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遭遇绑架 “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慵懒地翻了一个身,伸出右手拿起了电话。“喂――”刚刚醒来,感觉喉咙沙哑得难受。 “瑶琴,还没睡醒吗?我想你了!”电话一端,传来张锐温柔而细致的声音。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时钟,娇嗔地骂了一句:“讨厌!大清早就吵醒我,还想睡会儿都不行!” “可是这里已经快到下午了,我只有中午休息的时间才有空打电话给你,晚上打来你岂不是要骂三更半夜吵醒你,到时你骂得更凶!”张锐十分委屈的说,好像他比窦娥还冤。 “好啦!谁叫你在巴黎呢!反正也被你吵醒了。最近还好吗?能适应那边的生活吗?学习怎么样?可别学坏了,听说巴黎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呀,有没有瞒着我泡妞?……”一阵连珠炮似的轰炸令他有些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半天,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最后他一急,冒出一句:“这么担心我,你干脆来陪我好了,反正你在香港也没什么事好做。在你的看管之下,我一定会很乖!” “呵呵……”我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这几个月来,我们似乎已经习惯这样打国际长途电话了。 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得意地笑着,自我陶醉地回味着我与张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边洗漱,换好衣服,走进客厅准备吃早餐。 “瑶琴,起来啦!快过来吃早餐!” “好的,伯母!”与我打招呼的是张锐的母亲,平时她都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虽已年过五十,但风韵犹存,身上的旗袍自然地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只是脸上愁云密布,多了几分幽怨。 我和张锐双方的父母是几十年的世交,在上海一起打拼立业,后来张锐的父母搬去了香港,双方一直都还保持着联系和生意上的来往。张锐比我大一岁多,在我读大学最后一年时,他去巴黎进修,需要四年的时间。俗话说“肥水不留外人田”,张锐的父母一向也最疼我,双方家长都希望亲上加亲,于是在我和张锐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婚事。现在张锐在国外,我已经大学毕业,张锐的父母因种种原因,总是不放心我在上海,于是向我父母提议,要我到香港伯父的公司上班,以未婚妻的身份住在他们家。我的父母欣然同意了,从此我就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他家。 “对了,伯父呢?怎么没看见他?”刚坐定,见座位上只有我与伯母两个人,使偌大的客厅显得冷清。刘妈把热气腾腾的牛奶送到我面前:“大小姐,请喝牛奶!” “谢谢!”我望着伯母,等待着她的回答,她轻叹了一声,“他公司有事,所以提前出去了!”眼神似带有一些感伤。我以为女人到了伯母那个年龄,或多或少会有这样的神情,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错了,伯父前一天晚上在外应酬,一夜未归。 吃完早餐,我就扶着伯母在花园里转了转,让她散散心。然后去伯父的公司上班去了。现在,伯父的公司由原来不起眼的小公司摇身一变,成了香港最具规模的上市公司。伯父虽给我安排了一个经理的职位,但从来都不让我累着,相反有充足的自由空间和时间。对于我这样一个散漫的女人来讲,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 我很喜欢逛街,还在上海的时候,我就和大学同学一起走遍了上海的每个角落,但我只喜欢看,不喜欢买。往往是他们大包小包满载而归,而我却是两手空空,神情轻松。自然,在这个国际商业化城市香港也不会有例外了。每当下午茶时间,我就会在公司附近到处走走、看看。有时也会打车去更远的地方玩,忘了时间就打个电话给伯父,说暂时不能回来,伯父也不骂我,他也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反而还问我信用卡上的钱够不够,这样的父母真是难得。 ****** 这天,我依然像平常一样穿流在各个大街小巷,欣赏着沿途美丽的风景和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街灯次第亮起来。等我醒悟过来,才发觉走到了一个陌生的街巷,已经不是第一次让自己迷路了,暗暗自责,还是打车回家吧。 我站在马路边上,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但很令我失望,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期,却很少有车经过这里。心里正埋怨着,不远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向我这边急驰而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车上跳下来的几个人强行拉上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架住,同时用胶布封住了我的嘴。 天,今天我是得罪谁啦!竟然遭到如此待遇。看着面目狰狞的他们,我的心里只有恐惧,竟忘了反抗,全身禁不住瑟瑟发抖。我不知道他们要对我怎样,也不敢往下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我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先是一惊,本能地想要挣脱他们,但明显我的力气不够,被这两个大个子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按住,动弹不得,感觉自己的手臂血管膨胀,像要爆裂了一样,痛得我快要窒息。 其中一个大个子把我的手机掏出来,并快速地递给副驾驶座上那个黑瘦的男人,他接通了我的电话。 “喂!瑶琴在我手上,你们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最好通知张氏集团董事长张绍杰,拿五百万来赎人!记住,不许报警!……你是他老婆?那就更好!你们的儿媳在我的手上,别耍花样,最好识相点!五百万!一分也不能少……没关系,一时间凑不出,我可以等,晚上九点我再通知你们时间、地点……再说一句,不许报警!”黑瘦男人气冲冲地关掉我的手机,扔在一边,转身看看我,冷笑了一声,又正视着前方,命令他旁边的司机加快速度。 还不错,我居然值五百万!也不妄此一生!反正都成这样了,不妨自我安慰一番。 面包车在开进一条山路的时候,我被蒙上了眼睛。车抖动得很厉害,可以感觉到是往山上开的,没过多久,他们就架着我下车,硬推着我进了一间房,用绳子绑住我的双手、双脚,然后把我扔在一张硬硬的木板床上,之后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看不见,想喊救命也喊不出,全身又被绑着,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强力支撑着站起来,跳了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间,陷入黑暗世界里的我,只有恐慌与无助侵袭全身,再也不敢动一下,只能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开始不急气咕咕地叫着,我彻底地领悟到饥寒交迫的真正含义,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父母的心肝宝贝,一下子被打进地狱,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昏了过去。 ------------ 第二章 意外被救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接着眼睛感觉一阵的刺痛,虽然只是暗黄的灯光,也许是失去光明太久的原故吧。我眨了眨眼睛,还是不能动,原来只是蒙眼的黑布取了下来,打量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家具的摆设,只有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很旧的电视。看来,比我想象中差多了。我拼命地挣扎着坐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心里说服自己要勇敢一些,绝不能坐以待毙,可是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下来。 突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但却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接着又是一片寂静。半晌,门吱嘎一声打开,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抖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一幕幕可怕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我也不敢看,流着泪颤抖着。 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他们并没有伤害我,反而给我松绑,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目光竟然害怕逃跑,只是低低的抽泣着。这时走过来一个人,放下一个盒饭,接着所有的人都跟着出去了。 奇怪!心里正纳闷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看着面前的盒饭,不管三七二十一,填饱肚子再说,端起盒饭几分钟内一扫而光。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现在却落到要吃盒饭的地步,真是让人心寒呀!想起这些,又情不自禁流下眼泪,直叹命运太捉弄人。 也许是屋子过于狭窄,空气不流通,感觉胸口闷得慌,在屋子里来回地徘徊,始终想不出什么办法逃出去,眼看着天快亮了,我被关在这里一天,外面却没有一点消息。伯父、伯母他们一定很着急了吧?他们有没有告诉我的父母呢?他们有没有报警呢?如果真的报了警,这帮绑匪会不会撕票把我杀了呢?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急,恨自己平时缺少应对能力,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个绑匪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看他们的神色我能猜出几分,这次一定是要倒大霉了。“大哥!他们竟敢报警,要不干掉这女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愤愤地说。“先留着她,长得这么漂亮,杀了太可惜了!”那个黑瘦男人说着,一脸的淫笑。听他们谈话,我知道了那个黑瘦男人就是绑匪老大叫吴坚。 完啦,这次真是世界末日啊!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头晕乎乎的,接着感觉一只手向我身上摸了过来,我突然大跳起来,尖叫着四处跑,双手不停地在面前挥动,什么淑女形象早就抛到一边,逃命要紧,哪还管这些。 屋外的人听见我的吼叫声,都直冲进来,没过多久,我再一次被他们牢牢地抓住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生不如死呀!大口喘着气,我再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似乎一切的不幸都将发生在我身上。处于这种情况,我还要坐以待毙吗?横竖都是死,到不如拼一下。怀着侥幸的心理,突然发现吴坚的腰间插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难道那就是枪?只要把它抢到手,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也不一定。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冲撞过去,在倒进吴坚怀中的一瞬间把它掏了出来,我猜得没错,确实是把枪,也许自己没有拿过枪,也许是太害怕,我竟然在慌乱之中把它又掉在地上。众人见我手里拿到了枪,还处于恐慌之中时,又见我把枪掉到地上,全部都怔住了。两秒钟后,他们直奔上前想拾起枪,千钧一发之际,我快速地拾起枪对准了前方,他们又不敢动弹,愣在原地,还好我的反应够快。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全都早已汗流浃背,我知道那都是被吓出来的虚汗,就算我手中拿着枪,也不会例外。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枪!”我哆嗦地拿着枪,舌头像打结似的。他们也不敢动,都屏住呼吸,静看着我。吴坚冷笑说:“你以为你会用吗?来人,快把枪给我夺回来!”躲在后面的那些人还是没有动,只是为难地看着我和他们的老大。 “喂!你们在玩什么?”后面传来一阵冷笑,令我不寒而栗,转身想看个究竟,却被从前面扑上来的人把我按住,并且粗暴地抢走我手里的枪。看吧!刚刚被我扭转的局势,再一次宣布失败。 “东哥!没事,闹着玩呢!你们是为钱而来的吧。你放心,只要张绍杰肯拿钱来赎她,一百万绝对不会少给你们的!”吴坚说话很小心,言语中透出几分畏惧。 “少说费话!阿坚,限你三天内交清你弟弟欠的债,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我看不到说话人的脸,但感觉他说话很嚣张,听得出这个叫‘东哥’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 “不就是欠你们一百万吗?用得这么嚣张吗?”一个满脸横肉的高个子从后面走上前满脸不屑道。 陈东闷哼一声,吴坚急忙把高个子拉回去,骂了句:“阿成,你是不想活啦?”这个高个子就是吴坚的弟弟吴成。“呵呵,一定!一定还!”吴坚转过身,继续陪着笑脸说。 “你们快放开我,救命!”趁着他们谈话之际,我挣扎着想逃脱。 “喊什么喊?还不快用胶布封上她的嘴!”听到吴坚的吩咐,吴成七手八脚拿出胶布欲封上我的嘴,我顺势咬了他一口,趁他大喊哎哟一声而松手时,我极力甩开周围其他人,冲撞到正欲离开的陈东。陈东扶住我,同时惊讶地大叫一声:“大嫂?!” 大嫂?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大嫂了,保命要紧,充当一次也无所谓啦!“快救我!”我无助的眼神凝望着他。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觉得匪夷所思。吴坚更是惊愕,额头上直冒冷汗,“东哥,你说她是大嫂?不会吧!怎么可能呢?”心里直嘀咕:这张氏集团张绍杰的儿媳什么时候变成王俊杰的马子了。 陈东听得是气极败坏,一个箭步冲到吴坚面前,“啪!”一耳光打在他脸上,铁青着脸说:“连我们大哥的马子你也敢碰,是不是不想活啦!”吴坚吓得两脚发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她是大嫂呀!饶了我吧!” 陈东恶狠狠地看着他,“饶了你?那得问问我们大哥的意思!你现在跟我走,去见我们大哥!” 吴坚带着哭腔,连连叫苦,“东哥,小的知错啦!就当没发生过,啊!嫂子的惊吓费我加倍出,怎样?” “不可能!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跟我回去见大哥请罪,二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吧!”陈东硬硬地说。 吴坚听完,深吸一口气,然后轻松地站起来:“既然都是死,我还不如拼一拼,杀了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吴坚后面的绑匪也都围了上来,准备反扑。 陈东和他同来的另一个人并没有显出惊异的神色,反而十分的镇定,看来是久经杀场的那种人。他们互递一个眼色,以闪电的速度掏出腰间的长刀,现场刹时一片混乱,在刀光血影中,陈东都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用身体保护着我的安全,好像我真的是他的大嫂似的。由于绑匪人多势众,吴坚手上还有把枪,几个回合之后,我们明显处于劣势,陈东看准时机,拉着我和另一个人急忙逃出小屋。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发现后面没有人追来,也就放慢脚步,而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身心透支了。 “大嫂!你没事吧!”陈东看看我,很关切的样子。 “我不是你的大嫂,你认错人了。我现在要回去了,谢谢你救了我!”喘着气说完话,正准备离开,却被陈东拦住了。 “大嫂,我知道你还在生大哥的气。你走后,大哥老是闷闷不乐的,他是真的爱你的,你就别耍性子了。那个人有什么好?你非要跟着他!”陈东急切地说。 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的什么大嫂。我叫李瑶琴!” “你真的不是?不可能!”陈东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如果你不是,那你们长得实在太像了。你有个双胞胎的姐妹吗?” “双胞胎?!我可从来没听我父母说过,我是独生子女也。怎么可能还会有个姐妹呢?”对于陈东的问话,我也有些疑惑,不过长得像又不是完全没可能。但现在的我,无心理会其他的事情,只想及早回到伯父、伯母家里,告诉他们已经平安,不然他们一定很着急。“谢谢你救了我,要不你把地址留给我,一定重金酬谢!”我急不可耐地转身欲走,可是他们还是拦着我,晕,看来是刚逃出虎穴,又进了狼洞。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嘛?我都说我不是了!”眼泪委屈地流下来。陈东只是一阵沉默,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想让你充当我们的大嫂,去看看我们的大哥。救了你的命,重金酬谢就不用了,只要你去见见我们大哥就行!”陈东说的话,吓得我连连后退,“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们大嫂,怎么能充当呢?不要,我可不要!”说完,我飞快地撒腿就跑。跑了一段路,觉得做法又好像有些欠妥,停住脚步,转过身看见他们还站在原地。原来他们也没有要追我的意思,这就让我更加为难,想必他们并不像是坏人,就算是黑社会也应该有好人,至少在我面前的陈东应该算是吧。我三步并两步地走回去,站在陈东面前,说:“你让我考虑一下,我要先回去报个平安,家里人一定急坏了!” 陈东立刻转忧而喜,笑着说:“好的,没问题,我们送你回家!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 “什么?又是三天,你们不要老是三天、三天的说,让人很不舒服也!”我打断他的话,也许我真的怕了“三天”这个词。 “呵呵,好的!不提,到时我留个电话给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这样总行了吧!”陈东笑盈盈地说。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点头。 “说实话,看你的神情举止、样貌,真是像极了大嫂!只是……只是性格还不太像。”陈东默默念着。 在我与陈东谈话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把汽车从草丛中开出来:“东哥,上车吧!”后来我知道开车那个人名叫阿立,是陈东的手下。 ------------ 第三章 平安到家 汽车刚靠近伯父的家,就远远看见很多警察守在四周,陈东命令阿立把汽车先开回去,然后陪同我一起回伯父家,开始我有些犹豫,觉得欠妥,毕竟他是黑社会的嘛!结果没想到,他一点也不怕那些警察,反而主动上前打招呼,说明情况,然后带着我进了家门。 伯母看见我安然无恙的回来,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我痛哭。伯父与陈东打着招呼,开始我还担心陈东会说错话,没想到他居然应付自如,这让我对黑社会有了另一种看法。伯父了解到陈东救了我,拿出支票本就写上了一百万,陈东怎么也不肯收,只说很想和伯父交个朋友,伯父也爽快答应了。 这时,重案组戴警官带着两个人走到我们面前,看见陈东,不禁失声说:“是你,陈东?我还以为是谁救了李小姐,原来是你这小子!”话中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伯父惊讶地看着戴警官,然后扫视一眼陈东,不解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陈东面不改色,坦然一笑,对视着戴警官。戴警官冷笑一声:“当然啦!在我们重案组里,谁不认识陈东――青龙帮老大王俊杰的得力左右手!他在我们档案室里的案件可是堆积如山啦!” 陈东依然沉着,脸上平静如水,正视着戴警官:“哪里!戴警官抬举了!好像戴警官来这里,并不是要说说我在你们重案组的地位吧!”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压抑感随之而来。两人眼神对视,凶光一闪而过,双方故作自然地笑起来,气氛也似缓和了许多。 戴警官吩咐后面两个人分别为我和陈东作笔录,并对绑匪样貌作了简单的拼图。作完笔录,所有的警察随着戴警官一声令下全部撤出。戴警官走的时候脸色铁青,看来陈东把他气得不轻。 晚上,伯父特别挽留陈东在家里吃饭。席间,两个相谈甚欢,伯父并没有因戴警官说的话而左右了他的思想,认准陈东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他的恩人一样,对陈东礼遇有加。高兴起来,酒也喝得特别多,伯父喝得烂醉如泥,被伯母扶进房。陈东则好像千杯不醉,脸色只是微红,头脑还十分清醒,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送陈东走的时候,他再一次提醒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他今天对我说的话,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痛快地洗了个澡,熄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这些天所发生的事,还是有些后怕。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是张锐打来的,听到他的声音,又忍不住流下眼泪。张锐在电话中很关心我,一直为我担心,听我说起事情经过,听得他是心惊肉颤的,最后他执意要坐飞机回来看我,为了不耽误他的进修,我是怎么也不能让他回来的,好话说尽才让他安下心来继续留在巴黎。 与张锐通过电话,心情平静了许多,也许恋爱的男女都会有这种感觉,有了爱什么也不怕。心情好了,但还是睡不着,心里重复着陈东对我说的话。我是不是真的该去见见他口中所说的大哥呢? 天蒙蒙亮,我觉得很疲惫,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伯母知道我醒了,亲自端来一碗鸡汤让我喝下,说是里面放了许多安神滋补的药材,用了一个上午才煲好的。一时感动,竟然又哭了起来,最后还让伯母来安慰我好一阵子。 刘妈突然跑来,说我父母打来了电话。我兴奋地跑去客厅接父母的电话,开始是问我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接着就一个劲地教训我,说我到处乱跑,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让他们和伯父们担心受怕。我只能拼命点头,满口答应他们不会有下次,做父母的永远都把自己的子女当小孩看待,像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更让他们放心不下啦。 出于好奇,我决定问问母亲:“妈,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吧!”母亲高兴地说。 “我想问你,我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的姐妹?”说完这话,心里有些后悔,电话那端没有一点声音,我想说出这话一定让母亲怔住了。 过了许久,听见母亲大声向我吼道:“没那回事!你听谁说的?我就生了你一个,怎么可能有个双胞胎的姐妹?瞎说!” 我震惊地张大嘴,连忙道歉,一定是说话过了头,击怒了母亲:“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妈,你别生气啊!” 我再次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这样说真的今她很伤心吗?还是有别的原因。不敢再问下去,只好挂掉电话。 越想越不对劲,母亲一向很少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事一定不简单。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就应该去见见陈东的大哥,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或许我真有个双胞胎的姐妹也不一定。疑心越重,我的心就越不能安宁,匆匆拨通了陈东的电话。 约好见面的地点,与伯母道别。伯母叮咛了几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让伯父的司机陈叔陪我一起去。我执意不肯,说伯父也需要用车,自己搭出租车离开了。 ------------ 第四章 作替身 来到见面地点,陈东和阿立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他们同时看见我,与我打招呼。接着,陈东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给我听,我才了解到以下的情况: 王俊杰虽说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坐上青龙帮龙头老大的位置。个性狂妄不羁,做事也心狠手辣,但是个至情至信的人,黑道白道的人都很怕他,因此,他的手下都很尊敬、崇拜他。一年前,王俊杰在香芬夜总会认识那里的坐台小姐翠儿,对她是一见钟情,以至于深深迷恋到不可自拔的境地。刚开始,翠儿也很爱他,后来她才发现,他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如果有个男人对她不敬,他就会毫不留情地下毒手,渐渐地,她对他产生了恐惧感,慢慢地想疏远他。没多久,王俊杰因为帮派相争,错手杀死了在附近巡逻的警察,迫于无奈,只好逃往台湾躲避一段时间,由于走时过于匆忙,没有带上翠儿,翠儿只好回到香芬夜总会坐台。在这段日子里,翠儿觉得很痛苦,恰好有个内地来的商人,对她百般呵护爱怜,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淡忘了王俊杰带给她的幸福与痛苦,偷偷地跟着他返回内地,音信全无。半年之后,王梭杰回来了,发现翠儿不见踪影,才知道翠儿已经离开香港,从此借酒消愁,不再理会任何事情,他的手下想过很多方法来安慰他都无济于事…… 陈东说完故事,缓缓吐出一口气,叹息一声,满怀希望的看着我。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陈东对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代替翠儿,出现在王俊杰面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我心里很纳闷儿,很怕与这些黑社会的打交道,更怕王俊杰那种被扭曲的、难以捉摸的爱,但又觉得应该帮助他。痛苦挣扎好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答应帮你!陈东,我该怎么做呢?” 陈东和阿立欣喜若狂地跳起来,陈东拍了下桌子:“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很简单,只要照我们说的去做就行。你和翠儿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很多都不用故意去模仿了。” 陈东这句话让我更加想了解翠儿这个人,看着他从怀里拿出翠儿的照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情与我更有几分相似,如果我与翠儿站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人分辨得出。 我沉默一阵,突然心中充满好奇,脱口问道:“陈东,我想问你,你们不是为逃避追捕才去的台湾,那现在回来,警方就不抓你们了吗?” 陈东哈哈大笑,凑近我身边,神秘却看似自然的说:“当然是把事情搞定了才会回来。这件事警方根本就找不到我们的证据!”听他的口气,信心十足。他们果然不简单,杀了人也能全身而退。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我也不敢再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还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陈东把我带进王俊杰的房间,虽说有很大的几扇落地窗,却被黑色的窗帘遮住,使整个屋子显得很阴暗,各种酒瓶散落在地上,狼籍不堪,隐约看见有个人蜷缩在角落,屋子里弥漫着全是酒味,让我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 陈东慢慢走向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你在干什么?快把窗帘拉上!”一个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我惊愕地向后退了几步,撞在门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谁?谁站在哪儿?”蜷缩在角落的人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陈东平静地说:“大哥,是大嫂回来了!” “翠儿?!”王俊杰扔掉手中的酒瓶,跌跌撞撞向我走来。他的双手撑在我左右两边的房门上,睁开迷离的醉眼,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突然,他紧紧地抱住我,情绪很不稳定,我极力想挣扎开,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很大,我怎么也动弹不得,胸口闷得发慌,感觉就快窒息,无助地望向陈东。陈东并没有看我,早已将脸转向了窗外。 “俊杰,你抱得我透不过气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王俊杰慢慢松开了些,激动的说:“翠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他身上所散发的酒气,令我很难受,不得不转过脸,侧身对着他。他并不在意,很狂野地亲吻我的嘴唇,一股热浪浸透全身,使出全身力气想推开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 “你别这样,陈东还在这里呢!”我很生气,突然想到陈东,用他作挡箭牌应该没问题。他转过身看见陈东,丢出一句:“没你的事了,出去吧!”接着又欲吻我,双手也开始在我身上放肆地游走。晕,看来这一招对他根本就没用,我差点忘了,他可是陈东的老大啊!真是笨到极点! 陈东看到我愤怒的眼神,走到王俊杰面前,尽量放缓语气:“大哥,嫂子刚回来,你让她休息一下!” “对!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一下。而且……你满身酒气,我闻着心里不舒服!”我随声附和,向陈东挤了挤眼睛。生死一线全放在他身上,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王俊杰放开我,站在一边,犹豫一会儿,“那好。你先去休息吧!晚上我陪你好好吃顿饭。陈东,交给你的办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吗?” 陈东看看我,我马上明白过来,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还好没被认出我是假冒的,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匆匆走下楼,来到客厅,环视一下四周,并没什么值得吸引我的地方,转身走出屋外,来到一片花园草地,身心都自在了许多。 “李小姐!”回过头看见陈东向我走过来。“谢谢你,李小姐!如果不是你,大哥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过来!”陈东满面春风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我已经成功了。 我沉默了,低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陈东问了我好几遍“怎么了?”,我才缓过神说出心中的不安:“陈东,我觉得我们不该骗他,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坏意。因为我不是翠儿,所以跟他接触我很害怕!就如翠儿所说的,他的性格很偏激,我很怕走翠儿的后路。” 陈东思虑半天,叹息一声:“唉!我早想到你会这么说。李小姐,这件事既然已经开头了,就不能突然间停止。依大哥的性格,这样会使他更承受不了,做出一些更可怕的事情。我很了解我大哥,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我太了解他了!”陈东说完,看着天边,神色凝重。 “可是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伯父、伯母会为我担心的!再说,我不是翠儿,不能和他……”作为张锐的未婚妻,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也是我一直头痛的事情,像今天这种情况,纵使找一千个理由也不能解决问题。”陈东从怀里掏出烟盒与打火机,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为什么不去内地把翠儿找回来呢?”我突然间想起翠儿,她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陈东冷笑一声,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你以为我们没有找过吗?我同大哥一起逃到台湾避难。翠儿偷偷离开香港的时候,阿立打电话跟我说了,我叫他带领手下到处找过,可惜找了几个月也都没有找到。中国这么大,我们却不知道带翠儿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无从找起了。这件事我还一直瞒着大哥,说自己也不知道翠儿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要是让他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我想都不敢想!” 我抬头看着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是一个不善于解决问题的人,面对这一切,现在是进退两难。和陈东详谈了几个解决的方案,都还是一筹莫展。 ***** 晚上,王俊杰包下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同我一起吃饭。他俨然一个绅士,对我很温柔,也十分细心,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他是把翠儿当成他生命中的一切了。 从西餐厅出来,我开始着急了,我是不可能跟他回去,在家里伯母、伯父一定还在焦急地等我。回头看见陈东正对我使眼色,他是在提醒我进行第一步计划!只好硬着头皮,“俊杰,我……我今晚……”说话的声音恐怕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王俊杰见我身体微颤,以为外面风大,急忙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温柔地搂着我的腰身,想扶我进汽车。我站在原地不动,手心直冒冷汗,“俊杰,我……我今晚不回去了!” 他惊愕地怔了一下,用身体把我抵在汽车上,亲吻着我的脸颊,“怎么?不回去,你去哪儿?” “我?!我想暂时住在舅母家!这次回来,我想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口气说完,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很有效,他轻轻地放开我,打开车门,然后愤怒地重重关上,转身在原地徘徊几圈。“翠儿?你什么时候有个舅母在这里,你要骗我也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看着他痛楚地紧锁眉头,我有些心软了,再看看陈东无奈的神情,我陷入沉思。 “翠儿,你到底想让我怎样?你说句话呀!” 看着他悲愤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陈东站在一旁,觉得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心平气和地说:“大哥,大嫂在这里确实有个舅母。事情是这样的,大嫂的舅母以前在内地做点小本生意,在我们去台湾的日子,大嫂觉得没有依靠,就去内地找她舅母,后来听说大哥你回来了,所以就和她舅母一起来香港,她舅母觉得香港不错,就在这里买了房……” “够了,别说啦!我知道了。翠儿,既然这样,我不为难你。要不我送你回舅母那里!”他径直走进汽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目视前方,没有再看我一眼。 陈东推了推失神的我,接着打开后座车门,待我进去之后坐在司机位上。 陈东早已安排好一切:在一个花园小区买了一间两室两厅的房子,还找来一个大约50岁左右的妇人来充当我的舅母,可谓是天衣无缝。陈东开车来到花园小区,王俊杰果然陪着我走进房间才肯离去。 ------------ 第五章 身份拆穿 看着汽车开远之后,我打车回到了伯母家里。伯母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黯然神伤,她已经不是一次这样了。我悄悄地走到她面前,半跪在地上,凝望着她:“伯母,怎么了?” 她皱皱眉头,抚摸着我的头,“瑶琴,你回来啦!” 我轻轻地点点头,看着她慈祥而沉静的眼睛,隐隐有泪水在闪动。“你也累了,回去睡吧!” “那你呢?伯父还没有回来吗?”我很少呆在家里,不知道伯父与伯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神态不难看出她内心的痛苦。 她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你伯父今晚不回来,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过会儿就去睡!” “是不是伯父做了些什么惹你生气了?”我觉得错在伯父身上,对于伯母这种女人,我很难想象她会做错事。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今天你爸妈打电话来问你还好不好,我和他们聊了几句,你妈说不太放心你,要过来照顾你,我已经答应了,她坐明天的飞机,你要不要去接机呢?”伯母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不想让我插手。 “什么?我妈要来?这么快?”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母亲太在乎我,以至于我生活中所有的事她都会干涉,来到香港相对自由了许多,她一来,我绝对没好日子过。 “她还怕晚了呢!怎么?看你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伯母惊异地望着我。 “哦?哪里!哪里啊!我先上去睡了。伯母,晚安!”搪塞地答道,飞快地跑上楼。一头栽倒在床上,想起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头就痛得厉害。 ***** 在机场远远的就看到母亲,她带着一个咖啡色的墨镜,玉面微红,身穿一件浅黄色上衣,下身是白色长裙,打扮十分新潮,透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虽年近五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这也许是她平时注重保养的效果吧。母亲一见到我就是问长问短,从机场到回家的路上,母亲总是话说个没完,我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嘟嘟嘴。 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了伯父,背部微驼,他比我前几天见到的他更显憔悴,伯父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那种对任何事都能应付自如的人,而今他脸上似带有一丝无奈和感伤,有母亲在场,我不敢细问。 ***** 第二天上午,接到陈东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在外面等我。我急忙扫视一下窗外,然后轻轻打开房门,还好,并没有看见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冲了出去。陈东很严肃的告诉我,今天是翠儿的生日,要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个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我望着正专心开车的陈东,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过个生日,难不成他能把我吃了? 王俊杰坐在大厅,悠然地抽烟,神采奕奕,与我见他第一次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你来了!”他站起身,熄灭手中的香烟,拍了几下巴掌,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便出现在我眼前。真是浪漫,想起陈东先前跟我说的话,我暗自觉得好笑。 “喜欢吗?”他轻松地走近我,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只精美的盒子,取出里面的项链,带在我的脖子上。“生日快乐!” 看着他满脸的笑容,我很难将冷酷,可怕这些词语与他联系起来。呵呵!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真巧,我的生日就在第二天,想不到我和翠儿的生日都这么的接近。 “出海,怎么样?翠儿,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是在香芬夜总会。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在海上渡过,就我们两个人。”他拉着我的手,欣悦地等待我的答复。和他单独相处?原来陈东是让我注意这个。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我应该拿什么理由来拒绝呢?一时语塞,束手无策。 陈东主动解难,笑盈盈地说:“大哥,让我跟着你吧!这样有个照应。”还好这家伙有点责任心,不然我就吃亏大了。 “不必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王俊杰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没离开我半寸,对陈东说的话不屑一顾。 “总该有个人来开船吧!”我想这下王俊杰应该会答应陈东一起去了,结果还是错了,他只是拉着我走向汽车,然后回头对陈东吩咐道:“别忘了,我交给你办的事!”晕,原来他早就做好支开陈东的准备,这下麻烦可就大了。 王俊杰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翠儿,你别忘了。我也是会开船的!”。天啊,我顾及的不是你会不会开船,而是……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暗叹无奈。他把汽车开到码头时,立刻就有人迎过来,说游艇已经准备好了。 踏上游艇,里面的布置十分的豪华,一切都是按照生日派对来设置的。第一次坐这样的游艇出海,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激动,一时竟然忘记自己的处境,轻松地站在王俊杰的旁边,看着他开船,再看看远处美丽的海景,真是浪漫到了极点,好陶醉!这一刻我发觉,翠儿其实是幸福的。他并不是那么可怕嘛!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抛下锚,把船停在一处风景很美的地方,这里应该离大屿山不远吧。王俊杰和我一起走进船舱,吃着生日蛋糕,喝着红酒,有一种悠悠的爱意温暖着我的心,我闻到一股甜蜜的气息。 和他眼神对望,全身一种酥心的麻麻的感觉,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谁,在他温柔的怀抱里没有想到应该避开。他开始狂乱地亲吻着我的嘴唇,慢慢地滑下到脖颈,双手在我全身放肆地游走,同时脱掉我的上衣。我感觉欲火焚身,渐渐地迎合他,发出兴奋的呻吟声。突然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张锐的身影,我在干什么?我可是张锐的未婚妻呀!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挣扎着推开他。他愣了一下,依然深情地凝望着我,再次把我抱紧。 “放开我!放开我!”我怒吼着,焦躁地找寻衣服穿上,愤怒地瞪着他。“别碰我!”我像头发疯的狮子冲到船舱门口。 他紧追过来,把我抵在墙上,撕裂开我的衣服,尽情地发泄着。我不停地反抗,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再不想办法摆脱他,我一定会后悔,于是哭喊起来:“不要!我……我不是翠儿,放开我!我不是翠儿!……” 他突然间停下来,时间像似瞬间停顿一般,空气也随之凝固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的眼神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令我全身不禁一颤。 如果我再不说出事实真相,这次肯定逃不过去。我咬咬牙,哽咽着说:“我不是翠儿,我只是帮陈东来安慰你的!”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你骗我!”他发疯似的狂吼,右手用力捶打墙。看着墙上的丝丝血迹,我感到异常恐慌,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真……的,我不骗……你。我叫李瑶琴,是张氏集团张绍杰的未来……儿媳妇。事情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把他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神情漠然。他沉默着,不再说一句话,脸部微颤一下又回复平静。我心里很内疚,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眼眶里闪动地泪花。 “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当成翠儿!”王俊杰突然冲口而出的这句话,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他深深地叹息一声,背转过身,仰起脸,“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翠儿。可是当我吻你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感觉,你慌乱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你不是她。但我不愿意相信,骗自己你就是翠儿,直到陈东送你回舅母家后,我终于知道你不是。” 原来那天晚上他又偷偷地去了花园小区,发现我不在那里,就逼问那个冒充我舅母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他也明白是陈东安排的这一切。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宁愿相信我就是翠儿,只要我不亲口说出事实真相,他也会继续装下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我生日礼物?”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身体在微微颤动,难道他在哭吗? 他慢慢回转过身,我看见了他眼眶里有泪花在闪动,但却没有掉下来,他强忍着痛楚,很做作的放缓语调:“我只是不想让陈东和你的好心白费!” 突然,船被什么东西撞到,来回摇晃几下又回复平静。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飞快地冲了出去,关上船舱门。没过多久,隐约听到有人打斗的嘈杂声。我穿上他的西装,走出船舱,眼前的情景吓得我尖叫起来,他正被一群凶狠似狼的人围攻,身上已经被砍伤几处,不停地流着血。围攻他的人发现了我,其中几个人凶恶地向我冲过来。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心里连连叫苦,顾不得怨天怨地,逃命要紧。 “快回到船舱去!”他焦急地向我叫道,同时拼命向我这边靠过来,想挡住朝我冲过来的人。我慌乱地想跑回船舱,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有一个人拦住去路,在我眼前晃着寒光闪闪的砍刀,让我进退两难,只能抱着头,狼狈不堪的到处跑,以躲开他们的追杀。 好不容易,王俊杰终于拉到我的手,一手拿着刀疯狂地砍杀挡在他面前所有的人,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嘶杀声,惨叫声不断,如同人间炼狱,不堪入目。突然又有一群人跳到船上,我惊喜地发现是陈东他们。有了他们的援助,很快,对方死伤无数,逃的逃,死的死。幸好他们早到一步,要不然我和王俊杰非命归于此不可。我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让自己稍稍镇静下来,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 陈东先吩咐手下清洗游艇,然后给王俊杰清洗、包扎了伤口。我看着王俊杰满身的伤,心疼地哭起来,他向我走过来,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你呢?没事吧!瞧你,哭成什么样了,一定是吓到了吧!”这倒也是,他可是黑社会的老大,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了。 他强忍着伤痛来安慰我,我说不出一句,只是很感动地看着他,毕竟他不顾生死地保护了我。他扭过头对陈东说:“陈东,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 “你走后不久,我原本是要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事的,不想接到洪星帮卧底的兄弟电话,说洪星帮选在今天你给翠儿过生日的时候来杀你。大哥,对不起,我晚了。”陈东自责不已。我以为只有警察到黑帮卧底的,没想到还有黑帮到黑帮卧底的,实在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俊杰轻蔑地冷笑一声,“他们想杀我,还不够资格。陈东,要不是你今天及时赶来救了我,我恐怕没命了。你过会儿送李小姐回家!” “什么?李小姐?!大哥,这里哪有什么李小姐啊!我是不是听错了!”陈东还不知道他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已经败露,傻笑着说,突然发现我向他使眼色,明白过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哥,对不起!我是骗了你。她确实不是翠儿。如果大哥要杀要剐,我绝于怨言。”这家伙察言观色的本领算是一流。 王俊杰轻松的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扶起陈东,“我们十几年的兄弟,你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起来吧,陈东,你做事我什么时候怪过你?等船一靠岸,你就送她回家!”他转身走近我,深怀愧疚对我说:“对不起!今天的事请你原谅!”现在想起来,我反而被当成猴子被他戏耍了一番。 “我?!没什么……”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他虽说是黑社会的龙头老大,但却如此重情重义,我很矛盾。思虑片刻,猛然抬起头,望着他:“谢谢你陪我过生日,其实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想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我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他的手中,“这个是送给翠儿的,我不是她,还给你!” 他神情漠然地看着手中的项链,然后轻轻地放回我的手心,淡淡地说:“既然明天是你的生日,那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好了。”他凑近我的耳旁细语,“就当向你赔罪好了。这件事我确实有点过分了,但我真的很希望你就是翠儿。”他朝陈东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走出船舱,把我一个人留在舱内。 我紧紧地握住项链,热泪盈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流泪。 船靠港之后,陈东护送我回到家,临走时提醒我,也许我和翠儿真的有关系,虽说生日相差一天,但他相信我们是双胞胎,让我问问我的父母就可以真相太白。我并不是没有问过我的母亲,只是她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让我很畏惧再次提起这事。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感觉眼前一片茫然。 ------------ 第六章 张锐回来 母亲和伯母正在客厅里聊天,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很开心,笑得前俯后仰的。“瑶琴,你回来啦!我和你婆婆正在谈明天为你庆祝生日的事呢!快过来,这里有张锐给你寄来的生日礼物。”母亲欣喜若狂地说着,用手示意我赶快过去。婆婆?好嘛!感情在我母亲眼里早就成亲家了。 不想让她们看出我的心事,调整一下心态,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到母亲面前。伯母把一个邮局专用的大盒子送到我怀里,笑着说:“快看看,锐儿给你寄的什么生日礼物!” “嗯,明天才是我的生日,还是明天打开看吧!”我闷闷的,提不起一丝精神。经历一场生死搏斗,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些。 母亲听了有些生气,硬硬地说:“瑶琴,锐儿给你寄来生日礼物,就赶快打开看看,等明天干什么?” 母命难为!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半蹲着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只雪白色的小熊,小熊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手饰盒,旁边放着一张粉色的卡片。卡片上写着:琴,这只小熊就代表我,以后你就带着它,让它陪着你!祝你生日快乐! “还不快看看小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母亲觉得我速度有些慢,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十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拿起手饰盒居然感觉它特别沉重。打开一看,是一只钻戒。我并没有感到惊喜,张锐已经不是第一次送我生日礼物,他会送什么,我都完全可以猜到。“我很累,想睡了!妈,伯母,晚安!”说完,为拿着礼物盒,头也不回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锁上。 “这孩子,跑出去一天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回来还这样说话,怎么这么不懂事!”隐约听到母亲的责骂声和伯母的叹息声。 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王俊杰送给我的项链,回过头再看看放在枕边的小熊,床头柜上的红色手饰盒,脑海里千回百转。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我向上蹭蹭身体,抓起电话,面无表情地说:“喂――” “瑶琴,睡了吗?生日快乐!”电话一头传来张锐兴奋激动的声音。 “我很累,想睡了。明天再说吧!”我硬生生地说。 “可是我这里已经是白天了呀!瑶琴,真的很累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 “我真的很累,我挂电话了!” “别,别挂!瑶琴,听我说好吗?”他显得很着急,说话声音也颤抖起来。 “那好,你说吧!”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了从前温馨的蜜语。 “瑶琴,我现在已经买好飞机票,马上就可以坐飞机回香港。估计到达香港是早上十一点左右,你来接我好吗?” “你回来?干嘛要回来,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放假吗?”我感到很吃惊,声音明显大了好几十分贝。 “是你的生日,我当然要回来。反正这个月没什么新的课,请假几天陪你,再回巴黎考试。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你总不能让我又退回去吧!瑶琴,我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他半埋怨着,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冷淡。 轻轻地笑一声,“那好吧,我来接你!我真的好累,我睡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说出这些冷言冷语,他一定伤心了吧。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我的心似被什么刺中一下,隐隐作痛。 ***** 一夜无眠,看着镜中的自己,憔悴的脸,黑眼圈,神情漠然,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是提不起精神。看看时间,接机的时间差不多了,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粉色的长裙,仔细地化妆,就怕张锐看出自己没有精神的样子,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奚落我一番。 伯母和母亲在客厅等我,看我出来,母亲就开始埋怨:“瑶琴,锐儿跟你说了班机时间了吗!昨晚还没说几句话就跑了,锐儿今天回来……” “我知道了,妈。张锐昨晚已经打了电话给我。你看我今天的打扮就知道是去接他啦!”我极不耐烦的回话,打断了母亲。 “说你几句就不耐烦啦,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母亲生气的骂着。伯母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角,示意她别再骂我。“好了,我们该走了。要不然锐儿等急了!”伯母打破了我与母亲的僵局。 “瑶琴,我在这儿!”张锐兴奋地飞奔过来,扔下手中的行李箱,紧紧地抱住我。看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贪婪地闻着他身上那股久违的味道。 “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回到家再说!在机场搂搂抱抱也不怕人笑话!”母亲在一旁笑着说。 刚一回到家,张锐立刻拉着我进他的房间里,把门反锁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我,亲吻我。“瑶琴,我想死你了!” “张锐,你别这么着急好不好,先去冲凉,刚坐飞机回来,一身的汗味!”我娇嗔的用手摆摆,做出难闻的样子。 “就开始嫌弃我啦!好,我马上去冲凉。躺在床上等我,我出来不许看着你身上还有衣服!”他兴冲冲地拿着内衣走进卫生间。 “你坏死了,在巴黎呆了一段日子,说话都这么放肆了!”我隔着卫生间的房门半埋怨地骂道。 “赶快脱衣服,我马上就出来啦!”他兴奋地在里面叫着。 与张锐共赴巫山云雨之后,我感觉非常疲惫,静静地躺在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温柔的爱意。“想不到你还是那么迷人!”张锐搂着我,甜甜地笑着。 我不想说话,干脆把脸也埋在他的怀里,他用手轻轻地托起我的脸,仔细地看着我,再一次亲吻着我的额头。“小宝贝想死你了,再来一次好不好!”他祈求的眼神自然地流露出来。 “不要啦,我已经很累了!”我轻轻地推开他,合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梳理头发。 张锐一骨碌跟着爬起来,站在我身后,温柔地从我手中拿过梳子,为我梳头,抚摸着我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仔细地端详镜子里的我。 突然听见敲门声,刘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爷,太太叫你和大小姐到客厅!” “知道啦!”张锐回应一声,拍拍我的脸蛋,“亲爱的,母亲大人有令,我们下去吧!” “你总该把衣服穿好吧!”我转身走向衣柜,找出一套休闲装放在床上,“快点换!”。 “我要你帮我穿上!”张锐故作撒娇状,拿着衣服走到我面前。“偏不!”我高傲地扭头,转身想走。他一把拉住我,“就要你帮我穿,快点!要不然我就!”他说着,伸手摸向我的腰间,挠我痒痒。吓得我一边跑,一边咯咯的笑,最后终于抵挡不住他的进攻,直喊“救命!”,乖乖地把衣服给他穿上。 张锐搂着我来到客厅,母亲笑呵呵地迎上来:“瞧这俩恩爱的!” 伯母也欣然笑着,示意我和张锐坐在她身边。感慨万千地说:“现在就等他们结婚,我想抱孙子想了好几年了!呵呵!” “是啊,还有两年。真有些等不及了!”母亲也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和张锐开心的笑着,任她们两位老人家在那里唠叨、埋怨,就当没听见,继续沉浸在幸福里。 “爸!你回来啦!”张锐看见伯父走进客厅,站起身问候一声。张锐还拉着我的手,我也跟着站起来,点头示意问好。 “今天是瑶琴的生日,当然得早点回来啦!还好,公司没什么事情要做,要不就在家里搞个生日派对,我把所有的朋友都邀来聚聚。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就趁今天吧!”伯父似有感慨地说。 我的生日从来就没有搞过什么大型的派对,也不太喜欢热闹,跟家里人或是心爱的人在一起渡过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对伯父的话有些迟疑。张锐却非常赞成,说可以让他们看看他爸未来的儿媳,大家也一致通过。看来,我的生日并不是我说了算,既然这样,就顺着他们好了。 ------------ 第七章 宴会风波 刚开始我想,伯父下午才通知他们来参加,不一定会到很多人,再加上这么一个大型的生日舞会更是需要时间去安排,对此我有些担心会不尽人意。 没想到晚上舞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家里的客厅、花园都已经布置妥当,宾客也陆续到访,气氛相当热闹。看来,伯父的人缘非常好,声望也相对很高吧。 到访的来宾大都是有钱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送来的礼物就不难看出。想必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参加的舞会了,伯父在宾客里穿梭自如,神情自然,俨然他才是今晚真正的主角。伯母和母亲也游走在他们中间,欢声笑语。 我和张锐相视而笑,转身走到客厅的一处角落,尽情欣赏这副美轮美奂的风景。 “张锐,告诉我。你有没有在巴黎鬼混呀!”突发奇想问问他,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也许觉得有些闷,找不到话题说吧。 “鬼混?你说呢!”张锐心不在焉地笑着。 我收起笑脸,装出一本正径的样子,审问他,“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从桌上端来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我。“傻丫头,想这些干嘛呢!” 我一饮而尽,无意之间的话题突然在我心里变得尖锐,感觉他有些事在故意隐瞒。“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看着我的脸色大变,愣了愣,“怎么?一定要我回答!” “当然!”我态度非常坚决。或许女人都有这种预感,我强烈地意识他会对我撒谎。 “没有!真的没有!”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难道我所猜想的没错。 “你骗我!”我愤怒地大骂一声。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我顿感羞愧,甩手离开客厅。 张锐看情景不对,立刻紧追着我进了房间,“瑶琴,你怎么啦?生什么气呀!” 我泪流不止,“你骗我!你骗我!” “我骗你?好吧,我承认在巴黎确实有过。你也应该清楚,男人肯定是抵挡不住诱惑的嘛!巴黎是个什么样的城市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好了,别哭了,我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心里只有你!” 他低声下气哄我,却使我更加难过,哽咽着说:“我就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是你也不能骗我说没有呀,有就承认嘛!” “好好好!我现在不是承认了吗?别哭了,你刚才大吼大叫的,丢死人了!”他轻轻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抱着我。 母亲走进来,一脸狐疑,关切地问:“瑶琴,我说你是怎么了?最近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是不是那次遭绑架,影响到你现在心绪不定呀!明天要不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没事。妈,你出去吧!这里有张锐陪我就好了。”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让母亲安下心。 “今天是你的生日,过会儿还要切生日蛋糕呢。锐儿,你先陪她一会儿,等她心情好点了,就同她一起下来。快到切蛋糕的时间了。哦,下面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呼呢。我先下去了。”母亲说完,摇摇头,转身走出房间。 “好点了吗?”张锐轻轻地吻了下我的脸颊,深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半埋怨半娇嗔地说:“以后我不许你对不起我!” 他瞬间举起右手,严肃地说:“好,我发誓!以后绝不做对不起瑶琴的事!满意了吧!”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破涕为笑,心满意足地吻了他的脸。 “切生日蛋糕啦!”母亲催促声再次回响在耳边。我与张锐相视而笑,相拥着回到客厅。 客厅中央摆放着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众宾客都围拢过来,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们。张锐拉着我走近蛋糕,把刀放在我的手里,握着我的手,从最高一层慢慢地切下去,然后吻了我。大家发出啧啧称赞声,掌声不断。 “你们让我进去……”正在大家高兴之际,隐约听到外面有争吵声,伯父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难道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见他急冲冲地走出客厅,向争吵的地方快步赶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很多人都赶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伯母一脸的阴沉,母亲在旁安慰。我感知事情不妙,要求张锐同我一起出去,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 前来闹事的是一位妙龄少妇,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风骚味,手里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不会吧!我惊愕地看见她正与伯父纠缠在一起,难道她手里的婴儿是与伯父所生?环顾四周,来访的一些宾客都小声细语,有些指指点点,大部分是些女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种事,那些男人是不会来看稀奇的。还好,很多人都留在客厅,并没有出来看这场好戏,有些男人还把出来正在看的女人拉回了客厅,有些客人则向伯母匆匆告辞。 看来这件事他们也都是见怪不怪了,或许也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就如同张锐所说,有哪个男人不吃腥的。眼前此景,使我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狠狠的瞪了张锐一眼,上前去劝阻,少妇始终抓着伯父的上衣不放,天啊,手里还抱着婴儿,这只手我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的力气也真够大的。“好啦,够了!有什么事都好说,为何要拉拉扯扯?”我发狠地向她骂道。 少妇并没有畏惧,上下打量我一番,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今天我是非得要他说清楚不可!他答应我跟他老婆离婚的,后来却出尔反尔了,给我钱就想打发我走,没那么容易!” 真是厉害,做了第三者说话也不觉理亏。我求助的眼神望向张锐,他冲上来,推开了少妇,站在伯父面前,怒视着少妇,“够啦!跑到这里来闹什么?你最好赶快走,不然我报警抓你!” “抓我?好,我就把他的丑事全抖出来,看他怎么办?”少妇也不甘示弱,出言威胁。 我回过头看看伯父,他脸上写满了无奈,原来他成功的背面,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心里一沉,突然间却想起了翠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想起她。 回过神,少妇还在与张锐对骂,双方各不相让,已经吵得面红脖子粗。我不动声色,把张锐拉到我的身后,正视着少妇,放缓语气说:“大家都是女人,我也很同情你。我伯父是不可能跟伯母离婚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既然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这样吧,还是用钱解决如何?如果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相信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看着少妇有些迟疑,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说服她,继续说道:“你要是把这件事情抖出来,我想对伯父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依我伯父现在的地位,走走关系,花点钱就解决了。而你呢?什么也将得不到,还要辛苦地带大这个孩子,我想你不会让你的孩子跟着你吃苦吧!拿一笔抚养费,好好地带大孩子,这有什么不好呢。你放心,我会让伯父开出一个你满意的数目,你说怎么样?” 少妇看看怀中的婴儿,那婴孩胖嘟嘟的,确实很可爱,也许是哭得太累了,现已经熟睡,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少妇流着泪水,点点头,思虑片刻说道:“好,一百万!给一百万,我所有的事都不再追究!” “哇!你狮子大开口啊!”张锐啧啧摇头,示意伯父不能给她。 “好啦,你就别说了!”我转过身狠瞪他一眼,我可不希望他把我的事搞砸。他见我怒目相视,低下头,不再吱声。 少妇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她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唉,这种女人,真是又可气又可怜,说不要钱,结果还不是一样。 少妇同我们一起回到客厅,客厅内的客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廖廖可数,先前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母亲陪着伯母坐在沙发上,伯母脸上还挂着泪水,委屈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伯父拿出支票本,犹豫片刻,写下一百万扔给少妇。少妇欣喜若狂地接过支票,笑嘻嘻地说声谢谢,转身离开了。走得还真快,刚开始又吵又闹,现在……唉,想这么多做什么,回过头再看伯母,她已经不在客厅。什么时候客厅里就剩下我和张锐的,张锐苦笑不答,只是搂着我的腰身,嘿嘿笑道:“瑶琴,我们也去办正事吧!今天让你生日没过好,我帮你补回来!” “谁要你来补!”我没好气地骂道,“你也真是的,你爸妈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理会。你还算是他们的儿子吗?”真是恨铁不成钢,这种事情他这做亲身儿子的却想置身世外,让我怎么不恼羞成怒呢。愤愤地走上楼梯,不许他跟着,步上最后一级台阶,硬生生丢出一句:“今晚不许进我的房间!”转身回到房间,啪的一声反锁上门。 “我招谁惹谁啦?我爸这种事情,我能管吗?搞不好被我爸骂,我就变成吃理不讨好了。”张锐心里极度不平衡,想起这些就一肚子的气。“不进就不进,有什么了不起的!”张锐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 第八章 身世之谜 我躺在床上,感觉很疲惫,却又无法入眠。真理就是真理,伯父和张锐都是一个德行,想想那少妇和她怀中的婴孩,心里就像打翻五味瓶,如果以后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又会怎么做呢?像她那样哭哭啼啼,骂骂闹闹吗?突然间对张锐产生一种从未有的厌恶感来。模模糊糊的梦见张锐左拥右抱几个美艳女子,个个都体态婀娜多姿,娇声娇气地躺在他的怀里,我手里怀抱着刚满月的婴儿,低低抽泣让他回到我身边,但他却置之不理,得意洋洋地继续同她们嬉笑打闹,我恼羞成怒,冲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向张锐的胸口刺了过去…… “啊――”一声惊呼从梦中醒过来,摸着额头全是汗水,身上的睡衣也打湿了大半。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只是做梦而已!”唏嘘片刻,心慢慢平静下来。 “瑶琴,怎么啦?”门外突然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我没事!只是做恶梦而已!”我匆匆爬起身,打开房门。 母亲看着我一头汗水,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没事?” “当然!”我神情轻松地回答,不想让母亲为我烦心。 “做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你看你,一头的冷汗!”母亲轻轻为我擦拭汗水,我淡淡一笑:“没什么?呃?!这不是冷汗,只是天气太热、太闷而已!”还好反应够快! 母亲听得一头雾水,在房间里环视了片刻,打开窗户:“怕热,怕闷就开窗!别把自己闷坏啊!” “嘿嘿,我知道了!”我真是佩服母亲的关心程度,在她的眼里,我的确永远让她操心。 “你也真能睡的,都已经快到中午了!”母亲责怪道。 “噢!是吗?呵呵,最近比较贪睡吧!”这是什么话,明明没睡好,反而说是贪睡,唉!心里有苦不敢说呀。还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可不想再让母亲为我担心。“对了,伯母怎么样了,她还伤心吗?”我顾左右而言他,只有这样才能让母亲不再继续问下去。 “哦?她,好多了。唉!女人都会遇到这种事情!”母亲深有感触地感叹道,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看着母亲一脸的愁容,不禁悲从中来,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好啦!我是来叫你去吃中午饭的。怎么谈起这些呢?”母亲喃喃念叨,我回过神,跟随母亲走进客厅。 张锐一脸倦容,难道他也一夜未眠?伯母也似略有所思,眼神呆呆地望着桌面。没有看见伯父,看来一早又出门了。张锐看到我,立刻笑脸迎上来,打哈哈说:“瑶琴,醒啦!呵呵,你这头大懒猪小心变成睡美人啊!” 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可知,昨晚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是表面装出来的吧。我偏过头不与理会,径直走向伯母,问好后坐在她的旁边。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淡淡一笑,吩咐刘妈上菜,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从来没有一餐饭像今天吃得这么寂静,不,应该说是凄凉。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张锐也收起平时洒脱的笑脸,悄悄地吃饭。这种气氛真让人郁闷,我只吃了几口就再没味口,放下碗筷,找个借口回到房间里。 正愣得出神,张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面前。“发什么呆?”他在我眼前做个鬼脸,我先是一惊,然后笑得花枝乱颤,混乱的心情瞬间即逝。 他紧紧地抱住我,凑近耳边,“亲爱的,还生气吗?对不起,是我错了,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他吞吐的气息令我的耳朵发痒,不禁大笑起来。 他傻傻地盯着我,红着脸憋出一句话:“笑?!那就代表你不气啦!”他动作轻缓地把我推倒在床上,一股热浪浸入全身,“昨晚想得我一夜都没睡,我的小宝贝真会折磨人,你要好好慰劳它才行哟!” “喂,现在还没到晚上呢?着什么急呀!”我娇嗔地半埋怨道,随后发出高低不平的呻吟声。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不着急!不管这么多啦!”…… 突然电话铃响起来,“谁这么讨厌?敢打断本大爷的好事!”张锐愤愤骂道,侧身拿起电话,故作女声:“你好!主人不在,这是电话录音,请听到嘟嘟声留言,谢谢!”啪的一声挂上电话,翻身压在我的身上,“亲爱的,我又来啦!”我咯咯地笑着,他可真是有一套,这样也行? 没过两秒钟的时间,一阵熟悉的音乐响起,是我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上。“tmmd!还让人活不活啦!”张锐气极败坏骂道,脸色铁青。 我拿起手机,暗暗发笑,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瑶琴!” “是我,王俊杰!”他的声音很低沉,好像很疲倦。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正在纳闷儿,就听见他平和地说,“你现在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回头看看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张锐,沉思片刻,却不知为何想见王俊杰,“有空……好的,我马上出来!” 张锐脸色转为煞白,穿上衣服,甩门而去。我是不是做错了?心里闷闷的,或许应该让张锐清醒一下,让他知道,天下男人不是只有他一个,这样或许会让他花心收敛一点吧。思虑一会儿,心情也放松许多。 走到铁门的时候,发现陈东的汽车等在门外,看来王俊杰似有十足的把握约到我,不然也不会让陈东在这里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真不应该答应见他,挫挫他的威风才对。我闷闷地想,走进汽车,扭头看到张锐,他神情木然,看来这次让他够伤心的。我心里一阵坏笑,谁叫你在巴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你也吃吃苦头。天啊,我居然会有这样的心理? ***** 见到王俊杰,他正坐在客厅里闷闷地抽烟,身后边站着两个人,是他的手下吧,十足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大哥!李小姐来了!”陈东恭敬地说道,然后挥挥手,王俊杰身后的两个人跟着他走出了客厅。 搞什么?留下我跟他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用意啊?心里暗自叫苦。正在我出神苦想对策之时,王俊杰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微微点头一笑,“瑶琴!”他说话的表情我恐怕要用含情脉脉来形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太清楚。 “俊杰?!噢,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呢?”我含糊其词,该死!胸口感到一阵压抑和紧张,脸色羞得绯红。 “我让你感到害怕吗?”他看着我恐慌的表情,不解地问道。 “啊?!哪里!”我搪塞着,黑社会的老大,我不怕那是假话!可是他对我确实没有恶意,连说话的声音也比他对陈东说话温柔许多,那我为什么还要怕呢。微微皱眉,噘起嘴,不再说话,就怕越说越错。 他似看懂我的心思,黯然神伤,喃喃自语:“我以为我们可以做个朋友,看来我是想错了!”男人最怕女人流泪,女人最怕男人什么,看看王俊杰的眼神就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他这个痛苦的表情,令我揪心的疼。 “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呵呵……要不你收我做义妹,有你这大哥罩着,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什么跟什么,既然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心里暗叫糟糕,真是让人苦不堪言。 他眼神里闪现一丝惊喜,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真的可以吗?”天,这哪里像黑社会老大做的事情,好像八辈子都想找个义妹似的。我打着哈哈大笑:“呵呵,当然……当然可以!”暗想:也许现在是做义妹,过段时间,就是老婆了吧。我怎么会这么想?难不成真的对他,呸!乱想什么呢?他只不过想在我的身上找到翠儿的影子,抱着他那一丝希望罢了,我掺和个什么劲啊! “瑶琴,你在想什么呢?”他把我从浮想联翩中拉回来,我想他再晚点说出这话,我指不定要思春呢,赶快打住。“呃?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突然想起他找我来的原因,回转话题。 “噢!是这样的,昨天是你的生日。我本来想去找你庆祝生日的,没想到你伯父已经给你搞了个生日派对,请的都是些业界知名人士,想着我的身份,所以就没有去。今天就帮你补一次,怎么样?”他干咳一声,平淡地说。 他的一席话听得我是一头雾水,感觉像似不着边,又似情理中的事。“这个?!”这可从何说起,我微皱起眉头,前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他给我过生日,不会又是…… 他看着我沉默不语,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我从思绪中回过神,嘿嘿笑着,跟个傻子似的,“前天不是你已经给我过了吗?还过呀,今年的生日让我过三次,不太好吧!” 他像似失落万分,头低垂着,猛然又抬起来,那眼神看得我害怕。他回复平和,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不一样,前天是翠儿的生日,而且后来洪星帮跑来找碴,还让你受到惊吓,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昨天是你的家人给你过的生日,我相信你也一定没有过好,看你今天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你昨晚没睡好。今天我给你过生日,一是表达我的歉意,二是庆祝你我结成兄妹!” 好一段理由充分的陈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还如此细心,察觉到我是一夜未眠,果然厉害,看来他这个老大可不是盖的。我惊异地望着他,从头倒脚地仔细打量一番。他居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故意转移我的视线,侧侧身,“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我回过神,搪塞着:“很对!好,就冲你说的这些话,我就答应你!”学着黑社会的调调,看来跟他相处,或多或少沾染了他的一些脾性。 “咦?这是你和翠儿的相片?”我突然看到装饰柜上放着一张合照,不禁问起来。 “嗯!”王俊杰闷哼一声,走到我面前,拿起照片说:“这张是我和翠儿一年前在香芬夜总会照的,当晚也是在为她庆祝21岁的生日。” 21岁?那今年就是22岁啦!居然跟我是同一年的?天啊!这怎么可能,我和她的长相、神态都极为相似,难道?她真的和我是――“双胞胎!”我默默推断,结果吓得我惊呼一声。王俊杰莫名看着我,“你说什么?什么双胞胎?”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和翠儿说不定是双胞胎!” “哦!双胞胎,你说什么?”他突然也瞪大眼睛,心里满是疑惑,仔细地看看我,又仔细地看看照片,顿时醒悟过来:“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像呢!” “俊杰,你能带我去香芬夜总会看看吗?我很想知道答案!”由此断定我母亲那天确实是在撒谎,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故意隐瞒着不能告人的真相?一个个问号占据心中,明显感觉脑袋极度不够用。既然母亲不愿意说,那就去香芬夜总会查一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去那里查?翠儿告诉我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十五六岁就被逼出来坐台了。香芬夜总会只不过是她20岁的时候才去的,那里的‘妈妈’从来不会打听她们来自何方,只要能帮她赚钱就行,怎么可能查得到。到不如我动用兄弟们到翠儿以前的孤儿院去查查,或许还能查到些线索!”王俊杰思索片刻说道。 想想他话说得有道理,但我觉得香芬夜总会也不能放过。还是执意要去看看,王俊杰迫于无奈,只好答应带着我去,也许他是不想勾起对翠儿那段回忆吧。 ------------ 第九章 初步调查 晚上,王俊杰带领着陈东和几个彪悍的手下,陪同我到香芬夜总会,派头十足可见一斑。夜总会的“妈妈”一见到王俊杰,立刻笑脸相迎,忽然瞅见我站在一旁,冷笑相讥:“哟!原来是翠儿回来啦!怎么,妈妈待你不好吗?非得跟那个老头跑了!害得东哥找我的不是,现在你回来啦,我也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啦!……”看着陈东在不断地给她使眼色,她才闭嘴,要不然东窗事发,谁也救不了她,依着王俊杰的性格,她这一番话,不惹怒他才怪了呢。 我微微偏头,望了一眼王俊杰,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很快又回复平静,淡淡一笑。吁!暗自长叹一声,真为她捏把冷汗,要不然她一定会深深地体会到祸从口出是什么意思。也许是王俊杰考虑到身边还有一个我,不然她肯定吃不完兜着走,有点自我陶醉感。 王俊杰牵着我,径直走进一个豪华包间,“妈妈”也跟随着进来,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当陈东最后一个进来之后,王俊杰使出一个眼色,陈东立刻明白随手把门锁上。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虽然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大,但感觉到一股压抑感向全身直逼过来。“妈妈”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妙,立刻笑着说:“杰哥,你有什么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呵呵,你就当我嘴贱,别当一回事!没事我先出去了!”声音都带着颤音,看来她是知道王俊杰的手段,不然也不会怕成这个样子,照理说一个夜总会,应该也有黑社会的照场子才是,看来这照场子的也对他忌讳三分。 王俊杰依然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示意我坐在他的旁边,然后拿出烟,一个手下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他悠然自得地吸烟,没说一句话,但他身上所散发的寒气,足已把胆小的吓得半死。我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吱声。 “妈妈”站在原地,虽说要走,却不敢移动脚走一步,惶恐地望着王俊杰,等待他的答复。十几秒钟过去了,但时间就像停顿了似的,定在一个画面上。“妈妈”两腿开始发软,求饶道:“杰哥,今天晚上所有的费用我全包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啊!” 王俊杰轻蔑地冷笑一声,令我也不禁打个寒颤,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让人难以捉摸。只见他缓慢地站起身,走向“妈妈”,回头望了我一眼,正视着“妈妈”说:“你也认为她是翠儿?”说完,眼光又向我这边直射过来。 “妈妈”听得一头雾水,仔细打量着我,歪着脑袋作百思不解状,小声嘀咕着:“难道她不是翠儿?”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这翠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静起来,俨然一个富家小姐的样子。杰哥,你可真是厉害,找了个跟翠儿一模一样的女人!……”看着王俊杰脸色微变,又立刻打住,不敢再吱声。 “她有可能是翠儿的妹妹!”王俊杰正声道,然后回望我一眼,又扭过头对“妈妈”说:“翠儿是你这里的人,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父母是谁?” “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啊!杰哥,这里的小姐,我们是从不过问她们的身世你也是知道的。我只管她们为我红场子、赚钱,其余的了解那么多干嘛!”她回复往日招呼客人时的常态,连珠炮似的回答王俊杰的话。 “那好。我问你,带走翠儿的是谁?”王俊杰突然脸色一沉,眼神里充满了霸气。 “妈妈”为难地回了一句,“我哪里知道,这里的客人本来就多,我一个妈妈哪能熟悉这么多人,况且来的还是个大陆客。”看着王俊杰的神色,她的语气又变低许多。 “那你总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我想能带走翠儿的也不是一般的角色。”陈东在一旁看不过去,照着她这么说,迟早要击怒王俊杰,到时难免又是一场厮杀。 “这个嘛!”她为难地瞅了一眼王俊杰,迟疑不答。陈东走近她跟前,闷哼一声,吓得她一五一十全托盘而出,“带走翠儿的是内地一个富商,经常来香港做些珠宝生意,叫什么……什么王昌,对!就叫王昌!” “王昌”这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的痕迹,是谁?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此熟悉,为什么我就想不起来了呢? “瑶琴!你在想什么?”王俊杰打断我的思绪,我抬起头放眼前方,“妈妈”已经不在了,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难道我想了很久吗?我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王昌这个名字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哦?!”王俊杰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也难怪,谁能想象得出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和嫖客联系在一起呢。 “你别想歪了!我只是觉得好像认识这个人而已,不会认识嫖客的女人都是……”后面两个字我刚想说出口又咽了回去。这岂不是证明翠儿也是妓女了吗?我想他一定会很生气。就算是,他也从来就不会承认的。 “当然不是!”王俊杰义正词严的回答道,果不其然吧。他突然望向陈东,“陈东,你去翠儿以前住过的孤儿院去查查,然后再到翠儿曾经坐台的夜总会都查一下,一定要查出翠儿的身世!” “是!”陈东回应一声,与几个手下细语几句,那几个手下形色冲冲地离开了包间。 “陈东,现在已经很晚了,你送瑶琴回家。我就在这里呆一会儿!”王俊杰又吩咐道,然后回过头对我说:“瑶琴,你回去问问你妈,她如果还是不肯说,我自然还有别的方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妈!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为了翠儿,也为你!” 他的话我不想细细理会,我怕自己到时会胡思乱想,微微点头,跟在陈东后面走出包间,只剩下他,还有他身后的两个手下。 ***** 走出汽车,陈东怕我误解王俊杰的意思,连番解释:“李小姐,大哥最后对你说的话,你别太在意,他并不会逼你母亲说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说服你母亲说出事实的!” “嘿嘿!我当然不会当真啦!他不是也说过不会伤害我妈的吗?我不会往心里去的。这件事我也很想早点水落石出。”我表明态度之后,他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开车远去了。 仰天长叹一声,收拾好心情,回到家中。母亲一脸阴沉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一定是我做错了事,不然她不会这样。放轻脚步,不敢惊动母亲,要不肯定又是一顿责骂。 “上哪儿去!”母亲还是发现了我,站起身愤愤地说。 “我?呵呵!当然是回房休息啊!看见母亲在想事情,我不敢打扰!”随口找个理由好抽身而退。 “今天又跑到哪里去啦?”看见母亲脸色铁青,这下可有得骂了。立刻陪上笑脸,走到母亲面前:“妈,就是觉得屋里闷,出去逛了逛。你也是知道的,女儿从来就闷不住,想往外面跑……” “住口!”母亲突然大吼一声,我为之一怔,笑容也僵硬起来。“逛逛,是不是和锐儿闹矛盾啦!”原来是这事,吓我一跳,我故作为难状:“妈,张锐他欺负我!你要为了作主哟!”先拿他当挡箭牌吧。对付张锐,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只需要对他撒撒娇,保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哪敢欺负你啊!”张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后面,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这下可完了,要是他说出今天的事,说是我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跑出去,我妈一定气得吐血。求助的眼神向他投过去,他转过头看着母亲,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死张锐,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抖出去,我就跟你没完!心里暗暗骂着,却还是留有一丝希望。 “伯母!你评评理,我今天对她只是说话语气重了点,她就不服气跑出去了!”张锐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算你小子识大体,我慢慢放松下来,随声附和,“谁叫你骂我来的!”现在我是得了歪理也不饶人。母亲一听是打情骂俏,终于放宽心,摇头感叹道:“还像是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闹别扭!好了,很晚了,我要回房去睡了。”母亲欣然笑了几声,转身回房间,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对我说:“瑶琴,你伯母为你和锐儿煲了汤,过会儿叫刘妈端出来给你们喝!记住啦!”说完,径直回到房间。 “什么汤呀?”我疑惑地看着张锐,只见他一脸淫笑:“嘿嘿!当然是十全大补汤啦!” “哎呀!你这混蛋,要死啦你!”我娇声骂了一句,他突然双手把我抱起,兴奋地说:“还喝什么汤啊!我现在就可以和你来个八十回合也不成问题!”…… 心满意足地躺在张锐的怀抱里,看他神情并没有将今天上午的事情放在心上,难道他并不在意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吗?还是并不在意我呢?怀着疑问,我试探性地问道:“张锐,你怎么不问我今天接我走的那个男人是谁吗?还有我跟他的关系。” 张锐凝神片刻,神秘一笑:“我干嘛要问这些,只要你晚上还在我身边就够啦!” 他这一句不着边的回答令我难以理解,疑惑地抬起脸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跟别人……”后面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别人发生关系吧!哈哈……我无所谓啦,只要你的心是属于我的就行了!”他立刻补充我的话,好像能看穿我所有的心事。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我十分的恼火,狠瞪他一眼:“你就不怕我跟别人跑啦!”好你个张锐,竟说这些话来气我,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要你好看,心里愤愤想着,怒视着他。 他从我眼神当中也意识到话题的严重性,立刻亲吻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傻丫头,跟你闹着玩呢,干嘛这么认真!我当然怕你跟别人在一起啦,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上床呢?” “哦!这么说,我们女人就能容忍你们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吗?”我没好气地嗔怪道。 “这哪儿跟哪儿?从古至今,我只听说一夫多妻,可没听说有一妻多夫的。真理!对了,应该加个前提条件,汉族,我是说汉族里面!”头脑还挺灵活的,知道在少数民族里就有一妻多夫制,立刻加上一个什么“前提条件”,说话可真是滴水不露。我心里佩服,但承认的话,脸上可不光彩,我对他翻个白眼,佯装生气:“哼!真理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全天下男人皆色!”我加重了后面两字的音调,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呵呵,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厉害!既然你说全天下男人皆色,那我就再色一次给你看!”他一脸淫笑地压在我身上,狂乱地亲吻我每一寸肌肤。“不要啦!”我娇吟一声推开他,“死性不改,动不动就对我动粗!不理你了!”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把毛巾被将全身裹住,坐在床边。他从后面将我环抱住,一本正经地说:“告诉我,今天接你走的是谁?”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我了,我娇笑一声,没有回答。他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身体,用起我平时撒娇的那一套:“快说!不然我又来了。说嘛!”撒娇的本领绝对不逊于我,平时还真小瞧了他。 “偏不告诉你,现在着急啦!刚才还要我主动提出,现在嘛!本小姐没心情说!”偷偷地斜看一眼他的反应,他脸上有阴霾闪现,闷闷地松开我,沉默不语。我正欲说话开解他,他突然抬头看着我,吞了吞口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呵呵!”我大笑起来,他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不解地问:“很好笑吗?难道不是吗?”我继续大笑,没理会他此时的痛苦表情,站起身背对着他。 “真的就那么好笑吗?”他突然间大吼一声,我浑身一颤,转过身看见他眼眶里闪烁着那晶莹而透明的物体。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件事,先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我一面惊喜他还这么在乎我,另一面又后悔对他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压抑自己止住笑声,一字一顿地说:“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我跟他并没有什么。” “真的?!”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看来今天非得把那件事从头到尾再详述一遍给他听,不然他还真的以为我与陈东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五一十把事情讲完,他才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 ------------ 第十章 伯父出事 第二天,我懒洋洋地翻一个身,伸手朝旁边摸了摸,猛然睁开眼睛,奇怪,张锐呢?难道我又睡过头了吗?看看床头柜的时钟,不晚,还不到七点呢?但是人呢?出去吃早餐了吗?该死的,也不叫我一声。我正在埋怨着,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抬眼一看,张锐小心翼翼地端着早餐盘走进来。 “醒了?!来,尝尝我亲手做的法国式早餐!”他得意洋洋的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回头看我还愣在床上,于是催促道:“我说是你快点呀!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法国早餐给你吃也,尝尝好吃不好吃!”说完,走过来把我推下床,拉着我坐在桌前。 我深深吸一口气,满意的露出笑容:“不错,还挺香的!”,随手拿起刀叉,尝了一口,不禁发出啧啧赞叹声,惊异地望着他。他可是从来不会做饭的,怎么会做出这么好吃的法式早餐呢? 正在纳闷儿,他似看出我的心思,抑扬顿挫地说起来:“这就是我在巴黎学以致用的结果啦!呵呵,你放心,这是我的课余爱好兴趣,正课可一节也没敢耽搁。”我投以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他也笑得如痴如醉的。还说以后只要我要求,每天早上都做这样的早餐给我吃。感情他是忘记了还要回巴黎呆上两年多的时间。 “锐儿,你爸出事了!”正当我们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时候,伯母和母亲形色冲冲地闯进来。 “怎么啦?”我和张锐异口同声惊讶地答道,目光同时落在伯母的身上,伯母焦急万分地走到我们面前,望着我们,轻轻地叹息一声,等了半天也没听她说出半个字,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母亲一向嘴快,看着伯母急得说不出话,主动开口:“锐儿,你爸爸名下的程远运输公司出事了。唉!从泰国运来的一批货里面被查出有20公斤的**。你爸爸已经被海关抓了,暂时扣留在警察局呢!” “什么?20公斤**这么多?当面粉来吃呀!”张锐图一时口快说出来,看见我们神色凝重,张大的嘴巴立刻闭上,吞了吞口水。 伯母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低低地抽泣,母亲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事情还有转机,然后将眼光转而投在我的身上。看我?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呀!这种事情栽在谁的身上都是有口难辩,更何况是人赃并获。我无奈地摇摇头,但抬头一看,他们求助的眼神望向我,好像我就是他们黑暗里导航的灯塔,为让他们放心,只好装作信心十足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你们放心,伯父如果没做过,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伯母溢满泪水的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我,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眉头微皱,片刻舒展开,强挤出笑容。张锐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对我是信心百倍。好嘛!把全部责任往我身上压,你还是不是男人,心里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那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呢?”母亲急不可耐地说出心中顾虑。是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坐在这里想办法吧!还是张锐反应敏捷,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警察局,见到爸爸,了解事情经过,这样才好想对策呀!” “没错!妈,你就留下来陪伯母。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劳累。我和张锐去就可以了,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在一旁帮腔,心想如果伯母去了,又是落泪又是伤心的,对她和伯父的精神压力都大,反而影响处理进程。 张锐点头表示同意,母亲也不再坚持,扶着伯母回房。 张锐一边开车,一边不时扭头看看我,我沉默着,思绪万千。他见我神情呆滞,主动开解说:“瑶琴,别想太多。我爸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相信他们警方会还我爸一个公道的!” “公道?”我喃喃自语,我当然相信伯父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伯父没有做过,难保他公司手下的职员不这么做。**呀!利润有多高是谁都知道的事。如果是栽赃嫁祸那就更不好办了……我在想些什么,还没有了解到情况就胡思乱想,唉,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瑶琴,你在想什么呢?到了!”张锐重复三遍才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抬眼一看,张锐一脸奇怪的表情。也难怪,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自言自语的,他在路上还说了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调整一下呼吸的频率,放缓心跳的速度,轻松地走下汽车。 ***** 在一位警察的带领下,我和张锐见到了伯父,伯父的私人律师――梁律师也站在一旁,看他的表情就知这件事很棘手。正视伯父,惊讶地发现伯父一脸的轻松,跟个没事人一样,看见我们,从容笑着。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货物里发现有毒品呢?”张锐一本正经地问道。 伯父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想是有人故意栽赃!”转眼看看我的反应,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我沉默不语,略有所思,伯父却看成我遇事沉着稳定,看来他也有看错的时候。 “那能保释回家嘛?”张锐继续问道。梁律师立刻回道:“不行,程远公司从泰国运来的这批货,是张总亲自批准的。里面查出了为数不小的毒品,海关方面是不能提出申请保释的。” 张锐一脸难色,连梁律师都没辙的案件,他更是束手无策。伯父突然向我问道:“瑶琴,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你觉得伯父能否闯过这关呢?” “爸,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此事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张锐愤愤地说,对他父亲说出这么气馁的话感到不满。 伯父没有理会张锐,凝神注视着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的法律可说是白纸一张,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伯父居然问我如何看,旁边有个资历高深的梁律师他不问,反而问我,这出于何意呢?他见我低头不语,再一次问道:“瑶琴,说说看,你对伯父的信心有多少?” 我咬了咬嘴唇,迟疑地说:“我当然对伯父信心百倍啦!伯父,这件事你肯定是别人栽赃嫁祸的吗?”看着伯父微微点头,我先前猜测的一点没错,禁不住问道:“那伯父你认为会是谁嫁祸你呢?” 伯父站起身,原地徘徊一阵,然后正视着我们,说:“前段时间洪星帮的老大老虎找过我,说让我从泰国帮他托运一批货,我没有答应。我想……多少与他有关!”伯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悲愤,继而化作平静。 “洪星帮?怎么又是他们?”我失声叫道。“怎么?你也知道洪星帮?”伯父惊异地看着我。真是失态,“哦!呵呵!只是听陈东他们说过!”我支吾地搪塞着,我可不能跟他们说那天跟洪星帮有过正面交锋,差点死在他们手上,这件事要是说出来,他们不吓个半死才怪,好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没提出的必要。 “陈东?!对了,怎么没有想到他们呢!瑶琴,锐儿,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了!”伯父惊喜地说道,好像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似的。 我们奇怪地看着伯父,“有解决办法?什么办法?” 伯父回头望了一下窗外,然后走到我面前,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你去找陈东帮忙,看能不能帮忙摆脱困境!”话刚说完,一个警察走进来说:“不许交头接耳!”。伯父转身回到座位上,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略有所悟点点头。 末了,伯父对我说:“一切都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对梁律师说,我很相信他!瑶琴,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满怀疑虑地跟着张锐走出警察局,刚返回汽车上,张锐就忍不住对我问起:“瑶琴,爸跟你说了什么?他对你可说是寄予厚望啊!”话中带着讽刺的意味,这也不能怪他,老爸出了事,却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媳”来做,说出去也会让人笑掉大牙。要不要告诉他呢?如果说去找陈东帮忙,他会怎么想?这不就反衬他的“无能”吗?但如果不告诉他,依他的脾气,他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的。伯父,你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呢? “喂!我说瑶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爸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张锐极不耐烦地再次问道。我深吸一口气,避而不答,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他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等事情办妥了,再跟他解释也不迟。 张锐等了半天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恼怒地乱按一阵汽车喇叭,直到警察过来,他才愤愤地把汽车开出了警察局。 一回到家,张锐闷不吭气,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完全没理会在客厅里坐着急等消息的伯母。母亲走上前,奇怪地看着我,问:“怎么啦?锐儿好像很不开心地样子!” “没事,妈!我还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想着伯父的话,我想见陈东应该越快越好,如果那边行不通的话,我还有时间想其它的办法,但是除了走这步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母亲扭头看看伯母,小声对我说:“你就不能说几句让你伯母安心一下吗?你们走后,她一直滴水未进,茶饭不思的,看着就让人心痛!” 我遥望一眼伯母,她的确憔悴很多,头上也瞬间多了许多白发,显得更加苍老。伯母是个典型的封建思想女人,什么都依伯父的思想做事,就像上次伯父在外面包养个女人,生了孩子,都不敢对伯父有半点怨言,只能忍气吞声,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伯父有什么事的话,她就不知如何活下去,这一点并没有夸大其词。 我走到伯母身边,伯母看见我,立刻眼神发光,哽咽地问道:“瑶琴,你伯父应该没事了吧!”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如果我稍有迟疑,对她都是惊慌不断。她半信半疑地继续问道:“真的吗?你没骗我!瑶琴,告诉我事情真相,我还挺得住!” “呵!”我露出轻松的笑容,微笑着说:“伯母,我当然没骗你!相信我,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不出三天,伯父一定回来!”信誓旦旦地说完,后悔不已,说能解决就不错了,还加个“三天”干什么,真是自讨苦吃。 伯母听我这么一说,心情变得好了很多。未避免她再次发问,我得尽快脱身,也好去找陈东商议此事。“伯母,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下,伯父的事你尽管放心!” 走出门口,母亲从后面赶上来,气喘吁吁地说:“瑶琴,你出去办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以为今天母亲不会再问我去哪里,没想到走到门口了还是逃不过。“我当然是去给伯父想办法呀!好了,我得走了!” “等等!”母亲一把拉住我,心里直叫苦,极不情愿地说:“妈,还有什么事吗?这件事真的很急,我不想伯母继续伤心难过下去,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和锐儿又怎么啦?”母亲话一说完,我就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现在这个时候,我哪能理会这些,他要耍性子,就让他耍好了,没想到又被细心的母亲察觉出来。“妈!你就别问了,他心里不开心,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好了,我真的要走了!”闷闷地说完,匆匆拦住一辆出租车,催促司机赶快开车。当汽车开出一段距离,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 第十一章 设法救人 在汽车上给陈东打了个电话,约他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并再三叮嘱他不要告诉王俊杰我约他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想必是怕王俊杰知道又是洪星帮所为,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在约定的咖啡厅,我要了一杯冻咖啡。平时我都特别喜欢喝热咖啡,但今天也许心情过于闷得慌,就想喝杯冷的,或许可以让自己冷静一下。低着头,右手拿着咖啡棒,轻轻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看着咖啡在杯子里打着旋,心里千回百转,冥思苦想见到陈东该如何开口。 “李小姐!李小姐?”陈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心里一惊,抬头一看,缓过神微微一笑:“你来了!” 陈东嗯了一声,好奇地问:“李小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看我眉头紧皱,向侍者打声招呼,要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沉默不语。 “我?!我……”感觉舌头在打结,想说的话又咽回去。陈东并没有着急,他想如果我要说,不用他催促,我也会说的。冷场半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陈东,你一定得帮我!其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伯父有个‘程远运输公司’,刚从泰国运回来一批货,结果被海关查出有毒品。伯父说是洪星帮老虎前些日子找他运货,他不肯,这才被他们栽赃嫁祸!”一口气说完,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才缓缓松了口气。 陈东略有所思,微皱一下眉头,然后凝视着我:“你就这么肯定你伯父是被他们栽赃嫁祸?而不是事情被暴露,找个借口想推托?” 我为之一震,惊恐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他这句话让我心里血浪翻涌,我一直都没想到伯父会有参与,看他的表情,似乎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照陈东说的话,那……不,不可能的,伯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陈东一定是听到洪星帮,不敢招惹他们,才这样说的;也不对,青龙帮一直与洪星帮有过节,如果说不敢招惹,那两派拼杀又从何说起,我开始重新思量陈东说的话。 陈东发现我痛苦不堪的样子,突然哈哈一笑,转移话题:“李小姐,这件事就让我帮你摆平好了。”我回过神,看着他镇定自若的笑言,不像是装出来的,半信半疑地问:“真的,真的可以解决吗?” “那是当然!就算你伯父真的参与了,我也能把这事摆平它!”后面两句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到事情可以解决,我终于舒了口气,激动地答谢道:“谢谢你,陈东!如果伯父没事了,我一定亲自向你道谢!” “向我道谢?呵呵,怎么谢我?我可不希罕一餐什么饭哟!”陈东半开玩笑地说,突然眼神呆滞地盯着我,我的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僵硬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望。他也好像发现自己失态,干咳两声,无语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走了!大哥要我查翠儿的事还没办完呢!”陈东沉默片刻之后,没着边际地冒出一句,打破冷场的局面。 “哦!是吗?那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我猛然抬头问道,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我扭头望向了窗外。 “还没什么头绪!去翠儿住过的孤儿院查了一下,知道翠儿是七岁入的院,她的母亲把她送去孤儿院之后就下落不明。翠儿很少跟人提起她的母亲,被逼急了就冒出一句,说母亲早已去世。翠儿的性格很孤僻,跟你的性格完全相反。不过,你们的神情都还是非常相似。翠儿在夜总会坐台,经常得罪人,也常常被人欺负,大哥就是看不过去救了她,从此她就跟了大哥。大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说话,大哥也很少与她对话……”陈东说到这,深深地叹息一声,不再吭声。这使我产生了莫名的兴趣,“继续说呀!我很想知道翠儿与俊杰的事。” 陈东避开我的眼神,淡淡一句:“还是不提的好!”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好奇想知道,站在他面前,故意正视着他,急切地说:“你快说呀!你不说,我就不放过你!” “这?!”陈东脸色微红,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原始欲望,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好吧!其实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还得从一年多以前说起……” “慢着!我可不想听你从那么远说起,你就别再跟我讲故事。上次你说的我都已经大概了解。我只是想知道,翠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都告诉我!”我突然间打断陈东的话,如果真的让他这样说下去,我肯定是听到晚上也听不完,因为上次他对我讲述俊杰和翠儿是怎么相识、怎么相恋、翠儿离去,听得我是云里雾里,他这样长篇大论的,我肯定是吃不消。我就这点搞不懂,平时看电视里的所谓黑社会,都是些粗枝大叶,不懂长篇阔论的,然而陈东却是像中文系里毕业的高材生,说话心思缜密,观察力极为细心。 他似懂非懂地苦笑,沉思默想,片刻之后说:“我与她接触并不多,她很少同大哥说话,对我们更是少言寡语,我哪里能猜透她的心思呢?不过根据我多年经验推断,翠儿绝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不简单的女人?!”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严肃地说:“没错,不简单的女人。城府太深,如果她要做什么,肯定都是经过周密计划,万无一失的。本想,让她呆在大哥身边,对大哥有所帮助,没想到她却……”陈东欲言又止,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她却什么?说呀!她却什么?”我不依不挠,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 心中顿感失落,觉得再这样问下去,他也不愿意回答我的,只好作罢。他到底要隐藏什么呢?看着陈东闪烁不定的眼神瞬间即逝,越发对他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陈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仔细地打量着他,他似乎比王俊杰更加厉害几分。 甩甩头,把所有的问题抛开,转而问他:“陈东,伯父那件事你能否在三天之内办妥?”陈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问题!”看着他信心百倍的样子,我没有再怀疑他的能力。看看时间,过得还真快,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七点钟。他见我在看手表,急忙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请你吃饭!”似乎感觉话有不对,立刻补充道:“如果你还有事的话,我就不勉强了!” “呵呵!”我失声笑起来,发现他阴沉着脸,压抑着止住笑声,“好啊!没问题!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应该由我请你才对!”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不是请吃饭就可以答谢他的,觉得尴尬万分。 他好像已经忘记他所说过的话似的,兴奋地说:“行!就你请客!” “呃!”我愕然一声,与他相视而笑。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陈东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我接通电话。听他恭敬地点头“是是是”之后,看见他转过头来一脸的抱歉,我心里已经明白那是王俊杰打来的电话,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办。“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突然想起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脱口而出,主动为他解难,他似感激万分的看我一眼,“好吧!那就下次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打的回去!你先走吧!”他听我说完,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对我说:“你的事情三天内一定办好!”然后形色冲冲地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片刻之后,我忍不住追出门去,他已经无影无踪。我伫立在原地,感慨万千,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神情木然的回到家,客厅里显得十分的冷清。我悲叹一声,正欲上楼回房,母亲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瑶琴,你回来啦!”我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妈,我很累,想回房休息了!” “瑶琴,妈有话想跟你说!你跟我到房里来一下!”母亲心事重重地盯着我,我正在迟疑之际,已经被母亲拉进了她的房间,随手把门反锁上。我对母亲这一反常的举动更为不解,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问道:“妈,到底有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母亲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开门见山地说:“瑶琴,你伯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回上海,反正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啊?!”我惊讶地张大嘴,母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是她也知道什么。“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你有事瞒着我!” 母亲这才发觉图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事,支支吾吾半天,见我一再追问,阴沉着脸,严肃地说:“你伯父其实一直都在做这些买卖,这次不知为何被人告发,我想一定是跟洪星帮闹不和才变成这样!”我越听越不明白母亲说的话,继续追问:“妈,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听母亲说完,我怔住了。原来伯父之所以身家过亿,大部分都是靠来路不正的黑钱。伯父开的三家上市公司,一家是以珠宝买卖的“瑰丽珠宝店”,一家是以海外运输为主的“程远运输有限公司”,一家是以房地产为主的“张氏地产有限公司”。除了“张氏地产有限公司”做的合法商业楼买卖之外,其余两家做的大部分都是非法的生意。“瑰丽珠宝店”表面上是一家正规经营的珠宝店,实际上是洗黑货的地方,无论抢劫来的珠宝,还是走私的都通吃。而“程远运输有限公司”表面是上做货物托运,实际常常偷运一些走私的东西,更有毒品和枪械。我吓出一身的冷汗,仔细地回味了陈东对我说的话。 母亲以为我被吓傻了,轻摇了摇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愕然追问母亲:“妈,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母亲感慨万千地说:“瑶琴,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害怕!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敢跟你提这些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劝伯父改邪归正呢?”母亲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傻孩子,你以为你伯父不想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母亲的眼中溢满泪水,轻拭眼角,然后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瑶琴,有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知道为好?!”我心中默念,看母亲那无助的眼神,似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到底他们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呢?突然间又想到翠儿,我很肯定翠儿和我一定有关系,但为什么母亲不告诉我呢?那天在电话里表现的情绪那么激动,到底是为什么?想到这些,感觉头痛欲裂,拼命的甩甩头,眼泪禁不住滑落下来。 “怎么啦?瑶琴!”母亲关切的望着我,我忍不住哭出声来:“妈,我好难受!”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追问下去,母亲一定不会告诉我所有的真相,也许这些事情说出来就会引起一场天崩地裂似的,那我宁愿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紧紧地抱住母亲,声嘶力竭地哭着。母亲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回抱着我。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母亲问道:“谁呀?” “是我,张锐!伯母,我听到瑶琴的声音,她怎么了啦?是不是在哭呀?她没什么事吧!”张锐急切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 母亲轻轻地松开我,递给我一张纸巾,示意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声对我说:“今天的事千万没告诉锐儿,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母亲见我微微点头、擦干了眼泪,才慢慢走向门边,打开门,用身体挡住张锐的视线。 张锐伸长脖子朝我这边望过来,母亲故意左右挡着,就是不让张锐看见我。张锐很着急,连忙道:“伯母!瑶琴在里面吗?她是不是哭了?出什么事啦?” 母亲看着张锐焦急万分的神色,顾左右而言他:“锐儿,你不是陪你母亲散步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锐听到母亲问话,不耐烦的回答道:“母亲觉得有些累,我就扶她回房休息了,路过你房间,听到瑶琴的声音。伯母,她是不是在里面啊!” 母亲故意拖延时间,目的就是让我心静如水,不能让张锐看出端倪。我深吸几口气,感觉自己不再抽泣,声音恢复平缓,我才慢慢踱到母亲身后,尽量平缓地叫了一声:“张锐!” 母亲转身回房,坐在床边。张锐见我脸色发白,用右手轻轻地托起我的脸,轻声道:“瑶琴,你哭啦!出什么事了?” “我?!”什么也不能说,话到嘴边又强咽下去,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张锐,我不能破坏张锐他心目中完美的父亲。回头望着母亲,道一声:“妈,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母亲嗯了一声,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我扭过头对着张锐,有气无力地说:“我很累,明天再说吧!”说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同时瞅见他眼神里闪过几许惆怅。我不想面对他,也不敢跟他说什么,张锐,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很伤心,我宁愿做一个罪人而不愿看到你受更大的伤害。 ------------ 第十二章 怒出家门 我失魂落魄走到房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一只手就搭在我的手上。我惊愕地扭头一看,正是张锐。顿时恐慌万状,张锐扶着我的手打开房门,把我硬生生地推进房,随势锁上房门。接着,他毫不费力把我推抵在门上,愤愤在注视着我,似要把我心事看穿,我不敢看他的眼神,一股寒气从我背部直窜进心底,让我不禁打个寒颤。 “别以为我不会生气!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说话的声音听得我直冒冷汗,满脸都是邪恶的表情。 “我?!张锐,你放开我!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我故作镇定,厉声呵斥道。 “你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让我怀疑!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快说!我爸今天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显得很激动,脸色铁青。 “我?你爸没……没跟我说什么!”我慌乱地推开他,他一把拉住我,眼眶中溢出热泪,他已经完全崩溃,带着颤音说:“瑶琴,你就别隐瞒我了。我爸做过什么事,我这个做儿子的,就算在国外,他的事情我也很清楚。”听他说话的口吻,我顿时明白一切,原来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还被他们蒙在鼓里,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还在为他们考虑周全,仿佛全天下就我一个是傻瓜。“你刚刚说什么?你都清楚?原来你们都瞒我,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告诉我!”我没理由地变得愤怒起来,朝他疯狂地吼道。 张锐见我情绪很激动,方才醒悟,急忙道:“瑶琴,我们都不是有心想骗你的!你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是个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好!” “没有心机?被人利用?”我冷哼一声,“你们只是怕我在警方面前说露了嘴吧!”我轻蔑地大笑起来,悲痛地抽泣着。 张锐立刻紧紧地抱住我,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瑶琴,你想错了!” 我愤然推开他,怒目斜视:“想错了?哼!想错了!那你说是什么?” “是?!”张锐嘴唇动了几下又紧紧地闭上,眉头深锁。这种情况他就是做任何的解释,我都不会相信,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我没有理会他,冲向房门愤懑地拉开,心中一震,愣在原地,面前是母亲和伯母惊愕的表情。 “你们都骗我!”我怒吼一声,飞快地冲下楼,跑出家门。一口气冲出好几十米远,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他一直往前开就是了。 坐在后座上,木然地望着前方,把所有的思绪都顺了一遍,感觉还是头痛不止,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痛苦还是悲伤都已经无法感觉出。 “请问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我已经下班了!”司机忍不住问道。我止住哭声,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这个时候我能去哪里呢?我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些,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 “小姐,你要伤心难过,别找我出气呀!我又没招你惹你,我还要赶着回家睡觉呢?小姐,你还是赶快回家吧!”司机极不耐烦地再次说道。听到他这一番话,我心里很生气,但是气归气,他确实也没得罪我,而且下班回家也是常理,压住心中的怒火,调整一下呼吸,突然余光扫视到一座别墅,那不是王俊杰的别墅吗?我急忙叫道:“停车!停车!” 司机一听,心里暗喜,急忙踩住刹车,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夜空。“谢谢,小姐!285块!”司机看着计程器对我说道。 “什么?!”我心里一惊,出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带,我不好意思地哭笑道:“呵呵!师缚,我出门太急,一时忘了带钱,这样吧!你把你的电话和车牌号留给我,我明天把钱给你!” 司机一听,脸色一沉,破口骂道:“你这三八!什么意思?深更半夜的耍我啊!285块,一分钱也不能少!快给!” “我?!我真的没带钱,你要我怎么给你啊!”我无助地低下头,委屈地说:“要不,你再把我送回家,我的家人自然会把所有的费用都全数加倍给你!” “什么?还让我再开车送你回去!小姐,你这分明是在耍我,是不是?”司机脸色铁青地看着我,突然一阵冷笑:“要不,这样吧!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今晚就陪我过夜,就当付费啦!”说完,一脸的淫笑。 “啊?”我惊愕一声,继而气急败坏地说:“你把我当什么啦?告诉你,本小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愤怒地看着他,自己身陷危险境地,反而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也许是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是危险了。 听到车门上锁的声音我才感到大事不妙,司机面目狰狞地打量着我,发出一阵狂笑,令我浑身一颤,继而他的双手向我伸过来,我拼命地挣扎着,但汽车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任我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撕扯开我的上衣,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无助的泪水流淌下来。 “救命!救命呀!”我声嘶力竭地喊叫,司机并没有感到意外,继续狞笑着对我说:“叫吧!三更半夜看谁能救你?你最好顺从了我,我也会对你温柔一些的,哈哈……” 今天都已经够心痛的了,却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悲叹命运弄人。绝望、无助全都向我侵袭而来,身心和力气渐渐透支,感觉快支撑不下去了,难道我今天真的会被…… “啪啪……”一阵玻璃敲碎的声音响彻耳边,我朦胧的泪眼看见司机被几个人强行拖下汽车,接着传来司机慌乱而痛苦的求饶声。 “李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后车门打开传进我耳朵里。我猛然抬眼一看,是陈东,他再一次救了我。我感激万分地看着他,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出汽车,顺着司机求饶的声音望去,看见王俊杰和他的几个手下伫立在司机的前方。陈东扶着我走到王俊杰面前,然后慢慢松开我。王俊杰急忙说:“瑶琴,你没事吧!” “我没事!”话音刚落,就软瘫在王俊杰的怀里,陈东惊异地冲上前欲扶住我,看见我倒进了王俊杰的怀里,立刻止住脚步。我倒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竟然不想离开,这种感觉令我心都醉了,微微地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安全感。 王俊杰紧紧地抱着我,对跪在地上求饶的司机大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王俊杰的义妹都敢碰,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啦!” 司机一听,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吞吞吐吐地哀求道:“杰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原谅我这一次……放过我……放过我吧!” 陈东怒骂道:“放过你?!你既然知道我们大哥,就应该清楚他会怎么做!我看你还是受死吧!” “慢着!”司机突然站起身,诡秘一笑,说:“杰哥,我可是洪星帮的人!你杀了我,绝对对你没有好处!这样吧,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陈东扫视一遍司机,回头望着王俊杰,似等他的指示。王俊杰轻蔑冷笑一声:“洪星帮?!你即然是洪星帮的人,我就更不会放过你!”他使了一个眼色给陈东,陈东立刻朝身边的手下一挥手。两名手下向司机冲过去,拿出插在背后的长刀向司机猛刺过去,一刀又一刀直刺进司机身体,直到司机痛苦呻吟倒在地上才停手。 听到司机的惨叫声,我出于好奇睁开眼睛,只见司机身体早已血肉模糊,惨状不忍目睹,地上一滩鲜血红得刺眼。我惊呼一声,晕倒在王俊杰的怀里。 微微睁开眼睛,发现王俊杰守在我的旁边。他一看见我醒过来,惊喜万分:“瑶琴,你醒了!”对于他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表情,我没有心思去体会。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他们做事过于血腥、残暴,很为不满,虽然那个司机试图侮辱我,但怎么说他也是一条命,就被他们无情地剥夺了生存的权力,这也太不仁道了。 王俊杰奇怪地看着我,关切道:“怎么?不舒服?” 我痛苦地摇摇头,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说:“俊杰,你们怎么能杀人呢?他……” 王俊杰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打断我的话:“他敢这样对你,就该死!”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他极为不满地说:“这种人渣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你别说了,反正都做了,难不成还能让他活过来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担心他什么呢?是怕他被抓吗?他又不是第一次杀人,早已习以为常,杀了警察都能安然无恙,何况只是……我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我欲言又止。 这时,陈东走进来说道:“大哥,我已经打过电话到李小姐家里报平安了!” 王俊杰嗯了一声,说:“没事了,你下去吧!……慢着!我交代你办的事都做好了吗?” 陈东平静地回答道:“都已经搞定了!” “很好,下去吧!”王俊杰挥挥手,陈东转身离开房间,随手拉上房门。 听他们的谈话,我想交代陈东办的事一定处理司机的尸体,八九不离十,这种事情当然越快处理越好,我坐在床上闷闷地想着。 “肚子饿了吗?要不吃点东西?”王俊杰深情地看着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微微点头。 听到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我抬起头没看见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脸,才发觉脸上火烫得厉害。瑶琴啊瑶琴,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不是张锐,我也不是翠儿,我们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些,竟然心中平添一丝失落和几许惆怅。 大约过了两分钟,王俊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推着一辆餐车进来。王俊杰看到我一脸的惊讶,笑着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吩咐下人什么都做了一点。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餐车里堆满了丰盛的食物,中西餐都有,用得着吗?无奈地苦笑道:“我现在肚子正饿呢,什么都吃得下!”说完,随手端起一盘食物,大口吃起来。 他凝神注视着我,仿佛看见我吃东西就是他最大的幸福,笑容满面。也许真的是太饿,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盘的食物,吮吸一下手指,肚子没有再咕咕叫了。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抬眼看见他正注视着我,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愕然笑道:“呵呵!看我干嘛?没见过这样吃饭的吗?”话一出口,顿觉不妥,羞涩地低下头。 “你知道吗?你比翠儿更加惹人爱怜,更加迷人!”他突然托起我的下巴,感慨地说。 “呃?”顿时心如小鹿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看着我绯红的脸,左手轻轻一揽,把我抱个满怀,我娇吟一声,松软的身体不自觉地倒下去。“瑶琴,我要你!”他动作极为轻缓,慢慢地解开我的衣服,光滑雪白的胴体立刻展现在他的眼前,高耸饱满的乳房上下起伏着,他的呼吸也变得不再均匀,先前轻缓的动作也变得粗野起来,放肆地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当滚滚热浪袭遍我全身时,脑海里闪现出张锐的笑容,立刻醒悟过来,惊慌失措地推开王俊杰,翻身一骨碌爬起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居然会跟他做这种事情,眼泪狂涌而出,懊悔不已。 “对不起!我刚才对你……很抱歉!”王俊杰脸上显现出痛苦的表情,我能怪他吗?是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他并没有强迫我什么,难道我真的对他动了心?不!不会的,我慌乱地抓起衣服盖在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没有再说话,拳头紧握,房间里只能听见我的哭泣声。沉默半晌,他突然说道:“我叫陈东送你回家!”一个转身走出房间,甩手关上房门。 我呆呆地望着前方,想止住哭声,却禁不住低低地啜泣着。不一会儿,门外传来陈东的声音:“李小姐,可以走了吗?” 我忙乱穿上衣服,理顺凌乱的头发,用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当我拉开房门,却发现陈东看我的眼神似闪过一丝惊异,瞬间即逝。他故意避开我的眼神,朝另一方望去。 ------------ 第十三章 解开身世之谜 一路上,陈东只是默默地专心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看我,我总是保持沉默,神情呆滞地低下头,木然地看着平放在双膝上的双手。 汽车缓缓停在伯父的别墅铁门外,陈东转过身递给我一包湿纸巾,说道:“李小姐,用这个擦擦脸!” 我木然地接过纸巾,抽出一张仔细地擦拭脸上的泪痕。 陈东走下汽车,为我打开后车门,迎我下汽车,说:“李小姐,我叫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相信你伯父已经回到家了。好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我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笑容,感激地说:“谢谢你!陈东!”心中虽然充满好奇想细探究竟,很想知道这陈东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搞定此事的,回头一想,如果追问这些说不定会引起陈东的不悦,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没什么,小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快乐!有些事情你别往心里放,那会使你更伤心!”陈东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却令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是话中有话,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我的心思他当然能看得出。我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微微点头,淡然一笑,转身走进别墅。 “你回来啦!瑶琴,真是吓死妈了!下次可不许这样无厘头的冲出去了,害得我们都担心了一个晚上!”母亲一见我回来,立刻连珠炮似的唠叨起来。 我抬眼望去,伯父悠闲地坐在伯母身边,看来那件运毒案真是已经办妥。暗自佩服陈东的办事效率,心中也顿时平添一份惆怅。张锐急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我一番,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疑惑地说:“瑶琴,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陈东打电话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看到张锐紧张的神色,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闷闷地说:“难道你想我出点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啦,没事就最好!”张锐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笑着说:“听陈东说你在他们那里,只是有些担心……没……没什么,反正你都回来了!”从张锐的神情不难猜出他担心我什么,如果自己不是立刻清醒过来,或许真的就如他所料了吧!想着这些,嘴角边闪过一丝苦笑。 伯父站起身,欣然一笑,说:“瑶琴,看来伯父没有看错你!” 看着伯父那满脸得意的笑容,我突然感觉他非常令人痛恶。淡淡地回答道:“伯父既然没事就行了!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张锐一愣,急忙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感觉有些累!想休息!”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锐,见他愁容满面,什么话也是多说无益,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越向他解释越糟,随他怎么想吧!扭头向他们一一告退,快速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我闷闷地回应道:“我累了,有什么话晚上再说吧!”现在不管是谁我都不想搭理,只怕心情更糟。 “瑶琴,是妈!怎么?连妈也不理啦!”听到母亲责怪声,极不情愿地打开门,把母亲迎进房间。“有事吗?”淡淡一句,沉默不语了。 “瑶琴,你是不是做了……怪做妈的多心,伯父这件事你是不是用……”母亲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一头的雾水,愣了半天,不解地问道:“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的!” “就是,就是你有没有跟王俊杰上床呀?”母亲一着急脱口而出,完全不顾此话说出的后果。 “什么?妈!你……你认为女儿是这种人吗?”我愤愤地瞪着母亲,原来张锐方才表现的神情也是为了这个,我完全明白了他们先前说的所有的话的意思。他们会产生这样的怀疑我不觉得难过,可是现在就连母亲和张锐都这么想,心中更增加一份悲愤。 母亲看我情绪激动,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叹息一声,说:“女儿,如果有做过,妈也不会怪你,张锐就更不会怪你,毕竟你这样做是救了你伯父!……” “妈!”我再也按捺不住悲痛的感觉,恼羞成怒地大声叫道:“妈,你都说了些什么?女儿做事的原则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什么你们会这样想,他们乱想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溃堤般涌出来。 母亲一时面容失色,羞愧地看着我,急忙安慰道:“瑶琴,妈说错话了!你别伤心,啊!是妈不好,乱想这些干什么?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还能信谁呢!是妈错了,别哭!啊,别哭了!唉!真让人心疼啊!” 我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妈!……”母亲无助地双手扶住我,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哽咽道:“是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瑶琴?!”突然间传来张锐低沉的声音,我从母亲的怀中探出头来,愕然看着他。他一脸的幽怨,痛苦地说:“瑶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的!是我误会你了!”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我声嘶力竭地对他大吼道,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相信都会是我这样的反应。 他怔了怔,愣在原地,无奈地望向我母亲,母亲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低下头,苦闷好一会儿才退出房间。 母亲轻轻为我擦拭脸上的泪水,意味深长地说:“瑶琴,跟母亲回上海吧!这里我看你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我用力的摇摇头,母亲惊愕地看着我:“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只是让你跟我回上海静静心,过段时间你再回香港,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妈是为你好呀!”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不过……”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还想继续留下来,只是内心有这个决定。母亲急忙问道:“不过什么?你是舍不得张锐,还是对那个王俊杰对了心?”母亲再一次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舍不得张锐?对王俊杰对了心?”多么尖锐的问题回响在我耳边,我为了谁?真是为他们其中一个留下来吗?还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万千思绪令我痛苦不已。母亲等了半天没等到我回答,继续追问:“瑶琴,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王俊杰了?” 我惊恐万分的盯着母亲,这一反应尽收母亲眼底,母亲抚摸着我的脸,伤心地说:“瑶琴,为什么这些事都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呢?你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唉!”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改口说:“你妈我也真是和你一样命苦啊!” “命苦?!”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忍不住问道:“妈!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吧!只要妈知道的,就都告诉你!”母亲感慨地说。 “那好!妈,我想问的是,我是不是真的有个双胞胎的姐姐或者妹妹呢?希望你不要瞒我!”我收起泪水,正色道。末了,只见母亲脸色铁青,看来这一次她是肯定又不会说了。我立刻说:“妈,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当我没说!妈,你怎么了?我……都怪我,又惹你生气了!”看着母亲潸然泪下,我顿时手足无措,连忙给母亲擦拭泪水。 “唉!”母亲长长地叹息一声,声音沙哑地说:“看来,这件事是怎么也瞒不过你了。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还是告诉你好了!”母亲凝神望了我一眼,扭头背对着我,带着颤音说:“瑶琴,你确实有个双胞胎的姐姐!”母亲干咳两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事情还得从二十四年前说起……” ------------ 第十四章 别墅前惊遇神秘老道 (人物说明:母亲――叶梅,父亲――李亚东,亲生母亲――杨玉莲,伯父――张绍杰,伯母――程诗) 1979年炎炎夏日,一辆黑色汽车在蜿蜒的山路急驰。汽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男人,国字型脸,高挺笔直的鼻梁,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他正视前方,对旁边司机位上的男人说道:“绍杰,还有多远的路程?” “东哥!快到了,这座别墅一定会让你很满意!送给嫂子最舒适不过了!”司机位上的张绍杰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回答道。 李亚东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片刻睁开,继续说道:“叶梅需要一个好的地方调养。乾坤帮有很多事要做,我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她。把这座别墅送给她,她一定很开心的!” “是!是的,东哥!嫂子一定会很满意的!”张绍杰随声附和道。 汽车来到一个半山腰上慢慢地停下来。李亚东走下汽车,环顾四周,正前方是一座具有西欧风格的花园别墅。没多久,别墅里走出几个人向李亚东迎过来,恭敬称呼道:“东哥!里面都已经全照你的意思布置好了,请东哥看看还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李亚东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别墅,张绍杰和其他几人紧跟其后。走进别墅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地上铺的是暗红色的地毯,真皮沙发、檀香木的家具摆放其中,半空悬挂着一顶花瓣型吊灯,整个客厅装饰得富丽堂皇,高雅别致。李亚东十分的满意,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继而走上旋转式的楼梯到主卧室。当张绍杰打开主卧室门,正中央放置一张大型双人床,床两边各摆放一个床头柜,右边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金色电话,床头柜两边紧靠立式灯柱。卧室左边是檀香木做的化妆台,椭圆形的镜子立在化妆台上,右边也是檀香木的立式衣柜,靠墙而放。 之后,李亚东接着看了客房、书房、会议室等其它几个地方,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李亚东笑着对坐在对面的张绍杰说:“绍杰,我很满意!别墅里的整套家具都是檀香木的吧?” 张绍杰连忙回答道:“当然,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 “很好!时间也不早了。先赶回去看看叶梅,然后再去海上花夜总会处理那件事!”李亚东起身说道。 “是!”张绍杰回应一声,跟在李亚东后面走出别墅。 张绍杰正欲开车离开,扭头看见一个手拿罗盘、身穿灰色唐装、六十岁上下的神秘男人。他神色凝重,一会儿看罗盘,一会儿看看面前的花园别墅,时不时地摇摇头。“东哥,这个人站在这里鬼鬼祟祟,我带几个人把他抓起来,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张绍杰看到李亚东正迷惑地盯着那个神秘男人,主动说道。 李亚东点点头,张绍杰立即冲出汽车,挥手叫上几个看守别墅的手下,向神秘男人径直走去,冲上前抓住他,把他押到李亚东坐的汽车面前。 神秘男人气定神闲,没有挣扎,也没有吼叫,当把他带到李亚东面前时,只见他两手反用力的一推,抓住他胳膊的两个人同时向前方弹出,滚倒在地上。“凭你们几个就想抓住我?哼!”神秘男人轻蔑地说道,言语狂傲不羁。 “好!好身手!”李亚东拍手赞赏道,走出汽车,仔细地打量一番面前的这个老人,两鬓斑白,容貌平平,但精神抖擞,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颇有点仙骨道风的样子。李亚东用欣赏眼神看着他,笑着说:“看不出这位老先生虽年过半百,却能在一招之内打倒我最精干的手下,确实厉害!老先生学过武功吧!” “哈哈……”老道人闻声大笑,“哪里!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小招式,用来修身养性而已,什么武功不武功的!” “小招式?!老先生你是道家中人吧!”李亚东心想他不肯承认就算了,但看他手中拿着罗盘,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试探地问道。 “道家?呵呵,我只是个茅山小老道,替别人看看风水,算算命什么的。”老道人仔细地打量着李亚东,皱皱眉头,说:“看先生印堂发黑,似有不详之兆,先生可否告之我你的生辰八字,老道替你算算?” “胡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张绍杰厉声呵斥道。“东哥马上就要喜得贵子了,你瞎扯些什么?” 李亚东急忙打断张绍杰训斥道:“不得无理!” “哦?!”老道人不动声色,对张绍杰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对李亚东问道:“请问先生,这座花园别墅是你的吧?” 李亚东正色道:“当然是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妙!大大的不妙!”老道人轻轻摇摇头,继续说道:“此座别墅阴气极重,我方才细看几分钟,发觉这别墅上空环绕着一股极重的冤气,不太适合居住。听先生说令妻已经怀孕,更是不适合住在这里。劝先生最好还是放弃这座别墅!” “你胡说些什么?东哥可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而且还花了大笔费用来装修,你说一声放弃,我们就放弃呀!”张绍杰很不满地怒视着老道人。 李亚东迟疑片刻,微笑道:“老先生一定是看错了吧!我觉得这里环境优美,绿树成荫,宁静写意,是最适合居住的地方。当初看重这里就是因为它是个宁神的好地方!” “宁神的好地方?”老道人哈哈大笑起来,“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所以感觉不到,不过你的妻子我就不敢说了!” “东哥,你别听他乱说!都是胡说八道!”张绍杰冷眼看着老道人,怎么看也不顺眼。 “呵呵!我看老先生是多虑了。这个地方我没觉得不好!谢谢你的好意!”李亚东转身回到汽车上,对张绍杰使一个眼色,张绍杰立刻返回汽车,坐在司机位上。 “先生不听劝告,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相信我们还有缘再见!”老道人说出最后一句话,快步走进树林,一转眼不见人影。 “东哥,你在想什么?难道真信了他的话?这种迷信的说法怎么能信呢?”张绍杰开着汽车,见李亚东沉思默想,主动开解道。 李亚东从来都不信邪,也不信什么因果报应这一套,他和张绍杰一手打拼出来的乾坤帮,正是用不服他们的人的鲜血换来的,一个上海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如此轻易相信刚才的话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说出去更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但是那个猜不透的人物,说出那些话是何用意呢?辛辛苦苦找遍整个上海,才找到的这么一个令他满意的别墅,被人说成是凶宅,想起来还真有点让他气愤。 “绍杰,你说那个人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亚东百思不解,奇怪地问道。 “哼!还有什么意思,肯定是想东哥把那座别墅便宜卖给他,然后他再高价卖给别人,这种商业骗子多的是,东哥不必放在心上。我就挺喜欢那座别墅的。”张绍杰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嗯,除了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原因!”李亚东缓缓闭上眼睛,继而平静地说:“叶梅一定很喜欢我为她精心设计的这座别墅!对了,那座别墅也挺大的,把诗诗和锐儿也接过来一起住好了,你也跟着搬过来,我们也方便处理帮中的一些事情,你也不必来回跑了!” 张绍杰一听,欣喜若狂道:“谢谢东哥!”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们两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起创建乾坤帮。我们不是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我们经常不在家,诗诗和锐儿住在别处,叶梅一个人也孤独,时常念记他们,还不如大家住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她们也可以相互解解闷。你不知道,叶梅整天都在埋怨,说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哦?!是吗?呵呵!”张绍杰轻松地笑起来,说:“那好,就让诗诗陪着嫂子!” 话音刚落,汽车已经开进一座白色小楼房旁的车库里,李亚东走出汽车,对张绍杰说:“绍杰,你跟我一起进去吧!叶梅说很想见见你!” “好!”张绍杰回应一声,跟随其后走进小楼房。 ------------ 第十五章 谈判借刀杀人 “叶梅,我回来了!”李亚东刚走进客厅,就迫不急待地喊道。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闻声从佣人房里走出来,来到李亚东面前,李亚东把脱下的外衣随手交给她,问道:“秦妈,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我马上去叫太太下来!”秦妈连忙答道。 “不用了,我已经下来了!”叶梅身穿一件宽松的孕妇装,挺着肚子,小心翼翼地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李亚东急忙走上前,一手扶着叶梅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手,极其小心地扶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叶梅摸摸圆鼓的肚子,抬头看见张绍杰站在不远处,招呼道:“原来绍杰也来啦!快过来坐呀!” “是的,嫂子!”张绍杰回应一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叶梅待他坐定,急切地说:“绍杰,我好久都没见到诗诗和锐儿了,你也不让他们过来看看我。一个人闷在屋里,寂寞死了!” “呵呵!嫂子正在养胎,锐儿还小,我怕他半夜吵着嫂子休息。”张绍杰恭敬地回答道。 “这有什么,锐儿才刚刚满月,不哭不闹那才怪了呢。以后这小子出世,还不是一样会整天吵着我,到不如现在就让我好好地适应一下!”叶梅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 “哈哈……”李亚东和张绍杰相视大笑起来。叶梅顿时羞红了脸,娇声骂道:“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嘛!” “呵呵,不是笑这个!”李亚东强止住笑声,正色道:“我今天就想跟你说,以后就让诗诗和锐儿,还有绍杰一起都搬过来住!……也让你适应一下!”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叶梅一听到程诗和锐儿都会过来,心里喜滋滋的,这下好了,不用整天闷得发慌,她是求之不得的事。转念一想,脸色一沉,微微皱起眉头,闷闷不乐起来。李亚东很快察觉到叶梅的不悦,关切地问道:“怎么?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叶梅噘噘嘴,娇嗔道:“这里房子虽然够大,但是绍杰一家搬过来住,还是会显得小了点!”李亚东闻言哈哈大笑,看叶梅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微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叶梅,明天我会送你和宝宝一份礼物,到时你再说你的埋怨也不迟!好了,我和绍杰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乖乖地呆在家里!” “礼物?!”叶梅喜不自禁,思索片刻说:“什么礼物?”李亚东站起身,神秘一笑:“明天你不就知道啦!好了,我该走了!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又不回来吃饭啊!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忙什么?整天都不落家的!”叶梅愤愤地说,一脸的不悦之色。“好啦!别再埋怨了!我可是都是为你和宝宝将来着想的呀!” “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地陪我一天嘛,眼看宝宝就要出世了,你也……”叶梅欲言又止,一滴眼睛从眼眶里不经意地滑落下来。 “嫂子,东哥最近有件事情还没处理好,等处理好了,一定在家好好地陪嫂子!我替他向你保证!”张绍杰急忙劝慰道。 “哼!”叶梅冷哼一声,铁青着脸,生气地说“什么事情要处理这么久?要处理到什么时候?整天在外打打杀杀的,每天都让我提心吊胆的……” “哪有……这个?……”张绍杰为难地看看李亚东,一句也回答不上来。李亚东急忙抱住叶梅,笑嘻嘻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完,到时天天都陪着你和宝宝!很快的!啊!就这样吧!绍杰,我们走!”说完,亲吻一下叶梅的脸颊,快步走出客厅。 “喂!我还没说完呢?又急着溜!太可恶了!”叶梅愤愤地说道,摸摸肚子,坐在沙发上开始生闷气。 张绍杰紧跟其后,当来到车库时淡然一笑,说:“东哥,嫂子的唠叨可真是一流呀!” “唉!真是受不了她这个脾气!我要不跑快点,她准罗嗦个没完!”李亚东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汽车,对张绍杰说:“今晚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定,潜龙帮的王龙什么时候会到?” “约好的晚上八点钟!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开车过去,时间刚刚好。哼!他们潜龙帮真是做得太绝了点!我们好几个兄弟死在他们手上,他们还那么嚣张,抢我们的地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们乾坤帮好欺负!”张绍杰怒气冲冲地说道。末了,看见李亚东正陷入沉思,以为他在想办法对付潜龙帮,不再吱声,启动汽车,开出小楼房。 ***** 一路上,李亚东都在回想老道人在别墅前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个老家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依他的眼光,可以肯定他并不是什么商业诈骗的,但这世界上真有鬼神之说吗?倘若相信这些,那平日所做的那么多血腥的事情真的会遭到报应吗?李亚东心里越想就越乱,满脸的愁云密布,苦不堪言。 汽车在上海最出名的海上花夜总会门前停下,李亚东走下汽车,十几个人立即涌上来异口同声的向他喊道:“东哥!”。他嗯了一声,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瘦高个子问道:“南仔,王龙他们来了吗?” 南仔回答道:“东哥,他们还没来!”看李亚东脸色一沉,急忙说:“王龙听说东哥约他出来谈事,他一定是怕得躲起来!” 张绍杰愤愤地说:“我看他最好别来,这口气我是怎么也咽不下去,非得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不可!” 李亚东不动声色地看了张绍杰一眼,见他把头低下,说道:“他们既然没来,我们就先进去!房间定好了吗?南仔!” “东哥!早就定好了。”说完,转身引着李亚东和张绍杰去预先定好的房间,并叫来几个小姐作陪。 李亚东右手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略有所思地看着红酒在酒杯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红晕,没有理会陪在身边的漂亮小姐。这位小姐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瓜子脸,柳叶弯眉,水汪汪的一双明亮大眼睛,白皙的脸上因喝了点酒映上了淡淡的红霞。她见李亚东对她不理不采,心里有些不太高兴,闷闷地坐着发呆。 张绍杰则是一副游戏花丛的样子,左拥右抱,端着酒杯,一会儿灌左边的小姐喝酒,一会儿灌右边的小姐喝酒,手不时地在她们身上放肆地游走,惹得她们娇笑声不断。张绍杰突然发现李亚东沉默不语,笑呵呵地说:“东哥,杨玉莲小姐可是海上花出名的美艳漂亮,谁不想对她一亲芳泽。你倒好,把她冷落在一旁,这可是你的不对啦!” 李亚东回过神,仔细打量一番坐在身边的杨玉莲,顿时心猿意马,一愣神,暗赞道:“好一个美女!这可是仙女下凡呀!”李亚东自从娶了叶梅之后,就很少去那些游乐场所,如果有应酬,也是让张绍杰代他出席,因为依叶梅的个性,是完全不能容忍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动不动就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这一招对他是百试不爽,他是深爱叶梅的,所以他也不会做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杨玉莲听到张绍杰为她报不平,作委屈状,闷闷地说:“我想东哥眼神高,看不起我这个庸姿俗粉的!”