这东西是祖传的,万一人家不信呢?再说我一个外地人,就想把这东西卖个好价钱给孙子治病,万一被人家骗了,我就真只有死的份了!” 老头的眼里竟然有泪流出,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家里的境况还是眼睛有问题。 “那您怎么确定我会买你的东西呢?”云洛漓问道。 “闺女,一看你就是学生的样子,这点我老头子不会看错的。我看你在这市场也转悠了这大半天,如果不买东西一个女娃家不会上这来转悠的。我虽然是个乡下人,但活了一把年纪了,这个眼力还是有的。”老头子自信地说道。 都说“人老成精”!不管城里还是乡下,不管是哪个阶层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民众的智慧不可低估啊! 云洛漓不得不承认老人家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云洛漓正要问老头这个云形杯打算卖多少钱,两个人只顾着说话,没注意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此时靠近了过来。 “老爷子,这件东西我要了!”冷不防,眼镜男忽然说话了。 云洛漓和老头子都吓了一跳。 “我说你手里的东西我要了!开个价吧!”眼镜男指着老头手中的云形杯毋庸置疑地说道。 老头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答出来。 云洛漓恍然明白,原来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来翘行的。 她心里这个气啊,自己在这谈的好好的,他横插一杠子,想捡个便宜吗? “老爷子,开价吧!”眼镜男完全无视云洛漓不满的眼神,依然穷追着老头子出价不放。 “喂!你没看到这件东西已经有主人了吗?”云洛漓眯着眼睛不爽地对眼镜男说道。 “你付钱了吗?没有吧?既然没有,他有权利不卖给你,我也有权利买下这个杯。”眼镜男挑衅地说道。 “先来后到你不懂吗?君子成人之美!你不懂吗?”云洛漓也不相让。 “古来物品价高者得之!你不懂吗?”眼镜男不屑地说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让步。最后矛头都指向了云形杯的持有者---老头子。 “老人家,您开个价吧!”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老头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祖宗传下来的本不该卖,但我孙子得了白血病,想换骨髓,光住院也得三十万。” 老人家认为自己已经要了一个天大的价格了。 “三十万我要了,您跟我去取钱吧。”眼镜男大咧咧地说道。 “慢着!凭什么三十万就卖给你了?我还没说要呢。” 云洛漓心说这厮太不厚道了,那个云形杯可谓是无价宝,三十万他就想捡个大便宜,哪有那么美的事? 何况自己是志在必得,于是兜头给了眼镜男一瓢凉水“老人家,不管他出多少钱,我都给您双倍的价格,您看怎么样?” 老头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局促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一样,他用手一指云洛漓“我要卖给她。你只加五万给我就行了。” 云洛漓带着老头子去取钱,留下了还依然站在那里的眼镜男,云洛漓看到他那么沮丧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向他摆出了“v”字形的手势。 眼镜男看到了,只是默默地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更加的耀眼,云洛漓这才发现眼镜男的眼睛其实很纯净。 “不过那又怎样,即使那眼神再纯净也掩盖不了他想要占便宜的猥琐事实!”云洛漓不屑地想到。 可是想不到,只这么短的时间自己竟然再次遇到了他,而且是在爷爷的生日宴上。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宴会结束的时候,云洛漓跟自己的父母及云峰一家站在门口送别亲友,眼镜男在走过云洛漓身边时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斯文败类!”云洛漓忍不住小声骂道。 ------------ 第九章 再见白玉鸳鸯觞 云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云漓因为自小心脏不好,所以云长天和奚落霞夫妇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在家中,很少让她学东西,更很少让她抛头露面。 这养成了云漓与人为善的性格,此番却痛骂眼镜男为“斯文败类”,实在是大反常规。 云展的生日宴上,云漓以不同凡响的惊人表现出现在云家的亲朋面前。有这样一个容貌出众,才华出色的孙女,云展怎会不心情大快?自这生日宴后,云展又带着她参加了几个非官方的场合,大大地增长了云洛漓的见识。 其实云展的这种心理大家都能理解,那就是一种献宝心理,而云漓就是他云家的至宝,所以云展想要把她展示给所有人看,当然,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图,那就是为云漓未来接手云家奠定人脉基础。 从自己决定从政那天起,就没有再接触家族生意,而云家上一辈的当家人当初之所以把他送进官道,最终的目的也无非是希望云家的企业有所庇佑,云展从未有负家族重望,可是这些年一路攀爬所付出的艰辛却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儿子云长天没有从政的向往,他踏踏实实在家族企业云氏集团做事,终于将云氏这盘大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云展希望云漓能够超越云长天,事实上她也具备这个能力。 本来依靠云漓遗留下来的信息自己已经足可以应付这个社会,现在云展又将她带入了上流社会的主流圈子,云洛漓只觉得自己的见识和对这个全新的社会的理解更上了一个层次。 经历了大唐,又来到了现代,云洛漓深深地感受到了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差别。自己在大唐时只是风流扬州城一个供人娱乐的青楼女子,而现在,她才真正地感受和认识到什么是“名媛”! 奚落霞对自己的女儿非常担心,害怕涉世未深的她无法应付那些社交活动,可是云长天却不以为然:“是只鹰总该让她独自飞翔,是条龙总该由她翻云覆雨!” 奚落霞却道:“如果她是鹰,定当让她遨游天宇,如果她是龙,定当让她腾云九霄。可问题是现在的云漓只不过是一个大学校门还没迈出的姑娘家,怎么说也不该锋芒太盛。” 所以这天,趁着云洛漓在家没出去,奚落霞决定跟她好好谈谈: “漓儿,我可以进来吗?”奚落霞站在门外轻声问道。 “妈,门没锁,请进来吧。”云洛漓在房间里说道,正在响着的悠扬的琴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妈,找我有事吗?”云洛漓困惑地说道。自从自己身体复原之后,父母很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一般有什么事都是在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说说笑笑就都聊完了。 “你这孩子,没事妈就不能到你的房间来了吗?”奚落霞假装嗔怪地说道。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云洛漓忽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妈跟你开玩笑的!”奚落霞不等云洛漓出言解释便借口道:“妈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这段时间总是陪爷爷出去应酬,感觉怎样?” 提到这个话题,云洛漓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那些宴会都很有意思,而且参加宴会的那些人男人都非常绅士,女孩都很有礼貌,跟他们在一起确实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些年长的人会讲很多见闻,也大大地增长了我的见识。在他们那里,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云洛漓想了想回答道。 她的话并非虚言,暂且不说身份的差异,想想看前世的自己每天生活在烟花之地,所见所闻,所感所受,虽然极尽奢华,但却缺少了真意。现在来到现代,上流社会的交往虽然也有虚与委蛇的一面,但跟那些买醉的人怎可同日而语? 在唐代云洛漓是个每天都处在歌舞升平中的女子,可是生活到现代后,她才明白原来女人可以不做男人的玩偶,女人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女人可以创造同男人一样的价值,女人同男人一样可以得到人们的普遍尊重。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是女人中的强者!不然你依然无法摆脱附属于男人的宿命。 “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妈妈相信你的学识,能力都是最出色的,足以应付那些场合。不过妈妈还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有句话要告诉你:人要学会展示自己,但同样也要学会韬光养晦。不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活一世往往‘过刚则易折,过盛则必衰!’我和你爸爸的想法是一样的,不需要你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成绩来,只要你能够平安快乐地过好每一天,我们也就很知足了。” 奚落霞的话虽然不多,但言简意赅,把对女儿的希冀和祝愿都表达了出来。 云洛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妈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和爸爸失望的。” 果然,从这天开始,云洛漓很少去参加那些京都名媛的邀约,虽然还是不定期地去陪陪自己的爷爷云展,但除非必要,否则云洛漓宁愿呆在家里,因为再有半年她就要大学毕业了,落下的功课虽然已经补上,但接下来要进行实习,而且毕业论文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这天,云洛漓接到了云展的电话“乖孙女,现在功课忙不忙?很久没过来看看爷爷了,爷爷这把老骨头要挑理咯!”电话那端云展爽朗的声音传来。 “爷爷,我这几天忙着论文的事,正想着有了时间就去看您呢。”云洛漓亲热地说道。 “嗯,那好啊!正好有一场慈善拍卖活动要举行,爷爷部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就没有办法过去了,听说这次慈善拍卖会上有件上好的古玉杯,你对玉石很有一套,帮爷爷去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看能不能拍下来。好了,爷爷这边要接待一批客人,回头再打电话给你。”云展在电话那端吩咐完便挂了电话。 “爷爷,我是以你的名义还是个人的名义参加----”云洛漓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了盲音。 “这个爷爷・・・”云洛漓嘟哝道“像个老顽童一样!” 正嘀咕着,电话声又起:“喂,漓儿吗?我是爸爸。最近有一场慈善拍卖会,举办方发出了邀请,可是爸爸跟你妈妈要接待一个重要的考察团,没有办法过去,听说这次拍卖会上有一件古玉,你对玉石也有些研究,不然你替爸爸去一趟?如果东西还不错就拍下来送给爷爷吧。什么?拍不到怎么办?没关系,那就看看拍点什么吧,这次慈善拍卖主要是为了那些得了白血病没有钱救治的儿童,所以捐钱才是主要目的,其他都是次要的,当然那件玉器如果好能拍到送给你爷爷是再好不过的了。好,我这边要开个会,挂电话了。到时候你别忘了去就行。” 云洛漓同样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便开始“滴滴滴滴・・・・・” “唉,这怎么一个比一个忙?”云洛漓叹息着现代生活的节奏。 从学校直接去了云长天的办公室,拿了请柬,云长天又派了自己的秘书兼司机陪云洛漓一起去参加慈善拍卖,路上秘书又把拍卖会上的规则和要求向云洛漓讲了一遍,两个人拿了牌子进去后找到云氏集团的位置坐了下来。 拍卖会开始了,这次拍卖采用的是英格兰式拍卖方式,也就是增加拍卖,随着一件件藏品被拿到台上来,喊价的声音并不太多,因为是慈善拍卖,大多藏品都是收藏家们捐助出来的,而买家的目的自然也是慈善,对于举办方而言,自然是价格越高越好,对于买家而言,也只是贵在参与,藏品倒在其次,所以竞争并不太大。很快,十几件藏品都有了新的主人。 这时,拍卖师宣布,接下来的这件藏品来自大唐,名叫“白玉鸳鸯觞”,因其质地优良,造型精美而成为本次拍卖会的第一宝:“下面,我们来看看谁能博得这次拍卖会的第一宝!”拍卖师卖了一个小关子后开出了一个天价的价格八千万。 听到这个名字,云洛漓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放眼观去,展台上不是自己在唐朝时扔进水里的那尊鸳鸯觞又是什么?一霎时间云洛漓百感交集,大唐的一切记忆如同泉水一样涌上了心头,万花楼,柳儿,柳渡,妈妈,曾经的姐妹,还有那个负心的人・・・云洛漓只觉得天旋地转。 “鸳鸯觞!白玉鸳鸯觞!”她嘴里呢喃着不能自已。 鸳鸯觞带来的震撼还没有让她清醒过来,更大的震撼却在等着她! ------------ 第十章 他不记得我了 云长天的秘书发现了云洛漓的异样:“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云洛漓望着台上的那盏白玉鸳鸯觞,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奈地摇着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太震撼了!” 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不管大唐有多少人,多少事,毕竟现在自己身在现代,已经回不去了,况且那大唐的记忆是如此的不幸呢。 云洛漓在心里发下志愿,一定要拍下那尊鸳鸯觞,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去,对于别人而言,那只是一件做工精美的古董,但对自己而言,却是前世的记忆和一段未解的姻缘。 所以,当拍卖师报出价格的时候,云洛漓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牌子。 说实话,这次拍卖会参加竞拍的都是京都各行业有实力的集团企业之类,但听到这个价格还是吓了一跳,毕竟那些企业中喜欢收藏的老总有限,而价格的高昂度也超出了他们捐钱给慈善事业的底线。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跟云洛漓竞争。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云洛漓这边,当他们发现举牌拍下这件全场价格最高藏品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议论之声再次响起,以至于拍卖师不得不浪费了一些口舌来恢复拍卖现场的秩序。 “我出一亿!”忽然,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亿!我的天哪!这男人是谁?疯了吧?出这么高的价格?” “好帅!看到没,这才是王者风范!” “哦!”有人做恍然大悟状“我说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原来是仙泉源的少当家。” “什么?他就是仙泉源酒业的少当家杜思唐?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简直可以媲美韩剧里的男主角了!”有人应和道。 不同的声音在议论着。 云洛漓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所有的事物在她眼前也自动屏蔽,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个张口就是一亿的男人“杜郎!” 云洛漓的眼神有些迷离“杜郎!原来你也在这里,你叫我好找!”她轻轻地低声絮语。四周的声音太喧闹了,没有人听到云洛漓在说些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思唐的身上,没有人注意云洛漓的神情变化,包括跟她一起来的云长天的秘书也没有发现。 云洛漓想说:“杜郎,你也穿越了千年的时空来到这里吗?杜郎,你可知道别后的日子多么的难熬?你可知道春秋的流转多么的伤人?燕子双飞是一种惆怅,枫叶转红是一种凄凉。杜郎,你可知道我为你油枯灯灭・・・哦,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杜郎,你是在等我吗?你是来买回咱们的定情信物吗?你并没有忘记十里欢场的扬州,依依惜别的柳渡和芙蓉帐里的漓儿对吗?” 可是最终云洛漓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就那样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中的杜郎登台,向众人挥了下手,随着礼仪小姐手捧鸳鸯觞飘然而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自己一眼。 云洛漓只觉得眼睛发涩,眼泪却是一滴也没有。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可是对云洛漓而言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与君相见不相识! 从大唐流转到现代,云洛漓对杜牧的感情大多在煎熬中度过,从大唐的一往情深,到现世的无奈放手,云洛漓何曾真正地放下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从大唐的痴恋抱怨,到现在的刻意遗忘,又哪里不是情到深处的表现? “他不记得我了!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带着这样的情绪,云洛漓由震惊转为失望,由失望转为愤然! “我要问问他原因!”忽然之间她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样向那个人冲去。 但,拍卖台上已是人去台空。随着最后一件藏品的卖出,整个拍卖会也结束了。 云洛漓坐在车上默默无语,司机见她很消沉,以为是那件藏品没有拍到的缘故,好心地安慰她道“:这样的拍卖会云氏集团每年都会被邀参加,名义上去是购进藏品,实际上就是为慈善机构送钱,这些藏品大多不值这个价钱的,小姐不用太在意!” “这个藏品值这个价格!它是无价宝!”云洛漓低低地呢喃着。 是的,也许对于别人而言,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唐代玉杯,或许价值连城,但决不至于让人得不到便如此失魂落魄,可是对云洛漓而言,那意味着一段过去,一份痴恋,一场姻缘。 回到家后的云洛漓伤心过度,虚火上升,竟然就病倒了。 开始时是高烧不退,奚落霞陪着去了医院,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开点药回去就可以,奚落霞于是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只听她烧得满嘴的胡言乱语,想知道她在说什么,细听之下却又听不分明。 而对云洛漓而言,则是噩梦连连,一会杜牧骑着青头大马来迎娶自己,火红的嫁衣光彩夺目,自己娇羞地盖着凤冠看他轻笑,一会又梦到杜牧派人来抓他,说她背信弃义没有等自己回来就离开了那个世界,一会又有幽域鬼界的信使口口声声说她不是这阳世的人要带她走。一夜之间百转千回,云洛漓一会天堂一会地狱。 奚落霞衣不解带给她用冰水敷头退烧,又强行让她吃了退烧的药。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云洛漓的房间的时候,她终于在幽幽地醒了过来。 “小祖宗,你可吓死妈妈了!”奚落霞又喜又怕忍不住埋怨道,但那份深沉的母爱却可见一斑。 云洛漓有些抱愧地替妈妈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长发。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一病就是一月有余。 一个多月的时间都窝在家里,云洛漓觉得自己的身上都要违背季节地长出绿毛来了。 但这一个多月中,她对买走白玉鸳鸯觞的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忘记,她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的杜郎,也想知道白玉鸳鸯觞的去向。 可是那种慈善拍卖都是临时组织的,何况组委会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去问当天陪自己去的司机,不太方便;动用爷爷和爸爸的关系去查找,自己一个女孩子家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云洛漓心里有种无法可想的小小压抑。 不过办法终归是有的,她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一个多月前关于那场慈善拍卖的新闻,还是找到了关于他的消息:“近日,京都最大型的慈善拍卖会上,仙泉源酒业总经理杜思唐以一亿元的价格买走了唐代玉器珍品白玉鸳鸯觞,这也是迄今为止我国慈善拍卖拍出的最高价格,为我国慈善事业注入了一大笔可运用资金・・・” 云洛漓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长的和杜牧一模一样的男人叫杜思唐。 自己要怎样找到这个杜思唐问个明白呢?贸然而去,一定见不到。云洛漓伤透了脑筋。 在云洛漓生病期间,爷爷云展也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是又疼惜又难过,云长天见自己的父亲这个样子,知道他是从心里心疼这个孙女。 “爸,上次漓儿住院手术您老跟着担惊受怕,已经让我们做晚辈的非常惭愧了,这次漓儿生病您又是时常来看她,您工作繁忙,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好啊!”云长天看着自己日夜为公为私操劳不断的父亲这样劝慰道。 “爷爷,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害您老为我担心,真实漓儿不孝!”云洛漓也乖巧地说道“等漓儿好了一定好好陪陪爷爷。”转身又担心父母说自己冷落了他们,继而说道“漓儿也该抽时间多帮爸妈做点事,一直都让你们照顾我,漓儿很惭愧!” 为人父母,最开心看到的事莫过于父慈子孝,云展看到自己的孙女这么可人懂事,早已开心不已。 “那漓儿可要快点好起来,爷爷还有个人要介绍你认识呢!” “爷爷要介绍我认识什么人啊?”云洛漓好奇地问道。 “是啊爸,您要介绍什么人给漓儿认识啊?”云长天和奚落霞对望了一眼也这样好奇地问道。 因为云展虽然在生日宴后多次带云洛漓参加各种类型的聚会,但也从来没有主动地提出介绍什么人给她专门认识,而且社交场合结交的人,大家都知道相当不靠谱,多数都是带着利益目的来的。可是今天,云展的话有些反常,所以各个人都很好奇。 云展却卖着关子不肯说,他到底要介绍什么人给云洛漓认识呢? ------------ 第十一章 狗血的相亲(上) “相亲?”云洛漓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半天没合上嘴巴,她看着把这一消息告诉自己的老爸和乐的直不起腰来的老妈奚落霞。她 恍然明白原来爷爷神神秘秘的说介绍个人给自己认识是为自己准备了一场相亲会,她有些哭笑不得。“ 老爸和老妈都是自由恋爱的,凭什么到我这里了要靠相亲解决?何况自己这花样的年纪,又不是什么大龄剩女!”云洛漓在心里腹诽。 “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再说了,我还没大学毕业呢!”云洛漓反应过来后不停地抗议着。 “是啊!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不过漓儿,你的年龄虽然不算大,但女人好时光就那么几年,如果不在最好的年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过了这个最佳时期,变成剩女可就亏大了!”奚落霞这样安慰女儿。 “什么?是爷爷的主意?”云洛漓哀嚎一声:“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谈恋爱还用别人介绍,老土不老土啊?如果想恋爱的话,我还怕找不到人吗?我不去,谁知道对方几个鼻子几个眼睛呢。” “漓儿,爷爷也是一番好意,不要辜负了他,再说即便没有看好去见一面也没有什么关系,只当是多交个朋友了。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惹爷爷他老人家不开心吧?” 云长天使出了“孝道”这个杀手锏,因为他知道,云洛漓是最孝顺的孩子,绝对不会让自己老爹生气的。 “好吧!不过说好了,只是见一面。至于以后怎么样,你们跟爷爷都不得过问!”云洛漓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窗外鸟声婉转,却叫得云洛漓有几分心烦意乱。 “漓儿,你快点,时间要来不及了哦!”奚落霞在门外好心地提醒道。 “知道了,马上就好!”云洛漓懒洋洋地答应着。 听她的声音不对,奚落霞赶上楼来推开了闺房的门“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连头都没梳呢?快去快去,时间要来不及了!” 奚落霞连拉带拽地把云洛漓拖进了卫生间一番洗漱,又帮她选了一件看上去大方得体的衣服换上。 “老妈,没必要穿成这样吧?”云洛漓拉着自己的小洋装无奈地问道。 “听妈妈的没错!你爷爷说了,对方是从国外回来的博士生,京都最有潜力的年轻律师,钻石王老五!”奚落霞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把从云展那知道的小道消息转达给云洛漓。 “钻石啊?几克拉的?”云洛漓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这孩子!”奚落霞轻拍了一下云洛漓:“怎么就没个正形呢?淑女一点好不好?” 云洛漓已经出门了,还听到老妈在那里嘱咐:“不要太随意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是爷爷留的字条,说是等你到了见到人再打开来看。是兰栅咖啡25号,别走错了···” “老妈真是啰嗦!”云洛漓心里这样想“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带着这样一种幸福的心境,她忽然觉得即将到来的这场相亲也不算太糟糕,不是吗? “兰栅咖啡!他们倒会选,情侣约会圣地!”云洛漓自嘲道。 兰栅咖啡近在眼前,静静的格调却是云洛漓喜欢的“看起来不会太坏!”云洛漓开心地想着。 甩了甩身上的小包包,云洛漓迈步走上了台阶。 都说“乐极生悲”,就在云洛漓心情逐渐阴转晴的时候,总会有些不长眼的人为你扯来一片乌云蔽日。 就在门童带着礼貌的微笑为云洛漓转动旋转门的时候,身后一名匆匆而来的男子越过云洛漓率先走了进去,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旋转起来,云洛漓人跟着进了旋转门,可是接下来让所有人爆笑的一幕出现了:因为被那个男子撞了一下,所以云洛漓进旋转门也就晚了那么几秒钟,可也就是这几秒钟,她精致的背包不偏不倚恰好架在了旋转门和边框之间,人在门里,包在门外,云洛漓如同一只带壳的乌龟卡在了那里。先前匆忙进门的男人也因为旋转门突然停下来不及收住脚步“嗵”的一声撞在了门玻璃上。 他恼怒地回过头来想要责备罪魁祸首,却发现云洛漓被卡在那里出不来也进不去,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大厅里正在用咖啡的俊男靓女,本来一对对呢喃低语着,这时候也都向这边看过来,脸上都带着忍俊不禁的神情。 站在后边的门童也呆愣住了,竟然忘记了帮她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强忍着笑意将门反方向转动解救出云洛漓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对男女如同乌眼鸡一样对视着彼此。 门童急忙让旋转门停下,大气都不敢再出。 “斯文败类!”云洛漓几乎是低吼着叫出这个名字。 “是你?”男子先是一愣继而揉了一下被撞的额头欢快地笑了:“我说是什么人连路都不会走,所过之处连门都跟她作对,却原来是你呀!小野猫!” “什么?小野猫?谁是小野猫?你个斯文败类!怎么哪哪都有你!”云洛漓很不淑女地骂道。 没错,害她出丑的男人正是上次跟她争云形杯的“斯文败类!” “这次,‘斯文败类’倒是没有急,也没有辩白,而是很绅士地推动了一下转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云洛漓也不跟他啰嗦,甩了一记青光眼就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一对对情侣假装没看到刚才的好戏一样继续低头呢喃,试想一下,这样一个养眼的大美女出糗的时候顺带着看看也就罢了,现在戏已经结束了,人都进来了,如果自己再继续跟着看,估计自己眼前的恋情也就离结束不远了。 而女孩呢,一般面对比自己优秀出挑的女孩的时候,大多选择视而不见,直接忽视!所以,云洛漓就这样带着羞恼走了过去。 “二十五号,二十五号。”她寻找着老妈告诉的位置。 立马,服务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姐有预定吗?”服务生有礼貌地问道。 “二十五号!”云洛漓咕哝道。 “这边请!”服务生带路,将云洛漓带到了咖啡厅里角落的位置。 坐下后,点了咖啡,云洛漓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对方还没有到。 “这可笑的相亲,害的自己如此狼狈。”云洛漓在本就排斥的基础之上更加重了抱怨“封建思想害死人啊!”她悲催地慨叹。 想自己怎么说也是绮丽年华,花容月貌,肌肤胜雪,魔鬼身材····从来不乏追求者,竟然被人家安排相亲,这得有多悲剧啊。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一个黑影笼罩了自己。 警惕地抬头“怎么又是你?”云洛漓恼恨地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没见这里已经有人了吗?” 忽而转怒为喜“你是来道歉的吧?对不起,我对你的道歉不感兴趣。” “斯文败类”今天没有戴眼睛,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感觉,他没恼,没怒,只是有几分好笑地看着云洛漓:这丫头虽然是国色天香级别的人物,可也不至于这么自恋吧? “谁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斯文败类”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道歉站在我面前干什么?别挡着我的视线,让开啦!”云洛漓的表情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一脸黑线地说道。 不道歉还站在自己面前,一会万一跟自己有约的人来了会怎么看她云洛漓?招蜂引蝶?红杏出墙···不对不对,自己还没看到约会对象,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看好相亲对象的,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能给对方留下不良印象,不能丢了爷爷和云家的脸。 云洛漓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赶这个人离开的借口。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斯文败类”看着云洛漓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阴晴转换着在心里评价道。 “不道歉就不能坐这吗?”这男人竟然一脸无辜地坐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跟你说了这里有人。服务生,那个----”云洛漓的话还没有说完,“斯文败类”打了个手势阻止了她:“别喊了,你不是约了人吗?怎么还没来?” “我约不约人关你什么事?”云洛漓恼怒地说道。 “喂,别看了!跟你约会的人就在你面前!”“斯文败类”将正在向门边张望的云洛漓的视线吸引过来指着自己说道。 “是你?怎么会是你!”云洛漓几乎跳起来。 原来跟自己约会的就是眼前这个害的自己处处倒霉的“斯文败类”。 “我说过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男人无视她的吃惊说道:“看,很快就兑现了!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于子歌,律师一枚,其他情况你可以慢慢了解!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于子歌站起身大方地向云洛漓伸出了右手。 谁知道云洛漓压根没理他这个茬:“我来是为了应付爷爷,现在我已经见到你了,我对你没感觉,不,是感觉坏极了,所以,我们的约会就此结束,再见!”云洛漓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可能是站得急了,没留意服务生正端着自己刚点的那杯咖啡送过来,被云洛漓一撞,不偏不倚滚烫的咖啡就泼向了于子歌。 两个人同时惊呼一声!于子歌的眉头瞬间纠结在了一起!他到底烫了哪里了呢? ------------ 第十二章 狗血的相亲(下) 于子歌本来想要绅士地跟云洛漓握个手,把手言欢,一笑泯恩仇。谁知言欢没做到,惊呼却爆出口!“啊”的一声惨叫,于子歌的手捂向了身体的某个重要部位。 他的惨叫惊动了咖啡厅里所有的客人,也惊呆了服务生和云洛漓。 反应过来的服务生手足无措,云洛漓虽然嘴上发狠,可是看到别人意外受伤,起因还是自己,也忙不迭地想要帮忙。 “烫到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云洛漓好心地问道。 “没事!没烫到哪里!”于子歌一脸尴尬,脸红了大半“我自己处理就好!咱们再联系。”说完一只手捂着重要部分,一只手还不忘向云洛漓挥了挥手“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咱们再联系!” 云洛漓觉得于子歌出去时走路的姿势很是怪异,想了想便忍不住笑起来,恍然明白他烫了哪里。 “哈哈哈···”云洛漓忍不住想要大笑。 咖啡馆的经理听说烫伤了客人,急急忙忙赶了出来:“小姐,你那朋友不要紧吧?” 云洛漓无法控制脸上的笑意“不要紧,他说自己会处理。” “哦!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感到很遗憾,这样吧,今天的咖啡算我们的,小姐的单就免了。”咖啡店经理客气地说道。 “那就谢谢了!”云洛漓也不啰嗦,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虽然没有喝到那杯咖啡,但自己又没有花钱,而且还看到了‘斯文败类’出糗,这个约会还是很值得的。 云洛漓忍不住又要笑。 咖啡店经理目送着天使般面孔的女孩子远去的苗条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朋友被烫伤了,她怎么还那么高兴呢? 云洛漓心情好的过了头,走出咖啡屋发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云彩的后面去了,没有了阳光的抚慰,竟然有丝丝冷意传了过来,云洛漓一激灵,头脑也跟着清醒过来“妈妈走的时候说自己包里有张纸条,是爷爷留给自己的,要等见着对方的时候打开来看,可是对方已经走了,是不是应该看一下爷爷写了什么?她打开背包拿出纸条,上面是自己的爷爷手写的字迹映入眼帘: “漓儿,很意外吧?哈哈我跟你于爷爷是当年的老战友,如今他的孙子子歌从国外学成归来,怎么看着你们俩都是天生的一对,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浪漫,所以我们自作主张给你定下了这场别致的约会。怎么样?对爷爷的安排还满意吗?···”云洛漓看到这里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爷爷那样一个高层人物竟然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而问题是不但自己出了丑,就连那个于子歌也没好到哪去“还真是‘意外’呢!‘意外’频发!”云洛漓这样想着,笑得更欢快了。 一场在老人们眼里看起来是浪漫而别致的相亲就这样以闹剧的形式结束了。云洛漓觉得于子歌只是这场闹剧的演员甲而已。 云洛漓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她相信那个于子歌也不会有跟自己交往的兴趣。 现在最让她惦记的还是毕业前实习的问题,像庆大这样的大学是不负责学生实习的,学生都是自己找实习单位,然后由实习单位出具实习证明和鉴定,盖章,学校认可便可。 实习的时间大概半年的样子,在此期间同时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 按照云长天的意思,云洛漓不必去外面实习,在云氏企业实习就可以了,因为她学的本来就是企业管理,而将来云长天也希望能够将云氏集团交给她管理,所以,尽早熟悉企业的情况也是十分必要的,可是云洛漓有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在家族企业实习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好处,因为身份关系反而处处掣肘,不如真正地像个普通学生一样隐藏身份去别的企业实习,这样得来的经验才是宝贵的。 奚落霞颇有微词,认为让她单人匹马独自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放心。 云长天却表示理解,他认为如果是雄鹰的话就不该只看头顶这一块天空,到别家去学习一下人家的管理模式,无疑对云氏企业未来的发展是有利的。 所以,当云洛漓提出自己的设想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表示反对。 云长天甚至还开玩笑:“如果在大街上遇到你跟熟人在一起,我们是不是应该假装不认识?如果是生意场上偶然碰面,我们是不是要刀兵相见?” 云洛漓微笑着对老爸嚷道:“大侠,出招吧!” 奚落霞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如顽童的样子,也不禁又担忧又好笑。 “漓儿,那你有什么目标没有?”奚落霞终于忍不住问道。 “暂时没有!过几天不是有场招聘会吗?我想过去看看。”云洛漓也收起自己跟老爸淘气的样子稳重淑女地回答。 ******* 招聘会近在眼前。 因为还没有大学毕业,况且自己只是带着实习的目的来应聘,所以云洛漓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做准备,她的简历只是一张素净的表格,里面填写了自己的个人情况和所学专业。 没有经历过找工作之苦的人无法想象招聘现场的繁华,人挤人人挨人,肩碰肩,脚踩脚,云洛漓在人缝之中穿梭着,想要找一份适合的工作。 往往她还没有递上简历,招聘的公司就会有所表现。 如果招聘公司的负责人是男的,会立马热情地介绍自己的公司状况,许诺种种好处,待遇。 如果公司招聘的负责人是女人,大多云洛漓会遇到冷脸,一句:“我们不缺你这样的人”便打发了她。 什么叫“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云洛漓再次赤裸裸地感受到了。 而最为好笑的是在一家招聘单位展位前她只是停足歇了下脚,负责的那个男人就像苍蝇一样叮了上来。 “小姐,你是应聘的大学生吧?”那位身材略矮还有些发福的负责人这样问道。 “我是星华地产的销售部经理张大可,这是我的名片。”说完还递上来一张做工虽然低劣但浓香扑鼻的名片。 “凭小姐的样貌,身材,我敢说如果你到我们售楼处,那绝对是黄金售楼小姐,每月我保你业绩都拿第一。” 说完又用猥琐的眼光暧昧地盯着云洛漓漂亮的脸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钓到一个金龟婿哦,要知道,来我们星华地产买房子的可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对不起,我已经找到应聘的单位了。”云洛漓一边把名片还给了他一边不客气地说道。 在这样的人身边工作,不被他卖了也得恶心死,云洛漓如是想。 嘴里说着找到了工作了,自己的目光便定格在了前方。 红色的宣传条幅上打着一行大字:“仙泉源酒业集团招聘处”下方有做好的宣传板介绍企业的规模和发展情况以及招聘岗位。 云洛漓没有再理会矮个胖男人,迈步向仙泉源酒业的展台走去。 “怪不得看不上我们星华地产呢,原来是看好了仙泉源酒业啊,姑娘,你不会是奔人家少东家去的吧?听说仙泉源酒业的负责人是集团总裁的独生子。模样出众,野心也不小啊!听说那小子花的很,别吃了亏到时候···” 矮个男人后边的话云洛漓没听见,因为四周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似乎带着一种“了然”的鄙夷的目光。 可是云洛漓不管这些。 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想办法想要接近杜思唐的生活,苦于没有门路,现在,方便之门就在自己的面前,怎能轻易错过? 虽然自己接近杜思唐的目的并不是男人讲的那样,可是从私心而言,自己曾经苦恋过的男人今世再见怎能装作陌路?何况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云洛漓仔细观看招聘的职位,果然有秘书一职,只是不知道是做谁的秘书。 不过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先进入仙泉源集团慢慢自然会有所了解。 云洛漓毫不犹豫地递上了简历。 还好,招聘的是一个年龄看上去有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语言干练,风格硬朗,对云洛漓倒没有个人情绪在其中,常规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便让她留下简历回去等消息。 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云洛漓对这次应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庆大的名号自然是一流的,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在校的学生,或许人家早把自己的简历投进了垃圾桶,想到这些,云洛漓难免有些小挫败感。 就在她等待得已经绝望,想要另想办法了解杜思唐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仙泉源酒业的通知:她可以进入复试阶段了。 这一突来的消息让云洛漓心里狂喜不已,她在心里低语:杜郎,我来了!我觉得那就是你,我一定要把一切弄个清楚! 云洛漓的复试会成功吗?还没出校园的她能够应付大集团的人际关系、胜任自己的工作吗? 杜思唐,他是前世的杜牧吗?即便是,两个人的恋情能够继续吗? 一系列的未知在等待云洛漓。 ------------ 第十三章 小鬼难缠 复试的时候,云洛漓比刚应聘时稍准备了一下,毕竟是复试,不会像初试那么随便。 算计着应聘约定好的时间,云洛漓提前了十分钟出门。 乘坐地铁,像个灰姑娘一样奔仙泉源集团位于京都繁华地带的总部而去。 隔着街道云洛漓站在对个看到仙泉源集团门面上耀眼的鎏金大字熠熠生辉,显示出了其雄厚的资本和气魄,门旁没有像其他单位一样摆放个石狮子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尊做工精美的酒海样的饰物,既简洁现代,又凸显了企业的核心,云洛漓暗赞设计可谓匠心独运。 迈开袅娜小步想过马路去,走到靠近公司的时候,一辆红得很张扬的轿车呼啸而过,几个急转手法熟练地停在了门前的停车位上。吓的云洛漓后退了几步。 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冷不防另一辆越野车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将过来,在停车位上以王者的姿势戛然而止。 “纳尼!你这是在进行停车特技表演吗?”云洛漓一边挥着冷汗一边在心里质疑。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云洛漓张大了嘴巴:轿车上下来的是个俊男,面部棱角分明,身材笔挺高傲,戴着一副太阳镜看不清眼睛什么样,但那身商务休闲装却是穿出了十成十的味道。 而越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个女子,容貌姣好,体型凹凸有致,面上冷傲沉着。 云洛漓看看两个人,再看看两辆车:男人女车,女人男车,这两位不是性别在客串吧?云洛漓有些阴暗地猜测。 下来的两个人当彼此不存在一样,互相漠视着向大楼内走去。 看看时间所剩不多,云洛漓也赶紧迈步走了进去。 仙泉源集团专门腾出了一个会议室进行二次招聘面试。云洛漓到门口报了自己的名字,跟其他几个女孩坐在一起等待着。 几个女孩本来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此时看到云洛漓进来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然后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 女人在她们所认为的共同的敌人面前,能够迅速地结盟,这一点恐怕连那些政客都要乍舌,很显然,此时出众的云洛漓是她们眼里共同的敌人。 因为是最后一个来的,云洛漓也是最后一个进去面试的。 一进门,她便有些傻眼了,坐在面试官席位的除了第一次自己见到的中年女人之外,还有两个人,赫然就是刚刚吓了自己一大跳的一男和一女。 开越野车的女人拿起云洛漓的简历看了一眼,然后明显不满地对中年女人说道:“秦总,这个女孩大学还没毕业,怎么保证工作的时间和质量?你不是第一次参加招聘工作了,这样的人也能安排进复试?” 还不待那个秦总说什么就抬头向着云洛漓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叫下一个进来。” 云洛漓心里这个气:“嫌我大学没毕业?简直是混蛋理论!,我在简历上不是已经写明了吗?把我弄到这里来,别的解释没有就这一句话即把我打发了?忒欺负人了吧?” 那个叫秦总的中年女人在这两个人面前便没了先前的干练和硬朗“白总,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面试的了!而且她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 秦总还没有说完,那个叫白总的女孩便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这个女孩子我是不会要的・・・・・・” 云洛漓知道不说点什么那自己就太窝囊了,于是接口说道:“您叫白总是吧?暂且不说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单从我的专业和个人能力而言,我认为即便没有大学毕业,我也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白总仅凭我没毕业这一点就这样把我打发掉了,似乎对别人甚至对整个集团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吧?” 旁边的秦总早已吓得变了脸色,一个劲想要递眼色云洛漓,却又发现人家说的有道理,你白总一个问题都没问,就找了个简单的理由打把人发了,确实说不过去。 男子起先不以为然,在听了云洛漓的话后,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毛,嘴角竟然有难以掩饰的淡淡笑意。 那个白总被云洛漓一番数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是面试官,我不看好你。请你离开!” 她这样说了,云洛漓觉得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人在矮檐下,就算不低头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这个白小姐不是生理期情绪不佳就是被男朋友甩了心情不爽。 云洛漓优雅地转身,迈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貌似本次招聘的面试官不止你一个,我也有决定应聘者去留的权利。”红色轿车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手里拿着云洛漓的简历饶有兴趣地看着:“庆大高材生,企业管理专业,哈哈,我觉得这样的人才正是目前我公司发展所急需的,所以,我决定聘用你,职务就是我的秘书。” 又转头向中年女人说道:“我原来的秘书刘小姐不是怀有身孕了吗?可以提前让她休假了。” 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叫云洛漓是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到我办公室报到。其他的事情秦总会交代给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男子起身离开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因为云洛漓明明听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低吹了一声口哨。 那个被称为白总的女人满脸怒火,将手里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文件夹发出的“砰”的一声,吓了云洛漓和秦总一跳。 看着白总出了门,秦总才整理了下情绪,又恢复了云洛漓初见时的干练和果敢劲:“白总和武总一直都是这样,你不要介意。那个白总叫白灵起,是销售部的总经理,那个武总,就是刚才招聘你做他秘书的那个武总叫武威宁是广告部的总经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直水火不相容,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主,以后你在武总身边做事一定要机灵点,不要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秦总是个很健谈的人,介绍着公司两人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慢慢琢磨着吧。” “秦总,多谢您的指导!”云洛漓在临走之前真诚地说道。 “谢什么,我看到你就想到了我自己的女儿,她跟你差不多大,正在国外读书,所以,特别想你们这样的大学生能多一些机会。”秦总倒是直爽,不扭捏也不隐瞒。 云洛漓告辞出来,准备回家。 回头再望一眼仙泉源酒业的大楼,心内萌生了各种复杂的情绪,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离杜思唐多远,但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 第二天,云洛漓早早便来到了公司,在楼下等电梯的档,只见白灵起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云洛漓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声:“白总早!” 白灵起似乎没看见一眼,脸孔朝天用鼻子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电梯来了,云洛漓随着大家一起进了电梯,又有许多人跟白灵起打招呼问好,白灵起都视若没见,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看得出来,平时大家都很忌惮她。 到了十六楼的办公区,电梯上剩余的人已经不多了,云洛漓正打算走出电梯,白灵起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远,忽然回头停了下来,云洛漓不提防差点撞到她身上,忙不迭地说:“对不起”,白灵起根本无视她的道歉,自顾自地说道:“不要依仗自己长得漂亮有武威宁撑腰你就万事大吉,做不好事一样要给我滚蛋!” 说完瞪了云洛漓一样踩着八寸高的高跟哒哒哒哒地走了。 云洛漓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这什么跟什么嘛,自己哪里招她惹她了?平白无故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看来是因为她跟武威宁不对头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以后一定要像秦总说的那样小心点。 上班第一天就被人家这样对待,真应了那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等等,如果白灵起是小鬼,那谁是阎王? 云洛漓不禁汗颜一把,看来这个杜思唐带给自己的兴趣比自己想到的还要大,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他呢? 来到武威宁的办公室,武威宁交代了她要做的一些工作,无非就是秘书的常规业务,什么收发文件啦,接听电话了,打字复印了等等。工作并不难完成,但很繁琐。 好在武威宁虽然外表有些酷酷的感觉,但其实人很好伺候,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云洛漓觉得自己做得得心应手。 只是自从来到仙泉源大厦,自己一次都没有看到过杜思唐:难道他不在这里办公吗?云洛漓在心里猜想着。 其实她的猜想也对也不对。 杜思唐确实不在这个办公区,而是在上面的十八楼。 此时正在跟自己的得力助手兼好友武威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 “威宁,听说你跟灵起又起冲突了?”杜思唐兴趣多多地问道。 “这个女人!可能天生跟我八字不合,从我来的那天开始,她凡事都要跟我一较高低,还时不时地找我麻烦。我一个大男人又不能真的跟她一般见识。”说完嘴角竟然绽放了一抹笑意:“不过我可能找到她的克星了。” “哦?听说你新换了一个秘书,难道说的是她吗?”杜思唐一脸的好奇。 “是啊,原来的刘小姐怀孕了,我让她提前休息待产。你怎么连这事都知道?不是白灵起来打我的小报告了吧?”武威宁一脸气愤地说道。 杜思唐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真的是白灵起打的小报告吗? ------------ 第十四章 “阎王”得见 武威宁非常奇怪怎么这么快杜思唐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次你可真的冤枉了灵起!”杜思唐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说道:“公司上下都在议论武总新换了一个秘书,招聘的时候就让白灵起吃了瘪,我哪里会听不到!” 想起那天白灵起漂亮的脸蛋气的变了形,武威宁还是掩饰不住笑意:“是啊!以后我再也不用怕那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了。云漓虽然只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可不是吃素的。有好戏看了!” “我警告你不要做的太过分!灵起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感情上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虽然脾气大了些,可是心地很善良,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总是闹别扭。”杜思唐看了眼武威宁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神态。 “我说了,肯定是命里相克。”武威宁无奈地说道:“不过她的业务能力真是一流的!善良我倒没看出来。”武威宁“呵呵”地笑起来。 喝完咖啡,两个人又聊了会公司里的事,武威宁便告辞出来了。 看着这个好友加战友出去的身影,杜思唐自己嘀咕了一声:“真是当局者迷!一对冤家!”也便不再言语,集中精力处理起面前的文件来。 其实白灵起和武威宁有矛盾他一直知道,只是这两个人无论怎样闹都很有分寸,公私分明,从来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整体的工作,相反,配合起来非常默契,而那别扭也带着几分情人之间斗气的成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当事人还处在迷局当中没有发觉罢了。 “希望他们尽快进入状态功德圆满!”杜思唐心里为他们祈祷。 “功德圆满?”这世上真的有功德圆满吗?那自己的功德圆满又在哪里呢? 是的,在杜思唐的生活中,他从来不缺女人,女朋友更是换地跟走马灯一样,其中不乏上流名媛,演艺界明星,可是杜思唐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驻足,用他自己的话讲自己风流但不下流,没想过对哪个女孩负责,也便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只是鉴于自己的身份,有些女人把自己当做了金龟婿来钓,有些女人把自己当做了招牌借以为自己脸上贴金或者借助自己造成社会舆论,每当看到“杜思唐跟某某女星有染”等这些八卦报道的时候,杜思唐既不解释也不澄清。 事实上当公众的认知达到某种程度的一致的时候,任何解释都成了欲盖弥彰,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解释了。 因此杜思唐被称为“京都四少”里最花心风流的一个。 “我有多冤枉天知道!自己至今都没有谈过一场正八经的恋爱!”杜思唐不免为自己叫冤。 正想着恋爱的问题,美女便找上了门。透过宽大的透明玻璃窗,杜思唐看到走廊那端一个袅娜惊艳的身影出现了。 “达令!”女孩刚一迈进门便娇滴滴地叫道:“人家今天休息,呆得好无聊,你也不说过来陪陪人家。”说着话,那软软的身躯便贴了上来在自己脸上来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香吻。富有弹性的前胸有意无意地压在杜思唐的胳膊上,带来一阵阵绵软酥麻的感觉。就连杜思唐这样定力深厚的男人都觉得要抵挡不住那赤裸裸的诱惑,有点想要将她推倒的冲动。 “达令!怎么好几天都不给人家打电话,人家想你了。”女孩继续撒娇,身子紧贴着杜思唐扭来扭曲,看似无意,但每个动作又恰到好处地勾引着男人的欲望。 这个女孩名叫苏可言,目前最当红的一线女星。人红连演技也不是盖的,只这诱惑却不勾引的手段就拿捏的恰到好处! 演了几部类似于《红枫树之恋》的电影,便红透了半边天,据说她的出场费高的吓人。 杜思唐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她的,从此这个女人便像胶皮糖一样粘了上来。 开始时候,杜思唐对她确实有种异样的感觉,镜头里的苏可言或清纯,或冷艳,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够阻挡这种百变的女人,杜思唐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友生活上有情趣,带出去有面子,也无不可,但两个人的关系仅限于拥抱亲吻,远没有达到要上床的地步,因为杜思唐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了什么呢?”他也在反问自己。 激情是有的,她总是很容易地挑起自己男人的欲望,让自己想把她推倒在床上好好蹂躏,摸一摸那柔软的酥胸,吻一吻那樱桃般的红唇,可是也仅是如此想想而已,因为除此之外杜思唐剩下的就是内心巨大的空洞感。 他缺少一种踏实的感觉,缺少一种天长地久的渴望,缺少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决心,她无法占据自己的心,于是那心便一直空着。 看杜思唐不甚热情,苏可言可不高兴了:“达令!”她摇摇杜思唐的双肩又羞又急地叫道:“人家还没有吃午饭,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有美女陪自己吃午餐,虽然不爱但也无不可,杜思唐站起身整理好东西,随着苏可言向外走去,边走还不忘伸出咸猪手在苏可言屁股上拍了一下“怎么也不能浪费了京都四少风流的美名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偶尔恶俗一把也是可以的。” 苏可言被他一拍,不满地转身给了杜思唐一记白眼,风情万种地说道:“你好坏!偷吃人家豆腐!”两个人打情骂俏地出了公司大楼。 当云洛漓第一次在仙泉源酒业的大楼里看到杜思唐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杜思唐发现有人在注视他,微微侧目,便看到了一旁不远处正看着他跟苏可言打情骂俏的云洛漓。 杜思唐不以为意,揽过苏可言的香肩,两个人谈笑宴宴地从云洛漓的身边飘过。 苏可言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刺激得云洛漓不自觉地打了声喷嚏“阿嚏!”她极不舒服地耸了耸鼻子“他怎么可能是我的杜郎?杜郎在我面前,不会如此跟别的女人亲昵!” 云洛漓的眼神里带着一抹受伤和失望。 杜思唐却是被她这一声喷嚏吓了一跳,一回头恰好看到她皱着鼻子看着自己和苏可言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有种受伤和失望的神色传过来。 “自己没怎么她吧?或者自己影响了公司员工心里的高大形象?”杜思唐在心里琢磨。“不过这个女孩子虽然衣着大方得体,但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以前没见过,莫非她就是武威宁近日招聘来的新秘书?”杜思唐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一个小秘书罢了。清汤挂面一样,你不会喜欢这种味道的吧?”苏可言不满地挽起杜思唐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将他拉出了门。 “云小姐,请将明天开会要用的材料准备好,按照参加会议的人数打印出来。”冷不防武威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将一份资料交到云洛漓手里,其中包括跟会议相关的一些名单。 ”好!好!我马上去做。“云洛漓答应着,麻利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终于弄好了,可以下班了!”云洛漓打好最后一份文件,摇了摇脖子,伸手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部,打算收拾东西回家。 京都的初秋已经有了丝丝凉意,云洛漓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在这初秋的夕阳中犹如一个纯净的天使,暗绿色的围巾将她那张俏脸衬托的更加高雅端庄。 “明天是自己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大型会议,一定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云洛漓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云洛漓早早来到了公司。 不一会,武威宁也来了,叮嘱她:“带好资料和电脑,跟我一起去会议室。” 云洛漓忙不迭地跟上。 会议室很大,云洛漓将手里的资料一一分发给与会人员,发到一半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印的资料数量不对,少了将近一半。 看着等着发资料的其他人,云洛漓一下子呆愣住了。自己是按照名单上的人数印的,怎么还会不够用呢? 白灵起发现云洛漓的动作停止了,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武威宁,这就是被你极力称赞要留下的庆大人才?连会议的人数都能弄错,我看你看中的恐怕不是人家的才华吧?”白灵起只要一张嘴就是夹枪带棒地。 本来就处处跟武威宁过不去,现在看到他的秘书出丑,怎么也得踩上几脚才过瘾。 武威宁丢了面子,不满地瞥了云洛漓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补印出来!” 早已坐在老板位置的杜思唐却阻止了他。 杜思唐的父亲因为身体不好,大半时间都在疗养,很少到公司来,公司里都是杜思唐在主持工作:“不必补印了。今天来参加会议的大部分是各部门的经理带着自己的秘书,两个人一份就可以,回头如果哪个部门需要再复印也不迟。” 他微不可见地快速瞥了云洛漓一眼,便开始主持会议,武威宁示意云洛漓坐到自己身后的椅子上来。 云洛漓便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踱过去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脑子却高速运转,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 第十五章 大姨妈来了的尴尬 会议终于结束了,云洛漓随着大家一起向外走去,白灵起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便昂然地走了过去。 “云小姐,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你到公司来也已经不是一天了!”回到办公室武威宁问道,虽然脸色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但语气却不算柔和。 也难怪,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自己跟白灵起不合,这次竟然公然地被她抓到了错误的把柄,遭她嘲笑,怎能不让人恼火? “我明明是按照你给的名单人数印的,我不知道怎么会不够用。”云洛漓实话实说。 “我给的名单?小姐我给的名单有两份,你数了几份?”武威宁追问道,继而又说:“算了,已经过去了,以后注意就好,不要让那个白灵起再得意。” “两份?我明明只有一份啊!”云洛漓急忙去翻看武威宁给的资料,发现里面只有一份名单。 “怎么会凭空少了一份呢?”她极力地思索着,忽然她直奔办公室外的垃圾桶,在垃圾桶里,一份已经揉皱的名单正躺在那里等待处理。 “哦!我的天哪!一定是昨天接到文件往回走的时候掉了一张,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当成了垃圾塞进了垃圾桶。”云洛漓觉得心里有几分郁闷。 这郁闷的情绪竟然影响到了天空,下班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云洛漓没有带伞,她急忙地想赶往站点,忽然,一辆英国皇室专用的宾利从自己的身边穿过继而又倒了回来,在自己身边戛然停了下来。 “上车!”车上人简短地命令道。 开车的赫然是杜思唐。 车子在大街上飞速地疾驰,云洛漓这是第一次跟杜思唐正面接触,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这个人跟自己的杜郎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格却是如此的不同,杜郎温柔有加,而杜思唐却是蛮横霸道了很多。 “那个,杜总,我住在・・・”云洛漓想说出自己的住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思唐打断了:“闭上嘴,别说话!” 云洛漓吓了一跳,心说你凶什么啊,我又没惹到你,继而又担心,他这是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来到现代后看的那些电影啊,凶杀啊等等一系列镜头在自己心里闪现,什么先奸后杀,什么什么人肉叉烧包,想着想着,小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晴不定瞬息万变。 杜思唐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发现这妮子怎么这种神情呢,心里说不出的觉得好笑。 终于,车子在一家商场门前停了下来,杜思唐下得车来将自己的外罩搭在了云洛漓的身上,拉着她向商场里冲去,两个人直奔女装部,杜思唐将自己的外衣连同云洛漓的白色风衣一起帮她脱下来,挑选了一套女装示意她去试衣间换上。 云洛漓一头雾水,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个杜总,我的衣服还凑合,・・・我不能接受,哦,・・・那个,我不是那样的女孩・・・”云洛漓嘴巴不利索起来,磕磕巴巴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她在说什么?”杜思唐也是一头雾水,恍然明白,原来她是觉得自己看好她了,想用物质收买她,杜思唐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小脑袋里想什么呢?”说完从自己的外衣套下拿出了云洛漓的那件白色风衣示意了一下,只见风衣的后面有一大块暗色的污迹,不用说云洛漓也知道那是什么。 俏脸一下子红成了煮熟的螃蟹:“我的天哪,糗大了!”她在心里哀嚎一声。 原来云洛漓有一个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只要一着急就会生理周期紊乱。这段时间到公司后节奏跟上学完全不同,再加上白灵起的找茬,武威宁的威压,云洛漓的月经期又提前了,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大姨妈来串门。 云洛漓觉得自己简直丢人大发了,没脸见人了。 杜思唐却不答话,径直去了内衣区,帮云洛漓拿了一套内衣回来递给她。 这次,云洛漓也没谦让,冲进换衣间,拿出包里一直有备的卫生巾快速地换上,这才穿上了杜思唐帮她挑的那套女装。 她在试衣间里磨蹭了好一会,杜思唐并没有追她,而是踱到了男装区去看衣服。 云洛漓透过试衣间的门缝悄悄观察着,怎么也没有勇气开门出去:“这可叫我怎么见人啊!丢死人了!” 导购小姐见里面半天没有声音,敲了敲门柔声问道:“小姐,请问您换好了吗?” 云洛漓这才慢吞吞地一步一捱地走了出来。 “你男朋友好体贴哦!”导购员小姐带着羡慕的眼神说道。 云洛漓想要解释,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如果自己否认他是自自己男朋友,别人会怎么想?不是你男朋友陪你买衣服甚至帮你买小内内?云洛漓只觉得气血翻涌。 恰好杜思唐也从男装区走了回来:“不错!这衣服穿在你身上非常适合!” 云洛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谢你!”她脸上的红晕再度加深,恰似庙里的关公一样。 杜思唐倒是没有什么别扭的:“谢就免了,如果不忙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男装吗?我父亲要过生日了,想送他一套衣服。” 云洛漓哪里有拒绝的资格和理由呢?要知道人家才帮了自己。 所以也便点点头跟随杜思唐向男装部走去。 挑挑拣拣,两个人的眼光非常的一致,最终选定了一件略带粉色的衬衫和一件毛绒开衫。 “这个季节老人家穿这样的衣服既保暖又舒服,而且看上去非常的时尚。”云洛漓解释道。 杜思唐付了钱,两个人从商场里走了出来。 车子发动了,杜思唐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云洛漓想了想,总不能说自己住在高级别墅区吧?于是她说了附近一个普通小区的名字。 一脚油门,在云洛漓的指引下,车子停在了小区的门口。 “你住在这里?”杜思唐看着这个小区已经老旧的楼房狐疑地问道。 “没错,我就住在这里,前边已经过不去车了,我就从这里下来走过去就好。今天非常感谢你,”云洛漓客气地说着。 “缘分天空,美丽的梦,因为有你而变得不同・・・・・・”是杜思唐的手机响了,杜思唐做了个手势示意云洛漓别出声。 “喂,达令,我是可言啊,你在哪里?人家想你啦,晚上一起用餐吧。你一定要来呀,人家好想你的。”苏可言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嗲嗲的甜腻。 云洛漓就这样看着杜思唐接电话。脑海里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两个人时的样子,心里竟然有几分恼火“这绝不是我的杜郎!” 挂了电话,杜思唐看到云洛漓又在出神,心说这丫头怎么总是这样的表情:“我还有事,只能送你到这了,再见吧!” “明天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云洛漓临下车留下了这句话。 杜思唐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手,车子开走了。 云洛漓这才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提着包,迈步向相反方向的别墅区走去。 低头整理了一下杜思唐帮自己挑选的衣服:“尺寸拿捏的这般合适,可见平时女人的衣物没少买。”这样想着,竟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这酸溜溜的感觉让云洛漓变得无情无绪起来,吃了饭跟父母打了声招呼,推说自己工作累了便早早地回了房间。 将脏衣服交给保姆,简单洗了澡换了一件淡紫色白花睡衣,云洛漓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她双手搂着一个抱枕,双目却炯炯地望着天棚发呆。 杜思唐不可能是杜牧,因为他们的性格太不同了,而且杜思唐貌似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到杜牧被自己留在了唐代,想到自己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唐的天空中,想到杜思唐和苏可言打情骂俏的样子,想到杜思唐今天的帮助,云洛漓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分成了无数半,每一半都在挣扎着,奋力地挣扎着。 她决定了,不去招惹这个男人,既然他不是自己的杜郎,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探究他的一切。 这样想着想着,思绪飘飞了不知有多久,直到整个家里都关了灯没有了人声云洛漓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云洛漓按照价格签上的价格准备了那套衣服的钱。 她不知道杜思唐在哪个楼层,只好去问武威宁。 “总经理在十八楼!”武威宁听到他问很奇怪地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秘书找杜思唐会有什么事,貌似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接触啊! 此时,他对这个小秘书充满了好奇,她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便挫了白灵起的面子,现在又跟自己的小老板有什么问题呢? 云洛漓也不解释,拿着那些钱来到了杜思唐的办公室。 她将钱放在杜思唐面前:“昨天真的非常感谢杜总,这些是那套衣服的钱,我带来了!”说完放下钱礼节性地向杜思唐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杜思唐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一套衣服而已,云洛漓还巴巴的给自己送过来了。 “这小丫头还有点意思啊!”杜思唐这样想到。 ------------ 第十六章 路是路桥是桥 想想也是,在京都,像杜思唐这样的钻石王老五铁定是社会名媛们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高大,帅气,阳光,多金,棱角分明的脸上时常带着一抹温柔的笑,眼底眉梢尽显风流,最最主要的是,人家有丰厚的资产作为背景。 可是这小妮子已经有了跟这个钻石王老五接触的机会,竟然还过来还钱,摆明了是不信那一套的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女孩,遇到这样的机会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请杜思唐吃个饭,喝个咖啡之类的,即便邀请不来也不是丢面子的事,一旦邀请成功,自己就有可能乌鸡变凤凰。 现在网络媒体不时报道富豪相亲会的壮观场面,只是报名费一项动辄十几万几十万,又要进行各种考察,好不容易进入了面对面的阶段,还要进行测谎和身体检查,所以,一个女人想钓到一个满意的金龟婿,不下点血本是不行的。 云洛漓这个小妮子却如此轻易第就把这机会打发掉了。 杜思唐想到云洛漓所住的小区老旧的楼房,残破的甬路,荒草凄凄的绿化带,在心里猜测着:这个女孩能够不为所动,要么有良好的家教,要么是一个真正心高气傲冰清玉洁的姑娘。 如此一想,杜思唐对云洛漓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就连她还钱时冷着的脸在自己眼里也完美得无可挑剔起来。 “现代社会这样的姑娘多难得啊。”杜思唐慨叹道。 其实在这里杜思唐对女孩们是有一个错误的解读的。 因为女孩子们能够独立在社会上打拼,无论是在学历上还是能力上,都不比男孩子差,所以在伴侣的选择上要求也更为高一些,于是社会上便传言:现在的女孩子拜金的多,真情的少! 