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001 俗称神棍 朝阳初升的早晨,宁静的泗水镇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 打更的更夫是个十八九岁的胖子,拧着铜锣从街头敲到街尾,嘴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着:“出人命了…赵院外死在春满楼了…。” 一边嚷嚷一边敲锣,似乎生怕别人就不知道,春满楼出了人命。 一路嚷嚷直奔泗水镇西面的义庄,距离义庄的正门还有七八十米远,那堪比河东狮吼的嗓门已经扯开了:“凌羽,赵院外昨夜在春满楼翘了,你有生意了。” 气喘吁吁跑到义庄门前,一脚踹开义庄紧闭的两扇破门,轻车熟路行至义庄偏厅。 偏厅面积约摸十五平米,地面坑坑洼洼,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张竹扎的竹床。 义庄的小主人凌羽,侧身躺在一张竹扎的竹床上,抱着一个木枕呼呼大睡,那熟睡的脸庞挂着淫荡的笑容,口水顺着嘴角淌落,竹床底下的地面,已经湿了一片,看样子口若悬河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打更的胖子了解凌羽,心想这是抱着谁家的姑娘呢。 无奈坐到竹床边上,狠狠敲了一下铜锣,竹床上的凌羽没有反应,依旧熟睡甚欢,抱着木枕又亲又摸,嘴里还嘟囔着:“好滑,好大,好肥!” 眼见如此,打更的胖子叹息摇头,不得已使出杀手锏! “诈尸啦!起火啦!老头子回来啦!” 最后一句,话音拖的老长透着少许无奈,可是话刚讲完,熟睡的凌羽一个翻身蹭了起来,眼见竹床边上坐着自己最好的伙伴刘夯,并未看见他最怕的老头子(义父)顿时心知上当,伸了一个懒腰,慵懒道:“你的尾巴被踩啦,大清早搅人清梦,我刚梦到一个好大、好滑、好肥的鸡屁股,还没来得急咬一口,就你被弄醒了!你得陪我损失,中午去你们家吃饭。” “赵天霸昨晚在春满楼死了,死相极惨,一个姑娘疯了!你跟着凌师父学了十几年,烂船还有三斤钉,你就不想去春满楼看看,顺便敲上一笔,反正春满楼的老鸨子不是好人。” 刘夯望眼欲穿看着无精打采穿衣的凌羽。他和凌羽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是谈及凌羽的本事,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凌羽正经的样儿,更加没有见过凌羽出手,可是凌羽的义父凌道士,在泗水镇却有着不小的名头。 泗水镇上的老住户都知道,义庄的凌道士非常厉害。 凌空虚渡,辟邪诛妖,手段可谓层出不穷;红白喜事、沾补阴阳、看相辗地、风水八卦,比那七星县城里的老道士还要专业。 自打十八年前,抱着一个尚在襁褓婴孩落脚泗水镇,便将那泗水涧里,每隔三年便会掀风鼓浪,向附近数十村镇索要童男童女的蛟妖诛杀,更将盘龙山中的山精鬼魅驱足干净,从此泗水镇方圆百里以内再无洪灾,数十村镇不再有无故失踪的壮男少女。 凌道士一度成为泗水镇,方圆百里内的知名人物,不管谁家的红白喜事,都会带上礼金,到义庄请凌道士代为挑远良辰吉日,即使‘刘夯’这个名字也是出自凌道士的金口。 那时的义庄非常红火,虽然打着义庄的名义,可是那些看相求鉴的善男信女总是慕名而来。 三年前凌道士突然离开义庄,将义庄交给年仅十五岁的弟子凌羽打理,义庄的名誉从此开始下降、变臭。 平时看似沉默少言的凌羽,在凌道士离开泗水镇以后,便宛如脱疆的野马。 十八岁的年纪,六尺高的身躯削瘦单调,刀削般的脸庞,面色白净面无血色,只要起床便挂着痞子味十足的笑容,剑眉星目毫无侠义气概,凌乱的冲天辫形同鸡窝,上面还有几根杂草,整天嘻皮笑脸不误正业。其人品只能用十个字来形容,无利不起早,雁过也拨毛,不仅将义庄的收费提高了十倍,而且本领也是银样腊枪头。 短短两年,凌羽将凌道士累积十五年的名声一败而光,搞的义庄生意凋零,吃了上顿没下顿,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渡日,更多的时间热衷于光顾赵府、春满楼以及各家客栈的火房,隔三差五去刘夯的家里蹭饭,可是父母竟然没厌恶的心态,反而像迎接贵客似的热情。 刘夯一直想不明白,也没有多问,只要父母没有恶厌凌羽,家里虽然不算富裕,添双筷子也不至于饿死,久而久之不仅习以为常,还沾染了凌羽的习性,成了凌羽干坏事的搭当。 他一介打更的更夫,春满楼死了人,与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用得着敲锣打鼓的嚷嚷吗! “赵无极学剑未归,赵天霸死了,赵家只剩下赵灵珊这个插某,我知道你钟意她,可是也不必扯到春满楼,老鸨子的头上吧!事先说好了,春满楼的生意我接了,但是我这艘烂船有没有三斤钉,能不能帮到你的心上人,还得两说!”凌羽一副没心没肺的态度,迅速穿好满是补丁且油腻十足的粗布衣鞋,拍了拍旁边刘轰的肩膀,笑道:“先去你家把早饭吃了,再去春满楼看死人。” 言罢,拽着刘夯肥嘟嘟的右手腕拖出义庄,去刘家混早饭,可是一碗野菜粥还未喝完,便被刘夯拖着,一路小跑奔向泗水镇独一无二的青楼春满楼。 春满楼的规模不大也不小,约摸五亩方园,养着四十二个姑娘,十八个护院打手,老鸨子姓赢唤作四娘,年轻的时候,是那七星县城里凤来居的头牌姑娘,与县城里的好几个富贾、地头蛇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然春满楼里也不会有四十几个姑娘。 两年前,赢四娘忽然来到泗水镇开起了青楼,做起了老鸨子,短短半年内,便合并了泗水镇原有的两家青楼,垄断泗水镇方原十里内的嫖业。 昨夜,春满楼来了新货,按照规矩价高者得,赵天霸以五百俩高价,赢得破瓜机会。 岂料第二日清晨,昨夜被赵天霸强行占有的姑娘疯疯癫癫冲出客房,大声嚷嚷房里出了人命。 春满楼里引起一阵慌动,虽然被十八名打手很快制止下来,却被路过准备回家的刘夯听个正着。 这小子向来与凌羽同穿一裤子,点型的惟恐天下不乱,也不管真假,拧起打更的铜锣便是一阵嚷嚷,搞的整个泗水镇都知道,春满楼死了人,以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春满楼的正门前便围满了看客,尤其是妇人,骂着春满楼的姑娘如何如何骚贱破坏别人的家庭,有的直接冲向县城的方向报官。 看样子,不把春满楼闹的关门大吉,这群妇人断然不会甘心。 凌羽被刘夯拉到春满楼时候,春满楼的正门,已经被七八十个妇人堵的水泄不通,踹门的、拍门的、骂街的,什么样的都有,即使闻讯而来的赵家大小姐赵灵珊,也被挡在了人群之外。 刘夯的眼睛贼尖,一眼看见站在人群外往里挤,身着紫色裙装的赵灵珊,生怕赵灵珊出个好歹,赶紧松开凌羽的手腕,冲将上前充当护花使者。 “我靠,看见插某什么都忘了!” 看着刘夯那急匆匆的样儿忘呼所以,凌羽小声碎骂,绕道春满楼的后院,本欲从后院溜进春满楼瞧瞧,却是不想,平时大大的畅开的后院,竟然门庭紧闭。透过后院大门狭窄门缝,看见两名身材魁梧的护院,手执棍棒严阵以待,紧绷的脸庞流露出慌张,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尽显惊恐,虽手执棍棒却双脚打抖。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事有蹊跷。 那赵天霸虽为富不仁、欺男霸女,可其女赵灵珊却是心地善良,总是在父亲作恶之后,想尽办法弥补苦主。纵使天道周章,恶有恶报,赵天霸也不该死在青楼呀,要知道,赵天霸有着七房姬妾,夜夜不空,精力过人,怎会死在青楼?而且还吓疯了一个窑姐,即使后院把门的两名护院,看那神色也是吓的不轻。 “好,进去看看。” 一番短暂的沉思,凌羽决定潜进春满楼看个究竟。自地上捡起五颗鱼眼大小的石子捏在手里,左盼右望确定无人以后,一个纵掠腾空,掠至两名护院身后,双手捏石曲指疾弹,两颗石子弹手而出,两名护院被击中脑门,昏倒在地。 凌羽切声讥笑,轻车熟路溜进春满楼。 楼内一片啼哭之声,所有的姑娘和嫖客集中在大堂,接受赢四娘的威胁。 必竟春出了人命,纵使县衙那里平时皆有孝敬,可是人命官司非同小可,表面上至少也要有个说词。 凌羽没有闲情逸致听赢四娘的威胁之言,趁此良机,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溜上二楼,挨间搜查客房,在西厢八号房的门口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推开房门窜进客房,东张西望行至屏风旁边,扭头看向床的方向,一具被剥了人皮,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床上,还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凌羽见之,顿感胃中翻腾,难忍床上的恶心场景,一手扶着屏风,转身呕吐不已。 “臭小子,你是谁?” 正值凌羽吐尽胃中食物,开始吐黄胆水的时候,客房的房门被人推开。威胁完所有姑娘及其嫖客的赢四娘回到西厢八号房,准备处理尸体,以便应付衙门派来的官差,却见一个邋里邋遢小子,在房里扶着屏风呕吐,顿时倍感大惊。 “我是义庄的道士俗称神棍,听说春满楼死人了,专程赶来做生意!你也知道混口饭吃不容易!不过死者太恶心了,我实在受不,你另请高明吧。” 