说完,站起身扭头就走,却被李亚东用力一拉而倒进他的怀抱里,娇声嗔怪道:“东哥不是不理我吗?怎么现在又……” “哈哈……美人生气啦!”李亚东听到杨玉莲那如黄莺般的声音,禁不住为之心动,这种感觉如当初他见到叶梅时一样,令他陶醉不已。兴奋地说道:“小美人生气的样子更令人心动呀!”轻轻地托起杨玉莲白嫩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 张绍杰没有想到李亚东也会对美人动心,禁不住感慨道:“东哥,看来这杨玉莲令你动心啦!她比起嫂子来如何?” 李亚东笑嘻嘻地说:“这可不能相比!叶梅高贵,堪称为天姿国色,绝代佳人。玉莲……”看着杨玉莲脸色一沉,急忙说道:“玉莲是体态优美,身材绝棒,勾魂夺魄,令我心猿意马!”这可是李亚东说的实话,绝没有搪塞之词。 杨玉莲听得是心花怒放,娇吟一声躺在李亚东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你真坏!” “哈哈……东哥,看来你才是花丛中的老手,说出这番话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张绍杰不失时机拍起马庇,众人闻听嘿嘿地笑着。 南仔微微弯下身凑近李亚东耳边,说:“东哥!王龙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来得正好!叫他们进来!”李亚东正色道,然后拍拍杨玉莲的粉臀,说:“你下去吧!过会儿我来找你,以后你就是我的!” 张绍杰见李亚东推开杨玉莲,也拍拍身边两个女人叫她们下去。三个女人同时退出房间,没过多久,王龙带着一帮打手傲气十足走进来。 王龙冷眼扫视一下李亚东,轻蔑地冷笑道:“呵呵!东哥,我还以为你约我来是谈正事的,没想到却是来玩女人的!真是好兴致啊!” 李亚东第一次见到王龙,相视一眼,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以为龙哥忘了我与你之间还有正事要谈呢。” “哈哈,岂敢、岂敢啊!”王龙不屑一顾地回答道。扭头看见张绍杰,怪笑几声,说:“原来杰哥也在这里啊!看来我的面子还真是够大了!”说完朝着他的手下哈哈大笑笑起来。这些话很明显是冲着李亚东说的,充满讽刺的意味。谁都知道乾坤帮真正的老大是李亚东,张绍杰只不过是他的得力左右手而已,他这样抬高张绍杰的身份,明摆着想让他们窝里斗。可是李亚东偏偏是不吃这一套,对正欲发作的张绍杰使个眼色,见张绍杰沉稳地坐下,他才站起身来,仰天长笑一声,走到王龙面前,眼露凶光又瞬间即逝,义正词严地说:“龙哥!咱们废话少说,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手下为抢虬江码头杀了我们几个弟兄,这笔账该怎么算?再说,这虬江码头可是我们的地盘,明着来抢是什么意思?”怒视王龙,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王龙一愣,随之回过神,正视李亚东说:“东哥!这虬江码头虽说是你们地盘,但肥肉总该大家分吧!”王龙思索一会儿,继续说:“我看这样。东哥,你兄弟的死伤我也很难过,他们的安家费就由我来出。不过这虬江码头,我们五·五分算怎么样?” “你想得倒挺美的!”张绍杰再也按捺不住,愤然而起,对着王龙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要我们和你平分,就算是九·一分成也不行!”他走到李亚东身边说:“东哥,他是明摆着吃定我们!我们跟他们拼了!”说着,张绍杰身后的手下蠢蠢欲动,开始摩拳擦掌,王龙身后的手下也是整军待发,就等王龙一声令下。气氛随即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也似凝固,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双方就这样僵持好几分钟,众人都屏住呼吸,就怕一出声随时可以引起一场惊天动地地厮杀,看来也还是有怕死的心理。突然一个笑声从王龙身后传出,“大家何必呢?闹得这么僵对大家都没好处,今天来就是为了谈判的!东哥,龙哥,都消消气!”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相貌平平,消瘦脸庞、低鼻梁、厚嘴唇,一双眼睛飘浮不定,似有心机之人。 王龙回头一看,责斥道:“王昌,我们谈事你插个什么嘴?给我退下去!”说完,怒目斜瞪着李亚东,李亚东反而呵呵一笑,语气变得傲气十足:“看来你的手下比你识相多了!” “你说什么?”王龙气极败坏大吼道:“李亚东,我已经很给你面子在这里谈,你竟然软硬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兄弟们,动手!” 李亚东闻听,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不动声色地坐回沙发上,端起一杯红酒,细酌一口。正当王龙纳闷之时,却感觉背部一阵剧痛,失声痛吼一声,转过身看见王昌右手一抽,刀子从王龙的身体里随即而出,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处流出。 “是你!你?!”王龙怎么也料想不到杀他的竟然是跟随他多年的手下王昌,眼神里充满迷惑与愤怒,身体不由自主地徐徐倒下,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王昌怔在原地,看来有些心虚之色,手里那把带血的长刀上,滑落下一滴滴的血珠。 李亚东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王龙身前,得意地冷笑一声:“王龙,你没想到吧!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王昌其实对你很不满,你强行霸占他的老婆,他对你已是恨之入骨,只是对你有所顾及,不敢动你。但是,只要有我们乾坤帮给他撑腰,他当然也就不用再怕你!你这潜龙帮龙头老大的位置,他可是早就想得到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我就为他找了这个机会,他当然是求之不得,要除你而后快!哈哈……” 李亚东狂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王龙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寒颤,他已经流血过多,是将死之人,听到李亚东这一番话,却突然跟着大笑起来,用尽最后一口气,厉声说道:“哈哈……今天我栽在你手上,我也无话可说!李亚东,我确实佩服你!”声音凄惨无比。 “你都快死了还这么多废话!王昌,还不快解决了他!”张绍杰极不耐烦对愣在一旁王昌命令道。 王昌蹲下身,正欲将刀插入王龙的心脏,李亚东立刻摆手道:“不急,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痛苦挣扎的?王龙,只要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的求我,或许我可以饶过你。” “你?”王龙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休辱他,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他王龙好歹也算是潜龙帮的大哥。王龙怒瞪李亚东,眼神中带有一丝无奈,苦笑道:“我王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从未受过这种鸟气!王昌,我算是瞎眼低估了你!”说完,强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向王昌手中的血刀冲过去,随着王昌惊慌失措的松开手,王龙跟着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东哥!这?这怎么办才好!”王昌惊惶地看看自己带来的手下,见他们都站在原地不动,于是转过身对李亚东问道。 李亚东似笑非笑地说:“王昌,我没看错你!以后潜龙帮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如果有谁不服,就是与我们乾坤帮作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昌半信半疑,迟疑说:“东哥,以后潜龙帮就听东哥的差遣!” “好吧,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你的心腹吗?不要自己窝里人反了你才好!”李亚东抬眼看到站在王昌身后的手下狐疑地问道。 “你放心,东哥,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今晚的事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王昌连忙回答道。 李亚东摆摆手说道:“那好,就这样吧!你们都走吧。”王昌答应一声,命令他的手下一同退出了房间。 “绍杰,今晚的戏怎么样?”李亚东回头看到满脸惊讶之色的张绍杰,轻笑一声问道。 张绍杰回过神,欣然赞叹道:“东哥,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呀!害得我刚才差点被你急死,呵呵!东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收买了王昌也不跟我说一声。”言语中带着一丝埋怨。 李亚东愉悦地笑道:“我是怕你这个急性子!说不了两句就要喊打喊杀的,我平时叫你收敛一点,在道上混,最主要的是用脑子,别整天想着武力解决,那可是最愚蠢最笨的方式。你看,今天不废吹灰之力就对付了潜龙帮,还把它收归己用,让王昌那小子对我们是服服帖帖的。” 张绍杰恍然大悟道:“东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令小弟佩服至极啊!” 李亚东半开玩笑地微笑着:“我看你以后多读点书,学着点,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是的,东哥。”张绍杰心悦诚服地回答道,看到地上王龙的尸体,说:“东哥,这个怎么办?” 李亚东没想到张绍杰会如此之笨,已经不是第一次教他怎么做了,遇上同样的情况还是不懂得处理,心里大为不悦,闷闷地说:“还能怎么办,丢进大海喂鱼!”说完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对张绍杰说道:“绍杰,你办完事到我家去一趟。跟叶梅说我临时有点事,今晚不回家。” 张绍杰急忙问道:“不回家?去哪里啊?东哥不是每天都回家睡的吗?就算是……”话说到一半,顿时恍然大悟,怎么一时竟疏忽大意起来,心里暗叫糟糕,似笑非笑地支吾道:“东哥,你是不是……嗯?嗯!” 李亚东脸色一沉,正色道:“少管闲事,还不快去办!”话一说完,扬长而去。 ------------ 第十六章 真情流露 当李亚东走出房间好一会儿,张绍杰醒悟过来,这叶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如果叶梅知道李亚东在外找女人过夜,想必又要闹死闹活的,他可应付不了这种事情。他一想到这些,头顿时一个变两个大,无奈苦笑道:“东哥,你不回家,我可怎么向嫂子交代啊!这不明摆着让我受罪吗?”末了,找来几个身强体壮的手下,把王龙的尸体用麻布袋装上,叫他们把它扔进了大海里。 李亚东从房间出来之后,立刻到休息室找到了正在补妆的杨玉莲。杨玉莲发现有人闯进来,神色显得有些慌张,看清是李亚东之后,轻拍胸脯,缓缓吐出一口气,娇嗔道:“原来是东哥你呀,吓死我了!” 李亚东欣然笑道:“呵呵,原来是我吓到美人了!真是该死!”说着搂住杨玉莲的细腰,闭上眼睛凝神叹道:“美人的身上可真香啊!” 杨玉莲轻轻推开李亚东,站在一旁,嗔怪道:“你坏死了,居然敢对我无理!我身边可是有不少的护花使者,你就不怕他们对付你吗?”杨玉莲并不是空口白话吓唬李亚东。能在海上花夜总会进出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要么是商界的有钱人,要么是黑帮里的龙头老大,要么是政府官员,都是相对有背景不好惹的人士。而能在海上花夜总会坐台的小姐也不是一般的庸姿俗粉,可谓是全上海打着灯笼也不好找的绝色佳丽,杨玉莲更是其中的极品,有很多人都为她明争暗斗,不惜任何代价都想得到她。只可惜杨玉莲性格高傲,对这些人都是无动于衷,爱理不理的,虽得罪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怎么样,为什么?当然是那些得不到的都想来个英雄救美,在美人心中留个好印象也不错,说不定哪天就能打动美人芳心呢。 李亚东闻言大笑起来:“呵呵!原来美人身边有护花使者。我李亚东偏要看看是些什么样的人。”说完就走上前再次抱住杨玉莲,亲吻她的脸颊,听到她娇笑一声,全身顿时酥软下来。 杨玉莲喜滋滋地躺在李亚东的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陶醉的感觉。今晚当“妈妈”叫她去陪李亚东时,心里还有些生气,埋怨天下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都想得到她争来争去,令她十分恶心,她早已厌倦这种生活,但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无奈。可是今晚,当她第一眼看到李亚东时,心里就有这种怪怪地感觉,像有一股暖流直入心间,对李亚东感觉很亲切,看他也不像是一个只会玩弄女人的无耻之辈。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说来让我听听!”李亚东看杨玉莲沉默不语、略有所思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杨玉莲回过神,轻哼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感慨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些事情有些伤心!” “伤心?!”李亚东满脸的关怀之色,问道:“有什么事令你伤心?告诉我好吗?” 杨玉莲叹息一声,徐徐道来:“我是个孤儿,从小没人爱、没人怜,受尽人间凄苦。本来以为长大之后,命运会有所改变,可惜却沦为……唉!不说了,说起来就伤心!”末了,一滴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滑落下来。 李亚东心里像被针扎一样,轻抚杨玉莲的俏脸,意味深长地说:“玉莲,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真的?”杨玉莲激动地说,眼泪哗哗地流出来,紧紧地抱住李亚东,就怕他会像细沙从手心滑落出去一样。李亚东也紧紧地回抱着她,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可是叶梅呢?她会容忍杨玉莲留在他身边吗?想到这些,李亚东用力甩甩头,他觉得眼前这个可人儿更需要他的保护,于是对杨玉莲深情地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李亚东决定今晚带杨玉莲去新买的那座别墅,对她好好地宽慰一番。 杨玉莲微微点头,任由李亚东扶着她,缓缓走出海上花夜总会。在夜总会的很多人都奇怪而愤怒地看着杨玉莲身边的那个男人,杨玉莲是从来都不会出场的,会是谁这么好运能带走杨玉莲?众人在看清是乾坤帮的龙头老大李亚东时,都不敢出声,看来李亚东在上海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无疑了。 李亚东把汽车停在别墅的停车场内,当杨玉莲走出汽车时,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她禁不住打个寒颤,环顾四周,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觉,怯怯地打量着别墅上空,好像似看见了什么东西,瞳孔放大,惊惶地怔在了原地。 李亚东看见杨玉莲身体微颤,以为天气寒冷,走上前抱住她,温柔地说:“怎么?冷吗?” 杨玉莲回过神,微微点头,说:“亚东,这是什么地方?感觉好阴森恐怖的!”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动。李亚东听后一愣,惊异之余笑着说:“哪有这回事?现在是晚上,山上都是这样的。没什么,有我在身边你还怕什么呢?来,跟我进去,到里面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杨玉莲还是有些胆怯,紧紧地依偎在李亚东的怀里,走进别墅。当走进别墅的客厅,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杨玉莲才缓缓松开手,站在原地愣住了,“好漂亮!我还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别墅!”她不禁感叹道。 李亚东心里乐滋滋的,微笑着说:“当然,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置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有些得意忘形,差点就忘记这是送给叶梅礼物,可不能随便一说就转送给别人,那怎么向叶梅交代呢?想到这些李亚东把想送给杨玉莲这话给强咽了回去。 杨玉莲细细品味着,当听到李亚东说可以之时,媚眼一亮,回转身凝神注视着李亚东,笑着说:“可以什么?” 李亚东支支吾吾大笑起来,“哈哈……我可以买一座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别墅送给你啊!”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搪塞,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自责不已,下次要遇到这种情况可不能乱下誓言,那一定是自讨苦吃。 杨玉莲心里有些失落,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本来以为可以住进这座别墅,可惜……她轻叹一声,以为李亚东并不是真的喜欢她,黯然神伤起来。李亚东立刻注意到杨玉莲脸色苍白,知道无心之中伤害了她,于是走到杨玉莲面前,抱着她说:“这座别墅已经送人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买套一模一样的给你。” 听到李亚东对她的许诺,杨玉莲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走出李亚东的怀抱,娇声问道:“我想到处参观一下,不介意吧!” 李亚东哈哈大笑起来,“当然可以!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干嘛?” 杨玉莲立刻眉开眼笑,像只小白兔一样活蹦乱跳地朝旋转式楼梯走去,三步并两步踏上楼梯,径直走进主卧室。“哇!好大张床啊!”当她迈进主卧室,第一眼就看见摆放在正中央的双人床,忍不住兴奋扑了过去,倒进柔软而舒适的鹅毛绒被里,轻轻地抚摸着鹅绒被,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那种温暖的感觉。 李亚东看着杨玉莲那柔美的曲线和诱人的神态,顿时心猿意马,禁不住走上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躯。杨玉莲转过身,侧坐在床上,满脸红霞,凝神注视着李亚东,多么英俊的一张面孔,气度不凡,从未有一个男人如此打动她的芳心,娇吟一声,禁不住心跳加速。李亚东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吻着她的双唇,慢慢向下滑动,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杨玉莲热烈地回应着,嘤咛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 巫山云雨之后,李亚东看到床上杨玉莲落下的处女红,心里感慨万千,他完全没有想到,杨玉莲居然还保着纯洁之身。杨玉莲偎依在李亚东的怀里,满脸的幸福洋溢,温柔地说:“没想到吧!拥有我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你!我虽然身处烟花之地,但一向洁身自爱,我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宝贵贞操随便给人。我发过誓,第一次一定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你,亚东,你就是我第一个心爱的男人!” 李亚东紧紧地抱着杨玉莲,思绪万千,他没有想到会爱上了杨玉莲,那叶梅呢,他又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两个女人他都爱,但是叶梅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他有另一个女人的事实,这可如何是好呢? 杨玉莲半天没听到李亚东的任何回应,她以为她为他付出,他会有所表示,但一句“我爱你”也没有。她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他跟其他男人一样,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并不是真心的爱她,她有些失望,眼泪禁不住流下来。 李亚东回过神,发现杨玉莲在偷偷地哭泣,不解地问:“怎么哭了?玉莲,什么事惹你伤心了?” 杨玉莲没有回答,只是哽咽着流泪。半晌,李亚东轻轻托起杨玉莲的下颚,看见她脸上被泪水划出的两道泪痕,心里隐隐作痛,再一次问道:“玉莲,到底是怎么了,说吧!” “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想得到我的身体?”杨玉莲终于开口回答道,令李亚东为之一怔,他没想到她会这样乱想,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心爱的人也深爱着她呢。“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你!”李亚东迟疑片刻说道。 “你说得好勉强!”杨玉莲是个聪明的女人,李亚东稍微迟疑的表情被她完全看在眼里,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来,“你和其他男人都一样,只是想得到我!”说完起身准备穿上衣服离开,李亚东急忙把她搂进怀里,心疼地说:“当然不是,我是真的爱你!只是……只是我已经有老婆了!”后面一句话,李亚东说得很小声,就怕一不留神,使杨玉莲伤心绝望。 杨玉莲犹豫半晌,低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我就行了!我不在乎名份,我只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杨玉莲心想只要肯退步做他的情人,相信他会答应的。她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男人,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女人一旦恋爱都会变得白痴,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 李亚东欣然一笑,把杨玉莲搂得更紧,意味深长地说:“玉莲!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真的不介意没有名份吗?不介意就这样做我的情妇?” 杨玉莲微微点头,心满意足地浅笑着,“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 第十七章 瞒天过海 张绍杰办完李亚东交代的事情,开车来到李亚东的住所。他刚走进客厅,秦妈立刻迎上来:“张先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看看大嫂有没有休息。想跟嫂子说一声,大哥今晚不回来。”张绍杰回答道,向前上方望了一眼叶梅的房间,好像没什么动静,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秦妈,是谁来了?”没过多久,叶梅打开房间,低下头问道。当她看见张绍杰,遥望一眼门外,疑惑地走下楼,对张绍杰问道:“绍杰?怎么没看见亚东,他还没回来?” 张绍杰心想这下麻烦可大了,觉得头痛欲裂,怎么说才好呢?思索片刻,打着哈哈说道:“噢,呵呵!大哥今晚还要处理一点事,就不回来啦!”说完,心虚得不敢抬头看叶梅的反应。 叶梅觉得张绍杰今晚的神情很不对劲,一定有事瞒着她,愤愤地问道:“绍杰,亚东到底有什么事要亲自处理?你怎么没跟在旁边?” “我?!”张绍杰猛然抬起头,见叶梅脸色很难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过来说一声,以免大嫂担心,我马上还要赶回去呢!” “是吗?”叶梅半信半疑地看着张绍杰,狐疑地说:“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处理什么事情,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吧!” “啊?!这个,这个不行啊!”张绍杰为难地看着叶梅,他根本不可能带叶梅去见李亚东,现在李亚东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刚才说的那番话本来就是骗叶梅的。 “怎么不行?快说,有什么事我不能去看看?”叶梅开始发火了,她见张绍杰支吾半天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定有问题,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是,是因为?我?!这个,那个……”张绍杰已经无力招架,面对叶梅的强行拷问,他感觉束手无策。 “少跟我这个那个的!快说,李亚东去了哪里?是不是瞒着我有了别的女人”叶梅愤怒地打断张绍杰的话,她明显感觉到李亚东做了她害怕发生的事情。女人对这些都会很敏感,尤其是像叶梅这种多疑的女人。 “这个?东哥绝对没有!大嫂,你别多心,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且你现在身怀有孕,不适合跑来跑去的,还是呆在家里多多休息为好!我还要急着赶过去呢?没事我先走了!”张绍杰觉得为今之际最重要的就是脱身,也顾不得其他,想着叶梅身怀六甲,绝不会跟着他跑出去,于是转身向外撒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不许跑!张绍杰,站住!张绍杰!”叶梅急着想追出去,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疼得面部抽搐几下,不得不停下来,轻揉肚子。秦妈立刻赶过来,扶着叶梅,紧张地说:“太太,你没事吧?” “我没事!该死的张绍杰,我话还没说完就敢跑!下次非要你好看。李亚东!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我跟你没完!”叶梅愤愤地说,由秦妈扶着回到沙发上坐下。 张绍杰冲出客厅,跑回汽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启动汽车落荒而逃,直到汽车开回家才稍稍的缓过气来:“还好,跑得快,要不然死定的就是我了!” 程诗抱着刚满月的张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张绍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感觉很奇怪:“怎么了?绍杰!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张绍杰走到程诗面前,从她手中接过张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着,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事你少管!锐儿睡了多久了?” 程诗眼神闪过一丝幽怨,立刻回答道:“刚睡下!来,还是给你抱吧!”说着,把张锐抱回自己怀里,接着说:“绍杰,你也累了!我煲了鸡汤,你先回房,我马上给你端上去!” 张绍杰嗯了一声,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大嫂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觉得我掩饰得很好啊!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她识破呢?唉,这下惨了,怎么向东哥交代啊?”他想到这些,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烦躁不堪。 “绍杰,来喝汤吧!”正当张绍杰沉思默想的时候,程诗端着鸡汤回到房间。 张绍杰翻身起床,从程诗手中接过鸡汤,一口气喝完,随手放在桌上,然后把程诗拉到怀中,微笑着说:“诗诗,来!陪我好好玩玩!”程诗极其温顺地倒在床上,接受着张绍杰狂野的抚慰。 ***** 第二天早上,李亚东安排一个手下送杨玉莲返回她的住处,然后神采奕奕返回家里,看见叶梅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阴沉,似在生着闷气,察觉到事情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转身欲离开客厅却被叶梅大吼一声愣在原地。 叶梅气冲冲地走过去,瞪着李亚东,愤愤地说:“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啊?!我,呵呵,我当然是去处理重要的事情了。这不,一处理完,就急着赶回来了!”李亚东支支吾吾搪塞道。 “你少骗我!到底去哪里鬼混去了!说,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我就跟你没完!”叶梅任性的脾气发作起来,让李亚东苦不堪言,心里暗想这张绍杰昨晚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要他办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笨得要死,有大事的时候怎么安心交给他去办呢? 叶梅见李亚东沉默不语,愤怒地大吼一声:“李亚东!我在问你,怎么不回答?” 李亚东回过神,笑嘻嘻地说:“呵呵,叶梅!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小心别动了胎气,啊!我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的!” “我小题大做?”叶梅越听越来气,变得更加恼怒,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说:“李亚东,你敢说我小题大做!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面养女人?说!到底是,还是不是?” 李亚东闻听一怔,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张绍杰经不住她的追问,什么话都说啦!现在如何收拾这个局面?张绍杰!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里正骂着,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回过神才发现叶梅对他大打出手,急忙抓住叶梅的双手,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够了!叶梅,胡思乱想些什么?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你听谁说的,张绍杰吗?他乱说而已,你就信啦!” 叶梅闻言,眼泪像溃堤般涌出来,怔怔地望着李亚东:“他乱说?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终于不打自招了吧!”末了,叶梅不再说话,默默地流着眼泪。 李亚东恍然大悟过来,可惜为时已晚,没想到情急脱口而出的话却把他自己给出卖了。羞愧地低下头,想用手拭去叶梅脸上的泪水,叶梅却避开走到一旁,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叶梅,对不起!我?!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现在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叶梅。他心里很明白,在没遇见杨玉莲之前,叶梅是他心中不可代替的女人,可是有了杨玉莲,两个女人在他心中都占据了同样的位置,他不敢想若是伤害其中任何一方会发生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 客厅里显得十分寂静,除了叶梅低低的抽泣声,什么也听不到。一股无形的压抑感随之而来,李亚东感觉很郁闷,也很烦躁。 这时,张绍杰闯了进来,他昨晚没怎么睡好,总是担心李亚东对付不了叶梅的任性脾气,急着赶过来看看。走进客厅就发现李亚东和叶梅都是沉默不语,李亚东是满脸愁云密布,叶梅早已哭成泪人儿,心想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来东哥回来啦!”张绍杰尽量保持着微笑,神情轻松地说道。 李亚东和叶梅相视一眼,继续沉默着。“东哥,这是怎么了?和嫂子闹情绪呢!”张绍杰装作不解地问道。 叶梅闷闷地说:“还不都是他!你们这些臭男人!哼!” 张绍杰犹豫片刻,笑着说:“东哥,昨晚的事情你办好了吗?累了一个晚上重新布置新居,现在应该可以送给嫂子了吧!” “啊?!”李亚东一愣,见张绍杰使了个眼色,随即醒悟过来,笑着说:“瞧,我一回来她就跟我吵,把这事给忘了!呵呵!” 叶梅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疑惑地望着李亚东和张绍杰,“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送给我?” 张绍杰走到叶梅身边,笑呵呵地说:“大嫂,事情是这样的。东哥最近买了一座别墅,打算送给嫂子,作为养胎安神的地方。昨天去看了之后,东哥觉得有些地方还欠缺人意,就命人连夜赶工,希望今天就能送给嫂子。东哥,你说是吧!”说完朝李亚东眨眨眼睛。 李亚东连忙回应,笑着说:“是呀!绍杰说得没错!” 叶梅半信半疑地盯着张绍杰,没有感觉到他神色慌张,定下神,收起泪水对李亚东说:“这是真的?你也真是,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误会你!” 李亚东见叶梅不再起疑心,心中的大石也放下来,暗自缓缓吐口气,笑容满面地说:“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对我发脾气,我一气之下也忘了怎么向你说起,你会怀疑也没错,呵呵,只要你现在不生气就好了!” 叶梅娇笑一声,倒进李亚东的怀里,嗔怪道:“都是你不好!害我生气!” “呵呵!东哥,还等什么?还不带嫂子去看看别墅呀!”张绍杰提醒道。 “哦!好,叶梅,走吧!”李亚东说着,扶着叶梅出客厅,扭头对张绍杰满意的一笑。张绍杰摸摸全是汗水的额头,唏嘘片刻,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事情终于圆满解决!” 叶梅来到别墅,对布置是赞不绝口,心喜若狂,要求立即搬进来住,李亚东见叶梅如此开心,也顿时觉得松了口气,马上命令手下搬家,同时也让程诗和张绍杰也搬了进来。 ------------ 第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搬进别墅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张锐一到晚上总是哭个不停,叶梅也感觉心烦气燥。李亚东没有太过在意,他心中一直都惦记着杨玉莲,经常偷偷跑去找杨玉莲,一解相思之苦,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一件令他终身难忘,后悔莫及的事情,这件事情足以影响他的一生。 这天,李亚东匆匆离开别墅,偷偷与杨玉莲幽会去了。叶梅觉得有些气闷,想找程诗说说心里话,于是走出房间,敲着程诗的房门:“诗诗!你在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里面有半点回应,再次敲门:“诗诗,你有没有在里面?”叶梅心里很纳闷儿,回过头却感觉一阵寒风从面前吹过来,令她不禁打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秦妈!秦妈!有没有人在呀?”叶梅发现整个别墅空无一人,心里顿时害怕起来,急呼秦妈,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平常家里还有几个手下保护她们的安全,今天也不见人影。她越想就越恐慌,感觉身边有人总是盯着她看,她怯怯地环顾四周,慌乱地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秦妈!诗诗!有没有人在呀?”声音变得颤抖起来。突然,她感觉后面似有人推了她一把,脚下一滑,重重地从楼梯上摔下去,滚落在客厅里,随着剧烈的痛疼,她的下身流出一滩红得刺眼的鲜血。她惊惶失措地想爬起来,但那钻心的疼使她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没有人?救救我!啊――有没有人呀,救救我!……”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之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秦妈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客厅有嘈杂的声音,急忙赶出来一看,见叶梅昏倒在地上,她周围的地上全是血迹,随即惊叫起来:“太太?太太?”随着秦妈的惊呼声,几个手下惊慌地跑进别墅,扶起叶梅直奔医院,在医院碰到正在带张锐看病的程诗和张绍杰。 张绍杰没想到他们离开一会儿就发生这种事情,一时手忙脚乱起来,程诗更是满脸苦恼,惊慌不安。惊惶之余最重要是通知李亚东,张绍杰来不及多想,把程诗和张锐交由手下照看,匆匆赶到杨玉莲的住所。 “不好了,东哥!嫂子出事啦!”张绍杰急忙闯进去,见到李亚东就喘着粗气说道。 李亚东满脸狐疑地看着形色冲冲的张绍杰,惊异地问道:“什么?叶梅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杨玉莲只是愣在一旁,没有吱声,她很清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只是沉默地听他们的谈话,静观其变。 “嫂子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正抢救呢!你还是快跟我走吧!路上我再告诉你!”张绍杰不耐烦的催促道,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的杨玉莲脸色有多难看。 李亚东心里非常着急,急切想知道叶梅现在的状况,跟着张绍杰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门,想起什么,站定转过身对杨玉莲说:“玉莲,在家里等我!”看见杨玉莲微笑着点头,才安心跟着张绍杰匆匆离开。 一路上,李亚东显得非常急躁不安,急问张绍杰是怎么回事。张绍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早上的时候,发现张锐发高烧,就陪着诗诗带张锐去了医院,在医院详细检查了一番,开药打了针,张锐才好了点,于是就带着他准备回家。刚出医院门口,就看见手下神色慌乱地抬着嫂子进医院,才知道嫂子从楼上摔下来。问他们也说不知道,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嫂子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一问三不知,李亚东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到医院。 李亚东匆匆赶到医院,看到惊恐不安的程诗,手里抱着张锐,正焦急万分地守在手术室门口。他急忙问道:“诗诗,叶梅怎么样了?” 程诗抬起头,泪水涟涟的脸上写着无奈,哽咽着说:“还不知道!还在抢救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里就没人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吗?”李亚东环顾四周,对周围的人叫骂道。众人愕然,不敢回答,李亚东眼光落在浑身发抖的秦妈身上,厉声问道:“秦妈!你是怎么照顾太太的?为什么太太会从楼上摔下来?说!” 秦妈一个哆嗦,两脚发软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后来听到有东西滚落的声音,跑出来就看见太太倒在地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李亚东愤怒地说,眼神里闪过一道杀气,情绪异常的激动,他向眼前的手下使个眼色。其中两个手下立即抓住秦妈,准备拉她下去,张绍杰急忙阻止道:“东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秦妈。其实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陪着诗诗来医院,嫂子也不会出事的。要怪就怪我吧,秦妈只是一个下人。” 李亚东心情渐渐好转,对秦妈说道:“好吧!这次要不是绍杰替你求情,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秦妈听到李亚东说放过她,苍白的脸上稍稍恢复过来,连连叩谢,慌乱地退出医院。 张绍杰看着李亚东心急如焚的样子,隐隐作痛,轻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东哥,嫂子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吧!”李亚东回过神,抬起头看着张绍杰,用右手拍拍张绍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点头,继而低垂下头,默默不语。 “请问哪位是里面病人的亲属?”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淡淡地问道。 李亚东猛然抬起头,走上前急切地问道:“是我,我是她丈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张绍杰也跟着走上前,焦急地看着医生等待他的回答。 医生放缓语调,一字一顿地说:“很抱歉!病人从高处摔下来,因身怀六甲受此重创而小产,病人以后也不能再生育了。病人的情绪现在极不稳定,而且身体也很虚弱,你们要好好地开导她一下,静心休养对身体的恢复很有帮助。” “你说什么?”李亚东瞪大眼睛,射出森寒的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医生着实吓得浑身不禁一颤,“叶梅不能再生了?你们医生是干什么?全是饭桶,救人都不会!信不信我把你们医院的招牌给砸了!”医生吓得连连后退,后面的护士小姐更是花容失色,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张绍杰急忙拉住李亚东,对医生和护士使个眼色,见他们慌乱逃散,才缓缓松开李亚东,沉着地说:“东哥,你冷静点好不好?嫂子还在里面等着你的安慰呢。平时你不是很冷静的吗?怎么……” “冷静?呵呵,如果里面的是诗诗,你能冷静吗?”李亚东愤然反问道,张绍杰愕然看着他,相望一眼站在旁边浑身发颤的程诗,沉默不语了。他很清楚,现在说什么李亚东也听不进去,相反还会激发他更加情绪化。半晌,张绍杰走到程诗的身边,看了看她怀中的张锐,轻声道:“诗诗,你先带锐儿回去休息!这里有我陪着东哥和嫂子就行了!”程诗微微点头,怯怯地看了一眼李亚东,转身由几个手下护送离开了医院。 “东哥,事情竟然已经发生了,就是不能挽回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嫂子调养好身体。你进去看看嫂子吧!她现在一定比你更伤心难过!”张绍杰感慨万分地说道。 李亚东抬眼看着张绍杰,猛然醒悟过来,拍着张绍杰的肩膀,激动地说:“绍杰,谢谢你!不是你提醒我,我现在还只顾自己发脾气,没错!叶梅现在最需要我的安慰了!” “叶梅!”李亚东尽量放缓语气,不让叶梅看出他的伤心。叶梅没有回应,背对着李亚东躺在床上,身体微微颤动着。李亚东慢慢走到叶梅身边,坐在床沿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平静地说:“叶梅,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失去孩子对你的打击很大,但现在一定要调养好身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其实我根本就不介意你以后还能否生育,不管怎样,我永远都爱你!真的,叶梅,我永远都爱你!” 叶梅缓缓地转过身,激动地紧紧抱住李亚东,失声痛哭起来:“亚东!以后我们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李亚东紧紧地回抱着她,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默默地陪着她流眼泪,直到泪哭干,声音完全沙哑为止。他认为叶梅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比闷在心里好过多了。渐渐地,叶梅的哭声越来越小,她也许太过虚弱,沉沉地睡了过去。李亚东轻柔地放下叶梅,让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样子,他轻松地揉了揉早已麻木的双臂,深呼吸几口气,悄悄地走出病房,见到张绍杰还站在外面,奇怪地问道:“怎么?你没回去?诗诗还需要你陪着呢?” 张绍杰轻松地笑着说:“没事,诗诗她懂得照顾自己和锐儿。我只是对你和嫂子有些放心不下。怎么样?嫂子她还好吧?” “还好!只是……唉!”李亚东欲言又止,满脸的茫然无措,长叹一声。 张绍杰急忙安慰道:“没关系,东哥!你可以抱养一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杨玉莲呢!”顿时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东哥,你以后还是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呀!你不是也很喜欢杨玉莲吗?叫她给你生孩子,我看现在嫂子也不会反对了吧!其实这算来是福不是祸啊!呵呵,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你可以顺理成章地跟杨玉莲亲密了!” 李亚东惊异地望着张绍杰,想起杨玉莲,他心里凭空荡起一阵波澜,他确实深爱着杨玉莲,如果叶梅不反对的话,真的可以跟她生个孩子,但是叶梅死活不同意怎么办呢?他感觉心里很乱,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张绍杰能说出这番话,想必他会有更好的点子,于是激动地问道:“绍杰,如果叶梅不答应怎么办?你有没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叶梅答应下来,又不会让玉莲受委屈。我不希望她们其中一个受到伤害。” 张绍杰思索片刻,迟疑地说:“现在还没想出来。东哥!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不过我想这段期间你最好寸步不离地陪着嫂子,她现在最需要你的呵护了。杨玉莲那边由我去帮你说,要她等段日子,相信她不会反对。” “好!就这么办吧!”李亚东露出欣喜之色,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张绍杰见李亚东又恢复往日的神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可见他对李亚东的感情并不一般,可以说是情同亲兄弟。 半晌,李亚东笑着说道:“你还是回去陪诗诗吧!我已经没事了!叶梅有我照顾会好起来的!我今就留在医院陪她!” “好的,东哥!我这就回去,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看你们。”张绍杰说完,大步走出医院。李亚东回到病房,坐在叶梅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陷入沉思。 ------------ 第十九章 别墅收鬼 第二天早上,张绍杰准备开车离开别墅,突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谁?”张绍杰惊异一声,快速向人影方向追去。他一口气追出好几十米远,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心里正纳闷是不是看花眼,转过身欲走,却被一个浑厚的声音叫住:“先生,请慢!” 张绍杰惊讶地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站在前方,正是上次劝说李亚东放弃别墅的老道人,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张绍杰心里一阵狐疑,“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道人疾步如风走到张绍杰面前,神情黯然地说:“当然是为了这座别墅而来。本想阻止一场劫难发生,可惜我还是来晚了!” 张绍杰仔细地打量着老道人,他这一句不着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迟疑地问道:“什么劫难?能否说清楚点!” 老道人径直向别墅方向走去,徐徐说道:“前几天我来别墅看了一次,觉得阴气凝重,感觉有事情发生,就一直守在这里。只可惜昨天我临时有事,那股邪气趁我离开之际作怪,等我回来为时以晚。我想昨天一定有人出事了,没错吧!” “没错!”张绍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继而瞪大眼睛,直盯着老道人,愕然问道:“你说什么?真的是这座别墅有问题,不是你故弄玄虚!” “我故弄玄虚?哈哈……”老道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继而望着张绍杰,淡然说道:“你们信不信也好,如果这座别墅再不开坛做法,说不定会有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我看先生身上就有一股邪气罩身,你把这个符带上,或许还可以保你一命!你有妻儿吗?他们也住在这里吧!这里还有两张符,给他们带上可保平安!”说着从身上拿出三张灵符交给张绍杰,继而说道:“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年青人他还好吧!我想他身上杀气太重,邪气入不了他身,相信他暂时不会有事,不过他身边的人就很难说。如果他信得过老道,就让他带着他的妻子来找我,我就住在这座山上。如果有缘,一定可以找到我!”末了,飘然离去,消失无踪。 张绍杰看着手中的灵符发呆,等他回过神,慌乱地赶回别墅,把其中两道灵符交给程诗和张锐带上,然后开着汽车向医院的方向急急赶去。汽车在山路上盘旋而下,在转弯之时,张绍杰感觉有一道刺眼的光闪过,似有什么东西朝他飞过来,他惊慌地闭上眼,急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回荡整个天际,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汽车的车身有一半都悬在山涯边,摇摇欲坠,他小心翼翼地从汽车里爬出来,脚刚刚踩在地上,汽车一个跟斗翻落下山,接着发出“轰――”一声巨响,汽车在山脚下爆炸了。 张绍杰缓缓回过神,心有余悸地看看山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差点就命归黄泉,急忙拿出老道人给他的那道灵符,唏嘘片刻:看来那个老家伙说得一点也没错,得尽快通知东哥,以免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东哥!东哥!”张绍杰急冲冲赶进医院,走进病房急叫道。李亚东连忙做出一个手势,示意张绍杰小声点,回头看看叶梅,还好,她睡得很香,没被吵醒。他走到张绍杰面前,看着他形色冲冲的样子,不悦地责怪道:“什么事这么急?老是改不了你那性子!没看见叶梅在睡觉吗?” “对――对不起,东哥!这件事真的麻烦大了!如果不尽快处理,后果不堪设想啊!”张绍杰喘着粗气说道,接着把今天早上所遇到的事情完整地向李亚东叙述了一遍,焦急地等待李亚东的回答。 李亚东沉思片刻,狐疑地说道:“真的吗?真有此事?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东哥,现在该怎么办?那座别墅真的是不详之地呀,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搬出去为好!”张绍杰焦急地说道。 “这样吧!我们先去找那个老道人,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叶梅知道,以免她担心害怕!”李亚东回头看了一眼叶梅,迟疑片刻说道。 张绍杰立刻通知十几个手下,浩浩荡荡地开着七八辆汽车向山上的方向驶去。在山上搜寻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才在一个灌木林里找到一座砖瓦房,因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不堪。 李亚东带着张绍杰等人走进屋子,正前方摆放着一尊太白金星的神像,神坛上香火缭绕,整间房布置得就像一座道观。正当众人惊异的眼光扫视四周之时,一个老人从里屋走出来,正是老道人,他神态自若地看着李亚东,缓缓说道:“你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贫道松虚,在此恭候多时了!” 李亚东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想这算什么缘分,派那么多兄弟在这山上苦寻了三个多小时,把整个山都快翻过来,还怎么可能找不到。正色道:“松虚道长说在下的别墅有问题,我以前还不太相信,对你多有得罪。不知道长能否帮我逢凶化吉。”当张绍杰告之叶梅出事是与别墅有关,李亚东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不管这件事是否属实,他只希望叶梅平安,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态度,也想看看这个表面上正义凛然的老家伙到底耍什么花样,倘若真有此事,也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消灾解难。 松虚道长眉头微皱,徐徐说道:“这个?我要到别墅亲自走一趟,才可以断定是否可以帮你避过这场劫难。不过贫道也是个要吃饭的人,所以呢,这个酬金方面……”松虚道长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下来,似在等李亚东的回应。 李亚东闻听此言,心想这个老道人原来只是为了钱,对他也不必过虑,既然他要钱,能让那座别墅恢复平静,那也何尝不是件好事。于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当然没问题!如果道长可以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酬金当双倍奉上!” “好!既然先生这么爽快,贫道一定帮你除掉别墅里的妖魔鬼怪!”末了,松虚道长欣悦地拿出一大堆的所谓收妖法器,跟随李亚东来到别墅。 松虚道长走进别墅,就开始忙活起来,拿着罗盘似模似样地在别墅里来回走动,不时抬起头,左指右点,指挥李亚东的手下把分给他们的灵符贴在他指定的地方。接着在客厅中央设置一个法坛,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灵符,点燃后向空中一抛,开始不停地喃喃念道,嘴里振振有词,就是不知道他说些什么。李亚东和张绍杰都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拿着桃木剑舞来弄去,在别墅里来来回回手忙脚乱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松虚道长在法坛面前用桃木剑向前方一指,大声呵斥道:“看你往哪里跑!”说着就向前方冲过去,也不知他向空中洒了些什么,顿时一阵烟雾弥漫,李亚东和张绍杰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松虚道长已经满头大汗地走到他们面前,大吸一口气,喘着粗气说道:“别墅的妖怪已经被我收服了!真是很难对付啊!”末了,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李亚东看着他在别墅里搞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又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谁叫他已经答应他来别墅作法呢,不过看这老家伙这么辛苦一番,也够他折腾的,心里也就没再多想,微笑道:“道长辛苦了!绍杰,把酬金献上!” 张绍杰提出一只黑色的手提箱走到松虚道长面前,说:“这里是二十万!想必你应该会很满意!”松虚道长接过酬金,扭头对李亚东说道:“既然先生这么爽快,我就替先生免费算算命,如何?” 李亚东闻听后是苦不堪言,心里直嘀咕:没想到他这么罗嗦,本来可以打发他走了,他还说什么免费替我算命。好吧,算算也无妨,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他把自己的生日告诉了松虚道长。 松虚道长一边掐指算着,嘴里不停地喃喃念道,突然脸色微变,叹息一声说:“先生这命是克子之相啊!我看先生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你说什么?”张绍杰闻听大怒,大吼一声,欲上前对松虚道长好好教训一顿。 李亚东急忙拦住张绍杰,示意他退到身后。叶梅确实以后都不能生育,松虚道长所算的一点也没错,李亚东对此深信不疑了,苦笑道:“道长可有解决的方法?” “这个解决的方法当然是有的!只不过……”松虚道长为难地皱皱眉,欲言又止。 “只要能解决,酬金方面不是问题!”李亚东着急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再理会这个人是否在装神弄鬼,他现在只想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松虚道长仰天长叹一声,淡淡地说:“不是这个问题。除非先生能找到一个命硬的女人,要与先生相冲相克,这样才能安保有个一男半女的。” 李亚东听得是一头雾水,与张绍杰相视苦笑,不解地说:“道长说的我不太明白,还请道长说清楚点好吗?” “这个一时很难说清,我想问问先生妻子的生辰八字,不知能否告之贫道!” 李亚东不明所以,把叶梅的生日告诉松虚道长,看他仔细推算之后,竟然摇头不语。这可急坏了李亚东,焦躁不安的问道:“道长算得怎么样了?快说呀!” “是呀,道长!你倒是快说呀!”张绍杰在一旁帮腔问道。半晌,松虚道长唉声叹气地说:“先生妻子已经不能生育了。不知先生可有相好的人?” “相好之人?!”李亚东犹豫片刻,急忙答道:“有!杨玉莲!不知道她是否合适!” 松虚道长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问道:“那得要算了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又是如何?” 李亚东再次说出了杨玉莲的生日,他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心里不免有些惶恐不安。松虚道长推算过后露出一脸的惊喜之色,李亚东急忙问道:“道长!怎么样?杨玉莲可以帮我生个一男半女吗?”松虚道长徐徐答道:“没错!她确实可以。不过我要跟先生说明的是会让你有些难办!” “怎么说?”李亚东早就按捺不住,急切问道,“不管有多难办,我都一定可以办到。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松虚道长干咳几声,正色道:“依杨玉莲的生辰八字,她是一个克夫相,对你也正是适合的人选。正因为她克夫,你克子,所以你们注定不能结合在一起,必须分隔两地。只要她帮你把儿子生下来,你就必须得让她离开,离你越远越好,最好是南下。还有一点,如果她为你生的是双胞胎的话,你只能留下小的一个,大的就让她抱走,千万不能两个都留,因为他们也是相克之命。还有,希望先生多多行善,以避免一些无妄之灾!切记不可双手再沾染血腥,否则必遭天谴!贫道说这些也是想提醒先生,做与不做先生就自行斟酌吧。贫道也算与你有缘,为此泄露了天机,也不能再停留此地。贫道告辞!”末了,松虚道长步出别墅,走进树林,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影踪。 张绍杰回过神,推了推还在愣神的李亚东,“东哥!这个信还是不信呀!依他所言也不像是说假话!” 李亚东听完松虚道长的话,心里犹豫不定,他那么深爱着杨玉莲,难道就信这个老道人的几句片面之词,把她赶往南方,这太不仁道了。让他放弃江湖纷争,他可以绝对不含糊,可是要让他赶走杨玉莲,他是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想到这些,心里不免隐隐作痛,听到张绍杰的声音缓过神,支吾道:“绍杰!你,你说什么?” 听张绍杰重复了一遍,李亚东摇摇头苦笑道:“信与不信以后再说吧!一切都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这件事暂时谁也不要说!更不能告诉叶梅和杨玉莲知道。等玉莲有了孩子以后再想办法。” ------------ 第二十章 回上海的不舍 “不用想了!”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李亚东和张绍杰定睛一看,顿时惊慌失色,不是别人,正是叶梅。她缓缓地走进客厅,径直来到李亚东面前,娇声说道:“你们在里面的谈话我是听得一清二楚!李亚东,你还有什么解释吗?” 李亚东看着叶梅玉脸绯红,直勾勾地盯着他,心里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张绍杰心里暗叫糟糕,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还是走为上策,愕然笑道:“呵呵!嫂子,我还要照顾诗诗和锐儿,就先回房去了!”说完撒腿就跑进房间,快速把门反锁上,把在屋内的程诗着实吓了一跳,看清是张绍杰,才缓过神吐了口气,奇怪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道长把妖怪抓到了吗?”张绍杰不耐烦地回答道:“早就解决了。现在是更麻烦的事情,嫂子回来了,正好听到东哥在外面养了个女人。现在母老虎正要发威了呢!我能不跑快点,要不然我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这些事你就少管,好好地带孩子就行了!”张绍杰躲在房间里,侧着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感慨万千地说:“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发起火来还真够恐怖的!”。坐在一旁的程诗不再吭声,思绪万千,她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像叶梅一样,把张绍杰治得服服帖帖,现在还怕说错话惹得张绍杰痛骂。 “说呀!我正在等你的解释呢?你要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哼哼……”叶梅见李亚东闷不吭声,愤愤地说道。 “这个?!呵呵……”李亚东傻笑道,以为可以搪塞过去,没想到叶梅脸色一沉,怒吼道:“没跟我打哈哈,快说!” 李亚东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唯独对叶梅的任性脾气是束手无策,况且张绍杰又临阵脱逃,让他一个人面对还真是无能为力。在叶梅的再三逼问之下,只能全盘脱出,就连请松虚道长算命这事也全说了出来。末了,李亚东偷偷瞄了一眼叶梅的神色,却看见她失声大笑起来,于是愕然问道:“叶梅?!你,你这是……至于这么好笑吗?” 叶梅抑止住笑声,欣然答道:“其实这些我在外面全都听见了。害得我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吹了不少风!好了,言归正转!你真的相信那个老道说的话吗?我想这件事好像并不太简单!你要怎么做呢?” 李亚东一愣神,继而傻笑道:“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一切听从老婆大人吩咐!” 叶梅正色道:“既然是这样,那好!就由我作决定了。我们就信了松虚道长的话。亚东,你把乾坤帮解散了吧,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我总是担惊受怕的,以后就做正当生意好了。至于这个杨玉莲,你喜欢她我也不反对了。不过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就照道长说的去做,把她送去南方,越远越好。她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加倍疼爱的。我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觉得我是否说得正确!”叶梅说完,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等待李亚东的回答。这些话都是叶梅在听到他们在里面的谈话之时,思虑良久才苦想出的对策,她不能给李亚东施加太大的压力,以免他狗急跳墙,反而离她而去,虽然说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还是多方面的考虑为好,她深爱着李亚东,所以她也学着包容一下。 李亚东惊喜万分,走到叶梅身边,紧紧地抱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就依你的意思办!”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度,同意了他与杨玉莲的来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现在总算是风平浪静,渡过难关,刚才叶梅的表情让他手心直冒冷汗,现在终于雨过天晴,怎么不让他欣喜若狂呢。 没过多久,李亚东正式把杨玉莲接进别墅来住,两个人有时卿卿我我,好不甜蜜,常使叶梅醋意大发,对杨玉莲冷言冷语,讥讽的话不堪入耳,而杨玉莲在这个时候总是忍气吞声,不敢告诉李亚东。李亚东常常是哄完这个又哄那个,整天是晕头转向,却忙得不亦乐乎。 三个月后,杨玉莲意外发现自己已怀有二个月的身孕,李亚东惊喜万分,把乾坤帮所有的事情交由张绍杰打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杨玉莲身上,与她寸步不离。叶梅虽然内心极为不满,但她一想到杨玉莲生下孩子之后就会去南方,心也就平静了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杨玉莲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李亚东每周都要带着杨玉莲去寺庙祈福一次,以求平安。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的李亚东,经过那次叶梅小产之后,渐渐地对此深信不疑,不再理会江湖恩怨,做起进出口贸易的正当生意,经常做一些善事想弥补以前所做的错事,还办起一所慈善收容所,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因此很快地成为上海有名的慈善家…… 正当说到关键之处,母亲却突然间停顿下来,偷偷地抹着眼泪。我愕然地看着母亲,完全没有体会到母亲此时此刻的感受,只是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妈妈,后来怎么样?”满脑子都是问号,我感到很迷惑,杨玉莲真是我的亲生母亲吗?那我真的有个姐姐吗?听到这里,我反而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后来?!瑶琴,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母亲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只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却不知道是为谁而痛,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妈妈,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我不会怪你和爸爸的!”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出至于我的口中,我也没有想过这句话说出来会更伤母亲的心。 “瑶琴,跟妈妈回上海吧!这件事还是让你爸爸告诉你吧!”母亲轻轻地搂着我,眼泪滴落在我的肩膀上,像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进我的心脏,我甚至看见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流血,轻轻地应了一声母亲,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只想这样让她抱着我,时间永远在此刻停下。 第二天,母亲在清晨就定好了今天的机票,不到一个小时机票就已经送了过来。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行李箱来到客厅,准备离开。张锐很想留住我,但也不知道如何挽留,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一言不发。看着他神情黯然,我想他也没有打算要送我去机场。算了,这样也好,我不想看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提着行李箱,坐在伯父的汽车上,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见他出来送我,心里隐隐作痛,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伯母站在门外,默默地流着眼泪看着我和母亲,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汽车缓缓启动,张锐突然冲了出来,跑到我面前,用力的拍打着汽车的玻璃窗,我急忙打开车门,和他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真的要回上海吗?”他激动而哽咽地说着。 “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回去弄清楚!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要不你先回巴黎,快要考试了,好好地准备一下!”我痛哭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张锐慢慢地松开我,立刻再次紧紧地搂着我,深情地吻着我的双唇,我闭上眼睛,全身热血沸腾。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欣喜之色,母亲也是泪水涟涟看着我们。半晌,我回过神,羞涩地推开张锐,娇嗔道:“都怪你!羞死了!” 张锐双手捧起我的脸,轻声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众人闻听捧腹大笑起来。我急忙跑到母亲身后,害羞地躲开众人的目光,催促母亲道:“妈妈,时间不早了!飞机不等人呢,我们快走吧!” 伯父呵呵笑着说:“好了,就这样吧!嫂子,我们也该走了。锐儿,好好在家照顾你妈!” 张锐走到伯母身旁,轻扶着伯母的臂膀,继而对我说道:“瑶琴,明天我就回巴黎,考试回来我一定要看见你,知道吗?” 我微微点头,步入汽车,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扑进母亲的怀里,低低地抽泣着,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竟然陪着我一同落下眼泪。 汽车刚开出一段距离,却被后面急追上来的汽车拦住了去路。正当众人惊愕之时,从前面的汽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我惊奇地抬起头一看,是陈东,他怎么知道我要走呢?匆匆打开车门,走到他面前,愕然问道:“是你?你来找我吗?” 陈东看见我满脸的泪痕,禁不住关切地问道:“你哭了?!”正欲伸手为我擦拭眼泪,又急忙缩了回去。 “啊?!没,没什么。”我急忙低下头抹着眼泪,调整一下气息,抬起头看着他再次问道:“陈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到你伯父家时听他们说你今天回上海,所以就急忙赶过来,看能否见到你一面。”陈东支支吾吾地笑着说。 “嗯!我今天回上海。本来想通知你们的,太过匆忙,一时竟忘记了。陈东,翠儿真的是我的亲生姐姐。这次回上海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亲自回去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迟疑片刻回答着,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陈东凝神想了一会儿,正色道:“那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打电话给我!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心事重重似有些话要对我说,却没说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愁怨。 “呵呵!”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若无其事的说:“很快!我想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回来。麻烦你跟俊杰说一声,不然他发现我这个义妹突然失了踪,会让他担心得睡不着觉的!呵呵!” 陈东微微一愣,有点呆滞,对于我说的笑话竟然无动于衷,闷闷地回答道:“我会告诉他的,你放心吧!记得到了上海给我打电话!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再见!”说完转身回到汽车上,把汽车退到一边,掉转车头急驰而去。 我怔怔地回到汽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陈东的神色看上去是那么幽怨,为什么呢?就只因为我要离开香港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他好像有话要跟我说。唉!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想这些干嘛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家问爸爸那件事,其他就暂时放在一边…… “在想什么呢?刚才那个人是谁呀?”母亲突然间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嘿嘿地傻笑,急忙搪塞道:“什么也没想!刚才那个人叫陈东!” “陈东,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嗯……瑶琴,看来你要小心哦!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好像对你有意思!”母亲半开玩笑的话在我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也解开了我的疑虑,母亲说的没错,他看的眼神确实是这样的,难道他真的爱上了我?暗自叫苦,头疼欲裂,为了不让母亲借题发挥,急忙苦笑道:“哪有这回事?妈妈多心了!” 母亲不依不饶继续试探道:“瑶琴,他看上去挺酷的也!你有没有喜欢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母亲这性格真是出名的“八婆”,父亲说得一点没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罗嗦。我们都算领教了母亲的高招,谁都对她是束手无策。无奈地拼命摇头,撒娇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只爱张锐一个,就爱张锐!” “真的?”母亲半信半疑地望着我,羞得我脸绯红,极不耐烦地回答道:“真的,真的!妈,你就别捉弄我了!” 伯父和陈叔默默地听着我们的谈话都不敢吱声,就怕说错了一句话被我母亲顶回十句,那种痛苦的滋味是谁也忍受不了的。 到达飞机场,正等待检票过关,却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声音:“瑶琴,等等!” 我回过头一看,顿时傻了眼,是王俊杰,他身后还跟着陈东,神色冲冲地走到我面前。“瑶琴,怎么走也不通知我?要不是陈东告诉我,我恐怕来不及送你了!”王俊杰焦急地说着,还有些气喘。快到机场有段路是特别塞车的,也许他们是跑着进机场的吧。 我定神望了一眼陈东,见他正望着我,赶紧收回目光,苦笑道:“呵呵!我怕来不及了,就没有通知你!我是在路上遇到陈东才告诉他我要离开香港回上海的。不然你们两个恐怕都不会知道我今天走!” 王俊杰对我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一脸的不悦之色,看得我竟有些害怕,急忙说:“俊杰,你不会怪我没告诉我要走吧!我真的是……” “呵呵!没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呢?”王俊杰微笑着打断我的话。他的心思真让人捉摸不定,暗下决心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瑶琴,飞机快起飞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母亲急切催促道,我连忙回应一声,对王俊杰说:“我该走了!”。转身走到母亲身旁,准备登机。 母亲嗔怪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来送行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的!好像一去不回似的!呸呸呸……真是不吉利!走吧!瑶琴,快点!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 第二十一章 一对双胞胎 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都变得放松很多,离开家也快四个月了,想起在香港的日子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躺在床上来回翻几个身,感受一下旧日的气息,舒适感流入心间,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甜之时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不免抱怨连天,打开门正想对这个不通情理的人大骂一顿,定神一看是父亲,强吞几口唾沫,把话给咽了回去,挤出一个微笑对视着父亲:“爸爸,找我有事吗?” 父亲用慈祥的眼神细细地打量我一番,笑着说:“瑶琴,你还没觉得饿吗?吃晚饭了!” “哦?!嘿嘿!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让德叔来叫醒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好想你啊!”说着就给父亲一个深深的拥抱,在他面前撒娇起来。 “你呀!回来就睡觉,睡得是昏天黑地的,谁敢来吵醒你这个大小姐的美梦啊!”父亲慈言善语的轻声责备道。 “呵呵!爸爸最了解女儿了!”我娇笑着离开父亲的怀抱,跟随父亲下楼来到客厅。 “你这贪睡的性格谁不知道呀!从小到大,德叔是从来就不敢打扰你的美梦,都是你爸来叫你起床,通常还是一顿抱怨呢!”母亲笑着说道,在这个时候顺势借题发挥一下,她可是从来都不错过教训我的机会。 “妈妈,你说什么呢?不就是起床晚了点嘛!我是你女儿也,你也不怕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话音刚落就看见母亲低垂下头,黯然失色。惨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说这些无疑是让母亲伤心难过。想赶紧补救又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之下只好把无奈的眼神投向父亲,希望他可以帮忙开导一下母亲。 父亲似明白了我的心思,走到母亲身旁坐下,托起母亲的手,安慰道:“想什么呢?不就是女儿不高兴顶了你一句吗?这样就生你宝贝女儿的气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好了,说说看,在香港有没有买些什么东西给我?”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闷闷地说:“什么也没给你买!来,女儿!我们吃饭去,别理他!”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见母亲心情好转,我暗自松了口气,可怜了父亲再一次成为“牺牲品”,真是够难为他的了。 “爸,我和妈走得太匆忙,所以什么也没带。等回到香港我就寄一大包的东西回来给你,好不好?”毕竟是父亲帮我解了围,虽然只是他故意转移话题随口说说,并不想得到什么礼物,但也应该继续帮父亲把话题说到底才行,要不然这餐饭肯定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呵呵!有这个心就行了,你爸像是缺什么东西用的人吗?”父亲自我解嘲地说道。母亲禁不住失声笑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吃过晚饭,母亲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约好几个牌友,到朋友家打麻将去了。父亲如往常一样回到书房,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和资料。我呆坐在房间里,觉得心情特别烦躁,不停地徘徊。 “郁闷!真是郁闷死了!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要不然我会发疯的!”我禁不住大声吼叫,也许痛快地发泄一下会比较好过一些。 “瑶琴!瑶琴,你没什么事吧!”父亲一定是听到我的吼叫声,匆忙赶过来敲打着我的房门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爸!我没事!”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不停地颤动。 “瑶琴,爸爸有话要跟你说,你把门打开好吗?”父亲听到我回应一声没了动静,心里显得很着急。 我不能让父亲看出我有心事,就算真的想把事情弄清楚,也不能急于今天,刚刚回来就问他这件事,他一定会很受打击的。我相信父亲当初的选择是迫不得已,他只是听从了那个松虚道长的话而已。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想到这些,把心情尽量调整到最佳状态,微笑着打开门,故作镇定地说:“爸,有什么事吗?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我已经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呵呵!我也想睡了!” 父亲似没有听到我说一般,径直走进我的房间,扭头对我说:“把门锁上!” “哦!”我关上房门,走到父亲面前。“瑶琴,我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你都会这样心烦意乱!你的喜怒哀乐全写在了你的脸上,只要看看你的面部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父亲看似平淡的说话,让我心里隐隐作痛。 “爸,我?!”看着父亲慈祥的眼神,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还要不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呢?问题在心中千回百转,令我苦不堪言。 父亲长叹一声,神色哀怨,转过身背对着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瑶琴,你妈都已经跟我说了。看来这件事我不能再瞒你了。我对不起你的亲生母亲,还有你的姐姐!” 看着父亲的身体微颤,我再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痛哭起来:“爸!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你真的把她们赶到南方去了吗?” 父亲猛然转过身,我惊异地发现他眼眶中溢满了泪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让我顿时手足无措愣住了。父亲看着我茫然无助的样子,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在床边,开始向我讲述下面的故事: 那是一个令人烦闷的夜晚,杨玉莲被送进医院待产。李亚东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心里却是思绪万千:如果玉莲真的顺利生产,那么就将面临着离别,我该如何对她说呢?如果说出事情真相,她只会认为我是故意搪塞,找借口罢了,说不定她会恨我一辈子! 这是李亚东最害怕面对的事情,但是他不能告诉杨玉莲他们即将分别,苦撑着装出一副快当爸爸的喜悦之色。杨玉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完全感受不到李亚东的心里是怎么样的痛苦挣扎,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陶醉在快当母亲的愉悦之中。 “亚东!你说是生女儿好还是生儿子好呢?”杨玉莲的问话打断了李亚东的思绪,他来不及细想,急忙回答道:“女儿、儿子我都喜欢!” “真的!”杨玉莲心满意足地笑着,“那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呢?” 李亚东思虑良久,笑着说:“如果是儿子就叫瑶天,如果是女儿就叫瑶琴!” “那若是双胞胎呢?”杨玉莲甜甜地笑着,见李亚东一脸的惊异之色,急忙解释道:“你看我这肚子这么大,一定是双胞胎。” 李亚东瞬间醒悟过来,尴尬地傻笑道:“呵呵!如果是双胞胎,女儿另一个就叫瑶翠,儿子另一个……另一个就叫瑶海!呵呵!这儿子的名字还真是不好取。玉莲,如果真是双胞胎,另一个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由你来取,怎么样?” 杨玉莲噗哧一声娇笑着,花枝乱颤,突然感觉一阵剧痛,痛苦地吼道:“啊――”全身不停地颤动,呼吸急促。 李亚东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快生了?我马上去叫医生!”急忙冲出去房间。没过多久,几个医生和护士快速把杨玉莲推进了妇产室。 张绍杰和程诗闻讯都匆忙赶到医院,找到了正守在门外焦躁不安的李亚东,急问:“玉莲怎么样了?” 李亚东激动地回答道:“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还没有生下来。真让人担心死了!” 程诗连忙安慰说:“亚东,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女人生第一胎都会有些困难!”这次程诗说话,张绍杰是一句也插不上嘴,这女人生孩子的事他怎么会懂呢,所以他一直都没吭声,静静地站在程诗的旁边。 “可是怎么会那么久?”李亚东还是放心不下,内心烦乱不堪,在他们面前不停地徘徊,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遥望一眼走廊,奇怪地问道:“怎么?叶梅她没有来!” 张绍杰和程诗都沉默不语,李亚东有些不耐烦地再次问道:“我问你们,叶梅怎么没有来?怎么不说话?” 张绍杰苦闷地说:“东哥,玉莲给你生儿子,嫂子才是你明媚正娶的老婆,她怎么可能来这里呢?你这不是为难她吗?” 李亚东突然明白过来,一时间竟然急糊涂:张绍杰说得没错,叶梅她能容忍我和杨玉莲在一起,但怎么能面对我和她生的孩子呢?李亚东无奈地叹息一声,陷入苦恼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杨玉莲在妇产室有三个多小时,然而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李亚东急不可耐在原地打转,程诗和张绍杰心里清楚现在说什么安慰话对他都是多余,只好看着他在面前走来走去,心里也十分的焦急不安。 突然,听到里面一阵啼哭声,守在妇产室外的众人惊喜万分,纷纷涌向房门口。医生抱着一个婴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布满愁云,叹了一口气说:“孕妇已经生下一个女婴,但这一胎是双胞胎,还有一个没生下来,孕妇的情况很不稳定,难产导致失血过多!很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李亚东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说:“不管怎样,一定要保住大人的平安!另一个小孩可以不要!” “我们尽力吧!这个女婴你们先抱着!”医生说完把婴儿交给李亚东,转身回到妇产室。 李亚东把女婴抱在怀里,轻柔地摇着她。一会儿功夫,女婴刚才还哇哇哭个不停,现在却破涕为笑,对着父亲咯咯地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感觉很欣慰,眉开眼笑地逗着女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慈祥的眼神,女儿的笑声听得他的心都醉了,一时竟忘了杨玉莲还在里面痛苦地挣扎着执意要生下另一个女儿。 “太太,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你再这样耗下去,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医生极力地劝阻道。 杨玉莲疼得满头大汗,大口地喘着粗气,吼叫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微弱,“不行……我一定要生下来……女儿是我十月……辛苦怀的,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是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你再这样恐怕你和她都保不住,别再执意啦!”医生焦急地说道。 “她也是一个小生命,我不能对她不公平!我,我一定……可以的……医生……你就别劝……我了……啊……”杨玉莲随着巨痛,开始在床上折腾翻滚,护士见状急忙用力按住她,她全身不由地抽搐,早已是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如同白纸。 医生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要命也要保住小孩的孕妇,惊叹赞赏之余,暗下决心尽心竭力地保住母女平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小时之后,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杨玉莲由于失血过多、筋疲力尽而昏迷不醒,医生仔细检察确定无生命危险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看着这个险些丧命的婴儿那可爱的小脸蛋,众人无不感慨万千,谢天谢地的。 “先生,真是恭喜你了!两个女儿都这么健康可爱!”医生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婴走到李亚东面前。李亚东回过神,把大女儿随手交给程诗,从医生手中接过小女儿,欣喜若狂的看看她。毕竟这才是李亚东真正想要的女儿,照松虚道长所言,双胞胎只能留下小的一个,现在抱着的这个就是他要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能不激动高兴吗。 李亚东抱着小女儿,极其温柔地将小女儿的小脸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那柔嫩爽滑的肌肤,缓缓地闭上眼睛,细听着她的心跳声。 张绍杰走到医生面前,问道:“医生,玉莲怎么样了?” 医生平静地回答道:“放心!孕妇只是因为难产失血过多,幸亏她的体质好,意志力很强,虽有些虚弱,不过已无大碍。相信精心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 “谢谢你!医生!”目送医生离开以后,张绍杰凑近李亚东身旁,小声说:“东哥,女儿你也已经看够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她们的母亲啊?” 李亚东猛然睁开眼睛,激动地说:“对!差点把玉莲忘了。你抱好小女儿,别弄错了!”看来李亚东到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松虚道长对他所说的话。 李亚东走近杨玉莲身旁,她还没有醒过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阵难过,轻轻地握着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他将面对着离别之苦,他是真的无法舍去这份感情,真要做出决策,那他一定会寝食难安,受良心的谴责而度日如年,但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么结果更会让他始料未及,后悔一辈子。面对着左右为难的处境,李亚东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苦恼,压抑在他的心中如同窒息。 正当李亚东痛苦不堪的时候,杨玉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眉头紧锁,迷惑地问道:“亚东,你怎么了!” 李亚东回过神,见杨玉莲醒过来,稍稍振作精神,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看你脸色这么差,心里难过而已!为了这两个女儿,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杨玉莲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他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杨玉莲这么深爱着他,怎么忍心伤害她呢?想到这些,李亚东再次陷入痛苦的思绪中。杨玉莲感觉事有蹊跷,从李亚东的眼神看出有一丝幽怨,让她内心一阵慌乱。 “亚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女儿……女儿出事了?”杨玉莲想法太过天真,她完全没有料到李亚东会想办法避开她。 “啊?!女儿很好,她们都很可爱,很健康!你放心!”李亚东急忙打断她的话,避免她胡思乱想。等她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吧!下定决心之后,李亚东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他紧紧地握着杨玉莲的手,似乎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 第二十二章 无奈的绝情 等杨玉莲睡熟以后,李亚东起身走出病房。张绍杰和程诗立刻迎上来,关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还好吧!” “嗯!她刚刚睡下,我现在有件事要请你们帮忙!”李亚东正色道。 张绍杰急忙回答:“东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还跟我们客气什么?”程诗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李亚东看着他们手中各自抱着的婴儿,叹了口气说道:“程诗,你手中的是大女儿吧!”见程诗略微点头,继续正色道:“你就细心照顾好她!记住,千万不要把她们搞混淆了!” 程诗失声笑起来:“亚东,你放心!我们刚才仔细看过她们有什么不同之处。你看,我手中抱着的这个婴儿耳根后有一颗红痣,而绍杰手中的婴儿就没有。可以用这个特征区分她们两个!”末了,程诗把手中的婴儿和张绍杰手中的婴儿的小耳朵分别翻过来给李亚东看,果不其然。 “太好了!”李亚东露出欣喜之色,从张绍杰手中抱回小女儿,笑着说:“你以后就叫瑶琴!我的小宝贝!” 程诗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婴儿禁不住悲伤落泪。同是李亚东的亲生女儿,将会有着不同的命运,她对这个倍受冷落的小女孩感到难过。对于程诗的失态的举动,张绍杰完全看在眼里,轻轻地用手推了推她,程诗随即转过身偷偷地啜泣,片刻之后收起眼泪倒进张绍杰的怀里。 张绍杰心中无限感慨,淡淡地说:“东哥!小女儿取了名字,那大女儿也该给她取个名字吧!” “嗯!早就已经想好了,叫瑶翠!不过我先前答应玉莲,如果是双胞胎,另一个的名字就由她来取。”李亚东笑着回答道,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大女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怀中的小女儿,对她充满了无限爱意。良久,李亚东对程诗说:“诗诗,你先把她抱到玉莲的病房里去。你就暂时留在医院帮我照顾她!” 程诗惊愕地望着李亚东,有些不太明白,斜眼看到张绍杰对她使眼色,于是点头把婴儿抱进了杨玉莲的病房里。 看程诗走进病房,李亚东让张绍杰随手把门关上,然后抱着瑶琴和张绍杰一同离开医院,回到别墅。 叶梅闷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有点呆滞,看见李亚东回来,先是一阵惊喜,继而脸色一沉,漠然无语。 李亚东抱着瑶琴,兴致勃勃地走到叶梅面前,笑着说:“叶梅,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叶梅愕然道,看了一眼瑶琴,硬生生地说:“她又不是我生的!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李亚东嘿嘿笑着说:“她当然是我们的女儿!玉莲生了这么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是小女儿,大女儿我把她留在医院了。以后你就是瑶琴的母亲!你要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才行哟!” 叶梅惊喜若狂,媚笑道:“你已经决定了!是吗?准备什么时候送走杨玉莲和你的另一个女儿?” 李亚东心中一怔,脸色大变,叹了口气,沉声道:“还能决定什么,这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等玉莲养好身子,我就让绍杰送她离开这里!”末了,低头沉默不语。 叶梅闻言心里隐隐作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看见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婴儿,想起杨玉莲那幽怨的眼神,她突然之间发现原来谁才是被命运捉弄可怜的人,之前对杨玉莲的恨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怜悯。“我会用全部的爱去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瑶琴的!”叶梅思虑良久感慨地说道。 李亚东轻轻的抱着叶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伤,低头看看已经熟睡的瑶琴,暗叹一声,感动地说:“叶梅,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叶梅低吟一声,问道:“亚东,那你怎么对玉莲说呢?这件事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必须得做个了断啊!” 李亚东眉头一皱,黯然说道:“我就是为这件事而烦恼!叶梅,你点子比较多,帮我想个办法吧!我实在不知如何对她说,我想无论我说什么,她也许都会因此而恨我一辈子!” “那就把实情告诉她吧!这是上天的安排,我想她应该不会对此有些埋怨!”叶梅灵机一动,柔声说道。 “这样行吗?她一定会说我只是在找借口而已!我曾经是想过把事实告诉她,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唉!天意弄人啊!”李亚东把瑶琴放在沙发上,徐徐站起身,仰天长叹一声,闭上双眼。 叶梅随之跟着站起来,从后面搂着李亚东,幽幽感叹道:“你放心!这件事就让我来帮你处理吧!这种绝情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做不出来,还是让我这个做妻子的为你狠一次心好了!” “不要伤害到她!”李亚东沉声嘱咐道,转身凝神望着叶梅的俏脸,见她微微点头之后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在杨玉莲休养的这段日子里,李亚东只是让程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照顾着瑶翠,他则是每天跑到医院去看望一下她们,面对着杨玉莲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瑶琴的时候,他总是避而不答,只是搪塞地说让叶梅带着好照顾一些。杨玉莲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常常会在李亚东离开之后胡思乱想,以为瑶琴不幸夭折,李亚东不愿让她伤心,所以才故意骗她说瑶琴在叶梅那里,偷偷悲伤不已。叶梅一直没有去医院看过杨玉莲,在别墅里细心照顾着瑶琴,与瑶琴渐渐培养出了深厚的母子感情,瑶琴稍稍哭闹,她就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却又忙得不亦乐乎。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杨玉莲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她很想赶快回到别墅,带着瑶翠与李亚东三个人幸福甜蜜的生活,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将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这天是杨玉莲出院的日子,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杨玉莲抱着瑶翠在病房里等待李亚东接她们母女回家,心里即兴奋又紧张,看着窗外的大雨,她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绍杰开着汽车来到医院,把车停稳当之后,打开后车门,恭敬地迎叶梅出来。汽车上并没有看到李亚东的身影,他选择了呆在家中,等候叶梅为他带回一个结果,一个让他后悔但又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叶梅站在病房外,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心态之后从容地走进病房。“玉莲!”淡淡地打了声招呼,走到杨玉莲面前。 杨玉莲以为李亚东来了,顿时笑脸满面,突然发现进来的只有叶梅和张绍杰两个人,心里一怔,平添几许失落感,愣了片刻低声问道:“怎么?亚东没有来?他不是说好要来接我的吗?”说完跑到门外遥望走廊,没有看见李亚东的身影,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 “你不用看了!他是不会来的!”叶梅淡漠地说道,继而对站在一旁的程诗说:“诗诗,你跟绍杰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玉莲说!”。张绍杰急忙扶起程诗,快步离开房间,随手把门锁上了。 杨玉莲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愕然望着叶梅。 叶梅看似平静地走到杨玉莲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玉莲,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李亚东没有来接你回家。让我来告诉你好了,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你的家,当然他不会接你回去。”见杨玉莲目光有点呆滞,心中一怔,暗自悲痛起来,但想到李亚东还等着她带回“好消息”,于是狠下心肠,冷笑一声说:“我才是李亚东的老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抢男人!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会生孩子就了不起,亚东只是玩玩你而已!一个妓女,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得美啊!不过呢,看在你为亚东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的份上,怎么也该给你点安慰,他不想把两个女儿都抢走,以免你伤心难过!所以就决定让你带着瑶翠。至于瑶琴就由我代你照顾,作她的母亲,你放心!我绝对会将瑶琴当亲身女儿看待。呵呵!瑶琴这孩子还真是可爱,我还挺喜欢她的!好了,这里是三十万现金,是亚东留给你和瑶翠的抚养费。”末了,叶梅把放在身旁的黑色手提箱递到杨玉莲面前。 杨玉莲冷眼望着手提箱,感觉心被人狠狠地撕裂开,痛得她眼前发黑,继而发出一阵狂笑,令叶梅不寒而栗。“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臭钱吗?李亚东为何不亲自来说,一定是你自作主张的,对吧!想赶我走!哼!叶梅,你别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欺负!我不相信李亚东他会这么对我!除非是他亲口告诉我!”杨玉莲转身走到床前,抱起瑶翠愤怒地冲出了房间,直奔李亚东的别墅而去。 叶梅急忙追出来,看见张绍杰和程诗傻愣在一旁,催促道:“还傻呆着做什么?她一定是去找亚东了!我们赶快回去!” 张绍杰回过神,拉起程诗尾随叶梅跑出医院,却没有看见杨玉莲的身影,想必是坐汽车走的,急忙回到汽车上,向别墅急驰而去。 “亚东!亚东,你给我出来!”杨玉莲抱着瑶翠愤怒地大吼道,不顾众人拦阻,拼命地往客厅里冲。李亚东听到杨玉莲的声音,立刻走下楼来到客厅,看见她浑身湿透,脸色铁青,在她怀里抱着的瑶翠已被惊醒,正在哇哇的大声啼哭着。 杨玉莲看见李亚东,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哽咽地问道:“亚东,为什么你没来接我出院?你是真的不要我们母女了吗?” 李亚东愕然半晌,不知所措,看来叶梅并没有成功,杨玉莲找到这里来,必定得给她一个交代,但面对着她满面泪痕、犹怜的神态却又哑口无言。 “亚东,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杨玉莲看着以前对她信誓旦旦而如今对她是无话可说的男人心碎不已,这已经证明叶梅所说非虚,问这一句只是在给她自己找借口罢了。 正当李亚东感觉无力招架之时,叶梅和张绍杰他们闯了进来。“你就不用问了,话我已经对你说得很明白,为什么你还要死缠着他不放呢?”叶梅故作镇定地走到李亚东面前,把他挡在自己身后,冷冷地对视着杨玉莲。 “不――不会的!亚东,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在哭,她想让你抱抱她呢!”杨玉莲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厉害,她抱着瑶翠一步步逼近李亚东,叶梅挡在前面恐慌地一步步向后退去。瑶翠的哭声越来越微弱,还在不断地咳嗽,小脸蛋潮红得有些发紫。李亚东看到杨玉莲怀中的瑶翠,心疼得想走上前去抱她,却感觉脚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着。 突然,叶梅身体向前一挺,站定脚跟,把心一横大声呵斥道:“杨玉莲,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一再对你容忍是有限度的!识相就赶快带着瑶翠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要发狠了!” 众人闻言全都怔在原地,叶梅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如果杨玉莲可以应付的话,那她也得把自己掂量、掂量。半晌,杨玉莲回过神,冷冷笑道:“你要对我怎么发狠?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看来杨玉莲已经绝望到要以命相拼的地步了。 这句话让叶梅着实吓了一跳,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想不到平时看上去娇柔软弱的杨玉莲发起脾气来也丝毫不逊色于她,心想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得好好地对付才行。随即嫣然一笑,狂傲地说:“呵呵!看不出你还有些底气十足的样子!看来亚东还没有看错你!”回头望了一眼有点呆滞的李亚东,继续没好气地说:“杨玉莲,你的脸皮也真够厚的,也不看看你现在站在谁的家里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很痴情是吧!那好,我今天就想看看你有多痴情!来人,把她给我托下去狠狠地打!” 几个打手听到叶梅的命令,迟疑片刻,立刻冲上前抓住杨玉莲,抢走了瑶翠。“放开我!李亚东,李亚东!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被她打吗?”杨玉莲哭喊着,拼命地想要挣脱开,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把无助的眼神投向李亚东。 “好了,住手!你们都退下去!”李亚东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他害怕万一叶梅没有把握好,真的伤害了杨玉莲,于是失声大喊道。 叶梅没料到李亚东这么不相信她,愤懑的眼神向李亚东射去,随即收回目光,退到一旁,她也不想再狠毒下去,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对杨玉莲却怀着悲悯之心。 “玉莲!”李亚东悲痛地走到杨玉莲身边,把瑶翠从打手那里抱回转手交给她,沉声道:“玉莲,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最爱的人是叶梅,不是你!你只是被我利用而已,叶梅不能生育,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相信!你骗我,你骗我!”杨玉莲发狂似的怒吼道,连连向后退去,她感觉面前的李亚东面目可憎,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多情的李亚东。悔恨的泪水溃堤般涌出来,拼命地摇头,就像只发疯的狮子。 看着杨玉莲痛苦的表情,李亚东心在滴血,但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冷冷地狞笑道:“要怪你就怪你自己瞎了眼!竟然会看上我,我那么爱叶梅,怎么可能为了你离开她呢?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这样吧!我再多加二十万给你,一共是五十万,够你们母女俩过一辈子了!绍杰,准备五十万拿给杨玉莲!” 张绍杰应了一声,随即走上楼到书房里取来五十万,放在杨玉莲的面前,退到一旁。 “五十万!呵呵!难道我就为了这五十万吗?李亚东!我恨你,好!竟然你这么绝情,我也无话可说!我走就是了!这钱你自己留着慢慢花吧!”杨玉莲转身欲走,感觉一阵昏眩,差点栽倒在地上,片刻之后站稳脚跟,背对着李亚东愤然说道:“李亚东,你记住!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 “慢着!”叶梅不顾李亚东阻拦,拿起装有五十万现金的手提箱走到杨玉莲面前,沉声道:“杨玉莲,亚东不想再看你和她!你最好往南方走,走得越远越好!” “南方?!”杨玉莲一愣神,冷笑着回望了一眼李亚东,漠然地说:“好!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后会无期!哈哈……”说完,把叶梅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渐地消失在雨幕之中。 看着杨玉莲凄然离开的背影,李亚东两腿一软,随即向后面倒去,幸好张绍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安慰道:“东哥,要保重身体啊!” …… ------------ 第二十三章 养育之恩大过天 “自从你母亲带着你姐姐离开这个家以后,她们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我和你伯父动用乾坤帮所有的弟兄把整个上海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她们。”父亲讲诉完故事之后感慨地说道,眼泪禁不住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意,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他沉默良久之后,深深地长叹一声,用几乎变调又沙哑的声音徐徐说道:“瑶琴,你不会恨爸爸妈妈吧?这二十二年来,我和你妈都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悔不当初,不应该轻信那个松虚道长的话抛弃了她们。我真的好恨自己!” 我愕然地看着父亲捶胸顿足、激动而悲痛的神情,感觉异常沉重。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看似温馨、幸福而美满的家庭,竟然隐藏着一件鲜为人知,令人不耻的事实,作为他们的女儿,我究竟是该恨,还是该原谅他们?眼前一切突然变得好模糊,胸口闷得发慌,彷徨、恐慌、无助一股脑儿地向我压过来,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妈妈和姐姐?就因为你一时糊涂?!让她们成为你迷信的牺牲品吗?” “这不能完全怪你爸爸!”母亲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激动地说道,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走到父亲面前,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泪水涟涟的眸子凝视着他,沉声说道:“你爸爸并不只是因为那句迷信的话!他还为了我,为了一个完整的家!自从我小产失去了生育能力以后,我一直都是郁郁寡欢,很少有笑容挂在脸上,常常神经质而萌发许多轻生的念头。是你爸爸整日整夜地守护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体贴,才让我的病情渐渐好转,慢慢地康复过来。他深深地知道,我不能没有他。你爸爸其实真的爱你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在左右为难的选择之下,才不得不放弃她们。你母亲还有一个女儿瑶翠在身边,她就会有一丝希望,就会坚强地把她抚养长大,好好地生活下去。瑶琴,都是我太自私了,逼着你爸做的这个决定,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爸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不得已而为之?!你们知道这样做有多残忍吗?我真的不敢想象妈妈带着还是襁褓中的姐姐离开独自生活是多么凄惨的情景!身无分文在大雨中流浪漂泊,你们太狠心了!”我拼命地大吼大叫,似乎要为亲生母亲和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是,都是我的错!我狠心!我自私!我恶毒!”母亲突然激动地说着,全身不停地颤抖,她走到我身边,拍着胸口悲愤地说:“瑶琴!你知道吗?我和你爸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整天魂不守舍的惶惶度日!你爸爸常常在梦中惊呼着你母亲和你姐姐的名字,悲从中来茶饭不思,憔悴得不像人样,没日没夜地在上海搜寻她们的影子,每次都是失魂落魄地绝望而回!每当看见你,他的心都很难过、在滴血!你知道吗?所以,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我和你爸加倍地疼你、爱你,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够了!你别说了!”我突然愤怒地向她吼道,完全没理会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只在乎一点,那就是他们残忍对待我亲生母亲和姐姐的事实,他们越显出愧疚,我的心反而就越愤恨。 “瑶琴!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母亲说话?”父亲可怕的眼神向我射来,令我不寒而栗,一时竟愣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恼怒过,心里感觉一阵冰凉。半晌,我缓过神来,冷冷地挤出一句:“她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是杨玉莲!”也许是气糊涂了,说完之后才知道自己言重了,但我却说不出那一句“对不起!”,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漠然地望着他们。一时之间,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在耳边发出轻微的“呼呼”声,空气似乎凝固成冰,感到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片刻之后,父亲拉着神情木讷的母亲夺门而去,留下我在房间里傻傻地愣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恢复了意识,心还在隐隐作痛,想起母亲对我的关怀与爱护,懊悔不已,就算叶梅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对我的爱却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今晚说出那种话,她的心一定比我更难受,想到这些,我不自觉地走到了母亲的房间前。正欲敲门,母亲低低地抽泣声隐约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手顿时僵硬地停留在半空,要不要进去呢?心里有些举棋不定,迟疑不决。半晌,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敲门:“爸!妈!我是瑶琴……” 话还没说完,父亲已经应声把门打开,愕然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噙满了热泪,他随即激动地微笑起来:“瑶琴,是你?!你是有话跟我们说吧!来,快进来!”他迎我进屋之后,回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拍拍母亲的肩头,示意母亲收起眼泪,母亲急忙擦掉泪水,抬起头望着我,她那红肿的眼睛还有愁苦的面容令我不禁一震,顿时扑倒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您生气!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妈――” 母亲紧紧地搂着我,眼泪再一次涌出来,泣不成声地说:“瑶琴,我的孩子!妈妈怎么会怪你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瑶琴,妈妈的好孩子!别哭了,啊!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你哭得妈的心都碎了!” “妈!”发自内心地呼喊一声,虽然已是泪流满面,但心情却好了许多,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让我倍感温暖、亲切。暗自发誓,叶梅就是我的妈妈,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父亲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动,把我和母亲都拥入他那宽厚的臂膀之中,深有感触地说:“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不离不弃!”我们彼此相视一眼,含泪微笑着点点头。 许久之后,父亲轻轻地松开我和母亲,顿时黯然失色,沉默片刻之后问道:“瑶琴,你是怎么知道你还有个姐姐的?”看着父亲凝神望着我的眼神,我把陈东误认我是翠儿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父亲半信半疑地盯着我,母亲也是一脸的狐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在香港出现。半晌,父亲竟然激动起来,紧紧地按住我的臂膀,眼神发光地瞪着我:“瑶琴!你说的是真的?!那个翠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太好了!她们终于有消息了!太好了!”说完冲到母亲面前,兴奋地握住母亲的双手:“叶梅,你听到了吗?她们都还活着!翠儿在香港!翠儿在香港!”我从未见过父亲这么激动开心过,他在我的眼里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之人,而现在,他就像从鸟笼放归到大自然的小鸟,欢快雀跃无比。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了解到父亲整日愁眉苦脸的真正原因。可是翠儿已经失踪,我该不该告诉他实情呢?我怎么能忍心看他再次陷入失落与痛苦绝望之中,想到此处,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 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实现,父亲满怀希望地回到我的面前,说:“瑶琴,我们明天就去香港!我想尽快见到翠儿。二十二年了!我们分别了二十二年!玉莲变成什么样了呢?” 我愕然无措地看着父亲,有些呆滞,他顿时明白了我这细微的变化,慌乱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你快说呀!瑶琴!为什么不说话?!她们是不是……你快告诉我!瑶琴!”父亲激动地摇晃着我,母亲见状一时慌了神,拼命地推开父亲,把我护在她的身后,向父亲怒斥道:“你疯了吗?这么拼命地摇她!是不是你不想要这个女儿啦?!我不许你这么对她!”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瑶翠和玉莲的近况而已!叶梅,你让开!我要问清楚!”父亲焦急地看着母亲,一种近似哀求的眼神让我惶恐不安,怯生生地躲在母亲的身后,低声回答道:“我?!我只知道姐姐被一个叫王昌的人带走了。至于妈妈的下落,我一点也不知道!” “王昌?!”父亲惊异地瞪大眼睛,半信半疑地追问道:“你是说王昌?”他见我慌乱地点点头,竟然一时愣在那里。我和母亲相视一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怕惊扰了他的思绪。他一定想起了什么,突然之后脸上愁云密布,似乎有个难题让他束手无策,黯黯地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说完急冲冲地转身走出房间。母亲顿觉不妙,三更半夜出去一定会有事发生,随即向我喊道:“瑶琴,你爸要去找王昌,你赶快跟去!” 我惊愕地“啊!”了一声,却站在原地不动,母亲急迫地说:“瑶琴,你爸跟王昌是水火不容,如果他这样贸贸然闯去!我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追你爸回来!” “哦?!”我来不及多想冲出门,听母亲的语气可以猜到,父亲和王昌之间不仅仅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过节。急急地招了一辆出租车,当司机询问去哪里时我愣住了,追出来的时候,父亲早已开车远去,我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顿时茫然无措,司机不耐烦的催促着,以为我是故意刁难他,无奈之下只好叫他加快速度往前开。所幸的是,没过多久,父亲的汽车就映入眼帘,急忙向司机喊道,跟上前面那辆汽车。 ------------ 第二十四章 奸诈多变的老狐狸 看着父亲的汽车拐到一座别墅前停下,我急切地招呼司机停车,匆匆地赶上去喊道:“爸!这么晚了你还要办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妈叫你回去!” 父亲愕然地回转身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在后面跟踪他,看来他着急得连一点防备的意识都没有了。他轻轻地责备道:“你跟来干什么?快回家,我办完事就回来!” “爸!你是不是来找王昌要回姐姐?!”我噙着泪问道,“妈妈担心你!太晚了,回去从长计议吧!我……” “不行!你姐姐如果真的在王昌这里,她会很危险的!”父亲毅然决然地打断我的话,脸上闪现出不安的神情。我不知道父亲和王昌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心中有种莫名的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脑海中就只想着一件事,就是阻止他们见面。我倔强地拉住父亲的手,恳求地说道:“爸!跟我回家吧!” 父亲甩开我的手,愤愤地吼道:“瑶琴!爸爸只想救出你姐姐。王昌无恶不作,你姐现在一定苦受煎熬,正等着我们去救她呢!只要你姐在那个王昌的手里,我一刻也不得安心!” 看着父亲全然无措的样子,我很难把以前的那个沉稳、镇定自若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心里一惊,激动地说:“爸!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有个照应。你别赶我一个人回去,我决心已定!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走的!” 父亲惊愕地望着我,显然这番话令他很吃惊,片刻之后,他对着我会心一笑,从容地在前面带路,走进别墅,我紧紧地跟着他,心中有一丝慌乱闪过。 我没有任何心思去打量这座别墅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它只会让我感到更加压抑、不安,偷偷地望了一眼父亲,竟然不知他什么时候恢复了平静,站在我身旁是那么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俨然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经意间听到一阵令人心颤的怪笑声,抬眼一看,王昌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面前,满脸横肉,傲气十足,年近六十,头发却染成金黄色,后面跟着一大帮面无表情的手下,令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感,这样的怪老头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想笑,却见父亲一脸的严肃,好不容易才勉强克制住,憋得是满脸通红。 “呵呵!原来是东哥啊!我还以为是谁三更半夜的找我呢!东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哟?!差点没看见瑶琴大小姐,真是罪该万死!怠慢了!”王昌以嘲讽的口吻说道,然后转身怒斥身后的一个佣人,“你是怎么做事的?东哥到访也不赶快倒茶!真是不懂规矩。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东哥!”末了,他色眯眯地盯着我看,仿佛要一口把我吞了下去。父亲连忙把我拉到身后,他才收回目光。 父亲不动声色地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我急忙尾随其后,站在他旁边不敢吱声,我相信父亲有他应付的对策。王昌不理解父亲来此有何用意,但他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俗话说来者不善,还是小心应付才好。他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之色,随即平静下来,走到父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悠然地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个个的光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认准了这是他的地盘,想必你也做不出什么名堂,抱着这个态度,也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沉默半晌之后,父亲终于开口说道:“王昌,好久不见,最近的珠宝生意想必做得不错吧!听说还发展到了香港,有没有带回什么奇珍异宝啊?” 王昌疑惑地看着父亲,他全然不知父亲这些话含沙射影地要表达什么,踌躇了许久,嘿嘿地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一些朋友赏脸,我才能把珠宝生意发展到香港去!也没带回什么奇珍异宝的,就是一些手饰而已!岂能与东哥家收藏的珠宝相提并论呢?” “哦?!是吗?听说香港的美女很多也,你有没有喜欢上哪个,把她带了回来啊?让我也瞧瞧她有多漂亮,可以打动到上海最大的珠宝店老板的心!”父亲终于转入正题,还是没有直接问他,却是一针见血。 王昌心里一沉,表情显然紧张起来,瞬间扫视一眼父亲,忐忑不安地想起两个多月的事情: 一天,王昌接到洪星帮老虎的电话,说有一批刚到手的珠宝与他交易,王昌当然是高兴万分,满口答应下来,定好了当天下午飞去香港的飞机票。王昌表面上看是上海最有名气的珠宝商人,但暗地里却是黑社会潜龙帮的老大,自从二十多年前,与李亚东合谋杀死了自己的大哥王龙之后,凭着他逢迎拍马,阴险狡诈的作风,壮大了他在上海的实力,再加上唯一能与之对抗的乾坤帮,随着张绍杰带着他的手下去香港而瓦解,李亚东也走入正道,不再理会江湖之事,王昌更是势如破竹,成为上海响当当的大人物。他不仅在黑道上吃得开,就连上海的工业、经济上都插上一脚,掌控上海很多大型股份公司的股市,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几家股市停盘。现在连一些政府官员都对他敬畏三分。他的野心也在一天天膨胀,把势力延伸到了香港,和洪星帮的老虎合作,贩卖毒品、走私汽车、珠宝等。 王昌刚下飞机,老虎就派手下开着他的奔驰跑车去接机,可见老虎对他很是器重,王昌为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珠宝,还卖了好价钱,他的利用价值显然很可观。老虎的如意算盘打得特别精明,可是遇上了狡诈似狐的王昌,他的心计可是没得比了。王昌不是看在要扩充在香港的势力上,怎么会给他一些甜头尝尝呢?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在香港也建立一个潜龙帮分会,就算是丢给老虎几百万也是值得的,况且这些珠宝生意他也没赔本。王昌想到这次又是个笼络老虎的好机会,心里暗喜之余当然不会放过。 “昌哥!欢迎,欢迎!呵呵!这一路上,昌哥辛苦了!来,坐!坐!”老虎见到王昌,立刻殷勤地迎上来说道,与王昌相拥之后,拍着他的肩头,邀他坐在沙发上,急忙拿出最好的雪茄烟,为王昌点上。 王昌阴冷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吐出一团烟雾,淡然道:“老虎,有什么买卖这么急着找我?不会又是棘手的玩意儿吧!没问题!没有我王昌洗不了的珠宝!” 老虎眉开眼笑地说:“有昌哥这句话,我是一万个放心!这批珠宝可是走私的故宫博物馆的文物,昌哥可有把握接手?!” 王昌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这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根本不用放在眼里。“老虎,想不到你是越做越大啊!连国家文物你也敢动!”王昌眼神射出一道寒光,似乎想到什么随即又收了回去。 老虎不禁一震,心想:王昌不着边的这么一句话,难道想要压价不成?还是他根本就没这本事做呢?正在他犹疑之际,王昌继续徐徐说道:“看来这个价钱方面,我要验货之后才能给你个数字。老虎,现在货在你这儿吗?” 听到王昌要验货才定价,老虎心里已经肯定他要压低价钱,于是沉声说道:“昌哥,这批货我也是中间人!货主是大圈帮。要不我带你亲自去跟他们谈吧!这个我可作不了主啊!”本想当个中间人捞点油水,却没料到王昌知道是国家文物就要压低价钱,大圈帮那边肯定不会让步的,看来好处费一定是没了。老虎想到此处,不由一阵怅惘。 王昌沉默半晌,突然笑着说:“好!老虎,我们就去看看珠宝,如果令我满意,你中间人的好处费绝不少你一分钱!当然……”王昌朝老虎使了一个眼色,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如果我们不花一分钱就能把货弄到手,我们就四•六分成,我四、你六,怎么样?”说完,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狞笑。 老虎愕然惊觉,原来王昌是想吞了那批珠宝,这批货少说也值四五百万,如果可以分六成,那岂不是差不多三百万,这么诱人的数字,比起那区区十几万的好处费强多了。老虎心里美滋滋的,想得两眼放光。 王昌和老虎商量好后,带着一帮弟兄来到一个比较偏远僻静的废弃小楼房前的不远处。王昌环顾一眼四周,仔细地看了看环境,心中已有了底,命令老虎的手下分散开包围小楼房,只留下两三个随同他和老虎走进小楼房。 刚跨进去,里面突然冲出几个手持ak47的人,个个面无表情,脸上阴冷得像结了一层冰。老虎急忙高声喊道:“川哥!我是老虎,带人过来看珠宝的!川哥?”声音有些微颤,似心虚不安。也难怪,这些大圈帮可是些玩命之徒,现在包围他们的人手上都拿着重型武器,稍有不慎脑袋就开花,就算他的手下把外面围得连苍蝇也飞不出一只,但冲进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王昌果然是处事老成,脸上没有一丝惊惶之色,犹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冷静地拿出一支雪茄点上,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站在他面前的人愕然看着他,对他的异常冷静很是惊讶,搜他们的全身,并没有发现枪之类的武器。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黑色墨镜、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来,冷冷地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冒失闯进来,原来是洪星帮的老虎!全都退下吧!”说完摆摆手,包围王昌他们的人全退了出去。 老虎连忙迎上前,嘿嘿笑道:“川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潜龙帮老大昌哥!昌哥是全上海,也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珠宝商,拥有上海最大的珠宝店,他就是你这批货的大买主,绝对可靠!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验一下这批文物的真假!昌哥,这位就是马川!” 马川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王昌,轻蔑地笑道:“老虎,他可以买下我全部的货?!这批货少了五百万我是一件也不会卖!”听他的语气,好似站在他面前的王昌并没有那么多钱买他这批珠宝,马川做梦也没想到王昌会违背道义和老虎合谋吞了这批珠宝。 王昌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怪怪的,似盘算着什么,“川哥,你的意思好像是我王昌没钱似的,你竟然这么看不起我,还有什么好谈的。老虎,我们走!”说完脸阴沉下来,准备转身就走。 马川右手一挡,拦住了王昌的去路,他现在手上确实缺钱,身边还跟着一大帮人,辛苦筹划了大半年才把这批珠宝弄到手,辗转来到香港找买家,一听说是文物,谁都不敢接手,好不容易托老虎联系到这么一个买家肯出钱买下这批珠宝,就这么轻易让他走,是怎么也不甘心的,硬着头皮说道:“昌哥,万事好商量!我承认对你有些怀疑,怕你是警方派来的,所以才会……” 王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脸严肃打断了马川的话:“我最恨警察,你居然把我想成是那种人!你根本就没诚意与我交易。你也不在上海打听一下,我王昌是什么样的人,敢对我说出这些话?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是不是?” 老虎眼看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双方都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与原定计划也出入太大,顿然惊惶失措,赔着笑脸急忙说道:“川哥,昌哥,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大家的和气!呵呵!和气才能生财嘛!” 马川不想骑虎难下,既然老虎已经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当然他也十二分愿意,迟疑一会儿,咧嘴一笑:“呵呵!没错!昌哥,刚才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说话难免直来直去的,你不是想看看那批珠宝吗?我立刻带你去看!” 王昌心中暗喜,淡然一笑:“既然是川哥的无心之语,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为了发财,我也不会斤斤计较这些琐事。就请川哥带路了!”老虎见形势扭转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马川带着王昌和老虎走进房间,命令手下拿出几个旅行袋,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金银手饰之外,还有明朝年间景德镇的釉里红四季花卉纹尊,直径达10公分的夜明珠,纯金打造的龙、凤、狮子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老虎一时看傻了眼,王昌却没有表现出异常兴奋、激动的神情,只是随随便便地张望了一眼,目光却落在了一块晶莹通透的环形玉佩上,他不自觉地拿起那块玉佩,一股冰凉的寒气顿时侵入心肺,却让人心旷神怡,感觉全身血液顺畅,精神百倍,禁不住赞道:“好玉佩,果然是不同凡响!”王昌做珠宝生意十几年,却从未遇到像这块玉这么完美无瑕的,是一块千年难得一见的古玉,落在马川这种不识货的人手上,真是令人扼腕痛惜。 马川听到王昌突然感叹一句,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昌哥!你知道这块玉佩?!” “当然!”王昌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微微笑道:“这块古玉可以说比这里面任何一件珠宝都值钱!如果我没记错,这块古玉应该是帝王佩戴避邪之物,名为‘血灵玉’!” 老虎满脸疑惑地凑过来,发愣地望着王昌手里把玩的玉佩,失声问道:“为什么取名叫‘血灵玉’呢?它的全身呈暗绿色,根本就没有一丝血的颜色!” 王昌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老虎和马川的无知不屑一顾,淡淡地说:“血灵玉白天看上去确实是暗绿色,跟一块普通的玉没什么分别。不过到了晚上,周围的光线够暗,它就会变成血红色,发出耀眼夺目的红光!” 马川大吃一惊,心里由衷地佩服感叹道:“想不到昌哥对珠宝玉器如此精通!真是令马川刮目相看呀!把它放在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它,如果昌哥不介意,我想今晚见识一下,咱们再谈好价钱,如何?” 王昌迟疑半晌,他怎么忍心宝贝在这里多留一刻,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要尽快地先下手为强。马川见王昌犹豫不决,笑盈盈地说:“昌哥,你放心!既然是你识货之人,我也不会就地起价,让昌哥难堪的!” 老虎心里明白,王昌已经耐不住性子要动手了,看他手里不停地把玩那块血灵玉沉思默想就可知,他正在做一个决定。老虎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虽然身经百战,身上的伤疤无数,但面对这一帮玩命的大圈仔,他的心还是有些惶惶不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昌,等待他的暗示,手慢慢地伸向裤兜,紧紧地抓住了早已准备好的金属线。 马川并没有注意到老虎,只是凝神看着王昌,心里想着好好地敲他一笔,把原先的价格抬高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这些,他嘴角露出一丝神秘而得意的奸笑。各自都阴谋算计着对方,就看鹿死谁手! 忽然之间,王昌猛然抬眼直瞪着马川,眼中射出阴寒的光,着实让马川吓了一跳,老虎明白这就是王昌对他的暗示,在马川愣神之际,瞬间抽出金属线,从马川后面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马川没有料到老虎会对他下毒手,本能地挣扎着,大声吼叫起来,老虎看见马川的手下听到呼喊声全都冲了进来,心里一慌,拼命的用力拉住金属线,马川脸上顿时变成猪肝色,面部肌肉扭曲得不成人样,瞳孔随之放大,死死地瞪着前方,脖子上被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一时之间,马川的手下手里拿着枪却慌了神,像丢了魂似的怔怔地望着,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等他们醒悟过来,马川已经挣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为大哥报仇!”他们才端起枪对着王昌和老虎一阵扫射,可惜王昌和老虎实在是很幸运,全都一一躲开。没过多久,老虎的手下如虎似狼的冲了进来,把马川的手下杀得片甲不留。 ------------ 第二十五章 左右为难 看着倒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老虎终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站在王昌面前,故作镇定地说:“昌哥,事情搞定了!不过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王昌举目望了一眼,回头看见老虎手上留下的勒痕,淡淡地说:“你的手没事吧!”老虎听得感动万分,他没想到王昌对他如此关心,差点热泪盈眶地跪倒在地上,激动地说:“昌哥,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我甘愿做小弟!希望昌哥千万别嫌弃!” 王昌心里暗喜,他已经达到了这次来香港的目的,嘿嘿地笑道:“老虎,好兄弟!”说完,故作激动地拍着老虎的肩头,继续说道:“这批珠宝我拿三百万给你!以后我们有福同享!不过先得把这里搞定了。你们几个去把现场打理一下,不要留下我们的任何线索,然后找包炸药,把这儿给炸平了!” 老虎愕然一惊,他没想到王昌比狐狸还狡诈十倍,暗自庆幸和他做了兄弟,如果是敌人,他是怎么也斗不过王昌的,突然发现手下还愣在原地等候他的指令,大声武气地高吼一声:“你们还傻愣着干嘛?别听见昌哥吩咐吗?还不快去照做!以后昌哥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清楚没有?”随后,笑盈盈地走到王昌面前,说:“昌哥,我带你去香芬夜总会玩玩,弄个妞好好爽爽!” 王昌一脸淫笑,把玉佩挂在胸前,吩咐几个手下把装珠宝的旅行袋带上汽车,开着车向香芬夜总会奔去。没过多久,突然听到后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王昌扭头一看,他们刚离开的小楼房轰然倒塌,火舌从四处蹦出,顿时映红了整个天际。看到小楼房瞬间成为地狱,王昌发出几声怪笑,令坐在身旁的老虎一阵心惊胆颤。 “哟!虎哥来啦!快请进!”香芬夜总会的“妈妈”一见到老虎进门,身边还有位一身贵气的大老板,知道是贵客临门,急忙热情地招呼道。 老虎咧嘴笑道:“‘妈妈’,今天我可是给你带来一位贵客!把你们这儿最靓的妞找来,可不能怠慢了昌哥哟!” “妈妈”眉飞色舞地扭动着腰肢,一边在前面带路引他们进入贵宾房,一边献殷勤地笑着说:“你放心!我这里的小姐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包昌哥满意!” 王昌走进贵宾房,刚落定不久,“妈妈”就带着几个娇媚动人的小姐扭扭捏捏地走进来,分别坐在王昌和老虎的身旁,娇态百出,一个劲儿地抛媚眼,可谓使出了所有迷死男人不偿命的招数。老虎和王昌都是好色之徒,哪能抵挡住这等诱惑,纷纷笑眯眯地拜倒在这几位小姐的石榴裙下,嘻嘻哈哈打闹成一片。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王昌喝得酒兴正高,被她们弄得心猿意马,决定带着身边的小姐开房间巫山云雨一番,于是对老虎说道:“老虎,把妞带走,回房间爽去!”老虎与他是不谋而合,连忙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扶住身边的小姐才站稳,趁着酒劲和王昌走出贵宾房。 王昌被小姐扶着,趔趔趄趄地走着。突然,一个女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下意识地回头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女人惊愕一下,慢慢地转回身,王昌愕然瞪大眼睛盯着她,脑海中飞速闪现出一个名字“杨玉莲”,一时间酒意全退,陷入沉思: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杨玉莲,她是谁?难道是她的女儿李瑶琴?不对……李瑶琴从来不会到这种地方,会是谁呢?难道……是李瑶翠!没错,一定是她!杨玉莲已经死了,当初小玉偷偷地抱走了李瑶翠,之后下落不明。她很有可能就是李瑶翠!没想到小玉居然把她带来了香港!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昌哥!昌哥?!你在想什么呢?”老虎打断了王昌的思绪,他不明白王昌为何突然叫住翠儿,还死死地盯着她看,难不成是看上了她,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让他和王俊杰斗吧! 王昌回过神抬头一看,女人早已离开,急忙对老虎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老虎愣了一下,淡淡地回答道:“她叫翠儿!这个妞脾气够臭!是青龙帮王俊杰的马子,仗着有他撑腰,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我在她那里碰了不少钉子。tmd!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真想趁着王俊杰不在,狠狠地教训这死三八一顿,又怕那个小子回来不好对付!靠!” 王昌没有理会老虎的漫骂,阴冷地狞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好歹也是个洪星帮的老大,却这么窝囊!推开身边还扶着她的小姐,对站在不远处的“妈妈”挥了挥手,“妈妈”立刻迎上来,笑盈盈地说:“昌哥!有什么吩咐吗?” 王昌冷冷地说道:“去!你把翠儿给我叫来!” “妈妈”为难地苦笑道:“这个?!昌哥,翠儿不合你的口味!要不我另外找一个比翠儿好十倍的来陪你!如何?” 王昌怒瞪“妈妈”一眼,射出的寒光令她浑身一哆嗦,不用他再开口,她已经明白过来,怯怯地说:“我……我马上就去把她找来!”说完飞奔而去,没过多久,硬拉着翠儿,来到王昌面前,忙赔着笑脸说:“昌哥!翠儿来啦!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谈!”话一说完,人就闪得没了踪影,她很清楚翠儿是王俊杰的女人,借给她一千个胆也不敢得罪,平时翠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一句怨言也不敢提,现在来了个王昌,虽然面生,但看老虎对他是必恭必敬,想必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牵扯进去为妙,当然得赶快闪人。 王昌眼神里流露出深情,凝视着翠儿,看得那么入神,好像要把她活吞了下去。翠儿觉得这老头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只是像一般的色鬼像只苍蝇似的盯上了蜜糖,还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似的感觉。翠儿百思不得其解,不耐烦地冲王昌厉声说道:“看够了没有?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陪客,失陪!”自从王俊杰匆匆告别失去了所有的联系,翠儿心里惘然若失,特别的沮丧,苦捱那份凄冷的孤独,虽然她不大愿意做王俊杰的女人,但能得到他的全心实意的爱护,心里也算找到了一份慰藉。 王昌眼看翠儿愤愤地转身欲走,慌乱地拉住她的手,“翠儿小姐,何必这么生气!我王昌有幸能结识翠儿小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够了没有?我都说了今天本小姐没心情陪客!”翠儿没好气地打断王昌的话,老虎心里一惊,以为翠儿会惹怒王昌,一定会有场好戏看,抱着远观的态度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吭声。 没想到王昌却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嘻皮笑脸地说:“翠儿小姐既然没心情陪客,那就把我当朋友,陪我聊聊天怎么样?” 翠儿没想到王昌脸皮如此之厚,冷笑一声:“本小姐更没有什么朋友!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哈哈……”王昌失声大笑起来,看着翠儿一脸愕然,沉声说道:“翠儿小姐发起火来也令人心醉!翠儿小姐心情不好,那能否听王某讲个故事给你听听……” “你还有完没完!我不喜欢听故事,你这人真是无耻、下流!本小姐没功夫陪你玩下去!”翠儿一脸不屑,愤然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去。 “慢着!这个故事是关于你母亲的,难道翠儿小姐真的不想知道?!”王昌急忙冒出一句,使翠儿没走几步就愣怔住了,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儿时的记忆历历在目,却又是模糊不清。在杨玉莲临死前,她把翠儿托付给小玉,叮嘱她们逃得越远越好,小玉抱着翠儿逃到了香港,每天起早贪黑做一些零工,常常捡些剩菜饭回来吃,就这样来抚养翠儿,在这段期间,因小玉面目清秀可人,有几个男人都想娶她当老婆,但都被她拒绝了,她宁愿一个人含辛茹苦抚养翠儿,也不要男人的施舍,因为小玉曾经惨遭丈夫的大哥王龙的凌辱,她的丈夫不但不体谅她,反而觉得她肮脏不堪,对她产生了厌恶感,常常对她拳打脚踢,从此她开始憎恨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对男人产生了恐惧感,失去了重新面对的勇气。在翠儿五岁的时候,翠儿才渐渐懂得一些事情,能隐约记得一些东西,在她心中完全不明白她的小玉阿姨为何宁愿受苦,也不接受任何男人对她们的好,但她能懂小玉的苦心,与她相依为命,过着清苦艰辛的日子。但不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在翠儿七年那年,小玉得了尿毒症,逼于无奈之下,将翠儿送进了孤儿院。在送别时,翠儿终于问了句闷在心里很久的话,就是问她亲生妈妈是谁,小玉闻言,满脸的惆怅苦闷之色,感慨地说出了“杨玉莲”三个字之后,浑泪而去。不久之后,小玉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翠儿就此失去了她认为是唯一的亲人,身心变得阴郁晦涩,永远都是一种冷漠厌世的表情,她的身世也成为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直到遇见王俊杰才渐渐释怀,脸上有了一丝淡淡地笑意。 王昌看着翠儿陷入沉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怅惘痛苦的表情,知道说到了她心中的痛楚,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露出诡秘的狞笑,“翠儿小姐,想好了吗?现在有兴趣听我讲故事了吧!” 翠儿回过神来,痛苦地咬了咬嘴唇,挤出一句话:“好!我跟你走!” 王昌欣喜若狂,笑道:“爽快!”急忙对呆傻在一旁不明所以的老虎说:“老虎,你先回去!暂时帮我保管好那批货,等我回来开支票给你!我和翠儿小姐有正经事要办!”末了,轻轻地拉起翠儿的玉手,开始翠儿不太情愿,将手缩了回去,后来王昌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就像只温顺的小猫般倒进了王昌的怀里,和他一起步出香芬夜总会,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虎心里一阵纳闷儿:这王昌到底用了什么招数,tmd居然把翠儿骗得这么服服帖帖地跟他走?翠儿的母亲?难道他还知道不成?翠儿从小在香港长大,可以说是从来就没去过上海,这怎么可能?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喃喃念道:“tmd!管它这么多呢!反正也搞不定翠儿,就便宜了王昌这老家伙。等王俊杰回来,我来个火上浇油乱盖一通,让他们龙虎斗,为个女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我就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哈……”等他回过神,却发现他的手下正愣神望着他,不禁大骂一声:“tmd!发什么呆?跟我回去!” 王昌带着翠儿到一家酒店开房,刚一进房间,王昌就迫不及待地抱住翠儿,翠儿心里一惊,用力推开他,怒目瞪着王昌那丑恶的嘴脸,愤然骂道:“你干什么?” 王昌狞笑道:“我的宝贝翠儿,来这里还不知道干什么?当然是风流快活啦!哈哈……来,还害什么羞啊!快过来!”说着,冲过去紧紧地搂着翠儿,翠儿脾气虽大,但力气却小,被王昌抱在怀里竟然使不出一点儿劲,只能怒骂道:“快放开我!你这混蛋!快放开我!……” 王昌边撕扯开翠儿的衣服,边狞笑道:“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就得先爽了我!否则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翠儿心里像在滴血,她实在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面对这个恶魔,她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木然地停止了挣扎,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昌见翠儿没有再挣扎,喜不自禁地抱起翠儿放在床上,看着这娇艳欲滴的美人那光滑白皙的胴体尽现眼前,禁不住口水直流,急忙脱光衣服,直扑上去压在翠儿的身上。翠儿却没有一丝反应,就像条死鱼一般躺在那里,任由王昌摆布,痛苦地忍受着身心上的折磨。 王昌发泄完性欲之后,疲惫地倒头睡去。翠儿已经完全失去了痛疼的感觉,就像死人一般直勾勾地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涌出来,斜眼看了一眼睡在身旁像死猪一样的王昌,她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插在他的胸口上来泄恨,恨得咬牙切齿,拳头不自觉地握得紧紧的,但当她一想到王昌知道她母亲和她的身世时,她的恨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少年来,她一直被别人骂成野种,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父母的样子在她的梦中都是模糊不清的,她是多么渴望得到父母的疼爱,她有时真的怀疑自己就是个扫把星。为什么父母会如此狠心地抛下她?那为什么当初又要生下她呢?重重阴影压得她喘不过气,由此在心中产生了无尽的恨意,痛恨她的父母,经常想些方法来折磨自己,达到泄恨的快感,就算她一次又一次被别人蹂躏,她也觉得没有比父母抛弃她更让她痛苦的了。 ------------ 第二十六章 报仇的欲望 “我一定要从王昌口中知道我父母的事,不管怎么样?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要知道!”翠儿狠下心暗暗发誓,眼睛里射出一道森寒的光,交织着愤恨与痛苦。许久以后,翠儿渐渐冷静下来,翻身主动抱住了王昌。王昌惊醒过来发现是翠儿正温柔地抱着他,心里一阵纳闷儿:怎么突然这妞变得如此娇媚,难道对我有所企图?嗯!她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不就是想知道她母亲的事吗!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父女俩斗个鱼死网破!解我这二十多年来的恨!心里想着,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双手把翠儿搂个满怀,狞笑道:“怎么?现在如此顺从我啦!” 翠儿强忍住本能欲爆发的愤怒,嫣然一笑,娇嗔道:“昌哥!你是我遇到的最猛的男人!谁能到你这个年龄还能这么猛如虎的!我决定一辈子都跟着你!” 王昌顺势在翠儿的俏脸上捏了一把,哈哈大笑起来:“小心肝!你是在夸我?还是在糗我?啊!” 翠儿媚笑一声,“人家当然是喜欢你才这么说的嘛!”说出这话,听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但她发过誓,可以忍受任何痛苦,这几句话当然不算什么了。 王昌暗笑一声,心想:这翠儿果然有些心机,但她这些小心眼儿还是玩不过老子的!于是尖声笑道:“心肝,你可真会说话,来让我亲一口!” 翠儿翻身起床,躲到一边,埋怨道:“哎――慢着!等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随便你怎么对我都行!”翠儿实在太急切想知道她的身世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只有做出任何的退步才能如愿。 王昌坐起身来,漠然地看着她,迟疑半晌说道:“好,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跟我回上海,做我的老婆!怎么样?” 翠儿果然没有猜错,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在嘴边的肉怎么可能随口丢了呢?但如果不答应他的话,那岂不是全成泡影了吗?那今天所受的屈辱岂不是要付诸东流,既然都成这样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翠儿思虑再三之后,痛苦地点点头,瞪着迷离的泪眼哽咽地说:“好!我答应你!现在你肯告诉我了吧!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 王昌轻蔑地笑笑,徐徐说道:“你的母亲叫杨玉莲,你的父亲叫李亚东。是你父亲对不起你的母亲,抛弃了你们母女,你母亲心灰意冷,跳楼自杀了!” 翠儿没有想到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想要知道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痛得快要窒息,她狠狠地咬着嘴唇,直到嘴角流出血丝,用舌头舔了舔溢出的带着咸咸味道的鲜血,愤怒得像头发疯的狮子拼命摇头:“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爸抛弃了我们?不!他害死了我妈妈,怎么可能?不!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我不相信!” 王昌心里暗自发笑,看到翠儿越痛苦,他的心就越兴奋,好像在发泄深埋在心底的全部仇恨,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他不失时机鼓捣道:“是你爸抛弃了你们,你妈自杀也是他害的!你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只因为他贪图美色,迷恋上了叶梅这个狐狸精,夺走你的妹妹,夺走了你母亲的生命!他们都该死!不是吗?你应该为你的母亲报仇才对!翠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李亚东害得我失去了我的老婆小玉。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你母亲抱着你在街头流浪,我和小玉看得心疼,想收留你们母女俩,可是李亚东却突然跑来,要把你们送到最遥远的南方去,你母亲死活不肯,终于跳楼自杀!我就叫小玉抱着你赶快走,结果我却失去了你们的联系!” 翠儿激动地热泪盈眶,走到王昌面前,“你说什么?小玉是你的老婆?” “没错!她是我这生中最爱的女人!”王昌故作伤心,从眼角挤出一滴眼泪,这让翠儿更加深信不疑,突然间扑倒在王昌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俨然王昌就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一样,感觉在他的怀中那样的亲切。 王昌轻轻地搂着翠儿,露出得意的笑容,安慰道:“翠儿,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会好好待你的!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翠儿,我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做我王昌唯一的女人!” 翠儿已经是心灰意冷,但得知王昌就是小玉的丈夫时,她觉得应该为她心目中最爱的小玉阿姨做些事,毕竟小玉对她也有七年的养育之恩,这恩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翠儿深情地说:“昌哥,我愿意做你的老婆,照顾你,陪伴着你,就让我代替小玉阿姨陪在你身边吧!” 王昌轻轻地推开翠儿,假惺惺愕然道:“怎么?小玉呢?她是不是……”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神情特别沮丧。 翠儿哽咽地说:“小玉阿姨她……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声音带着沙哑,身体微微颤动着。 王昌痛心疾首地失声叫道:“什么?小玉她死了!小玉……”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翠儿连忙说道:“昌哥,你别伤心了!你还有我呢!不是吗?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 王昌紧紧地抱住翠儿,痛哭道:“翠儿,现在只有你了!我也会永远好好地爱你的!”翠儿哪里知道王昌在自编自导的这一切,就是让她掉进他设下的圈套中,在翠儿的怜惜中,一个恶魔在疯狂地狞笑…… 没过几天,翠儿和王昌想尽办法甩开了陈东的手下对翠儿的看护,辗转返回到上海,但王昌并没有急着和翠儿结婚,而是将她安排住进了以前他包养女人的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里,目的就是想策划一个阴谋,利用翠儿与李亚东的关系,彻底地搞垮李亚东,从而掌控整个上海的经济。这个阴谋王昌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精心布置,翠儿也参与其中,目的就是想为杨玉莲报仇,以泄她二十多年来的恨。但王昌没有想到,在他刚刚开始要进行他那天衣无缝的计划之时,李亚东却突然带着李瑶琴找上门来,而且还开门见山跟他说到了女人,虽然没有明指是翠儿,但却是话中有话,摆明就是来要他的女儿的。 “王昌,在想什么呢?如果真的从香港带回个女人,你也不必想半天才回答我吧!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又不是从黑市买回来的!呵呵!”父亲似笑非笑地说,显得有些不耐烦,看到王昌沉思良久却没有说一句话,心神有些慌乱。 王昌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打哈哈笑道:“哪里?东哥,真会开玩笑!呵呵,我确实是在香港带回一个美女,可谓是绝色佳人!不过最近生病了,在医院里调养呢!其实我还过段时间亲自发喜贴给东哥你的,既然你来了,那就亲手交给你好了。我就快和这个美人儿结婚了!”王昌露出一丝奸笑,右手一招,一个手下连忙递上一张红色的喜帖,放在父亲面前。 父亲愕然看着喜帖,惊异地回望着王昌,呵呵笑道:“哦?!原来昌哥是要结婚啦!真是恭喜你啦!想不到老来得妻,真是人生一件美事!不过我想昌哥以后都不会再游戏花丛了吧!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得一点不假呀!” 我站在一旁,失声笑了出来,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还想娶老婆,真是不自量力。父亲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打开喜帖一看,脸色顿时变成紫色,是什么让他如此恼怒呢?我好奇的弯下腰,探头过去,看见喜帖上分明地印上红色的两个名字“王昌、杨瑶翠”,也吓得花容失色,愣在一边:如果没错,上面写的杨瑶翠就是我的亲生姐姐,天!她居然会和这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结婚,一定是昏了头了。想到此处,我回过神,失声尖叫起来:“不可能?她怎么会嫁给你?王昌,你这混蛋,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就犯的!……” “瑶琴!”父亲大声呵斥着,打断我正要往下说的话,随即站起身来,怒骂道:“怎么这么不懂事,有你这么对世伯说话的吗?还不赶快道歉!” 我极委屈地看着父亲,明明他心里也是很生气,为什么要把脾气发在我身上呢,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父亲扭头对王昌平静地说:“真抱歉!这孩子平时太过宠她,我代她向你道歉!” “爸!”我抽泣着喊道,看父亲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在流血,不管王昌是不是真的要娶我姐姐,这对父亲无疑都是一次很沉重的打击,但他是绝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最软弱的一面,再成功的男人心里都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我父亲就是太重感情,这就是他的弱点。我木然走到王昌面前,低垂着头,沉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 王昌一脸无事的样子,哈哈笑道:“没什么,小孩子嘛!一时说错话也是情有可原的!下次就不要乱说啦!” 我心里充满的愤怒,恨恨地想:王昌说我是小孩子,却要娶我的孪生姐姐当妻子,真是无耻之徒!天啊,这怎么对俊杰说呢?他那么深爱着我姐姐,可是姐姐快成为别人的老婆了,我要不要告诉他,让他来阻止呢?没错,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俊杰。我真是的!一急起来,居然把他给忘了,没错!就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想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我的细微变化让父亲完全地看在眼里,他对我实在是太了解了,随即握住我的手,我们相视一眼互换眼神,他似乎已经明白过来,笑着对王昌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就不打扰了!昌哥,那我们就在你的喜宴上见吧!瑶琴,我们走!” 王昌见我们要离开,高兴还来不及,急忙走在前面送我们出来,笑呵呵地说:“东哥!哪里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我王昌能做的,一定帮你办!我和翠儿的婚礼你和李大小姐都不要迟到哟!对了,还有叶太太,你们一家人都能来的话,就是最好的祝福了!” 王昌这些话摆明就是让我们难堪,他一定已经知道翠儿就是我的姐姐,真想在他脸上狠狠的甩几巴掌,看父亲沉着不怒,我又强忍了下来,回了王昌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 第二十七章 无私的父爱 父亲待我落定之后,缓缓地启动汽车向家的方向开去,他并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通过后视镜观察我的神情,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不问我刚才用那么有信心的眼神传达给他,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想到什么吗?我实在按捺不住,开口问道:“爸!你觉得杨瑶翠是我姐姐吗?” 父亲轻声一笑,淡淡地说:“你觉得呢?我想你心中的答案和我的一样,不然也不会那么激动了!” 我闷闷地应一声,接着说:“爸,你认为姐姐是真心要嫁给他的吗?还是她被逼的?”父亲摇头苦笑一声,反问我说:“如果你是你姐姐,你会真的愿意嫁给王昌吗?” 我急忙答道:“当然不会!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子呢?” 父亲失声大笑起来:“哈哈……瑶琴,你最厉害的就是你那张嘴,多少学了点你妈的本事!老头子?!呵呵,骂得好!王昌这个老家伙,不知道要对翠儿怎么样?”父亲不再吱声,凝神望着前方,也许在沉思。我不想再打扰他,也闷不吭声,他一定是在想办法“救”姐姐出来。 突然,父亲一个拐弯把汽车停在了路边,两手依然放在方向盘上,怔怔在望着前面,好像看见了什么。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爸!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把车停下来!” 接连问了几遍,父亲才慢慢回过头,看着我说:“瑶琴,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姐姐?” 我暗自吐了一口气,原来父亲是想问我这个,也不至于把车突然停下吧,感觉他变得太无厘头了,去演戏也许比周星驰更出众。想到这些又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子,为了不让他着急,于是清清嗓子,正声说:“爸,你还是先开车!现在已经凌晨二点多了,回家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父亲重新启动汽车,而且还加快了速度,看来他的心比我还急,可怜父亲为这件事憔悴好多。没过多久,车已经稳稳地停在停车场。母亲立刻迎了上来,看见我们都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打开车门,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走到一边对我小声说:“瑶琴,你爸今晚没干什么吧?” 我愕然看着母亲,惊异地问道:“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亲突然凑上来,一脸谦和地说:“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能让我知道,呵呵!”母亲和我相视一眼,失声笑起来,异口同声说:“没说什么!秘密!” “呵!你们还配合得挺默契的!”父亲摇了摇头,三人相视而笑。 为了不让父亲像审犯人一样审我,我决定赶快上楼回到房间,立刻倒头睡下,不然今天的睡眠肯定泡汤,虽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但对于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坚信一个真理:“睡眠对女人很重要”。脚尖刚踏在楼梯上,就被父亲一声叫住:“瑶琴,说好回家跟我说的!怎么,临时想溜啦?” 我回过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父亲面前:“爸,你就放过我吧!我实在太累了,你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我想睡了!”母亲看我眼里全是疲惫与憔悴,心疼的说:“亚东,我看就明天说好了,你看女儿,都累成什么样了!再急的事明天再说吧!” 父亲随即脸一沉,愤愤地说:“叶梅,女儿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通情理了呢?”母亲一听,没好气地说:“哦!你这意思还怪起我来了,女儿本来从香港回来就很累了,晚上还跟着你跑出去,现在才回来,你也不让她休息,难不成为了你二十多年没见的女儿,想累垮我们心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吗?你害得我在家担心一个晚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说我了!” 父亲立刻回复笑脸,打哈哈说:“呵呵,叶梅!好,就听你的,让女儿先去休息。你也累了,我们回房去睡吧!”父亲用似责备的眼光瞪了我一眼,拉起母亲的手,回到他们的卧室,随后隐约传来母亲低低的嗔怪声和父亲的讨饶声。 父亲着急姐姐的安危没有错,但我得知姐姐在王昌那里时,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的浇灭我对亲情的渴望,反而有种不安在作怪,扰得我心神不宁。唉!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大家都应该养精蓄锐才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办法,我很赞成母亲这样做。母亲这招真是百拭百灵,我好羡慕他们现在还这么恩爱,心想如果张锐也能这样对我该多好,禁不住失声笑起来,满脸笑容的回到房间。 实在是太累了,倒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我被大火团团围住,想叫救命却喊不出声,想逃出去却找不到路。一片火光映红整个空间,浓烟呛得我不能呼吸,不停的咳嗽,火苗在我的身上肆意的吞噬我每一寸肌肤,发出哧哧的声音,痛得我难以忍受,在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听到几声恶魔般的狂笑声,我慢慢地倒了下去…… “啊――”一个声音从灵魂深处狂吼出来,我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被冷汗浸湿,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唏嘘片刻之后才完全清醒过来,是场梦!一场恶梦,好可怕!心里空洞而茫然,顿觉一股冷气流入心脏,禁不住打起寒颤来。 “瑶琴!你怎么啦?”门外传来了母亲关切的声音。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翻身下床打开门,门外是母亲和父亲惊异的表情,“瑶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父亲抬手摸摸我的额头,平和地说:“还好,没有发烧!” 母亲狠瞪了父亲一眼,生气地说:“你就只关心女儿有没有生病,也不关心下女儿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我立刻为父亲打圆场,不然又会被母亲一顿责骂了。母亲半信半疑的说:“真的?!”见我连连点头,继续开始唠叨起来:“瑶琴,做了什么恶梦,听你刚才吼得那么凄惨,听得我心惊肉跳的!你吓死妈妈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去端点鸡汤来给你喝!对了,一天没吃东西,想吃点什么?妈妈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哦,差点忘了,你的手机昨晚放在了客厅,今早陈东打电话找你,说等你醒后给他回个电话,有急事找你。瑶琴,陈东是不是也喜欢上你啦?……” 天啊!救命呀,我怎么忍受得了!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母亲的唠叨可谓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二世,不对,应该说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一张嘴就说个没完没了,我看除了我爸能忍受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我带着哭腔求饶道:“妈!好了,别说啦!鸡汤呢?快去端来给我喝吧!”我像送瘟神似的把母亲硬推着下了楼梯。