处于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子,谁不知道真情的可贵呢?可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如果看不到做出来的成绩,你拿什么证明自己是优秀的?又何谈跟女孩匹配呢?总不能在谈恋爱的时候像有些网文一样说:我是慢热型的,你得往下看才精彩!可问题是即便是慢热型的,是不是也要让大家看到你有慢热的潜质才行? 拜金固然不对,盲目的选择更是对恋爱和婚姻的不负责任! 但不管怎么说,杜思唐用阅人无数的男人的眼光看到了云洛漓的好。 而云洛漓呢,把钱还给了杜思唐以后,就像做了一件大事一样,浑身都跟着轻松起来,只是想到那天的糗事,又不免有几分心虚和脸红。 武威宁看着自己这个小秘书,一个人,一会眉头舒展,一会长吁短叹,一会俏脸微红,一会冷若冰霜,他在心里腹诽“这丫头的表情是四季无常般丰富!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梨花带雨,巧笑嫣然媚眼如丝什么滴!”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自己的小秘书。 冷不防一阵凉风袭过“啪”的一声,一份文件夹摔在自己面前。 武威宁吓了一跳,才发现是白灵起站在自己面前。 白灵起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裤,深粉色的小西装,脖子上还带了一个黑色波点的小丝巾,脚蹬黑色高跟鞋,粉色本来是很不容易穿出效果的一个颜色,容易看起来俗气,可是衬上白灵起那张粉团一样的小脸,竟然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只是这姑娘喜欢冷着脸,给人不容易亲近的冷漠和高傲感,再加上一头利索的短发,更增添了几分飒爽的感觉,小女人的妩媚便打了折扣。 “这个季度的营销方案,请您过目!”白灵起说的客气,表情却一点也不客气。 “都一样是女孩家,你看看人家!”武威宁不自觉地嘟哝出了一句。 “看什么看?只有你这种没品的男人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白灵起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正在忙碌的云洛漓:“要身材没身材,要品味没品味,清汤面条一样,也难怪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喜欢。” 说完转身,细腰一扭,胯骨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走人了! 武威宁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更没有看到白灵起走到门前时狠狠地剜了云洛漓一眼,当然正在忙碌的云洛漓也没有看到。 下班了,云洛漓走出办公大打算乘车回家,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看到路旁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一个人在向自己招手,看过去竟然是于子歌。 云洛漓心里一惊,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还没等自己问出口,于子歌率先说话了:“云漓小姐,好久不见,不介意接受我的邀请吧?算我对那天的事向你道歉。” 云洛漓却待拒绝,发现公司附近人来人往,怕惹人非议,所以也不与他纠缠,大方地上了车。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坐好后她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是谁!于子歌!无所不能的于子歌!”于子歌看起来心情不错,自己这样表扬自己道。 “什么无所不能!是不是我爷爷出卖了我?”云洛漓猜测道。 “什么叫出卖,他老人家这是在我的央求下伸出了国际主义援助之手!”于子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 “臭贫!”云洛漓给了他一记白眼说道:“道歉我接受了,吃饭就免了,我不习惯面对陌生人。到前边你就把我放下来吧。”她这样拒绝到。 于子歌并不以为意:“云漓,别再恼我了好吗?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算陌生人吧?何况既然我做错了事,你总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啊!”于子歌真诚地说。 提到见面,云洛漓自然想到了于子歌上次出糗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再听他如此解释,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但还是委婉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的。我今天确实很累了,麻烦你在前边停车,我们改天再见吧。” 于子歌没再解释什么,也没再要求,车子加速却是直奔云洛漓家而去。 车上的云洛漓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在不开心着。 那个人就是杜思唐。 杜思唐站在窗口恰好看到云洛漓走出去,他站在楼上远距离地看着这个美丽大方的女孩,然后便看到了云洛漓坐上车子离开了,杜思唐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原来还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不爱荣华富贵的好女孩,宁可每天挤公交车也不向自己低头讨好,没想到却也不过如此,这边努力在自己面前扮演清高,那边又坐上了别人的车子,可见跟那些世俗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却不知道云洛漓并没有接受于子歌的邀请,而是回了自己家。 所以第二天上班,当云洛漓在门前遇到杜思唐礼貌地向他问好的时候,杜思唐也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走过去了,脸上的冷漠接近冰点,一副路是路桥是桥的样子。 云洛漓不以为意:既然他不是自己的杜郎,那么自己跟他之间也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他是热情还是冷漠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下午杜思唐来找武威宁的时候,云洛漓便看见杜思唐搂着苏可言的纤腰,两个人郎情妾意地一番亲热,让公司的所有人侧目,那股子亲热劲,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云洛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着各种材料,假装没有看到。 武威宁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首先杜思唐对苏可言的热情有些假,其次,自己的小秘书前一天还主动打听杜思唐的办公室,此时却像个陌路人一样的表情,这一切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很诡异,武威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然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心里猜测着,莫非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下班了,云洛漓依然独来独往,只是这次出来的时候,她同样看到正等在门外的于子歌。 “你每天都往这里跑,难道你都不用工作的吗?”云洛漓恼火地问道。 “我想你还不知道我是名律师,我的工作时间是由自己把握的,当我认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时候,工作可以暂停。” “更重要的事?”云洛漓重复道。 “是啊!比如来见我们云漓小姐,对我而言就是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于子歌毫不掩饰地说道。 “又被他绕进去了!”云洛漓心里哀叹“不愧是做律师的嘴。” “不知道我们美丽的云漓小姐今天是否会接受我的邀请呢?”于子歌弓腰打开车门。 “于子歌,我想你是误会了,相亲是我爷爷他们的主意,并不是我的想法,我有自己选择另一半的标准,我是不会接受相亲这种老套俗气的恋爱方式的,所以很抱歉!” 云洛漓说完起身向公交站点走去。 “我是不会放弃的!”远远地他听到于子歌大声喊。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下班的同事纷纷侧目。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邀请,我会每天都来看你。你说你不喜欢老套的相亲方式,可是我们在相亲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好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明天,明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云洛漓觉得很纠结,这个于子歌,一定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 第十七章 鲜花攻势的结局 没错,于子歌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所以第二天,云洛漓一进办公楼,就发现大家的表情似乎都不太一样好像在议论什么,可是等自己走近了,又都闭上嘴各忙各的。 “这是怎么了?”云洛漓一边跟大家问好一边在心里自问。 云洛漓本身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是她的做事原则,与人为善是她的处事根本,在不触及公司和他人利益的情况下,云洛漓是非常好相处的,所以大家都很快便接受了她,只是迫于白灵起的原因,很少有人胆敢公开跟她走得很近。 即便如此,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云洛漓踏进自己的工作区的时候,发现一束束的百合花静静地开放在两侧。 “哇塞!谁这么大手笔?追求女孩子用这样的方式!”云洛漓在心里赞叹着。 等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有些傻眼了,围着自己办公桌的,都是正在怒放的百合花。 四周的同事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云洛漓,跟自己比较好的女孩路冉偷偷地向自己微笑“云漓,是哪位帅哥在追求你呀?看这架势,应该是个多金男哦!” 云洛漓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没有任何一点信息证明是谁所为,但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于子歌,因为他昨天临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公开追求云洛漓,可是没想到追求得这么高调。 武威宁也来到了办公室,看到这到处的鲜花“哟!小丫头有人追求啊,都追到办公室来了!”他调侃了云洛漓几句便钻进办公室开始工作,公司最近有一个大型的促销会,他很忙。 云洛漓将身边那些鲜花靠在了一侧,腾出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工作。 一连三天于子歌都没有出现,可是每天早上到公司,都会发现这“壮观”的场面,云洛漓的办公区已经放不下这么多的鲜花了,所以一字排开,都被鲜花公司摆在了走廊的两侧。让来公司办事的人常常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是不是进了鲜花店。 员工之间对云洛漓的议论也越来越多,各种传言纷至沓来,有人说云洛漓钓到了金龟婿,有人说云洛漓只是硬撑着考验这个男人呢,更有甚至,甚至有人猜测云洛漓被富豪包养・・・ 面对这些非议,云洛漓坦然处之:问心无愧,何必畏畏缩缩! 可是她还是有些心绪不宁,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飘荡着的百合花的香味让她非常的不安。 平心而论,于子歌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非常优秀的,他一米八五的标准身高,帅气阳光的外表,留学生的身份,资深律师的职业,无论哪点都有傲娇的资本,自己对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爷爷总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他的信息,老爸云长天和老妈奚落霞似乎也想玉成这件事,可是自己无论怎样都激不起跟他交往的欲望,现在于子歌高调出现,那么他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呢? 云洛漓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 遮天临下班,云洛漓并没有急着走出,她害怕于子歌又会高调地出现在公司大门前惹同事非议。 磨磨蹭蹭,等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云洛漓才出来,可是甫一出门,她还是看到了不远处靠着车门看着自己微笑的于子歌。 云洛漓有些头疼“于子歌,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这样影响非常不好。” “追求你是我的自由,我又没影响到你工作,有什么不好?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追求你!”于子歌固执地说道。 云洛漓有些生气,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她不待于子歌再说什么,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晚上,云洛漓云洛漓借口这段时间太累了,吃过饭匆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好了睡衣,她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纷乱的思绪在头脑中盘旋,云洛漓翻了个身双眼盯着天花板还是无法入睡。 夜已经很凉,云洛漓披衣来到窗前,望着仙女座最亮的那颗星,暗暗发问“云漓,如果是你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你该怎么办?” 自己并不讨厌于子歌,可是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接受亦或拒绝都很难选择! 云漓当然没有回答她,夜空中的星星不管云洛漓的心境如何,都只是顽皮地眨着眼睛。 这一夜,云洛漓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整个人无精打采。 奚落霞一边为云洛漓盛粥一边问道“漓儿,晚上没休息好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保姆安嫂也仔细端详着自家小姐,这个小姐跟别的上流名媛不一样,她行不坐专车,衣不求华美,做事踏实,与人为善,即便自己这样一个在她家工作了十几年的保姆,她何曾当做下人看待过?在自己心里,小姐就如同自己的家人一样。 “小姐肯定没休息好,都有了黑眼圈了。我去拿一袋冰牛奶敷一下?安嫂心疼地说道。 “快去拿来吧!”奚落霞在云洛漓的碗里放了一个剥好的鸡蛋。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如果觉得吃不消就不要做了。不然就回公司实习好了。”云爸爸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没休息好!”云洛漓敷了一会眼睛匆忙吃了早餐上班去了。 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花依旧是送不停,弄得整个工作区鲜花怒放。 云洛漓周边已经放不下了,她想拒绝,可是鲜花公司说了,订花的人只是交了钱并没有留下联络方式,自己无法退款,而且如果云洛漓不收,那就是店里的工作没做好,老板是要扣罚工资和奖金的,云洛漓想想,何苦为难一个打工的呢,大家都不容易,也便由他去了。 于是,那些花便被依次摆放在了走廊的两侧。 杜思唐来找武威宁,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这是要开鲜花公司吗?怎么有这么多的鲜花?”他一边发出疑问一边走着“不知道咱们公司哪位美女这么有魅力,小伙子功夫下的挺深啊,这说明咱们公司的员工足够优秀,出色!” 正在那里表扬着,斜刺里走出了白灵起“谁那么有魅力!还不是你的得力助手武威宁的新进秘书。招蜂引蝶都到公司来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秘书。”白灵起冷嘲热讽地说道。 “谁?武威宁的秘书?就是前几天出糗自己帮助过的叫云漓的女孩?”想到这里,杜思唐的面孔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他气冲冲地来到武威宁的办公室“武威宁,你干的好事!管好你的手下!” 武威宁心里一愣,没听说自己手下谁做错了什么啊! “装,你继续跟我装!武威宁,我这里是酒业集团,不是鲜花公司,不要把不该带的东西带到我的公司里来,ok?” 武威宁恍然明白,原来杜思唐的怒火来源于那些跟他并没有仇的鲜花。 “我觉得挺好啊!既美化了环境又净化了空气!”武威宁不以为意地说道。 “胡说八道!我这是酒业集团。如果有人到公司来,还以为我改当鲜花贩子了呢!立刻给我处理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武威宁有些发呆,只是一些鲜花而已,至于吗?而且貌似自己跟这件事关系不大。 “等等!好像不太对头!杜思唐是从外面进来的,从外面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定要经过云漓的桌旁,他没有直接指责云漓,而是跑自己这里发了一通火?自己是不是成了池鱼?”武威宁费了好大劲才将思绪捋顺了。 “云漓,进来一下!”武威宁冲着云漓喊道。 “那个,老板不喜欢公司里到处是鲜花,麻烦大小姐把这些花处理一下吧!”武威宁无奈地说道。 云洛漓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思唐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冷着一张脸,就连自己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不满意呀。 云洛漓知道是自己带给了武威宁麻烦,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便走了出来! 于是,仙泉源酒业集团下班的时候便出现了这样壮观的景象:每名走出来的女性怀里都抱着一束优雅馨香的百合。 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看人家公司,给女员工搞福利,每人一大束百合花。是百合哦,预示百年好合!这家公司好有爱哦!” “是什么公司?”有人刻意地问道。 “仙泉源酒业!我知道这个牌子的酒,今天回去一定要给老爸买两瓶,这么有爱的公司生产的酒也一定很有爱!” “照你这么说似乎有道理,我也去给我男朋友买两瓶,顺便给他讲讲今天看到的。”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说边走了过去。 云洛漓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呢?于子歌给自己买的这些百合花,到后来竟然是给杜思唐的公司免费做了广告! 杜思唐将于子歌送给云洛漓的鲜花清出了公司,是不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呢? 没有,当然没有・・・・・・ ------------ 第十八章 明里暗里的角逐 新年将至,仙泉源酒业即将进行大规模的促销活动,所有的部门团结一心,打算搞好这次活动,让大家都带着大笔的奖金过一个好年。所以,为这次促销活动而召开的高层会议正在会议室举行。 “白经理,希望你们销售部尽快拿出促销方案,要知道,现在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但对于我们酒业而言,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俗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嘛’,不管经济怎样不景气,合家团圆都会喝一杯来融洽气氛,希望今年的促销方案能够产生更加良好的效果。”杜思唐一边翻动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布置道。 “武经理那边要跟白经理做好配合工作,这次活动不是哪一个部门的独立行动,而是我们全公司上下全部动员起来,打一个销售的翻身仗。” 杜思唐看了武威宁一眼“上个季度公司的业绩基本持平,如果按照最低标准的要求,这当然算是好的业绩了,可是,我们仙泉源酒业是要发展壮大的,我希望祖先的百年基业能够在我手里发扬壮大!” 他停顿了一下做思考状“我觉得层层批发的销售模式已经不适合我们公司目前的发展状况,我希望白经理和武经理能各自拿出一套新的营销方案,届时我们将择优运用。” 说完将目光转向了所有人“你们诸位很多是公司的元老,或者你们的长辈曾经是公司的元老,我想做好这项事业,受益的不止是我仙泉源集团,更是在座的诸位。” 与会的人没有一丝别的声音,每个人都在纸上沙沙地记着。杜思唐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铿锵有力,激荡着每个人的心。 是啊,他们很多人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看着仙泉源酒业由一个小小的手工作坊逐渐发展壮大到了今天的规模,而年轻一批的高层之中,有很多人的长辈本身就是仙泉源的一员,所以他们才在毕业后应杜思唐之邀回到仙泉源工作,其中就包括白灵起和武威宁。 云洛漓也像其他人一样在笔记本上记着杜思唐讲的每一句话,抛开杜思唐带给自己的花花公子形象不说,这个人还真挺有领导者的气魄。 散会后,各个部门的经理和秘书匆忙回自己的部门,各自召开部门会议进行相应的活动部署。 白灵起的销售部很快行动起来,不眠不休地进行商讨,调研,研究,很快拿出了自己的销售方案。方案的核心就两个词:连锁、专卖。 对于武威宁而言,这项工作有一定的难度,销售本身不是他们的专长,因此拿出一套像样的销售方案无异于让公鸡生个蛋。 整个部门都有些愁眉苦脸。包括云洛漓。不管在公司还是回家,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 云长天见自己的女儿茶饭无心,知道她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问明了原因,云长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公司的一些资料交给她“这是咱们云氏集团的资料,你尽快熟悉一下,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 云长天并没有对单纯地教云洛漓应该怎样去做,他觉得一个成功的商人不是教出来的而是在长期的磨练中摸索出来的,至于云洛漓能够从公司的资料中看出什么,那就要看她的悟性了。 云洛漓拿着那些资料反复研究,一点点地在头脑中累积公司历年来的销售方式和手段,豁然明白过来。 “都说隔行如隔山”,但同时很多事的原理却又是相通的,云洛漓一边思考一边研究一边记录,慢慢调整自己的思绪,思路越来越清晰,一套完整的方案终于在头脑中形成。 早上到公司,武威宁的脸上有疲惫之色,部门召开了紧急会议,他请大家拿出自己的方案设计,很多人要么是没有想到任何东西,要么做出来的方案毫无新意,武威宁有些恼火,偌大个广告部连一个方案都搞不定? 武威宁火大了“连个方案都搞不定,我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黑着眼圈的云洛漓也在被骂之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所以并没有把方案拿出来,此时见大家都挨了骂,硬着头皮将方案拿出来给武威宁过目,本来武威宁都有些绝望了,在看到她的方案后,眉头逐渐地舒展开来,继而嘴角上扬有了笑意“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我们部门就用这套方案!” 转眼间,公司高层会议即将到来,武威宁带着云洛漓按时赶到了会议场。 白灵起是早已到了的,在工作上,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含糊。 可能是方案早已做好的原因吧,她一派悠闲的神情,娇俏的脸上依然是对一切都不屑的高傲,腰身笔挺地坐在那里,简直就是女强人的典型。 武威宁看到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很不爽。 而白灵起认为武威宁不可能拿出比自己更优秀的方案来,因此看上去似乎带着一种自信的挑衅一样。 杜思唐无暇介意两个人眼神之中的电光火石“各位,请拿出各自的销售方案来大家进行研讨。” 白灵起的秘书率先站起来,将自己部门的设计方案分发到各人的手里,接着利用大屏幕进行着讲解。 她侃侃而谈,在哪些城市设立专卖店,如何进行连锁加盟等等进行着细致的分析,说心里话,白灵起她们的方案作为长效的销售模式,是有一定的优越性的。 杜思唐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其他人也是一脸赞扬的神情。 汇报完后,杜思唐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武威宁“武经理,你们的方案呢?” 武威宁向云洛漓点了点头,云洛漓便将手里的销售方案一份份下发给参会的每个人。 在发到杜思唐手里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杜思唐的大手竟然碰到了云洛漓的小手,两个人都像触电了一样迅速分开。这一微小的变化并没有人看到,云洛漓的脸却红了,坐下时便有几分不自然。杜思唐却像没事人一样拿起了那份销售方案。 “武经理,请将你们的销售方案进行讲解。”杜思唐吩咐道。 武威宁也不客气,拿过销售方案头头是道地讲解起来。 云洛漓提出的销售方案是片区经销商股权模式,在这个模式中,涉及两方面人群的利益,一是仙泉源片区销售经理们,在仙泉源公司模式下他们拥有股权激励,自然会提高积极性;二是经销商股东,虽然“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但仙泉源公司销售体系下,经销商与片区经理之间的距离更近,经销商之间的关系和利益分配也形成了一定的制度化,在这种情况下经销商互相“挖墙脚“的事情能有所避免,统一布署,协同作战,对推动市场销售有积极意义。 这样一来,便改变了以往层层批发的销售模式,减少了中间环节,从而也就缩小了基层经销商的进货成本,对于价格的稳定和客源的稳定都有极大的好处。 杜思唐也同样并没有对武威宁他们的方案进行评价,而是组织所有人对这两个方案展开了讨论。 最终的结果是赞同两种销售方案的支持者各占一半。 现在只看杜思唐的决定了,虽然他是老板,可是如果想否定其中的任何一份销售方案,他都必须拿出能够服众的理由来。 杜思唐深思了一会“白经理的销售方案很大气,如果从长远的销售来讲也不失为好的策略,但造价很高,如果我们要成立连锁专卖的话还是有一定困难的,比如资金问题,比如专卖店酒类的品种问题,按照我们目前生产的产品来看,难以满足这点要求。”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武威宁一样“至于武总的这份,我认为完全可行。股权激励的方法能够极大地调动片区销售经理的积极性,而经销商一旦参股,就会持续跟进,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从这点而言,是比建立专卖店更为有益的。如果成立了专卖店,后期产品跟不上或者其他商家纷纷效仿的话,那么我们的专卖店将受到极大的影响,到时候要如何解决?撤店吗?都不是上策!” 众人听了杜思唐的分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整个会场甚至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白灵起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想不到武总广告工作做的好,这销售也是个行家呢,我看用不了多久我这销售部也可以收归你的囊内了!“白灵起鼻子哼了一声这样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的味道。 “我对你的销售部不感兴趣,不过如果有人觉得无法胜任的话,建议杜总不如考虑一下我的秘书!”武威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白灵起是个凡事都要第一的女孩子,听了这话脸面上便有些挂不住。 会议一结束,她就匆匆地离开了,临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洛漓和武威宁,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狼狈为奸!休想!” 云洛漓对他们俩这明里暗里的角逐很是无奈,自己就是那最倒霉的池鱼吗? ------------ 第十九章 :俱乐部欢歌 杜思唐和董事会经过反复研讨,觉得武威宁他们所做的方案更符合公司的发展理念,因此决定改变以往的销售方式,进行大规模的改革。 为了刺激公司员工的工作热情,杜思唐决定好好地奖励一下广告部的人,每个人因为这个销售方案都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奖金拿到手,众人脸上都绽放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云秘书,忙啊!” “云秘书,晚上如果有时间,大家出去喝一杯?” 这样的问答成了云洛漓这一天应对最多的任务。 刚从杜思唐那里研究完工作回来的武威宁也感受到了大家的喜悦“我们广告部很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出去喝一杯是应该的。今晚,最好的酒吧任你们点!” “好哦!”广告部的人都鼓掌叫好,“难得自己的经理这么开心大方出血,好好宰他一下也算是对自己这一年来工作的奖励呗”,众人如是想。 “我就不去了吧!”可能上辈子歌舞升平见得多了,这辈子云洛漓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喧嚣场所。 “那哪成啊!你是今天的主角!没有你,咱们广告部哪能这么出彩?你今天啊必须得去!”有人这样说道。 “我说云秘书,你这漫漫长夜非要回家去,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在家里等着你呀?快点从实招来,那个送花的帅哥是哪家公子?职业如何?前景怎样?”话匣子一打开,女人八卦的天性便暴露了出来,因为逐渐熟悉了,大家都开始接受和认可云洛漓,说话也开始无顾忌起来。 云洛漓心内慨叹,这是众人用这样的方式接受了自己了。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因为武威宁的秘书小刘即将待产,广告部的那些小女子都把目光盯向了小刘的位置,纷纷暗自努力,希望武威宁能够看到自己。 做武威宁的秘书还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武威宁还没有女朋友,是典型的帅气多金又有能力的钻石王老五中的一员,如果有幸每天出没在他身边,不小心擦出点火花之类的,那就是钓到大鱼了,不是,是钓到金龟婿了,所以,那些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自不必说,就是那些已经有了男友又不十分稳定的,都有了跃跃欲试的心思。 就在大家都把武威宁的秘书职位但肥肉一样流着口水望着,暗自猜测谁会是那个幸运儿的时候,半路杀出个云洛漓打破了所有女孩灰姑娘变王妃的美梦。 难怪云洛漓初进部门的时候,部门里的那些女孩子都非常排斥她,一方面因为她漂亮的外貌,一方面因为她超强的工作能力,还有一方面便是这来源于内心不能与人言说的嫉妒: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月亮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女孩子们哪有不泪奔的道理! “云秘书,该下班了!走啊!”有人过来提醒云洛漓,打断了她的思绪。 上班的白领大多有车,云洛漓是极少数挤公车的一员,这让大家忽然对她多了分怜惜,中国人同情弱者的心理开始泛滥,女孩子们对自己之前对云洛漓的冷落和为难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做的有那么点过分,因此这时候纷纷邀请她跟自己同行。 “想去酒吧high还开什么车?都不要命了吧?”武威宁临下班还不忘耍一把经理威风,板着脸训斥大家。 女孩子们暗暗吐了吐舌头,想这武总管的还真宽,可是人家说的对啊。 怎知武威宁脸色一转,多云转晴“开什么车呢!开车能玩好吗!都打车去,车费报销!云秘书跟我一车。” “万岁!”哪里找这么善解人意的老总呢,众人大喜,打了几辆车呼啸着直奔酒吧。 武威宁临上车的时候,看到白灵起从大厦里走出来“白总,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武威宁客气地发出邀请。 可是他的举动在白灵起眼里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白灵起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云洛漓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好看的桃花眼似乎有火光闪现。 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自己的越野车,一脚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武威宁耸了耸肩,表示对她这样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 众人来到了位于w大道的格鲁巴俱乐部。 武威宁做东,大家也就不客气了。 格鲁巴俱乐部营业区域很广,包括舞池、吧台、十八个卡座、十二个ktv包间,一般十一点后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消费人群主要是学生和白领和外国留学生。其中,十二个个ktv包间是以十二星座命名的,每个包间门口都有一个专门的服务员提供服务。武威宁带着自己的这些手下选择了该吧最大最豪华的包间――天蝎座。天蝎座平时的最低消费是一千五百五十元,周末是一千八百八十元,由此可见武威宁这次是诚心想让大家尽情happy一下。 大家一边唱歌,一边喝酒,尽情地宣泄着工作带来的压力。 “云秘书,你也来唱首歌吧!”有人提议“咱们一直在这里唱歌,云秘书可是一首都没有点呢。” “大家不要再叫云秘书了,下班时间,你们叫我小云或者漓儿都好!”云洛漓谦逊地说道。 “好啊!以后工作之余我们就叫你漓儿啦!”有人开心地起哄。 “漓儿长得这么漂亮,唱歌肯定好听!”有人这样说道。 武威宁心说自己这个秘书真的是个非常完美的女孩,不要说长得出众,只是庆大高材生的身份,再加上工作上无限的能力,真的很少有女孩能跟她相媲美。“白灵起如何呢?”武威宁无意间在心里比较着,继而又马上否定了“那只母老虎一样的女人!哪里能跟云漓比呢!”在心里骂完后却觉得有几分失落感。 云漓完美则完美,只是跟自己之间无论怎样,似乎从相识之初就存在着一段长长的距离感,好像一个凡尘俗子仰视九天仙女一样的距离感,这种感觉让武威宁只能在工作上与她协作,却无法生发出更多的亲昵之心,似乎那样便亵渎了自己心中圣洁的美好一样。 可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经历。有些人很优秀,很完美,但你就是无法爱上对方,而有些人也许一身的缺点,无数的毛病,却让你欲罢不能,只想包容她(他)全部的缺点,骄纵他(她)无数的毛病。这就是爱情! “唱一首,唱一首!”武威宁也跟着鼓动她。 “那,我就唱一首《红豆》吧”云洛漓说道。 现代流行歌曲她真的不怎么在行,总觉得那些快节奏是自己所不喜的,可是王菲的这首《红豆》却让她情有独钟,可能因为唐代大诗人王维的那首《红豆》诗道出了自己的内心吧,也可能李亚鹏和王菲的婚变让她心有戚戚,所以,云洛漓第一反应地选择了这首歌。 大屏幕上迷乱伤感的画面呈现在人们眼前,优美而略带忧伤的旋律轻轻响起,云洛漓的声音有如天籁一样在人们耳边回响,清新,利落,通透,却又带着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伤,似是对爱情的渴望,又带着几分对爱的迷茫。 原本交谈的同事都停止了交谈,原本在喝酒的同事忘记了正在倒着的酒,等发现时才看到酒已经溢出了杯子,却顾不上去擦干净弄湿的桌子,就那样扶着杯子静静地听着。 音乐已经画上了休止符,大家还没有从那美妙的感觉中醒悟过来。 好久才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好!” 一声好唤醒了众人的神思“好!比原版唱的还好!漓儿,你不去唱歌可惜了!如果你去参加中国好声音之类的那些唱歌比赛,肯定是冠军无疑!” 面对大家的赞誉,云洛漓只是谦虚地笑着。 整个天蝎座包间因为云洛漓天籁般的一歌而让气氛更加的热烈,大家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歌喉。 “我出去透透气!”云洛漓悄悄地跟身边的同事交代了一句便向包间外走去。 外面每一个卡座上都坐满了人,这家俱乐部的生意好到爆。 云洛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喧闹斗酒的人,言谈甚欢的人,不明白这家俱乐部的特色在哪里。 平时她不怎么到酒吧这样的场所来,所以也无从了解。 正向门外走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云峰?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峰却并没有看到这个伯父家的跟自己很少在一起的姐姐。 其实血缘关系是永远无法割舍的,虽然李秋水让云洛漓非常不爽,但自己的血脉里毕竟流着和云峰一样的云家的血,所以她对这个弟弟虽然不算亲近,但并不疏远。 “峰峰,你怎么在这里?”云洛漓走过去问道。 云洛漓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云峰今年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 “老姐!”云峰不以为意地叫了一声。 “峰峰,你还小,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早点回家去。”云洛漓好心地提醒道。 “老姐!看来你身体真的好了,都有闲心管我的闲事了,我老妈老爸都不管我,你操的哪门子闲心?”说完也不看云洛漓的脸色,摇摇晃晃而又熟练地地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把我存的酒拿过来!” 云洛漓一看他这架势便知道:云峰是这里的常客! “只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云洛漓心里念道。 ------------ 第二十章 中秋家宴(上) 天气逐渐转凉。爱美的女生们依然喜欢美丽的裙,只是那微凉的秋风时不时地掀起她们风衣的一角,似乎想要窥探衣角下冰肌雪骨的景致。 云洛漓畏寒,却是早早地穿上了宽大的毛衣,白色的调调更加衬托得她高洁出尘。 转眼间便迎来了她来到现世的第一个中秋节。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中秋佳节必定要合家团圆,宴饮赏月。 云家的中秋家宴没有设在外处,而是在云展的住处举行。 自从云展的妻子李彩凤去世之后,云展一直一个人生活。家里除了保姆之外,便是工作兼私人秘书小张以及其他一些安保人员。 云长天和奚落霞多次提出让云展跟他们一起住也方便照顾,但云展拒绝了,云傲鹏和李秋水也极力鼓动想要搬回来跟云展住,云展想了想李秋水的刁蛮,自己儿子的窝囊,更不愿添堵,他只推说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何况旧宅之中有自己已去世的爱妻的气息,不希望有人打扰了他们,这件事便一直拖了下来。 好在云展的住处离云长天的家并不远。 一家三口推掉了外界的一切活动,相伴着来到云家老宅陪云展一起过中秋。 云家的老保姆杜姨早早开始准备,一桌子的菜让全家人胃口大开。 她在这个家里已经服务了近十五年,做事干净利落,对云展的照顾也是尽心尽力。 云长天兴致很高地拿出一瓶顶级茅台,说要跟老爸和弟弟喝一杯。 全家人都到齐了。 李秋水照例是张扬跋扈的样子,云傲鹏看着自己的妻儿,除了退让,妥协,似乎再没有别的办法。 奚落霞依旧大方得体,云长天儒雅温情,云洛漓却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偶尔地,还带点小调皮。 “杜姨,不要再忙了,一起来吃饭!”奚落霞冲着厨房里还在忙活着的杜姨喊道“菜已经多得吃不完。” “你们先吃,我还有个汤没有煲好,老爷子这几天胃不太好,我熬个汤先给他暖暖胃,不然一会喝完酒又该说难受了。”杜姨絮絮地说着。 李秋水对奚落霞的做法不以为然“一个保姆,你热情个什么劲!真是小户人家出来地,没见识!” 李秋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奚落霞的机会的。 云长天有些微的怒色,但考虑到是过节,李秋水又是弟媳,忍耐了没有发作。 云展却不乐意了“杜姨在咱们家十几年了,功劳苦劳她都有,在我眼里,她就像咱们一家人一样,我希望你们都要像我尊重她一样地尊重她。” 说完,老爷子一边抬手看表一边说道“还有你呀,秋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要给孩子做个榜样。落霞是你大嫂,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你要学会尊重她,别动不动就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出来。” “爸爸教训的是!正是这个理!”云傲鹏一边给老爷子斟酒一边说道。 “今天过节,都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来傲鹏,咱们一起敬爸爸一杯!”云长天想到毕竟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别闹出什么不愉快,虽然自己的爱妻受了点委屈,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知道她的为人和胸襟。 “先别忙,我还有位重要的客人没到!”云展摆了摆手,再次看了下手表“应该到了!怎么还没来!”继而对正从厨房里端着汤出来的杜姨说道“你去门口看看,人来了没有!” 杜姨应声出去了。 大家都有几分疑惑:大过节的,没有什么亲戚会在过节这天到家里来呀。老爷子邀请了什么人呢? 云峰不管云展邀请了什么人,也不好奇,却在底下悄悄地对云洛漓说“姐姐,你千万别跟我爸妈说你在酒吧里看到过我,要是他们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云洛漓倩笑着说道“你才多大个小人儿就去那种地方!你不知道现代社会有多复杂,尤其是那样的场所・・・” “哎呀姐姐,你怎么比我老妈还能说教!放心吧,我每次都是跟同学一起去,我知道怎么应对,不会受骗的。”云峰不以为然地说道。 云洛漓用手指宠溺地指点着云峰的鼻子“你呀,姐姐说你几句就嫌罗嗦了,吃了亏才知道厉害呢!” 云洛漓的手指还没有放下,便僵在了那里。她的眼前随杜姨走进来的竟然是于子歌。 云峰将老姐的手扒拉放下,心里合计:姐姐这是怎么了?看到帅哥发花痴了? “怎么是你!”云洛漓不自然地说道。 “我父母在国外,爷爷出去检查工作了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没处可去,多亏云爷爷收留了我,不介意打扰你们吧?”于子歌虽然话是对大家说的,可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云洛漓。 “云漓,节日快乐!”说完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束火红的蓝玫瑰。 云洛漓羞红了脸站在那里,接过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过来就等于接受了这个人,可是不接,人家说了是祝自己节日快乐的,而且人家选择的是蓝玫瑰,而不是象征爱情的红玫瑰。 云洛漓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只放在烤箱里的鸭子,即将被烤得外焦里嫩。 奚落霞看出了女儿的窘相“这就是子歌吧?一晃已经长成大帅哥一个啦,漓儿,子歌也不是陌生人,在你于伯伯他们出国前,说起来你们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呢,只是那时候你还小,可能都不太记得了,子歌的礼物快点接过来呀。” 云洛漓这才从于子歌手里接过那束蓝玫瑰。 于子歌并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心怀不满,依然笑如春风地面向众人。 “爷爷好,云伯父好,云伯母好,叔叔、婶婶好!”他逐个点头打着招呼,似乎刚才云洛漓没有主动接受他玫瑰花的尴尬并不存在。 “还有我呢!你怎么不向我问好?”云峰冷不丁地开口了“你想追求我老姐,是不是要先把我这个未来小舅子搞定呢?”说这话的时候,云峰的样子才有个小男孩的纯净顽皮劲。 “跟着瞎起什么哄?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呆着吧。”李秋水终于肯管教了儿子一把。 “我知道有个小伙子叫云峰,平时喜欢电子产品,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喜欢的?”说完,于子歌从随身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最新款的oyopad平板电脑。 “哇塞,正宗美国货!这款电脑玩游戏最好了!”云峰兴奋地说道。 “真是个孩子!一个平板电脑就高兴成这样!”李秋水看着自己的儿子无限宠爱地说道。 “老妈你不懂,在美国最受欢迎的不是苹果而是oyopad,每次你们出国都不是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我老早就想要这款了!”云峰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玩。嘴里还不忘对于子歌说“于大哥,我这里你暂且算是通过了!不过能不能成为我姐夫,还要看我老姐,我就不说啥了!你继续努力吧!” 大家都被他的话逗笑了,云洛漓粉拳在弟弟身上捶了两下“你老姐还不如一个平板电脑值钱呢?”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都别站着了,人齐了,来入座吧。杜姨,你也坐过来。”云展一边拉着于子歌坐下一边招呼杜姨。 杜姨扭捏了一下,也便在奚落霞的热情拉扯下坐了下来。 老爷子云展很是高兴,手里握着酒杯“来来来,咱们这一家人平时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今天又多了子歌,杜姨也不是外人,我们共同举杯干一杯!也不辜负了这无边月色!” 大家纷纷附和着,共同干了杯中的酒。 云洛漓因为小时候生病的原因,一直滴酒不沾,这时也以饮料代酒喝了一大口。 家宴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大家都在高兴地交谈着。 抬头,天上的月正圆,挂在高空如一盏明灯俯瞰着天地万物。 云洛漓忽然想起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的句子“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心内不禁百转千回,柔肠寸断。 “不知道眼前的明月跟大唐的明月是否相同,在千年前的月光下,会有那样一个人对月起相思想念自己吗?”她不禁扪心自问。 江流宛转,月照花林,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云洛漓的疑问。 “月儿啊,‘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流照君!”想到这里,云洛漓头脑里浮上来的竟然是杜思唐的身影。 “该死!怎么会想到他!”云洛漓对自己不满地摇了摇头。 “子歌啊,你是在国外长大的还是留学?”李秋水忽然发问。 “我小时候就去了美国,后来每年都跟父母到不同的国家去游学,回国的时间倒是不多。所以,也算国外长大,也算留学吧。”于子歌有礼貌地回答道。 “那回国来是打算暂时住一阵子还是长期定居呀?”李秋水还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韧劲。 她这样发问的时候,就连奚落霞也停下筷子仔细地听着。 ------------ 第二十一章 中秋家宴(下) 当李秋水问起于子歌回国来是否要定居的时候,奚落霞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她对于子歌大有好感,怎么看都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劲头。 倒是云洛漓觉得自己家人的热情让她有些别扭。 于子歌毕竟是有些见识的,落落大方,应对得体。 “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出去了!我父母在国外漂泊了这么久,也觉得不管到了哪里,魂牵梦系的还是华夏,我本人也有很深的华夏情结,所以,我在京都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说完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奉给李秋水。 “哟!京华律师事务所。原来京华律师事务所的当家人就是你呀!”李秋水夸张地叫道,同时眼睛晶亮,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对于子歌的好感不是装出来的。 “我听好多人说过你这个律师事务所,听说华夏出口商跟m国的贸易官司就是你们打的,赢得非常漂亮!哈哈,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幸见到。” 李秋水眉开眼笑,眼底眉梢都是喜欢:“哎呀!子歌,都怪婶子没本事,如果我有个女儿,一定要找你当女婿!” 李秋水是极不喜欢云漓母女的,但她同时也是个惯于见风使舵的人,云展对于子歌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而于子歌是京都新晋有名的年轻律师,保不准哪天就因为某事用到他了,自己是没什么官司需要打的,可是跟那些夫人太太们聊起天来说到这个急有名又年轻的律师自己是认识,那指不定招来多少有女儿的女人们的羡慕呢,这可是个宝贵的资源。 相较之下奚落霞倒是淡定多了。 因为她信奉:缘分可遇而不可求!就像自己跟云长天一样。兜兜转转,是姻缘棒打不散。 而目前,即便于子歌再好,如果云漓不喜欢的话,也只能看一段良缘变成镜花水月。 云展和云长天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于子歌交谈着。气氛融洽至极,仿佛这个大男孩本身就该是这云家的一员一样。 吃罢饭,李秋水早早地坐在客厅里看自己的儿子在那里打游戏。 云展几父子跟于子歌谈兴依然浓。 杜姨去收拾餐具,云洛漓很主动地提出帮忙,杜姨却将她推出了餐厅:“乖小姐,这里哪里是你来的地方?油腻腻的,别把我的小仙女别弄得一身人间烟火味。” 在杜姨的极力反对下,云洛漓只好离开了餐厅。 云展看到云洛漓出来便道:“漓儿,爷爷累了,今晚月色正好,你陪子歌出去走走。招待好我的贵客,不可怠慢。” 估计是云展看出了云漓的扭捏,所以用长辈命令的方式为他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云洛漓却待拒绝,于子歌已经大方地站了起来:“云漓,我也很少在饭后散步,不如我们出去走一会。” 云洛漓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的,便跟于子歌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临走时,却看到云峰从游戏上抬起头来,朝他们两人挤眉弄眼一番。 天逐渐地暗了下来,一轮圆月从楼群后一点点地升起,初时便如圆盘一般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四周的云以及地面上的一切事物便氤氲在这橘黄色的柔光里。 于子歌没有了以往嬉皮的样子,他抬起头来凝视着这皎洁大方的月:“很多人都喜欢往国外跑,觉得外国的月亮更圆,岂不知最圆的其实是故乡的月。我跟父母客居海外,每逢佳节的时候便格外想念华夏的一切,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是那样的亲近。” “每逢佳节倍思亲!月是故乡明!”云洛漓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不自觉地念出了这样两句。 “是啊!小时候听那首《我的中国心》时常不以为然,可是当自己真的身在国外的时候,再听那首歌,才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于子歌这样说道。 云洛漓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来到今世,自己并没有像于子歌一样旅居海外,但从大唐来到现代,怎么说自己的心境与普通人也是大不同的,而这一点和那些漂泊在异乡的游子何其相似! “想不到你还是蛮有名气的律师!”云洛漓对于子歌已经没有了最初相识的成见。 于子歌微微一笑:“我在国外主修的是法律,希望借助一己之力能够伸张正义,还法律以公正!” 云洛漓听了他的话,不禁在心里为他叫了一声好: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够脚踏实地地为理想而做事的人也许已经不多了,太多的人时常会打上利益的印记。 晚风习习,有些微的寒意,云洛漓的身子毕竟是娇弱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于子歌什么都没说,自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云洛漓的肩上,一股暖意霎时间涌遍全身,也让云洛漓的心微微一颤。 “我可以吗?我不可以!”云洛漓在心里慌乱地自问自答。 她不知道接下来于子歌会说出什么,只好这样敷衍着说道:“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云漓,再陪我一会吧,一会就好。”于子歌温柔地说道。 云洛漓有些不忍心,这个跟父母在海外漂泊了很久,现在又一个人生活在国内的男孩,是不是也有着一段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呢! 他有杜思唐没有的理智,成熟,稳重,温柔。 更多的时候,于子歌给云洛漓的是这样一种感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心灵悸动的那种感觉。 不似前世看到杜牧时的砰然心动,更不似杜思唐带给自己的压迫感。跟他在一起很自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温馨的感觉。 可是,云洛漓依然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它填满。 不知不觉,两个人沿着云展的住宅向前漫步,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人声逐渐地多起来,三三两两的行人从身旁走过。 看到这对金童玉女一样的男女,大多会多看上一眼。 男人的羡慕,女人的嫉妒,在匆匆一瞥中投射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于子歌只是谦逊有礼地微笑,偶尔偏头看一眼低头无语的云洛漓。 云洛漓不知道他要向哪里走,只是很机械地跟在身旁,没有什么话题可讲,毕竟两个人生活之中没有太多的交集,所学的专业也是风马牛不相及,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云洛漓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于子歌是学法律出身,做了律师这么多年,本来能言善辩,巧于辞令,可是此时,他只想就这样跟云洛漓一起走下去,一直走下去・・・・・・没有终点! “先生,买束花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吧。”一个卖花的女孩手里提着一桶蓝色妖姬来到两个人的身边。 以往的时候,大街上也会有这种卖花的女孩,她们大多是附近大学的学生,课余时间出来勤工俭学,于子歌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给我来一束!”说完递上了一张百元的钞票。 云洛漓说道:“你不是已经送过我礼物了吗?” 于子歌却认真地说道:“刚才送你的是中秋节的礼物,现在却又不同。你知道吗?跟蓝玫瑰有关的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 “一个故事?”云洛漓好奇地问道。 “是啊,一个很凄凉的爱情故事。从前有一个男孩,他住在森林深处他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园子,里面种满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玫瑰。 男孩很爱他的玫瑰。 每天,他都会用爱心和它们谈话,把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它们。 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的玫瑰之中,却没有长出蓝色的玫瑰,因为蓝玫瑰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美丽的。 他将把这种花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男孩心想,如果能够长出蓝玫瑰,那他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有一天,男孩在森林里看见一个受伤的女孩,于心不忍,就把女孩带回家治伤。 然后,女孩爱上了男孩,很爱很爱。男孩也爱上了女孩。 他们结合了,过着幸福的生活。虽然,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但是男孩还是有所遗憾,因为他始终没办法送蓝玫瑰给他心爱的女孩,所以有时候,男孩的脸上会出现一种叫忧郁的东西。不久,女孩知道了男孩的遗憾。。 。有一天清晨,男孩醒来照例来到他的玫瑰园,惊喜地发现,终于长出蓝色的玫瑰了。 男孩很开心,因为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孩,并且终于把蓝玫瑰送给他的女孩了。 男孩很满足,他终于拥有他想拥有的东西了。 一个夜晚,突然一个响雷,女孩从梦中醒来,她看到,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女孩心里很恐惧,因为她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男孩还是离开了。 因为他无法忍受欺骗,无法相信女孩的感情。 一切只是伪造的,花如此,感情肯定也是虚伪。 从此,女孩失去了男孩。 很多很多天都过去了,男孩都没有回来。 终于,女孩的眼泪都哭干了,她也一天一天都变得枯萎。 而玫瑰园的玫瑰,也枯萎了。 一天,女孩又站在玫瑰园前,望着所有已经枯萎了的玫瑰。 突然,她又流泪了,流出蓝色的眼泪,眼泪滴在地上,枯萎的玫瑰开始复活。 女孩疯狂地哭,疯狂的流泪。 终于,玫瑰园重复生机,并且满园都长满蓝色的玫瑰。很美丽,很美丽。 男孩回来了。 在一个大雨之后的一个清晨,他终于回来找他的女孩,因为他终于明白,蓝色的玫瑰不是虚伪的爱情,而是因为爱他。 所以,他忏悔了。 当他回到他们的家园,讶异看到满园的蓝玫瑰,玫瑰上还有大滴的雨水,清莹剔透。 他很开心,跑进他们的家,找遍了所有角落,可是,没有找到他的女孩。 女孩不见了。 只有玫瑰园里,有一朵特别美的蓝玫瑰,经常闪烁着露珠,就好像哭过的泪痕。” 于子歌也不看她,拿过买来的蓝玫瑰拿在手中抚弄着,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蓝玫瑰是玫瑰花中比较稀有的品种,它的传情花语是:暗恋你,却又开不了口,每天想的都是你,你是否也会想起我。” 于子歌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得像这八月的信风。 云洛漓的脸却红了起来。 “他这算表白吗?自己该怎样应对呢?”云洛漓有些慌乱。 但于子歌并没有接着解释下去,而是继续说道:“其实这蓝玫瑰还有另外一个含义: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相爱的人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我渴望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我希望你是我故事的女主角!” 大滴的泪从云洛漓美丽的大眼睛里滴落下来,滴落在蓝玫瑰的叶子上。 但于子歌却没有等到他期盼的回答。 夜深了。 想到前世与杜牧的纠葛,想到刚刚发生过的一幕:云洛漓不禁慨叹“人生无常!谁才是那个值得自己为他倾尽泪水染蓝玫瑰的男孩呢!” ------------ 第二十二章 福兮祸兮(上) 在人们的生活中,节日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传统的中秋佳节过后,马上就是国庆,然后圣诞节,元旦,旧历新年・・・・・・ 仙泉源酒业因为进行销售模式的改革,没有赶上八月十五中秋节的促销活动,接下来国庆之后的节日怎可错过?尤其是旧历新年,阖家团圆,拜亲访友,同学聚会,婚庆宴席・・・哪里能缺少了好酒的捧场? 在新的销售模式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杜思唐又给广告部下了一个新任务:改变以往死板的广告模式,设计出新的促销活动和广告语。 武威宁面对着一件件压下来的大活,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杜思唐,你也太狠了吧?销售模式本来是销售部的活,你也压给我们广告部,现在又分派任务!” 杜思唐挑眉不以为然地笑道:“谁叫你既是仙泉源的员工又是我杜思唐的好友呢?能者多劳!你不多做事谁多做?何况你们不是有花样百出的才女吗?” 武威宁知道他说的是云漓。 提到自己这个得力的秘书,武威宁只觉得心情跟着大好:“那当然!也没看我武威宁什么眼光。我挑选的人会错吗!想当初白灵起还执意不要人家,拼了命地想打发掉她。你知道她这叫什么?”武威宁紧跟着解释道:“这叫女人的嫉妒心!赤裸裸的嫉妒心!她就是看不得别人比她做的强。” 武威宁话音还没落,就发现杜思唐的表情很怪异。 武威宁不明就里地问道:“喂!你怎么了?活见鬼了?” 杜思唐下巴微指。武威宁本能地向后一回头也吓了一跳。 他嘴里嘟哝着:“还真是见鬼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灵起站在了门口。 这女人平时都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老远就能听到,那节奏是“嗒嗒嗒”的,带着劲道和干劲,怎么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原来人家今天穿了一套中式的长裙,真丝绣花收腰小衣服,脚下搭配地穿了一双中式绣花小短靴。 所以,走路如野猫般轻盈,轻盈到悄无声息的地步。 武威宁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一想男子汉大丈夫话已经出口了,即便解释这人也得罪定了,何况白灵起本身就看自己不爽呢。所以,他把到嘴边的解释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白灵起今天选择了很古典的一套衣服,得到了全部门的夸赞,本来是兴冲冲地来找杜思唐研究工作的事,不曾想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武威宁这么一段话。 “武威宁,你再说一遍。我嫉妒?你说我在嫉妒?我嫉妒谁了?她云漓就是一个一没家世,二没背景,三没工作经验的破大学生,我嫉妒她?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白灵起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女孩子,对武威宁的质问一个接着一个。 其实白灵起这么说倒也真的没有贬低云洛漓抬高自己的意思。 但白灵起确实在很多方面有自己的优势。 她工作时间较早,有丰富的销售经验,是京都首屈一指的美女销售经理,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拿出高额奖励和优厚待遇的诱惑,白灵起都不为其所动。 她是骄傲的,一直都是。 可是今天,却从武威宁的嘴里听到有人说她“嫉妒”别的女人比她强,这多少让白灵起有些无法接受。 杜思唐见白灵起是真的急了,连忙打圆场解释道:“灵起,你别介意,武威宁只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我白灵起是你用来开玩笑的对象吗?武威宁,咱们好像没熟悉到可以彼此开玩笑的地步啊!”白灵起步步紧逼。 武威宁在她的抢白下本来已经有些挂不住面子了,一想自己确实有错在先,那就任凭她发泄一下吧,不成想她还不依不饶的。 “白灵起,你也用不着跟我急,我说错了吗?我哪里说错了?你就是因为嫉妒!你嫉妒云漓比你出色。没错,她现在还是一名大学没毕业的学生,但人家有能力,有才华,有发展。人家还年轻,你呢?白灵起,你再怎么厉害也即将成为大龄剩女。有跟我在这较真的劲不如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算了!”武威宁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灵起跟自己这么犯克,这些话冲口而出。 只见白灵起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但她坚强地忍耐着,就是没有让那泪珠掉下来:“武威宁,算你狠!你也用不着在这里说嘴,夹枪带棒的算什么男人本事?有本事咱们工作上见。杜总不是让你进行新的广告和促销设计吗?我们销售部也会去做,到时候拿出方案来,看你武威宁多大的能耐。” 说完这些话,白灵起转身,漂亮的中式长裙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转了半圈,然后摇曳生姿地掉头走掉了。 武威宁看着那身影,竟然有刹那间的恍然若失。 “我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他像在问杜思唐又像是在自问。 “有点!”杜思唐接口说道“武威宁,你绝不觉得白灵起对你好像不太一样?” 武威宁苦笑了一下:“大哥,她对我不是有点不太一样,而是太不一样!全公司上下你见过她这么针锋相对的人吗?我刚才非议她无非是话赶话赶到那了,没想到真惹恼了她。” 杜思唐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我是觉得这丫头对你格外不同,那种感觉又说不出来。好像小时候如果我们喜欢哪个女生会故意挑她的毛病找她的茬一样。武威宁,别说我没提醒你。别等到最好的那棵白菜被猪拱了你才想到后悔。” 武威宁有点愣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最好的那棵白菜?那个母老虎!就她?人家云漓那样的才算好呢!”武威宁反应过来之后如是说道。 谁知提到云漓,这次换杜思唐变脸了:“武威宁,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有点道德。赶紧回去工作,没听见白灵起向你发出挑战了吗?” “挑战!挑战!”提到这个词武威宁又开始一个头两个大。 他揉揉太阳穴说道:“这女人太好战了!简直就是昔日的希特勒,拿破仑!” 杜思唐不怒反笑:“白灵起在你眼里就那么残暴?”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推着他的肩将其送出了门。 “云漓!云漓!云漓放在这只狼的身边还真有点危险。”不知道为什么,杜思唐高兴看到云漓做出成绩来,可是当武威宁夸奖她的时候,自己又会莫名地既高兴又有些紧张。似乎很害怕别人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 而武威宁从杜思唐那里出来后却一直在想这样几个问题:白灵起真的对自己格外不同吗?如果白灵起是棵好白菜,为什么杜思唐自己不拱了她呢?还有,为什么杜思唐并没有阻止自己跟白灵起斗嘴?老板一般都希望看到自己的手下和气团结一致对外,可是杜思唐既没有劝阻也没有说和。为什么? 然后他很快明白过来:杜思唐作为老板是成功的,他不阻止自己跟白灵起争斗,是因为白灵起是个做事很认真努力不服输的女孩子,而这样做的结果最大的受益方无疑是仙泉源酒业,杜思唐这是在等着自己两个人在工作上互相较劲,互相超越呢。 想明白这件事后,武威宁嘿嘿笑着说道:“嘿嘿!这小子够阴的了!” 不过前两个原因他却无法猜出来。 再说杜思唐赶走武威宁后,坐在椅子上想:白灵起跟武威宁又开始较劲,这次不知道谁胜谁负!正想着,不期然云洛漓美丽动人的脸庞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杜思唐对自己的反应有几分不满意,为什么又想到这个小丫头?难道是因为她的存在影响了武威宁和白灵云争斗的结果吗? 摇了摇头,杜思唐决定给白灵起打个电话安慰一下,毕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的最大赢家是公司,何况白灵起跟自己还有那么一层特殊的关系呢。 他操起电话:”喂,灵起,我是杜思唐。还在赌气呢?“ 白灵起声音有些消极:”是杜总!没事,我不会输给武威宁的。“ ”灵起,不要往心里去,威宁是我多年的好友,我很了解他,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刻薄的人,可能是觉得跟你熟悉了,并不把你当成外人!“杜思唐还是要为武威宁说些好话。 白灵起却并不领情:”杜总,你不要再为他说好话了,这个人就是个没有绅士风度,小肚鸡肠的小人。“ 杜思唐听了她的话反倒乐了,知道她能这么说证明两个人之间还只是斗气摩擦的阶段,并不带着太多的仇怨心态:”灵起,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不会让你在公司受到委屈。作为兄长,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在威宁面前能不能试着温和一些?他现在是怕了你了!“ 想到武威宁临走时纠结的那张脸,杜思唐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我知道了,表哥!“白灵起的声音好了很多。 收了电话,白灵起有些愣怔:也许,也许我在他面前是过于强势了! 三个人在这里言来语往,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场争斗对云洛漓而言是福是祸呢! ------------ 第二十三章 福兮祸兮(下) 武威宁跟白灵起的一番争执,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火气依然没有消,吩咐云洛漓去通知广告部的所有人迅速来参加紧急会议。 走进小会议室的每个人还没看清武威宁那张板着的脸,便被强大的怒火笼罩上了。 他们互相偷偷以目交流,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了。 前几天刚受到奖励,不是还意气风发一团和气吗?今天这是烧的哪股火气呢?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云洛漓,云洛漓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武威宁也不废话:“新的销售模式是我们部门提出来的,为此大家都受到了奖励,这次公司要求我们拿出新的广告方案和广告语,销售部那边向我们下了挑战书,无论如何大家要克服任何困难,坚决不能输给销售部。各位辛苦一下,尽快拿出方案来。” 大家听了武威宁的话,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又是销售部?跟销售部结仇了吗?”这样的疑问到家心里都有,但很快心照不宣地想到:“肯定是这两个冤家老总的私人恩怨把战火烧到了工作上!”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纷纷拿出自己的创意,比以往更加的卖力,他们可不想成为武威宁怒火殃及的池鱼。 云洛漓作为武威宁的秘书手脚麻利地记录着会议的要点。 广告部中的人思维和想象力都比较活跃,什么电视媒体如何利用,杂志、报纸上怎样宣传,网络上如何推广,甚至连户外广告,高速路广告,路牌广告等等都想到了。 武威宁不住地点头。 没错,现代的社会,要想让一件产品家喻户晓,就必须进行全方位立体式广告模式。 让广告无孔不入,逐渐地影响人们的大脑和视觉听觉神经。 大家都说完了,武威宁讲话了:“大家的方案都很有效,问题是目前我们能想到的,销售部那边也一定能想到。介于商业广告的局限性,在模式上我们很难有大的突破,现在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已经被人们利用得烂俗的方式,我需要的是全新的内容。‘内容’,广告的内容!”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有点傻眼。 是啊,刚才的讨论很热烈,每个人的思维也都很活跃,但也只是拿出了一个“皮囊”罢了,内容呢?最重要的是广告的内容。 方式可以采用大众的模式,而内容如果也平淡无奇,那么以什么取胜呢? 各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人提议,可以请明星代言,手托仙泉源酒:“仙泉源酒!您最好的选择!” 众人一番鄙视:“这样的广告创意别家已经用过了!” 要不然我们制成卡通版的老爷爷:“今年过年,什么礼都不收,除了仙泉源!” 众人觉得要晕倒了:太没有创意了! 武威宁有些光火:“拜托你们认真点好不好?一个好的idea决定着广告的成败。” 云洛漓看武威宁真的恼火了,怕众人受罪,想了想说道:“现代广告铺天盖地,每天都有新的广告idea出现,想在这样大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不容易。我有一点想法供大家参考:首先,我们中国人是礼仪之邦,回家孝敬父母一般都会带上两瓶好酒,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好‘亲情’这张牌。另外,现代生活节奏太快,呼唤人们慢下来,理性生活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我们是否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 大家听了云洛漓的话都若有所思。 武威宁的火没有发出来,但觉得云洛漓说的非常有道理:“还有呢?” “还有就是公益!大家有没有想过跟公益事业相挂钩?我们每销售出去一瓶酒,可以为公益事业捐赠一定份额的钱。” 武威宁觉得云洛漓的想法非常靠谱。 于是,将广告部分成了三个小组,第一小组负责第一创意:一对小夫妻过年回家的时候,不约而同地为对方的父母买了“仙泉源酒”,两人相视而笑!画外音:爱她(他)便带它回家! 第二小组负责第二创意:一大群人快速地在大街上奔跑,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美丽青春的礼仪小姐,手里捧着一杯仙泉源酒奉献给大家,广告语:请放慢追逐的脚步,跟我一起品尝生活的滋味!仙泉源酒,让你的节奏慢下来,体验生活中的幸福! 第三小组则由云洛漓负责,去完成她的公益设想。 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工作,每个小组都拿出了自己的广告成品。 今天,是公司对广告进行审查的日子。 杜思唐、武威宁、白灵起和众人坐在会议室里,观看已经制作好的广告。 第一则广告的男女主人公是生活中的普通夫妻,但一颦一笑间让人觉得温馨而唯美,整个画面透露出了家的温暖,亲情的魅力!观看的人都觉得这才是生活。 第二则广告非常的大气,一大群人在大街上奔跑,奔跑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让人觉得心里发紧,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美丽可人的礼仪小姐,手里捧着仙泉源酒,画外音:请放慢追逐的脚步,跟我一起品尝生活的滋味!仙泉源酒,让你的节奏慢下来,体验生活中的幸福!接着画面一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杯美酒,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生活的滋味仿佛尽在杯中。 这两则广告之后大家都纷纷议论,觉得意境完全超越了现今流行的那些广告。 