凌羽继续扶着屏风呕吐,不耐烦挥手之余,感觉吐的差不多了,拍着胸口顺顺气,准备离开。 却是那老鸨子赢四娘突然出手,右手化爪直取凌羽咽喉。 凌羽早有准备,身形微侧,右手捏石曲指疾弹,正中赢四娘右手腕,轻而易举化解赢四娘的袭击,身形旋转顺势闪到紧闭的窗户前,指着赢四娘一惊一诈,道:“哟喝,想杀人灭口呀!你他娘的同情心被狗吃啦,神棍也杀!” “神棍!就你刚才弹石子的那手功夫,就不是神棍应有的功夫。”赢四娘看了看右手腕上的青紫淤痕,心下暗暗吃惊,疑惑的目光看着站在窗户边上,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痞子样十足的凌羽。 对方看似言语轻浮举止轻挑,身手却是不弱,而且有意隐匿功夫路数,纵非名门之后,也有一番奇遇,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念及如此,赢四娘自袖管中取出银票,夹在两指之间,意有所指,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春满楼的闲事没有必要多管。这里是两百俩银票,你拿着走吧。” 言罢,以扔飞镖的手法,将折叠四次的银票旋转掷出。 ------------ 002 卧虎藏龙 凌羽眼疾手快,右手两指准确无误的夹住银票,打开瞧了瞧,还真是两百俩。一惊一诈的神色变的贪婪起来,死死盯着银票上面,用朱砂书写的‘两百’字样。 有人肯出两百俩封口,管他赵天霸是死是活呢! 凌羽心里没心肺的嘀咕。揉了揉银票的纸张,拿着看了又看,确认不是假的以后,贪婪的神色立刻换上痦子味儿十足的笑容。收好银票,打开窗户,笨手笨脚的爬上去,正准备往下跳,却听楼下传来“嘭”声巨响。 春满的大门被人踹了。 出于自然反应,赢四娘退出客房瞧个究竟。 只见一名白衣劲装男子,从大堂中央掠至二楼,迅速拨出配剑,指着老鸨子的咽喉,冷冷道:“我爹在哪呢?” 男子乃是赵天霸的独子赵无极,十五年前年仅四岁的赵无极被送上灵域宗学剑,十五年后成为灵域宗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修为已至真气境界大圆满。生的七尺之躯,剑眉星目刀削脸,鼻头如山唇红齿白,是个标准的帅哥。 四个月前奉宗门之令,与掌宗师伯大弟子燕霓裳,亲率二十名宗内弟子,前往极西蛮荒之地,寻找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带回京师,交给大炎王朝丞相师不同。 此番,人已找到,护送回京路经七星县,却听父亲大人惨死之噩耗,随即向大师姐告假,带着三名弟子慌慌张张赶回泗水镇,又见妹妹赵灵珊被一干妇人挤在春满楼正门外的人群当中。 恼怒之际,赵无极从人群中拽出妹妹问明原由,而后踹开大门,冲将而进。 “公子,有话好好说!令尊在里面。” 眼见来人气势非凡,腰间挂着一块半月玉佩,上刻一个“清”字,此乃灵域宗“清”字辈入室弟子的标志。赢四娘不敢怠慢,更加不敢显露丝毫身手,故做慌张胆怯之色指着客房内,却惊讶发现,先前收了银票的痦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闻言见状,赵无极凌厉的目光怒瞅赢四娘,还剑入鞘,冲进客房之内,尚未看见客房屏风后面血肉模糊的尸体,便听窗户外传进一声青翠的“叮”响。 赶紧迈步窗户前,却见他的师弟保持执剑横挥的姿势,傻呼呼站在后院门外的巷子中。 赵无极暂时无暇理会,赶紧行至屏风后面,见得床上那被剥了人皮、血肉模糊、双目惊恐大睁的尸体,顿感心如刀绞,恨意瞬间涌上心头,拨剑挥霍砍了屏风,怒目瞪眉指着站在门口的赢四娘,恨声道:“说,我爹什么时候遇害的?刚才逃走的又是谁?” “我,我不知道呀!我就是一个老鸨子,我没看见有人哪。”赢四娘故做惊慌,抱头蹲在地上哗啦大哭,焉然一副市井泼妇之举。心里却是大喜之至,起初给钱只是息事宁人,却是不想赵天霸之子半路杀了出来,而那痦子溜的太慢,正巧被赵无极发现踪影,看来杀死赵天霸的罪名,那痦子背定了。 赢四娘的心机,初出茅庐的赵无极焉能知晓。见得对方蹲地抱头哭泣,已然不再怀疑父亲之死与老鸨子有关,却是认准了方才逃走的背影。 重重哼声,赵无极丢掉手中利剑,行至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被子将尸体裹住,正欲将之抱起回家安葬,却是妹妹赵灵珊、府中九名家丁以及随行而来的三名师弟赶到房中。 “哥,爹爹没事,对吗?”赵灵珊双目红肿,乞求的眼神看着赵无极。 赵无极闭目咬牙,强忍眼框中的泪水,扭头不予回答,上前扶住妹妹香肩,揽入怀中,右手伸至妹妹的后胫处将其打晕,抱在怀里咽声道:“灵珊不哭,哥哥一定替爹爹报仇。” “五师哥,师弟学艺不精,没能擒下凶手,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见。但是我感觉那嫌凶好像无意伤害我。五师哥你看,这是那嫌凶不知什么时候塞在我身上的。”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从腰间取出一张布条,递给赵无极之余,补充道:“人皮锦衣种魂术,听都没听过。” 赵无极接过字条,看着布条上用木炭书写的字迹:人皮锦衣种魂术、盐水烹泡、闭目安祥、桃木焚烧,亦是感到奇怪与疑惑更多的却是无知。而众人也在思索人皮锦衣种魂术,浑然没有主意到蹲地抱头哭泣的老鸨子,面露惊讶之色。 “看来只有向大师姐请教了!人皮锦衣种魂术,只听其名便知乃是邪术无疑!泗水镇是我的家乡,我父惨死该术之下,我一定要揪出这个混蛋。”赵无极凶神恶煞看着大大畅开的窗户,让家丁将被子包裹的尸体抬回家,而后让递布条的师弟带着布条,前往县城客栈请教大师姐,最后横抱起妹妹的娇躯离开春满楼。 春满楼前因为赵无极的返回,那些耍泼的妇人不敢再围着春满楼的正门,眼见得赵无极抱着赵灵珊从春满楼里来,一应妇人赶紧让开道路,一个个就像老鼠见了猫。 赵府挂起了白陵,后院架起了篝火、大水缸,由五名灵域宗的弟子负责看守烹煮赵天霸的尸体。春满楼那边,老鸨子及其一干姑娘被县衙派来的官差带走,春满楼被封,加上赵天霸之死,引起镇上百姓纷纷暗暗称快,却碍于赵无极不似赵灵珊那么善良好惹,对于赵天霸之死,一个个只敢私下嚷骂,不敢公开称快。 中午时分,灵堂准备就续,赵无极派出一应家丁,知会赵家的亲朋好友,同时也等来了灵域宗首席大师姐燕霓裳,以及整个护送队伍。 赵府,原赵天霸的书房当中,一名白衣少女,头戴斗笠垂纱遮面,纤纤玉手捏着写有字迹的布条,徘回书房当中。 少女便是灵域宗首席弟子燕霓裳。 “赵师弟,令尊的尸体我已看过,的确是锦衣种魂术的手法,而布条所写字迹,也是字字珠玑!你的家乡可谓卧虎藏龙呀!”片刻过后,燕霓裳开口言语,声若黄莺啼叫,却又带着三分冰冷。将布条放回书桌,感慨道: “此番随行护送弟子,皆是真气境中期及后期,多是执行任务毫无败绩的弟子!可是韩凉师弟汇报,对方只用了一招,不仅将他制住,还将布条塞到他的身上。最重要的是,人皮锦衣种魂术,只有一门二宗的禁典里面才有记载,凡间炼气修道门派,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邪术。即使知晓,也不可能知道治本的方法。” “依了大师姐之言,这塞布条的神秘人岂不与先父之死无关。”赵无极虽心中伤痛,却并未因此大乱阵脚。嘶声沉顿片刻,喃喃道:“可是据我所知,泗水镇乃至整个七星县,并没有厉害角色呀!” “赵师弟,我且将这人皮锦衣种魂术的由来告之于你!你不防仔细想想,县城又或者别的镇子,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此人既然知道人皮锦衣种魂术及其治本之法,必是名门之后。找到此人揪出令尊亡故之因,想必并非难事。而且我等此行护送的人物,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多一个能人助阵,我们的胜算也会高出一层。”燕霓裳一语双关,道出人皮锦衣种魂术的由来。 人皮锦衣种魂术最早出自妖族,被尚未化形的妖精用以塑体整容之用,迷惑凡间俊男美女,取双修之气提升修为。 第一次仙妖大战,妖族落败大批妖族精锐被封逆向空间,少数妖精投靠魔界,供出人皮锦衣种魂术。 三百年前人魔大战,魔帝依仗此术,以彼之皮塑己之体,以战养战造出大批血尸,修仙界三门亡二、七宗亡五,九派六亡,十二族亡七,中元大陆百国混乱,魔帝欲称帝统治人间,恰缝无量门夏定坤涉世历练,高举义旗联合二宗三派五族结盟,统御百国大破血尸军将其打回魔界。 当时所用破尸之法,便是用煮沸的盐水泼之,虽然只是治镖,可是却将魔头帝释天打回魔界,夏氏王朝因此建立,此术从此销声匿迹,而知道此术的宗派、家族,除去一门二宗以外,三派五族,及其中元大陆大大小小八十个门派、家族,皆在夏定坤称帝八十年间,依次遭到不明来历的灭鼎之灾。 同时,知晓此术的一门二宗,也将此术列入禁典范围,除核心弟子以外,知者必诛。 如今,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急需补充加持,又遇人皮锦衣种魂术重现,局势可谓雪上加霜,燕霓裳要求赵无极尽快解决家中事务,罗列可疑人员,找出传信之人,铲除人皮锦衣种魂术的窝点及其相关人等。 