望着站在后面窃喜的父亲,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 母亲很快把鸡汤端了上来,放在我的房间里让我过去喝,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房间,随时应付母亲第二次的强烈攻势。还好,母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喝汤,看得有些出神,我和父亲都不敢打扰,等我把鸡汤喝完,母亲端着空碗走出门去,站在门口丢出一句话:“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事要谈,我也不再这里碍手碍脚了,免得你们说我哆嗦!” 我和父亲顿时面面相觑,苦笑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确定母亲已经回到厨房,父亲叹了口气,说:“看来她还有自知之明……” “嘘!”我做个手势急忙打断父亲要往下说的话,小声说:“我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可不能让妈听见了,到时有你好受的!呵呵!” 父亲与我相视而笑,他拍着我的肩膀,让我陪他坐在床边,然后凝神望着我,意味深长的说:“瑶琴,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应该帮爸爸分担一下,是不是!” “当然!爸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绝不含糊!”我干脆地回答道,心里却没这么想,父亲这么说就一定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到,一定会问我姐姐的事如何解决。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爸,到底有什么事情?”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用低沉的声音说:“瑶琴,你姐姐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我是一定要阻止这门婚事的!” 看吧,全都我说中了。我顿了顿,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爸,姐的婚事当然要阻止,我有把握制止它发生!”说出这话就已经后悔不已了:毕竟要让俊杰来帮忙,那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时间这么紧迫,还有两天的时间姐姐就和王昌结婚了,就算他马上坐飞机赶过来,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想好办法查出姐姐的下落,再说他对上海的情况根本就不熟,王昌在上海的势力又这么大,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呀!…… “瑶琴,你在想什么呢?”父亲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甩了甩头,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说:“想办法呀!我已经想到了。爸,这件事就让俊杰来做好了!” “俊杰?!他是谁?”父亲一脸的迷惑,顿时醒悟过来,父亲还不知道王俊杰这个人呢,于是把他和姐姐和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我说得是天花乱坠,父亲却听得云里雾里的。说完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父亲似懂非懂的样子,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表达能力实在太差了,居然还赶不上陈东。 “说完啦?!”父亲惊愕地看着我,似乎我应该再后面加上一句“叙述完毕!”,傻傻地点点头,只见他深深地叹息一声,感慨万千地说:“俊杰虽然可以救翠儿,但是不是太远了。他在香港的实力我绝对肯定,不过在上海我对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你不知道,王昌在上海的势力实在太庞大了,大到连我都对敬而远之!你说的那个俊杰也才二十多岁,根本就不是王昌这老狐狸的对手!” 父亲与我想的差不多,但我有些不服气,极力辩解道:“爸,你对他这么没信心!但我却很相信他,他很爱姐姐,我相信他能够阻止这场婚礼的!爱可以战胜一切!” “你以为是在拍戏吗?瑶琴,这不是儿戏!”父亲义正词严地说道,我吃惊的发现,他对姐姐的关心甚至已经超过对我的疼爱,看到他眼底的那份痛楚,是一种令他生死不能的痛楚。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心里隐隐作痛,反正很难受就是了。“爸!相信我!女儿绝对不会骗你的。我很信得过俊杰,你就信女儿一次,好不好!”我居然用了几近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 父亲发觉说话重了点,急忙愧疚的说:“瑶琴,爸太心急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好!我就相信那个王俊杰,你让他来上海吧,我想见他一面!你先去忙你的吧!” ------------ 第二十八章 惊愕的表白 “好的!”我欣喜若狂地应了一声,匆匆跑下楼到客厅拿手机,却看见母亲一脸深沉地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我不解地问道:“妈,你怎么了?”顿时惊觉她眼角有泪花在闪动,弄得我一阵揪心的痛。 母亲背过脸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强挤出笑容看着我,说:“你和你爸说完了吗?”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徐徐说道:“妈,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伤心了!你和爸吵架了?从来都是他先认输的,没理由会让你生气得哭的。妈,你心里一定有事,告诉我好吗?” 母亲连忙搪塞说:“哪有?没事!只是刚刚风吹迷了眼……还是说说你吧,想到办法救你姐姐了吗?”她故意转移话题使我疑心更重,但我要不要追究下去呢?心里很矛盾,迟疑半晌,决定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想到了。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姐姐的!怎么了?妈,你又哭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看着她泪流满面,我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心灵感应的异能。 “没什么?瑶琴,妈妈想出去走走!”母亲哽咽地说,随即站起身来,缓缓向门外走去。 我匆匆赶上前,满脸关切地问:“妈,要不要我陪你?”只见她摇摇头,吩咐德叔把汽车从车库开出来,她一个人坐在司机位上,挥退了德叔,启动汽车开出别墅,渐渐消失在远处。我怔怔地伫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响起,我回过神,把手机放在耳边,“喂!哪位?……陈东,是你呀!呵呵,正想找你呢!……嗯,我已经找到我姐翠儿了……是的,没错,就在上海!她在王昌那里,可是王昌把她藏起来了,我和爸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呢!……什么?你在上海?!已经在机场啦!这么快?……俊杰没有来吗?……你来就行了!……好的,我马上来接你!等我!……好的。bye-bye!”惊喜地关掉手机,转身跑上楼,匆匆地打扮了一下,挎着包飞奔下楼。刚跑出客厅,就看见父亲把汽车开到了我的面前,顿时傻愣在一旁,等他再三催促之后,我才回过神冲进汽车,“去机场?!”我和父亲基本上是同声的说道,诧异地望着他,他笑着说:“傻丫头,你打手机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背后呢!”我的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看着母亲走而不上前阻挡呢? 在休息室找到了陈东,我为父亲作了介绍之后,父亲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样子他很欣赏陈东,让我也舒了口气。看着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却不见母亲回来,我心急如焚地看着父亲,可是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和陈东谈笑着,难道他不知道母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唉,真替母亲抱不平,闷闷地走到父亲面前,硬硬地说:“爸,妈还没有回来!都快吃晚饭了,你就不着急吗?妈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晚归过!” 父亲心不在焉地瞄了我一眼,喊道:“德叔!你到外面去看看太太回来了没有,先打个电话给她,要她赶快回来吃晚饭!”德叔走进客厅回应一声,忙拿起放在客厅的电话,拨打母亲的手机。天!他居然把他的责任交给了德叔,要是让妈知道非伤心死不可,这可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吧,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于是我抢在德叔接通电话之前,把电话抢到了手。“喂!妈,你现在在哪儿?快回来吧……哦,你在朋友家打麻将啊……爸爸在和陈东聊天呢,陈东今天过来了,暂时住在我们家里……什么?你今天不回来了……这怎么……” 父亲把话筒拿了过去,闷闷地说:“你今天不回来不行!你在什么地方?我来接你好了!……好了,别说了,有客人在家呢。我马上来接你!……行啦,我马上就来……”果断挂掉了电话,父亲回过头说:“陈先生,不好意思。我去接我老婆回来。瑶琴,你陪陪陈先生,我半个小时后就接你妈回来了。” 德叔走进厨房去准备今天的晚餐,客厅里就剩下我和陈东两个人,我与他的距离相隔差不多四米,他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望我一眼,而我也闷闷地站在电话机旁,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象有什么东西卡住我的喉咙,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距离、保持着沉默,大概持续了三分钟,他终于闷咳一声站起来,缓缓踱向我这边,他要做什么呢? “瑶琴?!呃……你好吗?”陈东踌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说出来,还是没有抬头,像是在祈祷着什么。一向说话滔滔不绝的陈东,今天却变得结结巴巴的,真是应了那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嘻嘻,心里暗自发笑,随便回答道:“咯咯!当然很好!你呢?”,既然他喜欢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我就顺他的意好了。 “瑶琴!”陈东突然抬想头,抓住了我的手,这才惊觉他满脸潮红,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与深情,似要对我表达些什么。我的心剧烈一阵跳荡,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却感觉使不上一丝的力气,慌乱地说:“陈东,你要干什么?我的手被你弄疼啦!” 陈东蓦然醒悟过来,发觉有些失态,急忙松开我的手,背转过身,似在故意避开我。我奇怪地转个圈,站在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陈东,你怎么了?” “我?!瑶琴,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爱你!真的,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陈东突然冒出的表白让我手足无措,连连后退。而他却步步向我逼近,用发颤的声音徐徐说道:“瑶琴!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你昨天离开香港之后,我就一夜未眠,脑海里出现的全是你的影子,你的笑容,那种相思之苦,使我深刻地体会到爱的存在!瑶琴,我真的爱你……” “慢着!”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他再这样说下去,我肯定晕过去都说不定,他怔怔地望着我,这突如其来的爱情真的让我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焦躁不安。我平静坦然地说:“陈东,你听着,我不可能会爱你的!就算你再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也许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我是张锐的未婚妻,三年之后我们就会结婚了,我只想好好地,平淡地渡过这三年,做张锐的好妻子,将来做个儿女们的好妈妈。今晚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也没说过,ok?如果你要让我为难的话,就请你马上走!”最后一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而且还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十分贝。 陈东惊愕了半晌,他没有想到他鼓起勇气对我的表白,却被我无情地回绝了,惆怅无奈地心情溢于言表,我说的每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刺得他满身伤痕。我知道彻底伤了他的心,但如果我优柔寡断地维系着与他的这份感情,最终还是会伤了我们,而且伤得更深,我不能这么自私,这样对他不公平。我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我话说得太过分了!”突然感觉空气快要凝固一般,让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种悲痛的感觉袭遍全身。 陈东长叹一声说道:“瑶琴,你说得很对!我不该抱有什么幻想,祝你和张锐幸福!我先走了!”说着,大步迈出客厅。我急急地冲上去,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想留住他,“陈东,你别走!我姐姐的事怎么办呢?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救姐姐的!”虽然是一时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心里却有着另一种想法,看来我还是优柔寡断了。 陈东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他已经恢复过来,似乎刚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一脸严肃地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办到,我只是出去先办点事,过会儿就回来!” “那等我爸妈回来,吃完晚饭再走吧!我怕爸爸会怪我,留个客人都留不住!”我轻轻地吐出一句,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陈东会心一笑,跟随我一起回到客厅,与我聊了一些关于我和父亲去见王昌的事情,气氛也缓和了很多,没有再谈及半点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闻听德叔说父母已经回来,我急忙起身去迎接,陈东也跟着站起来,目光随着我的脚步移动。母亲走在父亲的后面,我兴奋地走到母亲面前,却愕然发现她隐隐红肿的双眼,正想询问她是怎么回事,抬头望见父亲也是一脸的沮丧。我敏锐地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有陈东在,我打破以往的好奇心与关心,陪着母亲落坐在沙发上。 陈东与父亲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父亲就吩咐德叔上菜。席间,母亲也是一改常态,不再唠叨我吃饭慢吞吞的样子,也不再提醒父亲吃饭前喝汤,总是沉默不语,眼睛里总有一丝云飘过,很快又强忍了回去。父亲非常高兴,与陈东天南地北地聊起来,却没有我插嘴的份,只能恨恨地听他们说笑着,不时抬头望望对面闷不吭声的母亲。 “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先回房去了!”母亲突然打断父亲的话题闷闷地说道,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那么苍白,让我看了一阵心痛。我急忙走到母亲面前,小心地扶起她说:“爸爸!妈不舒服,我先扶她回房休息!你们先吃吧!”一顿晚餐在看似愉快却不平静的状况下结束了。 “妈!你是不是在生爸爸的气呢?你告诉我呀,我去教训他!”扶着母亲回到房间里坐下,我半开玩笑地说道,然后作出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母亲噗嗤一声笑起来,我心里一阵得意,可惜没过多久,就听见她长长的一声叹息:“瑶琴,你会离开妈妈吗?” “啊?!”我突然间怔住了,原来她的不开心都是因而我起,心猛地一沉,扑倒在她的怀里,“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真的,不管我是谁的女儿,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胜过一切!”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母亲也是热泪盈眶,紧紧地搂着我。这一刻,我才深深地体会到她需要我,永远都需要我!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我们这对泪人儿,母亲在抬头擦泪的时候看见的父亲,愕然地发出一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转过脸看见父亲,依然哭声不止,哽咽地喊到:“爸?!”急忙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父亲走过来,分别递上一张纸巾给我和母亲,看来他都早已准备好了。“叶梅,女儿都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懂事了,有些事情她会自己作决定,你何必这么执着呢?”父亲缓缓而平静地说道。 母亲不甘心地说:“女儿再怎么长大懂事,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需要我的关怀与照顾!我?我也不想……让女儿出什么事!再说……松虚道长说过,瑶琴不能……”说着,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叶梅!”父亲大喝一声打断母亲的话,我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没有听清楚母亲说的话,转回头笑着说:“妈,你说我不能什么?”听她的语气,似十分担心我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没什么?你母亲最近因为翠儿的事情,所以很担心你而已!”父亲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我迟疑片刻,望着母亲,她的表情并不像父亲说得那么简单,那到底是什么呢?他们似乎有很多事情都刻意地在瞒着我。他们不愿意说,如果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省了这份心,突然想起陈东,他不是和父亲聊天吗?“爸,陈东呢?” “哦!他说有点事情要办,出去了!回来时会通知德叔开门的。瑶琴,已经晚了,你也回房休息去吧。要不你又要说你睡眠不足,面容憔悴了!”父亲淡淡地说道。厉害,我的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而我对他的了解却越来越迷惑了。 ------------ 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房屋 我嗯了一声,极不情愿地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又要失眠了。每次遇到解不开的结,我就无法安心入睡,还是在客厅里等陈东回来吧!时间已经不多了,姐姐三天后就要嫁给王昌了,能不心急如焚吗?想着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父母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在离客厅房门最近的沙发上坐下,这样陈东一回来,我就能看见他。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觉得特别漫长,不知不觉竟也打起呵欠,看看手表,都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还不见陈东回来。等得有些不太耐烦,愤愤地骂道:“死陈东,现在还不回来!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要本小姐等几个钟头,气死我了。死陈东……” “是谁深更半夜还在骂我呢?”陈东走进客厅,看见我半躺在沙发上,全然一副慵懒的样子,不禁失声笑起来,很快又强忍了下去。 我快速坐起身,打起十二分精神,怒瞪他一眼,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急问:“陈东,我没有看见德叔为你开门,你?你怎么进来的?!” 陈东大笑起来:“呵呵!我要去什么地方,还难得到我吗?这小小的防盗门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轻轻一跃就翻过来了。”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根本就是难以置信,我家的铁门就算他能翻过去,花园里的狼狗为什么不叫呢? 陈东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呵呵笑着说:“你一定是在奇怪,为什么你家的狗不叫?” “没错!我家的狼狗是我从小养大的。它们只要一见生人,或是有人翻墙都会冲上去嘶咬着不放!而你,好象一点事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陈东,难不成你杀了我家的狗?!”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愤懑地看着他。 “瑶琴,你别激动!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家的狗还好好的呢!我怎么忍心杀它们,它们那么听话!”陈东急忙解释道,“我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让德叔带我去与它们建立感情了。你不信?好吧,我说实话,我并不是翻门而入的,是德叔给了我一把钥匙。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他老人家半夜出来给我开门。德叔不放心,就在今晚把你家所有的狗都关起来了。要不然我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我就说嘛!陈东,差点我就让你给骗了!你坏死了!”我娇嗔的小声骂道,突然发觉有些失态,脸顿时羞得绯红。猛然醒悟过来,急忙问道:“陈东,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了?” 陈东一脸严肃地说:“出去探查了一下王昌,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本来跟踪他想查出翠儿的下落,可惜在中途被他发现了,我看还得从长计议了。瑶琴,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我大哥!” “你是说俊杰吗?”我正声问道。“没错!大哥如果知道翠儿要嫁给王昌,肯定会杀了王昌不可!”陈东忧心说道。 “那岂不是更好!王昌这个老家伙就想娶我姐姐,他也不看看他自己那德行,想着就要吐!”我故作呕吐状,陈东却一本正经的当作没看见,继续说道:“王昌这个人暂时得留着,如果他死了,上海很多的股市就会下跌,引起股民的恐慌!”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淡然说:“那就让他多活几天好了。陈东,你有没有办法救出我姐姐?” 陈东脸色一沉,迟疑地说:“当然有!不过我一个人恐怕不行,再加上我对上海地形不熟,也没什么势力在这边,所以得找些人帮忙!瑶琴,你能找到一些可靠而能干机智的人吗?” 我低头沉思:在上海虽然有不少朋友,但都是些整天逛街、唱歌、瞎闹的公子哥和大小姐,他们根本就不行。爸爸公司里确实有不少人才,但对于跟踪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可以胜任的…… 陈东见我沉默不语,安慰地说:“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当然有!”父亲缓缓走下楼,来到客厅正色说道。我愕然抬起头看着父亲,“爸?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已经去睡了吗?” 父亲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瑶琴,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安然入睡吗?陈东,你说吧,需要多少人,我都能找到!” 陈东默想片刻,正色说道:“暂时只要5个人,5辆车。分段跟踪王昌,明天我想他一定会去找翠儿,所以只要跟踪他就行了。找到翠儿再想救人的方法。” “什么叫分段跟踪?”我不解地问道。 “分段跟踪就是一个人先跟踪目标,若目标意识到有人跟踪他的时候,换成另一个人跟踪目标。瑶琴,这种跟踪的小游戏,在电视上经常会用上的!”陈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5个人、5辆车是吧!要不要再增加人手?王昌这个老狐狸很难对付的!”父亲犹豫地说道。 陈东非常自信地说:“5个人就已经够了。还需要6部手机,这样方便联系!” “好!就这么办吧!瑶琴,你也该回房休息去了吧。”父亲对我说道,我看见他那慈祥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心里猛地一沉,立刻回答道:“好的!陈东,我明天要跟你一起去!就这么说定了!”看见陈东点头答应,我兴奋地跑上楼去。 早晨六点,一阵闹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为了不让自己赖在床上,我猛然坐起来,感觉一阵晕眩,毕竟第一次这么早起床,还很不适应。我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找个地方躲躲的人。闭上眼睛坐了大概二分钟的时间才渐渐清醒过来,急忙洗漱之后跑到客厅,没想到陈东和父亲已经坐在沙发上聊天了。 父亲惊异地望着我,“瑶琴,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不到七点呢!” “我怕你们走了嘛!陈东,说好的,你要带我去找姐姐的!我们走吧!”我急不可耐地催促道。父亲微笑着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陈东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急,我和你爸爸已经派人先出去监视王昌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我们现在只需要坐在家中等待就行了!” “什么?”我惊异地瞪大眼睛,心中的感觉怪怪的,早知道他们都安排好了,我还起这么早做什么,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轻轻地吐出一句,“那我回房继续睡去了!” 陈东和父亲愕然的相视一眼,露出尴尬的笑容。我大步向屋外走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回房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出别墅,刚步出铁门,被陈东一把拉到他面前,“你不是说回房睡觉吗?怎么要出去呢?”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都不需要我帮忙,我留下来也没意思!反正都已经醒了,我想趁着早晨空气清新,出去散散步!”我平静地说道,心里却很不服气。陈东满脸狐疑地看着我,试探着说:“你是想出去一个人找出你姐的下落吧!瑶琴,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你放心,翠儿是大哥的女人,我怎么会让她嫁给别人呢。你跟我回去,我们还是先等消息好了!” 他说话真是一针见血,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赌气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别误会!陈东,我相信你可以把我姐救出来的!就算我要去找我姐,也不可能一个人走着下山吧,好啦!我出去散步了,你跟我爸说一声!”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转身向树林走去。 走进树林,回头看看没有人跟来,心里一股无名火冒上来,用力扯下身旁一片树叶,愤愤地骂道:“讨厌!我在他们眼中真的就这么差吗?什么事情都做好了,我还做什么,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一边骂着,一边朝树林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有座白色的小房子。这是什么时候有的呢?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座房屋。好奇心驱使我一步步地朝它走去。 刚靠近,一股阴冷的寒气直逼而来,我哆嗦着向后退了几步,站定仔细地打量着小房子和周围的环境,突然有种隐隐的恐惧感,心剧烈的一阵乱跳,在犹豫的瞬间,感觉有一股很强的力量牵引我向屋里走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前方摆放着一个神坛,上面放着用灵符封存的一个黑色木制方盒,一个香炉,里面还有未燃尽的三支香,飘着丝丝青烟。 看着这个黑色的小盒子,我的眼睛突然感觉很疲惫,心神有些恍惚,手慢慢的伸向木盒,刚要撕下上面的灵符,“住手!”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一道人影从面前闪过,感觉额头被人重重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顿时清醒过来。 “怎么了?我刚才是怎么了?”我喃喃念道,惊觉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身道袍,留着长长的胡须和眉毛。“你是神仙吗?还是在拍戏呢?导演在吗?你们拍的什么戏呀?……”一连串的发问让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许他完全没有听懂,连连摇头,满脸的苦笑。 “小姐,你说完了吗?”老人突然间打断我的话,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哦,已经说完了!”脸一时间羞得绯红。老人没有理会,凝神看着木盒,郑重地说:“小姐,你真是命大,这个东西你也敢碰!” 我好奇地看着那个木盒,心不在焉地说:“有什么不对吗?这看起来不就是个普通的盒子嘛!” 老人突然转过身,惊讶地望着我,“普通的盒子?!呵呵,你可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修行了六百年的蝎子精,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抓到它的!如果你把它放了出来,它说不定就把你吃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不屑一顿地说:“哈……你以为是在拍鬼片呀!真是无稽之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随你编个故事就能吓倒我?呵呵!真是笑死人了,看你一把年纪了,骗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不觉得太荒诞了吗?” 老人听了似乎有些生气,脸色铁青,严肃地说:“小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让人很难理解的,怎么能这么快就下定论呢?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那好,我让你看看这个好了!”老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看似花瓶的小瓷器,瓶口上也贴着一张和那只木盒上贴着的一样的符。老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然后撕开了瓶口上贴着的灵符,只见一阵紫烟从瓶中慢慢飘出来,扩散上空,随即出现一个面目恐怖的幽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它就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还向我扑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眨眨眼,它还在?!天啊,这不是梦,是真的鬼!我当时就蒙了,脸开始扭曲,甚至高声尖叫起来:“鬼呀!”想要逃跑却两腿发软,根本就抬不起脚走一步。 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沉着地拿着灵符在瓶口绕了几圈,嘴里不停地默念着,突然大喝一声:“收!”向我扑过来的鬼突然间又变成一缕紫烟吸进了瓶子里。他慢慢走过来,看着惊魂未定的我,淡淡地说:“你现在信了吧!” 我不停地点头,慌乱得连说话也吐词不清:“我信了,好可怕……吓死我了!真的有鬼?!” “小姐,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它是伤害不了你的。对了,老道松虚,不知小姐贵姓呢?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人和蔼的眼神望着我,“我叫李瑶琴,今天出来走走,跟往常一样,在这树林里散步,也不知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还不知道这里会有个这么特别的房子呢!” 他突然愕然的望着我,“你说你住在这里二十多年,难道你住在‘梅琴雅苑’?” 我同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梅琴雅苑”这个名字是父亲在我出世不久后取的,听母亲说这座别墅是专门送给她和我的礼物,整座山上就这么一座豪华别墅矗立在半山腰上,风景独好。还有些小洋楼,但都是建造在山下的。“你也知道‘梅琴雅苑’?”说着心里有些飘飘然的,满脸的自豪感,毕竟这种豪宅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 老人轻松地说:“我当然知道啦!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李亚东的女儿,对不对?” “太对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呀!难道你也认识我爸爸?”我兴奋地叫起来,老人却是一脸的忧虑,忧心说道:“我这次回来也就是为了找你爸爸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看来也是天注定的,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好了。李小姐,你千万不能和你姐相认啊!” 我莫名地望着他,禁不住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姐姐?你到底知道我们家的事多少?能不能一次性全告诉我!” “怎么?你父母没有告诉过你!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老人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我急忙站到他面前,迫切地哀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好了,我父母都不肯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和姐姐相认?” “你和你姐姐命中带克,如果相认,必定水火不容,甚至还有血光之灾啊!”老人无奈地说道。 “什么?你骗人!我才不信呢,我不相信,你骗人!”我愤怒地冲出屋外,一路狂奔,只想忘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后果可想而知,我在山里迷路了。 眼看着天渐渐地黑下来,就是认不清太阳落山的方向,整个树林透着阴森的寒气,偶尔听见一两声乌鸦凄凉的呱呱叫声和猫头鹰那令人颤栗的咕咕声,怯怯地扫视四周,心里一阵的发寒,真后悔负气跑出家,现在要在这个地方过夜,如果有什么东西出现,那肯定不被吓死也差不多了。心里虽然恐惧,还是强迫自己往前走,不管怎样,总不能呆在这里等死,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呜――呜呜――啊呜……”这是什么声音?听得全身直发毛!寻声望去,在黑暗中看见几点绿光朝这边移动。“狼!”我下意识地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动物,摸索着向后面退去,突然,似被一枝树枝绊倒,尖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全身一阵剧痛,忍着痛猛然爬起来,毕竟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我在这里停留半秒钟。转身发现绿光已经将我团团围住,禁不住失望和伤心,没想到今天就要成为狼群的美餐,等待死亡原来是这么的令人恐惧,我慌乱地看着狼群。突然,一只高大壮如马的狼一跃而起,向我直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上,本能地两手死死抓住它的前腿,不让它咬住我的脖子,可惜它的力气实在太大,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我已经体力透支了,闭上双眼,心中想着这下是死定了。耳边传来杂乱的狗叫声,接着听到一声枪响,压在我身上的狼哀号一声,倒在我的身上。 “瑶琴,你没事吧!瑶琴?……”我恍惚看见陈东站在我的面前,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死狼,轻轻地扶起我,是他在呼唤我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 第三十章 真的这么绝情? 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憔悴的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后面站着陈东和父亲,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安心的喜悦。我动了一下,感觉全身剧痛,母亲慌乱地示意我不要乱动,噙着泪水心疼地说:“你身上到处都是狼抓伤的血痕,千万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多亏了陈东,要不是他带着家里的狗去找你,说不定已经……”母亲说到此处再一次潸然泪下,泣不成声。我轻轻地抬起手摸着母亲满是泪痕的脸,故作轻松的笑笑,柔声说道:“妈,我没事!我很好,伤口已经不痛了!”说不痛只是安慰母亲的谎话,身上的伤揪心的痛只能强忍着不让母亲看出来。 父亲关怀的眼神似乎带些责备,我想他一定恨我在这个紧要关头还给他添乱,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在他面前撒娇,避开他的眼神,看着陈东,轻声说:“陈东!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感激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东急忙说:“那你什么也别说,好好的养伤!幸好你家喂了这几只狼狗,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果真的要谢的话,还应该多谢谢它们!”听到此处我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伤口痛得我的脸有些扭曲,但看着父母也是一脸轻松的笑,也不觉怎么疼痛。众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陈东尴尬地笑着,眼光不时地向我这边投射过来。 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目光转向陈东,那是陈东的手机在响。陈东立刻拿出手机接通,他先是一阵兴奋和激动的表情,接着变得很平静,听他说道,“我很快就过来,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都清楚了!别惊动他们!” 我听得出这件事与姐姐有关,脑海中却浮现出老道人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李小姐,你千万不能和你姐相认!……”我用力甩甩头,用柔弱无力的声音问道:“陈东!是姐姐有消息了吗?” 父亲早已把眼光落在了陈东身上,激动地说:“他们已经查到瑶翠的消息啦!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叶梅,在家好好照顾瑶琴!走吧,陈东!” 我瞅了一眼母亲忧伤的神情,急忙喊道:“爸!你留下来陪我好吗?姐姐的事就交给陈东一个人办好了,我相信他的能力!”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让你妈妈陪着你就行了,我很担心瑶翠,真想赶快见到她!陈东,我们走吧!”父亲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陈东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我抬眼看见母亲很沮丧地坐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拉起母亲的手,安慰道:“妈,你放心,爸和姐姐都会没事的!” 母亲吐了口气,叹声说:“瑶琴,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我强烈地感应到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了不让母亲太伤心,我决定转移话题,也想解开心中的结,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妈!你和爸认识一个叫‘松虚’的道长吗?” 母亲惊异的眼神慌乱地看着我,失声叫道:“你?!你见到他啦!他不是已经失踪二十几年了吗?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母亲反常的举动突然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沉沉地说:“妈!难道那个松虚道长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道长?就是他的一句话拆散了我和亲生母亲、姐姐?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沙哑起来,激动得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只是怔怔地望着母亲,等待她的答复。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眼泪点点头,她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这点,感觉身体里一股强烈的气流在乱窜,愤然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径直朝外面冲了出去,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凭着模糊的记忆向树林走去,母亲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要找到松虚道长,可是在树林里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座白房子,难道我又迷路了?站在原地转一个圈,环视周围的环境,努力地搜寻着,心里茫然无措,已经不记得昨天是怎么走去的。发疯似的一路狂奔,直到两腿发软,不得不停下来喘着粗气,愤愤然望着周围的每棵树,恨得咬牙切齿。 突然,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没过多久那声音已经听得很清晰了,几条狼狗从树林中蹦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是它们,没错!它们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乖乖”、“虎子”、“乐乐”。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脊背,它们就极其温顺地坐在我面前,低低地呜咽着。 “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见德叔弯着腰身,两手支撑在双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脸色潮红。心里有些内疚,慢慢站起身低沉地说:“我没事!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德叔,你先回去吧!” “太太很担心你!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跟我回去。大小姐,你还是跟我先回家吧!你要找谁,我叫人来帮你找好了!”德叔稍稍顺了口气,徐徐说道。 “不!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他!你还是先回去吧,告诉我妈我不会有事的!”我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大小姐,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你这样子怎么不让太太担心呢!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如果你真的不愿回去,那让我陪着你好了!要我一个人回去,我无法对太太交代啊!” “这个?!”看着德叔近似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还能说些什么话打发他走呢,只好点头答应了他。“乖乖、虎子、乐乐,我们走吧!”随着我一声呼唤,它们一起站起身来,像极了带路的先锋部队,朝着前方大步走去,我和德叔紧紧地跟在后面,我想凭着它们敏锐的嗅觉和听觉,找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毕竟它们从来没有闻过松虚道长的气味,又怎么找呢? 没过多久,德叔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接电话,我和狼狗们慢慢地朝前方搜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大小姐,我们赶快回去吧!老爷出事了!”他急冲冲地赶上来对我说道。 “什么?你说我爸出事了!”看着他不停地点头,我大吼一声:“我们赶快回家!”随着我一声令下,狗狗们在前面带路飞快的跑着,我和德叔在后面一路狂奔,母亲站在铁门处焦急地望着,看见我们回来,慌张地迈着小碎步走到我面前,带着哭腔说:“瑶琴,你爸突然间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抢救,我们赶快过去吧!”德叔将汽车停在我们面前,我和母亲快速钻进汽车。一路上,母亲都在不停地抽泣着,无论我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在急症室门前,陈东看见我们,急忙迎上来,沉沉地与我们打了声招呼,我愤怒地把他推到一边,回头看见母亲急切地望着急症室门上的批示灯,怒骂道:“陈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已经很久没犯病了,到底是谁把他气成这样。是不是王昌?我真想去狠狠地揍他一顿。陈东,我们走,你帮我好好教训他!” 陈东连忙挡住我的去路,支吾地说:“不是王昌,是翠儿……是你姐姐把他气成这样的!” “我姐?!”我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胡说!我姐怎么会?” (回忆叙述……) 陈东和李亚东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焦急地等待着,汽车停在一个花园小区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有人提供情报说王昌将翠儿藏在这里,那个人还说一个小时以前亲眼看见王昌进去。他们现在只等王昌离开,再进去找翠儿。时间过得很快,突然发现王昌的汽车从花园小区出来,从他们身边擦过急驰而去。 “陈东,我们进去吧!”李亚东急不可耐地催促道,陈东立刻对司机点头示意,汽车飞快地冲到花园小区铁门口,陈东立刻向站在一旁的保安塞上几张百元钞票,保安笑嘻嘻地打开铁门,把汽车迎了进去。 李亚东站在楼下向上望了一眼,对陈东说道:“能确信是这栋楼502号房吗?”,见陈东面不改色地点头,李亚东急冲冲地走进电梯,陈东紧跟其后,很快来到502号房的门口。 陈东按响门铃,没等多久,听见门吱嘎一声打开,翠儿随便望了一眼,惊愕地皱起眉头,尖叫一声:“陈东,怎么是你?”慌乱之中关门,可惜迟了一步,房门已经被陈东死死地卡住,他用力一推,翠儿随着房门推开向后退了几步。 翠儿气极败坏地说:“陈东,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已经决定嫁给王昌了!” “绝对不可以!”李亚东怒吼一声,翠儿这才注意到陈东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人。愕然问道:“你是谁?我可不可以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爸!……”李亚东激动地说。 “我还是你妈呢?”翠儿没好气的打断李亚东,迟疑片刻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故作轻松,带着轻蔑的口吻说:“我爸早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陈东,你别以为用这种认亲的方式就可以让我回心转意回到王俊杰身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李亚东一阵窝火,但面对自己二十多年未见的女儿,又十分的激动与兴奋,内心矛盾极了,热泪盈眶地说:“翠儿,我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呀!我找你找到好辛苦,翠儿,原谅爸爸吧!以后我会好好地待你和你母亲的!……” “好了,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我爸早死了,我妈也死了,我是个孤儿,怎么可能还冒出你这个父亲!陈东,你告诉王俊杰,不管他用什么方式,我和他已经完了,明白吗?明天我就嫁给王昌,过上我想要的幸福的生活,叫他以后别在烦我!”翠儿的语气很冷漠,脸上无情得像结了一层冰,让李亚东一阵心寒。 陈东正色道:“他没有说错,他确实是你的爸爸!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都是事实!大哥并没有来上海,我只是帮瑶琴找回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至于你和王昌结婚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大哥,要不然王昌早就没命了。” “哈……”翠儿一阵冷笑,用发颤的声音说:“原来你就是李亚东!是,你确实是我父亲,那又怎样?这二十多年来,你尽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了吗?你尽到做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吗?母亲为了你跳楼自杀,而我落得失去父母的疼爱,被人骂成野种,在欺侮与痛苦中长大,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和母亲的爱?……”翠儿泣不成声,发狠地说:“李亚东,你这个父亲在我心中早就死了!我永远都不会认你的,我恨你!恨你一辈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逼死我母亲的代价。李亚东,我是不会放过你和叶梅的!” 李亚东心里一阵揪心的痛,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陈东急忙扶着他,见他脸色苍白,转回头对翠儿怒骂道:“翠儿,你都说些什么?他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翠儿发出一阵狂笑,轻蔑地说:“我这样对他算是客气的了,你们最好马上滚,要不然我就报警!李亚东,有我在的一天,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你最好小心点儿,千万别提前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你和叶梅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我会加倍还给你!” 李亚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苦思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如今会这样对他,搅得心里一痛一痛的,突然胸口发闷,两眼发黑,他紧紧地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脸部扭曲得厉害。陈东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扶住李亚东,焦急地问道:“李先生?你没事吧!” 李亚东强忍痛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抬眼看见翠儿冷若冰霜的表情,一阵心寒犹然而生,有气无力地说:“翠儿,你是说你母亲已经死了?你说玉莲已经死啦?” 翠儿凄然的望着李亚东,沉声说道:“就是你害死她的,是你逼她跳楼自杀的!” “我没有……我……我没有逼她!”李亚东强忍住悲伤,发颤地说道。 “是你!就是你害死她的!”翠儿大声武气地高吼,脸色潮红。 李亚东心里一阵剧痛,神情木讷而凄怆,忍住眼泪说:“翠儿,是爸爸不好,害苦了你们,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赎罪机会!难道我真得不值得你原谅吗?” 翠儿冷笑着说:“原谅?!呵呵,如果我杀了你,再求你原谅,你会原谅吗?”说完,只听见门啪的一声闷响重重地关上,李亚东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陈东忙乱地扶起他,连叫几声也没有反应,匆匆拨通急救电话,焦急地把他送进了医院。 ------------ 第三十一章 阻止婚礼 听完陈东的叙述,我气愤得全身颤栗,“她怎么可以这样?我要亲自去问她,陈东,告诉我,她住在哪里?” 陈东平静地说:“没用的,她不会听你说的。翠儿已经变了,完全地变了!再说明天她就和王昌结婚了,我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会的,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我内心的酸甜苦辣汹涌着。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瑶琴,你的思想太单纯了,你跟你姐的性格相差太悬殊。我想就连大哥来上海也是无济于事。” “陈东,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也许我去劝劝她,她会回心转意呢!陈东,你告诉我,她到底住在哪里?”我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而他转身走到我母亲面前,轻声的嘀咕几句,母亲一脸严肃地向我走过来,沉声说:“瑶琴,你姐的事不用你操心,现在你爸还在急救室里生死未明。这种情况下,我绝不允许这个家再出现任何状况。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许离开我视线半步!” “妈!我只想……” “什么也别想!陈东,你帮我看着她!”母亲严厉的眼神惊得我打一个冷颤,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母亲背过身不再看我一眼,她的全身微颤着,我知道她心里比我更痛苦。 陈东走到我的面前,递上一张纸巾,我故意转过脸去,他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医院里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虽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却不希望看见第二天的日出,很害怕这一天的来临会带来更多的不幸。 等了一夜,母亲突然跑来对我说父亲已经醒了,想见我。我急忙跑进父亲的病房,只见他努力地支撑着坐起身来,我急忙跑过去扶住他,把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爸!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看着父亲苍白的脸上写满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如刀割般难受。他软弱无力地拉住我的手说:“瑶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一定要阻止你姐与王昌结婚呀!” 我用力的点点头,安慰道:“爸,你放心!这件事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啊!”这时,母亲走到我面前,小声埋怨道:“差点连命都没了,还在惦记着她?亚东,你就不能为我们一家人考虑一下吗?松虚道长说的……” “好了,别说了!”父亲突然间大声打断母亲的话,我一脸茫然看着他们,心里的结始终无法解开,深深吸一口气,轻拍父亲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爸,你身体不好,别发脾气!我和陈东现在就赶过去阻止她,你放心好吗?妈,我先走了!” 我和陈东刚走出门口,母亲急步赶上来,忧虑地说:“瑶琴,千万要小心!如果阻止不了就算了!别勉强自己,答应妈平安的回来!” 我会意地一笑,点头说:“妈,你放心!有陈东在,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照顾爸爸!”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汽车,陈东平静地说:“瑶琴,现在去哪里?去翠儿那里还是去王昌那里?还是……” “去教堂!”我干脆而响亮地回答道,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婚礼已经开始了,要阻止还来得及吗? 我急冲冲地跑进教堂,陈东尾随其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刚冲进去就大声吼道:“你们不可以结婚!”定神望向前方,顿时惊愕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王俊杰右手拿着枪遥指着王昌的头,左手抱着翠儿,教堂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空无一人。翠儿的脸色十分难看,而王昌面无表情,毫无惧意,王俊杰脸色铁青,看上去十分的恼怒。他们三人听见我的吼叫声,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 “俊杰?!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把枪放下!千万别做傻事呀!”我惊异地望着他,感到一阵恐惧,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瑶琴,你们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陈东,枉我这么信任你,连你也骗我!”王俊杰大声高吼道,吓得我浑身冷颤,向后退了几步,倒在陈东的怀里,这才惊觉教堂大门已经被陈东锁上。 这时,教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紧接着听到外面有人用扩音器在喊:“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赶快出来投降!……” 我惊慌失措地望着陈东和王俊杰,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令我焦躁不安。翠儿缓过神,吐了口气说:“俊杰,你还是回香港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了。” “翠儿,不管怎样,我都要带你跟我一起回去!”王俊杰凝视着她,眼神中充满无尽的深情。她突然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淡淡地说:“跟你回去?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完了,现在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我看你还是顾及一下自己吧!” “姐姐?!”我没有想到翠儿会用这么冷淡的口气跟他说话,禁不住心一阵撕裂的疼痛,愣愣地望着她。翠儿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异的表情,不一会儿又恢复平静,漠然说道:“你就是我那个双胞胎的妹妹啦!” 我惊喜地回答道:“当然!我们是亲姐妹!姐姐,跟我们回去吧!”眼神充满了希望与激动。没想到她冷笑了几声,“姐姐?妹妹?哈……真是好笑,我从小就是孤儿,你这位富豪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是我妹妹?别讽刺挖苦我了!” 陈东立刻插话道:“翠儿,她真的是你妹妹呀!我们都没有骗你,你爸爸现在已经被你气得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你难道就这么狠心吗?”他的眼光落在王俊杰身上,急迫地说:“大哥,你现在趁警察还没有进来,赶快回香港吧!这里太危险了!” “我要带翠儿跟我一起回去!”王俊杰坚定地说道,左手把翠儿搂得更紧了。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他对翠儿的爱,可是眼下警察就快冲进来了,如果他再不走的话,就会被抓的,说不定王昌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那他这辈子肯定在牢里渡过了。情急之下,我毫不迟疑地冲到他的面前,欲夺过他手中的枪,他的反应实在太敏捷了,我还没有碰到他手中的枪,他已经搂着翠儿向后退了几米远,站定向我大声吼道:“别再过来了!瑶琴,你别逼我!” 陈东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行为,慌乱地冲上前拉住我,王昌趁乱向教堂外奔去,陈东立刻松开我,急步如飞地来到王昌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紧接着一脚飞出,把王昌踢倒在三米外,大喝一声,抓起王昌,“想走,没那么容易!” 王昌闷咳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吓得苍白如纸,全身微颤的说:“大哥,饶命呀!……” 我当时就蒙了,没有想到陈东的身手如此了得,心里不禁佩服到极至,如果不是处于危难之际,定会跑上前尖叫着要他签名。 陈东眼看警察就要冲进来,望着王俊杰,哀求着说:“大哥,你还是先走吧!你要带翠儿走还不容易吗?如果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我和瑶琴留下来做一场戏,这件事可以解决的,如果你不走,你要是被抓了,我们那帮弟兄怎么办?大哥!求你了,你赶快走吧!” 听陈东的这么说,我想他一定想到什么对策了,于是帮腔说道:“是呀,俊杰!你听陈东的,赶快走吧!这里有我和陈东,赶快带姐姐走吧!” 翠儿阴沉着脸笑着说:“我是不会走的,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啊……”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晕她!”我冲到陈东面前,狠狠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他面不改色地对王俊杰说:“还不快带她走,警察就快冲进来了!快走呀,从后门走,还是不行!大哥,你们先躲藏在这上面好了!”顺着陈东手指的方向,在前门上方的最右边有一个用黑色木板挡住的一个狭小空间。这么高,怎么上去?我茫然地望着他们,王昌缩在角落,没有动弹一下,我想一定是晕过去了。 王俊杰和陈东相视一眼,陈东半蹲着,双手放在胸前,王俊杰把枪交给我,对我点点头,我勉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地吐出一句:“小心!” “你也是!”他平静地回应一句,飞身一跃,踩着陈东的腿上,接着在陈东的双手蜻蜓点水向上腾空而起,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已经站在了屋顶上,他极其小心地扶住翠儿,紧贴在墙上。 “我的妈呀!”我惊叫一声,嘴巴张得很大,愣愣地望着屋顶上的他们。突然陈东死死地抱着我,把我的头埋在他的怀抱里。 “你干什么?我快透不过气来了!”我惊慌地叫起来,不停地挣扎着。陈东咬着我的耳朵,柔声说:“瑶琴,不要说话!按我说的做,不然救不了大哥和翠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往上看!” 我呆呆地望着他,等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拿着枪把我们重重包围了。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走到我们面前,定神一看,笑着说:“哟,是李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眼神中全是疑惑,好象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张队长,我们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王昌!不过已经晕过去,看来是受了伤。”一个人跑来报告说。“嗯,你们先把他送去医院!李小姐,我们接报说这里有人用枪绑架新娘……李小姐,你手上……怎么有枪?!”他惊愕地望着我,气氛异常紧张起来,全部进入完全戒备状态,把我当成一个恐怖分子看待。 陈东接过我手中的枪,满脸笑容地说:“张队长,千万没紧张!这只是支玩具枪而已,杀不了人的!” “玩具枪!”我和张队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一脸狐疑。“你不信,那你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东脸上一直都堆着笑容,感觉他不像是说假话。 张队长小心翼翼地接过枪仔细检查一番,奇怪地说:“真的是把玩具枪,李小姐,你怎么拿把玩具枪在这里出现!难道你就是绑架新娘的疑犯?” “我吗?”我不知所措地望向陈东,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示意我不会担心。我都被怀疑成绑匪了,心里能不着急吗?思绪很混乱,想起电视上那些可怕的监狱里的片段心里一阵恐慌。 陈东不慌不忙地说道:“张队长,事情是这样的!王昌强逼李小姐嫁给他,李小姐不肯,就买了把玩具手枪,希望可以吓唬一下王昌。李先生十分担心女儿的安全,急气攻心,心脏病发住进医院,李太太找到我,要我帮忙救她女儿,等我赶到这里,却发现我的好朋友先来了一步,抢了李小姐的玩具手枪要挟王昌放了李小姐,王昌不肯,就起了点小争执,是我失手把王昌打晕的。” “那你的朋友呢?”张队长的半信半疑地问道。 “哦!他看我来,局面也基本得到控制,所以他回香港去了!”陈东一脸很歉意的笑。 “这不行,你得叫他回来录一份口供!”张队长严肃地说,“你们把他们带回去,做一份详细的口供,在公共场所闹事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李小姐,我会通知李先生这件事情,至于王昌要不要起诉那就看他怎么说了!” 陈东拉着我坐在警车里,眼神里充满自信,他刚才那番陈词张队长他们会信吗?我都不太相信,这显得太荒谬了。忍不住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道:“这样能行吗?王昌那里怎么办?” “不许说话!”旁边的警察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我脸色发白,瑟瑟地躲进陈东的怀里。陈东笑盈盈地说:“警官,你别吓着她,她的胆子很小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从小倍受庞爱的千金大小姐,你这狮子吼她受不了的?再说,小心我告你恐吓!”在场的警察,除了刚才吼我的那个气得脸色发青以外,全部哈哈大笑起来…… ------------ 第三十二章 警察局录口供 在警察局里,我照着陈东先前说的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陈东就坐在我不远处录口供,不时将眼光投向我这边,我知道他是在让我放宽心,我在叙述的时候也尽量保持头脑冷静,就怕说错一个字,造成无法补救的结局。 没过多久,母亲来到警察局,焦急地寻找着我的身影。我急忙站起身,向母亲招手喊道:“妈,我在这里!” 母亲来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我一番,呼出一口气,“瑶琴,你没事太好了!吓死妈妈了!对了,你怎么会?……” “嘘!妈,小声点,事情是这样的……”我凑到母亲耳边把来龙去脉粗略地对母亲说了。话刚说完,一个警察走到我们面前,很有礼貌地说:“李太太,我们现在怀疑你女儿和陈东在公共场所伤人,所以在警察局不能交头接耳说话!我们是怕……” “怕口供不实是吧!我跟我女儿谈些私事难道也要告诉你们不成!”母亲当仁不让的说道,那个警察只有愣神地站在原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东走过来,正色说道:“李太太,不会担心。王昌是我一个人打伤的,瑶琴她不会有事的!” “陈东?!”我愕然望着他,王昌是他所伤没错,但如果不是王俊杰的出现,也许事情不会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心里反而为陈东有些不值。 “放心,我没事,只是伤人而已,大不了坐几年牢而已嘛。更何况是自卫呢,应该没事的!”陈东安慰我说,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他小心翼翼为我拭去,微笑着说:“没事的,放心吧!我想你一定会为我请一个最好的律师的!” “那是当然的!我会请全上海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的!”我坚定地说道。 “哈……用不着吧!一般的就可以了,我完全有信心赢这场官司!”陈东宽厚地笑着。母亲看到张队长走过来,立刻说道:“张队长!我想保释他们两个!” 张队长为难地说:“李小姐可以保释回去。但陈先生是香港人,而且他也承认是他打伤了王昌,所以他不能保释出去!” “这是什么话?别给我来这套!我今天非得带走他们两个不可!”母亲铁青着脸说。我没有想到母亲发起火来这么可怕,轻轻地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角,“妈妈,算了,我也不回去了!我想和陈东在一起!他说他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瑶琴!你放心,我会把你们两个都保出去的!”母亲坚定地回答道,愤慨地望着张队长,张队长脸色十分难看,母亲对他施加的压力实在不小。 “李太太,我看还是算了!我是香港人,如果保释我出去,张队长对上面也不好交待!你放心,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的!”陈东担心这种局面再僵持下去,必定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瑶琴,我们走!”母亲紧紧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察局,我连连回头望向陈东,看见他都是一脸的微笑,也许他怕我担忧故意这么做的吧。 我和母亲没有直接回家,坐着汽车来到医院,母亲什么事都会找父亲商量,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例外。来到父亲床头,父亲焦虑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瑶琴,事情怎么样了?” “爸,姐姐已经被俊杰带走了!你放心,她和王昌没有结成婚!爸,你好点了吗?爸,你一定要救救陈东啊!”说着,眼泪已经忍不住滑落下来。 父亲疑惑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父亲,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的悲哀,难道他也没有办法救陈东吗?顿时我的情绪低到了极点。母亲沉默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父亲看出我的心思,微笑着安慰道:“瑶琴,你放心,我想陈东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了,你知道俊杰带你姐姐去了哪里吗?” 我为难地看着父亲,“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他带姐姐回香港去了吧!……” “不会的,你说俊杰是陈东的大哥,现在陈东在警察局,我想他不会丢下他独自回香港的!”父亲立刻反拨我的话说道,好像他比我更了解王俊杰似的。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仰望着天花板感叹道:“希望如此吧!我真的不希望陈东有事!” “瑶琴,我们别再打扰你爸休息了,我们回家吧!你也累了,晚上再过来看你爸!”母亲低声说道。我点点头,回过脸对父亲说:“爸,你先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看着父亲微微地点头笑着,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 我站在窗前远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漫不经心地起到床边,拿起手机:“喂!张锐,是你啊!……我现在很好,没事,真的没事!……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嘻嘻,好了,你快睡吧!晚安!”我实在不想让张锐知道我的心事,这才惊觉,张锐在我心中的印象渐渐地模糊起来,难道真是因为距离让我遥不可及,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力不从心,无暇再顾及我与他之间的感情呢?默默地回首往事,竟然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快乐! 再次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养神,突然感觉有股气流向我迎面而来,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窗下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是他!松虚道长?!”我惊叫了一声,匆匆跑下楼,他不见了,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眼花了吗?满脸茫然地站在草地上,刚才明明看见他就站在这里,眼睛定定地望着我,我不会看错的,可是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居然消失了! “李小姐!你在找我吗?”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我随即转过身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有种浓浓的恐惧感在心底油然而生,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吗?我一直都站在这里等你啊!”他满脸堆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微眯着眼注视着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怯怯地问道。他大笑起来,“哈……李小姐,你很怕我吗?” 我立刻鼓起勇气,直挺胸膛大声说:“谁说的?我怕你什么,谁怕谁呀!这是我的家,我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看来还是有几分胆色嘛。就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不快不慢地说。 “谁装?我怕吗?我天不怕地不怕……哎……慢着,你别再拿那个东西来吓我了!我承认我怕行了吧!”看见他突然从怀里掏东西出来,吓得我连连后退,上次的教训我一生难忘,‘鬼’谁不怕呀! 他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送到我眼前,微笑着说:“你别害怕,我不是用鬼来吓你。这个是护身符,你带着它。我最近算出你有血光之灾,千万要小心。还有记住我说过的话,别和你姐走得太近!” 我站定看清是护身符后,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来,紧紧地咬着嘴唇,低着头迟疑地说:“这个真的管用吗?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和姐姐相认,到底为什么?”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半点声音,猛然抬起头才发现他早已离去。 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吓得我急忙跑回房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一会儿,隐约听见门“吱嘎”一声,接着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惶恐地把被子捂着更紧,手里紧紧地拽着松虚道长送我的护身符。 “瑶琴,是你在被子里吗?躲在里面干嘛呢?小心别闷出病来!”听到母亲温和的声音,我立刻掀开被子,跑到她面前紧紧的抱住她,哭喊起来:“妈!我好怕,松虚道长来找过我!妈,我好怕,真的好怕!” “别怕,有妈在,妈会保护你的!告诉妈,他来这里找你做什么?”母亲急忙问道。 我哽咽地说道:“他说……他说我不能和姐姐走得太近!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和姐姐相认?我和她真的犯冲吗?” 看着母亲铁青的脸瞬间转为苍白,眼里闪动着点点泪光,她沉默起来,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久久地望着她,希望能在她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她突然笑着对我说:“瑶琴,我们去医院看你爸爸吧!我给你爸煲了鸡汤,你也喝一点吧!喝完了我们就去医院!”母亲慌乱地离开我的房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猛地一沉,其实不用她回答,从她忧郁的脸上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极力地隐瞒我呢? 在去医院的路上,母亲默默无语的开车,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正处于痛苦之中。她平时总爱说话,只要有了心事,她就会一言不发,只要与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这个脾气,更何况我是她的女儿。 母亲一走进父亲的特护病房,动作娴熟地拿出保温瓶和碗,把鸡汤倒进碗里,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柔声说道:“亚东,喝鸡汤吧!” 父亲支撑着坐起来,我急忙走过去扶着他,把枕头塞在他背后,他对我微微一笑,“叶梅,女儿是越来越懂事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呀!”我把椅子放在母亲身后,“妈,你也坐!”看着母亲心情渐渐好起来,心里也顿时松了口气。我知道母亲是不想让父亲担心,医生说过,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我们三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似乎心里都很默契,都是默默地望着对方。临走的时候,父亲才开口对我说:“瑶琴,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王俊杰和你姐姐!”母亲听到这句话,似乎想要大声说些什么,可是她只是吞了吞口水,把话咽了下去,径直走出房间,没有回头看父亲一眼。 “我会的!爸,你好好休息!等陈东的事情解决了,我和他就去香港找俊杰和姐姐的!”看着父亲绽放出舒心的笑容,我抑郁不安地离开了病房。 当我走到汽车旁,惊觉母亲偷偷地抹着泪水,一脸的忧伤。我心情沉重地说:“妈,让我来开车吧!”,她缓缓走下汽车,绕到副驾驶座上坐下。我深吸一口气,走进汽车,发动引擎对母亲说:“妈,你放心!女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这里不是还有松虚道长给我的护身符吗?它一定会保佑我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来安慰她,只是脑海里突然闪现的一个念头,就这么随心的说了出来。 母亲喃喃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她只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心里一个安慰吧。 ------------ 第三十三章 突遭车祸 汽车在静寂的黑夜里行驶着,一辆白色的奔驰突然急速右转冲到我们前面,“这个人是怎么开车的?”我破口骂道,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三辆黑色的汽车,“原来他们是在飙车!妈,我们让他们先走好了!”我急忙减速,左转紧靠着左道行驶,就怕他们从右边撞上来。 “咚――”一声巨响,后面一辆黑色的汽车如我所料撞在我们的后车尾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辆汽车紧接着撞上来,前面的汽车左弯右拐挡住去路。 “瑶琴,小心!他们是故意撞我们的,赶快甩掉他们!踩油门!快点!”旁边的母亲焦急地向我喊道,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拼命地旋转着方向盘。汽车被撞得颠簸起来,我的心里感到阵阵恐慌,变得手足无措,听到母亲的喊叫声,脚下却乱了方寸,把刹车当成油门狠命踩下去,只听见“哧――咚咚――轰――”汽车刹车声、相碰撞声、翻倒爆炸声响彻云霄。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惯性般向前撞去,头重重地落在方向盘上,庆幸的是保护气垫已经打开,我安然无事。待我恢复意识之后,慌乱地启动汽车,顾不得查看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待我把汽车停靠在别墅里的停车场时,这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妈,已经没事了!好险呀,差点没命了!妈,你没事吧!妈――”看着母亲头部正在汩汩地流血,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急呼德叔,手忙脚乱地为母亲擦掉头上的鲜血,可惜无济于事。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意识,我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老天保佑,天主保佑,只要能想到的神都请了出来,只是希望她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她,就像她不能没有我一样。 德叔听到我急呼声,立刻赶过来,不由分说打开车门,从我怀中把母亲扶下汽车,接着扶进另一辆汽车,扭头对还在汽车里发愣流泪的我叫道:“瑶琴,你要不要去医院?你也去检查一下吧,看是否受伤?” 我急忙跳下汽车,毕竟这辆汽车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闪电般钻进汽车后座,扶起昏迷不醒的母亲,让她躺在我的怀里,我相信她能感觉的到,她也很需要这种感觉。父亲不在她身边,我就是她最强的活下去的动力。 看着母亲被医生和护士推进手术室,心里悲伤得无法自持,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让我满脑子都是烦躁和忐忑不安,德叔的安慰话和关心的问询,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时的我,突然好想陈东和张锐能陪在我身边,可惜他们都不在,生出了许多莫名的愁苦与怨恨,眼泪溃堤般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母亲出事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来开车,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副驾驶座的保护气垫失灵,躺在里面的应该是我呀!为什么会是我最敬爱的妈妈……越想越怨恨自己,越想越觉得愧对母亲,心理严重失衡,我第一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从未感到如此漫长,就像进入了黑洞空间,一切都停止了。我发觉自己再哭不出一滴眼泪,抑郁了许久才哽咽地对德叔说,“德叔,千万别告诉我爸!求你了,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不幸的事情。他有心脏病,不能再受刺激了!” 德叔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我也知道。大小姐,你不要太伤心难过了!这个家还需要你来支撑呢!” “我来支撑?!”我强挤出一个苦笑,有气无力地走到德叔面前,怔怔地望着他,漠然说:“我这么没用,怎么可能支撑起这个家!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在里面躺着的不是我?”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太太最不希望出事的人就是你,你说出这种气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德叔目光黯淡下来,眼泪在眼中滚动。 我突然有股冲动,扑倒在德叔的怀里大声地哭喊着,“德叔,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大小姐,坚强些!太太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坚强地站起来!”德叔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几位主治医生和护士站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位向我们问道。 我急忙冲到他眼前,惴惴不安地说:“我是她女儿!她――她没事了吧!” 医生的表情很平和,我很难看出端倪来,但内心隐隐的恐惧一直在作怪,急得我满头大汗。医生徐徐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吧!……”他后来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清楚,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要炸开一样,突然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德叔见我醒来,激动地说:“大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我痛苦的转过脸,哽咽地说:“妈是不是已经死了?” “大小姐,你不要太悲伤了。现在老爷还在医院需要你的照顾呢,而且陈东……” 我猛然坐起身,幸好德叔提醒了我,陈东还在警察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还要救他出来,失去母亲的心痛勉强忍了下来,我望着德叔说:“德叔,我想见张律师!他是我爸最信得过的人,找他应该没错!” 德叔立刻微笑着说:“好,我马上去办!大小姐,你先休息吧!”我微微点头,突然想起母亲,又悲伤地落下几滴泪水,沉声说道:“妈妈的丧事我想压后几天再办,遗体就暂时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吧!德叔,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我爸,我怕他受不了刺激!”德叔忧心地看着我,似有话对我说,却始终没再开口,沉沉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想起母亲,想起以前她和我共渡的那些温馨的日子,我那不急气的泪水就不停地流出来,恨自己没用,害死了她。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父亲年老没人照顾,还躲在医院里需要我的安慰和鼓励,说不定我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我明白现在这种状况不容我考虑这些,我必须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心里突然想起俊杰和翠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平安离开上海回到香港了呢? 想着父亲也在这家医院,我急忙找到院长,跟他说明一切,让他和医院暂时帮我们保守秘密,瞒着父亲这个死讯。院长是父亲的好朋友,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了医院里所有的人。办好所有的一切,我偷偷地跑到父亲的病房,看着他安然熟睡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含着泪跑回自己的病房里等德叔回来,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不知什么时候,德叔已经带着张律师来到我病房里。“大小姐,张律师已经到了!”德叔看见我站在窗前发呆,对我打了声招呼。 我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转过身正视着张律师和德叔,示意他们坐下谈。“张律师,我有个朋友,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张律师正色道:“李小姐,你放心!李先生对我这么好,既然李小姐开口,我当然会帮的!我想先了解下案情。我们先去一趟警局,见见当事人。” “好!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也想见见陈东,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急切地说,张律师和德叔随即站起身,和我一起开车去了警察局。 我们三人在警察局讲明来意之后,一位警员把我们带到一间有监视器的房间里,对我们说陈东很快就出来与我们见面。不一会儿,陈东果然来到我们面前,我急忙喊道,“陈东!”紧紧地拉住他的双手,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悲伤,我居然情不禁抱着他痛哭起来。陈东没有说话,他就让我这样紧紧地抱着他,直到张律师提醒我们,我才慢慢地松开他,让他坐在我们对面。 “瑶琴,你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上海就是不错,在这里挺舒服的,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做,真想在这里过下半辈子呢!”陈东自我解嘲地笑说起来。我止住哭声,忍不住含泪笑了,“你是在坐牢,怎么说得像是在度假似的,你可真是乐观!” 陈东矜持地笑着,定定地盯着我看,我一着急,脸色微红,“你看我做什么?对了,陈东,这位是张律师,他是来了解案情的,他有些问题想问你!”张律师立刻站起来,对陈东点点头,然后取出纸笔,说:“你就是陈先生吧!我有些问题问你,我要了解这件案子的整个经过。李小姐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我还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一下!” “好的,没问题。你有什么就问吧!”陈东似乎不太在意这件事,他没有扭头看一眼张律师,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我,让我心里痒痒的,故意转过脸去,思绪乱如麻,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张律师,我想我还是出去等你好了,以免影响到你!”说完匆匆离开,一口气跑出警察局,望着远方发愣起来。 “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德叔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断了我那茫然的思绪。我回过神看见张律师,急忙问道“张律师,这件案子没问题吧!” 张律师忧心说道:“李小姐,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是王昌,只要他不起诉陈先生,就可以无罪释放!可是王昌与你父亲是死对头,我怕这件事很难办!”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要他不起诉,真的很麻烦!德叔,我想去见王昌。不管怎样,我都要救陈东出来。” 德叔上前阻止道:“大小姐,这万万不可啊!如果你去求他,我想他更不会答应你的,要不就让我去吧!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帮大小姐把陈东救出来的!” “德叔,这件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我爸还需要你帮忙照顾一下!” “这是哪儿的话,大小姐,这都是我该做的事呀!你要小心,王昌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德叔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开着汽车送张律师,然后去了医院照顾我爸。 ------------ 第三十四章 求救心切 我深吸一口气,来到王昌住院的病房前,这里不仅有警察在保护他,还有他的手下也在这里贴身保护他。我鼓起勇气说明来意之后,一个手下模样的人进去后不久,阴沉着脸走出来,冷声说道:“李小姐,你回去吧!王先生是不会见你的!” 我着急地向往里面冲,却被外面的人死死地堵在门口,怎么也不让我进去,最终在争执中,我看准时机,钻缝隙冲了进去。王昌惊异地望着我,随后挤进来几个人,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其中居然还有警察,真是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这种人渣礼遇有加,真有些愤愤不平。 “王先生,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不会打扰你多少时间的!求求你了!”虽然心中很不服气,但来这里是想救人的,难免要对他低声下气了。 王昌摆摆手,进来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我抬眼看着他,脸上气色不错,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心中禁不住有些遗憾。他那一脸不屑的神色,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李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我还要休息呢!”他冷冷地说道,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葡萄塞进嘴巴里,他的吃相实在令我作呕。“王先生,我是想……”也许是第一次求人,说话声特别小,小得连自己都觉得听力出了问题。 “李小姐,你说什么?麻烦你声音大点行吗?比蚊子的声音还小,是不是没吃饱饭呀!哼,枉李亚东是上海有名的富豪,连自己的女儿都喂不饱……”王昌轻蔑地冷笑道。他的这番话彻底地激怒了我,不为别的,他这样说我父亲,我就要与他力争到底。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正想对他破口大骂,突然想起陈东,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怒火都强压了下去,赔着笑脸柔声说:“王先生,我今天只是想来求你撤除对陈东的控诉。你被他打伤,我代他向你道歉!医药费我们来出,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尽管提出!” 王昌听完一阵狂笑,他从床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一番,咧嘴一笑,“补偿?!哈哈……我王昌有的是钱,我还会缺这些么?李小姐,我还有笔账没跟你算呢?你到亲自送上门来了!” 我浑身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说:“你到底……想怎样?如何……才肯撤诉?”他突然凑近我耳边,我不禁偏过头去。“如果你想救陈东,最好站着别动!”他硬生生地威胁道,我感到很害怕,却又没有退路可寻,只好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拼命反抗,他狠狠地说:“你不是要我提出补偿吗?如果不是陈东,翠儿早就成了我老婆了。你是她妹妹,她失踪了,你就替代她作我的老婆!” 我一下子蒙了,变得手足无措,眼睛委屈地流出来,突然间,我没有任何勇气高呼救命,也没有挣扎,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任由他摆布。他用力的撕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拦腰抱起,平放在病床上,疯狂地在我身上发泄着他的淫欲。我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没有作任何抵抗和挣扎。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同时,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 “瑶琴,你没事吧!”一个熟悉而关切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我缓过神来,惊异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是王俊杰,他一身医生的打扮。他急忙把我扶起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给我穿上,我完全彻底地清醒过来,扑倒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好了,已经没事了!你先休息下,等我教训了这个狗东西,再带你走。”我朝他走去的方向望去,看见王昌昏倒在角落,原来是俊杰救了我,真是庆幸!想不到他如此厉害,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我想他也应该是为了救陈东而来,顺便也救了我。 他端起一杯水,狠狠地泼在王昌的脸上,王昌醒过来第一句话就大叫饶命,看着他跪地乞怜的样子,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王俊杰直挺地站在王昌面前,没有低头看他,眼睛直视前方,拿出一只香烟点燃,轻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悠然说道:“王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居然敢动她!这件事我们以后再算!……” 王昌连忙磕头:“谢谢杰哥不杀之恩!谢谢杰哥……” 王俊杰突然大怒,“tmd!我还没说完呢!我说话竟敢打岔!”随即几个响亮的巴掌甩在王昌脸上,“你给我听着,陈东打伤你的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你敢再上诉的话,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听清楚了没有?还有,如果以后你再敢打瑶琴和翠儿的主意,小心我把你大卸几百块喂鱼!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杰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们都归你!”王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说话也有些口吃。 “明天你就撤诉,如果不照我说的去做!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王俊杰转过身来到我面前,扶起我柔声说:“我们走吧!” 当我来到门口,突然惊呆了,外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王昌的手下,还有那两个奉命来保护他的警察。我好奇地问道:“怎么?他们都是你干的?” 王俊杰会心一笑,平静地说:“瑶琴,你放心!他们都只是晕了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幸好这是特殊病房,要不然早被人发现了!”我会意地点点头,他带着我离开医院,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对我说要回去照顾翠儿,我很想见她,在我执意要求之下,他陪同我回到了‘梅琴雅苑’换衣服,然后去他落脚的地方看翠儿。 这个地方是个较为偏僻的荒废已久的独立小楼,只有两层高,坐落在四周长满荒草的山脚下,而‘梅琴雅苑’就在这座山的山腰上,只不过这座小楼在背面。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么一个地方,难怪他对我了如指掌。正想开口问他,他已经带我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屋内,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很难再看到像样的家具。推开里面一间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翠儿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被胶布封住。 我急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想解开翠儿身上的绳子,一边愤愤地骂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最心爱的女人,难道不是吗?……” 王俊杰一个箭步冲上来,什么也不说,拉住我的手,把我连拖带拉地拽出来,堵住门口,着急地说:“如果不这样绑着她,我怎么去救你?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这才惊觉他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那痛苦的表情令我心里十二分难受,从未见过他流一滴眼泪,在我眼中,他是个多么高傲、潇洒不羁的人。 “瑶琴,翠儿她变了!”他深深叹息一声,凄然走出屋外,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上,遥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我没有想到她会变得如此陌生!她竟然执意要嫁给王昌!无论我说什么,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她,她不会变成这样!” 他居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翠儿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一时也想不出原因来,也许跟父女相认有些关系吧!或许松虚道长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是不能有亲情存在的!突然心中有股冲动,我拉住了他的手,“无论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绑着她呀,我看她似乎很痛苦,俊杰,你把她放开吧!” 他凝望着我,心情沉重地说:“瑶琴,我绑着她,心里比她更难受!她一天不答应我离开上海回香港,我就不会解开她。因为……陈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出去势必会引起大乱,如果她和王昌勾结起来,你作假口供的罪名也不小,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我不能因小而失大,况且这也没有伤害到她!” “那如果她一天不答应你回香港,你就一天也不放她啦!” “不会的,等陈东这件案子了结了。我和陈东会想办法带她回香港的!就算她不愿意,我也要带她回去,至于她回香港之后会不会跟着我,就随她好了。我不想让她留在上海,这个地方根本不适合她!她跟谁都不要紧,但是王昌绝对不行!” “为什么?” 俊杰微眯着眼,目光黯淡下来,叹口气说:“瑶琴,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翠儿虽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但她怎么也斗不过王昌这只老狐狸。王昌绝对不是真心爱她,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我现在还不太清楚!也许……也许跟你和你的家人有关!” “我的家人?!”我喃喃念道,略有所思地低下头,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画面,突然激动地抓住他的双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俊杰,难道你知道些什么?难道说……难道说我妈的死与他有关?!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你说呀!我妈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他惊异地望着我,显然有些意外,“瑶琴,你说什么?你妈死了?这个我不知道啊!” “一定!一定是他!我怎么没有想呢?在上海,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对我们下毒手!一定是他!”我大声哭喊着,心中直想着要为母亲报仇,飞快地向前冲,没有方向的拼命跑着。 没过多久,王俊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他稍稍一用力,我一个转身就倒进了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臂膀是那么有力,我竟然动弹不得,任我怎么哭喊挣扎,他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多少渺小,在他们男人面前,我只是个纤纤弱女子而已。 待我渐渐冷静下来,他矜持地松开我,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歉意地说:“对……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出事!我……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我……我再来看你!你母亲的死,我会为你查清楚的,你放心好了!如果真是王昌做的,我定不会放过他的,到时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语无伦次地说:“谢谢你!没什么?……我……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你……” “不行,现在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他坚持要送,我再说他也不会听的,只好低着头答应下来,轻轻地吐出一句,“那我姐姐怎么办?” “你放心!这里这么偏僻,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的,她很安全!再说送你回家也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的!”他徐徐说道,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 第三十五章 家中闹鬼 回到‘梅琴雅苑’,我坚持要看着他离开我才肯进屋,看着他消失在远方,心头竟涌起无数莫名的哀愁。机械性地步入客厅,看着满屋子都是冷清,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多少欢声笑语,如今都消失都无影无踪。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父母的房间,眼泪瞬间全涌了出来,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只想发泄出所有的痛苦,感到那么的无助与彷徨。 突然感觉一阵寒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我立刻清醒了很多,隐约感到有一双眼睛在望着我,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紧紧地抱在胸前,眼睛定定地望着整个房间,试探着搜寻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心里极其恐惧,会不会有个怪物突然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把我一口吞下去。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这话说得没错,至于是谁的至理明言我现在可没心思去想了,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飘动着,屋子里所有的灯在寒风吹进来后不久就已经被我全部打开了,整间房照得特别明亮,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它缓缓地向我这边移动过来。 “谁?……到底……是谁?有种你就……出来,别藏头缩尾的!”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向空气中喊道,表明自己不怕它,可是声音却出卖了我,它变得如此颤抖而微弱。空气似乎快要凝固了,我的眼睛不停地搜索着,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至于为什么不跑出去,那是因为魂都已经吓跑了,现在两腿发软,我怎么跑啊!死就死吧,我索性紧紧地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忽然感觉身上一道强光闪过,房间里的阴寒之气就消失了。我微微睁开眼睛,房间里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一定有什么东西想靠近我,那道强光实在太强了,就算房间里灯火明亮,但我敢肯定那道光绝对不是一般的灯光,这光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正当纳闷儿,突然间醒悟过来,急忙拿出戴在脖子上的小布包,松开一看,竟然是折成三角形的灵符。“难道我刚才是撞鬼了!”我喃喃自语道,暗自松了口气,又逃过一劫,想不到连那个东西也要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这间房我看是不能再待了,还是回自己的房间里安全点。 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又做着那个相同的梦,我依然在火海中挣扎,依然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依然惊醒过来是全身的冷汗。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看床边的闹钟,凌晨五点,经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哪还有什么睡意。用手擦去脸上的汗水,肚子饿得有些难受,决定到厨房里弄点吃的。 穿上拖鞋,一步一步地下楼,刚下到客厅,身边又吹过一阵寒风,不会这么巧吧!我慌乱地掏出戴在脖子上的灵符,对着空气说:“你不要再来吓我了,我不怕你的!”想着身上有灵符护身,鬼是不敢靠近我的。果然不出所料,那阵寒风消失了,有了经验,就不怎么害怕了。我走进厨房,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才在冰箱里找到几瓶可乐和几大包零食,只好凑合着吃了,我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要亲自下厨做饭那简直比摘星还难。捧着这堆东西走进客厅,像几天没吃饭似的,一会儿功夫全都被我消灭得一干二净,心满意足地打几个饱嗝。 “大小姐,你回来啦!”德叔刚走进客厅,看见我急忙打声招呼。我嗯了一声,随口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德叔走到我面前,看着茶几上一片狼籍,满脸歉意地说:“大小姐,你还没吃饭吧!真对不起!前段日子我老婆有事回娘家去了,我在医院照顾老爷,竟把你忘了,我应该临时请个人回家照顾你才对!我现在马上去做饭,等会就可以吃了!”末了,德叔急匆匆地走进厨房,我立刻站起身喊道:“德叔,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我想我中午都不用吃饭了,呵呵!德叔,你还是炖点鸡汤,过会我送到医院去!” 德叔转过身,含着泪望着我:“大小姐?!看来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我走到德叔面前,感慨地说:“德叔,你不是说这个家还需要我支撑吗?你快去炖汤吧!”看着德叔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间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德叔在我们家当了二十几年的管家,对我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和他老婆生了个儿子,跟我差不多大,一直都没有得到他们关心和爱护,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回他们的老家,让他母亲带养,这次他老婆回家也是因为他儿子出了车祸,直到死也没有看到他一眼,他是个好管家,却不是个好父亲…… “大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德叔把鸡汤放在我面前,“你先喝碗鸡汤吧!老爷的已经准备好了。你喝完鸡汤,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愣愣地看着鸡汤,“德叔,你儿子去世,为什么你不回去看看呢?当初父亲答应让你们都回去的,为什么你要留下来?”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抬起头发现他已是泪流满面,“德叔,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事情的!对不起!” 沉默半晌,他带着哭腔说道:“大小姐!你们一家都对我们很好,当初不是老爷救了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小锋的死我确实很悲痛,很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但我知道,这个家也需要我打理……” 我的心情突然也变得很沉重,急忙劝慰道:“德叔,如果你不介意,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以后你老了,我来照顾你!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德叔欣慰地看着我,含泪而笑,“大小姐,快喝鸡汤吧!我怕老爷在医院等急了!” 我端起鸡汤,轻轻地揉了揉肚子,一口气全喝了下去,这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吃饱了还硬撑是什么滋味了。 德叔开着汽车刚出铁门口,王俊杰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幸好德叔老练,急忙刹车在他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我定神看清楚是他,心里很生气,冲出汽车,来到他面前,愤愤地骂道:“你这样跳出来,万一车刹不住怎么办?你想找死吗?” 他嘿嘿笑道:“我相信如果不是你开车,我就会没事!” 我强忍住笑,没好气地说:“你就这么肯定开车的不是我?算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你有什么事吗?我们急着去医院,如果是陈东的事情,我给爸送了鸡汤就去警察局。我想王昌经过你的教训,应该学乖了,中午陈东就不会有事了!” 王俊杰思索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先去医院再去警察局!”说完,强行推着我上汽车,然后坐在我身边,对德叔说道:“开车吧!” 德叔没有理会,转过脸望着我,我转过头望着王俊杰,“你真的要去吗?难道你就不怕警察把你抓起来!” “抓我?哈哈……他们告我什么?你放心,我敢来就不会怕这些!”他给我一个十分自信的眼神,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我回过头对德叔说道:“走吧!德叔,我们去医院!” “好的,大小姐!”德叔这次竟然出乎意料没有问王俊杰是何来历,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默契吗? ------------ 第三十六章 中枪受伤 刚跨进父亲的病房,就听见他先打起招呼,“是不是瑶琴来啦?”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把鸡汤放在桌子上,照着母亲的样子,倒了一碗鸡汤,然后吹了几口上面的热气,温柔地说:“爸,喝鸡汤吧!” 父亲微笑着接过碗,探头看了看我后面,“这位是?!” 我转过身,把王俊杰带到父亲面前,“爸,这就是王俊杰,他们还没有回香港呢!今天特来探望你的!俊杰,这是我爸!”父亲用欣喜的目光打量他一番,赞赏道:“你就是王俊杰!呵呵,经常听瑶琴提起你,说你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而且还是陈东的大哥是吧!” 王俊杰微笑着回答道:“伯父,见笑了!”简单干练的一句话,什么也没有再说,把我拉到一边,用似责备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怎么跟你爸说这些?” 我开玩笑地反问道:“怎么?见不得光啊!堂堂青龙帮老大还怕这些?” “瑶琴,你们在说什么呢?对了,怎么没看见你妈,她没有来吗?”我的心猛地一沉,回到父亲身边,握着他的手,强装笑容,“爸,妈她……哦,她在家休息呢!嘿嘿!她今天早上感觉有些不舒服,说要多休息一会儿。” “你妈没事吧!她怎么不来医院看病呢?瑶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爸爸?”父亲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毕竟我说谎能力实在太差,心跳得这么快,眼睛也不敢正视他。 我立刻打哈哈,求助的眼神望向德叔和王俊杰,德叔立刻笑着说:“老爷,太太今天一大早就为你炖鸡汤,感染了点小风寒,有点头晕。大小姐已经把药拿给太太服下了,相信睡一觉就不会有事了!” “真的,你不是也在骗我吧!瑶琴,把手机拿给我,我给她打个电话!”父亲真的是起疑了,怎么办?心焦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父亲再一次催促我把手机递给他,如果给他,这件事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伯父,你不用担心!我想现在伯母在睡觉,也听不到电话响吧!对了,翠儿她现在很好呢,要不要过段时间我带她来看你呢?”王俊杰微笑着走到父亲面前,徐徐说道。我惊异地望着他,带翠儿来看父亲,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人到现在还水火不容,难道这就是他的缓兵之计吗?真的有效吗? “翠儿,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啊,这就好了,也不用我操心了!这孩子,死活都要嫁给王昌,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父亲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叹息几声竟然真的忘了给母亲打电话的事情。 我暗自松了口气,王俊杰凑近我耳边,小声说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想让真相被你爸知道吗?”看着父亲还在沉思,我急忙说了声,“爸,你好好休息!我和俊杰还有事情要办,这里就让德叔照顾你!我先走了!” 等父亲回过神时,我和王俊杰已经来到走廊,听到父亲对我的喊叫声,我像逃命似的飞奔出医院。王俊杰站在我身后哈哈大笑,我没好气地说:“笑什么?” “没笑什么?看你跑路的样子真可爱!”他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待我转过身,我又听到他的偷笑声。真想对他大打出手,但念在他帮了我的份上就饶了他,不过真要打起来,我也只有自讨苦吃的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也不错。 刚走上汽车,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匆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喂,是张律师啊!……手续已经办好啦!太好了。陈东没事了吧!……那好,你先走吧,陈东在那里等我们就行了!……好的,bye-bye!”关掉手机,我扭头看着王俊杰,开心地说:“俊杰,陈东已经放出来了。我们去警察局门口接他吧,然后去吃午饭!” “那好!你开车吧!” “我开车?!你难道不怕?”我半开玩笑的看着他,他不屑一顾地嘿嘿笑道:“有美女相陪,做鬼也风流!” “美得你呢!” 来到警察局门口,却没有看到陈东的影子,正当我与王俊杰准备下车找人之时,陈东已经坐进汽车后座,我惊异地转过头,他突然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欲发作的怒火荡然无存,“你不要老是这么吓唬人好不好?像个鬼似的窜出来!还好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极强,要不然非得被你吓死不可!” “陈东,你刚才去哪里了?”王俊杰正色问道。“我看你们久久没来,就去警局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去了,呵呵!那里的咖啡比香港警局的咖啡还好喝呢!我突然窜进来也只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请李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恕罪!恕罪!”陈东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见我脸上浮现出笑容,他也愣愣地傻笑起来。 “陈东,没想到你来上海没多久,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开玩笑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因为……”眼看王俊杰说到他的要害,陈东急忙打断道:“大哥,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要把这张纸捅破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的!”我奇怪地望着他们,陈东矜持地喃喃自语:“听不懂最好!听不懂才好呢!” “你说什么?” 王俊杰轻轻地把我的头转了回去,让我目视前方,“他说要你开车!我要去看看翠儿!” “不去吃午饭了吗?” “瑶琴,你还不快开车,大哥是怕把大嫂饿着了!”陈东半开玩笑的催促道。 “那好,我们先去打几个便当!”早上吃了那么多东西自然没怎么觉得饿,不过考虑到他们都应该饿了,男人不便开口,就让我这个小女人来说好了。 开着汽车,看到路边有一家麦当劳,于是把汽车停在一边,让王俊杰在车上等候,我和陈东匆忙跑下汽车,在麦当劳餐厅里乱点了一通,拿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到汽车上。王俊杰吃惊地望着一大堆的食物,“怎么买这么多?吃一天也吃不完,谁有这么大的胃口啊!” 我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我怕四个人不够吃嘛!” “不够吃?瑶琴,吃这么多高热量的食物,你难道不怕――肥啊!”陈东在一边打趣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不是在一旁也拼命的点吗?再说这些东西我可没有说我要吃啊!”我得意地笑着,今天我看是跟陈东叫上劲了。 “什么?你还怪我!我看你点那么多,你还问我点什么,我以为你点的都是自己吃的呢?” “开玩笑!我是给俊杰和姐姐点的!我早上吃那么多的东西,现在还没消化完呢!我不管,我点的东西是给俊杰和姐姐吃的,至于你点的你自己解决完,不许浪费哟!”我嘿嘿地笑着,从后视镜看着陈东一脸的无奈,心里就特别开心。陈东傻傻地看着那一大堆的食物,脸色突然由阴暗变得自然,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 我们刚走下汽车,王俊杰就迫不及待地跑进破旧的小楼房里,我和陈东一边说笑,一边慢慢地走着,像是在散步一般。刚跨进门口,王俊杰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出来,“不好了,翠儿不见了!” “什么,翠儿不见了?!”我和陈东惊慌地跑进房间里,绳子散落在椅子周围,陈东拿起绳子仔细检查,叹口气说:“绳子是在椅子上磨断的!我想翠儿是自己逃走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焦急地望着陈东,翠儿逃走也许会突发一些事情,如果她回到王昌身边怎么办?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瑶琴,我们去问大哥,看他有什么想法?大哥呢?……不好!快跟我走!”陈东在小楼里没有找到王俊杰,急忙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这才发现汽车也不见了。“瑶琴,大哥一定是去找翠儿去了,我们得赶快找到大哥,如果他真的跑去王昌那里要人,那事情就糟了!”陈东紧紧地拽着我,跑到公路上焦急地寻找出租车,无论我说什么,他好像都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从远方开过来每一辆汽车。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陈东问题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出租车又比不上跑车,就是再怎么追也是来不及了,我只好叫司机直接把车开到王昌的家门口。果然不出所料,我在王昌别墅的旁边找到了我那辆奔驰跑车,可是车上已经空无一人,难道他已经进去了?这里看上去如此沉静,并不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他真的来了,应该会有响动才对,为什么王昌别墅门口把守的人却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的呢?带着这些疑问,我不自觉地走向别墅大门,突然被陈东一把拉到旁边的树下躲藏起来。 “陈东,我们不进去吗?”我疑惑地看着他,陈东极其小心的望了一眼周围,回头看着我说:“我想大哥应该是偷偷潜进去的!现在如果我们冒然闯进去,一定会暴露大哥的行踪!他也许只是怀疑翠儿来这里了,所以才没有直接闯进去要人。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探听一下情况!看是否能找到大哥!” “王昌两次都栽在你们手里,势必已经加强人手对他的保护,这样子进去,我怕……”我忧心忡忡地说,他突然捂住我的嘴,轻轻地说:“瑶琴,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只要乖乖地在这里等就行了,别到处乱跑,到时我们出来又要找你了!” 我会意的点点头,他探头看了看周围,走到围墙下面,这面围墙足有三米高的样子,他向上面望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突然发现前方两米处有一颗大树正好可以作为支撑点。他向后退了十几步,像跳高运动员一样突然暴发出一股冲力,跑的速度特别快,眼看跑到了大树下,他轻轻一跃跳到树上,在树枝上疾步如风地跑了几步,接着转身一跳稳稳地站在了围墙上,一时之间吓得我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下去,等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跳进了王昌别墅里的花园丛中。 “吓死我了!”我轻轻地拍着胸口,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回想起以前陈东半夜回到我家的事情,难道他当时并没有骗我,他真的可以――飞檐走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些出现在电视上的功夫会是真的!他这样大白天的翻进去找人,会不会很容易被人发现呢?心里一阵狂跳,忍不住在周围徘徊,又怕被别人发现,干脆跑回自己的汽车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座别墅。 心里有着牵挂,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陈东进去快半个小时还不见出来,感到阵阵恐慌,难道他出事了吗?顾不了这么多,我从汽车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绕到别墅的围墙下,猫着腰悄悄地徘徊,左望一眼,右看一眼,就是没有找到陈东,忍不住小声呼唤他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惊得我浑身打颤,抬起头一看,四五个人把我团团围住,面目狰狞看着我,硬着头皮支吾道:“我……”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喊:“翠儿小姐,是你回来啦!昌哥派人正到处找你呢!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既然他已经误认我是翠儿,那说明翠儿并没有回到这里,不如将错就错,也许进去可以找到陈东和俊杰也说不定。我仰着头作出一副高傲的神态,“知道我是翠儿,还不快闪开!”这招果然见效,他们全都退在一旁。 壮着胆子走进客厅,看见王昌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好不自在。“昌哥,太太回来了!”站在一旁的手下提醒王昌,他这才抬起头看我,眼前一亮,笑盈盈地走过来,激动地说:“翠儿?!你真的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上海了呢!” 反正都已经进来了,如果不继续演下去,更有被困的危险。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昌哥,翠儿舍不得离开你呀!你不知道,翠儿从王俊杰那里逃出来有多辛苦!他把我带走之后,就把我绑在一个破旧阴暗的小屋里,我是趁着他出去,好不容易磨断了绳子才跑出来……”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翠儿受苦了。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王昌没等我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搂住我的腰身,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又怕露出破绽,强装笑容回望着他,心跳得更加厉害。 “你们都退下去吧!”他随声说道,客厅里的十几个手下全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的心猛地一沉,有种隐隐的恐惧袭遍全身,不禁向后移了一下。“嗯,几天不见,瘦了许多!”他柔声说道,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天啊,真是自找罪受!他要是进一步行动,那我岂不是……心里感到焦躁不安,再也忍不住他对我的侵犯,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来怒瞪着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笑什么呢?他站起身,步步向我逼近,“翠儿,怎么?害怕我吗?”我一边向后退,一边支吾道:“没……没有呀!” “翠儿,你是不是让那个王俊杰吓怕了?感觉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或许……你根本就不是翠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当然是翠儿啦!”硬着头皮死撑着,我就认定自己是翠儿,看你拿我怎么办,他应该只是怀疑,我和翠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李瑶琴!你不是翠儿,你是李瑶琴!来人,给我抓住她!”话音刚落,十几个人冲进来把我围住。我怔在原地,脸色顿时吓得苍白,只得认命束手就擒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俊杰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在场的人无不惊恐万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只有痛苦呻吟的份。紧接着陈东来到我身边,看着惊吓过度的我,轻轻地压住我的双肩,柔声说:“瑶琴,你没事吧!” 定下神看见陈东站在面前,猛地扑倒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我以为你不来救我了!陈东,我好害怕!我好怕!”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陈东一边安慰我,一边应付向我们扑过来的打手,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似乎时间又倒流回我在香港被绑架的那个时候,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一丝的恐惧感。 “砰――”一声枪响震耳欲聋,惊魂未定的我突然感觉有种带着温度的液体流到我的手上,随着手臂看上去,只见陈东手臂正汩汩的流血,鲜血就这样流进我的手心。“陈东,你受伤了!”我大声尖叫起来,王俊杰听到我的喊叫声,突出重围来到我们身旁。 “陈东,你怎么样?”王俊杰双眼直视前方,低声问道。陈东强忍痛楚,一字一句地说:“我没事!大哥,你带瑶琴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还是你带瑶琴走!你受了伤!快带瑶琴走,在车上等我!”王俊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他们两人相视一眼,望着前方围堵上来的十几个打手。 “你们听着,不许放跑一个!王俊杰,陈东,没想到你们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这次我王昌让你们跑了,我还能在上海混吗?”王昌拿着手枪,轻蔑地冷笑道,“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从楼上跳下来七八个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枪,其中一人还拿着ak-47,眼看大事不妙,王俊杰一把推开陈东,大吼一声:“快跑!” 眼疾手快的陈东抱着我跳到了沙发的后面,耳边响起急促的枪声和嘈杂的碎裂声,陈东望了我一眼,小声问道:“瑶琴,你怕吗?”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摇摇头说:“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他微微一笑,探头看周围的环境和状况,突然一个人冲到我们面前,陈东右手一拳打中他的鼻梁,接着飞出一脚,那个人飞跌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同时,陈东抢到了他手上的枪,朝四周扑过来的人扫射,竟然百发百中,全都应声倒地。我正为陈东的手下大惊赞叹之时,陈东返身将我右手抓住,带着我拼命狂奔,好不容易跑出了别墅,陈东推着我上了汽车,急说:“瑶琴,快开车!” 我惊慌地打开车门,“你快上来呀!你不上来,我就不走!” 陈东一边打退追赶过来的打手,一边急呼:“瑶琴,怎么到现在还耍小孩子脾气!我叫你开车,还不快走!我要等大哥出来!你先走吧!” “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要等俊杰,我陪你一起等!”看着他使出全身力气拼命似的保护我,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地步。陈东不仅要应付冲上来的人,还要打退向我围过来的打手,鲜血从他的手臂不停地流出来,他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我怕他会体力不支,但现在我怎么能丢下他们开车离去呢?顾不了那么多,我从汽车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拉住他:“你跟我走!俊杰不会有事的!啊――”突然感觉背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东急忙抱住我,顿时乱了方寸,“瑶琴,你受伤了!” 王俊杰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陈东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现我背部被砍伤,急忙扶住我,一边打退冲上来的打手,大喝道:“陈东,快上车!”陈东顿时清醒过来,见王俊杰已经扶我进了汽车,急忙跳上车以最快的速度把追赶的打手甩在了身后。 “好痛……啊……”我倒在王俊杰的怀里痛苦的呻吟着,脸色苍白如纸,仅剩下的意识感觉到血不停地从身体里流出来,呼吸困难,一股疲倦迅速传遍全身,双眼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隐约听到王俊杰和陈东的呼喊声,声音越来越不真切,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第三十七章 花前月下不知所措 “瑶琴,你醒醒!瑶琴……”浑浑噩噩中,隐隐听到陈东的呼唤,微微睁开双眼,一个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陈东!”唤了他一声,却感觉全身乏力,背部的疼痛感刺激我全身颤抖,沉沉地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了眼睛,虽然感觉痛苦并未减轻一分,却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来情况也不是太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庆幸自己命大。平躺这么久感觉有些酸痛,想侧一下身,背部的伤口像裂开了般钻心的痛,禁不住痛苦地叫出声来。 “瑶琴,你醒了!别动,你的伤口很深,刚上了药,小心裂开!”陈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着我激动地说。原来他一直守在我身旁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为我包扎换洗伤口,为我喝鸡汤,感动之余落下了眼泪。他一边轻轻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关切问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他默默地注视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矜持地笑了笑,惊觉他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暗红血迹渗透出来,深深地刺痛我的心,“你的手……怎么样了?” “啊!一点小伤,不碍事!”他宽厚地笑着,我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惊觉在自己的房间里,惊讶地说:“这是我家?我们没有去医院?” “噢?!大哥说我这是枪伤,不太适合在医院治疗!再说已经没事了!你……我是想送你去医院,但德叔说你们有私人医生,你是被刀所伤,进了医院也难免警察会问长问短的,所以……”陈东徐徐解释,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伤,不去医院也是对的!我也没事啊!呵呵!陈东,别这样!对了,德叔他没有对我爸说我受伤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他解释,我的心就越痛,如果不是因为我好强,他也不会受伤的。 “他没有说!” “这就好了,我怕我爸受不了这个刺激。我已经没事了,我不希望爸为我担心!哎?俊杰呢?怎么不见他!” “他在客厅!正在为翠儿的事情苦恼呢!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翠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定很伤心!我想去劝劝他!”我勉强支撑着坐起来,陈东立刻扶住我,“小心你的伤口!”我吃力地从床上走下来,脸痛得开始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心疼地拦腰抱起我,轻轻地放倒在床上,“你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大哥他没事的!”我静静地凝视着他,他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松开双手直起身,我发现他在流汗,表情显得很紧张,“我先出去了!”他许久才冒出一句,匆匆离去。看着他矜持离开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似乎又有一种失落感涌上心头。 “瑶琴,我可以进来吗?”是王俊杰的声音,我应了一声,他慢慢推开房门,走到我面前,“陈东说你要见我,是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昏迷了两天两夜,陈东都快急疯了!” “我感觉好多了!俊杰,还没有找到我姐?”看着他痛苦地点点头,急忙安慰道:“姐姐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沉默地看着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希望是吧!”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份失落与惆怅。如果翠儿只是为了报复父亲才嫁给王昌,那说明她仍爱着他;如果翠儿是移情别恋,是想报复他,那情况就复杂多了。这个时候,我宁愿相信翠儿针对的是父亲而不是他,我始终相信亲情可以改变一切,或许以后有转机也说不定。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打断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冲他笑笑,“没什么?哦!我只是在想那天你怎么出会在王昌的别墅里出现?而且这么是时候救了我!” “呵呵!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冒充翠儿,说不定我已经找到翠儿了呢!”他以责备的语气说道,“那天我到王昌那里打探翠儿的下落,得知他也在四处找翠儿,我就知道翠儿不在他那里,正准备离开就碰到陈东,然后就看见你闯了进来,上演了一场傻瓜戏……” “好了,别说啦!是我不好,行了吧!我知道我怎么装也不像我姐!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没有我姐那么完美,是吧!”我恨恨地打断他的话,心里很不服气。 他突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感伤,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没想到我自己的一句气话竟刺到他的痛楚,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我……”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他凄然地走出房间,随手把门带上。我突然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 没过多久,父亲打来电话,问我这两天怎么没去看他,我说这两天正想办法开导翠儿,父亲笑着说不用太着急,还满怀信心翠儿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我只好硬着头皮敷衍着。挂断电话之后突然想起父亲怎么没有提到母亲,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忘了说? ***** 三天后,我接到医院通知,说父亲病情稳定,可以出院,让我去办出院手续。我急忙找到陈东和王俊杰商量此事,经过再三考虑,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还要办理母亲的丧事,不太适合让父亲知道,决定让他继续留在医院休养。 第二天,下着绵绵细雨,天空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很强的压抑感。在王俊杰和陈东的帮助下,将母亲的尸体火化,没有通知任何亲朋好友,没有任何仪式,只是担心父亲知道此事受刺激,他的心脏已经不能承受任何痛苦。在极度悲哀中为母亲办了丧事,回到家大哭一场之后昏了过去,醒来已经是晚上。第一眼看到陈东关切的眼神,我再一次扑倒在他怀里痛哭不止,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淡淡地说了一句:“瑶琴,都过去了!没事了!” “陈东,我是不是很软弱?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吃惊地望着我,即而笑了笑,“怎么会呢?瑶琴,你很好!真的,别胡思乱想了!” “大小姐!”德叔走进来,看到我和陈东抱在一起,随即转身离开。“德叔,什么事?”我急忙叫住他,离开了陈东的怀抱。德叔转过身,我见他神情很不对劲,狐疑地望着他,“德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王先生,他把翠儿小姐带回来了!”德叔沉默很久才回答。这是好事,为什么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呢? 陈东惊喜地问道:“那他们现在人呢?” “在客厅。不过……”德叔欲言又止,我和陈东等不及他回答,匆匆跑到客厅,只见翠儿坐在沙发上,她的脸色很难看,还在喃喃自语,像丢了魂似的。王俊杰对此有些措手不及,不停地安慰着她。 我好奇地问道:“俊杰,这是怎么回事?我姐好像中了邪似的!” 王俊杰回头望了我一眼,焦虑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树林里发现她的,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一直不停地喊‘不要吃我!’。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好象听不进去似的。无奈只好把她先带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陷入沉思:翠儿在树林里被发现的,那她这几天都在这个山上……难道她真的撞邪?上次我迷路,发现了一座神秘的小屋子,然后就碰到松虚道长,他还说那个东西不能碰……说是个什么妖精来的?……“啊!是蝎子精!姐姐一定遇上蝎子精了!”我突然间大叫起来,他们惊异地望着我,满脸的疑惑。 陈东走到我面前,平静地说:“瑶琴,不要乱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蝎子精!这只是骗人的迷信说法。我想翠儿一定是在山里迷了路,加上饥饿与恐惧,使她大脑产生了幻觉而已。大哥,你还是先带她上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醒来就会没事了!” 王俊杰扶着翠儿站起来,淡然道:“我想也是!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先回房休息吧!” “哎!俊杰、陈东,你们要相信我,这些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我也亲眼见过那个东西,你让我问一下姐姐,看她怎么说。”我急忙拦住王俊杰,陈东把我拉到一边,一脸严肃地说:“瑶琴,他们都累了,你要问也得到明天吧!走,我们出去走走,也许你也是这几天闷在家里,闷出病了!” 陈东一边说,一边硬拉着我向外面走,我生气地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以为我在撒谎骗你不成!陈东,我是这样的人吗?哼,不相信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只要我找到松虚道长,你们就会相信我了!”我负气朝树林大步走去,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我就是要让陈东知道,我并没有骗他。 他几步冲上来,挡在我的前面,大声吼道:“这么晚了还进去做什么?你要找明天我陪你一起找就是了!”他的眼神似乎在恨我不争气,我瞅了他一眼后再不敢看他,扭头转向一边,赌气说:“你不是不相信吗?只要我找到蝎子精,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不是假话了。陈东,我真的见过鬼,你要相信我!你看,这是什么,是松虚道长送给我的护身符!”我一边把戴在脖子上的红布包取下来,一边说:“上次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恐怕就会像我姐今天这个样子了!” 陈东半信半疑地接过我手上的护身符,仔细地翻看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放回红布包里,重新戴在我的脖子上,柔声说:“既然是护身符,千万别弄丢了!明天我陪你去找松虚道长,如果翠儿真是中邪,那他就可以救她!” 听他这一番话,心里特别感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但至少不再与我争辩,我开心地笑起来,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信我了!”见他微微点头,竟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手舞足蹈地向回家的路上跑去,他傻笑着追上来,我们一起肩并肩走着,这个时刻,似乎已经忘记我们中间还有张锐的存在。 刚刚睡醒的我没有任何睡意,我不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让陈东陪着我,在花园里聊天。他找到一块草地拉着我坐下,仰起脸看着天边的月亮,感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月亮好圆!”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疑惑地望着我,“真老土!这个开头你不觉得太老土了吗?” 他沉默片刻,突然拉着我的手,深情地说:“我爱你!虽然这三个字也一样老土,但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表达这份爱意!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却是千古不变的话语!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张锐,你会爱我吗?瑶琴,回答我!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我顿时不知所措,慌乱地把手缩回来,满脸潮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困扰着我,他为什么要说破?看着他一脸的真诚,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他。这次还是选择逃避吗?我又能避到什么时候呢?“不!陈东,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猛地站起身,这个时候我恨不能逃到火星上去,忘记这一切。 “你知道的!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跟张锐有一纸婚约,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我在一起!瑶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执着于这些干什么呢?”陈东紧紧地抱着我,激动地说。 他的话让我感觉就像在睡梦中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难道我与张锐的感情真的只是因为维系着那一纸婚约吗?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与张锐真正相处的日子并不算长,一直都是用电话在联络着双方的感情。以前他在香港,我在上海,如今他在国外,我在国内,我和他的距离总是相隔遥远,这份感情可望而不可及。我对他了解有多少呢?他对我爱有多少呢?这一次我竟然会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而真实在我眼前的,是陈东,是他那份真心实意的爱…… “瑶琴,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只要你说一声,你是真的爱我的,我可以带你离开上海,也可以不回香港,找一个地方,过我们开心快乐的生活!……”他没有等我回应,而是独自沉浸于兴奋中继续说道。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也许保持沉默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我不忍心打断他的憧憬,更不忍心负情绝义的对张锐。“陈东,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不!”他的情绪异常的激动,显然这种情感压在他的心底太久,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理性。“瑶琴,不要说考虑行吗?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你的犹豫不决,感情是不能犹豫的,爱就是爱,没有什么虚假可言!就算你骗得了天下所有的人,也骗不了你自己!瑶琴,我只想你回答我,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有?还是没有?很简单的,最多就两个字,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回答我是几个字可以!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他非把我逼疯了不可,为什么他要强人所难呢?我心里真的爱他,可是我真的不能对不起张锐。两家都是世交,我这样做不仅让双方家长难堪,就连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人言可畏!就算他不计较别人对我的流言蜚语,就算张锐心甘情愿的退出,我也无法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陈东见我久久没有回答,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瑶琴,你到底还在想什么呢?回答我,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没有!没有!我没有爱过你!陈东,你死心吧,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你!”我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发泄心中所有的不快,用力甩开他,拼命狂奔,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把头捂在被子里哭得淋漓尽致,哭得天昏地暗。 陈东傻傻地愣在原地,满脸沮丧,止不住地伤心和失望,站在那儿喃喃念道:“这不是真的!瑶琴,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 第三十八章 翠儿突然性情大变 清晨,太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慵懒地翻一个身,微眯着眼看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半了,怎么还没有接到张锐打来的电话呢?每周四、周六他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心里若有所失,空洞洞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很不舒服。该死的张锐,又把我忘了!正骂着,电话响了起来,我兴奋地拿起电话,劈头盖脸对他一阵痛骂:“死张锐,怎么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我?我恨死你啦!打个电话觉得很委屈你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别打来好了!……” “瑶琴,我是伯母啊!”电话另一头响起伯母的声音,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烫,尴尬得竟忘记说什么了,支吾半天才回过神赔着笑脸说:“伯母,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张锐打来的电话呢!嘻嘻,伯母,你和伯父还好吗?” “我们都很好!听说你爸心脏病犯了,他没事了吧!对了,你妈还好吗?怎么?瑶琴,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伯母,让伯母替你分担一下!瑶琴,你在听电话吗?”面对伯母的询问,我一句也答不上来,想起母亲的死,眼泪禁不住流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伯母在电话里喊了我好几声,我才缓过劲带着沙哑的声音敷衍她说一切都好。伯母觉得我说话不对劲,再三逼问之下,我才把母亲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沉默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节哀顺便!” 我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伯母劝说安慰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心里的痛楚无法自持,僵硬的手放下电话,抱着枕头哭得淋淋漓漓。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我没有理会继续放任地哭着,敲门声却越来越大,我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们别烦我行不行?让我冷静一下行不行?” 没过多久,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悲伤和恼怒一个劲涌上来,把抱在怀里的枕头拼命地扔向房门口,随着枕头落头,我看见王俊杰、翠儿、陈东和德叔站在门口,脸上都是一副惊异的表情。翠儿的脸色红润,看来已经恢复过来,没有昨晚疯疯癫癫的神情了。 “出去!你们都出去!听见没有,我叫你们出去!让我冷静一下!”我发狂地向他们吼道,也许他们从未见过我如此生气,都怔在了原地。没想到陈东突然走到我面前,好像并没看见我发狠的目光怒瞪着他,他缓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对不起!瑶琴,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昨晚的事情你就原谅我吧!” 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本来是因为想起母亲的死与自己有关,正在痛恨自己,对自己发脾气,而他却以为我对昨晚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王俊杰走上前质问道:“陈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对瑶琴做了什么?说!” “大哥,我……”陈东低下头沉默着,让王俊杰更加怀疑他是心虚,于是大声骂道:“陈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对我做过!我只是……我只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没用,害死了我妈!你们就别再烦我了,让我静一下好不好?”我生气地从床上跳下来,双手硬推着他们到门外,“求你们别再管我了,我想好好静一静!”随手把门一甩,重重地关上了,斜靠在门上痛苦地流泪。 “瑶琴,我是翠儿!你姐,你把门打开好吗?我有话想跟你说!”翠儿在门外温柔地说道。 翠儿突然认我这个妹妹,心里虽惊喜万分,但始终提不起劲来高兴,淡淡地回答道:“姐,你让我冷静一下吧!” “冷静有许多种方法,你这样冷静是否得当呢?这只会更增加你的痛苦!瑶琴,有什么话就对姐姐说,姐姐会帮你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的话就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跟你好好谈谈!”翠儿的话很真诚,我没有理由再拒绝她,转过身把门打开,漠然回到床边坐下。翠儿跟着我进来之后,把门轻轻地带上,坐在我面前,仔细地看着我,心疼地说:“看你,眼睛都哭肿了!来,擦干眼泪,有什么心事告诉姐姐。好吗?” 看着她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烦乱,她一夜之间突然转变确实让我有些吃不消,这本来就应该值得高兴一番,把这个好消息赶快通知父亲,可是我提不起一丝精神,就是面对她的笑容都显得僵硬而尴尬。“姐姐,你真的肯认我这个妹妹了吗?”我带着困惑不解地问道。 她叹息一声,久久沉默着,眼神有些迷离,又似乎透着一丝怨恨,让我有些害怕。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凝视着我柔声说:“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好了,我已经不再想这些。恨又能怎样?他始终是我的爸爸。我身上始终都流着他的血!” 我惊喜若狂,激动地说:“真的吗?姐姐,你不再生爸爸的气啦!太好了!我们可以团聚了!”我扑倒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感受从未有过的姐妹情。没多久,她轻轻地推开我,平静地说:“瑶琴,我的好妹妹,告诉我,叶……哦,你妈是怎么死的?” 一提到母亲,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哽咽着把事情经过说给她听,她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有心事似的。而我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一边流泪,一边复述着那揪心的痛苦。末了,她站起身来,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于是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心里只想着看看她,她的眼睛发光,也许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姐姐,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人死了就不能复生,想开些!”她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我忽然想起昨晚见到她失常的事情,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昨晚撞到什么了,为什么一直吼叫着不要吃了你?”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说:“别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是没提了!”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看你昨晚的样子好可怕啊!你是不是撞鬼了,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呀!你看,我还带着符呢!它能保平安的!”我把灵符在她眼前一晃,然后放进衣服里。 她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瑶琴,你怎么也信这些?哈哈……笑死我了,我才不是撞鬼呢,这个世界上哪来什么鬼啊!都是自己吓自己的。” 听她这么说,心里一着急,激动地说:“那你昨晚那个样子不是撞鬼,是什么?你说呀!” 她沉默一阵,愤愤地说:“这还不是因为俊杰,如果不是他把我绑在那个又脏又旧的地方,我会想尽办法逃出来吗?我会在山上迷路,遇见那该死的饿狼?昨天上午,我好不容易把捆在身上的绳子磨断。本来以为可以逃走,没想到跑到山上却迷了路,误入了那个树林里。在里面转到天黑也没找到出路,后来天色越来越暗,接着狼群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掉我!我当时好害怕,拼命地跑,狼群在后面发狂地追,把我团团地围住。反正都是死,于是我拿着可以当武器的树枝和石头狠命地砸它们,后来我累得力气全无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回到这里来了,心里还感到害怕,才让你看到我失常的样子了。”末了,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松弛下来。 我也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呀,你也撞到那群饿狼啦!那个树林里的狼真的好可怕,难怪你会吓成这样。对了,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你不知道,那天我遇到这群饿狼,全身都被它们抓伤,险些成了它们的美餐,还好陈东赶得及时,带着我家的狗救了我一命!”我心有余悸地说道,然后走到她面前,想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检查是否有伤口。她急忙退后几步,“我没事,我一点伤也没有!你放心好了!” “是吗?”我疑惑地看着她,狼群少说也有五六只,她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如果她身上真的有伤,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叫医生来给她敷药,以免伤口受感染,“姐姐,你是怕我看到你的伤口告诉俊杰,我不会的,你让我看看嘛!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如果真的被抓伤了,还要打一针狂犬疫苗……” “好了,我真的没有受伤!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对付那几只狼,我至少比你更厉害!它们这些小畜牲怎么可能伤得了我!”她极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转身走到门口说:“我看应该多休息的人是你,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走出门外,随手把门关上了。 ------------ 第三十九章 事情越加烦乱 难道我关心她也错了吗?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真让人猜不透,不过跟她聊聊天,我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觉得闷得发慌,于是来到客厅,看到陈东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这种愁眉苦脸的样子毕竟太少见了,忍不住走到他面前,给他开开小小的玩笑,其实我这个人就这样,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别人很难想象刚才还是哭哭啼啼的我,现在心情好得就像是从笼中放飞的小鸟。 “陈东,在想什么呢?”我故意俯下身看他的表情,他把头扭到一边,随即一个笑脸转回来,“瑶琴,我在想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真想抽他几个大嘴巴,看来他跟我一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忘得很快,恐怕昨晚的事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我不屑地说:“呵呵!陈东,你还笑得出来呀!”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当然笑得出来,因为你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忘了!我也忘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有心情来找我呢?” 我高傲地仰起头,抬眼盯着他,“你就这么有把握?” “那是当然的啦!”看着他中气十足样子,真想和他斗到底,也不知为什么,和他斗嘴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开心。“陈东,你再怎么了解我,你也不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如果让你猜到,我就随你处置怎么样?如果你猜不到,那就要任我处置了!” 他迟疑片刻,哈哈大笑起来,咬着我的耳朵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要是说中了,你可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大丈夫……本小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暗自松一口气,差点就说错话了。他立刻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来回踱着方步。正在他思索的时候,我偷偷在想:陈东,这次你一定死定了!本小姐想什么你就算是会心灵感应也不会猜到我会使诈吧!就算你猜到,又有什么可以作证,嘿嘿!非让你难看不可!我这次死活不认账,看你拿我怎么办? 忽然之间,他站在我面前,欣喜地说:“瑶琴,你这次输定了!” 我高傲地笑了笑,“哦?!是嘛。那你就说答案吧!” “你是在想,无论我猜什么你都说错,然后就可以好好的整治我一番!是吧!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哟!呵呵!”他笑着回答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我所有的心事都逃不过他的火眼精精一样。我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就这样败下阵来真让人难堪死了,恨得牙痒痒的。 “怎么?不说话,承认我答对了吧!那好,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好呢?”他得意地望着我,我尴尬地避开他的眼神,低垂着头,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那就让我亲吻一下好了!”他随即抓住我的双手,放在胸前。我的心突然加快速度狂跳着,惊得早已涨红了脸,更不敢抬头望着他。接着,我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当他的双唇碰到我的双唇,整个人像触电般酥软下来,不自觉地慢慢地闭上眼睛,一股炽热的气流涌遍全身。他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我的腰身,而我的双手早已环扣在他的肩膀上。真希望时间永远在此刻化作永恒,多么令人沉醉,我的整个颗心都快被他融化了。 “大小姐!你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东立刻放开我,向后退了几步。我回过头看见德叔一脸惊愕的表情,继而转为愤怒,我惊慌失措地想极力掩饰,“德叔,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只是刚才……”越想解释清楚就越证明自己心虚,吞吞吐吐地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德叔!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不要责怪瑶琴!