武威宁拍了拍手:“还有一则广告,大家看完了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屏幕继续播放。 “苍翠的青山巍然耸立,在一所山中小学里,一群衣衫破旧的孩子们坐在简易的教室中看书识字,朗朗的读书声伴着呼啸的风声从山谷中滑过,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在那里讲着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趴在残破的教室窗外向里张望,眼睛里充满了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坐在这里读书?遥远的山外汽车轰鸣,仙泉源集团捐资助学活动开展到了这个山村,小男孩终于坐到了梦寐以求的教室中。画面切换:十二年之后,一个长大成年的小伙子手里提着仙泉源酒来到已经退休的老教师家门前:老师,我梦想成真了!老师接过那盒酒不住点头。画外音:您每消费一瓶仙泉源酒,将使那些失学的孩子收获一份希望! 第三则广告播放完了,会议室里却没有人说话,半天,杜思唐率先鼓起了掌:“精彩!非常精彩!”他出言赞赏道。 白灵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剜了武威宁一眼。 “这三则广告各有千秋,但都符合我们仙泉源集团的理念,我想同时使用,将他们投放到不同的宣传媒体中去。” “杜总,白总他们的广告还没有播放呢。”有人提醒杜思唐。 白灵起冷言说道:“不必了!武总的广告非常出色,毕竟是专业的。” 武威宁不禁侧脸看白灵起:她这是认输的表示吗?怎么说得那么勉强呢! 杜思唐也不禁挑了下眉毛:白灵起这是认输了吗?这妮子性格刚强,难得肯低头啊! 白灵起看武威宁自得的样子心里就不爽:“武威宁你少得意,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你们的团队。如果一对一单挑,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武威宁这次倒没有还嘴,只是尴尬地笑着。他心里说:我哪里就得意了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难得白大小姐嘴巴没有那么损了! 谁知他刚这样在心里想完,白灵起又说话了。 “武威宁,这次又是谁的点子啊?别告诉我是你,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白灵起鄙夷地说道。 武威宁的脸有点红:“真被你猜着了,这次广告是全体广告部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提供创意的是云漓,而且第三则广告也是她负责完成的。 武威宁是个很坦荡的人,并不隐瞒同事的功绩。 “我就说嘛!你又是靠女人获得了成功!敢不敢不靠女人!”白灵起激将道。 这次不止武威宁脸红了,云洛漓也有几分不自然,因为白灵起的话将两个人的关系放置在了某种小暧昧之中。 不舒服的不止这两个人,还有一个杜思唐。 看了看武威宁和云洛漓,杜思唐竟然说道:“武总和白总是公司的两大人才,更是公司发展的栋梁,工作上你拼我赶,互相促进,既然白总觉得武总是靠了得力手下才赢了自己,貌似不公允。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将云漓调离广告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两次公司大事,都是云漓做出的贡献最大,这怎么还没卸磨就要杀驴呢?有功之人不但无赏,反而被拿下?杜思唐这个富二代是不是发烧昏了头脑?这种人才级别的人物也不看好并加以打击? 尤其是人事部经理更是张大了嘴巴:“那,那叫云小姐去哪里呢?”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至于云小姐,就调到总裁办公室任秘书好了。正好我那里工作量大一个秘书忙不过来,还需要一个帮手。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就散会。” 杜思唐已经离开了会议室,大家都还没有动:这什么情况呢?一时之间都有些发蒙。包括云洛漓自己。 她在心里自问:自己千方百计来到仙泉源集团,就是为杜思唐而来,可是此时:是福是祸? ------------ 第二十四章 苏可言吃醋 自从来到十八楼给杜思唐当秘书,云洛漓每天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唯恐自己哪里再惹到他。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自己实在拿不准。 而杜思唐却发现,自从云漓来到十八楼给自己当秘书,貌似自己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每天工作之余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娇俏的身影。 似乎那身影有无限的魔力,能够让自己躁动的心逐渐安宁下来,就像武威宁他们的第一则广告一样,那种感觉温馨,温暖,浪漫且宁静。 “嗨!达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问,来人一定是热辣招风的女星苏可言。 “达令!你已经很久没去找人家了,是不是最近很忙啊!”苏可言八爪章鱼一样黏上了杜思唐的身。 如果是以往,杜思唐一定会配合地任她扒着自己,既然外面风传自己和这个女人有染,不做出点什么样子来似乎说不过去,不过真格的杜思唐还真没做过什么。 在男人和女人上了床之后谁更亏的问题上,杜思唐一直认为吃亏的不止是女人,如果是两情不悦,那男人其实也很吃亏。所以,他有自己的底线:坚决不会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交待掉自己的处男之身! 所以,别看杜思唐被说成是京都四公子之中最花的一个,其实他这个人还是相当洁身自好的。 对于苏可言的一再示好以及主动造出一些跟自己有关的花边新闻,杜思唐都是一笑置之。 现在的娱乐圈就是以娱乐为主,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必须带点娱乐精神来看待,不该较真的时候何必较真呢。 可是现在,杜思唐却对这样的应酬很是厌烦。 当苏可言靠近自己的时候,竟然从心里本能地有种想要躲开的想法。 不可否认,苏可言是美丽的,作为一名一线女星,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一流的。姣好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段,火辣辣的热情,是众多男人眼中的屏幕情人,yy对象。 但杜思唐就是觉得苏可言身上缺少了一种东西。 “缺少了什么呢?”他反复地琢磨,蓦然看到外面办公桌前正低头忙活着的云洛漓:“嗯!对!缺少了踏实感和发自本身的一种高贵,优雅!” 杜思唐有时候都不明白,像云漓这种出身在圈子楼的小市民家庭女孩,哪里来的那么高贵的气质,那么典雅的风范,婉约得犹如大家名媛。 “达令!在想什么呢?干嘛不理我?”发现杜思唐半天没吭声,苏可言不禁好奇地问道,边问那身子边更加贴近杜思唐,胸前柔软的两团如两个发热的火球一样灼烫着杜思唐的欲望。 如果此时杜思唐没有生理上的反应,那他才真的不是个男人呢。 苏可言感受到了杜思唐身体的变化,但她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整个人半靠在杜思唐的身子上,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闭上了眼睛,娇艳的红唇慢慢地靠近那张帅气的脸。 如果是外人看来,那恰似两个干柴烈火的情人忍受不住爱的煎熬想要一解饥渴一样。 苏可言不愧是演戏的,这个桥段设计的非常逼真,在外人看来貌似帅哥总裁杜思唐抵挡不了美女明星的诱惑正在一亲芳泽。 当云洛漓手里捧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恰好是这样火辣辣的一幕。 “噼里啪啦”,云洛漓手里的文件掉落一地。 她忙不迭地道着歉:“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对不起!打扰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出去!” 一边叽里咕噜地道歉一边收拾着那些文件,然后脸色涨红很不淑女地逃出了杜思唐的办公室。留下了一脸愤恨的苏可言和忍俊不禁的杜思唐。 苏可言恨死了云洛漓。 自从认识杜思唐以来,自己就想靠紧这棵大树,上位一跃,成为杜家少奶奶,可是杜思唐跟自己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甚至公开场合也不避,但一涉及到实质性问题,他就会巧妙地绕开,这让苏可言既着急又无奈。她决定主动出击,引杜思唐就范。 所以,自己设计这个情景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 怎样不知不觉地靠近杜思唐,怎样让她感受到自己女性的魅力,怎样主动吻他而又让人误认为杜思唐主动,每一个细节她都仔细思量过了。 今天,就是她实践的日子。只要自己的唇跟杜思唐的唇碰撞到了一起,自己便有信心将他一口吞下。那么藏在小包包里的针孔摄像头便会记录下他们办公室激吻的瞬间,合适的时候把这些交给媒体,不用说,很快大家就会疯传杜思唐和自己的绯闻。 到时候迫于舆论的压力,假戏成真,自己便合理上位。 要知道像杜思唐这样的人宁可增加一次恋爱记录也绝不会让公众评价“始乱终弃”。 可是自己精心的图谋竟然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苏可言怒火难当。 但在杜思唐面前,她却不漏痕迹,依然巧笑倩兮。 她忽略了杜思唐刻意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距离的事实,而是娇滴滴地说道:“达令,人家来看你连杯咖啡都不给人家喝吗?” 杜思唐只是微笑,他拿起电话:“喂,云秘书,请送两杯咖啡到我办公室来!” 很快,云洛漓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中。 只见她修长而白皙的双手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杯泡好的咖啡。云洛漓低着头,样子不卑不亢,似乎刚才的情景并没有发生。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带出一片纯净的光芒。杜思唐有些看呆了。 苏可言发现了杜思唐的失态,心里的愤恨加深,看着云洛漓手里的托盘,她忽然有了主意。 云洛漓走进门来,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拿出一杯咖啡放在苏可言面前,苏可言假意热情主动地站起来接,然后身子一倾便撞在了云洛漓托着托盘的那只胳膊上,滚烫的咖啡向云洛漓身上直洒过来。 惊愕地抬头,云洛漓看到了苏可言眼里一闪而过的快感,瞬间明白她是故意的。 云洛漓的智商本就超群,再加上两世的人生经验,那颗心早已玲珑剔透。 “这个女人真够坏的!”思想电光火石地闪耀,身子却是瞬间移动,另一只手里的咖啡便毫不犹豫地扣在了苏可言的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得杜思唐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便听到两声娇呼。 大声夸张地叫着的是苏可言,小声低呼的是云洛漓。 “怎么了怎么了?”杜思唐本能反应般地冲到云洛漓身边用手帕擦拭着她衣角上的咖啡。 “烫到了哪里?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烫伤了没有?”杜思唐一连串地发问,其急切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云洛漓尴尬地摇头:难道她能说有些咖啡溅到了自己的肚皮上?难道她能说那些咖啡烫疼了自己的肚皮?难道她能当他的面撩起衣服来看个究竟吗? “达令!”一旁的苏可言见到这一幕几乎泫然欲泣,那声达令里带着几许怯生生娇滴滴的凄苦:“人家的手好疼啊!” 杜思唐这才想到苏可言也被烫了,急忙过去查看究竟。只见她白皙的小手被烫红了一片。 好在咖啡量小,才没有将她烫成重伤。但手上的那偏红依然很醒目。 “人家好疼!”苏可言充分发挥演戏天分,晶莹的泪珠含在眼圈,拿捏的恰到好处,就是没流下来,面上看好像是这个女孩特坚强,内中原因其实是她怕自己演戏过了真的流下眼泪冲花了浓浓的桃花妆。 “哎呀,烫红了,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杜思唐客气地说道。 苏可言的样子更加温婉无助:“不要,人家让你陪着去!你的司机我又不认识,怎么可以呢!・・・”说完又开始呜咽。 “达令!你哪里找来的这么蠢笨的秘书,连杯咖啡都端不好!”苏可言发现杜思唐并没有责骂云洛漓,便开始出言责难。 “可言是公众人物,怎么可以这么没风度跟一个秘书一般见识呢。”杜思唐好语说道。 苏可言听他的话有没把那个小秘书看在眼里的意思,便顺杆上爬:“达令!这么不会做事的秘书不要也罢,我要你辞了她!” 云洛漓冷冷地看着这个会做戏的苏可言,这个演技高超的苏可言,几乎想要抚掌大笑。 她静静地看着杜思唐,想知道他会怎样决定。 杜思唐抬头看了云洛漓一眼,又看看苏可言:“你没见她的衣襟湿了一大块吗?她自己也被烫了不比你轻呢。可言乖啊,大度一点。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拿起车钥匙拉着苏可言向外走去,临走经过云洛漓身边:“下午不用来了,赶紧回去看一下烫伤了没有,顺便换身衣服!” 云洛漓无言地看着杜思唐:他终究还是风流难改!而自己,似乎跟咖啡有仇一样,因为咖啡而意外频发! 被杜思唐拉着的苏可言,嘴里虽然娇滴滴地喊疼,眼睛看向云洛漓时却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自己用一点小伤换来了杜思唐的关心,这伤,值得! ------------ 第二十五章 迂回战术 其实云洛漓虽然被咖啡烫了一下,但因为她躲避及时,那些咖啡只是泼洒在了衣服上,身体却是没有太大的伤害。 云洛漓看到杜思唐带着苏可言离开了公司,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既然老板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不用白不用。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上班时间看着别人忙碌,而自己却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这“半日闲”似乎没有那么安逸,这不刚收拾好手头的东西,电话却响了。 电话是于子歌打来的:“喂,云漓,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见个面。” 云洛漓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跟于子歌的关系,所以便说道:“今天不行,我下午休息,我要回家去!” 于子歌的口气却紧张起来:“好好的上着班怎么要休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还没等云洛漓解释,于子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云洛漓无奈地一步步踱下楼来。电梯她并没有坐,而是从楼梯一级级往下走。她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下得楼来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于子歌的车子风驰一般开过来。 “哪里不舒服?”于子歌是知道云洛漓有心脏病并做了手术的,此时发问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心可见一斑。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被咖啡烫了一下。”云洛漓解释道。 看到她的前胸衣襟上有明显的咖啡渍,于子歌一阵紧张:“这么一大片?是不是烫伤了?怎么不去医院处理一下?”说完不有分说地拉着云洛漓上了车。 最近的医院并没有多远,于子歌带着云洛漓向里奔去。却看到杜思唐带着苏可言处理完烫伤的地方正往出走。 云洛漓挣脱于子歌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低眉说道:“杜总好!” 杜思唐的面上有明显的冰霜之色:“不是说你没有烫到吗?”他的眉头皱到了一起。这个小女人,没看出来,还会使用这种伎俩,刚刚还告诉自己没有烫伤,这才一会功夫便让别的男人陪着到医院来。 苏可言一拉杜思唐的胳膊:“达令,我们快走吧。没见人家有人关心吗?要你多此一问!听说汇丰路新开了一家泰国餐馆,那里的泰国菜好正宗的,我们去试试好不好?长安路的顶级珠宝进了一批新货,老板说留了几样很好的首饰给我,一会・・・・・・”。 苏可言絮絮着拉着杜思唐走远了。 云洛漓看去,却看到杜思唐的手搂着苏可言的香肩,搂得很紧很紧,苏可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半靠在他的身上。 刚一出医院大门,“咔咔咔”一阵闪光灯闪过,一名记者打扮的男子手里拿着相机对两个人一顿拍照。 杜思唐以为遇到了狗仔队,因为像苏可言这样的公众明星,是时常会有狗仔队跟踪的。 他拉着苏可言快速坐上车驶离了医院。坐在副驾驶的苏可言一副厌烦的样子:“这些狗仔好讨厌的,人家连点隐私权利都没有啦!” “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再说娱乐圈不靠他们扬风招浪,你们怎么出名呢?”杜思唐这样安慰道。 却没有看到苏可言的嘴角有一抹得意的微笑。这是她“曲线救国”策略在爱情上的运用,这个男人只肯把自己当做红颜来看,不肯越雷池一步,自己不想点办法很难如愿。 没错,这次拍照的并不是那些无意间跟踪而来的狗仔,而是苏可言在涂好药膏后以去卫生间为借口偷偷打了电话招来的。 于子歌没顾得上其他的,对杜思唐的敌意也不以为意,她拉着云洛漓进了烫伤科。 涂了一层药膏,医生又为云洛漓打了一层纱带,嘱咐她只要注意点别弄破皮肤没有什么大碍的。 于子歌带着云洛漓出来后跟她说:“今天就不出去了好吗?正好我也很久没去你家了,我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 云洛漓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是于子歌一定会送自己回去,二是于家和云家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 于子歌在路上的礼品店买了几盒鲍鱼燕窝之类的,便驱车陪着云洛漓直奔云家而来。 中途云洛漓打了个电话给父母,她觉得这个时间母亲也许在家,父亲应该还在公司。 奚落霞却告诉她,下午他们夫妻也没事,正好要去爷爷那边看看,杜姨请假回老家了,爷爷那边没人照顾。 云洛漓便很不情愿地让于子歌送自己回家换好了衣服又开车去了云展那边。 奚落霞对于子歌的到来明显表现出高兴的神情。 “杜姨回家了,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奚落霞这样对两个人说。 云洛漓却说道:“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躺一会。” 于子歌知道云洛漓还是在逃避自己,于是大度地说道:“云伯母,我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自己煮饭做菜,不如我陪您一起做,也让您老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奚落霞看了眼云洛漓如释重负的样子,不欲为难女儿,便欣然同意了。 云洛漓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厨房传来于子歌和奚落霞的说话声,看样子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 其实于子歌是聪明的,他知道云洛漓虽然没有接受自己,但对自己并不反感,他相信只要给她时间,让自己慢慢努力去温暖她,她终会感受到自己的爱。 在这之前,自己不想穷追不舍把她瞎跑,还是采取迂回战术先搞定老人家再说吧。 所以,一方面因为于子歌自身的优秀惹得云家老少喜欢,一方面他又格外的努力讨好云家的人,以至于让奚落霞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于子歌才是云漓的良配,错过他,云漓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人了! 云展和云长天知道于子歌在这里,也早早地结束了各自的工作回到家里来。 奚落霞见他们回来了,便冲着屋里喊道:“漓儿,爷爷和爸爸回来了,洗手出来吃饭。” 云洛漓应声走了出来。一家人坐在餐桌旁,气氛很是融洽温馨。 “很久没做菜了,不知道手艺是否生疏了。倒是子歌的这几道菜不但样子好看,味道也是好闻的紧。” 云展心情大好:“哦?那我今天有幸品尝到京都最有名气的年轻律师的手艺咯。” 云展一边开玩笑一边跟众人坐了下来。 几个人开开心心地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于子歌多年的游学经历让他见多识广,律师的身份让他口才极佳,国外的风俗习惯,人物风情在他嘴里娓娓道来,云展和云长天以及奚落霞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云长天关于公司法律上的一些事务也毫不隐瞒地请教于子歌的意见,于子歌感受到这几位长辈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 他的心里有些小得意:“云漓,看你往哪里逃!” 吃罢饭,云展邀请于子歌去自己的珍藏室。 “漓儿你也来!”云展吩咐道。 “我们两个外行就留下来收拾残局吧!”云长天拉起奚落霞的手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去收拾餐具厨房。 一进云展的珍藏室,于子歌便看到了云漓送给他的那尊云形杯,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云漓的情景。 眉梢眼角都掩藏不住暖暖的笑意。 云洛漓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云展却不明就里。 “子歌,这些就是我多年来收集的宝贝,看一看觉得怎么样?” “不错,爷爷的藏品种类很多,且一看都是精品。子歌不才,也只是业余的水准,以后要多向爷爷请教了。还希望爷爷不要嫌子歌烦。”于子歌拍老爷子的马屁。 什么叫“多向爷爷请教”,其实就是为自己以后可以随意进出云家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云展听了却哈哈大笑:“子歌是大忙人,平时爷爷请都未必请得来,以后云家就是你的家,想来就来。这么多年的收藏,专业不敢说,经验还是有一点的。” 接着,两个人又由藏品说到了古董买卖。 “爷爷,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游历了多个国家,毫无例外,那些国家都有中国流出去的古董宝贝,有很多甚至是国宝级,上次在巴黎看到的‘十二生肖’,让我激动万分,可惜有些人却非常的无耻,明知道是中国的宝物却仍然拿出来拍卖,要不是我朋友在竞拍上出了个天价,恐怕这些宝物又要流落他乡了。”于子歌有些分开地说。 云展的表情也有几分严肃:“是啊,我们国家软弱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国家日益强盛,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为可悲的是有些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顾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走私古董,祸国殃民。他们这样做怎么能对得起后世子孙呢?” 云洛漓觉得彻底被他们打败了,似乎男人到一起总是会:家、国、天下地论议一番!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在今世快乐求安的小女子而已! ------------ 第二十六章 报道风波 云洛漓在家休息了半天,聆听了于子歌和云展等人的一番谈论,觉得这半天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半日清闲,但也算过得愉快,值得。 可到得公司来,带薪休假的快乐便打了折扣,因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杜思唐那张寒冰一样的脸正摆在那里。 “云秘书,看来为你休假半天是多余的,恐怕这半天时间不是用来休息的吧。既然如此,公司事务繁多,小李那边也忙不过来,李秘书,将今年各地上报上来的所有的账目交给云秘书去整理。” 李秘书看了看杜思唐,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声来,她想说那些账目太多,一个人怎么看得过来,可是看到杜思唐那冷着的脸,硬生生把话吞了进去。 一大早,他这是跟谁较劲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云洛漓对杜思唐的反应也很吃惊,昨天给自己假让自己休息的是他,今天加重自己工作量的也是他,这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呢?还提到自己的私人生活,他在公司公然和苏可言搂搂抱抱连影响都不注意,凭什么要去管自己呢? 云洛漓心里带着气,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李秘书也看出杜思唐的不开心,小心翼翼地送上了今天的报纸。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李秘书睁大的眼睛半天没转动。 “云,云秘书。”她用手指着电脑屏幕:“你快看,这不是咱们杜总吗? 云洛漓走过去一看,不是杜思唐还能是谁呢? 他的手正搀扶着苏可言,两个人半推半抱的,神情甚是亲昵,俨然一对恩爱情侣。 照片上是硕大的黑字标题:《仙泉源集团少东家情系当红女星苏可言》。 这边李秘书和云洛漓正在看网上的新闻报道,大意是杜思唐情系苏可言,两个人关系稳定,即将定亲云云。冷不防杜思唐的办公室里“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杜思唐的怒吼:“岂有此理!简直是胡编乱造!” 云洛漓和李秘书均吓了一跳,李秘书倏忽间反应过来,这则新闻网上已经曝光,各大网站纷纷报道,报纸上岂会没有,想必是杜思唐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而大发雷霆吧。 李秘书,你去帮我查一下这些新闻是哪个记者报道出来的,还有,这些照片哪来的! 李秘书看了云洛漓一眼,做了一个怕怕的表情,急忙去调查。 李秘书刚走,苏可言的经纪人就把电话打到了杜思唐这里。 “喂,杜总吗?我是苏可言的经纪人,可言现在情况很不好,麻烦您过来劝一劝她。是啊是啊,今天早上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还有网络上也是关于你们的新闻,可言说你们只是朋友,记者这样乱写就是在破坏她在观众心中的玉女形象,以后叫她怎么在娱乐界发展呢。现在怎么样?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说演艺事业如果受影响,她就不活了。我们都劝不好她。好好,我们等你。” 杜思唐挂了电话,急忙给苏可言打电话,电话里传来苏可言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娇滴滴:“思唐,你不要再管我!你我都知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虽然我有时候开玩笑叫你达令,可是却没有任何不矩的行为,现在那些记者乱讲,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呢?思唐,我把你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请不要再打扰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杜思唐可不想再惹出其他的麻烦,急忙驱车赶往苏可言那里。 苏可言的大门前有大群的记者围在那里,都想第一时间获得娱乐圈这一重大新闻的第一手消息,他们看到杜思唐从车上走下来,有人认出了杜思唐,喊了一声“那不是仙泉源集团的杜总吗?”记者们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杜总,我是京都时报的记者,请问您和苏可言小姐恋爱多久了?” “杜总,我是京都娱乐的记者,请问你们现在公开关系,是不是因为好事将近?” 更有甚者,甚至有记者问道:“杜总,听说你们将奉子成婚,请问是否确有其事?” ・・・・・・ 杜思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一个大男人应付起这些人来都头疼,何况苏可言这个美丽多情的小女人呢?想必此刻她正躲在屋子里为这些流言哭泣不止吧。 “请让一让,这件事如果有什么发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请让开。”说完,杜思唐以目示意自己随行来的保镖,很快,保镖训练有素地为杜思唐不着痕迹地扫清了进屋的道路。 苏可言的房间门前,她的经纪人和私人助理等人正围在那里。 经纪人正在那里耐心地劝说:“可言,你先把门打开,凡事好商量,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哭下去会哭坏身子的。” 杜思唐问道:“她一直不肯出来吗?” “是啊,自从看了那些报道就这样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直在哭,怎么都不肯开门。”私人助理语气焦急地说道。 杜思唐敲了敲门,里边传来苏可言的哭泣声。 门依旧没有开。 “可言,是我,把门打开!”杜思唐轻轻地温和地叫道。 毕竟是自己将一个女孩子带入到这样的绯闻当中来,自己还是要放低姿态的。 门锁轻响,但哭泣的声音却没停。 “我进去劝劝她,你们先不要着急。”杜思唐对经纪人等人说。 这是杜思唐第一次走进苏可言的房间,细绒的暗红色窗帘拉得紧紧的,宽大的皮床上,白色的蚕丝被还没有铺平,苏可言坐在床沿,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家居服,哭得梨花带雨。 “思唐,不是说了不叫你过来吗?”苏可言假意呜咽着说道。 平时她都是叫杜思唐“达令”的,此时却刻意地避开这样亲昵的叫法,而是呼唤他的名字。 杜思唐温柔地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呢!” “那些娱记乱写一气,毁人家的名声,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以后怎么办呢?”苏可言哭的梨花带雨,似乎自己不是被娱记曝了光,而是扒了光一样。 “可言,不要这个样子,既然你知道那些娱记是乱写的,干嘛还要往心里去呢?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把你看作是我最好的红颜知己,我们之间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的?”杜思唐说的大义凛然。 他哪里知道,苏可言此时想听到的不是这些,而是杜思唐对自己婚姻的承诺。所以,在听到杜思唐的话后,苏可言哭的更厉害了。并且同时把杜思唐向外推:“你走!你走!人家一心一意对你,难道你就把人家看作是什么红颜知己吗?人家的心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杜思唐哪里敢再刺激她,就这样被她推出了房间。 等在外面的经纪人等人是都已听到两个人谈话了的,这时经纪人也走过来说道:“杜总,按理说恋爱和婚姻是你们的私事,我不该插嘴,可是可言的职业比较特殊,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观众心中的玉女,竟然传出了这样的绯闻,如果您不做点什么向媒体说明的话,恐怕她的演艺事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您也知道,现在演艺圈不好混,这丫头没准就这么毁了!” 杜思唐的心里也极为矛盾,不可否认苏可言是众多男人心中理想的情人,可是她适合做一个妻子吗?她是自己想要终生相守的那个人吗?他无法回答自己,自然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可言,我会调查清楚是哪家报社哪个记者乱写,一定会还你清白的!我先走了。”杜思唐对屋内的苏可言说道。 出了门,开着车离开,杜思唐大为恼火,这是自己最头疼的一次绯闻。 他可能没有想到,现在的新闻传播如此的神速,就在他离开苏可言那里不久,网上就爆出“杜思唐与苏可言反目,始乱终弃”的新闻。都赶上现场直播了。 所以,在杜思唐刚到公司楼下还没来得及上楼的时候,苏可言的经纪人又打来电话说苏可言要自杀。 “就为这点绯闻就要自杀?”杜思唐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此时是多事且混乱之秋,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里边是否有什么猫腻。 匆忙驱车返回苏可言的住处,看到经纪人和私人助理等人忙做了一团,有人去找钥匙要开门的,有人主张把门踹开,闹得不亦乐乎。 杜思唐用力地敲着门:“可言不要做傻事,我不会不负责任的,我们订婚吧!” 此言一出,屋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只能听见杜思唐艰难的喘息声:“可言,你把门打开,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既然那些记者拼了命地想撮合我们,莫不如如了他们的愿,我们公开订婚吧,这样他们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房门打开,苏可言的泪还在腮边:“你说的是真的吗?” ------------ 第二十七章 订婚(上) 杜思唐和苏可言双方都算得上是公众人物,所以自然更加吸引媒体的注意。 一时之间,报纸、杂志、网络几乎都用头版公布了这一消息。 云洛漓作为杜思唐的秘书,也应邀出席参加。而武威宁因为缺少女伴也邀云洛漓同往。 广告部的人因为云洛漓忽然被调到老总身边本来已经很乍舌了,现在又知道云洛漓将作为武威宁的女伴和武威宁一起去参加杜思唐的订婚仪式,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一方面羡慕她能够作为武威宁的女伴出席,那可是在为两个人创造机会啊,没准哪个小动作就摩擦出火花来了呢。另一方面,毕竟是公司老总的订婚宴,而女方是很多人都喜欢的当红明星苏可言啊,说不住会有很多编剧导演之类的参加,如果幸运的话,被看中从而走上星光坦途也说不定。 “漓儿,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哦!”这是自己进公司后的好友小刘的声音。 小吴在一边接口道:“是啊,漓儿,你这么漂亮,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导演星探看好你,到时候没准会力捧你也成为苏可言那样的玉女明星也说不定。” “是啊,我们漓儿可是比苏可言还要漂亮呢。哎,听说苏可言在出名前被导演潜过・・・・・・” 女人一聚到一起,想不八卦都难,云洛漓一个头两个大。 “各位!我要去把手里的工作做完,咱们呆会见!”云洛漓抛下这句话便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开什么玩笑!老总也要订婚了,大家背后议论老总女友,不,是未婚妻,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会惹出多少是非来呢,尤其是自己还是杜思唐的秘书,瓜田李下的,不得避避嫌疑啊!”云洛漓一边整理手里的工作一边分心想事情。 自从公布了订婚的消息后,杜思唐每天依然会到公司上班。 公司新的销售模式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而新的广告也开始投入,公司运作良好。 按理说杜思唐应该是忙于自己的订婚仪式或者陪在自己的未婚妻身边,可是他都没有,每天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务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外边。 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公司的其他人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很好奇,这个即将订婚的老总怎么一点喜气劲都没有呢?难道是事务太多累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来到公司处理完所有的事务,最开心最安逸的事竟然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从武威宁那里“劫掠”过来的小丫头。 似乎只有这样,自己躁动的心才能安静下来,灵魂才能归位。 在云漓的身上,他似乎能够看到“宁静”两个字,一直讨厌加班的杜思唐这段时间几乎是爱上了“加班”两个字。 不管开不开心,杜思唐和苏可言的订婚宴在一个月后如期举行。 那是一个周末,公司照常要休息两天,因为云洛漓是武威宁的女伴,所以两个人要结伴同去。 云洛漓在家里收拾了一番,穿了一件高腰的淡蓝色小礼服,既低调又不失大方,是云漓留下来的据说是二十岁生日时云长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价格自然不菲。 云洛漓平时是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的,一方面自己还在上学,社交的场合不算多,另一方便她爱自由,总觉得穿运动休闲和t恤更随意舒服。 奚落霞知道她要去参加订婚宴,所以问了一句:“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云洛漓说有人来接她,便带着小背包出了门。 生活总是在跟大家开玩笑,老天爷也会偶尔不公平。 云洛漓生活的区域被一条不大的街道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普通的住宅区,住宅楼老旧,小区残破,道路坑坑洼洼,另一半是富人的别墅区,花园洋房,自动大门,绿树成荫,鲜花簇拥。 不知道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们看到这两重天一样的生活会作何感想。 云洛漓不以为意,她来到大街边等候武威宁。 武威宁红色的轿车以一种张扬的姿势出现在云洛漓的视野。 一见面,武威宁便以行家的眼光评判道:“不错!高贵而简单,朴素而又典雅。云漓,品味不错嘛!” 武威宁的话让云洛漓有些不自在。 两个人也不多话,车子发动,向订婚仪式的酒店而去。 杜思唐和苏可言的订婚宴是在京都最豪华的酒店帝豪酒店举行的,庭院式的酒店,中间是硕大的露天泳池,碧蓝的池水映衬着晴朗的天空,白色的罗马柱在太阳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鲜花点缀,绿叶扶疏,宽大的场所足以容纳上千人,礼堂采用了西化的装修,白色的长廊有藤萝缠绕,其间点缀着火红的玫瑰,有种公主般的梦幻感。 武威宁将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点,很绅士地下车为云洛漓打开车门。 红色的轿车,水蓝色的女孩,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围着苏可言这个大明星的那些人也不自觉地投来了惊艳的神情。 “她怎么也会来?”苏可言对云洛漓的出现有几分不高兴,何况她还是那样一个能够夺走自己光芒的女孩子呢。 可是今天是自己的订婚宴,有很多媒体和公众人物参加,说什么也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所以,苏可言面色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个狐狸精赶出仙泉源集团!” 云洛漓没有在意众人惊艳的眼神,而是微笑着挽起武威宁的胳膊,两个人大方地向杜思唐和苏可言这边而来。 杜思唐本来在跟一些人交谈,见武威宁过来了,急忙过来招待他。 “威宁,你来迟了!”杜思唐这样对武威宁说。又转而看了眼云洛漓,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云小姐今天的衣服很得体!漂亮!”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缓慢,但赞扬的口气毋庸置疑,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赞扬这件礼服还是在赞扬这个人。 云洛漓客气而疏离地说道:“多谢杜总赞赏!武总,我去那边!”云洛漓用手指了一下小李她们的所在,向两个人点头致意便走了过去。 杜思唐的神思有些恍惚,那一颦一笑,没有刻意的成分,没有讨好的目的,就那么自自然然,简简单单,但却是如此的深入人心! 想到这些,杜思唐摇了摇头:自己都是一个马上订婚的人了,胡思乱想什么呢?凭借自己的条件,难道放着苏可言这样的大明星不要要去找一个小家庭出身的女孩吗?他不禁有些自嘲! 原谅杜思唐的门第观念。 在任何一种社会形态下,生活于上层社会的人都会生出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不是物质武装出来的,不是语言说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武威宁发现了杜思唐的走神,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喂,你是今天的主角,愣什么神呢?还不去招待那些客人!不会是现在就想着洞房花烛了吧?” 武威宁在提醒他的时候顺带着玩笑了一把。 杜思唐不满地给了武威宁一拳:“你小子就会胡说八道!很久没去看我母亲了吧?她老人家叨念了你多少回了!” “就知道伯母最疼我,我过去跟伯母打声招呼!”武威宁说道。 杜思唐忙着去招呼客人,武威宁急忙向杜思唐的母亲那里走去。 “伯母,您老人家身体还好!”武威宁一见到杜思唐的母亲便热情地说道。 杜母虽然年龄不小了,但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依然富有光泽和弹性,和年轻女孩相比,也许她缺少了青春的脸庞,但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却又远胜于普通女孩。 “威宁,你可好多日子没来了,怎么,是不是有了女朋友把我这个老太婆忘掉了?”杜思唐的母亲打趣武威宁。 武威宁被人如此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伯母,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至今光棍一条!这终生大事还请您老多操心。思唐的个人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您该考虑下我了。” 杜母被他说得眉开眼笑:“还跟你伯母大隐瞒!我刚才都看到了。跟你同来的那个女孩呢?叫过来让我看看!” 武威宁知道她说的是云漓,于是冲不远处的云漓招了招手。 云洛漓正在跟同事闲话,发现武威宁在叫她,便袅娜地走了过来。 武威宁绅士地拉着云洛漓的胳膊:“云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杜总的母亲!” 杜母看到云洛漓,眼里闪过一抹欢喜的神情:“啧啧!真是个妙人!威宁,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伯母,这是思唐新聘的秘书,不是哪家的小姐!”武威宁解释道。 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担心杜母把两个人看成是一对再说出点别的话来云洛漓的面子上下不来,所以才急忙表明身份。但不想却让云洛漓感觉非常尴尬。因为杜母接下来说道: “原来是思唐的秘书,你在这里不要客气!吃的玩的尽管尽兴。杜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料想很多东西也是平常家女孩没见识过的。” 这几句话表面上是在关心,而没瞧得起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武威宁和云洛漓都有些难堪。 但杜母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她又能有怎样的语出惊人呢? ------------ 第二十八章 订婚(中) 杜母的话让云洛漓和武威宁略微感觉难堪。 武威宁觉得毕竟云漓是自己带来的,此时让人如此轻慢,都是自己的过错。而云洛漓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晚辈,竟然让老人家如此,实在是莫大的罪过,她倒没有觉得老太太关于身份的隐含意思有多伤害人。 这就是上位者和下位者的思考角度不同了。如果云洛漓是小户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伤害会非常严重,但她不是,所以这种伤害也就很无所谓。她还很有闲情地给了武威宁一个安慰式的微笑。 谁知道人家老太太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继续语出惊人: “这丫头模样是十分的周正,不过可惜了,只是一个秘书,我们威宁怎么说也是国外留过学回来的孩子,父母在社会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说完又转向云洛漓:“不过,在我们仙泉源工作也算你的造化,只要你好好努力,争取升职加薪,找个条件好的老公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话一出,武威宁和云洛漓都是一脸黑线。 “威宁啊,这婚姻大事,可得讲究个门当户对,你看我们家思唐,找了可言这个大明星,不说别的,光是面子上就是十成十的有了。・・・・・・”老太太还要待说些什么,一声清脆的呼喊打断了她的话头。 “姨母,您让我好找!” 云洛漓和武威宁这才注意到,白灵起穿着洁白的小礼服走了过来。 杜母在见到白灵起的时候,那张脸立刻散发出了母性的光辉:“是灵起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姨妈家?是不是你思堂哥哥待你不好?” 老太太完全忽略了一旁站着的云洛漓的存在,对白灵起的热情劲超越了两人的想象。 但让他们震撼的还不是老太太的态度,而是白灵起的那声“姨妈!” 怎么回事?白灵起竟然叫杜思唐的母亲姨妈? 两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回不过神来。 白灵起和杜母说笑着交谈了几句,白灵起这才看向在一旁尴尬地站着的两个人:“你们也在!” 杜母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一拍手掌说道:“你看我这个糊涂!威宁啊,如果你想找女朋友的话,我看我们家灵起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你看啊,灵起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你也是,灵起的家世那也是百里挑一,怎么样,要不伯母给你牵个线?这婚姻大事马虎不得,小门小户的也配不上你家的门楣,就算长得漂亮也只能当个花瓶摆着・・・・・・” 武威宁更加的尴尬,白灵起却已是小脸羞得微红:“姨妈,一见到人家就是这般玩笑!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云洛漓和武威宁何曾见过白灵起这小鸟依人的样子,两人都觉得今天的震撼是一个接着一个。 好在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武威宁和云洛漓都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只有白灵起,今天收敛了平时咄咄逼人的光芒,偷眼看了下武威宁,神情甚是友好。 武威宁却是没有看到,带着云洛漓离开了。 白灵起的表情有刹那的失望。 杜母是什么人?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白灵起那刻意的示好和武威宁临走时她失望的表情一样没落下都落在了杜母的眼里。 “灵起,威宁是个不错的孩子,家世又好,人品又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惦记着呢,不早下手到时候被别的女孩子捷足先登,可是要后悔的咯!”杜母怂恿着说道。 白灵起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姨妈,他跟我不对头的!” 杜母忍不住笑起来:“那算什么,只是年轻人的小情调罢了,要不姨妈帮你牵个线?你也看到了,你表哥那个秘书虽然出身不怎么样,模样却是说得过去的,男人嘛,相处久了难免日久生情什么地,何况身边放着个狐狸精样的女人呢。” 白灵起虽然喜欢武威宁不喜欢云洛漓,但她并不喜欢自己姨妈这样贬低别人:“姨妈,这件事再说吧。仪式要开始了,我们也过去吧。” 杜母还不甘地继续唠叨:“你这孩子,姨妈这都是为你好・・・・・・” 就在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杜思唐和苏可言的订婚仪式开始了。 站在前台的两个人,一个高大帅气,英姿挺拔,一个身量玲珑,秀色可餐,简直是一对金童玉女,只是玉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而金童却带着几分漠然。 两个人交换了订婚戒指,司仪宣布男方可以亲吻女方的时候,杜思唐有明显的犹豫,接着蜻蜓点水一样在苏可言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台下的观礼者都在热烈地鼓掌,云洛漓也慢节奏满不在乎地随着大家拍着手掌,有些人甚至很有节奏地喊着:“吻她!吻她!吻她!” 云洛漓觉得这样的场面有够无聊,可是当杜思唐真的轻吻了苏可言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虽然早已知道他不是杜郎,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心不会放在他的身上,虽然早已知道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但心就是那么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地狠狠疼了一下。 疼得她眉头紧皱,疼得她刹那失神。 云洛漓不自觉地离开订婚仪式的现场,向角落走去。 而杜思唐,在轻吻完苏可言后,不经意地抬起头来,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那抹水蓝色的身影向角落里隐去的时候,心头一紧,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不知名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他的心。有点苦涩,有点失望,有点迷茫,有点困惑,有点伤感・・・・・・杜思唐把他归结为“告别单身综合症”,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马上要告别单身时代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五味陈杂的感觉吧,而这感觉跟自己的爱情有关,却与云漓无关。 仪式之后紧接着是舞会,杜思唐牵着苏可言的手跳起了本场的第一支舞蹈。 随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掌声,苏可言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在舞池中尽情地旋转着,舞蹈着,力图向众人展现自己全部的美好,因为她知道,当晚的网络和明天的报刊上,将有她和杜思唐的大幅照片曝光出来,那时候,自己将依然是媒体的焦点。她喜欢这种被众人所关注所仰慕的感觉。杜思唐尽力配合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众多来宾也纷纷走向舞池,一时之间乐声悠扬,舞姿翩翩。 云洛漓从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果汁,轻轻地啜饮着。 不时地有男士过来邀她舞蹈,云洛漓都以身体不适礼貌地拒绝了。 这时,武威宁走了过来,对于这个曾经的上司,云洛漓是尊重和赏识的,他做事有头脑,有魄力,为人绅士,有礼有节,虽然第一次见面他那大红的轿车让自己的视觉大受刺激,但慢慢接触却能发现这个男人很“man”,“也许是属于骨子里闷骚型的吧”,云洛漓这样在心里评判。 所以,当武威宁向他伸出邀请的手势的时候,云洛漓站了起来,打算接受他的邀请。 “哈,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们好找!”说话的是杜思唐的母亲和白灵起。 杜母看了眼云洛漓,眼神中有明显的轻慢:“威宁,怎么不请灵起跳支舞?” 武威宁礼貌地回答道:“伯母,刚才的曲子节奏太过于急了,我怕跳不好影响了白总的形象!” 杜母责备地看着武威宁:“什么白总!这是在家里!就叫灵起。” 这时,跳完第一支曲子的杜思唐和苏可言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咦!怎么都在这里!为什么没人去跳舞呢?”苏可言挽着杜思唐的胳膊一脸幸福地微笑着。 看到云洛漓,面上的表情明显一滞,但又不着痕迹地掩饰住了。 她只当身边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思唐,要么你跟灵起跳一曲?我有点累了!” 苏可言还没有真正地上位便想支配杜思唐。 杜思唐的生活中,一向都是他支配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支配他?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但碍于这是自己的订婚仪式,所以也没有发作。 “我刚才好像听到威宁要请灵起跳舞。威宁,这支曲子刚好开始,你们去吧。”杜思唐鼓动道。 云洛漓看好戏一样看着众人的卖力表演,苏可言初露端倪的骄纵,武威宁的懵懂,女强人白灵起的小女儿情态,杜母的嫌贫爱富,以及杜思唐对自己订婚仪式的应付和对苏可言的冷淡,一个个人物如京剧中的脸谱,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她手里捧着一杯果汁悠闲地啜饮着,并不为众人的忽略感到难堪,相反,却有种身在局外的逍遥。 杜思唐看着这样的云漓,心里有些好笑,冷不防出声说道:“云秘书参加这样的舞会还习惯吗?不如我请你跳一支舞吧!” 说完杜思唐优雅地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洛漓也不推辞,伸出白皙的柔荑放在杜思唐手里,两个人各自微测身子,缓步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滑入舞池。 身后是苏可言可以杀人的目光和杜母一脸的不可思议。 ------------ 第二十九章 订婚(下) 苏可言万没想到杜思唐会当着众人的面邀请云洛漓跳舞。 “思唐!我・・・・・・”苏可言娇声叫道。 自己的男人在订婚宴上只跟自己跳了一支舞就邀请别的女人,这明天要是传出去,自己不是要成为笑柄的吗? “你不是累了吗?那就留在那里歇一会吧!”杜思唐抛下这句话时人已滑进了舞池。 “哎・・・你・・・”苏可言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她转向自己未来的婆婆求助:“妈,你看他!” 杜母虽然不喜欢儿子跟云洛漓走的太近,可是也不喜自己这个社会公众人物的未来儿媳对自己的儿子指手画脚,所以也便没说什么。 苏可言没有从未来婆婆那里得到什么安慰,有几分愤愤和不满,但碍于是自己的订婚仪式,也没有再发作,毕竟如果闹出什么事端来,倒霉的是自己,丢人的也是自己。 只是她看向舞池里时,目光中的恨意怎么也无法消除。 白灵起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系列微小的变化,她的精力目前都集中在武威宁身上,一副小女人情窦初开的模样,羞答答等待武威宁的邀请。 武威宁在她这种反常目光的注视下早已乱了方寸,一颗男儿心在胸膛内火热地跳动。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发现原来白灵起并不是一只母老虎,而是一只温驯波斯猫。 想一想平时除了跟自己斗嘴对立之外,白灵起各方面的优秀都是那样可圈可点。再看她的芳容娇姿,只觉得赏心悦目。一只手不自觉地温柔伸出,伴着浪漫的华尔兹,两个人轻快地舞进了舞池。 一方是男有情女有意的武威宁和白灵起,一方是冷漠到冷酷的杜思唐和骑虎难下的云洛漓,还有一方便是暗自愤恨的苏可言和杜母。 这一支舞曲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梦幻成空,不知道有多少帅男大跌眼镜。 云洛漓前世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世的舞蹈对她而言并不难,所以凡是自己见过的大多能跳得有模有样,可是此时,手搭在杜思唐的肩上,她只觉得艰难无比,怎么也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水平,只是任由着他带着自己移动,旋转。 云洛漓觉得自己的手心有汗沁出。 一曲舞罢,众人纷纷走下舞池。 武威宁和白灵起之间薄的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的厚度。 云洛漓却觉得自己和杜思唐之间隔着何止是一座山的距离。 “曲已终,人亦该散了吧!”云洛漓在心里慨叹着。 她向杜思唐点头致谢,便悄悄地退到了角落的长椅上,手里拿了饮料想一个人歇息一下,不想早已有人捷足先登,而那个人前方的休闲桌上已经摆放了很多的空酒杯。很显然,他喝醉了。 醉酒的是个青年男子,虽然醉了,但并没有失态,好看的脸上并没有被酒染上红晕,而是带着几分苍白。 云洛漓见这里已经有人了,折转身打算换个地方坐,不想男子却说话了。 他像是对云洛漓说话,又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就是看不上我?难道就因为我没钱吗?钱,这个世界上,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说,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男人抬起头来,双眼带着迷茫质问。 “在问我吗?”云洛漓在心里打了个疑问。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云洛漓大着胆子坐了下来:“没错,这个世界钱很重要。但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比如:生命、真情、梦想等等!” 云洛漓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粗暴地打断了她。 “重要个屁啊!”他的神情中带着几丝狂狷:“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了。有了钱,你可以想成名便成名,想成功便成功。什么生命、真情、梦想,都是鬼扯!” 云洛漓知道这个人醉了,而且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深深的打击,所以也不欲与他争辩。但男人却没有结束话题的打算。 “真情?只有你这种无知的女孩子才看重什么所谓的真情,真情值多少钱?我跟她之间有长达五年的感情,五年知道吗?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男人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梦想!梦想谁没有?可是梦想的实现是需要资本的。我有资本吗?我现在是他妈的一无所有啊。原来为了她,我还带着希望努力,可是现在我为了什么?她就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都没了,我还努力什么?”男人说着这些话,竟然有些呜咽。 云洛漓也觉得心里黯然,是啊,对于一个深受打击的人,一个一文不名的人,你跟他谈真情,谈梦想,那不是开玩笑一样嘛! 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看上去很伤心的男人。 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可以做一下你的听众。” 云洛漓听他的话,似乎心情不好跟女人有关。 谁知男人却并不领情:“跟你说?跟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你能帮我把她的心拉回来吗?五年的感情在她眼里一文都不值!女人!女人都如此的现实和势力!” 云洛漓想说:“女人并不都是如此!”但又觉得他已经喝醉了,自己何必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呢。他也无非是想要发泄一下而已。 男人醉眼迷离,朦胧地看着云洛漓:“为什么不说话?心里不认可我的说法?” 男人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诮:“你是女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贪钱爱势!不过你很漂亮,比她还漂亮,也许你并没有缺钱的烦恼,只要你勾勾手指,男人会大把地为你花钱!” 男人越说越激愤,似乎所有的不满以及对女人的怨恨都在此刻爆发出来,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云洛漓有几分恼怒:自己招谁惹谁了,竟然遇着这么个不开眼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伤害了你,但请你不要以偏概全,一概而论,更不要用你的肮脏思想去揣度别人!”云洛漓冷冷地说道。 说完,她站起身打算离开,这样一个男人,被女人打击便自甘堕落迁怒他人的男人,也许真的应该被女人抛弃吧! 可是男人由最初的讥诮转而疯狂的大笑:“说到你们女人的痛处了便甩袖而去?既然你不贪钱,不爱势。那我这样的男人你要不要?”说完男人竟然逼近了一步:“不如跟我谈场恋爱试试,来证明你不是一个贪财爱势的人!” 说完,轻佻地勾下头来想要吻云洛漓。 云洛漓吓得急忙后躲,身后是露天的泳池却已是无处可躲。就在她闭上眼睛想要大叫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接着是有人落水的声音,她胆怯地睁开眼睛看到刚才的男子正在水里挣扎着。而挥拳将他打落水的竟然是杜思唐。 巨大的响声震惊了全场,音乐声戛然而止。 接着是苏可言的惊呼:“张戈!” 有人急忙帮忙将那个叫张戈的男人七手八脚地从水里拉上来。 “你为什么对他动手?”苏可言对着杜思唐尖声指责道。 杜思唐冷着脸:“为什么?你问他!”他用手一指张戈:“他是什么人?是谁请他来的?” 苏可言不明就里地回道:“张戈是我的客人,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杜思唐,你太过分了吧!” 苏可言觉得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何况自己是杜思唐的未婚妻,即便指责他,他也应该大度地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其实她跟张戈之间还有层关系她没有说,那就是:张戈是她曾经的恋人。只是认识了杜思唐之后,苏可言执意想要坐上杜家少奶奶的宝座,所以便跟张戈提出了分手,只是为了不让张戈恨自己,以及为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她才继续保持跟张戈的朋友关系。 但张戈却是十分爱她,几乎言听计从,面对恋人的劈腿竟然无力挽回,只有跟在身后默默地祝福她。 今天,张戈被邀来参加苏可言的订婚仪式,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苏可言看了眼旁边的云洛漓:“你怎么在这里?”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应该是跟云洛漓有关。原本的怒气加上此时的状况让她忍无可忍:“难道你是我的克星吗?为什么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会这么倒霉?” 苏可言恶狠狠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云洛漓无辜被辱,一时之间呆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杜思唐气得脸色发白,有些颤抖。 “这里有什么好的!癞蛤蟆和泼妇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窒息!漓儿,我们回去吧!”说话的竟然是于子歌。 只见他坦然地牵着云洛漓的手,穿越了人们的视线向外走去。 于子歌并不躲避云洛漓疑问的眼神:“别那样看着我!我是受人之托来参加个订婚典礼,不成想竟然来迟了,还好来迟了,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我的祝福的。”于子歌嘴里说着,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 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武威宁看到杜思唐铁青着脸,而大家都聚集在这里便悄悄地问白灵起:“发生了什么事?” 白灵起嘴角微翘:“刚才上演了王子救灰姑娘!” ------------ 第三十章 订婚余波 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武威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杜思唐臭着的一张脸和因为醉酒、呛水而有些昏迷的张戈。 他一脸迷茫地问道:“不是王子救公主吗?怎么变成了王子救灰姑娘?” 白灵起做了一个被他打败的表情:“是你原来的云秘书,刚才被人调戏,结果我们杜总一拳将那个混蛋打进了泳池,喏,现在还昏迷不醒呢。”白灵起悄悄地指了下地上躺着的正在被抢救的张珂。 武威宁听到这话有些生气,这是杜思唐的订婚舞会,竟然有人做出这么没品格的事来,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云漓呢?云漓有事没有?”武威宁担心地问道。 白灵起对他的紧张有些不满:“不劳烦你了!一个杜总护着也就罢了,半路又杀出个有型有款的帅哥,绝对秒杀级的人物,将云大秘书带走了。貌似他们很熟。又一个王子出场!” 武威宁听得有几分糊涂,怎么今晚那么多王子呢? “这混蛋为什么还在这?谁请来的?怎么还不轰出去?”武威宁愤恨地说道。 白灵起看了眼武威宁:“没看到苏可言生气的样子吗?这混蛋是她请来的朋友。” 武威宁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杜思唐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苏可言为什么那么紧张愤怒!感情这个未来的杜家少奶奶不是因为云漓被调戏,而是因为自己的朋友被打呀。 对于眼前的一幕,杜家两老非常的反感。 杜父因为身体不好,一直非常低调,但此时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话了:“诸位嘉宾,实在不好意思,有朋友醉酒不小心失足落入泳池,已经苏醒过来了,希望不要打扰了大家的兴致。请继续!”说完,双手抱拳做了个道歉的手势。 众人附和地说着话,音乐声响起,舞会继续进行。 杜父和杜母这才板着脸将杜思唐叫了过去,这次杜母先发话了:“思唐,你找个明星给我们做儿媳,我们不反对,但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不能什么人都拿来做朋友,如果今天的事传扬出去,不但她丢人,我们杜家也跟着一起没面子。” 杜父接口道:“我向来对所谓的明星没有好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杜家又不缺钱,只要人品行好,能够相夫教子也就罢了。”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杜思唐急忙为自己的父亲拍着背。 杜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现在你们也已经正式订婚了,以后怎么做都是你们的事,好自为之吧!老太婆,推我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年轻人吧。” 杜母看了眼杜思唐没有再说什么,又看了不远处的苏可言一眼,带着复杂的情绪推着杜父离开了这里。 苏可言见杜母和杜父跟杜思唐在说着什么,而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却被排斥在外,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再加上张戈的事,那面色上便带着一股愠色。 “思唐!我是你的未婚妻,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杜思唐本来对苏可言的印象谈不上非常好,否则也不至于一直跟她暧昧着,但也不算太坏,否则也不至于到最终选择她订婚的地步。 但此时,再看那张被世间无数男人所赞誉的所谓玉女明星的脸,却是说不上的别扭和厌恶:“够了!不要再添乱了!我父母年纪大了想要先回去休息,至于你,让你原来的那些狐朋狗友离我远点。” 苏可言被杜思唐几句抢白,脸色一变,她万没想到本来郎情妾意的杜思唐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还想争辩几句:“思唐,我的朋友平时是很好的,一定是你那个秘书主动贴上来的・・・・・・” “够了!”杜思唐几乎是低吼着:“苏可言,你不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警告你,做了我杜思唐的女人你就断了别的心思,我不是傻子,如果让我发现其他的问题・・・・・・哼・・・・・・”杜思唐没有说下去,可是鼻子里那声浓重的“哼”却吓得苏可言一哆嗦。 “都是那个贱人!狐狸精!每次有她出现肯定不会有好事。”苏可言不从自身找原因,而是把怒火都归结到了云洛漓那里。 “小林。你去安排一下。”杜思唐唤过来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小林吩咐道。 杜思唐有很多秘书,而小林不负责公司的事务,他只负责杜思唐的安全以及兼任司机,偶尔也替他处理一些别人无法插手的私事。 小林了然地点点头去了。 杜思唐也不理会苏可言,径自走了。 “思唐,你去哪里?”苏可言叫道。 “去给你处理麻烦!”杜思唐头都没回冷冷地说道。 第二天,各大媒体果然只是报道了杜思唐和苏可言订婚仪式的盛况,对于舞会上发生的事却是只字未提,苏可言这才明白原来杜思唐叫小林去办的是这件事,心内对他非常的感激,要知道这样一则负面消息足以把一个艺人推到众人的口舌中蚕食掉。因为这个世界不止有亲人朋友和粉丝,还有你的敌人。 苏可言本来很是担心这件事会有负面影响,此时心内竟然一派轻松:他终归还是在乎我的!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到公司里去看看他,顺便让那些女员工彻底死心,尤其是那个不识时务的云漓。 苏可言在打扮上着实下了一番功夫,这才妖妖娆娆地出了门。 才到仙泉源的楼下,就有数名记者围了上来。 闪光灯处,苏可言露出了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主动摆出了各种poss供记者们拍摄。 “苏小姐,订婚第一天就到公司来看望未来老公,这是不是说明你们的感情非常好?”有记者问道。 苏可言闻听嫣然一笑:“那当然啦,我跟思唐的感情非常好,不然我也不用亲自下厨给他煲汤!”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的保温盒。完全一派贤妻良母的样子。 又有记者追问道:“听说在订婚舞会上,杜总打了一个男人,请问确有其事吗?那个男人是谁?” 苏可言的神色略微有变,她狠狠地剜了那个记者一眼:“道听途说的事可信吗?昨天我跟思唐一直都在舞会上,凡是参加舞会的都是我和思唐的亲朋好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想必是有人以讹传讹,空穴来风地造谣生事!”说完便欲进得楼去,临走又转身对发问的记者说道:“记者的职责是传播正能量,希望不要道听途说,净写一些没影的事。” 苏可言的话不但让那名发问的记者倍感难堪,也让其他的记者大跌眼镜,她这话不但指责这名记者发出的报道不负责任,也在指责媒体似乎大家发新闻都很没职业操守一样。 发问的记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咬牙切齿地想:“耍什么大牌!你最好别撞到老子手里!否则,老子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摔到地上!” 再说苏可言,接受了媒体的一番轰炸以后妖娆地走进了大楼。 “思唐,快中午了,休息一下喝点汤吧。”苏可言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手里的保温盒。 “没看我正忙着吗。没时间。”杜思唐淡淡地说道。 苏可言作小女人状:“达令,人家煲了一早上呢,你看,手上都受了烫。你帮人家摆平了那些媒体,算人家感谢你的还不行吗?” 此时,杜思唐说不上是为什么,就觉得苏可言的动作和话语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他不客气地冷着脸说道:“不用感谢我,我做那些不止是因为你,更为了仙泉源集团不受舆论的影响。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苏可言手里递上的汤送上去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就僵在了那里。 她心里一阵委屈,自己好赖不济也是当红女星啊,这样低三下四又做汤又说好话地来哄自己的未来老公,这订婚前对自己还有鼻子有眼的好,怎么订了婚之后反倒不如从前了?这样想着,脸上委屈的表情可就显露了出来。 杜思唐抬起头来,却不是望向她,而是望向了正在门外徘徊不进的云洛漓。 “云秘书!”他喊了一声。 云洛漓慌忙抱着资料走了进来:“杜总,您叫我!” 杜思唐眼神奇怪地问道;“我叫你?不是应该你叫我吗?难道开会的时间没到吗?” 云洛漓心里一紧:怎么自己又触到了霉头!她开口解释道:“那个开会的时间是到了,我看你在忙着,所以就没敢打扰!” 后面的话她说得很轻,几不可闻。 “以后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定要及时提醒我该做什么了。走吧,跟我去会议室。”说完亦没看苏可言,而是说道:“你就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到公司里来,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云洛漓正打算跟上,身后传来苏可言幽幽的声音:“云小姐,你不要太得意,杜思唐是我未婚夫,谁都抢不走!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云洛漓听罢一阵黑线: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是癞蛤蟆!问题是对方是天鹅肉吗?这个女人还真敢想象! “云秘书,为什么还不快点!”杜思唐不快地催促道。 云洛漓赶紧跟上,头脑中的思绪却没有停止,她又想到了昨天的事! ------------ 第三十一章 恋爱的感觉有木有 苏可言在杜思唐那里没有讨到什么好,反被他冷落,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所以这一腔邪火都发在了云洛漓的身上,她警告云洛漓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云洛漓觉得汗流浃背: 自己是癞蛤蟆也就罢了,难道杜思唐真的是天鹅肉?她并没有出言顶撞苏可言,但在心里腹诽:如果杜思唐是天鹅肉的话,那么无疑苏可言才是那只癞蛤蟆!这样想着,她竟然有一种阿q般的小欣喜。 带着这种小欢心,云洛漓一路小跑跟上了杜思唐的脚步。连他一大早到公司对自己吆五喝六以及摆脸子的事都暂且不介意了。 今天的会议内容并不多,都是各个部门汇报常规工作情况,云洛漓需要记录的东西很少,所以,思绪不停地飘飞,又想到了昨天离开订婚舞会后的情形: 于子歌拉着云洛漓的手,一路疾行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帝豪酒店。 一上车于子歌的脸便黑了下来:“你这个小女人怎么回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照顾不好自己任凭人欺负?” 于子歌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云洛漓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地任他说。 她知道,这次是自己真的大意了,才会好心地去劝说那个伤心醉酒的人,但坏人脸上又没有贴标签,自己怎么能想到他会做出强吻自己这样的事情来? “好在那个人没有得逞,而且也遭到了惩罚!”云洛漓大度地说道。 于子歌有种被她彻底打败的感觉:“好在没得逞?小姐,如果他得逞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你不清楚吗?” 