听完燕霓裳的讲述,及其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吩咐,赵无极感到后脊发凉之余更多的是无奈,任他搅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泗水镇,乃至整个七星县的范围内,谁具备高人之后的嫌疑。 当然,赵无极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的对象,只是这怀疑对象一直都是听说。 “不瞒大师姐,泗水镇的确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镇上的人都称他为凌道士。可我四岁上山学剑少有回家,并未见过此人。” 赵无极坦白直言,立刻打开书房之门,欲命人前去义庄请凌道士,却被燕霓裳及时阻止。 在燕霓裳看来,这种隐世高人,可不是说请就能请动的。 她准备亲历亲为,先去镇上打听一下,再行拜见之举。倘若真是名不虚传,再说服其人参与此次义举。可是却在路过灵堂的时候,听见赵府管家与赵灵珊商议请道士为赵天霸做法超度的事议。 赵灵珊执意要请凌羽。 小姑娘没有见过骇人听闻的场面,认为法事超渡,就是一个过场,反正都是过场,还不如让凌羽挣几个生活费,省的他三天两头蹭饭,隔三差五偷鸡摸狗。 赵府管家犟之不过,只能去请赵无极做主,刚出灵堂便被好奇的燕霓裳的唤住。 ------------ 003 子午梦魇 管家是位五十开外的老者唤作连福,长相猥琐,身形圆胖,跟在赵天霸身边三年,很受赵天霸信任。 闻言,点头哈腰道:“燕小姐有何差遣?大少爷吩咐过了,您要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即可。” “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我刚刚听见你和赵小姐商议,准备请道士为赵老爷作法超渡。镇上的凌道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变成神棍了?”燕霓裳疑惑问道。 “那凌道士,老奴也没有见过。不过他的义子倒是镇上出名的神棍。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连福体无完肤的数落着凌羽,被跪在灵堂,披麻戴孝的赵灵珊瞧见,起身揉揉了膝盖,上前将连福赶走,看着白衣穿束、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的燕霓裳,解释道:“燕姐姐别听管家胡咧咧,他一定把凌羽说的猪狗不如!其实凌羽还是有些本事,就是爱胡闹。” “看样子灵珊妹妹好像认识凌羽?能不能给我讲讲他师父凌道士的为人。你说凌羽有些本事,难道你见过?”燕霓裳哦声问道。 “凌道士是个好人,不过三年前就走了!至于凌羽,我也说不上来,感觉他怪怪的,而且从来不会吃亏。我记得六岁的时候和他一起玩耍,我和刘夯还有好几个小孩被五个人贩子装在麻袋里,准备运走,结果被他用小石头打的满头包,那时候他才九岁。” 赵灵珊虽有丧父之痛,可是提及凌羽,却仿佛找到了安慰一般,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神色。 似有所思,道:“那些人贩子被他用石子打的满头是包,一个个大叫有鬼,想跑跑不了,脚下就像被绑住了似的。最后他玩够了,让刘夯还有别的小孩,全给扔进茅坑里。” 燕霓裳闻言倍感大惊,她能看出赵灵珊已是情窦初开,甚至可以理解赵灵珊执意要请凌羽的原因。 可是对赵灵珊的讲述又持怀疑心态。 必竟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不管怎样聪明,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斗过五名人贩子,除非这个孩子,从小便是武道双修的奇才,懂得运用道术,驱使鬼魅吓人,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孩子的义父岂不更加了得。 中元大陆修真炼道,习武练气源远流长,境界划分明细:锻体、真气、罡气、元气、灵气、炼气、化神、返虚、合体、每境初、中、后、大圆满四个阶段。同时又分作武修和道修,二者虽然皆可成就仙道,却是殊途同归,修练的途径及其成效也有着天壤之别。 武者成效较快,十年苦修便能立竿见影,武者以修练肉身为主,充分发挥肉身潜能,通过丹田之气,本质的蜕变修练翻江倒海、驭剑飞行等神通。 可是由于突破门槛较为坚难,且人魔大战导制诸多功法失传的原故,渐渐形成了属于武者的世界――武林。 而道者成效缓慢,十年苦修寂寞参悟,能够迈入门槛已是不错。 道者以修练精神力为主,悟天地之造化,引天地之灵气淬练肉身,促进精神力蜕变,修练道术以咒语、指诀配合体内不同的真气与大自然产生共鸣,驱使大自然的力量为己用,任何鬼魅妖孽皆可诛杀,不似武者那般,未达元气之境天眼未开,碰上鬼魅之流,若无开眼之法,就只有挨打待宰的份。 武道双修实为互补不足,其修练条件极为苛刻,骨骼、悟性、精神力必须都是出类拔萃。 燕霓裳没有见过凌羽,认为赵灵珊之言实乃被个人情感所蒙闭所致,或者说她根本不希望有这样的奇才。 因为她也是武道双修的天之骄女,双十芳龄已经达到元气境初期的修为,这是单纯武修在双十之龄不可能达到的境界,放眼整个中元大陆,后起之秀当中绝对是凤毛麟角的般存在。 “除了小时候的记忆,你还有没有见过别的。至少要证明他不是神棍,不然你哥哥可不会请他。”燕霓裳沉默瞬间,抓住赵灵珊袒护凌羽的心态施以压力。她要知道凌羽做过什么,加以试探的时候才不会上当,倘若证实凌羽真是武道双修,这样的人才,论公论私她都不会让给赵灵珊。 赵灵珊并不知道燕霓裳的用意,她只想让凌羽挣些银子,省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去刘夯家里蹭饭,就是四处偷东西。可是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可以证明凌羽不是神棍的事迹。 当即摇头表示没有,心知燕霓裳不会帮忙,无奈回到灵堂跪守。 而燕霓裳却并未就此打注,转身重回后院,看见赵无极正在骂管家无能,随即以大师姐的身份命令赵无极请凌羽为赵天霸作法超渡。 赵无极刚从管家嘴里知道,凌羽不仅是个混吃混喝的神棍,而且很不负责,本欲让管家去县城里请有名的道士为亡父作法超渡。尽管他知道,世间大部份的道士都是神棍,可是神棍也要找一个专业的摆足场面,不然赵家哪有面子。 却是燕霓裳突然插上一脚,令其心有不满却又不敢违逆,无奈之下,只得差遣一名家丁前去义庄,同时又差遣一名家丁骑快马赶去县城,请知名道士前来。如果凌羽不是燕霓裳怀疑之人,赵家的面子,即使丧事也要办的风风光光,断然不能让神棍糟贱了。 可是家丁前去义庄,并没有找到凌羽,却是带回了一心想做护花使者,为心上人排忧解难,却又没有机会的刘夯。 刘夯一听赵府要请凌羽作法超渡赵天霸,为了长睹佳人容颜,一股脑将凌羽可能匿藏的窝点,全都供出了来。带着赵府的管家连福,前去盘龙山上的瀑布洞没有找到,又去泗水涧对面的寒潭,还是没有找到,然后找遍了泗水镇上所有客栈、餐馆的厨房,依旧没有找到。 天色已黑,县城来的道士贾包换带领二十名专业重事丧事的弟子,已经在赵府的灵堂摆开了架势。 念经的、哭丧的、烧纸的,敲锣的,一个不少,赵天霸生前的亲朋好友,生意场上的伙伴,也纷纷赶到吊丧,竟然比赵天霸做寿时的宾客还要多,将整个赵家大院挤的人满为患。 七大姑八大姨,拐来拐去拐到头晕的亲戚,令赵无极和赵灵珊以及七个哭哭啼啼的后娘难分真假,兄妹两非常需要连福的帮助。 而连福却被刘夯带着东奔西跑,累的口干舌燥、脚板翻天,却连凌羽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一老一少站在泗水镇口,看着镇口进进出出的行人、马车,管家连福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哼声道:“刘胖子,如果还找不到,我可要回去复命了。” “奇怪,镇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生面孔,难道都是去赵府吊丧?”带着连福溜了一大圈没有找到凌羽,刘夯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却忽然发现进出镇口的行人都是生面孔,猛然间想到了凌羽此刻最有可能呆的地方,神色一紧,上前拽住连福的手腕,匆忙跑向赵府的方向,一边跑一边解释:“连管家,我们得快点,不然去你们家吊丧的亲朋好友,至少一大半要破财。” 刘夯之言,意味着对凌羽的了解,倘若让他知道,他会庆幸有这样了解自己的兄弟,同时也会毫不犹豫的赏给刘夯两大暴粟。 这丫实在是有异性没人性呀,为了讨好心上人,竟然出卖兄弟。 可是凌羽并不知道。 早上,他在春满楼收了老鸨子两千俩银票,不方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查人皮锦衣种魂术一事,因为三年前凌老头离开的时候交待过,没有拉开七煞天蛟琴琴弦之前,不能离开泗水镇,更加不能暴露实力,否则有性命之忧,同时还要他将义庄的名气败的干干净净。 然而,凌羽起初并没有按照凌道士吩咐的做,非旦继续发扬义庄的名气,还将义庄开到了县城,结果被神呼奇迹出现的凌道士暂封周身气穴,拧住耳朵揪到泗水涧,一脚将之踹进河里,喝了足足三天的河水。 