你要怪就怪我好了!”陈东冷静地说道,我困惑地望着他,他故意避开我的眼光,令我一阵心痛。 “大小姐,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就当我没看见好了。我还有事要做,大小姐,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就下去了!”德叔话音刚落就已经径直走向他的房间。 “对不起,刚才是我……”陈东看着怔在原地的我,说话声压得很低。 “没……没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我想出去走走!”我心里有些慌乱,也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匆匆向树林方向走去。陈东三步并两步追上我,和我并肩走着,“让我陪着你好吗?你要去哪里?这个方向是去树林的,那里很危险,我陪着你,我才会安心一点!别拒绝我好吗?除非你回家去!” 他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显得很心慌,我侧望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连忙扭头快步冲进树林里。他紧紧地跟随着我,就像是贴身保护我的保镖。不经意间,我与他走进了树林的深处,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现在阳光却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树叶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的激光又显得十分微弱。耳边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我被倒在地上的树枝绊倒,陈东急忙扶起我,心疼得说:“瑶琴,歇会儿吧!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我愤愤地甩开他的手,赌气说:“我没事!不要你管我!”怒气冲冲地向前迈一步,一股钻心的痛令我满头大汗,禁不住大吼一声,倒斜在一棵大树旁,双手揉着脚踝。 “你怎么样?扭伤了还死撑!你这大小姐脾气也该改改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扭伤的右脚,仔细地看了看,轻轻用右手揉了揉红肿的地方,痛得我嗷嗷直叫,他慌乱地弹开右手,着急地说:“怎么样?没弄痛你吧!骨头错位了,你还得忍着痛,我会很小心的!”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信任他,于是闭上眼睛。他慢慢地,动作极其轻柔,右手轻轻地旋转我的右脚,打趣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笨蛋,他非常笨,别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只会摇头或回答“没有”,这个故事你听过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他突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笨蛋!”我恍然大悟,心里偷笑,表面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哼,原来你是在耍我啊!呵呵……啊!好疼呀!” 他轻轻地放下我的右脚,抹掉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说:“已经好了,没事了!来,我背你回家吧!这个树林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感激地看着他,他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故意讲笑话逗我开心,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怎么?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刚才太用力了!”陈东心里焦急地问道,眼神中充满关切与担心。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谢谢你!陈东,你让我好感动!真的,好感动!” 他疑惑地看着我,宽厚地笑着说:“瑶琴,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伤口痛得让你变傻了!” “你才变傻了呢?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笨得像块木头!”我没好气地说,环顾一眼四周,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陈东,我们也该回去了!不过我们会不会迷路啊!” 他嘿嘿笑道:“不会的!来,我背你,这样比较快点!”他背对着我蹲下,示意我趴在他身上,我犹豫片刻,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扑倒在他的背上,他双手紧扣着我的臀部,我就安安稳稳地被他背了起来。“你放心!我在沿途已经留下记号,相信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你看,这棵树上就有我留下的记号!”他腾出一只手,指着一棵树上用石头刻下的痕迹对我说道。我欣慰地笑笑,脸贴在他的背心,微微闭上眼睛,感受那份温馨、幸福与安全。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扭着看见陈东和王俊杰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正小声的说话。我下意识竖起耳朵细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陈东,王昌那里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就不要再说了!”王俊杰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陈东平静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很在乎翠儿,但是现在她突然失踪,你就这么肯定她了王昌那里?这件事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毕竟这里不是香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王昌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之后身边增加的手下你也是领教过的了。他所藏的军火,我们就是在香港也难以与他抗衡。大哥,翠儿就算是真的去了王昌那里,我们也应该找李先生商量一下,毕竟他是翠儿的爸爸!……” 王俊杰急躁地打断道:“好了,你就别说了!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回香港后,立即接任我大哥的位置,青龙帮就交给你管!翠儿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上次因为离开香港而失去她,我已经饱受离别之苦了,这个教训永生难忘。陈东,我走了!” “不可以!”我急忙站起身,走到王俊杰面前,他们惊愕地望着我,“俊杰!你不可以去送死!” “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怎么……”王俊杰奇怪地问道。 “你去送死,我还能睡着安稳吗?俊杰,你千万不能去。上次差点没命,王昌实在太难对付了!我好害怕!你别去好不好!”我露出哀求的眼神望着他,他故意避开为难的说:“瑶琴,为了翠儿,我什么也不怕!……” “你以为这是在拍爱情小说呀!这么伟大!”心里一着急,什么词都能想出来,看着他瞪大眼睛望着我,显得十分委屈似的,“干嘛鼓着个金鱼眼望着我?你还去死还不容易吗?你以为你为了爱情而死真的很伟大吗?白痴、木头!我姐才不稀罕你为她牺牲呢!俊杰,我现在告诉你,以翠儿还没找到之前,你休想离开梅琴雅苑半步!陈东,给我看好他,我去想办法!” 陈东欣喜地偷偷对我竖起大拇指,王俊杰完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被我骂得狗血淋头,无言以对之时,我和陈东看准时机退出房间,悄悄地把门反锁上了。 “开门,放我出去!我一定要去找翠儿!瑶琴,你快放我出去!……”门内传出王俊杰气极败坏的怒吼声,我隔着门大喊道:“俊杰,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呢,你就乖乖地呆在里面吧!我会叫德叔送饭来给你吃的!”转过身看着陈东,说:“走吧,我们出去找找,或许能找到翠儿!如果找不到,我就去医院问问我爸,看他有什么想法!” 陈东立刻拉住我的手反问道:“你不怕你爸知道翠儿失踪而急气攻心吗?” “哎呀!瞧我,一着急全乱了!陈东,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沮丧地低垂下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还是让我去夜探一下王昌的别墅好了!” “不可以!你怎么也是这么死脑筋啊!难不成也想让我把你也锁起来吗?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我生气地望着他,他思考片刻说:“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这个……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这不就对了!你放心,瑶琴,依我的身手,进去夜探全身而退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你好好地呆在家里看着大哥,我保证平安无事的回来!我最牵挂的人就你和大哥,只要让我宽心,我就没有顾及,对付王昌自然游刃有余!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乖乖地呆在家里!”他看我要劝他,急忙用手轻轻地捂住,深情地望着我,微微一笑,“我很快就回来!”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别拒绝我,我真不想和你分开!”这句话发自内心的真诚,没细想就已经说出口。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他居然答应了我,我显得特别激动,急忙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那我们走吧!啊……”突然感觉背部被人重重地击中,眼前一黑,什么意识也没有了。是陈东在背后打晕了我,他轻轻地抱起我,稳步走进客房,把我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右手抚摸着我的脸,然后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匆匆走出客房锁上了门。 ------------ 第四十章 父亲出事 不知什么时候,我惊醒了过来,猛然坐起来,感到后颈一阵的巨痛,用手轻轻地揉了揉,甩甩头,渐渐地清醒过来。“陈东!”我急呼一声,爬起身往外跑,心里不停地念叨:“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陈东!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你千万不能死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不经意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眼望见陈东愕然之后转为微笑的脸,我兴奋地紧紧抱着他,欢呼道:“陈东,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你回来了,你真的平安的回来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失去你!陈东!” 陈东回抱着我,双手显得有些僵硬,他柔声说道:“我当然不会有事啦!我既然答应了你平安的回来,我就一定能做到!瑶琴,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嗯!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答应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我激动地流下眼泪,他轻轻地推开我,一边擦掉我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道:“傻瓜!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哭了!” 我凝神望着他,完全忘却了自我,不自觉地闭上双眼,轻轻地吻上他的唇,他呆呆傻傻地站着,满脸都是吃惊的神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这次居然主动地亲吻了他。 许久之后,我慢慢地松开他,神情很不自然起来,脸色潮红。他尴尬地笑笑,“我们先回去再说!你怎么着急成这样,去王昌那里这么远,你还想步行去找我啊!等你走到那里,我恐怕早就不在了!”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不管他是不是无心说错话还是什么,听到“不在”这个词,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埋怨道:“以后我不许听到你说类似‘不在’这样话出来!” 他轻轻拿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里,柔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说这种话!瑶琴,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他急忙下意识松开我的手,退后一步,满怀信心地说:“瑶琴,我会等你的!如果你真的要嫁给张锐,我也不会埋怨什么,我会永远地祝福你!”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仰望无尽的夜空,叹息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家。对了,你去王昌那里查出翠儿的下落了吗?” 他走在我右边,与我保持着一点距离,边走边说,“我查过了,翠儿没有回到王昌身边。王昌加强了防备,我好不容易才混进去,不过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翠儿,我想她根本不在那里。不过我有些奇怪,翠儿除了王昌那里之外还会去哪里呢?” 我突然间想起翠儿与我的谈话,狐疑地说:“会不会去看爸爸了!早上她跟我谈起爸的事情,还问了我妈妈出车祸的事!她说不再计恨爸爸,要与他相认呢!” 陈东站住脚,沉思起来,突然他大吼一声:“糟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糟了?”看他惊异的表情,我的心也开始恐慌起来。 “瑶琴,我们赶快去医院!翠儿会对你父亲不利!”陈东匆忙拉着我的手,赶到停车场,“瑶琴,快把车钥匙拿给我!”我慌乱地全身乱摸一阵,为难地看着他,“车钥匙在我的房间里呢!俊杰还锁在我房间里,怎么去拿钥匙呀!” “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拿钥匙再说!瑶琴,你在开门的时候要小心,以免被大哥偷袭,我想办法先制服他,然后拿车钥匙!”他一边疾步走向我的房间,一边对我说道。我一路小跑紧紧地跟在后面,来到我的房门前已经累得有些气喘了,看来平时真的是锻炼不够。 “瑶琴,你站在我身后,小心点!”他把我护在身后,随着钥匙轻轻地转动,他慢慢地推开房门,惊觉房间里空无一人,才发现窗户开着,顿时明白过来。他失望地说道:“原来大哥早就不在房间里了!” 我急忙跑到窗口向下一望,虽只是两层高,还是显得下面漆黑一片,我惊呼道:“他不会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这怎么可能?” 陈东锁上窗户,叹口气说:“对你来说是不可能,对大哥而言就是小菜一碟。看来我们还是失算了!应该先锁上窗户才对!唉!算了!我们还是先赶去医院要紧,确实你爸平安,我们再去找大哥!” “你这话什么意思?哎,你先告诉我啊!”陈东完全不听我说什么,拖着我就往外走,把我朝汽车里一推,我还没来得及坐稳,他已经启动汽车全速向医院开去。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呀!”我开始对他恼羞成怒,发狠地吼道。 “坐好!别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丢出一句话再也没说什么。我愣愣地望着他,气得直想哭,但好胜心特别强的我不服气地强忍住了眼泪。 汽车在医院门口刚刚停稳,陈东就看见德叔急冲冲地开车正准备离开,他急忙叫住德叔,惊觉德叔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德叔,瑶琴的爸爸还好吗?”陈东心急地问道。 “是啊!德叔,我爸还好吗?”我随声附和道,心急如焚地看着德叔。德叔低垂下头,沉默不语,等我们再三催促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突然间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大小姐,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老爷!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过什么,老爷的病情加重,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说老爷有可能会……” “会……会怎么样?你到是快说呀!”我激动地吼道,全身颤抖着。 “医生说老爷有可能会……会全身瘫痪,变成一个植物人!”德叔早已泣不成声,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勉强支撑着站立,“瑶琴,你没事吧!”陈东安慰道,把我轻轻地搂在怀里。 “爸爸!”我声嘶力竭地吼道,发疯一样冲进父亲的病房,完全失去了理智,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爸爸,你醒醒啊!爸爸,我是瑶琴,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好不好!”无论我怎么哭喊,他都没有回应我一声,我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泣不成声地看着自己唯一的最亲爱的父亲,感觉世界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很沮丧地坐在那里。 “瑶琴,你要坚强一些!”陈东亲亲地吐出一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没有动弹一下,更没有回头去望他一眼。他静默地站在我身后,直到我哭累以后沉沉地睡去,他才蹲下身来,轻轻地把我抱起,把我带了回家。 ***** “爸爸!”我从梦中喊着父亲的名字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急忙跳下床,刚打开门,就看见陈东笑脸迎上来,手里还端着午餐。我一心着急想见父亲,用力把他推到一旁,直冲下楼。 “瑶琴,你去哪里?”陈东急忙叫住我,“我要去医院看我爸爸!”头也不回直奔停车场,突然几个人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我发狠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拦着我干什么?快让开!” 陈东追上来平静地说道:“他们是我新请来的保镖,专门负责你的安全的。从今天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而且他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恨恨地瞪着他,走到他面前,愤然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没有这个权力来管我!这是我家,是上海,你以为这是哪里?是香港吗?我不吃你这套!陈东,你给我让开!” “我不管这里是香港也好,是上海也好,你的安全我是管定了!”陈东当仁不让地说道,虽然他知道我现在满身都是火药味。 我变得更加气愤,变本加厉猛推了他一下,也许他早有防备,丝毫没有向后退一步,我发狠地吼叫着:“陈东,你给我让开!我的事不要你管!”使出全身力气打他,他并没有躲开。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他的身上,他默默地忍受着,吭都没吭一声,直到我筋疲力尽他才轻轻地托着我的手,柔声说:“瑶琴,你现在心里好受了点吗?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发泄一下,你怎么打我都行。瑶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坚强地去面对。你爸爸还需要你的照顾呢,不是吗?就算他成了植物人,你也应该一心一意地去照顾他,让他安详地渡过余生!” 我感激地望着他,他总是在我受到打击与挫折时安慰我,鼓励我,支持着我,这一生有他陪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流着泪感动地说:“陈东,谢谢你!谢谢你提醒了我!没错,爸爸还需要我照顾呢?到底是谁跟他说了什么?陈东,你告诉我,到底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爸爸?难道,难道真的是翠儿吗?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他们是父女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瑶琴,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不止一次说过,你想事情太过于单纯,你的天真无邪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呢!翠儿她这么做,没有别的理由,她是想为她亲生母亲报仇。在她认为,是你父亲直接害死了你们的母亲!” “可是这件事情是谁都不想发生的呀!” “但是它已经发生了,事实就是你父亲害死了你们的亲生母亲!” “不……不是的,爸爸绝对没有害死我们的亲生母亲,一定是另有原因。陈东,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查出事情的真相!二十多年前,我和姐姐都是婴儿,根本就不能辨别是非。或许害死母亲的是另有其人!” “你真的相信你爸爸没有责任?”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用坚定地口吻一句一字地说:“我相信爸爸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不是亲手害死母亲的人!” “那好,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你又知道哪些人知道这件事呢?”他提出的问题让我感觉眼前一片茫然,一时也想不起会有什么人知道,除了父母之外还会有谁呢?我仔细地回忆身边每个人,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对他说“我知道了!陈东,伯父和伯母或许都知道这件事情,二十多年前他们都还在上海!问他们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 陈东欣喜地望着我,“那太好了,你看我们是回香港找他们,还是让他们来上海呢?这件事要亲自问才好,我想如果打电话是讲不清事情原委的!” 我激动地望着他,没有想到他考虑事情如此周到,“嗯,那我们赶快回香港吧!” 他突然间犹豫起来,沉思片刻说:“不行!大哥还一心想找回翠儿,我们就这样走了,恐怕不太好!而且你爸爸现在这个情景,你去香港,他由谁来照顾呢?” “我爸爸可以找德叔照顾!至于俊杰要找我姐姐,那就让他留在上海找好了。我可以叫德叔帮他安排他想要的一切!” “这样行吗?”他显得还有一丝顾虑。我握着他的手说:“当然行啦!只是去调查一下,很快可以回上海的。如果事情顺利,相信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回上海了。” “那好吧!瑶琴,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啊!”他意味深长地说着,然后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你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的!”我轻轻地倒在他的怀里,许久之后,我和他一同前往医院看望父亲。 来到父亲的病床前,与站在一旁的德叔打了声招呼,坐在病床边,握着父亲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平静地说:“爸爸,我要去香港了。去调查亲生母亲杨玉莲的死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过回以前幸福的生活。爸爸,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不再惹你生气了!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陈东站在我身后,安慰道:“瑶琴,我相信他一定能听到你说的每一句话的!” 我扭过头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微微点头说:“陈东,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是吗?” “会的,我相信有奇迹出现!” “爸爸,奇迹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上的。爸爸,女儿去香港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我回来啊!”我轻轻地伏在父亲的身上,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转身对德叔说:“德叔,我去香港的这段时间里,就麻烦你照顾我爸爸了!还有,俊杰如果回来了,你务必要他打个电话给我们。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尽量满足他,知道吗?” 德叔点点头,“大小姐,你要多加保重!照顾老爷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做的,你放心吧!” “瑶琴,我们走吧!先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虽然只是去几天,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一下!”陈东上前提醒道。我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父亲,神情落寞地离开了医院。在上车之前,我抬头望着蓝天,思绪纷纷扬扬。 ------------ 第四十一章 灵异再现 汽车刚刚驶到梅琴雅苑附近,远远就看见铁门口站着一个身型瘦弱的老头,仔细一看,是松虚道长。我和陈东急忙下车,走到他面前。 “松虚道长,怎么是你?你来找我吗?”我不解地望着他,他一脸的忧郁,显然有些事情让他很为难。 “瑶琴,你说他就是那个松虚道长!”陈东上下打量着松虚道长,眼神困惑。 “嗯!对了,道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呀?”松虚道长每次出现,都会发生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的到来,让我产生恐惧与不安。 “李小姐,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不知道李小姐方不方便?”松虚道长祥和的说道,突然他仔细打量起陈东来,眼神里充满惊愕与焦虑,“这位先生,我看你的面相……”他欲言又止,我奇怪地看着他们,“怎么了?松虚道长!” “先生可否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老道,老道想替先生算上一卦!” 陈东哈哈大笑起来,瞅了一眼松虚道长,笑着说:“道长,我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不是要带瑶琴去见一个人吗?怎么突然间对我的生辰八字感兴趣了。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再说,我不相信这些玩意儿。我的命运我自己把握,就不劳道长费心了!” “陈东,道长说这话应该有他的道理,你就让他算算嘛!反正你又不会少一两肉!”我劝说道,松虚道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帮过我,我也应该动动嘴帮帮他。 陈东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片刻说:“旧历1976年7月14日凌晨1点多钟!” 松虚道长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你没有记错?!” 陈东不屑一顾,冷笑道:“呵呵!自己的生日难道还会记错吗?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松虚道长唉声叹气地说:“天意,难道真是天意?!陈先生,你命犯七煞魔星,意思就是说,魔王重生就会发生在你的身上!看来蝎子精逃走也是注定的。唉!劫数难逃啊!” 我不解地望着松虚道长,心里猛地一沉,狐疑地问:“道长,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你说陈东是魔?!不会吧!他为人正直,怎么可能是魔呢?你一定是算错了吧!” “瑶琴,别听他乱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我们走吧,看他的样子八成是骗人的!”陈东气得脸色发青,拉着我手正准备走进梅琴雅苑,松虚道长站在身后说道:“陈先生,如果你不听我劝告的话,害了人再想起我别后悔呀!现在只有我才能帮助你渡过难关,如果让蝎子精找到你,就为时已晚了!陈先生,我并不是骗人的,你要相信我才行!” 我急忙站住,拖着陈东就是不肯进去,他瞪着眼睛望着我,“瑶琴,难道你也信他?这是危言耸听!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变成什么魔鬼!” “陈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相信松虚道长的话……”突然发现他脸色大变,连忙支吾道:“其实我也相信你,你不会是魔鬼的!” “这不就行了。瑶琴,别管他了,我们还要去香港呢!赶快回去收拾一下!我立刻打电话订机票!希望晚上还要航班回到香港!” “陈东,不用这么着急吧!晚上去香港?!我们可以坐明早的飞机啊!现在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是不是走得太急了点呀!” “李小姐,你不是答应我要去见一个人吗?”松虚道长走上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对啊!呵呵,差点忘了!是什么人啊?很重要的一个人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脸色一沉,“当然很重要,如果你不去见她一面的话,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道长,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吧!” “瑶琴,你管他做什么?有什么人好见的!”陈东挡在我面前,愤愤地盯着松虚道长,好像他会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似的,防范心理特别严重。 松虚道长没有理会他,接着说:“如果你还信我的话,就跟我走吧!”末了,朝树林方向走去。我跟随其后,陈东突然拉住我,摇摇头说:“瑶琴,不要去!我怕他有诈!” 我对他的小心谨慎顿时有些反感起来,他并没有像我一样有过灵异的经历,他不相信不足为奇,毕竟以前的我和他现在一样,有着同样的反应,但他再三的阻止使我对他的信心有些失望。“陈东,你不愿去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我甩开他的手,沿着松虚道长的脚印,独自朝树林走去。他急冲冲地追上来,“好,我跟你一起去!至少发生什么事我可以保护你!” 真拿他没办法,我们快步追上松虚道长,来到那个神秘的小屋子面前。我惊异道:“道长,自从上次来过这里一次之后,我有几次进来想找你,都找不到这座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虚道长一边领我们进屋,一边笑说:“如果这个地方这么容易就被找到,我还花那么多功夫在外面布置奇门盾甲做什么?你上次能进来,是因为蝎子精法力实在太过高强,是它在牵引你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了!”说话的同时,我们三人已经进到小屋子里。松虚道长叹息一声,接着说:“唉!只可惜,任我怎么小心谨慎,还是让它给跑了。它现在找了个替身,依它现在的力量,我推算它很不适应这个替身,而陈先生才是它的真身,所以我想它一定会来找他的!” “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你以为是拍鬼片啊!……”陈东冷笑着说,“哎,陈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我说话的语气来了!”我笑着打断他的话,他不正经地回答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少说也得学会点什么吧!我陈东学东西比谁都快哟!” “呵呵!少臭美了你!小心蝎子精找到你当它的替身,你就完蛋了!”我故意半开玩笑地说,看他有什么反应,他却毫不动声色地说:“那我首先就一口把你吃到我的肚子里,让你永远的属于我!” “你敢!”我作出欲打他的动作,他挺起胸口站在我面前,煞有介事的样子。 “瑶琴――”一个阴森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我不禁打一个哆嗦,环顾一眼四周,这个声音好熟悉,但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是谁?谁在叫我?” 松虚道长伸出右手,说:“瑶琴,把你的护身符先交给我吧!你母亲要见你,她已经时间不多了!” 这一句没根没底的话,让我的心一阵强烈的跳动。我母亲?如果是杨玉莲,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如果是叶梅,那她也在前段时间出车祸而亡!要见我的人是我的母亲,难道是鬼?这个念头无疑让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急忙躲进陈东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哆嗦着向空气中问道:“你是谁?是我哪位母亲?” “我是叶梅!瑶琴,你不认妈妈了吗?”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没错!这个声音的确是母亲叶梅的。我突然间松开陈东,向前跨了两步,“妈,是你吗?我当然认你这个妈妈啦!你知道吗?女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说着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哭喊道:“妈,你出来见见我啊!看看你的女儿瑶琴吧!妈!” “瑶琴,你先把你的护身符给我,不然你母亲是无法靠近你的!”松虚道长再次提醒道,我急忙按照他的吩咐,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放在他的手里。他拿着护身符放在远处的供桌上,然后走到我面前,喃喃念着类似咒语的经文。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内心也跟着默念,希望母亲赶快出来见我一面。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得很清楚,她真的是我妈妈。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惊喜万分的扑过去,本想扑进母亲的怀抱,没想却扑了个空,转过身傻愣在原地。陈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又平静下来,显然他的沉着是与身俱来的。母亲的影像瞬间消散之后又聚在一起,我流着泪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妈妈,难道你让我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瑶琴,不是妈妈不愿意!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你是人,我是鬼,而且我受了重伤,恐怕就快魂飞魄散了。只是想在此之前再见见你,现在看见你,我也无憾了!”母亲的说话声显得很微弱,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若隐若现。我求助的眼神焦急地望着松虚道长,他叹息道:“对不起,李小姐!我也救不了她,她的三魂七魄被蝎子精震伤,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我不相信,摇着头苦苦哀求道:“道长,求求你,救救我妈妈!不是说可以转世投胎吗?为什么她却要魂飞魄散,那我妈妈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啦!不会的,我妈妈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嘛!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瑶琴,妈妈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呢!你就别再难为道长了!”母亲走到我面前劝说道。我止住哭声,哽咽地说:“妈妈你有什么就说吧!是不是对我放心不下?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很好,我已经懂得照顾自己了!” “好孩子!妈妈很放心。听到你说这些话,妈感到很欣慰!妈想告诉你,不要再找你的姐姐翠儿了,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这个姐姐不认也罢!答应妈妈,别再找她了,好好地照顾你爸爸!你爸爸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且――她――她还动手把我伤成这样!” “妈!你――你说什么?是姐姐打伤你的?!这怎么可能,你是鬼,她是人,你不现身她怎么会看见你,而且她根本就不懂法术,怎么可以打伤你呢?”我不解地望着母亲,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我很难想象是翠儿将她打伤。 “其实真正打伤你的是蝎子精!我想也不能完全怪她吧!”松虚道长在一旁解释道,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愤愤地说:“不管怎样,她都是想刺激亚东。亚东先前心脏病发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就是想置亚东与死地。现在蝎子精附身她身上,对她来说更是如虎添翼。所以我很担心瑶琴会受到伤害,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前来找你的。松虚道长,你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恶毒!我怎么能让她再靠近我女儿!”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向后退开一步,我不理解,翠儿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怎么可能狠心害父亲呢?“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瑶琴,事情是这样的!”母亲徐徐说道:“你还记得前几天的事吗?那个晚上,我本来想找你的,没想到你身上的护身符让我无法靠近,所以我就去医院陪你爸爸去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守在你爸爸身边,你爸爸以为我还在世上。我每天晚上总是编着谎话骗你爸,就是想在投胎转世之前再陪陪他,你爸因为我陪在他身边,心情也好了很多,康复得很快。没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翠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眼就看见我,还告诉你爸我是鬼,把我出车祸的事全盘告诉你爸。你爸怎么也不相信,就耐心和她理论,没起到她突然发狂似的冲过来,打伤了我,还把你爸推倒在地上。她冷笑着威胁道,还要杀了你!你爸在昏迷之前要我一定要来通知你一声,让你千万要防着翠儿!瑶琴,翠儿她再也不是你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思虑片刻,喃喃自语:“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姐干的?!不会的,她不会做出这种毫无血性的事,我不相信!” “瑶琴,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你从未见过面的姐姐,你与她相处过多久?你就保证你了解她!妈看你这样子,真的好担心,你叫我如何放心啊!……陈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我女儿的安全。我女儿就交托给你了!”母亲恳求的眼神望着陈东,他点点头说:“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母亲欣慰地笑了笑,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母亲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空气急呼道:“妈妈,你快告诉我,我亲生母亲杨玉莲是怎么死的?妈妈,求求你告诉我啊!”可是我吼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我应该早点想起这件事的,母亲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愣愣地傻在原地,愕然半晌,半天也回不过神来。陈东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我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很清楚现在的我悲伤的心情已经难以自恃,不能再这里多留一阵,于是扶着我正准备离去,松虚道长急忙叫住他:“陈先生,你还不能走!” 陈东不耐烦的瞅他一眼,“你到底还想怎样?” “在还没有找到蝎子精以前,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蝎子精先找到你,就大事不妙了!”松虚道长正色道,“李小姐的情绪也不太稳定,我看你们也不太适合现在去香港!暂时先留在我这里,回梅琴雅苑也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就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刚才让瑶琴见了她母亲的鬼魂一面?蝎子精算什么,我陈东还没有怕过什么!我们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陈东面不改色地说道,也许是我的心情也影响到了他,盛怒之下推开了松虚道长,带着我径直走出门去。 ------------ 第四十二章 李氏企业破产 在树林里转了半天都没有走出去,没想到又回到原点,陈东显得很生气,愤愤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 我慢慢缓过神来,离开陈东的怀抱,平静地说:“陈东,别白费力气了。松虚道长是不会骗我们的!你不相信他,那就相信我好不好?”我凝神望着他,希望他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向前方望了一眼,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无奈叹息一声说:“现在天都黑了,我看是走不出去了!好吧!我们就听他的!” “呵呵!这才对嘛!”松虚道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与他相视而笑,敬意地点点头,“道长,翠儿现在被蝎子精附身,你说她现在应该会去哪里呢?” “只要有罗盘,我们就可以找到她!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早上再出发吧!你们俩住我这里也不方便,恐怕会睡不好,我想你们还是回梅琴雅苑去休息,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不能让陈先生偷偷地跑了!”末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我随声附和道:“怎么会呢?道长相信我们就好!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还请道长带我们出去!” 陈东气得不说一句话,愤愤然盯着松虚道长,努力地抑制住内心愤怒,说笑道:“既然蝎子精附身在翠儿身上,只要我们找到她,就不用大哥再毫无方向地到处找人了!道长,我真是佩服你啊!用一个小小的罗盘就可以找人。看来警察局有什么少女失踪案件都可以找你帮忙了!” “陈东,你说什么呢?不可以对道长这么没礼貌!”我故作生气地瞪着他,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火。 松虚道长反而笑着说:“如果那些什么失踪的少女都是被鬼附了身呢?或许我可以帮忙!不过没有那些东西附身,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很简单的道理,罗盘可以跟踪鬼怪,却不能跟踪真正的人。陈先生,明白了吗?如果不懂呢,就不要乱猜,以免自己出丑!” 我扑哧一声笑起来,劝说道:“好啦!陈东,你是说不过道长的,就别再跟他斗嘴了!” “我――我哪有啊?”陈东心里一震,故作委屈的样子,怔怔地望着我。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回头望着松虚道长,说:“道长,那就麻烦你,再带我们出去了!” “好的,没问题!”松虚道长走在前面带路,我和陈东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没多久就走出树林,回到梅琴雅苑铁门口。他再三叮嘱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遇到了翠儿,尽量避开她。随后,他把护身符还给了我,然后健步如飞走入树林消失了。我和陈东对望一眼,相视而笑,相拥着回到家里。 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我惊叫一声坐起身来,骂骂咧咧起来:“真讨厌!想睡个好觉都不行。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做噩梦!看来以后得吃吃安眠药了!” 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我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一看,陈东笑眯眯地望着我,“怎么?一大早就在骂谁呢?昨晚没睡好吗?” 我微眯着眼睛,抬头说:“有事吗?昨晚做噩梦,现在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你该不是来看我笑话吧!” “我哪敢看李大小姐的笑话啊,是德叔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不许他在早上的时候吵醒你!但事情紧急,所以就叫我来找你啦!”陈东笑着说,真是令我汗颜,羞得低下头,悻悻说:“德叔也真是的,我都已经改变很多了。他还顾虑这些!” 刚来到客厅,就看见德叔魂不守舍的来回徘徊,脸上表情十分紧张,这对于平时的他来说真是少见,他平时做事都是十分稳重细心,但今天的表情为什么显得如此慌乱呢?“德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急成这样,一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德叔这才发觉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急忙说:“大小姐,不好了!王昌要收购老爷的公司!现在老爷昏迷不醒,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顿时心慌意乱起来,父亲生意上的事情我都是一概不知,从来就是对生意不感兴趣,现在突然要我拿主意,让我茫然不知所措。“德叔,这些事情你不是处理得很好吗?怎么现在来问我了呢?我对生意根本就不懂啊!自从父亲出事以来,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你打理的,都做得很好,你现在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啊?” 德叔很沮丧的站在原地,哭丧着脸说:“王昌就是趁老爷至令昏迷,他才会想尽办法对我们赶尽杀绝。他早就对我们李氏企业虎视眈眈,这个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如果他收购了李氏企业,那我们就要宣布破产了啊!”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我软瘫在沙发上,眼睛哗哗地流下来,喃喃念道:“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老爷出事之后,生意一落千丈,股市更是大跌,王昌又从中搞鬼,公司现在已经欠下三千多万的外债!”德叔徐徐说道,“现在我们流动资金极为短缺,如果再不想办法就无法补救了!” “怎么会这样的?公司一直都是好好的,资产有一亿多,为什么在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就欠下了三千多万?这怎么可能?我该怎么办?德叔,我们还需要多少钱才能挽回公司?李氏企业是父亲用半生的精力打拼下来的,我不希望李氏企业就此在我面前垮掉!”我努力地抑制内心的冲动,感到一股无力的压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如果要挽救公司,我们还差六千多万!可是我初步算了一下我们剩下的所有财产,加起来也不足三千七百万!只能勉强偿还公司所欠下的债务,恐怕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德叔摇头无奈地叹息道。 我惊愕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六千多万?这么多!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难道李氏企业真的没救了!”都怪自己平时没有听父亲话,帮他打理生意,现在落得束手无策。 陈东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一直在沉思着什么。许久之后,他走到在我面前,蹲下身拉着我的手,劝慰道:“瑶琴,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可以求助你的伯父张绍杰,他在香港经济实力很强,你和他儿子已经定婚,而且和你父母也是世交,相信借三千万应该没有问题吧!如果不够的话,我和大哥那里还可以凑出几百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居然急得连这个都忘了。急忙拿起电话打给伯父:“喂,伯父吗?我是瑶琴啊!” 伯父接通电话,听到我的声音,迟疑一会儿说:“是瑶琴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伯父!我爸爸的公司快不行了,你一定要帮我啊!王昌正想尽办法收购我们李氏企业,伯父,你一定要帮我!你能不能先借――借三千万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伯父许久没有回应,深深地叹息一声,无奈地说:“瑶琴,你爸爸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李氏企业在上海做海外贸易的生意,我公司当然也是入股在里面的,没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令我的公司也损失惨重。其实我和你爸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的情况也不乐观,勉强可以自保。瑶琴,伯父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你放心,你将来是我的儿媳妇,我们是不会因此而嫌弃你们的。过段时间我就接你和你爸爸来香港,和我们一起住。” 我的脸顿时变得僵硬,强忍住泪水,哽咽地说:“谢谢伯父了!我们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帮不了忙的,你伯父在李氏企业的股份占了四成,他的损失也不小!大小姐,我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挽救公司了。”德叔沮丧地摇摇头,“大小姐,我会想办法保住梅琴雅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你流落街头的。如果实在保不了,你就和老爷一同去香港吧!我回乡下和老伴渡完残生!” “不!德叔,怎么可以这样了?你们为了我们尽心尽力,说什么这座梅琴雅苑也应该留给你们。这样我也会安心一点儿!唉!这件事我怎么向爸爸交代啊!”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客厅,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烦躁和沮丧,止不住的失望和伤心,一庇股坐在草地上,闭上双眼再也不想看见眼前一切,它只能令我更加难过。 陈东走到我身旁坐下,眼望着前方:“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很美丽的!至少你的身边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瑶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去面对!难过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让自己快快乐乐的呢?”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不容易,有谁遇到自己快要破产了,还能笑得出来呢?我叹息一声说:“陈东,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了解我现在的感受!” “我当然了解!你是在担心,担心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你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你觉得没有脸去见你爸爸!你觉得公司面临破产,都是因为你不懂做生意才造成的。你一直都在怀疑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把这些无形的压力,硬往自己身上扛呢?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母亲出车祸都是王昌找人干的!……”他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停下来。 一股无名火突然冒出来,我狠狠地推开他,发狂地冲他吼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车祸是王昌干的?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你说!你到是说话啊!陈东,你竟敢欺骗我!枉我这么信任你!我看错你啦!”怒气冲冲的我现在只想到要找王昌报仇,疾步跑到停车场,钻进汽车,像头发疯的狮子猛踩油门。 陈东突然冲到我面前,挡住汽车,向我喊道:“瑶琴,你如果要找王昌报仇,那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好了!” 我急忙踩住刹车,打开车窗,怒吼道:“你想找死吗?快让开!再不让开,我真的会从你身上压过去!快让开!” 陈东闭上眼睛,平静地说:“那好!你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吧!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第四十三章 火魔复活 我避开他,掉转车头朝铁门外开去,愤愤地骂道:“简直是无理取闹!王昌,你杀我母亲,这个仇我就是死也要找你报!”身后传过陈东急呼的声音,从后视镜看到他一路地追上来,“想跑赢我的奔驰啊!真是自不量力。陈东,你骗我!真是气死我了!我恨你!陈东,我恨你!” 也许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竟然开着汽车就撞进了王昌的别墅里,周围的人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慌乱地四处散开躲避。我跳下汽车,不顾一切拼命推开想拦着我去路的人,怒气冲冲地走进客厅,声嘶力竭地吼道:“王昌,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王昌,你这个缩头乌龟,出来见我!” 随着我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冲出十几、二十个打手,如临大敌似地把我团团围住,“你们听着,赶快叫王昌出来见我!王昌,你快给我出来!你害死我妈,有胆子就别躲起来!”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李大小姐!稀客,真是稀客啊!”王昌似笑非笑地从后面走出来,“李大小姐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呢?呵呵!何必这么大火气,是谁竟敢惹我们李大小姐如此生气呢!” 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令我作呕,大声指责道:“王昌,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乌龟王八蛋,为什么要害死我妈?”想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却被人拦住去路,正在气愤之余,突然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 “昌哥,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吵得人不得安宁!快把她赶出去!”是翠儿,她姿态万千的走到王昌,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随便望了我一眼,大惊失色,马上恢复平静,撒娇地说:“怎么会是她?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惊异地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翠儿,对王昌会是如此妩媚。失声叫道:“姐姐?!你――原来你在这儿!” 她冷笑一声,“哼!我可没有什么妹妹!昌哥,赶她走!省得我见了心烦!” “好!我的小美人!别生气,我立刻赶她走!”王昌柔声说道。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我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这如何让我接受得了。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鼓起勇气说:“翠儿,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了爸爸!他也是你爸爸啊,你难道一点亲情也不念吗?” “呵呵!好笑,我不止一遍说过,我的爸爸早就死了,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哼哼,没把他气死算他命大!李瑶琴,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我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翠儿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我做了什么更对不起她的事情。 “翠儿宝贝!我还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呢?”王昌阴险地笑着,“宝贝,李氏企业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到时呢,我就把李氏企业交给你打理怎么样?” “交给我?!呵呵,昌哥,我不懂做生意啊!那岂不是要你亏钱吗?不要啦!” “没什么!翠儿宝贝,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钱!哈哈……老子有的是钱!李大小姐,现在你一定很缺钱吧!你求我啊,或许我一高兴,我就给你几千万呢!” 越听越愤怒,这分明就是冲着我说的,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住口,你们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王昌,你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的向你讨回来的!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呵呵!我到想起来了,你开着车闯进我家,我应该马上报警才对!来人,赶快报警!”王昌冷笑道,面露凶相,令我不禁哆嗦一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 “那也得先问问我才行!”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接着人影从我面前闪过,还没看清是谁,他已经跳到了王昌的面前,一个反手扣住他的脖子:“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俊杰?!怎么会是你!”我惊呼起来,翠儿急忙松开王昌,退到王昌手下的身后,怒目而视。王俊杰关切地说:“瑶琴,你没事吧?怎么陈东没和你在一起?” “谁说没有!只是外面太塞车,来晚了一步而已!”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惊喜地跑过去,“陈东,你真的来了!” “你要寻死,难道我不陪着你吗?”陈东微笑着望着我,似乎眼前的局面还不值得他费心。“大哥!我就知道,如果翠儿在哪里,你就会在哪里!”他正视了一眼翠儿,心跳突然加快。翠儿的眼光由恐惧变成惊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把我拉到他的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翠儿。 “陈东,快带瑶琴先走!”王俊杰着急地向陈东吼道,可是他始终目不转睛地望着翠儿,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奇怪地望着他,小声说道:“陈东,怎么了?我们赶快走啊!你没听见俊杰叫我们走吗?”他慢慢缓过神,护着我慢慢向后退,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翠儿,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 “没错!就是你!”翠儿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紧接着冲了过来,我看见她居然腾空而起,跳过了她面前所有的人,伸出右手直冲陈东而来。陈东沉着应付,在第一时间推开我,侧身一转,双手挡开翠儿伸过来的右手,随势把她推了出去。翠儿停在半空中,发狂一声怒吼,“火魔,你还想避开我吗?只有我才能打开你的封印!来吧,让我们合二为一吧!”在场所有的人无不吓破胆,脸色苍白,个个抱头鼠窜。王俊杰也感到莫名其妙,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怔在了原地。 陈东冷笑道:“我不是什么火魔!我不会跟你合二为一的!” “你会的!”翠儿飞冲过来,眼露凶光,口中不断地默念着什么,陈东突然感觉胸口气闷,像有股气流在他全身乱窜,他的身体慢慢地上升,停在半空中。看着他痛苦的呻吟着,我焦急万分:“陈东,你要挺住啊!蝎子精,你快放了陈东!我给你拼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狠命朝翠儿砸过去。她居然轻松的避开,径直冲向陈东,随着一道亮光闪过,翠儿应声落在地上,昏迷过去。陈东全身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不停地痛苦的挣扎,呻吟着,而我却只有无奈地看着他被恶魔吞噬。 王俊杰顿时清醒过来,用力推开早已吓得两脚发软的王昌,王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王俊杰一个箭步冲上去,踩在沙发上向前一跃,身体腾空而起,使出全身力气向陈东碰撞过去,当的一声两人同时落地。王俊杰急忙扶起痛苦不堪的陈东,“陈东,你怎么样?没事吧!” 突然,陈东眼睛发出一道绿光,他伸手紧紧的扣住王俊杰的脖子,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冲上前抓住陈东的手:“你快放开他,他是你大哥啊!陈东,你快放开他!”无论我怎么打他,他都无动于衷,依然没有松开王俊杰的意思,如果我再不想办法,他必定会掐死王俊杰的。情急之下,张开嘴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猛咬一口。果然,他由于痛感甩手松开了王俊杰,因此也惹怒了他,他一掌向我劈过来,我没来得及躲避,飞出几米远跌落在地上,胸口感觉像火烧一般难受,上衣也被烧出一个窟窿,发出烧糊的味道来,顿时感觉到全身热血翻腾,有股热流直涌上来,“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闷得快喘不过气。 王俊杰稍稍缓过气来,不停地干咳,看我身受重伤,急忙跑到我身边,慢慢地把我扶起来,怒斥道:“陈东!你在做什么?你居然这么狠心打伤她!” “和我作对的人都得死!”陈东阴险恐怖的眼神向我们这边射过来,也不知是伤口痛得我无法忍受,还是因为陈东的狰狞面孔,我浑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这时,王昌恢复了些保命的意识,想趁此机会逃跑,刚要跑出大门口,就被陈东发现了,陈东怒目一瞪,右手在空中旋转半圈,随即出现一团火,这团火随着陈东手指引的方向闪电般飞向王昌,顿时王昌全身燃烧起来,他痛苦地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翻滚,烈火却越烧越旺,他的呻吟声越来越小,身体也不再动弹,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王昌就在我们面前瞬间化成灰烬。我吓得躲进王俊杰的怀里,这样的惨状实在不忍目睹,王俊杰也顿时愣怔在原地,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天啊!这怎么可能?” 陈东对他的杰作甚为满意,哈哈大笑起来:“我烈火魔尊终于得到重生啦!从今天开始,我烈火教要重振其威!一统三界,全世界的人都要屈服于我烈火教!你们两个如果肯归顺我烈火教,我就让你们做烈火教的左右护法;如果不肯,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一样!” 我依然在王俊杰的怀里瑟瑟发抖,王俊杰稍稍恢复过来,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膀,遥望一眼倒在不远处的翠儿,她在地上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王俊杰沉思片刻,不由冷笑起来:“陈东!不!我应该称呼你火魔才对!你想统治三界,就凭你这点功夫?还想统治全世界?呵呵!真是好笑,你虽然可以将人在瞬间化为乌有,但是你再怎么厉害,现代科学这么发达,你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如果是时间倒流500年,我或许还可以肯定你能统治世界,不过现在!我真是很难想象你会赢!远的就不说了,你能统治中国就算不错了。如果你想我们归顺你烈火教,有本事拿点成绩让我们瞧瞧,也让我们归顺你心服口服!” 陈东脸色铁青,恼怒地望着王俊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即消失无踪,他轻蔑地冷笑道:“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如果你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我要你死得很难看!”他顿了顿,环顾一看四周,“这里看上去不错,就作为烈火教总教地,以后全世界都有烈火教的存在!哈哈……什么人?”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扫视四周,恨恨地说:“既然来了,何必像个缩头乌龟不敢见人!” ------------ 第四十四章 死里逃生 “哈哈……”一阵豪爽的笑声由远而近,我和王俊杰定睛一看,惊喜万分异口同声地叫道:“松虚道长!” 松虚道长捋了捋胡须,笑吟吟地看着陈东:“火魔!你这么急着想见我,我怕你呆会儿要后悔啦!”他的左手背在背后,不停地摆动做手势,好像是示意我们赶紧离开。我和王俊杰都站着不动,都不愿意松虚道长为了我们而身处险境。 “你是谁?竟然在我面前耍威风!”陈东轻蔑地扫视一眼松虚道长,不屑一顾。“呵呵!这个还用问吗?照理说,蝎子精为了解除你的封印,存在于你体内,你应该清楚我是谁才对!就算你不知道,刚才他们也叫过我的名号啦!嗯,真是奇怪,你变成火魔之后怎么也变傻了!” “住口!你就是那个松虚死道士,让蝎子精二十年不见天日,害得我现在才得以重生,今天我就要你死!”陈东双手伸向前朝松虚道长猛扑过来,他的手上随即出现两团火焰。松虚道长并没有慌乱,沉着地转身一推,把我和王俊杰推到他认为安全的沙发后面,紧接着身子向后弯曲,陈东从他的上空飞了过去,扑了个空,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年过花甲的他身手如此敏捷,暗自啧啧称赞。 陈东进攻失败,他显得更加愤怒,转过身站定在半空,双手在空中左右旋转,天空中立刻出现一团红红的火光,随着他旋转的速度加快,火光的半径也在扩大。松虚道长没料想到火魔急于打败他,使出这招“烈火焚木!”,这招一出,方圆几公里都会被大火吞噬,他大叫一声“不好!王先生,赶快带李小姐离开,跑得越远越好!”抽身一跃,跳到翠儿面前,伸手抓起翠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别墅。王俊杰眼看火舌闪电般逼近我们,紧紧地拉住我的手,拼命似的向外跑,身后的火浪不断地涌上来,我感觉背部烧得厉害,疼得我快要失去知觉,终于支持不住,我扑倒在地上,王俊杰慌乱地抱起我,却来不及避开烈火,干脆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等了一段时间也没觉得身上有着火的迹象,于是慢慢睁开眼睛,惊觉松虚道长用一块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盾牌挡住了飞窜的火舌。 松虚道长急呼道:“前面有辆车,赶快上去,我随即就过来!快点,我怕我支持不住了!”王俊杰马上反应过来,抱着渐渐昏迷的我飞奔到汽车旁,看见翠儿也躺在里面,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把我塞进汽车,他飞身跳上汽车,全速开到松虚道长面前,拉开车门急呼:“道长,快上车!” 松虚道长匆忙窜进汽车里,随手关上车门,王俊杰猛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去,留下身后一片火海,王昌的别墅也瞬间毁于一旦,隐约听到陈东那不寒而栗的冷笑声。 ***** 汽车开到梅琴雅苑,才确定已经安全,王俊杰停下汽车,长长地吐一口气,全身松弛下来。我感觉体力透支,意识渐渐模糊,隐隐听到王俊杰焦急的呼喊声,我沉沉地昏死过去。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打着点滴,正想起身,胸口的疼痛感随之而来,“啊――”我重重地倒在床上,护士和王俊杰听到我的喊叫声,全部涌了进来,医生也立刻赶了过来,七手八脚为我检测生命的各项指标。王俊杰站在一旁,静静地守着,眼巴巴地望着我。末了,医生露出满意的笑容,下了定论:渡过危险期,生命也无大碍,休息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 看着医生和护士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奇怪地望着王俊杰,“难道我真的差点就死了吗?我感觉自己全身被火烧,啊――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王俊杰随手把椅子放在我的病床旁,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瑶琴,你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了,看来你的命还真大!昏迷了四天三夜,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看着他舒心的笑容,我强忍着痛,赔着笑脸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你白担心了一场!”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啊!医生说火灼伤了你的肺部和心脏,导致呼吸系统衰竭,又是什么并发症的,说你如果不能在这几天醒过来,你就没救了!还好,你已经醒过来,没事了!”他定定地盯着我,目光暗淡下来,眼泪在眼中滚动,最后勉强忍了下来。 我激动地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早已泪流满面,“那你守在这里四天三夜吗?翠儿怎么样?你怎么不去照顾她呢?” “她没事!”他扭头望向窗外,许久才冒出一句:“她回香港去了!” “回香港?!”我百思不得其解,经历一场生死,她居然狠心离开他,独自回香港,那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是不想见到我和父亲,还是与他恩断义绝了呢?“俊杰,你说我姐姐回香港去了!她为什么要走呢?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无尽的天边,沉声说道:“那天你被火魔用火烧伤,我带着昏迷不醒的你来到医院救治。后来,翠儿来到医院找到我,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说王昌已经死了。我问她是否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她完全没有反应,最后说她要回香港,我没有理由挽留她,就给她买了飞机票,让她独自一人回香港去了。” “那你没有送她去机场吗?她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你身边呢?”我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开始怀疑翠儿的离开也与我有关,翠儿本来就需要他的安慰与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他却一直守着我,爱情也许是自私的吧! “没有!我想她依然不肯原谅我!如果我当初没有逃去台湾,跟她一起面对,就算坐牢我也无所谓。只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青龙帮和陈东都还需要我,在兄弟和爱情面前,我毅然选择了兄弟,所以她很恨我,觉得我的心中她只是占第二位!”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突然间沉默了。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我无法肯定。如果不是翠儿从小就孤苦无依,受尽委屈和凌辱,或许她不会变成今天冷若冰霜、无情无义的地步。这究竟是谁的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我长长地叹息一声,哀怨道:“或许真的是天意弄人吧!” 王俊杰痛苦地皱了皱眉头,满脸堆着笑转过身望着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要不然陈东一定会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你这个弟妹!” “陈东?!”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一下,看着他僵硬的笑容,一定知道他说错了话,不该对我提起陈东。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脸忧伤:“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被火魔控制,一定是身不由己!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 “如果他知道亲手伤了你,他会更痛苦!”王俊杰随即补充道,他急忙捂住嘴巴,恨恨地骂了自己几句,一脸很歉意的笑,“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松虚道长会想办法救他的!” 我满怀希望地盯着他,“真的还有救吗?他还能做回他自己吗?俊杰,那你快去叫道长过来,我很想知道如何才能救他!求求你!俊杰!” “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马上去叫道长过来!” 看着他离开病房,满脑子都是惆怅与沮丧,一股疲倦迅速侵入全身,回忆起接连发生的不幸唉声叹气起来,不知这种噩梦还要持续多久才能终结。 ------------ 第四十五章 前世今生 “瑶琴,你醒醒!”隐隐听到陈东的呼喊,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他笑盈盈地望着我,突然,他面部表情变得僵硬,脸开始扭曲,露出狞笑,全身被熊熊大火所包围,却没事一样看着我,冷笑着说:“我是烈火魔尊!你永远都逃不掉的!哈哈……”声音变得阴阳怪气的,令人不寒而栗。一瞬间,他突然消失了,剩下一片火海,我被困在里面,火舌不断地窜向我身上,顿时全身都燃烧起来,全身的皮肤发出哧哧的声音,痛得我难以承受,我想叫喊,始终叫不出声,双手不停地扑打身上的火焰,可惜都无济于事,我渐渐失去所有的意识…… “瑶琴,你醒醒!你快醒醒!”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心中猛然一惊,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喉咙终于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啊――救命啊!” 王俊杰急忙抓住我拼命乱扑打的双手,坐在床边紧紧地搂住我,劝止道:“没事了!瑶琴,你只是做噩梦而已!没事了!瑶琴,你清醒点儿,清醒点儿!”我的大脑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听清楚了王俊杰的声音,定下神大口地喘着粗气,喃喃念道:“是他!是他,他要烧死我!” “是谁?是谁想烧死你?瑶琴,你不用怕,有我在,没事了!” 我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激动地不能自持,“是陈东,是陈东!他――他想烧死我!” “不会的!他这么爱你,一定不会的!只是个噩梦,梦都是不现实的,梦都是反的,他不会这么做的!相信我!也相信他!啊!”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李小姐,陈东他不会有事的!他并不是没有救!”松虚道长跟着劝说道。原来他和王俊杰一起进来的,只是我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真的吗?”我半信半疑地望着他,胸口的痛疼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也许是刚才痛过了劲,不觉得,现在醒悟过来,伤口的痛疼也随之而来。我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俊杰心急地说:“也许刚刚挣扎得太过用力,触及伤口,我得叫医生过来!”说完,按响床头的指示铃,我想阻止他这样做,还是晚了一步。“其实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痛而已,不必麻烦医生来看的!” “不行,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还是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吧!”话音刚落,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形色冲冲地进来,在我身上忙活了一阵,松口气说:“没什么大碍!你现在是在养病,凡事不要过于激动,还有,尽量躺在床上休息,别乱动!”在医生的再三叮嘱下,我只得乖乖地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接受大人的教诲一样。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我迫不及待地问道:“道长,你不是说有办法可以救陈东吗?那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松虚道长一脸严肃地说:“我应该先让你们了解火魔和烈火教。在九百多年前,烈火魔尊创立了烈火教,他一心想统治三界,扰乱人间正道。他凭着他的‘烈火五行术’残杀无辜,横行霸道,闹得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的。许多正义之士为了维护人间正道,奋起反抗,其中带头的就是老道的祖师爷‘秋枫道长’,他带着他们杀入烈火教,与烈火教的教众大战了七天七夜,死亡惨重!最后就剩下祖师爷和另外两个人并肩对付火魔,无奈火魔实在是太厉害,祖师爷他们都占下风,全部身受重伤,本来以为是必死无疑,没想到中途却是烈火教的圣女‘金鑫’救了他们,祖师爷趁机制服了他,把他的魔性封印起来。只要封印一千年,火魔的魔性就会全部去除。唉!可惜,这封印却在九百多年后被解除!终究功亏一篑!就只差五十年而已!”他叹息一声,心中升起无限惆怅。 “烈火教的圣女?那她当时是怎么救了你的祖师爷的?”我突然间十分好奇这个问题,他们都是烈火教的人,为什么她会背叛烈火教呢? 松虚道长定神望着我,意味深长的说:“这里还隐含了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火魔虽然生性残暴,但他很爱这个烈火圣女。她可是个奇女子啊!虽然身在烈火教,可是她一直都很反对火魔肆意杀人,草菅人命。火魔深深地爱着她,有时也会听她规劝,放过几条人命。祖师爷他们与火魔大战那天,眼看就快死在火魔的手上,她却突然冲了出来,护在祖师爷面前,极力劝阻,她说她厌恶了这种生活,不想再看见火魔滥杀无辜,她宁愿和他在没人知道的深山老林里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火魔很是犹豫,他不想伤害她,却没有办法劝她回到他身边,一怒之下杀了另外两个人。圣女心寒极了,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倒在火魔的面前,火魔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惨死,面目呆滞,祖师爷才得以趁此机会把他封印住。想不到她居然为救苍生而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真是令人佩服之至!”松虚道长说完之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丝忧伤。 “原来是这样!真是令人感动!”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哽咽着说:“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烈火圣女真是太伟大了!” 王俊杰沉思默想一会儿,狐疑地说:“照道长这么说来,当年能制服火魔,全是靠烈火圣女的牺牲。现在火魔封印解除,如果没有烈火圣女,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没人对付得了他。” “你说得没错!火魔得已复活,烈火圣女也会重生。当年祖师爷封印火魔之时,火魔实在不忍与烈火圣女分开,将她的灵魂吸进体内,并立下誓言,他复活之日,烈火圣女也将得到重生,生死都不会分离。祖师爷为之所动,就把他们同时封印起来,转世投胎成为一个人!只要封印未解,他们就一直同为一体轮回下去。直到一千年后火魔的魔性解除,他们自然就可以分开投胎转世,再续前缘。可惜,真可惜,就差这五十年……”松虚道长徐徐解释道。 我禁不住惊讶得失声说:“啊!两个灵魂同在一个体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 松虚道长嘿嘿笑道:“一个人的躯壳所能承受的并不只是一个灵魂,他的容量之大超乎人的想象,一般可以一体存在两个灵魂,就看是哪个灵魂控制力最强,就表现成那个灵魂所意识的动作与思考。比方说鬼上身,就是两个灵魂存在于一个躯壳内,从外界来的灵魂控制了他本身的那个灵魂!……” “你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一会儿一个灵魂,一个儿两个灵魂,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能不能简单地说啊!”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耐烦地打断松虚道长。 “哈哈……瑶琴,不明白就算了,我们只要知道一点,就是现在陈东身上存在着三个灵魂。一个是火魔,一个是烈火圣女,一个就是陈东本人啦!”王俊杰非常自信地说。感情我是傻子,他们都聪明,分明带有蔑视我的感觉,恨得我牙痒痒的。“你厉害!你聪明!” “王先生说对了一半,你还说漏了一个,蝎子精。他其实是烈火教的护法,而且也是唯一逃过一劫的妖精。在正与邪交战之日,蝎子精并不在烈火教,他被火魔派去寻找一颗七彩莲,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增加法力,还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法宝的威力。火魔要七彩莲,并不为自己,而是因为烈火圣女身患怪病,无药可救,只有七彩莲才能保住她的性命。蝎子精之所以可以唤醒火魔,我想他一定找到了七彩莲,没想到他误打误撞反而救了火魔,可惜当时抓住他的时候,并没想到这个。唉!真是天意难为啊!” “你是说蝎子精也在他的体内!那他岂不是也可以控制火魔?”王俊杰猜测道。 “这倒不会!蝎子精是以牺牲它的性命进入陈东的体内,因为火魔一旦苏醒,他就会吞噬与他相抵触的灵魂!我现在担心的是,陈东的灵魂或许也被他吞噬了!” “道长!你不是说还有救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我痛苦地摇头,唯一的希望随之破灭,心里十分难受。 “是有救,不过要消灭火魔的灵魂!如果大师兄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就好了。或许我还有一半的把握救回陈东!” “你还有个大师兄?!那他现在在哪儿?我们赶紧去找他啊!”王俊杰焦急地说,看来他对陈东也十分担忧,这般兄弟情深实在少见,已经超越了亲兄弟的情谊。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二十多年前他一直与我作对,还背弃师门,下落不明,我想很难找到他!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帮忙。大师兄心胸十分狭窄,心高气傲,我很难说服他!”松虚道长长叹一声说道。 我难过得低下头,强忍着泪水,“那陈东真的没救了!陈东――” “还有救!” “道长,你就别卖关子了!你都知道我和瑶琴都很担心陈东的安危,你还有心思拿我们开涮!一次性说完好不好!”王俊杰愤愤地说,脸色铁青。 “你们老是打岔,要我怎么一次性说完。呵呵,这还怪起我来了!”松虚道长十分委屈地望着我们。我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十分歉意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们太着急了。道长,你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陈东!” 松虚道长仔细地打量我一番,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笑吟吟地说:“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帮陈东!陈东深爱着你,对不对?”他看我羞红了脸,微微点头,于是欣慰地说:“这就好办了!你可以做烈火圣女的肉身,打动火魔的芳心,让他沉醉于迷恋之中,然后渐渐唤醒陈东的意识,让陈东的灵魂挣脱火魔的束缚,只要他们的灵魂一分开,我就有办法对付火魔与蝎子精。” 王俊杰迟疑不决,半信半疑地说:“这样行得通吗?如果瑶琴不成功,那她也会有危险。况且让她做烈火圣女的肉身,我不赞成这么做!” “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如果她怕死,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激动地说:“谁说我怕死!为了救陈东,我什么也不怕!我只担心自己意志薄弱,控制不了烈火圣女的灵魂,那就救不了陈东了!” “李小姐,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自己也要有信心!而且我手上还有这块血灵玉,只要有它在,我想应该不成问题!”松虚道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暗绿色的环形玉佩,放在我们面前。 “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看它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玉,而且还比不上珠宝店里一些上等的玉器!”王俊杰迟疑地说道。 “你可别小看了它,摸摸看!”松虚道长把玉放在王俊杰面前,他轻轻地触摸,顿时感觉一股寒气流入全身,将手缩了回去,禁不住叫道:“哇!好冷!” “王先生,我相信任何珠宝店的玉器也没有像它这么寒气逼人!它不仅可以预防百病、活血化瘀、舒筋活络,还是历代帝王将相用来避邪之物。李小姐,这块玉还有封住灵魂的作用,你只要把它带上,等火魔把烈火圣女的灵魂附在你身上的时候,它自然会把烈火圣女的灵魂封在这块玉里面。到时你在冒充烈火圣女的时候就要小心了。”松虚道长小心翼翼把血灵玉放在我手上,一股寒气袭来,冷得我直哆嗦,渐渐地感觉血脉顺畅,身上的疼痛也少了许多,突然间精神好了许多。“果然是块灵玉,我觉得现在身体也恢复了许多!道长,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的?” “噢!我是在树林里捡到的。真的奇怪,这么一块灵玉怎么会被遗弃在树林里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松虚道长皱着眉头说。 王俊杰突然间恍然大悟,失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它曾经带在翠儿的身上!也许是翠儿不小心掉在树林里了!” “唉!如果在她遇到蝎子精以前没有丢失这块血灵玉,我想蝎子精也不会逃跑出来了!”松虚道长一脸的遗憾。 “一定是那天她在树林里迷路,遇到狼群才丢失的。那天把她找回来,她就神志不清,我想一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王俊杰沉思片刻说。 “你说的那天是不是8月11号?”松虚道长突然问道。 王俊杰瞪大眼睛,望着松虚道长,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松虚道长叹息一声,神色黯淡,“蝎子精就是那一天逃跑的,原来是他把翠儿小姐引进树林,然后用狼群攻击她,迫使她弄丢血灵玉,然后他就可以附在她身上,成功逃出来找到血魔!李小姐应该还记得你初次见到我,就是因为蝎子精施法术迷惑你,幸好有我及时阻止,你才幸免于难。没想到你姐姐却被他逮个正着!正是命运弄人!” 听到这些,心猛地一沉:翠儿实在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对她这么不公平呢?喃喃自语:“真的是命运太过捉弄!” “瑶琴,你在想什么?”王俊杰发现我想得入神,好奇地问我。 我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没,没想什么!道长,火魔现在何处,我要接近他,可是连他的行踪都不知道!” 松虚道长笑着说:“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火灾与失踪案件,我想都与他有关。我推测算出他应该就在王昌别墅附近的‘乐悦别墅’,处于极阴之地,我想那里已经作为烈火教总部了。哦!王昌的别墅是阴阳交界地,是个风水很旺的地方,没想到王昌这个人也懂得风水!” “王昌懂风水?!不会吧!我从来没听父亲提过。我想是他背后有人指点才对!”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松虚道长突然间怔住,沉思默想半晌,惊喜地叫道:“李小姐倒是提醒了我,我怎么没想到。在王昌背后指点的人,说不定就是我的大师兄,只有他才会找这种阴阳交界地作为风水宝地,这样很具挑战性,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最合适不过。” 王俊杰笑着说:“那这么说来就太好了!以你和你大师兄两人之力,一定可以对付火魔的!” 松虚道长一脸苦笑,“我早就说过,大师兄一直和我作对,他是绝对不会与我合作的。况且王昌已死,怎么找大师兄?” “这到真是个问题!现在王昌死了,到哪里去找你大师兄啊?”看着王俊杰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心情沉重地说:“算了,这件事暂时放下。我先去找火魔,依计行事,一切都听天由命吧!王俊杰,你就和道长在一起等候我的消息!” “不行,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去应付火魔,我要同你一起去!设法保护你的安全,万一遇到什么,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啊!”王俊杰忧心地说。我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的好意。如果被火魔发现,那我就是十个李瑶琴也救不了你。我相信我可以应付他!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去反而让我不放心,有份牵挂,自然会事倍功半!你和道长在一起,等候我的消息好了!” “可是――” “别再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道长,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我想现在就去,早一天救出陈东!”有了这块血灵玉,身上的伤渐渐复原,精神也大胜从前,心里焦急于陈东的安危,在没把他救出来之前,怎么可能安心躺在这里养病呢。 “瑶琴,要不这样吧!你去找火魔,我和道长就去找他的大师兄,这样分头行事岂不是更好!”王俊杰思考一会儿,提议道。松虚道长表示赞成,我也不好再与他争论。 ------------ 第四十六章 假装圣女 坐上汽车,王俊杰不放心地走到我旁边,再三强调一定要带上血灵玉,千万不能弄丢了。我感激地回望他一眼,忍着泪水启动汽车,开往‘乐悦别墅’。 汽车停在‘乐悦别墅’不远处的林荫道上,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跳下车来,站在一边遥望了一眼别墅,只见上空乌云密布,显得十分阴森恐怖,令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好一阵子。没过多久,突然感觉全身热血沸腾,头脑清楚,不由地放松了许多。正在纳闷儿,想起身上带着的血灵玉,勇气更增添不少,信心倍增。 提起十二分的勇气,我抬头挺胸走到‘乐悦别墅’铁门口,突然从里面窜出四五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其中为首的一个怒目一瞪,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好大胆子跑到这里来,找死吗?还不赶快离开!” 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我深吸一口气,“我找烈火魔尊,就说我知道烈火圣女‘金鑫’的事,他自然会出来见我!” 他狐疑地打量我一番,“好!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你们两个好好地看着她!”末了,他快步离去,没过多久出来,笑脸相迎带我进了别墅,转变真是快得惊人。 “你在这里等着,魔尊马上就出来!”他说完立刻离去,剩下我一个人留在客厅,仔细环视四周,发现前方有一块红似火的牌子,上面用金字隶书写着“烈火圣教”四个大字,看来房间里的布局已经被火魔改动过。 “就是你知道烈火圣女的事吗?”陈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应该说他是火魔才对。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可怕的脸,我顿时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当然――当然知道!” 他凝神望着我,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身体晃动几下才站稳脚跟,他突然间狂笑起来:“哈哈……原来是你!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居然送上门来!”话音刚落,他随手一划,一团火焰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惊失色,慌乱地叫道:“你如果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烈火圣女复活!” 他怒视我一眼,马上平息怒火,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瞅了他一眼,灵机一动,从他身边走过,站定转过身说:“道理很简单!陈东是你的真身,而我就是烈火圣女的真身!信不信由你啦!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不怕死,而是因为我爱陈东,我爱他就像你爱烈火圣女的一样。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救陈东,但我就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现在急需找一个肉身安置烈火圣女的灵魂,最近发生的少女失踪案件应该与你有关吧!我也知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你何不让我试试。如果成功,我不但能和陈东在一起,而且你也了了心愿,和烈火圣女再续前缘!你说怎么样?”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变得比以前聪明了许多,居然能说出这一番称绝的话来。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还没找到合适的肉身。你就这么肯定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他围着我转了一圈,站在我面前说。 “我肯定不肯定,你试一下不就知道啦!如果不行,你能否让我留在你身边服侍你,我只是想和陈东在一起,没别的企图,况且你是烈火魔尊,我就是再怎么耍花样,能耐你何吗?你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头,我就没命!”没想到思路越来越清晰,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似的,难道这都是血灵玉的功效吗?我暗暗想着。 “哈哈……够直率,像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我喜欢!”他大笑起来,眼神里的深情一掠而过,我似乎找到陈东的影子,突然间愣神地望着他。他止住笑声,声音变得柔和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个问题确实让我很难堪,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是火魔,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这句问话无疑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把我全身淋了个透,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叫李瑶琴!” 他举起右手,轻轻的拨弄开我的耳发,抚摸着我的泛起红晕的脸,“这个名字真好听!你的神情像极了我的鑫儿!或许你真的是最佳人选!” 我矜持地避开他的眼光,没错!他的眼神也像极了陈东,我怕我会把持不住,乱了方寸。“火魔,你如果想尽快看到你的鑫儿,那就快让她的灵魂附在我身上!” “你难道不怕她附在你身上之后,你失去了支配你身体的能力吗?”火魔狐疑地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急忙扭过头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你都已经控制了陈东的肉身,我还怕什么呢?只要你能让我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所谓了!” “那好!把你的手给我!”火魔摊开右手,示意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我迟疑片刻,双手握紧拳头又松开,慢慢地将右手伸给了他。他探头往左边望了一眼,发现茶几上放着的水果盘内有一把水果刀,只见他左手伸直,稍稍用力向前一抓,水果刀径直飞到他手里。 “隔空取物?!”我暗叫一声,大惊失色地望着他,他并没有看我,拿着水果刀将我的右手手心划破,顿时鲜血直流,在我还未来得及喊叫时,他已经将他的手心划破,然后紧握着我的右手,口中不断默念着什么,我惊觉他全身发光,刺得我眼睛无法睁开,心里闷得发慌,只听到他大吼一声:“鑫儿,你过去吧!”突然间感觉一股气流向我直冲而来,紧接着隐约感觉到胸口的血灵玉微微动了一下,之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竟然是满头大汗。血灵玉真的把烈火圣女的灵魂封在里面了吗?太好了!我激动得想欢呼,蓦然回想起松虚道长说过的话,在烈火圣女进入我体内之后,我就会昏睡过去,既然她都已经被血灵玉收服了,我必须要装装样子,于是两眼一闭,装作昏迷倒在他的怀里。 “这次真的成功了,想不到李瑶琴的肉身真的适合你!鑫儿,你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你就可以看见我了!”火魔激动地抱着我,亲吻一下我的额头,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烈火圣女被关在了血灵玉里面。 “教主,王昌和虚空道长求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火魔抱着我,轻轻地放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然后坐在我旁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正色道:“让他们进来!” 听到王昌的名字,我心里十分困惑,他不是已经被火魔烧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我很想睁开眼睛看清他到底是谁,但现在我应该昏迷才对,不然就会被火魔发现,无奈只有闭着眼睛偷听他们谈话了。 “王昌,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火魔冷言冷语地说。 “魔尊,你让我们办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出钱,你出力,我们一起统治全天下!这是多完美的组合啊!”王昌嘻皮笑脸地迎上前说。他可真是厚颜无耻,没想到他会与火魔勾结,心里正愤愤地骂着,却始终想不明白死了的人还可以复生?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闷得慌。 火魔冷笑着说:“王昌,我和你一统天下,你这话说得太过于自大了吧!我烈火魔尊从来都不屑与你这种人一统天下!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些?你别忘了,是你主动要求加入我烈火教,你出钱当然是应该的!我要你办的事你得给我办好了,如若不然,我杀人的手段你也应该见识过啦!上次算你命大,找了个替身,这次我要你死,你能逃得了吗?” “火魔,你不要以为你已经重生我们就怕了你!你可知道,九百多年前封印你的就是我祖师爷,我祖师爷能办到的事,我当然也能办到,而且说不定还青出于蓝。”虚空道长轻蔑的狞笑着。 火魔一阵狂笑:“哈哈……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放庇,当年不是他逼死我的鑫儿,我会这么容易被他降住!幸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还不知道找谁报仇呢!”他意念一动,双手划出弧形,两团火焰汇聚成一个,发出刺眼的光芒,向虚空道长方向推了出去。虚空道长处事不惊,沉着应战,双手合十,化出一朵莲花推出,刹那间两团光芒相碰撞,散于无形。 火魔恼羞成怒,使出烈火五行术中的其中一招“烈火焚金”,顿时金光大作,化作一把利剑直冲虚空道长面门而来,虚空道长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懈怠,拿出八卦镜,口中默念咒语,八卦镜瞬间变大化成盾牌,挡住射过来的金光,金光不断地补充,虚空道长用力支撑着,恐怕都已经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得以挺住。王昌眼看性命不保,急呼劝阻说:“魔尊,请饶命!魔尊,请饶命啊!我和虚空永远听从魔尊的命令!” 火魔收回金光,调顺气息,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是王昌你识趣!虚空,你要自大,也要有本事!我今天暂时不和你计较,以免你误伤了我的鑫儿!你们都退下去吧!” 王昌这才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我,我一直担惊受怕没敢睁开眼睛。“魔尊,她怎么会在这儿?”王昌奇怪的问道,“她究竟是李瑶琴,还是翠儿?” 火魔没抬头看他一眼,凝神望着我,柔声说:“她以前是李瑶琴,不过现在是我心爱的女人鑫儿!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扰了她休息!你们已经够吵的了!”我想王昌听到这句,表情应该很有意思才对,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我会在火魔的身边,而且火魔对我柔情似水,一点火的狂野都会消失无影无踪。他也许会认为陈东一点没变,就算变成火魔,对我爱意却丝毫未减。 王昌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极不情愿地和虚空道长一起退了出去。 ------------ 第四十七章 提心吊胆 “你放心,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休息了,好好睡吧!鑫儿!”火魔拦腰抱起我,走进卧室,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然后离开了卧室。自认为他已经走远,我微微睁开眼睛,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一骨碌坐起来,呼出一口气,小声嘀咕:“憋死我了!他要再不走,我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露出马脚来!王昌真的没死,死的那个是替身?刚才与火魔对质的虚空会不会就是道长的大师兄呢?唉,真气人,我一个人也没看清!”突然间想起血灵玉,急忙从脖子上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自言自语起来:“烈火圣女,真是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急着要救陈东,我也不会把你封在血灵玉里!现在火魔附身在他身上,我必须得救他!请你原谅我!” “我当然明白你的苦衷!”一个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我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烈火圣女没有被封在血灵玉里?“谁?谁在说话!” “这里除了我和你,还会有谁呢?你不是叫我原谅你吗?” “你是烈火圣女?!你――你在哪里?你别吓我,我不怕你的!”嘴上说不怕,心里却直发毛,怯怯地望着四周,什么也看不见。 “呵呵!你把我封在血灵玉里面,你还问我在哪里!你不用怕,相反的,我还会帮你呢!我和魔尊本来已经平静了渡过了九百多年,没想到蝎子精居然坏了我的好事!说起来真令人生气!”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血灵玉,惊喜万分,差点高声尖叫起来,急忙压低声音:“真的吗?你真的肯帮我,太好了!陈东有救了!” “其实我、魔尊和陈东的灵魂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肉身,我们三个本是一体,只因蝎子精用七彩莲把我们唤醒。火魔吞食了七彩莲和蝎子精的灵魂之后恢复了魔性,然后强行吸了陈东的灵魂,控制了他的肉身。如果你想救陈东,必须得把火魔的灵魂逼出他的体内,然后才有办法救出陈东的灵魂,让它归位!” 我叹息一声,沉沉地说:“你说得容易,可是做起来难啊!火魔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对付得了他。九百多年前,不是你牺牲自己,怎么能救得了天下苍生?鑫儿姐姐,难不成我们还要你再死一次吗?”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魔尊的烈火五行术实在太过霸道,无人能破解!” “说的就是啊!”听她这么说,鼻子发酸,心里难受得直想哭。“鑫儿姐姐,我看你也没有办法救我们了。” 烈火圣女沉默了半晌,突然间问我:“瑶琴小姐,你怎么会得到这块血灵玉的?” 我猛然想起什么,着急地说:“这块血灵玉是松虚道长给我的!你在里面觉得怎么样?听松虚道长,只要有灵魂被它吸进去,它就会……” “这里寒气逼人,我只是感觉太冷了而已,目前还没什么大碍!你还不懂得启动它,所以它不会威胁到我!我现在想到一个办法,你可以借用它的力量把火魔从陈东身上逼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鑫儿姐姐,不过什么?”我紧紧地握住血灵玉,激动不已。 “不过陈东也会死,血灵玉的威力很大,它如果把火魔吸进来,陈东的灵魂也在火魔体内,无疑他也跟着被吸进来。所谓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如果启动它,我们都会被推入万丈黑洞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变得特别的沮丧。“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唉!除非在火魔被血灵玉吸进来之前救出陈东的灵魂!我早已心力交瘁,不想再看着魔尊残害生灵,我的心都伤透了,他爱我,为什么却不能放弃一统三界的野心呢?” 我急忙劝慰说:“鑫儿,你别难过!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何尝不是呢?权势、金钱,有多少人沉醉于此而不能自拔。其实火魔对你真的是情深意切,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看着你死在他面前而心灰意冷呢?照理说,他应该从此了无牵挂,做他自己想做的事,那这个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瑶琴小姐,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一下。你不用担心火魔会识穿你的真面目,我会在暗中帮你的!”末了,再没听见她说一句话,我心里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抵受不住血灵玉里的寒冷昏了过去,想到这里,心里就很后悔,烈火圣女是个好人,我不应该这样对她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火魔,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噬血狂魔怎么会如此真心的爱着他的女人,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神奇,突然间想到张学友的那首歌《当我想起你》,里面就有一句“爱就是一切的动力!”禁不住为他的作词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想他也是用心爱着他的老婆,才会写出这样的歌词来!唉!我在想些什么呢?怎么越想越远了呢?有时还真得服了自己的浮想联翩。但现在什么也不想,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把血灵玉重新挂在脖子上,重重地倒在床上,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仰躺在床上保持一个睡姿还真有些困难,真搞不懂,人为什么昏迷了就一直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变,那对于我这个根本就没昏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侧个身吧!我把身体侧向左边,在床上扭了扭僵硬的腰椎,用力按摩了几下,顿时全身都轻松舒服了许多。我抬眼看见床头柜上的电话,对了,应该打个电话给俊杰,至少可以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我。 我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前,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点,从门缝里向外望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轻轻地关上房门,快速跑到床前拿起电话,拨通王俊杰的手机,每个动作我都非常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被火魔发现。 “喂!俊杰,是我瑶琴……我没事,很安全,火魔已经完全信任我了!……真的没事!我已经把烈火圣女的灵魂封在血灵玉里了,她答应帮我……过程我就不能详细跟你说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王昌没死……你先别打岔行不行,让我把话讲完!我虽然没有看见,但我亲耳听见王昌没死,他还想与火魔勾结,一起统治天下,火魔一怒之下和虚空道长打了起来呢。对了,你告诉道长,他大师兄真的和王昌在一起,你们务必要找到王昌!……好了,我不能再说了,我要挂电话了,我会想办法再与你们联系的!……别为我担心了,bye-bye!”我忽然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向我这边走过来,慌乱地放下电话,侧身躺在床上。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糟糕!我的睡姿不对,现在想换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心里焦急万分,濒临到绝望的恐惧。 “鑫儿!你醒了吗?”惨了,是火魔!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心里就算默念一万次佛号也没用了,都怪俊杰太罗嗦了,如果他不问长问短耽误这么长时间,我能这么心慌吗? “鑫儿,你既然醒了,就别赖在床上不理我!”火魔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想不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顽皮!” 听他的语气并不像发现了什么,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该如何称呼他呢?一时心急脑子里一片空白,逼着自己拼命地想,如果说错了话岂不是一样漏馅。正在苦思之时,他冲着我微微一笑:“为什么这么傻笑看着我?九百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再看见你了!” 他说这话真让人忍俊不禁,就算烈火圣女附在我身上,那他看见的也是我的肉身啊!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笑,“没什么?只是想多看你一眼!” “哈哈……鑫儿,现在我们都已重生,你以后多的是机会看我!”他爽朗的笑声,让我对他的畏惧稍稍减了几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深情与怜爱。他久久地凝神望着我,他要做什么?不会一重生就想与我做那种事情吧?我彻底头晕了,面带羞涩,感觉全身僵硬。我必须想办法避过这一关才行,我突然尖声叫道:“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先吃饭啊!”我矜持地低下头,最后一句声音几乎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我瞅见他脸色大变,迟疑半晌,接着微笑着对我说:“鑫儿,那我们去吃饭吧!呵呵,我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现在适应这个肉身了吗?” 我急忙搪塞:“适应!很适应!”他牵着我的手离开房间,一边走,一边说:“鑫儿,我带你出去吃好吗?去上海最大、最豪华的酒店!”我一时间竟然傻了眼,后面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呆头呆脑地跟着他坐上汽车。 ------------ 第四十八章 偷天换日 来到酒店门前,门童刚把门打开,就从酒店里面走出一个人笑脸迎上来,我随便抬眼一望,差点没吓晕过去,出来迎接的正是王昌,还好当时只是怔在原地,没有大喊出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还有个一模一样的王昌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那天烧死的真是王昌的替身吗?还是这个本来就是个假冒的?真是世界多奇妙啊!或许王昌也是跟我和翠儿一样,有个双胞胎的兄弟吧!这可是我唯一找到的答案和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了。我不敢吱声,如果我喊出王昌的名字,那我就全暴露了。 “里面都准备好了吗?”火魔向王昌询问道,王昌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魔尊,都照你的吩咐全部准备好了!全是上等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火魔摆摆手打断道:“好了,别这么多费话!前面带路!” “是!是!魔尊这边请!”王昌一路弯着腰,完全一副奴才相。我不明白他留在火魔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宁愿听从火魔的使唤。他果然是只老狐狸,做什么事都让人难以捉摸,如果不是火魔烧死了他的替身,他也许会继续瞒骗世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前两次陈东轻易得手,抓来威胁的也只是王昌的替身罢了,我就觉得奇怪,父亲说王昌这人阴险狡诈,怎么可能会被陈东吓得庇滚尿流的。一时想得入神,火魔已经牵着我来到座位上。 “鑫儿,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火魔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回过神向前一望,顿时目瞪口呆,面前的食物丰盛程度让人难以想象,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有些菜我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简直就是的一个满汉全席的“天龙御宴”。环顾四周,惊觉偌大的酒店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一定是王昌把整个酒店给包了下来,据我所知,包下这家酒店一天就需要一百万,难不成王昌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变着方法来讨好火魔吗?“怎么了?鑫儿,难道不合你的味口吗?这些菜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火魔在旁微笑着说。 我惊异地失声说道:“这――这也太丰盛了吧!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呢?吃一顿饭而已,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吧!”说实话,这种宴席一般的小康家庭一年都不可能吃上一次,就算这家全上海是最有名的酒店,自开张一百年来也没有摆过几次这种宴席!这简直就是浪费,我怎么能忍受这种奢侈无度的做法。 “没关系,这点东西算什么!现在整个上海已经是我们的了,过不了多久,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都会是我们的!只要我火魔统治了全世界,那天下就不会再有战争,只有和平!鑫儿,这不正是你想的吗?”火魔满怀憧憬地说,他脸上的笑容在我眼里是那么的邪恶。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了和平而统治全世界,就连美国都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他却说得好象比做还容易似的。 “可是我要的――我要的和平不是这样的和平!”我激动地望着他,突然想起烈火圣女说的话,意味深长地说:“我要的是找一个没人的深山老林,和你快快乐乐、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火魔脸色一沉,硬生生地说:“鑫儿,你怎么……算了,我们今天不谈这些,先吃饭!过会儿菜都凉了,倒掉岂不是更可惜,更浪费!来,鑫儿,我们喝杯酒!”他把红酒杯递到我手里,看他的样子一定是触怒了他,如果我再坚持下去,势必会闹出乱子,可是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救陈东呢?我变得六神无主,心里空落落的。 火魔看我久久端着酒杯,并没有饮酒的意思,就用手轻轻推了推酒杯,我并没有拿稳杯子,洒怀里的酒全洒在身上,我急忙放下酒杯,想擦掉身上的酒迹。火魔连忙拿着纸巾帮我擦拭,“我没事!我去趟洗手间!”我一边避开他的手,一边站起身说道,火魔正想说些什么,我忙乱地拉着旁边的服务生为我指引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匆匆离开座位。 来到洗手间,我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毛巾,醮点水轻轻地擦拭衣服上的污渍,无论怎么擦还是有股红酒的味道,算了,让它去吧,现在哪有心思管它呢!抬起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发呆,“我到底该怎么做?老天爷!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做好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转身一看顿时吓得哑口无言,是翠儿,她居然和我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她向我走过来,我一定会以为后面也装了一块镜子。“怎么――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已经回香港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对我来说是难于至信,一时间变得口吃起来。 她始终把右手背在后面,走到我面前,眼睛里射出一丝寒光,冷冷地说:“瑶琴,呵呵!你没想到吧!虽然那天俊杰给我买了飞机票,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坐飞机回香港。陈东出了事,我怎么可能安心回香港?你说你爱他,可是你却笨得跟猪似的,怎么救陈东?啊?说话呀!哑巴啦?既然你还想不到办法救他,让就由我代劳好了!” “姐……”我顿时语塞,似乎她比我更关心陈东的安危,我沉沉地低下头。 她突然间恼羞成怒,激动地叫喊道:“别叫我姐!李大小姐,噢!我想你要是破产流落街头会是什么样子?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就是要你尝尝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的痛苦!……”。她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胸口也闷得发慌,我努力抑制内心的困惑,“好!我不叫你姐。翠儿,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失去亲人、失去朋友?什么失去自己心爱的人?你到底想说些什么?陈东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不希望你为我冒这个险,俊杰知道也不会答应的!” “是吗?那也由不得你!”她突然伸出右手,狠狠地刺进我的左手臂,当我惊慌看清手臂上的针管时,她已经将针剂全注射进了我的体内。 我慌乱地推开她,针头也随之抽了出来,“你!你给我打了什么?”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会这样对我,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惊愕得怔在了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她冷笑着说:“镇静剂!你就好好地休息吧!等你醒来,你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她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一阵全然的倦怠淹没了自己,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全身都松弛下来,接着昏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瑶琴小姐!你醒醒!你快醒醒!”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哝:“是谁?谁在叫我!” “我是鑫儿!瑶琴小姐,你快醒醒,你现在处境很危险!” 我猛然坐起身来,摸着胸口的血灵玉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我四周张望,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室之中,不由一阵失落。突然看见一扇窗户,我惊喜地跑到窗前,用力推了几下,根本没用,窗户从外面反锁,唯一的逃生希望也破灭了。我无奈的滑落在地上,眼神木讷而呆滞。 “瑶琴小姐,你被王昌抓住了!你快想办法逃跑呀!” 我叹息一声,眼泪不急气地流下来,“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我都不知道怎么被他抓进来的。不知道翠儿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冒充我去接近火魔一定很危险,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通知俊杰!我真恨我自己,一点没错,我笨得像头猪!” “就是她串通王昌把你抓到这里来的,你怎么还担心她的安危!瑶琴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唉!” 不管她是不是串通王昌来抓我,我都不愿意相信,直到现在我还抱有一丝希望,翠儿她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坏,她一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或许她是为了不让我犯险。“鑫儿,她始终是我姐姐,我不会怪她的。我现在只是担心她的安危。我要尽快想办法出去通知俊杰才行。” “你怎么这么糊涂!算了,我也不想说你了!翠儿她没有我的帮忙,一定会被火魔察觉的!” “鑫儿,如果火魔知道她是假的烈火圣女,会怎么样?”我恐慌地问道,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这让我心里更加着急,“鑫儿,你快告诉我,会怎么样?” “这个还用问吗?肯定是必死无疑!魔尊最憎恨的就是欺骗他的人了!唉!希望她吉人天相吧!” 听到此话顿时心急如焚,我慌乱地爬起来,用力的敲打房门,大声喝道:“开门!快开门!开门,有没有人呀!放我出去!快开门!……” ------------ 第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了,王昌和虚空道长慢悠悠地走进来,王昌故意装出惊讶的神情望着我,啧啧地说:“李小姐,什么事让你大吼大叫的!看你平时大家闺秀的样子,难不成是装出来的!” 我愤愤地骂道:“王昌,你快放我出去!我还急着要去救人呢!” “呵呵!李小姐,你现在都快性命难保了,你还想着去救别人!”他突然冷笑几声,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要不这样,你想救谁告诉我好了,我说不定可以在你临死之前答应你这个要求呢!” “你……你说什么?”我打了一个冷颤,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用发颤的声音说:“王昌,你真的要杀了我,你不怕警察抓你吗?再说,俊杰……俊杰一定会来救我的!” “哈哈……”他发出一阵狂笑声,定定地盯着我,“我还会怕他不成!他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如果他敢来,我就要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王昌还不是被人吓大的!李小姐,我的本事你有些还不曾见过呢!我只是耍了那么一点点手段,你妈就死在我手上,你李氏企业成为我囊中之物。啊!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有什么明白的就尽管问好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突然想起翠儿对我说的话,她说我醒过来就会明白一切,难道这就是她说的真相吗?我宁愿相信我还没有醒过来,是梦,这一定是梦!我拼命地摇头,步步后退,王昌步步紧逼过来,“怎么?现在给你机会知道真相,你却不问啦!不要到了阴朝地府做个糊涂鬼,那就太不值得了!” 好!既然心中太多疑问,何不问他个明白呢?下了决定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在他的目光下虽然恐惧不安,但毫不犹豫地问道:“我妈车祸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用了替身?那天被火魔烧死的人又是谁?翠儿为什么与你串通起来害我?……” 王昌突然打断我的问话,硬生生地说:“慢着!李小姐,你的问题实在太多,别着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你也别急于求死呀,等你知道全部真相,那你就离死不远啦!嘿嘿!那我就先回答你提出的这几个问题吧!首先,叶梅出车祸确实是我干的。那天本来是我与翠儿结婚的大好日子,没想到途中王俊杰突然出现,拿着枪到处乱射,吓跑了来观礼的所有宾客,还用枪威胁我撤掉所有的手下。哼!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参加婚礼的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而已!而我就混在我的手下里面,哈哈……既然我已经安全,我想也不用管他的死活,于是全部撤走,通知警察来上演一场好戏看看。可惜我算得再准也有遗漏的时候,我没想到你和陈东会突然出现,破坏了我整个计划。计划失败,所以我就决定抱负你,给你一个教训,呵呵,真是天意啊!叶梅却成了你的替死鬼。” 我心里特别难受,悲痛遍袭全身,脸色苍白的怔在原地。王昌满脸的得意,接着神采飞扬地徐徐说道:“你问我那个替身,没错,我确实找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来做替身,而我就在幕后指挥。虚空道长说我这几年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得找个人来帮我挡灾,果然不出所料,好几次都是他帮我挡了灾祸。这个人真名叫‘肖华’,是四年前我在山东无意之间遇到的,当时我就蒙了,天下间居然有和我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所以这四年来,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就让他为我出面办理,我和虚空道长就在幕后操作。没想到,火魔却烧死了我的替身,害得我不得不出面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了他,办起事来还真有些不顺!至于翠儿为什么会和我串通起来害你,那就是她的意思了。” “你说什么?她的意思?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我!我与她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她不会害我的,一定是你逼她这么做的!”我愤愤地瞪着他,内心却矛盾极了,她真是这样的人吗? “那好,我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地告诉你好了!翠儿一直视李亚东为杀母真凶,叶梅就是煽风点火的人,而你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这对于翠儿这种从小失去父母疼爱,受尽委屈和凌辱的她来说,都是她复仇的对象!自从翠儿来到上海,她就处心积虑想杀了叶梅和李亚东,然后在精神上慢慢的折磨你,直到你崩溃抑郁而死!呵呵,没想到,她比我更狠毒,杀人于无形。想必她对亲情已经没有感觉了,她居然想尽办法刺激李亚东,看着李亚东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她会感到有一种快感……”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我歇斯底里地打断他,内心充满了痛苦、彷徨、挣扎……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止不住的失望和伤心,终于软瘫在地上,喃喃自语:“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都是你编的谎言!我不相信……” 王昌看我神情木讷而凄怆,带着残酷的冷笑说:“这次翠儿去接近火魔,是为了完成我派给她的一个任务。我帮了她的忙,对付你们,当然得礼尚往来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火魔目中无人,对我呼三喝四,我哪能受他这等鸟气!所以我要翠儿假装烈火圣女夺取他的信任,然后慢慢地把他玩弄于骨掌之中,只要他统治了全世界,那就等于我王昌统治了全世界!哈哈……” 我发狂似的冷笑说:“哈哈……王昌,你以为翠儿会完全听你的吗?你就不怕她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李小姐,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翠儿已经完全被虚空道长用迷魂大法控制住,她能逃脱出我的手掌心吗?”他望了一眼虚空道长,冷冷地说,虚空道长一脸得意地笑着。 “迷魂大法?!”我苦笑一声,看来我得重新看待那些曾经一笑而过的电影,因为那里面有些事情你问题认为很荒谬,直到有一天你真正亲身体验了,你才会相信那是真的。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迷魂大法! “李小姐,你还想知道什么呢?时间不多了哟!”王昌狞笑着问道。 “哼――我还想知道什么,知道越多,心就越痛,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就杀,别再费话!”我闭上眼睛,似乎在这一瞬间什么都看透了,缓缓地说:“王昌,我希望你别再伤害我爸爸!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和你斗了,你就放过他吧!” “你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的!噢,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亲生母亲杨玉莲并不是李亚东害死的,而是她自己犯贱,不肯从了我,失足跌下楼的!哈哈……”王昌发出一阵狂笑,徐徐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一眼就看中她,本来想自己享用,可惜当时的我在上海还是个小人物,我的大哥还强暴了我的老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于是用五百万和她交易,让她去勾引李亚东,让李亚东扶我坐正乾坤帮龙头老大的位子。没想到她竟然爱上了李亚东,还生了你和翠儿。她这个贱货,心甘情愿地当他的情妇,却不愿意让我碰她一下!如果不是我叫虚空道长在梅琴雅苑做手脚,让叶梅流产,她能这么顺利夺得李亚东的芳心吗?呵呵,她以为她为李亚东生了两个女儿,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让叶梅离开李亚东?简直是妄想!叶梅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居然没想到她会让松虚道长编个谎言欺骗李亚东,说杨玉莲克夫克子,哈哈……叶梅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自己不能生了,也不愿意丢掉李太太的名声,还将计就计拣了你这个便宜女儿,差点我都被她骗了!……” “够了,你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激动地捂住耳朵,这些事情给我的打击早已无法承受,虽然我一直都想知道真相,可是这样的真相我如何能相信,眼泪夺眶而出,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鬼哭狼嚎,这种煎熬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猛然站起身,冲到王昌眼前,像头发疯的狮子声嘶力竭地叫道:“王昌,你别再说了!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听了!不想再听了!” 他幸灾乐祸地冷笑道:“虚空道长,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想死着急到这种地步!呵呵!你说我们要不要成全她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痛呀!” 虚空道长瞄了我一眼,悻悻地说:“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死在我的面前,我还真有些不忍心呢!” “哦!你这到提醒我了!李小姐,既然张锐和陈东都不在这里,这样吧!就让我陪你快活一下,然后再送你上路怎么样?”王昌一阵淫笑,色眯眯地盯着我。 “那我就不打搅你的美事了!我先出去!你慢慢享受吧!”虚空道长转身锁上房门离去。 ------------ 第五十章 怒杀王昌 “你……你别过来!死老头,你别过来!”我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可是这间房就这么大一个地方根本无处藏身,我又怎么避得开呢?我恨不得马上死了算了,绝不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王昌紧紧地逼近,笑嘻嘻望着我,连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这副色相看得我直想吐,“虽然我没有碰到杨玉莲,但是她生的两个女儿我总可以玩了吧!翠儿已经让我醉仙欲死了,我想你比她更让人飘飘欲仙吧!李瑶琴,我看你还是乖乖的顺从我吧!” 我惊得浑身颤抖,茫然不知所措,如果他再逼过来,那我还不如撞墙死得干脆。我愤懑地瞪着他,有了死的决心,心中也没有丝毫畏惧了,我慢慢地退到窗户旁的墙角边上,准备以死抵抗,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发狠地说:“你再过来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王昌在窗户前突然止步,恨恨地说:“你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说完直扑过来,这时的我早已吓得失去所有的意识,愣在原地,只能闭着双眼等待什么。只听见“啪!”的一声玻璃打碎的声音,接着传来王昌痛苦的呻吟声,我猛然睁大眼睛,惊觉王俊杰把王昌打倒在地上。 “俊杰!是你!”我惊喜万分地站在他面前,他一手按住王昌,抬眼看着我说:“瑶琴,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又救了我!对了,翠儿在火魔那里!她冒充我接近火魔,现在一定很危险,你快去救她吧!” “那你呢?不行,我先救你出去!翠儿那边再从长计议!”他一用力,把王昌拽了起来,愤愤地说:“这次你可不会再是替身了吧!王昌,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前面带路!” 王昌冷冷地说:“王俊杰,你敢杀了我吗?翠儿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她被虚空道长施了迷魂大法!如果没有我,她就永远没得救!” 王俊杰定定地望着我,我点点头说:“他说得没错!俊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沉思片刻,淡然道:“哼!虚空道长施的迷魂大法,我想松虚道长应该可以解吧!王昌,你最好别惹火我,否则要你活着比死更难受!走!瑶琴,你站在我身后,紧紧地跟着我!松虚道长还在外面接应我们呢!”他小心地推着王昌走出房间,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没走出不远,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一大群的打手,虚空道长也在其中。 王俊杰显得十分冷静,一手掐住王昌的脖子,正色道:“识相的就快让开,不然我杀了他!”众手下见王昌被挟持,全部齐刷刷的望向虚空道长,看来他在这里的地位也不可小觑。虚空道长闭上双眼,沉默片刻,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你杀吧!反正他也是替身,随便你们怎么处置都行!但今天绝不能放你们走!” 我和王俊杰顿时傻了眼,王昌到底有多少个替身呀?这个老狐狸竟然狡诈到如此地步!我无奈地与他相视一眼,他突然间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好!那我就试试看他到底是真是假!”末了,他凝神望着虚空道长,然后用力掐住王昌的脖子,王昌顿时呼吸急促,两眼翻白,脸色发青。虚空道长脸色大变,急呼:“慢着!我放你们走!” 王俊杰听到他想要的答案,慢慢松开王昌,王昌终于缓过一口气,但干咳得厉害,他愤怒地说:“道长!你想要我的命吗?这么久才答应他!你们还不赶快让开!” 我狠狠地敲打一下王昌的头,欣喜若狂地说:“呵呵!王昌,原来你也是怕死呀!”突然想起自己家破人亡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怒瞪着他说:“俊杰!你帮我杀了他!我要为我家人报仇!是他害死我母亲!害死我妈!害了翠儿!俊杰,杀了他!” 王昌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喘着气求饶说:“李小姐,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不收购你们李氏企业,我还给五千万救活李氏企业,你看怎么样?要不,一亿!一亿总可以了吧!” 他越提到钱,我就越火大,满脑子都是烦躁和仇恨,这种人渣我怎么能就此放过呢?我凄然地笑着说:“你以为钱能解决所有的一切吗?你以为钱可以换回我两位母亲的生命吗?王昌,我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拉着你下地狱!俊杰,快动手杀了他,如果你不肯,我就自己来!”说着,冲到一个打手面前,趁他不备夺下一把手枪,愤怒地遥指着王昌的头。其余在场的打手试图围上来抢夺我手上的枪,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去所有的理智,慌乱中打死了其中一个围攻上来的打手,激动地说:“你们别过来,想找死吗?全部都把枪放下!否则要你们和他一样!” 虚空道长冷喝一声,“全部退下!”围在我身边所有的打手全都退到了虚空道长的身后。他冷冷地看着我说:“果然有胆色!好!我放你们走!至于王昌那就随便你处置好了,反正他杀了你全家,你找他报仇也是应该的!” 这些话对王昌无疑是晴天霹雳,大惊失色地说:“道长,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让这死三八随意处置我呢?难道你想造反不成?我才是真正的乾坤帮的老大,来人,先把虚空这个死道士给我杀了!……你们?你们干什么站着不动?哦!你们全都造反了是不是?”王昌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所信任的人和手下都背叛了他。 虚空道长一阵狂笑,脸上浮前出一丝诡异,郑重其事地说:“王昌,这帮兄弟早就想背叛你了!他们拼死拼活地保护你,而你却从来就没有善待过他们,稍不顺你意,你就对他们拳打脚踢的!试问还有谁愿意跟着你!李小姐,既然要报仇,那就赶快吧!”末了,他随手一挥,在场所有的打手全部跟着他离开,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王昌见大势已去,顿时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样子与他以前相比,真是判若两人。我拿着枪抵着他的额头,愤愤地说:“现在没人可以救你了!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 “瑶琴,既然如此,就不用你动手,以免脏了你的手!”王俊杰一咬牙,随着右手用劲一拧,只听见“喀嚓”一声闷响,王昌瞬间两眼发直,倒在地上,面部扭曲得不成人样,死状惨不忍睹。我依然拿着枪,手早就僵硬得无法动弹,也许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也许是亲眼见到王昌惨死吓傻了,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瑶琴,他已经死了!我已经杀了他了。来,把枪给我!”王俊杰极为小心地拿下我手中的枪,见我神情木讷,轻轻地说:“瑶琴,我们走吧!道长还等着我们呢!” ***** “俊杰!她这是怎么啦!”松虚道长见我目光呆滞,以为我中了邪,关切地问询说。 王俊杰小心地扶着我坐进汽车,启动汽车说:“她受了点刺激,很快就没事了!我们先回梅琴雅苑,然后再想办法救翠儿!” “翠儿?!你不是说她回香港了吗?她怎么还留在上海?这个女人报复心极重,老是做一些让人头痛的事,还要费心去救她?”松虚道长小声埋怨道。如果不是因为翠儿,蝎子精也不会逃跑,那他也不用整天想办法对付火魔,他一向都喜欢逍遥快活,现在全泡汤了,他能不责怪翠儿吗? 王俊杰回头望了我一眼,叹息一声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瑶琴的姐姐,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能忍心看着她出事,如果道长不愿帮忙,就请你帮我照顾好瑶琴,我一个人去救好了!” “你一个人去?!那只有送死的份!”松虚道长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火魔如果是你能对付得了的,我还用得着这么焦头烂额的吗?他的烈火五行术,只要使出其中一招就可以要你瞬间在地球上消失!你又不是没有亲眼见过它的威力。上次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灰飞烟灭了!” “算了,道长!我也不想和你争论这些!”王俊杰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猛踩油门,把车速加到了120,没多久汽车就开回了梅琴雅苑。他回头望了一眼松虚道长,只见他脸色煞白,缓过神就骂道:“死小子,你想要我的命啊!开这么快的车!赶着去投胎啊!呸呸呸……真不吉利!算了,我不说了!你扶瑶琴下车吧!”他打开车门跳下车来,站在一边深吸几口气,这才稍稍顺气,脸色也恢复过来。 王俊杰咧嘴一笑,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瑶琴,我们回到家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终于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回到梅琴雅苑,奇怪地问:“我……我们已经回来了?!王昌?王昌他死了吗?”看来当时的我确实气愤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连王昌倒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 王俊杰看我情绪还有些激动,连忙安慰道:“他已经死了!瑶琴,你已经为你妈妈报仇了!”这时,我的心情才稍稍得以平复,渐渐地冷静下来。 回到客厅,居然看见德叔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他应该在医院照顾我父亲才对,怎么会在家里坐着发呆呢?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父亲出了事?我急忙走到他面前一问究竟,“德叔!你不是在医院照顾我爸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爸出什么事了?” 德叔突然间站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令我浑身不自在,他拍拍巴掌叫来五六个人站在他旁边。其中一个律师模样的人,拿出一个手提箱,把里面的几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李小姐,麻烦你在这几份文件上签个字!” 我奇怪地望着他们,王俊杰和松虚道长都站在我身后,也是一头雾水。“德叔,你让我签什么文件?我不是说过,生意上的事情由你全权处理的吗?你签不就行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大小姐,这几份文件当然是由你来签啦!现在老爷瘫痪在床,连话都说不了,自然这份李氏企业和老爷名下所有的财产转交书当然得由大小姐你来签!” “什么?”我大惊失色,吓得脸色苍白,没想到王昌死了,还要收购李氏企业,难不成是虚空道长?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刚杀了王昌,他就这么快有行动了吗?满脑子全是疑惑,莫名其妙地望着德叔,“德叔,你说什么?转交书,什么转交书?”我见他脸上扬着笑,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他不应该是这个表情的呀! “大小姐,律师要你签,你就赶快答了它吧!别再浪费时间了!”德叔冷笑着说,他把其中一份文件递到我眼前,硬生生地说:“大小姐,你最好合作一点签了它!” 王俊杰探头望了一眼文件,正色道:“瑶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才是夺取你家财产的人!” “什么?!怎么会呢?德叔一向对爸爸很忠心的!”我惊异的望着王俊杰,变得脸色苍白。 德叔冷笑一声,把文件扔在茶几上,冷冷地说:“王先生果然聪明!既然这张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我也就不必再装下去了!大小姐,这二十年来,我和我老婆为了你们李家辛苦了一辈子,得到过什么?我们的儿子从小就不能在我们身边,最后出了车祸,我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我要讨回我所应得的!”说完,脸色一沉,转身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大小姐,我看你还是赶快签了这几份文件!这样吧,我也是看着你长大,怎么说也应该给你留条活路。这座梅琴雅苑我就不要了,李亚东这个月的医药费我也帮你交了,至于以后,那就请大小姐自己想办法了!” 突然惊觉德叔的真面目,一阵心寒犹然而生,没想到身边最亲信的人也会出卖背叛我们,这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残酷!心里百般滋味翻腾着,感觉特别难受,痛得无法呼吸。我无奈地叹息一声,突然间变得异常冷静:“德叔,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爸爸算错了你!这二十年来,我们一家都没有亏待过你!我们问心无愧!如果你想拿回你应得的,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我爸爸的整个家产,我是绝对不同意的!这几份文件我是绝对不会签的!俊杰,我们走!” ------------ 第五十一章 清理门户 “想走!没那么容易!”德叔大喝一声,他身旁的手下纷纷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我们,四周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大小姐,你最好签了这份文件,否则闹僵了大家都不好过!” “那你就试试看!”我愤怒地瞪着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吞进肚里。王俊杰知道事情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决定先下手为强,一个挺身急速冲到德叔面前。德叔并没有因王俊杰身手如此敏捷而吓破胆,因为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帮派厮杀他是见多不惯了,他显得十分沉着冷静,在王俊杰冲过来的同时退后几步避开了他,站在一旁观看,似在琢磨着什么。王俊杰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是当他再次欲冲的时候,德叔的手下拦住了他的去路,于是他右手一拳打倒他身边的其中一个人,紧接着腾空而起,飞起连环两脚踢翻另外两个人,很快就制服了四个人,手枪全部如数落在他手上。德叔依然没有慌乱,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王俊杰,啧啧地说:“王先生的功夫真是了得!看来我还真低估了你!不过没关系,来人!”随着他话音刚落,从楼上冲下来十几个手持重型武器的打手,个个神态自若,气势汹汹围住王俊杰,这时,从屋外冲进来几个人困住了我和松虚道长。 “现在这里十几把枪对着你们,你就算有四把枪,但你能保证你在杀我的同时,保住李瑶琴他们的命吗?王先生,你还不快把枪扔在地上,否则我就杀了李瑶琴!”德叔轻蔑地冷笑一声,悠然拿出香烟点上,猛吸了几口,摆着一副黑社会老大的臭架子。王俊杰无奈地望了我一眼,随手把四把枪全扔在地上。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恨得咬牙切齿,愤怒地骂道:“你要杀就杀!我不会受你威胁的!” 德叔缓缓踱到我眼前,冷哼一声,不屑道:“怎么?想不到我们的大小姐也会发脾气啊!啧啧啧!真是难得一见哟!好!那我就成全你!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这笔财产,何必弄得这么麻烦!”说完,突然间拔出一把枪对准我的胸口,怒目相视。也许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的痛苦挣扎,面对着冷冷的枪口,我没有一丝胆怯的神色,彼此都难以置信地对恃了很久。他突然间冷笑起来:“哈哈……大小姐三天不见,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好!我先不杀你,我要你看着身边的人死在你面前!虽然王俊杰不是你心爱的人,却三番五次救过你,我相信你们也有兄妹之情!我就先杀了他,看你签不签!”他随即转身走到王俊杰面前,听见“啪”的一声枪响,我惊呼一声闭上双眼,“不要!” “啊哈!不好意思,这一枪打歪了!这下一枪我得瞄准一点才行!人老了还真是不中用了呢!”他拿着枪指着王俊杰的太阳穴。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见王俊杰手臂上全是红得刺眼的鲜血,原来德叔先前的一枪打中了他的手臂,我急得哗哗落泪,哭泣着说:“俊杰,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不应该连累你!” 王俊杰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痛苦的笑容,“没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他咬紧牙关,脸部肌肉扭曲,左手紧紧地捂住伤口,鲜血依然不住地汩汩流出。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为我而死呢?狠狠地咬住嘴唇,突然感觉身心疲惫不堪,只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沉重,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终于痛下决心,“好!我签!我签,你别再伤害他!”我蹲下身来,无力地伏在茶几上,看着文件,拿起笔却迟迟无法落下,笔在手中不停地颤动,踌躇了许久。 “怎么还不签?”德叔发狠地大吼一声,“快签,不然我杀了他!”我急忙喊道:“不要!我签,我马上签!”正当落笔之时,突然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警铃声,紧接着冲进来许多的警察,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屋子里所有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德叔看见这么多的警察,觉得势不可挡,无力回天,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一手抓住王俊杰挡在他的面前,用枪抵住王俊杰的太阳穴。 面对局势突然扭转乾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德叔的手下全部通通落入法网,而他只能用王俊杰作威胁,勉强自保硬撑着。我惊异地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警察?”正当我迷惑不解之时,从警察中走出一个人,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顿时傻了眼。 “怎么?瑶琴,见到爸爸,当作不认识啦!”父亲慈祥地眼神望着我,神情自然的笑着说。没错,他真是的父亲!天啊,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居然奇迹般出现在我面前,而且看上去气色很不错,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我惊喜地抱着他,雀跃道:“爸爸!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爸爸!你身体还好吗?” 父亲轻轻地推开我,笑着说:“当然啦!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我再次紧紧地抱住父亲,心情激动得难以平静下来。 “李亚东!你不是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跟没事一样?”德叔气得脸色发青,全身颤抖不已,连手中的枪也快拿不稳了。 父亲示意我站在一旁,叹口气说:“阿德,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经发现你不对劲了。你总是秘密地与王昌来往,如果我不是派人盯着你,怎么会知道你另有所图!唉,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你少说跟我也二十年了,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干这种蠢事呢?” “住口!我拼死拼活地为你做事,你却什么也没给过我!我怎么说也给你挣了几千万,我不甘心在你身边做条狗,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争取!我跟了你二十年,现在落得无人送终,我能不拿点钱为自己以后打算吗?”德叔大骂一声反驳道,“李亚东,我真搞不懂,明明你变成植物人,竟然还能醒过来!我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全盘都毁在你手上。不过,我现在手上还有一颗棋子,那就是王俊杰,哈哈……识相就放我走,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玉石俱焚!” “慢着!爸爸,我们放他走吧!他为你做了不少事情,现在俊杰还在他手上,只要他不伤害俊杰,远走他方,就放他走吧!”看着王俊杰手臂上还在不断的流血,我真担心他快支持不住,不能再这样与德叔僵持下去,要不然王俊杰迟早要流血过多而死。我焦急地望着父亲,希望他赶快下决定。 父亲长长地叹息一声,“现在是警方要抓他,并不是我。你让我如何放他走呢?瑶琴,让警方来处理吧!”父亲对王俊杰使了一个眼色,王俊杰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趁着德叔被父亲转移视线,他不动声色地猛然扭头侧偏,一个反擒拿的动作将德叔按倒在地,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警察随即逮捕了德叔,我急忙走到王俊杰面前,流着泪伤心地说:“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王俊杰用手捂住伤口,痛得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苦笑一声:“我没事!”回头望了一眼我父亲,柔声说:“你们父女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自己去医院好了!” “这怎么行呢?还是我送你去吧!”我一再坚持,他释然道:“这样吧!就让松虚道长陪我去好了!你陪你爸爸谈谈心!”松虚道长走上前笑着说:“你放心,老道陪他去!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坐上救护车,同警察一起离开,心里不免浮上忧伤,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许久之后,才想起冷落了父亲,赔着笑脸迎到父亲身边:“爸爸,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什么时候醒来的?爸爸,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想死我了!爸爸……”看见父亲脸上的笑容,心里喜不自禁,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还在梦境中,非得转到自己头晕才肯停下来。 父亲连忙拉住我,笑着说:“好啦!我的宝贝女儿,你把我的头都转晕了!快停下来吧!” “那好,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德叔背叛你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身陷险境的?你快告诉我啊!”我拉着父亲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撒娇任性起来。 父亲久久地凝神望着我,略有所思,回过神缓缓吐出一口气说:“瑶琴,你这段日子受苦了!”本来没觉得什么,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里的酸甜苦辣全翻涌了上来,眼泪涮的一下流出来,哭得是天昏地暗的,父亲怎么劝也劝不住,唯有陪着我一起落泪。 也许是眼泪哭干了,也许是哭累了,我极为疲倦的扑在父亲的怀里呜咽着。父亲紧紧地抱着我,全身微微颤动。我相信此情此景谁见了都会感动,性情中人也会和我们一样哭得是淋漓尽致的。许久之后,父亲见我稍稍平静下来,为了劝导我,半开玩笑地说:“瑶琴,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爸爸的事啊?你再这样哭,爸爸就不告诉你了!”父亲很清楚我的性格,什么事情都急于想知道,老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与母亲叶梅同一嗜好,还喜欢爱管闲事,看来真受了母亲不少影响呢! 我急忙止住哭声,深情地望着父亲,哽咽着回答道:“当然想知道,爸爸,你快说吧!” 父亲长吁短叹一番之后,徐徐说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我以为阿德对我是最衷心的,所以什么都很信任他,以至于让他胡作非为,搞到今天这个局面!唉!两年前真不应该把公司全权交由他来打理,原来他一直都有野心,想霸占我李氏企业,要不是半年前发现公司无故亏空几千万,我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行为不端。这半年来,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做,还三番五次提醒过他,做人不能有太多贪念,就是希望他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好痛改前非,可惜他却一再让我失望,最近还联合王昌一起来对付我!唉!真是令我心寒啊!所以我才想出这一招引蛇出洞,揭穿他的真面目。没想到……没想到我却害死了叶梅!”他说到此处,心里一阵难过,眼里噙满泪水,悲伤地再也无法说下去。 想起母亲,我的情绪也低到了极点,原来父亲利用与翠儿反目,故作心脏病发而卧床不起,都只是他演的一出戏而已,目的是为了引德叔上当,让他以为父亲卧病在床,无法再管理李氏企业,去除了他的顾虑,加之我又不懂做生意,对公司更是无能为力,那么公司的权力就全部落在他手上,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毫无顾及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来。父亲果然是心思缜密,只不过他一心想着对付德叔而忽略了王昌这只老狐狸。王昌找到了父亲的弱点,他知道翠儿是父亲遗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之后,就利用与翠儿结婚让父亲束手无策,甘愿败在他手上。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王昌在想着对付父亲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王俊杰和陈东会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想起来还真有意思,这个叫不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可惜最后还有个猎人。结局始终都只有一个,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瑶琴,你在想什么呢?”父亲伤心过后,见我也想得入神,轻轻地对发愣的我说。我矜持地笑了一下,回过神来,黯黯地说:“爸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想它了,妈的死根本就不能怪你!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车技不好,惊慌失措,母亲就不会死的!” 父亲长长地叹息一声,仰望着天花板感叹道:“叶梅!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会娶你当老婆的!”听着他的誓言,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继续大哭起来,父亲以为我想念母亲,没有放在心上,他哪里知道,母亲再也不在了,她已经灰飞烟灭,已经不能投胎做人了。 正当我们悲伤得无法自恃的时候,松虚道长形色冲冲地跑进客厅,气喘吁吁的急忙说:“不好了!王俊杰不见了!” 我和父亲惊异地望着他,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王俊杰不是和他一起去医院治伤去了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我连忙站起身,柔声说:“道长,你慢点说!别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俊杰不是和你去医院了吗?” 松虚道长缓过一口气,紧接着说:“本来是去了医院,可是当他包扎好伤口之后,他说要去趟洗手间,要我在走廊外等他,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他出来,于是我就进去查看一下,没想到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啊!”我惊愕地张大嘴巴,突然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出一个念头,急忙问道:“洗手间有窗户吗?” 松虚道长不明所以,回想片刻回答道:“好象是有一个窗户!”他蓦然清醒过来:“原来如此啊!难道说他一个人偷偷地溜了?他为什么要溜呢?也不和我说一声?” “不好!”我惊呼一声大叫道:“他一定是找翠儿去了!爸爸,道长,现在翠儿冒充我留在火魔身边,他怕翠儿有危险,所以就一个人去救她去了!我们赶快去找他吧,务必在他还没有到烈火教之前拦住他!”我急冲冲地拉着父亲来到停车场,道长紧跟在后面,连忙挡住车门说:“李小姐,这样冒然前去,我们也一样有危险,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不行的!”我急忙推开松虚道长,忧心忡忡地说:“俊杰就算武功再好,他也打不过火魔的!你不是说火魔的烈火五行术很厉害吗?我真的不放心他一个人前去!我们得赶快追上他才行!爸,我们上车!不行,你还是别去了,在家等我的消息好了!”我急忙钻进汽车,还没来得及启动汽车,父亲已经把车钥匙给拔了下来,我愤愤地望着他:“爸!你这是干嘛?我急着救人呢!快把车钥匙给我!” 父亲一脸严肃地说:“道长都说很危险,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去!你给我下车!”他怒皱着眉头,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份痛楚,他实在不想再失去我这个女儿,也许他已经不再寄望于翠儿,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我了,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该如何去承受呢?恐怕也没有勇气再独活于世上。我很想安慰他,心里也很明白他对我的这份爱,可是倔强的我固执得就像头牛,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去阻止王俊杰的话,那我一定会后悔。 我猛地跳下汽车,想夺下父亲手中的钥匙,父亲怎么也不肯放手,死死地拽在手心里,任凭我使出全身力气,还是徒劳无功。由于太过于冲动,我恼羞成怒地推了父亲一把,他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失望而痛苦地望着我。在他眼里,一向都是孝顺乖巧的女儿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蛮横无理,他很伤心,勉强忍住眼泪,将点点的泪花流进了心里。 松虚道长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赔着笑脸说:“你们就别再争了!如果要去拦阻就得赶紧,再这样争下去,就算去了也救不了人了!我说李先生,你就让她去吧!我会尽全力保护她的!相信老道!我一定把你的女儿完完整整带回来的!” 父亲叹息一声,慢慢地摊开右手,眼中露出痛彻心肺的光芒,沉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想再拦着你!你走吧!”。处于激动的我,还是没有了解到他的一番苦心,冲上前夺下钥匙,随即踏进汽车,松虚道长急忙上车,坐在后座上。 ------------ 第五十二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汽车飞快地在路上行驶,从汽车的后视镜望去,看着父亲瘦弱的身躯伫立在原地,刹那间什么的都明白过来,我的泪禁不住流出来,松虚道长感叹一声说:“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我哽咽着回答道:“我知道!只要顺利拦截到俊杰,我会回去向他赔罪的!”其实自己如此心急去救王俊杰,并不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我只是不想陈东手上沾上他最敬爱的大哥的鲜血。再说,翠儿还在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并不了解她到底要做什么,但也应该考虑到她的安全,如果王俊杰心直口快说出了她的身份,那他们两个都会性命不保。 我把汽车停在离乐悦别墅五十米远的林荫道上,这里四周都有人在把守,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暴露。我看就连中央级领导人物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保护,看来烈火教的实力越来越壮大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松虚道长,他正在闭目养神,这个时候还能静得下心来,让我打心底里佩服。凝神望着前方,专心观察着乐悦别墅的动静,奇怪!难道王俊杰还没有到吗?怎么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的呢?