于子歌对她的宽容嗤之以鼻:“记住,对坏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决定了,以后你上班下班都由我来负责,不许你一个人单独行动!”他霸道地说道。 云洛漓睁大了眼睛:“于子歌,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连我老爸老妈都不干涉,你凭什么呀?” “我凭什么?就凭我喜欢你!就凭我将来要娶你!”于子歌被她这句话给激怒了,他用力扳过她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纯净如秋水,漆黑如墨丸,里面有两个小小的自己随着她眼睛的开合在闪烁,于子歌看着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向了云洛漓的芳唇。 “啪”的一下,于子歌脸上挨了一巴掌:“于子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跟那个醉鬼有什么区别!” 于子歌恍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本来对她不会照顾自己非常的生气,怎么竟然会想要去吻她?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云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送你回家吧。” 两个人再没话讲,于子歌启动车子,向云漓家的方向驶去。 这一夜,云洛漓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前世自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但杜牧的离去和背叛如同一根刺一样扎进了自己的心里,使得她对男人彬彬有礼却又带着一种本能的抗拒。 但穿越到今世,云漓毕竟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情窦刚开的女孩,她的心,她的感情都需要新鲜的滋养,自己再怎么排斥也无法改变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对于生活的追求吧。 “也许,接受于子歌,尝试着爱情的味道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吧!”她这样在心里劝慰自己。 正想着,于子歌的信息便传了过来:云漓,对不起!我为今天的事道歉。但请相信我,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开始喜欢上了你,我等待着机会向你表白,想让你看到我的好,可是一场场误会下来,我发现你对我的偏见很深。今天,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并不是有意轻慢你。相信我的真诚,给我一次可以跟你交往的机会好吗? 于子歌很少给自己发信息过来,更不会发这么长,但这次,很显然,他是诚心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也藉此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云洛漓很久都没有给于子歌回信息,当然她也没有睡着,而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同的声音在心内回荡着,让她一刻也无法安宁。 也许是云洛漓房间的灯光很久没有熄灭引起了奚落霞的注意,她跟云长天打了声招呼就来到云洛漓的房间。 “漓儿,你睡了吗?”奚落霞柔声问道。 云洛漓急忙起来打开房门:“妈,你怎么还不睡?” 奚落霞依旧和蔼地说道:“妈妈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说完钻到了云洛漓的被窝里:“咱们娘俩也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这几天看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云洛漓的情绪不算太高:“没有的,妈妈,你不要担心啦!” “妈妈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不是跟子歌相处出现了问题?”奚落霞以了然的口吻说道。 “妈妈,我还没有答应他!”云洛漓低沉地说道。 奚落霞并不觉得意外:“慎重点是好的,婚姻和爱情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包含了责任,何况两个人的相遇时需要缘分的,但妈妈觉得子歌无疑是个非常不错的男孩,如果你没有交往的对象,可以尝试着去接受他。妈妈知道可能他没有你想象中的怦然心动的感觉,但那样的缘分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女人的好时光只有短短的那么一段,在美好的时光遇到美好的人,应该是幸福的一件事吧,错过了也许会后悔。” 云洛漓前世从来没有这样的亲人,跟自己躺在一个被子里,咬着耳朵说一些贴己话,心里觉得暖融融的,她想这就是亲人间幸福的感觉吧。 “妈妈,我会慎重考虑的!很晚了,休息吧。”云洛漓对奚落霞说道。 奚落霞回自己的房间了,云洛漓依旧辗转,最后下了决心一样给于子歌回了一条信息:如果他年,你未娶,我未嫁,我们依然心里有彼此,那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云洛漓觉得既然自己此时再生为人,那么前世的云洛漓已经死了,该抛开的,该忘记的,就让它随风去了吧。 可是真的能过去吗?在给于子歌发了这条信息之后,云洛漓感受到的不是幸福到来的喜悦,而是阵阵的心痛,那痛缠绵,细密,却又是如此的让人难过。 这次,于子歌回复的很快,语言是从未有过的庄重:我想作那天涯剑客,担负你怨漪愁涟。即使一转眼,世道变了千年,你住在我心里,化作泣血的剑……。 云洛漓在前世从小就受文学熏陶,长成后更是时常受到那些文人雅士的点拨,文学素养本是极高,看到这几句话竟然哑然失笑:这个于子歌,原来不止是满嘴的法律官司,他也可以写出一些酸腐的文字呢。 想着想着,云洛漓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窗外的天气好极了,天高云淡,暖日初升。 云洛漓梳洗好后吃了早餐,准备去上班。甫一出门就看到于子歌靠在车门边望着自己微笑。 云洛漓的脸有些微红,想到昨晚两个人信息沟通的对话,她有些不自然。 反倒是于子歌一派自然地为她打开车门:“我的公主,请吧!”于子歌模仿着王子的风范绅士地说道。 云洛漓被他半认真半玩笑的样子逗笑了:“你自己都不用上班的吗?” 于子歌一边坐上驾驶位置一边说道:“上班呀!但也没有接我的公主重要!” 云洛漓在心里问自己:“我们这算恋爱吗?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有那么一点小欢喜,有那么一点小幸福,但似乎仍然缺少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在心里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不可否认,这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是幸福的,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今生的自己何其幸运! 不过这种幸福感,走进公司后便有所下降,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杜思唐冷若冰霜的脸。 云洛漓在心里嘀咕着:“订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不过即便你已经定了亲,也用不着摆出这样一张臭脸来给下属看吧?”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便带上了几许不以为然,“敬而远之”成了她的首选。 很显然,杜思唐没有给她“敬而远之”的机会,自从到得单位来,他一会指使她泡杯咖啡来,一会催促她整理好要用的文件。云洛漓觉得自己被他支配的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被他一鞭子一鞭子地剥削着。很多明明不是自己工作范围内的事,他竟然也吩咐自己去做。 “我忍!我忍!我很大度!不跟一个已经订婚了的不讲道理的男人一般见识。”云洛漓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谁知道,这大半天的忍耐换来的竟然是苏可言的指责和威胁。 云洛漓在心里哀叫:“我这是找谁惹谁了!” “在自己的爱情中享受着温情,却要在别人的爱情中承受白眼”,这是她此时最大的感受。 ------------ 第三十二章 云锋惹事 杜思唐的订婚仪式之后,云洛漓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忙碌状态中,甚至连跟于子歌的约会都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 今天是周末,云洛漓打算邀上于子歌一起去看看爷爷,已经很久没去看望过他老人家了。 收拾停当,于子歌也便到了,两个人来到了云展家。 保姆杜姨将两个人让进去,又为云展泡了一壶好茶,这才出去干自己的活。 云洛漓坐在沙发上看云展和于子歌品茶,三人闲话着,气氛温馨且惬意。 但这种温馨和惬意只保持了一会便被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来人竟然是李秋水。 她开口便拖着哭腔叫道:“老爷子,您快点救救您的亲孙子吧!” 云展最讨厌的就是李秋水这平时刁蛮遇事哭哭啼啼的劲头,便不耐烦地说道:“有事说事,你哭什么啊!” 李秋水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老爷子,这次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峰峰,峰峰被公安局抓走了!” 云展听了这话跟云洛漓她们一样,也是大吃一惊:“峰峰怎么会被公安局抓走呢?到底怎么回事?” 于子歌也说道:“公安局是不会随便抓人的,是不是这之中有什么误会?” 云展很是生气:“告诉你平时不要总想一些没用的事,有那精力好好管教峰峰,你就是不听,出事了跑这来哭,有什么用?我不管这事,你们的儿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这小子被你宠得有些太不像话了,给他点教训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免得整天惹是生非!”说完拂袖回了书房。 云洛漓再问李秋水,她除了哭之外便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没有办法,云洛漓看了眼于子歌说道:“子歌,你是律师,这方面比较懂,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李秋水见老爷子不管,本来就没了主张,这下更是没了主意,此时听云洛漓一说才恍然想起,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是啊,子歌!婶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你是京都有名的年轻律师,这方面你一定比我们懂,你的人脉也广,你就看在漓儿的面子上帮帮婶子吧,怎么说峰峰也是她的弟弟呀。” 李水秋说完又哀哀地哭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峰峰就是我的心头肉啊,昨晚他一夜没回来,也不知道在那里有没有受什么哭,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他。峰峰是个很乖的孩子,一直很听我的话,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洛漓不想听她唠叨这些没用的,打听好了云峰是被哪里抓走的,便跟着于子歌直奔抓了云峰的那家派出所而来。 李秋水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来,没办法,两个人只好带上了她。 于子歌上车后知道云峰是被光明派出所带走的,恰好光明派出所的所长叫刘波,是自己小时候的邻居加好友,出国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有联系,回国后因为律师事务所的事也常有来往,这下于子歌心里就有底了:“婶子,你不要着急,身体要紧。这家派出所我熟悉,峰峰没有犯什么大事。估计问题不大。” 李秋水听了这话,便收了眼泪,只是没了平时的骄纵之色罢了。 “子歌啊,这件事就全拜托在你身上了,峰峰的事我就都交给你了!”李秋水此时真把于子歌当成了自家人,当然,是在于子歌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 几个人来到了派出所,恰好刘波也在,他悄悄地捅了捅于子歌:“没听说你们家有这样的兄弟啊?说实话,这孩子是谁家的?” 于子歌知道这事不好隐瞒,把刘波拉到一边说道:“是我女朋友的堂弟!这事我不帮忙也不太好。” 刘波了然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云洛漓:“女朋友不错,这忙兄弟是得帮,再说这孩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如果这是我家的孩子,必定得好好教育一下。” 于子歌问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刘波一脸无奈地说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还未成年呢,教育一下也就放了,可这孩子忒跋扈了,他昨晚跟一群小混混聚众打架,被抓之后态度非常蛮横,说什么‘情敌之间的对决,外人不要插手’,屁大的小孩还整出来情人对决来了。所里的同事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叫嚣着‘你们知道老子是谁?知道了老子吓死你们。老子上头有人。’办案的民警气个半死,所以决定先把他关押一晚上通知监护人再做处理。” 于子歌这才知道,原来云峰被关押不止是打架这件事。 刘波跟他讲明了情况,派人将云峰带了出来。 云峰一看到自己的母亲李秋水,扑上来就开始撒娇:“妈,你怎么才来,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李秋水此时倒真心地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儿子也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这样跟自己的妈妈撒娇,在外人面前是有些别扭。 谁知云峰见自己的家人来了,腰杆更加直了起来:“喂,小警察,我跟你说了你们惹不起老子,怎么样?没吓唬你吧?你们昨天抓了老子,今天就得把老子乖乖滴放了!” 云峰的话很难听,态度也如同刘波讲的那样非常的嚣张。 云洛漓和于子歌面子上都有些下不来,这孩子怎么没教养到如此地步?两个人互望了一眼,难道真的要像刘波说的给他个教训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个人把目光又同时转向了李秋水,很希望她能够管教一下自己的宝贝儿子。 可是谁知道李秋水压根没接收两个人的目光讯号,因为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峰峰,快告诉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别怕,凡事有妈妈在呢。” 刚走过来的刘波和于子歌都是一脸黑线:“这妈妈还真是不一般地宠惯自己的孩子。这种话也问得出来!” 云洛漓心里来了气,要待强拉着于子歌走人不管了,恰在这时候云展的电话打过来了:“漓儿,峰峰的事怎么样了?你跟派出所的人讲,该怎样就怎样,要秉公处理。这孩子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 云洛漓听出了老爷子的气还没消:“爷爷,这件事我跟子歌会处理的,您老就不要再操心了。您的身体要紧。” 李秋水那边听到电话是云展打来的,误以为云展是要为峰峰说情的,她的态度逐渐变得傲慢起来。 怎么说自己的公公也是国之要员,不管到哪个小单位,都是要给他面子的,何况峰峰只是淘气并没有真的触犯国法。老爷子嘴上不说,这不关心的电话还是打来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子上就表现了出来。 “我跟你们说,我们家峰峰是不会犯法的,就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算个什么大事?也值得你们把孩子在这里关了一晚上。我们家老爷子是最疼峰峰的,看到没,都亲自过问了。” 云洛漓知道她误会了,云展并不是为云峰说情来的,但又不好当面点破,她觉得已经够丢人的了。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于子歌示意她们先上车等自己,跟刘波又握了握手才告辞出来,刘波看着出去的那母子不住摇头:“兄弟,哥哥跟你说句实话,这孩子在我们这片都是挂了名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些都是可小可大的,家长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教育,恐怕早晚会惹大麻烦。我言尽于此,你跟他家长说叫他们好好教育一下吧。哦对了,这孩子反复强调上面有人,不知道有什么背景,方便向哥哥透露一下不?” 于子歌看上去也很无奈:“刘哥,你也知道,我这女朋友才刚刚开始相处,很多事我也不好参与太多,这次的事我会提醒家长注意的,多谢你了。至于家庭背景,倒是有的,老爷子是华夏某部的部长,但为人很是正直,这次的事根本没有插手,其他的我不方便说。总之非常感谢你!”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分手道别。 坐上车子,李秋水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做派:“峰峰啊,这次吃了苦头,以后一定要注意啦,不要再惹是生非让妈妈担心。”接着又转向了云洛漓:“云漓啊,这次的事多亏了你跟子歌,不如去家里坐坐・・・・・・” 云洛漓对李秋水本来就非常反感,只因为云峰的身上流淌的也是云家的血,再加上云展毕竟心里是惦记这个孙子的,所以才出手相助。而李秋水向来不喜欢自己,这样说也无非是走个过场,云洛漓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接受李秋水虚情假意的邀请呢? 所以出言道:“婶婶,我们就不去了,我和子歌还有别的事。哦对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叔叔呢?” 不提云傲鹏还好,提到云傲鹏李秋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别跟我提他,这爷俩早晚是要气死我的!” ------------ 第三十三章 云傲鹏发达 云峰出事后,只有李秋水跑到云展处求助,并不见云傲鹏,而云洛漓和于子歌把云峰从派出所里接出来后,依然不见云傲鹏有一点消息,所以,云洛漓非常好奇出言相问,不成想李秋水抓住这个机会大吐苦水。 “云漓啊,我们跟你们是没法相比的。大哥把持着集团的大权,大嫂呢掌握着公司的财政,你也知道,老爷子不欲让云家企业有太多的人插手,所以,你叔叔只得自己谋出路。我们每天只吃着公司的那点分红,当什么用呢?这段时间,你叔叔说看好了个项目,正在上马,这一晃已经快半个多月没见着人了。昨天云峰一出事,我就打电话找他,可是电话却一直关机,怎么都打不通。云峰的事让我焦头烂额,也顾不上他那边。云漓啊,你是你爸妈的心头肉,你看能不能跟你爸说一声,是不是让他跟老爷子商量一下,让你叔叔回公司上班算了,这样我也省了好多心。” 李秋水的要求无疑跟云洛漓出了一个难题。 自己来到现世已经逐渐地对云家有所了解,云家其实是一个挺大的户族,但碍于企业的发展,早已立下了规矩,云家商场上的事只能有一个决策者,这一代就是云长天,其他的人只能按股份分得红利,不得插手公司事务,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企业演变成家族企业,从而因为争权夺利引来纷争。此时李秋水却向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不得不让云洛漓觉得头疼。 但她又不能驳了李秋水的面子,不管自己怎样讨厌她,毕竟她是长辈。 所以云洛漓说道:“婶婶,按理说家里的事我是不过问的,但这件事我有机会会跟我爸说的。” 李秋水听她答应了,面有喜色:“哎呀,那感情好。那婶子就等你的消息了。” 说着话就到了李秋水家,几个人还没下车,就看到云傲鹏竟然从一辆豪车上走了下来。 云洛漓眼尖地看到,便说道:“那不是叔叔吗?婶婶,叔叔的车不错,看上去可不是你说的样子哦!” 李秋水看着云傲鹏的车子也有些不解,按理说他们的公司分红也不少,但李秋水是个小气的人,将钱管理的很严格,很少有大钱落在云傲鹏手里,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买好车。 “云傲鹏,你还知道回来?你的儿子不要了是不是?还换了车子,你给我说清楚,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云傲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几个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奇怪地问道。 这一问不打紧,李秋水连哭再诉苦把云峰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末了责备道:“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怎么当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都照不到你的人,要不是子歌他们,云峰现在还在派出所里遭罪呢。”说完又开始泪光莹莹。 “现在他不是好好的没事吗!”云傲鹏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出去不务正业去了。看到没有,这是我新买的车子。这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制药厂的老板,跟他合作赚了一小笔。你每天抱怨我没本事,我现在要开始赚大钱了,孩子的问题上你就多操心吧,反正峰峰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着,你又不允许我插手,不要出事的时候才想到我。” 李秋水听了他的话想说:“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但看看云傲鹏的派头,似乎真的是赚到了,还有外人在场,也便不好再说什么。” 云傲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好子歌和云漓也在,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爷爷吧。” 云洛漓知道他这是想上爷爷面前显摆一下,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也不好拒绝,几个人又转向了云展家。 云峰早已跃跃欲试,率先跳上了云傲鹏新车的驾驶位,云傲鹏急忙叫道:“你连驾照都没有,快点下来下来!” 李秋水却在一旁得意地说道:“我们峰峰人聪明,早就学会了开车,你怕个什么嘛,就让他试一下吧。” 说完拉着云傲鹏钻进了车里。 几个人一起来到了云展家。 事实上也真的像李秋水事先想的那样,不管云峰做错了什么,他毕竟是云展的孙子,云展见云峰平安无事归来,还是有几分高兴的。而云长天和奚落霞听说云峰出事后也已赶了过来,大人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孩子无罪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于子歌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几个人都盯着云峰,云展教训了他几句,又叮嘱云傲鹏和李秋水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 云峰对这种说教不以为然,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只剩下了几个大人。 云长天也早已注意到云傲鹏换了车子,再一看他的精神头和派头似乎跟以往也有所不同,于是问道:“傲鹏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有日子没见着你了?” 其实之前云傲鹏也是时常到公司里转一下的,每次去只有一个目的:要钱!做哥哥的自然不好说什么,也都爽快地让财务部把他的那笔分红提给他。 云傲鹏此刻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巴不得有人来问他。 “哥,我现在跟别人做生意呢,看到门外那辆车没?那是我最近新换的。”他不无得意地说道。 “车子不错,看来你是赚着了。”云长天赞扬道。 李秋水听了这话,忍不住得意之色:“我们家傲鹏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他只不过是缺少机会罢了。如果他也能有大哥那样的机会,相信不会比大哥做的差。” 李秋水这话无非是在告诉云展云傲鹏之所以没有出头之日,是因为他这个老子不重视他。 云展听了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管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踏实。只要踏实肯干,不在云氏企业也一样能做出成绩来。” 说完也不等儿子和儿媳再说什么,起身去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云长天对于云傲鹏的突然发迹非常的担心:“傲鹏,爸说的对,不管做什么,最重要得是踏实。脚踏实地,哪怕赚的少点也没关系。千万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情,法网无情,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其实云长天碍于兄弟情分只是没有挑明了说,自己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还是很清楚的,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积累巨额财富,那么其来路就值得人怀疑了。 李秋水听了这话却有几分不高兴:“大哥,你莫不是看不得傲鹏做出成绩来?怎么你不为他高兴反倒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傲鹏却说:“大哥,你放心吧,不法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云长天也不跟李秋水计较:“那就好,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几个人又说了点闲话,便各自告辞了云展回家去了。 云展单独地留下了云洛漓和于子歌,李秋水见了心里又有几分不太高兴,先前因为云洛漓和于子歌帮忙把云峰弄出来的那股子感激劲又减少了几分。 云展之所以把云洛漓和于子歌留下,一方面是他心里对李秋水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而担心,他叮嘱云洛漓道:“漓儿,你是云家的子孙,云峰也是,在这一点上,爷爷是没有任何偏私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你婶婶教育孩子的方式有很大问题,以后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多跟子歌提点一下云峰,云峰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走错路回不了头。” 云洛漓知道这是爷爷说的心里话,急忙点头称是。于子歌见云展这样交付自己,知道他老人家心里是认可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云家自家人看待,心里高兴,也急忙答应。 云展又将两个人带到自己的收藏室,将新近收藏的几件东西拿出来请他们鉴赏,三个人其乐融融。 因为云峰的事所带来的不快也逐渐地冲淡了。 于子歌看着一旁的云洛漓,心内充满了幸福感。云漓是个感情不怎么外露的人,她不会在男孩面前装萌卖嗲,她只是自自然然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是,说着自己该说的话,不做假,不扭捏。自从两个人相处以来,于子歌越来越觉得自己从云漓的身上看到了东方女性所具备的美好品德。 她的善良,孝顺,大度,为人着想,深深地感染了于子歌。 于子歌有理由相信,只要这样平稳地发展下去,那么不久的将来,他们将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家,买一栋房子,生两个娃娃,一家人幸福温馨地生活在一起。 想象着那些美好的画面,于子歌不知不觉地微笑起来。 可是,这些美好真的能实现吗? 于子歌心内是如此的笃定,云洛漓呢?也跟他有一样的想法吗? 世事无常,此时痴心相爱的情侣尚且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像云洛漓和于子歌这样半冷不热的关系,真的能等来他所期盼的明天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很快,他们的相处便出现了危机,而那危机恰好来自于杜思唐! ------------ 第三十四章 生意场上的应酬 作为公司的秘书,任务之一就是陪老板出席一些应酬的场合。 华夏是人情社会,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作为仙泉源集团的老总,杜思唐是一贯不喜这一套的,因此做他的秘书除了常规的工作也格外严格努力外,应酬方面倒是少得很多。不像白灵起的销售部那么繁忙。 可是少不证明没有,以往大生意的场合杜思唐也会带秘书一同前往,只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原来的秘书小刘跟着去。 这天,小刘因为老家有事请假回家去了,杜思唐只要提前告诉云洛漓晚上跟自己一起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给老妈奚落霞打了电话,又告诉了于子歌一声,云洛漓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下班后杜思唐带自己去见客户。她一边等一边将晚上可能用到的资料装在文件夹里。 杜思唐忙完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到云洛漓还在:“喂,你怎么还在公司?为什么不回家换衣服?” 云洛漓一脸茫然,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上的应酬,难道还要换身特别的衣服吗? 杜思唐看着她那一身工装:“小姐,你是真的不懂吗?穿得这么正式,你以为是去谈判吗?今天的客人非常的重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出马,我的秘书却拿出谈判的打扮来,你不把人吓跑才怪呢。” 云洛漓哪里知道这些呢,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说道:“那我赶紧回去换一件吧!” 杜思唐看了看手表:“来不及了,走,跟我走!” 云洛漓急忙跟上。 杜思唐带着她去了最近的商场,云洛漓一看这不是自己上次出糗的地方吗,不觉地小脸浮上了红云。 杜思唐貌似忘记了那件事一样,轻车熟路直奔女装部,挑了一套既不张扬也不死板的套装给云洛漓。他催促云洛漓赶紧换上。 云洛漓没有穿过这样的洋装,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觉得非常别扭,杜思唐却觉得眼前一亮。 不可否认云洛漓是美丽的,这套洋装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情韵。颜色浓淡相宜,款式高雅大方,却又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衬得人如花娇。 就连一旁的导购小姐也由衷地赞美道:“这款衣服穿在小姐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又转向杜思唐道:“先生真有眼光!” 这句话说得很含糊,似乎在说杜思唐挑衣服的眼光很好,又似乎在说他选女朋友的眼光很好。 云洛漓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层意思,只是自己的脸却有些微微发烫。 待要让导购员开票子去收银台结账,导购小姐却告诉她那位先生已经付了款。她一边为云洛漓包好原来的衣服一边不无羡慕地说:“小姐的男友可真是个体贴的人!” 云洛漓待要分辨,杜思唐那边已经开始催促。 上得车来直奔那个让两个人各自伤怀的帝豪酒店。车上杜思唐看似无意地说道:“这件洋装算是公司对你下班后还出来应酬的奖励。” 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多说一句的话,毫无悬念,云洛漓又会像上次一样将买衣服的钱送还自己。 想到上次的事,他就不自觉地感到好笑。原本冷若冰霜的脸竟然扶上了丝丝笑意。 云洛漓不知道他在暗自开心什么,也许是即将谈成的生意让他兴奋吧。 帝豪酒店最豪华的包房内,来自德国的客人早已等候在那里,这个做事一丝不苟的民族素来以“严谨”著称于世。 杜思唐看了看手表:七时二十五分,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德国客人的领队名叫雷奥哈德,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也是德国最大的酒类生产企业“圣德隆”集团驻华夏的代表,他们这次见面主要是想在仙泉源集团和圣德隆合资的问题上达成共识。 杜思唐不是第一次见到雷奥哈德,一见面便热情地迎了上去:“雷奥,我们又见面了!”,雷奥哈德也热情地迎上来和杜思唐来了个拥抱礼。 接着,雷奥哈德便看到了跟在杜思唐身后的云洛漓,他的目光一亮,眼神中有不知名的火花在闪烁:“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尊夫人吗?听说尊夫人是一位著名的演员,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听了雷奥哈德的话,云洛漓的脸上浮起了红云,觉得非常的尴尬。 杜思唐却仿似没事人一样:“雷奥先生,你弄错了,这位不是我的夫人,是我的秘书云漓小姐!” 此时,云洛漓才有暇伸出自己的右手友好地说道:“雷奥哈德先生,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雷奥哈德晶亮的眼睛里有热情的火焰在闪烁:“云小姐,非常抱歉我弄错了!不过能够结识如此美丽动人的小姐是我的幸运!人们都说东方出美女,我在云小姐身上看到了东方女神的样子。哦,不,用你们东方的话讲应该是‘仙女’!”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逗笑了,云洛漓却笑的很礼貌。 接着,他又介绍了随行的两个人,几个人相互问了好。 雷奥哈德礼貌地跟云洛漓握了手并很绅士地为她拉开了一把椅子,而自己就坐在了云洛漓的一旁。 杜思唐看到这些,面色上没有什么波澜,但内心对雷奥哈德的这种过分热情颇为反感,哪怕他是由衷地在赞美云洛漓,也让他觉得非常的郁闷。 杜思唐可不会忘了正事,酒半酣人半醉的时候,杜思唐示意云洛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来给几个德国友人看。 可是雷奥哈德却将资料放在了一边:“唐,我们难得见面,工作的事不急,美酒佳人当前,为什么不痛快畅饮呢?” 说完,转向云洛漓:“来,云小姐,为我们初次相识干杯!” 云漓的酒力或许不行,但云洛漓的酒力自然相当了得。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着热情过头的雷奥哈德,云洛漓也是反感至极。 杜思唐还未等云洛漓说什么,便开口说道:“雷奥先生,云小姐不会喝酒。并且她今天来主要是负责介绍公司的发展状况的,所以,雷奥先生见谅。” 杜思唐对雷奥哈德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由最初的熟悉到此时的生疏。 但雷奥哈德完全被酒精麻痹,更为色心所蛊惑,已经无法去分辨杜思唐话语中的不快。 此时,他的全部精力和思维都定格在云洛漓的身上:“唐,这是我跟云小姐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嘴里这样说着,手里精致的高脚水晶杯却没有放下。 杜思唐的脸色愈加的阴沉,整个包房里似乎被一股阴寒的气氛所笼罩。 云洛漓是谁?看惯声色犬马,玩转红尘俗子的一代大唐名妓。 云漓是谁?见识了豪门贵胄,参与过歌舞升平的名媛。 二者是矛盾的,但又是统一的。因为在她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云洛漓端起酒杯,不卑不亢,没有勉为其难的不快,没有高攀仰视的奉承:“既然雷奥哈德先生如此的盛情,却之不恭,云漓只有受领了。只是今天我跟杜总主要是为公司的事而来,这是两家公司合作的资料,还请各位过目。” 说完,优雅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放下杯子,便有点点鲜红沾染到了她娇艳的唇上,那唇便如带露的玫瑰一样含苞待放。 雷奥哈德简直看呆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洛漓,也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德国人素常喜欢喝啤酒,今天因为高兴忘形,忘记了自己手里端着的是正宗的中国红酒,竟然一大杯都喝了下去。 并且放下杯子煞有介事地鼓了几下掌,对云洛漓的表现甚为满意。 云洛漓并不看他,而是递上了公司的资料。 雷奥哈德在接过那些资料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碰触着云洛漓的小手,都被她巧妙而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杜思唐冷着一张脸:“雷奥先生,这是我们公司与贵公司合作的计划书,请您过目。如果没有什么疑问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 中国的红酒不同于德国的啤酒,在德国,也许他们喝啤酒就如同喝自来水一样,只是一种饮品。但中国的红酒看上去漂亮,喝起来香甜,后劲却是十足。 雷奥哈德只觉得自己血往上涌,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唐,我有些不胜酒力,作为圣德隆集团的代表,我有足够的权利来决定是否合作,但合作的事我们可以再商讨。我可不可以请云小姐送我回去休息一下?”雷奥哈德虽然说的是商量的话,但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完全是一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势,因为他知道,仙泉源能否跟圣德隆公司合作成功,这个权利捏在自己手中。 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潜规则嘛。另外两位外国人没有想到雷奥哈德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话来,都非常吃惊。 其中一个叫雅尼克的人非常看不惯雷奥哈德的做派:“雷奥,这样做不适合吧?” 雷奥哈德此时已是色欲熏心,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他认准了仙泉源与圣德隆合作的七寸掌握在自己手里边,所以态度更加的傲慢而无所顾忌。 杜思唐作为仙泉源集团的负责人,堂堂华夏商人,会用女人做交易吗?他会怎么做呢? ------------ 第三十五章 一拳打到你清醒 暂且不说云漓是仙泉源集团老总的秘书,只是作为一名华夏商人而言,杜思唐也是无法容忍用女人来换取利益的。 所以,当雷奥哈德带着三分醉意摆出十分醉态来,并心里认定杜思唐会默许自己的行为的时候,当雷奥哈德轻浮地挽住云洛漓的手臂想要扶着她一起离开的时候,他的末日也便到了。 一大一小两只巴掌同时打在了雷奥哈德的脸上。 小手自然是云洛漓的,而大手毫无疑问自然是杜思唐的。 这两巴掌下去,雷奥哈德彻底懵了。他没有想到云洛漓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温婉的小女人有胆量给自己一巴掌,也同样没想到认识很久的杜思唐会不顾他们之间相识的情分,以及他圣德隆集团中国区负责人的身份而贸然出手。 她一个小小的秘书何以有如此胆量?他一个有求于自己的企业老总何以有如此举动? 他是老总,她是秘书?他真的只是老总,她真的只是秘书? 无数个闪念在头脑中迸发出来,雷奥哈德只觉得两眼冒金星,两耳嗡嗡叫,怎么也无法捋顺自己的思维! “雷奥哈德先生,既然您先前尊称我为‘女神’,那么恐怕你忘记了,女神有无上的尊严,而你的手已经伤害到了这种尊严,所以,这一巴掌是在告诉你,无论是西方的女神,还是东方的女神,都不是你可以轻侮的!”云洛漓说的义正言辞,仿佛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是正义之剑,直插龌蹉者的心脏。 杜思唐虽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但仍然控制着自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小惩大诫,如果过分偏激真的伤了这个人,则可能引起国际争端:“雷奥哈德先生,我想你忘记了这里是华夏,不是德国。日耳曼民族向来以严谨的态度著称于世界,可是今天,你却让我看到了丑陋的一面,圣德隆集团在德国享有极高的声誉,而这也是我选择跟你们合作的原因,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贵公司的优良的企业精神。” 说完,拉起云洛漓准备离开。 雅尼克急忙拦住了杜思唐。 “唐,请别生气!雷奥他喝多了。请相信我们公司的诚意。圣德隆集团通过多方考察才做出了跟贵公司合作的意向,这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所在。对于雷奥哈德的行为,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同时也觉得非常耻辱。我和路易斯都是这件事的见证者,我们会把今天的事反映给总公司,相信公司会对他做出公正的处理。我想,我们是不是坐下来谈一谈合作的事······?” “不必了!我对贵公司派出这样的人到华夏来感到非常失望,请转告圣德隆集团的董事会,如果还想继续合作的,派其他人来谈,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杜思唐用手一指雷奥哈德冰冷地说道。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转达!”雅尼克忙不迭地说道。 再看此时的雷奥哈德,完全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先前的志得意满,色欲之象,此时,完全被一片死灰的模样所取代。 他还欲解释什么,被雅尼克制止住了:“雷奥,你还嫌丢人不够吗?” 说完,两个人夹起雷奥哈德,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是否舒服,急匆匆地从帝豪酒店走了出去。 一场本来应该很融洽的商业谈判就以这样的方式匆匆结束了。 云洛漓觉得有些抱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没准合作会谈的非常顺利。要知道,圣德隆想要开拓中国市场,如果跟仙泉源合作成功的话,只先期投资就达三十亿美元,那么这笔资金的注入,无疑将为仙泉源的发展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 “遗憾吗?”云洛漓盯着一脸轻松的杜思唐问道:“值得吗?” 杜思唐却毫不在乎地说道:“节操比赚钱更重要!作为华夏商人,你认为我这么没有人格吗?就算没有人格,难道你认为我连国格都没有吗?何况你不也一样出手惩罚他了吗?” 云洛漓被他绕口令一样的解释逗得嫣然一笑。 杜思唐却看呆了:倾国倾城?巧笑倩兮?······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一笑带给自己的心灵撞击,只觉得似乎沉睡了已久的心忽然之间被唤醒,又好似长久地呆在一个黑屋子里忽然看到了明媚的世界。 “杜总,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了?”云洛漓的问话将杜思唐的魂魄拉回到了眼前。 “真丢人!”杜思唐暗骂了自己一声,跟云洛漓一起走出帝豪酒店。 京都的夜晚溢彩流光,闪烁的霓虹将这个繁华的城市打扮得异常艳丽。高耸的楼房,交错的立交桥,呼啸而过的车子,穿行的人潮,似乎人们的生活在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杜思唐忽然兴致很高。 “如果不忙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杜思唐忽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云洛漓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但较之办公室似乎多了分安逸,较之上次他的出手援助似乎多了份和谐。也便点了点头。没有理由,心里就是莫名地相信他,相信他带给自己的安全的感觉。 车子在车河中穿梭,轻快而悦耳的旋律在耳边响起,艾维尔的歌声永远带着穿透人灵魂力量。 不知道走了多远,云洛漓只感觉到车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人声也渐行渐远,两个人似乎已经来到了郊区。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杜思唐的车子泊在了一家看上去很古旧却很整洁的四合院门前。 院子里没有人声,只有几声狗叫偶尔传来。 杜思唐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云洛漓忽而很疑惑:“这是哪里?” 杜思唐却伸出自己的大手拉着她:“放心!没事的!跟我来吧!” 云洛漓没有反抗,任凭他温热的大手拉着自己,进了院子。 狗叫的声音更响了,不止一只。 杜思唐轻声地向那些狗吆喝了一声,狗儿回应性地哼哼了几声也便没了音。有一间房子亮起了灯光:“是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何叔,是我,吵到你睡觉了!我过来看一看,您老回屋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没事的。”杜思唐回答道。 何叔听出是杜思唐的声音:“是思唐啊!那你自行方便吧。人到了年纪不能熬夜,我先睡了,你走的时候把门锁好就行了。”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料想是何叔又躺了回去,不一时,灯熄灭了。 云洛漓猜想杜思唐肯定经常晚上到这里来,老人家已经习惯了。 杜思唐做了一个不许她出声的手势,两个人凭借一只手电的光向里走去。 路旁经过两只大狗的身边时,云洛漓吓了一跳,两只狗的体型非常硕大,杜思唐却不怕,那两只狗在杜思唐经过身边时,竟然发出了呜呜的亲热的声音,云洛漓吓得紧紧跟着杜思唐,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杜思唐一面为她挡着两只大狗,一面嘴里叫着:“黑子,妞妞,这是奖励你们的。”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两块肉来。 院子并不大,杜思唐拉着云洛漓一直向里走,没有多远便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座比平时住的房屋要高大许多的房子,杜思唐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云洛漓仔细地嗅了嗅:“好酒!” 从唐代到现代,云洛漓也算见识超人了,可是闻到这样的酒香,也不得不由衷地发出一声赞美! 杜思唐在门边摸索着打开了灯:一排巨大的木质的箱子呈现在云洛漓的眼前。而那浓郁的酒香就是这些箱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云洛漓好奇地问道。 杜思唐没有回答她,而是走了进去,一只一只木箱仔细地检查抚摸着,像对待一件件珍宝一样。 很久他才悠悠地说道:“这是酒海!是我们杜家的传家之宝!是仙泉源的过去亦是未来!” “酒海?”云洛漓重复着杜思唐的话,也用手去碰触那些木箱。 木箱是用红松木板经传统工艺卯榫咬合制成的柜状器具,四角均用牛皮加铆钉包角。 “你是说这些木箱是用来装酒的?”云洛漓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错!正是用来装酒的!”杜思唐的表情凝重,深远。 ”而且,它们大多是清朝时的产物。” 云洛漓也用手抚摸着那古旧的牛皮和上面依然闪烁着金属光辉的铆钉:“真神奇!木质的桶怎么能使用这么久呢?” 杜思唐细心地看着这些酒海轻声解释道:“它的内壁表层采用桑皮宣纸,以鹿血、蛋清、蜂蜡等几种有机物调和裱糊而成。因此经久耐用,而且含有许多对人体有益的物质。” 接着转向云洛漓:“你知道吗?好酒是不能不接触金属的,这些木质酒海有利于酒的酯化、酒的储存,更有益人体健康。经酒海贮存的白酒,浑厚醇和,绵甜悠长,清香四溢。这也是仙泉源酒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依旧经久不衰的秘密所在。” 云洛漓完全被杜思唐的话惊呆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来呢? ------------ 第三十六章 将我心换你心 云洛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虽然很不优雅,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震惊! 带着困惑的表情,云洛漓很想知道,杜思唐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机密的事。 杜思唐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继续轻声说道:“这批凝聚前人智慧的木酒海有53个,大多是清代不同时期制作的。云漓你看・・・・・・”说完他拉起云漓向里边比较隐蔽的一个角落走去:“看这,其中,这三个是清代早期制作的木酒海,在这群酒海中意义非凡。” 云洛漓看到那几个酒海上分别写着:编号001、002、003。其中一号酒海旁边还有小字加以介绍说明:长2。8米、宽1。49米、高1。6米。酒海的一侧有一个菱形图案,图案中有“仙泉酒海”四个字,中间有一个“寿”字,可能是希望美酒能给人们带来健康长寿的意思吧。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你到这里来。”杜思唐说道:“这里除了我父亲和我母亲,从没有外人来过。”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刚才问我失去和圣德隆合作的机会不可惜不遗憾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可惜也不遗憾。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他们留给我们的不止是这些传承了百年的酒海,还有其中所包含的赤子之心。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有人看中了这些无价之宝,我的家族为了保住这些酒海,死了大半人,他们用生命保住了这些酒海,更用生命维护了华夏的尊严,你说,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利润而让他们蒙羞呢?” 杜思唐的语调从未有过的低沉,温柔:“何况女人如酒,只有放在这酒海之中才能显现出她的美好,如果随意地让她们接触那些金属样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再美好的酒也会淡然无味!” 云洛漓听了他的话,不觉俏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女人是酒,谁才是装载这美酒的酒海呢? 感受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暧昧的气息,云洛漓忽而清醒过来:杜思唐是个已经定了订了婚的男人,不管他的话语有多感人,有多动听,自己跟他之间都是不可能的事。 杜思唐也敏感地感觉到了云洛漓情绪的变化:“每当我遇到什么事情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喜欢到这里来看一看,古老的酒海,深邃的酒海,不知道承载了多少历史的变迁,也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每次看到它们的时候,我都觉得个人在悠悠岁月长河中是如此的渺小,而我所能做的就是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损失了一个与圣德隆合作的机会,会有无数个机会再等着我的。我有信心。” 继而他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云小姐,原谅我跟你说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种莫名的信任。” 云洛漓也不愿两个人一直尴尬着,于是开玩笑道:“莫非我的脸上写了‘我是好人’几个字?” 两个人都笑了,气氛改观了很多。 杜思唐的情绪很好,来,我带你看看那首诗,拉着她的手臂来到二号酒海旁,只见上边刻着这样一首诗: 华夏有美酒,名曰仙泉源。历史悠久远,古法酿天然。 汲取岁月水,精华天地间。贮藏凭酒海,闻者口流涎。 入口八成劲,回味三分甜。寒时常暖胃,醉后喜心田。 纵使蟠桃会,不饮枉为仙。难得逍遥意,浮生一刻闲! 青底红字,那红字因为年代久远,看上去已经有些老旧。 云洛漓对古典文学是有很深的底蕴的,前世今生,怎一个“厚重”可形容?也不禁拍手叫好! 这恐怕就是仙泉源酒最初的来历吧。 两个人在这里,看着、抚摸着那些古旧的酒海,感受着历史的厚重。 “我们的祖先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宝贵的文化,只是在时间的流淌中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云洛漓不无失落地说道,也许她的思绪穿行的更远些:“东西如此,文化如此,人,也是如此!相对于时间的洪流而言,我们的一生却只是短短的一瞬。” 也许是两世为人吧,她的感悟与别人的自有所不同。 杜思唐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因为她的话竟然有刹那的起伏,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很想通过这外表直入她的灵魂,可是,她的神情又变得那样古井无波,似乎刚才的感慨并没有出现过。 “用我心换你心,可不可以?”一个大胆的疑问浮上心头,但他压抑下了,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想别的,也或许从最初自己就不曾想过,可是,既然不想,那么今天又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来这个对于仙泉源而言至关重要的地方? 两个人的相处总是这样,当灵魂伸出触手想要互相抚摸的时候,一切却又戛然而止。 看看时间不早,云洛漓开口说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杜思唐点头答应,关好门,两个人从原路返回。 院子里除了那两只大狗的轻吠,依然没有什么声音,云洛漓忽然生出了那样的一种不安:“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没有人看守,万一・・・・・・” 这样想着,脚下便没有注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云洛漓身子控制不住,整个人便向着杜思唐这边踉跄倒来。 冷不防被一个大活人扑到,饶是杜思唐这样的男人也不禁一个趔趄脚被挂在了拴狗用的粗大铁链上,两个人同时倒了下去。 杜思唐害怕伤害到云洛漓,自动地做了肉垫,两个人,两具身体,就这样倒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伤到,单是姿势却又如此的暧昧:杜思唐本来想支起云洛漓,谁知道双手只碰触到她胸前,而云洛漓倒下的时候,好巧不巧地一张樱唇就印在了杜思唐的嘴上。 静寂的夜晚,便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男人的手扶着女人的酥胸,女人的唇触到上了男人的口,旁边两只不明所以的大狗因为牵扯的锁链而发出不满的低哼,四只狗眼绽放着绿光饶有趣味地看着倒地的一对男女。 云洛漓有些发蒙,半天没有爬起来。 杜思唐在她娇柔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还不起来?难道你想让两只狗误会我们想要做什么吗?” 云洛漓急忙爬起来,脸瞬间红成了八月里的苹果。她的思绪一片混乱,这可是自己在今世的初吻啊,就这么意想不到地断送了?云洛漓有种想哭的冲动,本来想提醒杜思唐这里应该加强安全的话竟然活生生地被遗忘掉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安静,没有什么行人,连车子都渐渐消失了踪迹,只有偶尔的狗叫声和cd里传来的音乐声。这个世界很宁静,可是车上坐着的两个人呢? 云洛漓一脸的黑线,杜思唐满目的悠闲。 他不明白刚才还兴致蛮高的云洛漓怎么忽然这么低落,难道因为那意外的一吻吗?“莫非这丫头从来没有被男人吻过?所以才会如此在意?”杜思唐在心里这样猜想着,竟然十分开心。想到那唇瓣带来的柔软温热,以及甜蜜的气息,他的心里有朵花在怒放。 自己不是没有吻过女人,可是却都没有今天这样蜻蜓点水来的震撼。 到了云洛漓所在的那条街,云洛漓请杜思唐将自己放下,连再见都没有道便独自走了。 杜思唐看着她的身影,竟然生出了继续留恋,心里很希望多跟她在一起,哪怕一会,哪怕安静地一言不发。 同样注视着这一切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于子歌。 于子歌知道云洛漓公司有事,想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结束,自己好去接她,可是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没有办法,于子歌只好开着车到她家门前等她,只有看到她平安回来,自己才能安心不是! 可是,就在他一个人静静地等着伊人出现的时候,却发现杜思唐的车子以及云洛漓不同寻常的态度。 那绝对不是一个员工对待老板的态度。 于子歌的心不禁一沉。 他下车,等在了一旁:“云漓,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担心死我了。” 云洛漓看到于子歌很是意外,急忙从背包里翻出电话,看到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于子歌打来的。 “真对不起,电话在开会的时候调成了静音,忘记了调回来。”云洛漓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天凉,快点进去吧!”于子歌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云洛漓的身上。 虽然他根本没有搭理送云洛漓回来的杜思唐,却在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宣告:这个女人是我的! 杜思唐隐隐地皱了皱眉,对于子歌的举动很是反感,而更让他反感的是:云洛漓没有拒绝他的这种暧昧的关心!他的心里有点气。 可是回头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可气的理由,便冷冷地调转车头离开了。 两个在不同领域各自是精英的人物就这样无言地站在了对立面。 ------------ 第三十七章 云峰不识女人味 杜思唐是优秀的,即便他继承的是家族企业。他优秀的领导才能和决策力以及作为一名华夏商人所具有的品格和情操,无疑是值得我们赞誉的。而这,也是他的父亲杜康能够放心地把企业交给他管理的一个重要原因。 于子歌是优秀的,作为一名旅居海外多年的年轻人,于子歌有广博的见闻,渊博的知识和强烈的责任感。他是a国牛津大学的法学博士,是京都最有名气的年轻律师。也许他无法想到,自己的名气会随着接下来的事件被不断地扩大。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要站在风头浪尖上接受公众的检验,承担着无比巨大的压力。而这压力恰恰来自于云家。 事件还要从云峰说起・・・・・・ “喂,云公子吗?听出来我是谁了吗?什么?没听出来?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啊。我是大卫啊。” 打电话的人叫大卫,是星华房地产老总卫宝泉的儿子。接电话的是云峰。两个人年纪相仿,但并不在一个学校读书,说起两个人的相识也颇带有几分传奇色彩,当然这个传奇是要加上引号的。 云峰自从出生,便被李秋水宝贝一样地供着,典型的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因为在他眼里,云峰是云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也是自己的希望。所以,家里的一切都唯云峰是瞻,他要月亮李秋水不会给星星。所以,当云洛漓在酒吧看到云峰的时候,她大吃一惊,而对于云峰而言,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并且也不是最后一次。 云峰认识大卫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认识的。 这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云峰跟一群少年男女来到了酒吧,在众人的一顿吹捧中,他头脑眩晕,只觉得飘飘然如同云里雾里一般,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情!他当时放出豪言来“在这京都就没有老子摆不平的事!” 人小话大,引起了旁边另外一伙人的嘲笑。 那伙人本来正在喧闹着拼酒,听了云峰这话,都不自觉的侧了下目,发现说这种狂言的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那伙人中为首的男孩不屑地笑了:“京都水深,谁敢说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 说话者虽然没有看云峰,但很明显是针对他讲的。 云峰觉得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损了自己的面子,再看那伙人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消费的水准还没有自己高,料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因此好胜之心大起:“爷说话也有你接口的份?你知道爷是谁吗?” 身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云少爷的话你也敢接口,真是活腻歪了!找打呢! 云峰被这些人一怂恿,觉得自己更了不得了。 谁知那伙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既没接他们的话茬,也没看他们。 云峰赤裸裸的挑衅直接被无视。 按理说这事到此也就完了,谁知道当那伙人要走的时候,云峰竟然带着自己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把人拦了下来。 有人仗着云峰撑腰,主动替他出头,其中叫嚣得最厉害的是一个叫王怀的男孩。 云峰经常跟王怀在一起,这时只见王怀一捋自己前额过眼的长发:“怎么着!扁完了我们老大这就想走了?想走容易,两条路:给我们老大道歉或者从我们老大胯下爬过去。” 他嘴里所说的老大自然是云峰。 其实无论按年龄还是阅历,云峰都不是最高的,但在这群人中,他是最有钱的,时常会打赏一些小钱给那些人,因为,那些狐朋狗友尊称他为老大。 “老大?”那伙人明显感到这称呼很意外。继而全都笑了。 先前曾说话的年轻人并没有答言,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那目光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上车,我们该回去了!” 他简短地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王怀见对方不接茬,以为他们怕了,更加的嚣张:“先打败我再走吧。”说完一拳直奔年轻人面门。 在他的拳还没有靠近年轻人的时候,年轻人身边的一个青年已经伸出腿来很专业很利落地一个扫堂腿,王怀便倒在了地上,脑袋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 年轻人却不急不忙地说道:“教训一下就行了,不要伤了他,留下麻烦。” 云峰等人一件王怀吃了亏,哪里会坐看着呢? “爷不亲自动手还治不了你了!”云峰说着就要上来动手,其他人也都跃跃欲试。 但对方却好整以暇,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们中的一个跟云峰年纪相反的男孩见状说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犯不上弄得不开心。” 他将云峰拉到一边:“兄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背景,看到他了吗?”他用手一指早前说话的青年:“他爷爷是京都******,兄弟,这是你惹不起的角色,听我的话,这事拉倒吧。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有血性义气的主,咱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大卫。” 青年的话把云峰吓了一跳,自己万没想到那个说话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背景,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动手。不然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到时候就算自己的爷爷是部长,也还真难收场。 他心里感激大卫的相助,提点,从此两个人便成了好朋友。 大卫自我介绍自己是星华房地长老总的儿子,其实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两个人臭味相投,走得益发近了。 自从跟大卫在一起后,云峰觉得自己的生活更加的“开阔”了。相对于大卫他们而言,自己之前的作为只能算作是小打小闹。云峰“玩”的更有境界更上一层楼。 这天,云峰在家里休息,大卫打来电话。 “喂,云少吗?我是大卫,我来了几个外地的朋友,一起出去哈皮一下?没,没有外人,都是我去夏令营时认识的好友,有几个是开矿的矿爷,他们都想结识你,所以,今天是他们请客,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哦。”大卫在电话那端央求道。 云峰不太想出去,因为这段时间李秋水管的有点紧,要出去是需要跟李秋水商量的。可是大卫帮了自己,很够哥们义气,如果不去好似不给他面子一样。 于是云峰就来找李秋水商议:“老妈,朋友约我出去玩呢。” 李秋水一听这话板着脸教训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也不在家歇一歇,又往外跑,你那些狐朋狗友,能学出什么好来!” 云峰抱着老妈李秋水的双肩撒娇道:“哎呀老妈,你就让我出去吧,你也知道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我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啊,你想人际圈子对将来的成功多重要啊。况且这次出去的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老爹有几个是开矿的,有几个是做房地产的,还有京都一位大领导家的孩子。” 李秋水听了儿子的话不禁挑眉:“峰峰,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人?什么大领导家的孩子,你说明白点。” 云峰回答道:“老妈,那些人都是我平时认识的朋友,将来都是要子承父业的,你想想看,和他们搞好关系对我将来的发展有多大的好处啊!何况那个大领导家的孩子・・・・・・”云峰压低了声音在李秋水耳边一阵私语。 李秋水被说的眉开眼笑:“儿子,你真长大了,有眼光!快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老妈,我去见的这些朋友都不是普通人,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去吧?”云峰为难地说道。 “知道了!妈还能让你在那些人面前丢脸?去,把你爸新买的那辆车开上吧。”李秋水宠溺地说道。 云峰做了一个拜谢的姿势:“得令老妈!我这就去了!”说完撒欢样地跑走了。 “这孩子!”李秋水看着自己的儿子跑出去的身影心里有好多的骄傲。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大卫老远就看到了开着窗子飞驰而来的这辆豪车。 “云少爷!真讲究!感谢啊!这回你太给我面子了!”大卫一见面就竖起大拇指这样说道。 “哇塞!这车好酷!云少,哪来的车啊?”大卫夸张地说道。 “小意思!车是我老爸的,我只是借开一下。”云峰貌似毫不在意地说道。 “开这车去接那几个妞,绝对有面子。”大卫跳上车说道。 “妞?什么妞?”云峰不解地问道:“不是跟你那些朋友出去吗?怎么?是女的?” 大卫一副老成的表情说道:“哎,云少,这我不得不批评你,都多大个人了,出去泡吧身边怎么能没有女人呢?整天跟爷们混有什么意思?我那几个朋友都是男的,所以我才找了几个妞撑撑场面。就云少模样,这豪车,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女人贴上你也不定哦!”大卫边说边吃吃地笑着,那笑包含了几许暧昧难明的意味。 看着云峰一脸雾水的表情,大卫貌似成熟地说道:“跟哥说实话,是不是还是个处呢?女人的滋味还没尝过吧?” 云峰不解地问了句很傻的话:“女人啥滋味?” ------------ 第三十八章 青春的蠢动 话说大卫要利用云峰结交那几个富二代,因此打电话邀请云峰跟自己及那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为了充场面,他又约了几个女孩子作陪。 当大卫说起要去接那几个女孩子的时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云峰不解他的兴奋从何而来,因为老妈在这方面管的还算严,所以云峰平时也根本不怎么注意女孩子。 此时,大卫忽然发问:“你不会还是个处吧?”让云峰的心里一阵荡漾。他反倒问大卫女人是个啥滋味! 大卫听了他的话,“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用手指着云峰“云少啊云少!平时看你又聪明又伶俐又有气魄,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女人的身子都没挨过。” 云峰听了大卫的揶揄脸色一红:“谁说我没挨过?我们班那个班花有事没事向我献殷勤我都没怎么搭理她。有一次看电影的时候我们俩挨着坐,我还摸到了她的小手呢,那小手又软又细腻,摸上去像加了温水的橡皮泥,手感真不错。”云峰刻意地砸了咂嘴,似乎在回味摸女孩子手的那种美妙的感受。 “哈哈哈・・・・・・”大卫的笑声更响亮了,连鼻涕眼泪都要一起笑出来。 “你这就没了?也没趁机做点啥?就摸了个小手就算是挨着女人身子了?”大卫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这样问云峰。 “是啊!不然还做什么?”云峰困惑地说道:“我们都还是学生,还能做什么?” 大卫止了笑:“我说云少,没看出来,你还是不一般的纯情。现代这年月,哪里有那么多的真感情啊?那些女孩子,第一次见你可以拉手,第二次见你可以拥抱,第三次见,想把她怎样就怎样。直接摁倒,就地正法!”大卫连说带比划,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么说这些事你早都干过了?”云峰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大卫难掩得意之色“哥们我早就把自己的处献出去了。哥们第一次找的是个熟女,那小娘们,胸高屁股圆・・・・・・”大卫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自己怎么脱掉裤子的细节都讲给云峰听。 云峰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心向往之。 大卫自己也是说得兽血沸腾,恨不得真的有妞可以任他蹂躏。 见云峰有那么几分开窍,大卫末了说道:“这种事说了你也不懂,要实地做过才好!走,哥们带你去接那几个妞去,没准你就有看顺眼的呢,到时候直接拿下也说不定,搞不好妞还主动泡你呢。” 云峰发动了车子问道:“去哪接?”刚才被大卫一顿邪侃,五脏六腑的欲火被勾起了七成,强自又按了下去。 “去大学城!”大卫自信满满地说道。 “大学城?”云峰吃了一惊。自己和大卫也才是个高中生而已,自己高一,大卫高三,竟然去大学城找女生。 “我说大卫哥,你这口味是不是重了点?大学城那边可都是成年女学生,咱俩找她们合适吗?” 大卫咧了咧嘴说道:“云少这你就不懂了。哥们这几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玩了那么多女人,都是留钱了事。你要是找个未成年的雏,违法不说,更重要的是没味道。” 对于大卫的话,云峰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卫!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女孩子那么好搞定?” 大卫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向占有优势的云峰此时懵懂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当然!这年头还有钱摆不平的事?那些妞毫无例外,只要你给足够的钱,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大学城。 大学城,在京都的街路名称中并没有记录,它只是人们口头上的一种习惯性叫法,因为那里是几所大学的集中地,所以大学城这个名字就叫开了。 看着那些从身边穿梭而过的大学生,云峰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矮了一截,毕竟这些人论年龄比他大,论知识比他这个高一的小学生丰富,云峰觉得在这些人面前有些自惭形秽。尤其是那些模样俊秀态度高傲的女学生,让云峰心里莫名地紧张,想看看她们高耸的胸脯,想摸摸那雪白的馒头,想搂搂那纤腰・・・・・・这些想法,将云峰刚刚强压下去的欲望又鼓动得如张满了的帆!可是他真的没有胆量去勾搭这些大学女生,看到她们那高傲得如同天鹅般的头颅,云峰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怎么也直溜不出气势来! 大卫看出了云峰的窘态:“云少,你紧张个毛?别看这些女生平时见了人高傲得不得了,把自己宝贝地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你只要把一沓票子往她胸脯上一拍,你叫她哭便哭,叫她笑便笑,叫她立着她就不敢坐着。” 大卫的话让云峰着实汗颜了一把。按说这大卫也没比自己大两岁,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料想所言不虚。 这让云峰再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男人呢,不自觉地,他坐在驾驶座上的腰身挺了几挺。 大卫指着窗外说道:“看到没有,哥教你个经验。这些女大学生貌似对你毫不在意,可经过你这车旁边的时候毫无例外地都要看上那么几眼,至少也是用眼角偷偷看过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们心里羡慕你这车子,所以,她们心里更想结识这车子的主人。我敢跟你打赌,假如你现在走下车去靠在车门边,不出五分钟一定会有女生过来勾搭你。” 云峰对大卫的说法不以为然,大卫有点急了:“怎么?哥们说的你不信?咱俩打个赌,你现在下车,如果五分钟之内没有人勾搭你,这周出去玩的费用我全包了。” 云峰正是年轻好胜的年纪,怎么能相信大卫的话呢。 他把车停了下来,假装等人,站在了车子旁边摆弄着手机。 一拨一拨的女生从身边走过,她们嘴里不知道在议论什么,不时地向云峰这边张望。 云峰本来长得就非常白净,再加上哟头柔软的自带卷发,近一米八的个头,往那一站,本身就很显眼,再配上这辆老爸新买来的豪车,想不招蜂引蝶都不行。 不过像大卫说的那样主动上来搭讪的女孩他还是没有遇到。 就在云峰自嘲地想自己连这点魅力都没有的时候,又有几个女生从身旁走过。 “快看,那辆车好帅!”