从此,凌羽不敢再违背凌道士的吩咐,可是并不等于,他可以眼睁睁看着鬼魅害人,看着人皮锦衣种魂术残害无辜,否则凌老头再来一次凭空出现,不仅可怜的屁股和耳朵要遭罪了,一身来之不易的修为,也会被凌老道彻底封住。 凌羽深信,凌道士说的出做的到。 所以,当他发现赵天霸的尸体乃是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杰作之后,对老鸨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并且收下银票,打算暗中查探,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前往灵域宗学剑的赵无极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踹门而入。 赵无极的出现,让凌羽看见了偷懒的机会,于是他趁着老鸨子扭头的瞬间跳出窗户,前去厨房撕了一块帘布,用木炭写下对付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方法,并且有意将站在巷口的灵域宗弟子引至巷内,弹指间将其制住,顺手将布条塞到对方后腰。而后翻墙跃户,绕道离开春满楼,溜进赵家厨房拿走现成的半只烤乳猪,去酒窖搬了一坛上好的花雕,轻车熟路溜进家丁的房间,靠坐在横梁上,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等着赵无极运回赵天霸的尸体。 本欲看见赵天霸的尸体被盐水烹煮焚烧以后便离开,却是不想,午饭过后,赵府的宾客足渐多了起来。 热闹的场面对凌羽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宾客身上的钱袋子。 虽然早上刚收了两百俩银票,然而可爱银票、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他永远不会嫌多,若非凌老头订下的诸多规矩,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混到吃了上顿没下去,天天蹭饭地步。 于是就近处换了一身家丁的衣服,戴上毡帽,往背心里塞两件衣服,往脸上贴块面团,侨装成一个陀背男子,大摇大摆的出入赵家厨房,为前来赵府吊丧的宾客端茶递水、领路,只要对方衣着光鲜,且看准了钱袋的位置,一个碰撞便能将对方身上的钱袋顺便带走。 可是,前来赵府吊丧的宾客虽然多,可能似乎大部份宾客都不怎么带现银,又或者身上根本没钱,还要戴个钱袋充大爷。 从午饭时分到天色渐黑,凌羽顺手带走了二十八个钱袋子,其中十八个钱袋子的里面是鹅卵石,被他先后扔到了厨房火灶里,剩余十个前后加起来不到一百俩银子。其中一个还是皮革所制,摸上去软软的,凌羽以为里面是金沙,赶紧溜回家丁住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黄色粉沫。 轻嗅无味,却感一阵困意瞬间闪过。 “子午梦魇!吊丧宾客里面怎么有人携带这种玩艺儿?”凌羽赶紧将袋子系上,嘶声疑惑自语。 心里百思却不得其解,百晓游记有载,子午梦魇只梦子时和午时,出自医神医上官世家,乃是迷药中的极品,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可是两百多年以前,上官世家被坤帝所灭,子午梦魇相继失传,怎会突然出现? 难道上官世家尚有传人,准备抢尸制造囤积血尸为族人报仇!可是为什么要选赵天霸呢? ------------ 004 幽冥追魂尸 赵天霸死在失传两百多年的人皮锦衣种魂术之下;两百多年前就应该消失的子午梦魇突然出现;会不会和灵域宗一干人等的到来有关系呢? 凌羽蹲在木板床的边缘,摸着下巴久思未果,索性不想了,等到夜半子时,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但是一定要设法先通知赵无极,否则灵域宗那群弟子被药倒,自己可就倒霉了。 念及如此,凌羽写下子午梦魇四字纸条放入钱袋,赶紧离开家丁的住处,弯腰陀背走向厨房,一路都在寻思,怎样才能将消息传给赵无极,还不会被发现。 凌羽首先想到了刘夯,可他是个直肠子,点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藏不住密秘,找他还不如自己去呢! 想了一路,凌羽都没有想到可行之法,却是刚到厨房门前,便看见披麻戴孝的赵灵珊正在厨房里吩咐厨子,好像要往什么地方送饭。 刹那间,凌羽有了计策,赵灵珊比刘夯机灵可靠多了。 不动声色,站在厨房门边整理垃圾装框,等到赵灵珊吩咐完毕,离开厨房前往灵堂之际,赶紧挑上垃圾框追上前去,故意撞了赵灵珊的胳膊一下,将装有子午梦魇药粉的皮革钱袋塞到赵灵珊手里,用老沉的声音道:“不要打开,交给你哥。” 整个过程很快,赵灵珊没有反应过来,挑着垃圾框的凌羽已经走出了赵府,并且打算找个地方猫起来。 现今,距离拉开七煞天蛟琴的琴弦还差一步之遥,那架破琴必须具备元气境的功力修为方能拉开,而凌羽只是罡气境大圆满,多则两年少则一年即可突破,他可不想在这最后的紧要的关头,被灵域宗给发现了。 灵域宗号称中元大陆三大修仙门派之一,如果连尚未觉醒的血尸都对付不了,那就直接解散算了。 凌羽想的非常周到,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扒了别人的钱袋,会连累刘夯遭殃。 半刻钟以前,忙于献勤的刘夯拉着管家一路小跑奔回赵府,恰缝那些被扒了钱袋的宾客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刘夯被管家当场指证为小偷的同伙,赵灵珊当众替刘夯沉清,引起兄长赵无极误会被凶了几句,这会儿兄妹两正在冷战呢。 赵灵珊前往厨房,便是为了吩咐厨子给刘夯送饭,离开之际,手里突然被人塞进一个皮革制成的钱袋,刹那间误以为家里的小偷是哥哥一手安排,专门教训那些打着吊丧幌子,上门进行讹诈的亲戚朋友,刘夯只是误打误撞闯进了哥哥的计划里面。 爹爹死的那么惨,平时少有来往的七姑八姨,拐弯拐到头晕的亲戚纷纷上门讹诈,要是没有哥哥顶着,自己真是招架不住。 必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妹血浓于水,赵灵珊始终还是向着自家人。 旋即,将手里皮革制成的钱袋扔到墙角,顿了顿似乎又觉不妥,干脆上前拾起钱袋收进袖管,以免被人发现,引出更多的事端,至于刘夯,丧事过后让哥哥放了便是。 心里有了想法,赵灵珊回到灵堂守灵,看待哥哥的眼神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委屈。可是也因为她那近呼犯傻的天真,牵扯出一连窜匪夷所思的事迹。 夜入亥时一刻,赵府大院中吊丧的宾客或离开、或暂居赵府客房,灵堂内只剩下赵家兄妹,以及前来做法的一班的道士,还在忙碌不休。而赵府后院之内,那置身盐水缸中,被沸腾盐水烹煮四个时辰之久的赵天霸尸体,竟然没有丝毫被煮熟的迹象,只是那狰狞的双目在入夜以后缓缓的合上,水缸内沸腾的盐水也在刹那间变的血红。 负责看守尸体的四名灵域宗弟子见状,赶紧支会守在书房的燕霓裳,同时开始搭建一丈高的桃木堆,而后将闭眼的赵天霸尸体抬至桃木堆上,等着燕霓裳抵达验明正身以后,焚烧火化。 半刻钟以后,一席白色劲装,头戴斗笠白纱垂肩遮面的燕霓裳抵达,身形飘然而起,落到那桃木堆上,多番检验确定无误以后,亲手点燃了的焚烧之火。 一丈高的桃木堆,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燎人映红了局部天空,赵天霸的尸体,在烈火中发出阵阵底沉的吼声,那吼声就仿佛来自地狱的痛苦哀嚎,令人闻之便感头发皮麻,更感阵阵阴风突现袭体,情不自禁冷颤连连。 熊熊烈火燃了足足半个时辰,那底沉的吼声得已消失,悬在燕霓裳心头的两块大石总算落了一块,转身准备离开后院,却听一声惨叫入耳,迅速转身,便见守在后院门外的弟子倒飞而来。 身形疾掠上前,接住倒飞而来的弟子,见其口吐鲜血,满脸寒霜,一脸痛苦指着后院门庭之外,不到三个呼吸晕了过去。 “不知是哪里来的贵客驾临,小女子灵域宗燕霓裳,若有待慢之处还望见谅。”燕霓裳放开昏迷弟子,起身自报来历,示意身后四名弟子将伤患抚走,却是惊讶发现,先前还精神抖擞的四名弟子,一个个哈欠连天,尽显有气无力之态,看似身中奇毒。 “贵客二字愧不敢当,驾临尊言更加不敢承受。无名小卒无意与贵宗为难,只想燕小姐交出夏涛。”随着一句纤细宛如铃铛摇摆的声音响起,后院门庭之外迈进一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执纸扇、身材纤细、俊郎不凡的男子,瞧那柳眉朱唇鹅蛋蛋,当真比那女子还要俏丽。 “哗”的一声打开纸扇,摇扇之余看着即将燃尽的桃木堆,以及没有丝毫困意的燕霓裳,抱拳赞道:“听闻灵域宗玄冥冰魄能避百毒,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燕小姐有奇宝护身百毒不侵,可是您的师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我只要夏涛,还望燕小姐成全。” 言罢,指了指燕霓裳身后已经晕迷的四名弟子,接着拍了三下巴掌,后院门庭之外涌进十名执剑男子,直奔书房而去。 