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在汽车里动来动去的。松虚道长闭着眼睛,心平气和地说:“静心!李小姐,你这样着急也是没用的!还是静下心来等待吧!” “我怎么不着急!也不知道他是没来,还是进去了?这里实在太静,静得可怕!道长,我想下车去看看!” 松虚道长缓缓睁开眼睛,调理气息之后,正色道:“注意!有人出来了!”他探头望着乐悦别墅,真是难以想象,这么远的距离,他能听到有人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我好奇地随着他眼光望去,真的有一辆红色的汽车从里面缓慢地驶出来。我禁不住一声惊呼:“真神了!道长,你实在太厉害了!” “赶快开车追上他,记着别跟着太紧,以免被他发现!”松虚道长提醒道,我立刻醒悟过来,开着汽车不快不慢地跟在后面,由于距离相隔有些远,我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人。 我们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踪,没过多久,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带着我们到处兜圈子,又似乎愿意让我们跟踪,有好几次我们遇上了红灯把他跟丢了,他却突然返回来找我们。“道长,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好象是在故意玩弄我们!”我气愤难忍,愤愤地说。 松虚道长显得十分冷静,淡然道:“李小姐,你别管他这么多,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哦!”既然道长叫我继续追,那就跟着他好了,我倒很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汽车在路上穿梭了两个小时之后,来到了较为偏僻的郊外。红色汽车突然间停了下来,没过多久,从汽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居然是翠儿。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散披在肩上,由于郊外的风特别大,她刚走下汽车,大风已经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轻轻理顺长发,向后面悠然一甩,妩媚妖娆尽现眼前,差点连我的魂都给勾了去,幸好我是女人。她悠悠慢慢地走到我们面前,轻声一句:“还不下车!” 我愣傻了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她带我们兜了几个大圈,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她到底想做什么呢?松虚道长轻轻地拍我的肩膀,提醒道:“李小姐,下车!她一定有话跟我们说!” 我木讷而被动地跟着松虚道长下车,站在翠儿面前,翠儿见我面容憔悴,冷哼一声:“看来李大小姐刚刚哭过吧!在为什么事情伤心呢?” “啊?!”我惊愕了半晌,尴尬地搪塞道:“姐……翠儿小姐,你故意带着我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快说吧!” “是关于俊杰的事!”翠儿漫不经心地说,语气显得有些冷漠,“他独自来找我,被陈东……哦!不是,是被火魔发现了。火魔要他投靠烈火教,他视死不从,所以就被火魔打伤,关了起来!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下,他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会想办法救他!好了,我也该走了!”她转身欲上汽车,我急忙拦着她说:“翠儿,谢谢你!” “谢我?呵呵!我只是不想你出现,打乱我的全盘计划!”她冷笑几声,不屑地说。我怎么也不明白,王俊杰这么爱她,为她受伤,身陷险境,她居然还无动于衷。难道真是受了迷魂大法,迷失了心神吗?也许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对松虚道长说:“道长,翠儿被施了迷魂大法!你快帮她解开!”说完,紧紧地抱着翠儿,她拼命地挣扎着,大声叫喊道:“李瑶琴,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死死的拽着翠儿,怎么也不肯松手,急呼道:“我不放!在我还没有确实你清醒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道长,快点!” 松虚道长迅速掏出一张灵符,一边喃喃念着,一边在空中不停地划着圈,手一伸将灵符贴在翠儿的额头上,然后拿出回魂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松虚道长全身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没多久光芒消失,他收回回魂铃,无奈地说:“李小姐,你放开她吧!我无能为力!” “什么?!”我惊愕地怔在原地,翠儿愤怒地推开我,气极败坏的撕下额头的灵符,破口骂道:“你们真是无聊!李瑶琴,我告诉你,别在我身上耍花样!我根本就没有中什么迷魂大法!在我计划还没有成功之前,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看着她开车远去,失望和悲哀从心中直涌上来,搅得心里一痛一痛的。 松虚道长无限怅惘地说:“没想到虚空竟然施用的是‘天地绝迷魂大法’!” 我缓缓地回过神,奇怪地问他:“什么是‘天地绝迷魂大法’?难道道长你也解不了吗?” 他长叹一声,微眯着眼遥望着天边,正色道:“这不是一般的迷魂大法,被施法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而且还有他自己的思想,但一辈子都会受施法者控制,不顾生死去完成任务。所谓‘天地绝迷魂大法’是摄人心魄最厉害的一种心法,它首先需要施法者的鲜血,让被施法者喝下,然后指定他去完成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除非他死,否则他就不会停下!” 我惊出一身冷汗,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难道说除非翠儿死,否则她都会完成虚空道长给她的任务?怎么会这样?虚空道长居然这么狠毒,他简直太过分了!”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虚空到底给了她什么任务,所以必须先找到虚空问清楚!”松虚道长提议道。 “可是上次王昌死了之后,他就消失无踪,我们怎么可能找到他呢?” 松虚道长一脸无奈,叹口气说:“唉!我也不知道啊!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躲着我!当然他还利用王昌和我斗法……”他突然间想到什么,不再吱声,故意避开话题说:“李小姐,我们还是先回梅琴雅苑,与你父亲商量一下再说吧!”他转身走进汽车,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 我觉得他说话怪怪的,心里琢磨着他说的话,王昌把我抓到时,以为我必死无疑,好象也对我说了些类似这样的话。二十多年前…… 想得正入神,快要理出一点头绪的时候,松虚道长打断我了思绪,“李小姐,怎么还愣在那里,开车回家呀!”我轻轻嗯了一声,开着汽车返回,无奈没有及时拦截到王俊杰,现在他被火魔抓住,一定会受尽煎熬,痛不欲生的! ***** 我无精打采地来到客厅,看到父亲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走上前有气无力地说:“爸!我回来了!”他见我回来,黯淡的脸上浮出笑容:“瑶琴,你回来啦!哎,怎么没看到俊杰?难道没有……” 一句问话触到痛楚,眼泪夺眶而出,父亲顿时明白一切,急忙转移话题说:“你回来就好了!累了一天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些你最喜欢吃的菜,爸爸已经好久没做菜给你吃了,嗯!快有三年了吧!你以前总是吵着要吃我亲手做的菜。来!我们去吃饭!” 松虚道长一听有饭吃,立刻笑容满面,嘻嘻哈哈地说:“真的有好菜可以吃啦!太好了,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那我们快去吃吧!”此刻的他犹如一个老顽童,怪不得人们常说,越活越回去了。 被父亲硬拉着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我居然一点味口也没有,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我早已不见踪影,整天都皱着眉头,感觉心也老了几岁。一天没有吃东西,却始终提不起筷子吃饭,父亲一个劲得为我夹菜,看着碗里堆满的菜发愣。松虚道长似乎吃得特别香似的,馋得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食物,弄得满嘴流油,还不停地说好吃。 父亲含着泪水望着我,见我丝毫没有动筷的念头,无奈地唉声叹气起来,关切地说:“瑶琴,你怎么也吃点东西啊!你这样,身体怎么撑得下去呢!爸爸看了心痛啊!” 我回过神来,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心如刀割般难受,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滴血。无力地提起筷子,勉强自己吃了几口,泪水却不自觉地流出来,菜在嘴里却难以下咽。我不应该让他这么伤心的!心中反复强调着,这才让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含着泪把碗里的菜一扫而光,望着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的脸上也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吃完晚饭,对父亲安慰了几句,道了声晚安之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今晚,我感觉特别的冷,那是一种很无助的感觉,彷徨、惆怅、孤独、痛苦还有悲伤全都向我一股脑儿地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往事犹如放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内心百般滋味翻涌着,每段回忆都是那么令人痛彻心肺,心里越痛,思维却越来越清晰。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一次绑架案而引起的:如果我没有被绑架,我就不会遇到陈东,那就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翠儿,我也不会因身世去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还是天意如此呢?我想,当初没有被绑架,我依然生活是无忧无虑,现在一定还在香港过着快乐的生活,每隔几天就可以接到张锐的电话,对我说一些柔情蜜语,我依然还可以听到母亲在我身边唠唠叨叨,看到父亲慈祥亲切的笑容,这个家依然甜蜜幸福……可是眼前的是什么呢?一个破碎的家,母亲魂飞魄散,父亲憔悴心痛,而我,变得多愁善感,冲动狂燥!……想到这里,突然间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现在的我只想发泄心中的痛苦,一种充满着灵魂的煎熬的痛苦,控诉老天对我的不公平,直到自己声嘶力竭之后,心情渐渐地得以平静下来。 “瑶琴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烈火圣女的声音。 我沉声回答道:“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闷得慌,现在吼出来已经好多了!” “我在血灵玉里,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你现在一定很难过!魔尊抓了王俊杰,你很担心他的安危对吗?翠儿说魔尊想要他加入烈火教,我想魔尊一定很看重他才没有杀他,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放心好了。魔尊的性格我十分的了解,他很看重人才的。你们别以为他嗜杀成性,可是他对下属却十分好,只要王俊杰答应加入烈火教,魔尊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可是……可是俊杰怎么可能答应他呢?他的倔脾气使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来你也挺了解他的!你喜欢他吗?” 我急忙摇头回答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误会啦!我喜欢的人是陈东,我之所以了解俊杰,都是陈东告诉我的。和陈东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谈到俊杰,俊杰是他的大哥,一直都是敬重有加!” “哦?原来是这样呀!呵呵,误会你了!对了,你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你刚才的吼声真的很吓人,我想你一定经历了一段不寻常的往事,而且令你不堪回首!” “没错!的确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长长的叹息一声,含着泪对她讲述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不幸的事情…… 末了,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说:“天意如此,我又怎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瑶琴小姐,我有些问题不太明白,虚空道长为什么要联合王昌对付你父亲李亚东呢?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松虚道长为什么愿意帮你母亲叶梅,骗你父亲,说你亲生母亲有克夫克子之相?还有,虚空道长安排翠儿在魔尊身边是为了什么?就算她再怎么装,始终都不是我金鑫,迟早会露出马脚,他不怕翠儿失败?这些我都不懂,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沉思片刻,淡淡地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地方!恐怕知道真相的就只有虚空和松虚道长两人了!” “瑶琴小姐,现在松虚道长不是住在你家吗?你何不去问问他,不就清楚明白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拍着脑袋恍然大悟过来。没错!只要向松虚道长问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不就什么问题都得到答案了吗?我感激地笑着说:“鑫儿,谢谢你提醒了我!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 ------------ 第五十三章 一切水落石出 急忙敲开松虚道长的房门,他一脸惊异地望着我,“李小姐,这么晚了还找我有事吗?你不会是让我陪你去救王俊杰那小子吧!我可不去!不去,不去……”说着用身体挡住正要进门的我,对我下起逐客令来。 我一边往里面挤,一边赔着笑脸说:“哎!道长,你先让我进去再说嘛!我保证今天绝对不会让你陪我去救人的!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如此而已!如果我真的是拉你去救人,你再赶我出去也不迟啊!” 松虚道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信半疑地迎我进屋,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说:“李小姐,你半夜心血来潮找我聊天,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我走到他面前,嘻皮笑脸地说:“当然不是啦!我是诚心诚意来找你聊天的。我想道长今晚一定睡不着,所有好心来陪你,你怎么能说我是耍你呢?”想不到自己脸皮是真厚的,明明是自己有问题问人家,硬说是别人睡不着觉,陪他聊天。 他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苦笑着摇摇头,“李小姐,你想唬弄我呀!明明是你来打扰我休息,反而说是陪我聊天!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你不想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我一脸歉意地笑,“好好好!是我来打扰你休息,行了吧!道长,我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得到答案马上走!” 他示意我坐下,淡淡地说:“那你问吧!如果是高难度的问题呢,我就帮不了你了!” “当然不会问道长高难度的问题啦!这些问题对道长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了!”看着他满脸得意的笑,我觉得是时机了,于是正色道:“道长,我母亲叶梅是不是让你帮她欺骗我父亲,说我亲生母亲杨玉莲克夫克子,要她远下南方?” “这个?!”他突然间怔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站起身背对着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看他如此慌张的表情,十有八九确实有其事,王昌说得一点没错,他确实骗了我父亲。“我是从王昌口中得知的。二十多年前,虚空道长和王昌狼狈为奸,故意在我家搞鬼,然后你就出现,制服了虚空放在我家的鬼怪,我妈因此认识了你,让你在暗中帮她,对付我亲生母亲是不是?” 他闭上眼睛沉默半晌,回转身面对着我,黯黯地说:“看来事情无论怎么隐瞒,也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是我一生中做的唯一一件后悔莫及的事情。唉!三十年前,师傅知道大师兄心术不正,贪念太重,所以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大师兄对此十分不满,与我结下仇怨,背弃师门而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离开师门以后就投靠了王昌。当时王昌只不过乾坤帮老大王龙的堂弟,他心怀叵测,一心想坐稳老大的位子,大师兄投靠他,无疑是助了他一臂之力。他们一面先利用李亚东铲除王龙,一方面又怕李亚东灭了乾坤帮,他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想尽办法要控制李亚东。当他们得知李亚东在山上买了一套别墅之后,心生一计,在别墅里放了几只孤魂野鬼,只要每天晚上让这些鬼出来闹一闹,就会让李亚东和别墅里的人精神崩溃。他们在夜总会找到了杨玉莲,因为她的模样倾国倾城,所以王昌看中了她,用她引李亚东入局,让李亚东迷恋上杨玉莲,从而达到控制他的目的,这样整个上海都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没想到李亚东怕老婆,如果叶梅稍稍对他施加压力,他们的计划就破灭了,后来大师兄就想出办法,让别墅里的鬼来对付叶梅,只要叶梅流产不能再生育,那李亚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杨玉莲在一起了!可是他们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一步,杨玉莲最后爱上了李亚东,把他们话早就抛诸脑后……” 听他这么慢慢的叙述,难免会心急如焚,什么时候才能说到主题,他说的这些我大致已经了解了,这无疑是在浪费时间嘛,急忙打断道:“道长,这些我都清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妈叶梅来欺骗我爸!” 突然间被我无理的打断,显然让他有些生气,怒瞪我一眼,释然片刻说道:“唉!叶梅其实在李亚东一夜未归时就起了疑心。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后来一直派人盯着李亚东。当她知道李亚东和杨玉莲爱得难解难分之后,心里十分生气,准备找人杀了杨玉莲,可是她却突然流产,不能再生育。悲痛欲绝的她知道无法再留住李亚东的心,于是派人找到了我,要我骗李亚东,说杨玉莲是克夫克子之相,本来我是不会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但是她每天都跑来求我,还跪在我面前,这叫我于心何忍,所以就答应了她,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唉!李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说完,他满脸的忧伤,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知道事情真相,我惊出一身冷汗,爱恨交织在心头,感觉眼前一片茫然,杨玉莲是我亲生母亲,母亲叶梅养育我二十二年,她们上一代的恩怨全压在我的身上,谁对谁错我无法分辨清楚,只觉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胸口,痛得我无法呼吸,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松虚道长意味深长地说:“李小姐,这些事情我也是现在才弄清楚的,大师兄在梅琴雅苑放鬼,我也是碰巧收服,根本不知道是大师兄做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作恶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你两位母亲也先后离去,她们的恩恩怨怨也随风而散,你就不必再为此伤心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父亲猛然推开房间出现在我们面前,神色黯淡,沉沉地打断道:“道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惊异地站起身,慌乱地说:“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父亲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向我怒吼道:“你别打岔!道长,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道长!”父亲很少会对我发脾气,我当时就蒙了,惊得打了一个冷颤,再不敢吱声。 松虚道长踌躇了片刻,沉沉地点点头,愧疚万分。父亲惊愕地向后退了几步,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怔怔地不能说一句话。我很想上前劝慰父亲,可是我担心自己不会说话,反而让他更伤心,只能远远地站在原地愣神,凝神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松虚道长走到我父亲面前,痛苦地说:“李先生如果觉得我是杀杨玉莲的凶手的话,你就杀了我吧!”我万万没料想到他会对父亲说出这种话,隐隐感觉一丝恐惧,冲到他们面前,急忙说:“爸,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无可挽回,你就原谅道长吧!这不能全怪道长,是妈逼着他这么做的!爸?” 父亲回过神来,稍稍冷静下来,淡然道:“道长,我怎么会怪你呢?如果不是当年自己把持不住,迷恋上玉莲,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不幸!” “不是的!爸……” “瑶琴,你别说了!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父亲毅然打断我的话,接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出王俊杰、翠儿、还有陈东!火魔和烈火教的事我差不多都了解了。道长,你看我们该如何营救他们呢?”没想到父亲转变这么快,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松虚道长沉思片刻,正色道:“现在烈火教的实力越来越大,整个上海已经在他们控制之内,相信不久就会发展到全国,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消灭烈火教和火魔,而且不能惊动警方和政府,怕引起全国动乱,到时外国也会虎视眈眈,对国家不利啊!” 父亲赞许的目光望着松虚道长,欣喜地说:“道长果然考虑周详!没错,现在烈火教也只是暗中扩大势力。我想火魔也是个聪明人,在实力还不雄厚之前,不想两面受敌,我们就应该趁此机会消灭他。可是道长,你不是说火魔很厉害吗?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呢?要不用火药炸了烈火教!” “这样万万不可!”松虚道长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用火药,势必会惊动警方。火魔上次用烈火五行术烧了王昌的别墅,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只是他们暂时还无头绪,使它变成悬案。最近又接二连三发生火灾和人口失踪案件,令警方十分头痛,就是查不出一丝线索,所以我想火魔在做事之前都是干净利落,对警方和政府有所顾虑。只是不知道一向高傲自大的火魔为什么会顾虑重重,我觉得事有蹊跷。” “会不会是因为火魔还没有能力对付警方和政府呢?那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对付火魔呀!……”我不假思索地说道,父亲瞪了我一眼,我吞了吞口水,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再不敢吱声。 “或许他是考虑到现在还不适合与政府正面交锋,或许他有别的打算。”父亲一边思考,一边说。 “有这个可能!我看我们必须找出对付火魔的对策。要对付火魔,首先要想办法破了他的烈火五行术。” “烈火五行术,顾名思义就是火,水火不相容,我想我们可以用水攻,破他的烈火五行术!”父亲沉思默想半晌,提议道。 “李先生,火魔用的不是一般的火,是阿修罗界圣火,一般的水是灭不了的!” “水灭不了,我们可以用灭火器啊!干冰应该可以了吧!”我得意地说,惊觉父亲脸色铁青,急忙躲到松虚道长身后,怯怯地瞅了一眼父亲。 松虚道长默想许久,愁容上浮上了淡淡的笑意,“或许李小姐这个方法有用!我们可以试试!” 得到松虚道长的肯定,看见父亲转怒而喜,沾沾自喜走到父亲面前,笑嘻嘻地说:“我说有用吧!爸,我们就赶紧买一车的干冰灭火器回来!” “对了,李小姐,血灵玉还挂在你身上吗?” 看着松虚道长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直发毛,慌乱地向后退去,“当然!怎么啦?你不会是想杀了烈火圣女吧?” 他笑着说:“当然不是!只是血灵玉如何启动的方式我还没有掌握到,上次是为了让你收服烈火圣女,所以就暂时放在你身上,既然已经收服她了,你也应该把血灵玉还给我了吧!” “不行!”我紧紧地握住血灵玉,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很不安。与烈火圣女相处了一段日子,发现她很善良,是一个好人。我不能把她交给松虚道长,他是道士,是所谓的正派人士,怎么能容下烈火教的圣女呢?“道长,研究血灵玉的启动方式就让我来好了。鑫儿还在血灵玉里,我不想你伤害她!” “怎么会呢?烈火圣女虽然是邪教中人,但她并不是坏人。我是不会伤害好人的!李小姐,相信我吧!只要我们研究出血灵玉的启动方式,就可以对付火魔了,难道你不想快点救出陈东和王俊杰他们吗?” 站在一边的父亲十分生气,责备道:“瑶琴,你就把血灵玉交给道长吧!再说这块玉也是道长给你的,你应该物归原主才对。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 “爸,可是?可是我担心道长在研究血灵玉的时候,不小心伤了鑫儿。除非放鑫儿出来,否则我就不把血灵玉还给道长!” “瑶琴,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快点还给道长!”父亲恼羞成怒,冲我大吼道。 “我不,我偏不!”我执意地说,渐渐地向后退去,父亲紧逼上来,伸出右手说:“瑶琴,给我!怎么?不听爸的话了吗?快给我!” “瑶琴小姐,你就不要再为我与你父亲争执了!我同意你把血灵玉交给道长!”金鑫突然说道。 松虚道长思索片刻,迎上来说:“李小姐,我答应你的要求,放烈火圣女出来,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游魂,所以我要把她收在这个瓶子里面。”末了,他掏出一个小花瓶放在手心上,示意我把血灵玉拿出来。 “那这个花瓶就由我保管好吗?”我一手抓住血灵玉,怯怯地望着松虚道长说。 “呵呵!好!就由你保管!行了吧!现在总可以把血灵玉给了吧!不然我怎么放烈火圣女出来呢?”他神态自若地捋捋胡须,笑着说。 “好!”我把血灵玉取下来,交到他手上,他将花瓶放在我手上,正色道:“你拿稳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花瓶,是专门收服游魂的紫锦瓶,如果你失手把它打碎了,烈火圣女就没有安身之所啦!” 我明白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着紫锦瓶。松虚道长将血灵玉放于手心,咬破右手手指,将血滴在血灵玉上,喃喃念着咒语。没过多久,血灵玉红光一闪,全身泛起红晕,紧接着升起一缕紫烟,松虚道长莲花一指,大喝一声:“烈火圣女,收!”紫烟随即吸进紫锦瓶中,血灵玉恢复成暗绿色,红光瞬间即逝。 “鑫儿,你在里面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死死地盯着紫锦瓶,忧心地说。 “我很好!这里很不错呢!瑶琴小姐,谢谢你!” 我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即而对松虚道长说:“道长,你可要尽快想出启动血灵玉的方法!” “呵呵!刚才还不肯给我,现在又催促起我来了!”松虚道长无奈地苦笑道,我做了一个鬼脸,躲在父亲身后。 父亲郑重地说:“好了!现在我们就分头行动吧!道长,我和瑶琴就先去进购干冰灭火器,希望它可以对付火魔。你想办法启动血灵玉!瑶琴,我们走吧!” ------------ 第五十四章 撒谎救人 我刚刚坐上汽车,不知是何原故,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犹然而生,突然担心起王俊杰来,他现在被火魔抓住,生死未卜。虽然翠儿说会想办法救他,但我就是不太相信她能办到,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回头望着父亲满脸的深沉,灵机一动请求道:“爸,我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伯母的生日,我去买份礼物,也帮你买一份,然后寄到香港去。你一个人先去吧!我回头就来找你!好不好?” 父亲盯着我看,我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烫,说谎说得天衣无缝对我来说确实有一定难度。父亲正色道:“瑶琴,你不会是想偷偷跑去救王俊杰吧!”被父亲一语道破,还是要硬着头皮死撑,笑嘻嘻地说:“爸,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偷偷跑去救他呢?火魔那么厉害,我去简直是送死嘛!你放心,我真的是去给伯母买生日礼物!” “真的?!”父亲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回望着他,定定地盯着他,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啦!爸,你就先去吧!正事要紧!”一边说着,一只脚已经踏出汽车,父亲突然伸手想拉住我,我急忙关上车门,站在车窗外笑眯眯地说:“爸,你快去啦!我自己开车去买,就不和你同行了。”幸好反应够快,我一路小跑来到自己的汽车前,开着汽车冲出梅琴雅苑,把父亲远远地丢在后面。 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笑:给伯母买生日礼物,叫人代劳不就行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打通死党程悠兰的电话:“喂,悠兰吗?我是瑶琴。……呵呵,是好久不见!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你先让我说完嘛!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一时难以说清。我现在只想让你帮个忙,要不要帮看你啦!……那好,我伯母过两天生日,你帮我买两份生日礼物,晚上我去你家里拿,多少钱我双倍给你!行吗?……就这么说定了,我还在开车呢?你就别问太多,晚上我们见面再谈,ok?”程悠兰是我大学的同学,她父亲程显是万通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上海有名的商业人士。程悠兰和我一样特别爱管闲事,还在读书的时候,平时她闲着无事,就喜欢与我谈论学校里的靓女帅哥什么的,毕业后帮她父亲打理生意,她可是个生意精,看她整天喜欢说三道四,在生意场上却显得精明干练,三句不离本行。打电话时一直问我在香港过得怎么样,回到上海也不找她一起逛街,我哪有心思跟她话家常,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已经够让我头痛的。 刚刚关掉手机,在十字路口横冲出一辆大货车,幸好眼疾手快90度急转弯才避过一劫,暗自吁口气缓过神来。 “瑶琴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先前颠簸得那么厉害?” “还好!刚刚有辆车直冲出来,真是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开车的!还好我驾车技术一流,要不然就要车毁人亡了。呵呵,说笑呢!怎么会死呢?我福大命大,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我爸顶着,嘻嘻!”我打着哈哈支吾道。 “你开车这么急,是不是要去找魔尊?” “你怎么知道?”我失声叫道,“难道你懂心灵感应?” “当然不是!你要做什么谁会猜不到呢?你要救王俊杰是不是?” “恩!我不想陈东后悔一辈子!俊杰是他大哥,他如果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大哥,他比死还要难受。”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感觉会出事。鑫儿,你肯帮我吗?” “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上我身!”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你上我身,然后劝火魔放了俊杰!” “这……这怎么行呢?我不想伤害你!况且翠儿还在魔尊身边,如果让魔尊知道翠儿不是我,他一定会杀了翠儿。” 我恍然大悟,恨恨地责备自己:“我怎么没想到翠儿!真该死!那我该怎么办?鑫儿,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回家吧!” “不行!这怎么行呢?”我倔强地说:“鑫儿,俊杰曾经救过我几次,我不能明知他身处险境却不救他,我心会不安的!鑫儿,火魔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你说什么他都会照做的,就算他识穿了翠儿的身份,我想只要你求情,他一定也会放过翠儿的!况且翠儿根本就不是你,火魔迟早会发现的。鑫儿,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上我的身去救俊杰和翠儿,好不好?” “可是?……” 正在烈火圣女犹豫之时,汽车已经来到乐悦别墅前,我斩钉截铁地说:“鑫儿,我们已经到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我,你如果肯帮我,就上我的身吧!” “什么人,下车!”突然从别墅里冲出几个人围住汽车,我深吸一口气,走下汽车,在场的人全部愣傻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几秒钟后,里面有人惊呼:“天啊!怎么又有一位圣女?” 我理直气壮站在他们眼前,硬着头皮也要把戏唱下去,正色道:“我要立刻见魔尊,有人想冒充我混进烈火教!快在前面带路!”他们狐疑地望着我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完全是傻站在原地,毫无反应。无奈只好再强调一次,愤愤地说:“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带路,我要见魔尊。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从他们中间走出一个黑瘦的男人,苦笑着说:“圣女!我们实在不知道你们两个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万一因此而触怒了魔尊,我们是必死无疑!……” 我恼羞成怒,冒出一股无名火,这么笨的人还是头一次见,怒斥道:“少说费话!带我见了魔尊,谁真谁假还不清楚吗?有什么事我替你们扛着,行了吧!” “是是是!圣女,这边请!魔尊现在正和圣女……哦,不是,是假圣女一起下棋呢!”他见我瞪了他一眼,急忙陪着笑脸说。 刚走进客厅,翠儿妩媚娇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看见翠儿低头埋在火魔的怀中,正在对他撒娇,脸上泛起红晕,令她变得更加妖娆迷人,火魔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陶醉其中,看得出翠儿下了一番心思讨好他,或许是因为他以为翠儿就是烈火圣女,才对她深情一片。 “魔尊!”我轻轻地呼唤一声,手里紧紧地握着坤包,紫锦瓶就装在这个坤包里面,如果烈火圣女愿意帮我,一定会出来解救翠儿和王俊杰。 火魔惊异地转过脸,大惊失色,急忙扶起翠儿,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看,突然推开她,站起身来感到一阵茫然,“你们……你们到底谁才是鑫儿!”他的表情显得特别紧张,有些束手无策,我和翠儿是双胞胎,就算他火魔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分辨我们。 翠儿先一愣神,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瞬间又恢复理智,脸上扬起笑容:“魔尊,有人来冒充我!你说该如何处置她?”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临危不乱,装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火魔身边,轻轻地拉起他的双手,深情地说:“我才是真正的鑫儿,魔尊你要相信我!” 我无奈地轻叹一声,莫名的失落起来,愣愣地望着翠儿。火魔把翠儿拥入怀内,似乎已经认定她才是真正的烈火圣女金鑫,抬眼不屑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冒充我的鑫儿出于什么目的,今天你进得来,就不会让你再出去!”翠儿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恨恨地瞪着我,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这种笑容让我浑身发毛,根本不敢去猜她到底有什么诡秘的心思。 “我没有冒充,她是翠儿!我才是真正的金鑫!……”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话我却无法再说下去,或许因为心虚吧!我无法再抬头看着他们,我的举动使火魔更加肯定我才是冒充的,他两眼闪过一道寒光,启动意念,我敏锐地感觉到他会杀了我,心中不停地默念上天保佑,我死死地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但我实在不想看到陈东那张熟悉的面孔,这会让我更加悲伤难过。 突然感觉一股气流冲入我的体内,令我浑身不停地抽搐,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好象不再听从我的使唤,在意识全部消失的最后一刻,我明白过来,我已经被烈火圣女附身了。 ------------ 第五十五章 回家 回到家,全身都放松下来,就感觉特别疲惫,急不可待地冲进客厅,倒在沙发上,什么淑女形象全都抛诸脑后,任自己深深地陷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休息。 “瑶琴,如果累了就回房间去睡!你折腾了一天你够受的,快回房去吧!”父亲走近客厅,见我软瘫在沙发上,心疼地说。 我伸了伸懒腰,用力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本来以为父亲会责骂我一顿,我在去救王俊杰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所以才没有径直回房间睡觉,没想到父亲突然变了,让我回房休息,这个转变让我一时难以适应。半信半疑地说:“爸,你不骂我?!” 松虚道长和王俊杰走过来,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望着我,“怎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生疮了还是长麻子了?” “瑶琴,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大家都在等你交待呢!”父亲说完,和他们一起坐在对面望着我。这个局面像极了警察深夜提审犯人,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尴尬地盯着他们,硬着头皮说:“交待什么?有什么好交待的!爸!我不就是没听你的话,偷偷跑去救俊杰了吗?现在人都已经安全回来了,你要打、要骂随便好了!” “呵!看来你还有理了!”父亲苦笑一声,责怪道:“你竟然胆子越来越大啦!瞒着我去救人,还编谎话骗我说是去给伯母买生日礼物!今天我是不打你,你就要飞上天了,是不是翅膀长硬啦!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父亲气得脸色铁青,抄起手就要向我打过来。 看着父亲恼怒的样子,什么困倦、疲惫全都消失殆尽,站起身拔腿就跑,父亲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只能围着客厅跑来跑去,还没被打着,就已经哭天喊地,像杀猪似的一路嚎叫。松虚道长装作没看见,竟然在沙发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起来,似乎天大的事都与他无关。王俊杰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劝阻道:“李先生,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也是为了救我才骗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再打她了!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 父亲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愤愤地说:“从小都宠着她,惯着她,把她给庞坏了!现在可好,学会骗我,不听我的话了!越来越放肆,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家伙!” “当然有啦!我怎么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不知死活啦!爸爸,我可是你女儿也,你也不说一句好听的,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家伙啊!”激怒了父亲却毫不以为然,停下来,转身望着父亲,对着他嘻哈打笑起来。我知道他不会打我的,他最疼的就是我,怎么会忍心打呢? 父亲一脸无奈,苦皱着眉头,仰天长叹道:“叶梅、玉莲,我对不起你们呀!都怪我没有教好女儿!要是她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们交待啊?” 听到父亲提起母亲的名字,我内心的酸甜苦辣翻涌着,丧母的悲痛顿时袭遍全身,泪水止不住滑落下来,顿时明白父亲苦心,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爸,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爸!” 父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瑶琴,你该懂事了!爸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你还是这么冲动,耍小孩子脾气,叫我死后如何放心得下!” “爸,你别再说了,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意识到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而且让他很失望,很痛苦。我暗暗地自责,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任性妄为呢? 这时,松虚道长缓缓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正色道:“李小姐,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烈火圣女还和你在一起吗?” 我微微点点头,从怀里拿出紫锦瓶,伸到松虚道长面前,柔声说道:“她在这里!你放心好了,你一定是担心她回到火魔身边,那你就没有克制火魔的棋子了吧!”我完全明白他问我的意思,所以我也毫不掩饰地回答他,打心底看不起他,却又觉得他这也是无奈之举。换作是我,相信我也会这么做,立刻又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感到后悔了。 他尴尬地望着紫锦瓶,叹息一声说:“如果我有对付火魔的方法,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王俊杰立即开解道:“道长,大家都能明白!瑶琴……”他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急忙赔着笑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道长!刚才我说过的话收回!” “算了,也没什么!李小姐,你和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松虚道长缓缓舒展紧锁的眉头,向我问道。 父亲诧异地说:“道长,怎么?不是你救他们出来的?” “当然不是啦!我进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逃出来了,正准备离开呢!李小姐,这是怎么不动声色把他救出来的?”松虚道长看着我两眼发光,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我为难的望着他,不知从何说起,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救了他的!当时正与翠儿对质,说她假冒烈火圣女,火魔不相信,还想杀了我,后来我就被鑫儿附了身,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就见到了俊杰!” 王俊杰急忙补充道:“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瑶琴……不是,是烈火圣女骗开了看守的人,然后打开房门,叫我赶快逃走。我开始还以为是翠儿,后来她告诉我是烈火圣女金鑫,然后就看见她拿出这个瓶子,还说过会儿就可以见到瑶琴,接着就看见一缕紫烟飘进瓶子里,瑶琴就昏倒在我……在我的怀里!没过多久,你就醒过来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啦!” 父亲着急地望着我们:“瑶琴,俊杰,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啊?”闹了半天,我与王俊杰声色俱全地说了半天,他们一句都没有听懂,我惊讶地张大嘴巴,缓了一口气,接着说:“爸,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为了救俊杰,瞒着你带着鑫儿去找火魔,然后见到了翠儿,你想想看,圣女不可能有两个吧!所以我就指认翠儿不是圣女,让火魔相信我才是真正的圣女,哪里知道翠儿聪明过人,反而差点让火魔杀了我,幸好鑫儿及时附身救了我。道长,你是知道的,被鬼附了身,自己做了什么事当然不知道啦!后来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俊杰,之后就跟着俊杰逃了出来……”看着他们茫然的眼神,我顿时语塞,后来该说什么全忘了。 松虚道长笑呵呵地说:“李小姐,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听他的语气,怎么也觉得有嘲笑我的意思,刚才真不该说他利用鑫儿,现在得到报应了,谁叫自己图一时口快呢,只能忍气吞声:“我?!我当然不知道啦!” 王俊杰岔开话题说:“整件事情就只有烈火圣女知道!问问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大家立刻恍然大悟,怎么把这一关键人物给忘了呢?我对着紫锦瓶说,“鑫儿,你在里面吗?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他们都想知道,你附在我身上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鑫儿,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怎么不回答我呢?鑫儿???”我奇怪地盯着紫锦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她出事了吗?刚刚在火魔教还听到她叫我们赶快离开,怎么回到家后她就没有回应了呢?“鑫儿,你说话呀!鑫儿?”我急得快要掉下眼泪,焦急地望着周围的人,求助的眼神落在松虚道长身上。 “瑶琴――” 我终于听到了烈火圣女的回应,顿时安下心来,看来我又一次杯弓蛇影,松口气说:“鑫儿,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算了,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答我?你是怎么救了我和俊杰的?” “瑶琴?我?!对不起!瑶琴,是我害了翠儿!是我害了你姐姐!……”说到一半的话又没了下文,父亲急呼道:“圣女!翠儿……翠儿她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为什么不说了!……”父亲的情绪异常激动起来,我怕他失去理智,为女儿报仇,对烈火圣女做出些过激的行为,于是紧紧地拽着紫锦瓶,看着他发怒的样子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爸,你听鑫儿把话说完嘛!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瑶琴说得没错!李先生,你还是听烈火圣女把话说完!”松虚道长和王俊杰在一旁劝慰道。父亲轻叹一声,渐渐恢复过来,黯然说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担心瑶琴的安危,所以就附身在瑶琴的身上,说出了只有我和魔尊才知道的秘密,魔尊终于相信我才是真正的烈火圣女。翠儿眼见事情败露,居然与魔尊打斗起来,后来被魔尊打成重伤,不过她已经逃走了!至于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 王俊杰听得满脸疑云,毫不相信地大笑起来:“这怎么可能?翠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与火魔打斗起来?烈火圣女,这一定是你瞎编的吧!” “我没有!是真的,翠儿的武功还很厉害呢!与魔尊打斗了十几分钟才受伤的!”烈火圣女对王俊杰的不信任显得很激动,说话不再是柔柔细细,而是提高了好几十分贝。 “呵呵!十几分钟?圣女你是越吹越来劲了!翠儿对付一个普通的人都不行,怎么可能与火魔打斗了十几分钟?你要编故事也应该合情合理吧!”王俊杰不屑在笑着说。 “我真的没有编故事,你们不相信我,我还说什么?开始我也不相信翠儿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后来魔尊告诉我,说翠儿被人施了‘天地绝迷魂大法’,她早已和施法者融为一体,施法者可以在几百里的范围内控制她的行为,所以她出的每一招,实际都是出自施法者。我想这个施法者的武功一定很高强!” “这就对了!松虚道长对我说过,施法者就是道长的大师兄虚空道长!俊杰,鑫儿并没有编故事!”我望着惊讶万分的王俊杰说道,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歉疚地说:“对不起!烈火圣女,是我错怪你了!呃……道长,什么是‘天地绝迷魂大法’?我不太懂!” 松虚道长黯然失色,感慨万千地说:“唉!翠儿受了伤,看来他也是伤得不轻!李先生,老道还有紧急的事要办,先告辞了!”说完,径直朝屋外走去,完全没有理会王俊杰困惑的神情,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了。王俊杰一脸苦笑道:“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老头还真怪,说走就走!” “我并不觉得呀!爸,你也累了,快回房去休息吧!也许明天还要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解决呢!”我很清楚父亲心里在想什么,看着他满脸的痛苦,一定是在担心翠儿的生死,他一定不会放弃询问翠儿的下落,所以我要先打消他这个念头,劝他回房休息。 “瑶琴,我放心不下翠儿,我要出去找找她!”父亲转身走向大门,我眼疾手快拦阻道:“爸!翠儿她没事,你放心吧!道长已经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了,你安心休息!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有道长的好消息呢!现在最重要的养精蓄锐,爸,如果明天道长还没有找到翠儿,我就陪你一起去找!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外面这么黑,连路都看不清,人还没找到,自己先累垮了,这怎么行呢?”情急之下只好欺骗父亲,不管松虚道长出去所谓何事,但可以给他一个希望,让他静下心休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心里这么想着,自然也为违背刚才的誓言找了个好借口。 父亲迟疑半晌,放弃了寻找翠儿的念头,拍拍我的肩头说:“瑶琴,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欣喜地说道:“没关系,我先扶你回房,看你睡着了我再回去休息!”这是以防他搪塞我,在我转身回房之际悄悄离开。 “喂!瑶琴,我有些话想问你!”王俊杰急忙走到我面前,挡住上楼的去路,我一把推开他,不耐烦地说:“有事明天再说!我要陪爸回房休息去了!你也去睡吧!” “喂??瑶琴,喂!”王俊杰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心里是千头万绪,失落异常。 我扶着父亲躺在床上,然后为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他睁开眼睛,奇怪地望着我说:“怎么?你还没有回房去睡?” 我满脸笑容的说:“我当然要看着你睡着之后再回房去呀!” “你这样守着我,我……我会睡不着觉的!你……让我感觉怪怪的!”父亲吞吞吐吐地说。 “嘻嘻!我是你女儿,怎么会感觉怪怪的呢!好啦!别找借口让我离开,然后就偷偷地溜出去找翠儿!” “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瑶琴,爸答应你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爸,你不心虚怎么会跟我解释这么多呢?呵呵!这可是你教我的哟!小心越描越黑!” “这这……好你个死丫头!学这些倒是学得挺快的嘛!我无话可说。我睡,行了吧!”父亲悻悻地闭上眼睛,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对我的死皮赖脸却是没策了。 看着父亲安详入睡,看着他头上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阵感触,竟不自觉地流下眼泪,他为我操劳一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照顾关怀我,而我之前却从未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常常惹他生气,真是个不孝的女儿。暗下决心,一定痛改前非,不再让他为我操心。想着想着,疲倦慢慢侵袭上来,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睁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披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这一定是父亲怕我着凉,为我盖上的。我拾起被子把它叠放在床上,随意望了一下四周,突然下意识想到什么,冲出房间放声急呼父亲,一路小跑下了楼梯。王俊杰听到我的呼喊声,走进大厅看见焦急的我,忍不住想笑,“怎么了?瑶琴,你习惯一睡醒就这么慌里慌张的吗?一惊一咋的吗?” 我焦急万分的说道:“俊杰!你有没有……有没有看见我爸?我醒过来就没看见他,他……他一定是出去找翠儿去了!俊杰,你陪我出去找找他吧!” 王俊杰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就不用了。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油条做早餐呢!” “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他一定是去找翠儿去了!怎么可能是去买早餐呢?你这人还真够笨的,枉你还是什么帮的大哥呢,一点常识都不懂,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大哥的?”心里着急,难免会有些口无遮拦,惊觉他脸色大变,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还是自己去找,你不帮忙就算了!” “瑶琴,你给我站住!”他用下命令似的口吻大声喝道,“我不许你踏出这个房门半步!” 我从来没有碰到他对我发如此大的脾气,惊得浑身一个冷颤,怔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有脾气,我的脾气比他更大,不就是说了他两句吗?用得着这么大声吼我!我瞪大眼睛,转过身怒视着他:“怎么?说了你不中听的话就发火啦!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哼!” 他定定地望着我,冷冷地说:“我不是因为你说我而生气!我觉得你……” 我傲气十足的推了他一下,“我……我怎么?说呀,你倒是说呀!你要不说个因为所以来,我跟你没完!” “幼稚!”他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故意转身背对着我。我气不过,站在他眼前,“幼稚??你敢说我幼稚!王俊杰,我……我哪里幼稚啦?你说,你说呀!” “你想什么、做什么事情都幼稚!”他没有抬眼看我,冷冷地说。 “什么?你……你是存心气我是吧!好!我偏不生气,看你拿我怎么样?” “瑶琴!你……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还是长不大呢?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为什么你不相信你父亲的话呢?作为一个女儿,首先对父亲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你配做女儿吗?”他显得很生气,好象对我已经完全失去信心的样子。他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好笑、很荒谬。他说得没错,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做到,怎么配做父亲的女儿,我愣怔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双手提着早餐回来,看见我在大厅,笑着说,“瑶琴,你醒啦!来,过来吃早餐!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油条和豆浆!我看你好久都没有吃到了吧!”说着,走到餐桌前把食物放下,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用早餐。 王俊杰推了推失神的我,故意提高声音说:“哇!食物还挺丰盛的嘛!我的肚子早就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先吃了!” “呵呵!俊杰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客气?反而显得有些见外了!”父亲亲切地笑着说,“瑶琴,怎么还不过来?发什么愣啊?” “爸!”我直冲过去,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没理由地放声大哭起来,也许是后悔,也许是惊喜,也许是……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百感交集”。 父亲莫名其妙地轻轻推开我,困惑地说:“瑶琴,你怎么啦?为什么这么伤心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我只是高兴!爸,你没有走!你真的没有走!我还以为……对不起,爸,我不该不相信你!”我哽咽地回答道。父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傻女儿,爸爸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爸的乖女儿!好了,别哭了!来,吃饭吧!有你最喜欢吃的油条和豆浆!”父亲拉着我坐在餐桌前,我开心地抹干眼泪,拿起一根油条大口地吃起来,不时地抬头看着父亲欣慰的笑容,喜滋滋地享受着早餐里的温暖。 “爸,你也吃呀!”我把一根油条递到父亲手里,父亲笑呵呵地咬了一口,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但又将话同油条一起咽了下去。 吃完早餐之后,我们三人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松虚道长的消息,时间在时快时慢的感觉中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还是不见松虚道长回来。父亲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开始在客厅里来回的徘徊,在我和王俊杰面前走来走去的,时时发出几声叹息。王俊杰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顿时明白过来,走到父亲眼前,安慰道:“爸,你别担心!道长一定会将翠儿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 “都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他的消息,怎么能不着急呢?”父亲焦虑地说。 “哪有一天一夜啊?道长昨晚才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才到中午,只能算半天!”我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习惯了与别人抬杠,一时也改不了这个脾气,惊觉父亲脸色大变,沉沉地低下头,本来想劝父亲放宽心,没想到又惹他生气了。 父亲愤愤地说:“瑶琴,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咬文嚼字!算了,我还是自己出去找找看吧!”说完,朝屋外走去,我急忙将求助的眼神望向王俊杰,他随即站起身挡在父亲面前,劝说道:“李先生,我想道长很快就回来了!你也不必太担心!瑶琴她并不是真正的想与你耍嘴皮子,她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不想你出什么事而已!”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爸!你别出去好不好?翠儿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你出去找她,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叫我该怎么办?”我走上前帮腔道。 父亲犹疑片刻,抚摸着我的脸颊,意味深长地说:“瑶琴,爸爸不该骂你!是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只要爸爸陪在我身边,被你错怪一千次我也愿意!”我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激动地说。王俊杰主动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我急忙松开父亲,对王俊杰说:“俊杰,不管你有没有打探到消息,有没有找到道长和翠儿他们,你必须在晚上回来,行吗?我不想……答应我!好吗?”我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不舍和顾虑,定定地望着他,他微微点头应声道:“好,我答应你!晚上一定回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愿他能带回好消息吧。 ------------ 第五十六章 伤口奇迹愈合 回头便望见父亲憔悴的面容,不知从何时起,父亲就再没有笑过,脸上总是愁云密布,让人看了心痛。我安慰了他几句,像哄小孩子似的把他扶回房间,他习惯性地坐在落地窗台前,凝神望着远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望着,也许心里正想着什么。当从父亲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很想哭,可是心中却有某种意念让我忍住了眼泪。 回到客厅收拾餐桌的时候,才发现父亲什么也没吃,自从德叔背叛了我们,父亲就再没有请过下人来打理这个家,也许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现在这个家少了往日的温馨与和谐,显得异常地冷清,空荡荡的房间里,就连小声说话都有回音,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它已经成为一座鬼屋,一座矗立在半山腰的鬼屋。 “啪――”一个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原来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拿稳手中的盘子。我慌乱地捡起地上散乱的碎瓷片,父亲听到声响跑到走廊的护栏前,焦急地俯视着问道:“瑶琴,什么事?” 我仰望着他,露出似镇静的笑容,一边捡碎瓷片,一边说:“没事,只是打烂了一个盘子!”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碎瓷片已经深深地扎进手指里,痛得全身微微一颤,鲜血顺着手指流到了碎瓷片上,红得刺眼,急忙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几口,突然惊觉这咸腥的味道有种难以言语的魔力,让我很想再多吸几口,我想这就是吸血鬼为什么喜欢吸人血的原因吧!当然,我还没有变成吸血鬼,别人的血我是不感兴趣的。 父亲见我有些反常,举止似乎正在陶醉什么,轻摇我几下,“瑶琴,你没事吧?你不要吓爸爸!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明知这些碎片会割手,你就应该小心一点才是嘛!是不是很痛?让我看看!”他用力地拉开我正吮吸的右手,惊异地发现我的手指并没有一处伤口,连小小的伤痕也没有。“瑶琴,原来你在骗我啊!我还以为你的手被碎片划伤了,你又在骗爸爸!”他显得有些生气,我听得一头雾水,没伤口?这怎么可能!我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受伤的右手食指,难道我眼花?真的一点伤痕都没有?回头看见地上那块割伤我的碎片,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我是真的受了伤,可是伤口哪去了呢? “爸,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我捡起有血迹的碎片,放在他眼前,“爸,刚刚我真的被它划伤了,至于为什么伤口会突然消失,我也不知道啊!” 他狐疑地看着碎片,又拿起我的右手仔细观察一番,喃喃念道:“难道你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以前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啊?这是怎么回事?”他满脸疑云地望着我,似非得在我身上找到答案不可,我无奈地吐出一句:“我怎么知道?”突然间来了兴致,对他打哈哈道:“或许现在我拥有超能力了呢!……” “胡说!”他一本正经地打断我正欲大肆渲染的一番话,“这事没这么简单!等松虚道长回来,我要问问清楚!” “爸!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不就是伤口自己愈合了嘛!这是好事呀!好了,爸,你看这里多乱,你坐在一边,我马上把它收拾干净!”一边说,一边把父亲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跑进厨房拿扫把,把碎片全扫进垃圾桶里,我可再不会笨到用手去捡这些碎片了。 父亲欣慰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却掩饰不住那一丝感伤,深深地叹息一声,闭上双眼沉浸在回忆里。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打破了所有的寂静,父亲心慌意乱地睁开双眼,我急忙安慰道:“爸,没事,只是电话!”随手拿起话筒,“喂!你好!” “瑶琴?!是你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张锐熟悉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与怜爱。 我怔在原地,许久也发不出声。他已经有三周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刚刚回到上海时,他还经常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诉诉相思之苦,可是这三周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他却一个电话也没有,就像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在这最需要他的三周里,我经历了多少痛苦与折磨。一瞬间,压积在心底的无助、矛盾、挣扎、困惑全都翻涌上来,没理由的怒火直冲上来,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冲破了我所有的防线,“你还知道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全忘了!”我冲着他怒吼道。 “怎么了?瑶琴,吃火药了吗?我是张锐啊!你难道不想我吗?我最近忙着考试,所以没有给你电话,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只是三周而已,不会这么发火吧!”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很受委屈,但始终都保持着温柔的语气。 “够了,张锐!我们分手吧!”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我的真心话吗?还是因为一时之气呢?其实心中很明白,我真正深爱的人不是张锐,而是陈东。只因为父母之命,只因为在还没有遇到陈东之前,也许这些都是借口,我与他的关系只是维系在表面而已吗?那曾经我们的快乐又是什么呢?我完完全全地糊涂了。 “瑶琴……?!”他半天没有反应,也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分手就分手吧,这样也许我会好过一些,但是没有,一个字也没有,只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父亲抢过我手中的电话,喂了半天才发现电话已经挂断,脸色铁青,“瑶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说到几句就说出分手的气话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这桩婚事是我们为你们定下的,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赶快打电话过去,跟张锐说,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爸!”我很想对他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快,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不明白!爸,就当我对不起张锐好了!”我强忍住眼泪,呆站在原地。 他放下电话,握着我的右手,轻轻地拨开我脸颊的头发,轻柔地说:“瑶琴,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张锐做错了什么?”在每个父母眼里,犯错的都不会是自己的儿女。我很明白他的心思,可是我该如何开口,说我移情别恋?说张锐不适合我?……这些我都说不出口,只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爸,都是我的错,算了吧!” 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父亲惊喜地拿起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一步:“喂!张锐吗?刚才瑶琴和你闹情绪呢,别往心里去!放心!瑶琴不会和你分手的,我替你作主!” “是亚东吧!我是程诗!”伯母一开口说话,父亲随即尴尬地笑起来,“哦,是诗诗啊!嘻嘻,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张锐打来的呢!” “亚东,刚刚锐儿打电话来说瑶琴要和他分手,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让我来问问。瑶琴在你旁边吗?我想跟她谈谈!” “在!当然在,小孩子都爱耍耍性子。锐儿远在国外,会做错什么事呢?她最近有些心烦,没什么!” “她是不是还在为叶梅的死难过?唉!也难怪,这段日子她最需要关怀了,锐儿又不在她身边,伤心难过是难免的事。叶梅的死,我没有告诉锐儿,怕会影响到他,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父亲的笑容立刻变得僵硬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把电话递到我手中,呆呆地说:“是你伯母打来的,她想和你聊聊!” “喂!伯母!” “瑶琴,你受苦了!伯母知道你心里很痛苦,这段期间发生了很多让你难以面对的事情,你要坚强些,知道吗?锐儿在国外读书也不容易,很多事情我都不想让他担心,你的事也没有告诉过他,骗他说你最近忙着打理你父亲的生意,不用他再打电话给你,就是怕影响他考试,如果因此而引起很多误会,我向你道歉!瑶琴,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伯母在电话那端低低地抽泣着,听着她的这番话,我忍不住流下眼泪,张锐他并没有忘记我,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它使我更加看不起自己,我实在是太自私了,天啊!你这样叫我如何选择呢?我徘徊不定,犹豫不决,这真是比死还痛苦。 最后伯母仍不放心地安慰我几句,还承诺张锐放假就来上海陪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现在要的是什么呢? “瑶琴,既然事情已经弄明白了,你就不要伤心了!”父亲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我是在伤心吗?为什么我会哭?我泪流满面地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只为了发泄心中那满满的情感…… ***** 晚上,我和父亲坐在客厅继续等待,现在只有等待,没有时间的等待,只希望王俊杰能带回好消息。我不住地往门口张望,脖子已有些发酸,眼皮也不听使唤往下垂,感觉好沉似的,忍不住念叨起来:“俊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俊杰,怎么还不回来……”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真要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打不起精神?全身都开始困乏无力,疲倦也随即侵袭而来。不许睡!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哎哟!好痛!”暗叫了几声,确实清醒了许多,于是再打瞌睡就用这个方法掐醒自己。 “瑶琴,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好了!”父亲这才注意到我的倦意,惊觉我的手臂上青紫了一块,急忙问道:“瑶琴,你的手怎么了?” 暗叫一声糟糕,刚才掐自己的时候,劲全使在了一个地方,不被发现才怪。我急忙捂着它,矜持地搪塞道:“没……没事!只是,哦,只是刚才被蚊子咬了!” “你少骗我了!是不是为了不打瞌睡,自己掐伤的!”父亲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喃喃自语道:“这也瞒不了你!” 父亲见我嘟着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你爸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舒心的笑容了,看来这点伤也值得,笑着说:“爸,你以前也这样?!快跟我说说!” “当然是在你母亲生你的时候啦!其实我已经因帮里的事熬了好几个通宵了,整个人都像散了架似的,很想睡它个三天两夜的。而你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生了,又忍不住想亲眼看到你们出世,所以为了保持清醒就拼命地掐自己,也像你一样,掐得一手全是伤。哈哈……”父亲的笑容很甜,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也许是很小的时候吧!他平时总是摆着一副冷而严肃的表情,只有在我撒娇和母亲的关怀里才能找到一些笑容,但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有见过,真的好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啊!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想到要珍惜呢? “俊杰?!”父亲突然站起身,愕然地望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王俊杰,因为他的怀里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翠儿。后面紧跟着松虚道长,他也扶着重伤的虚空道长缓缓地走进来,显得有些吃力。我和父亲急忙跑过去,把他们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父亲一边观察翠儿,一边说:“她怎么了?翠儿,你醒醒!翠儿!” “没用的!她被火魔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医院里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为了避免被火魔教发现,只好把他们带了回来!”王俊杰无奈地说,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重。我知道,他绝不是开玩笑,看着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翠儿,心里隐隐作痛,虽然她从来没有把我妹妹看待,但也不能改变她是我姐姐的事实啊!我僵硬地拖起她的右手,轻轻地放在泪流满面的脸上,“姐姐!你醒醒!姐姐!……” 父亲怔在原地,两眼发黑,悲呼一声跪倒在地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要如此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我的命,我给你好了!求你,不要再带走我的女儿!” 王俊杰扶起父亲,沉沉地说:“李先生,你不要太难过,你还有瑶琴。既然是天意,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丧气的话居然出自王俊杰的口中,难道翠儿变成这样,对他的打击真的就这么大吗?“俊杰?!翠儿还没死,只是晕迷了而已,你为什么自己先放弃了呢?什么天意?我才不信!道长,你一定可以救我姐姐的,是吗?”我把希望的眼神投向松虚道长,这才发现松虚道长正在运功为虚空道长疗伤,他们的身上都被一团紫云罩住,跟电视上的运功疗伤没什么差别。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或许这就是一线生机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松虚道长微微睁开眼睛,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他做了几下深呼吸,调平气息后,黯然说道:“想不到火魔的烈火五行术如此厉害,唉!” 父亲听明白了松虚道长的意思,他眼神中似有杀气,充满了怨恨的表情,在内心深处燃起一团报仇的怒火,让我不寒而栗,忍不住全身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父亲是要找火魔报仇吗?无论伤了哪一方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就算火魔已经不再是陈东。正当我要劝止父亲之时,王俊杰已冲上前一步,“李先生,是去找火魔吧,我和你一起去!” “俊杰?!”我愕然地愣在原地,越该冷静的时候他们都变得这么冲动,“我以为你会劝我爸爸,没想到你居然和他一样这么冲动起来。你们两个曾经都是头脑清醒的人,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就全变了呢?爸,不要去,好不好?”我哽咽地恳求道,“你们根本就不是火魔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爸,你难道想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真要这样,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了!大家一起死!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了!” 父亲依然坚持不肯退让,他愤愤地说:“这些事我都受够了,我欠翠儿的实在太多,没有给过她一天的幸福!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找火魔报仇。瑶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尽快离开上海,到香港找你伯父、伯母,我很放心把你交给他们。还有张锐,别辜负他对你的一片情意!” “爸!”我扑进父亲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哭喊道:“我不管,我只要你!爸,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求你,求你了!爸,别傻了,你杀不了火魔的!” “哎呀!瑶琴丫头,我说你别哭哭啼啼的好不好?我的脑袋都快被你们吵炸了,怎么救人啊!我又没有说他们没得救!”松虚道长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说。 我们眼前一亮,欣喜地异口同声道:“真的?还有救!” “当然!”松虚道长欲言又止,为难地望了我们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只要能想办法启动血灵玉,他们都有得救,而且还可以制服火魔!”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沉沉地说:“道长,你说了当没说嘛!启动血灵玉,你想到办法了吗?” “目前还没有!”他嘟着嘴回答道。 “呵呵,道长,你是存心拿我们寻开心呢!”王俊杰无奈苦笑道。 “当然不是啦!”他不服气地的接着说,“大师兄说,启动血灵玉的方法很简单,找到九天玄女就行了!……” “九天玄女?!我们到哪里去找啊!人海茫茫……”我叹息一声打断他的话。 “是啊,九天玄女应该是天上的神仙吧,我看更难请了!”王俊杰随声附和道。 “哎!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老是打我岔行不?我还没说完呢!……” “那还不快说!”我和王俊杰催促道,突然都意识到什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父亲见我们动作如此相似,忍不住露出一丝打趣的笑容。 松虚道长干咳两声,正色道:“我把血灵玉拿给大师兄看过,他说这块血灵玉已经被九天玄女碰过,只是没有用意念启动它!所以我们只要找出曾经摸过血灵玉的人,然后每个人把血滴在血灵玉上,只要能让血灵玉完全吸收的就是九天玄女了。” “啊?这么复杂!找出摸过血灵玉的人?道长,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块玉少说也有一千年的历史了,万一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那……道长,你这说了当没说嘛!”我叹息一声说道。 “当然不是啦!我说瑶琴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打我的岔?你再打岔,我就不说了!”松虚道长显得很不耐烦,一看自己激怒了他,连忙赔着笑脸说:“好好好!我不打岔,我保证再也不打岔!道长,你继续说吧!我捂住它!”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真是祸从口出一点也不假。 虚空道长似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脸色还是很苍白,他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依我推测,时间应该在十年之内!我想应该不难找。瑶琴小姐,师弟说你碰过血灵玉,就从你开始试吧!” “我?!”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望向我,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真要试啊!”我显得有些顾虑,如果我真的是九天玄女,就可以救翠儿和虚空道长,这本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一旦证实我就是九天玄女,那就意味着是我亲自动手对付火魔,杀自己心爱的人,我怎么做得到? “瑶琴,你还在等什么?”父亲再一次催促道,他似乎已经认定我就是九天玄女了。王俊杰把桌上的水果刀递到我右手手中,这把刀如同千斤重担,好沉好沉,我的右手微微地颤动着,左手僵硬地停在水果刀下,我真的很害怕面对这个结果,我甚至有了想逃的冲动。 ------------ 第五十七章 血灵玉启动 我突然想到王俊杰也碰过血灵玉,于是灵机一动,走到他面前,嘻皮笑脸地说:“可不可以……俊杰……啊――”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巨痛,血从手腕处不停地流出来,原来王俊杰误会我自己下不了手,就顺势帮我,气死我了。正想对他大发脾气,突然惊觉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没几秒钟就已经消失,真的连一点伤痕也找不到。我完全愣傻在原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松虚道长手中那块血灵玉去了。松虚道长惊喜地笑道:“有救了,血灵玉完全吸收了瑶琴丫头的血!” “什么?!”他们都惊异地瞪大眼睛,随即难以置信地异口同声说道:“瑶琴就是九天玄女!” “没错!”松虚道长开心地晃着手中的血灵玉,“真是老天有眼啊!大师兄,人间正道有救了!”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却两眼发黑,感觉天旋地转。 父亲两眼发光,急切地说道:“瑶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道长,下一步该怎么做?瑶琴要怎样才能救翠儿?” “很简单!只不过要耗费瑶琴丫头的一些体力!”松虚道长正色道,“不过,要先治好我大师兄,翠儿小姐是被圣火烧伤,需要我和大师兄合力为她运功调息,再加上血灵玉才能成功!李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翠儿小姐的!” “好好好!只要能救翠儿,我就不计较他害翠儿的事!但是他必须得解了对她施的什么法?”父亲郑重其事地说。 “这个以后再说吧!瑶琴丫头,你现在照我说的话去做!瑶琴丫头?!”松虚道长走到我面前,想把血灵玉放在我手中,我却丝毫没有反应,双手无力地自然垂下。 “瑶琴?瑶琴!你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我太用力了吧!是不是很痛?”王俊杰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黯然地说:“没,没有……现在伤口都找不到了,哪里会疼?道长,什么事?” 松虚道长把血灵玉递到我眼前,正色道:“瑶琴丫头,现在就靠你了!拿好它,双手合十,盘腿而坐,深呼吸,闭上眼睛!”他说完,盘腿坐在我背后,开始运功向我推送真气,顿时感觉两股气流进入体内,汇成一股很强的热气流,像火烧一般难受,却又不能动弹。 “瑶琴丫头,你试着用意念启动血灵玉!”我显然很慌乱,不知道如何启动它,心里越着急,越不知所措。松虚道长急忙说:“你不要急,静下心深呼吸!否则会走火入魔的!” 渐渐地,我竟然产生了幻觉,眼前出现了陈东那深情的笑容,他把我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我,吻我……身体里的热气流开始横冲直撞,而血灵玉也突然像变成冰一样,把寒气直逼进手心,涌进胸口,我分明感到两股冷、热气流相撞,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喷出血来,我痛晕了过去。 ***** 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很多人影从眼前闪过,就像是放电影,把以前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再重放了一遍,我痛苦地挣扎着,想喊就是无法喊不出来,突然一股清凉的寒气从手心流遍全身,意识渐渐清楚过来,我微微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充满了关切的眼神。 “瑶琴,你没事了吧!刚才真是吓死爸爸了!”父亲轻轻地抚摸过的我额头,愧疚地说:“都怪爸爸不好,不应该逼你,害得你走火入魔!” “唉!其实都怪我!我不该这么急于求成,强行把真气灌入你的体内,想以此启动血灵玉,害得你差点……”松虚道长摆出一副苦瓜脸说道,他和父亲争着说自己的不是,感情成了道歉大会了。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是我不争气,启动不了血灵玉,还让你们担心了!”我无奈地望着他们,提不起一丝精神说话,这种情况下又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既然血灵玉可以为她疗伤,为什么就是启动不了呢?到底中间还缺少了什么?”虚空道长喃喃念道。 “大师兄,你不是说找到九天玄女就可以启动血灵玉了吗?可是现在怎么不行呢?而且差点还让瑶琴丫头走火入魔!”松虚道长不解地问道,一边用迷惑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我。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对了,瑶琴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在碰过血灵玉之后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吗?”虚空道长有气无力地走到我眼前,用沉闷的语气对我说道。 “不同于常人?!……你是说……伤口自动愈合?!”我纳闷儿地想,没错,以前我受伤是血流不止,而现在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伤口就自动愈合,这应该是在我接触血灵玉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得被火魔打伤之后,松虚道长就把血灵玉给了我,使我的伤势迅速复元,我怎么都没想到呢? “伤口自动愈合?!”王俊杰如梦初醒,感叹说道:“对啊,我想起来了!你看,瑶琴左手完全没有伤痕。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明明握着她的右手划伤了她这里,现在连个疤痕都找不到!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他抬起我的左手,用手指了指他曾经用刀划伤处。父亲凑上前仔细地翻看了几遍,确实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喃喃念道:“我也想起来了,昨天瑶琴在收拾打烂的盘子时,也被碎片划伤,而伤口却没找到。我正奇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就没错了!”虚空道长微微点头,正色道:“瑶琴小姐一定就是九天玄女,可是为什么启动不了血灵玉呢?刚才瑶琴小姐走火入魔,血灵玉可以立刻医好她的伤,这证明血灵玉已经与瑶琴小姐心灵相通了。但是……这中间到底还差了什么呢?”虚空道长陷入了沉思。 松虚道长思考片刻,迟疑地说:“大师兄,你说会不会是缺少了血?‘血灵玉’,依这个名字来推测,应该是有血才能灵验。我想要启动血灵玉,就需要瑶琴丫头的鲜血吧!” 王俊杰立刻说道:“可是在这之前血灵玉已经吸了瑶琴的血啊!道长,我们是在证明瑶琴是九天玄女之后才让她来启动血灵玉的!” “没错!那就是缺少些什么?到底缺少了什么呢?”松虚道长紧锁眉头,小声嘀咕道,在我们的面前来回的徘徊着。 “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家快想想办法吧!我怕翠儿支持不住了!”父亲焦急地说道,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急躁万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启动它呢?我手里紧紧地握着血灵玉,暗自不断地祈祷。在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万一说错了什么,那可是会引起众怒的,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突然间全都静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紧张,这对于我来说,需要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不让这张多事的嘴说话。 “要不再试一下吧!”虚空道长沉思了许久,打破了寂静的僵局,徐徐说道,“就用师弟的说的办法再试一下!或许血灵玉需要源源不断的血才能启动,我们就再试一下。先启动血灵玉为我疗伤,只要我恢复,就可以与师弟合力,再加上血灵玉,一定可以救醒翠儿小姐!” 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走到虚空道长面前,用力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摆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就像上战场的死士。不过心里却有些发毛,死谁不怕啊,万一有个什么……呸,赶快打住,我才不会那么短命呢! “很好!”虚空道长环顾一眼四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紧接着说:“启动血灵玉非同小可,不能有丝毫的杂念,否则就会出现幻觉,导致走火入魔。我们应该吸取上次的教训,你们两个就到大厅守候,这里有师弟就行了。” 父亲和王俊杰看了一眼对方,回头望着我,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迟疑片刻,又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心有不甘地退出房间。我想他们的心情比我现在还复杂许多。 “好了,瑶琴小姐,现在就需要你来配合我了!你照着我说的方法去做,切记不要想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凡事不要太着急,反而会误事!”虚空道长再一次强调道,他回过头对松虚道长说:“师弟,如果瑶琴小姐神情有些异常的话,你要想办法护住她体内的真气!搞不好,我与她都会有生命危险!” “你放心,大师兄!”松虚道长拍了拍虚空道长的肩头,深有感慨地说:“大师兄,你能在这个时候觉悟,回到人间正道,师傅泉下有知,一定深感安慰的!”得了吧,现在还感慨这些,真是老掉牙的说辞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暗自发笑,突然察觉他们都很严肃地望着我,看来我的笑容又把自己出卖了,随即干咳两声,迅速恢复平静的神情。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虚空道长示意我盘腿坐在床上,我看了一眼,突然想起看的武侠电影,不由地全身哆嗦几下,立刻尴尬地怔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我晕,真是不幸!人家都是美女配帅哥,我倒好,成了美女配老头了,唉!天妒红颜啊!对我真不公平。算了,为了救姐姐,为了人间正道,我只有牺牲自己,抱怨归抱怨,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床上还是免了吧!我鼓起所有的勇气,把声音压得低到不能再低:“道长,能不能就在这里,不用上……不用在床上吧!”说还没说话,下巴都快贴到脖子了,脸色绯红。 虚空道长半天没反应过来,硬是松虚道长推了他几下才缓过神来,似乎明白了些,老脸也挂不住了,羞得脸色微红。忘了说一句,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都是修道中人,当然还是童子之身,这也不觉得奇怪啦! 僵持了半天,松虚道长催促道:“大师兄,时间不等人,快开始吧!” “那就开始吧!”虚空道长盘腿而坐,我也跟着坐在他面前,身旁的水果刀发出刺眼的寒光,他开始运功,徐徐说道:“瑶琴小姐,你现在有伤口自愈的能力,所以你必须在割破手心之时,马上把血灵玉放在手心,双手合十,这样血灵玉才能不断地吸收你的鲜血,记住,这个期间很重要,你要用意念启动它,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心中默念心经就行了!” 我刚拿起刀准备行动,突然听到他说什么心经,一下子蒙了,嘟着嘴不好意思地说:“道长,什么是心经?我不知道!”虚空道长一听这话,立刻收功,怒望着我,旁边的松虚道长也作晕倒状。佛学道教对于他们来说是滚瓜烂熟,我可是知之甚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只知道张学友有唱过一首《般若波罗多蜜心经》,还是用粤语唱的呢,其它的谁知道啊!看他们无可奈何,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怯怯地说:“道长,你说的是‘般若波罗多蜜心经’吗?” 虚空道长感觉被我耍了,不高兴地说:“你知道还说不知道,当然是‘般若波罗多蜜心经’啦!”他显得很不高兴,不过下面的话更让他差点吐血。 “可是我只会唱,不会默念啊!”我为难地说。 “唉!那你就唱吧!” “可是是粤语的哟!你能听懂吗?”我小心翼翼地说。 “听不听得懂那是你的事!我只不过想让你念心经静心神,没想到你这么麻烦!比起你姐姐,你真是相差太远!”他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流下来,开始不住地干咳,就差点没跳起身来跺脚。松虚道长发现事情不妙,马上为我圆场,劝说道:“大师兄!瑶琴丫头又不是修道之人,这些难免要问清楚。你不要生气,否则经脉逆行,对你的伤势更不利!瑶琴丫头,你不会念,会唱也可以,在心中默唱就行了,但一定要听大师兄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能出错一步,知道吗?” “哦!”我深呼吸几下,想了想歌词,也就是心经,还好,以前常常听到张学友唱这首歌,看来崇拜偶像也是有好处的,不仅可以让生活多姿多彩,关键时刻还可以救人,于是默默地谢了张学友几遍。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我鼓足了勇气,拿起刀划破自己的手心,惊觉这一点也不痛,看着红得刺眼的血从手心流出来,匆忙把血灵玉放在手心,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唱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这个时候的感觉很微妙,血慢慢地渗进血灵玉,一股气流缓缓地流入体内,感觉很舒服,就像是有人在给我做按摩,全身都酥软了下来,手开始不听使唤翻转打开,我惊异地睁开眼睛,发现我和虚空道长的全身都被红光罩住,血灵玉已经升到半空,发出阵阵红晕,不断地补充注入虚空道长的体内,他身上泛起七彩光环上下翻涌着,感觉真美! “瑶琴丫头,不要分神,血灵玉已经启动了!它正在为大师兄疗伤,你继续闭目运气!”松虚道长打断我正陶醉的思绪,我下意识地缓过神,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气运丹田。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力渐渐有些不支,汗水不停从额头上冒出来,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像要窒息一般,刚才的舒适感觉已经变成痛苦不堪。耳边传来虚空道长的声音,“瑶琴小姐,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一定要挺过去,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性命不保!” “我一定要忍住,绝不能前功尽弃!就差一点了,一点而已!瑶琴,你绝不能放弃!”心里下定了决心,自然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撑下去,血灵玉需要吸取我的血作为能量才能启动,我不会放弃的。 “瑶琴小姐,可以收回血灵玉了!”虚空道长已经完全恢复,说话的声音都中气十足。当我听到他这句话,意识都显得有些模糊了,还有什么力气把它收回,眼巴巴地望着它,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唉!谁叫自己的体质太差,缺乏锻炼。 ------------ 第五十八章 传授内功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正在运功,把真气输入我的体内,虽然全身乏力,但已经没有那么痛苦。没过多久,他们各自收功开始调息。 “瑶琴醒了!道长,瑶琴醒了!”王俊杰欣喜地叫道。父亲急忙过来扶着我上床躺下,极为紧张地握着我的右手,“你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难受?” “水,我想喝水!爸,我想喝水!”我发出微弱的声音,感觉喉咙像火烧一样。王俊杰连忙将水杯递到父亲手里,父亲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扶起我,让我倒在他的怀里,慢慢将水杯送到我嘴边,小心翼翼地让我喝水。 “咳咳……”水还没有喝到一半,突然咳嗽不止,喝进去的水也吐了出来,父亲顿时吓得手足无措,急忙放下水杯,用手擦拭我嘴边的水渍,焦急地喊道:“松虚道长,瑶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只是会消耗她一些体力吗?你看她,脸色这么苍白,水都喝不了。瑶琴,你不要吓爸爸!瑶琴!” 松虚道长沉沉地说:“我没有想到瑶琴丫头的体质会这么弱,她由于失血过多,消耗太多真气,引起气血供氧不足。不过刚才我和大师兄已经运功输了真气给她,她休息一会儿就没事的。” “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可是你看她……” “爸,我没事!真的,我没事!”我打断了父亲的话,吃力地说,“你不要太担心,我还要救姐姐呢,我没事,真的!松虚道长也说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全身都像散了架了似的,说话都费力气,但看着父亲紧张地苦皱眉头,只好死撑着说自己没事,不管松虚道长说我没事是真是假,现在的我真的好想就此死了,这样就不会更加痛苦,我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是九天玄女的事实。 “现在血灵玉已经变成通体血红,而且成功地启动了,就只等瑶琴小姐养好身体,用血灵玉消灭火魔!”虚空道长满怀希望地说着,可是这却是我不想听到的,真是好想现在就晕倒,醒来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把血灵玉放在我手中,看着血红的血灵玉在我手中发出刺眼的红光,我突然有了想毁掉它的冲动,我真的就这么自私吗?为了保住陈东的命什么也不顾了吗?“女人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才会做傻事!”这句话是谁说的我记不起来了,但现在成了我的真实写照,呵!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呢! “我们大家先出去吧!瑶琴丫头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松虚道长对他们作了一个手势,父亲动作轻柔地放下我,小心地盖好被子,把血灵玉挂在我胸前,充满温情的眼神望了我好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感觉好茫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前又浮现出陈东的笑脸,很想哭,又想起陈东对我说的话,把眼泪强行忍了回去。 “瑶琴,你真的要杀魔尊吗?”一个声音突然在整个房间里响起,显得异常清脆明亮。是烈火圣女的声音,我抬眼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紫锦瓶,吃力地撑了撑身体,全身一阵酸痛,不得不又躺下来,软弱无力地说:“鑫儿,是你吗?刚才的一切你都听到了!” “恩!我都听见了!你是九天玄女!瑶琴,你真的要杀魔尊吗?你别忘了,陈东是和他一体的!” “我没忘!我当然没忘!”我尽全力地提高了声音,“咳咳……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是九天玄女!咳咳……鑫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要我亲手杀陈东,我怎么也做不到!可是火魔一天不除,就会为害苍生,咳咳……我不想做天下的罪人!更不想因为我一己之私,害了自己身边每一位亲人、朋友!我心里好矛盾!咳……” “瑶琴,我求你,不要杀魔尊!我……我会想办法说服他,让他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烈火圣女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想她的心里也一定很难受。爱一个人,不管对方是怎么样一个人,既然相爱了,就不会在乎世俗的眼光与蜚短流长,他们都是彼此深爱着对方,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将他们分开,现在她一定很想回到火魔的身边,却又甘心留在这里,需要多大的勇气,受多苦的煎熬。是为了什么?我想,一定是为了火魔,她不想看到他多杀一个人,多造一份孽……或许有其它的理由。我深深地感动了,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该怎么做?谁又能告诉我呢? 在我陷入痛苦的思绪中时,烈火圣女化作青烟从紫锦瓶飘出来,站在我床前,柔声说道:“瑶琴,如果我治好你,让你救活翠儿,你愿意答应我不杀魔尊吗?你现在的状况,至少需要一周才能恢复,那时再救翠儿,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单凭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是无法将翠儿体内的圣火毒化解的,还要借助你启动血灵玉,双管齐下才行。你现在根本无法再启动血灵玉,只有我才能使你马上恢复元气。瑶琴,我救你,只希望你不要杀魔尊。我一定会劝服他跟我离开的,相信我吧!” 看着她那双柔情似水、充满渴望的眼神,谁会无动于衷呢?我真的要答应她的要求吗?我还犹豫什么呢?我沉默迟疑了很久,只要火魔不死,陈东就还活着,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陈东,他永远都会受火魔的控制,永远留在火魔的体内,如果杀了火魔,说不定陈东还有一线生机。 烈火圣女见我一直没有说话,态度一个180度大转弯,冷冷地说:“瑶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翠儿必死无疑!” “鑫儿?!”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我心里一阵发寒,她的样子突然间变得好可怕,困惑地问:“鑫儿,难道我就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 “当然没有!”她顿了顿说:“除非你想亲眼看着你的姐姐死去!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说话铿锵有力,像一把刀深深地插进我的胸口,痛得快要窒息。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背叛自己的良心说道:“好!我答应你!不杀火魔!” 她上前一步,得势不饶人地说:“你发誓!”发誓?!呵――我深深呼吸一下,忍住咳嗽,拼命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斜靠在床头,缓慢无力地举起右手,“我李瑶琴,现对天发誓,不杀火魔!如果违背誓言,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咳咳……鑫儿,现在行了吧!” “如果你违背誓言,就算天不罚你,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她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想不到她的另一面是这么可怕!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呼吸突然加快,胸前的血灵玉顿时红光大作,感觉体内有股气流涌向心脏,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原来血灵玉在为我疗伤,为什么不能使我完全恢复呢?也许是我伤得太重吧!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心境也渐渐平静下来,抬眼发现烈火圣女不见了,她去哪里了?正在困惑四处环顾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瑶琴,如果想让我救你,你最好把血灵玉收起来!它只能治你的伤,却不能让你恢复元气,因为它是靠你的血来发挥作用,你是失血过多,只有我才可以治好你!” “失血过多?我可以去医院输血!为什么只有你才可以救我?”我突然间没来由的变得不服气起来,用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血灵玉,红光渐渐地消失了。 烈火圣女出现在我眼前,不屑地说:“输血?!呵呵,瑶琴,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单靠输血可以让你恢复过来,松虚道长他们早就把你送医院了,为什么没有送你去呢?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没用的!只有向你输送足够的真气才能使你完全恢复,你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只残留着一股很微弱的真气,要不是松虚和虚空两个拼尽全力护住它,恐怕你早就气绝生亡了!虚空这个臭道士也真够卑鄙的,居然瞒着你们这么多人,用你的命去救他,真是个怕死的家伙……”她突然间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还有很多事瞒着我,难道她比我们更清楚血灵玉?她早就看穿了虚空的心思,她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插开话题说:“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赶快把你的血灵玉取下来,放进床头柜里,我才能接近你,为你疗伤!”我把血灵玉从脖子上摘下来,打开床头柜,小心翼翼地放好,合上抽屉。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似放松了许多,走近我身边,扶起我深沉地说:“现在我把我的真气输送给你!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许食言!为救你,我可是要消耗我全部的武功,如果你对不起我,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我甚为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鑫儿,谢谢你!”她微微一笑,扶着我坐好,然后盘腿坐在我后面,开始运功把真气输入我的体内,我感觉到从她手心缓缓流入我体内的气流,如万马奔腾直入丹田,与体内的真气相调和,感觉全身血脉畅通,越来越有精神,力气也渐渐恢复过来,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气,身体状况更甚从前。 “瑶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烈火圣女舒了口气说道,声音变得微弱了许多。我转过头神采奕奕地说:“好了,我已经感觉全好了!”突然间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还不停地喘气,急忙关心地询问道:“鑫儿,你好象很辛苦!要不要紧?我用血灵玉为你调息一下!” 她苦笑一声,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只是耗损了真气而已!就算你有血灵玉也无法为我疗伤,你别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鬼魂,用血灵玉反而还会伤了我的元气!休息一下就行了,只是以后没有武功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感动地热泪盈眶,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没有武功就是废人了,这电视上、武侠小说都是这么说的,可见她爱火魔已经到了可以牺牲自己的地步。我扶住她的肩头,感动地只会说一句话:“谢谢你,鑫儿!” 她冷笑了一声,平静地说:“瑶琴,我们可是谈好条件的!记住你今天所发过的誓言!好了,快去救你的姐姐吧,我要休息一下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说完,她化作一团轻烟,飘进紫锦瓶内。 我伸了一个懒腰,真是精神百倍,有武功的人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样,全身都有劲。站在窗前,遥望窗外的事物也比以前看得清楚很多,而且看得更远,听周围的声音也更加清晰,就连外面树梢上鸟儿的叫声都变得清脆明亮,原来练武还有这样的好处。哎呀,差点忘了,我还要去救姐姐呢!急忙从床头柜里拿出血灵玉,跑到房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紫锦瓶,匆匆跑下楼去。 ------------ 第五十九章 救翠儿 “爸爸!道长!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去救翠儿吧!”欢喜地跑到客厅,却发现他们全都愁眉苦脸地呆坐在沙发上,听到我的欢叫声,都用异样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我,像是看见了怪物一样,看得他们脸部抽筋,个个表情夸张。 “怎么啦?你们?!眼神好奇怪,我哪里不对吗?”我奇怪地回望着他们,快速走到父亲身边,问道:“爸爸,发生什么事啦?” “瑶琴丫头?!你?你怎么?……突然间……完全恢复了!”虚空道长难以置信地说道,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怎么?我突然间恢复很奇怪吗?” “刚才我们还在为你的病情愁眉不展呢!虚空道长说你身体太弱,没有七天无法恢复过来,我好害怕翠儿等不到你好起来。现在好了,看着你这么活蹦乱跳的,一定是没事了!”父亲激动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紧紧地抱着我,差点没让我透过气来,我轻轻地推开父亲,笑着说:“我当然没事了!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救翠儿吧!唉,怎么没看见俊杰?”我四周张望着,就是没有发现王俊杰的身影。 “哦,他正陪在翠儿的身边!松虚道长说,如果在今晚救不醒她,她就没救了!”父亲哽咽着说道,眼中闪出希望的光彩,“还好,你已经完全康复,救翠儿应该不成问题了!” 松虚道长赔着笑脸,打哈哈说:“瑶琴丫头,你是怎么完全复元的?告诉我吧,是血灵玉?还是谁把他的武功全部传给你?看你的气色,摸你的脉象,应该是谁输送了内力给你!”他一边说,一边为我把脉。这也被他看出来了,真是高手!既然他这么清楚,那就逗逗他也无妨,我回笑道:“道长果然厉害,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输了内力给我,那应该可以猜出那个人是谁吧!” “瑶琴,这些话留到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翠儿!”父亲在一旁提醒道。没错,还有这么重要的事要办,怎么跟他逗起嘴来了,真是该打!我正准备要走,松虚道长却跟我叫上劲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是哪位高人?你快告诉我!不告诉我啊,我就不让你离开!” “道长――!”我为难地望着他,只见他死皮赖脸的样子,还真与金庸大师笔下的周伯通有得一拼。 “瑶琴丫头,那人是谁?” “道长,时间不多了,这件事以后再让瑶琴解释吧!现在救翠儿要紧!”父亲焦急地拉开松虚道长抓住我的手,可是他一个反手又把我扣住。人家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是我,我伸出另一只手,运足内力向前一推,松虚道长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摔了一个恶狗扑食,我连忙闭上眼睛不忍目睹,睁开眼睛一看,他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高昂头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气冲冲地说:“呵,瑶琴丫头,会武功了就欺负老道啦!我今天要和你一绝高下!”说着,卷起衣袖就想和我动手。 “啊?!”我一下子蒙了,苦笑着很为难地说道:“道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只是一时情急,用力推了你一下,你不会就这么记仇吧!要我和你打?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道长,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父亲眼看事发不可收拾,也打着圆场,赔着笑脸说:“道长,瑶琴不是那个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过不去!办正事要紧!道长,我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暂时放下。等救醒了翠儿,我把瑶琴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 “爸爸!不是吧!”我惊异地瞪大眼睛,父亲不停地对我使眼色,算了,谁叫我是他女儿呢,只好顺水推舟,嘟着嘴巴妥协了:“没错!道长,只要你陪我去救姐姐,我随便你怎么处置。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行了吧!好了,道长,救人要紧!” 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真的,没有骗我!好,先救人,再和你一较高低!”说完,神气十足地走在前面,像刚打完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仗。我紧跟在后面,恨恨地想:唉!这算什么?我看真正争强好胜的不是虚空道长,而是你吧!正想着,他突然回转身望了我一眼,冲我神秘的一笑,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立刻把眼神抛向一边,再不敢和他正面对上。 来到翠儿的房间,王俊杰惊喜地跑到我面前,笑着说:“虚空道长说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太好了,翠儿有救了!”我不敢和他的眼神接触,探头望向翠儿,虚空道长正在为她运功疗伤,原来他先来了一步,还好,他比松虚道长更懂什么才是大局,使我对他的看法有些改观,也许他并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每个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想到这些,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改变了很多,至少坚强了许多。 “瑶琴丫头,现在我就去助大师兄一臂之力,过会儿我会提醒你启动血灵玉!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启动它了吧!”松虚道长见我微微点头,走到床边,盘腿坐在翠儿面前,也开始运功为她疗伤。 父亲拍拍我的肩头,示意我过去做好准备,他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期望,回过头对王俊杰说:“俊杰,我们先退出去,避免他们分神!”当王俊杰退出房间之后,父亲意味深长地说:“瑶琴,一定要救醒翠儿!” 我望着父亲,干脆而响亮地回答道:“我会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内心充满了信心与力量。脚步稳健地走到床边,把血灵玉挂在胸前,静静地调理气息。突然发现两位道长的额头都冒出豆大的汗珠,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着实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情莫名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于是闭目深深呼吸,渐渐心平气和下来。 “瑶琴丫头,是时候了!启动血灵玉!”松虚道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我双手掌心向内,停在胸前,两股真气从掌心发出,随着意念变强,血灵玉离开胸口,悬浮在两手之间发现阵阵红光,顿时红光化成光圈将我们四人全都罩在里面,泛起的七彩光晕上下浮动着,我不敢有一丝懈怠,运足内力,把真气不断的灌入血灵玉之中,一边注视着翠儿的变化,虽然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但我看得很清楚,她原本惨白如死灰的脸慢慢地恢复过来,已经有了一丝血色,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开始趋于平缓。 突然,我的眼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在我眼里的全是白色,无边无际,什么也看不见,难道我瞎了吗?还是又产生了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丝毫不敢停下血灵玉,我很清楚,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了,稍有差池,翠儿就死定了!只要我闭上眼睛,我就不会看见这些白色了。 “瑶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面前传过来,这分明是翠儿的声音,难道我已经成功了?我急忙睁开双眼,惊惧地怔在原地,翠儿正拿着一把枪,遥指着我的胸口,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邪恶。 我全身不由地哆嗦一下,回过神来,迟疑地问道:“姐姐?!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我还是叫你翠儿好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她冷笑了几声,阴冷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中射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光芒,她狠狠地说:“因为你违背了对我的誓言!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 “誓言?!”我完全蒙了,我对她有过什么誓言?于是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誓言?翠儿,我不明白!” “你少装糊涂!受死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一声巨响划破长空,子弹闪电般的钻入我的胸口,顿时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来。 “姐姐?!你?……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心好痛,不是因为这枪伤,而是难以置信亲姐姐会下手杀我。这时的我不自觉地停止了意念,血灵玉坠了下来,紧紧地贴在胸前,它已经不能再愈合我的伤口,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显得十分刺眼。我用力地支撑着抬起头,看见翠儿一阵狂笑之后,飘然消失无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根本就想不起我和她有过什么誓言。没过多久,胸口一阵巨痛,强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狂吐出血来,紧接着听到些嘈杂的声音,定下神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难道刚才的真是幻觉,天啊!我都做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受枪伤。 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急忙收功,我眼巴巴地看着翠儿倒在床上。松虚道长急忙跳下床来扶起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旁的纸巾,一边为我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关切地问道:“瑶琴丫头,你没事吧!” “姐姐?!”我无力地伸出右手指着躺在床上的翠儿,痛苦地吞下欲再一次吐出的血,紧张地盯着她,“她?她怎么样了?”松虚道长回头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故意插开话题:“瑶琴丫头,你伤得不轻,让我先给你把把脉!”他神情黯然地为我把脉。我奋力地推开他的手,冲到床前,几乎是摔倒在床边,虚空道长急忙扶住我,我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翠儿她?!道长,她还有救是吗?”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退到旁边。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跪在床前,轻轻地托起翠儿渐渐冰冷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哽咽地喊道:“姐姐?!不要,不要离开我们!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坚持一下,你一定会没事的!求求你,你快醒醒!姐姐!不要!……” “发生什么事了?”王俊杰和父亲同时冲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顿时明白过来,父亲两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地上,欲哭无泪,呆呆地望着我和翠儿。王俊杰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痛苦地说不出话,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他好用力,但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只是深怀愧疚地望着他,用近似沙哑的声音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瑶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声嘶力竭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血气再次在体内汹涌地翻腾,一阵一阵直涌上来,已经无法再承受,“哇――”刚刚忍住的血一下子全吐了出来,意识越来越模糊。 “你别再摇她了,她已经尽力了,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产生了幻觉,她也不想的!翠儿已经救不活了,难道你也想让她赔上性命不成?”松虚道长一把推开王俊杰,拉起我站在一旁,我不自觉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我?!”王俊杰稍稍恢复了些理智,沉默良久,毅然抱起翠儿准备离开。 父亲急忙站起身说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王俊杰站住脚步,痛苦地长叹一声,“我要带她回香港!带她回到我们一起快乐生活的地方去!”末了,头也不回地踏出房间。 他就这么带翠儿走了吗?外面到处都是烈火教的人,他一定回不了香港的!我一定要阻止他!一时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拼了命地冲出去,用尽最后一口气挡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俊杰,你不能走!咳咳……外面很危险,现在到处都是烈火教的人,他们……他们一定会抓到你的!咳咳……” 王俊杰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似的。父亲和松虚道长紧跟着冲了上来,“是啊,俊杰,外面太危险,还是留在这里吧!”“王俊杰,你现在出去简直是找死嘛!你一个人或许走得掉,不过你这样抱着翠儿的尸体,怎么逃啊?” “逃?!我并没有想过要逃。如果火魔发现我,大不了一死!正好陪着翠儿一起走!”王俊杰冷冷地说道,眼神黯淡无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然后从旁边绕开我,继续走他的路。 我赌气冲上去,用力地拉住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明白!好――翠儿的死是我造成的!既然……既然你要……带她走……那我陪……你们一起……走好……了。” “瑶琴――”父亲大吼一声,冲上来扶住倒下的我,用哀求的目光望着王俊杰:“翠儿是我女儿,你不能带走她!王俊杰,算我求你!不要再折磨瑶琴了,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女儿,你难道还想让我失去另一个女儿吗?” “俊杰――”心中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我真的是很对不起他,可是我却再一次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 第六十章 烈火圣女失踪 白茫茫的世界,眼前又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我无助地环顾着这全然无知的世界,心里恐慌不安,这是哪里?突然,母亲叶梅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喜若狂喊了一声:“妈!”然后飞奔上前想抱住她大哭一场,可是我却从她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扑了个空,转回头寻找时,她已经消失不见了。幻觉?又是幻觉!我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上,喃喃念道:“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好难过!姐姐死了,是我害死她的!如果我尽全力再坚持一下,她就不会死的!妈!”。 “李瑶琴!你为什么没有尽力?翠儿她不该死的,是你!是你害死她的!”王俊杰愤怒的站在我面前,恨恨地指责道。 “瑶琴,爸爸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翠儿是你亲姐姐啊!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她死呢?就算她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都是我们欠她的啊!”父亲沉声说道,他的面容显得如此憔悴,冷冷的目光中再找不到一丝慈祥。 我感觉到揪心的痛,面对他们的无情指责,我无话可说,也不敢抬头看着他们,恐怕只有一死以谢天下。没过多久,周围又恢复了平静,我抬起头发现他们也不见了,慌乱地站起身四处寻找:“爸,俊杰!你们在哪里?”我突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瞪着我看,吓得我一路狂奔,突然脚下碰到了什么,跌倒在地上,定睛一看,地上全是散乱的尸体,惨不忍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我惊叫一声,撒腿就跑,想逃出这个鬼地方,可是无论我跑到哪里,脚下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我早已六神无主,闭上眼睛大叫,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无休止地大叫。 突然间,我被一双手抓住,我不敢睁开眼睛看,只是奋力地想挣脱,不停地跺脚,惊恐万分地大吼:“不要!不要抓我!……” “瑶琴!瑶琴!你冷静一点儿,我是陈东!”耳边传来深情的呼唤声,我谨慎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看,陈东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他那双深情的眼神正定定地望着我。是他!真的是他!我完全忘记了自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他应该是黑暗里的灯塔。我紧紧地抱着他,深怕一个不留神,他就突然消失了。我全身微颤,瑟瑟地说:“陈东,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害怕!” 他紧紧的回抱着我,一边安慰道:“瑶琴,有我在!你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乖!”他的身体好温暖,我渐渐冷静下来,又突然间全身热血沸腾,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轻轻地推开我,用手温柔地托起我的下巴,他的呼吸变得不均匀起来,深情的眼神迸出炽热的火花,我感觉像触电一般,不自觉颤抖着,心跳加快,情不禁地闭上眼睛,紧接着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两舌交缠在一起,全身都酥软下来,任凭他摆布了…… “瑶琴,他不是陈东,你快离开他!他是火魔!瑶琴――!”王俊杰突然出现,冲我大喊道。我完全还没有回过神,刚睁开眼睛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在这一瞬间刺进了我的腹部,握着剑柄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我痴缠的陈东,他阴阴地笑容让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冷笑着说:“李瑶琴,想不到你这么容易上当!”说完,匕首随即抽出,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血止不住地流出来,就算用手捂住,还是从指缝里流出来。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举起匕首准备再一次刺杀我,眼看匕首直刺心脏而来,我却并没有想到如何避开,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闪电般的光束向我直冲过来。说是迟、那是快,王俊杰一个飞身扑上来,用身体挡在我的前面,后果可想而知,那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王俊杰的胸口。 我呆呆地望着匕首从王俊杰的胸口抽出,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来,王俊杰面如死灰倒在血泊中,我软瘫在地上,无力地喊着他的名字:“俊杰?!” “哈哈……李瑶琴!看现在还有谁来救你!你看看你身边,他们全都死了,谁也救不了你了!李瑶琴,受死吧!”火魔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阵狂笑过后,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好重的杀气。 我放眼望去,父亲、松虚道长、虚空道长他们全都一动不动地倒在不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真的!一定全是幻觉,我彻底地清醒过来,缓缓站起身,冷眼望着火魔,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就算这一切是真的,我也只有勇敢地面对,我要为这里所有倒下的人,打败火魔。我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大义凛然地站在他面前,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胸前的血灵玉,用尽全力启动意念,发出一声狂吼:“来吧!火魔,我们今天就决一死战!”血灵玉顿时红光大作,光晕不断地向四周扩散,把白茫茫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双关切的眼神,刚想开口说话,父亲激动万分地说:“瑶琴,你醒了!” “瑶琴,你觉得怎么样?”“瑶琴丫头!你的命还真大!”……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突然间看到翠儿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我的妈,见鬼啦!” 翠儿尴尬地怔在原地,王俊杰急忙说:“瑶琴!翠儿没死,她被你救活了!” 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地嚷嚷:“翠儿已经死了,你们都骗我!其实你们都已经……我知道你们死得很惨!想让我找火魔报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杀了火魔,替你们报仇的!”一边在屋子里到处乱窜,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无论我逃到哪里,他们就堵在哪里。面对他们团团把我围住,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唉!你们想怎么样?随便你们好了!就是不要扮鬼样吓我,我天生胆子小,最怕鬼了!” 松虚道长哈哈大笑起来:“我看瑶琴这丫头在这里上蹦下跳的,应该没事了!” 父亲迷惑地望着我:“瑶琴,你该不会又是做噩梦了吧?什么鬼啊!我们都是人!” “我看她,八成梦见我们全被杀了!”王俊杰站在一边偷笑,伸出右手把身旁的翠儿抱进怀里。 “谢谢你!瑶琴,要不是你救我,我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翠儿微笑着说道,“那天你晕倒之后,我没过多久就醒了!还好你及时阻止俊杰,他才没有做傻事。” 我搞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神情怪样的望着他们,迟疑片刻问道:“你们都没事?”看着他们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向前迈了一步,继续问道:“翠儿没死?” “瑶琴丫头!翠儿已经被我们救活了!你的功劳可不小哟!”松虚道长佩服的眼光投向我,徐徐说道:“不过你就昏迷了三天三夜,着实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吓得半死!” “昏迷了三天三夜?我有睡那么久吗?”我喃喃念道,惊觉周围环境不对,失声叫道:“这是哪里?好象不是我家!” 父亲神色凝重地说:“还是,只不过我们在梅琴雅苑的地下室!也不知烈火教怎么查到这里来的?你昏迷的当天晚上,烈火教的人就来了,幸好有这个藏身之所,才避过此劫!可恶的是,烈火教的人现在还守在上面,我们无法逃出去!” “糟了!”我失声吼道,松虚道长顿时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我说瑶琴丫头,你不要这么一惊一咋的行吗?怪吓人的!” “道长,你不知道。紫锦瓶还在我屋里呢!要是让火魔知道烈火圣女没有附身在我身上,那岂不是完蛋了!”我惴惴不安地说道,着急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虚空道长平静地说:“紫锦瓶在我这里,不过烈火圣女却不在里面!我想她一定是回到火魔的身边去了!” “说不定梅琴雅苑的所在也是她说出去的!”王俊杰愤愤地说,翠儿沉默不语,只是用手狠狠的掐了王俊杰一把,痛得他有苦难言,却不知何故引起翠儿的不满,不敢再发一言。 “不会的!鑫儿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她早就走了,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走呢?”我极力的维护烈火圣女,完全否定了王俊杰的说法,“如果鑫儿要害我们,当初她就不会救我和俊杰了!俊杰,你说是不是?鑫儿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翠儿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现在大家不是讨论烈火圣女是否出卖我们的时候,而是应该想想怎么逃跑才对!烈火教势力庞大,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能找到这里也不难!既然瑶琴已经醒了,我们就该找条出路,想办法离开此地!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家都没好处!” “翠儿说得没错!伯父,这地下室是否还有别的出口呢?”王俊杰随声附和道。他什么时候叫我爸‘伯父’的?感情他是做好准备,看来“岳父大人”这个称呼不久后就会脱口而出了吧,嘿嘿,王俊杰,你可真是如意算盘打得比谁都响!我掩嘴偷笑,看着他和翠儿一搭一唱,摆明了是在演双簧。 “瑶琴丫头,你在笑什么呢?”松虚道长不知何时走到我身旁,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耳边说。 我斜眼瞅了他一下,满不在乎地说:“要你管!道长,不要总是叫我丫头、丫头的,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记住,我是小姐,不是丫头!”看着他老顽童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他不服气的吹胡子瞪眼,和我顶撞起来:“叫你丫头怎么啦?我喜欢你,才叫你丫头!别人想让我叫,我还不叫呢!我就是喜欢叫你丫头!丫头丫头……” “叫小姐,我不是丫头!” “丫头!丫头,你就是丫头!” “小姐!” “丫头!” …… “瑶琴,你在跟道长吵什么呢?”父亲生气地说,然后无可奈何地望着我,在他眼中看出我简直就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很想给自己找理由辩解,但又怕再激怒父亲,悻悻地嘀咕道:“又是我的错!明明是松虚道长想跟我吵的……” “丫头!认输了吧!”松虚道长幸灾乐祸地说。他还不忘火上浇油,现在连我的名字都省了,恨得我牙痒痒的,又不敢大声同他挑衅。惹不起你,那我就躲吧!本小姐能屈能伸,以后有机会对付你!心里这么想着,甩了甩头发,昂首阔步走到父亲身后,默默地站着。 父亲回头望了我一眼,严肃地说:“这地下室没有其它任何出口,如果我们想逃出去的话,还是要从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出去!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地下室的食物可供我们维持一个月的。” 虚空道长正色道:“难道你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吗?如果烈火教的人一直守在外面,一个月后我们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出去!现在瑶琴小姐已经醒了,而且她也完全恢复过来,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和火魔大干一场……” 翠儿立刻打断虚空道长的话,心平气和地说:“火魔的烈火五术行不是三脚猫功夫,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领教过它的厉害!与火魔对抗简直是去送死!” 松虚道长没好气地说:“我说翠儿小姐,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火魔他再可怕,我们有血灵玉在手。我有信心丫头会赢!” “这是痴心妄想!道长,就算有血灵玉,你们真的有把握瑶琴可以完全自如的控制它,要是瑶琴再产生幻觉怎么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瑶琴的幻觉越来越严重,她心中的心魔不除,怎么和火魔斗?”翠儿毫不相让说道,气得松虚道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虚空道长迟疑半晌,奇怪地问:“翠儿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瑶琴产生幻觉越来越严重,你是怎么知道的?” 虚空道长这么一提醒,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翠儿身上,她变得神情恍惚,言辞闪烁:“我?!瑶琴的幻觉是……是俊杰告诉我的!”众人又将目光投向王俊杰,他傻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是的,是我告诉他的!” 虚空道长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没错!瑶琴小姐的幻觉是越来越严重,如果再试着启动血灵玉,也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瑶琴小姐虽说是九天玄女化身,但始终是人,没有仙气,无法真正地控制血灵玉,让它发挥其斩妖除魔的作用。强行启动了血灵玉,也只能用于救人,根本就不能对付火魔!” “什么?!”我惊异地瞪大眼睛,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就像从天上坠入了黑暗深渊,眼前一片发黑,原来烈火圣女说得没错,虚空道长只是想借助血灵玉救他自己。我恨得咬牙切齿,救陈东的最后一丝希望在心中破灭,燃起熊熊怒火,向火山爆发一般,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他一个人身上:“道长,你在骗我!你骗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你怕死!你怕死对不对?你不惜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对不对?你用天地绝迷魂大法控制翠儿,差点死在火魔手中。你利用自己会法术,勾结王昌,害死我亲生母亲杨玉莲!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到底想害我们到什么时候?”我激动地全身颤抖,也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运功推出一掌,打在虚空道长的胸口,他并没有避开,也没有运功护体,着实地接了我这一掌,后退几步才站稳,嘴角溢出血来。 我并没有停下的念头,一个箭步冲上前,紧接着第二掌、第三掌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是没有还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听天由命。松虚道长看不过去,接住了我的第四掌,回头对虚空道长说:“大师兄,你怎么不还手?你傻了吗?” “你让开,今天我非杀了他不可!”我发狂似的怒吼道,王俊杰和翠儿都吃惊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说出杀人的字眼来,完全反应不过来。 “丫头!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该消消气了!我知道,大师兄欺骗了你,是他不对,但你这种打法,一定会出人命的!”松虚道长好言劝道。 我冷笑一声,阴沉地说:“出人命?你知道在他手上出了多少人命吗?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儿打!”说完,推掌而出向他们迎头劈过去,松虚道长连忙接招,掌心相碰比起内力来。烈火圣女输给我的内力怎么说也有九百多年,他怎么能跟我比,简直是螳臂挡车。眼看他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上汗水不停地流下来,就连呼吸也开始气喘如牛,虚空道长眼见不妙,立刻以内力相助,两人同时运足全身内力与我对抗。还在气头上的我,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深呼吸把内力推至极限。 父亲顿时慌了手脚,担心我会受伤,冲上前想将我拉开,却被我的内力震伤,跌倒在几米远的地上,口吐鲜血。“爸!”我急忙收功,飞奔到父亲身旁,扶起昏迷的父亲,“爸,你怎么?你为什么要拉我?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爸!” 父亲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瑶琴,爸爸只是担心你有事!算了,以前的事再追究都是于事无补!血灵玉既然不能对付火魔,就不要再勉强什么了!” “爸爸,你别说话!我用血灵玉医好你的伤!” 父亲死死地抓着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不用了,瑶琴!爸爸恐怕不行了!爸爸不怪你!你不要再想着用血灵玉……它只会让你的幻觉越来越……严重!” “不!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会医好你的!”我回头望向还在发愣的王俊杰和翠儿,急忙喊道:“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 王俊杰回过神,急忙走到我面前,扶住父亲坐好。我正准备发动意念,翠儿冲上来一把握住血灵玉,从我的脖子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瑶琴,你再启动血灵玉,就会没命的!”她的眼神好像一个人,但我已经无心再去想那个人是谁,只想从她手中夺回血灵玉救父亲,“姐,把它还给我!我要用它救爸爸!” “不行,我不能给你!”翠儿态度十分坚决,反而把血灵玉握得更紧了。 我气呼呼地说:“把它给我!我求你了,他也是你的父亲啊!翠儿!快还给我!”如果她再不给我的话,我就会硬抢,就算她是我姐姐又怎么样,我要救的人是父亲! “丫头,你不用担心!你爸我们来救!”松虚道长向我喊道,我回过头才发现虚空道长和松虚道长两人正合力运功救我父亲,我感到很震惊,顿时羞愧难当,刚才我还想要杀他们,而他们却以德抱怨,现在只想找个地洞穿进去。 这时,翠儿把手摊开,将血灵玉交还到我手上,翻了一个白眼说:“现在还给你!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凶!要救爸爸又不是非要靠血灵玉,刚才这么能打,运功救人就不会了!” “啊?!”我把疑惑的眼神望向站在翠儿身后的王俊杰,他却在偷笑,真恨不得甩他两个耳光,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真的变了? “丫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爸已经没事了!”松虚道长脸色苍白地走到我面前,一边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我来到父亲身边,和虚空道长一起把父亲扶到椅子上坐下,父亲刚一坐下,就开始训斥起来:“瑶琴,你做事总是这么冲动!烈火教人多势众,我们却只有六个人,我们不能再闹内讧,要团结起来,上下一心,这样才能消灭魔道!虚空道长已经知错,所谓知错能改……”听着父亲的训话,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什么时候父亲继承了母亲那一套?唠叨个没完没了,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听完父亲的念叨,我定下神抬头一看,除了父亲站在眼前,其余的人不知去向,回望四周也没找到,正当纳闷之时,惊觉全部昏倒在地上,看来他们跟我的感觉都一样,这种唐僧似的训话又有几个受得了。三秒钟后,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两位道长商讨对付火魔的计划,王俊杰和翠儿走到角落说着甜言蜜语,好象父亲刚才的言论与他们无关似的,什么也没听见。 我悄悄移步离开父亲的视线,他如果再一次强调什么,我真的会晕倒。郁闷!父亲怎么变得比母亲还哆嗦,他要是每天发作一次,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想起来就深感自己命运悲惨。 “瑶琴,想上哪里去?”父亲一声令下,暗叫一声完了,赔着笑脸,打哈哈道:“不去哪,这地下室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参观过呢,嘻嘻!想趁此机会参观一下!” “参观什么?又不是博物馆。地下室就这么大,你不会是想到上面去吧!”父亲阴沉着脸说道。 我灵机一动,决定借题发挥,“当然不是啦!你看这地下室,感觉比客厅还大,多宽敞!多明亮!”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自己说得口若悬河,总比听他说大道理强!“爸,这里的设计比上面还漂亮!就算是大声说话,上面的人都听不到,一定是用了隔音设备吧!爸,你看这椅子,做工多精细!还有这张床,多结实!哇!爸,你看,这开关……啧啧啧,多精美,不过用来做电灯开关实在……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瑶琴,别碰它!”父亲大喊一声,冲上前想阻止我,可是我的手已经按了下去,只听见“吱嘎”一声,身后的墙变成一扇门打开了,上面的光投射下来,引起一阵骚动,没多久功夫,我们就被烈火教的人发现了。晕,怎么会让我碰到机关了呢! ------------ 第六十一章 生死绝战 面对烈火教众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六人被逼回客厅,围成一个小圈,以防别人进攻。他们似乎在等候命令,并没有采取行动,到现在还没有看见火魔,相信应该是在等他下令。 松虚道长小声责怪道:“丫头,我说怎么好事全让你赶上了呢!这么多开关你不动,你偏偏动这个,现在可好,我们全被包围了!” 我十分委屈地说:“我怎么知道啊?” “师弟!趁现在火魔没有出现,我们赶快突围出去!对付这些人,我们绰绰有余!”虚空道长环顾四周,继续说道:“王俊杰,你负责保护翠儿!瑶琴小姐,你就顾好你自己,你父亲由我们两个来保护!” 他说这番话,简直就是瞧不起我,我可不能被他看扁,气呼呼地说:“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退到我身后,我要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瑶琴,你不要趁强!还是听虚空道长的!”父亲准备阻止我行动,被松虚道长用手按住,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才放心地退到我的身后。 烈火教的人一看我这架势,个个面面相觑,紧接着狂笑起来。好啊!你们竟然也瞧不起我,我就用你们烈火教圣女的武功来对付你们!只用五成的功力对付你们就够了,我运气于掌心,双手合十,以闪电般的速度推出掌风,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只有呻吟的份。“好也!”我欢呼一声跳起来,做了一个漂亮的手势。 正当得意忘形之时,松虚道长拉了拉我的衣角,定下神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百多人,把整个房间围得是水泄不通,我看就连苍蝇也很难飞出去。 “我们杀出去!”王俊杰突然吼了一声,我们齐刷刷地望向他,这个时候还摆什么黑帮老大的威风?就算有ak47给你,你能一下子打死一百多人吗?还指不定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我们。他给翠儿一个深情的眼神,一手拉起翠儿,拼了命似的向前冲去。先是一个连环脚,扫倒了一片,紧接着左一拳,右一脚,看着他带着翠儿左右穿插,浑洒自如,我仿佛看到了陈东的身影。 我鼓足勇气冲上前,加入了突围的行列,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也护着父亲赶了上来。顿时场面混乱不堪,像是黑帮在火拼,个个杀得两眼发红。眼前正要杀出重围,突然从门口吹进来一阵狂风,没有来得及站稳的人全部栽倒在地,紧接着听到呐喊助威的吼声:“烈火圣教,一统世界!烈火魔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统世界?”这个词果然新鲜,不落俗套,虽然后面两句烂了点,但好歹也是众武侠小说的吹捧邪教的台词吧,少了它怎么行?那所谓的‘圣教教主’怎么出场?果不其然,火魔身穿黑色风衣,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嘴里叼着一只雪茄,龙行虎步地踏进来,站在我们面前,怎么也感觉他这套行头过时了。我急忙扶起父亲,王俊杰扶起翠儿,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也上前一步,和我们并排成一条直线。刚刚被火魔掌风击倒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正当剑拔弩张之时,却听见火魔开口问道:“鑫儿!你们两个,哪个才是我的鑫儿?”顿时晕倒一片,我们听得目瞪口呆。火魔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全都给我退出去!”左手一挥,众人慌张地爬起来,退出了门外,只剩下几个体型健壮的人站在他身后,一看就知道是很能打的那种。 “我在问你们!哪个才是鑫儿?”火魔再一次问道,天啊!我真服了他,如果鑫儿真的是我们其中一个,难道不急着回到你身边吗?真是笨到无药可救了。我和翠儿都没有回应他,互相望了一眼,似乎彼此有了心灵感应,决定都不出声,于是同时望着他。 火魔对我们不理不采的表情甚为愤怒,摘下墨镜,握在手中瞬间变成粉末落下来。“鑫儿,别再和我斗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鑫儿,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你的招术还真多,可惜我和翠儿两个都不是烈火圣女,我们两个都不说话,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不过也奇怪,鑫儿没有在火魔身边,也没有和我在一起,那她去了哪里呢?我想着每一种可能,但最后都被自己否定。 火魔等了半天,我们始终保持沉默,他气得脸都绿了,眼光停在了父亲身上。他想做什么?我正准备伸手护住父亲,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父亲已经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他扣住了父亲的脖子。我心急喊了出来:“火魔,你想干什么?”他愤怒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惊觉自己上当了,烈火圣女是不会称呼他‘火魔’的。他既然认定我和翠儿之中有一个是烈火圣女,现在就只有看翠儿的了。 翠儿的反应很快,上前一步走到火魔面前:“魔尊!你如果想让我原谅你,你就放了他!”翠儿确实比我聪明许多,而且临危不乱,我真是自愧不如,汗颜! 火魔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你真是鑫儿?!如果想骗我,我就杀了他!你可知道,我杀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当然知道!魔尊,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满意?你难道忘了对我的誓言?当日我们在忘情崖上所说的,还算数吗?”翠儿的语气像极了烈火圣女,我暗暗拍手叫绝。 “当然没忘!”火魔突然松开了父亲,他已经完全相信翠儿就是烈火圣女,难道这就是火魔与烈火圣女两人才知道秘密吗?幸好翠儿那天在场,这次总算可以蒙骗过关! 虚空道长见火魔放松了警戒,以为是杀火魔的大好时机,拿出一道灵符化作一把利剑,直冲火魔胸口而去,大吼一声:“火魔,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松虚道长完全没有想到虚空道长会在此时动手,来不及多想,也随手抽出一道灵符化作长剑,紧跟着冲了上去。 火魔眼疾手快,反手将翠儿护在身后,催动意念,“找死!烈火焚木!” “道长!”我失声喊道,情急之下用了十成的功力启动血灵玉,红光与烈火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原子弹爆炸一般,震得地动山摇。火魔被红光逼退几米远,我也被他震伤,倒在地上,体内血气沸腾,狂吐出血来,紧接着血灵玉的灵气汇入丹田,伤痛顿时减了许多。周围的一切全都夷为平地,火魔教众死伤无数,尸横遍野,虚空道长被圣火烧得面目全非,没了呼吸,幸好松虚道长被血灵玉发出的红光护住,只是受了重伤,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动弹,父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王俊杰从身后扶起我,他一直都站在我身后,所以在我们之中他算是伤得最轻的一个了。想不到血灵玉也会有如此威力,天啊!我杀了这么多人,恐怕这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度过了,一定会死后下地狱的!心慌意乱之时想到我杀的全是烈火教的坏人,上天一定会原谅我的,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 “瑶琴,你没事吧!”王俊杰虽然在问我,眼睛却一直盯着火魔身后的翠儿,看到翠儿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摇摇头,急忙跑到父亲身旁,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有呼吸,只是晕了过去。王俊杰跟了上来问道:“伯父怎么样?” “他没事!你扶他到松虚道长那里!”一边说,一边同王俊杰把父亲扶到松虚道长旁边。正所谓临阵对敌,注意力不能分散,同时可以让王俊杰照顾好父亲和松虚道长。 “李瑶琴,你果然厉害!想不到可以接住我的烈火焚木!如果留你在世上,对我的威胁实在太大!”火魔说完,突然嘴角溢出血来,看来他也受伤了。他再一次催动意念,我知道这次自己元气大伤,是必死无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心中默喊一声:“陈东!” “魔尊!不可以,你不可以杀她!”翠儿挡在我们面前,苦苦哀求道。 火魔坚定地说:“鑫儿,你让开!今天我非杀了她不可!” “不行!魔尊,你放过他们吧!他们现在受这么重的伤,根本就杀不了你的!” “鑫儿,你别忘了,九百多年前我们是怎么被封印起来的?你还要替他们求情,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再被封印一次!”火魔突然间点了翠儿的睡穴,她一下子晕倒在火魔的怀中。 我突然间回想起自己的梦境,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放弃了等死的念头,鼓足勇气愤然而起,“火魔!你想杀我?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心里清楚不是火魔的对手,但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下,我不应该软弱,如果陈东知道,他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好!有志气!接我这一招!烈火焚金!”火魔催动意念向我发起进攻,我毫不示弱,运足十成的功力启动血灵玉。血灵玉发出的红光将我全身罩住,外面的火焰炽烈地燃烧着,想冲破光圈而入。 “李瑶琴,看你能坚持多久!”火魔加强内力催动意念。 “陈东!求你赶快清醒过来吧!”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把功力推至极限。 火魔一阵狂笑,狠狠地说:“陈东是永远都听不到你的呼唤了!我今天就要你魂飞魄散!” 突然眼前又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幻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停止发功,这一次我会战胜自己的心魔。只要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去看,一定会成功的。 “瑶琴,救我!瑶琴,救救我!”耳边传来父亲痛苦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感觉父亲就在我眼前。 不,这是幻觉!不是真的!我不能相信!心中不断地反复强调,父亲的呻吟声渐渐地消失了,血灵玉的清凉之气缓缓流入我的体内,心境平静下来。 “瑶琴,你快过来!瑶琴!”是陈东,他在深情地呼唤着我。不,这一定是幻觉!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因为我怕,我怕我会按捺不住。 “瑶琴,你闭上眼睛做什么?为什么不看看我?你看看我!我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声音越来越近,我分明感到了他的呼吸声,他贴着我的耳根,紧接着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瑶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我不敢动弹,反复对自己说,他不是真的,可是他那温柔的动作,使我整个人都酥软下来。“瑶琴,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看我?你看着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唯一的挚爱!” 我强行忍受下来,痛下决心,平静地说:“不!你不是陈东!陈东不会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你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是心魔!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他越发把我搂得更紧,似乎会在一瞬间将我的身体融化,慢慢地吻过我的脸颊,轻轻地咬住我的耳朵,“瑶琴,我是陈东!真的,不是幻觉!你只要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见我什么都知道了!” “不,我不看!你是心魔。我……陈东!不,不要,你快放开我!”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好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极力地想挣脱开,可是却不知为何,我就是无法动弹。 “瑶琴,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不是!可是我知道,陈东还在火魔的身体里,而你根本不是陈东!你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思路突然间明朗起来,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就算不被自己的心魔所吞噬,也会被火魔的烈火五行术所伤。我把心一横,催动心中的意念,让血灵玉的寒气可以让我保持清醒,陈东突然间消失了。我成功了,我驱除了心魔。此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走遍全身,像脱胎换骨一般。我睁开双眼,惊觉红光迅速扩散,将圣火渐渐逼退,它在不断地减弱。 火魔惊得脸色大变,直呼:“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火魔,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消灭你!”在这关键时刻,怎么也要说几句代表正义的话吧。我双手合十,加强意念推至极限,用力推出掌风,向火魔的胸口打去,顿时红光聚成一束激光,穿过火魔的身体。火魔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痛吼一声,全身闪出七彩光束,紧接着一团黑色烟雾从他体内冒出来。 “丫头,那是火魔的原神!你赶快用血灵玉消灭他的原神!不能让他跑了!”松虚道长急呼道。 我随即反应过来,再次催动意念,现在启动血灵玉游刃有余,红光顿时将火魔的原神罩在里面,他痛苦的脸开始扭曲,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李瑶琴,你如果杀了我!陈东也将灰飞烟灭!你难道想看着他魂飞魄散吗?” 我顿时愣傻在原地,失声道:“陈东?!”陈东的魂魄在火魔的原神里,如果我消灭了火魔的原神,那陈东就真的消失了,我的心开始犹豫了。 “丫头!你还愣着什么,赶快消灭火魔!”松虚道长眼看红光正在减弱,火魔正在用尽全力想冲出来,心里十分着急。 “瑶琴,陈东不会怪你的!快杀了火魔!”王俊杰附和道。 “我?!我办不到!”看着陈东的身体,眼泪溃堤而出,哽咽地说:“我不能杀他!陈东!陈东不能死!”耳边回响起烈火圣女要我发的誓言,我怎么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呢,我真的做不到。 “丫头,如果你不杀他,他一定会危害人间正道!丫头,你不能退却!你不能为了陈东,而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啊!丫头!”松虚道长焦急地用力支撑了一下身体,又倒在了地上。 “瑶琴,他是火魔!陈东已经死了!快除掉他!”王俊杰看我迟迟不下手,也心急如焚。 “你要是杀了我,陈东就永世不得超生!李瑶琴,你可想清楚了!”火魔点中了我的死穴,发狠地说道,接着发出一阵狂笑。 “丫头!快杀了他!”“瑶琴,快动手啊!”他们不断地催促着,反而使我的心更乱,我茫然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陈东的身体。 “丫头!火魔快冲出血灵玉的控制范围了,快动手啊!不然来不及了!” 红光渐渐消退,火魔极力的挣扎着。如果我再不行动,火魔就会冲破而出,我该怎么办?陈东,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突然间想起陈东对我说过的话:瑶琴,如果我真的变成魔,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不要犹豫,不要悲伤!杀了我! “陈东!”我发自内心的呐喊,启动血灵玉,加强意念推至极限,火魔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狂吼,瞬间烟消云散,世界恢复了宁静。 我喘着粗气跪倒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滑落下来,痛苦地喃喃自语:“陈东!对不起!原谅我!鑫儿,对不起!” 王俊杰扶着松虚道长来到我面前,我抬眼看着他,激动地说:“道长,你法力无边!你一定有办法救陈东的,对不对!” 王俊杰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失声道:“瑶琴,陈东已经死了!你明白吗?他已经死了!” 我拼命的摇头否认,“不!他没有,他还活着!道长,你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松虚道长放眼望去,看着满山遍野的尸体,无奈地长叹一声,“人间惨剧啊!想不到这一场浩劫终究躲不过,死这么多人!唉!” “道长?!”我呆呆地望着他,沉沉地说:“都是我的错!害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换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我真的愿意的!道长,你一定可以救他们的,是不是?告诉我怎么做?血灵玉可以救回这里所有的人的命,是不是?” 松虚道长黯然沉默半晌,正色道:“办法是有一个!” 我和王俊杰惊喜万分,两眼发光,异口同声道:“真的有办法!” “是有!不过……”松虚道长为难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口气,迟疑地说:“丫头,你真的愿意用你的命来交换吗?”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地点点头,坚定地说:“道长,为了救大家,为了减轻我的罪孽!牺牲我的性命又有什么?道长,你就直说吧!我该怎么做?” 松虚道长深感安慰点点头,沉声说道:“丫头,这不仅仅是牺牲你自己,就连血灵玉也会保不住的,你可想清楚了!” “道长,血灵玉只是一块玉而已,人命要紧!你就别再迟疑了,快点告诉我!”我不耐烦地说道。 “好!丫头!”松虚道长赞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丫头,好样的!