一个女声很突兀地响起来。 云峰抬眼看去,是一拨抱着几本书的女生从自己车子旁边经过。其中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孩子一样的女生高声叫道。 “不止车子帅,车子旁边的男生也帅呆了!”另外一个长头发梳着齐刘海的女生接口道。 因为云峰的打扮比较成熟,再加上本身也是高中生了,跟初入学的大学生也没太大的区别。 “不知道是哪个系的新生吧?以前没见过。”齐刘海女生继续说道。 短发女生一看就是那种性格豪爽的人:“不是吧你,又想啃棵嫩草?你不是看好了建筑系的那个小正太了吗?再说了就你这模样,人家也未必看得好你啊。”短发女生快人快语,说话耿直:“要说自我推荐,我看还是咱们薇妮有希望。” “薇妮,别告诉我你对这小子没兴趣,你可是情场老手咯!”短发女孩对另外一个背着双肩包长发披肩的女孩说道:“要不要我们去帮你介绍一下啊?喂,小帅哥,看我们这位美女怎么样啊?交个朋友有没有问题?” “小琳你真坏,坏透了!”长发女孩羞容满面地说道:“既然看好了,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吧。”说完脚步匆匆前去。 “嘻嘻嘻・・・・・・哈哈哈・・・・・・” 几个女生闹成了一团,嘻嘻哈哈地向前走去。 云峰刻意地看了眼那个叫薇妮的女生,确实长得很漂亮。女生见云峰看她,也抬头温柔地一笑,霎时间云峰只觉得心内小鹿乱撞。再看那蜂腰细腿,浑圆的胸部曲线,更有种血脉喷张的兴奋。云峰的裤子不知不觉搭起了一个小帐篷。他难为情地佝偻了下身子,掩藏了自己的窘相。 回到车上,大卫已经乐不可支:“怎么样?我说过了,只要云少往车旁一站,就你这相貌堂堂的外表也能迷惑一众女生,再配上豪车,女生不主动贴上来才怪。” 云峰不好意思地用手搔了搔他那天然的卷发,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感到难为情。心里暗想:自己竟然连个暴发户的后代都不如! 其实大卫家说白了真就是个暴发户。 他老子卫宝泉本来就是杀猪的屠夫,因为他姑父在京都某区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区长,见卫宝泉干着杀猪的买卖名声不好不说,关键是辛苦啊,于是就想办法把区内的很多工程给他争取了来,卫宝泉也是个命好加上自身努力的主,一步步地,竟然就干起了房地产公司。 随着京都房价的暴涨,这几年卫宝泉的星华房地产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 作为富二代的大卫没吃过他老子的苦,殷实的家底,父母的溺爱,这让大卫家里一直用钱培着他,以至于吃喝嫖赌抽几乎五毒俱全。 云峰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学出什么好来呢? ------------ 第三十九章 年轻的“朋友”来相... 三代可以出富翁,但三代却无法成贵族。 卫宝泉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正因为自己出身不够显赫,所以在很多人面前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他发誓坚决让儿子跻身名流的行列,要交往就交往社会名流,要找女人就找社会名媛,所以,大卫在花钱上他是从不限制的。 因此,大卫也借助各种场合认识一些官二代和富二代之类的人物,来装点自己的门面。 云峰认识大卫的那次,其实是大卫请客,他花了大手笔宴请那个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也就是那个曾经说过“京都水深”的年轻人,费了好大劲才请到,可惜,云峰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地小打小闹,并不关心这些事,所以,那个人物身份显赫,云峰竟然都不认识。也或许像他这样被老子娘宠惯出来的孩子,即便知道了也依然会不知天高地厚。 大卫那天之所以帮助云峰解了围,使他免于陷入麻烦之中,也正是因为大卫看出来了云峰也不是普通子弟。 现在,他将这些鼓动云峰,云峰只是一个刚上高一的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分辨呢?已经不知不觉被他所迷惑。 云峰已经由最初对大卫帮助了自己的感激,变成了内心对他一种盲目的崇拜,他觉得这样才够男人,够爷们儿! 大卫在跟云峰说笑的间隙打了个电话。“安澜姐姐,我是大卫啊,现在我跟朋友就在你们大学门前,你跟那几个妞出来吧。”大卫对着电话那端说道。 “什么?你还要等个人?什么人啊?很重要吗?哦!那好吧。不过不要太久哦,我朋友云少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大卫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扫视着云峰,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那个叫安澜的女孩出现,云峰从来没有这样的等人经验,何况他性格中本来就有急躁的一面:“大卫,怎么还不下来?什么样的妞这么能磨蹭?” 大卫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个叫安澜的女生是哥们的铁子,这女人除了钱啥都不认,你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就算把她卖了她也不在乎。哥们当初见着她的时候还以为多难搞定,没成想这个数就拿下了!”说着,大卫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现在,她乖地跟个猫一样,哥们叫她往东她都不敢往西!没办法,谁叫她看好了哥们手里的那些老人头呢!”大卫的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的微笑。 “别吹了!听你的还磨蹭这么久?”云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大卫对他的怀疑有几分不满:“哥们说话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不是她磨蹭,她说要等个人,是个美女级的人物。让咱们等一会,她说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刚说完,大卫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哦,你们到了?几个人啊?三个?好,我马上接你们。我在路旁的车上。” 大卫一边说一边下了车。 不一会,带着三个年纪相仿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出现在了云峰面前。 大卫热情地为几个人介绍“云少,这是安澜,这是贝拉,这是薇妮。” 几个女孩子也兴奋地跟云峰打着招呼。 云峰放眼看去,那个叫薇妮的女孩竟然就是刚才路过自己车子旁被短发女孩开玩笑的那个。 她的身材很惹火,刚才就轻易地挑起了自己的欲望,这会再仔细看时,似乎比刚见还要漂亮,很明显,她回去后又刻意地不着痕迹地打扮了一番。 “这女孩不错!”云峰在心里评判道。 大卫捏了安澜的屁股一下责备道:“小妖精,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我还约了几个朋友呢,现在都要晚了。” 安澜带着娇嗔不满地回拍了大卫一下:“着什么急嘛,又不是让你上床!猴急样!还不是薇妮,我们几个一直等她来着。” 那个叫薇妮的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 云峰看着她,竟然有种想要扑倒的冲动。 大卫早已看出了云峰的心思:“薇妮,你坐在前边吧,我跟安澜她们坐在后边。” 那个叫薇妮的女孩却待推辞,云峰接口道:“你就成全他吧,他是急着跟自己的老情人打情骂俏呢!” 几个女孩子都笑了,大卫也笑了,嘻嘻哈哈地坐上了云峰的车子。 两男,三女,向格鲁巴俱乐部疾驰而去。 路上,大卫又打了几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几个人约定了在酒吧门前汇合。 云峰一边开车一边偷偷地观察薇妮,只见她鹅蛋脸,淡红唇,长发披肩,柳眉入鬓,长长的睫毛洋娃娃一样地眨呀眨的,眨的自己心里直痒痒。大卫为自己描绘的那些香艳的画面一张张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男主角自然地被他转变成了自己,女主角毫无疑问就是坐在身边的薇妮。 不一时车子来到了格鲁巴俱乐部的门前,大卫的朋友已经早到了,一共两伙人,一伙有三个男的,各自带着自己的女朋友,为首的是个叫萨凯的男孩,另外一伙是两个人,一个叫李高攀,一个叫巴杰。这两伙人,萨凯跟他的朋友来自西南,几个人家里都是开矿的,这次是特意开着车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到京都来潇洒一圈。李高攀和巴杰就是京都本地人,据说家里也都有些产业,怎么也能算得上微末的富二代。 几个人下了车,大卫一一地将云峰介绍给了大家:“朋友们,兄弟们,今天我隆重地为你们介绍我的好哥们云峰云少爷。云少可是咱们京都有名的公子,爷爷是京都**部的部长咱就不说了,只是云氏企业相信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纷纷点头:“听说过,听说过!今天能见到云少真是我们的幸运!” 其实他们也都清楚云氏企业的掌门人是云长天,但在下一代当中只有云峰一个男孩,所以理所当然地,他们认为下一代的当家人非云峰莫属。恭维的话自然一套接着一套。 接着,大卫又把其他人介绍给了云峰。 云峰听了李高攀和巴杰的名字心里觉得好笑,暗笑他们的家长怎么想的,竟然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再看这两个人,对谁都有一股子狗腿子样的巴结劲,云峰心说:“这名字放在他们身上也算得上是极其适合的了!” 介绍完后,大卫豪气地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已经认识了,今天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做东!” 几个女孩子都娇笑着鼓起掌来。 那个叫贝拉的女孩子拉着安澜的手娇滴滴地说道:“安澜家的大卫就是有男人味!” 安澜听了这话揶揄她道:“怎么?贝拉妹子看好了?莫不如我把大卫让给你吧,让他也尝尝我们贝拉妹子火辣辣的热情?” 贝拉笑的更加的妖娆了:“哎呀,安澜姐,你就别嘲笑人家了,你家大卫怎么能看得上我?人家要看的话也应该是薇妮那个级别的美女呢!” 几个人听了贝拉的话都笑了。只有薇妮红了脸:“哎呀贝拉,你这个大美女,竟然来取笑我!” 大卫见大家逐渐熟悉起来,拉着众人纷纷进了格鲁巴俱乐部的大门。 西南来的那三男三女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李高攀和巴杰没有女伴,大卫便叫贝拉跟他们坐在了一起,而自己则带着安澜打起了腻歪,薇妮自然被他安置在了云峰的旁边。 几个人开始的时候还一起喝酒,唱歌,跳舞,但酒量很一般,没过多久,便都有了几分醉意。 一阵狂歌乱舞,几个人都觉得头晕脑胀。 到后来只有云峰和靠着自己的薇妮还算清醒,而贝拉在李高攀和巴杰的刻意灌酒下早已醉的一塌糊涂。大卫虽然在一旁跟安澜玩掷色子,但眼睛不时地瞟向云峰和薇妮。 薇妮此时也已经有些微的醉意,她的脸庞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的粉红带白,如同晨起的花朵,那双大大的桃花眼便有了几分媚眼如丝的味道。 看着她跟云峰紧贴的身体,大卫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原来也是个闷骚的妞!只是今天要便宜云峰这小子了,什么时候自己也有机会尝尝鲜,身边的安澜已经陪自己玩了这么久了,多少有些腻味了。相较之下,倒是薇妮的那股子闷骚劲更吸引人。” 萨凯带来的几个女孩吵嚷着头疼,看看已过午夜,萨凯便说:“时间不早了,打算早点回酒店休息。” 几个人便出了格鲁巴俱乐部,告辞而去。 大卫觉得没有十分尽兴,但看了看醉的不省人事的贝拉,便打了辆车让安澜带她回去,安澜还待撒娇不走,被大卫连哄带骗地弄上了车。 云峰看了看半靠在自己身边的薇妮问大卫:“现在咱们去哪?” 大卫想了想提议道:“妈的,我也喝的有些晕!咱们也找个酒店清醒一下?” 李高攀和巴杰巴不得多跟他们套套近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薇妮也说想要回去了,大卫却劝道:“难得今天这么高兴,现在就剩下你一个美女了!你要是也走了我们还有什么意思?”半拖半拉地将薇妮弄上了车。 也许薇妮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这瞬间的犹豫,安澜和贝拉的车子便已经走远了。大卫他们把她带上了车后,此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 第四十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薇妮在大卫他们的劝说下,上了车子,离开了俱乐部。 李高攀和巴杰两个人嘀嘀咕咕。 巴杰“哥,这个妞挺漂亮,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李高攀给了巴杰一个脑瓢:“你才多大,知道个屁?” 巴杰一副什么都了然的神色:“哥,别说你对那女人没意思,刚才跟那个叫贝拉的喝酒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的眼睛一直偷偷地看那个薇妮。” 李高攀仿佛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瞪了巴杰一眼:“小杰,可不许胡说八道,你没见那个云峰对薇妮的态度吗?我估计那早晚就是他的盘中餐。咱们都没戏。”说完又心有不甘地吧嗒了下嘴。 巴杰感受到了李高攀的不甘心,变戏法一样从衣兜里拿出一包东西来:“哥,咱手里有这个,还怕他们不乖乖地任咱们摆布?” 长期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的李高攀自然知道巴杰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那是神秘的小药丸。据说吃一颗便可以让人欲仙欲死,当然,没有人能做到只吃一颗,所以到后来,毫无例外地,许多人为了这小药丸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毁灭了自己的青春,梦想,甚至生命。 此时的李高攀和巴杰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具有糖果一样颜色的小药丸是他们达到自己罪恶而恶心的目的的法宝。 李高攀给大卫打了个电话:“大卫,咱们去哪家酒店汇合?双升府是吗?好嘞!” 巴杰在一边恶心地笑着问:“我擦,哥,连老天都这么帮咱们,你说找什么酒店不好,偏偏去那个双升府,这不是明摆着让咱们哥们双双升到欲仙欲死境界吗?” 两个人一阵佞笑。 到了双升府酒店,大卫去开了房间,薇妮说自己有点头疼,便半靠着云峰等在外边。 大卫开好了房间,两个人半拖半抱地把薇妮弄进402房。 大卫悄悄地告诉云峰,趁这个机会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今晚上说什么也得把这个美妞拿下。 云峰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置。 这时候,李高攀和巴杰也赶到了,两个人讨好地奉上了巴杰带来的小药丸。 这种东西,京都的很多酒吧,俱乐部等等这样的娱乐场所都有,所以两个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云峰也不是没有试过,只是他的家教毕竟严了些,次数有限罢了。 这次,李高攀和巴杰不怀好意地看着床上半躺着的薇妮:“云少,据说这东西能够增强那方面的能力,想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能量?” 云峰本来对这件事很是犹疑,此时见两个人这样说,如果自己退步了明显就是不爷们的表现。 他大胆地接过那些药吃了下去。这次药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其他几个人也打开了房间内的音箱,每人吃了一粒后跟着音乐慢慢地摇了起来。 随着音乐节奏的增强,云峰他们几个的头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云峰只觉得五脏内腑都在燃烧,内心本来压抑着的本能欲望再度被挑起。 薇妮此时半躺着倒在床上,胸部随着喘息起起伏伏,刺激得云峰几乎不能自控。 他扑到床边,颤抖着用手覆上薇妮的身体轻轻抚摸着。 处于半醉状态的薇妮本来只是想躺在那里休息一下,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忽地睁开眼睛,发现了云峰的异样。她很不耐烦地推开了云峰的手:“不要!不要碰我!” 薇妮本身带着几分醉态,此时她的拒绝在云峰眼里带着一种鼓动性的诱惑,云峰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进攻的程度。双手不止是在薇妮的身上抚摸游走,已经逐渐攀上了那挺拔的双峰。 薇妮因为云峰的举动有些生气,她大力地推开云峰,并顺手在云峰脸上挥了一下,想要起身。 本来就想要巴结云峰的大卫、李高攀和巴杰等人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 李高攀上前来一巴掌将正在起身的薇妮打倒在床上:“臭女人,给脸不要!云少看好了你是你的福分,竟然敢跟云少动手。” 望着长发覆脸倒在床上的薇妮,李高攀对云峰阴阴地一笑:“云少,兄弟一定会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春宵。” 说完,示意巴杰按着薇妮,强行把一粒药塞进了薇妮的嘴里。 薇妮挨了李高攀一巴掌,本来就有些被打晕了,此时更不知道他们喂自己吃什么,拼命地反抗着,原本就穿得不多的衣服,在撕扯中纽扣被拽了下来,粉红暧昧的文胸以及胸前的一片雪白风光就呈现在了几个男孩的面前。 大卫本来想要阻止,因为不管怎么说,薇妮也是安澜带来的,可是当他看到这片红白交替的绮丽风光的时候,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了。 云峰更是如此,本来就被大卫的一番描绘弄得心内痒痒,此时再见薇妮肉身半裸,风光无限,哪里还能控制自己?再加上药力的作用,云峰除了想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欲望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再想。 而薇妮在吃了李高攀等人喂下的药之后,身体也逐渐地起了变化,本来就灿若桃花的小脸更是涂上了一层更深的红晕。 当云峰再次攀上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薇妮本能地抗拒着,反抗着,云峰却是意识模糊,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用手撕扯着阻碍自己的一切障碍。 而薇妮,反抗逐渐微弱,由最初的强烈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诱惑。 云峰也不想别的,双手抱着薇妮的娇躯,在其他几个男孩的助威声和口哨声中,强行占有了她。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飞翔一样,那种美妙的滋味更胜药丸带来的刺激。 完事后的云峰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其他几个男孩都是正当年龄,此时薇妮的药力还没有完全过去,神智并没有清醒过来,他们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顾忌,接下来的事大家都可以想象了,顺理成章地该发生的都已发生。 当薇妮的意识在身体有如撕扯般疼痛中醒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自己不整的衣衫,青紫的肌肤,以及几个东倒西歪酣然而眠的男孩。一条肮脏褶皱的浴巾半搭在自己的身体上,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薇妮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你们这群混蛋!”她怒喊着,泪水沿着秀丽却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最先被吵醒的是大卫,可能他吃的药量比较小,也可能因为习惯,他的抗药性比较强:“装什么清纯啊?不就是钱吗?还能亏了你啊!”说完,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了一沓钱不满地甩在了薇妮的面前。 “你混蛋!你无耻!”薇妮更加的愤怒。 “吵什么吵啊?”云峰也从睡梦中醒来不满地问道。 无意中伸手触及到了薇妮雪白的大腿,他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 他猛地起身,便看到了几乎赤裸着身子仅靠一条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薇妮和依然熟睡但同样衣衫不整的李高攀和巴杰。 匆忙穿好衣服,云峰有些不知所措。 薇妮依然在低低地哭泣。 李高攀和巴杰还是没有醒来。 大卫因为自己扔了一沓钱出来,依然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 云峰看着薇妮,想对她说“对不起”!但张了张嘴吧,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 大卫终于被薇妮哭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哭个鬼!老子给你的钱足够找几十个小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卫,你混蛋!安澜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来!”薇妮哀哀地说道。 “别跟我提她!那个女人老子早就玩腻了,要不是她纠缠着老子,老子早就想甩了她了。你这样有意思吗?别以为安澜没跟我说过你是什么人,咱彼此心里都有数,装什么纯情美少女啊?” 薇妮愤恨地看着大卫:“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大卫不屑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地?不就是老子玩了你吗?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老子要多少有多少,不信你去问问安澜,我的事她敢过问吗?让我付出代价!我去,让我付出代价的人还没出生呢。”大卫带着几分狂傲的神情。 “大卫,别说了!”云峰制止他道。 薇妮的话让云峰身子发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的,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女装。 他沉默着将衣服递给了薇妮,薇妮身上的衣服已经无法再穿了,当她接过衣服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云峰一眼:“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穿好了衣服的薇妮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云峰其实心里非常难受,最初看到薇妮的时候,毫无疑问,从未接触过这样异性女生的自己是从内心带着一种神秘感和冲动的,可是云峰虽然混蛋、任性,但对自己却并不是不珍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就这样交代在了一个比自己大的女孩手里,更让人愧疚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他觉得好没意思,也不去管大卫和李高攀他们,蔫蔫地出了酒店,回自己家去了。 他也以为薇妮只是说说,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几乎毁在了这件事上。 ------------ 第四十一章 情与法的较量 云峰蔫蔫的,从酒店里出来,也没有管大卫和李高攀他们,独自驾车离开了。 看到薇妮的样子,说实话他的心里是很难过的。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是说只是跟朋友出来玩吗?可是自己不但接触了毒品,而且还参与了对薇妮的伤害活动,貌似自己是罪魁祸首。”云峰不是第一次接触小药丸,但都没有这次让他后悔和痛苦。 回到家里,李秋水还没有出去,她看到走进来的云峰:“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呢?这是跑哪里鬼混去了带着一身的酒味,快去,快去洗洗,你爸一会有事要出去,正等着你把车开回来呢,你再晚点他肯定是要发火的了,你爸的脾气现在是大得不得了!他的生意越做越顺,儿子,咱们不靠云氏的股权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啦,等你爸攒下了泼天的家业,到时候是要你继承的・・・・・・” 云峰没有理会李秋水的絮絮叨叨,将车钥匙放在了门前的柜子上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不一会,卫生间里传来了洗澡的声音,李秋水却待说什么,见云峰今天似乎很不开心,便闭了嘴。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李水秋嘀咕道。如果是以往,云峰听了她的话一定会跑过来搂着自己的肩膀向自己保证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丢了父母的脸,可是今天・・・・・・ 就在李秋水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竟然是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请问这是云峰的家吗?”其中的一个开口问道。 “是!这是云峰家,我是他妈妈,你们有什么事吗?”李秋水不解地问道。继而想到云峰早上的反应,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云峰又在外面打架了?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有的,不值得你们警察如此兴师动众,我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严格管教的。你们请回吧。”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见过傲慢不懂事的,没见过这样的,见过护短的,没见过这样护的,她这是在替自己儿子说话,还是在替自己儿子开脱? “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云峰涉嫌一起轮/奸案,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秋水听了这话几乎傻了眼:“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儿子不可能,他还是个孩子!” 警察已经从卧室里找到了洗完澡刚刚换好衣服的云峰将云峰带出了家门。 李秋水依然在那里絮絮地说着:“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儿子不可能犯罪!峰峰,你说话呀,快说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云峰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夹着,看得出来他很恐慌:“妈,妈,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李秋水情急之下想要去拉云峰的手,被其中一个警察挡开了:“我们执行的是公务!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秋水眼睁睁地看着云峰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惊慌失措的李秋水急忙打电话给云傲鹏,云傲鹏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塌了一样,急忙赶回了家里。 “秋水,到底怎么回事?”云傲鹏一回到家里就焦急地问道。 “警察来带走了峰峰,他们说峰峰跟一起轮/奸案有关!”李秋水哭泣着说道。 “你不要着急,我马上想办法,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云傲鹏匆匆忙忙出去打听消息。 李秋水愣愣地坐在家里,可是她的心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自己的儿子正在警察局接受调查,自己怎么能坐在这里干等呢? 她想起要去找自己的公公,云峰是他唯一的孙子,他不会不管的。 于是李秋水急忙赶到了云展这里。 此时,云展恰好跟来看自己的云洛漓和于子歌开心地聊着天,李秋水贸贸然跑了进来。 “爸,爸,这次您一定要救救峰峰,我求求您了!”李秋水一进门就这样说道。 云展的眉头不自觉地纠结在了一起:“峰峰怎么了?你这慌里慌张的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 李秋水把云峰被警察带走的事说了一遍,云展听完已经气得全身发抖:“峰峰,本来多好个孩子,竟然摊上了你这么个母亲。‘慈母多败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云洛漓见爷爷被气的已经浑身颤抖,再加上云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弟,不能不管。 “爷爷,您先别着急,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先给叔叔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吧。”云洛漓扶着自己的爷爷这样安慰道。 说完,她拨通了云傲鹏的电话。 电话那端云傲鹏已经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云洛漓放下电话告诉云展,警察正在进行调查取证。 于子歌见一家人都非常着急,建议道:“看一看是不是可以先把人保释出来,现在还不确定云峰是否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是个误会呢。” 李秋水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子歌,子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快点跟云漓去看看,一定要把云峰救出来。婶子求你了。” 于子歌说道:“婶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于子歌陪着云洛漓一起去跟云傲鹏汇合去打听消息,临走嘱咐李秋水先回家去等着吧。李秋水不肯,也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去。云洛漓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坐上了于子歌的车子。 三个人驱车来到了辖区派出所。 “警察同志你好,我叫于子歌,是京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说完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警察看了下他的名片:“京华律师事务所,是当前很红的律师事务所啊,原来你就是那里的当家律师,幸会!不过,你可能不希望跟我们打交道的。” 接待的警察一边说着一边请他们坐了下来。 “同志,我知道这次太麻烦你们了,可是云峰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保释他?”于子歌客气地问道。 “于律师,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在律师界,你也算是年轻律师中的佼佼者,但今天的事恐怕不行。当事人涉嫌一起强/奸案,按法律规定,是不可以保释的。” 于子歌还没有开口,李秋水先不高兴了:“同志,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家峰峰是很乖的孩子,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这位同志,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认真办案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让一个坏人落网,当事人已经指证了你儿子就是嫌疑人,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法律讲究的是证据,现在证据确凿,只是还在对具体的作案过程处于调查阶段。” 说完又转向于子歌:“于律师,真对不起!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我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考虑下怎么去为他做一个有效的辩护吧。” 李秋水还待说什么,云傲鹏知道自己的妻子不管什么时候,嘴里永远没有把门的,自己的老爹虽然手里有一定的权势,但作为一名高层领导者,他最讨厌的就是特权行为,所以自己做事一向是非常低调的,可是,自己的妻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养成了这样一种颐指气使的性格,可能跟自己的迁就分不开吧。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几个人从办案的警察办公室出来,李秋水一把抓住于子歌的手臂:“子歌啊,这件事婶子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帮婶子把云峰平安地弄出来行不?婶子一定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于子歌有些为难,作为一名律师,按理说不管什么样的案子,自己都没有推托的理由,都要忠于自己的律师职业,为当事人做有效的辩护,可是现在云丰这件事太棘手了,一方面云峰是自己未来女朋友甚至于未婚妻的弟弟,另一方面他所犯的案子又是最为人所不齿的一种,警察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云峰不止是嫌疑人,而是板上钉钉他就是案犯之一。这样的官司叫自己如何去打?输了,会让好多人失望,包括云展和云漓,赢了,自己的律师威望并不会因此而上升,相反,有可能惹得众怒,说自己为了私人感情破坏了法律公正,那样一来,连自己的京华律师事务所都会蒙尘。 “婶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事关重要,我们都要慎重一些,您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也需要时间考虑。我们回头再商量好吗?”于子歌万般无奈只得这样说道。 李秋水没有看出于子歌的推托,依然喋喋不休地说道:“子歌啊,你要相信我,相信云峰,峰峰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毕竟我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家庭,孩子的家教还是极其严格的,你说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面对李秋水的冥顽不化,于子歌会答应吗?云峰的事怎么案发的呢?情与法的较量谁会赢呢? ------------ 第四十二章 张薇妮自杀 因为于子歌是京都有名的年轻律师,打了几场非常有名的官司,而且都赢得很漂亮,不仅如此,他还有广博的人脉关系,李秋水并不傻,她觉得只要自己靠住于子歌这棵大树,云峰的事就会有回旋的余地。她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云洛漓看出了于子歌的为难,出言说道:“婶婶,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法律是讲究公平公正的,如果云峰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他自然会没事,如果真的有他,我们也只能积极应对,您现在说什么或者子歌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李秋水听了云洛漓的话,有几分不高兴,但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于子歌的时候,所以也不便表现出来。 几个人在这里商议着这件事该如何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闹得沸反盈天。 话说被伤害的女孩薇妮,她的全名叫张薇妮,是一家工薪家庭的独生女儿,家里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中等人家,在生活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薇妮,而薇妮也很争气,从一个南方小城考到了京都一所有名的大学,父母一直以她为荣。 这天,薇妮穿上了云峰带来的衣服后,匆匆忙忙逃离了酒店,回到学校之后,寝室里的人都已经去图书馆或者上课去了,薇妮躺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只是跟安澜去参加一次聚会,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件事该怎么办?自己的一生是不是都毁掉了?自己还有何面目生活在这个世界? 薇妮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越想越后悔。 她很后悔,后悔自己的贪慕虚荣,如果不是因为虚荣,父母每个月给的零用钱怎么会不够用?如果不是零用钱不够用,如果不是自己羡慕那些奢侈品,自己怎么会放下身段瞒着父母去酒吧陪酒?如果不是因为陪酒,自己怎么会认识安澜?如果不认识安澜,怎么会跟云峰他们出去?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薇妮越想越恨,她觉得自己很脏。 当初答应安澜去酒吧跟她一起坐台陪酒,自己是那样的忐忑,可是当她看到安澜和那些女孩每天拿着各种奢侈品在自己眼前炫耀,又忍不住地要羡慕。她告诉自己:自己跟她们不一样!安澜不仅坐台,而且只要你给足够的钱她还可以出台,自己却不会,自己只要去陪酒,赚点外快贴补下生活,满足一下自己的小虚荣心就可以。 所以,当安澜来鼓动她跟自己一起去酒吧做兼职的时候,薇妮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明显的拒绝。 “薇妮,一起去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客人点你的,到时候不用怎么挨累,就可以有大把的钞票流进你的口袋。”安澜这样怂恿她。 “况且,如果混的好的话,还有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哦!”安澜一副向往的模样。 她用手提起薇妮屈指可数的几件衣服:“薇妮,你看你这些衣服,都是没有档次的普通货,而且数量还这么少,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再不好好利用,等这大好的年华一过去,你该享受的没享受到,该见识的没见识到,就等着做个没人要的黄脸婆吧。” 薇妮看了看安澜手里提着的自己的衣服,跟安澜身上的衣服相比确实是很寒酸。 父母的都是靠工资吃饭的人,只能保证让自己穿的漂亮点,却顾不上什么品牌品质之类的,自己一件衣服最贵的也就几百块钱,可是安澜她们,买上千块的衣服几乎连眼睛都不眨。 “薇妮,你这样子太委屈自己了!”安澜进一步动员。 薇妮知道自己抵挡不了那样的诱惑了,所以便咬着唇点了头。 安澜当时特别高兴:“太好了!咱们是好姐妹,以后一起出去赚外快,这样我也有个伴!” 薇妮看安澜那么高兴,以为她是真心地同情自己想要帮助自己,却不料安澜的高兴是有另外的原因的:那就是酒吧老板叫安澜帮他请一些素质好的女大学生去他那里陪酒,自己会按人数给她一笔不菲的提成。 换句话讲,安澜如此怂恿她入行并不是因为安澜同情她的吃穿用度不如别人,而纯粹是为了拿到那笔提成。 在利益面前再去谈友谊和真诚,就是纯粹的扯淡了。 当然,这些薇妮是不可能知道的。 此时,她唯有倒在床上使劲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父母交代,更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向自己的未来交代!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时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薇妮在这里哭得昏天黑地。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毁了。 而且在她离开酒店的时候,还听到大卫的话:“张薇妮,这件事如果你敢说出去的话,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永不得解脱。因为我手机里保存着你昨晚风骚的证据。你敢去告发我们,我会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发到你父母和亲人的手机里,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做人。 张薇妮觉得生活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或许唯有一死才能够得到解脱。 她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张家的父母很奇怪:这不是周末也不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女儿怎么会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说没有,叮嘱了父母几句“注意身体”什么的,便挂了电话。 脑海中盘旋着每次回家父母忙碌的身影以及他们为自己夹菜的情景,张薇妮泪如雨下,她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他们省吃俭用,靠微薄的工资尽量让自己生活的幸福和快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和和美美,父母把全部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难道就用这一具被玷污的残破的身子去回报他们吗?自己就用身败名裂去回报他们吗? “爸爸妈妈,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个世界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只有来生再报了!”张薇妮在手机上留下了这样一段话,便换好自己最喜欢的洁白的连衣裙走进了卫生间。 她觉得自己好脏!那就让纯洁的白色最后伴自己一程吧。 据说把手腕放到水里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张薇妮走进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喷头,任温热的水流从自己的头上身体上流淌而过,然后用薄薄的刀片切开了自己的手腕。 她闭上眼睛,在清水的冲刷下静静地感受着血液流淌出自己身体。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解脱了。 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水里,形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红色的玫瑰,妖娆地绽放,而后又迅速地在清水的冲刷下凋零,一朵又一朵,一朵又一朵。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薇妮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地模糊,她已经无法站立在花洒下,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的积水里。 门外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是同宿舍的张晓涵。 张晓涵因为家庭出身一般,相貌平凡,向来不被张薇妮等人所喜欢。 今天,张晓涵因为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匆忙赶回来上厕所顺便吃些止泻药。 谁知她刚一打开卫生间的门便惊呆住了:张薇妮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倒在了积水里,地上的积水和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救命啊!杀人了!”张晓涵想都没想就大声地喊叫起来。 她的叫喊声引来了宿舍的管理员,大家急忙拨打了120急救。 张晓涵养、又在别人的提醒下拨打了老师的电话。 不多时,张薇妮被送进了医院,而老师和同学也先后赶到。 “医生,她怎么样了?”辅导员王老师焦急地问道。 “因为送来的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病人大量失血,所以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介绍道。 王老师刚刚舒了一口气,跟身边的同学说道:“她怎么会想不开呢!” 医生接着说道:“请问她是你的学生吗?一会病人醒来你们千万不要太过刺激她,刚才在抢救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痕。很明显是新近造成的。并且,・・・并且”医生犹疑了一下才说道:“并且她身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吻痕,作为一名结过婚的女人,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病人应该是受到过侵害。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报警的好。” 王老师被医生的话彻底惊呆了:“性/侵”这个词一下子蹦到了她的脑海中。 犹豫了一下,王老师还是选择了报警。 她不知道,如果医生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张薇妮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采用了这样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作为一名辅导老师不管是从工作的角度来讲也好,还是从女人的角度来讲也好,她都觉得报警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张薇妮仍然昏迷,醒来后她会怎样选择呢? ------------ 第四十三章 舆论风波 医生说张薇妮只是失血过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随时可能醒过来。 在她醒来之前,警察已经来到了医院,先对王老师等人进行了询问,剩下的就是等到张薇妮醒来了。 张薇妮终于醒了过来,她的意识还有些模糊:“我这是在哪?” 她轻轻地问自己:“难道我死了吗?这里是天堂?只有天堂才有如此干净的白吧!原来天堂是白色的,白色象征着纯洁,可是自己已经不纯洁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上天堂呢?”两滴清泪自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张薇妮的哭泣声引来了守在门口的老师和同学。 张晓涵眨着小小的眼睛开心地喊道:“薇妮,你醒过来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张薇妮慢慢张开眼睛,便看到了张晓涵长满了雀斑的快乐小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晓涵并不介意张薇妮的冷落:“因为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呀!嘿嘿・・・咱们还真是有缘呢。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我们俩又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所以,你看,我就陪你到医院来了。” 张晓涵虽然相貌平凡,可是她永远拥有一颗很快乐很单纯的心。 王老师也走上前来问道:“薇妮,你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呢!” 张薇妮听到这问,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泪水如瀑布一般流淌下来,打湿了医院的枕巾,可是不管流多少泪水,又怎么能洗刷自己的耻辱呢? 她不能,也不敢承认自己的遭遇啊! 王老师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想要对你进行问话,你看能行吗? 张薇妮忽然很激动起来:“我不要!不要报警!我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嘴里这样喊着,泪水却更多地流了下来。 警察听到病房里的声音也走了进来,可是张薇妮极度不配合,她的叫喊引来了医生。 “各位,病人现在情绪很不好,请不要打扰她休息!有什么事,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说吧。”医生建议道。 “薇妮,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守在外边的,学校那边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相信他们明天就会到的。”王老师临出去的时候安慰道。 提到父母,张薇妮更加的痛苦,她怎能让爸妈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有什么面目面对他们? “薇妮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张薇妮听出说话的是安澜。 安澜跟自己寝室的人都很熟悉,料想是听说了之后赶到医院来打听情况。 “安澜,昨天薇妮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你会不知道原因吗?你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是张晓涵询问的声音。 “昨天她确实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可是后来贝拉喝多了,我就带贝拉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安澜辩解道。 张薇妮很害怕安澜会说出什么来,她轻声叫道:“安澜,你进来!” 安澜向大家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警察示意了她一下,安澜于是走进了病房。 “薇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做傻事?”安澜不解地问道。 “安澜,什么都不要说。我・・・我・・・我・・・”张薇妮说着,泪水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她将事情的经过向安澜讲述了一遍,因为安澜认识那些人,自己跟她也算知道根底,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安澜听了义愤填膺:“这帮畜生,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薇妮,这亏不能白吃了,那几个小子都是非富即贵,我们可以好好地敲他们一笔。”继而又问道:“现在已经报警了,你打算怎么办?” 张薇妮说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呢。” 安澜嘱咐道:“不如你一口咬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去给大卫他们打电话,现在就算报警把他们送进监狱也什么都改变不了,狠狠地让他们出点血,以后就算你退学了也不用发愁。” 张薇妮本来特别恨安澜,此时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只是安澜的建议她不想接受。 安澜却说道:“这件事你暂且不要管,我来处理好了。” 安澜自有她的打算,自己早就在酒吧兼职的过程中陷入了享乐的泥淖,除了追求金钱,其他的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节操真的能碎的话,那安澜的节操早已经碎得满地都是了。 她并不是真心地想要帮助张薇妮,她只是想利用这件事从中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好处费。 所以,安澜离开后立刻联系了大卫。 “大卫,你们这群畜生,到底对薇妮做了什么?”安澜义愤填膺地质问道。 “什么做了什么?爷什么都没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爷是付了一笔钱给她的。”大卫在那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大卫,你玩别的女人我不管,可是薇妮是我朋友,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我告诉你,薇妮已经报了警,你就等着吃牢饭吧。”安澜恨恨地说道。 “那女人真报了警?”大卫问道。 “那当然,我亲眼看到警察在医院里,对了,她自杀了,只是没死成被救过来了。大卫,想这件事私了的话,不如你给我们给我八十万,我来帮你们解决。”安澜狮子大开口地说道。 “什么?八十万?你抢钱呢?就你的那些朋友,哪个不是出来卖的,八十万,你以为你们都是黄花大闺女?”大卫讽刺道。 “大卫,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闹起来,你说我不够朋友。”安澜见大卫不但不肯答应还讽刺了自己,非常生气地说道。 “随便!我可告诉你安澜,我带去的那些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云少知道吧?就是我昨天带去的那个,人家爷爷是**部的大员,家里更是有云氏企业撑腰,她要是惹得起,你就尽管让她去告吧。至于我,我老爸有的是钱能帮我摆平这件事。”临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安澜,我本来还想跟你玩段时间,可是现在觉得玩腻了,所以正式通知你一声,以后有多远就滚多远吧。” 安澜这边气的浑身哆嗦,那端却传来了大卫放肆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几个女孩子的哄笑声。 “大卫,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受到了大卫侮辱的安澜气愤万分,她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发布了一条微博:“官二代富二代集体轮/奸,女大学生受辱自杀!” 微博里详细地指出了事情发生的过程还有当事嫌疑人的资料。 很快,微博在网络上疯狂地被转播,张薇妮的事瞬间闹得人尽皆知。 而医院里,张薇妮还在那里死撑着,誓死不接受警察的询问。 直到,直到张薇妮的父母到来。 “妮妮,妮妮,你怎么样了?”张母和张父匆忙间赶飞机来到了京都,根本没有来得及休息便到了医院。 “爸妈!”张薇妮羞愤难当,唯有泪水不停地流淌。 张母和张父看着躺在病床上差点命赴黄泉的女儿,也是抑制不住满眼的泪水。 “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还是我们的孩子!”张父哽咽着说道。 “妮妮,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对我们说实话。”张母说道。 这对慈祥的父母既要承担社会舆论,又要承受差点失去女儿的痛苦。 “妈,没怎么!”张薇妮不敢说出来。 “孩子,外边的那些言论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爸妈的好女儿。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我们都要为你讨回公道。”张父强忍悲痛说道。 “爸妈!”张薇妮听了这话,叫了父母一声便大放悲声。她边哭边将事情的经过向自己的父母讲述了一遍。 “孩子,必须跟警察讲清楚,让那些畜生受到应有的惩罚!”张父说道。 见张薇妮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等在外面的警察被请了进来。 他们为张薇妮做了笔录,又去了张薇妮的寝室,将她受侵害时所穿的内外衣服带回了警局进行dna化验。 同时又派出人来将涉案四人拘捕归案接受询问和进行dna比对。 事情毫无悬念,四人的dna和张薇妮短裤上留下来的完全吻合。 所以,公安机关尽快地报请检察院提起了公诉。 李秋水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仅仅是牵涉到了云峰,而且云展和云氏企业都受到了牵连。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在她心里,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其他人都不重要。 李秋水在没有征得云展等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针对网络上盛传的云峰的案子进行了反驳,极力否认这件事云峰和大卫是主谋。 她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把云氏企业推到了舆论的风头浪尖,而对云展的影响也不容小觑! 云家该怎么面对和处理这件事呢?李秋水的做法真的能拯救云峰吗? ------------ 第四十四章 于子歌的决定 当云展和云长天知道李秋水召开新闻发布会这件事的时候,各家媒体已经争相在进行报道。两个人暗叫不好,急忙通了电话互相询问事情始末。但无论怎么做,都已经无法堵住媒体和公众的悠悠之口。两个人知道,云峰的事情如果不妥善解决,受影响的又岂止是云展的政治生涯? “李秋水这个女人就是云家的祸水,长天,我终于理解当初你为什么拼了命也不肯跟她在一起。这些年我们全家人一直迁就她,本以为她是因为怨恨我们才变得这样刁蛮任性,却没想到原来她本质如此!长天,这件事你看该如何处理?”云展问自己的儿子云长天道。 “爸,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不管秋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毕竟是傲鹏的妻子,云峰的妈妈。我们只能尽力周旋吧。”云长天无奈地说道。 “这件事因为涉及到云家的私事,我不想动用企业的法律顾问,我想请子歌做云峰的辩护律师,您看可以吗?”云长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不适合让云氏企业的律师参与,子歌倒是最佳人选,只是不知道子歌的意见是什么。”云展讲到了自己的顾虑:“这件事会是很大的压力,子歌能否承担下来呢?” “不管怎么样,云峰这样的案子在聘请律师上都很令人伤脑筋,我打电话问问吧。”云长天挂了电话。 当他打电话给于子歌讲明了想请他做云峰的辩护律师的时候,于子歌是犹豫的,因为李秋水已经向自己提出了同样的请求,自己还没有给她回复,所以他对云长天讲道:“伯父,按理说您的事我不该推辞,可是这件事事关重要,容我再想想,回头我会给您电话的。” 挂了电话,于子歌看着云洛漓半天没言语,云洛漓知道他的内心也在挣扎着,矛盾着,自己不欲让他如此为难。 “子歌,如果这个案子对你而言压力太大的话,我们可以再去找律师・・・・・・我・・・・・・” 云洛漓的话还没有讲完,于子歌打断了她接口说道:“云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实上我不怕有压力。对于律师而言,任何一个案子的辩护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和压力,如果我的当事人是罪犯,我要对他进行减罪甚至于无罪辩护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是痛苦和挣扎的,但这是我的职业,我只能按照法律赋予的权利恪尽职守。我觉得有压力不是因为这些。” 于子歌停顿了一下踱步到窗前:“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的意见,因为云峰毕竟是你的弟弟。但毫无疑问,这次他错了,我想知道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适合?如果进行无罪辩护,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对于受害人而言,那也是不公平的,但如果我无法让云峰免于处罚,我会不会成为云家的公敌?至少会不会成为你的敌人?”于子歌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云洛漓清澈晶莹的大眼里闪烁着纯净的光芒:“子歌,我云漓是那样的人吗?我知道这件事带给你很大的压力,我也希望你能够知道我的想法。云峰是我弟弟不假,但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对那个受害的女孩来讲,是不公平的。” 云洛漓停顿了一下:“也许我的这种想法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近人情的表现,可是将心比心,我也是女孩,如果受到伤害的是我呢?我们难道不希望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上天还我以公道吗?当然,我是云峰的姐姐,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遭受牢狱之灾,那么,就让我承担一个姐姐的责任吧。” 她将身子转向于子歌:“子歌,你放心地去做该做的事吧,我会努力去争得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争取为云峰减轻刑罚。”云洛漓的语气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正直和决心。 “云漓!”于子歌内心激荡:“我果然没看错人!云漓你知道吗?开始时我内心非常忐忑,我害怕你向我提出为云峰做无罪辩护。这是办不到的事。或许我动用私人关系,甚至于采取极端手段能够让他免除牢狱之灾,可是如果那样,我会非常痛苦。当初选择学习法律就是为了让正义得到伸张,如果为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亵渎了法律,那么我将来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于子歌长舒了一口气:“云漓,我不会让你自己去对面这一切,我会跟你一起努力,通过合理合法的渠道,将云峰的罪责降到最低。”接着他忽然皱了下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你家人那边怎么交代呢?尤其是你的婶婶。” 云洛漓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我爷爷和爸爸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而且这些年我爷爷从来没有谋过私,为了云峰的事让他徇私情,也是做不到的。至于我婶婶,她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人会做到让她满意,我们只要尽力了,对得起云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两个人商量定,云洛漓去公司找自己的父亲,于子歌便回律师事务所去着手这件案子的辩护工作。 云洛漓来到公司,将于子歌的决定和自己的想法向云长天讲了一遍,云长天紧锁着的双眉逐渐舒展:“漓儿,这件事你做得对。云氏企业的不良影响,我会想办法消除的,云峰那边的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实在没办法可以求助你妈妈,让她做你的帮手。”云长天的眼睛里闪着欣慰的光芒:“漓儿,你长大了,知道该如何处事了,我很高兴。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云家继承人。” “爸爸,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不管将来我能做什么,至少我会保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让你和妈妈不为我操心。”云洛漓这样保证道。 云洛漓想要去看看张薇妮和她的家人,云长天考虑了一下,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前往毕竟不方便,一定要有长辈同去才能显出云家的诚意,云长天走不开,云傲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人影,李秋水只能将事情办得更糟,无奈下云长天只得打电话给奚落霞让她们母女代表云家去张家走一遭。 奚落霞也不推辞,接上云洛漓,两个人打听好了张薇妮所在的医院,驱车前去。 路上,云洛漓又下去买了两盒高档的补品,向老妈举了举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峰做错了事,我们要拿出应有的诚意来不是!” 奚落霞看着女儿所做的一切,心里觉得很安慰。 就在云洛漓和奚落霞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还有两个人也没闲着,那就是李秋水和安澜。 李秋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不肯接受事实,并且动用了私家侦探,查到张薇妮是酒吧坐台的事实。李秋水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说什么张薇妮设了圈套诱惑了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是嫖/娼行为,因为没有接受张薇妮的敲诈,所以才被倒咬一口。 安澜呢,则因为大卫没有满足她的条件反而出言羞辱她,气愤至极的她决定展开疯狂的报复,所以将张薇妮和这件事不停地在网上爆料,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副架势。 躺在医院里的张薇妮和初来京都的张家父母怎么能抵挡住这些又怎么会有办法去分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薇妮的病房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好在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允许随便探视,不然那些媒体记者恐怕早已将医院病房的大门挤破了。 奚落霞和云洛漓来到医院后,找到了相关的负责人说明来意,医院很自然地给开了绿灯,云洛漓和奚落霞前往张薇妮的病房。 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张薇妮的妈妈很警惕地打开了病房的门:“请问你们找谁?” 云洛漓客气地说道:“您好,我是来看望张薇妮的。” 张薇妮的妈妈看她年龄跟张薇妮相仿,以为她们是同学,便请她进了病房。 自从这件事被媒体曝光以来,张薇妮每天以泪洗面,精神几近崩溃。 她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张妈妈和张家父亲每天唉声叹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时,张薇妮双眼无神地半靠在床头,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半边苍白的脸。 “张薇妮,对不起!”云洛漓看着这个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的女孩,不由得由衷地说出了歉意的话。 “妈妈她们是谁,叫她们出去!我不想看到,我谁都不想看到。”张薇妮忽然情绪激动,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你不是妮妮的同学?”张妈妈听了这话,才意识到来人不是女儿的同学。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请你们出去!”张妈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伯母,您好!对不起,我是云峰的姐姐,这位是我妈妈,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张薇妮,表达我们一家人的歉意。” 张薇妮的妈妈会接受她们的道歉吗?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 第四十五章 柏飞文英雄救美 张薇妮的妈妈本来以为云洛漓是张薇妮的同学,还期望她能陪陪自己的女儿开导她一下,谁知她竟然是那个畜生的家属,自己怎么能容许她们再来伤害自己的女儿呢?所以一叠声地要两个人出去。 奚落霞拉着云洛漓,唯恐她们伤到自己的女儿,嘴里一边说着:“大姐,我知道是我们家峰峰对不起孩子,您怎么也要听我们把话说完,我们是诚心来道歉的。你们有什么条件,要求都可以提,要多少赔偿我们都给。” 张薇妮的父亲听了这话,本来就绷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赔偿?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你赔偿得起吗?这事要发生在你女儿身上,赔偿你你就满意了吗?” 奚落霞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自己是代人来受过,怎么反倒受辱呢?竟然牵连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欲要出言反驳,被云洛漓用手拉住“妈,既然我们是来赔罪的,人家说什么我们都要忍着,要有诚意,毕竟犯错的是云峰,我这个姐姐被人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奚落霞觉得自己在女儿的问题上有些太沉不住气了,可能所有做妈妈的都有这样的通病:无法无视别人侮辱自己的孩子甚至说自己的孩子不好。只是奚落霞平时做得到含蓄,而李秋水比较张扬罢了。 张薇妮的母亲听到她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云峰所犯的错误是无法原谅的:“你们最好做好让你儿子吃牢饭的准备!别以为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人就可以随意由你们欺负,说什么我们薇妮是坐台小姐,说什么・・・・・・唉,有些话我都无法说出口来,我告诉你们,这是华夏,这是京都,不是你云家的天下,还有王法和正义,你们云家一定会得到惩罚的。说我们敲诈,亏得你们说得出口,倒打一耙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 奚落霞和云洛漓都有些懵了,她们相对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李秋水的疯狂行为让张薇妮家更为反感。 “伯母,你弄错了,犯错误的是我堂弟,或许那些话是我婶婶说的,可是我跟我妈真的不知道这些,今天,我们是很诚心地代表云家来向你们表达歉意的,我们并没有拿钱侮辱你们的意思,只是想尽力做点什么来弥补我们家的过错。” 张薇妮的父母知道自己弄错了,但现在只要是云家的人,不管是谁,他们都不想看到。 “姑娘,你们还是回去吧,也别怪薇妮妈说话难听,这事落到谁家看到孩子现在的样子都不会好过,你们也是母女,母女连心哪!”张薇妮的父亲痛苦地说道:“自从出了这事,孩子的精神几乎崩溃,我看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外界的那些流言我们压根不敢让她知道。” 云洛漓和奚落霞怎么会不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她们什么都不能再说,只得告辞出来。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医院门外竟然有那么多媒体的记者准备对张家的人进行采访,以期获得第一手新闻。 所以当她们从张薇妮的病房出来的时候,立刻有人发现了她们,并且有人认出了奚落霞。 只是云洛漓从来没有在媒体公开露过面,人们不认识她而已。 处于母亲的本能,奚落霞想让云洛漓赶快离开,可是人忙无智,她忘记了云洛漓对这家医院并不熟悉,在这偌大的医院,云洛漓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躲避着媒体的追踪。 忽然一个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跟我来,我知道医院的后门。” 云洛漓抬眼看去,竟然是爷爷生日时遇到的那个年轻记者,她想也没想跟着这个年轻人顺着医院的后门逃了出来。 云洛漓一边平复着因为疾走而跳得格外厉害的心脏:“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哦对了,还有上次!” 年轻人却咧嘴一笑:“要说谢还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呢。不介意的话我们到那边的咖啡屋歇歇脚吧。” 云洛漓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累,便点头应允:“可以啊!不过你得让我请客,算我谢你的!” 年轻人不置可否:“都没有关系!对了,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我叫柏飞文,现在是京都时报的记者。” 云洛漓接口道:“京都时报可是京都最大最有名的报纸,看来你很厉害呢!” 两个人说这话已经来到了咖啡屋,点好了饮料,两个人边喝边聊着,期间云洛漓给奚落霞打了个电话,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平安地脱离了那些记者的纠缠回到了家里,也放心了好多。 “云小姐,其实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上次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只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实习记者,因为云先生肯接受我的采访,我写了一篇还算不错的稿子,所以受到了京都时报的青睐,成为了一名专业的记者。” 云洛漓听了他的话非常开心:“那真要恭喜你了!我父亲对正直善良的年轻人都很喜欢,要感谢你还是去感谢他吧。这次的事,我却是要感谢你的。” 年轻人并不跟她推辞来推辞去,转移了话题道:“云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你是为张薇妮而来的吗?” 云洛漓苦笑道:“你做记者还真是适合!新闻敏感度这么高!” 柏飞文听到云洛漓的话一下子红了脸:“云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想从你那里要得到什么最新消息,不然我也就不必带你逃出来了!”他急急地出言辩解:“每一种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比如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教师以教书育人为己任,而记者则是把‘客观真实地呈现事件真相给公众’当做自己的责任,只是在每一个领域都存在着良莠不齐的现象,而公众又对负面的东西比较敏感,所以,你懂的!” 云洛漓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急什么啊!我是开玩笑的!” 想到刚才在医院里的经历,云洛漓又忍不住叹息:“我并不避讳云峰犯下的错误。这次我跟我妈妈来,其实就是想要尽可能地做点什么弥补云峰的过失。” 接着,云洛漓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医院里的经历都讲给了柏飞文听。 不知道为什么,云洛漓觉得自己跟柏飞文在一起很轻松,就像遇到了多年便已相知的知交故友,没有隔阂,没有隐瞒,就想那样把自己心内的一切都倾诉出去。