燕霓裳见状,右手疾挥,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衣袖霍然飞射而出,形似一根长棍,拦住十名执剑男子的去路,右手轻摆衣袖宛如波浪抖动“嘭嘭…”十名男子尽数被衣袖震退,修为次者被击飞院墙之外,一干人等尽数捂胸吐血。 燕霓裳一击阻止众人,奇迹般收袖,看天断时再看看昏迷的四名弟子鼾声如雷,顿知四名弟子所中之毒,以及对方下毒方法,定是在那桃木枝上涂了粉沫。 “子午梦魇!原来是上官世家的后人。” 燕霓裳身怀玄冥冰魄不具毒物,却也同情三派五族的遭遇,坤帝下手的确太狠了,为了保住夏氏江山,竟然将三派五族及其后人赶尽杀绝追杀至今,活该夏氏王朝传承至今已现衰败迹象。 若是换了平常,燕霓裳定然不管皇族之事。 怎奈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由夏定坤亲手缔造施布的魔界入口封印出现松动迹象,急需其后人修练人王所创玄天九变加强封印力度,可是现今皇族子嗣艰难,当今陛下夏衡玄天血脉早废,膝下无子,皇室断了香火,已无合适人选,只有十八年前被劫出皇宫的二皇子夏涛可堪此任。 燕霓裳奉师命下山,寻找数月将之找到,即使同情上官世家的遭遇,为了千千万万的黎民,也不能说交人便交人。 “上官妹妹,祖债后人还,取夏涛性命替族人报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魔界入口封印渐弱,只有夏定坤的后续子孙才能修练玄天九变,加持封印威力。如果让你杀了夏涛,岂不将千千万万的黎民推向水深火热的深渊。” “燕小姐眼光如炬,一眼识破小妹女扮男装之举,为黎民苍生着想,此等善行小妹上官涵佩服之至。”一身黑衣劲装的上官涵坦白承认,赞扬之余自报姓名,却恨意十足泣声道:“夏定坤能够一统中元八百诸候,打赢人魔大战,上官世家居功至尾,可是换来的却是抄家灭族之灾。两百多年了,王朝鹰犬从来没有停止过追杀三派五族的后人。” “你说的应该是幽冥追魂令。”提及此令,燕霓裳为三派五族感到悲哀,又因对方乃上官世家后人,故而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对方或许比她知道的更多。当即摇头叹气,感慨道:“当年夏定砷为了让人皮锦衣种魂术彻底灭绝,也为了让夏家王朝千秋万代,将受制血尸聚集桃林,焚烧九天九夜,却暗中将一百具血尸以玄天真火炼成幽冥追魂尸,打入三派功法要诀,五族的精血,并以自身精血加上肋骨炼就帝骨钉将其藏封印阵眼之内,责令血尸追杀三派五族后人。” “燕小姐所言不假,欲撤除幽冥追魂令必须练就玄天九变,加持封印取出帝骨钉方可生效。可是皇家一代一不如一代,十八年前神水宫大闹皇宫,打残一个虏走一个。”上官涵没有着急抓人,更加没有动手,而是气定神闲与燕霓裳讲起悲观的历史,负手渡步道:“打残的那个即是现在的傀儡皇帝,虏走的那个便是燕小姐正欲护送上京的夏涛,那夏涛身份未定、未登帝位,已经作威作福。将来若是让他做了皇帝,且不提上官一脉之辈难逃一死,只恐苍生也要遭殃,与其这样……” 言至于此,忽见漆黑的天空冲起一道绿光,上官涵气定神闲的俏丽脸庞露出了笑容,抱拳拱手,道:“燕小姐成全之恩,小妹没齿难忘。” 言罢,转身欲走,却见燕霓裳扬起右掌自伤左肩,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遮面的白纱,当即急道:“燕姐姐你何必这样。” “夏涛贪其享乐好色成性,扶其登位只恐祸及苍生,但是师门令谕不能违背,弄丢皇子,我总要有个说词呀!” 燕霓裳如何不知上官涵是在拖在时间,一路走来短暂的接触,夏涛原形毕露、贪图享乐、仗势欺人、昏庸无能,贪花好色资质平平,指望他练就玄天九变加持封印,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燕霓裳实在不愿将一个昏庸无能之人,交给丞相师不同扶上帝位祸及苍生,可是师门令谕不能违背,在多次提议被驳回以后,她只能昧着良心去执行。 如今,上官世家前来抢人,正好做个顺手人情,自伤之余捂着胸口咳嗽道:“幽冥追魂尸又厉害又难缠,希望夏涛能够保住你们上官一族,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未达京城千万不要取其性命,否则即使自伤,我也难过师门那关。” 言尽于此,挥手示意上官涵离去,却是一阵急促的打斗声及其惨叫声从书房的方向传来。 二女闻声,协同受伤承度不同,却能继续战斗的七名执剑男子直奔书房方向。刚到书房庭院外,便见庭院内,胳膊、头颅撒了一地,五名身着银色铠甲的大汉,赤手空拳对阵二十名执剑男女。 尽管这二十名执剑男女配合默契,用剑阵将五名铠甲大汉困于其中,剑气纵横、驭剑飞花,可是那五名银甲大汉浑然不具无形剑气,剑气打在五名银甲大汉的身上,迅速被吸收,且双手宛如铁爪,抓住飞来之剑当场折断,而后机械走向五个方向,对付组成剑阵的二十名男女,选择性进行攻击,下手又准又狠,或一掌击穿胸膛,或直接拧下对方的头颅,或抓住一个撕成两半。 二十名组阵男女刹那间死了三个,五名银甲大汉止住身形,浑然不惧剩余十七名男女的攻击,扭头四望五目十眼锁定剩余十七名男女中的一男一女,两名银甲大汉机械迈步上前,剩下的三名银甲大汉,则是转身看着燕霓裳以及七名受伤的男子片刻,随后摆动手指,六只血红的眼睛落在了上官涵的身上。 ------------ 005 金甲追魂 “所有人都别动,这是幽冥追魂尸。” 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上官世家的嫡系族人。上官涵痛心疾首,右手竖于右侧,一把色泽暗青的利剑握在手中,剑身之上绽放出碧波荡漾的青色条纹。起手挥剑,提、劈、挥,三道青色剑茫脱剑而出,三具幽冥追魂尸中招,胸前铠甲碎裂,纷纷倒退三步,而后仰天长啸:“嗷”唤来两名同伴,五名幽冥追魂尸一拥而上,围攻上官涵。 上官涵施展巧妙身法躲闪自如,并且试图将五名幽冥追魂尸引走,可是五名幽冥追魂尸配合默契,似有灵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斩断上官涵的逃跑路线,并且扩大战圈,将旁边施展驭剑术协助的一男一女拉进战圈,可是却围而不战。 燕霓裳在旁看的真切,回顾三具幽冥追魂尸仰天长啸之举,立刻明白了围而不战的原因。 这是要等待援兵,将上官世家一举歼灭呀! 夏定坤炼出的幽冥追魂尸,竟然有此心计。 燕霓裳大惊之余,突然想起了身为皇子的夏涛。 夏涛身上流着夏定坤血液,虽然事隔多代,可始终是夏定坤的后人,他的话应该能够暂时镇住五具幽冥追魂尸。 “上官妹妹,夏涛在哪。”燕霓裳捂着胸口急切询问。 “那个胆小鬼在书房。”上官涵旁边的男子凝神戒备放声大吼。 燕霓裳闻言,踉跄迈步冲进书房,在书桌底下找到浑身颤抖的夏涛,将其拽出书房,掐住夏涛的咽喉,厉声道:“用你的身份命令它们退下,否则我杀了你。” “好好,我是皇子,你们给我退下,不然杀你全家。”夏涛早已经吓的尿了裤子,闻得燕霓裳之言赶紧闭眼嘶吼。 嘶吼之声引来五具幽冥追魂尸的观望,可是片刻过后,五具幽冥追魂尸却齐齐扭头,依旧只顾看着上官家的三人,瞧那气势似乎没有半点退去的意思。 “燕姐姐,怎么会这样,他的话没用呀!再有半刻钟,其余追魂尸赶到,上官世家就完了。”上官涵着急异常,手中暗青色利剑挥来舞去,似乎随时准备硬拼。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只能震退幽冥追魂尸,尚且不够力道将其斩杀,加上小妹上官小雪也能拖上一阵,断然不能旁边的大哥上官堑宏有个三长两短,否则上官世家真的就要断子绝孙了。 “可能是他没有修练,血脉感应不够强烈。”燕霓裳也感到奇怪,对付幽冥追魂尸的方法,乃是恩师亲口传受,不可能有假。旋即右手化爪,吸过地上一柄利剑,割破夏涛手腕,将其摁跪到地上,冲着五具幽冥追魂尸厉声娇喝:“君辱臣死,你们的少主人已经下跪了,还不速退待在何时。” 燕霓裳的娇喝之言再次吸引了五具幽冥追魂尸扭头,看向夏涛的同时十目齐闭,约十息之过后猛的睁眼,再度仰天长啸双手挥舞。 长啸之声连绵不绝,似那山野雄狮怒吼,很快引起共鸣之音。声声长啸响遍天际,声音或大或小,内外夹击令人耳膜生疼。 “糟糕,它在呼唤援兵。大哥小妹你们先走。” 上官涵与幽冥追魂尸打过两次交道,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幽冥追魂尸的信息传递方式。闻得长啸之声从外响应,顿知援尸已到,随即转身拽住大哥、小妹的后腰往上力提,将之送上书房顶部,本意是给二人制造逃生的机会。 岂料,漆黑的夜空,从东西两个方向突然飞来两具金甲人,不知是男是女,准确误落到书房顶部,挥手间将刚刚上房的上官堑宏、上官小雪拍下房背。而后只见一道金光从房顶闪至书房门前,燕霓裳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具金甲人一掌拍中胸膛,口吐鲜血喷溅金甲,身形倒飞而出灌穿整个书房。 金甲人的出现,令上官家的族人、弟子感到惊讶,他们被幽冥追魂尸追杀两百多年,从未见过金甲追魂尸,没想到一个夏涛竟然引出了金甲人,观其动态似乎比那幽冥追魂尸还要强悍。 上官涵扶起兄长、小妹,示意上官世家的弟子准备硬拼,却见五具幽冥追魂尸向那金甲人单膝下跪叩首,而那金甲人亦是不理,满是金甲的双手,扶起跪地颤抖的夏涛,轻轻拨开夏涛的胸前衣物,见得一块胡豆大小,晶莹剔透的玉坠,金甲人呆滞瞬间,忽出右手小拇指伸出,只听一声“咔”响,那金甲包裹的小拇指,冒出一柄九寸长的小刀,轻划夏涛胸膛,取其胸中热血一滴,顺着小刀流入金甲之内。