你变了,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小丫头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要救这里所有的人,必须让血灵玉吸取你全部的原神,达到合二为一,把血灵玉的功效发挥至极限就行了!当然,你会失血而死,而血灵玉也会永远消失!” “瑶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里的人都是烈火教的人,牺牲自己来救他们值得吗?”王俊杰为我感到不值,我知道他心中舍不得失去我这个好朋友,乾妹妹。 我微微一笑,“俊杰,虽然他们都是烈火教的人,但都是受火魔控制才变成这样的。我相信他们本性不坏,再说就算黑帮也有好坏之分,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好好照顾我姐姐翠儿!还要麻烦你替我照顾我爸爸!谢谢你!” 王俊杰脸色一沉,抑起头忍住泪水,勉强挤出笑容才望向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瑶琴,开始吧!”松虚道长在一旁提醒道,他突然之间换了称呼,反而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道长,你以后都叫我丫头吧!我喜欢你叫我丫头!”我含着泪跟他道别,他激动地全身微微颤动一下,平静地喊了我的一声:“丫头!” 我盘腿而坐,深深呼吸,心中默念一声:血灵玉,现在就靠你了,希望你可以救活陈东!救活这里所有的人! 松虚道长把匕首递到我手中,我没有犹豫,拿起匕首划破左手手心,快速把血灵玉放于手心,开始催动意念启动血灵玉。血灵玉开始吸取我的鲜血,发出阵阵红光,渐渐地,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全身软弱无力,脸色苍白如纸,血灵玉像吸血鬼一般,不断地吸走我身体内的每一滴血,红光迅速增强,把血灵玉变成红红的小太阳,红光突然间变得刺眼起来,向四周扩散蔓延,所到之处都放射出七彩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好疲惫,眼前一片模糊,呼吸变得很困难,快要窒息。血灵玉通体的血红突然间变成白色,正在慢慢消失,就在血灵玉化成灰烬之时,我跟着倒了下去。 ------------ 第六十二章 死而复生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地,全身忽冷忽热,虽然冻得不停地发抖,却又热得直冒汗水,难受至极,猛然睁开眼睛,惊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血瓶里的血一点点流入我的体内,我还带着呼吸机。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居然还活着! 正在庆幸惊喜之际,突然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瑶琴,你醒了!” 我定下神,侧脸望去,惊异地发现张锐泪流满面的望着我,“张锐?!”我愣住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不是还在国外读书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在做梦?还是我一直都没有醒过? 张锐激动地吻过我的额头,完全没在意我迷惑的眼神,兴奋地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瑶琴!我不想再去国外念什么鬼书了,我要和你结婚!我不想失去你!” 我吞了吞口水,努力克制自己,小心摘下呼吸机,心平气和地问道:“张锐,我怎么会在医院?你告诉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张锐先是一愣,沉声说道:“瑶琴,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见我摇摇头,顿了顿徐徐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愿意牺牲自己,去救那些本不该救的人!是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拼尽全力护住你的心脉,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你才捡回这条命!” 原来我并不是做梦,我确实用自己的命救了那些人,虚空道长也没事了,那陈东呢?他是不是也没事了,可是怎么没有看见他?还有父亲、王俊杰、翠儿他们人呢?我怎么都没看见,病房里就只有我和张锐两个人而已。张锐见我四处张望,顿时明白过来,“伯父他们都守在门外。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医生没让他们进来,我求了半天医生才答应只让我一个人守着你。”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急切地问道:“陈东?陈东他在外面吗?” 张锐听了情绪有些激动,眼神中射出一道妒火,随即平静下来,冷冷地丢出一句:“他回香港了!” “回香港了?!那他还活着。”我喃喃念道,惊喜过后感到莫名的失落。他为什么回香港呢?难道他不担心我的安危?难道他不想看着我醒过来? “瑶琴!”“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他们全都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一番。 “瑶琴,你好点了吗?想吃些什么?水果,还是鸡汤?我炖了人参鸡汤,补气养血最好不过了!”父亲一边说,一边从保温瓶里倒鸡汤。 “丫头,你可真是命大!这样也死不了,老道算是服了你了!”松虚道长嘻皮笑脸地说道,虚空道长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神情自然而平静。 “瑶琴,你快点好起来,准备参加我和翠儿的婚礼吧!”王俊杰微笑着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他一手托着翠儿的手,一手扶着翠儿的腰身。翠儿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虽然表面是在笑,但在她的笑容背后,我却不禁心跳加快,似乎隐藏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 父亲正想扶我起身喝鸡汤,张锐一把拉住父亲,紧张地说:“伯父!医生说过,瑶琴现在还不能进食,她正在输血呢!” 父亲脸色一沉,“这是鸡汤,补血的。怎么不能喝?” 张锐毫不相让地说:“医生说过不行就是不行!伯父,既然你现在把瑶琴交给我照顾,我就得对她的健康负责!” 父亲眉头一皱,随便笑容满面地说:“瑶琴,你看锐儿多紧张你!” 王俊杰突然深有感触地说:“要是陈东知道瑶琴醒了,心里或许会好过些!啊――翠儿你?!”翠儿狠狠地掐了王俊杰的手臂,凑近嘀咕道:“你少说一句,别人不会当你是哑巴!” 听到陈东的名字,无疑是在伤口上洒了把盐,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父亲愣住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向张锐,张锐绞尽脑汁苦思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枚钻戒,带在我手上,“瑶琴,等你完全康复我就娶你!” 松虚道长惊叹道:“哇!好大一枚钻戒!丫头,你这次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看着这枚耀眼的钻戒,我的心却在滴血。老天爷,你怎么能让我陷入情与义的深渊中?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那该有多好!为什么现实总是这么残酷,为什么非要让我选择呢? 他们见我神情暗淡,都不知如何是好,个个哑口无言。父亲深深叹息一声,“瑶琴也累了,我们都出去吧!锐儿,好好照顾瑶琴!我们先回去了!”他给张锐使了一个眼色,张锐立刻回答道:“伯父,你放心,我会照会好瑶琴的!你们也担心了这么久,现在瑶琴已经没事了,放心地回去休息吧!” “丫头,好好休息!等你痊愈了,我教你学法术!”松虚道长有些不舍离开病房,被虚空道长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张锐一声不吭地坐在病床边,呆呆地望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似交织着万千种情感,我不敢看他,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瑶琴!如果没有陈东……”张锐终于激动地开口问我,“如果没有陈东,我们……你是不是会一无反顾地和我结婚?”他始终坚信我心中是爱着他的,只不过中间突然插进一个陈东,破坏了我与他之间的这份情意。 我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有继续保持沉默。他心里清楚我很难决策,却不得不问,渴望我肯定他对我的爱,接着换了个方式问我,“如果没有我,你会毫不犹豫地嫁给陈东吗?” “张锐?!”我心如刀割般难受,失声道:“这个问题真的对你很重要吗?”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不自觉地用手按住,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张锐急忙心疼地抓住我的手,终于把压在心中的话全都吐了出来:“瑶琴,你别生气!我知道这个时候问你这些问题,会让你很心痛,可是……可是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未婚妻,却爱上另一个男人,我一样会心痛,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我在国外,不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是我的错!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一步!我不想走错一步棋,就要输掉你!你知道吗?那天你提出要分手的话,我真的恨不得马上飞回你身边,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只想尽快看到你,好不容易回到香港,马不停蹄地赶到上海,却发现‘梅琴雅苑’成了一片废墟,当时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瑶琴,你承受了多少痛苦与折磨我都能明白,我会永远守在身边,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只希望……只希望你能忘掉陈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情绪激昂地说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只是那双真诚的眼睛还一直等待我的回答。 我以前总是以为他天生一副花花公子模样,游戏花丛是他的拿手好戏,无论是对我还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女孩,都是花言巧语,从来就没有真心对待过,可是现在他的执着专一让我受宠若惊,更是让我左右为难。 “张锐,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好考虑一下!行吗?”踌躇半天终于想到一句搪塞他的话,怯生生地说。他显得很失落,也很失望,漠然地转过身不再看我。我知道,我深深地伤了他的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在浑浑噩噩中渐渐好起来。张锐每天都守护着我,细心照顾着我,只是很少说话,不说就不说,一说就是让我难堪的事情,他脸上总是愁云密布。父亲天天都做一些我最喜欢吃的菜送到医院,当然少不了一些补血的营养品,吃得我有些发福,害得我整天都担心胖了怎么办,要怎么减肥。王俊杰和翠儿正筹备婚礼的事情,当然是忙得不亦乐乎,虽然时常有来探望,但我总觉得翠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时甚至觉得那是一股杀气。虚空道长去了上海香火最旺的一家寺庙,继续潜心修练,虽然信奉不一样,但与寺庙里的住持相处甚好,偶尔还帮一些香客解梦、驱邪什么的,有了不小的名气。松虚道长还是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整天吵着要教我法术,我是视死不从,做一个九天玄女,对付火魔已经让我够受的,如果再让我练成这些法术,那他岂不是拉着我到处降妖除魔,这辈子岂不是要断送在他手上,我才不干呢!被他死皮赖脸地缠着,真是让我头痛,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无奈是在医院,巴掌这么大个地方,能逃到哪里去呢?所以每天都得绞尽脑汁想办法搪塞他。 终于让我熬到了出院的日子,经历一次大换血,恐怕身上流的血都是别人的,让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半个多月。这段期间他们说话都很小心,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陈东,就是希望我能淡忘对陈东的感觉,可是我对陈东的爱并不是时间可以抹掉的,相反让我的思念更加强烈,再加上张锐忽冷忽热的态度,就更坚定想见陈东的决心。 今天风和日丽,心情特别好,是个出院的好日子,忍不住大肆赞叹一番。张锐为我办理出院手续去了,一个人在病房里伸了伸懒腰,整个人立刻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恨不得马上飞出去晒晒太阳,这半个月都快把我闷发霉了。 “丫头!今天出院啦!什么时候跟我学法术啊?你可是答应过我,出院以后就学的!”松虚道长一踏进门口就冲着我笑,感觉好阴险,看他两眼发光,指不定正在对我打什么鬼主意。 “我?!呵呵,道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俊杰和我姐姐就快结婚了,等他们结婚之后,我再跟你学怎么样?” “他们结婚关你什么事?你又在敷衍我!丫头,学法术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也!” “当然关我的事啦!道长,翠儿是我姐姐,俊杰是我认的乾大哥,他们结婚怎么不关我事啦!有很多事还需要我帮忙呢!嘻嘻,等他们结完婚你再教我吧!”我嘻皮笑脸地说道。 “要不等你结婚之后吧!”他没好气地回应道。 “好也!”看他脸色铁青,怯生生地说:“道长,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学什么法术,我现在已经不是九天玄女,血灵玉也化为灰烬了,我学法术有什么用啊?” “丫头,防防身还是可以的嘛!” 我立刻顶上一句:“防身就不用了!除非又出现一个火魔,我再学也不迟!” “你都已经武功全失,不学法术怎么防身?”松虚道长依然不肯退让一步。 “我以前没有武功,还不是一样的活。道长!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皱着眉头苦苦哀求道。 松虚道长心里一急,把不该说的话也吐了出来:“那是因为有陈东!你以前有陈东保护你,当然不用学其他的!”突然惊觉说错了话,不敢再吱声。 我的心猛地一沉,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父亲不知何时进来,身后还跟着王俊杰和翠儿,他们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愣在原地,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我,仓促地插开话题:“瑶琴,锐儿呢?怎么没看见他!” 我若有所失地回了一句:“他去办出院手续去了!”脑海中浮现出与陈东相处的快乐日子,痛苦得紧锁眉头。 “道长,你去看看锐儿办好了没有?”父亲为松虚道长解围道,松虚道长回过神,正准备出去,就看见张锐迎面进来。 “瑶琴,手续已经办好了!哦!伯父,你们也来了,正是时候!我们走吧!”张锐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众人呆呆地站着,困惑地问:“伯父,出什么事了吗?你们?” 松虚道长马上打哈哈笑道:“哈哈……没事!既然办好了,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张锐兴冲冲地来到我面前,却发现我一副苦瓜脸,望了一眼松虚道长,见他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了什么,握着我的手,微笑着说:“是不是他又逼着你学法术啦?不用理他!走,我们回家去,我专门为你挑选了一套别墅,你看看喜欢不喜欢?也许比不上‘梅琴雅苑’,不过经我精心布置,应该会让你满意的!” ------------ 第六十三章 刻骨铭心的思念 汽车停在别墅的停车场里,张锐扶着我下车。我放眼望去,这是一座西欧式别墅,无论是花园、游泳池,还是别墅本身都可以看出设计师的独具匠心,造诣非凡。走进客厅,感觉一股很浓的西欧文化气息,处处溢满西方主义浪漫色彩,看得我是目瞪口呆,赞叹不已,坏情绪一扫而光,试问有哪个女人见了不会动心?就算是我住惯了‘梅琴雅苑’那种充满富贵之气的房子,也免不了啧啧称赞一番。 张锐眼见夺得爱人芳心,心里喜不自禁,顺势亲吻了我一下,温柔地说:“喜欢吗?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赏琴苑’,好听吧!”看我不停地点头,继续补充道:“以后这将是我们相守的地方!瑶琴,我愿意陪着你在上海过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父亲心里乐开了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我们。王俊杰和翠儿也深有感触地拥抱在一起,憧憬着他们的美好将来。松虚道长却是浑身不自在,脸羞得微红,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慌乱地逃到花园去了。 “张锐,你是说留在上海?你不回香港了吗?”我心里十分感动,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突然间陈东的影子又浮现出我的脑海,心一下子冷却下来,低着头沉默了。 张锐紧紧地抱住我,欣喜地说:“香港有什么好的?过段时间,我还要说服爸妈一起过来,在上海扩展我们的‘张李集团’!内地市场前景比香港更广阔,我们为什么要死守着香港一个地方呢?” ‘张李集团’?!看着他满怀憧憬,雄心壮志的神态,我不想对他泼冷水,他和他父亲一样,有着精明的商业头脑,成功对他们来说,只需要稍稍努力就可以唾手可得。越是成功人士,他的感情就越糟糕,虽然我不能断定张锐会同他父亲一样拈花惹草,喜新厌旧,但也无法保证他会像陈东一样,今生只会爱我一个人,就算张锐对我信誓旦旦,那都觉得是虚伪的表现。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也许永远都无法体会,今天可以对你热情如火,说不定明天就会冷酷如冰,就像这半个月来他对我的感情,总是阴晴不定的,想起来就让我有些畏惧。 “瑶琴,你在想什么呢?”张锐那带着磁性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对他一笑,这个笑容十分牵强,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我是在敷衍他。 “是不是感动是说不出话来了?”张锐在为我找借口,也许是为他自己,他淡淡地说:“爸妈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今年12月25日,圣诞节那天是个很好的日子,而且以后的结婚纪念日可以和圣诞节一起过,这样我就不容易遗忘,也有时间陪你!伯父也答应了,就等你点头了!” “什么?!12月25日?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这怎么来得及?”我失声道。 父亲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笑着说:“当然来得及!翠儿和俊杰的婚礼也是在那天,只是增加了一对新郎新娘而已!喜帖都已经印好了,我们在准备的时候都预留了你们的一份。下个月喜帖就会发送到各个亲朋好友手上,当然也少不了我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双喜临门,一定热闹非凡!”父亲说完,笑得合不拢嘴。 天啊!他们居然瞒着我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往套里钻呢。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傻傻地附和着他们的笑脸,苦中作乐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啊! *****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今天他们的谈话,顿时头痛欲裂,苦不堪言。看着床边的电话,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陈东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听不到陈东的声音,我的心突然结了冰一般,失落极了。忍不住一连拨了好几次,都只是听到同一个女人的声音,气呼呼地挂断电话,抱起被子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站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摸索着寻找出路。突然,烈火圣女出现在我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邪恶,我惊得怔在原地,吞吞吐吐道:“鑫儿?!你……你还好吗?……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去哪里了……” 她咧着嘴阴阴地笑,让我心里一阵发寒,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她淡淡地说:“瑶琴,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很好!”她最后一句话语气特别重,当然明白她指的是另一层意思。她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曾经对我发过什么誓吗?……” 我怯生生地打断道:“记得,当然记得!不杀火魔,可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我考虑这些了。你没有看见,火魔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我死不要紧,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那么无辜的人!” “够了!你这是在狡辩!”她气冲冲地打断道,声音变成发狂似的怒吼,“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说过,天不惩罚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恐惧地向后步步退去,她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明显感觉不妙,第一个反应就是撒腿便跑,她飞速地冲过来,一个转身与我相对而立,发狠地说:“你还想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鑫儿……鑫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这时的我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说话声都在颤抖。 “拿命来吧!”她怒吼一声,猛然伸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这时,每个人的本能反应当然都是想扒开另一个人的手,而我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窒息身亡的那一刻,也许是突然间觉得内疚吧!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已经感觉全身血管扩张到快爆裂一般,呼吸急促,原来被掐死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我剩下最后一口气时,她突然间松开了双手,让我感觉到了呼吸,不断地干咳起来,由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我抬起头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她,“鑫儿,你为什么不杀我?” 她突然间表情变得很复杂,脸上的笑容怪异,我无法想象她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只是有种莫名的恐惧让我很不安稳,她一定在盘算着什么,为什么她还在沉默?周围的寂静让我感受到比死更恐怖十倍。 她的沉默一直持续了三分钟,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分钟,却让我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冷冷地说:“瑶琴,我现在还不想杀你!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你!哈哈……我要你尝尝比死亡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滋味!”她的眼神透射出一道寒光…… “啊――”从心底发出鬼叫般的吼声,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来不及回过神,愕然发现翠儿俯身趴在我眼前,不由地从床上弹跳到床头,缩成一团尖叫一声:“救命啊!” 翠儿俯身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劝说道:“瑶琴!是我!翠儿,你姐姐,看清楚一点!” 确定是翠儿后,我才缓过神来,猛地抱紧她,怎么也不愿放手。翠儿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安慰道:“瑶琴,别害怕!只是一个梦而已!别害怕!乖,已经没事了!” 没事?三天两头做这样的噩梦,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被逼疯的。自从火魔被消灭以后,我天天都在做这样的噩梦,开始是以为自己身体虚弱,等病好了就没事了。然而身体康复了,噩梦却从未间断过,反而次数明显增加,我都已经到了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地步,还是被这些噩梦惊醒,这难道叫做没事吗?这难道就是我违背誓言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这时,张锐焦急地冲了进来,后面紧跟着父亲和王俊杰。张锐示意翠儿放开我,而我死活不放手,把翠儿抱得更紧了,因为我的心里很矛盾,该不该接受他的安慰?也许换作陈东,我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纠缠在三个人的感情世界里,就像万千结,欲解不能,只有快刀斩断才能解决三个人的痛苦煎熬,我却由于一时心软,一直没有狠下心来斩断它,这辈子恐怕要辜负张锐的情意了! 张锐误以为我噩梦惊醒后心有余悸,精神恍惚,立刻端来一杯水,像哄小孩子一样,“瑶琴,现在深更半夜的,你不要缠着你姐了,她还要休息呢!让我来陪着你好吗?来,喝杯水!你现在一定很口渴吧!瑶琴?!”他见我没有反应,目光呆滞,于是转过头对父亲说:“伯父,瑶琴让我来安慰好了!你们都回房休息吧!现在时间还很早呢!” 父亲甚感欣慰地点点头,刚才的紧张关切表情瞬间不见,他平静地说:“翠儿,你也回房休息去吧!瑶琴让锐儿照顾好了!俊杰,你也回房吧!”父亲当然明白张锐的意思,顺水推舟对他来说也是很乐意的,毕竟张锐这么体贴我,又会打理生意,还是门当户对,在他眼中已经认定这个好女婿了。 我无助地松开翠儿,呆坐在床上。翠儿拿出一个手链套在我的手腕上,望着我说:“瑶琴,这个黑水晶是可以避邪的,你带着它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迟疑地眨眨眼,问道:“真的?!” 翠儿随即笑了起来,“当然是真的啦!好了,我出去了!”众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张锐两个人。张锐回过头继续微笑着说道:“瑶琴,喝水吗?”紧接着伸出手拉起我的手,轻柔地把水杯放在我手里,深情望着我。 我随便喝了一小口,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突然间紧紧地抱住我,贴着耳根说:“瑶琴,整天做噩梦,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呢?没有你躺在我的怀里,连我都睡不好觉!今晚我抱着你睡,一定能让你睡到中午才醒!” 他抱着我时,惊觉到第一次浑身不自在,从前的温馨与甜蜜荡然无存,不自觉地全身扭捏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敏锐地察觉出来,拦腰抱住我的双手开始颤抖,声音变得低沉下来,“你现在觉得我没有安全感了,是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他停顿一下,沉沉地说:“瑶琴,我们都快结婚了,你难道还不能忘记他吗?他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这样爱他……” 我激动地打断道:“那些都不是他做的,他被火魔控制,身不由已的!……”突然惊觉他脸色大变,后面要说的话全吞回肚子里。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我们以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瑶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非要让我遍体鳞伤!受尽折磨!” 我喃喃念道:“受尽折磨的何止你一个!我受的痛苦你能明白吗?” “瑶琴,陈东都已经离开上海回香港了!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住院这段期间,他有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他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才是真的爱你的!”张锐说话变得激动起来,眼里闪动着泪花。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虽然眼泪还没有掉下来,但在他眼里滚动的晶莹的泪花让我一阵心酸。李瑶琴,你终究还是伤了他的心!心里不断地暗骂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这颗心如何能同时承受两个人那满溢的爱呢?陈东一定还爱着我,我心里一直坚信,他只是害怕面对我,害怕面对变成火魔时经历的所有事情。 他慢慢地松开我,仰起脸,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知道,忘记一个人很难,忘记一个深爱的人更难!我会给你时间的!你现在一定很想见陈东,是不是?我明天就去定机票,陪你回一趟香港。我们的父母都希望我们能顺利完婚,我不希望你满怀痛苦地嫁给我,你和陈东的感情应该做一个很好的了断!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伯父,你放心!”末了,他站起身,凝神望着我好一会儿,转身离开房间,随手把门锁上。 他还是那么了解我,让我很受感动,或许自己真的太过单纯,什么也瞒不了别人。我深深地叹息几声,关灯,把自己陷在黑暗里,因为我不想看见自己流泪。可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哭…… ------------ 第六十四章 再次回到香港 “瑶琴,你真的要去香港?!”王俊杰在车库前拦住了我。张锐将行李搬上车尾箱,见我还没有上车,于是走上前说:“我和瑶琴要回家一趟,爸妈有很多事要交代给我们,顺便帮忙打理好香港的生意,好让他们来上海参加我们的婚礼!俊杰,我们走这半个月,麻烦你照顾好伯父!好了,瑶琴,时间不早了,错过班机就不好了!” 王俊杰点点头,“放心!瑶琴……没什么了,祝你――平安!”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些什么,尴尬地冲他笑笑。 父亲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乎是放心不下。我走到父亲面前,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平静地说:“爸爸,你送我去机场吧!姐姐今天有些不舒服,俊杰要留下来陪她,我和张锐把车开到机场,谁把车开回来呢?呵呵!” 父亲“扑哧”笑出声来,“舍不得就明说吧,用得着找借口吗?” 我扑进父亲怀里,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激动地全身微微颤抖。虽然只是去香港半个月,但总感觉有事会发生,已经没有半年前去香港住这么轻松了。 父亲轻轻推开我,笑着说:“赶快上车吧!飞机可不等人哟!我陪你去机场!” 我嗯了一声,转身钻进汽车里,张锐坐在驾驶座上,父亲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时,松虚道长飞奔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丫头,记得早点回来,我还要教你法术呢!”。看到松虚道长,我就像是老鼠见到猫,匆忙与王俊杰挥手道别,急呼一声:“张锐,快开车!” 汽车驶出了‘赏琴苑’,身后传来松虚道长的声音,“丫头,法术我是教定你啦!……” 在候机大厅里,感觉周围的气氛很压抑,父亲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都只是一些嘱咐、关心之类的词语。张锐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了以往洒脱,反而增加了一些深沉。 “瑶琴,爸爸不在身边,要懂得照顾自己,啊!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吧!”父亲慈祥的眼神望着我,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懂事的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爱哭的我不想再次掉眼泪,勉强忍住之后,笑着说:“我知道了!爸,注意保重身体!现在天气转凉了,记得晚上多加件衣服!” 张锐看了看时间,终于插话道,“我们走吧!”顺手拉起我,往‘检票处’走去。 飞机起飞后,我立刻不安起来,心里思绪万千:王俊杰并没有告诉我陈东的下落,只是说他回到了香港,我能否找到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如果他故意避着我,我该怎么办?我至今都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他已经不爱我了吗?就算是,他也应该亲口告诉我一声才对,让我死了这份心。可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无疑让我心底还保留着一丝希望。陈东,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瑶琴,你在想什么?就快到香港了,怎么还这么闷闷不乐的呢?你不是很想见到他吗?”张锐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的语气很平淡,却似乎带着嘲讽。 “你真的很希望我见到他吗?”我带着困惑地眼神望着他,他避开我的眼神,望着前方。坐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亲密的情侣,他们相互偎依着,与我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只是觉得你把一个很大的柠檬塞进我的嘴里,又不许我吐出来!”他笑着冒出一句,故意装作很酸的样子,“不过,我依然记得你给我吃蜂蜜的感觉!”他一直凝神望着前面的那对情侣,略有所思。 我不敢看前面,转头望着窗外,看着流动的白云,深有感触地说:“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一样!” “没错,感情会变!不过,变的不是我,是你!我对你的感觉从未改变过!”张锐坚定地说道,伸出手握紧我的手,我慌乱地缩了回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停地揉搓着。 “瑶琴,你变了很多!或许是我走错了一步,不该去国外读书,也许你就不会遇见他,也许所有的不愉快都不会发生!” 我毅然打断道:“不关你的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去面对!”惊觉自己语气太重,周围异样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我,于是沉声说道:“对不起!我的心里很乱。” “没什么!呵呵!”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吗?需要我帮忙吗?爸爸的手下要找个人应该不难!更何况我爸也很欣赏他!说不定他老人家一定很乐意帮你找到他!”话中明显带着火药味,我怎么可能让伯父帮忙找人呢? 我连忙搪塞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找到他!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 “如你所愿吧!不过我希望你能陪我们吃顿晚饭再去找他!爸打电话说已经定好席位,晚上一起去吃饭。” “好!”我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感觉形同陌路似的。 ***** 我和张锐下飞机之后,伯父已经派人在机场等候,接我们直接去酒店。一路上,望着窗外街边的风景,心里总觉得很郁闷,很烦燥。 刚走近酒店包间,我强颜欢笑地迎了进去,走到伯母面前和她热情地拥抱了一番,“伯母!” 伯母心疼地看着我,“瑶琴,你最近瘦了!看看你,憔悴了许多!来,坐在伯母身边!”伯父向张锐询问几句之后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菜在我们进来之后陆续上桌,大多都是名贵的补品之类,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决定要让我一次性补足营养,说不定还会营养过剩。 “锐儿,还不快给瑶琴夹菜!”伯父在旁边提醒道。张锐站起身,拿起筷子,迅速夹起一块鸡肉放进我的碗里,紧接着每盘菜都夹一些放进我的碗里,直到装不下了他才停下来,然后嘻皮笑脸地说:“吃饭!不许剩菜哟!” 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样子,摆明是在捉弄我,好你个张锐!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倔强地埋头大口大口吃起来。伯父一眼就看出来我和张锐在斗气,小声地在张锐耳边嘀咕了几句,见他垂头认错的样子,顿时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看着眼前自己碗里堆满的菜,我绝不能任他捉弄气都不吭一声,于是拿起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菜都夹进张锐的碗里,笑嘻嘻地说:“张锐,这叫做礼尚往来!”见他傻眼的样子偷偷地窃笑。 伯母看不过眼,带着责备地语气说:“你们两个在玩什么?锐儿,你以后不许再捉弄瑶琴,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锐很不服气地说:“妈,我只是想让她补补身子,你不是说她瘦了吗?这也叫捉弄她,她明明是在捉弄……” “好啦!还说,赶快把菜吃完!”伯母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心中暗喜,瞧他气得脸都绿了,真的很有意思,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两个都快结婚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能让人放心?”伯父感慨道。刚才的欣喜劲一下子全没了,唉!伯父为什么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嘟……”突然伯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之后脸色大变,气极败坏地骂道:“叫你们办点小事也办不好!这些事还用得着问我吗?尽快给我搞定他,搞不定就别回来见我!做事干净利落点儿!”末了,把手机扔到了桌上,脸色铁青。没过多久,一个人走进来,在伯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顿时伯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右手“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关切地问道:“伯父!发生什么事了?” 张锐立刻对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嘴,我偏不领情,继续问道:“是不是生意上出了问题?” 伯父随即恢复平静,挤出一丝笑容望着我说:“没事!只是些琐事。你们都吃饱了吗?我叫人送你们回去,我还有些公司上的事要处理!”他停顿一下,对伯母说道:“诗诗,你今晚不用等我回来了!瑶琴刚刚回到香港,你多陪陪她!”末了,拿起桌上的手机,吩咐几个人留下护送我们回家,然后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酒店,这种场面让我不由地想起电影里黑社会帮派准备谈判的情景。 “瑶琴,我们回去吧!”伯母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让我更加坚信伯父要去办的事并不是什么琐事。 ***** 回到房间之后,我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看见陈东,心里变得更加烦乱,一骨碌坐起身来,望着身旁的电话发呆,终于鼓足勇气按下了陈东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该死,又是这个声音!“啪!”的一声把电话重重地放下,心情郁闷到极点。 随手拿起枕头抱在怀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我抬眼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向床边迅速地移动过来,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失声大叫起来:“妈啊!好多小强!伯母!救命啊!张锐,来人啊!……”站在床上不停地跳着,蟑螂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瞬间爬到了床上,爬到了我的身上,无论我怎么拍打、怎么跳、怎么动都无济于事。吓得魂飞魄散的我只想逃出去,可是突然间全身都不能动弹,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瑶琴,你怎么啦?”突然听到伯母的呼唤,我慢慢回过神,发现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一只蟑螂,心有余悸扑进伯母的怀里大哭起来,“刚才好多小强,吓死我了!” 伯母莫名其妙的望着我,疑惑地问:“什么小强?” 张锐走到我们面前,冷笑一声:“妈!小强就是蟑螂!我看她九成九又是做噩梦了!” 我激动地说道:“不是做梦,是真的!刚才它们全都爬到我的身上来了,好可怕!伯母,你要相信我!” 伯母见我脸色发青,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家里没有蟑螂。你一定是坐飞机太累了,做噩梦是难免的事!没事啦!” “是真的!伯母,是真的!”我还是一口咬定,我很清楚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用法术整蛊我,至于是谁我暂时还猜不出来。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坠入深谷。 张锐叹口气说:“妈!瑶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噩梦,我以为她来香港就没事了,原来还是老样子!要不我明天带她去看医生,一定是伤势还没有痊愈造成的!” 我失落地说道:“我已经好了,不用看医生!伯母,你们都回去睡吧!我很累!” “那好,你休息吧!锐儿,我们出去吧!”末了,伯母对张锐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都退出房间。 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呢?难道真的是我产生了幻觉吗?在他们眼里,我不仅是个病人,而且精神上也有问题。 ------------ 第六十五章 相见不如不见 第二天早上,伯母叫我起床吃早餐,我精神恍惚地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伯父笑容满面,他开心道:“瑶琴,听伯母说你昨晚没有睡好,做噩梦啦!” 我死撑着挤出一个笑容,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伯父,早上好!今天天气不错!” 伯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也称得上‘天气不错’吗?尴尬道:“是,天气不错!”他望了一眼伯母,疑惑地说:“瑶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怎么……” 张锐立刻插话道:“爸!我今天就带瑶琴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没病!”我没好气地打断道,手中刚拿起的刀叉突然间掉进盘子里,众人哑口无言,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我还是不吃了!伯母、伯父,我想出去走走!”末了,完全不顾他们困惑的眼神,转身走出屋外。 没走多远,张锐拿着雨伞就追了出来,一把拉住我,把我护在伞下,急切地说:“你要到哪里去?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他的话如一盆冰水猛地泼到我的身上,感觉全身冰凉,理智突然间完全失控,像火山爆发一般破口大骂道:“张锐!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看心理医生?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精神病人,对不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锐知道说错话,心虚地想补救,然而越急越说错,“你最近常常做噩梦,身体又不太好,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所以……” “你给我住口!”我愤怒地打断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好!那我走得远远的,我的死活不用你们管!”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傻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定定地望着我跑开。 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支撑在腿上,大口地喘息着,雨水夹杂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全身都被雨水打湿,我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拨开湿淋淋的长发缓过神来,这是什么地方?天啊!我居然跑到了‘九龙城’,虽然从‘旺角’到‘九龙城’并不是很远,但这样跑下来还是第一次。 我不去理会旁人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也没有找地方避雨,只是在雨中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车水马龙在我眼里并不显得热闹非凡,反而使我觉得自己更加孤立起来,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去找找陈东吧!随手摸了摸了身上的荷包,庆幸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信用卡,顿时欣喜若狂,这是留在身上唯一的东西了。 调整好心态之后,我怀着无限的希望去找陈东,可是每找一处地方,都是失落与困惑,所有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陈东的影子,感觉他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甚至让我开始怀疑他已经死了,并没有复活过。 天黑了,雨也停了,街上的灯次第亮起来,把整个香港照得绚丽多彩,雨后的景物更加清晰,比白天更加妩媚动人,难怪人们都说香港的夜景是最漂亮的。我的心渐渐冰冷,在我眼里,这个世界已经变成灰白色,看什么都不顺眼。衣服紧贴在身上,感觉粘粘的很不舒服,望见前方有几家服装店,匆匆选了一套衣服换上,步出服装店时,我已经感到全身乏力,疲惫不堪,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冲了一个热水澡,躺下床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感觉浑身疼痛、头晕脑胀,眼前的事物很模糊,我知道自己真的生病了,一定是昨天淋了雨,感冒发烧了吧!打电话叫酒店里的服务员买来一些治感冒头痛的药,服下之后没多久就起了药效,于是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为我盖好被子,还握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但我始终没听清楚说了些什么,因为头痛得厉害,我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好温暖! 当我清醒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难道我又是在做梦吗?如果是做梦,那也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做的好梦,这样想着心里自然多了份安慰。虽然已经退烧,感觉头还是有些晕晕的,刚走下床,有人在外面敲门道:“小姐,可以进来吗?” 我应了一声,只见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进来,微笑道:“小姐,这是你的晚餐!请慢用!” 我迷惑地望着他,“我的晚餐?!我并没有叫餐呀!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依然微笑着回答道:“没有弄错!小姐,这是……哦,这是酒店里的安排,说你醒过来一定会觉得肚子饿!还有,这里有碗中药,是治感冒的!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末了,他转身离开房间,随手带上房门。 ‘晚餐’?‘中药’?想不到这家酒店服务真是周到!我正要啧啧称赞一番,突然觉得事有蹊跷,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照顾我!是谁呢?张锐?如果是他,他应该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才对!陈东?对,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他明明知道我在找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见我呢?他到底害怕什么?带着疑惑喝了一口药。 “哇!好苦啊!”我失声叫了出来,这才知道药有多苦,吐着舌头原地直跺脚,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盒巧克力,慌乱地拨开一颗放进嘴里,顿时舌头上的苦味全无,松了口气。突然间发现巧克力的包装纸上有字,“良药苦口,吃颗巧克力就不苦了!”这上面的字迹让我更加肯定这个神秘人物就是陈东,虽然字不是他写的,但这些都充分表明我的猜测没有错。怀着惊喜与希望,我吃完饭后又跑出了酒店寻找他的下落,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找到他,可是还是失望而回。 精神恍惚地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待。我想,既然他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在明,他在暗,他有心躲着我,我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还不如在这里等他,他能在我感冒发烧的时候照顾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没有料到,一连等了三个晚上,他都没有出现,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今天是第四个晚上,我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如果他再不来,我该怎么办?无助、彷徨、困惑侵袭而来,压抑在心中让我喘不过气,变得狂躁不安。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拼命地泼在脸上,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李瑶琴,你都快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心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为什么要辜负张锐对你的一片情呢?你好傻,你这样做值得吗?” 突然,感觉有根针刺进我的胸口,一阵绞痛得全身发颤,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胸口,开始不停地干咳起来,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痛感消失了,我困惑地望着胸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这时,心中强烈渴望见陈东一面,来不及多想走出酒店,在街上徘徊寻找。每当有情侣亲蜜拥抱着从身边走过,心里一阵酸楚,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忌妒,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夜幕中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一间酒吧映入眼帘,我心灰意冷地走了进去,从来不去这些娱乐场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脚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这间酒吧看上去很大,中间有个舞台,灯光闪烁,若隐若现,众人都尽情地挥洒舞姿,跳得淋漓尽致。我什么兴致也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吧台边,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要了一瓶红酒,准备大醉一场,看看是否真的可以借酒消愁。 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了些醉意,脸色微红,心里很难受。可是我并没有停下的念头,端起酒瓶倒满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突然被人一手抓住,他色迷迷地盯着我,一脸的淫笑,“小姐,怎么?一个人喝酒啊!让我陪你喝怎么样?”我没有抬眼看他,用力推开他的手,继续喝酒。 “小姐,失恋啦?没关系,让我陪你吧!”说着,他的一只手停在了我的腰间,顺势把我搂进怀里。我一个转身,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全泼在了他脸上,大吼一声:“滚开!” 他身后冲出五六个人,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他双手一挡,笑嘻嘻地说:“你们都退下!怎么可以对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动粗呢?”接着抹掉脸上的酒渍,用舌头添了添,“好酒!这酒不仅醇香,更让我神魂颠倒!小姐,贵姓啊?交个朋友怎么样?我叫武龙!别人称我‘龙哥’!在这‘九龙城’谁不认识我!” 趁着洒劲,我并没有害怕的念头,没好气地回答道:“‘乌龙’?!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啦!”接着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小口。 他气得脸色铁青,握紧拳头,他身后的人也蠢蠢欲动,只等他们的老大开口,随时可以将我五马分尸。我依然没有一丝畏惧,神情很轻松,自在地说:“怎么?想动手打我吗?”这么挑衅的话都能说出口,看来是真的醉了。 “怎么?以为我们不敢打女人啊!”他身后一个人冲口而出,随即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武龙怒斥道:“tmd,跟你说了多少次,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给我退下!” “不打就算了,恕不奉陪!”我反而显得有些失望,转身欲离开酒吧。他一个箭步堵住我的去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奸笑道:“小姐,这么快就要走啊!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芳名呢!” 我歇斯底里大吼一声:“让开!本小姐没功夫跟你斗下去!”想从他旁边走开,可是却被他的人团团围住,急怒之下,随手拿起吧台上的酒瓶,朝武龙头上狠命地砸去,顿时头破血流。刺眼的鲜红让我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清醒几分,这次真的闯下大祸,我怯怯地向后退了几步。 武龙摸了摸头上的血,怒目瞪着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的手下慌乱地清理掉他头上的碎玻璃片,拿出纸巾捂住伤口,然而都被他愤怒地推开,自己用手捂住伤口,“tmd,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我动手!你是第一个!”听他的口气,我知道这次能够全身而退的机率为零,心中不停默念老天保佑。 “在干什么?竟然敢在东哥的场子上闹!”救星奇迹般地出现了,只见一群人拨开重围走进来,这种架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火拼场面,与此事无关的人全都退出几米外远观。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乌龙!这么有空来这里玩,既然来了,就不要没事找事!你是知道的,东哥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的场子上闹事!”说话充满了火药味,整个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为首的他显得从容自若,无论是气势还是人手方面都比武龙优越,当然很有把握。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武龙眼看自己实力不够,忍气吞声地瞪了我一眼,手一挥,“我们走!”随即带着他的手下快速离开了酒吧。 “小姐,你没事吧!”他走到我面前,关切地询问道,继而脸色大变,转身欲走,这使我更加怀疑他一定认识我,脑海中一个念头闪现出来,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响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阿立!” 他变得心虚起来,尴尬地笑道:“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定定地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绝对没有看错,你就是陈东的手下‘阿立’!陈东在哪里?快告诉我!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东哥的场子,陈东一定在这里!快带我去见他!” “呵呵!小姐,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有说是‘东哥’吗?我是说‘冬哥’,春夏秋冬的‘冬’!你们说是不是?”他对他的手下挤了挤眼睛,众人都点头说“是”。 我冷笑一声,“我有说是东西南北的‘东’吗?你这是不打自招!阿立,是不是陈东故意不见我!说话!” 他吓得直摇头,手足无措道:“李小姐!啊……惨了!”他垂下头不敢看我,手心直冒冷汗。我更加坚信陈东就在这里,“阿立,你还想再装下去吗?我并没有告诉你我是谁,怎么知道我姓什么?还不快带我去见陈东。 阿立看我一脸的坏笑,无奈地苦笑道:“李小姐!你都知道东哥不愿见你,何苦呢?你就放过我吧!要是让东哥知道是我带你去见他,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眼见软的不行,我顿时火冒三丈,恨恨地说:“如果你不带我见他,我现在就扒你的皮!你不带我去,怎么知道他会扒了你的皮呢!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带我去!” 阿立带着我来到一个豪华包间,里面昏黄暗淡的灯光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是听到打情骂俏的声音,立刻命令阿立打开大灯,阿立情不愿意地开了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吼道:“谁让你们开灯的!” 映入眼帘的一切差点让我软瘫在地上,陈东左右拥抱着两个娇艳女人,在他脚下还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手里捧着一只酒杯,脸上泛起的红晕让人浮想联翩。在开灯后三秒钟内,整个房间里的人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愣怔在原地。 阿立站在我身旁,怯怯地回应道:“东哥,是李小姐!她说非要见到你不可!” “够了!出去!”他恼怒地吼道,阿立像逃命似的冲出房间,在他身旁的三个女人立刻站起身准备出去,被他全部拉倒进怀里,笑着说:“我并没有叫你们出去啊!”她们回望了我一眼,紧接着拿出她们迷死人不偿命的招数,在我面前尽量表现她们最擅长的一面。 打死我也不愿相信见到他会是这样的情景,我的心瞬间结冰,激动地说不出话,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着。原来日思夜想要见他一面,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被他彻底地耍弄了一番,眼前的陈东已经完全变成一个陌生人,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理由,但最终还是被自己推翻,我恨透了自己感情上是个傻瓜。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沉沉地说:“陈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陈东满不在乎地喝完送到他嘴边的酒,斜眼瞧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当然是陈东!李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别站在这里,妨碍我们寻欢作乐!” 我黯然说:“妨碍你寻欢作乐!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害怕面对我,还是害怕面对你曾经变成火魔伤了我的事实?” 陈东用手推开他身边的女人,站起身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团淡淡的烟雾,冷静地说:“李小姐!你不要这么抬高我,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只是个黑社会混混,根本就配不上你这位千金大小姐!听说你就快和张锐结婚了,好好地做你的富家太太,没事的时候找人打打麻将,去美容院做做美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多好!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 我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哽咽地说:“我缠着你?!陈东,你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一个转身甩门而去,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那些站在我面前的人身上,发了疯似地推开他们,冲出了酒吧。 ------------ 第六十六章 生不如死 自认为看多了爱情大片的我,今天却在自己的感情上输得很彻底。我六神无主地在街上徘徊着,眼泪终于溃堤涌出来,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突然间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然而疼痛感并未减少一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瞬间变得脸色苍白,全身抽搐着,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龙哥,是那个小妞!”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痛苦地抬起头,发现武龙一帮人站在面前,脸上都是惊异的神色。 武龙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他蹲下身托起我的下巴,我倔强地甩开他的手,瘫倒在地上,“你想干什么?” “她是不是有病啊?”一个手下疑惑地问道。 武龙大怒道:“你才有病!给我闭嘴!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一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顺势把我搂在怀里,由于痛楚使我全身无力,连说话都很困难,更别说反抗了。 他紧贴着我的脸上,深深地吸一口气,陶醉地说:“小姐,你身上好香!比你泼在我身上的酒更醉人!” “龙哥,她好像是陈东的女人!我们最好……”其中一个手下认出我,怯怯地提醒道。 武龙满不在乎地打断道:“陈东的女人?!如果是陈东的女人,就不会一个人伤心地跑出来啦!呵呵!是吧!小姐,不如你去我家吧!我那里的床很舒服!”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只是在酒吧附近观察动静而已,看来这次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了。 “还不快叫车?你们都愣着干嘛?”武龙见到他的手下眼睛发亮,口水都快流出来,愤愤地骂道:“你们可不许打她的主意,她现在是你们的大嫂,知道吗?还不快叫车?” “想带她走!没那么容易!”阿立带着十几个打手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来势汹汹站在武龙面前。武龙气定神闲地说:“我看上的人,没有说带不走的!”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遥指着阿立的胸口,发狠地说:“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刀快!” 阿立冷笑一声,沉着说道:“乌龙,原来你是准备好了的!不过我想你一定没命带走她!”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感觉自己倒进另一个人的怀里,紧接着一道寒光射进武龙的喉咙,定睛一看,武龙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而亡,鲜血从他喉咙处如喷泉般汩汩冒出来。武龙的手下顿时大惊失色,尖叫一声跪倒在地上纷纷求饶。 阿立惊喜地恭维道:“东哥,好身手!只出一招就搞定了乌龙!” “瑶琴,你没事吧!”陈东紧紧地抱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深情。我始终觉得都是虚伪,他那番绝情的话犹如在耳,于是用尽最后一口气推开他,身体摇晃几下才站稳脚步,负气道:“你不是说我缠着你吗?我说过,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转身踉跄几步,突然觉得气闷,一股咸腥的味道直涌上来,强忍不住吐出血来,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陈东眼疾手快扶住我,紧张地呼唤道:“瑶琴,你怎么了?瑶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别的女人来气你!瑶琴,你应我一声!我是爱你的!瑶琴?……” “陈东!我……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瑶琴?你醒醒……瑶琴!……” ***** 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痛苦地挣扎着,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直到感觉有股温暖流入心田才让我完全安静下来。睁开眼睛,惊异的是张锐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很清楚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是陈东守在我的身边,怎么醒过来却换成了另一个人? “瑶琴,你醒了?!”张锐欣喜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点!这里的医生太差了,居然查不出你的病因。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办了转院手续,是香港最好的医院,一定可以查出你得了什么病的!”他一边埋怨,一边拿起水果刀削苹果,“吃点水果,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我迷惑地问道:“张锐,我怎么会在医院?是谁送我来的?” 张锐的笑容瞬间僵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沉声说:“你赌气离开,一走就是四、五天,害得我到处找你!还被爸、妈骂得狗血淋头的!其实出去散散心也没有不好的。你要去找他,我也不反对,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把你害成这样!”末了,他显得很激动,把水果刀握得紧紧的。 我猛地坐起来,反驳道:“不是的!张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我自己体质太弱,昏了过去,完全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他气得脸色大变,瞪着眼睛望着我,大声道:“你是不是要死在他手上你才甘心!他到底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如他?他除了能打之外,有什么比得过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瑶琴,你是怎么了?我们以前的幸福你都全忘了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平息他的愤怒,他的激动已经令他失控,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沉沉地低下头。 他见我低头不语,心灰意冷道:“你无话可说了吗?也许我在你心中是个多余,让你难以抉择是吧!”他停顿一下,正色道:“我张锐从来就不服输,在事业上我没输过,在感情上我也不会输给别人!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你在内!” “张锐!你这是什么话?”陈东突然间走进来,大声呵斥道。 张锐对陈东已经恨之入骨,看见他进来,冲上前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冷笑道:“什么话,中国话!听不懂吗?陈东,你别以为你会武功就了不起!我张锐可不怕你!瑶琴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说话用得着你管吗?”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气氛紧张异常,随时都有生死绝斗的场面出现。 陈东没有正眼瞧他,表情很冷静,平静地说:“我是没有资格管。不过你要是说了伤害她的话,做了伤害她的事,我就不会放过你!” 张锐很自信陈东还不敢对他怎么样,得势不饶人的威胁道:“不会放过我?!呵呵,黑社会了不起吗?别忘了这是法治的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就算你是黑社会,我也照样可以对付你!要杀你易如反掌!” 陈东轻蔑地冷笑道:“是吗?你别以为有你爸撑腰,你就可以横行无忌!”紧接着他凑近张锐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就像你说的,这是法治社会!我手上可是掌握了不少你爸的资料,别惹火我!到时一拍两散!”随即笑着大声说道:“张锐,好自为之吧!” 张锐气得脸都绿了,恨得咬牙切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开始打起心理战,就看谁先认输败下阵来。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急得我如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阻止他们继续僵持下去,终于想到一个妙计,既然他们这么紧张我,就让他们再紧张一次。 我走下床,站在他们身旁,大吼一声:“你们别再吵了!算我求求你们!”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怒目圆瞪,我两眼一闭,在他们面前倒了下去。 “瑶琴,你怎么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喊道,手忙脚乱地扶住我。我心里暗喜,勉强忍住笑。 “还不快叫医生?愣着做什么?”张锐焦急地叫道。 “先扶她上床!哎,你在做什么?扶个人也不会!你会弄伤到她的腰的!还是我来吧!”陈东见张锐手足无措的样子,紧张地喊道。 “喂,我说你才不会呢?小心她的手!” “我知道!还用你说!哎呀,干什么?” “没干什么,被子压在下面了!我得把它拿出来!” “行啦!我抱着她,你快点!” “凭什么让你抱着她,她是我未婚妻!”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被子拿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才笨呢!我可告诉你,不许说我笨!” 装晕的滋味真不好受,他们毛手毛脚的样子让我难以忍受,我开始怀疑每次昏倒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这样对我,真是好惨啊!还得忍住痛,救命啊!啊呀!我的手好痛啊!真要命,下次打死我也不再装晕了! 这时,伯母走了进来,看见他们慌手慌脚的样子惊异地叫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瑶琴她怎么啦?” 张锐手里拿着被子,陈东抱着我,听到喊声同时转过身望着伯母,尴尬地怔在原地。救星!救星来了!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感谢老天保佑! 张锐第一个反应过来,傻笑道:“瑶琴刚刚晕过去了,我们正准备扶她上床躺着!” 伯母没好气地责怪道:“两个大男人,做点事都慌成这样!还不快把她放下!你们这样折腾,好人也会被你们整出病来!”还是伯母最了解我啊!感动地快掉下泪来。 陈东立刻把我放在床上,整个人轻松多了。躺在床上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就继续装晕,好好休息一下!幸好伯母赶来,要不然真的会被他们两个折磨得命都没了! “锐儿,瑶琴的病因查出来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还吐血!”伯母关心地询问道。 张锐顺势用肩膀顶了陈东一下,走到伯母身边,埋怨道:“妈,这家医院简直是太差了,居然什么都查不出来!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说瑶琴只是身体虚弱,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医生的话具有一定的权威性,所以我现在很怀疑另一个在说假话!”末了,他回过头瞅了一眼陈东。 陈东立刻澄清道:“我绝对没有说谎!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瑶琴真的是吐血之后晕迷的!” 伯母半信半疑道:“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我担心瑶琴得了一种连医生都无法诊断的怪病!” 张锐插话道:“医生也无法诊断的怪病?!难怪,瑶琴这些日子以来,经常做噩梦,还出现幻觉!现在又吐血!嗯!我看得求神拜佛了!” “你是说瑶琴鬼上身!”陈东突然醒悟过来,吓得我全身不由地哆嗦一下,背脊梁直冒冷汗。 张锐惊异地瞪大眼睛,否认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哟!” 陈东正色道:“我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如果不是‘鬼上身’,也许有可能是被人施了什么诅咒,或许……” 张锐没好气地打断道:“好啦!我说你是鬼片看多了,胡说八道的!这种迷信的东西你也相信!” 陈东强调道:“迷信?!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会这么说!” 张锐不服气地说:“难道发生过在你的身上吗?”陈东突然回想起变成火魔的那一瞬间,激动地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好啦!你们有完没完!我真的快被你们逼疯了!”我从床上弹跳起来,大声吼道。众人惊异地回过头,怔在原地,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伯母失声道:“瑶琴,你醒了?!” 我愤愤地瞪了张锐和陈东一眼,嗔怪道:“早醒了!都是他们两个,都快把我逼疯了!我受够了!出去!我要清静一下都不行!”其实我很不想发小姐脾气,可是实在无法忍受他们。 “啊?!瑶琴,刚才你是诈晕?”张锐摆出一副苦瓜脸,傻傻地望着我。 “诈晕怎么样?一样骗过你们!”我正准备好好得意一回,突然感觉全身被针扎一般,痛苦地紧锁眉头,不停地抽搐起来。 “怎么?这一次又想玩什么花样?”张锐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陈东察觉出异样,看见我额头上不停地直冒冷汗,脸色发青,紧张地冲到我面前:“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感觉全身有蚂蚁在咬!疼痛难忍!”我紧缩着抱成一团,咬紧牙关痛苦地颤抖着。 伯母狠狠地拍了一下张锐的脑袋,气愤地骂道:“都成这样了,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快去叫医生!”张锐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跑出病房。 陈东惊得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毫无顾及地抱住我,不停地安慰道:“医生就快来了,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瑶琴,你要撑住!没事的!” “陈东,我好冷!抱紧一点儿!我好冷!”意识变得很模糊,隐约看见烈火圣女,她站在我面前一阵狂笑,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我终于明白她不杀我的真正原因,她是想慢慢地折磨我,这种比死更残酷一万倍。我不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招式对付我,我的心里充斥着所有的恐惧与无助。我望着陈东渐渐模糊的脸庞,全身的刺痛感变成刮骨般的痛楚,我真的无法再忍这种折磨,硬撑着发出微弱的声音:“陈东,我好难受!你杀了我吧!只有死才能解除我的痛苦!” 陈东含着泪痛苦地摇头,沉声说道:“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瑶琴,你要撑住!……” 我用尽力气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加重声音打断道:“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陈东,求求你!只要能死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伯母流着眼泪,苦口婆心地劝道:“瑶琴,你不会有事的!别说傻话!锐儿很快就把医生叫来了!” 张锐拉着医生急冲冲地跑进来,“医生,快点!”后面紧跟着一群护士。 医生显得十分冷静,很有礼貌地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让一下!”陈东很不放心地松开我,望着我痛苦的眼神慢慢背转过身,身体微微的细颤一下,走到了张锐旁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医生和护士仔仔细细地为我检查了一遍,感觉匪夷所思,查不出任何病因,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感觉束手无策,最后迫于事情太棘手,给我打了一针止痛针,让我进入麻醉状态,疼痛感才稍稍减退了一些。 “医生,她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告诉我查不出什么病因吧!”张锐没好气地质问道。 医生紧皱眉头,无奈地说:“对不起!我们真的是查不出什么病因!病人全身虽无任何伤痕,却有被万针穿心的迹象,这种病历是医学界从来就没有过的!” 张锐心中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对象,顿时怒气冲天,大声武气地骂道:“你这些话谁都会说!这么大的医院,竟养一些你们这种没用的人,把你们院长找来,我来跟他谈谈!”护士们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撒腿跑出了病房。 伯母立刻上前劝解道:“好了,锐儿!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如果这家医院不行,再换一家不就行了!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医生,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辛苦了!你可以出去了!” 医生眼看有人解围,当然求之不得,一转身灰溜溜地逃出病房。伯母深深地叹息道:“锐儿,等瑶琴醒了,立刻把她转到香港最好的医院去!” 陈东苦苦寻思良久,感触道:“这里已经是香港最好的医院了!就算是转到全世界最好的医院,我想也不一定能查出病因!瑶琴的症状不是医生可以治得好的!我想找松虚道长试试!” 张锐瞪大眼睛,失声惊叹道:“什么?你要找他?我不相信瑶琴是被鬼上身!那个家伙整天神经错乱似的,说话颠三倒四的!让他给瑶琴治病,我说什么也不同意!” 伯母迟疑片刻,正色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张锐难以置信地望着伯母,“什么?妈,连你也赞成!他……” 伯母打断道:“你懂什么?有些事情你不信也得信!陈东,你打电话通知松虚道长立刻来香港。锐儿,带着瑶琴回家!” ------------ 第六十七章 追魂夺魄黑水晶 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张锐的房间里,从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照在脸上,感觉痒痒的。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还是有些疲倦,有种睡不醒的感觉,于是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让自己能够立刻清醒过来。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凝神望了许久,突然一阵晕眩,身体随即向墙角倒下去,只听见“哗哗啦啦”珠子落地的杂响声,原来是手链断了,水晶散落一地。我心疼而忙乱地拾起水晶,有些已经残缺不全,这是姐姐送给我的,没想到自己不小心把它弄碎了,这让我怎么向姐姐交代啊!突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呆坐在地上,手中的水晶全数滑落到地上。 “瑶琴就在里面!道长,这边!”张锐的声音隐约从屋外传来,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瑶琴呢?她不是躺在床上的吗?人呢?”张锐着急地失声喊道。 陈东在屋里扫视一圈,立刻冲进卫生间,看着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立刻把我扶起来,急呼道:“瑶琴在这里!瑶琴,你怎么了?瑶琴……”他一边喊,一边不停地轻摇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猛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张锐眼看我投入陈东的怀抱,内心很不平静,眼神带着一种比忌妒更可怕的恨意,直直地瞪着陈东。陈东很想推开我,一时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安慰我,双手停在空中,一副被动的样子,并没有抱紧我的意思。 “把她交给我吧!”张锐正色道,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见我依然死死地抱着陈东不放,用力把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我毫无意识地瞪着眼睛望着他。 陈东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我硬拉过去,“张锐,你做什么?” 张锐冷冷地说:“做什么?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又怎么样?你这样做会把她弄伤的!”陈东心疼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关切的深情。 张锐的脸色突然间阴沉下来,怒目斜视道:“陈东,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会功夫我就怕了你!她早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会懂得怎么照顾体贴她,不用你这个外人来瞎操心!” 陈东也不甘示弱道:“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人,也不管你到底怕不怕我,只要你伤害了她,我就不会坐视不理!张锐,你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教训我?!呵呵,你有这个本事吗?……” “好了,锐儿!别吵了!道长,瑶琴的神色好像很不对劲,你快给她看看吧!”伯母上前呵止道,引松虚道长走到我面前。松虚道长仔细地打量我一番,然后为我把脉,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脸上的神色凝重,见我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紧皱着眉头说:“丫头的三魂不知何时离开了身体,现在仅剩下七魄,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痴痴呆呆的。如果不尽快把她的三魂找回来,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 “什么?”他们同时异口同声地喊道,惊异地望着我。陈东紧张地说:“道长,那现在该怎么办?瑶琴她还有救吗?” 松虚道长沉思片刻,正色道:“办法有一个,不过希望渺茫。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使她三魂离体,我无法对症下药,只能试试看!”末了,他拿出一只招魂铃,接着把一张灵符贴在我的额头上,一边摇铃,一边念着咒语。片刻之后,他突然用手指按住我的额头,大声喊道:“李瑶琴,三魂七魄归位!”在松虚道长为我作法的时候,其他人都站在一边不敢吱声,全神贯注地看着松虚道长和我。 “丫头,丫头!”松虚道长作法之后喊了我几声,见我依然毫无反应,一阵纳闷,“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陈东道:“怎么了?道长,为什么瑶琴还是老样子呢?” “我明明感觉到丫头的三魂就在附近,为什么无法将它招回呢?”松虚道长沉声说道,接着用灵符封住房间的每个角落,“如果丫头的三魂在明天天亮之前还没能归位,那么七魄也将守不住了,所以我现在只能把这个房间封起来,以免七魄离开身体之后飘走。丫头的三魂一定在这个房间里面,我需要有人帮我一起找!陈东,我现在帮你开‘天眼’,多个人帮忙找到的机会比较大点!” 张锐心中很不服气,顶撞道:“道长,为什么只是给陈东开‘天眼’,我也可以帮忙找的。再说,瑶琴她也需要我!” 松虚道长不耐烦地说:“不是我不想多个人帮忙,只是你即没有武功底子,又没有学法术的慧根,就算我给你开了天眼,你也不一定可以帮上忙,别给我添乱就行啦!” 张锐理直气壮地回道:“怎么会没有慧根?我相信自己并不比陈东差……” 伯母厉声阻止道:“锐儿,道长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你就站在一边!要你帮忙的时候,自然不会落下你。”张锐被伯母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眼看松虚道长为陈东开天眼,只有生闷气的份。 “陈东,你要仔细找,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瑶琴的三魂很可能藏在什么地方,也许被什么力量控制了。我想办法找到这股神秘力量的源头,我们分头行事!”检虚道长正色道。 陈东应了一声,开始在房间里进行地毯式地搜查,没过多久发现卫生间里散落在地上的水晶,正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似雾似烟。“道长,这里有问题!” 松虚道长和张锐等人听到陈东的呼喊声,立即冲进卫生间,张锐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屑地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些散落的水晶珠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松虚道长脸色阴沉下来,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什么?你没有开天眼,当然看不见它所散发出来的力量。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晶!”他一边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几颗水晶捡起来,惊异道:“追魂夺魄黑水晶!这――这东西是哪来的?” 张锐抢先一步说道:“这是翠儿送给瑶琴的!瑶琴经常产生幻觉,夜不能眠,所以翠儿就把这条水晶手链给了瑶琴,说是可以安神!” “安神?!这简直是想要丫头的命,而且还是永不超生!想不到她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能找到这种东西来对付丫头。”松虚道长愤愤地说。 陈东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翠儿不可能要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啊!” 张锐插话道:“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我看是很有可能!” 伯母对张锐使了一个眼色,“锐儿,不要乱说话!” 松虚道长沉思片刻说:“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根本不可能懂这些法术!追魂夺魄黑水晶,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失传,我也是从古书中才了解到它,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难道――难道是大师兄搞的鬼?!不会,这不可能,大师兄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陈东着急地说:“道长,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呢?” 松虚道长并没有在意陈东的紧张神色,他望了我一眼,略有所思地嘀咕道:“奇怪,为什么它会断掉?它只吸取了丫头的三魂,并没有夺走她的七魄,怎么会断掉了呢?窜起这些黑水晶的线是用天蚕丝做的,不可能这么容易断掉的,难道作法之人知道事情有变?还是故意这么做的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是想让丫头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吗?……” 陈东听不清楚松虚道长在念叨着什么,大声打断道:“道长,我在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瑶琴!” 张锐一心想报复陈东,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次看到陈东大乱方寸,心里大喜,刻意提高声调嘲讽道:“陈东,别这么沉不住气嘛!道长正是在想办法,你这么催他,让他怎么想得出来呢!你还是退到一边,给我闭嘴吧!” 陈东心里清楚张锐是存心与他作对,平心静气地说:“现在这个时候,我没功夫同你计较!道长,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松虚道长神色凝重的说:“必须先找齐这些水晶再说。记住,一颗都不能少,因为我们不知道它把丫头的三魂收在哪颗水晶里面。张锐,现在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了,你立刻去找一根金线,天蚕丝一时很难找到,只有先用金线代替了,记住,要纯金的!” 张锐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说:“一根金线而已,很容易!就是找它十根八根的,都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去!”说完,急冲冲地走出房间。 伯母走上前,平和地说:“道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松虚道长摸了摸肚子,厚着脸皮吞吞吐吐地说:“从下飞机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呢!嘿嘿,能不能做些可口的饭菜啊!它已经开始对我闹意见了!” 伯母愧疚地失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道长,我马上去做!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陈东心里很在乎我,所以在松虚道长交代张锐办事的时候,已经把散落在地上的水晶捡了起来,他或许有些沉不住气,心慌意乱了,“道长,这些水晶我已经全部找到,下一步做什么?” “你去把门锁上!”松虚道长面不改色的说道。陈东心里纳闷儿,“道长,你不是让张锐去拿金线去了吗?怎么要锁门呢?” 松虚道长正色道:“陈东,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是故意把他们骗走的!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好了,言归正传!‘追魂夺魄黑水晶’的咒语不是那么容易被破解的,它必须要将人的三魂七魄都驱散才会解除诅咒,所以我们要将丫头的七魄从肉身中抽出,这样才能救得了她!” 陈东立刻反驳道:“不行,这样她就没命了!道长,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如果不这样做,就救不了她!陈东,你要相信我!”松虚道长感叹道,“我早就知道这种办法一定会有人非议,所以我才想办法支开他们。我原来以为你会明白,想不到你跟他们一样!算了,既然你想看着丫头变成行尸走肉话,我也无话可说!”他回过头望着目光呆滞的我,悲伤地说:“丫头,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有人不想让我救你!”末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陈东,提高声音喊道:“丫头,我再不能教你法术了!我的命可真苦啊,找不到继承人了。” 陈东坚定了信念,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道长,我相信你!只有你能救瑶琴了!” 松虚道长眉开眼笑道:“这才对啦!你把黑水晶放在桌上,我教你一套法术,可以把丫头的三魂从黑水晶中放出来。只要你看见丫头的七魄离开肉身,你就立刻施法!明白了吗?期间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否则丫头真的会魂飞魄散!” 陈东很快学会了松虚道长教他的法术,两人开始合力将我的三魂七魄归位。松虚道长撕掉先前贴在我额头上的灵符,用朱砂在上面画了符咒,然后默念咒语,突然他伸手一指,我的七魄随即飞出体外。陈东立刻用松虚道长教他的方法启动意念,桌上所有的黑水晶慢慢升到空中,合成一颗晶莹剔透的大水晶石,射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松虚道长手中舞动着一把桃木剑,遥指向水晶石,剑身发出一道光束直冲水晶石而去,听到“当”的一声似玻璃打碎的脆响声,水晶石变成粉末散落下来,我的三魂冲开水晶石的束缚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旋转着。 陈东看着我的三魂七魄在空中乱窜,显得有些着急:“道长,你赶快将瑶琴的三魂七魄归位啊!” 松虚道长拿出几根红线,摆在陈东面前:“不用急,四周都用符封住了,它们跑不出去的!人的灵魂本来是一体的,但由于黑水晶把它们打散。现在你用这个把它们捉下来,我才有办法把它们合为一体归位!千万不要漏掉一个!” “好!”陈东接过红线,环顾一眼四周,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迅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翻转身体,看准三魂七魄的方向,不停地变换位置,用红线一个接一个把它们全套住,把红线的另一头交到松虚道长手里。 松虚道长接过红线,不禁赞叹道:“看来我应该考虑收你为徒才对!以前是我喜欢丫头这孩子,所以一心想把法术传给她,但她怎么也不肯学。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把我的法术全传给你!” 陈东没有耐性理会其他,搪塞道:“道长,你要教我法术以后有的是时间!我都已经把瑶琴的三魂七魄交给你了,你赶快把她的灵魂归位吧!我怕她……” 松虚道长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道:“怕什么?你放心,她不会变成白痴的!”末了,他把红线头打了一个结,系在我的手腕上,同时默念咒语。没过多久,我的三魂七魄全回到身体内,我渐渐地醒了过来。 ------------ 第六十八章 暗藏杀机 陈东看见我醒过来,欣喜地走到床边,关心道:“瑶琴,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惊讶地望着他,困惑不解地问:“难道我出什么事了吗?我只记得在卫生间里洗脸,不小心把姐姐送给我的手链弄断了,接着发生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 陈东松口气说:“不记得也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见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我做了一个鬼脸,微笑道:“我觉得很好!全身都是力气!”接着握住他的手,“只要有你陪在身边,我就不会有事的!你是我的守护神嘛!呵呵!” “丫头!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守护神呢?怎么说我也出了不少力啊!要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松虚道长满脸堆着笑插话道。 “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看到松虚道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一定是不甘心,跑到香港来硬要教我法术的,真是应了那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我一定会被他烦死的!一想到这里,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呵呵……道长!好啊!……刚下飞机啊……” 松虚道长惊异地望着我,“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陈东说你危在旦夕,把我从上海拖来,我才不来这里呢!我千山万水的跑来救你,你也不说声谢谢,还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真是气死我了!” 我失声苦笑道:“什么千山万水啊?不就是坐了一趟飞机吗?用不着夸大其辞吧!” 松虚道长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好啊,丫头!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啊?” 陈东对我使个眼色,对松虚道长说:“道长!瑶琴她刚刚醒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次你劳苦功高,好!我决定了,拜你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我困惑地望着陈东行三跪九叩之礼,松虚道长得意地捋捋胡须,“丫头!看见没,我并不是非要收你做我的徒弟不可!你的这个位置,大把人抢着坐呢!好徒弟,好好好!” “道长,你为什么锁门呀?道长,快开门!你要的金线我拿来了!”门外传来张锐急促的呼唤声和敲门声。 松虚道长用命令的口吻说:“徒弟,还不快去开门!” 陈东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张锐就从屋外冒失地跌撞进来,直冲到松虚道长面前,伸出手说:“道长,这是你要的金线!赶快救瑶琴吧!” “张锐?!你在干嘛呢?”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他旁边,莫名的望着他和他手中的金线,“你拿金线做什么?” 张锐心急如焚,并没有回头望我,冲口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用来穿黑水晶的……”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惊异地瞪着我,“瑶琴?!你没事啦?”他难以置信地瞪了半天,终于缓过神紧紧地抱住我,“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张锐失而复得的心情溢于言表,我被他搂得快透不过气来,拼命地想挣脱开,但都无济于事,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陈东。陈东故意装作没看见,低头走到松虚道长的后面,把头扭向窗外。我突然间觉得很失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他有他的理由,但是我却不能容忍他的转变,刚才的深情瞬间消失,使我的心里很难受,一股报复的冲动油然而生,于是亲吻了张锐的脸。 “张锐,圣诞节就快到了吧!”我故意把声调提高,一边看陈东的反应,只可惜他侧着脸,我什么也看不到。 张锐神采奕奕地回答道:“是啊!圣诞节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这时伯母走了进来,看见我已经醒了过来,十分的高兴,急忙走到松虚道长面前,感激地说:“谢谢你,道长!救了瑶琴的命。太感谢你了!” 松虚道长大笑道:“哈……这没什么!救她也不是第一次啦!”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饭菜都做好了吗?”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用吃惊的眼神望着他,他小声嘀咕道:“人饿了就是要吃饭嘛!老道也不能例外啊!” “哈……”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脸立刻变得微红,头低垂了下去。伯母微笑着说:“道长说的是,人饿了就是要吃饭!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心发慌!道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到客厅用餐吧!”伯母引松虚道长下楼到客厅,陈东紧跟其后。 我和张锐面面相觑地站着,觉得不可思议,伯母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顺口溜了?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直到伯母叫我们的时候,才互相牵着手来到客厅。 晚饭后,伯父一脸阴沉地回来,看见我们都在客厅里休息,只是冲我们点点头表示一下,匆匆奔向书房,身后跟着几个人,都是一副行色冲冲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讨。这种情况对伯父来说是常事,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松虚道长沉思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我打算明天就回上海!” 伯母困惑地说:“道长刚来到香港,这么快就要走吗?我还打算让锐儿和瑶琴陪你到处走走,看看香港呢!你救了瑶琴,我们都还没有报答你呢!” 松虚道长不知道伯母是很传统的女人,显得有些惊异,尴尬地笑着说:“你说这话倒显得见外了!丫头是我未来的徒弟,我怎么能不顾徒弟的生死呢?呵呵!丫头,如果你早答应做我的徒弟,你现在就有个师弟啦!现在可好,要做小师妹了!” 我不服气地顶撞道:“谁是你未来徒弟啦?我以前不做,现在不做,将来也不做!哼,休想让我做别人的小师妹!”其实这些话都是无心冲口而出的,没想到陈东突然间瞪着我,有种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把头扭向一边,正好与张锐的眼神对上,他深情的望着我,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握在他的手心,他微笑着说:“没错!我的瑶琴才不学你那些什么破法术呢!整天都吃素,怎么能行呢?到时真的变成人比黄花瘦,不只是我心疼,双方的老人家更是心疼百倍了!” 松虚道长反驳道:“不用,不用吃素的!百无禁忌,荤素都无谓的!丫头,你不是怕吃素才不肯学的吧?!现在知道不用吃素,是不是可以做我的徒弟啦!” “谁说我是怕吃素才不肯学的?只是……”一时语塞,心里恨死张锐,说什么不好,偏偏说我怕吃素,现在叫我如何应对?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一个妙计,嘴角露出一丝阴阴的笑容,有声有色地说:“道长,你已经收了陈东为徒,他武功好,又有慧根,而且学什么都快!如果你还要收我做你的徒弟,那我肯定会气得你发疯,你想想看,我已经不再是九天玄女,而且我的资质差,整天都是不学无术,读书都是混过来的,怎么可能学得会那么深奥的法术呢?”要想让他改变主意,只有尽量地贬低自己才行,看他开始犹豫不决,就知道离成功不远了。 陈东对松虚道长说:“师傅,你这么急着回上海是不是要查翠儿?” “没错!”松虚道长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过来,“丫头,都怪你!打什么岔!差点把我的正事给忘了。徒弟,还好你提醒我!我觉得翠儿一定有问题,要不就是我大师兄有问题!” 伯母愣在一旁,觉得莫名其妙的,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静静地做个忠实的听众。我和张锐都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异口同声道:“翠儿有什么问题?” 松虚道长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一边来回地踱着方步,一边徐徐说道:“丫头,你最开始产生幻觉,是在使用血灵玉走火入魔的时候,只要你战胜了心魔,幻觉自然就消失了。后来,你为了救天下苍生,牺牲血灵玉和你自己,是我和大师兄用尽全力救你一命,由于你身体虚弱,全身换血导致脑部缺氧,产生幻觉这也很正常……” 我听了半天都没有弄懂他要表达什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打断道:“道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也不明白!你说我产生幻觉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松虚道长叹口气,沉着脸说:“丫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吗?”他停顿一下等我回答,我傻着眼瞪着他,心里不服气地想: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他接着说:“就是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的思路!丫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性子太急,什么叫做慢条斯理?什么叫做慢功出细活?一副急性子,怎么能把事情做好……哎呀!我都跟你说别打我的岔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众人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松虚道长的长篇大论成了名副其实的催眠曲,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众人都松了口气。张锐不耐烦的回答道:“你刚才说……哦!不是,是前半个小时,你说到瑶琴全身换血导致脑部缺氧产生的幻觉很正常!” 松虚道长醒悟过来,憨笑道:“对对对!”他突然间想到什么,嘀咕道:“前半个小时?哦!有那么久吗?”他略思片刻之后,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刚才我分析了一下丫头产生幻觉的原因,这些都很正常,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丫头身体恢复之后,为什么会频频出现幻觉?而且差点连命都保不住,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翠儿!即便不是翠儿,就是我大师兄!所以我要回上海查一下他们两个!” 陈东沉思片刻之后,提出心中的疑虑,“师傅,如果说‘追魂夺魄黑水晶’是翠儿送给瑶琴的,那么在背后搞鬼的就一定是翠儿吗?万一她是受人指使的呢?你说过,‘追魂夺魄黑水晶’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失传,现在出现是不是让人匪夷所思呢?如果幕后黑手不是翠儿和师叔,那么我们面临的敌人是不是更难对付,如果他比火魔更加厉害!我们该怎么办?” 陈东的一席问话,众人都感到很迷茫,有些惶惶不安的情绪。松虚道长神色凝重,苦思半天也未想出任何应对方法,沉声感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浩劫就无法避免!我原以为消灭火魔就阻止了一场大灾难,没想到……唉!也不知道这场浩劫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们现在连对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们毫无察觉,也无从戒备,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张锐不服气地反问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任人宰割了吗?我们一定可以扭转乾坤的,正义站在我们这边!邪不能胜正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垂头丧气地说:“张锐,你以为在拍电影啊!说话一套一套的!现在我们连对方是谁是都不知道。‘扭转乾坤’?谈何容易!这次我们都死定了啦!” “谁在说死定啦?”伯父笑盈盈地来到客厅。他身后的几个人和他互换眼色告辞,行色匆匆地离开,似乎有很紧要的事情。伯父悠然的坐在中间,成为众人的焦点,他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看着众人尴尬的表情,笑着说:“怎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说来听听,没有我张绍杰办不到的!”众人惊异地望着他,他依然面不改色地说:“干嘛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就算我夸大了点,也不至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有什么是‘枪’不能解决的?呵呵!大家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个玩意儿,我多的是!只要今晚的事情办妥,就不愁了!”从他的言语中,我已经略能猜出一二,他派出去的人做的事情肯定与枪有关!江湖上的事情他依然没有放弃的念头,看来当初的藏毒事件,警方并没有诬蔑他,我却傻得信了他的话,千方百计去救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扫视了一眼张锐,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冲散了。 张锐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在这里并不是我一个人以为在拍电影!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枪可以杀得了火魔吗?” “当然可以!你说什么?火魔?”伯父神色慌乱起来,紧接着故作镇定不再吭声。火魔的事情是张锐在回到香港后告诉伯父的,开始他觉得很荒唐,还派人去上海调查过此事的真伪,直到在我父亲那里得到证实才相信,现在张锐突然间又提起这件事,难免会有这样的反应。片刻之后,他渐渐地平静下来,笑着随口说道:“火魔不是已经被瑶琴杀了吗?难道出现了一个比火魔更厉害的?”他见张锐肯定的点点头,惊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是谁?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吗?” 松虚道长黯黯地说:“不是想不到办法对付他,而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才更可怕!” 伯父释然大笑道:“原来是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不知道他是谁?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我看你们一定是太紧张了,应该放松一下!好了!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诗诗,跟我回房吧!” 伯母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伯父身边,回头望了我和张锐几眼,似有很多关怀的话语想对我们说,不舍地跟在伯父身后,回到卧房。 出现这样的问题,大家都束手无策,无心睡眠,四个人在客厅继续沉默,都在寻思着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夜的寂静更反衬出我们内心的惶恐不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东的一个手下匆匆赶来,在陈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他脸色大变,瞬间又恢复平静,思虑片刻站起身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我有些事情要急着去处理,先走了!再见各位!”他转身看见松虚道长正望着他,醒悟道:“师傅,徒弟有急事要办,如果师傅没有其他的事吩咐,徒弟就先告辞了!” 松虚道长满意地点点头,平静地挥手道:“你去吧!明天你再过来,我有事情要交待你去做的!” “是!”陈东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我,他的神情顿时搅乱了我的思绪,心里莫名的感觉激发出一股冲动,当他跨出大门的一刹那,我猛然起身喊道:“陈东!”接着冲到他的面前,他怔在原地,双手微微颤动,努力抑制着想拥抱我的冲动。 “瑶琴!”身后传来张锐深沉的声音,“陈东有急事要办,你跟去做什么?” “我?!”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并不是想跟着他去,只是不想他离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回头看见张锐的脸色很难看,无奈地低下头,说了一声:“要小心!”转身回到张锐的身边,强忍住心中的痛楚,等我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离开。 松虚道长干咳几声,提醒道:“夜已深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接着他拿出一道护身符,递到我眼前,叮嘱说:“丫头,这道符可以暂时压制你的幻觉!记得带好它!千万别弄丢了!好了,老道也要回房休息去了!晚安!”末了,他捋捋胡须,悠然地走回他的房间。 “瑶琴,今晚让我陪你吧!”他话音未落,双手已经将我搂进怀里,然后贴在我耳边轻柔地说:“我爱你!我的小宝贝已经想死你了!今晚你就安慰它一下吧!” 我禁不住全身扭动一下,很不情愿地推开他,他再次把我抱紧,我急了,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说:“张锐!我今天不舒服,心里很烦,你让我单独静静!晚安!”说完,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扑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锐木讷的怔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般,软瘫在沙发上,痛苦不已。 ------------ 第六十九章 情归何处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睁开惺松的睡眼,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一看,是伯母,她笑盈盈地问道:“瑶琴,昨晚睡得还好吧?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不过都过了中午,我怕你肚子饿,所以弄了些吃的,你吃点!如果觉得还没有睡好,吃完再继续睡吧!” 我惊愕地瞪着她,对自己的睡眠好的难以置信,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了,也许松虚道长的护身符起了效用,心里是又惊又喜。伯母见我神采奕奕的样子,将躲在旁边的张锐拽了出来,他手上正捧着我的午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伯母笑道:“锐儿,还不快把瑶琴的午餐端进去!瑶琴,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末了,伯母一直对张锐使眼色,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把午餐放在桌上,回头望着我,眼神却很暗淡。 伯母小声凑到我耳边说:“锐儿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互相体谅、迁就一下对方就没事了!你放心,伯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正想说些什么,可是来不及开口,伯母已经悄然离去。我回头望着张锐,他依然面无表情,以往洒脱不羁的样子荡然无存,或许我伤他伤得太深了吧,所以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负罪感和愧疚感,而且越积越深,有时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和他相对无言,沉默地僵持了很久,气氛显得异常尴尬,像死灰一般的沉寂。 “吃饭吧!菜凉了!”张锐终于冒出冷冰冰的一句话,我茫然地回应一声,端起碗,夹了些菜送进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似乎有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张锐!我?……” “什么都不要说,先吃饭吧!”他的态度依然冷淡,让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扒了几口,放下碗筷,“我已经吃饱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心里早就想好解除婚约的说辞,可是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都没有说出口,一次次的拖下来,现在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我再不说出口,那对他的伤害会更深。 张锐心里一怔,努力抑制着情绪,他早就猜到我要说些什么,马上收拾碗筷,摆出一副笑脸说道:“想说对不起吗?昨晚的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也别太在意!我是爱你的,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呢!” 我心急地打断道:“不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我是想说……” 他突然用热吻封住了我的嘴,我惊慌地想推开他,他用尽全力搂紧我,没有丝毫的懈怠,直到我全身血液沸腾,将所有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他才慢慢地松开我,笑着说:“行动可以证明一切,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过会儿再来看你!”末了,他拿起碗筷之后急冲出我的房间。 我愣傻在原地,这一次又失败了,什么时候才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呢?唉!这样拖泥带水迟早会出事的,想到这里,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丫头!在想什么呢?”松虚道长不知何时走进我的房间,在我眼前挥动右手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回过神来,若有所失地望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没看见我正烦着呢!” 他思索片刻,瞪大眼睛猜测道:“你不会又是在想怎么拒绝我收你为徒吧?” “当然不是啦!”我不耐烦地回答道,“这件事比你收我为徒还让我感到头痛!唉!” “是什么?说来听听!哦,我知道了,你是在烦那个用阴险招术对付你的人吧!”他继续猜测道。 我没好气地回复道:“也不是!哎呀,道长!我都已经够烦的了,你就别在一边掺和了吧!” 他脸一沉,故作生气地说:“丫头!好心帮你还说我掺和?下次你遇到麻烦我可不帮你了!”说完转身就走,我急忙拉住他,顿时醒悟过来,赔着笑脸说:“道长,你别生气!跟你开玩笑呢!嘻嘻,你没掺和,谢谢你帮我!”看他脸色好起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其实我是在烦感情上的事情,这些你老人家怎么会懂呢?” “哦?!是这个啊,那老道真的不懂了!”他微红着脸,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你是在为陈东而烦是吧!其实你都已经准备要和张锐结婚了,这些事你还想它干嘛呢?难道你真心喜欢的人是陈东!” “我?……张锐?!”突然惊觉张锐站在松虚道长身后,茫然地怔住瞪着他,一时语塞。松虚道长见我眼神怪怪的,转过身才知道张锐站在他身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张锐显得异常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已经感应到他的心在滴血,在痛苦地呻吟。他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地说道:“道长!陈东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你!” 松虚道长小声嘀咕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迅速地飞奔下楼,到客厅见陈东去了。 我和张锐面对面站着,感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般,他仰脸长叹一声,凝神望着我,冷冷地说:“他来了,你不想下去见见他吗?”这句话明显是在试探我,让我陷入左右为难的处境,无奈继续保持沉默,内心汹涌地翻腾着,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拦你,你想下去就下去吧!”他再一次平静地说道,眼神里却充满了惆怅。 我绞尽脑汁苦思对策:如果我下去见陈东,他一定会很伤心;如果我不下去,心里又过意不去。该怎么办才好呢?突然有两个字浮现在脑海里,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道:“张锐,我的头好痛!好难受……”说完,两眼一闭顺势倒了下去。 张锐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状况,见我晕倒慌乱地扶住我,焦急地呼唤道:“瑶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啊!瑶琴晕倒了!”他急冲冲地把我抱到床上,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众人听到张锐的呼喊声,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见我昏迷不醒,七嘴八舌地询问张锐到底发生了什么,松虚道长紧张地为我把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奇怪地嘀咕道:“奇怪!丫头的脉搏平缓,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张锐急急地说:“道长,你不会看错吧!刚才瑶琴的样子很痛苦,你再仔细看看!她不会又是……不行!事不宜迟,我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松虚道长平静地说:“你放心!她没事,也许是太累,身体太虚的原故,多加休息就行了!” “可是……”张锐不相信松虚道长的话。伯母劝说道:“既然道长都说瑶琴没事,你就不用太担心了!锐儿,让她好好休息吧!” 在他们谈话之时,我偷偷睁开眼睛瞄了陈东一眼,他显得很紧张,又不敢在张锐面前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一直望着我,他突然发现我睁开眼睛,正想喊出声,我立刻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他顿时明白过来,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松了口气。 他走到松虚道长身边,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松虚道长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干咳几声,郑重地说道:“丫头的身体太过虚弱,看来我要输些真气给她,你们都出去等候,陈东就留下来护法!哦!千万不能站在门外等候,你们还是在客厅等吧,以免我分了心神!” 张锐明知道松虚道长故意偏袒陈东,气得脸色发青,恨得牙痒痒的,回头瞅见伯母向他示意离开,只好忍下这口气,跟随伯母走出房间。 “丫头,他们都已经下去啦!你可以醒过来了吧!”松虚道长笑道,他锁上门,转过身惊觉我和陈东已经拥抱在一起,害羞般地掉头背对着我们。 “陈东,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突然间向他请求道,他双手僵硬,松开我慢慢退后一步,显然这句话给他很大的压力,沉声说道:“我?!瑶琴,我?……” 他半天都吐不出一句话,让我心里很压抑,急切地问道:“难道你不爱我?” “当然不是!只是……”他欲言又止,侧过身为难地说:“你和张锐已经定婚,下个月你们就要结婚了!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们!” “什么?”我慌乱地从床上跳下来,望着他的眼睛,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些话出自他的口中,我凄然地问道:“难道我只能得到你的一句祝福?!陈东,你让我好失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胸口一阵血气翻腾。 松虚道长感觉气氛不对,转过身看见我和陈东闹僵局面,上前劝说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有机会在一起,应该好好把握才对!时间可不多啊!丫头,你哭啦!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却非要互相伤害!爱情,唉!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明知道是毒药,却还要以身试毒,何苦呢?还好,老道没有身陷其中!真是谢天谢地哟!” “师傅!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让我去做吗?是什么事?”陈东故意岔开话题,平静地避开我的眼神。 松虚道长正色道:“哦!没错!陈东,我准备教你几套法术。你学好之后,我就回上海。在我离开这段期间,你就负责保护好丫头!明白了吗?” 我倔强的回应道:“道长,我不需要他保护!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他保护我!” 陈东心里明白我是在和他赌气,没有理会,徐徐说道:“那好,师傅,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到花园去练吧!” 我忍住泪水,心里十分气愤,恨恨地说:“道长,我再强调一次,我不需要他保护我!” 松虚道长为难地说:“丫头,我要回上海调查一下‘追魂夺魄黑水晶’的事情,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万一那个人又对你下毒手,那怎么办?陈东学法术很快,相信不出几日就可以学会,而且他也会武功,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你就让他贴身保护你吧!别再强啦!就算我求你好了!”末了,他双手作揖,嘻嘻哈哈地望着我。 “道长?!”面对他的好言相劝,我怎么能不领情呢?勉强自己平心静气地答应下来,“道长,你下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张锐和伯母我已经醒了!我?我想单独静一下!好吗?”他应了一声,和陈东一起走出房间。 ------------ 第七十章 反目成仇 我坐在床边,劝慰自己说:“他心里是爱我的!他心里是爱我的!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带我走?陈东,你这个懦夫!气死我了!我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我心里对他一点恨意都没有呢?我和他真的是上天注定有缘无份吗?老天爷,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玩弄我?……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要这么惩罚我!”心中万般滋味如波涛汹涌一般,最后还是忍不住站在窗前,远远地望着他,心里才稍稍平静一些。 正当望着入神,突然看见伯父走了过去,然后支开了松虚道长,和陈东在谈论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们的神色,更不用说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陈东跟着伯父朝这边走过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呢?陈东和伯父一向很少来往,这次居然谈这么久。踌躇半晌,出于好奇,正当我打开房门,陈东和伯父就从眼前走过,朝书房走去。 我狐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不自觉地走出房间,这时张锐紧跟了上来,拉住我说:“瑶琴,你说爸叫陈东去做什么呢?爸进来的时候一脸的不悦,心事忡忡的样子。我问过松虚道长,他说不知道爸和陈东谈过什么!” 我迟疑片刻,神秘一笑,“想知道还不容易,跟过去偷听不就清楚了吗?” 他为难地说:“爸从来不让别人靠近他的书房,万一让他知道我们在外面偷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 “我们就在外面偷听一小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伯母出去买补品去了,道长还在花园里练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在,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我用不屑地眼神看着他,心想胆子比我还小,说出去笑死人了。 他依然犹豫不决,再这样耗下去,他们都已经谈完了,我无心理会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伯父的书房前,脸贴在房门上,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陈东,有些事情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好!”伯父不屑地说道。 陈东平静地说:“张先生,我们帮里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在我们的地方绝不允许做那种生意!这是大哥一再强调的,我不能因为你而违背大哥的意思!” “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都不愉快呢?瑶琴是我未来的儿媳,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可以不过问,只希望你也给我方便!”听得出伯父对我和陈东的事情知道了不少。 “我与瑶琴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张先生的事,恕我不能照办!” “陈东,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这批货我可以不在你的地盘交易,希望你把它还给我!既然大家都挑明了,这批货就三七分账,怎么样?你不用费神就可以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陈东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对不起!这批货我已经处理掉了,如果你想要回的话,就到警局去拿吧!” 伯父脸色一沉,“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愤愤地说:“你说什么?你把那批货交给警方了?!你开什么玩笑!这批货可值500万,这个损失你担当得起吗?” 陈东轻笑一声,“这批货又不是我的,我有什么损失?张先生,我奉劝你一句,这种生意你还是别做为好,太贪心反而会累及家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下次出事的时候,不要再找瑶琴来求情就行了!” “你――!”伯父气不成声,大骂道:“陈东,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不禁向后退去,不留神踩到了张锐的脚,他本能的嚎叫了一声,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可惜已经太迟,伯父听到动静立刻打开门,众人惊异地怔在了原地,互望着对方,仿佛时间在此刻停住了。伯父怒骂一声:“谁叫你们在这里偷听的?”我和张锐马上回过神来,张锐眼见大难临头,吐出一句,“我刚巧路过,我回房去了!”话音未落,人已经灰溜溜地逃走了。 我矜持地吐吐舌头,沉默不语,偷望了一眼陈东,他的神情很复杂,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忧愁。 “瑶琴,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伯父气极败坏地骂道,很显然他把脾气全都发在了我的身上,我很委屈地说:“我?!我只是想找陈东有点事……” “你都听到些什么?说!”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都听见了!伯父,但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意,从你跟陈东的谈话中,我想一定是违法犯纪的事!伯父,陈东这样做是对的!你应该悬崖勒马……” “给我住口!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伯父脸红如猪肝色,恼怒地向我吼道,我吓得退后一步,低着头不敢看他,却依然据理力争地小声说道:“我并没有想管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这也错了吗?” 我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伯父听得很清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破口大骂道:“你是我儿媳妇,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说完,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含着泪,捂着火辣辣的脸,恨恨地瞪着他,连我的父母都舍不得打我,他凭什么打我?第一次被掴耳光,心中很不服气,冲口而出:“我和张锐一天没有结婚,我就不是你的儿媳妇!定了亲又怎么样?我不嫁了!” 陈东眼见事情闹僵,走到我身边劝说道:“瑶琴,你伯父是无心打你的,你别说这种气话!” 正在气头上的我,哪里听得进去,甚至牵怒于他,“陈东,不关你的事!你什么也别说,我受够了!伯父,我和张锐的婚约就此解除!此时我还尊称你一声伯父,我希望你好自为之!陈东,我们走!”我拉着陈东的手转身欲走,伯母不知何时眼泪汪汪地站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地说:“瑶琴,你别走!你伯父他正在气头上,我代他向你道歉!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呢?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伯母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好儿媳啊!” 伯母痛苦憔悴的神情让我心如刀割般难受,冷静地想想,其实这次解除婚约虽然是一时之气,但也是对陈东根深蒂固的爱激发出来的,想到此处,对伯母和张锐充满了愧疚。我紧紧地握着陈东的手,微微地颤动着,那手心的温暖一直流入我的心田,让我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张锐听到我要解除婚约,呆呆地站在房门前,他的心如结冰一般,就连他脸上也是冰冷僵硬的表情,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我面前,惊异地说:“瑶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和我解除婚约?你让我如何接受!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瑶琴,你别离开我!我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是否还能延续下去!爸,你快劝劝瑶琴!爸,我不能没有她啊!”他紧紧地握着我另一只手,使得陈东不自觉地想缩回去,可是被我用力紧紧地拽住,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倾斜来加大力度,他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当他最后一次用力挣脱开时,由于惯性我倒进了张锐的怀里。 张锐激动的抱着我,误以为我被他感动,“瑶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恨恨瞪着陈东,他脸上浮出痛苦的神情,随即扭过头不再看我。我好恨他再一次松手,为什么属于他的感情他不去争取呢?我感觉到刮骨的痛,心里非常失落,甚至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伯父调整好心态,立刻恢复平静的神情对我说:“瑶琴,伯父无心打你的!原谅伯父这一次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眼睁睁地看着陈东离去,我只能靠在张锐的胸口低低地抽泣,心里充满了困惑、彷徨、失落、痛苦,还有对陈东爱恨不能的无助感觉。 ***** 深夜,无心睡眠的我伫立在窗前,遥望着无尽的夜空发呆,突然听见花园里传出沙沙的响声,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心里隐隐产生一种恐惧:难道花园里有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那里呢?难道他就是想要杀我的人吗?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快步冲出房间跑下楼,穿过客厅,来到花园发出响声的地方,小心地隐藏好自己,仔细地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没多久,我看见一个黑影闪过,黑影快速移动,眨眼间已经来到了我的窗台下。我感到头皮发麻,心被揪到嗓子眼,庆幸自己不在房间里,我小心地退回到花丛里,丝毫不敢懈怠放松警惕,今晚没有月亮,不能借助月光将对方看清,这也避免自己不易被他发现。 突然,黑影纵身一跳,很轻松地跃到二楼的阳台上,他打开落地玻璃窗走了进去,在房间里搜寻着什么,没多久功夫他已经跳了下来,显然这次让他很失望,无功而返了。 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够机灵,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时,又有个人影闪现在眼前,难道他还有同党?天啊!这是什么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啊!禁不住感慨万分,心痛不已。 他们在小声说着什么,由于害怕不敢太靠近,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谈什么,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字跑进我的耳朵里,让我更加焦躁恐慌。此时的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拼了命似的撒腿就跑,也许夜色太黑,或者是太过慌乱,一直是方向感很差的我居然绕着花园来回地跑,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发现我后,闪电般地冲过来,在我未发出救命的喊声时,已经被其中一人捂住嘴,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把我扣住,使我动弹不得,任凭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瑶琴,别出声!是我,陈东!”抓住我的人一开口就让我震惊不已,而另一个人说的话更是让我困惑不解,“丫头,我是松虚道长!” 见我突然间愣住,陈东小心翼翼地松开我,站在我的眼前,温柔地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这么晚了怎么没有睡?跑到花园里来做什么?”他的言语中似带有责备之意,却充满关切之情。 当我看清楚真是他们,缓缓回过神来,吁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杀我的呢!对了,陈东,你怎么会?会在这里的?你不是离开了吗?”我慌张地扫视一眼四周,急切地说:“陈东,你快走吧!要是被伯父发现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伯父今天晚上脾气很坏,说你让他损失了五百万,还扬言要杀你泄恨呢!我好担心你!你还是快走吧!”一边说,一边推他走。 陈东站稳脚跟,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平静地说:“瑶琴,不用担心!他还杀不了我的!我在这里是跟师傅学法术,顺便看看你。你不在房间,担心你出事,正想跟师傅商量怎么找你,原来你跑了出来,现在我放心了!” 松虚道长闷咳几声,徐徐说道:“本来我想和徒弟一起离开这里的,可是你在这里,总要有个人保护你才行吧!所以就吩咐徒弟晚上来花园这里,我教他法术!还好他够聪明,一学就会,不用花多少时间就可以胜任了!” 我望着陈东,坚定地说:“那好,我跟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一起回上海去,我很想我爸爸!陈东,你也一定很想你大哥吧!怎么也应该参加他和我姐姐的婚礼吧!” “这?!”陈东一时语塞,他还想逃避这段感情,举棋不定的神色让我心寒,正想追问,松虚道长打断道:“丫头,你不能回上海!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上海,那你回去岂不是更加危险!虽然他可以利用你的生辰八字对你下咒,但距离这道屏障一定让他功力大减。这次要不是你来香港,恐怕你早已烟消云散了。” 我歪着脑袋充满不解的神情说:“道长,你就这么肯定他在上海?万一他跟着我来到香港了呢?正是因为他要杀我,所以我更要回上海,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他杀我总应该有个理由吧!就算是死囚犯,也有个罪名啊!” “丫头,你管他什么理由,保命要紧啊!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要知道人死啦什么都没啦!徒弟,还不劝劝她,我想她一定会听你的!”松虚道长对陈东不停地眨眼睛,递眼色。 “瑶琴,师傅说得没错!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不希望你出事!”陈东温和地说道。 “你不想我出事?”我望着他的眼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对我是爱还是怜惜?想到这些就头痛欲裂,禁不住问道:“陈东,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满脸的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强忍住快要滴落的泪水,哽咽着沉声说道:“什么意思?我是问你,你不想我出事是可怜同情我吗?回答我!陈东,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爱我,却每次都要放手,你让我心好痛,好难受!你非要弄得我遍体鳞伤不可吗?” “我?!”陈东急切地想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整个人像被人点穴一般,傻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你无话可说了吗?既然这样,我还对你苦苦纠缠什么呢?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来同情可怜我!我想死对我或许是一种解脱!”我茫然地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朝大门走去。 松虚道长急忙拉住我,意味深长地说:“丫头!徒弟他不是这个意思!你给他一点时间,或许他会想通的!以我个人观点,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呢!” 我甩开手,漠然地说:“难道我给他的时间还不多吗?算了,是我死缠着他让他为难了,我以后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最后一句我说得特别重,显然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心中仍然残留着一丝希望。 或许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他冲到我面前,紧紧地抱着我,激动地说:“是我不好!瑶琴,我承认自己对感情太过犹豫,但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放手了!瑶琴,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我的心,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我真的很爱你,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不能给你幸福。一个在江湖上混的人,随时都会没命,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我怎么能肯定让你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呢?有时我很想退出,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踏入江湖,只有一种可能才能退出,那就是死!瑶琴,我不想你伤心,更不想你整天都为我提心吊胆,不想你看着我死而痛不欲生……” 这一刻我完全明白他为何总是逃避,心里激动地不能自持,急忙捂住他的嘴,温柔地靠在他的胸口,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心跳,柔声说道:“陈东,我都明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当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全把我自己和整颗心都交给了你!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就算你有什么不测,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 第七十一章 逃离 突然,张锐像发了疯的狮子一般,冲到我们面前,松虚道长想上前解释也被他愤怒地推开,紧接着伯父带着十几个打手出现在我们眼前,把我们团团围住。我慌乱地躲在陈东的怀里,怯怯地望着渐渐失去理智的张锐,陈东镇定地抱着我,沉着地望着他们。 “瑶琴,快回到我的身边!”张锐发狂似的冲我吼道,我全身微微细颤,害怕地缩成一团,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刚才我对陈东的誓言彻底地激怒了他,他气得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拳头,或许对陈东的功夫有些畏惧,所以才没有冲上来。 陈东冷静地说:“她是不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我今晚要带她走!” “陈东,你给我住口!”张锐愤怒地骂道,“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想带她走?简直是妄想!瑶琴,还不快过来!” “我?!”慌乱的心竟让我一时语塞,和陈东对望一眼,坚定了信心,一字一句地说:“张锐,我根本就不爱你!就算我和你结婚,你能肯定我们可以开心快乐地过一辈子吗?” “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再拥有你!瑶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的身边!”张锐露出狰狞的一面,让我深刻地体味到什么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道理。 我难为置信地望着他,如梦初醒般全身透凉,心寒到了极点,以往对他的愧疚荡然无存,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张锐,我也再一次肯定地回答你,不可能!” 张锐眼前一黑,踉跄退后几步,差点没有站稳,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继而又变成猪肝色,恶狠狠地瞪着陈东。突然,他从身边一个打手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陈东的胸口,愤怒地说:“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他!让你彻底地死心!” 伯父添油加醋地说道:“锐儿,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收服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杀了他,瑶琴就会乖乖地回到你的身边,也给父亲我出了一口恶气!” 张锐步步紧逼过来,我手足无措地望着他渐渐靠近,回头望了一眼陈东,他依然沉着冷静地站着,只是把我搂得最紧一些,护在他强壮有力的臂弯下。 松虚道长思前想后苦无良策,死皮赖脸地挡在我们面前,满脸堆着笑,极其小心地推开张锐的枪口,笑道:“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大家都是自家人,呵呵!不小心伤到谁都不好吧!”他目露凶光,用力推开松虚道长,几个打手拿着枪冲上来捉住了松虚道长,把他强行拖了下去。面对枪口,就连松虚道长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增加了我内心的恐惧。 张锐拿着枪指着陈东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陈东,你确实让我敬佩,如果你没有爱上瑶琴,我想我们会是好朋友!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初你自己是怎么说的,你要我好好照顾瑶琴,你会永远在她面前消失,可是你现在出尔反尔,亲手从我手中将她夺走!你自己说说看,你该不该死?” 他们之间定过承诺?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面对疑惑,问道:“张锐,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答应你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张锐轻蔑地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就在你大败火魔,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 陈东沉声说道:“没错!瑶琴,当我知道我变成火魔,曾经差点亲手杀了你,我怎么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无颜面对你!我痛恨自己是火魔的化身,不配得到你的爱,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无法承受,所以我才……”他悲痛地无法再说下去,紧握拳头颤动着。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对他所有的误解全部释怀,剩下的只有对他满溢的爱,“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陈东,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末了,我挣脱开他的怀抱,伸手握住了张锐的枪口,放在自己的胸口,沉声说道:“如果你要杀他的话,你先杀了我好了!张锐,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与陈东毫无关系!我与你之间,就算没有陈东,也一样没有结果!当初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接受父母的安排,听从命运的安排,以为这样就是幸福,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感受,跟伯母一样受传统思想影响,以为可以委屈自己一辈子。可是随着时间改变,很多事情也在变,我渐渐发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渐渐发现自己的感情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你对我的情意,这辈子我无法偿还,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用一生来还债!” 张锐直直地瞪着我,深吸一口气,感慨万千地说:“瑶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爱吗?你宁愿死也不愿回到我的身边?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陈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就连枪也有些拿不稳了。 我流着泪,带着哭腔说:“你很好!你并没有什么比不上他,只是感情真的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也是没有理由的!对不起!张锐!” 伯母这时赶了过来,正欲上前阻止张锐,却被伯父差人把她硬是拽了回去,锁在卧房里,她只能站在窗前眼睁睁地望着,哭喊着,但都是无济于事,伯父和张锐根本就听不进去。 伯父对张锐迟迟不动手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催促道:“锐儿,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赶快杀了陈东,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你就很难再得手了!如果你下不了手,还是让我来吧!瑶琴,你爸和我几十年兄弟相称,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侄女,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到我这边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人父亲居然怂恿自己的儿子犯罪,冲口叫骂道:“伯父,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张锐是你的儿子,你居然让他杀人?张锐,你疯了吗?杀人是犯法的事情,你想一辈子呆在监狱里吗?” 陈东平静地抓住我的手说:“瑶琴,他已经疯了!你赶快放手,他真的会开枪的!” 张锐疯狂地大笑,冷冷地说:“没错,我就是疯了!瑶琴,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接着用力把我推倒在地上,大吼一声:“陈东,我要你的命!” “瑶琴!”陈东眼疾手快避开张锐的枪口,只听见“啪”的一声,子弹从他衣服边上擦过,在胸口留下一道划痕,他顺势扑到我旁边,扶起我躲过张锐的第二枪,紧接着侧身一翻,躲过了第三枪,他拉着我一路做s形小跑,借着夜色躲到一棵大树下。他瞪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确定我没有受伤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护在怀里,警惕地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张锐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也会让陈东逃脱,几乎令他抓狂,他气极败坏地追赶上来,由于看不清我们逃跑的方向,他一边扫射,一边怒吼道:“陈东,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们几个,分开包抄上去,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出去!”伯父身边的打手蜂拥而上,有几个已经渐渐接近我们。 我感到万分焦急,心脏惶恐不安咚咚地乱跳,陈东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才让我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他凑近我耳边,柔声细语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站着别动,我去解决他们,然后带你离开这里!” 我努力说服自己要有信心,现在他很需要我的支持,我没理由让他太多顾虑,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冷静地点点头,小声回答道:“我相信你!”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也察觉到了环境有异样,抱紧我纵身跃到树上,把我放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时已经有两个人靠近了这棵树,正在树下徘徊搜索我们的下落。好险,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我顿时松了口气,用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也全是汗水,他一定知道我很害怕。 他在树上慢慢地移动脚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瞅准时机飞身跳了下去,在空中360度转身踢倒一个打手,紧接着落地冲到另一个打手面前。打手反应非常敏捷,迅速对准陈东,正欲抠动板机时才发现陈东的手卡在里面,任凭他怎么动也发不出子弹,束手无策才想到呼喊其他人,可惜还来不及发声就已经被陈东扭断了脖子。 陈东确定他们已经死后,回到树上把我接下来,我心里很害怕,依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看来我的胆量并没有因为打败了火魔而有所变化,他柔声安慰道:“别怕!瑶琴,你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座墙吗?只要我们翻过去就没事了!” “那松虚道长呢!他怎么办?他还在伯父的手上,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救他!” “这个你不用担心!师傅要从这里出去很容易的!” “可是?!他出来后怎么找到我们呢?”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和师傅自有联系的方法!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快点,趁他们还未发现!”陈东拉着我迅速跑到墙角边,然后环顾一眼四周,并没发现什么状况,笑着说:“现在我们就要出去了!” “想出去,没那么容易!陈东,我说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张锐带着打手冲了上来,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失落地低垂着头,叹息一声。 陈东依然笑容满面,不屑地说:“张锐,我的忌日并不是你来决定的!瑶琴,我们走吧!”末了,他抱起我跳到了墙上,众打手大眼瞪小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们。 张锐眼睁睁地看着陈东抱着我跳上围墙,根本就没有想到陈东的武功厉害得已经超出他的想象,惊觉无人动手,气得直跺脚,愤怒地吼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开枪!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笨蛋!真不知道我爸怎么会用你们这群傻瓜!”众打手闻言,纷纷开枪扫射,可惜都迟了一步,陈东已经带着我跳到了墙外,身后传来张锐和伯父的叫骂声,“白痴,还不快追!笨蛋,全都傻了吗?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快给我追!……” 陈东带着我回到他的家中,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家,忍不住好奇四处参观一番,这是三室一厅的居室,虽然称不上豪华壮观,但布置得很温馨:淡蓝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茶色的木地板。客厅的摆放十分简单,正前方紧贴着墙摆放着一套家庭影院,围着三套粉红色沙发,随意躺在任何一方都可以轻松地欣赏画面,一个玻璃茶几摆放其中,上面放着一盘水果,还有一盆插花,显得精巧别致。最左边摆放着一套蓝色的餐桌和餐椅,看来用餐也在客厅,墙上还挂着几幅诱人的食物油画,让人垂涎三尺。陈东欣喜地拉着我的手,缓缓步入他的卧房,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我的照片,尺寸跟我本人一样大,不仔细看还以为在我面前放了一面镜子,我惊喜万分,笑着走上前,摸着自己的照片说:“陈东,这张照片哪里来的?我记得自己没有照过这张相。” 陈东一脸的坏笑,走上前从身后环抱住我,柔声说:“这张照片是我偷拍的,你还记得吗?那次你到大哥家里玩,在花园里看到这只漂亮的小鸟而欣喜若狂,大哥见你很开心,就把小鸟捉来送给你,这张就是你捧着小鸟飞舞时我拍下来的!你看,你笑得多迷人!” 我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说:“拍得实在太美了,连我自己都有些陶醉了!”静静地闭上眼睛,脸上泛起红晕,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没多久,耳边传来悠美的旋律,我不自觉得随着柔情的音乐翩翩起舞,陈东托着我的手跟随,我从来没有试过在这种浪漫的情调之中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舞蹈,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深深地陶醉其中,更想不到的是陈东的舞步与我配合的天衣无缝,让我心醉不已。 不知什么时候,我与他很默契地同时停止舞步,深情地互望着对方,仿佛埋藏千年的激情在此刻完全爆发出来。也许跳舞太累了吧,我突然感觉有些气喘,心如小鹿撞,脸开始发烫,一直红到耳根。他的呼吸也变得不均匀起来,在眼神交织的一刹那,他的心彻底被融化了,慢慢地吻我的唇,滑向每一寸肌肤,我感到从心底迸发出强烈的欲望,狂热地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 第七十二章 幸福生活 几度缠绵之后,我沉沉地睡去,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做着甜甜的美梦。陈东依然显得很兴奋,完全没有睡意,他侧身半躺着,一脸幸福地望着我熟睡的样子,偶尔拨弄一下我的长发,轻抚我的脸颊,不经意地流露出深情的微笑,心里憧憬着与我相处一辈子的美好未来。 突然,他听到客厅有动静,迅速而小心地翻身起床,在三秒钟内穿好睡衣,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被惊醒,他顿时松了口气。他小心谨慎地打开房门,朝客厅窥探一眼,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笑着说:“师傅,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摆脱他们了!” 没错,在客厅里坐着的正是松虚道长,他看见陈东出来,摸着脑袋作愧疚状:“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我本来是想就在客厅休息的,没想到你小子连细小的声音都听到了。嘻嘻,丫头是不是累得起不了床啦!”末了,他不停地挠着后脑勺,微红着脸。看来,他对这方面还了解不少。 陈东惊异地瞪着眼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辩解:“师傅,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呵呵,你心里清楚得很!小子,做了就要承认嘛!我是你师傅,有什么好害羞的!瞧你,要装也该换身衣服吧!穿着睡衣还死活不承认!要不要我到你的房间里查看查看啊!”松虚道长一脸的坏笑,说着就往房间里窜。 陈东一着急,急步冲上前堵在门口,两手伸直护住房门,完全不给松虚道长进来的机会,赔着笑脸说:“师傅,我承认了还不行吗?瑶琴已经睡着了,你这样会吵醒她的!对了,你是怎么从张绍杰那里出来的?快跟徒弟说说!”他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松虚道长忘记了他站在门口要做什么,被陈东牵着鼻子走,还得意地回答道:“摆脱他们有什么困难的!凡夫俗子也配和我斗吗?” 陈东是时机地附和道:“那是当然!师傅只要使些小小的法术,就可以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松虚道长听了心里直乐,有些飘飘然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那是!死小子,你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难找,要不然我早到了!” 陈东满脸堆笑地说:“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找个师傅您最容易找到的地方住!” 松虚道长立刻摆摆手说:“那就不必了!小子,回房睡去吧!我刚刚跟他们周旋一番,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我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再教你法术!”末了,还没等陈东回应,他已经盘腿而坐,运功调息起来。 ***** 香港的冬天来得很迟,在上海已经是落雪的天气,这里的气温依然能保持在10度以上,这也是我喜欢香港的原因之一,够暖和;不过一旦它的冬天来临,那刺骨的寒风,也会让人浑身打哆嗦,那种感觉简直比上海下雪还冷,恨不得钻进暖暖的被窝里再不想起身,也许是降温太快,人的身体来不及适应而产生的错觉吧! 清晨,阴沉了几天的天气突然间有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心里感觉特别舒服,闭着眼睛慵懒地翻一个身,在床上摸索了一番。陈东呢?我突然间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慌张地朝四周扫视了一遍,依然没有他的影子,使我感觉有些不安,难道我昨天是在做梦吗?失落感油然而生,还夹杂着一丝不详的预感,直到看清楚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张自己的照片才定下神,松了口气。 我慢吞吞地下了床,正想找一件他的衣服试穿一下会有什么效果,来到衣柜旁打开一看,顿时令我目瞪口呆,这个衣柜里竟然有一半是女人的衣服,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现出来,难道陈东背着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急忙穿好自己的衣服,恼怒地握紧了拳头,径直冲到门口,像发了疯一般怒吼道:“陈东,你给我立刻滚出来!陈东!” 松虚道长和陈东在客厅练着法术,听到我狼嚎似的吼声,惊异得怔在了原地,正在半空飞舞的剑直线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他后立刻冲了上去,对着他胸口一阵痛打,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也不说话,这更加让我肯定他是心虚,下手就更重了。松虚道长顿时慌了神,一把抓住我的手,惊呼道:“丫头,你疯了吗?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我瞪着发红的眼睛,流着泪恶狠狠地丢出一句:“你问他?” 陈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辩解道:“我?!我没做什么呀?瑶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难道昨晚的事你后悔了吗?”陈东误以为是我昨晚是头脑发热,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言语中带着一丝凄凉。 对于他的答非所问,我气得直跺脚,想不到打翻醋坛子的我脾气如此暴躁,用力挣脱开松虚道长,对着他拳打脚踢,一边叫骂道:“我恨死你啦!你竟敢耍我,你说,你到底还有几个女人?” 没有任何反抗的他突然间用力抓住了我的手,看来这句话对他刺激不小,满脸委屈地说:“我没有!自始至终我都只爱你一个!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我怀疑你?!那你衣柜里的女人衣服是哪里来的?你不要告诉我,是你妈留下来的!”我依然不依不饶,直直地瞪着他,誓把满腔怨恨通通发泄出来。 他顿时恍然大悟,对我的不信任感到很失望,沉沉地说:“那些衣服是为你而买的!我这里全是男人衣服,你起床后没衣服换怎么办?” 