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有过那样的经历,那个人也许是初相识,但总给你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没有深交,没有更多的交流,但只要看一眼,你就愿意相信那是自己命定的朋友。 云洛漓对柏飞文就是这种感觉。她相信他的人品,所以她愿意诉说自己的苦恼经历。 柏飞文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谁家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太好受。 等云洛漓讲完了,他才说道:“云小姐・・・・・・” 云洛漓微笑着达到:“你叫我云漓就好,我不习惯别人叫我云小姐。” “好,云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也非常欣赏你的善良,但这件事既然张家是这样的态度,你还能做些什么呢?”柏飞文问道。 “是的,也许我所做的非常有限,可是做了总比不做要好吧。我只是想尽力去弥补。虽然这件事很难弥补。今天去了之后,我看到张薇妮的状态非常不好,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也特别难受,真不知道云峰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她的身体和情感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真害怕她在走极端。所以,我想找个心理医生帮她调节一下,你觉得可行吗?” 云洛漓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让柏飞文很感动:“云漓,谢谢你的信任,恰好,我有个同学是心理医生,在心理疏导方面有很多的经验,不如我介绍给你认识,也许她可以帮助你。” 云洛漓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先跟张薇妮的家人沟通一下,如果你同学肯帮忙那就太好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柏飞文忙着给他同学打电话,云洛漓急着向公司请假。 临走,柏飞文跟云洛漓说了这样两件事:“云漓,如果你想减小这件事的影响,最好劝说你的婶婶不要再在媒体上说一些或者做一些伤害受害人的事了,还有,为什么媒体上会有那么多相关事件的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家不会自己爆料,张家就更不可能了,那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件事呢?” 柏飞文的话让云洛漓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段时间自己的家人忙成了一团,没有人注意到网络上以及其他媒体的那些报道都是哪里来的,现在听了柏飞文的提醒,她知道这其中果然是另有文章。 “云漓,你去哪里,我带你一程吧?”柏飞文开来自己的车子从云洛漓身边经过时喊道。 “我要回家,明天继续去‘负荆请罪’!”云洛漓回道。 她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感动张家人云峰的事才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到底是谁放出了那么多的消息呢?云洛漓的做法能够得到张薇妮一家人的认同吗? ------------ 第四十六章 流血的“负荆请罪” 接下来的几天,云洛漓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她一方面要躲着媒体的追踪,一方面又诚心地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实际的事情来弥补云峰做下的错事。 柏飞文那边的心理医生已经联系妥了,只是张薇妮的家人一直很排斥云家的人,因为李秋水的每一次言论对他们而言都是更深的伤害。 公司那边的工作也要兼顾,自从杜思唐带云洛漓去了一次自己家的老宅看到那些小作坊里保留下来的酒海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杜思唐不会故意为难云洛漓,云洛漓也不见离这个更近。 苏可言还是会时常到公司来,每次来了,都会无缘无故地挑剔着云洛漓,不管她怎样做,云洛漓都打定主意一概不理,等到自己实习结束,跟仙泉源的临时就业合同也将结束,到那时候自己会彻底离开仙泉源,离开杜思唐,所以,自己并不理会这个女人的一次次挑衅。 武威宁和白灵起自从杜思唐和苏可言的定亲宴后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沉浸在无数绮丽的幻想之中,看花不似花,看水不似水,那满眼朦胧的柔情能将武威宁沉溺了。 云洛漓自从工作以来还没有享受到好好休假的机会,所以,这段时间她跟杜思唐说自己家里有事请了假。 这让她能够专心去处理云峰的事,也算帮云展和云长天分忧中。 张薇妮的父母依然不接受云家的示好,用张薇妮爸爸的话讲:不管你云家做什么,云峰都要去坐牢才能解了他们心头之恨。 而张薇妮,每天看云洛漓进进出出做这做那,开始的时候非常反感,时间久了也有些习以为常。 张薇妮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这天,云洛漓得知张薇妮可以出院的消息后,主动地为她们租了一处条件非常好的住宅。 小区位置很优越,而且内部环境非常好,两室一厅,正好一家三口可以同时居住。 张薇妮的父母起初不肯,但云洛漓对他们说:“伯父伯母,我虽然是云峰的姐姐,但同时也是个跟薇妮年龄相仿的女孩,自己非常同情薇妮的遭遇,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为她做点什么。这京都房屋紧张,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不好租不说,房租也高的吓人,何况现在薇妮的事还没有结果,那些记者总是在医院处转悠企图获得新的新闻,换一个好点的环境,一来可以让薇妮不受干扰,二来可以让她调整身心。” 张家父母想到自己在这京都人生地不熟的,确实是很艰难,并且众多媒体的打扰,对张薇妮而言真的是最大的刺激。但云洛漓终归是云家人啊! 云洛漓想了想对他们说:“伯父伯母,这些我只是代表自己做的,请你们接受我的诚意。”同时也把请了心理医生在适当的时候带过来为张薇妮做心理辅导的事也告诉了他们。 张薇妮的父母还能说什么呢? 张薇妮的母亲一边流泪一边说道:“云漓姑娘,你是个好女孩,只是你那弟弟太混蛋害了我家女儿,不然我们也希望你能跟妮妮成为好朋友。她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会多个人照应她。” 云洛漓也非常伤感:“伯母,我会把薇妮当做最好的姐妹来看待的,请您放心吧。” 就这样,张薇妮出院后媒体便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因为云洛漓把他们安置了起来进行身心调养。 张薇妮最初见到云洛漓的时,开始是又哭又闹,后来便是不理不睬,她总是一个人默默流泪,默默地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半天不反应。 不管她做什么,云洛漓都只是温柔地陪着她,她哭,就任由她哭,有时候想想自己的经历,也会陪着她一起哭,她沉默,她便跟着沉默,她不问,自己绝不多言。 张薇妮发疯的时候,会把云洛漓递上来的水杯毫不犹豫地砸过去,有好几次差点砸到她的头,更多的时候因为云洛漓躲避及时,只是淋湿了衣服或者弄脏了鞋子。可是她依旧毫无怨言。 有时候,张薇妮的母亲都觉得张薇妮做得有些过分了,可是云洛漓却说自己是来“负荆请罪”的,不管张薇妮做什么,自己都会原谅她的。 慢慢地,张薇妮也开始接受她了。只是不能提云峰的事,一提,张薇妮就痛哭不止。 离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舆论也在不断地交锋。 有人说云家的权势,大卫家的财力,甚至于李高攀和巴杰这样的角色,都是张薇妮家惹不起的,她的官司注定是要输的。 也有人说,世间自有公道,不管什么人,多大权,多少钱,都躲不过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 所以,大家都在翘首期盼开庭的日子。 李秋水一如既往的高调,于子歌在万般无奈下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因为他是在为云峰做辩护,大家便把很多的怒气连带着发到了他的身上,什么“成名不顾廉耻”,什么“云家的走狗”、“律师界的败类”等等这样的“殊荣”毫无例外地扣到了于子歌的头上。 每次他听到这些都只是无奈地苦笑,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脸变得更加的阴沉。云峰的案子,让京华律师事务所更加的出名了只是这次出的是负面的名。 云傲鹏也不停地奔走,企图通过一些头头脑脑让云峰在看守所里的日子不要太清苦。 他和李秋水谁都没有想到,当案件进入到庭审阶段的时候,他们要做的不是怎样声明甚至反驳来逃避责任,而是应该主动地与被害人家属沟通,尽量取得对方的谅解,从而在量刑上有所考虑。像他们这样经常被媒体关注的上流家庭,越是闹出大的动静,对于云峰的判决越为不利。因为无论是李秋水还是云傲鹏都必须得承认云峰犯下的罪行。 张薇妮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她不肯见人,尤其是害怕天黑。 在征得了张薇妮的父母同意后,云洛漓第一次把柏飞文介绍的心理医生柳惠柔带到了张薇妮这里。 张薇妮的内心还有着很强的抵触情绪,她不肯打开心扉做更多的交谈。 柳惠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同样梳着长发的文静秀气的姑娘,她的声音总是很温柔,但透着一种让人舒服的安宁,不管张薇妮的情绪怎样焦躁,她只是耐心地看着她,微笑着,倾听着。 第一次治疗就在两个人这种完全相反的表现中结束了,告别了张薇妮的父母,云洛漓急忙咨询柳惠柔张薇妮的情况以及治疗方法。 柳惠柔已经在柏飞文的介绍下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带着惯有的柔和声调说道:“张薇妮的情况还不算糟糕,我初步打算利用‘系统脱敏法’来为她治疗。” 云洛漓对于她这种专业的说法并不了解,所以请求道:“柳医生,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是系统脱敏法?” 柳惠柔笑了笑说道:“你叫我惠柔就好了。系统脱敏法是心理治疗上一种常用的方法,按照训练方式和特点大致可分为:时间――想象式和空间――实物式。前者是以时间为线索,运用想象进行脱敏;后者则以空间为依据,运用实物进行脱敏。这里的脱敏只是一种比较形象的说法,其实就是缓解病对方心理的一种方法。” “那是不是采用这样的方式,张薇妮就可以恢复如初?”云洛漓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今天我们谈话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并不是非常的理想。我想再试几次如果不行再改用其他的方法吧。”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柳惠柔都会按时到张薇妮这里来,可是张薇妮的情绪还是时好时坏,甚至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了焦躁的现象。 她不肯好好配合。这天,张薇妮又在柳惠柔治疗的过程中开始发飙,起因是柳惠柔试探着提起了那天的事情。张薇妮情绪疯狂,她将手里的杯子,自己能看到的所有的东西砸向了云洛漓和柳惠柔。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你们都是来看我笑话我,别看你们嘴里说的好听,其实你们心里很瞧不起我。”张薇妮大声喊道。 张薇妮的父母听到喊声急忙赶了进来,张薇妮并没有停止自己的疯狂举动:“出去你们也出去!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很丢脸,恨不得我早点死去!” 张家父母毫无办法,连辩解都显得软弱无力。 张薇妮见大家都不吭声,似乎找到了证据一般,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用来削水果的刀子,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刺去。 站在门口的张家父母大声惊叫,想要夺下刀子已经是来不及。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向自己心爱的女儿的身体刺去。 “妮妮!”张薇妮的母亲痛苦地尖叫着。 “薇妮!”张父也绝望地低吼着。 ・・・・・・ ------------ 第四十七章 崩溃疗法 心理疏导本来就是一种险中求胜的治疗方法,此时的张薇妮因为受到了云峰等人名字的刺激,疯狂之下挥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刺向了自己。 张家父母本来刚刚走进屋子,站在门边离张薇妮还有一段距离,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 多亏了一直在张薇妮身边防止她发生意外的云洛漓徒手攥住了刀身,刀子没有刺到张薇妮的身体,可是那血却顺着云洛漓原本白净的小手不停地淌了下来,染红了枕头,染红了床上雪白的被子,起初如同雪地上盛开了一朵朵红梅,滴得多了,成了一片,看上去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感觉。 趁这个间隙,几个人急忙上来帮忙,从张薇妮手里抢下了那把不大的水果刀,可是因为刀锋锋利,云洛漓的手还是被割开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柳惠柔吓得小脸雪白,急忙找来了纱布和止血药为云洛漓包扎。 云洛漓甩脱医生,任由鲜血一滴一滴继续流淌“张薇妮,你够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经历了轮/奸吗?难道就因为这你就要让所有人都为你痛心吗?几个混蛋毁了你一时,难道你就要让他们毁了你一世吗?谁都知道贞操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可是你知道吗?在古代有一种职业叫‘妓、女’,那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她们大多出身于良家,只是因为各种外界因素被迫卖身青楼,她们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学习所谓的琴、棋、书、画,只为了能够迎合那些客人的口味,她们人尽可夫,她们没有尊严,她们缺少温暖,她们甚至连爱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在凄凉中了此一生。” 云洛漓在看到张薇妮的样子的时候,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经历,那些痛苦的记忆犹如涛涛江流在自己的心内翻涌,那痛远远地超过了手上的伤口。 “难道她们就该过那样的生活吗?难道她们不知道贞操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可是每天,她们依然要带着笑去应付每一个令自己丧失人格和尊严的客人。张薇妮,你想想看,她们是不是不要活了?可是不能,父母给予了她们生命,虽然卑贱,但依旧要挣扎,因为有家人的虽然家人遗忘了她们,可是她们却要用身体甚至生命去换钱来养活自己的家人,没有家人的虽然缺少了亲情疼爱,但这世界毕竟有那么多美好值得人留恋。你只是被几个混蛋欺负了,那些都不是你愿意的,为了让你振作起来,我们大家一直在帮你,在倾尽全力帮助你,包括你的父母・・・” 说着,云洛漓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张薇妮的父母拉到她的面前:“你看看你的父母,自从你出事以来,他们何曾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口安稳饭?他们每天要承受着跟你一样的压力,每天要关注着你的情绪,每天要照顾你的生活,每天・・・・・・,张薇妮,你看没看到他们的脸上多了多少条皱纹?看没看到他们的头发多了多少白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虽然是云峰的姐姐,但犯下错误的并不是我,我为什么每天来陪你?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一切?我既是在为云家赎罪,也是在挽救我的姐妹。你是我当做姐妹来看待的人。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忘记一切振作起来!张薇妮,醒醒吧,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命运可以给你磨难,却无法把你击倒,即便击倒了,你也要顽强地站起来!” 因为情绪激动,也因为失血过多,云洛漓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有种飘飘的头重脚轻的感觉。 “张薇妮,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你是愿意走出阴影还是伤害自己此生的生命离开你的父母、亲人、朋友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张薇妮听了云洛漓的话,起初带着愣怔的眼神,继而嚎啕大哭。 云洛漓和张薇妮的妈妈早已跟着一起泪水不断。 就连心理素质相当了得的心理医生柳惠柔也是珠泪涟涟。 张爸爸的眼睛也是湿润的,他叫柳惠柔帮忙一起将云洛漓的手包扎了起来。 很快,那鲜血便湿透了纱布,好在不再流的那样急。 张薇妮的妈妈想要阻止她哭,可是柳惠柔却做了一个让她尽情哭出来的手势。 张薇妮在一阵发泄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不想,我不想失去那些!正因为我不想,我才觉得对不起那些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才不敢去面对一切。爸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贪慕虚荣,不该不好好读书,不该让你们跟我一起受罪,不该让你们担心・・・・・・” 张母再也忍受不住,抱住自己的女儿:“妮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们的好女儿。爸爸妈妈没有怪你,你要振作起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往前看啊!” 柳惠柔见这一家人在互相倾诉着自己的内心,悄悄地对云洛漓说道:“她已经没事了,现在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 两个人偷偷地退了出来。 上了柳惠柔的车子,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刚才的事对这两个性格各异,职业不同的女孩都有很深的触动。 还是柳惠柔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云漓,你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心理医生在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不会采用这样冒进的方式,因为那样有可能会让被治疗者精神彻底崩溃。作为医生,我那就不是救人反倒成了害人了。” 云洛漓苍白的小脸涂上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对不起惠柔,我破坏了你的治疗程序!” 惠柔温柔地一笑:“别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呢!做医生做的久了,我觉得自己开始束手束脚的,也许像你这样打破常规的程序,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你对我的工作有了很大的启发呢,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不过话说回来,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呢?” 云洛漓更加的不好意思,自己抢了人家的“工作”不说,竟然还违背了常理,所以她也没什么隐瞒:“自从柏飞文介绍了你之后,我业余时间也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知道有一种心理疗法叫‘冲击疗法’,这段时间我看她的情绪好好坏坏,反复无常,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另外,当时也确实是非常激愤!忍不住那些话就脱口而出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解开了她的心结。” 柳惠柔打哈哈道:“你这个歪打正着太狠了!如果都这样,那我们这些心理医生要失业了!” 两个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因为心情原因,云洛漓觉得手上的伤似乎已经不疼了,那些从纱布透过来的鲜血,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玫瑰。 回到家里,少不得被奚落霞一顿心疼加责备:“云漓,妈妈知道你为云峰的事着急,可是这件事咱们已经尽力在回旋了,你不要太过为难自己。” 云洛漓在奚落霞面前又恢复了小女儿的情态:“妈,你不要太担心嘛,我没事,伤口不深的。” 奚落霞用手指点着云洛漓的额头:“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了别人让自己的妈妈担心!还敢说伤口不深,万一伤到手筋怎么办?你是不是以后就要做个残疾人士了?明天去医院按时换药,不要感染了才好!”奚落霞细心地吩咐道。 云长天回到家里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伤,也是不住地叹息,关切的眼神将父爱浓浓地传达了过来。 云洛漓感受着父母给予自己的温暖,觉得幸福的味道是那样的芬芳。然后在老妈一顿唠叨后,幸福地睡了。 第二天起来得很早,因为今天是自己请假后第一天上班的时间。望了望受伤的手,她悄悄地撅了下小巧的嘴巴:原来工作比上学要麻烦很多,上学身体不好可以跟老师请假,上班了,总不能一直赖着不去公司呀。 云洛漓刻意穿了一件袖口肥大的衣服来掩饰自己的手伤,好在伤的是左手,一般的工作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来到公司还很早,公司里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到,杜思唐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云洛漓把办公桌和杜思唐的办公室都打扫了一遍。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公司里的人陆续来到了单位,大家友好地打着招呼,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杜思唐也按时来到了公司,他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悲喜。只是礼貌性地向云洛漓点了下头便埋首于工作。 有位预约好的客人来访,杜思唐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对方,期间吩咐云洛漓给客人带杯咖啡进来。云洛漓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熟练地泡好了咖啡端着小托盘走了进来。 在放咖啡的过程中,眼尖的杜思唐还是看到了她包扎着的左手,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快的光芒。 云洛漓刻意地缩了缩手,不过她心里非常的不以为然:难道自己的伤手影响了公司的形象了吗?不然干嘛立刻臭着一张脸呢。 心内腹诽着他的变脸,一只完好的手努力地处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杜思唐却来到了自己的桌边!他要做什么? ------------ 第四十八章 不公开审理 云洛漓上班第一天,看到的不再是那天晚上敞开心扉的杜思唐,而是表情阴晴不定的公司当家人。 客人已经离开了,杜思唐依然是那种谁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你的手怎么了?难道这几天请假就是因为手受了伤吗?既然还没有好,为什么这么急着上班呢?不知道好好休养一下吗?”杜思唐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这个男人不皱眉,他还真有几分杜牧的温柔,只是他总是摆着脸子,无形中多了份冰冷少了几分柔和。”云洛漓在心里这样想道:“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刻意地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他在掩饰什么吗?” “杜总,我的手没事的。这段时间因为毕业论文的事还有家里的事,我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了。”云洛漓诚恳地说道。 杜思唐听后带着几丝愠怒:“难道我仙泉源是资本营吗?要如此压榨员工。在员工受伤的情况下还强迫她来公司上班?” 云洛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一大早触了他的霉头。她以为杜思唐是自己心情不好才会如此挑剔的。 谁知杜思唐的语气竟然变得温柔起来:“听我的话,快点回去休息吧,什么时候手好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既然杜思唐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坚持也怪没意思的,云洛漓道了谢,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杜思唐却只一会功夫便转了回来:“云漓,听说你马上要大学毕业了,我们公司现在正需要人手,鉴于你在公司的表现,大家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继续做我的秘书,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这里太束缚你了,其他的部门你也是可以选择的。公司的意思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人才。这是聘书和就业合同,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一下,如果觉得可以,人事部那边将找你详谈。” 这个消息让云洛漓非常意外。要知道仙泉源集团虽然是一家私人企业,可是它以优良的品质,良好的信誉以及人性化的管理享誉商界,能够进仙泉源集团做个白领是很多大学毕业生的梦想,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 “杜总,我感谢公司的信任,聘书和合同我会带回去好好考虑的。”云洛漓说完带着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她想:休息就休息吧,正好云峰的案子也马上开庭审理了,到时候自己是怎么也要去的。 张薇妮的案子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有人说这场官司张家输定了,因为她们一没背景,二没钱财,而涉案方除了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这样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官司,张家肯定会求告无门的。也有人说张家一定能赢,正义终究会得到伸张。 而云峰,作为这个案件中被宣扬为主犯的人,因其云家独生子的身份而备受关注,似乎人们最想看到的不是张薇妮是否能赢,而是云家怎么输的。 法庭开庭的日子很快来临了,离9:00开庭还有很长时间,一大早就有很多京都包括其他地方的各大媒体记者纷纷就位,将法庭外包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这件案子涉及未成年人和个人隐私,依法应不公开审理,但这并未影响记者们多方位多门路对新闻的挖掘的热情。 云长天考虑到云展的年龄和身体问题,建议他不要到场了,云展也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影响,所以采取了回避的原则。 云傲鹏和李秋水作为第一被告云峰的监护人,两个人也早早便已到了,李秋水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她想在庭审之前好好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挖掘最新消息的好机会,云傲鹏拉着李秋水不欲接受媒体的采访,李秋水却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为自己的儿子鸣冤。 有记者问到李秋水对庭审的预计,李秋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儿子只是个未成年人,他没有犯罪,也许在这件事上他有错误,他是受了别人的诱骗和威胁,法律自然会给他一个公道。” 此时,张薇妮在父母和一些朋友的保护下也来到了庭审现场,媒体立刻蜂拥着想对她进行采访。 立刻有法警拉起了警戒线,将家属与媒体分割开来。 毫无疑问,张家一家人已经听到了李秋水的话,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张薇妮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依然坚强地走进了法庭。 云长天作为云氏集团的当家人,这件事自然逃无可逃,他必须要走在最前面,奚落霞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跟自己的丈夫站在同一占线的,所以两个人一齐出现。 李秋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云长天脸色冰冷地对云傲鹏说道:“傲鹏,公众面前请注意你们的言辞。”说完率先走了法庭。 云洛漓并不希望成为公众人物,所谓的名媛,不是交际花,无需张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尤其是像云洛漓这样比较低调而又有自己独特打算的人。所以她并没有跟任何人一起走,而只是悄悄地不引人注意地来到了法**。 因为案件的情节并不复杂,除了大卫之外,李高攀和巴杰很快便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们一致将矛头指向了云峰,并且说云峰是他们这拨人的事实上的老大,他们什么事都听云峰的,是云峰第一个强暴了张薇妮,也是他指使自己犯下罪行的。 法**几个人唇枪舌剑,大卫他们死死咬住云峰不放,云峰有些百口莫辩。 其实这几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机都不少,在他们之中云峰的家庭背景是最深的,他们希望矛盾集中在他身上,那么他的家族自然会想办法保他。 于子歌作为辩护律师为云峰进行了辩护,承认了云峰犯下的罪行,但也列举了犯罪的因由:李高攀和巴杰给云峰吃了毒品,客观上促成了其犯罪行为。云峰作为未成年人情有可原。但他所犯下的罪行是事实,因此也一定会承担自己的责任,同时附带民事赔偿。 李秋水在听到于子歌的辩护词的时候,坐在旁听席上的她忽然站了起来:“于子歌,你胡说,我儿子没有犯罪,没有!” 在法官几次提醒“如果扰乱庭审将被驱逐出法庭”的情况下,云傲鹏强行把她拉着坐在了座位上。 可是大卫一家却拿出了张薇妮发给大卫的敲诈短信,短信中要求四人每人出二十万私了。大卫家所聘请的律师认为这足以说明张薇妮的行为是自愿的,而且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敲诈,只是目的没有达到便反咬一口。大卫才是受害者。 此言一出法庭哗然,法官只得再次提醒大家保持法庭秩序。 张薇妮当时愤怒地呼喊那些信息不是她发的。 法官允许当庭对质,张薇妮讲述了安澜发信息的过程,她说自己只知道安澜发了信息,但具体发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是安澜责备大卫才发的信息,而且发信息的号码也不是自己的。法警当庭带来安澜作证,安澜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大卫家人又提出是张薇妮诱惑了他们,并且提供了手机里的照片作为证据。 张薇妮再次看到这些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云洛漓却悄悄地来到身边握紧了她的手说道:“薇妮,挺住!法庭一定会还给你公道的。” 果然,法庭没有采用大卫家的举证,因为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是李高攀和巴杰给张薇妮喂下了春药她才会有如此反应。 案件审理的过程中,云峰几乎不敢去看张薇妮,虽然此前在姐姐云漓的劝说下,他曾写了一封长信给张薇妮,表达自己的忏悔,可是他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这个最初曾带给了自己好感的女孩,而张薇妮自始至终则始终没有看云峰一眼。 在庭审即将结束的时候,张薇妮请求法庭允许她发言,法官们经过商议,允许她讲话。 张薇妮站了起来进行陈词:“我感谢我的父母家人和朋友一直支持我,在这件事上我犯了错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希望所有的女孩子能够以我为戒,不要贪慕虚荣,更不要被所谓的荣华蒙蔽了眼睛。”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了云峰等人:“但施暴者的罪行不是受暴者的过错,你们凭借自己的金钱,权势,就想在朗朗青天下为所欲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可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们,尤其是你,云峰,我感谢你最后带了衣服给我,这证明你的良知还未泯,而你更要感谢你的家人所为你做的一切,尤其是你的姐姐,如果不是她,我想我无法走过这道坎,无法原谅我自己,更无法原谅你们。我希望我们都能够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我,你们,未来的道路还有很长,希望我们都不再犯错。” 法庭里静悄悄的,有人在低低地啜泣,是张薇妮的母亲和朋友以及奚落霞等人。 也许人的身份有尊卑,但善良的天性是相通的。 面对张薇妮坦诚的言辞,没有多少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动容。 第一次庭审在这种情况狂下便结束了,但似乎几家人都对判决结果不甚满意,第二次庭审将在了半个个月后・・・・・・ ------------ 第四十九章 舆论舆论满天飞 半个月,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极短暂的,我们的生命中似乎有无数个“半个月”可以任我们“为所欲为”,可是这半个月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煎熬的。比如云展、云洛漓、于子歌、云长天等人,当然更包括张薇妮一家以及他们的亲朋。 于子歌那边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社会舆论的不同声音,李秋水的责难等等,让于子歌在极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大圈。 因为于子歌在法/**没有对云峰进行无罪辩护,而是进行了减刑辩护,所以李秋水非常的不满,她第一时间向媒体发表了声明,提出自己会为云峰更换律师。 云洛漓觉得非常的抱歉,如果不是认识了自己,也许于子歌不必卷入这场有争议的案件中。 可是于子歌却说即便没有云峰的案子,自己作为一名律师,也是要跟各种案子打交道的,你不能保证所有的案子都是正面的,只要在办案的过程中保有一颗公正无私的心,俯仰间不愧对天地,不愧对自己作为律师的良知即可,不必纠结于案件的对象是谁。 云洛漓听了这话,内心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两个人都祈祷:在这期间最好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才好。如此,云峰会获得轻判的机会。 可是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第三天的早上,于子歌打来电话,让云洛漓去看网络上的新闻,不看犹可,这一看云洛漓觉得怒从心头起。 本来云峰的案子大家都在尽力回旋,希望可以给他一个减刑的机会,可是网络上却爆出了这样的新闻:张薇妮本是陪酒女,大卫等人不存在轮/奸问题,而仅仅是简单的嫖/娼问题,因为嫖资没有达到张薇妮的满意,所以她才反咬一口实施报复。大卫家更举出了当时大卫是戴着避孕套的事实。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卫家的言论一出,立刻引发了网络上大规模的讨论,讨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了几个问题上: 一、张薇妮和大卫、云峰等人之间,真的是嫖资问题吗? 二、如果不是因为嫖资问题,那么张薇妮就算是陪酒女,便可以任人随意侵犯吗? 三、戴套不算强/奸吗? 更为离谱的是:有人竟然质疑说云峰不是云傲鹏的亲生子。 舆论关注的焦点已经不止是谁权利更大的问题,也不单纯是法律问题,而更涉及到了伦理和道德的问题。 李秋水是要寻找一切为云峰开罪的可能的,因此也在此时发表声明,声称云峰无罪,他是被冤枉的,因为张薇妮比云峰大了那么多,如果两个人发生了性/关系,只能说明是张薇妮引诱了未成年人。 这就涉及到了大家关注的另外一个问题:罪犯未成年且比被害人年龄小,是否就说明罪犯是受了被害人的引诱? 法律对于一个案子的界定有明确的规定,但公众对于一个事件对错的评判却是多角度,你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更无法阻止人们对这件事发表自己不同的看法。 云洛漓用了不短的时间看了所有相关的新闻,但让她奇怪的是自第一次庭审结束以来,将近两天的时间网络上几乎都没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最新进展报道,可几乎是一夜之间,很多的网络媒体甚至于各家小报竟然同时发出了这些消息。是巧合还是有人借机进行操控? 与此同时,不利于张薇妮的言论一条条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对她的辱骂声,刁难声不绝于耳。而这些言论,似乎都在对大卫家以及李秋水进行着某种程度的呼应。 云洛漓关了电脑决定去找柏飞文。 自己对于新闻报道方面的事可以说是所知甚少,此时也许唯有他可以帮助自己找出问题的所在。 联系了柏飞文,云洛漓便急忙来到了见面的地点。 “飞文,你看了今天网络上的新闻吗?”云洛漓一看到柏飞文便焦急地问道。 柏飞文似乎对这件事早已知晓:“云漓,你先别急,我已经看到了。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云洛漓说道:”别的事先放一放,你先听我说。我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似乎有人在操控着这些消息。” 接着,云洛漓便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柏飞文。 柏飞文认真地听着,末了他说道:“云漓,我要跟你说的事也跟这件事有关。不但网络媒体,就连我们报社也已经在报纸上刊登了这些消息。如果要寻根溯源的话,其实早在第一次庭审结束的当天,我们就已经得到了这些消息,只是领导考虑到其引发的社会影响性而暂缓发布。” 云洛漓焦急地问道:“这些消息是哪里来的?是我婶婶他们弄的吗?” “报社当然不会告诉公众消息的来源,但是我可以确定不是你婶婶一人所为。其中当然不乏大卫家背后作为推手在推动这些言论,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天我在报社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大学生,她不止一次出现在我们报社,而且都是她来过的第二天便有了这件事的最新消息。我怀疑这件事跟她有关。” “一个女孩?难道是张薇妮吗?”云洛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随即就否定了。因为张薇妮现在躲着媒体还躲不过来,怎么可能会主动地向报社提供消息? 柏飞文见她费力地思索着:“云漓,我觉得那个女孩是冲钱来的。在我们行业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对提供新闻素材的人予以奖励。如果只提供给一家,所得的利润自然不算多,但如果是提供给多家呢?你想想看,这笔奖励是不是非常可观?” 云洛漓认真地思考着柏飞文的话,细细地琢磨着。 柏飞文继续说道:“也许大卫家的人想要利用这些舆论,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法律面前,任何的诡辩,规避都是没有意义的。他们这次不但无法达到最初的目的,也许会弄巧成拙。” 柏飞文说的没有错,这件事确实是弄巧成拙。 公众不是傻子,不是你提出了什么观点、想法,大家便会毫无思考地无条件接受,法律不是空文,不是你随意拿出一番言论法律便会采纳。 这些消息被放出来,它的本意是向张薇妮身上泼更多的脏水,让她无可辩驳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从而为大卫等人的犯错寻找出合理的理由,由此达到减少罪责甚至逃避惩罚的目的。 可是很显然,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首先,张薇妮和大卫等人之间肯定不是因为嫖资问题发生纠纷的,因为第一次庭审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云峰等人都服用了毒品,而张薇妮却被李高攀和巴杰下了药,此种情况怎么可能是嫖/娼?何况张薇妮身上的伤痕以及事后两次自杀,都证明了事实并非如此。 其次,不管张薇妮是不是陪酒女,大卫和云峰等人违背了她的意志强行与之发生关系,就已经构成了强/奸/罪,张薇妮陪酒女的身份在道德上会受到人们的谴责,但在法律上,她同其他人一样享有公民的基本权利。 再次,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戴套不算强奸”。相反,即便大卫戴套了,他也是在违背张薇妮意志的前提下与之发生关系的,所以依然构成了强/奸/罪。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放出了那些消息? 云洛漓希望查清此事,所以她来到了张薇妮家。 网络和报纸上的新闻很伤人,张薇妮比之前几天又消瘦了很多。 云洛漓和张薇妮很自然地谈到了这几天铺天盖地的那些消息。 “薇妮,你觉得那些消息是谁发出去的吗?”云洛漓开诚布公地问道。 作为女孩,她非常同情张薇妮的遭遇,可是如果张薇妮被有心人利用,这可是自己不愿看到的事。 趁着这件事进行炒作的人抱有什么样的目的,还是很难说的。 “云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觉得肯定是大卫他们。”张薇妮猜测到,因为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毫无疑问,可是我跟朋友查了一下,似乎还有个女孩在散布消息,你想一想,可能是谁呢?”云洛漓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 “女孩?”张薇妮惊讶地问道,一个身影毫无悬念地浮上了脑海:“莫非还是安澜?”继而很确定地说道:“一定是安澜,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方面的情况了。” 云洛漓也恍然大悟:“薇妮,你有安澜的照片吗?我找人辨认一下!” 张薇妮找出自己的生活影集,挑出了一张照片交给云洛漓。 照片上的女孩浓妆艳抹,原本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与风尘之色,正是安澜。 云洛漓告诉张薇妮等自己的消息,她自己则拿着安澜的照片折返柏飞文处请他进行辨认。 那么那个卖出消息的人真的是安澜吗?她只是为了博得媒体给予的那些报酬才放出这些消息的吗? ------------ 第五十章 最终宣判 半个月之后,继续开庭,进行了长长的审理之后,双方纷纷拿出新的证词证言,进行了新一轮的较量。 最终,在双方以及公众的关注下,审判长宣布了判决结果: 被告人大卫,因其已达到成年年龄,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但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不但未阻止其他几名未成年人对他人的侵害行为,反而参与其中,案发后拒不认罪,无悔罪表现,主观恶性较深,一审判决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 被告人李高攀、巴杰,虽为未成年人,但怂恿他人犯罪,并为他人提供及喂食毒品,虽有悔罪表现,但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和五年。 被告人云峰,虽为第一犯罪嫌疑人,但在案发时因其受人鼓动,且被他人引诱服用了毒品意识不清醒,案发后曾对被告人有怜悯表现,且有悔罪行为,开庭前曾向被害人写信致歉,其家属能够积极对被害人予以安抚,并第一个主动对被害人给予精神赔偿,得到被害人谅解,被害人亦建议从轻处罚,判处其有期徒刑四年,缓刑两年。 另一嫌疑人安澜,不仅涉嫌敲诈,而且涉嫌出卖消息侵犯他人隐私,同时还涉及做伪证罪,另案处理。 原来那天云洛漓请柏飞文辨认,那个到各个媒体出卖这件事的新闻的人果然是安澜,同时她还接受了大卫家的钱财,法**做了伪证,并且试图造成不良社会影响以影响法律的判决结果。 审判长宣判完毕,旁听席上可谓几家欢乐几家愁。 李高攀和巴杰的家人自知自己的孩子罪孽深重,但相对于云峰而言,判决似乎重了些,因此当庭表示不服判决,要继续上诉。 大卫的家人则公开表达了对判决结果的不满。不满的理由之一是她们怀疑安澜所发的信息是张薇妮指使的。 审判长为大卫及其家人做了说明,证人安澜在本案中对张薇妮有欺诈行为,对大卫有敲诈勒索行为,将由公安机关另案侦查,另案处理。 张薇妮听到这个判决后,早已泣不成声,就连张家的父母都满含激动的泪水。 云长天虽然是被告人云峰的家属,但也觉得这已经是最低的惩罚了,唯有李秋水依然不满,她在法**再度情绪失控,被驱逐出了法庭。 审判结束,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法庭安排了几名未成年和其家属进行亲情会见。 云峰看到以往自己或亲或疏的家人,早已泣不成声。 李秋水紧紧地攥着儿子被拷上了手铐的双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儿子,儿子,妈相信你,你一定会没事的,妈妈会去上访,给你讨回公道。” 云峰却对李秋水说道:“妈妈,我错了。我应该接受惩罚,您和爸爸要保重身体,”继而又把头转向了于子歌:“于大哥,谢谢你为我做辩护,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云傲鹏只是在以一边不停地擦着眼睛。 云峰又跟云长天和奚落霞交代了几句,此时,这两个平时自己并不亲近的人也显得那样的亲切。 最后,云峰才面对着云洛漓:“姐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一定会好好改正。” 见面会后,云峰很快被警察带走了,李秋水却已是哭的几欲昏倒。 她拼命地捶打着云傲鹏,咒骂自己的男人没本事,不能护儿子周全。 云洛漓也是珠泪不断,她和奚落霞一起尽力安抚着李秋水,谁知道李秋水却像发了疯一样:“奚落霞我恨你,还有你云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假装好人,背后下刀子害我云峰,你们其实巴不得云峰进监狱,你们巴不得他被判重刑,这样云氏集团就只有云漓一个人有资格接手了。奚落霞,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会。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接着她又把头转向了于子歌:“还有你于子歌,你不是说我儿子没事吗?我请你来是为我儿子做无罪辩护的,这就是你做的辩护?你用你的辩护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的大门!于子歌,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讨好云漓跟她沆瀣一气就能达到目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永远也不会幸福!” 李秋水的话越来越难听也越来越狠毒,云长天出言责备云傲鹏:“傲鹏,秋水受的刺激太大了,才会在那里胡言乱语,你还不快点把她带回去。” 云傲鹏强行拉着已经进入半疯癫状态下的李秋水离开了法庭,法庭外的记者们免不了又是一番“围攻”,好在法院那边已经说好了接下来会进行一个关于案件的新闻发布会,大部分记者都赶着去争取那里的新闻,所以云傲鹏和李秋水也没费太多的周折便离开了法庭。 云洛漓看着因为自己的家人而受了委屈的于子歌:“抱歉!害你跟着一起挨骂!” 于子歌只是淡然地一笑:“没关系!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但我自问问心无愧,所以・・・・・・”他耸了下肩继续说道:“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公平的取得和正义的胜利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于子歌趁着众人不注意轻靠近云洛漓小声说道:“我觉得任何一场案件的辩护都没有追自己心仪的女孩来得艰难!” 云洛漓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耳畔,带着一丝痒痒的温暖,不自觉地红了脸。但心内却没有小鹿乱撞的兴奋,只有莫名的浓重的愧疚和悲哀。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云洛漓在心口上按了一下,来平复自己的心境。 抬起头来,偌大的法庭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似乎刚才的唇枪舌剑、剑拔弩张都不曾存在过,似乎罪恶和伤害也不曾发生过。 云洛漓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明天,每一个明天却都不是梦境,它如期而来,不管人们心境的好坏。 云洛漓可以用无声来拒绝于子歌的追求,却不能用无声面对明天。 杜思唐交给她的合同是早已看过了的,说实话,仙泉源所给的优厚待遇也许是每个大学毕业生梦寐以求的。 但奚落霞和云长天却不太赞同云洛漓继续做下去。 “漓儿,咱们家又不缺你赚的那点钱,你可以选择继续深造或者出国留学。毕业实习进行的也差不多了,锻炼一下就可以了嘛,不要太苦了自己。”云长天第一个反对道。 奚落霞也跟着说:“是啊漓儿,我觉得子歌是个不错的孩子,嫁给他肯定会让你幸福,你也可以考虑做个幸福的小新娘子,到时候做个全职太太,没事辅助下你爸,以后也可以为云氏效力,你爷爷也是这个意思呢。” 云洛漓跟他们的想法却不一样:“爸妈,你们的想法我都懂,可是我不想这么早结婚,也不想出国留学。至于帮爸爸,我会尽力的,可是我不想进云氏企业,一来这跟企业的宗旨相违背,再有,云峰现在出事了,我去那里工作叔叔婶婶会怎么想?” 听了云洛漓的话,云长天和奚落霞都没有话讲。 奚落霞试探着问道:“那你是不是还打算在仙泉源工作呢?” 云洛漓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却是希望自己继续留下的,仙泉源开出来的招聘条件足够优厚,但那真的不是她留下的理由。 “难道我还留恋什么吗?”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但随即又否定了。 自己再世为人,开始了新的人生,而杜思唐不管是杜牧也好,还是他只是杜思唐也好,他都已经跟自己所走的路完全不同了,他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老板和雇员,自己到底留恋什么? 一直纠结着的云洛漓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向杜思唐上交了自己的就业合同。 接过合同的那一刹那,她明显地感觉到杜思唐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意,但随即又消失不见。 “也许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她想。当自己再次出现在仙泉源集团的时候,将不再是实习的身份,而是真的成了仙泉源的一员,这样的身份转变又会带给她什么呢? 工作的事已经有了着落,毕业论文答辩也已顺利通过,但云洛漓并没有安宁下来,她依然不时地去看张薇妮,偶尔还要去看一下正在少管所的云峰。 张薇妮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安澜假借她的名义对大卫进行敲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因为这两个案子轰动太大,对学校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安澜被开除,张薇妮也被委婉地劝退了。 “薇妮,我有个建议,不如你出国留学吧。”云洛漓建议道。 张薇妮的父母非常支持这个想法,而她本人也希望有个全新的开始,所以,云洛漓便开始手办理张薇妮的出国事宜。 大学的班长也打来了电话,说要举行毕业典礼加晚会,作为京华大学的才女,云漓自然是要表演节目的,班长让她准备一下将节目报上来。 云洛漓还没有想好准备什么节目,在外出差的老妈奚落霞打来电话让云洛漓去云氏集团找云长天陪他一起去看望下爷爷,云洛漓听说爷爷病了,急忙赶往父亲那里。可是推开云长天办公室的门,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只见李秋水抱着云长天,两个人在那里正撕扯着。云洛漓本能地关上了房门。“这怎么可能?老爸和婶婶・・・・・・”她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踉跄着来到了病中的云展身边。 “背叛”这个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前世,今生,世事无常多磨砺, 旧爱,新欢,情路坎坷未来天。 等待云洛漓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第一卷:完! ------------ 第二卷 此情可待 ------------ 第五十一章 听爷爷讲那过去的故事 即将毕业了,云洛漓反而比平时更加的繁忙。 因为云峰的事让云展大病了一场,出差的奚落霞打电话让云洛漓去找云长天,陪他一起去看爷爷,可是云洛漓却在云长天的办公室看到了李秋水抱着云长天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一幕,云洛漓慌乱之中地离开了云长天的办公室,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云长天会背叛奚落霞,而背叛的对象竟然还是自己的亲婶婶。 云洛漓来到云展处,云展在杜姨的照顾下刚刚吃了药。 云展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来探望的客人一拨接着一拨,但都在云展的授意下被杜姨拦了下来。所以家里还算清净。 云洛漓苍白着脸色坐在云展的身边用水果刀削着一只苹果。 她削得很认真,很仔细,可是天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 “漓儿!”云展的一声叫唤让思绪旁飞的云洛漓手一抖,刀子准确无误地切在了手指上,疼得云洛漓也随着叫了一声“哎哟!” 听到声音的杜姨急忙赶过来,看到云洛漓的手指出血了,手忙脚乱地拿来纱布和药为她止血包好。 云洛漓的手因为阻拦张薇妮自残曾经伤到过,受伤的地方还没有长好,现在右手又被切坏了,云洛漓看着自己两只负伤的手,叹了口气。 云展早已发现了孙女的情绪不太对头:“漓儿,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是工作不顺利还是毕业的事让你烦心?” “爷爷,都不是,我没有什么事。”云洛漓低低地说道。 “不要瞒着爷爷,爷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点苗头还是看得出来的。”云展说道。 云洛漓没有接云展的话,反而问道:“爷爷,我爸和婶婶早年就认识吗?”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云展问道。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云洛漓不敢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能这样敷衍道。 自己看到的事,她并没有向老妈提起呢,她不想老妈在外出差不得安宁,更不想破坏了老妈对老爸的感情。可是放在心里,却又觉得像一块重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云展长叹了口气:“都是我以前欠下的债!” 云展的脸色因为生病看上去像云洛漓的脸一样苍白,目光因为回忆往事而变得悠远起来。 云洛漓不忍心打扰老人家回忆的思绪,只是安静地听着。 “云家本来是医药世家,悬壶济世是云家的传家祖训,可是经历了战争的苦难,你爷爷要求云家的儿孙不能只顾小家利益,更要有大家观念,把我送进了部队。七九年的时候,越婻国公开推行地区霸权主义,同时,还在柬坡寨制造了一个“韩桑林政权”,以扩大越婻国对柬的“移民空间”。并且在华夏和越婻边界上不断挑起磨擦,对华夏进行蚕食。七八年的时候,他们出兵占领了友谊关右前方的华夏领土浦念岭。”爱国的激情在云展心内激荡,似乎他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那些混蛋竟然还高喊:不光这里是我们的,连广东广西也是我们的,凡是有木棉树的地方都是我们的。这些小鬼子甚至公然把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南沙群岛更名为黄河群岛。越婻国的扩张主义行径激怒了华夏人民。于是,我国在边境集结了十七个师,以十二个师的兵力,在国境线全线上对越婻国六个省十一个县展开全线进攻。”讲到这里,云展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激动的红晕。云洛漓急忙拿起水杯递给爷爷。 华夏和越婻国的这场战争她是听说过的,只是那一段对华夏人民而言非常惨痛的记忆,被人们以《高山下的花环》等形式加以铭记,但由于年代久远,且在这之后的华夏一直倡导和平,所以那一段历史很快便被时间的洪流所淹没。自己知道的并不详细,没想到,爷爷竟然知之甚详。 云展喝了口杜姨熬的冰糖雪梨水继续讲道:“那时候我还年轻,刚刚三十多岁,新被提拔为连长,秋水的父亲李毅山被提拔为指导员,跟我在一个连队。夜里接到上级的命令,马上出发直奔前线。在上前线之前,只来得及给家里留下一封信,其实也就是遗书,交代一下后事。每个人都写了,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只是我跟毅山都写了两份,他的放在了我这里一份,我的也放在了他那里一份。上了战场,那是真刀真枪的以命相搏,我们都怕到时候连全尸都找不到,这样至少还能在对方那里保存一份遗书,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云洛漓不知道正直青春热血的男儿写死后的遗书是什么样的心情,但那种爱国的激情却深深地感染了她,那双漂亮的眸子有点点晶莹化开,似碎玉,如乱珠。 云展不再说话,他的神情有痛苦的痕迹表露出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心灵震颤的年代······ “毅山,作战动员已经开展了这么久了,怎么上级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小越婻国越来越嚣张,真想大干一场扬扬咱华夏的军威!”带队训练刚回来的云展看到李毅山开口问道。 李毅山笑眯眯地说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拼了命地训练是憋着一口气呢,放心吧,咱们连是团里的钢刀连,无论到哪,咱都像一把钢刀一样可以直插敌人的心脏,真要开赴前线哪能落下咱们呢。我跟你一样渴望打一场狠仗!” 两只拳碰撞到了一起,志同道合的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 这天夜里,天气阴沉沉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老天似乎已经预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华夏某部军营中,紧急集合的部队正整队待发。 以云展为连长李毅山为指导员的某师三团钢刀连在这样一个夜晚随部队开赴前线。 闷罐子火车不停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部队终于开到了华夏和越婻国的边境。 国门之西南的景色素来为人们所称颂,可是,在侵略者的铁蹄下,葳蕤的树木饱受摧残,肥沃的土地被鲜血染红,云展和李毅山没有心情观赏这南国秀丽的山河,便时刻跟死神擦肩而行。 越婻国是铁了心要侵占我华夏领土,他们不给华夏部队任何喘息的机会,便开始最残酷的打击。但我华夏精兵怎会让那些恶魔继续在我领土为所欲为,他们利用手中的长枪短炮,给敌人以致命的还击。 虽然钢刀连还没有参加大型的战役,但小股的敌人时常遇到。 在云展和李毅山默契的配合下,敌人多数被消灭或俘虏。 云展觉得非常不过瘾。 “妈的,来了这么久了,一场大战没打过,只遇到这几只小蚊子一样的角色,都不够咱们连塞牙缝!”云展将脚下踩着的一块石头狠狠地踢向远方发泄道。 “老伙计,你急的什么劲呢!来到这老山前线还怕没仗打?”李毅山卷了棵纸烟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咱既然来了,肯定不会空手回去的。不然有什么脸见家乡父老老婆儿女?到时候闺女要是问起‘爹,你杀了几个敌人?’他爹告诉她自己一场打仗都没打过,那也太没爷们儿的面子啦。” 说道儿女,两个人的话匣子又开始打开了。 “毅山,你那闺女快上小学了吧?”云展问道。 “可不是,今年秋天就该上学了。”李毅山拿出怀里珍藏的照片用手摩挲着:“快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个子有多高了。” 云展看着李毅山贪恋的目光在照片上凝视,开口说道:“等这场仗打完了,回去好好陪陪嫂子和孩子。你说你家闺女多好,哪像我们家,生了两个臭小子,每天就知道闯祸打架,你弟妹每次来信都是絮絮叨叨地告状。”云展不无羡慕地说道。 “你小子就是不知足,我要是有那样两个大儿子,看我不把他们宠上天!儿子是啥?财富!儿子就是你最大的财富。多少钱都换不来。”李毅山笑云展的不知足。 “哎,毅山,我们家老大比你家闺女大两岁,不然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吧,咱老哥俩老了也在一起,没事喝两口小酒,下两盘象棋,那小日子得多美!”云展咧开嘴为自己的想象满意地笑了。 李毅山也来了兴致:“那感情好!当兵这么多年,哥哥我就跟你最对撇子,这要是老了还能跟你一起,老哥我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想象着老年的情景。愉快的谈话让他们忘记了这是在死神随时都会到来的前线,战场,似乎远处隆隆的炮声是儿女婚礼上的礼炮一样。 “报告!团部来电!”勤务兵的报告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也许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愉快的谈话,期待已久的大型战斗近在眼前,两个人带着兴奋各自准备着。崔巍的凉山静默着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 第五十二章 战火纷飞 凉山,位于直面华夏两广的越婻国北部,北距华夏边境十八公里,南距越婻国首都河里一百三十公里。 凉山以北,是层峦起伏、丛林密布的越北山地; 凉山以南,是稻田纵横、水网密布的北部平原。 有公路、铁路纵贯凉山,北可达华夏边境,南则直通河里。 因此,凉山不仅是越北的交通枢纽,更是首都河里的屏障门户。 凉山市周围被扣马山、巴外山等山岭及一系列高地所环抱,地形十分险峻;市区则分为南北两部,以横穿而过的奇穷河分界。如果要在越北用兵,凉山正是锁钥之地。 守住它,可将来敌挡在越北山地;拿下它,便一马平川,直取河里。 自古以来,华夏王朝南取交趾,此处是必经之地,然后传檄可定。 云展和李毅山跟随部队转战凉山脚下。 经过十天的大战,越北重地高平、老街、柑塘、同登已被华夏军队攻占,一线越军三四五师和三四六师遭到沉重打击。 西线华夏十三军已进至沙巴,准备围歼进退不定的越军王牌三一六a师;东线华夏五十五军则乘大胜同登之势,凶猛地压向凉山。 在华夏大军穿插打法的威压下,越军的防御战法瞬间土崩瓦解,消极防守导致机动兵团无法填补占线漏洞,越军不甘坐以待毙,在华夏军大兵压境的同时,做出了同归于尽的最后选择。 守卫凉山的是隶属河里第一军区的越人民军第三师。 这支部队号称“太阳师”,从上到下,兵骄将傲,曾喊出过“打到有益关吃早饭,打到南宁去过春节!”的狂言。 很可惜,摩拳擦掌的第三师出师不利,在铜登挨了华夏军队五十五军狠狠一拳,丢了“英雄”十二团。 第三师余部一万余人退守凉山,利用凉山周围山地设防,密布明碉暗堡,准备将华夏军队挡在此处。 从正面进攻凉山,只有一条经铜登向南至凉山的公路,周围则尽是山地丛林。 云展和李毅山随着四九一团主攻巴外山主峰和北侧的四四零高地。 巴外山主峰西侧,越婻军布置了精锐炮兵,阵地外围设了大面积的雷场,四九一团的全体热血男儿毫无惧意,誓要拿下四四零高地和巴外山。 团长雷万钧召集了所有连以上的干部进行作战方案商讨,最后决定以一个营的部队从东面佯攻,吸引了越军的火力。另以一部秘密潜伏接近峰北,迅速排雷,将越军的雷场打开一条通道。与此同时云展和李毅山所在的连队作为先头部队,穿过雷区,攀上陡壁,以突袭的方式接近越军阵地,对敌人进行激射。 进攻发起前,整个凉山周围大雾弥漫,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这既为云展钢刀连的突袭创造了天然的条件同时也增大了激射任务的难度。 战斗还没有打响,李毅山和云展带着全连的人躲在猫耳洞里。外面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忽近忽远的喊杀声以及雨水顺着猫耳洞外的石头流淌下来发出的滴答声。 李毅山卷了几颗纸烟,一颗递给了云展,两颗夹在了左右耳边,另外一颗就着云展手里的火柴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来,脸上是满足,是欣慰。 “这玩意儿吸多了没多大好处,不吸又想得慌!”云展也把烟点着了如是说道。 李毅山听了他的话,眼角几条不太明显的鱼尾纹慢慢加深:“你说对了!这叫啥知道不?精神鸦片!吸一口神清气爽,吸两口飘然若仙,吸三口······” “吸三口你就直接飞升了,还若仙什么啊!”云展接口开他的玩笑,接着又说道:“呸呸呸,我这乌鸦嘴,飞升个屁啊!你还得跟我结儿女亲家呢,咱们俩等老了的时候一起喝茶,下棋!” 李毅山不以为意。 勤务兵小毛慢慢地蹭过来:“指导员,这东西真这么管用?把你那玩意儿给我一颗尝尝?”小毛盯着李毅山耳朵上夹着的纸烟,眼神里带着渴望和质疑。 跟李毅山的时间久了,小毛不自觉地连说话的腔调都很像李毅山,他也管纸烟叫“那玩意儿!” “给你个头!”云展从后面给了小毛一个脑瓢:“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把你吸地不长个子!” 大家听了云展的话都看着小毛开心地笑了。 因为小毛是全连年龄最小的,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李毅山见他身材单薄,为人机灵,这才叫他当了勤务兵。 此时,大家因为云展开小毛的玩笑,都笑呵呵地望着小毛,有人就开口接道:“连长和指导员这是向着你咧,万一个子长不起来,找媳妇都会成难题的。” 大家又是一阵轻笑,逼狭的猫耳洞里,在连天的炮火和孤寂的等待中增添了一抹快活的气氛。 巴外山东面的部队已经发起了佯攻,越军果然上当,几乎全部的火力都被吸引到了东侧阵地,迫击炮、火箭筒和高射机枪构成交叉火力网,居高临下阻击华夏军队的进攻。 云展和李毅山对了一下时间,知道该轮到他们了。 在这直不起腰来的低矮的猫耳洞里,云展做着战前的最后动员。 “同志们,讲一下。”立刻,猫耳洞里只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穿越雷区,采用攀爬的方式登上四四零高地,对敌人进行致命的打击。我命令,全体同志卸掉一切不必要的装备,轻装上阵,务必圆满地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有信心没有?”云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豪情。 “有!”炮火之中,这整齐的回答是华夏士兵对大后方的祖国和人民最忠诚的承诺。 排雷部队在进行了快速的排雷后,李毅山第一个带队冲出了猫耳洞,被云展一把抓了回来:“毅山,我打头阵,你垫后。” 李毅山固执地说道:“我打头阵你来垫后!” “我是连长,我说了算!”说完云展不由分说将李毅山拉到了队伍的后面。他紧握手枪,背背钢刀,冲向了最前面。 李毅山并没有如他所说垫后,而是吩咐小毛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自己则紧随着云展向前冲去。 雨中的山谷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但所有人都无暇顾及这些,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四四零高地。 手脚并用,云展派出战斗力最好的一排率先沿着峰北向山顶攀爬而上。 雨后的山峰异常的湿滑,战士们悄无声息紧紧地抓牢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最先爬上去的一排于夜色中投下了绳索,其他人顺着绳索快速攀越,整个连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顶峰。 正在集中火力打击东侧华夏军队的越军怎么也没想到对手会从自己的侧后方杀将上来,急忙回身还击,可是我华夏将士在云展和李毅山的带领下如乳虎啸谷,潜龙腾渊,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没有丝毫退路的越军见状,纷纷抱着最后一搏的决心与云展的钢刀连展开激烈对射。 尸体像摇落的红枣一样纷纷倒下。但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扑上来,越军竟然使出了他们很少使用的肉搏之术。 枪炮已经不再能发挥作用,云展一声令下,钢刀连钢刀出鞘直切向敌人的头颅。 鲜血染红了绿色的军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染红了钢刀,染红了每个人的双眼。 冲锋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华夏部队开始发动总攻,正南,西南的部队喊声震天,山头的敌人越来越少,我军旗手迅速拔下敌人的战旗投进被打着的树木之中,鲜艳的五星红旗于四四零高地上空猎猎飘扬。 云展召集部队清点人数,浑身是血的小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敌人的军用水壶。在这深山之中,本来到处有纯净的泉水,可是敌人为了打击华夏军队,在每个水源地都投放了毒药,水,成了战地奢侈品。 “连长,指导员,有水!”小毛开心地嚷道。 李毅山看到小毛,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神色,可这神色未变,从山顶一处隐蔽的地方忽然喷出一条火舌,这火舌直扑小毛,小毛幼小而单薄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便倒了下去,离他最近的云展扑身相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云展拔枪回射,火舌倏忽不见。云展急忙检视小毛的伤情,不想火舌再度出现,向云展扑去,李毅山怒吼一声奋力推开云展,用自己的身躯将云展压在身下,其他战士确定方位快速投出手里的手雷,一阵连串的炸响过后,暗堡被炸毁,火舌再次销声匿迹。 “毅山,小毛!”云展痛苦地低喊。 可是小毛瘦弱的身躯软软地毫无生气地伏在地上,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胸,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被炸焦的土地。 “毅山!”云展抱起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李毅山痛苦地叫道。 子弹从李毅山的腹部射入,不止一颗啊! 李毅山靠着顽强的意志强自撑着:“兄弟,哥哥要先走一步了,来世咱们继续做兄弟!” 云展的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流了下来:毅山,你放心在那边等我,孩子和家人我会照顾好的!咱们是亲家!” 李毅山头一歪,带着欣慰的笑倒在了云展的怀里。 “毅山!”云展痛苦的呼喊声冲出巴外山和四四零高地,在凉山的每一座山谷中回荡。 ------------ 第五十三章 机场送别 “爷爷!”听着云展的讲述,云洛漓仿佛看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时期,看到了我大好河山在炮火的轰击下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她轻唤云展,却看到有一滴泪从云展的眼里滑落下来。 那场血淋淋的战役不仅让云洛漓潸然泪下,也让云展自己内心痛极。 “漓儿,指导员为了救我就这样死在我怀里。”病中的云展闭了闭眼睛,强忍着没有让泪再流出来。 华夏军人骨子里的刚强,早已深入骨髓,英雄流血不流泪,但曾经的英雄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却到了最伤心处,情难自禁。 “爷爷,李毅山就是婶婶的父亲对吗?”凭借云洛漓的冰雪聪明,她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战争结束之后,政府在凉山地区修建了烈士陵园,小毛和指导员都被葬在了那里。我派人去指导员的老家把他的爱人和孩子接到了凉山军队驻地。” 云展手里的冰糖雪梨水已经凉了,杜姨走进来悄悄地为他倒了杯热的,又出去了,并没有打扰这爷孙俩的谈话。 “指导员的老家在北部山区,条件非常艰苦,战争结束之后,我也退役到了地方,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我把她们娘俩带到了京都,为他秋水妈妈安排了工作,也让秋水上了你爸爸和你叔叔所在的小学。这些年,我尽我所能照顾她们母女俩的生活,我知道,我欠着指导员一条命啊!所以,我想实现当时的承诺,让秋水嫁给你爸爸,可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也闹不懂,你爸爸死活不答应,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以问你爸爸。后来你爸爸认识了落霞,我极力反对,当然,不是因为你妈妈不好,而是我想给指导员一个交代。但你爸爸和妈妈棒打不散,没办法,最终我只得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你叔叔跟秋水同岁,他说他愿意娶秋水,所以,秋水就嫁给了傲鹏。” 云展拍了拍云洛漓趴在床边的头:“这些年我也知道秋水刁蛮任性,对你妈妈常带着敌意,对你们母女做了很多不公平的事,可是只要不是太出格,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展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谁叫我欠人家的呢!当初生你爸爸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央求指导员跟我一起给他起个名字,指导员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意境最好,他将来生了女儿就叫‘秋水’,建议我给你爸爸起名‘长天’,谁成想,天不遂人愿。” “丫头,怎么忽然想到要问这些事?”云展带着不解问道。 “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不开心了。没有什么,我只是忽然很好奇。”云洛漓将云展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爷爷,爸爸妈妈和婶婶都很不容易。” “是啊,漓儿,秋水比你们更加的不容易,从小就没了爸爸,身边没有什么别的亲人,只靠她妈妈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虽然我也时常帮她们,但毕竟有很多做不到的地方。” “爷爷,我懂了!