只是一个呼吸短暂的时间,便抡起那满是金甲包裹的右手,一巴掌将夏涛拍的往左飞出,撞穿院墙,当场吐血昏死。 随着夏涛被一巴掌拍飞,单膝下跪的五具幽冥追魂尸站了起来,站在书房顶部的另一具金甲人也浮空缓缓降落。 两具金甲人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便见那五具幽冥追魂尸站成一排,走向前院。 “站住,你们的目标是我们上官世家,与旁人无关!难道夏定坤允许你们滥杀无辜吗?” 上官涵迈前一步,执剑指着一名金甲人声娇咤。金甲人不予理睬,缓缓抬起满是金甲包裹的右手,突然迈步上前,身形之快就在眨眼之间,只听“当当”声响,上官涵手中的暗青色利剑节节寸断。 上官涵被金甲右掌正中胸膛,口吐鲜血喷溅金甲,娇躯倒飞而出,撞在院落外的一颗老槐树上,落地便再也爬不起来。 上官堑宏、上官小雪以及院落内上官世家的一干弟子见状,纷纷施展多年所学,欲与两具金甲人、五具幽冥追魂尸硬拼,可是剑气尚未挥撒、飞剑尚未祭出,已有十五名上官世家的弟子身首异处。 五具幽冥追魂尸尚在与上官世家的其余弟子打斗,而上官堑宏、上官小雪也被两名金甲人中伤,扔到上官涵旁边,看那气势似乎要让上官世家的人死在一起。 兄妹三人费尽力气爬到一起,相依相靠,看着院落中被五具幽冥追魂尸屠杀的弟子,心里感到愧疚,他们不该为了家仇连累无辜;看着十米开外的两名金甲人正面相对,各举右掌掌心相对,一柄光华万丈之剑,剑尖朝天霸气十足呈现而出,剑鸣之声连绵不绝嗡嗡作响。 随着两名金甲人同时指向上官氏兄妹三人的方向,那光华万丈之剑似有灵性,又似有人操控,剑身颠倒剑尖朝地,提剑之余一道白色匹练剑光脱剑而出,但闻一声嗖响,地面上划出一条尺余直径的痕迹,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卷向上官氏兄妹三人。 兄妹三人已经认命了。 岂料,就在那磅礴剑气距离五尺开外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两声破空般的尖锐声响,但见两道气劲在空中留在下两道淡淡残影,与磅礴剑气相撞“嘭”轰声巨响,余波四溢,地上的残尸席卷而起,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劲刹那间绞为粉沫。 两具金甲人顿感蹊跷,扭头四望之际,那光华万丈霸气十足之剑也在瞬间消失,接着凭空又是两声宛如破空般的尖锐声响,又见两道气劲在空中留在下两道淡淡残影,只闻两声“叮”响,两具金甲人胸口的金甲被两颗石子击中,石子碎裂金甲未破,可是那金甲之躯却被震退三步。 接着,一道残影从院落之外掠入投入战圈,空中那宛如破空般的尖锐声响履闻不鲜,留下一道道气劲残影,一颗颗石子打在两具金甲人身上,叮叮声响宛如敲打乐器,两名金甲人竟然站在原地没有还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重伤的上官涵吃惊不已,她和燕霓裳皆是元气境的修为,虽然高低不等,可是面对金甲人却是同样的不堪一击。 可是,突如其来的神秘人,虽身法了得飘忽不定,可是观其施展之技,声响宛如破空,其势如宏,气劲过后留有残尘,当属罡气之境,如何是那金甲人的对手。 然而,金甲人却偏偏只是招架没有还手,挨了二十颗石子以后,索性吼叫一声飞空离去。 随着金甲人的离开,五具幽冥追魂尸的攻势也从主动出击改为被动挨打,瞧那举动机械之势,似有离开之举,可是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缓慢,这时院落中残影浮现,空中再度响起两声宛如破空般的尖锐之响,两具幽冥追魂尸后脑中招,被两颗石子击穿。 接着又见空中人影闪硕,又是两声尖锐声响,可是三具幽冥追魂尸已经摆脱了困境飞空离去,两颗石子落空,打在地上炸出两个西瓜大小的土坑。 “我靠,你们搞什么呀!灵域宗首席大弟子,竟然打不过七只怪物,还要小爷替你们收拾残局。有没有做主的,我千辛万苦、不顾安危救了你们,你们总得表示一下吧。”一直守在赵府后院门外的凌羽,被迫投入战圈,这会打斗结束,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他的心里有怒火,也有疑惑。 怒的是为了上官世家不至于灭族,他暴露实力,违背了老头子的吩咐,他已经做好了到泗水涧里喝水的准备。 疑惑的是,燕霓裳和上官世家的传人皆不是金甲人、幽冥追魂尸的对手,却被自己给打跑了,还杀了两只。 难道自己的功力修为,境界修为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 凌羽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从小被老头子强迫硬背的典籍中,只有幽冥追魂尸的记载,却没有应对方法,更加没有关于金甲人的记载。 “大哥,那弹石子的功夫和身法,你有没有觉得眼熟。”院落外,与兄妹长畏在一起的上官涵抱着昏迷的小妹上官小雪,看着院落中大声嚷嚷的凌羽,捂着胸口疑声问道。 ------------ 006 残剑真诀 “好像是归元秘笈的弹指拂穴和五行迷踪步。难道他是丞相子之师超先?”上官堑宏重重咳嗽,内心惊讶万千,归元秘笈乃是夏定坤剿灭三派五族得其典籍,汇聚无量门三大长大创出的绝学,共分上下两册,练至巅峰可达元气境大圆满,向来只传皇室嫡系和亲信之辈。 “应该不是!师家五代相炎,效忠夏氏一脉,师超先又是禁军统领,手握三万禁军,其人温文尔雅,礼数周到远在万里之外,怎会突然出现。”上官涵苟延残喘的分析,而后补充道:“大哥你看,那小子举止轻浮一副痞子样,不过他很奇怪,竟然能够杀死幽冥追魂尸,此事不谊声张,更加不能告诉燕霓裳。” 上官堑宏会意点头,待得上官家的弟子前来将三人扶起,兄妹三人迈着踉跄的脚步,走进废区一般且满是鲜血的书房院落。 上官堑宏示意幸存的弟子打整院落,而后看着坐在书房门外,石阶之上浑身邋里邋遢的凌羽,抱拳稽礼,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处,来日上官堑宏定当厚报。” “尊姓大名就免了,师承何处与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就说给多少钱吧,要不是小爷起来撒尿,你们这里一二三四,十二个人就翘了!算你们便宜一点,每人一百俩,谢谢一千二百俩。”凌羽笑嘻嘻起身,一番指手划脚过后,摊开油腻十足的右手。 上官堑宏倍感尴尬,本想套套近呼,问出对方来历,追根溯源查出对方打跑金甲人,杀掉幽冥追魂尸的方法,却是不想对方真如二妹所言,没有半点行侠仗义之心,开口就是要钱,而且还是按人头算。 一千二百俩,上官堑宏并非没有,可是就怕对方拿了钱就溜,以他现在的情况可难之不住呀。 无奈之际,只得向旁边休息的二妹投以求救眼色。 上官涵会意点头,经过少时调息,又服下了家族疗伤圣药,伤势缓和了许多,眼看子时将过,当下唤来一名家族弟子,附耳小声嘀咕,令其前往前院为灵域宗一干弟子解毒,而后在一名女弟子的掺扶下,行至大哥旁边,稽礼至谢道:“少侠仗义出手,在下感激莫名,既然少侠手头紧,在下不妨与少侠做笔生意,你看我们这里皆是伤员,倘若少侠肯出手助我等疗伤,在下愿出一万俩,如何?” “银子我不要了,你们自己疗伤吧,后会无期。”凌羽看见上官家的弟子赶往前院,顿知疗伤只是拖延时间之举,随即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是上官家有伤在身的八名弟子,突然执剑将他围住。 凌羽见状,悔青了肠子,早知上官世家如此麻烦,就让它灭族好了。 随即,不作多言,施展五行迷踪步轻而易举脱离包围,身形还在空中,三把飞剑从后院的方向疾射而来,直取凌羽左肩、脖子、胸堂,并且在驭剑术的操控之下施展攻击。 原来上官家的弟子已将后院被迷晕的灵域宗看尸弟子救醒,且告之歹人夜闯府弟强抢夏涛,而后又奔向前院。 三名灵域宗弟子不明原由,匆匆抵达书房院落,便见一道身影凌空飞掠,随即施展驭剑术将之拦下,并且试图围而歼之。 凌羽几番闪躲未能摆脱飞剑纠缠,还三番险些命丧飞剑之下,被迫落下身形,心中恼怒,疾施扫堂腿掀起地面石子,双手探空抓过两颗,掐石疾弹,两道尖锐之声响起,空中的两柄飞剑被打断掉落地面,剩下的一柄飞剑却是直射凌羽胸膛。 “王八蛋,驭剑术了不起吗!” 凌羽勃然大怒,身形凌空翻转三周落地躲开致命一击,掌拍地面,身形翻腾而起,旋转之际宛如出海蛟龙疾射而出,两名灵域宗弟子尚未看清招式,便被货真价实的两掌拍的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剩下的一名灵域宗弟子见状,正欲驱使飞剑回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肩膀之上忽然重若千斤,双膝承受不住,被迫下跪,竟然跪裂了膝盖骨,痛的哇哇大叫。 “二妹,你这个祸闯大了,这小子比师超先厉害多了。师超先可不会这套回龙三式呀!”站在一旁观看的上官堑宏见得凌羽踩在灵域宗弟子的双肩,有感而发。 上官涵亦是有些后悔,忽然想起重伤昏迷的燕霓裳还在书房后面,赶紧命人前去将之救醒。 