松虚道长随即醒悟过来,责怪道:“我说丫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的徒弟一阵暴打!你可真够泼辣的!那衣柜里的衣服是他大清早,硬是敲开人家商店的门才买来的!真是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好徒弟,我看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哟!”末了,他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丫头这个醋坛子可是不好惹的!” 弄清了事实的真相,我羞红了脸,娇嗔地埋怨道:“谁叫他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啊――!好疼呀!”这时才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痛楚,陈东急忙松开手,顿时手腕上一圈暗红色。他心疼地吹了吹,温柔而小心地抚摸几下,“对不起!我刚才太过激动了,把你弄疼了!我去拿药酒,你坐着等我一会儿!”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令旁边的松虚道长羡慕不已。 我突然间醒悟过来,松虚道长怎么会在陈东家里,满脸的疑惑不解,“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松虚道长笑着说:“呵呵!昨晚我就来了,只不过你当时睡着了!陈东不让我吵醒你!”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念道,突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红了脸,低头傻笑。 接下来几天,陈东一直都守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一边跟松虚道长学法术,日子过得幸福快乐。 ***** 一天,刚刚吃过晚饭,陈东的手机响了起来,见他还在厨房里洗涮碗筷,于是自作主张接通了他的手机:“喂!你好!”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钟,传来试探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李小姐吗?” “是呀!你是哪位?是找陈东吧!他现在正忙着呢,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哦!李小姐,我是阿立!有急事找东哥,他现在不方便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过几分钟再打来吧!bye-bye!” “哎!喂喂喂?”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几经反复之后终于走进厨房,来到陈东身边,“陈东,刚刚阿立打电话说有事找你!” 陈东扭头望了我一眼,继续做着手里的活,不快不慢地说:“是什么事?” 我背靠在厨台上,望着他说:“他没有说,说话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他怪怪的,一定是有急事找你,不方便告诉我罢了!” 陈东突然停顿了几秒钟时间,继续用毛巾擦干碗里的水,放进消毒柜里,笑着问我:“想吃些水果吗?苹果还是橙?”说着,打开冰箱门,伸手拿出一个苹果,接着说:“苹果好吗?”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根本看不出他在乎这件事,完全把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接过他手中的苹果,满脸困惑问道:“阿立打电话找你,为什么你不急着回电话呢?难道你觉得他找你不重要吗?” 陈东笑着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也不急于一时!”他见我有些生气,转移话题说:“师傅呢?” 我有气无力地说:“他出去散步去了!他每天都是这样的啊!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说完,咬了一口苹果,递到他眼前,“我不吃了,你拿去吃吧!我回房去睡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去办吧,我会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末了,转身径直走进卧房,轻轻地关上门,但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方便偷看他。 ------------ 第七十三章 “的士高”风波 陈东探头望向这边,见我已经关上房门,急忙冲到茶几旁,拿起手机拨通了阿立的电话:“喂,阿立!你找我有事?” 电话那端传来阿立急切地声音:“东哥,不好了!张绍杰找人清了我们的场子,这几天我一直没敢打电话给你,以为自己可以解决,没想到对方一再咄咄逼人,已经有十几个弟兄受伤了!对不起,东哥!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他的目标是我!上次把他那批货交给了警方,他一定是怀恨在心,再加上瑶琴的事……”陈东停顿一下,转移了话题,“他是不是有进一步的行动?” “弟兄们打探到张绍杰四处重金收买杀手,要对付你!东哥,你千万要小心啊!不过,东哥你放心,今晚我约了他在九龙城谈判,这件事我会搞定的!” “不行!张绍杰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这件事始终都要解决,我马上过来!你派几个人到我家里来保护瑶琴!” “东哥,还是你自己保护李小姐吧!张绍杰那里就让兄弟们帮你摆平它!” 陈东用命令的口吻道:“阿立,我说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照我说的去做!” “是!东哥,我马上去办!” 我胆颤心惊地偷听着,心里惴惴不安起来,陈东和伯父已经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再不阻止他们,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要怎样阻止他们呢?正在苦思良策之时,突然听到了陈东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立刻小心地锁上房门,百米冲刺般跳到床上,衣服已经来不及脱了,只好把棉被全盖在身上。 陈东轻轻地扭开门锁,看见我躺在床上,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俯身望着我安详入睡的样子,嘴角浮上一丝微笑,然后匆匆离去。 要跟踪陈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稍有差错就会引起他的怀疑,我坐在出租车内指挥若定,一会儿叫司机加油门,一会儿叫司机减慢速度。司机不耐烦地回过头望着我,“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我早就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正色道:“我是警察,前面那个是警方的嫌疑犯,你只要跟着他就行了!但是绝对不能被他发现了!”这句话果然有效,司机一听急忙赔着笑脸说:“能和警方合作当然求之不得,我会全力配合的!”他这番话你可不要以为市民都有正义感,有80%%u4ee5上的这种人都是希望能借此出名,拿个什么好市民奖而已,毕竟香港这个地方,就连某个明星家里的一条狗失踪也能被说成人口失踪。跟踪一个人用一辆车跟踪那是绝对不行的,最少中途都要换两次车,现在的警匪片已经把人教聪明了,所以为此跟踪陈东去九龙城一共换了四次车才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好不容易跟着陈东来到九龙城,却在热闹拥挤的‘的士高’里失去了他的踪影,我着急得团团转,昏暗的灯光下人潮涌动,随着音乐摇摆,我现在才明白群魔乱舞的真正含义,在这里别说找个人,就连找头大象都难。我极力挣扎着挤出来,这么冷的天也能让我出一身汗,呼吸的空气里都夹杂着热气、烟味、酒气,让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迫切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我步履艰难地移出‘的士高’,站在路边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暗暗自责没有跟紧陈东,正在失意时候,看见一大群人手里拿着用报纸包着的什么东西,神色怪异地冲进‘的士高’,一种不详的预感令我浑身一颤,这些人一定是冲着陈东去的,我必须尽快通知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拼了命地冲了进去,跑到dj台上,拿起麦大声吼道:“有炸弹,大家快跑啊!有炸弹,大家快跑啊……” 旁边的dj怪异地望着我,狠狠地说:“小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是不是不要命啦!”舞池中早已出现混乱,尖叫声、怒吼声、呻吟声……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人潮纷纷涌向出口。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骗你干嘛?你不想活命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也是为大家着想!”说完,扔掉话筒,故作逃命似地钻进人潮中,拼命地逆着人流挤向豪华包房那边,这种感觉可想而知,当我来到包房前已经挤得不成人样了。 顾不上整理扭曲的衣服,一间一间寻找陈东的下落,一边急呼他的名字,着急得眼泪哗哗流下来,在快要绝望的时候,陈东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惊异地望着我灰头土脸的样子,难以置信地怔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我扑进他的怀里,带着哭腔激动地说:“陈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陈东一边安慰我,一边怒斥身边的阿立:“不是叫你派人保护她吗?她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急忙回答道:“不是的!是我跟着你出来的!陈东,我们赶快走,外面有人要杀你!”说着,拉着他就跑。他拽住我,停下脚步说:“瑶琴,我还有事要办!阿立,你送她回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他们就快杀过来,我们还是快逃吧!”我执意道。 陈东不慌不忙地说:“瑶琴,这些人还动不了我!乖,听话!回家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要!你就当我任性好了,是死是活我都要陪着你!”我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放开,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他的心软下来,无奈地叹口气说:“那好!我们回去吧!阿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他既然没有来,你就去找他好了!” “是!”阿立领命转身欲走,我急忙叫住他:“阿立!站住!你不许去!” 陈东惊异地望着我,“瑶琴,你又想做什么?” “我?!”我心里很清楚陈东吩咐阿立做什么事,张绍杰始终都是我的伯父,与我父亲几十年的生死之交,我欠张锐的情意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如果伯父出事,那我永远都会寝食难安的。“陈东,我想让阿立留下来,他……好保护我们两个啊!”我撒谎道。 陈东眉头紧皱,正想说什么,看见正前方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冲杀了过来,手里握着的刀发出刺眼寒光,刀刃足有一尺长,江湖厮杀常用武器。 陈东把我护在他怀里,胸有成竹地呵斥一声:“敢在我的场子里闹事,不想活了是吧!”话音刚落,从几个包间里冲出陈东的手下,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先不说砍刀、斧头之类的利器,就连酒瓶,凳子都派上了用场,人数已经远远超过对方。还未出招,气势已经压倒对方,对方犹豫地停下脚步,不敢靠近他,双方进入僵持局面,刚才还是人潮涌动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的士高’里除了双方对阵之外再无其他人,谁不怕死啊。 原来以为双方会一直僵持到警察的到来,然后通通带回警察局录口供,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回家,没想到事情起了突变,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杀了陈东有五百万!”顿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各种嘈杂的声音乱成一片。 见惯了厮杀场面的我已经对畏惧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身边还有陈东全力地保护我。他一边击退冲上来的人,一边后退到包房,硬是把我推了进去,反锁上门,任凭我怎么呼喊、求他,他都不肯开门,气得我不停地用身体撞门,用脚踹门,但都无济于事,它的质量实在太好了。 我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流着泪沿着门滑倒在地上,哽咽着发出微弱的喊声:“陈东,求求你,开开门啊!陈东,你开门啊!” 也不知这场殊死搏斗持续了多久,让我感觉特别的漫长,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突然间听到了几声枪声,紧接着是警方那套老掉牙的说辞:“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为什么警察总是最后一个才到呢?外面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一两声痛苦的呻吟声,接着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没多久又恢复了宁静。 我在揣测多种可能性的时候,陈东打开门走了进来,我探头朝外望了一眼,奇怪!现场整齐得让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完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别说血迹,地板上干净得连根头发都找不到,这哪里像是经历过一场厮杀的地方。我问陈东这是怎么回事,他避而不答,笑着说:“这里什么也没发生,今晚是我为你庆祝我们见面200天的日子!懂了吗?”他冲我眨眨眼时,警察已经冲了进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重案组戴警官走到我们面前,直直地望着陈东,轻蔑地说:“陈东,我接到报警,说这里放了炸弹,而且还有人在这里闹事!” 陈东哈哈大笑起来:“戴警官,哪有这回事?你看看这里像是有人闹事的样子吗?” 戴警官正色道:“陈东,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这里平时那么热闹,今天变得这么冷清,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我听说张绍杰出五百万要杀你,你不知道吗?” 陈东显得十分冷静,把我搂在怀里,笑着说:“哪有的事!今晚我是想和瑶琴单独相处,所以清了场,难道这样做犯法吗?呵呵!法律没有规定不能包下整个‘的士高’来讨女朋友欢心吧!” 戴警官扫视一眼四周,冷笑道:“哦?是吗?那这里这么多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你别说是为你开生日party吧!”。 陈东啧啧赞道:“戴警官,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不过不是我过生日,而是庆祝我与女朋友见面200天的纪念日!对吧,瑶琴?”他深情地望着我,我默默点头,不敢吭声,就怕自己激动说错了话,他满意地回头望着戴警官。 “见面200天纪念日?你撒谎!”戴警官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瞪着陈东,说话铿锵有力:“今晚你手下约了张绍杰谈判,怎知他没有来,他收买的杀手却来了!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恶斗,看你的样子,想必那些人已经被你全部解决了吧!陈东,尸体藏在何处?”这番话如果是不冷静的人当然很容易就会被攻破防线,不过他面对的人是陈东,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说:“戴警官,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好了!我实在是太佩服了!我看你是太过紧张了,没关系!喝杯酒放松一下!”阿立把盛好红酒的酒杯递到了陈东手里,另一杯送到戴警官眼前。 戴警官气得脸色发青,无奈地丢出一句狠话:“陈东,你!好,这次算你厉害,我们走着瞧!”由于没有任何证据,也没任何理由扣留陈东24小时,只好空手而回。 眼看着警方的人离开以后,陈东冷冷地笑了一声,我满脑子的疑问很希望他能够解答,于是问道:“陈东,那些来杀你的人呢?” 阿立立刻骄傲地插话道:“全都解决了!有东哥在,再来几十个也没问题!”他满脸堆笑,这可是拍马屁的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陈东扭头望了他一眼,脸色很难看,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他悻悻地低下头,再不敢吭声。 我惊异地瞪着眼睛,失声叫道:“什么?你把他们全杀了?那……那尸体呢?藏在哪里了?” 陈东回过头,捂住我的嘴,岔开话题说:“瑶琴,这里已经没事了!师傅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我们回家吧!”我急忙掰开他的手,激动地打断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陈东,你让我好失望!我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可是你也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呀!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阿立解释道:“李小姐,东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你给我住口!我有让你回答吗?”我厉声打断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脾气,或许我真的太过感性了吧! 陈东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对阿立说:“阿立,今晚警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还在外面监视着,那边你就不用去了,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就行了。”他回头望着怒气冲冲的我,赔着笑脸握着我的手,我负气甩开,转过身背对着他。他的手下个个面面相觑,在他们面前岂能丢了大哥的威风,于是站到我面前,阴沉着脸,抓起我的手,厉声说道:“跟我回去!” 我奋力想甩开他,他硬是拖着我,把我扔进了汽车的后座上,然后独自坐在驾驶座上,启动了汽车。我心里很不服气,在汽车里大吼大叫:“陈东,我要下车!我不回去,我要下车!陈东,你听见没有!”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看我,只是专心地开车,令我更加恼怒,拼命地想拉开车门,可是车门已经上锁,于是扑上前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陈东,我要下车!我恨你!我要下车!” 汽车开始左摇右晃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一边应付我,一边握着方向盘,突然他大喝一声:“你给我坐好!再这样信不信我打晕你!”他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泼在我身上,让我感到彻骨的心寒,乖乖地坐回去,委屈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他看见我哭,知道语气太重了,把汽车停靠在一边,扭过头递上纸巾,道歉说:“对不起!我心里很烦,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今天晚上你不该跟来,万一你出事叫我怎么办?我的事情以后你最好不要过问!” 我接过纸巾,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地说:“我?!我只是担心你,我一样很害怕你出事。” 他强装笑颜,满不在乎地说:“我会出什么事?你今晚也看见了,这么多人都伤不了我,你还担心什么?再说还有那么多人保护我呢!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瑶琴,你知道吗?刚才你那样,让我很难堪的,他们全是我的手下,你对我发脾气,我如果不对你凶点,他们会怎么想?你好歹给点面子嘛!”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没错,毕竟他现在是青龙帮的老大,怎么也应该有点威严,事情想通了,心里自然舒服了许多。他见我心情好转,趁热打铁地说:“瑶琴,这些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何必为自己平添烦恼呢?我会应付自如的!你就不会操心了!” 我懂事的点点头,正色道:“好!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就不要杀人了,好吗?” 他笑着回答道:“好!我答应你!”末了,他重新启动汽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 第七十四章 蓝色妖姬 刚踏进家门,就与松虚道长迎面撞上,他一脸不悦地说:“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啦?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在这里瞎操心!徒弟,你要带丫头出去幽会,也得通知我一声吧!打个电话给我总行吧!” 说到电话,我突然间想起父亲已经有几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他现在还好吗?也不知道姐姐和俊杰怎么样了?我和张锐分手他们还不知道吧?…… 陈东看我低头不语,以为我还在生闷气,柔声问道:“瑶琴,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心里感到莫名的痛苦,沉沉地说:“我把手机丢在张锐家里了,也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他现在一定很担心我!我和张锐解除婚约,他一定很生气!” 松虚道长正色道:“丫头!你怕他担心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是啦!这件事怎么也要对他交待清楚才对!” 我害怕地说:“我一定会被他骂死的!这不单是解除婚约的问题,现在已经是闹到反目成仇了。伯父一定会把这件事火上浇油,我看我是连上海都别想回去了!爸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怎么说这都是我的错!” 陈东安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他始终都是你父亲,哪有父亲不原谅自己的子女的!你放心吧!更何况那边还有大哥和翠儿,他们都会帮你说好话的!明天我就打电话把事情讲清楚!现在呢?就乖乖地回房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和你一起去面对的!” “没错!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徒弟顶着!你就不要担心了!”松虚道长笑嘻嘻地附和道。 有了陈东的承诺,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正准备回房,突然看见松虚道长从怀里掏出一款诺基亚3650手机把玩着,令我大跌眼镜,惊异地瞪大羡慕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长,快让我看看!”话音未落已经飞身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到手再说,松虚道长从来没见我如此疯狂,惊出一身冷汗,把手机双手奉上,怯怯地说:“丫头,想吃人呀!这么凶,不就是一个手机吗?用得着这样嘛!你想要说一声嘛,我又不是不给你!刚才还急得想哭,现在高兴地都快流口水了!” 我一边仔细地把玩到手的手机,一边兴奋地说:“道长,这你有所不知!这款手机可是我看好的,其实我早就想换手机啦!没想到香港这么快就有了,居然还让你买到,真是了不起啊!” 他立刻来了兴致,笑着说:“怎么?想不到还有丫头心动的东西,少见啊!看你样子应该很了解这款手机的功能吧!” 我一边翻看里面的菜单,一边激动地说:“当然了解!这是诺基亚第一款采用65000色屏幕摄影手机,内置30万像素镜头、兼具备商务功能;24和弦,可以将mp3转换下载成为铃声;在摄影方面,两倍数码变焦功能,使用者可以拍摄远距离及近距离的景物,另外还有计时照相以及夜拍功能等等!” “哇,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功能啊,我还以为只是打打电话,玩玩游戏呢!”松虚道长兴奋地说。 对于他这种暴殄天物我感到十分不满,没好气地说:“杀鸡岂用牛刀,真是大材小用!这款手机我没收了!” “啊!不是吧,丫头,这样就要没收?你太野蛮了吧!”他无辜的眼神望着我,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还给他又怎么舍得?这毕竟是我朝思暮想的手机,思前想后始终都不肯放手。 陈东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瑶琴,这手机是我送给师傅方便联系的。我不知道你也喜欢,要不明天我再买一款更新的送给你!听说诺基亚就快有新款了!” “啊?是你送给他的?”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足足用了五秒钟时间才闭上,把手机扔到了松虚道长的怀里,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转而一想,如果生气道长一定会说我小气,徒弟送师傅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计较太多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罢了,再说他都答应送我一款最新的了,何必太过执着非要这只不可呢!想到这里,心里总算平静了下来,突然间让我想到一个妙计,露出一个笑脸,“既然你说要送礼物给我,那就再多加一件!反正圣诞节都快到了,我就一起要了!不许反悔哟!” 陈东拍拍胸口,郑重地说:“你说吧!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看样子他对我还未说出的礼物信心十足。 我心里乐开了花,他刚才对我这么凶,怎么也得找个机会杀杀他的锐气,免得以后再受他欺负。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被身边的朋友灌输了一些什么男人还未追到女人的时候,什么都听她的,但只要追到手,就是什么都得听他的!还有什么得不到就是宝,得到了当成草之类的数不胜数。先不说是一定是受了伤的女人才这样说,就连电视上也是这么演的,更何况今晚已经得到证实。我正色道:“我要99朵蓝色玫瑰花”我把蓝色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如果是一般的红玫瑰、白玫瑰,在普通的花店里都是多得数不胜数,可不能便宜了他,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真的好欺负。 陈东听到我开出的条件,立刻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嘻皮笑脸地想耍赖:“瑶琴,这也太为难了我吧!蓝色的玫瑰花?这世上哪里有啊?别开玩笑了,红玫瑰行不行?我送一千朵给你!”他见我一直摇头,继续说道:“要不就送白玫瑰,你以前不是说你喜欢白玫瑰吗?两千朵总可以了吧!” 我坚持道:“不行!这世上当然有蓝色玫瑰花!而且送它,更能代表你对我的爱深似海!”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一阵窃喜。 松虚道长惊叹道:“什么颜色的玫瑰我都见过,但是蓝色玫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徒弟有难,做师傅的岂能坐视不理,“丫头,你不会是故意刁难他吧!哪有什么蓝色玫瑰?简直是信口雌黄嘛!” 我摆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徐徐说道:“当然有!蓝色玫瑰,又名蓝色妖姬。产自荷兰,花瓣呈现出幽深的蓝色,花瓣边缘有金色花边,就连花茎也呈蓝色。以新鲜优质的白色玫瑰为‘母体’,将白玫瑰鲜切花的根部插入特别配制的蓝色溶液中特制的,蓝色溶液在植株吸收和溶液的渗透作用下,通过切花植株对特制蓝色溶液的吸收,使白色的玫瑰花苞逐渐变成蓝色的玫瑰花苞,一般不易褪色,也带有玫瑰特有的幽香。不过这种技术,中国还不能办到。至于价格嘛,就很难说了,在上海有时低至50元,有时高达上千元一朵!就因为这种玫瑰是玫瑰中的极品,所以有很多不法商家为谋取暴利,自行将白玫瑰用色素染成蓝色,出现了很多褪色的‘假花’!”末了,我得意地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惊讶地傻愣在原地,笑着说:“不可思议吧!陈东,‘蓝色妖姬’已经介绍完了,你是答应过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限你三天时间把这两份礼物送上!嘿嘿!” 松虚道长凑过去,神秘而小声地怜惜道:“徒弟,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啊!认命吧!” 陈东困惑地说:“你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我冲口而出:“那是因为我在上海买过几次,有两次被骗,害得我白白损失几千块,当然要查清楚事情原因啦!所以这次嘛,你是绝对骗不了我的了!别想着把花染成蓝色,我已经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呵呵!‘蓝色妖姬’是稀有品种,我看你尽快到荷兰去预定吧!” 他作晕倒状,苦笑道:“瑶琴,我的好瑶琴!你都说是稀有品种了,我怎么可能在三天时间找到99朵?再宽限几天吧!” 我吓唬道:“什么?不行!不许和我讨价还价,这里不是菜市场!再说一遍,三天之内准备好这两份礼物,一份都不能少!否则……嘿嘿,别怪我到时翻脸无情!” 松虚道长看我这架势就知道陈东已经顶不住了,于是帮忙求情说:“丫头,三天时间太短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宽限一周的时间怎么样?荷兰那么远的地方,就算是现在预定,飞机空运过来也要时间啊!” 我沉思片刻,故作让步道:“好!看在道长的面子上就给你一周的时间,要不然你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现在吗?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跟我回房,你今晚要老实交待!”末了,硬拉着他往卧房走去。身后传来松虚道长无奈的叹息声:“唉!徒弟,我看你这次是死在丫头手上了!” 我把陈东拉进卧房后,随即锁上房门,立刻摆出一副审讯的姿态,郑重其事地说:“陈东,现在我问你的话必须老实交待!说!你今晚去九龙城是不是约好和我伯父谈判?”这些话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把握可以让陈东对我言听计从,想不到这次连老天爷都帮我。 陈东沉默片刻,突然间想到什么,醒悟道:“哦!瑶琴,原来你设计害我!送你礼物是假,其实要我说出今晚九龙城的事是真!”他果然厉害,连我心里打什么主意他都知道,不过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细声细语地说:“既然已经被你识破,我承认也无防!我现在还等着你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东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除非你不要‘蓝色妖姬’,我就回答你!” “好!我答应你!”我回答得响亮而干脆,其实心中另有想法,现在我答应你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没人作证,今晚的事我要了解透彻,至于‘蓝色妖姬’我也是要定了。 他迟疑道:“真的?”见我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于是徐徐说道:“今晚阿立自作主张约了张绍杰在九龙城的‘的士高’谈判,我怕阿立有事,所以就去看看!张绍杰前两天派人打伤了我们帮里十几个弟兄,而且还向警方告密,清了我们几个场子,损失倒也没什么,只是弟兄们都要养家糊口,而且受伤的还需要医药费!如果我不出面摆平这件事,弟兄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心里很想发火,但我很清楚他的处境不可能置身事外,不可能叫他收手,王俊杰已经将青龙帮交给他打理,更增加了他的负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他经常挂在嘴边,他一直都希望能和我过一些平淡简单的生活,可是他的身份注定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他心里已经很痛苦了,我怎么能强逼着他退出呢?我感觉眼前一片茫然,继续问道:“这么说今晚派来杀你的人是我伯父?” “没错!”他沉声说道,“其实我与他本来是泉水不犯井水,不过最近他总是在我的地盘制造一些麻烦!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只好收了他一批货,想给他一些教训,就把货秘密交给了警方!” 我立刻来了兴趣,打断道:“是批什么货?伯父一向都是做正经生意的,难道他……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过枪的事情,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点点头,黯然神伤,缓缓吐出一口气说:“瑶琴,黑社会做生意也是有规矩的。我们青龙帮的规矩就是一不做军火交易,二不做人口拐卖,三不做毒品走私!这三条规定是大哥定下来的,在我们的地盘绝不允许有以上买卖,否则以帮规处置!其实他一直都在做军火交易和毒品走私,因为最近查得紧,所以他决定将交易地点换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我已经跟他打过几次招呼了,可是他不肯听,我只有动手做了!” 我投以赞许的目光,感到很欣慰,笑着说:“原来你们也没有那么坏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正色道:“陈东我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在伯父程远运输公司发现的20公斤**真是他的吗?” 他再一次点头默认,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苦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还成了帮凶!他卖毒品,我却想方设法为他开脱!简直是傻得可怜!” 他徐徐说道:“这批毒品本来是洪星帮老虎跟他定的货,他只是做个中间人,不过毒品交易利润很大,就算做个中间人也收益不少!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注意到老虎,一直都在监视着程远运输公司,所以才被警方逮个正着!你那次来求情,本来我和大哥都不想帮他的,但是又不敢对你明说,怕伤害了你和他的感情,只好先帮他过了这关。” 我沉思片刻,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老虎怎么愿意承认是他和程远运输公司的副经理勾结,而没有说出伯父来?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你们的死对头,不可能你们几句话就让他乖乖地照办吧?” “很简单!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老虎也不例外,他的弱点就是他老母!他虽然坏事做绝,但人却是个孝子,只要我们在他母亲身上打主意,那他就不敢不听话。他也算是个人物,很有心计,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早就把他母亲送到了深圳静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大哥要找个人比翻书还容易!”末了,他眼里充满了对王俊杰的敬意。 “呵呵!想不到他宁愿坐牢也要确保母亲周全,确实是个孝子!嗯,我反而对他有了好感了!”我肯定地回答道,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人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希望伯父也是如此吧!想到这里,平添了几分感触。几秒钟后,我回过神来继续说:“好了,这件事我也清楚了!我现在很想知道,‘的士高’里那些来杀你的人都被你解决了,那尸体呢?你藏在哪里?居然没有被警方发现,简直是个奇迹嘛!要么就是警察太笨,速度太慢,你们已经将尸体运走;要么就是有什么密室,把尸体藏了起来!” 他惊喜的抱紧我,笑着说:“看来瑶琴越来越聪明了,这也让你想到了!” 经他这么夸奖,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那是!快点揭晓答案吧!既然你这么说,就证明我猜对了!” 他干脆地回了一句:“确实是有密室!”他接着神秘一笑,“不过不告诉你在什么地方!” 他越是这么说,越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开始撒娇起来:“快点告诉我嘛!在什么地方?说嘛!你快说呀!”爹声爹气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他的心也跟着酥软下来,却还死撑着不露半点口风:“如果告诉你,你会做噩梦的!我还是不告诉你好一点儿……” 看来我非得使出我的撒手锏不可,于是深吸一口气,一个热吻下去,不到一分钟时间,他说了出来,“其实就在走廊右边第三个包房的下面,有一间地下室!这个地方就连设计这座大厦的设计师都不知道,是我们偷偷动工,叫弟兄们挖出来的!不过密室的设计方面,请的是一位香港著名的设计师精心设计的,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来,而且敲击上面的地板时不会发现空响,那些警察白痴当然看不出来啦!不过你可要保守这个秘密,否则后果自负哟!” 我暗暗称奇,忧心忡忡地说:“难道那个设计师不会出卖你们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早在一年前就出国了,这也是他应得的报酬,可以享受美国公民的权力,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啊!那你们做这个密室就是为了藏尸?!你们?……”我气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他急忙辩解道:“不是的!那个密室只是作为外围赌球用的办公室,这次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到的!再说,他们都并没有死啊,只是受了伤而已!不把他们藏起来,难道让警方将我们通通带走啊!”末了,他显得十分的委屈,神色黯然。 我转怒为喜,惊讶道:“你说他们都没死?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冤枉你也不反驳,活该啊你!” “啊?!我活该?我没有反驳?问题是阿立想帮我解释都被你骂了一顿,我还敢说什么啊!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看来在他心目中对我只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蛮不讲理。 “那在汽车上为什么不说!”我任性道。 他委屈地说:“我的心里都已经够烦了,你还冲我发脾气!一会儿闹,一会儿哭的,让我怎么受得了?女人的三大武器确实够厉害,我有什么机会进行反驳啊?” “这个?!好吧,这一次算我错了,任你责罚!”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温柔地低下头。 任凭处置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他拦腰把我抱起来,一脸淫笑:“这可是你说的哟!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 ------------ 第七十五章 激战大富豪 突然听到外面传出杂乱的枪声,紧接着传出松虚道长的呼喊声,“徒弟,有人要杀你!快走啊!”陈东从床上弹跳起来,正准备出去救人,惊觉有人强行冲了进来,人还未进门,子弹已如流星般直射过来。陈东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抓住我扑倒到床的另一边,我惊得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他压在我身上用手比划“嘘!”一声,紧接着迅速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向杀手掷了过去,听到“咣当”一声,他迅速冲了上去,抬腿踢倒一个杀手,猛然转身,挥出一拳打中另一个杀手的脸,出手之重,中招之人应声倒下。后冲进来的两个杀手脸色大变,端着枪却似乎忘了它的存在,吓得惊慌失措,弃枪而逃,却被后面冲进来的人堵住了去路,还未来得及转身另谋出路,已经被追上来的陈东挥拳击倒。子弹再一次如牛毛般飞射出来,陈东都轻松避开,他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并看准机会出招击倒对方。他身手十分敏捷,招数惊人,我很奇怪,为什么有枪不用,非要动手打呢?正想提醒他时,他已经夺下对方几只枪,控制了整个局面。 杀手们纷纷跪地求饶,个个脸色苍白,惶恐不安。松虚道长神色轻松地走进来,笑道:“徒弟,我还正想着进来帮忙呢!外面都已经搞定了,看来里面也一样!” 我快步跑到陈东身边,他怒呵一声:“说,谁派你们来的!”我略微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六个杀手,用的都是ak47和左轮手枪,是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难怪陈东这么生气。 其中一个杀手怯怯地说:“是……是张锐派我们来杀你的!还……还说……” 陈东已经心中有数,阴沉着脸,怒吼道:“还说什么?” 杀手胆颤心惊地说:“还说……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剁成……肉酱……喂喂……喂狗!还要把李瑶琴抓回去!” 陈东握紧拳头,发出“咯吱吱”的声音,狠狠地扔掉手中的枪,大吼一声:“全都给我滚!”众杀手闻听此言,愣怔一时,纷纷叩头谢恩,落荒而逃。 “张锐?!”我看他对张锐恨之入骨的表情,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先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再说,我吻了一下他的脸,小心试探道:“陈东,别生气了好吗?”他并没有回头望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杀气,径直走向门口。 松虚道长也看出了端倪,迅速拦住陈东的去路,正色道:“陈东,你要去哪儿?” “我要找张锐!这笔账是时候算了!”他狠狠地丢出一句,正视前方,推开松虚道长,继续往前走。 松虚道长眼看说服不了他,急呼道:“丫头,快拦住他啊!他这一出去,非扒了张锐的皮不可!” 我飞快地跑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苦苦哀求道:“陈东,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好吗?你们两个任何一方出事,我都会难过的!陈东,你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为了我,不要去好不好?” 他转过身,抓住我的肩膀,情绪显得异常激动,“瑶琴,我找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杀我,而是因为……因为他根本就不配你对他这么好!他对你好只是想吞并你家的财产!这是张绍杰苦心策划了二十多年的阴谋!你明不明白?” “你胡说!”我歇斯底里地挣脱开他的双手,拼命地摇头:“你胡说,你骗人!如果真是这样,我爸爸早就看出来了,他怎么可能同意我嫁给张锐呢?你一定是骗我的!” 他冷静了下来,徐徐说道:“这就是张绍杰为什么突然离开上海到香港的真正原因!你爸爸虽然足智多谋,但如果相隔距离太远,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些呢?当年他以找你亲生母亲为由来到香港,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你父亲起疑!这样他不但可以自己做老大的位置,而且只要你嫁给张锐,就可以利用香港和上海两地进行毒品交易,扩大毒品市场和他的势力,到时他还会控制两地经济,为所欲为……” 我流着泪打断道:“你别再说了!这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 松虚道长惊异地瞪大眼睛,深有感触地说:“想不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狼子野心!第一眼见到张绍杰就觉得他满肚子坏水!原来最坏的人是他!”他沉思片刻,迟疑道:“徒弟,你说张锐对丫头不是真心?我看他在医院的时候挺紧张她的啊!” 陈东沉默片刻,沉声说道:“这是我和他谈好的条件!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瑶琴,我就会在瑶琴面前彻底消失!”他望着我痛苦地说,“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不敢面对自己是火魔的事实,你为了救我,险些送了性命,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只想躲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相见!”他停顿一下,眼眶里溢满痛苦的泪水,既而变成愤怒的眼神,“当时我以为张锐是真心喜欢你的,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粘花惹草,夜夜抱得香满怀的花花公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身边究竟有多少女人?瑶琴,你没有亲眼看到是因为他掩饰得实在太好了!” 他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脑子里“嗡嗡”作响,差点软瘫了下去,勉强支撑住身体,痛心疾首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信心十足地说:“我当然有证据!他既然派人来杀我,就一定会在‘大富豪’里逍遥快活,等候好消息!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还会失手!” “好!我跟你一起去!张锐,如果你真的骗了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原来对张锐的愧疚已经化成满腔愤怒,恨得咬牙切齿,率先冲了出去,陈东紧跟了上来,开车直奔‘大富豪夜总会’。 松虚道长还在客厅里深思,等他醒悟过来时客厅已经空无一人,着急地冲出门口,发现走廊也没有我们的踪影,捋捋胡须感慨一声:“丫头也真是的,让她劝个人也劝不了!这倒好,两个都去了!也不叫上我一起去,想看场好戏都不行!唉!看来今晚别想睡觉了!” ***** 我和陈东径直闯进‘大富豪夜总会’,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出来阻拦,陈东三两下功夫就已经让他们招架不住,进退两难,即不敢攻上来,又不敢撤下去,无相关的人更是退避三舍,有些早已溜之大吉。 当来到张锐的包房前,看到十几个打手站成一排堵在门口,与我们形成对阵之势,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陈东毫无惧色,平静地说道:“这是我与张锐之间的事,如果还想活命的,就赶快离开!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护得了他!” 对方深知陈东武功厉害,传说得比神话还神,心里有些举棋不定,也不敢轻举妄动,个个神色慌张,双腿发颤。陈东见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纵身冲上前,挥拳打倒正前方一个打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对方将陈东团团围住,想用围攻打群架的方法将他制服。陈东冷笑一声,心想正中他下怀,回身出拳击中其中一个,紧接着腾空而起,使出连环脚踢倒一片,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已经支持不住,眼看大势已去,想趁机逃跑。陈东化拳为掌,用以柔克刚的招式打中堵在房门前的一个打手,打手连同房门一起飞出,跌落在地上,打手狂吐出血来,而在他身后的房门已经四分五裂了。 张锐面露惊惶之色,顾不上怀里的美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失声惊呼起来:“陈东?!你怎么来了?”他身旁的打手立刻护在他面前,脸上都是惊慌的神色,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两个高大强壮的外国人毫无惧色,正视着陈东。 我绕开倒在地上呻吟的人,走到陈东身边,看到房间里淫乱不堪,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张锐看见我进来心里一惊,顿时脸色苍白,“瑶琴?!你?” “很意外是吗?”我感觉万箭穿心一般难受,这不是争风吃醋,是一种被欺骗的恨,我承认自己爱上陈东,很对不起他,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是游戏花丛的老手,以为他用情专一,爱我至深,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沉沉地问道:“张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来这种地方的?” 张锐对我的问题感到很困惑,迟疑一会儿,心生一计,冷冷地说:“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你都已经和我解除婚约了!当然要来这里弥补一下空虚与寂寞,还有那颗被你深深伤害的心!” 陈东立刻反驳道:“瑶琴,你别听他乱说!他肯定不是这段时间才来的!他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我开始犹豫起来,他们两个的话到底谁真谁假?我究竟该相信谁呢?张锐见我沉默不语,心中有了七八分把握,百感交集地说:“瑶琴!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最喜欢吃上海醉蟹,我开车找了十几家上海菜餐厅才帮你找到最正宗的上海醉蟹给你吃。你喜欢逛街,我陪着你走遍大街小巷没有一丝埋怨。我还知道,你最近看上了一款诺基亚3650手机,我已经买了。愣着干什么,赶快拿出来呀!”他催促着旁边手下,有好几个人立刻在身上翻找起来,半晌之后,一只诺基亚3650手机递到我眼前。 陈东提醒道:“瑶琴,别上他的当!现在这款手机已经上市一个多月了,他的手下当然会有这款手机。” 我深吸一口气缓解心痛的感觉,忍住眼泪,沉沉地说:“张锐,你还想骗我到几时?有心送我手机,为什么会放在你手下那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他极力想辩解,“瑶琴,不是的!我?我确实是已经买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我忘在家里了,你不信可以跟我回去拿!”他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看见陈东犀利的眼神,怯怯地又退了回去。 暂时就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再听他解释,心痛到了极点就不会再感觉到痛,这一点儿也不假,我已经对他完全没了感觉,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愧疚、没有悲伤。现在的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对身边的陈东说道:“陈东,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为我会叫他好好教训一下张锐,没想到我自己首先打了退堂鼓,“你说什么?回去?他这种小人,不给他点教训……” 我紧紧地抓住陈东的手臂,平静地打断道:“不要说了,我们回去!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陈东明白了我的心意,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伯父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堵住了去路,刚刚还觉得宽敞的豪华包房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伯父冷眼扫视我和陈东之后,走到张锐面前,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锐儿,来了客人怎么不好好招呼呢?你看,把客人怠慢了,以后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 张锐毕恭毕敬地说:“爸!不是我不招呼他们,是他们急着要走啊!” “哦?”伯父正视着我,“瑶琴,我的好侄女!来了也不通知伯父一声!这么快就要走啊!这几天不见,人越长越靓了!锐儿,你真没有福气!到手的妻子也被别人抢走,唉!”末了,故作出十分痛惜的样子。 张锐听得火冒三丈,现在己方人数增加了两倍,已经没有什么顾虑和畏惧,恶狠狠地命令道:“把李瑶琴给我抢过来!” 这次真是送羊入虎口,眼看对方已经围攻上来,我紧紧地抓住陈东,只见他怒瞪一眼,对方迟疑地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张锐再次命令道:“怕什么?给我上!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快给我上!” 陈东闷哼一声,松开我的手,拳脚出击,围攻他的至少二十个人以上,凭单手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为了不伤害到我,他纵身跃出包围圈,把他们引到另一边。没想到却中了张锐的奸计,正当他疲于搏斗的时候,张锐另命几个人将我抓到了他的身边。 我一边挣扎,一边吼叫道:“放开我!张锐,快放开我!”他突然目露凶光,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恶狠狠地说:“放开你?!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生气!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乖乖地顺从我!以后你的日子还会好过些!” 我拼命的挣扎,一边叫骂道:“卑鄙、下流、无耻!你快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 他突然冷笑一声,露出狰狞的面孔,发狠道:“我卑鄙、下流、无耻?呵呵!你说对了,这就是我的本性!还没有我张锐驯服不了的女人!瑶琴,你最好在圣诞节那天嫁给我,然后把你爸的所有财产归于我的名下,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停止挣扎,泪流满面地说:“原来陈东说的都是真的!你只是贪图我家的财产!” 伯父漫不经心地说:“那也是你爸逼出来的!瑶琴,你爸实在是个老顽固,上海这么好的地方,他居然白白浪费!辛苦打下来的地位,他居然说一声退出江湖就退出,枉费我出生入死地跟着他,既然不为我们考虑一下!他不愿意做老大,还有我嘛!非要去做什么正当生意,那赚得了几个钱?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德叔竟然是我的人,现在他的生意已经大部分掌握在我的手中,就算你不嫁给锐儿,我也可以收购你们李氏集团!” “你说什么?”我气得差点晕过去,嘴唇不停地颤动,痛苦地说:“伯父,你说的都是真的?德叔是你派去的卧底?我爸爸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背叛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我发了疯似地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地扯下了一块布料。 他甩开我的手,整理一下衣服,“没错!都是我策划的!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计划,就是要拿回我的东西!当初你父亲一念之差,赶走你亲生母亲,我就借此机会安插德叔留在他身边,然后来到香港扩充自己的势力,没想到我阴差阳错选对了地方,这里更适合我,不过上海我更想得到!因为你计划出现了差错,你无意之中撞见了你姐姐翠儿,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始料未及,你和陈东打乱我的全盘计划!看来你太过单纯也不是一件好事!”他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这也没什么,你爸再怎么追查,也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再加上我已经派人杀了德叔,他早已死在狱中,更是死无对证!” 我困惑地问道:“你现在全部告诉我,不怕我告诉我爸吗?” “告诉他?!”张锐狞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前几天听到你毁婚的事,气得当场吐血,心脏病发,现在躺在医院生命垂危!我看他是活不了多久了,告诉你也不妨,呵呵!我可不是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王俊杰,是他打电话说的此事!” “什么?”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踉跄几步,感觉一阵晕眩,跌倒在地上,欲哭无泪,喃喃念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要骗我?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我既而弹跳起来,恼怒地抓住他,恨恨地说:“是你!张锐,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话刺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张锐,你要报复找我好了,为什么要刺激我爸爸!”张锐一把推开我,含沙射影地说:“如果不是你毁婚,我会这样做吗?你乖乖地和我结婚,我继承你家的财产,我会如此狠下心来对付自己的岳父吗?李瑶琴,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 第七十六章 疗伤 这时,陈东已经精疲力竭,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直流。张锐斜视一眼,怒喝一声:“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久了还没有杀了他!”末了,他冲前面两个外国人使一个眼色,两个人松了松筋骨,快速出拳,冲了上去。 陈东疲于应付,看见我在张锐的手上,心里有所顾及,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只能防守,步步逼退。对方步步紧逼上来,占尽上风,眼看快要支持不住,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五六个人,拿着各种枪支拼命的开火,为首的是阿立,抄起一支ak47冲着对方一阵扫射,顿时哀嚎声不断,局面再度陷入混乱,很快就将局势扭转过来。 阿立来到陈东面前,紧张地说:“东哥,你没事吧!” 陈东捂住胸口,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看来伤得不轻。他快速抹掉嘴上的血,深吸一口气调理好气息,“我没事!快去救瑶琴!” 阿立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塞到陈东手里,急切地说:“东哥,给你枪!”末了,端着枪飞速地向我这边冲过来,挡在他面前的人纷纷中弹倒下,死伤惨重。 陈东手上有了枪之后,第一颗子弹就送给了其中一个打伤他的外国人,紧接着3枪打中另外一个。张锐身边的高手就这么一命呜呼,吓得他脸色大变,额头上直冒冷汗,眼看阿立直冲了过来,现在就剩下他和伯父两个人,惊慌失措时一把抓住我挡在他面前,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喊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伯父心里清楚我就是他们手中最后一张王牌,闪到张锐的旁边,威胁道:“陈东,把枪放下!叫你的手下全都退出去!她的命可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陈东喊了我几声,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眼神飘浮,悲痛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他有点心急,狠狠地说:“如果瑶琴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死无藏身之地!”末了,他愤愤地扔掉手中的枪,大手一挥命令道:“全都退出去!” 阿立退到陈东身旁,急急地说:“东哥!不能放走他们!趁着警方的人还没有到,解决了这两个人渣!东哥!” 陈东脸色一沉,再次命令道:“听见没有?我叫你们都给我退出去!”阿立见他阴沉着脸,不敢再违抗,心有不甘的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张锐狞笑起来:“陈东,你再怎么厉害一样斗不过我的!嘿嘿!来杀我啊!你不是很想杀了我吗?来呀!”末了,他将我交到伯父手里,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拿起一只酒瓶愤怒地朝陈东的头上砸去,顿时头破血流,陈东站在原地依然不敢妄动,轻轻地拍掉头上的碎玻璃片,努力抑止心中的怒火,直直地瞪着他。 张锐一阵狂笑,“哈哈哈……陈东,没想到你会栽在我手里!瞧瞧你现在,跟丧家狗有什么区别!陈东,求我啊!跪下来求我啊!”突然,他发狠地踢出一脚,陈东依然纹丝不动站着,令他更加恼怒,发狂似地连踢数脚,叫骂道:“你给我跪下!听见没有?给我跪下!” 看着陈东被张锐折磨毒打,他的头上还汩汩地冒出鲜血,刺眼的红色让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我尖叫一声拼命地挣扎,“放开我!张锐,你在干什么?放开我!伯父,求求你,快放开我!”伯父毕竟年过半百,没有多大力气抓住我,我奋力地挣脱开,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冲到了张锐的面前,极力地想阻止他。 正当我与张锐纠缠之时,陈东俯身抓起地上的半截酒瓶,闪电般的速度直刺进张锐的喉咙,顿时鲜血从瓶口喷泉般涌出。我惊呼一声,松开了双手,张锐倒在血泊之中,面如死灰。 “锐儿!”伯父痛失爱子,悲痛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陈东背对着他,根本毫无察觉,幸好伯父枪法不是很准,第一枪只打中了他的手臂。在陈东未转身之时,伯父立刻调整枪口,对准了他的背心。 “不要啊!”我惊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陈东180度转身,子弹穿进了右肩膀处,几乎快让我痛晕过去。伯父并没有罢手的意思,继续对着我们狠命地开火,陈东急忙护住我避开,躲到右边的墙角按住我趴在地上,向外面吼道:“阿立,动手!” 阿立和几个人并成一排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房间里一阵扫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被打得碎片四处飞溅,伯父的身上立刻变成马蜂窝,倒在地上,死相惨不忍睹。我极力想挣脱开陈东上前阻止,可是被他死死的抱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伯父死在我的面前。一分钟后,阿立一伙停止扫射,房间里根本找不到一件完整的东西。 陈东扶起我,我用力推开了他,踉跄几步站稳脚跟,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残忍地杀害张锐和伯父,“陈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张锐,为什么要杀伯父?”他望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阿立解释道:“李小姐,如果我们不杀他,那今晚死的就是我们!你也看见了,东哥就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住口!”我恨恨地打断道,带着哭腔说:“他们再这么说也是我的伯父和未婚夫,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他们杀你们的大哥?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陈东,你明明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为什么你不选择离开,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阿立坚持道:“不是这样的!李小姐,如果大哥舍你而去,你心里会怎么想?反正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不杀也杀了,你如果想要给他们报仇的话,就杀了我好了!”说着,把手枪包上毛巾递到我的手里,以免枪身上留下我的指印。 我愤怒地把手枪连同毛巾砸向陈东的胸口,由于肩膀受了伤,用劲的时候禁不住全身颤抖,疼痛不已。陈东疼惜地扶住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受了伤,必须尽快把子弹取出来!这件事先放一边,等你伤好了,你要怎么样都行,我随便你处置!” 外面隐约传来警铃声,相信不用多久,警方的人就会冲进来了。 陈东扶着我来到阿立面前,想让阿立带我离开这里。阿立顿时明白陈东的意思,激动地说:“东哥,你快走吧,这件事让我顶着好了!李小姐伤势严重,她需要你照顾!” 也许流血过多,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脑子晕晕沉沉的很想睡觉,眼睛一眨一眨的,我很害怕就这样一睡不醒,硬是睁着眼睛。 陈东迟疑一会儿,把我推到阿立怀里,正色道:“你赶快带她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承担不了,我会向警方自首的!”他停顿一下,深情地望着我,痛苦地皱眉,“她现在伤得很重,你送她去医院!以后你就替我好好地照顾她!” 也许女人在爱情方面都很自私,虽然刚才还在责怪他杀了张锐,可是当听到他要去自首,心里又是万分不舍,于是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陈东,不要离开我!”虽然我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潜意识里仍保持一分清醒。 阿立心里很着急,把我推回陈东的怀里,“李小姐需要的人是你!你也听见了!别再磨蹭了,警察就快冲进来了,你快带她走吧!师公在外面接应你呢,我把车停在后门不远处的树丛里。” 陈东困惑道:“师公?什么师公?” “就是你师傅!你是我们的大哥,他当然就是我们的师公啦!”阿立轻笑一声,大义凛然地说:“东哥!你对我们兄弟这么好,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报答你!你就让我帮你一次吧!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看他如此坚决,陈东不再推迟,扶着我朝后门跑去,眼看就快到出口,突然看见十几个警察径直冲了进来,他扫视四周都找不到藏身之处,急中生智闪躲到一间包房里。他看看怀里昏昏欲睡的我,担心地说:“瑶琴,你再支持一下!我很快就带你出去!千万别睡,知道吗?” 我微微点点头,尽量睁大眼睛。他急忙找到两条毛巾,草草地包扎好我的伤口,然后一边包扎自己的手臂,一边仰望天花板,很快就找到了通风口的位置,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推上去,接着他纵身一跃,跳了上来,快速盖住通风口。 这时,外来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四五个警察冲了进来,进行地毯似的搜索之后,其中一人命令道:“这里没有!一间一间地搜,不能跑掉一个!” 等警方的人都走后,陈东先跳了下去,小声呼喊道:“瑶琴,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他站稳马步,双手摊开,全神贯注地望着。我慢慢地爬到出口,感觉浑身乏力,肩膀痛得厉害,像要裂开一般,痛得我喘不过气来,听到他再一次的呼喊声,我咬紧牙关,两眼一闭,用尽最后一口气栽了下去。他见我掉了下来,屏住呼吸伸直双手,当他接住我的时候,由于手臂上有枪伤,痛得他直冒冷汗,脸部扭曲,依然坚持到我安稳落地,他才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如纸。 “陈东,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道。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似轻松地说:“我没事!师傅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走吧!” 当他扶着我来到汽车旁,我早已经晕倒在他的怀里,松虚道长急忙打开后车门,焦急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阿立他们已经被警方的人带走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丫头怎么啦?她没事吧!啊?你也受伤了?” 陈东把我扶进汽车,坐到驾驶座上,启动汽车说:“师傅,我们先离开再说吧!大哥在尖沙咀有一套花园小区房,警察都不知道的,我们就去哪里给瑶琴疗伤!” 松虚道长惊讶道:“怎么?不去医院?” 陈东一边开车,一边说:“去医院肯定不行,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警方一定会留意各家医院!你放心,那里的药很齐全的!一般兄弟们受了伤都是到哪里去治疗的!” ***** 陈东急忙把晕迷不醒的我抱进房间,拿出医药箱开始忙碌起来,他小心地脱下我的衣服,把手术刀消毒之后却迟迟不敢下手。如果受枪伤的是别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开刀取子弹,但是换作我,他心里有些迟疑,怕自己会力不从心。松虚道长着急地说:“徒弟,我看你还是把丫头送医院去吧!看她伤得不轻!” 他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划开我的伤口,用镊子试探着取出子弹,我突然疼得惊醒过来,尖叫了一声,全身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的汗水直冒出来,他所顾虑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微微颤动着,他手臂上的枪伤开始恶化,鲜血从毛巾里渗出来,滴在我的肩膀上,他急忙取下毛巾,用纱布重新裹住伤口处。松虚道长急出一身冷汗,“徒弟,我看你还是先将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再帮丫头取吧!再这样耗下去,你的手一定会废了!” 我勉强忍住痛处,咬紧牙关,发出微弱的声音,“陈东,不用管我!你也受了伤,我还撑得住!” 他眉头紧锁,强装笑容安慰道:“瑶琴,我这点伤不碍事!你不要动,我很快就把子弹取出来了,你的伤口很深!你再忍着点,我必须还要把伤口扩大一点才能把子弹取出来!”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他把纱布递到我嘴边,“瑶琴,你咬着它!这样会好受一些!”我毫不犹豫地咬住纱布,他再次拿起手术刀把伤口扩大,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顿时钻心的痛使我全身颤抖不止,我死死地咬住纱布,硬撑着不发出声音,以免他为此分心。他开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子弹,当子弹从我身体中取出的一瞬间,我痛得晕了过去。 他紧接着包扎好我的伤口,打了一针消炎针,这才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地望着我,露出淡淡的笑意。松虚道长依然没有放松,紧张地关怀道:“徒弟,丫头没事了吧!”看他无力地点点头,接着说,“徒弟,你快把你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吧,我都快担心死了!” 他摸了摸伤口,故作轻松地说:“师傅,我没事!瑶琴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这里没有,所以我要到医院走一趟!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马上就回来!”末了,他硬撑着走到门口,松虚道长急忙拦住他,命令道:“徒弟,你受了伤还到处乱跑什么?我是你师傅,必须得听我的。你要是不照做的话,休想出这个门口!”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赶紧把子弹取出来!我去医院拿吧,丫头需要什么型的血我知道!” 他还想坚持,可是看见松虚道长阴沉着脸,回望了我一眼,沉沉地说:“那就麻烦师傅了!”末了,回到药箱旁准备取出手臂里的子弹。松虚道长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陈东好不容易将自己手臂里的子弹取出,紧接着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伤口包扎好,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白纸,全身直冒冷汗,显然是伤到了筋骨,时间又拖得太久,有些撑不住了。他软弱无力地倒在床边的椅子上,疼痛使他全身开始抽搐,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昏了过去。 凌晨五点多钟,松虚道长拿着三包鲜血回来,看见陈东和我都还昏迷不醒,他不知道该怎样输血,又不想叫醒陈东,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陈东醒了,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走到松虚道长面前,“师傅!你回来啦!” 松虚道长关心地询问道:“徒弟,你觉得怎么样?看你的气色很差,要不要也输一包血?” 陈东笑着说:“谢谢师傅关心!我没事!三包血已经足够了,谢谢师傅,我马上给瑶琴输血!”说着,接过松虚道长手中的鲜血包,从药箱中取出输液管忙活起来。松虚道长一边看,一边赞叹道:“徒弟!真看不出来,你不仅武功好,医术也高超啊!” 陈东一边将针管谨慎地插进我的血管里,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师傅太过夸奖了!其实这些都是熟能生巧而已。像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混饭吃的难免受伤,弟兄们受了伤,又不能去医院,我们这些做大哥的,当然就得自己解决了!刚开始看些医学方面的书,然后摸索着做,慢慢地就轻车熟路,哪里什么医术高超不高超的!”末了,他突然望向窗外,发现天色渐渐亮起来,迟疑道:“师傅,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松虚道长思索片刻,奇怪地说:“没有什么啊!徒弟,你是担心我去医院偷血被人发现了吗?”他随即不高兴起来,“徒弟,你也太小看你师傅了吧!虽然偷东西你师傅是第一次,但只要出手就绝对成功,我轻功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至于被人发现吧!” 陈东立刻解释道:“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啦!我怎么会怀疑师傅的能力呢?我只是问问罢了!是我多心了!”以前的陈东或许不会问,但如今的他心中有一个完全不能让他放心的我,自然顾虑也就多了好几倍。 松虚道长嗯了一声,探头望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我,忧心忡忡地问道:“徒弟,丫头还没有醒过来吗?我很担心她体质太弱,经不起这折腾。再说,在这里养伤安全吗?” 陈东迟疑片刻,坚定地说:“师傅,你放心!瑶琴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么多的难关她都闯过来了,我相信她这次也一定可以的!这里很安全,虽然是个花园小区,但警察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只要我们出门的时候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了。师傅,你饿了吗?我去买些早餐回来!”末了,他准备出门,松虚道长急忙拦住,“你身上还有伤,买早餐这些事就让师傅来做吧!这样也比较安全一些!” “那好吧!就麻烦师傅了!” 松虚道长嘻嘻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师傅我也要吃饭呀!好了,你照顾丫头,我出去了!” 在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亲人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突然,张锐蓬头垢面地出现在我面前,脖子上还插着半截酒瓶,眼睛里渗出血,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让我惊恐万分,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陈东惊觉我醒了过来,急忙扶住惊魂未定的我,安慰道:“瑶琴,别害怕!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的!”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张锐!我梦见张锐……他……他想杀我!陈东,真的,是真的!好可怕……他的样子好可怕!”由于太过用力挣扎,伤口突然裂开,鲜血从纱布里渗出来,疼得我直咬牙,痛苦地呻吟起来。 他立刻慌了心神,抱住我紧张地说:“别乱动,你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张锐已经死了,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是你的守护神,怎么会让你有事呢?别怕,别害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血又流出来了,我要重新给你包扎一次!”末了,他温柔地松开我,开始为我换药。 我慢慢地定下神,直直地望着他,有他在我身边,我确实心里安稳了许多,伤口的痛楚也消失了许多,没多久他已经为我重新包扎好伤口。 我静静地偎依在他的怀里,突然间想起了父亲,急忙激动地说:“陈东,我要回上海!我要回上海!爸现在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回去看他!”说着,就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可是那钻心的痛使我不由自主地倒进他的怀里。 他紧张地劝慰道:“瑶琴,你冷静一点!我刚刚打过电话回去,说你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那里有大哥和翠儿照顾,你不用太担心!你现在有伤在身,就算要回上海也得把伤养好再回去啊!你这样岂不是让你爸更担心,反而对他的病情不利!乖乖的,听我的话,静心把伤养好!等你痊愈了,我就陪你回上海,好吗?”看着他深情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里隐隐作痛,再也按捺不住扑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面对我的流泪,他痛楚地紧锁眉头,这是他唯一束手无策的事情,心里虽然紧张担心,却怕开口之后让我更加难过,安慰的话强行压制在心中又是一种莫名的痛苦,就这样默默地分担我的忧伤。 松虚道长带着早餐回来,径直走进卧房,见我已经醒了过来,哪管场地适不适宜,冲口而出,“丫头,醒过来啦!你可真是把我和徒弟都担心死了!”他顿时察觉到什么,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走。 我和陈东尴尬地松开对方,我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陈东走到松虚道长面前笑道:“师傅,早餐买回来啦!我都快饿晕了!” 松虚道长把早餐送到陈东鼻子底下,笑着说:“徒弟,我还为丫头买了皮蛋瘦肉粥,还不快拿过去!” 陈东一边接过早餐,一边赞道:“师傅,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傅!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全了!谢谢师傅!我能做师傅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啊!” “陈东,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啦?”松虚道长得意地笑道。 “嘿嘿!哪有啊?我说的是事实嘛!” 松虚道长探头望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徒弟,别只顾着和师傅贫嘴。你看看,把丫头冷落在一边,她的脸都快气绿了!哦,不对,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呵呵!”末了,他转身走进客厅,自顾着吃早餐。 我听得脸色潮红,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走到我身边,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汤勺,轻轻地吹走上面的热气,像哄小孩子吃饭一样送到我嘴边,一股暖流顿时涌入心田,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深情。 ------------ 第七十七章 深藏不露 自从张锐和伯父死后,伯母整天郁郁寡欢,精神恍惚,一夜之间突然老了十几岁似的满头白发,她无法面对同时失去丈夫和儿子,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七天后,法院正式审理阿立在‘的士高’枪杀一案,阿立一口咬定是他所为,又找不到陈东在场的任何证据,因阿立是自首,而且对自己所犯的罪责供认不讳,宣判入狱三十年,立即执行,并撤除对陈东的逮捕令。松虚道长本来是想马上回上海调查‘追魂夺魄黑水晶’的事,岂料中途发生变故,陈东和我同时都受了枪伤,加上这些日子以来,黑水晶的主人并没有对我进一步行动,也就放弃了原先的计划,留下来照顾我们养伤。期间,松虚道长打电话试探翠儿,翠儿只说黑水晶是她在庙里为我求来的,至于是谁给她的,她也记不清了,后来打电话问虚空道长关于黑水晶的事,虚空道长对此事毫不知情,大叫委屈,并应承松虚道长一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他一个交代。 和心爱的人一起的日子,感觉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匆匆而逝。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我和陈东的伤势已经基本复元。 离圣诞节还有五天的时间,想起这个日子心里难免有些伤感,正在失落心神不安之时,接到了王俊杰和姐姐翠儿从上海打来的电话。他们把父亲的情况详细叙述一遍之后,开始追问我们的近展如何,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举行婚礼,来个双喜临门,说是对父亲的病情大有好处,或许还会完全康复出院,硬是要我们马上回上海,要不然他们就过来绑我们回去。王俊杰在电话里一会儿责怪陈东意气用事,一会儿又赞赏他处事英明,都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要表达什么。放下电话,我和陈东都松了口气,得知父亲已经醒过来,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但对于他们追问我们之间的事显得十分无奈,令我们真有些吃不消,站在一旁的偷听的松虚道长则忍不住的窃笑。 我没好气地说:“道长,你笑完了没有!你徒弟被骂也不帮忙,真不知道你这师傅是怎么当的?” 松虚道长捋捋胡须,笑道:“小弟被大哥训话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也不便插手啊!再说,你们的婚事与他们同一天举行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丫头,你本来就是那天跟他们一起结婚的,只不过换了个新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无心之语,让我听了心里浮上一些不安与苦恼。 陈东唏嘘片刻,为避免我忧伤,于是正色道:“瑶琴,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明天我们就回上海!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很快就回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把菜也买回来!” 松虚道长一听到吃立刻来了兴致,如数家珍似的报出菜名:“我想吃脆皮鸡、百花鱼肚、麒麟鲈鱼、金蒜香海中虾……”一边说,一边做口水直流状,令我和陈东都惊讶万分。 为了避免他把整个粤菜都搬上桌,我急忙打断道:“道长,说这么多,你吃得了吗?要不要来个满汉全席啊?” 松虚道长思虑片刻,因我的无心提示喜上眉梢:“当然吃得了!嗯,满汉全席也不错!徒弟,就照丫头的意思办吧!” “啊?!”我和陈东异口同声地惊异道:“不是吧!满汉全席?”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瞪大眼睛望着前方口水直流,好像满汉全席已经摆放在他的眼前一般,憧憬道:“难得来一次香港,当然要吃个够本!就这样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这天下美食!幸好丫头提醒了我,要不然来一趟香港连满汉全席都没有吃到,那才叫做生不如死呢!” 我和陈东同时做晕倒状,对自己的这个‘提醒’真是后悔不已,极力地想补救,求情道:“道长,最近你也吃了不少的美味佳肴了,满汉全席里的菜你也尝过不少啦!这次就算了吧!”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长,我们明天就回上海了,今晚就简简单单地吃个家常饭!我答应你,姐姐和俊杰结婚那天,一定让你好好地吃一顿!到时你想吃什么都行,你做主好不好?”看他开始犹豫不决,我信心百倍起来,“今晚就不要吃什么满汉全席了!如果现在吃腻了,那在我姐的婚礼上你一定什么都吃不下了,岂不是真的辜负了天下美食?”我一边说,一边对陈东使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等松虚道长回过神的时候,陈东早已离开,他想改变主意都不行了。 时针已经指向七点,照理说陈东应该很早就回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直在松虚道长面前徘徊,引起了他的不满,“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停下来,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的头都晕了!” 我站定脚步,朝着正闭目养神的他吼道:“你闭着眼睛,怎么能说我在你面前晃得头晕,瞎说!陈东现在都还没回来,你难道不担心他吗?他的手机又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平静地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想一定是他的手机没电了,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呢!丫头,我看你是庸人自扰,静静地坐下来,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放轻松一些!” 话音刚落,陈东已经开门进来,我惊喜的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木讷地问道:“怎么了?瑶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松虚道长立刻解释道:“徒弟,你也不看看天色,这么晚回来!就算是把香港转一个圈也应该早回来了吧!你的电话打不通,丫头都快急疯了!”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笑着接过陈东手里的菜,“没有道长说的那么严重!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放心了。” 他一脸歉意的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示意道:“手机没电了。对不起!瑶琴,让你担心了!我去探望了一下阿立……”他欲言又止,神色黯然,我正想追问阿立的近况,他岔开话题笑着说:“我买了很多菜,你想怎么吃?我去做!”末了,他径直朝厨房走去。 我和道长紧跟着走进去。我猜想他现在很难过,兄弟义气和爱情让他内心很矛盾,他觉得对不起阿立,却又无法割舍对我的爱,以至影响到我对阿立也产生了内疚感。看着他默默地拆菜、洗菜,我的心莫名的痛起来,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被松虚道长先声夺人:“徒弟,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跟我到客厅去!” 陈东迟疑片刻,心不在焉地说:“师傅,我还要做饭呢!什么事等吃过晚饭再说吧!我不能让你们两个饿着肚子吧!” 既然松虚道长开了口,我觉得由他来劝陈东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附和道:“没关系,做饭的事就让我来做吧!再怎么说这些事都是我们女人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的胃成为牺牲品的!” 陈东诧异地望着我,“你说什么?瑶琴,你会做饭?” 松虚道长满脸的惊异神色,眨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丫头!你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我的胃可真的受不了你的折腾哟!” 我很不服气地说:“你们竟然小看我?好!我今晚不拿点真功夫出来,还不知道我李瑶琴的厉害!你们都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等着流口水吧!”一边说,一边推着他们出门,“啪!”的一声把门锁上了。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我一边往锅里倒油,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做天下美食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我要你们吃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嘻嘻!”厨房里上演了一场锅碗瓢盆进行曲。 不经意间,五菜一汤已经全部做好。闷在厨房里还真有些热,我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打开门时,松虚道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极为陶醉地嗅着菜香,就像一只苍蝇似的紧盯着,忍不住口水直流,差点掉进菜碟里,什么形象、礼节通通抛诸脑后,用手抓起菜囫囵送进嘴里,塞得满嘴流油,来不及下咽啧啧赞道:“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陈东愁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舒心的笑容。我看着松虚道长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上前奚落他一番:“道长,好吃吧!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竟敢小瞧我,我现在很生气,这些菜都不给你吃!”说着,端起一盘他正猛吃的菜,举得高高的,就是要掉掉他的胃口。他吞了吞口水,厚着脸皮笑着说:“丫头,快给我吃!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吃到如此正宗的上海菜――八宝鸭,我快忍不住啦!丫头,行行好,快点给我!”一边说,一边捉摸着怎样抢走我手中的菜碟。 陈东笑而不语,在我与松虚道长争抢的同时,已经把其他的菜摆到了客厅里的餐桌上,还准备好了碗筷,他慢慢地拿起筷子,向厨房里还在追逐的我们大声喊道:“你们就慢慢地抢那一盘菜吧!我就不客气先吃了!嗯,瑶琴做的菜真好吃!哇,这汤真是鲜美无比,简直是太棒了!”末了,他勺了一碗汤漫不经心地喝着,一边喝一边做引诱我们的动作。 松虚道长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飞一般的冲了上去,似一只饿虎下山,抓起筷子夹着菜拼命似的往嘴里送,恨不得把整个餐桌都吞了下去,他这种吃法我可真是第一次见,实在不敢再领教第二次了。 吃过晚饭,陈东收拾碗筷进厨房洗涮去了,松虚道长依然兴致不减,缠着我非要教他做菜不可,这下可好,厨艺外泄,引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他在我耳边磨破了嘴皮子,而我却陷入深思:本来做菜是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已,并没有想过献艺的一天。什么时候开始对做菜有兴趣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妈妈做的菜我最喜欢吃,常常跑到厨房里偷师,后来还背着家里人去厨师班报名,参加过厨艺比赛获得过金奖,不过奖杯却不敢拿回家,让好友帮忙保管,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还记得曾经有上海最出名的酒店请我去做厨师,被我无情拒绝,来到香港住在伯父家里。想起这些事好象就发生在昨天,如果我当初留在上海当了一名厨师,会不会我的命运就改变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妈妈就不会死,伯父和张锐也不会死,那伯母也就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也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们!……越想心里就越难受,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袭遍全身,眼里蓄满了泪水。 松虚道长突然惊觉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劝慰道:“丫头,我是不是说错话啦!你别哭啊!我……我到底说错了什么?……我不让教我做菜行了吧!我的姑奶奶,求求你,别哭了!要是让徒弟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别哭啊!” 他越是劝我越想哭,眼泪涮地流下来,人就是有这么一种莫名的心态在作怪,想不到陈东却了解得如此透彻,所以他的好话只说一遍,然后就是沉默,这也许是劝解的最好办法吧。松虚道长绞尽脑汁将好话说尽,依然不起任何作用,反而让我哭得更加厉害,他终于束手无策,只好把陈东叫了出来。 听他解释了半天,陈东依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于是半跪在我面前,托着我的手,问道:“瑶琴,你怎么了?” 我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由于我用劲过猛,差点把他按倒在地上,幸好他右手及时支撑住了整个身体,却不经意地触及旧患,痛得他咬紧了牙关,手心里虚汗直冒,全身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勉强支撑着抱紧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师傅欺负你了!” 松虚道长急忙摆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让她教我做菜,无端端地就哭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带着哭腔说:“不关道长的事!我……我只是想起了伯母,想起了好多伤心的往事!陈东,明天我们不回上海,我想去看看伯母好吗?”松虚道长终于松了口气,一庇股坐在沙发上,作晕倒状,悻悻地说:“机票都已经定好了,怎么能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呢?” 陈东立刻对松虚道长使眼色,他再不敢吭声,双手捂住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我执意道:“机票可以改签嘛!陈东,怎么说伯母都是因我们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陈东沉默了片刻,接着会心一笑,“好吧!我明天陪你去!后天再回上海也不迟!” “啊!我都跟师兄说好明天回去的,那我怎么向师兄交待啊!我还要和他一起查黑水晶的事呢!”松虚道长满脸无辜地说道。 “没关系!师傅,我马上打个电话跟师伯说一声,他会明白的!查黑水晶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我们参加完大哥的婚礼再查都不算迟!既然师伯都不知道黑水晶是谁人送给翠儿的,就需要从长计议!船到桥头自然直,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那好!就这么办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回了上海再说!” ------------ 第七十八章 阴魂不散 晚上,松虚道长借故出去,陈东神神秘秘的硬要我先去洗澡,说会给我一个惊喜。我顿生疑虑,见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半推半就的走进卧房,找出换洗的衣服,取下脖子上带的护身符,放在了床头柜上。我慢悠悠地走进卫生间,心不在焉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从镜子里不经意地瞥见肩膀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其实它并不算是我第一次留下的伤疤,先前被王昌的打手砍伤,后来火魔的地狱烈火将我全身烧伤都有留下伤痕,只不过在启动血灵玉之后,全身的伤疤全都消失无影。这条伤疤显得那么的刺眼,让我留下了些许遗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每当想起这也是我与陈东爱情的见证,我又觉得它没什么了。 我拧开水龙头,让热水从头到脚淋了下去,仿佛从一种沉重的氛围里抽身而出,感到特别的轻松,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轻松。突然心里察觉到有些异样,猛然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去,只见一个影子从窗前飘过,吓得我怔在了原地。回过神正想尖叫,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喊不出声,我顿时惊恐万分,分明觉出这股力量是要致我于死地,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东拿出他准备已久的礼物——钻戒,却见我久久没有出来,隔着房门喊道:“瑶琴,你好了吗?怎么这么久啊!你都让我等心急了!”他细听回应,可是只能听到流水声,使他心里立刻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突然听见他的呼喊,斜眼看见水池台上的沐浴露瓶,用尽最后一口气伸手一寸寸地靠近它,最后终于将它掀翻在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陈东感觉事情不妙,急忙用脚踹开房门,只见我像钉子一样被钉在墙上,面无血色,双手无力垂下,眼睛里全是惊恐的神色。他顿时明白过来,默念咒语,然后划出一道符推出去,听到一声惨叫之后,一个影子在我面前渐渐显现出来。当我模糊看到是张锐的鬼魂时晕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原来是你!”陈东惊异地叫道,他平静地说:“你如果想报仇,应该找我才对!为什么要伤害瑶琴?”他一边警惕地盯着张锐,一边关掉水龙头,紧接着用浴巾盖在我的身上,护在我的前方。 张锐随即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陈东!你少管闲事,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留她在人间?我要她永远都陪着我!”说着,他从陈东眼前消失,转移到我的身旁,欲吸走我的魂魄。 陈东非常迅速地反应过来,在手心画上符咒,推掌而出,打中张锐的胸口。张锐似球一般飞了出去,化成一团青烟,紧接着恢复人形,张开大口凶猛地扑了过来,嘴巴张得无限大,如黑洞似的欲吞噬这里所有的一切。 陈东眼看快招架不住,默念咒语,一把桃木剑从客厅里飞了过来,他手持桃木剑向张锐的大嘴猛刺了过去,使出了排山倒海之势,可惜却未伤到他分毫,反而被他吹出的邪风击倒在地上。陈东不敢有丝毫的杂念,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桃木剑上,顿时红光大作。他双手伸直,把桃木剑高高举起,用尽全力使出松虚道长教他的最后一招‘开天劈地’,刹那间将张锐劈开两半。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锐在眨眼功夫又恢复原样,法力如此之高已经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张锐停留在半空中,发出狰狞的吼叫声,震得地动山摇,他狂笑道:“陈东,你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我?今天我要把你吞进我的肚子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哈哈……”话音未落,他已经张开大嘴,朝陈东猛扑了过去。陈东依然面无惧色,双手合十,念心经咒,将功力推至十成,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这招果然起了效用,张锐发疯似地嚎叫着退后,整个身形都在扭曲,样子十分可怕。他发出愤怒的吼声,伸出鬼爪刺进了陈东的胸口,鲜血从鬼爪抽出的一瞬间涌出来。 “我要吸干你的血,吃你的肉,吞掉你的骨头,锁住你的魂魄,以解我心头之恨!”张锐狂吼道,马上变成了十足的吸血鬼贪婪地吮吸陈东的鲜血。 陈东随着鲜血不断地被吸走渐渐变得脸色苍白,全身乏力,就连念咒都显得十分的费力,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正在此时,不知从何方飞来一面‘驱邪八卦’镜,直冲张锐而来,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发出夺目的金光,他哀嚎一声,转过身看见松虚道长站在他面前,脸上全是惊异的神色,化成青烟溜走。 松虚道长正想乘胜追击,却看见陈东倒了下去,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急忙来到陈东身边,紧张地喊道:“徒弟,你怎么样了?” 陈东抬头望了松虚道长一眼,无力地说道:“师傅,快救瑶琴!”话音刚落,人已经昏了过去。 “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惦记着丫头?真是个情痴!”松虚道长感叹道,“那好!就依你的,先救你的心肝宝贝!”他转过身走到我身旁,见我身上只是搭了条浴巾,随即背对着我捂住双眼,嘴里直嚷道:“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又觉得对我不能不管,于是半蹲着移过来,一只手蒙着眼睛,另一只手小心谨慎地伸过来,由于他看不见,一伸手就摸到了我的胸部,他急忙将手缩了回来,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摸到我的嘴唇,然后再摸到鼻子,感觉还有鼻吸,确认我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他急忙将陈东扶起向客厅走去,一边念叨:“这丫头衣服都没穿,你还想让我救她?徒弟,你可真是想害死师傅啊!老道一生从未接近过女色,才能将法术练到最高境界,今天才能勉强救你一命。你小子如果是童子之身,还会被那家伙弄到如此地步?我看那,等我把你救醒,你自己去救她吧!我可不想破戒,要是被大师兄知道,我这个掌门之位都没得当啰!” 松虚道长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陈东的体内,半个小时之后,陈东渐渐苏醒过来,脸色虽然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些体力。松虚道长见他已经醒过来,收功调息一会儿,说:“徒弟,我看你得多吃点益血补气的补品才能完全康复!” 陈东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关切地问道:“师傅!瑶琴怎么样了?” 松虚道长干咳几声,徐徐说道:“徒弟!她还在卫生间里,你去看看她吧!这可不能怪你师傅我啊!她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老道是修道之人,岂可接近女色……喂,徒弟!不用这么着急,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你才刚刚恢复体力,失血这么多,你也不怕再晕一次!” 陈东话听到一半,早已心急如焚地跑进了卫生间,见我依然躺在那里,急忙抱起我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脚下一软,昏倒在我的身上。 松虚道长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无奈地摇摇头,“看吧!我都说了你还不信!真是不听师傅言,吃亏在眼前!唉!”他沉思片刻,一边掐指细算,一边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张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妖法?这阴差怎么没有将他带到地府呢?这种妖法必须要吸食人血,难怪最近有这么多人离奇死亡,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段时间一直只顾着自己这张嘴,唉,真是疏于防范!不行,此妖孽不除,必成大患!” 他准备好捉妖的行头,决定只身去对付张锐这个恶鬼,又担心在他出去除鬼之时,陈东和我会遭遇不测,于是在我们的房间里布下了一个八卦阵,并将他最厉害的法器‘驱邪八卦’镜摆在了阵中央,觉得万无一失之后,锁上房门离开了。 ***** 天亮时我醒了过来,发现陈东倒在我身上。我呼唤了他几声,他没有回答,轻轻地推了推,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血色,心中顿时焦急万分,用力地坐起身,把他扶在怀里,眼泪禁不住流下来,“陈东,你醒醒啊!陈东,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扔下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办?陈东,求求你,快醒过来啊!你说过,你是我的守护神,没有你,谁来保护我一辈子!不要,不要离开我!只要你醒过来,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不再任性,不再发小孩子脾气!我每天为你做饭,每天唱歌给你听!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我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突然间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沾沾自喜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每天为我做饭!每天唱歌给我听!” 见他安然无恙,我却有种被骗的感觉,松开他嗔怪道:“好啊!陈东,你竟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胸口,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我花容失色,紧张地问:“你怎么样?很难受是吗?都怪我不好!你的伤一定是张锐害得吧!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小心翼翼掀开他的上衣,那鬼爪留下了血痕让我触目惊心,心疼地轻轻抚摸着,“想不到他如此狠毒,把你伤成这样!一定很痛吧!”末了,我用吻吻过他的伤口处,再一次热泪盈眶。 他忍住痛楚,正色道:“瑶琴,我没事!你不用太难过!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我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他死了还不肯放过我!陈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阴魂不散地对付我们,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会……陈东,我想……也许只有我死了,他才不会伤害……” 他急忙捂住我的嘴,用命令似的口吻说:“不许你说这么泄气的话!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都不许轻生!听见没有!就算我对付不了它,还有师傅和师伯呢!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邪不能胜正,你连火魔都能战胜,区区一个鬼你就没有信心了吗?”他话说得没错,可是我已经没有血灵玉,也不再是九天玄女,难免会失去所有的信心,身心早已脆弱不堪,恐怕无法再承受任何压力和打击。 我无意间望见了‘驱邪八卦’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对陈东问道:“这屋里为何如此安静!道长该不会出去了吧!” 陈东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间,“难道师傅自己去收服张锐去了?”没想到他和我的想法一致,正应了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冲他点点头,他郑重地说:“瑶琴,你就留在家里,最好不要出这个房间,师傅在这里布了八卦阵,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近你身……以防万一,最好拿着这个!”说着,从床底抽出一个木箱,里面竟然放满了各类枪支弹药,他从中挑选了一支手枪装满子弹,塞进我手里,把木箱放回原位,转身欲走。 我从床上跳下来,急忙拉住他,“你要上哪儿去?我不许你扔下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 “我是去帮师傅,你去,反而会让我们分心!”他温柔地望着我说。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许你扔下我!”我执着道。 “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不再任性,不再耍小孩子脾气吗?怎么现在全变了呢!” 我背对着他,故作生气状:“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要么你陪我一起留下,要么你带我一起去!二选一,随便你选一个!” “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没有!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疼痛,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陈东急忙扶住倒下的我,把我抱回床上,亲吻一下我的额头,“瑶琴,原谅我!我不能让你再受到一丝的伤害,你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张锐不是一般的恶鬼,我必须要去助师傅一臂之力!” 陈东刚跨进门口,就和松虚道长迎面撞上,看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奇怪地问道:“师傅?你回来了!你把它收服了吗?” 松虚道长没有回答,唉声叹气地像泄了气的皮球,径直走进房间,落坐在沙发上,闭目深呼吸几下睁开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陈东看了更加着急。 陈东紧跟了进来,再一次问道:“师傅!难道让它跑了?还是你没有找到?师傅?你说句话啊!是好是坏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子让我心里没底!师傅,我求你了!”一向稳重的他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差点没给松虚道长跪下。 松虚道长望了陈东一眼,长叹一声,愤愤地说道:“张锐实在是太狡猾了,我好不容易用罗盘查出他的下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拿下,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他的武功实在了得,我连他是谁都没看清,张锐就被他救走了!这一次真是败得太窝囊了,我看就连我和你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说完又长吁短叹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陈东瞪大惊异的眼神,难以置信地说:“师傅,你这话的意思……不可能!怎么会有师傅也对付不了的人呢?” “从他的身形来看,我觉得似曾相识。他似乎不太懂什么法术,只是武功很高,我是技不如人啊!陈东,你知道香港有多少会武功的人吗?”松虚道长正色道。 陈东沉思片刻,喃喃念道:“会武功的人并不多,在香港屈指可数。除了我和大哥,还有刘正德、王宣、张如风。刘正德是警察,从来不信鬼神,不会是他;王宣最近去了深圳,也不可能是他;张如风还在监狱里服刑,他和张锐素不相识,没理由为了他逃狱吧!” 松虚道长站起身,在陈东面前徘徊着,分析道:“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也不是你,那就是你大哥王俊杰!” 陈东立刻否认道:“怎么可能是大哥?!他现在人在上海,更何况他知道我们和张锐的恩怨,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那你有没有说漏的?香港就这么几个会武功的啊?对了,徒弟,教你武功的人应该也有嫌疑吧!”松虚道长猜测道。 陈东脸色铁青,正色道:“师傅,你不能胡乱猜测!在香港会武功的,能够打败你的就这么几个。师傅,你的武功可不差啊,我相信能打败你的绝非泛泛之辈!不过你提到我师傅,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大哥已经有些年没有见到他了,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是他救走了张锐!” 松虚道长捋捋胡须,冥思苦想还是找不到答案,无奈地说:“所有的人都没有可能,那我们麻烦就大了!看来要对付我们的人不止一个,先前送黑水晶给翠儿的人,之后救走张锐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伙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那岂不是到了任人宰割地步?” 陈东毫不犹豫地打断道:“不管他是人、是神,还是魔,总会有对付他们的方法!我就不相信,我和大哥,还有师傅你一起联手就打不过他们!”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透着一股杀气。 松虚道长突然想到什么,对陈东问道:“怎么?丫头还没有醒过来吗?” 陈东犀利的眼神突然间暗淡下来,支吾道:“啊!她?对,她还没醒呢!不过她没事!很好,睡得很香呢!” 松虚道长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猜测其中一定有问题,接着问道:“徒弟,你怎么啦?好像很心虚的样子!难道丫头她出事啦?” “没有……没有的事!”陈东继续打哈哈,笑着说:“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急着去办!呵呵,师傅!张锐的事既然现在没有对策,就从长计议好了。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先出去了!办完事就回来!很快的!”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松虚道长很纳闷,喃喃自语:“徒弟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古古怪怪的,肯定有问题!”一边说,一边朝我的卧室走过来,见我安然地躺在床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环顾一眼四周,也无什么异样,于是回到客厅运功调息。 ------------ 第七十九章 青山医院 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觉得脊背痛得厉害,一边用手轻揉减缓痛楚,一边暗骂该死的陈东,下手这么狠。我骂骂咧咧地起了床,看看窗外已经天亮了,心里又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事呢?慌慌张张地跑到客厅,正准备冲出房门,突然被松虚道长叫住了:“丫头,这么早!急着去哪里啊?” 我回过神,见他气定神闲地盘腿坐在地上,心里纳闷,走上前问道:“道长,你不是捉张锐去了吗?是不是已经抓到他了?对了,陈东呢?你有没有遇见他,他说要去帮你,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哼,他要是回来,我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下手如此之重,差点要了我的命!”末了,恨得牙痒痒的。 松虚道长立刻明白过来,收功之后坐在沙发上,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丫头!张锐被人救走了,至于陈东嘛……”他突然间停了下来,似乎要掉掉我的胃口。 我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道长,你快说啊!” 他依然保持沉默,见我急得快要掉下泪来,平静地说:“他还没出门我就已经回来了!” “那他人呢?道长,他到底去哪里了?”听到这里,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松弛下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突然说有急事要办,我没有问他去哪里!丫头,虽然说我是他师傅,也不能干涉他的私人活动吧!”松虚道长正色道。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心急如焚地拨通了陈东的手机,期待听到他的声音,我想他出门应该会带上的,可是当铃声在卧室里回响之后,感觉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心里更加恐慌不安。疾步冲向房门口,却发现外面的防盗门已经用锁链锁住,任凭我怎么用力拉扯都无济于事。 松虚道长却不以为然,心不在焉地说:“那是徒弟锁上的,就是怕你出去找他会有生命危险,要你乖乖地呆在家里。”末了,竟然打开电视观看早间新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转眼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了,我依然在客厅里坐立不安,感觉心都掉到嗓子眼了,人到了这个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回头望见松虚道长居然在沙发上睡觉了,鼾声此起彼伏的。心想一定是他派陈东出去的,就算不是也一定知道陈东的行踪,要不然怎么会让陈东把门锁上呢?他们究竟瞒着我做什么事呢?不让我出去,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情。我必须得想个办法套出陈东的下落才行,要不然非急死不可! 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无意间望见客厅的餐桌上放着的蕃茄酱,心生一计,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拿起蕃茄酱,回头偷望了一眼松虚道长,拧开瓶盖,将剩下的蕃茄酱通通倒进嘴里。想不到里面装的竟然是辣椒酱,这才想起前些天陈东将包装破损的辣椒酱装进了空的蕃茄酱瓶里。火辣辣的滋味一直从舌头侵入心里,辣得汗水、泪水哗哗地流下来,终于忍不住,“哇!”全都吐了出来,辣味却丝毫未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迅速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强忍住眼泪,趴在地上,刻意大声地痛苦呻吟起来,因嘴角故意残留下一些辣椒酱,手不自觉地在嘴边来回扇着风。突然看见松虚道长睁开眼睛,慌乱地将手放在胸口处,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他果然中计,匆匆来到我的身边,半蹲下来望着我,关切地询问道:“丫头,你怎么啦?啊!你吐血啦!快让我给你把把脉!” 如果让他把脉,那岂不是全露馅?我执意不肯,每次当他抓住我的手,我就故意挣扎,鬼哭狼嚎似地吼叫,让他彻底地乱了方寸,看来我可以去演戏了。眼看时机成熟,痛苦地恳求道:“道长,我恐怕不行了!我……我只想见……陈东最后一面……你告诉我……他……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一边扶住东倒西歪的我,一边手足无措地说:“丫头,我真的不知道陈东去了哪里!你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伤到哪里,我好对症下药啊!你怎么气喘得如此厉害,你快盘腿坐好,我输些真气给你,护住你的心脉!”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辣得实在太难受了。见他要给我输真气,我紧紧地抓住他,铁了心地不合作,看你说不说出陈东的下落。 正当松虚道长想尽办法要医治我的时候,听见了“当当当”拉锁链的声音,紧接着外面的防盗门打开了,是陈东回来了。我惊喜万分地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最热烈的拥抱,他呆若木鸡地伫立在原地。松虚道长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以为我是回光反照,僵硬地站起身来,直直瞪着我。 我紧紧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心情溢于言表,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这一次是激动的流泪,我带着哭腔说:“陈东,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担心?我恨你!我好恨你!你可知道,当我醒过来不见你时,我有多害怕吗?为什么要打晕我?为什么要锁着我?我恨死你了!”拳头如雨点般狠狠地落在他的背上,他没有丝毫动弹,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不断地安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虽然他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却听得我心里暖融融的。 他轻轻地松开我,从怀里掏出那款我心仪以久的手机放在我手心,柔声说道:“为表示我的歉意,我已经把你想要的两份礼物都准备好了!” 我欣喜地握紧手机,笑着说:“那我的蓝色妖姬呢?” 他故作神秘地说:“难道你没有看见吗?早就放在你的卧室里了,那么显眼的位置你都没找到,不会吧?”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呼道:“我的卧室?!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29楼,你怎么可能……我绝对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吧!”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99朵蓝色玫瑰立刻呈现在眼前,房间里散发出玫瑰特有的清香,心一下子酥软下来,整个人都陶醉了。我情不自禁地走近它,闭上眼嗅着这诱人的花香,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陈东从身后搂着我的腰,嘴唇贴在我的耳根,轻咬耳珠情意绵绵地说:“瑶琴,这束蓝色妖姬绝对不是染色的,今天刚刚从荷兰空运过来。如果不是它,那我今天恐怕都不敢回来了!” 我娇吟一声,半撒娇地嗔怪道:“就算没有这两份礼物,我都不会怪你!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答应我,不要再独断独行,无论是生是死,都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对了,你怎么把花放进卧室的?” 他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你别忘了,我可是会飞檐走壁哟!其实很简单,只要从楼上的窗台吊根绳下来,我就可以毫不费劲地进入房间里。呵呵!”接着神秘地一笑,站在我面前,深情地望着我,“既然你的礼物已经收到,那我的圣诞礼物呢?”两人凝神对望,情不自禁地拥吻起来…… 松虚道长看傻了眼,突然间醒悟过来,摸了摸地上的辣椒酱,直呼上了我这个丫头片子的当,抡起拳头直冲进来,非要找我理论不可。突然惊觉我们缠绵在一起,顿时脸色潮红,不好意思地捂着双眼退出去,并锁上了房门。 陈东刚刚解开我的衣服,“嘟……”电话铃声响起,我急忙推开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抓起电话:“喂!你好!” “是李小姐吗?我是青山医院的刘护士,你与我们联系要见张太太的事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今天下午两点,你能来吗?”电话那端传来温柔甜美的声音,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我看了看时间,高兴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想问问张太太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时好时坏的,今天情况还算稳定,所以我们决定安排你们见面!李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见面再谈好吗?”刘护士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电话里隐约传来杂乱的声音,似乎突发了什么事情。 “好,就这样吧!bye-bye!”我挂掉电话,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心里突然觉得很郁闷。 陈东关心地问道:“是不是青山医院打来的电话?他们安排什么时候见面呢?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留在家里,我去看望她就行了!明天还要飞回上海,别太累了!” 我摇摇头,沉沉地说:“怎么说也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我应该去见见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照顾她一辈子!陈东,可以吗?”我近乎渴求的目光望着他,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他沉默一会儿,用手轻轻抚摸过我的长发,托着我的脸,承诺道:“当然可以!我还要和你一起照顾她!”我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觉得心里压抑得很难受,只想大哭一场。他静静地抱着我,眼神暗淡下来,心里隐隐作痛。 提前吃过午餐后,我和陈东就出发了,松虚道长找种种理由不想去,怕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精神病院可不是人人都愿意去的地方。在香港无论是哪条道路都有塞车的可能,少则一二个小时,多则塞上七八个小时也是有的,只能感叹一声,香港的车实在太多了!今天路况却出奇的好,我们提前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青山医院。 刘护士领着我们来到一块草地上,远远地就望见伯母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天空傻傻地笑,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默默在走到她身边,随着她目光望去,天空中飘着几朵孤单的云,让人感觉很郁闷。我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头看我,依然傻傻地笑。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掉下眼泪,陈东轻拍我的肩,带着关切的眼神,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提醒道:“削个苹果给她吃吧!”我接过他手中的苹果,从篮子里拿出水果刀,很快就削好了苹果。 “伯母,吃个苹果吧!”我把苹果递到她眼前,她猛然间回过头来,直直地瞪着我,由于自己没有心理准备,吓得手哆嗦了一下,苹果差点从手中滑落下来。 “瑶琴,你来啦!”她突然间说道,眼神却暗淡无光。我惊异地瞪大眼睛,难道她回复正常了?我欣喜地回答道:“伯母,你还认得我?” 她诡秘地笑了笑,“我当然认得你啊!你是我的儿媳妇嘛!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啊?”她的目光突然间落在陈东身上,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笑着说:“锐儿,你也来啦!妈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你爸呢?唉!我想他一定不会来了,他身边的女人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怎么会来看我呢?” 陈东正想否认,我急忙对他使眼色,他立刻明白过来,附和道:“妈,不是这样的!爸最近很忙,所以没能来看你!你放心!过几天,我们就让爸来看你!” 她低垂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在想什么,喃喃叨念着什么,我仔细地听,却没能听清一句话。也许精神病人都是这样的吧,我暗暗地安慰自己,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伯母。 陈东突然警惕起来,察觉到四周有一股似有非有的杀气,正向他身后袭来。当他回身之时,一根树枝直刺而来,接着一个身影闪出,招式快如闪电。陈东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风向后退出。 我没有想到在医院也会遇到危险,看对方来势凶狠,心里为陈东捏了一把冷汗,惊怔在原地,一时竟忘记该做什么。 只见对方如影随形,直刺陈东胸口,眼看后面是棵大树已无退路。陈东立刻把内力提升到十成,眼疾手快使出一招拈花指,欲将树枝从对方手中夺走,谁知对方内力比他更胜一筹,两人在争夺之时,树枝被两人的内力震断,两人各持一端向对方喉咙直刺过去。 正当树枝要刺到对方之时,陈东惊呼一声:“师傅?!”,随即将树枝收回,岂料对方仍无收手之意,陈东站定原地,闭上眼睛似等待一个结果。我吓得脸色大变,慌乱地跑过去,一边大喊:“不要啊!” 树枝终于在最后五毫米之间停了下来,对方严厉地训斥道:“陈东,怎么还是这么心软?师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算是再亲的人,也不能心慈手软!这方面,你始终都不如俊杰!唉!如果今天我真的要你的命,你还能站在这里?不过你还是有进步的,竟然能在三招之内看清我的样子!想跟你打个一百回合都难!”陈东只是宽厚地笑着,静静地听他训话,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看事情有了转机,我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相视而笑,我奇怪地望着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他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高和陈东差不多,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身穿一件白色大褂,一副医生打扮,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突然间问道:“陈东,这位是谁?刚才看她对你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你老婆啊?”说话的语气与松虚道长同出一辙。 陈东醒悟过来,呵呵地笑着说:“师傅,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李瑶琴,不是我老婆,不过也快了!呵呵!瑶琴,这位就是教我和大哥武功的师傅――王军!” 我站在他身旁,听到他这样说,狠狠地在他的大腿拧了一下,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痛得脸部扭曲,却不敢吱声,手下意识地在我的屁股上放肆地摸了一把。我正想还手,却听见王军说道:“陈东,好久没和你过招了!师傅现在瘾上来了,陪师傅玩几招吧!” 陈东不解地问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军正色道:“这里环境不错!是习武的好地方!”见陈东和我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立刻解释道:“你们可别多心!这里虽说是精神病院,可是不会让我感到寂寞!现在这个社会,我这身武功都快无武之地了,这里正好派得上用场!”说话时带着几分感触,几分伤感。他停顿一下,接着岔开话题说:“扯这些干嘛!陈东,快陪我过几招!那边草地宽敞,就在那里分出胜负,这次可不许你再让着我,否则后果自负哟!对了,俊杰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整天还在打打杀杀的?……”他一边说,一边拉着陈东就走,完全没有理会到我的感受,把我冷落在一旁。 我心里感觉有些失落,后来一想,他们师徒二人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让他们单独叙叙旧也是应该的,转身望见不远处的伯母,她还需要我的照顾。 “伯母,你在找什么呢?”我轻轻走过去,发现伯母拿着水果刀不停地在草地上铲,而且显得很焦急,越焦急速度就越快,她的行为举止让我有些害怕,怯怯地望着她。 没多久,伯母喃喃念叨起来:“怎么挖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呢?到底还要挖多久?锐儿,你在哪里啊?我怎么找不到呢?还是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应该阻止她继续挖下去,还是应该陪她一起找呢?我犹豫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很凄厉,听得我全身的起鸡皮疙瘩,眼下附近又没有护士,只有几个精神病人在周围游荡。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本想找陈东帮忙,可是又没有发生什么,万一是我多虑了,那岂不是影响他们师徒相聚?只好壮着胆子,小声地问道:“伯母,你到底想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吧!” 她没有回头看我,焦急地回答道:“我找锐儿,他说他在下面很辛苦!我要把他救上来!你快帮我挖啊!我怎么看不到他呢?” 我慌乱地后退了几步,全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心里很强烈地感觉到伯母病发,急忙转身去找医生。突然伯母猛然起身,用拿着水果刀的手拍我的肩膀,怯怯地转脸一看,水果刀发出刺眼的寒光,刀刃正好对着颈部大动脉,我吓得脸色大变,吞吞吐吐地问道:“伯母,你……你要做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我,眼神显得很乱,我根本不能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她突然间恶狠狠地瞪着我,愤愤地说:“锐儿在哪里?锐儿在哪里?是你!一定是你把锐儿藏起来,是不是?说――说啊!为什么这样望着我?你把锐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一动也不敢动,一把刀在一个失常的人手上,而且还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心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不敢喊救命,就怕一出声就会激怒她,只能怯怯地望着她。 “为什么不回答我?锐儿在哪里?锐儿到底在哪里?”她一遍遍地问,最终失去了控制,我感觉到脖子上阵阵寒气流入心底。我把头扭向一边,再不敢看她的眼神,变得是那么可怕,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温柔慈祥的伯母。面前的她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而我这只毫无抵抗的羔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她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吼道:“是你!是你害死了锐儿,我要杀了你!” 她凶狠地举起水果刀,向我的心脏直刺下去,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从面前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她手中的水果刀,看着她昏倒在地上。我终于吁了口气,眼前一黑,全身软瘫了下去,却被一个人扶住,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瑶琴,你没事吧?!”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陈东的脸庞,怕他心里难过,于是打趣地说:“真不好意思,又害你担心了!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 他勉强地笑了笑,对王军感激地说:“师傅!谢谢你救了瑶琴!” 王军哈哈大笑起来:“哈……在这里真不错,很有成就感啊!陈东,现在你不会奇怪为什么师傅我会留在这里了吧!李小姐,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不要随便把利器留给精神失常的人!” 我心里虽然不服气,却把身子站直了,脸上装出受训的样子,赔着笑脸说:“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王军感慨万千地说:“这么快就认师傅?我只收了陈东和俊杰两个徒弟,没想过要收第三个弟子!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岂能受得了练武之苦?有陈东在你身边保护,你还怕什么?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吃这种苦了!你要是想防身,大可以叫陈东拿把枪给你,那威力比武功可要高出很多倍呢!” 我听得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拜师的念头,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急忙想辩解,陈东突然对我使眼色,然后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这时,刘护士带着几个护士走了过来,将昏睡的伯母扶回了病房。王军忧心地说:“她同时失去儿子和丈夫,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有时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疯起来比其他精神病患者更可怕,所以对她都是特别看护。最近医院来了不少精神病患者,也不知这世界是怎么了?” “也许现在的人面临的压力太大了!失业、失恋、失去亲人,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引起心里不平衡,最终导致精神崩溃!”陈东脱口而出,显得十分专业,俨然一个心理医生。 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双方兴致不减,谈论起精神病来有条不紊,我只能在旁边默默地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们。 经过长时间的一番高谈阔论,终于结束了他们的话题,我感觉头晕呼呼的。在道别之时,陈东答应王军回上海参加了王俊杰的婚礼后就回来陪他练武。王军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和松虚道长见见面,见识一下他的法术是何等高强。 ------------ 第八十章 礼物 在回家的路上,陈东突然间问我,觉得他师傅王军为人怎样?我只简单地回答道,和松虚道长一样啰嗦!他回过头望了我一眼,摇摇头露出亲切的笑容,接着又问道:“大哥和翠儿结婚,你觉得送什么礼物给他们最好呢?” 我望着车窗外的街灯次第亮起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结婚当然是送戒指、项链什么的吧!要不就封个红包,他们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话还没说完,陈东已经将汽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扭头冲我笑笑,“就这么决定了,送大哥一对钻戒,送翠儿一条项链!下车吧,瑶琴!” 我惊异地张大嘴巴,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他倒认真了,一时愣得出了神,他轻轻地碰碰我的肩,“在想什么呢?下车吧!”他自然而然地挽起我的手臂,八面威风似的径直走进珠宝店。 当我们来到一个卖钻戒的柜台前站定,一位二十来岁,化着淡妆,身穿粉红色工作服的女孩笑盈盈地来到我们面前,微微鞠躬亲切地说:“晚上好!请随便看,请问需要什么款式的钻戒呢?” 陈东回答说要一款结婚钻戒,这位柜台小姐微笑着说:“我们这里新到了一批南非钻戒……”她如数家珍似地为我们介绍多款钻戒,还让陈东试了几款。这位小姐一定认定是我们要结婚了,说话时带着羡慕我的眼神。我一点心思也没有放在上面,只是随意地看,随意地点头,陈东每次问我好不好看,我总是以一个微笑的姿态回答。 我的眼光突然落在一枚18k柏金钻戒上,流水般的线条,中间镶嵌着一颗1。5克拉的心形钻石,让我一见倾心。虽然它不是这里最耀眼夺目的一枚,但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我,我情不自禁地指向它,“小姐,能把这一枚戒指拿给我看看吗?” 她随着我指的方向,拿出那枚戒指,微笑着说:“小姐真有眼光,这枚钻戒叫‘永恒之心’!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在她介绍这款戒指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它带在了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就像是为我量身而做,令我十二分满意。她见我十分喜欢,于是趁热打铁对陈东说:“这一款是情侣戒,还有一枚男戒,请问先生要不要试一下?” 陈东点点头,她随即拿出放在陈东面前,出乎意料的是这款对陈东也是再适合不过了。小姐立刻眼睛放光,笑着说:“想不到这对钻戒是为你们而做的!” 陈东笑着从怀里掏出信用卡准备刷卡,我急忙阻止道:“陈东,我们这次是为俊杰和姐姐挑选礼物的,怎么可以?”一边说,一边急着把戒指取下,可是这戒指就像是和手指融为一体似的,怎么弄都取不下来,急出我一身冷汗。 柜台小姐轻蔑地眼神望着我,态度立刻冷淡下来,“小姐,你这么急躁,戒指怎么取得下来?如果弄坏了,可要照价赔偿的!” 我心里骂了句,狗眼看人低,却始终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于是愤愤地反问道:“怎么?怕我赔不起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小姐无意要买,何必要试呢?”柜台小姐依然不依不饶,声调故意提高八度,引起周围其他人的关注。 气氛显得异常尴尬,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令我如此难堪。非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不可,这样的服务态度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挺起胸膛正欲发作,陈东急忙把卡递到柜台小姐手里,“这对戒指我们买了!”接着,赔着笑脸安慰我,“瑶琴,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这对戒指又不贵,才一万多而已嘛!不用担心,我的卡不会透支的!”他凑近我耳边小声低语道:“要教训她还不容易,她不就是眼睛朝天嘛!我们今天就在她这里买个十几、二十万的东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听陈东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我会心地笑了笑,决定实施我的报复计划。柜台小姐再次笑盈盈地来到我们面前,双手把信用卡奉上,“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我不屑一顾地反问道:“下次?!哼!这么快就赶我们走吗?” 她一时手足无措,急忙赔着笑脸解释道:“不?小姐,我不是这样意思!我以为……小姐,那你还需要些什么饰品呢?我们这里有一款项链,非常适合像你这么既漂亮又高贵的靓女了!”看不出她见风使舵的本领真是一流。 我漫不经心地挑选,一再地刁难她,只要是她介绍的,我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找出种种瑕疵,她虽然气得涨红了脸,依然强装笑容,一副十分有耐性的样子。我心里阵阵窃喜,陈东站在一旁不吱声,只是默默地看。 我的虚荣心彻底的满足之后,心中的恼火自然平息下来,最终为俊杰选到了一款合适的戒指,为翠儿选到了一款靓丽的项链。我犹如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哼着歌、挽着陈东离开了珠宝店。 我和陈东一路谈笑地回到家里,松虚道长一脸的不悦,“你们回来啦!丫头,探望病人就把我这个正常人给忘了?”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跑到他身边笑着说:“道长,怎么会把你忘了呢?丫头做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啊?” “哼!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么晚回来,是想饿死老道啊?”他对陈东瞪了一眼,扭头做出不理睬的样子。 我抬头望见墙上的时钟,8:12,想不到早就过了吃饭时间,这时才发觉自己肚子也饿了,嘟着嘴愧疚地说:“对不起嘛!道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做什么?我都已经吃过了!真要等你们回来,那老道早就饿死了!我已经买了盒饭吃了!”他依然扭着头对我表示抗议。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在珠宝店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心只想着要整治那个柜台小姐,都怪自己太过于好胜,太任性,就连身边的陈东都疏忽了,暗骂自己笨得跟猪似的。 他见我沉默不语,回过头看着我,对我长篇大论地讲道理:“知道错了吗?明天都要回上海了,应该早点回来休息才对!要是让你爸知道,岂不是又让他操心难过吗?丫头,你现在很危险,不用出去就最好别出去,今天不是去见你伯母,我是怎么都不会让你出去的,害得我担心了一整天。虽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黑水晶的真正主人,不过我相信这个人一定很了解你,也了解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在明,他在暗,要对付我们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一个急性子的我,遇见的都是喜欢哆嗦的人呢?以前母亲是这样,现在松虚道长也是这样,如果再加上王军,那岂不是要把我逼疯?我的性子已经被他们磨得差不多了,对此总是束手无策,谁叫他们都有理,就我一个人没理呢?这使我永远都能记住一句话,“有理走遍天下!” 我把求助的眼神望向陈东,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客厅,难道他趁机开溜,回卧房去了?还说什么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这么快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于是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师傅!说了那么久,一定觉得口干舌燥了!我特意为你买了一碗‘雪梨银耳汤’,清热润肺,生津止渴!来,尝尝看,好吃不好吃!”陈东突然间打断松虚道长的话题,提着几个盒饭笑盈盈地走到我们面前,原来他不是趁机溜走,而是想办法为我解围,我既悔恨自己,又感激地看着他,他并没有看我,只是将其中一碗汤送到松虚道长手里,接着说:“师傅,你别生气!我们一心想着为大哥挑选结婚礼物,忘了时间,你大人有大量,别再计较了!其实我和瑶琴都还没有吃饭,她下午见了张太太,心里还很难过,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不记得还要吃饭的!你就体谅一下她吧!” 松虚道长难以置信地惊呼道:“怎么?你们都还没吃饭?我还以为你们过两人世界,把我给忘了呢!”末了,他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自我反省道:“丫头,是我不好!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对你乱训一通,你站着也累了,快点坐下来吃点东西!这碗银耳汤还是你喝好了!” 虽然脚有点麻,却硬撑着装出不介意的样子,笑着说:“这汤是陈东专门买回来孝敬你这位师傅的,我哪里敢喝啊!说实话,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末了,端起一盒叉烧饭狼吞虎咽起来,看着我这番吃相,陈东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第八十一章 奇怪的父亲 第二天,我们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每次坐上这列航班,心情总是变得很复杂,就算这次有陈东陪着我,心里依然很郁闷。 在侯机大厅,王俊杰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多时,见我们出来,高兴地和陈东拥抱一番,笑着说:“陈东,你瘦了!” 我“卟哧”一声大笑起来,王俊杰惊讶地望着我,“你笑什么?” 我强忍住笑,打趣地说:“我还以为这些话只能用在女人身上,想不到你居然把它用在陈东身上了!哈……”我决定好好的整蛊他一番,“俊杰,只顾着你的兄弟,就不理会我这个未来小姑了吗?你难道就不怕我在姐姐面前告你一状,让你明天独守空房?” 王俊杰直呼冤枉,千方百计讨好我,我偏偏不领情。正在得意之时,被他不经意地瞅见我手上的钻戒,又看了看陈东的手上也带着一枚一样的钻戒,于是试探地说:“原来你们俩先斩后奏啊!结婚比我们还快一步!陈东,真是令大哥佩服,表面上推辞不能和我们同一天结婚,原来你们玩这套把戏!” 我急了,连忙摆手辩解道:“不是的!只是带上去取不下来了!” “呵呵,要不是取不下来,还想继续瞒着我们啊!”没想到在他眼里是越描越黑。 我继续辩解道:“不是的!只是昨天为你们选礼物的时候,我看上了这款,想试试看,没想到带上去取不下来,所以才买下来的!陈东,你说话啊!”见陈东没有帮腔,我心里更加慌乱。 王俊杰笑着说:“你取不下来,不可能陈东也取不下来啊?你啊,就别骗我了!结了婚又不是件丑事,怕见不得人啊!” 看来再这样辩解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他都已经认定这是事实,我空口无凭很难说清楚,陈东只是望着我傻笑,要他帮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至于松虚道长,早就上了汽车,在里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再争论下去,于是无所谓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吧!” “呵呵,平时这么牙尖嘴利,今天这么快就认输啦!我是逗你玩呢!何必这么认真呢?”王俊杰得意地笑着,没想到他倒把我好好地玩弄了一番。 刚坐上汽车,心里又不安稳起来,在飞机起飞的一刻起,心里就开始惦念着要看看父亲,“俊杰,我想先去看看爸爸!行吗?” 松虚道长立刻反对道:“丫头,我们才刚刚下飞机,你就急着要去见你父亲,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应该为我想想吧!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现在急需要休息!我们都已经回到上海了,用不着急于这一时吧!” 我含着委屈的泪水低声说道:“那我一个人去好了,没有见到父亲之前,我心里怎么也不踏实!俊杰,你送道长先回去休息吧!”末了,拉开车门走下汽车。陈东追了出来,急忙拉着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我是不是真的很会折腾人啊?陈东!”我满脸困惑地望着他。他回转身对王俊杰说:“大哥,你先带师傅回去!我和瑶琴去看看伯父,很快就回来!” 王俊杰开着车走了之后,我再一次问道:“陈东,我是不是真的很会折腾人啊?” 陈东笑着说:“算你有自知之明啊!”见我脸色沉下来,急忙安慰道:“我是一个被虐待狂,心里极度不平衡,就需要你这位会折腾人的人来折磨我,这样我才会开心!宝贝,别哭了!要是让你父亲看见,他一定很难过的!”说着,用手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破涕为笑地看着他,有他在我身边感到真的很幸福,对我倍加爱护、体贴,我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柔声说道:“瑶琴,车来了!我们去医院吧!” 我嗯了一声,他为我打开后车门,我钻进出租车里,他跟着上车,坐在我旁边,对司机说了医院的地址之后,右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我就小鸟依人般偎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属于我的甜蜜。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我沉沉地熟睡过去。到了医院,陈东轻轻将我推醒,我揉揉眼睛,懒懒地问了声:“到了吗?” 陈东先走下出租车,将手伸到我面前,笑着说:“还没睡醒吗?已经到了!”我握紧他的手走下出租车,肩并肩走进医院。 父亲住在特护病房,当我和陈东来到病房前,透出玻璃窗,见父亲躺在床上,面容安静而慈祥,显然还在睡梦中。我们不敢吵醒他,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我轻轻地坐在病床前一张椅子上,小心翼翼托起父亲的手,轻轻地放在脸上,眼泪禁不住滑落下来。心里充满了愧疚,在父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真是不孝! 陈东默默地站在我身后,发觉有人进来,当他转身时,看见翠儿惊怔在原地,失声叫了出来:“陈东,瑶琴,你们回来了!”陈东急忙做一个安静的手势,可惜还是晚了,父亲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父亲看见我,显得很激动,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停地做手势,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他看见我身后的翠儿,情绪更加激动,又突然间安静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爸,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我含着泪问他,可是他扭过头不再看我,他的举动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正想追问,只听翠儿沉沉地说:“爸已经不能说话了!那天爸心脏病发,跟着又出现并发症,引起脑溢血。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可是……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她早已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的?”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脑子里嗡嗡作响,哽咽地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退婚,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爸!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打我吧!我总是惹你生气,你打我吧!”我抓起父亲的手朝自己脸上掴去,父亲心疼地抱紧我,眼泪涌了出来,他的眼中透出悲伤和无助,让我心如刀割。 “瑶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俊杰没有接到你们吗?”翠儿关切地询问道。 我止住哭声,转过脸哽咽地回答道:“刚刚下飞机!见到俊杰了,不过我想先来看看爸爸,所以就让陈东陪我过来,让俊杰先送道长回家!” “你是不放心我照顾爸爸?”翠儿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我立刻走到她身边,抹掉眼泪,感激地说:“当然不是!姐姐,谢谢你这段日子这么细心地照顾爸爸!你辛苦了!” 翠儿随即微笑着说:“瑶琴,他也是我爸爸啊!照顾他是应该的嘛!反而是你,有点不孝哟!” “是,是我不孝!对了,明天就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了,今晚就由我来陪爸爸吧!”我主动请命道。 “这个不用了!我已经为爸爸申请了临时家里治疗,这样既不用担心爸爸没有看护,又不会误了婚事!瑶琴,你放心!我已经为爸爸请了一位全市最好的护士来照顾他!”翠儿正色道,回头望了一眼父亲,眼神怪怪的。 翠儿这一不寻常举动立刻引起陈东的注意,他似乎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哪方面却又不太清楚,他总是觉得在我们回到上海之后,我们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这股神秘的力量让他都有些力不从心,有些心烦气燥起来。 对翠儿的安排我十二分的满意,我激动地说:“姐姐,还是你细心!这方面我永远都赶不上你!” “你啊,以后还是叫我翠儿吧!叫姐姐让我始终不太习惯!”翠儿有些生气地说。 “行行行,翠儿!以后叫你翠儿!”我和她相视而笑,这份亲情在我心中是那么珍贵,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和她终于成了好姐妹,怎么会不让我激动不已呢。 ***** 回到赏琴苑,看见周围的一切,这里所有的物品都是张锐精心设计布置的,想不到这些都还完好无损,但人却早已面目全非。心情忽然间变得异常沉重,我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它已经不属于我了,其实我早已把它送给翠儿和王俊杰,作为他们爱的小屋。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我陷入了深深的思潮里…… “丫头,在想什么呢?回到家一句话都没说,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松虚道长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没,没想什么。就是太累了!”我环顾一眼客厅,父亲、王俊杰、翠儿、陈东还有松虚道长,他们都用关切地眼神望着我。其实这应该是个完整的家庭,可惜现在有了残缺,我感到无地自容,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玩笑,让我这一生都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和痛楚。 “我想先休息一下,晚餐不用等我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昏眩,脚下软绵绵的,就在倒下的一刹那,陈东起身扶住了我。 “瑶琴,你没事吧!”陈东关心地问道。 “陈东,让我给她把把脉!”松虚道长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我摇了摇头,阻止道:“不用了,道长!我没什么,只是太累了而已!陈东,扶我回房好吗?” “那我先扶她回房休息!”陈东扶着我上了楼梯,走进我的卧房,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到床上,温柔地盖上被子,轻轻地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醒了,叫我一声!我好为你准备晚餐!” 我激动地望着他,“陈东,你对我真好!我很想听你说声‘我爱你!’,我只听你说过一次,虽然这三个字很俗气,但每个女人都希望听到她所心爱的人说出来,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好吗?” “我爱你,宝贝!乖,睡觉吧!”他的声音让我陶醉,虽然没有张锐的声音那么富有磁性,而且略带沙哑,但令我感动不已。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陈东轻轻锁上房门离开,回到客厅。松虚道长正说到黑水晶的事情,见陈东回来,于是问道:“丫头睡了吗?她真的没事吧!这丫头,脸色这么难看,也不让我给她把把脉!不会又是装的吧!” 陈东平静地回答道:“已经睡了,我想她应该没什么,只是太过于疲累!师傅,你们谈到哪里了?” “我们正谈到黑水晶,翠儿说她去寺庙找那个送她黑水晶的人,可是却神秘失踪了!师兄查过,说庙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看来,一定是故意假扮和尚来骗翠儿,这个人对我们身边的人都了如指掌,到底会是谁呢?”松虚道长正色道。 王俊杰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照道长这么说,那么这个人应该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先前他把目标锁定丫头一个人身上时,我是猜测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不过后来在我捉张锐鬼魂的时候,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的目标不可能只是丫头一个,也许有可能是整个人间正道,因为张锐这只厉鬼已经吸食过七刹血,救它就等于要将人间变成地狱!”松虚道长忧心忡忡地说。 “师傅,什么是‘七刹血’?”陈东打断他的话问道。 松虚道长有些不满,沉声说:“徒弟,跟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七刹血’是什么?真是丢我的脸!‘七刹血’就是在金神七煞日,喝下七个偏官七刹命之人的鲜血,就可以成为七刹魔!在张锐要杀丫头之时,还差一个偏官七刹命的血,所以我才勉强可以制服它,没有想到最后却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依我推算,它已经喝下最后一个偏官七刹命的血,成为名副其实的七刹魔,我们要对付它恐怕是难上加难了。我看这次人间是无法避免要轮为魔界了!除非九天玄女再世!只可惜血灵玉已毁,唉!”末了,他开始长吁短叹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 翠儿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一直停留在父亲身上,父亲坐在那里忐忑不安,心情阴晴不定,见翠儿紧紧地盯着他,显得十分着急。陈东回到客厅就注意到他惊惶不安,终于试探地问道:“伯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父亲立刻手舞足蹈起来,示意陈东猜中了他的心思。陈东心思缜密,立刻拿来纸笔,“伯父,你要说什么就写下来吧!” 父亲连忙拿起纸笔,正动手写字,忽然看见翠儿神色大变,他的手就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翠儿走上前说:“爸爸,你想说什么就写吧!我和俊杰都看着呢!”她的话中有话,父亲很明白她的意思,迟疑良久,终于写下一句话:“对方很厉害,千万要小心!” 翠儿笑着说:“爸爸,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了。王妈,晚餐做好了吗?” 王妈从厨房快步走出来,半俯身恭敬地回答道:“大小姐,已经做好了!” “大家都饿了,我们先吃饭吧!七刹魔和黑水晶的事就暂时放在一边!爸爸,我扶你!”翠儿小心地搀扶着父亲来到餐桌前。 松虚道长看见满桌的佳肴,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疯狂地吃起来,将每道菜都尝过一遍之后,悻悻地放在碗筷,眼睁睁地看着,唉声叹气起来。 “师傅,怎么不吃了?”陈东坐在他身旁,问道。 “这菜一点儿都不好吃,还不及丫头做的十分之一!”松虚道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了。众人惊异地望着他,父亲也不相信我会做菜,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啊!徒弟,你试试!是不是不及丫头做的十分之一?”松虚道长对陈东命令道。 陈东见松虚道长十分认真的样子,于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之后,郑重地说:“确实没有瑶琴做的好吃!” 松虚道长满意地点点头,回想起我第一次做菜的情景,意味深长地说:“丫头说她会做菜时,我也是像你们现在一样难以置信!不过当我尝到她做的‘八宝鸭’,鸭肉酥烂,腴香浓溢,汁浓味鲜,那味道简直令人回味无穷!”说着,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看着松虚道长这副馋相,众人相视而笑,唯独父亲依然闷闷不乐。 ------------ 第八十二章 七刹魔 在朦胧之中,我感觉有一股寒风从身上吹过,似乎有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看看天花板,扭头环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周围异常寂静。我坐直身子,紧紧地抱着被子,怯怯地打量房间里的一切,总是觉得有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尽量稳住自己不要太恐慌。忽然,一个影子从镜子里隐现出来,这面镜子正好对着床,我惊恐地紧紧靠着床头。正在手足无措之时,模糊的影子瞬间变得清晰,是张锐那张阴森恐怖的脸,我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急忙用被子捂住头,不停地默念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由于我的卧室安装了隔音设备,只要锁上房门,外面的人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的。只怪自己当初担心听音乐会吵到其他人,特意叫张锐装的隔音设备,现在真是后悔莫及。张锐当然也知道这间房的布置,他现在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来阻止、破坏他的计划。 “你现在很害怕吗?”他放肆地大笑道,在我头顶上不停地飞舞盘旋着。“瑶琴,我现在要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死。主人说要留着你的命,要你亲眼看着身边至亲、至爱的人死在你面前,要你生不如死!哈……” 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鼓足勇气掀开被子,决定赌一赌,起身站在床上,理直气壮地大声吼道:“你要杀就杀,不许你再伤害其他人!你主人到底是谁?叫他出来见我!我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付我!张锐,你叫他出来,出来啊!” 我指着张锐大吼大叫着,他愣在了半空中,我的举动让他出乎意料之外,飞到我眼前,悬浮着左右摇摆,见我脸色潮红,嘿嘿地笑道:“你想见他?!嘿嘿,主人是你那么轻易就能见到的吗?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你自己仔细想想,应该很容易就猜到的!”末了,他居然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脚下一软,瘫倒在床上。虽然他走了,仍然心有余悸,今晚他并没有伤害我,反而使我更加担心,因为在他口中已经证实,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危险。他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我绞尽脑汁,努力搜寻记忆中的每一个画面,希望从中找到线索,可是想到头痛欲裂,也还是想不起我和谁有仇怨。我呆呆地看着窗台前的花瓶,愣得出了神,忽然思绪清晰起来,一个名字闪现在眼前,我失声叫了出来:“鑫儿!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事不宜迟,我急忙跑去找陈东和松虚道长,终于在客厅找到他们,他们正在那里谈笑风生,原来正谈论着王俊杰和翠儿明天的婚事。见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眼光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紧紧抓住陈东的肩膀,激动地说:“陈东,我知道是谁了!是……是烈火圣女――金鑫,是她要杀我,我杀了火魔,所以要找我报仇!刚才张锐来找我,说要杀掉我身边所有的人,要我生不如死!陈东,我们该怎么办?啊?” 众人惊异,如梦初醒般脸色大变。父亲一直瞪着翠儿,表情十分复杂。翠儿并没有因父亲盯着她而神色异常,显得很冷静,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回头望了一眼王俊杰,两人互换眼色之后,都沉默不语。松虚道长惊叹道:“没错!我们都疏忽了她!只有她才有黑水晶!” 陈东仔细打量着我,确定我毫发无损,还是不放心地说:“瑶琴,你说张锐来过?他有没有伤害到你?” “我没事!他今天来并没有杀我的意思,好像是专程来传话的。说……说要杀死我身边每一个人!”我直直地望着他,眼里装满了恐惧。 陈东见我情绪紧张,决定先稳住我的心绪,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不是都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不用担心!” “可是……可是我杀了火魔,我违背了我的誓言,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心惊胆战地说。 松虚道长神色凝重地问道:“誓言?什么誓言?” 我低下头,沉沉地说:“我答应过鑫儿,不杀火魔!如果违背誓言,必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什么?这样的誓言你也发!”松虚道长气得喘不过气来,愤愤地说:“你以为发誓是可以信口雌黄,随便乱发的吗?在烈火圣女面前这种誓言你也敢发,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吧!烈火教圣女,是魔界最厉害的法师,不但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对邪术更是了如指掌!丫头啊,丫头!我看你这次是死定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如此泄气的话。顿时,整个客厅都笼罩在悲观失落的气氛中。 