你放心吧,我跟妈妈对婶婶都没有什么想法,我们会好好相处做最和睦的一家人的。”云洛漓对云展说道。 云展欣慰地点了点头:“爷爷知道你懂事。现在,云峰出了这件事,爷爷很痛心,你要时常去看看峰峰,不要让他丧失好好做人的希望。” “我知道了,爷爷!”云洛漓承诺道:“我会顾好弟弟的!” 出了云展的家门,云洛漓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一路向东走去,因为他收到了张薇妮母亲的电话,张薇妮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她将以游学的名义到澳洲去,临行前想见云洛漓一面。 云洛漓给于子歌打了电话,请他陪自己走一遭。 云展的话言犹在耳,云洛漓知道,这是云展变相地要求自己照顾云峰等家人,她心里很庆幸自己没有在冲动之下将所看到的事情告诉奚落霞,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这个世界的很多事都是如此,耳听的未必就是虚,眼见的也未必就是事实。 虽然自己不知道在云长天和李秋水以及奚落霞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但自己可以确定,云长天并没有背叛奚落霞,至于其他的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于子歌对于云洛漓的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车子疾驰向张薇妮租住地驶去。 手里捧着一盆风雨花走进客厅,云洛漓看到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堆放在那里。张薇妮的父母见她来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云洛漓和张薇妮。 也许是因了马上要离开伤心之地的原因吧,也许是潜意识里对新生活的渴望吧,张薇妮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好。 “云漓,谢谢你!”她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但我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因为在你面前,我总是会自惭形秽。不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让我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她像在沉思,慢步踱到窗前:“发生这件事以来,我一直在反思,我想我不应该恨任何人,害了我的人固然可恨,但我自己的贪慕虚荣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云漓,是你让我看清了自己,让我觉得即便是有钱人,也有他们普通的生活和追求。在大学,我见到过很多被称为名媛或者自认为名媛的人,但人们看到的大多是她的身份,是她奢侈的生活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慢,而你,却用自己的行动给我也给那些人上了最生动的一刻。所谓名媛,是该如你一样正直,无私,宽容,善良,用莲花一样高洁的品质塑造自己的人生形象。” 看着这样坦诚的张薇妮,云洛漓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她将自己手中的风雨花放在张薇妮身边的窗台上:“薇妮,也许不同的境遇造就了我们不同的心态,而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完美无缺的人生!希望这盆风雨花能够陪伴在你身边,能够让你勇敢和坚强起来,不管明天有什么样的风雨,你都要乐观地面对自己的挫折和困难。” 张薇妮转身,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我会的!虽然我憎恨这一段耻辱的经历,但我还是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 张薇妮的父母恰在这时候赶了回来,提醒她们应该去往机场了。 等在车里的于子歌也走上楼来帮她们拿行李。在机场大厅,张薇妮顺利地过了安检,秀美的脸庞上有泪水流过的痕迹,张薇妮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似乎万语千言道不尽对女儿的一再嘱托,张薇妮的父亲也不停地吸着鼻子。 “爸妈,我走了,你们要保重自己!”张薇妮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父母后向里走去,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折转身来:“云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云峰,请转告他,我已经不恨他了,希望他不要再如我一样走错路,希望他的明天依然有希望和美好!”张薇妮将一封写好的信交到了云洛漓的手里。 “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她的。”云洛漓承诺道。 张薇妮重重地点了点头,折返,消失在登机的人群中。 飞机轰鸣,直冲向云霄,带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向世界的另一端飞去。 收回目光的云洛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那个身影很熟悉,是谁呢?”云洛漓在心里暗暗地问道,再要仔细辨认,人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张家父母送走了女儿之后也要回到老家继续过他们平静普通的生活了,一切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可云洛漓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沉重。 张薇妮满身伤痕地走了,云峰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这些原本不该发生,此时却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生活中,是该可叹还是该可悲呢? “也许她再也不会回到这片伤心地了!”云洛漓对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于子歌说道。 “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以有新的开始,忘记这里的伤痛,忘记一切不愉快的记忆。”于子歌回答道。 两个人便都沉默了,他知道云洛漓此时的心情糟糕透了,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唯有静静地陪伴着她。只是侧目看到云洛漓带着伤感的神情,很有一种把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慰的冲动,但,他不能,唐突佳人的行为只能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情愿耐心地等待。 “云漓,你要不要去看看云峰?”于子歌建议道。 “是该去看看峰峰了,不知道他在那里怎么样,有没有真心地改过,认真地考虑自己的未来。”云洛漓回答道。 车子平稳地向云峰改造的教管所驶去。 车窗外,一轮圆圆的红日正在缓缓地坠落,但云洛漓却不再那么伤感,因为她知道,这里的太阳落了下去,世界的另一端将会有一轮全新的太阳冉冉升起。 ------------ 第五十四章 诚心忏悔 京都未成年犯管教所是京都市惟一一所关押改造未成年犯的刑罚执行机关。 因为云峰还未成年,所以在他18周岁之前的这两年都将在这里度过,余刑在2年以上,会转送监狱、劳改队关押改造。考虑到未成年人将来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国家规定未成年罪犯在服刑期间可以继续学业,而他们的父母和亲人只要会见手续齐全,不论上班还是下班,不论是工作日还是双休日,都可以顺利地在未成年犯管教所见到孩子。 太阳还没有完全地落下去,仍然像一个火球一样不温不火地挂在西边。整个管教所便在这淡红色的余晖中矗立着,有点庄严,有点肃穆,也有一点人性的温暖。 管教所里,大部分的管教都是女性,她们不同于普通的管教,更多的是担负着教育的责任,犯人和家属都管她们叫“管教妈妈”。 于子歌很快办理好了会见的手续,两个人随着管教来到了会见室等候着。 没有多久,在一名管教妈妈的陪伴下,云峰的身影出现在会见室的门口。 云洛漓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同根的弟弟:他瘦了,原本壮实的身体看上去有些单薄,一头柔软的自然弯曲的卷发被剪掉,只剩下青黑色的头皮,五官依然很精致,漂亮,可是皮肤不再白皙,而是带着一种风吹日晒后的健康棕色,一身囚服穿在他的身上略显宽大。 “姐!”云峰低低地唤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姐”却让云洛漓的心一疼,眼泪便紧跟着流了下来。 于子歌急忙走过来拉着云峰坐在了椅子上,云洛漓也匆忙拿出为云峰买来的各种用品和零食。 云峰却把打开的零食放在了桌子上:“姐,以后别给我买东西,这里什么都不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零食不适合我,如果真的要带,就带几本书给我吧,回头我会把书单列给你。” 云峰在见到云洛漓的时候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但经历了这一番变故,他已经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不再表现出小孩子般的无理取闹,更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 云洛漓想问云峰在这里还好吗?可是转念一想,弟弟现在身在牢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云峰真的长大了,似乎颇为了解姐姐的心情一样:“姐,你们不要总是担心我,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昨天听我妈妈说爷爷病了,我很担心,姐姐有时间要多陪陪爷爷,也替我尽尽孝心。”他略微停了一会:“姐,以前我不懂事,让大家为我操了不少心。这段时间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曾经有多混蛋。这次,也算是我恶有恶报吧,犯了错总是要承担的,我是男人嘛!” 听了他的话,于子歌拍了拍云峰的肩膀:“说的好,峰峰,你是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不管是对事错,都要一力承担。”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云峰时他玩世不恭的神情,对一切都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于子歌觉得那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此时的他一脸认真,有礼有节,不禁让于子歌慨叹:只有经历世事的艰辛才能够快速地成长。 人的长大也许只是一夜之间的事,不是吗? 云洛漓听了云峰的话,觉得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安慰。 她拿出张薇妮临走时交给她的信:“峰峰,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张薇妮被学校劝退了。” 云峰听到这个消息明显地一愣:“错的不是她,受到伤害的才是她,学校为什么要劝退她?” “因为她的事影响极不好,后来又牵扯出安澜敲诈的事,安澜被开除了,所以张薇妮被劝退了。”云洛漓解释道。 云峰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姐,她不该遭受这一切,你能不能替我帮她一下?” 云洛漓看着弟弟难受的表情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和于大哥已经帮她办理了出国留学的手续,我想离开这里对她而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说完递上手里的信:“今天她就已经离开华夏了,这是她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她让我转告你,她已经不恨你了,希望你好好改造,不要走错自己的路。” 云峰的脸上神色复杂,他用双手接过那封信,仔细地认真地打开来阅读。 良久良久,他才从信上抬起头来,有清色的泪从眼睛里流下:“姐,我一定会好好改造,不会让你们的大家失望的。” 管教妈妈来提醒她们,会见的时间到了,云峰还要赶回去参加晚上的学习。 他站起身跟随管教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姐,我求你件事・・・・・・”他有些期期艾艾。 “什么事你说,只要是姐姐能做的,都会尽力帮你做的。”云洛漓真心地说道。 云峰也不再犹豫:“姐,我觉得我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而且一直吵嚷着要上诉。我觉得今天的惩罚是我应该接受的,所以,你能不能劝劝她不要再上诉了?有时间和精力,请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还有我爸,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也请他多照顾下我妈。” 云洛漓听到这些,又想到了自己先前看到的一幕,心里觉得有几分别扭“这叔叔也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怎么会不多陪陪婶婶呢?也免得她因为云峰的事胡思乱想,。但李秋水那样的脾气,如果自己劝说她放弃上诉,指不定她还会怎么歪曲呢。” 想了想,云洛漓觉得不应该再让云峰为家里的事担心:“弟弟,你安心在这里好好学习,家里的事我会多上心的。婶婶那里我们会去说。你不要惦记着了。” 云峰这才点了点头,又转向于子歌:“于大哥,我还没有说‘谢谢你’,但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希望你再加把劲早点成为我姐夫!” 云峰的脸上竟然绽开了一抹微笑“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带喜糖哦!” 云洛漓的脸有些红,于子歌倒是很坦然地说道:“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喜糖少不了你的!” 云峰这才随着管教妈妈出去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云洛漓看着于子歌嗔怪道。 于子歌并不生气:“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别胡说了!还是帮我想想怎么跟婶婶说不要上诉的事吧。”云洛漓忽而转换了话题这样说道。 对于云洛漓的这种不着痕迹的逃避,于子歌已经习以为常:“是要好好想想,这件事还是比较难办的,是谁的孩子谁都心疼啊,你劝她放弃上诉,这确实有些张不开口。” “叔叔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我爸妈都过来看过云峰几次了,可是他竟然没怎么来过。以前他跟婶婶一样宝贝我这个弟弟,现在是怎么了呢?爷爷那里也不见他人影。”云洛漓困惑地说道。 “也许他确实有事走不开呢,前段时间不是说他生意做的很好吗?可能在忙于生意吧。”于子歌安慰她道。 “但愿吧!”云洛漓说道。 “你不要只是担心别人,自己的身体也要多注意。”于子歌嘱咐道。 说到自己的事,云洛漓想到明天就要回公司继续工作了,而且班长告诉自己准备的节目也应该好好练习一下,虽说自己的基本功很扎实,但还是应该认真一些。她已经想好要准备什么节目了,自己的舞蹈太惹眼,爷爷的生日宴上,一舞惊人,已经让云洛漓暗悔自己一时意气之争,来到当时的时日还不算久,韬光养晦才是王道,所以就弹一首琵琶曲好了,毕竟这种古典的乐器不是大众都了解的,好坏很少有人听得出来。 可是当她把自己的节目报给班长的时候,班长李斯格却说已经有人报了琵琶演奏,还是请她准备舞蹈吧。 云洛漓叹了口气: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了。也便不再争取,认真地准备她的舞蹈节目。 期间她抽空去了李秋水那里。因为云峰的案子输了,李秋水一直对云洛漓和于子歌耿耿于怀。当云洛漓说起自己曾经去看过云峰,云峰希望自己劝说李秋水放弃上诉的时候,李秋水果然非常的生气:“云漓,云峰是你弟弟,你再狠毒也不至于这么坑害他呀?云家的好男人你们霸占了去,云家的财产也占了去,云家已经都落在你们母女手里了,还来阻止我救我的云峰干什么?” 面对这样冷言冷语的李秋水,云洛漓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明知道是说不通的,但若不是云峰求到自己,自己干嘛跑这里来受她的奚落呢? 云峰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诚心悔罪,可是李秋水却冥顽不化,这真是无可奈何了。 又劝说了几句,见李秋水意志坚决,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得任由她折腾去。 毕业典礼如期到来,认真准备的云洛漓真的能掩住光芒吗? ------------ 第五十五章 再舞倾城 一曲动心 生命融入时间之流,就像所有心事在夜的宁静中渐浓渐消,四年的时光有多少悲喜,于暗夜中仓皇地醒来,窗外的桂香亦真亦幻,每一个大学的学子都如埃尘飘浮其中。紧张而忙碌的日子,连同桂香被雨打落,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一片梧桐叶轻轻叩在地上。 来时桂花飘香,去时梧桐茂盛。七月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教室外的梧桐似乎更加高大了,它们舒展着旺盛的枝条,好像在挽留那些即将离去的凤凰。但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于是,那些要好的朋友日日相聚互邀,贪婪地享受着这大学最后的友谊,而那些相恋的情侣,则在花丛间,柳树下,或相拥而泣,或互诉衷肠。 随处可见的闪光灯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青春的身影,方正的学士帽为大学四年做了最后的总结。 庆大本届毕业生的毕业典礼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如期举行。 云洛漓带着准备好的舞服早早来到了现场,班长李斯格看到她来了非常高兴,安排人带她去化妆和做准备。 这次参加毕业晚会,同学们听说有云漓的节目,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为她加油,其中也不乏邀请她一起合影留念签名留言的人。 忙了一会,晚会正式开始了。 虽是毕业晚会,但因为都是成年人组织的,所以晚会依然非常的上档次,和那些专业的晚会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按照事先的安排,节目一个接一个进行着,台下的观众都是庆大的领导、老师和学生,所以观看秩序井然,叫好声,鼓掌声,看到高兴处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终于轮到云洛漓上台了,她站在幕后听主持人报幕:“下一个节目请看舞蹈《凌波舞》,表演者:企管系:云漓。”报幕员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掌声便如雷鸣般响起,云洛漓在心里说:想不到云漓在大学里这么受欢迎呢,自己万不能辜负了她的美名。 前身云漓本是个性和气和多才多艺成绩优秀的女生,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再加上她比较喜欢偷懒,所以时常会推掉很多的活动。大家知道她身体不好,大多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又因为她人很亲和,没有丝毫大家名媛的架子,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她,甚至她生病住院的时候络绎不绝地有人去陪她,连课上的笔记都帮助她记得工工整整,这也是云洛漓重返大学便能跟上所有课程的原因。 现在,即将分别了,一定要跳好这支舞算是对同学们深厚情谊的感谢吧。 思及此,云洛漓长袖挥舞,腰身如杨柳般扭转,从后台飘然而出。真个如仙女临凡,轻盈似雪。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云洛漓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蜻蜓点水,尽情演绎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上飘来舞去,真可谓“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 她秀美的容貌加上这犹如水上仙子的舞姿,配以舞台上灯光和烟火的效果,台下的观者已经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仙境,那是自己身边的同学还是水晶龙宫踏浪而来的仙子。 云展的生日宴上,云洛漓一舞惊人,毕业晚会上,她又再舞倾城。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你给她多大的舞台,她就会有多么精彩的表演。 云洛漓是大唐一妓,她便尽力完美自己,做一个扬州名妓,云洛漓是庆大学生,她便努力学习成绩傲人,云洛漓是商场秘书,她便不卑不亢,恪尽职守,云洛漓是现代名媛,她可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也可以坐看繁华,尽融其中。 毫无疑问,云洛漓是今天最具光彩的学生,让很多人一生念念难忘,所以当他们后来看到云洛漓在商场风生水起的时候,时常会想起这夜眼前的绝妙佳人。也便不住地慨叹上天有时候是偏心的,既把高贵的身份赋予了她,又将美貌和才华毫不吝惜地同时给予。 但没有人知道,云洛漓的优秀不仅是今世云漓的杰作,更有云洛漓前世努力的结果。 回到后台,云洛漓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她坐在椅子上略微休息了片刻,心内有一舞后的激动,更有即将告别大学生活告别台下熟悉的同学和老师的惆怅。 起身,她接过同学递来的自己的寻常衣物,打算去更衣室换过来。 这时班长李斯格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云漓,你先别急着换装。万分火急,你要救救我呀。” 云洛漓看着一脸焦急的李斯格:“班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救你呀?” 李斯格语速很快地解释道:“那天报节目的时候,咱们班的周舒雅说她会弹琵琶,所以我给她报了这个节目,谁知道周舒雅昨天病了,本来以为吃点药可以快点好起来,谁知道这家伙太心急了,竟然吃多了药,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刚才她妈妈打来电话,说她无论如何是来不了了。你看这怎么办?” “可是班长,我都没有练习过啊!”云洛漓担忧地说道。 前世,琵琶是云洛漓最擅长的乐器,她有一把琵琶,名为“紫檀”,只可惜前世的自己一病穿越,也不知道那把琴后来流落到了何方。 在现代社会,学习琵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云洛漓轻易不敢表露出来,可是现在,如何处呢? 李斯格见她还在沉思,急得满地乱转:“云漓,你倒是说句话呀,帮我救下急行不行嘛?” 李斯格一着急,本来飒爽英姿的一个女强人也带上了几分小女儿的撒娇。 云洛漓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好笑地说:“班长,我帮忙就是你,你也用不着跟我撒娇呀。只是琵琶弹奏需要有琵琶和指套,这临时你让我去哪弄去呀?” 李斯格听了大喜过望:“这些东西不用你操心,周舒雅早就把东西拿来放在寝室了,我这就派人去给你拿。只是她曾抱怨说是一把旧琵琶,你就将就一下吧。”说完匆忙安排人去周舒雅的寝室将琵琶拿了过来。 打开盒子的时候,云洛漓的眼睛便定住了,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赫然就是自己的“紫檀”。 来到现世,这是云洛漓第二次颇感震惊的一件事,第一次则是见到白玉鸳鸯觞的时候。 此时再见这把陪伴自己度过了花灯锦绣的荒唐岁月的这把琴,云洛漓仿佛看到了旧日的故人一样。 而紫檀躺在盒子里,用她的静默向云洛漓诉说着这千年的变迁。 拿起琵琶仔细端详,除了琴头上有一处细微的裂痕外,其他地方都还完好无损,只是颜色极其古旧罢了,这也许就是周舒雅觉得它破的原因吧。 “班长,我喜欢这把琵琶,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周舒雅,把它卖给我行吗?价格无论!”云洛漓乞求一般地望着李斯格。 “这个我敢打包票,周舒雅说自己学了十几年的琵琶,她最痛恨的就是弹琵琶,大学毕业后绝对不再练习了,还说要砸了这把琴泄恨呢,回头我跟她说一声,肯定没有问题的。” 云洛漓双手合十,内心默默地念着:感谢上苍将自己前世所宝贝的一切带到今世来! 李斯格看着她的举动十分不解:“搞艺术的就是奇怪,连弹个琴都要先祈祷啊!” 云洛漓也不解释,仔细擦拭着自己的紫檀。 台上已经摆放好了椅子,云洛漓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穿着自己刚刚跳《凌波舞》的衣服出场来。好在这套服装和琵琶也是相得益彰,并不显得不和谐。 云洛漓坐在台上,台下已是鸦雀无声:这今天太震撼了!先欣赏了云漓的曼妙舞姿,又能聆听她的琵琶独奏,大家都觉得这个夜晚因为云漓这个女孩子而格外的异彩纷呈。 而一曲《塞上曲》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糟糟切切大珠小珠的美妙乐音中,人们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身著红裙的盛装女子,她表情哀婉,举目回望祖国的河山,发出无限凄楚的叹息。云洛漓运用了不同速度和音高的拉弦来表现人物情绪的变化,配合推、拉、吟、揉、打、带等左手技法,将王昭君内心的惆怅表达得淋漓尽致。 听者无不闻声色变,脸上凄然,似乎自己就是王昭君身边的一员,眼看着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什么是爱国。 而台上的表演者,或轻揉慢捻,或指轮如风,表情随着乐曲或柔和,或哀婉,或释然,或沉重,不一而足。 那身绚丽的唐朝舞服,让观者分不清自己是来到了梦里的大唐,还是大唐的名媛来到了自己的梦里。 这般投入的除了所有本校的毕业生和学校里的老师之外,还有一个人,此时他正用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台上的盛装女子,嘴角带着一丝饶有趣味的微笑。 他是谁呢? ------------ 第五十六章 男闺蜜 一支凌波惊凡尘, 半曲琵琶动人心。 携来唐韵随风舞, 绕梁还是昭君音。 一曲弹罢,余韵袅袅,好久好久人们才如梦初醒般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云洛漓致谢后回到后台,李斯格眼含泪水递给了云洛漓一张纸巾:“云漓,你表演的太好了!” 云洛漓用手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发现自己竟然也是满脸的泪水。刚才表演的时候,由王昭君想到了自己,竟然悲从中来。云洛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云漓,祝贺毕业!”一大束漂亮的鲜花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让云洛漓一愣。 鲜花从挡着的脸前拿开,云洛漓才看到面前秀气的男孩。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凌云啊!墨凌云!你不认识我了吗?”男孩声音干净利落地说道。 “墨凌云?”云洛漓努力地在云漓的记忆中搜寻着跟这个男孩有关的讯息。 几天前在机场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总让自己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来,现在看到眼前的人才知道,那个人不正是墨凌云吗? “是不是看到我后太高兴,傻了?”墨凌云用手在云洛漓的面前挥舞了两下,示意自己的存在。 云洛漓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李斯格兴奋地喊道:“墨凌云?你回国了!”继而看着云洛漓面前那一大束鲜花瘪了瘪嘴:“墨凌云,你这也太偏心了,一样的大学毕业,怎么只有云漓有鲜花啊?” 墨凌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抱歉啊李斯格,下次我会想着多买几束的。我可是云漓的闺蜜,自然要优先送给她咯!” “闺蜜”这个词彻底唤醒了云漓的记忆。 墨凌云,男,二十三岁,曾经的庆大高材生,大二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去了a国,如果没被开除的话,也是今年毕业,只是a国的毕业季比华夏早。所以,那边一拿到毕业证学位证,他便匆忙地赶了回来,只为参加那个视自己如闺蜜的女孩的毕业典礼。 “墨凌云,你这算学成归国吗?”李斯格仍然不放过他。 “什么叫算是!墨爷我就是学成归国啦!”墨凌云一脸豪气地说道。 这小子当年也算庆大的风云人物,一米八几的身高,不胖不瘦,最主要的是那张俊美的脸,怎么看都有种让人想要虐一下的冲动。 据传墨凌云大学报到那天,差点被高一届的学姐勾搭上,学姐哭着喊着想要老牛吃嫩草,可惜了,墨凌云是个很有节操的汉子,用他自己的话讲“即便节操碎了一地,也要把它捡起来拼接好”。所以,这段还没开始的姐弟恋就在师姐的伤心欲绝以及墨凌云后来的出国交换中烟消云散。 墨凌云是个有头脑,有思想,有文采的男孩,时常会写一些让女孩心动脸红的豆腐块在大学的校报上发表,引得一众小女生浮想联翩,红云飞颊。当然,这家伙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盲目的自大,他时常以墨子的后人自居,时常夸耀自己是墨子的第八十一代传人,但是否属实,已经无证据可考。 据云漓留下的可靠的记忆信息显示,似乎这小子除了继承了老祖宗“兼爱”这个传统思想外,其他都与祖训背道而驰,当然,墨凌云的兼爱很有几分“博爱”的大气! 墨凌云自己不以为然,用他的话讲:自己只是怜香惜玉!从来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片叶不沾身只为了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知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很迷糊,却阴差阳错地把他看做了男闺蜜。弄得墨凌云欲哭无泪。好吧,男闺蜜就男闺蜜吧,既然有一种生活叫相忘于江湖,那么为什么不能有一种喜欢叫做“我是你的男闺蜜”呢? 于是,第二天,当云洛漓正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墨凌云便大咧咧地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漓,晚上下班我带你去一家泰国菜馆试试吧。”墨凌云坐在云洛漓的椅子上一边转动着椅子一边说道。 “不去了,今天没时间。”其实是于子歌约了云洛漓。 “那明天吧!人家好不容易回国来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呢?”墨凌云不满地说道。 云洛漓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毕竟是当初云漓的好友,不请他一餐似乎也说不过去。 于是点头答应道:“那就明天晚上吧,不过说好了要我请客。” 坐在办公室里的杜思唐正在处理手头的工作,一抬头便看到外间云洛漓的办公室里一个长相出众的大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在说着什么,身下还不安分地转动着云洛漓的椅子。 杜思唐上下打量着墨凌云:身高很标准,不胖不瘦,相貌很英俊,至少九十分以上,“就是太过娘娘腔了”他在心里腹诽着。 墨凌云跟云洛漓说了会话,起身要走:“小漓,我就不影响你工作了,我发现你们那个老总总是看向这边,这小子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莫非是看中了我貌比潘安,才如管仲?”墨凌云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洛漓顽皮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墨凌云见她如此嘲笑自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来吧小漓儿,为了表达对我的歉意,拥抱一下!” 说完,轻轻地环拥了云洛漓一下,因为知道他就这性子,云洛漓也没拒绝。 两个人在这笑笑闹闹,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可是气歪了鼻子:“那小子!那小子竟然拥抱了云漓!”杜思唐恨恨地想到。 墨凌云挑衅般地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杜思唐,俯在云洛漓的耳边低声说道:“哎哟哟,他的目光要杀人了!快说,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都是订了婚的人了,未婚妻就是大名鼎鼎的玉女明星苏可言啊!”云洛漓制止墨凌云的胡说解释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小子要是对你没意思会是一副杀了我的表情?妹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订了婚算什么啊,结了婚的还能离呢!” 云洛漓一边往外推着墨凌云一边说道:“去找别人胡说八道去吧,不要在这里干扰我工作!” 墨凌云心满意足地走了。 目送着墨凌云离开,云洛漓抬头看了眼杜思唐的办公室,发现他依然低头专心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个大惊小怪的墨凌云!”云洛漓心里责骂道。 可是,看到那样的杜思唐,云洛漓觉得心里似乎有些失落,到底为什么而失落呢,她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桌上的电话响了,云洛漓拿起电话接听,竟然是德国盛德隆集团打来的,原来雅尼回国之后,将在华夏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向总部做了汇报,总部负责人震怒,解除了雷奥哈德的一切职务,同时将他驱逐出了公司,用他们的话讲“盛德隆集团需要的是生意上的合伙人,而不是一个色鬼!” 雷奥哈德万般承认错误乞求留下,但盛德隆总部不为所动,于是,雷奥哈德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司。 盛德隆集团不愿放弃华夏这块广阔的市场,而且他们经过考察,觉得仙泉源是他们在华夏最适合的合伙人,因此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磋商和调整,决定重启与仙泉源的合作计划,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杜思唐商讨一下合作事宜。 云洛漓向杜思唐汇报了此事,杜思唐却只有一句话:“电话不接,随便挂断即可!”他让云洛漓告诉打电话的人,自己无意再与盛德隆合作,因为他们的负责人有着一颗肮脏的心,他不认为这样的合作者能成什么大事。 云洛漓如实向对方讲明了情况,挂断了电话。 可是,过不多久,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打电话来的却是盛德隆的总部负责人。 云洛漓以商人的头脑快速地合计着,知道无论怎样算,这都将是一次双赢的合作。所以,她打算说服杜思唐。 “杜总,是盛德隆总部负责人的电话。”云洛漓敲了杜思唐的门这样汇报道。 杜思唐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是哪里的负责人,我没兴趣跟他们合作!” 云洛漓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耐,但依旧坚持说道:“杜总,有些话也许我说不太合适,但事关公司,既然你把我招聘过来,我就是仙泉源的一员,我有义务为公司的利益着想。我知道雷奥哈德的行为让你非常失望,但同时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而且盛德隆集团已经对他进行了处理。作为生意人,你可以不昧良心,但你不该因为义气用事而影响了集团的发展。” 杜思唐的脸上最初现出了几分愠色,但最后他竟然什么都没说,而是神色缓和地对云洛漓说道:“把电话接进我的办公室吧。” 云洛漓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将电话切进了杜思唐的办公室。 盛德隆集团跟仙泉源能够合作成功吗? ------------ 第五十七章 唇枪舌剑 在与盛德隆集团合作的问题上,云洛漓和杜思唐的想法是有分歧的。 杜思唐认为一个企业管理者是门面,企业文化是核心,发展壮大是重点,如果门面无颜,那么企业文化将缺失,发展壮大便无法得到保证。 而云洛漓却认为,在商就应该言商,发展企业,壮大企业才是硬道理。企业的管理者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存在着道德品质的差异,能力的高低,但只要一个企业的主流是好的,并且能够看到两个集团合作的前景,那么其他的次要因素可以采用别的方式来解决。 杜思唐在云洛漓的劝说下终于决定接盛德隆集团打来的电话。可是他的态度并不算友好。或者说他的合作意向并不急切。 在经历了长长的磋商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具体合作的意向,盛德隆集团决定重新排出负责人来华夏进行细节化的商讨,以及签订合作合同。 云洛漓重新将上次就已经拟定好的合同重新检视了一遍,并请杜思唐过目,杜思唐因为对这场合作并不看好,所以,他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盛德隆集团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所以,一切客套都免了,双方直接进入了合作磋商的阶段。 来到会谈的地点,杜思唐带着公司的法律顾问欧阳港崴、云洛漓、李秘书以及另外几位高管鱼贯走进会议室。 “唐,美丽的云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来人竟然是雅尼克。 云洛漓和杜思唐多少都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跟雅尼克握了手。接着,雅尼克又为大家介绍了同来的几位德国人。 几个人谁都不欲提那不愉快的事,包括曾经的混蛋雷奥哈德,都被大家刻意抛在了脑后。 坐在会议桌前,杜思唐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还要等一等!”雅尼克开口说道:“人还没有到齐!” 杜思唐和云洛漓互看了一眼都非常奇怪:德国公司不是把他派来进行谈判吗?为什么他却说人还没有到齐呢? 雅尼克做了一个“非常抱歉”的姿势。 杜思唐本来就不看好这场谈判,此时,再加上盛德隆集团这样拖拖拉拉,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起来。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喝咖啡的声音。 杜思唐有些不耐烦。是你盛德隆要求重启合作计划,可是现在却看不到积极的态度,这怎能不叫杜思唐恼火? 就在他耐心即将丧失打算叫上公司的其他代表走人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让杜思唐一愣,让云洛漓大惑不解。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云洛漓,云洛漓却回给他一个“无从解释”的眼神。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其中一人开口说话了,竟然是墨凌云。 没等云洛漓开口,雅尼克先站了起来。 “墨,我们正在等你!”他边说边将与杜思唐对着的空起来的德国代表的那张椅子拉了出来。另外一个人也自动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墨凌云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抬起头来时,还不忘对云洛漓一个劲地眨他那大大的桃花眼。 雅尼克开口介绍道:“唐,各位,这位是我们盛德隆集团驻中国新任首席代表墨凌云先生。” 杜思唐本来对墨凌云就抱有偏见,此时见他晚来,以为故意耍大牌,所以他并没有接雅尼克的话,也没有向墨凌云问好的意思。 墨凌云不以为意,他带着优雅的微笑接着说道:“各位,我要解释一下。我刚刚加入盛德隆集团,对于两个集团合作的事也才接触,但在看合同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合同上有一些条款不够明确,还有的地方跟我们中国的法律相悖,为了减少谈判的阻碍,所以我跟律师进行了认真的修改,并且发回总部征得了意见。我手里拿的是经过总部同意的新的合同意向书,请各位过目。” 说完,他将手里的合同意向书交给雅尼克,由他分发给盛德隆集团的各个人过目。 盛德隆集团的人看完后,彼此交换了意见,这才提出谈判开始。 但仙泉源集团在谈判之前却提出了要求:谈判中使用仙泉源集团的草案文本。 这让墨凌云和雅尼克等人非常的不解。 墨凌云作为盛德隆在中国的首席代表,是必须要代表盛德隆提出疑问的:“请问使用贵公司草案文本的理由是什么?” 杜思唐示意云洛漓做出了回答。 云洛漓拿起资料有条有理地进行了说明:“首先,签订合资合同必须先明确当事人,也就是我们是和谁合作。而在你方的文本中,有时是贵公司,有时是另一公司,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二十九次之多。我想请问:那么到底由谁来承担本合同的权利、义务和责任呢?这种细节性的问题,将影响两个公司未来的合作,责权无法明确。其次,根据简称《合资企业法》第4条已规定,合资企业的形式为有限责任公司。有限责任公司是不能发行股票的,而贵公司在草案中提出要求发行股票并且可转让股票,这种要求有违我国的法律规定。你要在华夏办事,自然要按照华夏的法律标准来。所以,我们公司的草案文本更加的适合本次合作谈判。” 听着云洛漓口齿清晰有条有理的分析,墨凌云偷偷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讲的好!在华夏就要按照华夏的法律要求来。”接着他又诚恳地说道:“我没有参加前一阶段的双方接触,加上对法律了解不够,所以拟定的草案文本的确有不合适的地方。虽然我跟律师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整,但看来我还是忽略了很多东西,那么就以你们的草案作为谈判的基础文本吧。”说完向云洛漓报以微微一笑。 云洛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这么没正形呢。 而杜思唐却向云洛漓投来赞赏的目光。 双方进行会谈的第二大问题是出资方式与作价问题。 盛德隆集团首先提出:“我方除了投入资金外,同时以商标这一工业产权作为合资企业的出资方式。这是合乎华夏的《合资企业法》的。我们的商标在国际上享有信誉,而且这个商标已经在华夏注册,受到华夏法律的保护,使用时必须付费。” 盛德隆集团认为,自己以工业产权作为投资的一部分,那他们就可以少出一大笔钱,而且每年还要照样分红。 杜思唐对这个要求有点气愤,如果答应盛德隆的这个要求,仙泉源的损失就太大了。那表明盛德隆在不出资的情况下只依靠他们的商标就可以在仙泉源分得红利,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他看了看律师顾问欧阳港巍。 欧阳港巍胸有成竹地站起来回答这个涉及法律内容的问题。 他侃侃而谈:“盛德隆的商标已经在华夏依法注册,当然应当受到保护。但是这一点和本合同无关,因为双方经理已经商定,合资企业产品的45%由盛德隆负责出口外销,55%由仙泉源负责内销,内销产品不用盛德隆的商标。至于外销部分用什么商标是盛德隆自己的事。如果盛德隆为了自己销售方便,外销部分采用自己的商标,这不应要合资企业付费。”墨凌云和德国来的那些代表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仙泉源集团的考虑是有一定道理的,勉强可以接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对仲裁机构的选择进行讨论。 仙泉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盛德隆为什么将仲裁机构由原定的斯德哥尔摩商会改为国际商会? 墨凌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们。国际商会是世界上著名的仲裁机构,它在德国、法国及其他很多地方都设有分支机构,因此选择国际商会更为合适。而斯德哥尔摩商会它只审理国内经济纠纷。况且盛德隆对这家机构不是非常了解,因此,选择一家大家所熟知的仲裁机构才是上选。” 听了他的解释,杜思唐不得不对自己的这个商业对手有了另眼相看的想法,想不到这个相貌俊秀的小白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绣花枕头一个,而是带着真材实料来的,看来以后的商业合作中不能小觑了他。 接下来,双方的代表逐条、逐句、逐字地辩论,争夺非常激烈。经过马拉松式的协商、较量和激烈的讨价还价,双方都作出了一些让步,最终完成这场杜思唐原本并不看好的商业谈判。双方同意先合资建立一个投资额为5000万美元的酒业公司。 谈判结束的时候,墨凌云走到云洛漓身旁:“小漓儿,真的长大了!不错嘛,敢于在商场上唇枪舌剑跟我争斗啦!现在你是我的合伙人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 云洛漓给了他一个:你才知道厉害的眼神! 杜思唐看两个人嘀嘀咕咕心里就觉得十分不爽。 “我们回公司接下来商讨我们该做的事!”一句话把正在那里练眉来眼去功的两个人拆散开来! “他是故意的!”墨凌云甚为知之地跟云洛漓耳语道。 ------------ 第五十八章 医院见闻(上) 紧张的谈判终于结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墨凌云本来打算约云洛漓共进晚餐,但杜思唐却冷着脸要求仙泉源的全体人员回公司加班,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 云洛漓跟着公司的其他人一起赶了回去,都说有机遇就有挑战,这话一点不假,大家连夜磋商,对下一阶段的整体工作有了更为有利的调整。开完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好在第二天是周末,用不着起那么早,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云洛漓的美梦还没有做完,第二天早上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破灭了。 电话是杜思唐打来的。 “喂,云漓,今天有时间吗?”杜思唐开口问道。 云洛漓想了想:于子歌去外地办案子去了,墨凌云刚回国有很多事要处理,两个人很少见,何况现在是两家公司合作时期,也不适宜老是见面。 爷爷已经身体好了,正在发挥余热努力工作,爸爸妈妈每天都见。 想一想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就是云峰那里有几天没去了,不过于子歌告诉他等自己办完案回来陪她一起去。 于是便回复道:“今天没有什么事,杜总是想让我加班吗?” 杜思唐就坡下驴:“是啊!麻烦你现在到公司来一趟!” 云洛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洗漱完毕,向公司而去。 老妈奚落霞见她匆匆忙忙出了门连早饭都没吃,在后面喊她:“漓儿,你去哪儿?把早饭吃了再走吧!” “来不及了!早饭呆会我有空再去吃。”说完人已经跑出了大门。 奚落霞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云长天说道:“漓儿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每天这样来回挤公交太不方便了,我们是不是该给她买辆车了?” 云长天的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就你知道心疼女儿啊!这事我早就想到了。过几天不是她的生日吗?我们就送她一辆车作为生日礼物好了。” 两个人又絮絮地说了一些家长里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云长天来到书房,忽然听到手机有信息提示的声音,打开来看,信息竟然是李秋水发来的。 她总是有事没事发信息骚扰自己。明面上都是嘘寒问暖或者诉苦的话,可是云长天却觉得异常的头疼。 一边是自己的娇妻爱女,一边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另一边是李秋水的不时纠缠,云长天岂止是生活在夹板之中?他只觉得前后左右的压力一齐向自己身上挤压。 无奈地叹了口气,云长天竟然将电话关了机。 切好了一盘水果走进来的奚落霞恰好看到他关机的样子。 她奇怪地问道:“咦!你电话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吗?怎么舍得关了?万一有人找你怎么办?” 云长天解释道:“大周末的没什么人找我,何况我想跟你在家清净一下。”他嘴里这样说着,脸上却有几分不自然的神色,奚落霞低着头为他用牙签扎着苹果丁,并没有看到。 再说云洛漓,匆匆忙忙乘车赶到公司,却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人来。 “不是说加班吗?怎么没有人呢?”她疑惑地自言自语。 杜思唐却在身后出现了:“不说加班怎么请得动云大小姐!” 云洛漓忽然回头,便看到了正看着自己微笑的杜思唐,她有刹那的无语“这样也可以!”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了加班,可是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在公司加班啊!”杜思唐有些委屈地说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率先下楼向自己的车走去。 “加班不在公司搞什么弯弯绕?”云洛漓嘀咕道,脚步却没有停下。 杜思唐开着车子七拐八拐,向城郊驶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郊区临省的一家医院--王庄卫生院。 杜思唐从后备箱中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并祝福云洛漓帮自己拿剩余的东西跟上。 云洛漓大惑不解:“这都是什么啊?” “礼物!送给孩子们的礼物!”杜思唐说道。 穿过医院的正楼,杜思唐带领着云洛漓向后走去:“这里有很多患各种重病的儿童,他们因为家庭关系无法到医疗条件好的医院进行治疗,只能在这里听天由命。到最后,大多・・・・・・。” “你时常来这里吗?”云洛漓问道。 “是的!他们需要帮助,我想尽可能地帮助他们。不管有多少磨难,生活都是美好的,值得人留恋的,何况他们还都只是孩子。” 说这话,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后面的儿童住院区。 “杜叔叔!杜叔叔!”一个穿着蓝白相间住院服的短发女孩站在走廊的窗前最先看到了杜思唐,她大声地喊着,并且转回头告诉病房里的人:“杜叔叔来了!” 说完,小小的身影雀跃着跑了出来。早晨的阳光透过医院里高大的树木,从叶片间直射下来,女孩的身上便有了斑驳的影子。 “小影子,慢点!别摔着!”杜思唐焦急地嘱咐道。 那个叫小影子的女孩跑到杜思唐的面前伸手便向他身上扑来:“杜叔叔,怎么好久都不见你!我要想死你啦!” 杜思唐手里提着东西,只能任由女孩抱着自己如同一只温柔的小猫一样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其他孩子听到小影子的喊声,也大多跑了出来。 他们叫嚷着从杜思唐手里接过东西来。空出手来的杜思唐这才得以抱起地上的小影子。 云洛漓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情景,满面春风带着笑意的杜思唐跟平时完全不同哦,想不到时常臭着脸的他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杜思唐抱着小影子进了病房,早有一个满面疲惫的女人迎了过来:“小影子,怎么又让杜哥哥抱着呢?快点下来!” “没关系的,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抱一会。”杜思唐对女人说完又作势把小影子向上举了举,惹得小女孩一阵欢笑。 又有几个孩子跑过来:“杜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好!叔叔一个个的举高高咯!”杜思唐放下小影子,又去举其他的孩子。 病房的护士闻声也赶了过来:“你们这些小东西,一说打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只要是杜哥哥来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注意身体,不要有太剧烈的活动。” 又转回头来看着地上站着的小影子:“小影子,你每天都趴在窗口看杜哥哥有没有来,现在杜哥哥来了,是不是特别开心呀?” 小影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跟阿姨去做抽血检查,我们不哭好不好?”护士哄着小影子道。 一听说要抽血检查,小影子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可是看了看杜思唐:“小影子不哭!杜哥哥等小影子回来!” 杜思唐拿起一个很大的盒子对小影子说道:“哥哥不走,就在这里等你,小影子乖,好好去做检查,回来哥哥有礼物送个你!”杜思唐说完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打开好不好?” “好!要说话算数哦!”小影子说完乖巧地拉着护士的手去做检查了。 孩子们继续围着杜思唐叽叽喳喳地嚷着。杜思唐让云洛漓跟他一起把带来的礼物分给每一个孩子。 还有最后一个礼物了,云洛漓看到靠近墙的地方有一个病床,病床上的男孩一直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虽然楼外的阳光异常的温暖,可是男孩还是畏冷一样蜷缩在那里。 云洛漓走过去将最后一份玩具递到男孩手里:“hi,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睁开眼睛,看了云洛漓一眼,那双眼格外的幽黑,长长的睫毛向外翻卷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云洛漓在心里赞叹道。 男孩并没有接云洛漓递过来的玩具。 “不喜欢吗?”云洛漓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姐姐再去给你换一个?” 男孩终于开了口:“喜欢!”半天才有接着说道:“可是我的身体不好,医生说要治好我的病需要花很多的钱,我们家里没有钱,我想我活不多久了,这些玩具给了我也只是白白地浪费掉,不如给别的小朋友吧。” 他的话让云洛漓的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难过。 “别这样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姐姐。”云洛漓这样安慰男孩。 “我真的可以好起来吗?可是医生说如果我不尽快做骨髓移植,就要来不及了。”男孩的语气很平静,似乎他在说的不是生死问题,而仅仅是“今天晚上吃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 “一定可以的!一定!”云洛漓肯定地说道,像是在对男孩又像是在对自己。 她将玩具放在男孩手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得慌,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漠视这个美丽而顽强的小生命,如果不做点什么,也许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冷漠。 这时候小影子已经做完检查回来了。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又将有怎样的“惊人”之举呢? ------------ 第五十九章 医院见闻(下) 小孩子总是会语出惊人,小影子做完检查回来心情大好。 老远地她就冲着杜思唐大喊:“杜哥哥,我都没有哭哦!你是不是要奖励我?” 杜思唐急忙拿起准备好的玩具迎了上去:“小影子真勇敢!来,这是哥哥奖励你的!” 小影子欢快地接过玩具,把玩具放在床上,又跑过来踮着脚尖:“要亲亲!”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自己粉嘟嘟的小脸蛋。 杜思唐抱起小影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小女孩满足地呵呵笑着。 这时候,她才想起一旁的云洛漓。 小影子用敌视的眼光看着云洛漓:“杜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呀?” “她呀,她叫云漓姐姐,你可以叫她漓姐姐!”杜思唐介绍道。 “我不喜欢她跟你在一起!”小影子看着云洛漓不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呀?云姐姐是哥哥的朋友啊!小影子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杜思唐哄她道。 小影子有些苍白的小嘴撅得老高:“因为她很漂亮,你会喜欢上她。可是,可是你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呀!” 小影子坐在杜思唐的腿上,晃动着小小的身子,挑衅一样看着云洛漓:“你虽然很漂亮,比上次来的姐姐还漂亮,可是我长大了会比你们都漂亮,我要自己嫁给杜哥哥。” 杜思唐有些哭笑不得,尴尬地看着云洛漓,云洛漓却早已笑弯了腰。 小影子的妈妈急忙开口说道:“小影子,不许胡说八道,你才多大个小人!” 小影子不满地看了妈妈一眼:“我已经不小了,五岁了!”说完还伸出一只手数着指头给大家看,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小影子看着笑得正欢的云洛漓:“不过我其实不讨厌你啦,你比上次来的大姐姐好多了,她不喜欢我,因为我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还把我丢在地上,不然你先替我照顾着杜哥哥?等我长大了你再还给我?” 她说得小心翼翼,试探的口气似乎这件事只要云洛漓点头就成定局了一样。 云洛漓不知道她所说的大姐姐是指谁,但小影子的话让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云洛漓看了看躺在墙边床上的男孩:男孩此时已经不似先前的萎靡,而是半靠在床头,脸上因为大家的欢笑也带上了几分高兴的神情。 云洛漓走过去坐在床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逸凡,郑逸凡。”男孩眨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云洛漓回答道。 云洛漓心里忽然一疼:“好名字!飘逸洒脱,超凡出尘。你的名字真好听!” “爷爷说我的名字是一个有文化的长辈起的,他希望我能有出息,不再过像他那样的日子。”男孩解释道。 云洛漓摸了摸男孩的头:“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的。” “爷爷!男孩忽然冲着门口欢快地叫道。 云洛漓扭过头来,看到一个满面尘色神情疲惫的老人走了进来。只是这老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这么眼熟,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云洛漓不停地问自己。 很明显,他不可能是自己家的亲属,云洛漓在记忆中搜索着。 云漓的记忆信息中没有,那一定是自己后来遇到的,可是他是谁呢? 男孩举了举手里的玩具:“爷爷,你看!是那位哥哥和这位姐姐送给我的。”他的脸因为看到自己的亲人而高兴,竟有了几分血色。 进门的老人家眼睛只落在自己孙子的身上:“那你有没有谢过哥哥姐姐?” “我谢过了!”男孩痛快地答道。 “哦!那就好!多谢你了姑娘!”老人家因为男孩的开心似乎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杜思唐看到云洛漓对此行并不排斥,甚至带着几分“不虚此行”的神情,对每个孩子都关爱有加,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可是时间已经不早,自己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 “云漓,我们该走了!”杜思唐对着正陪男孩玩的云洛漓喊道。 云洛漓起身“逸凡,姐姐该回去了,你好好养病,过几天姐姐再来看你。” 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杜思唐和云洛漓在孩子们一片“哥哥再见!姐姐再见!”以及小影子泫然欲泣的表情中走出了住院区。 但云洛漓并没有急着走:“杜总,我想见见逸凡的主治医生。” 杜思唐有些意外:“你找他干什么?”嘴里虽然存有疑问,脚步却没有停下。 两个人来到医院前边的就诊处,早有一个秃顶了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哎哟,杜总!你好你好!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好派人来招待你!” 杜思唐对这个中年男人不甚热情,只是礼貌地握了手:“黄院长,你好!”又为两个人介绍道:“云漓,这是这家医院的黄金富院长。黄院长,这是我的秘书云漓。” 云洛漓本能地对这个身材中等秃头腆肚满脸谄媚的院长没有什么好感,也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黄院长你好!” “哎呀,你好你好!云小姐真是国色天香!国色天香!”黄院长恭维道。但当杜思唐说自己是他的秘书时黄院长眼里一闪而过的意外和鄙夷还是毫无遗漏地落进了云洛漓的眼里。 “云漓,你不是想找逸凡的主治医生吗?黄院长肯定清楚啊!不如就问问他吧。”杜思唐忽而说道。 “逸凡?是儿童科的那个郑逸凡吗?”黄院长讨好地问杜思唐。 “是的!云漓想跟他的主治医生沟通一下。你看能不能待我们去找他?”杜思唐追问道。 黄院长的脸上依然带着讨好的笑:“杜总是我们医院的大慈善家,云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医院每年都能从杜总那得到一笔善款,专门用来救治那些得了重病没钱医治的穷人。走,我带你们去。” 不多时,三个人便来到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了郑逸凡的主治医生刘医生。两个人说明了来意,刘医生详细地为云洛漓介绍了郑逸凡的病情。 “他的病是这群孩子里最严重的一个,是白血病,也就是血癌,治愈的希望只有依靠骨髓移植,可是孩子家里拿不出这笔手术费用,现在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一个多月,药物对他的病似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刘医生介绍道。 云洛漓很奇怪,就算病情发展迅速,但服用了药物,终会有一定程度的缓解吧?怎么会一点作用也没有呢? 所以她好奇地问道:“刘医生,恕我冒昧,请问会不会是用药有问题或者不对症呢?” 刘医生对云洛漓的唐突并不介意:“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是我是按照配方严格开药的,而且药品都是从医院开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治疗方案是我请教了一些专家才定下来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哦!是这样!刘医生,麻烦你了。不知道逸凡的治疗费用要多少?” “按照我们目前的医疗水平,如果去大医院做骨髓移植的话,三十万足够了。”刘医生说道。 “三十万!”这个数字让云洛漓觉得好熟悉,似乎跟什么事件有关,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刘医生,麻烦你帮我为他联系医院和适合的骨髓,逸凡手术的一切费用我来承担。”云洛漓郑重地说道。 杜思唐开始以为她只是来询问下病情,却没有想到她是这个打算:“云漓,你才大学毕业,那点工资・・・・・・”杜思唐没有明说:你的工资恐怕连自己花都刚刚好,奢侈点的女孩也许都不够用,哪里来的余钱负担那么大一笔费用呢? “不如这笔费用由我・・・・・・”杜思唐害怕云洛漓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拿出这样一笔钱来负担太重。 “不!杜总!我可以负担!”云洛漓固执地说道。 刘医生的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逸凡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这孩子特别懂事,知道家里经济条件不行,从来不会哭闹增加家人的烦恼,他爸妈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他爷爷照顾他,知道这个消息不定怎么开心呢!谢谢,谢谢你!” 刘医生激动地握着云洛漓的手用力摇着。 黄院长小小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精光:“云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菩萨心肠!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杜总的善行是带动一方造福一方啊!”到此黄院长还不忘恭维杜思唐几句。 云洛漓并没有理会黄院长的恭维,而是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刘医生:“刘医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消息,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回来的路上,云洛漓有些沉默,她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因为贫穷而苦苦挣扎的人们。自己的前世已是那样的不堪,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上天的不公平,来到现世,她拼命地感受着生活的美好,觉得这一场错误的穿越,带给自己的是美丽的一切。 但生活就像太阳一样,可以有炫目的光彩,不可避免地也会有黑子、暗点。而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却是亘古不变的。 ------------ 第六十章 诈捐门 云洛漓是个感性的女孩,极小的一点事都可以让她思绪万千,何况自己此次所看到的一边是天真可爱的孩子,一边是无情狠毒的死神。这生与死,美好与黑暗的较量中,怎能不触动她的新房? 而杜思唐,留给自己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他的形象虽然与前世那个人相同,但性格却相差甚远,熟识了以后,自己看到的似乎都是他冷漠,狂傲,霸道,不可理喻(当然除做生意很精明外),可是今天,自己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初杜牧所具有的那份仗义和温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洛漓陷入了沉思之中,杜思唐却也无言。 良久,他才说道:“云漓,谢谢你!” “谢我?”云洛漓迷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谢我?如果是因为我陪你来看这些孩子,那大可不必,因为今天你让我懂了很多,如果真要感谢,也是我感谢你才对。” 杜思唐不知道该怎样跟云漓开口解释,记得自己曾经带苏可言也来过这里,那是跟苏可言订婚之后不久发生的事了。 苏可言一直以玉女明星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不可避免地,给大家一种她亲切可人的感觉。最初的杜思唐当然也是这种想法。所以,杜思唐带着苏可言来看这里的孩子们。 那时候小影子就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 苏可言的到来让孩子们开心不已,她容貌秀丽,表情亲和,又是有名的大明星,孩子们的兴奋可想而知,他们叫嚷着,把杜思唐和苏可言团团围在中间。苏 可言本来非常讨厌小孩,可是那时候她刚刚跟杜思唐订婚,所以只得尽力地敷衍他。 这种毫无诚意的敷衍,在小影子八爪鱼一样爬上来弄脏了她价值不菲的名牌衣服时便暴露无遗。 苏可言面对自己衣服上脏兮兮的一大块,怒从心头起,她毫不犹豫地把小影子推搡到了地上,小影子惊愕地看着苏可言,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长得漂亮可人的大姐姐为什么突然这样对自己,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杜哥哥,杜哥哥!”小影子一边啼哭一边叫喊着! 这让苏可言更加的不耐:“达令,我们回去吧,我看到这些小东西就觉得闹得慌,何况这是医院,谁知道都有什么病毒啊!” 杜思唐只好哄好了小影子,答应下次带一个大大的芭比娃娃给她,这才开车带苏可言离开了那里。自此以后,杜思唐再也没有带苏可言来过这里。 可是这些事他无法跟云洛漓说,毕竟苏可言是自己的未婚妻,不管她好与不好,自己都要尽力维护她不是? 两个人都有种无法继续这个话题的尴尬,所以只得跳开随便聊些别的。 杜思唐觉得自己跟云洛漓在一起,总是感到很放松,很随意,他跟云洛漓谈着自己小时候的事,说到高兴处,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气氛格外的融洽,美好。 可是这种美好在杜思唐接到一个电话后便不复存在。电话是仙泉源的法律顾问兼律师欧阳港巍打来的。 “杜总,你在哪?”欧阳在那端焦急地问道。 杜思唐当时心里一惊,欧阳一直是个很沉稳的家伙,他这么急,莫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欧阳,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只要是涉及公司的事,杜思唐就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欧阳回答道:“不是的,杜总,公司没有什么问题。你看新闻了吗?是你的未婚妻苏小姐出了问题。我害怕这件事对公司有影响,所以才急着找你。” 杜思唐听了这话,更加的糊涂:“欧阳,你是不是糊涂了?苏可言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公司有影响?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怎么回事呢。我现在正在回京都的路上,早上起来就出门了,一直没有看过新闻呢。” 欧阳这才知道,原来杜思唐根本人没在京都。 “是这样的,你的未婚妻陷入了’诈捐门’,也不知道是谁把以前的事翻了出来,说什么苏小姐在去年的灾区捐款活动中捐出了500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那笔善款一直都没有到位,本来这种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可他们偏偏盯上了苏小姐,看来是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了。网上有评论说自从苏小姐跟杜总订婚以来学会了精打细算,替未来老公省钱呢,连捐款都羼水,不知道这仙泉源的酒有没有羼水呢,话很难听啊,哎呀杜总,我也说不太明白,您还是回来再说吧。” 听了这话,杜思唐本来一直很放松的脸忽然板了起来,脸上阴云密布,像随时会电闪雷鸣一样。 云洛漓也是仙泉源的员工,虽然这件事涉及到了杜思唐的私事,但他并没有瞒着的打算。 “这个女人,当初真是错看了她了!”杜思唐不满地嘀咕道。 说来也是,苏可言作为一线当红女星,她的收入自然不菲,可是相应地,她的花销也是不菲的。 在杜思唐眼里,刚刚大学毕业靠微薄工资生活的云洛漓,能够一下子拿出三十万的资金来资助一个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着实让他很意外,而一套衣服动辄几十万的苏可言竟然因为区区五百万的捐款而赖账也同样让他意外。 杜思唐拨通了苏可言的电话想要进行沟通,了解一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样她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苏可言,你在哪儿?”杜思唐开口问道。 “我在哪儿?我还能在哪儿,在片场呗。”苏可言那边的语气也不甚友好,似乎两个人之前有过什么摩擦。 杜思唐被她这样一说,脸色更加的阴沉:“我不管你在哪儿,我只想知道‘诈捐’是怎么回事。” 苏可言在电话那端无所谓地说道:“我当什么事呢,你怎么也跟那些记者一样来责问我?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当时承诺了过后不兑现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些记者吃错了什么药偏要抓住我不放,就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各个像要吃了我一样。看来是我平时对大家的态度太好了,他们便以为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苏可言不满地说道,继而带着撒娇:“达令,你是人家未来老公,这件事也不说帮帮人家,任由那些混蛋欺负人家。” 杜思唐心里暗叫糟糕,估计苏可言这样一闹不但无法堵住众人之口,反倒会增加更多的麻烦,甚至给仙泉源带来更大的影响。 正说着,杜思唐却从电话里听到了吵闹声。 “苏小姐,作为公众人物,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失一个艺人的德行吗?”有个男人的声音。接着,电话里传来了推推搡搡的声音和吵闹声。 “我是都市时报的记者宋宁,干嘛不允许我进行采访?我告诉你们,作为记者我有把真相告诉公众的义务,公众具有知情权。哎你们别推我,你们这样公然地推打是违法的。”似乎有很多人在争执,正在开车的杜思唐想听却也是听不清。 耳畔“笃笃笃”的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达令,这些记者太过分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下他们为我出气。” 杜思唐心里这个气呀,苏可言诈捐,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与记者发生争执,这件事如果再次被捅出去的话,仙泉源集团是一定会被波及的。 心里想着,便走了神,前方路口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车,杜思唐一个急刹车才没有撞上,摩托车上的人虽然经历了这惊险的一幕,但依然像没事人一样只回头看了一眼便轰鸣着跑远了。 这个急刹车害得毫无准备的云洛漓吓得“哎呀”一声,因为惯性头向前碰去,本能地伸出双手支撑前方,这才算没有磕到自己。 电话那端的苏可言却是已经听到了这一声”哎呀“,她警觉地问道:“亲爱的,你跟谁在一起?我怎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是杜思唐的未婚妻,按照外人的猜想,似乎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只差一张结婚证的距离了,可事实是不管是订婚前还是订婚后,杜思唐都没有真正地碰过自己,这一点一度让自己非常的恼火,可是杜思唐没有行动,难道要自己主动吗?说出去颜面无存! 所以,对于杜思唐与女人交往的问题,苏可言一直非常在意和敏感。 云洛漓本以为杜思唐会大方地承认跟自己在一起,毕竟两个人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谁知杜思唐根本没打算跟苏可言做交代:“这个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该做的,能做的,我自然会做。”