现在的场面也只有燕霓裳能够喝住灵域宗的弟子,否则赵无极赶到,加上灵域宗先后苏醒的弟子,见到师兄弟重伤,这个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事态的发展,与上官涵所望恰恰相反,那边上官家的弟子,刚刚将昏迷的燕霓裳从废区里拖出施救,前院被救醒的赵无极便不早不晚的赶到,并且看见凌羽站在跪地师弟的肩膀上,顿时怒火中烧,不作言语,捡起师弟的配剑,掌击剑轴,飞剑疾射而出,直射凌羽后背。 却因掌击剑轴之声传至耳旁,凌羽心知有人偷袭,双脚夹住灵域宗弟子的脑袋,身形疾扭连带着灵域宗弟子一并旋转而起,他倒是躲开了飞剑,可是飞剑却插进了灵域宗弟子胸膛。 上官涵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了,赵无极不识凌羽,却是因为凌羽而误杀同门,加上被告之院落中出现了一名懂得弹石子绝技之人,当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愤怒之际怒指凌羽,双目充满血丝,发狠道:“你这个王八蛋,先杀我父又害我同门师弟,今日要是让你活着离开赵家,我赵无极誓不为人。” 话刚讲完,灵域宗一干中了迷药的弟子相继苏醒,除去三伤一死,加上赵无极在内,共计十六名弟子,前堵后截左包右围,对凌羽形成包围之势。 “你爹不是我杀的。你的那个师弟是你杀的。屎盆子不要乱扣,如果你们执意要打,小爷奉陪便是,别以为灵域宗的六合剑网阵属牛,二十招内破不了,小爷自废修为。”凌羽不屑嗤鼻,更加懒的解释,随时准备迎接灵域宗弟子的围攻,却忽闻两声娇喝先后响起。 “大哥,不要啊!”赵灵珊随后赶到,看见凌羽被团团围住,扑将上前抱住赵无极的胳膊,泣声道:“大哥,他不会杀我的爹的,你放了他好不好?” 赵无极岂能答应妹妹的无理要求,正欲下令格杀,却是昏迷的燕霓裳被上官家的弟子急时救醒,扶至场中虚弱喝道:“住手!”一干弟子缓缓收剑,燕霓裳理了理头戴的斗笠,虚弱道:“上官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涵闻声陷入沉默。 本来,她是想利用灵域宗的弟子留住凌羽,想方设法套出所有的疑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如今,燕霓裳问起原由,倘若据实而言,势必引起燕霓裳的注意,倘若撒慌又是忘恩负义。 上官涵沉默许久,权衡再三还是打算如实相告。 上前扶住燕霓裳的胳膊,行至一旁偏僻处,迫于无奈道出事实真相。 燕霓裳听完讲陈述,心里倍感惊讶,看来春满楼传递信息之人就是凌羽无疑了。心里有了打算,却是不动声色,回到战圈边缘,吩咐灵域弟子各收兵刃打扫残局,同时将救治夏涛的事谊交由上官世家。 对于燕霓裳的安排,灵域宗一干弟子不敢造次,却是赵无极认准了凌羽便是杀父仇人。 旋即,不顾燕霓裳的令谕,推开旁边的妹妹,怒咤一声执剑腾空而起:“凌羽,拿命来!” 人在空中,身形宛如雄鹰展翅,执剑力劈而下,无形剑气挥撒而出。 凌羽见状不敢怠慢,身形微侧躲开,却见地面上的青石板被那无形剑气,干净利落的削成两截。 此等气劲杀招十足,凌羽异常气愤,本欲给赵无极一点颜色,却因与赵灵珊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不仅愧对兄弟,对赵灵珊更是心生愧疚,因此看在赵灵珊的面上,面对赵无极招招致命的攻击,他也只是一味施展五行迷踪步进行躲闪。 可是赵无极却越打越有劲,越打杀气越重,浑然不顾战圈之外,妹妹撕心裂肺嘶喊,以及燕霓裳命令般的阻止口吻,每每出招必定倾尽全力,砌金断玉,开碑裂石的无形剑气,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干净利落,整齐无比的痕迹,虽然总是落空,却激起他必杀凌羽的决心。 “赵无极你够了吧?再打我就不客气了。”凌羽一味躲闪,转眼间礼让二十余招,施展回龙三式闪至四丈开外,指着怒火滔天的赵无极大喝。 赵无极不予理睬,转身双手握剑,嘶吼间原地挥剑,看似平平无奇接近混乱的剑招,却蕴含庞大凌厉的剑气,劲风以赵无极为中心扩散开去,刹那间尘土飞扬劲风霍霍,即使四丈开外的凌羽,也第一次感觉到被异种真气笼罩的压仰感。 “残剑真诀!” 凌羽失声惊呼,该剑诀以精神力为主,亦是灵域宗绝技之一,通过精神力挥撒真气,凝聚对手四周,以精神力幻化无形之剑产生剑气,刹那间绞杀对手,隶属必杀技范畴。 赵无极施展此技,无疑是要将凌羽置之死地。 随着一声暴喝,聚集凌羽周身的无形真气幻化无形剑气,宛如群星汇集,刹那间将凌羽身上本就邋里邋遢的衣物划的千疮百孔,露出一道道两寸宽的血痕。 鲜血滴落地面,凌羽文丝未动,待得赵无极抛剑击轴,利剑剌来之际,忽疾出右手,两指准确无误夹住剑身,异常平静道:“念在我经常到你家偷东西,你妹妹乐善好施,我无意伤你,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欲杀我而后快。好,我身上的剑伤就算还清了你,你们家对我的恩惠。” 其实,凌羽想说,你妹妹对我的恩惠,可是人太多了,他不能累及赵灵珊的名声,毕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还是刘夯的心上人,若是传了出传,赵灵珊日后如何嫁人,他又如何面对刘夯这个唯一的兄弟。 言罢,夹住利剑的两指轻拧:“锵”的一声翠响,利剑断成两截。 凌羽看了看身上乱七八糟的剑伤,丢掉手中半截剑尖转身便走。 如果是平时的赵无极,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想为什么。 可是现在的赵无极被仇恨冲昏头脑,除了杀死凌羽,他的脑海里没有别的想法。 眼见凌羽转身离开,露出后背命门,赵无极右手化爪,吸过旁边一名同门师弟手中配剑,执剑腾空剌向凌羽。 赵灵珊见状惊呼“不要”。 凌羽却是止步叹气,看来不把赵无极打残,他是不会甘休了。 念及于此,身形疾转微侧躲开剌来之剑,左手探出抓出赵无极拿剑右手往后速拖,同时右手并作两指,戳向赵无极左肩:“卟”一声闷响,赵无极的左肩被气劲灌穿,左肩后背爆出一个血洞,痛的哇哇大叫,之前还劲道十足的左臂,刹那间无力下垂,苍劲的身躯也在眨眼之间萎靡不振,仿佛整个人都废了一般。 众人见状无不惊讶,如此近的距离,处于弱势竟然可以反攻,而且只用了一招便将灵域七杰中的赵无极打败。 “这里有上官世家的人,截脉指怎么治,应该不用我教了吧。”凌羽将萎靡不振的赵无极推倒在地,看了看远处泣声摇头的赵灵珊,正欲跃掠而去,又见一道白影闪硕,眨眼间站到了院墙之上。 却是那燕霓裳趁着二人打斗之机,服食上官世家的疗伤药品,暂缓内伤发作,施展轻功纵掠之术。 凌羽见状无奈摇头,道:“你们没有完没呀?我帮你们还帮出错了!我说过几百遍了,赵天霸不是我杀的,刚才那个弟子也不是我杀的。” ------------ 007 一厢情愿 “你只说过一遍而已,而且我也没说你是凶手!拦你去路,皆因你高抬贵手救人于危难当中,正好我这里有件大义之事挑你发财,事成之后,你要官给官,要钱给钱,不知你意下如何?” 燕霓裳站在院墙之上负手而立,看似伤已痊愈,却暗暗运气强行压制体内翻腾的气血,强撑身虚弱的身体,力争倒下之前留住凌羽。虽说服用了上官家的疗伤圣药,可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同为金甲人所伤,她的伤势却远比上官家三兄妹的伤势严重的多,如果没有护心镜,她可以肯定,金甲人那一掌,足以让她香消玉殒。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打伤了你四个人,只要不是离开泗水镇,事成之后给不给钱无所谓啦,你给刘叔搞个县老爷当当就行了。” 凌羽并不知道护送夏涛进京一事,他以为是消灭人皮锦衣种魂术的缔造者,加之灵域宗享有炎王朝极高待遇,随即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目的是为了给刘夯的父亲谋个一官半职,日后去刘家蹭饭也就不用不好意思了,而刘夯也能提高身份,向赵家提亲不仅门当户对,他的心里也不用常常愧疚。 “好,七尺男儿一个诺千金!” 燕霓裳朗声回应,听似中气十足,可是却在回应之后,胸膛几番起伏波动,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本就凌乱的斗笠垂纱再度被鲜血染红。燕霓裳身形一软,从院墙之上跌落。 凌羽见状迈步上前将之接住,对方现在是自己的老析,他怎么可以让老板摔到地上呢。却是在接住横抱燕霓裳的瞬间,由于燕霓裳内伤发作处于昏死状态,脑袋后仰斗笠脱落挂在脖子上,被凌羽瞧见了面纱后的脸庞,虽说已是面如死灰,而且有些狼狈,却是带给凌羽冷艳的感觉。 “哇,难怪要戴斗笠,这副尊荣简直是祸国殃民呀!”凌羽抱着燕霓裳有感而发,情不自禁多看两眼,将之放到地上,唤来正围在赵无极身边的上官家兄妹,没心没肺道:“喂,你们赶紧治治她,她要死了,我管谁要官儿呀!” 上官涵无奈摇头,三步并作两步迈步上前,把住燕霓裳的脉门片刻,神色严重,看着不远处,被大哥治疗的赵无极,问道:“赵公子,你大师姐伤的很严重,我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为她疗伤,贵府可有这样的地方?” 赵无极闻言,长长吁了一气,待得上官堑宏为他驱尽体内截脉指气劲,摇头表示没有,却怒目瞪眉看了凌羽一个眼,骂道:“那个神棍的义庄很安静。” 