一句誓言竟然会惹祸上身,在我面前的,都是我至亲、至爱之人,一想起张锐说的那些话,我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我应该负全责,我不能害死他们,只有用我的血才能洗去鑫儿的仇恨,她是想让我痛苦,我死了她就没有办法了…… “既然大家都很担心烈火圣女会对我们不利,那明天的婚礼就取消好了!”翠儿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打破了死寂一般的客厅。 心中抱有必死的决定,自然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所有的事情仿佛都看得很透彻。听翠儿说要取消婚礼,我第一个反对道:“不可以!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喜帖早就发出去了,来的贵宾不只是亲朋好友,也有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如果突然取消婚礼,又没有合理的解释,反而会影响我们李氏的声誉!烈火教的事绝不能对外张扬,否则会引起恐慌!如果鑫儿要对付我们,就算我们取消婚礼,一样无济于事!倒不如照常举行,让她觉得我们并没有怕她,倒会让她误认为我们已经想出对付她的计策!” 我的一番慷慨陈辞让众人震惊不已,特别是松虚道长,他吃惊地说:“丫头,这一招‘故布疑阵’妙啊!”他思索片刻,正色道:“明天的婚礼就照常举行吧。不过老道就不参加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庙里找师兄商量对策,既然知道是烈火圣女,就可以明确对付的人是谁了!佛法无边,道家如果制服不了烈火圣女,佛法应该可以了吧!去庙里翻翻经书,看看有没有记载对付烈火圣女的方法!老道就先预祝两位百头到老,永结同心!现在已是深夜,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明天的喜事可不能耽误了!” 正当会议宣布解散之时,父亲趁着翠儿不注意,发疯似的冲到我的面前,拼命地把我推向门外。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一时手足无措,我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出门外,“爸爸,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赶我出去?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激怒了你!爸爸?” 翠儿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父亲。王俊杰也上前帮忙扯开我和父亲,可是无论他多用力地拉扯,父亲都是死死地拽着我的衣服不放,硬是把我推出门外。家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乱成一团。陈东和松虚道长见状,同时觉得事有蹊跷,父亲一向对我疼爱有加,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他们不得不产生怀疑。两人互换眼色,决定站在原地不动,视机而动。 翠儿和王俊杰好不容易分开我和父亲,父亲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翠儿严肃地说:“爸爸一定是病情恶化,应该打针吃药了。王妈,扶老爷回房!” “慢着!我看伯父不需要打针吃药,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好!”陈东上前阻止道,父亲求助的目光望着陈东,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惊异地望着陈东,他为何如此肯定父亲没有病发?“陈东,你说什么?父亲身体状况很好?!” 松虚道长急忙将我护在身后,陈东警惕地盯着翠儿,义正词严地说:“他根本就没有心脏病发,而是你怕他拆穿你的身份,于是施法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说话!其实……你就是……烈火圣女――金鑫!”说话时已经将父亲拉到了我的身旁,双手握拳准备战斗。 翠儿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陈东,你说什么呢?我是金鑫?你一定是刚才酒喝多了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为翠儿辩护道:“陈东,她怎么可能是鑫儿呢?她是我姐姐翠儿,你是不是真的酒喝多了?” 陈东对我的不信任有些生气,“瑶琴,我和你这么久了,你有见过我喝醉酒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东酒量极好,我从来就没有看见他醉过,难道翠儿真的是鑫儿?我仔细回忆过去,鑫儿确实是在翠儿醒过来之后失踪的,难道翠儿根本就没有救活过?这时,父亲拉紧我的手,冲我点点头,示意陈东此言非虚,这个事实吓得我怔在了原地。 松虚道长上前一步,正色道:“烈火圣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王俊杰已经被你控制,那晚救走张锐的人,就是王俊杰!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烈火圣女眼看身份拆穿,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冷笑道:“陈东、松虚,你们果然厉害!我掩饰得再怎么天衣无缝,还是被你们看出来!本来还想陪你们继续玩这个游戏,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这个游戏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俊杰,杀了他们,李瑶琴的命暂时留下!” 正当王俊杰动手之际,松虚道长面不改色,大笑道:“你以为,就凭一个王俊杰就可以杀得了我们吗?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烈火圣女,实话告诉你,九天玄女根本就没有死!你不要以为血灵玉消失,九天玄女也跟着消失,呵呵,那你就错了!她依然在丫头的体内,要不要试试看啊!” “什么,还在我体内?道长,你不是说笑吧!”我失声叫道。陈东立刻推了推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说话。 烈火圣女迟疑了,九天玄女是何等人物,她早已是心知肚明。挥手示意王俊杰退下,半信半疑地问道:“松虚,你不是想骗我吧!九天玄女没死?!” “信不信由你!”松虚道长虽然面无惧色,手心却直冒虚汗,这种孤注一掷的办法,令他实在没有多少分胜算的把握。 烈火圣女一边思虑,一边掐指细算,突然狂笑不已,“你说九天玄女没死,哈……魔尊复活有希望啦!松虚,谢谢你的提醒了!”她伸直双臂,念动咒语,“七刹魔,我以烈火教圣女的身份命令你,速速现身!” 松虚道长没有料到情急之下胡说之言,让烈火圣女信以为真,更没有想到这缓兵之计竟然起了反效果,一时手足无措,心生顾虑:要对付七刹魔,就算我和师兄连手也未必打得赢,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凑近陈东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由他保护父亲,陈东负责保护我,两人互换眼色,开始行动。 张锐在烈火圣女的咒语这下现形,“七刹魔,给我抓住李瑶琴!”烈火圣女命令道。“是,圣女!”张锐应了一声,俯身冲了过来,同时伸开魔爪向我迎面而来。 陈东抱起我闪电般避开了张锐的冲击,同时松虚道长拉着父亲朝门外飞奔而去。由于他们的目标是我,松虚道长很顺利地就将父亲带离了此地,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现在就剩下我和陈东在这里孤军作战。 陈东心里很清楚不能和张锐硬拼,于是利用五行之术,抱着我左躲右闪,令张锐无法近身,气得他发狂似地怒吼。烈火圣女对张锐迟迟捉不到我恼羞成怒,即刻命令王俊杰助他一臂之力。 陈东没有料到他如此尊敬的大哥,竟然成了烈火圣女的手下,心中虽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同王俊杰正面交锋。忽然想起师傅王军对他说过的话,‘再亲的人也不能心慈手软’,只能狠下心来绝一死战。 张锐再一次冲了过来,王俊杰同时从侧面攻上来。面对两面夹击,陈东没有多少把握可以避过,避不开就只好硬接招了。他把我护在身后,双手合十,将内力推至十成,接着双手同时向相反方向画出一道弧形,形成一个八卦,正当张锐冲过来之时,用尽全力将八卦推了出去,击中张锐的胸口,将他击退出几米之外。这一招是结合松虚道长的‘乾坤八卦术’和王军的‘气震山河’创出来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东已经将武功和法术结合在一起,自创出一套威力更猛的武功心法,这使得王俊杰大吃一惊,产生了小小的迟疑,就在他迟疑之际,却给陈东一个缓和的机会。 “啪――”一声枪响,子弹钻进了王俊杰的胸口,鲜血咕咕地流出来。他摸了摸胸口流出的鲜血,正视着陈东的枪口,原来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陈东已经从怀里掏出了手枪,速度快如闪电。而就在他受伤的同时,子弹恰巧将他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这根银针长三寸,是烈火圣女趁着王俊杰熟睡时,打入了他的体内,以控制他的心神。现在银针已经逼出,王俊杰自然清醒了过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身上的枪伤是出自陈东之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陈东,我当你是好兄弟,你却要杀我?为什么?”王俊杰悲痛地问道,他对之前所发生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只觉得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之后看到的就是陈东用枪打伤他的这一幕。 陈东没来得及回答,张锐已经再一次如猛兽般扑了过来。我焦急万分,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躲在他的身后干着急。 王俊杰终于看清袭击陈东的人,虽然对陈东打伤他感到很生气,但见到陈东有危险,却又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冲过去抓住了张锐的身体,岂料如同抓空气一般,手中空无一物,眼睁睁地看着它向陈东冲了过去。 “陈东,小心!”王俊杰失声叫道。只见陈东面色从容,胸有成竹站在原地,气运丹田,一把桃木剑从身后飞驰而来,很听话似的落在陈东手中,他迅速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剑身上,顿时红光大作,直刺张锐而去。同时,他向王俊杰求助道:“大哥,保护好瑶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陈东相信王俊杰已经清醒过来,由他保护我是最适合不过了。 烈火圣女没有想到王俊杰会失去控制,顿时方寸大乱,她不甘心所有的计划就此付之东流,于是盘腿坐下,开始念动咒语,由此来增加张锐的法力。果然,张锐的身形迅速膨胀,整个客厅犹如坠入黑洞深渊一般,他正在吞噬着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们在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俊杰向我问道。 我一边焦急地观看情势,一边不耐烦地回答道:“俊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翠儿早就死了,她是烈火圣女,想杀了我为火魔报仇!张锐死后变成了七刹魔,成了她的杀人工具。而你也被她控制,差点要了陈东的命!哎呀,总之一言难尽!你快去帮陈东,他快顶不住了!”我用手推了推他,他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眼光落在了烈火圣女的身上,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疾步如风地冲到烈火圣女面前。 就在王俊杰出拳之时,烈火圣女也感到不妙,竭尽全力却没能接住王俊杰这一拳,身形跌飞出去,撞到墙上落了下来,“哇――”狂吐出一口鲜血。虽然王俊杰没有确信翠儿已死,出拳只用了七分力,但对于武功尽失的她来说还是难以承受的。 张锐失去了烈火圣女的帮助,法力自然消失一半,身形渐渐变小。陈东趁机将内力推至十成,决定博最后一次,使出他从未用过的一招‘斗转乾坤’,剑身发出万丈光芒,这一招具有很强的杀伤力,而且还会伤及到自己的身体,所以王军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出这一招。 王俊杰也看出陈东欲与张锐同归于尽,想上前劝阻,却被陈东的内力震退几米远,跌落在地上,胸口一阵巨痛,狂吐出一口鲜血,本来受了枪伤,现又受如此重击,痛晕了过去。 同时,张锐被桃木剑刺穿心脏,流出黑色的脓血,发出狼嚎似的吼叫声,震得地动山摇,他发狂地伸出魔爪折断了桃木剑,死死地掐住了陈东的脖子。陈东被自己的剑气震伤了心脉,已经无力再反击,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陈东就快被张锐活活的掐死,我冲了上去,使出浑身解数,对张锐拳打脚踢,反而被他抓在手里,就像是他手中的玩偶,毫无抵抗的能力。我不能就这样看着陈东死在我面前,我想到求烈火圣女,哪怕希望根本就不存在,我也必须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于是威胁道:“鑫儿,如果你杀了陈东,火魔也不会再复活!” 烈火圣女忍住痛楚,站起身命令道:“七刹魔,先留住陈东的命!” 张锐轻轻地一甩手,将陈东抛了出去。陈东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狂出几口鲜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来,显然是很难受。 我想冲到陈东身边,可是被张锐抓在手里,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地问道:“陈东,你怎么样?陈东?!” 他吃力地抬起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咳……”一说话就剧烈地闷咳起来,他强按住胸口的痛楚,怕引起我的不安,却还是忍不住咳出血来。他几次试着站起来,都没有成功,脸上全是汗水,显得脸色更加苍白。 烈火圣女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自己服下之后,做深呼吸,调息了一分钟左右,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看来已经药到病除了。她走到我面前,半信半疑地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魔尊还在陈东的体内?!为什么刚才松虚并没有提到此事!” 既然要骗,就要骗到底!我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很自信地望着她,“道长又不是我,他怎么会知道火魔没死呢?我怕说出来会有麻烦,不过现在命在你手上,只好说出来了!九天玄女只是将火魔重新封印在陈东的体内,他当然没有死。不过你要是杀了陈东,那火魔就必死无疑!” 她依然不能确信我说的是否属实,迟疑地说:“你没有骗我?!魔尊真的还在陈东的体内!”我用力地点点头,以表明自己的立场,深怕她万一不相信,陈东就有生命危险。 她见我一脸真诚的样子,信以为真,走到陈东身旁,凝神望着他片刻,想把他扶起来。陈东偏偏不领情,甩手将她推开,跌坐在地上,剧烈地闷咳着。他的样子让我看了揪心的痛,却不敢吱声关心他,只能把要说的话痛苦地往心里咽。 陈东的拒绝立刻引起烈火圣女的不满,她恼怒地转身向我走来,愤愤地说:“说!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封印解除?” 我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怯怯地说:“我不知道!当时只记得将火魔封印在陈东的体内,我根本就不懂解印之法,九天玄女已经随着血灵玉的消失……在我体内沉睡了!不过,我想应该有办法将她重新唤醒的!”编出这些话真是绞尽了脑汁,突然想起道长说九天玄女还没死,那只好将计就计说她在我体内沉睡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与火魔战斗的最后一刻,已经完全启动了血灵玉,我发觉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连思想都不是自己的,鬼才知道火魔和九天玄女最后怎样了呢! 烈火圣女犹豫良久,正色道:“好,我就再信一次!就算你想保住陈东这条命,对我也没什么害处!相反我可以利用他完成魔尊未完的心愿!不过,你得吃下这颗药丸,否则我立刻要了陈东的命!”随即她拿出一颗黄色的药丸放在我的手里。这颗黄色的药丸出现得真具有戏剧性,如果不是我们的命在别人手上,还真以为自己是在拍电影,心里想着不由得苦笑起来。 陈东心里紧张我的安危,吃力地爬起来,正当我准备吃下药丸时,他摇摇晃晃地来到我面前,却被张锐察觉,一掌将他推倒在地,晕了过去。 我失声喊道:“陈东!……鑫儿,如果陈东死了,那火魔也活不了!” “这个你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你还是把这药吃了吧,别想拖延时间!”烈火圣女冷笑道。 我拿起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她,痛苦地说:“你现在可以救他了吧!他伤得很严重,我怕他支持不住了!还有,也求你救救俊杰,如果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就不敢保证我可以顺利唤醒九天玄女,解除火魔的封印!” 她不耐烦地说:“你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敢威胁你呢!你可是堂堂烈火教的圣女!魔界最厉害的法师。我威胁你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无奈地苦笑道。 “算你还聪明!”她诡异地笑了笑,接着命令道,“七刹魔,你可以退下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张锐应了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陷入苦思之中,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巨痛,如万剑穿心一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依然疼痛难忍。 她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地说:“李瑶琴,噬心丸的滋味如何啊?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哈……其实我只要控制了你,王俊杰和陈东都会对我俯首称臣!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你神魂颠倒?张锐是这样,陈东是这样,就连王俊杰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陈东喜欢你,王俊杰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喜欢翠儿!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王俊杰也喜欢我?是她故意试探我,还是另有目的?我不敢深想,忍住痛楚打趣地说:“鑫儿,有这么多的男人喜欢我,你是羡慕还是忌妒啊?啊……俊杰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姐姐翠儿,也许他早就知道你不是她,所以才不喜欢你吧!呵呵……也许你太过温柔了,现在的男人比较喜欢像我这种刁蛮任性的吧!” 她冷笑道:“想不到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说风凉话,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止住噬心丸的痛吧!”末了,她拍拍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十几个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好像是受了控制。 她命令道:“你们几个把王俊杰和陈东带到我房间里去!你,把她带到她的卧室里去!” 看着他们把王俊杰和陈东都带走后,我也被拖回自己的房间里。噬心丸的药效果然厉害,这么久了药力却丝毫未退,刚才还在烈火圣女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痛得在地上打滚,疼痛难忍。 ------------ 第八十三章 惊天大阴谋 “你是不是真的很难受啊?”一个声音从空气中传过来,我听得很清楚,这是张锐的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 我勉强忍住痛楚,倔强地说:“你放心,我还死不了!你想看我被折磨,就尽管看好了!或许这样你会比较开心吧!” 他显现在我的面前,眼神里装满关切与怜悯,这让我感到很意外,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可怜我?我愣愣地瞪着他。他长叹一声,感慨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没错!”我把声音提高八度,很吃力地说:“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可恶的人!真后悔当初没有跟道长学法术,要不然,定要你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哈哈……”他阴森地大笑起来,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就算学了法术又能怎么样?陈东还不是一样被我打成重伤!我还真应该谢谢他杀了我,不然我怎么会成为七刹魔!我现在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是吗?我想不是吧!”我站直身子,走到他面前,冷冷地望着他,不屑一顾地笑道:“就算你是七刹魔,你也杀不了陈东!别忘了,火魔和他是融为一体的!你杀他?恐怕烈火圣女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他摇摇头,讥笑道:“圣女相信你,并不代表我也相信你!瑶琴,你玩的花样我还看不出来吗?火魔早就被你杀了!你这样说,无非是想救陈东一命而已!只要我把真相告诉圣女,你说她还会保住陈东的命吗?”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不过,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说着,双手将我抱住,舌头如蜥蜴一般伸出来,我急忙挣扎着避开,愤愤地说:“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以为鑫儿会相信你?就算信了你,她杀了陈东,我也会跟着他一起死!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永远都不可能!别想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来威胁我!” 他脸色一沉,恼怒地说:“李瑶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真心实意地对你,你还敢拒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最好顺从了我!” 我望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忽然发觉是那么的丑陋,让人作呕。我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说:“你真的爱我?哼,这是我这一生中,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我们虽然是从小就定下婚约,但这二十年来,与你相处的日子加起来还没有一年,我们彼此都不了解对方。我现在才知道,父母定下的婚约是多么的失败,是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你在国外就和那么洋妞纠缠不清,回到香港也从未收敛过。陈东把他查到的资料给我看,我还不相信。如果不是那晚我亲眼撞见,你还会瞒我到几时?这是天意!哈……天意要我看清楚你这副可恶的嘴脸!好!你说你爱我,是吗?我承认你是对我温柔体贴,倍加爱护,但只是为了要跟我结婚,夺我们李氏财产才这样做的!为了要得到我,你不择手段地去对付陈东,扫除你认为一切的障碍。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终还不是死在陈东的手上!……” “够了!你别再说啦!”他发狂似地冲我怒吼道,脸部扭曲得不成人样,张开大嘴发出狮子般的吼声,“如果我真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现在就不会来见你!我是真的爱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好胜心太强,输不起!你从来就不认输,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只是想证明你不会输给陈东!输给一个长相不如你、家境不如你、成就不如你的人!呵呵,被我说中了吧!说到你心里的痛,不好受是吧!现在你是魔,我是人,我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见他举止近乎疯狂,我依然不依不饶地嘲讽他。 “给我住口!”他突然间伸出魔爪,扣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喉咙剧烈地痛,快要炸裂开一样,本能地张开嘴巴喘气,却无法呼吸,面如猪肝色。就在我快要窒息的一刹那,烈火圣女冲了进来,“七刹魔,你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他一下子冷静下来,松开魔爪,恭敬而又胆怯地望着烈火圣女,听候她的发落。我拼命地喘气,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呼吸渐渐恢复平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我,全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烈火圣女冷眼相对,恶狠狠地说:“七刹魔,在没有解除魔尊的封印之前,陈东和李瑶琴都不能死!你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慢着,明天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绝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否则就要你尝尝地狱苦刑的滋味!” 他怯怯地点点头,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空气中。烈火圣女冷眼望着我,硬生生地说:“陈东现在服了圣药,已无大碍。你完全可以放心!”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明天我与王俊杰的婚礼照常举行,你和陈东当伴娘和伴郎。如果你敢在婚礼上玩花样,烈火教的各种刑法你就能一一体验!” 我顿生怀疑,随口问道:“你想利用我们,把道长引出来?你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她冷笑一声,带讽刺的口吻说道:“李瑶琴,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吧!他们的藏身之处我都知道,根本就用不着引他们出来!他们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相反,我要杀他们是易如反掌。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既然现在已经不再是千年以前用武力就可以解决的世界,那我们也应该顺应时代潮流,以控制经济来控制世界。烈火教要统治整个世界,就要先控制全世界的经济,上海就是我们实施计划的第一步。李氏集团是全上海最出名的企业,明天来参加婚礼的人,想必也是社会名流,只要我在婚礼上施用摄魂大法,他们都将控制在我手中。我相信不用多久,烈火教就可以统治整个中国,然后亚洲、欧洲、整个世界都将是我们烈火教的!”她眼里充满了自信与恒心,看到眼前一片光明。 我对她的大言不惭感到可笑,摇摇头苦笑道:“鑫儿,你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简单了!统治整个世界?你同火魔一样无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摄魂大法真的可以控制这个地球上的几十亿人吗?好,就像你说的,只是控制社会名流人物,据不完全统计,人数也应该有几亿人吧,你有把握全都受你控制?我想就算你法力再高强,也不可能办到!就算办到了,你控制了整个世界,烈火教永世长存,那又能怎么样?鑫儿,我发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一心想着与火魔离开是非之地,到世外桃源过神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烦躁起来,冲我大吼道:“人都是会变的!是你逼我改变自己的想法!本来我可以说服魔尊跟我离开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让我们分隔两地,让我受尽折磨!魔尊是我生命的全部,失去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瑶琴,其实我们可以是非常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将我们拆开?你现在还来教训我?!”她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是那么可怕,吓得我浑身哆嗦起来。 她的愤怒已经达到极限,全身颤抖着。我不敢再吱声,心如刀绞。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三分钟有余,最终她甩门而去,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总算平静下来。 看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凌晨1:20,想起烈火圣女的计划就感到心寒,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与烦躁不安。我必须尽快通知他们不要来参加婚礼,可是父亲将喜帖发给了哪些人,我一个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通知他们了。正当焦急无助之时,这才想起打松虚道长的手机,父亲和他在一起,只要告诉他们,让父亲去通知应该还来得及。不幸的是,房间里的电话线已经被切断,翻遍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不禁觉得自己可笑,烈火圣女既然将我关在这里,当然不会让我有和外界联系的机会。 我忧心忡忡地徘徊在窗前,看着天边露出一丝光亮,渐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我突然发现窗台外有条很窄的小径,直接通到父亲的书房窗台,眼前有了一丝希望,当然得把握住。我谨慎地探头望了外面一眼,发现下面并没有人巡视,心里惊喜不已。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窗,轻轻地搬来椅子放在窗前,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极其小心地踩上去,跨过窗框,试探着落脚,双手紧紧地抓住窗框,没多久手心就开始出汗,迫使我像壁虎似的把墙抓得更紧。移着碎步慢慢地靠近书房,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为了克服心中的恐惧,我尽量不往下看,虽然相隔距离只有十米左右,却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到达目的地。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湿,气喘如牛。还算幸运,父亲书房的窗户没有关,我慢慢地爬进去,来到电脑旁,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让我觉得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心里有些不耐烦,如果是平时,我早就对它踹上几脚了,不过这次成功与失败就全靠它,当然只能默默地求它快点了。 当我满心欢喜看到进入界面的时候,电脑却提示我输入登陆密码,我的心再一次坠入低谷,父亲的电脑里装着很多商业秘密及私人资料,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让人看到。心急如焚地一遍又一遍输入各种密码都是一个结果,密码错误!密码到底是什么?我绞尽脑汁将所有可能的数字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来,时间无情地飞逝而过,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也不知输入了哪些数字,电脑居然显示登陆成功,心中高呼几声万岁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接到互联网上,快速地打开邮箱,将邮件发到了松虚道长的手机上,就算松虚道长不懂电邮,父亲应该可以看见。 ***** 松虚道长和父亲安全脱身后,到了虚空道长修身养性的‘龙云’寺,虚空道长一眼就看出父亲被下了蛊毒,立刻设坛做法,与松虚道长合力,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解除了父亲身上的蛊毒,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想不到烈火圣女用毒如此厉害!我们还真低估了她的法力!”虚空道长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松虚道长附和道:“如果不是陈东拆穿她的身份,或许我们早就招到毒手了!唉,徒弟和丫头现在都在她手里,也不知道会怎样对付他们!” 父亲焦急地望着他们,老泪纵横地恳求道:“两位道长,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那妖女心狠手辣,我真怕瑶琴……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办法是一定要想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法力不够,根本不能同七刹魔斗啊!”松虚道长摇摇头,无奈地感慨道。 虚空道长心里虽然没底,但在松虚道长面前必须要有大师兄的威严,于是严厉地斥责道:“邪不能胜正,我们不能对付七刹魔,总有人可以对付他!佛法无边,我现在就去找住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末了,他立刻动身去找住持,父亲和松虚道长留在禅房,心里万分焦急。 不到十分钟,虚空道长带着住持来到禅房,互行佛礼之后商讨对策。住持听完松虚道长与七刹魔正面交锋的经过之后,眉头紧锁,徐徐说道:“阿弥陀佛!人间多灾多难,求佛祖保佑逢凶化吉!佛法是用来超度和消灾解难的,要想除掉七刹魔,两位道长还是得请道家祖师爷――张天师帮忙!只怕烈火圣女启动烈火咒,将七刹魔变成火魔的替身,就只能用九天圣水对付他!” 松虚道长插话道:“九天圣水只有九天玄女才有!问题是与火魔大战一场之后,丫头为救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宁愿牺牲自己。就此血灵玉化为灰烬,而她,也是我和大师兄用尽全力护住她的心脉,凭借现在医学力量,才勉强救回一命。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就连跑几步路都会气喘,所以我们认为,九天玄女的真身也消失了!” 住持不以为然,正色道:“九天玄女真身绝不会这么容易消失!如果我没有猜错,九天玄女的真身依然还存在于李施主的体内,只不过与火魔一战,耗尽体力,暂时沉睡过去而已!不过……” 松虚道长得知九天玄女并未消失,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急于知道所有真相,但住持说话总是欲言又止,掉足了他的胃口,不耐烦地说道:“住持大师,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的行不行,我都快急死了。不过什么?快说啊!” 住持叹息一声,淡然说道:“阿弥陀佛!要重新唤醒九天玄女,没有血灵玉是很难办到的!从虚空道长那里,老纳了解了九天玄女与火魔大战的所有经过。火魔原本是封印在陈施主的体内,只因蝎子精耗尽他所有真气,进入火魔体内,冲破了封印,将火魔解救出来,但火魔并没有杀死陈施主,而只是锁住了他的灵魂,他的真身毕竟与肉身相抵触,所以只能借助陈施主才能适合肉身,行动自如。正因为如此,九天玄女当天与火魔大战之时,并没有动用九天圣水,只怕伤了李施主心爱人的性命,所以只是用血灵玉的法力将火魔的真身逼了出来。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逼出来的只是蝎子精,化作火魔的样子,让火魔逃过一劫。九天玄女最后逼于无奈,不惜耗尽真气,将火魔重新封印在陈施主的体内,成功地将陈施主救了出来。唉!老纳之所以到现在才说出真相,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火魔既然已经被封印,应该不会危害苍生。只是没有料到,烈火教圣女毫无悔改之意,不顾自己性命,一心想借助七刹魔,使得苍生受难!阿弥陀佛!” 虚空道长觉得住持现在才说出真相,为时已晚,心里有些不满,闷闷地说:“住持大师,枉我这么信任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如果真是这样,早就应该杀了陈东,以除后患!” 住持行个佛礼,正色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纳是不想因火魔之事,再枉送他人性命!就算陈施主死了,火魔也会跟随他的灵魂再世为人。如果陈施主魂飞魄散,反而会将火魔从封印中放出来,岂不是适得其反?”虚空道长这才明白住持的良苦用心,惭愧地低下头。 父亲对于这些鬼神说法不是很理解,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松虚道长恰恰相反,不停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就怕别人当他是透明人,“住持大师果然修行高深,老道佩服不已!现在已经知道火魔与九天玄女都未死,那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要不先想办法将丫头他们救出来?请张天师对付七刹魔,是不是先要阻止烈火圣女施用烈火咒?我们要怎样才能重新唤醒九天玄女呢?……” 一连串的发问就连虚空道长都有些受不了了,急忙打断道:“师弟,你少问一句行吗?”接着向住持问道:“住持大师,当初李瑶琴忍受幻象煎熬,才成功启动的血灵玉,唤醒了九天玄女。如今血灵玉已毁,要重新唤醒她是不是有些困难?” 住持点点头,感慨道:“是有些困难!不过,老纳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担心李施主并不能承受烈火焚身之苦!我看还是先将李施主救出来再作打算吧!阿弥陀佛!老纳还有早课要上,先告辞了!”末了,他径直离开禅房,父亲正想追问时,却没有来得及追上他的脚步。 就在此时,松虚道长的手机响了起来,提示有新邮件。他拿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提示,急忙交到父亲手上,奇怪地说:“怎么会有邮件?我不太懂这个?”站在一旁的虚空道长也显得十分焦急,很想知道邮件的内容。 父亲激动地接过手机,打开邮件,念道:“道长,我是瑶琴!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只是鑫儿将我和陈东他们分开看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通知你们,鑫儿会利用明天婚礼,对前来的嘉宾施摄魂大法,欲控制他们来控制整个上海的经济,达到他们统治世界的第一步。爸,你一定要马上通知所有的人不要前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糟啦!”松虚道长失声惊呼起来,“原来烈火圣女是想利用婚礼,控制到场所有人的心神,受她摆布!大师兄,现在如何是好啊?” 虚空道长没有说话,陷入沉思,现在离婚礼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去参加的人呢? 父亲显得十分冷静,思索片刻,沉着地说:“瑶琴能发来邮件,说明她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通知所有的人不要去参加婚礼。可是喜帖发出去太多,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人参加,一个一个通知也很麻烦。看来我们只有利用电视台和移动公司发布声明,说婚礼上的人并不是我女儿,喜帖也不是我发出去的,这些人只是想浑水摸鱼,从中捞取好处的骗子,这样看能不能及时阻止!松虚道长,你和我去上海电视台;虚空道长,就麻烦你赶去移动和联通通信公司,用群发信息的方式将消息发布出去。我马上写封声明信,你交给他们看就可以了。”末了,父亲拿出纸笔,很快地写好声明信,递到虚空道长的手里,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僧袍,嘱咐道:“这件事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将这封信拿给他们看,这样他们才不会为难你。还有,你这身衣服要换,最好换上西装,尽快将此事办妥,我们还是在这里会合。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麻烦你了,道长!” 虚空道长有些迟疑,“你说他们能信吗?临时通知会不会太迟了,而且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警方会插手此事,要是因此而惹怒了烈火圣女,我怕瑶琴他们可能就有危险了!” 父亲强忍心痛,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顾不了这么多了,以大局为重!我不能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全,而不顾这些深交多年的朋友,再说这关系到整个上海的经济,我绝对不会让那妖女的奸计得逞!” 松虚道长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丫头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九天玄女也就真的消失了,到时没有人可以对付七刹魔,岂不是让烈火教横行无忌?结果还不是一样生灵涂炭!” 父亲犹豫了,他心里很矛盾,松虚道长的话让他清醒了许多:结果都一样,是不是应该先保住瑶琴的命呢?对朋友不义之事又怎么能做得出呢?瑶琴在妖女手上,处境本来就十分危险,不如孤注一掷,赌一把。最终,父亲狠下心做出最后的决定,坚定地说:“既然这件事我们都有些力不从心,倒不如让警方插手此事,把事情闹大。妖女一定会措手不及,疲于应付警方,反而会疏忽瑶琴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将他们都救出来!” 虚空道长附和道:“除此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就这样办吧!我们现在就分头行事。” ------------ 第八十四章 将计就计 我看到邮件成功的发送出去,顿时松了口气。突然,房门“啪”的一声打开,烈火圣女愤怒的眼神直直地瞪着我,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急忙关掉电脑显示屏。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大吼道,冲到我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害怕,胆颤心惊地看着她。 一个二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跟随而来,打开电脑显示屏,向她禀报道:“她刚才发了一封邮件出去,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查查发的邮件内容,发给了什么人!”得到她的允许之后,那个男人开始忙活起来。 “在他还没有查出来之前,我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发的什么内容?发给了谁?”她愤愤地说道,眼光犀利地射在我的身上,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希望可以拖延时间,让父亲有充分的时间去通知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电脑如果遇到黑客级的人物,是什么秘密也守不住的,而这个人正是计算机学院的教授――赵勇,他也是上海最年青有为的计算机教授,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天才,没想到他居然会为烈火教办事。 “圣女,内容和地址都已经查到了,您请看!”赵勇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探头望去,那封信的内容完完整整地显示出来,我眼前一黑,差点没倒下去。 烈火圣女看完邮件内容,雷霆大怒,她狠狠在我脸上甩了一个耳光,“李瑶琴,你竟敢用邮件将我的计划告诉了别人!你是觉得我的手段还不够狠,是吗?” 我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疼,心里很想哭,却努力地抑止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地瞪着双眼,吐出一句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她沉思片刻,冷冷地说:“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来人,把她带走!李瑶琴,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吧!”她阴森的笑容让我很恐惧,究竟她想做什么呢?我被两个人架着来到她的房间,一眼就望到陈东被铁链绑在床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他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让我担心不已。环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见王俊杰,应该被关在其他地方。 烈火圣女轻蔑地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几个手下命令道:“你们把陈东放开,我们的男女主角将会在这里演一出好戏!” 我随即恐慌不安起来,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烈火圣女的表情是那么的阴险,真的不敢想将会发生什么。几个手下将陈东带到烈火圣女的面前,他完全没有挣扎,表情很木讷,就像三魂不见了七魄。当揭开他眼睛上的黑布时,我看见他的眼睛呆滞无神。八成是中邪了,我这样想着,急急地问道:“鑫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何必这么着急呢?”她开始默念咒语,我完全听不清她说些什么,最后听她大声命令道:“陈东,去吧!” 陈东转身走到我面前,他的表情依然呆滞,我奇怪地望着他,关心地问道:“陈东,你怎么了?” 他并没有回答,出掌重重地击中我的胸口,身形跌飞了出去,双手趴在地上,顿时感觉体内热血翻腾,狂吐出一口鲜血。我知道他是被烈火圣女控制了,我不能怪他。倔强地抬起头,擦掉嘴角的鲜血,忍住剧烈的疼痛站了起来,吃力地走到他面前,就算是死在他手上,我也无怨无悔。 我强忍泪水,哽咽地说:“陈东,我是瑶琴!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话未说完,他使出了第二掌,依然是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胸口,我再一次跌落在地上,感觉五脏六俯被撕裂开一样,热血翻腾直涌上来,强忍住吞了下去,一阵剧烈的干咳之后,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其实这些痛都比不了心里的痛,面前的陈东已经失去了自我,成了行尸走肉,他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连我是谁他都忘了……想着这些,眼泪终于溃堤般涌了出来。 烈火圣女就像看小丑一样望着我,冷笑道:“被自己心爱的人打伤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啧啧啧!瞧瞧你,真是让人心疼啊!”她走到陈东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着说:“像陈东这样的男人,的确是让女人受不住诱惑!美女爱英雄,就连我都对他神魂颠倒了!陈东,吻我吧!” 陈东温柔地搂住她的小蛮腰,深情地献上热吻。这一幕让我痛不欲生,我很想冲上去阻止,可惜自己全身无力地跪在地上,胸口的痛楚再无法承受,吐血不止,最后痛晕了过去。 这时,一名手下行色冲冲地跑来禀报道:“圣女!李亚东在电视台发布声明取消今日婚礼,说婚礼是个骗局,并声称李瑶琴被绑架。警方已经成立专案小组,正朝这里赶过来!我们还收到移动和联通公司发出的短信息,也是说的这件事。圣女,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请指示!”末了,他呈上几部手机。 烈火圣女推开陈东,看完手机上的短信,愤愤地说:“李亚东!哼!想用警察来对付我,真是异想天开!好,我就要你们有来无回!就让他们看看七刹魔厉害!你们几个,去虚空呆的那个寺庙放把火,如果谁要是从庙里逃出来,就给我杀!这一次我要让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烈火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 “是!”她身边的几个杀手应声而去。烈火圣女接着对其余的人命令道:“你们两个,留守门口,看住他们两个。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全家人都得死!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对付那帮警察,几只小虾米还想跟我作对,简直就是找死!”末了,烈火圣女带着一帮人离开了房间。 陈东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确定无人监视之后,心急如焚地跑到我面前,扶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放在他的怀里。从腰间的皮带里抽出一根变了形的银针,一手握住针尾,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按住银针,用力地从左至右滑过,银针立刻变直,接着用火机将它消毒,娴熟地为我做针灸治疗。 按理针灸之后我会醒过来,却见我丝毫没有反应,他的心里既焦急又懊悔,小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瑶琴,你醒醒!瑶琴,都怪我不好,不应该伤你这么重!瑶琴,你千万不可以出事啊!”他急得快落下泪来。我呻吟一声,渐渐苏醒过来,干咳几声,神志有些不清醒,看见他焦虑不安的神情,顿时醒悟过来,失声惊呼道:“陈东,你没事呢?” 他急忙捂住我的嘴巴,低语道:“嘘!小声点!外面有人守着呢。你觉得怎么样?胸口是不是还很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东,你刚才好象中邪了似的,完全听从鑫儿的摆布!”我满脸迷惑地望着他。 陈东换了一个方式扶着我躺在他的怀里,痛楚地紧锁眉头,面带愧色地说:“昨天晚上,烈火圣女想对我施展摄魂大法来控制我的心神,庆幸的是师傅教过我破解之法,所以我才没有中招。我担心你的安危,不敢有动作,于是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想控制我做什么。只要她以为我受她控制,对我没有了防范之心,我才有机会救你出去。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我真的好恨自己!”他再无法说下去,悲痛遍袭全身,让他痛不欲生。 我的心也跟着痛,笑着安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现在也很好啊!你看,我能跑能跳,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伤不到我!”一边说,一边离开他的怀抱,迅速站起来,在他面前蹦了几下,以证明自己活力充沛。望着他露出舒心的笑容,我跟着相视而笑,体内却热血翻腾,急忙转过身背对着他,喷出一口鲜血。 他见势不对,急忙跳起身,跑过来扶住我,急急地关心道:“你怎么样?伤得这么重,还安慰我!胸口是不是还很疼?我没有想到你身体这么差,两层功力就把你伤成这样,都怪我不好!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忍住痛楚,自嘲道:“你不是自以为是,是你太看得起我了!”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他正色道:“现在还不是说笑的时候,趁着烈火圣女去对付警察,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刚才听烈火圣女说,要烧‘龙云’寺,我们要赶快通知师叔他们!” 我冲他点点头,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来到窗前,环视一眼窗外的情况,望见二三十辆警车已经将‘赏琴苑’团团围住,还在周围几十米的范围拉了条警戒线,到处布满了警察,看来这次出动了全上海的警力。放眼望去,在大门口停着的几辆警车旁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陈东看清楚是谁之后正色道:“瑶琴,你爸爸和师父也来了。他们就在大门外,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望见了父亲,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焦虑,“陈东,我们现在怎么办?下面有人,从这里逃出去恐怕会被发现。从门口出去更是不可能,外面有人把守着。” 他沉默良久,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兴奋地点点头,该是我露一手的时候了。他随手抽起一把椅子,朝玻璃窗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玻璃碎片飞溅开来,他急忙跑到门背后埋伏。我大声喊道:“陈东,赶快去通知他们!”。外面的人听到响动和我的呼喊声,一时手足无措地冲了进来,正好中了陈东的伏击,两三下功夫就将他们二人打倒在地,昏死过去。 陈东冲我竖起大拇指,我兴奋地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互换眼色偷偷溜了出去。一路上,我们都警惕而小心地避开巡视的人,虽然巡视的人不多,但也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来到关押王俊杰的客房前,门口也有两个打手把守着。陈东迟疑片刻,叮嘱我小心之后,纵身一跃,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快接近目标之时,一个360度转弯,借助走廊护栏,双脚一蹬,朝相反方向扑了过去,双手出拳打中两个打手的胸口,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应声倒地,面如死灰。 “好厉害啊!”我暗呼一声,跟着跑了过去,尾随陈东进了房间。王俊杰同样是被铁链绑在床上,我心里纳闷,这烈火教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把人绑在床上?正在我迷惑不解之时,陈东已经将王俊杰身上的铁链解开,并掀开了他眼睛上的黑布。 “大哥,你能走吗?”陈东见王俊杰胸口的枪伤,不禁有些担心。 王俊杰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自嘲道:“幸好你枪法如神,没有伤到我的心脏,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我!而且你还将我体内的迷魂针打了出来,我真该谢谢你才对!要不然这一辈子都受金鑫的控制!” 陈东望了一眼房门外没有异常,扶起王俊杰,正色道:“大哥,这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出去再说!瑶琴,我们走!”末了,陈东和我一起搀扶着王俊杰走出门外。 刚走出来,巡视的打手就发现了我们,惊呼起来:“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王俊杰正色道:“陈东,你保护好瑶琴!我这伤不碍事,他们这些人还伤不到我!我们冲出去!”两人相视一眼,冲了上去。陈东把我护在他身旁,尽量避开敌人对我的攻击。双方就此展开了一场恶斗…… ------------ 第八十五章 恶战 烈火圣女坐在客厅观察外面的动静,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别墅客厅大门外面有条约五米宽的道路,直通别墅最外面的铁门,方便汽车出入的。两旁是花园,左边有一个直径600米的游泳池,我的房间下面正好对着这个游泳池,所以我才能避开巡视的人,绕到父亲的书房发邮件。 外面的警察先用热能弹测探‘赏琴苑’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以方便特种部队进来解救人质。作好所有准备之后,特种部队开始行动,由‘赏琴苑’四面八方攻进来。张队长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他拿着扩音器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弃械投降,释放人质!……”他一遍又一遍地高喊着,其实这一招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就连现在所有的警匪电影也是这么演的,真搞不懂这些警察为什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试着用其他的招数,也好过在这里叫破喉咙都无人应答好吧。 特种部队虽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但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的绑匪,而是烈火教。烈火圣女早已命令手下在‘赏琴苑’的四周设下埋伏,并且还埋藏了定时炸弹及地雷,可以说是美军最好的军事装备都用上了。特种部队刚刚跃过‘赏琴苑’的围墙半步,就听见炸弹爆炸及机枪扫射的声音,张队长还没来得及下撤退命令,特种部队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这次行动成了上海有史以来是惨烈的一次。 整个现场刹时变得一片混乱,其余的警察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向后退出二十多米远,有些吓得躲进汽车里,驾车避开飞溅出来的残骸碎片。指挥官大惊失色,一边命令属下撤出危险地段,一边向上级汇报此时的情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动了附近所有的市民,包括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吓得面如土色,惊惶而逃。 父亲和松虚道长心急如焚,见烈火圣女如此狠毒,惴惴不安起来,担心我和陈东的安危。父亲对张队长催促道:“张队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女儿啊!” 张队长一阵沉默之后,忧心忡忡地说:“李先生,我们现在也是伤亡惨重,这帮绑匪并不是普通的绑匪。他们手上有美军的装备,我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 父亲阴沉着脸,训斥道:“这是什么话?你们警察就是有责任保护我们市民的安全。你们这些人是什么办事的?我女儿要是有丝毫的损伤,我就向中央反应你们畏惧绑匪,不顾市民的安危,不但要你们革职查办,还要你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队长始终对父亲有所顾忌,毕竟父亲在上海极具影响力,搞不好为此丢官罢职不说,还有可能终身监禁。他妥协道:“李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救出你女儿!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这里的警力不够,相信不用多久,上级就会派拆弹专家来协助我们。到时一定可以救出你女儿的!” 父亲的脸色稍缓,满意地回答道:“这样就好!你们尽快解救我女儿!”回头对松虚道长说:“道长,你先赶回‘龙云’寺与虚空道长汇合,然后向主持和虚空道长说明这里的情况,见机行事。” 张队长见父亲不再针对他,立刻抽身离开,一边和同事商讨情况,一边焦急地望着远方,等候上级派人来支援。 松虚道长心里忐忑不安,怎么也不安心离开,急忙拿出手机说:“李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们不就行啦!现在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啦!警方根本就没有能力对付烈火圣女,我看还是让我和师兄出马,去救他们!”末了,接通虚空道长的手机,汇报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并催促他立刻赶过来。父亲本想坚持,但松虚道长言之有理,无需反驳。 这时,烈火圣女被几个人押解来到铁门口,其中一个凶神恶煞地吼道:“李亚东!你听着,最好叫那些无用的警察撤走,否则我们就杀了她!” 铁门外的警察见有人出来,都十分警惕地望着,慢慢靠近对方。父亲看见烈火圣女,以为是我,焦急地冲了上来,松虚道长尾随而至。双方以铁门为线,形成两军对阵之势,气氛剑拔弩张。 父亲急切地喊道:“你们别伤害我女儿,只要不伤害她,你们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们!”他已经急得快发疯了,一时竟忘了对方是烈火教的人,不是普通的绑匪要些钱就可以了事的。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不屑一顾地说:“李亚东,我们像是缺什么的吗?赶快叫这帮没用的警察滚蛋!否则我们杀了她!”烈火圣女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双方僵持不下。 父亲连忙跑到张队长身边,正色道:“张队长,你也听见了!我求求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张队长犹豫不决:如果撤走,一方面对上级无法交待,另一方面,他也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一向高傲的他如何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如果不撤走,绑匪发起火来,也不好收拾这残局。正在为难之时,对方突然改变的主意:“如果你们不滚蛋也行,只要你们把全上海最有名的企业人士找来,我们会考虑放了李瑶琴!” “这是什么意思?”张队长更加困惑不解,嘀咕道:“把全上海最有名的企业人士找来,有什么目的啊?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父亲和松虚道长十分清楚其中原由,果断道:“你们休想!赶快放了瑶琴!……”话未说完,突然看见花园里有人在打斗,其中有个身影让他们更是震惊不已,都失声惊呼道:“瑶琴?!”瞬间醒悟过来,向后退去。 同时,烈火圣女也发现事情被拆穿,大惊失色,命令身边的杀手开枪。在枪林弹雨中,警察配备的手枪根本就无力还击,纷纷中弹,死伤无数。父亲在躲闪时右手臂受伤,松虚道长急忙护着他躲在汽车后面。 没过多久,我和陈东已经冲到烈火圣女面前,厮打喊杀声不断,两批烈火教的人混成一片,而且对方人数越来越多。陈东本想擒贼先擒王,可惜烈火圣女身边有很多人保护,无法近她身,只能竭力地护着我向铁门冲出去,左躲右闪终于与父亲他们汇合。王俊杰身上有枪伤,自然速度就慢了些,好不容易冲破重围,躲在了另一辆警车后面。 看见父亲手臂上的枪伤,心疼而紧张地说:“爸,你怎么样?陈东,我们赶快离开这里,送父亲去医院!” 陈东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王俊杰,做了一些我们看不懂的手势,两人点头示意。王俊杰飞身跳上警车,在铁门口急速地绕了一圈,以引开烈火教的注意。与此同时,松虚道长立刻扶着父亲坐在后座,陈东翻身上了警车,一伸手把我拽了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加大油门飞驰而去。 烈火圣女眼见我们要逃走,立刻施法命令七刹魔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七刹魔瞬间闪现,张开血盆大口,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吸了进去,一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地面上的一切如遇十二级龙卷风,旋转着飞了起来,通通吸进七刹魔的肚子里,在场的所有警察、警车无一幸免,就连街道旁的大树也被连根拔起。 王俊杰和陈东驾着警车虽然已经开出百米之远,但七刹魔的巨大吸引迫使警车在原地打转,王俊杰和陈东使出全身力气,将警车加到最高时速,却不起丝毫作用,反而渐渐地向后滑去。后面传来烈火圣女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更增添了气氛的恐怖。 松虚道长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驱邪八卦’镜,再贴上一道灵符,咬皮手指,将血滴在灵符上,默念几句咒语,从车窗口扔了出去。 ‘驱邪八卦’镜冲七刹魔飞了过去,吸进了他的肚子里,顿时红光大作,穿透他的身体放射出来万丈光芒。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将吸进去的一切全都吐了出来,两只魔爪在空中乱舞,警车因此而得以逃脱,像脱缰的野马飞奔而去。 烈火圣女大怒,念动咒语将七刹魔体内的‘驱邪八卦’镜逼了出来,可惜我们早已消失无影了。经历一场浩劫之后,四周一片狼籍,尸体、汽车残骸、树枝等散落一地,上海最繁华的地段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养条狗都比你强!对付几个人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征服世界?真是让我失望至极!当初把你从松虚手上救走,以为你有用武之地,没想到笨得跟头猪似的!”烈火圣女大骂道。七刹魔刚吃了苦头,又被烈火圣女一顿臭骂,敢怒不敢言,愤愤地压制着这股怨气,等她发泄之后消失在空气中。 王俊杰和陈东确定我们已经安全以后,将两辆警车停在了路边,两人下车低语商量着什么。我焦急地望着父亲愈加苍白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连唤了父亲好几声,他都没有答应,仍是昏迷不醒。松虚道长不知从哪里撕了一块布,简单地为父亲包扎了伤口,一边安慰道:“丫头!别担心,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你父亲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还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急冲冲地跳下了车,跑到陈东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带着哭腔说:“陈东,我爸快不行了,我要送他去医院!”如果是以前,性子急起来开车就走人,现在脾气收敛了不少,吃一堑长一智。 陈东望着我焦躁不安的样子,思虑片刻,对王俊杰说:“大哥,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吧!”他接着对我说:“瑶琴,我看过你爸的伤,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子弹取出来。你爸的伤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去医院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何况大哥也受了伤,你的伤也不轻,如果与烈火教正面交锋,我们必定会全军覆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事的点点头,低声问道:“你认为上海什么地方最安全呢?” 这时,传来了松虚道长不耐烦的声音:“丫头,叫他们赶快上车!老道我还要和大师兄会合呢!” 王俊杰和陈东互换眼色之后,陈东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先与师伯见了面再说吧!” 王俊杰开着警车朝寺庙方向驶去,没开多久,就远远地看见天边烟火缭绕,正是寺庙所在的方向。松虚道长立刻感到了不安,催促王俊杰加快速度。 突然,一个人影不知从什么方向闪现出来,堵住了警车的去路。说时迟那时快,王俊杰连忙一个刹车,只听见“哧咔”的刹车声,警车滑行几米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人影的面前,大家都高度警觉起来,直到看清是虚空道长之后,大家才松了口气。 虚空道长急忙跳上车,不等别人开口,就连珠炮似地说道:“寺庙被别人放火烧了,我敢肯定是烈火圣女干的!最毒妇人心,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要不是住持舍身相救,恐怕我已经葬身火海了。可怜去寺里烧香的人,全都死与非命,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这个烈火圣女,比火魔更歹毒十倍,不是,是千倍、万倍!真是太可恶了!”说完,气得青筋暴露,恨得咬牙切齿。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纳闷道:“虚空道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警车里?你就这样跳出来,不怕俊杰来不及刹车,撞了你?你还真看得起他的驾车技术啊!” 虚空道长平静地说:“如果没有看清楚是你们,我当然不会出来。至于王俊杰的驾车技术,我没有担心过。既然是陈东的大哥,相信他的能力不比陈东差!本来是想赶往“赏琴苑”助你们一臂之力,幸好在这里遇见你们了。现在寺庙已经被烧了,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这个时候不太适合与烈火教硬拼!你们有什么看法?” 松虚道长正色道:“我想有个地方是最安全的!俊杰,去“梅琴雅苑”的路你还记得吗?” 我失声问道:“梅琴雅苑?!不是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吗?道长,你不是开玩笑吧!那里哪有安全的藏身之处?” 松虚道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丫头!你难道忘了‘梅琴雅苑’的地下室了吗?虽然上面是一片废墟,但下面还是完好无损!烈火圣女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躲在那里!……” ------------ 第八十六章 求解药 我与松虚道长谈话之间,王俊杰已经将警车开到了‘梅琴雅苑’。这座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当年父亲买下这里70年的房产权,如果没有父亲要求重建,就连政府也不能把这里收回做其他规划。还记得与火魔拼死一战,摧毁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寸草不生;而现在却是杂草丛生,放眼望去一片荒凉,犹如地狱死寂一般,令人感叹万千,触目惊心。 松虚道长急忙跳下车,径直走向草丛,来回搜寻着什么,最后在一块完好的大理石板的地方停了下来,半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只听见一声闷响,大理石板打开了一平方米的入口。他惊喜地呼唤到:“徒弟,我找到入口啦!你快带丫头他们过来吧!” 王俊杰和陈东扶起昏迷的父亲下车,我紧紧地跟在后面,来到松虚道长面前。我探头望了一眼,下面一片漆黑,一种对黑暗的恐惧油然而生,失声嚷道:“下面这么黑,怎么住人呀?” 松虚道长叹口气说:“这里的水、电已经停掉了。不过我早有准备,我带了蜡烛!”说完,随手掏出一根白蜡烛,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说道:“你们跟着我下来!”末了,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尾随其后,进入了地下室。 当蜡烛微弱的光照亮地下室时,我才隐约看到这里所有的一切,正如松虚道长所说,这里完好无损。陈东安置好父亲之后,说道:“师傅!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接着又对王俊杰说:“大哥,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陈东正想走,松虚道长急忙叫住他:“徒弟,不用去多远,你去我家里取就行了!” 陈东不解地问道:“师傅,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东西吗?” “当然知道,水、食物还有动手术用的东西,对吧!我家里都有,屋后面还有一口井,打一桶水应该够用了!你应该去过的,不过忘了吧!” “当然不会!我马上就去!”陈东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了。 我守在父亲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思绪万千。两位道长和王俊杰有意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房间里光线很暗,我连他们的眼神和手势都看不清楚。 没过多久,陈东提着几个塑料袋和一桶水回来了。我急忙跑过去帮忙,他微笑着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凝重,好象藏着很多心事。他打开其中一个塑料袋,取出手术刀和纱布一些做手术用的东西,然后来到父亲面前,小心地解开松虚道长包扎的布条,撕掉受伤处的衣袖开始忙活起来,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将子弹取了出来,并且消毒包扎好伤口。父亲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从他安详的表情看应该好多了。 我感激地望着他,他依然没有说话,而且态度有些冷淡,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猜不透他心中到底想些什么。一着急,气就喘不过来,胸口突然间疼痛不止,涨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直冒冷汗,用力地按住胸口,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陈东顿时慌了心神,慌乱地抱住我,急急地呼唤我的名字,我痛苦得呻吟着,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臂,抓出几道长长的血痕。王俊杰和道长听到我痛苦的叫喊声,立刻赶了过来,询问陈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东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直到王俊杰再三追问,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黯然道:“瑶琴中了噬心丸的毒,是烈火圣女……不!是瑶琴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我害了她!”他痛苦不堪地低垂着脸,眼泪终于溃堤般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竭力地抑制痛楚,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苦笑道:“陈东,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就算你没有危险,金鑫她也不会放过我!啊――!”痛楚愈加强烈,感觉全身被万虫咬噬,痛得全身不停的抽搐,求死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陈东,我从来……就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求你……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如果……你不想看着……我痛苦的话……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祈求眼神望着他拼命地摇头,心中只有无奈。 既然他不肯下手,我将希望转到了王俊杰身上:“俊杰,求你……我真的好难受……帮帮我吧!” 王俊杰犹豫片刻,终于狠下决心,从怀里掏出手枪,然而颤抖的手根本无法将枪口对准我的胸口。我再一次恳求道:“俊杰,我真的……受不了了……动手吧!”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一刻的解脱。 王俊杰双手托枪,听见“啪”一声枪响。在千钧一发之际,陈东随身抽出一根银针射了出去,银针与子弹在空中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双双偏离原来的运行轨迹,插进了墙壁。接着,他抽出第二根银针,刺进我的穴道里,眼前一黑,晕倒在他的怀里。他愤愤地望着王俊杰,调整好激动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大哥,我一定会拿到解药救她的!刚才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是想帮她。替我照顾好她!我现在只是暂时止住她的痛苦,如果她醒过来,毒性发作的话,麻烦你用这根银针扎她的百汇穴,她就会继续昏迷。麻烦你了!”他转身走到松虚道长面前,正色道:“师傅,我知道此次去是凶多吉少,但瑶琴死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一定要搏一搏!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回来,瑶琴的生死就由你决定好了!” 松虚道长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了。一定要留着命回来,丫头还等着你拿回解药救她呢!”陈东回头望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地下室。 虚空道长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师弟,你现在有何打算?”他见松虚道长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住持说的话,理清了一点头绪,始终都不敢尝试,不过李瑶琴现在身中巨毒,陈东此次前去又是凶多吉少。我看就死马当活马医,用三昧真火迫使九天玄女苏醒!这样既可以救李瑶琴,又可以救陈东。师弟,你以为如何?” 松虚道长大惊失色:“用三昧真火?!别说普通人,就连我们修道之人都受不了,怎么可以用在丫头身上!我反对!” “你反对?!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效果!”虚空道长坚持道。 “试一下?人命关天,怎么能说试就试!” “陈东根本就拿不回解药,李瑶琴现在跟死有什么区别?” “大师兄,我坚信陈东一定可以回来!想要唤醒九天玄女应该还有别的方法!” “你以为陈东这次去找烈火圣女拿解药可以全身而退吗?师弟,你真是太天真了!住持说过,陈东如果死了,烈火圣女就有办法将火魔救出来,到时回来的恐怕就是火魔!我们全都没命!” “大师兄,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丫头救了你,你早就死了!你不想着报恩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烧死丫头,你的心给狗吃啦!” “松虚!你敢这样说我?!我是那种人吗?” …… 两人坚持不下,争吵一次比一次激烈,情绪十分激动,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王俊杰急忙上前劝止道:“两位道长,你们别再争吵了!能否听我说一句!” 两人异口同声道:“好!就听听你的意见!”彼此瞪了对方一眼,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王俊杰正色道:“我希望你们给三天的时间,让陈东取回解药。如果陈东三天后还没有拿回解药,我想瑶琴也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只要瑶琴的父亲答应,就照虚空道长的意思,用三昧真火让九天玄女苏醒。至于成功与否,就看天意了!” 两人沉思片刻,都答应了下来。这时,父亲清醒了过来,松虚道长一本正经地把刚刚做的决定对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紧皱眉头,苦苦沉默,感觉前面一片渺茫,万般无奈只能寄望老天开眼,让我能够度过此次难关,健健康康的站在他的面前。 ***** 陈东开着警车离开‘梅琴雅苑’已经是傍晚,今天是圣诞节,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一路上根本见不到一辆车经过,冷清地让人毛骨悚然,像是行驶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他远远地就看见‘赏琴苑’阴森地矗立在前面,在它周围的楼房里住的居民,因白天的一场浩劫已经四散逃亡,只剩下这些残缺不全的建筑物,更增添了恐怖感。 陈东将警车停在了‘赏琴苑’门口,当他跳下车,一股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的冷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心态,开车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他小心地推开铁门,毅然地走了进去。 突然,眼前一片刺眼的明亮,陈东本能地用手挡住光芒。一股邪风从他的身后呼啸而过,显现在他的面前,愤怒地吼道:“陈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陈东睁开眼睛,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是七刹魔。陈东正色道:“少说这些废话!我要见烈火圣女!” 这时,从屋里传出阴森地笑声,“陈东,你终于来啦!请进吧!” 七刹魔怒视陈东几眼,很想杀了他以泄心中之恨,只可惜烈火圣女不许这么做,引着他来到客厅。烈火圣女斜靠在沙发上,正视着他胸有成竹地进来,她做了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示意他坐在她的对面。她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慢慢谈呢!”她摆摆手,命令七刹魔退了出去,接着撤走了屋里所有的人,只剩下她和陈东两个人。 陈东不屑一顾地说:“你叫走了身边所有的人,不怕我杀了你吗?” 烈火圣女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和你赌这把!你今晚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如我说穿了。既然你有求于我,当然不会杀我,而且决定权在我!” 陈东沉默片刻,正色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想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瑶琴的命!” 烈火圣女低头沉思一会儿,妩媚的笑着说:“真是个情圣啊!”她走到陈东身旁,挑逗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吓得他急忙站起来退后了几步。“怎么?怕我会把你给吃啦!”她娇笑着说。 陈东严肃地说:“金鑫,我今天来是求你把解药给我!不是来和你打情骂俏的!” 烈火圣女立刻阴沉着脸,怒骂道:“打情骂俏?!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金鑫永远都只爱魔尊一个人。如果魔尊不是被封印在你的体内,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陈东,想要解药是吗?我可以给你!不过,我要你永远都不能见李瑶琴,永远都留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命令,无论是什么,你都得去做,杀人放火也在所不辞!怎么样?我的条件你能办到,我就把解药给你!” 陈东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半天功夫才缓过神来,陷入苦思:如果答应她,我就是助纣为虐;如果不答应她,瑶琴必死无疑。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见陈东迟迟没有回应,烈火圣女不耐烦地问道:“陈东,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我可没时间等你考虑!如果你下不了决心,再过段时间,李瑶琴就要去见阎王了!” 陈东回过神,忍痛说道:“好!我答应你!解药呢?” “够爽快!不过,你口头答应,并不能代表你的心,所以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诚意。只要你把松虚和虚空那两个臭道士的人头献上来,我就把解药给你!”烈火圣女阴森地笑着说。 陈东气得脸色发青,深吸口气平静了下来,严厉地说:“松虚道长毕竟是我师父,要我杀师父,我办不到!既然你不肯拿出解药,在下无话可说,告辞!”末了,他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烈火圣女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命令七刹魔和烈火教众手下挡住了陈东的去路。陈东早就料到她会出此一招,心知不是七刹魔的对手,如果脱不了身,就与他们同归于尽。陈东解开上衣,露出绑在身上的炸弹,沉着地说:“烈火圣女,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绑的是什么,如果不想大家粉身碎骨,就命令他们退后!” 烈火圣女知道陈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心里十分气愤,但肉身之躯怎么能抵挡住炸弹爆炸的威力,权宜之下只好罢手,眼睁睁地看着陈东全身而退。 ------------ 第八十七章 九天玄女苏醒 陈东回到‘梅琴雅苑’地下室,大家终于松了口气。父亲并没有因他安全返回而感到惊喜,反而追问起解药的事。这也难怪,做父母的只会关心自己的儿女,哪会在乎别人的生死。陈东把所有经过如实地叙述了一遍之后,大家都紧锁眉头,心里都很清楚,陈东的决定已经导致最后一线希望落空。父亲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王俊杰拍拍陈东的肩膀安慰道:“陈东,别太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陈东失魂落魄地走到我的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我,轻轻托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他暗暗发誓道:瑶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夜已深沉,大家熬了几天的夜,都感到身心特别疲惫,眼泪也流干了,累得倒在地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我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暗,感觉全身都不能动弹,恐惧油然而生,正想失声尖叫,意识到有人握着我手,暖流侵入心田,恐慌瞬间荡然无存,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发自内心的轻声呼唤道:“陈东,是你吗?” 陈东听到我的呼唤声,立刻清醒过来,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小声回应道:“瑶琴,是我!你醒了!我去把蜡烛点上,叫醒他们!”他正欲起身,我急忙拉住他,顺势紧紧地抱住他,心急地说:“不要!不要叫醒他们!他们为了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我现在感觉很好!陈东,我只想就这样抱着你,这样就好!”我很担心自己说话太大声吵醒了他们,立刻屏住呼吸听声音,一段时间过后并没听见任何响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陈东静静地抱着我,我也沉默不说话,两人相拥着坐在床上,虽然看不见对方,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呼吸声。这一刻我们心灵相通,哪怕天崩地裂,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不知不觉中,我突然感觉体内血气翻腾,全身犹如被万虫吞噬,直冒冷汗。我很清楚这是毒发的迹象,为了不吵醒其他人,让他们担心,于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绝不能喊出声,把陈东抱得更紧。他早就感觉到我全身抽搐得厉害,衣服被汗水打湿,他紧张地问道:“瑶琴,你怎么了?”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颤抖地说:“陈东,别出声!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没事了!”紧接着吐血不止,觉得好累,身心被透支了一般,昏昏沉沉地倒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茫然无措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道我会走去哪里,双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突然,一道白光闪现,非常刺眼,我伸手挡住光芒,从指缝间搜索发光处,望见一个身穿七彩霞衣的女人踏浪而来,水的颜色让人惊奇,像条彩虹,却是流动的。白光渐渐消失,她来到我的面前,冲我微微一笑。 我失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回答道:“我就是你!你的真正身份!” “我不懂!你到底是谁?” “九天玄女!” “你是九天玄女?!你说我就是你?我想问你,火魔真的死了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当然没有!你那天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言都是真的。火魔依旧封印在陈东的体内,只要陈东死了,火魔的封印就会解除!所以,你现在的使命就是要除掉火魔!消灭烈火教!” 我纳闷道:“除掉火魔?!你是什么意思?”一种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痛哭失声道:“难道陈东已经死了?!” “没错!他已经死了!” 我拼命地摇头说:“不――不可能!我明明和他在一起的,他怎么会死呢?你骗我!”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没有骗你!因为你毒发身亡,陈东万念俱灰,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我和他在一起好好的,怎么会呢?”我依然不愿相信她说的话,她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死,怎么会看见我?看见你自己的真身!瑶琴,你该醒了,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末了,她直冲过来,穿入我的身体,放射出七彩光环。我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惊觉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全身都充满了能量,身下是熊熊烈火。 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同时惊呼道:“我们成功了!九天玄女苏醒了!”连忙施法,将三昧真火熄灭。 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百感交集,冲上前拥抱我,却被我身上发出的七彩光震跌在地上,吐血不止,命悬一线,看来这七彩光的威力不小。 我急忙将七彩光收回,跑到父亲身边,为他疗伤。我很惊讶为什么动作会如此娴熟,但又觉得自己早就会了。醒过来突然发现什么都变了,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没过多久,父亲已经完全康复,他激动地热泪盈眶,抱紧我泣不成声地说:“瑶琴,爸爸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到国外去!到一个烈火教找不到的地方,陪爸爸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陈东呢?陈东在哪里?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激动地问道。 大家都沉默不语,王俊杰带着两个人来到我面前,一个是王军,另一个是伯母程诗。从伯母关切而慈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已经完全好了。我奇怪地望着他们,却无心理会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想知道陈东的事,于是再一次问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谁告诉我啊?是不是陈东出事了?” 王俊杰反问道:“瑶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只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九天玄女要我去完成使命,还说――还说陈东和我都死了,难道这――这些都是真的!俊杰,你快告诉我,陈东他还活着,是不是?你说啊!”我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得失去自控的能力。 他不慌不忙地说:“瑶琴,你冷静一点儿!陈东他――已经死了!”亲耳听到的话让我无法接受,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又能逃避到几时?我彻底地崩溃了,扑倒在他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凭我无理的发泄,等我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他沉声说道:“他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就这样痴痴傻傻地守着你。奇怪的是这七天里,你的尸体并没有腐烂的迹象,他坚信你依然活着,所以怎么也不肯让虚空道长用三昧真火烧了你,以唤醒九天玄女真身。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都劝过了,陈东对谁的话也不肯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叫师傅立刻来上海,师傅和他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又加上他一直都把师傅当父亲看待,想必师傅说的话他会听。可是没有想到,师傅劝了他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对他说了几句气话,骂他为什么不陪你一起死,反而激起他必死的决心,趁着旁人不备,开枪自杀了。在陈东自杀的那天,虚空道长和松虚道长决定当晚用三昧真火唤醒九天玄女,我和师傅护法,你父亲和张太太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远处观望,所以,并没有人守在他的尸体旁边,及时发现火魔复活。火魔复活之后,第一时间就想找到你的真身,将其毁灭,以免除他的后顾之忧。大家为了保护你的真身,与火魔激烈地大战一场,全都负了伤,幸好火魔刚刚恢复,烈火五行术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大家才勉强得以逃脱,躲到了松虚道长修道的道观。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现在火魔已经回到烈火教,声势浩大,整个上海被弄得鸡犬不宁,还惊动了全国,造成全国经济动荡,社会不安,杀人放火随处可见!瑶琴,我们不能再拖了,烈火教一日不除,全世界都会被他们给毁了的!” 王俊杰把后果说得很严重,大家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好象正面临彗星撞地球,我成了拯救全世界的超人,这简直难以置信!火魔就是陈东,陈东就是火魔!王俊杰说陈东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脑子里一大堆的问题快要把我逼疯,理不清头绪,思想很混乱。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避开了所有的邪念,消灭烈火教成了我唯一的目标。正色道:“好!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见他们都是吃惊的神色,于是再重复了一遍:“烈火教危害苍生,我们一定要消灭它!事不宜迟,如果愿意和我一起去的,现在就出发!” 父亲很想阻止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紧张地望着我,哽咽道:“瑶琴,我知道这都是命!答应爸爸,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我坚定的眼神回望着他,胸有成竹地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接着对伯母说:“伯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这样称呼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和陈东!”伯母泣不成声地说:“这不能怪你们!我知道绍杰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合起来想骗亚东的财产!落得如此下场,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瑶琴,你这次去,要是见到锐儿,就替我传句话,‘如果他不想让我死不瞑目,就离开烈火教,重新投胎做人!’瑶琴,如果锐儿还是死性不改,我也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任凭你处置,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我点点头,接着说:“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劝服张锐离开烈火教,让他重新投胎做人!对了,你的病情是怎样转好的?” 伯母顿时羞红了脸,瞥了王军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王军走上前,一手搂住伯母的腰身,笑着说:“有什么害羞的?呵呵!其实她主要是接受不了现实,才会精神崩溃。我用针灸之法,缓解她内心的郁结,同时陪她聊聊天,说说心里话,病情日渐好转,现在她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她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我们准备在新春佳节结婚!来一个双喜临门!呵呵!”说话间流露出一脸的幸福。 我为伯母再次找到终身寄托甚感欣慰,深怀感触,怎么能忍心将他们分开,于是自作主张说:“师傅,伯母既然这么需要你,这次行动你就不用和我们一起去了!留下来照顾她,也麻烦你照顾我父亲!” 松虚道长听到我称呼王军为‘师傅’,心里很不服气,撇嘴说:“丫头,你怎么叫他师傅?我要你叫我一声,你怎么也不肯。” 我笑着说:“因为他是陈东的师傅啊!……” 松虚道长立刻不高兴地打断道:“我也是陈东的师傅呀!为什么你不叫我师傅呢?” 虚空道长实在看不惯松虚道长老玩童的脾气,愤愤地说:“师弟,你能不能以大事为重?老是问些无聊的话题!” 松虚道长反驳道:“我很无聊吗?丫头,我很无聊吗?这关乎老道的声誉问题,丫头,你简直是对我不公平嘛!”他完全没有理会虚空道长气成猪肝色的脸,非要我叫他一声师傅不可。 大家求助的目光望着我,谁都很清楚松虚道长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我只好干巴巴地叫了他一声师傅,他才舒心地微笑起来。被他这么一折腾,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和父亲他们恋恋不舍地道别之后,我们四个人大义凛然地出发了。 ------------ 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战 王俊杰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辆宝马汽车,他还打趣地说,开这种车适合一些高难度动作。我问他为什么要偷车,买一辆不就行了。他茫然地回答道,现在整个上海都被烈火教控制了,烈火圣女将很多人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而且全上海都在找我们,为了不暴露行踪,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们正说着话,从后面突然窜出几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冲上来,里面的人大声吼道:“是李瑶琴!教主有令,抓住李瑶琴有赏!”世风日下,我变成全上海的通缉犯了,真是可悲可叹! 眼看汽车就要追尾撞上,王俊杰沉着地说:“你们坐好!瑶琴,这次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飙车!”说着,猛踩油门,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像从公路上飞起来一般,他紧握方向盘,七弯八拐的,很快就将对方远远地甩在后面。他的驾车技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和两位道长还是吓得够呛,虚惊一场。 以为就此摆脱了他们,可是没过多久,从四面八方驶来无数辆车,车鸣声不断,像在示威。这简直就是一次有组织有策划的行动,前方被三辆大货车挡住了去路,后面的一辆接一辆围困上来。王俊杰冷静地转动方向盘,一会儿加油门,一会儿又踩刹车,见缝插针似地穿梭突围。眼看就快突破汽车包围圈,不料人潮向这边涌了过来,变成一座人墙堵住四方,人越来越多,无论大人小孩,全都中了邪似的奔跑过来围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水泄不通为止。 松虚道长急切地说:“俊杰,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快把车停下来!丫头,快想想办法!我怕我们还没有到烈火教,就死在这些人手上了!” 王俊杰并没有放弃突围的念头,开着车向人群冲了过去,以为他们会避开汽车,然而人群并没有散去的意思,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冲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王俊杰被迫急踩刹车,刹车声响彻天际,在离人群几厘米之间停了下来,那些人面无表情地站着,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这时,人群纷纷涌向汽车,不停地拍打车窗,有些人手上还拿着武器狂奔过来。松虚道长着急地说:“丫头,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就快没命了!” 王俊杰情急之下说道:“我出去对付他们,打开一条路!瑶琴,你开车沿着我的方向走!”他正准备下车,我突然拉住他的手,“他们都是普通人,你这样出去会伤到他们的!况且人太多,你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末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出现许多画面,引导我怎么施法,默念咒语。刹那间,从身上散发出七彩光环,随着咒语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一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清醒了过来,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场面出现一片混乱与恐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发生,我继续施法念咒,让人们有秩序地回家,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离开了,重重围堵的汽车也开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松虚道长舒心地笑着说:“看来还是九天玄女厉害,双方都毫发未伤!俊杰,开车吧!烈火教的末日到了!” ***** 我们还没有到‘赏琴苑’,七刹魔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王俊杰将汽车稳稳地停在旁边,冷静地对我说道:“瑶琴,刚刚你已经消耗不少真气,现在就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这样才有力气去对付火魔!七刹魔交给我和两位道长去应付!”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气息不是很顺畅,于是点头答应,强调道:“你和两位道长千万要小心!” 王俊杰和两位道长跳下汽车,来到七刹魔面前。七刹魔不屑一顾大笑道:“王俊杰,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啦!” 王俊杰打趣地说:“张锐,好久不见!火魔回到烈火教,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吧!怎么说你和陈东都是死对头,现在他成了你的龙头老大,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七刹魔一听立刻慌了神,搪塞道:“陈东是陈东,魔尊是魔尊,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想挑拨我与烈火教主的关系,你简直是妄想!王俊杰,既然你们都来了,省了我不少心,我就给你们留个全尸!”话未说完,七刹魔已经向他们攻了过去。 王俊杰跟着虚空道长学法术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一身的武功,与陈东相比过之而无不及。他凌空一跳,跃到七刹魔身后,迅速抽出一张灵符,咬破手指,在灵符上滴上鲜血,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把灵符往剑身上一抹,剑身立刻发出金光。这时,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从前面一起进攻,对七刹魔形成三面夹攻之势。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不分。没过多久,七刹魔就占了下风,他开始发狂地怒吼,在空中飞舞盘旋。 虚空道长见他再无还击之力,对王俊杰和松虚道长说道:“用绝招!”三人互换眼色,御剑飞行,在空中将七刹魔围住,念动咒语,将功力推升至极限,他们身上顿时红光大作,紧接着将红光运行至指尖,三束红光犹如巨龙冲七刹魔的胸口而去。七刹魔发出凄惨的吼叫声,刹那间,红光从他身上扩散射出,疼痛令他无法忍受,从空中重重地跌落下来,躺在地上不停地**,发出怪叫。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他正向烈火圣女求援,于是立刻跑到他的身旁,念动咒语,将他整个人罩在七彩光环里,及时阻止了他千里传音。 七刹魔知道自己大事已去,恨恨地瞪着我,“李瑶琴,你要杀就杀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张锐!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你有没有想过,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到底是谁造成的?是陈东?是我?其实是你自己!” 王俊杰愤愤地说:“瑶琴!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种魔头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 我打断道:“我答应过伯母,如果他肯改过自新,就让他重新投胎做人!” 松虚道长不耐烦地说:“他会改过自新?打死我也不相信!丫头,他是魔,不能对它心慈手软的!用九天圣水,一定叫它灰飞烟灭!” 七刹魔难以置信地说:“瑶琴,我妈也来到上海啦?她不是患了精神病,在青山医院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是陈东的师傅王军治好她的!伯母现在很好,也很安全!她希望你离开烈火教!” 七刹魔满心的邪念开始动摇了,亲情战胜了一切,他痛哭道:“瑶琴,我双手沾满血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还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吗?” 我欣喜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只要我除去你的魔性,你就可以转世为人了!” 虚空道长迟疑道:“瑶琴,你有把握去除他的魔性?” 我沉思片刻,肯定地说:“当然可以,用‘九天玄女功’加上‘大悲咒’就行了!张锐,我先去除你的魔性,至于投胎之事就要延后几天了,因为我们现在要去消灭烈火教,所以只能暂时把你留在紫锦瓶里!” 松虚道长担心地说:“去除魔性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耗损不少真气!丫头,你能顶得住吗?我怕你去对付火魔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了!” 王俊杰也在一旁附和道:“瑶琴,师伯说得没错!你根本就不值得为这种魔头耗损真气!” 我坦然笑道:“没有松虚道长说得那么严重!张锐他肯弃暗投明,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呢?更何况我还答应过伯母,我就一定要办到!你们就别再说了!张锐,你闭上眼睛,抛开所有的杂念,盘腿而坐!” 七刹魔勉强支撑着坐起来,闭上双眼。我盘腿坐在他的面前,然后对王俊杰说:“在我为张锐去魔性之时,千万不能有人打扰,所以需要你们为我护法!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末了,我默念咒语,将双手伸进七彩光环里,把真气输送到七刹魔的体内。他开始痛苦地**,面部扭曲得不成人形,身体发出‘吱吱’的响声,禁不住抽搐起来。 我正色道:“张锐,要完全除掉你的魔性还要靠你的毅力!什么都不要想,一定要撑住!”他答应了一声,努力制止住痛苦,半个小时之后,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神情轻松,他的魔性已经去除了一大半,身上的怨气也渐渐地消失。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火魔和烈火圣女带着烈火教一帮人突然出现。松虚道长立刻不安起来,对虚空道长说:“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虚空道长正色道:“尽量托住他们,绝不能让火魔他们靠近瑶琴!我和你对付火魔和烈火圣女,俊杰,你去收拾那帮乌合之众!” 王俊杰凑近小声说道:“师父,他们人多势重,我们不能硬拼!我有办法先稳住他们,需要你和师伯配合!”他哪里知道火魔动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 火魔一眼就看见我正在为七刹魔除去魔性,是最好的下手时机,身形一跃,从王俊杰头顶飞过。王俊杰暗叫一声糟糕,急忙腾空而起,想追上火魔,无奈火魔速度实在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第一招“烈火焚木”。 火舌向我猛扑了过来,如果我立刻起身,施展九天圣水,那火魔这一招就会被我轻易地化解,但是张锐就会魂飞魄散,白白耗损真气不说,刚才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情急之下,我抽出一只手,硬生生地接住了火魔的第一招,顿时血气翻腾,胸口一阵剧痛,狂吐出血来。这时,虚空道长和松虚道长赶了过来,与王俊杰联手挡住了火魔的第二次进攻。 烈火圣女马上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赶快杀了李瑶琴!”话音刚落,烈火教众拿着各式武器,气势汹汹冲了过来。王俊杰他们正与火魔交战,分身乏术,指望他们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我将功力推至极限,七彩光环开始从七刹魔的身边扩散,把我也罩在了光圈之中。 冲过来的烈火教众被七彩环击倒在地,死伤无数。见进攻失败,烈火圣女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下去。她疾步如风走到我面前,打量一番,狂笑道:“李瑶琴,现在我要杀你,简单是易如反掌!你是魔尊最大的威胁,所以我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她随手捡起地上一把西瓜刀,指着我的胸口。 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只好兵行险招,笑着说:“金鑫,你以为可以穿透七彩环杀我吗?” 她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虽然你的避魔圈固若金汤,但是我身为烈火教的圣女,魔界最高法师,连你的七彩环都破不了,那我二千多年的道行岂不是白修了吗?”她默念咒语,眼神里射出一道杀气,刀刃突然冲破七彩光环,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鲜血随着刀刃的抽离喷了出来。此时,张锐的魔性已经完全除去,他惊呼一声,愤怒地冲向烈火圣女。这个时候,如果他手上再沾上一点血腥,那我的努力就将白费,为了及时阻止他,我毫不犹豫地拿出紫锦瓶,在瓶身上快速画上一道灵符,喊道:“紫锦瓶,收!”就在他伸出魔爪掐住烈火圣女的脖子之时,紫锦瓶将他收入了瓶内。 烈火圣女疯狂地大笑,她手上的水果刀不停地滴着鲜血,渗入泥土,把周围一切都染成一片血红。这时,王俊杰他们一时分了神,都被火魔打成重伤,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火魔冷笑一声,使出“烈火焚土”欲除掉后患,我来不及多想,飞身过去挡在王俊杰和两位道长面前,使出“九天圣水”及时化解了他这一招。我气喘吁吁地望着火魔,汗流浃背,感觉体力都快透支了。 烈火圣女走到火魔身旁,冷眼望着我们,说:“魔尊!九天玄女已经被我刺成重伤,她的功力只剩下一半,趁着现在他们都在,斩草除根!” 火魔放肆地笑着说:“九天玄女!我与你无怨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对付天庭,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九百多年前也不见你多管闲事?其实我也不想和天庭作对,只要你回去,我可以不杀你,相反还会放了他们几个。你认为怎么样?”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一些琐碎的片段隐隐约约地闪现出来,让我产生了片刻的迟疑。火魔见我没有回答,恼羞成怒:“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们!”他将功力推至十成,使出最后一式绝招“地狱烈火”。 一条火龙翻江倒海一般冲了过来,触及之处燃起熊熊烈火,所有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我惊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脑海里的画面突然间变得清晰,头痛欲裂,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火龙已经向我逼近,急忙将功力推至极限,启动七彩环护住王俊杰他们三个人,紧接着使出“九天圣水”化解火龙,可惜火龙的威力实在太大,只是将它的功力化解了一半,火龙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望着火魔,不知为什么从心底发出一声久违的呼喊:“火神!水火不相溶,你我情何以堪?”突然间眼前发黑,倒在地上,恢复了九天玄女的真正容貌。 火魔发现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激起了脑海深处的回忆,惊怔片刻,发疯似地跑过来,紧张地扶起我:“九公主,怎么会是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死!你给我说清楚,九公主……” 烈火圣女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火魔眼神中所流露的深情与愧疚,他的伤心与痛苦,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这一刻,她心如刀割,好象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回忆起一千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 ------------ 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战 王俊杰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辆宝马汽车,他还打趣地说,开这种车适合一些高难度动作。我问他为什么要偷车,买一辆不就行了。他茫然地回答道,现在整个上海都被烈火教控制了,烈火圣女将很多人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而且全上海都在找我们,为了不暴露行踪,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们正说着话,从后面突然窜出几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冲上来,里面的人大声吼道:“是李瑶琴!教主有令,抓住李瑶琴有赏!”世风日下,我变成全上海的通缉犯了,真是可悲可叹! 眼看汽车就要追尾撞上,王俊杰沉着地说:“你们坐好!瑶琴,这次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飙车!”说着,猛踩油门,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像从公路上飞起来一般,他紧握方向盘,七弯八拐的,很快就将对方远远地甩在后面。他的驾车技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和两位道长还是吓得够呛,虚惊一场。 以为就此摆脱了他们,可是没过多久,从四面八方驶来无数辆车,车鸣声不断,像在示威。这简直就是一次有组织有策划的行动,前方被三辆大货车挡住了去路,后面的一辆接一辆围困上来。王俊杰冷静地转动方向盘,一会儿加油门,一会儿又踩刹车,见缝插针似地穿梭突围。眼看就快突破汽车包围圈,不料人潮向这边涌了过来,变成一座人墙堵住四方,人越来越多,无论大人小孩,全都中了邪似的奔跑过来围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水泄不通为止。 松虚道长急切地说:“俊杰,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快把车停下来!丫头,快想想办法!我怕我们还没有到烈火教,就死在这些人手上了!” 王俊杰并没有放弃突围的念头,开着车向人群冲了过去,以为他们会避开汽车,然而人群并没有散去的意思,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冲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王俊杰被迫急踩刹车,刹车声响彻天际,在离人群几厘米之间停了下来,那些人面无表情地站着,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这时,人群纷纷涌向汽车,不停地拍打车窗,有些人手上还拿着武器狂奔过来。松虚道长着急地说:“丫头,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就快没命了!” 王俊杰情急之下说道:“我出去对付他们,打开一条路!瑶琴,你开车沿着我的方向走!”他正准备下车,我突然拉住他的手,“他们都是普通人,你这样出去会伤到他们的!况且人太多,你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末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出现许多画面,引导我怎么施法,默念咒语。刹那间,从身上散发出七彩光环,随着咒语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一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清醒了过来,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场面出现一片混乱与恐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发生,我继续施法念咒,让人们有秩序地回家,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离开了,重重围堵的汽车也开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松虚道长舒心地笑着说:“看来还是九天玄女厉害,双方都毫发未伤!俊杰,开车吧!烈火教的末日到了!” ***** 我们还没有到‘赏琴苑’,七刹魔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王俊杰将汽车稳稳地停在旁边,冷静地对我说道:“瑶琴,刚刚你已经消耗不少真气,现在就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这样才有力气去对付火魔!七刹魔交给我和两位道长去应付!”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气息不是很顺畅,于是点头答应,强调道:“你和两位道长千万要小心!” 王俊杰和两位道长跳下汽车,来到七刹魔面前。七刹魔不屑一顾大笑道:“王俊杰,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啦!” 王俊杰打趣地说:“张锐,好久不见!火魔回到烈火教,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吧!怎么说你和陈东都是死对头,现在他成了你的龙头老大,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七刹魔一听立刻慌了神,搪塞道:“陈东是陈东,魔尊是魔尊,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想挑拨我与烈火教主的关系,你简直是妄想!王俊杰,既然你们都来了,省了我不少心,我就给你们留个全尸!”话未说完,七刹魔已经向他们攻了过去。 王俊杰跟着虚空道长学法术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一身的武功,与陈东相比过之而无不及。他凌空一跳,跃到七刹魔身后,迅速抽出一张灵符,咬破手指,在灵符上滴上鲜血,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把灵符往剑身上一抹,剑身立刻发出金光。这时,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从前面一起进攻,对七刹魔形成三面夹攻之势。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不分。没过多久,七刹魔就占了下风,他开始发狂地怒吼,在空中飞舞盘旋。 虚空道长见他再无还击之力,对王俊杰和松虚道长说道:“用绝招!”三人互换眼色,御剑飞行,在空中将七刹魔围住,念动咒语,将功力推升至极限,他们身上顿时红光大作,紧接着将红光运行至指尖,三束红光犹如巨龙冲七刹魔的胸口而去。七刹魔发出凄惨的吼叫声,刹那间,红光从他身上扩散射出,疼痛令他无法忍受,从空中重重地跌落下来,躺在地上不停地**,发出怪叫。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他正向烈火圣女求援,于是立刻跑到他的身旁,念动咒语,将他整个人罩在七彩光环里,及时阻止了他千里传音。 七刹魔知道自己大事已去,恨恨地瞪着我,“李瑶琴,你要杀就杀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张锐!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你有没有想过,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到底是谁造成的?是陈东?是我?其实是你自己!” 王俊杰愤愤地说:“瑶琴!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种魔头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 我打断道:“我答应过伯母,如果他肯改过自新,就让他重新投胎做人!” 松虚道长不耐烦地说:“他会改过自新?打死我也不相信!丫头,他是魔,不能对它心慈手软的!用九天圣水,一定叫它灰飞烟灭!” 七刹魔难以置信地说:“瑶琴,我妈也来到上海啦?她不是患了精神病,在青山医院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是陈东的师傅王军治好她的!伯母现在很好,也很安全!她希望你离开烈火教!” 七刹魔满心的邪念开始动摇了,亲情战胜了一切,他痛哭道:“瑶琴,我双手沾满血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还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吗?” 我欣喜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只要我除去你的魔性,你就可以转世为人了!” 虚空道长迟疑道:“瑶琴,你有把握去除他的魔性?” 我沉思片刻,肯定地说:“当然可以,用‘九天玄女功’加上‘大悲咒’就行了!张锐,我先去除你的魔性,至于投胎之事就要延后几天了,因为我们现在要去消灭烈火教,所以只能暂时把你留在紫锦瓶里!” 松虚道长担心地说:“去除魔性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耗损不少真气!丫头,你能顶得住吗?我怕你去对付火魔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了!” 王俊杰也在一旁附和道:“瑶琴,师伯说得没错!你根本就不值得为这种魔头耗损真气!” 我坦然笑道:“没有松虚道长说得那么严重!张锐他肯弃暗投明,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呢?更何况我还答应过伯母,我就一定要办到!你们就别再说了!张锐,你闭上眼睛,抛开所有的杂念,盘腿而坐!” 七刹魔勉强支撑着坐起来,闭上双眼。我盘腿坐在他的面前,然后对王俊杰说:“在我为张锐去魔性之时,千万不能有人打扰,所以需要你们为我护法!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末了,我默念咒语,将双手伸进七彩光环里,把真气输送到七刹魔的体内。他开始痛苦地**,面部扭曲得不成人形,身体发出‘吱吱’的响声,禁不住抽搐起来。 我正色道:“张锐,要完全除掉你的魔性还要靠你的毅力!什么都不要想,一定要撑住!”他答应了一声,努力制止住痛苦,半个小时之后,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神情轻松,他的魔性已经去除了一大半,身上的怨气也渐渐地消失。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火魔和烈火圣女带着烈火教一帮人突然出现。松虚道长立刻不安起来,对虚空道长说:“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虚空道长正色道:“尽量托住他们,绝不能让火魔他们靠近瑶琴!我和你对付火魔和烈火圣女,俊杰,你去收拾那帮乌合之众!” 王俊杰凑近小声说道:“师父,他们人多势重,我们不能硬拼!我有办法先稳住他们,需要你和师伯配合!”他哪里知道火魔动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 火魔一眼就看见我正在为七刹魔除去魔性,是最好的下手时机,身形一跃,从王俊杰头顶飞过。王俊杰暗叫一声糟糕,急忙腾空而起,想追上火魔,无奈火魔速度实在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第一招“烈火焚木”。 火舌向我猛扑了过来,如果我立刻起身,施展九天圣水,那火魔这一招就会被我轻易地化解,但是张锐就会魂飞魄散,白白耗损真气不说,刚才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情急之下,我抽出一只手,硬生生地接住了火魔的第一招,顿时血气翻腾,胸口一阵剧痛,狂吐出血来。这时,虚空道长和松虚道长赶了过来,与王俊杰联手挡住了火魔的第二次进攻。 烈火圣女马上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赶快杀了李瑶琴!”话音刚落,烈火教众拿着各式武器,气势汹汹冲了过来。王俊杰他们正与火魔交战,分身乏术,指望他们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我将功力推至极限,七彩光环开始从七刹魔的身边扩散,把我也罩在了光圈之中。 冲过来的烈火教众被七彩环击倒在地,死伤无数。见进攻失败,烈火圣女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下去。她疾步如风走到我面前,打量一番,狂笑道:“李瑶琴,现在我要杀你,简单是易如反掌!你是魔尊最大的威胁,所以我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她随手捡起地上一把西瓜刀,指着我的胸口。 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只好兵行险招,笑着说:“金鑫,你以为可以穿透七彩环杀我吗?” 她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虽然你的避魔圈固若金汤,但是我身为烈火教的圣女,魔界最高法师,连你的七彩环都破不了,那我二千多年的道行岂不是白修了吗?”她默念咒语,眼神里射出一道杀气,刀刃突然冲破七彩光环,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鲜血随着刀刃的抽离喷了出来。此时,张锐的魔性已经完全除去,他惊呼一声,愤怒地冲向烈火圣女。这个时候,如果他手上再沾上一点血腥,那我的努力就将白费,为了及时阻止他,我毫不犹豫地拿出紫锦瓶,在瓶身上快速画上一道灵符,喊道:“紫锦瓶,收!”就在他伸出魔爪掐住烈火圣女的脖子之时,紫锦瓶将他收入了瓶内。 烈火圣女疯狂地大笑,她手上的水果刀不停地滴着鲜血,渗入泥土,把周围一切都染成一片血红。这时,王俊杰他们一时分了神,都被火魔打成重伤,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火魔冷笑一声,使出“烈火焚土”欲除掉后患,我来不及多想,飞身过去挡在王俊杰和两位道长面前,使出“九天圣水”及时化解了他这一招。我气喘吁吁地望着火魔,汗流浃背,感觉体力都快透支了。 烈火圣女走到火魔身旁,冷眼望着我们,说:“魔尊!九天玄女已经被我刺成重伤,她的功力只剩下一半,趁着现在他们都在,斩草除根!” 火魔放肆地笑着说:“九天玄女!我与你无怨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对付天庭,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九百多年前也不见你多管闲事?其实我也不想和天庭作对,只要你回去,我可以不杀你,相反还会放了他们几个。你认为怎么样?”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一些琐碎的片段隐隐约约地闪现出来,让我产生了片刻的迟疑。火魔见我没有回答,恼羞成怒:“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们!”他将功力推至十成,使出最后一式绝招“地狱烈火”。 一条火龙翻江倒海一般冲了过来,触及之处燃起熊熊烈火,所有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我惊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脑海里的画面突然间变得清晰,头痛欲裂,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火龙已经向我逼近,急忙将功力推至极限,启动七彩环护住王俊杰他们三个人,紧接着使出“九天圣水”化解火龙,可惜火龙的威力实在太大,只是将它的功力化解了一半,火龙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望着火魔,不知为什么从心底发出一声久违的呼喊:“火神!水火不相溶,你我情何以堪?”突然间眼前发黑,倒在地上,恢复了九天玄女的真正容貌。 火魔发现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激起了脑海深处的回忆,惊怔片刻,发疯似地跑过来,紧张地扶起我:“九公主,怎么会是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死!你给我说清楚,九公主……” 烈火圣女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火魔眼神中所流露的深情与愧疚,他的伤心与痛苦,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这一刻,她心如刀割,好象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回忆起一千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 ------------ 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战 王俊杰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辆宝马汽车,他还打趣地说,开这种车适合一些高难度动作。我问他为什么要偷车,买一辆不就行了。他茫然地回答道,现在整个上海都被烈火教控制了,烈火圣女将很多人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而且全上海都在找我们,为了不暴露行踪,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们正说着话,从后面突然窜出几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冲上来,里面的人大声吼道:“是李瑶琴!教主有令,抓住李瑶琴有赏!”世风日下,我变成全上海的通缉犯了,真是可悲可叹! 眼看汽车就要追尾撞上,王俊杰沉着地说:“你们坐好!瑶琴,这次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飙车!”说着,猛踩油门,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像从公路上飞起来一般,他紧握方向盘,七弯八拐的,很快就将对方远远地甩在后面。他的驾车技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和两位道长还是吓得够呛,虚惊一场。 以为就此摆脱了他们,可是没过多久,从四面八方驶来无数辆车,车鸣声不断,像在示威。这简直就是一次有组织有策划的行动,前方被三辆大货车挡住了去路,后面的一辆接一辆围困上来。王俊杰冷静地转动方向盘,一会儿加油门,一会儿又踩刹车,见缝插针似地穿梭突围。眼看就快突破汽车包围圈,不料人潮向这边涌了过来,变成一座人墙堵住四方,人越来越多,无论大人小孩,全都中了邪似的奔跑过来围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水泄不通为止。 松虚道长急切地说:“俊杰,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快把车停下来!丫头,快想想办法!我怕我们还没有到烈火教,就死在这些人手上了!” 王俊杰并没有放弃突围的念头,开着车向人群冲了过去,以为他们会避开汽车,然而人群并没有散去的意思,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冲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王俊杰被迫急踩刹车,刹车声响彻天际,在离人群几厘米之间停了下来,那些人面无表情地站着,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这时,人群纷纷涌向汽车,不停地拍打车窗,有些人手上还拿着武器狂奔过来。松虚道长着急地说:“丫头,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就快没命了!” 王俊杰情急之下说道:“我出去对付他们,打开一条路!瑶琴,你开车沿着我的方向走!”他正准备下车,我突然拉住他的手,“他们都是普通人,你这样出去会伤到他们的!况且人太多,你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末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出现许多画面,引导我怎么施法,默念咒语。刹那间,从身上散发出七彩光环,随着咒语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一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清醒了过来,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里,场面出现一片混乱与恐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发生,我继续施法念咒,让人们有秩序地回家,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离开了,重重围堵的汽车也开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松虚道长舒心地笑着说:“看来还是九天玄女厉害,双方都毫发未伤!俊杰,开车吧!烈火教的末日到了!” ***** 我们还没有到‘赏琴苑’,七刹魔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王俊杰将汽车稳稳地停在旁边,冷静地对我说道:“瑶琴,刚刚你已经消耗不少真气,现在就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这样才有力气去对付火魔!七刹魔交给我和两位道长去应付!”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气息不是很顺畅,于是点头答应,强调道:“你和两位道长千万要小心!” 王俊杰和两位道长跳下汽车,来到七刹魔面前。七刹魔不屑一顾大笑道:“王俊杰,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啦!” 王俊杰打趣地说:“张锐,好久不见!火魔回到烈火教,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吧!怎么说你和陈东都是死对头,现在他成了你的龙头老大,是不是很不服气啊!” 七刹魔一听立刻慌了神,搪塞道:“陈东是陈东,魔尊是魔尊,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想挑拨我与烈火教主的关系,你简直是妄想!王俊杰,既然你们都来了,省了我不少心,我就给你们留个全尸!”话未说完,七刹魔已经向他们攻了过去。 王俊杰跟着虚空道长学法术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一身的武功,与陈东相比过之而无不及。他凌空一跳,跃到七刹魔身后,迅速抽出一张灵符,咬破手指,在灵符上滴上鲜血,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把灵符往剑身上一抹,剑身立刻发出金光。这时,松虚道长和虚空道长从前面一起进攻,对七刹魔形成三面夹攻之势。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不分。没过多久,七刹魔就占了下风,他开始发狂地怒吼,在空中飞舞盘旋。 虚空道长见他再无还击之力,对王俊杰和松虚道长说道:“用绝招!”三人互换眼色,御剑飞行,在空中将七刹魔围住,念动咒语,将功力推升至极限,他们身上顿时红光大作,紧接着将红光运行至指尖,三束红光犹如巨龙冲七刹魔的胸口而去。七刹魔发出凄惨的吼叫声,刹那间,红光从他身上扩散射出,疼痛令他无法忍受,从空中重重地跌落下来,躺在地上不停地**,发出怪叫。 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他正向烈火圣女求援,于是立刻跑到他的身旁,念动咒语,将他整个人罩在七彩光环里,及时阻止了他千里传音。 七刹魔知道自己大事已去,恨恨地瞪着我,“李瑶琴,你要杀就杀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张锐!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你有没有想过,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到底是谁造成的?是陈东?是我?其实是你自己!” 王俊杰愤愤地说:“瑶琴!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种魔头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 我打断道:“我答应过伯母,如果他肯改过自新,就让他重新投胎做人!” 松虚道长不耐烦地说:“他会改过自新?打死我也不相信!丫头,他是魔,不能对它心慈手软的!用九天圣水,一定叫它灰飞烟灭!” 七刹魔难以置信地说:“瑶琴,我妈也来到上海啦?她不是患了精神病,在青山医院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是陈东的师傅王军治好她的!伯母现在很好,也很安全!她希望你离开烈火教!” 七刹魔满心的邪念开始动摇了,亲情战胜了一切,他痛哭道:“瑶琴,我双手沾满血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还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吗?” 我欣喜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只要我除去你的魔性,你就可以转世为人了!” 虚空道长迟疑道:“瑶琴,你有把握去除他的魔性?” 我沉思片刻,肯定地说:“当然可以,用‘九天玄女功’加上‘大悲咒’就行了!张锐,我先去除你的魔性,至于投胎之事就要延后几天了,因为我们现在要去消灭烈火教,所以只能暂时把你留在紫锦瓶里!” 松虚道长担心地说:“去除魔性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耗损不少真气!丫头,你能顶得住吗?我怕你去对付火魔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了!” 王俊杰也在一旁附和道:“瑶琴,师伯说得没错!你根本就不值得为这种魔头耗损真气!” 我坦然笑道:“没有松虚道长说得那么严重!张锐他肯弃暗投明,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呢?更何况我还答应过伯母,我就一定要办到!你们就别再说了!张锐,你闭上眼睛,抛开所有的杂念,盘腿而坐!” 七刹魔勉强支撑着坐起来,闭上双眼。我盘腿坐在他的面前,然后对王俊杰说:“在我为张锐去魔性之时,千万不能有人打扰,所以需要你们为我护法!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末了,我默念咒语,将双手伸进七彩光环里,把真气输送到七刹魔的体内。他开始痛苦地**,面部扭曲得不成人形,身体发出‘吱吱’的响声,禁不住抽搐起来。 我正色道:“张锐,要完全除掉你的魔性还要靠你的毅力!什么都不要想,一定要撑住!”他答应了一声,努力制止住痛苦,半个小时之后,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神情轻松,他的魔性已经去除了一大半,身上的怨气也渐渐地消失。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火魔和烈火圣女带着烈火教一帮人突然出现。松虚道长立刻不安起来,对虚空道长说:“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虚空道长正色道:“尽量托住他们,绝不能让火魔他们靠近瑶琴!我和你对付火魔和烈火圣女,俊杰,你去收拾那帮乌合之众!” 王俊杰凑近小声说道:“师父,他们人多势重,我们不能硬拼!我有办法先稳住他们,需要你和师伯配合!”他哪里知道火魔动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 火魔一眼就看见我正在为七刹魔除去魔性,是最好的下手时机,身形一跃,从王俊杰头顶飞过。王俊杰暗叫一声糟糕,急忙腾空而起,想追上火魔,无奈火魔速度实在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第一招“烈火焚木”。 火舌向我猛扑了过来,如果我立刻起身,施展九天圣水,那火魔这一招就会被我轻易地化解,但是张锐就会魂飞魄散,白白耗损真气不说,刚才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情急之下,我抽出一只手,硬生生地接住了火魔的第一招,顿时血气翻腾,胸口一阵剧痛,狂吐出血来。这时,虚空道长和松虚道长赶了过来,与王俊杰联手挡住了火魔的第二次进攻。 烈火圣女马上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赶快杀了李瑶琴!”话音刚落,烈火教众拿着各式武器,气势汹汹冲了过来。王俊杰他们正与火魔交战,分身乏术,指望他们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我将功力推至极限,七彩光环开始从七刹魔的身边扩散,把我也罩在了光圈之中。 冲过来的烈火教众被七彩环击倒在地,死伤无数。见进攻失败,烈火圣女脸色铁青,愤怒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下去。她疾步如风走到我面前,打量一番,狂笑道:“李瑶琴,现在我要杀你,简单是易如反掌!你是魔尊最大的威胁,所以我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她随手捡起地上一把西瓜刀,指着我的胸口。 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只好兵行险招,笑着说:“金鑫,你以为可以穿透七彩环杀我吗?” 她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虽然你的避魔圈固若金汤,但是我身为烈火教的圣女,魔界最高法师,连你的七彩环都破不了,那我二千多年的道行岂不是白修了吗?”她默念咒语,眼神里射出一道杀气,刀刃突然冲破七彩光环,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鲜血随着刀刃的抽离喷了出来。此时,张锐的魔性已经完全除去,他惊呼一声,愤怒地冲向烈火圣女。这个时候,如果他手上再沾上一点血腥,那我的努力就将白费,为了及时阻止他,我毫不犹豫地拿出紫锦瓶,在瓶身上快速画上一道灵符,喊道:“紫锦瓶,收!”就在他伸出魔爪掐住烈火圣女的脖子之时,紫锦瓶将他收入了瓶内。 烈火圣女疯狂地大笑,她手上的水果刀不停地滴着鲜血,渗入泥土,把周围一切都染成一片血红。这时,王俊杰他们一时分了神,都被火魔打成重伤,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火魔冷笑一声,使出“烈火焚土”欲除掉后患,我来不及多想,飞身过去挡在王俊杰和两位道长面前,使出“九天圣水”及时化解了他这一招。我气喘吁吁地望着火魔,汗流浃背,感觉体力都快透支了。 烈火圣女走到火魔身旁,冷眼望着我们,说:“魔尊!九天玄女已经被我刺成重伤,她的功力只剩下一半,趁着现在他们都在,斩草除根!” 火魔放肆地笑着说:“九天玄女!我与你无怨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对付天庭,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九百多年前也不见你多管闲事?其实我也不想和天庭作对,只要你回去,我可以不杀你,相反还会放了他们几个。你认为怎么样?”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一些琐碎的片段隐隐约约地闪现出来,让我产生了片刻的迟疑。火魔见我没有回答,恼羞成怒:“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们!”他将功力推至十成,使出最后一式绝招“地狱烈火”。 一条火龙翻江倒海一般冲了过来,触及之处燃起熊熊烈火,所有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我惊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脑海里的画面突然间变得清晰,头痛欲裂,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火龙已经向我逼近,急忙将功力推至极限,启动七彩环护住王俊杰他们三个人,紧接着使出“九天圣水”化解火龙,可惜火龙的威力实在太大,只是将它的功力化解了一半,火龙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望着火魔,不知为什么从心底发出一声久违的呼喊:“火神!水火不相溶,你我情何以堪?”突然间眼前发黑,倒在地上,恢复了九天玄女的真正容貌。 火魔发现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激起了脑海深处的回忆,惊怔片刻,发疯似地跑过来,紧张地扶起我:“九公主,怎么会是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死!你给我说清楚,九公主……” 烈火圣女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火魔眼神中所流露的深情与愧疚,他的伤心与痛苦,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这一刻,她心如刀割,好象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回忆起一千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 ------------ 第八十九章 千年情债 一千多年前…… 九公主从西天如来佛祖那里学法归来,她可是王母最疼爱的女儿,久别重逢当然值得庆祝,特此举办蟠桃盛宴。宴会不仅邀请了各路神仙,就连观音菩萨也来祝贺。 九公主天真活泼的性格引得神仙们开怀大笑,所以给她封了“天庭开心果”的称号。在宴会上,九公主一再坚持要为大家表演歌舞,王母开始不答应,后来在她软磨硬泡之下欣然同意了。九公主的表演不仅博得掌声、赞赏声不断,更赢得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火神注意。火神是天庭圣火宫的天神,掌管火种,凡间一切火的来源都是由圣火宫负责的。火神的性格暴躁,不太喜欢与人相处,但是九公主美丽可爱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她的一举一动,让火神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和冲动。 蟠桃宴结束之后,火神回到圣火宫,变得整天心神不宁,九公主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接二连三地做错事,人间火灾不断,涂炭生灵。玉帝为此大发脾气,欲将火神治罪,九公主得知之后,在玉帝面前为他求情,并施展“九天玄女功”化解人间灾难。最终,火神被罚闭门思过一百年,也就是天上的一百天。 在火神最难过的一百天里,九公主天天都去探望他,并且绞尽脑汁逗他开心;火神给她讲人间的爱情故事,听得她如痴入迷,日久生情,九公主也渐渐喜欢上火神。他们陷入了爱情的泥沼之中不能自拔,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天庭是绝对不允许有爱情的存在,所以他们总是很小心地避开每个天神。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奇怪的举动被二郎神发现了,而且还把事情上告了玉帝。 玉帝雷霆大怒,立刻命令二郎神将火神抓了起来,关进天牢等候发落。九公主担心火神的安危,跑到王母身边求情,王母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心痛不已,可是犯了天条,是不可饶恕的罪行,玉帝没有将九公主一起打入天牢,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王母为此无可奈何,只好将九公主拒之门外。 没过多久,九公主得知玉帝要将火神永远囚禁在寒冰洞。寒冰洞奇寒无比,暗无天日,只有犯下重罪的天神才会被关在那里。九公主怎么忍心火神受尽煎熬,冲开重重阻力,跪在玉帝面前,以死相要挟,为火神求情。九公主在天庭所有天神面前大闹,惹怒了玉帝,一气之下命令二郎神将九公主和火神一起押到寒冰洞。 这时,观音菩萨来到玉帝面前,为他们求情,玉帝本来就不想惩罚九公主,但刚才她的无理取闹使他颜面无存,现在观音菩萨找个台阶让他下,他欣然接受。在观音菩萨的指点下,作出最后定夺:废除火神所有的法力,贬下人间,历经千年磨练;罚九公主闭门思过,永远都不能与火神相见。 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送到人间,九公主日渐憔悴,想起以前与火神相处的甜蜜日子,她的心就像被层层撕裂一般,最后竟然病倒了。王母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爱情折磨得不成样子,心疼不已,三番五次地劝说玉帝收回成命,成全他们两人,让他们同牛郎织女一样,一年相见一次。玉帝勃然大怒,一再强调,如果天庭里所有的神仙都相爱,是不是每个都去成全,这件事绝对不能网开一面。二郎神还从中推波助澜,说九公主是玉帝的女儿,更应该严守天规,并且教唆玉帝封印九公主与火神之间的记忆。 九公主誓死不从,一气之下竟然要与玉帝断绝父女关系,不惜坠入人间轮回,宁愿忍受人间生老病死的痛苦,也要和火神在一起。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玉帝命令月老不得让九公主与火神相见,还要历经百世情劫,好让她对爱情彻底死心,然后再带她回天庭。 火神由天兵、天将押解到地狱,让他进入轮回道,投胎做人。火神不甘心就这样和九公主分开,心里更记恨二郎神,如果不是二郎神上告玉帝,就不会发生这些不幸的事情,他决心要抱负,于是拼命地逃了出来。玉帝立刻命令二郎神将火神抓回天庭,必要时就此正法。 火神无数次与二郎神交锋,双方都没有占过上风,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一次,火神刚刚摆脱了二郎神,逃到昆仑山躲藏的时候,巧遇了修炼千年的孔雀精——金鑫,金鑫对火神一见钟情,并且想尽办法帮他,施法打开了魔界之门,将火神变成了魔界最至高无上的魔尊。从此,火魔摆脱了天庭的追捕。脱胎换骨的他依然无法忘记九公主,日夜思念,最后相思成疾。金鑫深深地爱着火魔,她觉得爱情应该是自私的,她要的是完全地拥有他,于是趁他不备,暗中施法,封住了火魔以前的记忆。从此,火魔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一切,也忘记了九公主,和金鑫相爱了,在昆仑山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失去记忆的火魔开始有了野心,日渐膨胀,他不甘心只是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魔界至尊,在昆仑山平庸地度过一生,于是成立了烈火教,而且还从魔界带回一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妖精,开始了统治整个人间的计划,金鑫自然而然成了烈火教的圣女。烈火教很快就消灭了武林八大门派,火魔的虚荣心并没有因此得到满足,他想要把人间变成魔界,人的命运应该操纵在他的手里。从此,人间开始经历一次从未有过的浩劫,妖精们肆意地害人、吃人,到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空气中迷漫着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气味。人们变得惶恐不安,纷纷向上天求助。 玉帝立刻派二郎神带领十万天兵天将去消灭火魔,岂料火神变成火魔之后,法力大增,再加上数以百万计的妖精成服火魔,将二郎神打得落荒而逃。玉帝见再无天神可以与之对抗,为求自保,放弃了人间。人们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以万修道长为首组织了“灭魔同盟”,决心与烈火教抗争到底。 火魔虽然生性凶残,但对金鑫温柔体贴。金鑫为了他,施法打开魔界之门时,耗尽了真气,急需七彩莲救命,要不然就会变回孔雀,而七彩莲生长在奇寒无比的天山,千年开花,千年结果,遇火即化,十分罕见;去天山不仅是路途遥远,而且危险重重,火魔原本想自己去找七彩莲,可惜他的体内有“圣火真元”,只要一接近七彩莲,七彩莲就会化为乌有。这时,蝎子精主动请命,代替火魔到天山去摘七彩莲,火魔欣喜若狂,立刻封蝎子精为烈火教护法。 就在蝎子精离开烈火教的第三天,万修道长终于找到了烈火教的所在地,并带领所有正义之士,同烈火教大战了七天七夜。火魔眼看烈火教溃不成军,很多妖精也都死于万修道长等人手上,魔性大发,亲自与万修道长他们正面交锋。金鑫本性善良,在千年的修行时间里,从来就未曾伤害过任何生灵,所以实在不忍火魔残杀无辜,担心他最后万劫不复,于是出手阻拦,劝他回昆仑山,过以前那种平淡又快乐的生活。火魔对金鑫的劝告置之不理,还在她面前杀人,她最后心灰意冷,拔剑自刎。 火魔惊觉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自尽,变得失魂落魄,将她的灵魂吸入体内,发誓要与她永远在一起。万修道长趁机将火魔收服,并且封印在他徒弟杨杰的身体内,只要三魂一体轮回千年之后,火魔的魔性就会消失,那时三个人的灵魂会自动分开,各自投胎做人。 …… 九天玄女与火神封印的记忆被火魔的“地狱烈火”所破除,终于记起了她与火神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完全清醒的那一刻,就在她与火神再次相见的一刹那,看见的竟然是他亲手杀她。难道这就是她千辛万苦等待了一千年的结果?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杀她,可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脑海里闪现出最后一个疑问:水火不容? 当金鑫看见九天玄女时,完全意识到她对火魔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而且九天玄女的血破解了她对火魔记忆的控制,心里感到万分失落和痛苦,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望着他抱着九天玄女悲痛欲绝。 火魔没有料到自己的愤怒,全都发泄在真正心爱的人身上,悔恨已晚,紧紧地搂着九天玄女,伤心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念道:“九公主!一开始我们都错了!你修炼的是‘九天圣水功’,而我修炼的却是‘烈火五行术’。你说是没错,水火不容!我们根本就不该相爱!……”他突然冲天大喊道:“玉帝,如果你非要惩罚一个的话,就请你罚我好了!她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忍心看着她死吗?玉帝,人们都说苍天无情,难道就不能对你女儿宽容一次吗?” 火神与九天玄女分隔了千年,终于可以再次相见,没想到却是悲剧收场,在场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无不痛哭流涕,伤心不已。就在这一刻,时间突然停止了,观音菩萨被他们凄美的爱情所感动,和王母娘娘一起来到火神面前。 火魔看到观音菩萨显灵,立刻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地哀求道:“大慈大悲观士音菩萨!求求你救救她!我愿意用我的命来交换!只要大师能救醒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观音菩萨苦叹道:“火神,你与九天玄女之间的缘分早有定数,乃是一段孽缘,但你们的真情却感动了天地!其情可悲可叹!现在缘分已尽,你们都应该各自归位,忘记前尘往事!”末了,她手指作莲花状,在九天玄女的额头上轻轻一挥,只见色彩缤纷的雨丝洒落下来,紧接着金光一闪,九天玄女渐渐苏醒过来。 九天玄女睁开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跪在观音菩萨的面前谢恩,然后回到王母的身旁,没有再多看火神一眼,她的表情显得如此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火神迟疑片刻,沉重的心情突然间变得豁达,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向观音菩萨磕了三个响头,正色道:“大师,我愿意归位!只不过我还有个请求,请大师答应!”见观音菩萨点头答应,他继续说道:“希望大师能将金鑫收归门下!在九百多年前,如果不是她及时阻止了我,恐怕人间早已变成地狱。她本性善良,只是为了我做了许多错事,我相信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她修炼了千年才变成人,如果再将她打回原形,那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所以希望大师能将她收归门下,可以让她洗去罪孽,修成正果!” 金鑫难以置信地瞪着火神,她将他的记忆封印,害得他与九天玄女分离了千年,他连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还居然为她求情。她迟疑地问道:“火神,你难道不恨我吗?” “恨你?!”火神心如止水,平静地说:“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罪的!” 观音菩萨犹豫一会儿,决定对金鑫网开一面,答应将她收归门下,将金鑫的魂魄收进了紫锦瓶里,然后对九天玄女说:“如果你不介意,张锐投胎的事就交给本座一起处理吧!” 九天玄女欣喜的回答道:“如果观音大师肯帮忙,在下求之不得!现在人间终于可以恢复平静,我想请大师再多帮一个忙,让他们四个人恢复自由之身,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观音菩萨赞赏的眼光望着九天玄女,微笑着说:“九天玄女慈悲为怀,本座就答应你的要求!” ------------ 第九十章 误会的婚礼 “喂,大懒猪!还不起床吗?都快睡到日落了!真是个大懒猪!”耳边传来深情的呼唤声,我的意识依然模糊,不耐烦地转一个身,随口冒出一句:“别烦我!还没睡够呢!” 突然,一个吻轻轻地印在我的脸颊上,一双温柔的手将我揽入他的怀中,默默地凝视着我睡不醒的样子。我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惊愕的脸上写满疑问,条件反射似的弹跳进来,摆出一副决斗的姿势,吞吞吐吐地说:“火魔,你别过来!否则——别——别怪我手下——手下无情!” 陈东先是一阵纳闷,身子像抽筋似地颤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我,“瑶琴,你——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啊?你看清楚一点儿,我是陈东!火魔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吗?昨晚我们才订婚,和大家一起喝酒庆祝,这么快就忘了!看你神志不清,一定是昨晚喝酒太多。幸好我为你准备了一碗人参茶,快趁热把它喝了吧!”末了,他转身端来一碗茶,送到我眼前,温和地笑着说:“这是我早上为你做的!人参茶醒酒最好了,快趁热喝!凉了就会苦的!” 我迟疑地接过碗,望着他独特而温柔的眼神,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试探地问道:“我们昨晚订婚?!还和大家一起喝酒庆祝?!火魔已经死了?!” 他尴尬地笑着,一个劲地点头,见我还有些迟疑,极有耐心地解释道:“瑶琴,你不会忘了自己的英雄事迹吧!那一天大战火魔你可真够威风的,我们都被你救了!连翠儿也复活了,大哥对你感激不尽啊!昨晚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日子就定在今年的情人节,来个三喜临门,简直太棒了!” 我依然不太相信,歪着脑袋喃喃自语:“真是这样吗?我只记得当时被大火包围,然后就像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昨晚?我们在一起喝酒庆祝?!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东童心未泯地对**的我说:“想不起来就算了!瑶琴,难道你想赖账?不肯嫁给我啦!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不会放过你哟!”话音未落,他突然向我发起进攻,挠我痒痒,我被逗得咯咯直笑,满屋子乱跑乱窜。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父亲板着脸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闹够了没有?瑶琴,你都快把陈东给教坏了,以后我怎么放心把李氏企业交给他打理!你姐姐在下面还等着你一起去试婚纱呢!” “试婚纱?!”我和陈东立刻停止嬉戏追逐,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姐姐一起去试婚纱的?”陈**然轻轻地掐了我一下,忍不住痛失声叫了起来,他急忙紧紧地抱住我,用热吻堵住我的嘴,父亲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我用力的推开陈东,不由分说地发脾气道:“你干嘛?刚才为什么掐我?” 陈东赔着笑脸说:“刚才在爸的面前,你还装疯卖傻?是不是想让他们担心啊!这段日子以来,你一直都神经错乱似的,说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前几天明明约好你姐姐一起去试婚纱,今天就说不记得了。唉,我看真应该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是这样吗?”我迟疑地望着他,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真诚并不像是在骗我,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2月3日!或许真是自己脑子出了点问题,只记得去年圣诞节前后发生的事情,而这一个多月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难道我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陈东见我想得入神,在耳旁提醒道:“瑶琴,还发什么愣?你姐姐在下面等急了,可要发脾气的!” 我回过神,陈东已经帮我选好出门的衣服,在他的催促之下换好,匆匆地洗漱一番之后,手拉手走下楼,来到客厅。 大家都微笑着望着我们,松虚和虚空两位道长坐在沙发左侧,程诗和王军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正中央,而姐姐翠儿就坐在王俊杰的大腿上,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父亲一改往日严肃的样子,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 翠儿起身走到我面前,带点尖酸的语气说:“瑶琴,非得让我们等到天黑才肯下来啊!说好了今天去试婚纱的,你怎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不在乎的?我看陈东娶了你,还真有他受得了!陈东,依我说你还是趁早找第二个女人结婚吧!” 陈东傻笑着不出声,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没那么容易。我不动声色地反驳道:“姐姐,急着嫁人就说出来嘛!妹妹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说一声,明天去结婚都可以!” “是吗?就怕你到时后悔,让我们的喜事也跟着泡汤!” “哪里敢啊!我要是把姐姐的婚事都误了,那俊杰还不将我千刀万剐!你是他的心肝宝贝,要你受委屈,我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哟!” 翠儿没想到我这么喜欢抬扛,脸色微红,冲王俊杰使了一个眼色,他随即明白过来,笑着岔开话题说:“瑶琴,今天就让陈东陪你们去,我还有点事要做!现在就去吧,约好的时间过了就不能试了!” 陈东瞪大双眼,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和姐姐在一起,争吵就成了家常便饭,为了耳根清静,牺牲一个是在所难免的事了,没想到他先下手为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曾试着想尽办法将我们分开,可是我和姐姐是注定这一辈子都纠缠不清。父亲逼于无奈之下,决定待我们各自结婚之后,把我和陈东留在上海,王俊杰带着姐姐去香港。 陈东开车将我们送去婚纱店的途中,我与姐姐的争论就一直没有停过,从选婚纱的颜色到生男生女,鸡毛蒜皮的琐事都要拿出来辩论一番,让他头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 2月14日,情人节,上午6:10 程诗开心地换好了婚纱,由化妆师开始上妆,这是她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激动得一夜未眠。她仔细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风韵犹存,这一刻让她感觉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父亲急冲冲闯进房间,焦急地大吼道:“翠儿!瑶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快起来,陈东和王俊杰他们就快来接你们去教堂了!” 因为传统习俗的关系,昨晚王军、陈东和王俊杰去酒店住。我与姐姐觉得无聊,就打赌喝酒,看谁先喝醉谁就认输,没想到最后我与她喝得烂醉如泥。听到父亲的吼声,我与姐姐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脑袋依然昏昏沉沉地,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找婚纱换上。父亲又气又好笑,急忙找来下人为我们洗漱打扮。 人要是越着急,就越添乱,这话一点儿也没错。一会儿找不到头饰,一会儿找不到戒指;我和姐姐急得团团转,不时两人撞到一起,又开始争吵一番,好不容易将我们分开,脸上的妆又弄花了。经过几番折腾,王俊杰和陈东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眼看结婚吉时快过,纷纷跑上楼来,抱起我们就往汽车里钻。 父亲他们为这次三对新人同时举办婚礼,花了不少功夫和心血,光是迎亲的花车就是上百辆,足足拉开几公里的距离,上海各界知名人士都来庆贺,就连外省与父亲有生意来往的,都坐飞机前来祝贺。结婚的教堂选在上海规模最大,最壮观的教堂举行,还请来全上海最有名的礼仪公司对现场全方位包装,布置得富丽堂皇,美不胜收。婚礼上所有的一切都选用全国最上等的材料,就连婚礼上用的蛋糕,也是全上海最大的蛋糕,足足有十层高,全是用巧克力做成,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口感,让人不禁垂涎三尺。这一次的婚礼不会再中途夭折,大家当然开心。父亲更是因为二个女儿同时出嫁,笑得合不拢嘴。 开始举行婚礼了,我依然不是很清醒,眼睛半睁半掩,头疼得厉害,被动地让人牵着我的手,走到牧师面前,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人托着我的手,正在为我戴戒指。 “翠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意识迟疑了半秒,突然间清醒过来,瞪大双眼,眼前站着的竟是王俊杰。 我失声尖叫了起来:“天啊!你是俊杰?!那陈东呢?陈东在哪里?!” 现场一片哗然,王俊杰吃惊地望着我,迟疑道:“你是瑶琴?!你怎么穿着翠儿的婚纱?!那刚才与陈东结婚的是——翠儿?!” “什么?陈东娶的是翠儿?!那他们人呢?”我惊慌地尖叫道。没想到我与姐姐在慌乱之时,穿错了婚纱,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王俊杰立刻回答道:“刚才翠儿说有点不舒服,就让陈东先送她回去了!”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什么?那我怎么办?糟啦!要是陈东和姐姐……”我突然间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急忙撒腿就跑。 王俊杰也反应了过来,跟着我在后面追,一边急呼:“陈东,你要是和翠儿上床,我非杀了你不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