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苏可言的事为什么会被媒体大肆渲染?诈捐的事到底该如何了呢? ------------ 第六十一章 多方斡旋 杜思唐带着怒火挂断了苏可言的电话:“这个自私的女人,在她眼里难道只有‘名利’两个字吗?” 不愿多思及此事,杜思唐急忙问云洛漓伤到了没有,云洛漓不好意思地一个劲摇头:“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伤到。” 见云洛漓没事,杜思唐急忙给欧阳打了个电话:“欧阳,你在都市时报有认识人吗?帮我接触一个叫宋宁的记者,不管花多少钱摆平他。什么?都市时报你没有认识人?”杜思唐失望地说道:“哦,好,那你再想想办法,看什么人能够联系上他。” 挂了电话,杜思唐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做企业的最怕跟媒体打交道,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媒体可以成全一个人甚至一个企业,当然也能毁掉一个人甚至一个企业。 云洛漓想起了柏飞文,知道这个人不但热情,而且正直,所以试探着说道:“不然我问下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杜思唐看了她一样,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喂,飞文,我是云漓,你现在有时间吗?”云洛漓拿起手机拨通了柏飞文的电话问道。 柏飞文听上去情绪很不错的样子:“是云漓呀,有日子没有你的消息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云洛漓觉得很是汗颜,可不吗,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时候自己才想到找柏飞文,这份情日后是一定要好好偿还的。 于是,云洛漓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且告诉柏飞文帮自己联系到这个叫宋宁的人。 柏飞文听到这个名字后说道:“怎么是他?” 云洛漓听他的问似乎认识这个人,于是问道:“你认识他?” 柏飞文的口气带着几分嘲弄:“认识!岂止是认识!简直熟得很呢!我们是大学同学,只是这个人品行不怎么样,大学毕业的时候竟然抄袭了我的毕业论文,要不是我发现及时,那篇论文就白做了,后来我的那些哥们都吵嚷着让我把他的恶劣行径告诉学校,可是他跑来找我求情,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都是同班同学,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他欠了我这个情呢,放心吧,我找他肯定没问题的。” 柏飞文说得笃定,云洛漓的心这才有几分安定下来。 “好的,那我可等你消息了!”云洛漓嘱咐道。 临挂电话,柏飞文又问了一句:“这件事又不是你的事,你干嘛操这么多的心啊?” 云洛漓解释道“事情虽然不是我的,但对公司会有影响,你帮我就是了!日后一定厚谢!” 柏飞文难得地贫嘴道:“厚谢?怎么厚谢?难不成赐给我个媳妇让我解决单身问题?” 云洛漓自己还是个没有落定尘埃的姑娘呢,听了他这个玩笑有几分小小的羞涩:“放心吧,有好姑娘我第一个考虑你!”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挂了电话。 杜思唐听了她的话不禁也舒展了眉头:“看不出你的朋友圈子还挺大的!自己终身大事还没搞定呢吧?就想着给别人当起了媒婆?” 想到电视里演的脑满肠肥,嘴大人滑的媒婆,云洛漓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自己就是那样的形象吗?” 不过好在问题有了解决的眉目,总算是安下心来一点。 再说那端的苏可言,在跟杜思唐通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女人的惊叫,然后是急刹车的生音,很明显杜思唐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然而他却不愿透露自己是跟谁在一起,莫非这小子有了外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只是那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苏可言在心里对她和杜思唐所认识的女人一个个进行着排除,但无疑,这不是个她熟悉的人物。 “到底是谁呢?”她在心里不住地问自己。 杜思唐表示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他这是不是不管自己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不看在他帅气又多金的份上,本小姐才不伺候他呢!”苏可言在心里不满地想到。 正在这里嘀咕着,手机铃再次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杜思唐,结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戈。 “喂,可言,你现在在哪儿?”张戈问道。 苏可言大为光火,怎么都这么问呢? “我能在哪?在片场焦头烂额呗。”苏可言没好气地说道。对杜思唐她不敢耍脾气撂脸子,对张戈,她可是没有什么畏惧的。 “可言,不要这样嘛!上次的事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都怪我看你订婚一时伤心喝多了。可言,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都是,这不我一看到那些新闻就赶紧联系你了。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张戈讨好地说道。 此时的苏可言被媒体一阵骚扰,又被杜思唐一顿冷言冷语,那颗心早已被怨气包围着,此时听了张戈的话,觉得还是自己的故交老友来的靠谱。 “张戈,你真能帮我把这件事压下去?”苏可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张戈有些不愿意了:“可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虚话?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对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鉴。” 到了这个时候,张戈不忘继续向苏可言表白一番,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败下阵来,就是因为没有杜思唐那样的财力,现在,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努力下给他们制造出了一些小麻烦,意想不到的是,苏可言竟然真的有求助自己的打算,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张戈喜不自胜:“可言,你我现在去接你,具体你想怎么办,我们见面再说,你看行不?” 苏可言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指望不上杜思唐了,所以也便点头答应了。两个人约好见面的地点,苏可言便悄悄地从片场后门出去溜走了。 张戈看到苏可言,立马连眼睛都直了:“可言,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觉得你似乎消瘦了一些呢?” 苏可言听了这话,假意应付道:“还不是拍片忙吗?再加上这事闹的我寝食不安・・・・・・”说完泫然欲泣,那娇滴滴的模样,让张戈觉得自己的心里痒痒的,酸酸的,疼疼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可言,你未婚夫呢?难道他不帮你吗?”张戈假意问道,其实他是想试探一下杜思唐对苏可言这件事的态度,由此便推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不提还好,这一提苏可言似乎更加的难过:“不要提他!他知道了这件事不但不帮我,还训斥了我一顿。”说完,晶莹的泪珠沿着化妆精致的小脸一滴一滴落下来。 张戈觉得每一滴泪都像打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急忙说道:“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其实张戈的心里是暗暗高兴,如此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但他还是刻意义愤填膺地说道:“自己的女人出事了不说安慰一下,想办法帮她解决,还舍得训斥!唉!” 苏可言听他这样一说,哭的更凶了:“还不止,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明明听到他身边有女人的声音。” “唉!可言,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是找了个什么男人?女人都看有钱的男人好,问题是有钱的男人有几个靠得住的?”张戈假意同情地说道。 为苏可言递了张纸巾,看她把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沾干净了,还不忘问自己:我的妆没有弄花吧? 张戈心里暗笑: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张脸蛋! “好了,不要哭了!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不是还有我吗?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我会解决的。”张戈拍拍胸脯豪气地说道。 “我才不是为他哭,要不是看中他仙泉源的财势,你以为我会看好个冰坨子吗?每天只知道摆着个冷脸给人看。唉,不说了。那你什么时候帮我办好这件事?”苏可言停止哭泣可怜兮兮地看着张戈说道。 “我这就去办!你等我消息吧!”张戈知道,自己已经向成功又迈出了一步。 回头再说柏飞文那边,在云洛漓的嘱托下,他很快联系到了宋宁。 “宋宁吗?我是柏飞文啊!”柏飞文开篇便说道。 “听出来了,听出来了,不知道飞文兄有什么指教?”宋宁在那端假惺惺地说道。 “指教不敢当!你现在是都市时报的当红大记者了,我哪敢指教你啊!请你帮忙倒是真的。”柏飞文说道。 宋宁却一个劲说道:“说什么‘请’呢,飞文兄有事尽管吩咐。我哪是什么当红大记者啊,混口饭吃罢了。比不得飞文兄在商报做的风生水起,那几篇采访著名企业家的稿子我都看过了,真是有水准啊!”宋宁又是一番恭维奉上! “不值一提!我找你是想问问苏可言的事。”柏飞文也不跟他绕弯子。 “苏可言的事?莫非飞文兄认识这个女人?”宋宁意外地说道。 柏飞文只好回答道:“谈不上认识,受朋友之托,知道你在对诈捐的事进行跟踪报道,你看这件事能不能压下?” 宋宁沉思了良久没有吭声。 那么宋宁会同意吗? ------------ 第六十二章 阴差阳错 当柏飞文对宋宁说,请他把苏可言的诈捐门事件压下去的时候,宋宁愣神了很久,他没想到柏飞文找他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自己已经收了别人一笔钱,不是想压就压得住的,如果压稿不发,那边怎么交代? 所以他想了下对柏飞文说道:“老同学,不是我不帮你,咱都是吃这碗饭的,你也知道嘛,有时候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这则新闻我们领导已经开始跟踪了,恐怕不好办啊!” 到最后,现实最终占据了上风,开玩笑,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已经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呢?就算自己亲爹来了也不行。 柏飞文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小子不是上大学的时候了,看来得用小话敲打他一下,于是说道:“你小子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你办不成的,大学毕业那会我跟哥几个就讨论过你,大家都对你‘佩服’得紧呢,你的手段我们是了解地。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些领导是不是像我们一样了解你的能力。听说贵报社的社长跟我们社长是同届的同学,有时间大家可以相约一下。” 宋宁听了他这话,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飞文兄这就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劳飞文兄,我这就去找领导谈。你等我消息吧。” 挂了电话的宋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原本以为轻轻动动笔杆子,一笔不菲的意外之财就飞进了腰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来这笔银子守不住了。但收都已经收了,人家肯收回吗? 他这里踱来走去,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这时候电话又响了,他嘴里嘀咕着:“还小子真是个急性子!才挂了电话就又打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不接是不行的,所以连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飞文兄,我不是说你等我消息吗?”宋宁接起电话说道。 电话那端却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什么飞文兄?我是张戈!” 如果说先前的宋宁是只热锅上的蚂蚁,那此时的宋宁就有一种电饼档里的热饼---上下同烤的感觉。他心说:那边一个不让发文的,这边一个催发的,两头都是惹不起的大爷,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原本也算人高马大的宋宁此时弯腰曲背,怎么也直不起腰来,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你大爷的!”但却不知道骂的是谁。 “张戈(哥)!”宋宁混淆视听地叫道:“是不是又催稿子?您别急啊,我答应的事能不认真办吗?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交给我您放一百个心!”宋宁努力地游说着,按照他的想法:办不办得到暂且先把人稳住再说。 “什么催稿子啊!我让你把那稿子撤了,不要再跟下去了。”张戈在电话那端颐指气使地说道。 “撤了?”宋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撤了?您是说把我的稿子撤了?” 他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张戈却不耐烦地说道:“对,你没听错,把稿子撤了。以后都不要再抓住这件事不放了。” 宋宁这才反应过来,但他竟然有种肉疼的感觉:稿子撤了,那张戈付给自己的钱是不是要要回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张戈(哥),要是把稿子退下来,那这钱・・・・・・” 张戈却十分大方地说道:“不要了!那笔钱算我奖励你的!如果你觉得拿着不安心,那就想办法做点正面的报道恢复一下苏可言的形象吧。就这样,我先挂了。” 张戈挂了电话,宋宁却拿着电话愣了半天神。感情自己上蹿下跳一顿忙活,张戈一句话自己就冲上去,不惜得罪这个当红玉女,他又一句话,自己就乖乖地把稿子撤下来,还得对她进行正面宣传:有钱真他妈是大爷!他又骂了一句。 路过的小实习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您这是骂谁呢? 宋宁正一肚子委屈,不知如何发泄,看小实习生看他,不满地骂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一边去!” 小实习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吓得赶紧离开了那里躲得远远的。 宋宁愁眉苦脸了一会,但转瞬却眉开眼笑:“管他怎么折腾!对于自己而言这不是好事吗?钱照收,得罪人的稿子也不必发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想惹的那个柏飞文的事不久解决了吗?” 想到这他的脸上洋溢起了开心的微笑,操起电话打给柏飞文:“喂,飞文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稿子撤下来了。你不知道啊,这件事还真是有难度,本来稿子已经上去了,领导也批示了,特别放在了主版面,我是动用了各种关系,好说歹说,领导总算同意了。你知道吗?如果他不同意我都要跟他翻脸了,我说‘飞文兄是我大学挚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损失一篇稿子不要紧,但跟飞文兄的友情却是多少金钱多少稿子都买不来。’到最后,实在没辙了,我跟他说稿子不撤老子就辞职不干了。领导害怕了,这才把稿子撤了下来。”电话这端,宋宁讲的眉飞色舞,好像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唇枪舌战,得胜归来一样。 电话那端的柏飞文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淡然地说了句:“多谢老同学!以后有什么事你说话,兄弟能做到的一定帮忙。常联系!”便挂断了。 宋宁开始时觉得自己帮了柏飞文,他总会领情的吧?谁知道柏飞文是这态度,他觉得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怎么有种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呢?不过问题总算解决了,至于是冷屁股还是热屁股的问题,宋宁也就顾不上了。 “小刘子,走!”宋宁对着躲他远远的刚才被自己骂了的那个小实习生叫道。 “宋老师,咱们去哪?”小实习生对刚才的无妄之灾记忆犹新胆怯地问道。 “去哪?你个小崽子不是来实习地吗?爷带你找新闻去!”说完,带着小刘子出了都市时报的大门。 不过转眼间的事,宋宁便开心起来,他觉得这件事自己真是赚到了,既卖给了柏飞文人情,又赚了一笔。反面的消息容易得罪人,正面的消息却是谁都喜欢的。阿谀谄媚无疑是宋宁的长项。 实习生小刘子就在宋宁这种阴晴不定中胆战心惊地陪他出去采新闻了。小伙子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在腹诽着:这个人阴晴难定,以后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一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触了霉头。 那边柏飞文得到宋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云洛漓,杜思唐听完倒也没跟她客气,急忙打电话嘱咐欧阳着手处理对公司有影响的相关事务,在这样的问题是上,华夏人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欧阳早已联系了各大网站的负责人,当然也使了不菲的一笔银子,没有多久,关于诈捐这则消息便在网上销声匿迹隐得干干净净。 张戈自然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走向,现在看到几乎所有的负面新闻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不禁心里暗爽:这个宋宁办事还真是有效率,想不到自己只是给了他一笔钱就可以让他说人话就说人话,让他说鬼话就说鬼话。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杜思唐派欧阳去处理的,反倒以为是自己找的宋宁起到了作用,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苏可言那里去邀功。 “可言,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摆平了!”张戈在苏可言面前讨好地说道。 苏可言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一直嫌我没本事,赚不来大钱让你过得更舒适,现在看到了吧,我有很广的人脉,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张戈有些小得意地说道。 “可言,你看这两天因为这件事你吃不好也睡不好,人整个都瘦了一圈,走,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给你补补!”张戈拿起苏可言的外套为她披上并且体贴地说道。 苏可言有些犹豫,毕竟自己现在是杜思唐的未婚妻,如果再被狗仔队跟上,那岂不是又要曝出什么丑闻? 可是张戈却游说道:“走吧,一起去吧。就算天大的事你也得首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啊!何况即便是明星难道就没有朋友了吗?跟朋友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不会是怕杜思唐生气吧?他如果这么小心眼,也就不配做你苏大明星的未婚夫了!” 苏可言想了想,觉得张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次的事杜思唐不肯帮自己,已经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了,而张戈帮了自己,仅仅是一顿饭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去吧。 这样想着,苏可言便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戴上墨镜和一顶漂亮的小遮阳帽,跟着张戈出了门。两个人直奔京都最豪华的西餐厅而去。 张戈和苏可言能够吃一顿安稳的西餐吗? ------------ 第六十三章 西餐厅里的劫 苏可言和张戈驱车来到了事先定好的京都最豪华的西餐厅---葛洛西姆西餐厅。 苏可言点了牛扒、鹅肝、和几样配菜。 张戈又体贴地问道:“要不要试试这里的朗姆巧克力塔,它还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叫‘夜明珠’。一个白巧克力做的大圆球,浇上热巧克力之后会像莲花一样散开,好看又好吃。”张戈鼓动道。 苏可言点头答应“好!” 张戈又为自己点了几样吃的。为了创造浪漫温馨的气氛,他还额外点了一瓶1996年的lepin,并嘱咐侍应生在两个小时前打开了酒存放在那里。因为长久的相处让她对苏可言的习惯非常的了解:价格可以昂贵,但一定要有情调! 苏可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张戈的体贴。 一道道佳肴被送了上来,苏可言和张戈慢慢地享用着这浪漫的午餐。看上去就像一对和谐的情侣。 张戈动情地端起精致的水晶杯:“可言,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用餐了!愿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永远年轻漂亮!我敬你!” 苏可言亦回应性地端起了杯子,看着张戈动情的表情,她的心里忽生一份愧疚:自己真的是欠下了这个男人的! 所以,也便温情地与他碰杯,轻抿了一口。lepin浓浓的葡萄酒香在空气中氤氲回荡,那鲜红靓丽的颜色像极了正在怒放的玫瑰。 这时,餐厅的侍应生拿着三朵真正的玫瑰花出现在两个人身边,他弯腰施礼礼貌地柔声说道:“先生,这是本餐厅赠送给客人的礼物,祝两位用餐愉快。” 张戈接过侍应生手里的玫瑰:“自古鲜花赠美人!可言,你跟这玫瑰一样娇媚!” 苏可言本来喝了红酒,再被张戈这样一恭维,那张化着精致淡妆的小脸上立时飞上了两片红云,娇羞的模样早已忘记了张戈并不再是他的男友。 “哟!这不是苏大明星吗?”一个带着点沙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苏可言和张戈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们的餐桌旁,但从他得衣着上可以看出来,很明显,他不是这里用餐的客人。 张戈以为男人是苏可言的影迷,亦笑眯眯地说道:“可言,人太多出名就是没办法,本来想好好地请你吃一餐,不想在这里也可以遇到你的影迷。” 他又扭头对那男子道:“请低调些,苏小姐只是出来用餐,如果你想要签名之类的,可以签给你。说完从包里拿出笔来递给苏可言。” 苏可言优雅地笑着:“先生想要签在哪里?” 男人却回身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兜头倒向苏可言,嘴里说着:“作为公众人物你竟然诈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笔钱去救命,望眼欲穿?”黑色的墨汁瞬间淋了苏可言一头一身。 苏可言惊叫一声,张戈也急忙过来想要拦住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子,但已经是来不及。 餐厅里的侍应生和保安闻声也赶了过来,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那男子却早已趁乱跑了出去。 苏可言愤恨地看着男子跑出去的方向,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墨汁,整个人便僵愣在了那里: 门口站着一脸寒冰的杜思唐和张大眼睛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云洛漓。 “思唐,你听我说・・・・・・”苏可言开口想解释,可是杜思唐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一拉云洛漓的胳膊,两个人回转身消失在西餐厅的门后。 匆忙间,云洛漓看到苏可言愤恨的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她不禁在心里苦笑: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男人最怕的是什么?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 男人最安慰的是什么?男人最安慰的是在他难过的时候,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此时杜思唐的心情大概是痛并快乐着着吧。 他驱车带着云洛漓来到了海边,甚少言语。只是从车上搬下了几罐啤酒坐在一块礁石上不停地喝着。 毫无疑问,此时的杜思唐深深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原本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了解苏可言,她虽然虚荣,但本质不坏,并且是公认的玉女明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无疑是自己不错的选择,可是自己的选择真的对吗?此时他不得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从订婚宴的不欢而散,到两个人后来相处的寡淡如水,从苏可言的一掷千金,到诈捐门的丑闻,而现在,风波才刚刚平息,自己又目睹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吃西餐被泼墨。这一切,在杜思唐心里纠结着,却怎么都无法释怀。 “云漓,你会嘲笑我吧!”杜思唐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幽幽地说道。 云洛漓想说:我并不会嘲笑你!相反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甚至有几分心疼的感觉。可是,此时,此景,这些话多么苍白和虚伪呢。所以,莫若什么都不说。 杜思唐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爱她!多可笑!订婚后我才发现我不爱她。我以为她足够漂亮,是当红的女星,足够配得上我杜思唐,足够担得起仙泉源少奶奶的身份,可是我错了,不管怎么做,我都无法爱上她,我觉得自己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远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又怪得了谁呢?” 杜思唐将手里喝光的啤酒罐狠狠地甩了出去,啤酒罐在大海上飘荡着,亦如杜思唐此刻飘摇不定的心一样。 “我以为我只是不适应‘订婚’这个词的束缚,所以才逐渐地疏远她,可是现在,我却可以肯定,我是因为不爱她。我该怎么办!”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云洛漓。 云洛漓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杜总,你别这样,也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这只是一时的气话。” 杜思唐却摇了摇头:“云漓,不是的!我生气不是因为我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是因为,我发现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我竟然不生气。你说,这样的两个人要怎么在一起?” 云洛漓一时无言。 是啊,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可以跟他生气,跟他发脾气,可是如果你不爱一个人,那么他生他死,他好他坏,他跟什么人在一起,都会让你觉得“与我无关”!杜思唐是悲哀的,或许苏可言也是! “云漓,我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你看到那个男人了吗?你对他还有印象吗?”杜思唐侧过身来问道。 “我记得他,他就是那个被你打落水的男人!”云洛漓说道。 杜思唐点点头:“没错,就是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可言竟然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只能说明她自身也有这样一种倾向。” 云洛漓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是一路人,如何一起走?可是杜总,你们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仙泉源酒业的当家人查传出婚变的消息,会有很多不利影响的。” 杜思唐慎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妥善处理的!云漓,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亦是值得人信任的益友!” 杜思唐和云洛漓在海边吹着凉凉的海风,喝着沁着凉意的啤酒,那份郁闷,似乎在这逐渐消磨的时光中减淡了许多。 天边,红红的太阳照射在大海上,海面银波荡漾。几只海鸥欢快地叫着飞向远方,隐隐地,海那边的山峰便隐没在日光里。 那边的苏可言在杜思唐拉着云洛漓离开的时候却彻底傻了眼。 她忘记了整理干净自己的头发,而是直盯着两个人消失的地方:“狐狸精!又是那个狐狸精!我就知道是她!我说打电话的时候怎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呢,原来竟然真的是她!” 张戈一边为苏可言擦拭着一身淋漓的墨水,一边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谁啊?” 苏可言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他的女秘书云漓!狐狸精!上次你不也被她迷得七晕八素吗?今天真倒霉,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被狗仔队拍到,我又有得忙了。肯定又会被那些媒体欺负。” 说完,两个人匆匆忙忙离开了葛洛西姆西餐厅,临走张戈还不忘威胁那些侍应生:“看看你们这是什么店,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呢?我要投诉你们,我还要在报纸杂志上抨击你们这家店的治安管理不到位。”他愤恨地说着。自己多天的忙碌和努力,就这样被一瓶墨汁毁于一旦。 只有桌子上白巧克力做的大圆球被浇上热巧克力之后像莲花一样散开在那里,寂寞孤单,杯中还没有喝光的红酒像极了盛开的玫瑰花,这一桌的光鲜似乎在嘲笑着那些墨汁的肮脏。 坐上车子,苏可言愤恨不已,怨气难消:“张戈,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没准这几件事就是那个狐狸精捣的鬼呢。你要替我好好地教训教训她,看她还敢勾引别人的男人!”苏可言把云洛漓当成了诈捐门曝光以及墨汁事件的幕后操纵者,即便不是她,苏可言又怎会放过她呢? ------------ 第六十四章 意外的生日 苏可言经历了诈捐门的风波,又被人在西餐厅泼了一身墨,而紧接着杜思唐和云洛漓便出现在西餐厅的门口,似乎就是为了看她的好戏而来的,怎能不让苏可言恨之入骨? 而最为可悲的是: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带别的女人来共进午餐,更为可悲的是:自己的身边还坐着别的男人,极度可悲的是:自己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出糗。 这怪不得苏可言,谁叫杜思唐偏偏为了感谢云洛漓提出请她吃饭呢,谁叫时间恰好赶上了中午呢,谁叫杜思唐自负地以为云洛漓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家庭出来的女孩想带她见识一下高档的西餐厅呢。 一切就是这么巧,一切就是这么不容人解释。不容人解释的结果便是苏可言对云洛漓的怨恨更加的强烈,强烈到欲报复而后快的地步。 云洛漓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辞别了杜思唐,她决定去看看小护士含音。 含音是自己来到当世认识的第一个人,在住院期间也得到了她的悉心照料,并且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两个人名义上是医患的关系,其实私下里早已成了要好的朋友。自从出院以来,含音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康复情况,时常打电话来询问,一晃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趁着这晚时间充裕,她决定去寻含音顺便一起吃个饭。 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有人接听,云洛漓便来到了含音所在的医院。此时,含音已经毕业,是这家医院正式的一员。 可是,含音并不在医院里,云洛漓有些纳闷:这丫头这是去了哪里呢? 找不到含音,莫不如去看看大学的几个留在京都的要好同学吧,就连于子歌也已经好久不见了,虽谈不上“甚是想念”,但问候一下总是应该的吧? 云洛漓这次吸取了教训,决定先打电话问问看,可是奇怪的是毫无例外,这些人竟然也如含音一样不接自己的电话。 怎么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云洛漓觉得非常奇怪,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自己这一天的心情忽喜忽悲,起伏颇大,她觉得有些心理上的疲惫。 “回家吧!好好歇一歇。” 带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拖着慵懒的身子向家走去。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可是奇怪的是家里也是漆黑一片。 如果是以往,即便这个时间爸爸妈妈没有到家,家里也应该是灯火温暖的时候了,可是今天却是这样的奇怪,似乎老天爷在跟自己开玩笑一般,将以往的一切常见情景统统隐藏了起来。 投出钥匙打开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保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的人都抛弃了自己一样?”云洛漓问自己,心里有种小小的孤单在静夜中蔓延开来,似乎越来越浓,想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走进楼里,一楼的大厅也是漆黑一片,云洛漓的心里一顿紧张,此时自己所看到的影视剧和新闻的某些情节在脑海中跌宕:凶杀、抢劫、暴力······一个个镜头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桓不去,云洛漓打开了一支小小的手电筒,这一天的时间奇诡的事是不是太多了?她在心里悲叹。 可是自己还没有触动电源的开关,忽然“唰”的一下,庭院里和楼里所有的灯光都亮了。 在暗夜里依靠一支小手电照明的云洛漓有些不适应那灯光的炫目,她瞬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云漓,生日快乐!”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云洛漓慢慢地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云长天、奚落霞、含音······竟然竟然还有墨凌云,以及自己大学时其他的要好同学。 有乐声舒缓地响起,是那首熟悉的《祝你生日快乐》。而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正在那里望着自己,随着这舒缓优美的旋律唱起了心中的祝福。 于子歌从餐厅里走出来,手里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和一束漂亮的鲜花:“云漓,生日快乐!”于子歌将鲜花放在云洛漓手里。 “许个愿!许个愿!”大家七嘴八舌地起着哄。 云洛漓站在蛋糕前,双手抱成拳状抵在下颌处,音乐的声音被调成了低音,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云洛漓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你们猜云漓会许个什么心愿呢?”班长李斯格已经是一家外企的白领了,但依然不改风风火火的本性。 “肯定是要找个如意郎君啦!”有人开玩笑地应和着。 “如意郎君可就不必费心了,这里已经有现成的了!”又有人笑着说道。 面对这群大学好友,云洛漓知道这就是她们的“本性”和特色,如果她们也像公司的同事一样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自己才会觉得奇怪呢。 吹熄了蜡烛,于子歌递上了切蛋糕的刀子:“云漓,切蛋糕吧!” 云洛漓的眼睛有些湿润。 前世的自己不要说过生日,就是旧历的新年也几乎都是只跟柳儿一起过的。这是来到当世的第一个生日。想不到竟然会这样的隆重。 她接过切蛋糕的刀子,小心翼翼地切着那个大大的蛋糕。第一块,云洛漓送到了自己的母亲奚落霞的面前:“妈,谢谢你养育了我,带给我这么多的爱和幸福!您辛苦了!” 奚落霞接过蛋糕,眼里竟然浸满了泪水:“漓儿,你终于长大了!” 第二块蛋糕,云洛漓送到了云长天手里:“爸,谢谢你一直爱我宠我!” 云长天亦是感慨万千:“漓儿,以前因为你身体不好,怕闹,所以从来没有给你开过生日PATTY,今天,是子歌建议我们把你的朋友都聚在了这里,希望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现在,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也有了自己的工作,事业,爸爸希望你每天能够开心快乐,事业如意!” 从云洛漓来到当世,家里的变故一个接着一个,似乎很少有安稳的时候,好在一家人始终同心同德,幸福和谐。 云洛漓回身把剩余的蛋糕切好:“好友们,同学们,大家一起来吃蛋糕吧!” 女孩们欢笑着围了上来:“云漓的蛋糕是一定要吃的!大家都沾沾喜气嘛!” 生日怎能没有礼物?大家在吃蛋糕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送给云洛漓的祝福。 李斯格送给她一方大方得体的丝巾,含音送的是一个小巧的饰品,墨凌云今天的话很少,他跟云洛漓的父母并不陌生,但跟于子歌却是第一次见面,很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于子歌对云洛漓的不同以及这个家庭对于子歌的认可,只是不知道云漓是什么样的想法,但看到这样优秀的男人,墨凌云知道自己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毫无疑问,墨凌云也是优秀的,但上帝创造了女人,最终就一定会赐予她适合的男人,自己不是不优秀,但肯定不是适合她的男人。但他还是精挑细选为云洛漓准备了一个精致的钻石项链。铂金的链子上,一个小巧的天鹅托上镶嵌着一粒晶莹的钻石。云洛漓和那些女孩不禁为这项链的精致发出了阵阵的惊叹! 于子歌始终没有拿出自己的礼物,当然也没有人好意思问他,云洛漓只当他忘记准备了,并不以为意。 云长天对奚落霞道:“大家的礼物都已经到位了,咱们给女儿的礼物是不是也应该亮亮相了?” 奚落霞点头说是。 两个人拉着云洛漓来到庭院里:一辆崭新的CRV静静地泊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奚落霞说道:“漓儿,你已经大学毕业了,早晚上下班太辛苦了,这辆车是爸爸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云洛漓看着自己的座驾,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都说知女莫若母,自己平时处事低调,这是奚落霞赞赏且尊重的个性。所以奚落霞和云长天为她选择的车子并不张扬,也不奢侈,而只是一款普通的实用的车子。 云家的实力莫说是买一辆车,就是兼并一个造车厂也未必是难事,可是父母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习惯。 奚落霞看着了然的云洛漓:“车子是我跟你爸爸送的,里边的内容可是子歌的杰作哦!” “里边的内容?”云洛漓不解地重复道。 “坐上去看一看嘛!”奚落霞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哑谜,而是怂恿云洛漓自己去发现。 “坐到座位上,云洛漓这才注意到车的前方挂着一个玉质的挂件。 纯净洁白的蓝田玉配上的是棕色的丝绦,看上去安静神秘而又大气。想来母亲说的便是这个物件吧。 用手抚摸着这个挂饰,云洛漓细心地发现原来挂件的两端刻了字,一边是:云起送来天仙客,漓水悠悠润华年。另一边刻的则是:生辰好事常相伴,快乐向阳日日开。 云洛漓知道,这几句话是专门为自己写的。 要知道即便是现代工艺在玉上刻字也是不容易的事,可想而知此玉价值不菲。 “云漓,这是我自己刻上去的,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什么?你自己刻的?”云洛漓的思维再次被震动!她意外地想到:这要,这要什么样的深情呢? 毫无关联地想着荷尔德林的诗句:金色的一天又在眼前,圆满时不再有任何哀怨。 ------------ 此情可待 ------------ 第六十五章 电梯惊魂 ------------ 第六十六章 获救 近年来,华夏电梯事故频发,发生在最近的一起是深圳某医院大厦内:当时1号电梯承载着十来个人往下走,很多人都没注意楼层的显示,电梯却夹在3楼与2楼中间,门打开后,一名年轻的实习女护士迈脚就往外走。她当时手上拿着手机,应该是玩得太专注,所以没有看到电梯停在夹层处。她头和脚先探了出去,电梯门突然就 ------------ 第六十七章 标准儿媳 都说“眼泪是女人的致命武器!”,苏可言戏演的多了便深谙此道。 见杜思唐来了,她不但没有责怪杜思唐那天的失态之举,甚至连责骂云洛漓的话都没有说,当然,云洛漓救了她的事实也被她自动忽略。“既然云漓那个卑贱的东西对不起我在先,我凭什么要感激她救了我?这是她欠了我的!”苏可言心里这样觉得。 ------------ 第六十八章 挑拨离间 ------------ 第六十九章 酒吧偶遇 ------------ 第七十章 一夜销魂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总有成群的男人和女人,女人大多渴望钓个金龟婿,或者把男人兜里的钱掏空放进自己的腰包,男人大多为了一场偶然邂逅的艳遇,或者寻找一夜情。 纸醉金迷的感觉让人目眩,娇俏的容颜和火辣辣的身材令人销魂,而男人们口袋里成沓的钞票都带着香水的味道。 男人关注女人,女人寻 ------------ 第七十一章 酝酿阴谋 ------------ 第七十二章 家变 很多人总是抱怨生活的平淡的如同一池秋水,可是,只有经历狂涛骇浪的人才会知道平和的可贵。 前世的云洛漓,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今生的云漓,渴望在平淡之中安然地度过一生。 但人生往往是这样,你越渴望得到什么,越是那样的难以得到。 “喂,你好!请问是云漓吗?我是京都未成年 ------------ 第七十三章 斗三(一) ------------ 第七十四章 斗三(二) ------------ 第七十五章 斗三(三) 李秋水自认为查到了一点东西便可以抓住云傲鹏的把柄,岂不知那些都被云洛漓一一破解了,她心里一下子着了急,既然这些都不行,那该怎么办呢?即便自己手里握着查到的电话单子,那他是不是也会说是为了工作才联系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云洛漓却让她不要着急,并且把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李 ------------ 第七十六章 斗三(四) ------------ 第七十七章 后来有些人消失在人海 季芹在激愤之下来到了云家,想让云展主持公道,不想人家早就在等着自己了。 她狠狠地盯视着貌美如花的云漓,恨不得将这朵鲜花从枝头掐下来再踩上几脚才解气。 “我怀了你儿子的孩子!”季芹见到云展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秋水听了这话,冲上来想要煽季芹的耳光,被云漓和奚落霞适时地拉 ------------ 第七十八章 假药为祸 ------------ 第七十九章 抓“鬼” ------------ 第八十章 波澜起伏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云家也正是这样。 云展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再加上几十年的官道行走,自信俯仰间不愧对天地。可是唯独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毫无办法。从小到大,云傲鹏都是最操心的一个,他每天打架斗殴,吃喝玩乐,这也都罢了,他觉得只要成了家也就收了心,可是谁知道,儿子被他教育进了监狱,自 ------------ 第八十一章 朋友 狗皮 ------------ 第八十二章 夜半盗抢 夜黑风高,一向是做见不得人勾当的最佳时机。 一辆小轿车和两辆敞篷的大货车在这样的夜晚呼啸着驶离了京都,其中一辆大货车上,装载着几十只塑料大酒桶,另一辆车却空着。十几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的神秘。从那灵巧的动作以及他们的谈话中不难看出,几个人的年龄都不算大。 ------------ 第八十三章 狼狈为奸 ------------ 第八十四章 也算故人来 ------------ 第八十五章 各怀心思 雷奥哈德是个急色鬼,看到何易良为他安排的美丽****女的时候,雄性的冲动占据了上风,也便不急着看货的事了。此时,他发泄完了****,这才又记起了上次在杜思唐面前“色”字害人的教训,所以,急着给何易良打电话想要敲定这事。 谁知何易良却不慌不忙地提出事情有些变化。 雷奥哈德有些 ------------ 第八十六章 东窗事发 ------------ 第八十七章 仇人相见 张戈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求的人就是何易良。可是何易良并不情愿帮他。 何易良在心里大骂:“你承担个屁!就那千八百万的,还不够那些走私蛇头一口吞的!”但他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张戈。因为他也不想看到张戈出事把自己也牵连出来。只是没有对杜思唐造成大的打击,他觉得很遗憾。 一旁的雷奥哈德已 ------------ 第八十八章 渡口对峙 ------------ 第八十九章 诉请 ------------ 第九十章 逃亡 往事 夜色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压得苏可言的心异常的沉重。洗了澡的身体虽然清爽了,但思绪上的灰尘却拂之不去。杜思唐苍白的脸庞总在自己眼前闪过,他紧紧抓着云洛漓手的情景如同一把利箭刺进了自己的心里。很少读文学作品的苏可言莫名地想起了一句很诗意的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是 ------------ 第九十一章 痛苦往事 ------------ 第九十二章 意外支持 ------------ 第九十三章 梦邪真邪 ------------ 第九十四章 稳握大权 ------------ 第九十五章 放倒张戈 ------------ 第九十六章 步步为营 张戈本来还想对苏可言做点什么,可是竟然双眼皮打架,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原来苏可言知道张戈爱喝可乐,将迷药下在了可乐里,张戈本来对苏可言并不怀疑,再加上可乐本身刺激性气味较大,所以张戈根本没有喝出来。 苏可言见张戈昏睡了过去,赶紧从他的衣兜里搜出了手机,将那些****的镜头一 ------------ 第九十七章 荒唐的婚礼 ------------ 第九十八章 猥琐的交易 ------------ 第九十九章 人心不足 ------------ 第一百章 王者归来 ------------ 亦真亦幻 ------------ 第一百零一章 疯狂到疯癫 时光是个神秘的东西,你看不到它是如何行走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它的离去。燕去燕来,花落花开,都是它行走的足迹。 寒暑易节的变化,转眼间云洛漓已经感受了两轮,这两轮的轮回,虽然短暂,但同样精彩。只是内心的彷徨却如三月的春草疯狂地滋长。 云洛漓静静地站在自家的窗前,回首处却 ------------ 第一百零二章 不归路 ------------ 第一百零三章 红豆惹人愁 ------------ 第一百零四章 相思令人瘦 ------------ 第一百零五章 初访扬州 ------------ 第一百零六章 客居尚家 ------------ 第一百零七章 年少心思 ------------ 第一百零八章 故人之后 ------------ 第一百零九章 昨日重现 ------------ 第一百一十章 大梦醒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疑惑石塔寺 云洛漓接下来的几天行程安排的很近,有了银行卡作为后盾,她先买了手机和手机卡,又为尚家二老和尚家成、尚佳佳买了礼物,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云洛漓的玩不同于普通意义的旅游,对于这个古老的城市,她始终带着一种还乡的心境,四处游历,又四处做着对比。哪里跟自己生活的时代相同,哪里完全不同,哪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一个红芍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豆熬成伤 武威宁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娇俏女友:“你,你,你,·····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白灵起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造谣啦?”她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揪住武威宁的耳朵:“武威宁,你现在就敢质疑我啦?是不是不想活了?说,是不是你也有这样的故事?赶紧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看!” 武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约克市往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蓝药之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指点迷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祠往事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爱你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发奇异 ------------ 第一百二十章 意外的加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抱打不平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花粉之祸 因为白灵起一直是个快人快语的女孩,所以说话大多无所顾忌,再加上跟杜思唐的表兄妹关系,她把寄居在杜思唐家的红芍也没当外人,说话自然也当成了自己的好友一样看待,谁知道红芍本身跟人接触交际的时候就不算多,根本受不了她的玩笑,羞红了脸以去卫生间为借口走了开去。 几个人在那里又是一番说笑。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信任危机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伊人无踪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人家哪里逃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准备工作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恍然明白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唐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回扬州 ------------ 第一百三十章 问题大楼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楼里的沙沙声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做好事有风险 “小心!”阿苏适时地提醒云洛漓,云洛漓忽然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同时阿苏手里的拐杖也腾空飞起。只见“刷”地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相撞,后者被碰飞出去,金光却回到了阿苏的手里,赫然就是那根拐杖发出的光芒。 “你这是捉鬼的法宝吗?”云洛漓以地球人的见识和心态猜度着阿苏手里的这根拐杖。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参加酒会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争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偏袒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的鸿门宴 就在云洛漓调查清楚瞿莹的成长史想要叮嘱佳佳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却意外地接到了佳佳的电话。 其实这件事云洛漓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关于瞿莹的父母是如何去世的,她怎么就会成为孤儿,为什么亲眷中没有人会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这个问题。阿苏没有查到,云洛漓自然也无从知晓,她想当然地以为那只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花绿叶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忙碌的准备工作 “踩低就高,古来有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次又输给了那个穷贱我不甘心。”胡菲儿终于在大家都散开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菲姐,其实也没什么,还有下次机会呢!”兰香玲这样安慰她道。 “你知道什么!成名需及早!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参加盛唐风韵的事了,再做不出成绩来,我怎么交代?” ------------ 一八三十九章 文砸 ------------ 第一百四十章 武砸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继续砸 云洛漓知道这些人一旦闹事,是无法阻止的,必须先下手为强。所以她带着阿苏从侧门走了出来,尽量不想引起台上的混乱和台下的关注。 “这位先生,盛唐风韵的演员肯定是一流的,大唐风情表演也是华夏绝无仅有的,我不知道您的不满意从何而来,如果是故意来挑刺的,我请你出去!”云洛漓不客气地对为首的男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更大的野心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贬升轮换 云洛漓来找佳佳,却恰好听说何夏辉被调到了偏远的地方,而且调动的很突然,也很快。这让她大吃一惊。 她听了佳佳的话低头沉思了良久,她觉得非常奇怪,何夏辉只是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副所长,怎么会得罪什么市委的高官呢?但很快,联系起自己公司最近几天的事,她马上明白了:何夏辉只是一条被殃及的无辜的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医药研究所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邂逅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家破人亡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踏破铁鞋无处寻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探研究所 ------------ 第一百五十章 重逢恍如梦 ------------ 风雨扬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应酬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功而返 小山悠太看着监控里韦明睿和仓井藤恶心的一幕,满意地笑了。他回身对手下说道:“回头给仓井一笔奖金!干得不错!” “要是我们也能拍到那个百里君凡的就好了!”小山悠太旁边的人说道:“会长,要不要给川村打个电话问问她进展如何?” 小山悠太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要!不要打扰他们。没拍到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热爱垃圾的美女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困惑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开除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牵一发东全身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录音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寻找点老板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终有眉目 ------------ 第一百六十章 本尊现身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点澜江开口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谋诡计 点澜江听到韦明睿和杨启凡商量着如何对付瞿峰天,他心里大惊,这样的内幕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有时候,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就在他轻移脚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韦明睿问杨启凡想怎么做,而杨启凡提到了自己“点澜江”的名字。 点澜江惊得一身冷汗。自己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打草惊蛇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权色交易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幸福破坏太突然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露端倪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查封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偶然知道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想不到的收获 ------------ 第一百七十章 紧急应对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时隐时现的线索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凭空消失 云洛漓没有见到打电话告诉她们红芍消息的人,却将五十万元打了水票,这钱暂且可以买红芍平安,至少那些人不会轻举妄动,无论是对那些人而言还是对云洛漓她们来说,红芍的意义和价值远远大于这五十万。 可是杜思唐的情绪却很低落,毕竟自己来到扬州是希望解救出红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她。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严刑逼供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终于见到了她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声的交流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雨欲来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轻松 会议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儿童不宜的证据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袭 ------------ 第一百八十章 解救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摧毁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发现 逃亡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余波 云洛漓看着韦明睿被带上了车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机场外呼啸而来的飞机即将停在停机场上,她知道,杜思唐他们该到了。 果然,主动要求一起去京都取边教授遗留下来的医药研究底稿的杜思唐和其他人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的面色非常的凝重,似乎蕴藏了无尽的心事。 因为这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祭奠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次我真的决定离开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管闲事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事将近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赐良缘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是谁的良配 ------------ 第一百九十章 当面劈腿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求之不得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请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 从咖啡西餐厅出来,两个人漫步在人流攒动的大街上,因为时间还早,大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云洛漓跟杜思唐都没有开车,就这样肩并肩走着。似乎从没有过的安宁祥和,让杜思唐有刹那的恍惚,希望此刻便是永恒。杜思唐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满足和欣慰过,幸福充盈着他的内心。 原来幸福的感觉不是高高在上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混乱的抉择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分享每一处地方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改邪归正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家的味道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单身晚会 ------------ 第一百九十九章婚礼上的 玫瑰雨 ------------ 第二百章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 京都风流 ------------ 第二百零一章 回京前奏 ------------ 第二百零二章 三人行 阿苏和云洛漓返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预想当中的“杜思唐愤然离开”,相反,却看到杜思唐就守在盛唐风韵的门前,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阿苏挑衅一样刻意搂住了云洛漓的肩膀,而杜思唐只是脸寒如水,却没有暴怒如狂,他只是将云洛漓拉到自己身边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是说给阿苏听的,也是说给云洛漓 ------------ 第二百零三章 举行活动 ------------ 第二百零四章 拍卖会 ------------ 第二百零五章 计划外的神秘嘉宾 ------------ 第二百零六章 爱情助力 ------------ 第二百零七章 幸福是场太阳雨 ------------ 第二百零八章 不如归去 ------------ 第二百零九章 名媛是怎样炼成的 ------------ 第二百一十章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是偶然还是故意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各自凌乱 这一餐饭,虽然只有六个人用餐,却煞是热闹:杜母言来语往中拼命地排挤云漓,表达着对赵家姐妹花的好感,而赵家姐妹却又拼命讨好着云漓,杜思唐除了细心地照顾着云漓之外,则坐山观虎一样看着几个女人演绎着一出大戏,有一搭没一搭地偶尔说几句话,杜家老父则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答言,大多时间都在闭目养神。 ------------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二人选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克利斯舞会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舌战 ------------ 第二百一六章 约会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野情野趣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喜怒爱情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京都商界交流会 ------------ 第二百二十章 质问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决裂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排斥 夜已经很深了,云洛漓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的手里攥着阿苏走时留下来的微缩的能量杖,反复地琢磨着:为什么在自己想不开想要轻生的时候会出现一缕白光?为什么自己在那一时刻似乎看到了云漓悲悯的眼神?虽然自己当时眼睛看不真切,但那白光明明是这能量杖发出来,阿苏和云漓终究是放不下自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下扬州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交错时空的回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灯火阑珊处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记忆的叠加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绽放人间四月天 ------------ 第二百二十八章 预料之中的反应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正式拜访 ------------ 第二百三十章 祸起突然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危机重重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权宜之计 向云家借钱!这是杜思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他无奈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您还让我抬起头来做人吗?” 杜母听了杜思唐的话,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杜父听完杜思唐的讲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牵动的嘴角表明他的心里亦是十分的着急,不过他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对这些危机心内了然, ------------ 第二百三十三章 特殊的合作者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口舌之战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商标之争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商标之争续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意外相逢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泸沽湖畔的巧合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玉龙雪水煎奇药 ------------ 第二百四十章 中秋遇恍若梦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今年中秋胜往年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订婚前奏 大家这才知道,怪不得杜姨逢年过节从来没有提过要回家,原来她不止是放不下云展,还因为她也是个经历波折的女人!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定个时间,给二老把婚礼办了!”云长天说道。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兴那些,但我也不想委屈你杜姨,就我们一家人到一起吃顿饭 ------------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英雄意外救美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佳人伤逝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为什么自杀 ------------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逆境中握紧双手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如果加上我呢 ------------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解决危机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求你们帮帮我 ------------ 第二百五十章 清扫垃圾 ------------ 余韵无穷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杜逍首肯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家族传说 杜逍想了很久,忽然告诉杜思唐,之所以同意他跟云漓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两个人情投意合,另一方面是因为云漓是个难得的好女孩,竟然还有第三个原因! 杜逍的话让杜思唐大感意外。 他没有想到,自己和云漓的爱情与婚姻,竟然牵涉到这么多的事!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难得的和谐 ------------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到底为什么爱我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聊的应酬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杜母的心声 ------------ 第二百五十七章 意外的考古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千年之爱 ------------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世界我来过 ------------ 第二百六十章 分歧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逍遥游 ------------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