上官涵闻言,唤来两名女弟子,扶起昏死的燕霓裳,又见凌羽一副没心没肺的神色,偏着脑袋、抖着肩膀、摊着右手,随即自袖管中取出一锭核桃大小的银锭抛出,碎骂道:“亏你一身不弱修为,更身怀绝技,竟然如此贪财,当心被钱砸死。” “被钱砸死好过饿死,走啦!”凌羽不屑反击,施展五行迷踪步掠出院墙,带着上官涵等人抵达乌漆抹黑的义庄门前,轻车熟路行入义庄,点上屋内篝火后回到门前,懒洋洋道:“里面就一张床,别的屋子都是棺材,你们扶她进去,我在外面替你们护法。” 言罢,让开道路,待得上官涵等人进屋以后,关上形同虚设的大门,行至院落拐角处盘膝落坐,双手捏作莲花指放于双膝之上,运转体内罡气开始疗伤。 虽然身上的剑痕乱七八糟、叉叉圈圈、措中复杂,可是比之十五岁以前的所受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十五岁以前,凌羽的日子只能用悲惨来形容,每天都要坐在蕴含不同成份的药桶里面泡澡,舒适的时候如沐春风,令人忘却所以,难过的时候,又形同扒皮抽筋、分筋措骨,万蚁嘶叫,简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泡澡过后一躺就是七八天,还被老头子逼着熟背硬记各种典籍。 直到六岁那年,开始在泡澡之时修练归元秘笈心法,身体的恢复能力、抵抗能力及其修练之初的精气累集,才开始按部就班的循环提升。 在无数不同药效药桶的浸泡中,凌羽九岁突破锻体,进入真气境初期,在老头子的从旁协助下,修练引气诀,引天地之气入体混淆丹田之气淬练肉身扩充筋脉,隔三差五被老头子带到盘龙山上与之过招,每回都被揍的满身是伤,回到义庄还要泡药桶,终于在十五岁突破真气境踏入罡气境初期。 那时候的凌羽恨死了老头子,巴不得他快点死。 直到老头子离开泗水镇,并且将他从县城揪回泗水镇,盘龙山里一只隐匿修练两百年的老槐树难耐寂寞,为了迅速修练成形,肆无忌惮扑捉幼女吞其血肉;少女吸其元阴取双修之气提升修为,整个泗水镇大大小小的女孩一夜间全部消失。 那时义庄名气尤在,凌羽被镇上的村民硬推进山,与槐树老妖打了不到半天便被槐树老妖打成重伤捉回山洞。 老妖为了报复凌道士驱逐、斩杀盘龙山中的山精鬼魅,故意不杀凌羽,将他和昏迷的赵灵册剥的一丝不挂,准备丢到泗水镇的大街,让镇上的村民痛恨凌道士,让凌羽背上淫贼的臭名,被镇上的首富赵天霸活活弄死。 虽然,老妖最终未能如愿,被突然出现凌道士一巴掌拍成了材火。 那次,老头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丢下两套衣物,挥手间将赵灵珊送回树妖山洞便拍拍屁股走了。 可是却留给凌羽很深的感触。 他没有急着下山,或者说没有颜面下山。 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臭名昭著的神棍。 他留在山上足足呆了一个月,想通悟明以后便开始了败家生崖,除了好事什么都干,以至三天两头被苦主的亲戚朋友群欧,果然很快将义庄的名气败的干干净净,却惊讶发现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只要受伤没死,配合归元秘笈进行疗伤,伤势都会痊愈,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赵灵珊诸多行为也异常古怪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女娇小玲珑、亭亭玉立,正是待字闺中的芳龄,远近闻名的美人,可是每缝有人上门提亲,总是与赵天霸闹的不可开交寻死觅活。 另一方面,赵灵珊又四处行善,尤其对刘夯家里和义庄,总是找着由头送银子,搞的刘父刘母整天做着娶儿媳的美梦。更离谱的是,凌羽每次溜进赵家偷东西,厨房里都放着尚有余热的熟食,有时候食物下面还放着银俩。 凌羽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却始终未曾点破,依旧厚着脸皮隔三差五溜进赵家厨房消受美人恩,更多的时间却在盘龙山上的寒潭修练内劲,又或者泗水涧对面的瀑布淬练肉身,修练之余顺便躲开赵灵珊。 三年混混生活,凌羽练就了比城墙还要厚三分的脸皮,三年悄无声息的刻苦修练,凭借引气诀的优势,配合归元秘笈心法,功力修为突飞猛进,从罡气境初期直蹦大圆满,并且将归元秘笈八项绝技中的四项练至炉火纯青之境。 可是凌羽并未因此感到高兴,一天不能拉开七煞天蛟琴琴弦,他就一天不能离开泗水镇,去行侠仗义建功立业;多看赵灵珊一天,他肚子里的苦水就多积一天,人家是富贾一方的大小姐,而他是个臭名远扬的神棍,众所周之的痦子,加之又是刘夯从小到大的心上人,他就更为难了。 身上的伤痕只是小菜一碟,行功三个时辰便已如数结疤,受苦受罪的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灵。 朝阳初升的早晨,凌羽行功完毕,慵懒靠坐在墙角,异常无聊扯着旁边的小草,心里想着昨晚的打斗,以及赵灵珊夹在亲情与儿女私情之间的难处,心里有喜亦有悲。 喜的是,昨晚一番激战,虽然当中存在诸多疑惑,却验证了老头子十五年对他的严历管教没有白废,一本本各方各面的书籍没有白看。 悲的是,在打伤赵无极之后,他做了一个与心愿背道而驰的决定,协助灵域灵查出人皮锦衣种魂术,为刘夯的父亲谋取一官半职,提高刘夯的身份,为刘家向赵家提亲打下基础。 现在想想,他的心里还在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 打伤赵无极,又被赵无极认定为杀死其父的凶手,那点渺茫的希望已经彻底没了。 靠坐在院墙的角落,凌羽的内心悲悔交加,却无处可述。叹气摇头之余,忽闻屋子里传出凄惨的叫声,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冲将上前,推开屋子破破烂烂的两扇门,只见爬在竹床上的燕霓裳身形卷宿,头发变成了绿色,发出低沉恐怖的嘶叫,上官涵一手捂胸,靠坐在竹床对面的土墙下,嘴角溢有鲜血,两名上官家的女弟子,扯了被褥床单正忙着遮窗户。 “哇靠,你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呀?”凌羽见状嚎啕大叫。 “卑鄙小人站在那里不要动,千万不要让阳光照到她,否则天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小竹、小梅赶紧遮好窗户。”上官涵一手捂胸,一手扶墙艰难起身,牙关紧咬香腮鼓动,一口鲜血喷出,虚弱道:“她中了血尸毒,卑鄙小人你给她喂血,小竹、小梅去赵府请夏涛。” “喂血!那个,你看我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身无半俩肉,哪有多余的血喂她呀!还是我去请吧。”凌羽双眼瞪的老圆,就自己这副身子骨还献血,不想活啦!正欲开溜,却忽觉不对,嘶声疑道:“昨晚你们都被金甲人所伤,为什么你们没有中毒,她却中了血尸毒?” “个中详情一言难尽,我只能告诉你,尸血毒是个意外。燕霓裳昨晚挟持、打伤夏涛,其罪当诛。若非她有护心镜,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上官涵面色发白嘴唇发乌,捂着胸口咳嗽连连,眼见凌羽文丝不动,即言激将之法:“枉你须眉男儿,七尺之躯立足天地之间,竟然吝啬几滴鲜血见死不救。小竹、小梅你们来,让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前去报信。”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的身躯也不到七尺,还是跑腿比较适合我。”凌羽嘿嘿奸笑,右手化爪从隔壁屋子吸过一块棺材盖挡在门前,而后施展五行迷踪步赶往赵家。 “小姐,你看这个法子行吗?燕小姐已就快撑不住了!”凌羽走后,小竹忧心问道。 “现在杀了她,对我们只有好处,如果等到她尸毒攻心,第一个就会对小姐你不利呀。”小梅急忙补充道。 上官涵叹气瞪眼道:“解毒不难,可是我想赌一把,赌赢了,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如果赌输了,先杀燕霓裳再杀夏涛。” ------------ 008 皇子殿下 上官涵心比蛇蝎毒。 要知道,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以及金甲人、幽冥追魂尸,皆因夏定坤练就玄天九变,修成玄天血脉为基本所施所炼,再依靠代代相传的血脉传承之力去维持封印,保证金甲人、幽冥追魂尸具备效忠对象。倘若夏氏家族绝后,便意味着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消失,金甲人、幽冥追魂尸失去效忠对象,陷入疯狂,最终的结果就是第二次人魔大战暴发,魔界大举入侵,人界从此战祸不断,三百年前的血腥历史将重演,人界的未来也将走向另一个极端。 上官涵为了复仇,不惜拖上整个人界。 然而,一门二的掌门自镇魔塔封印建成之日,便意识到了封印的重要性,于是主持了拥护夏氏江山盟誓。 可是,夏定坤对三派五族并不放心,以焚烧血尸为借口,暗里以玄天九变之最强玄天真火炼就百具幽冥追魂尸,打着素清人皮锦衣种魂术的幌子,诛杀三派五族。 虽然夏定坤最终死于非命,也算应有此报,可是三派五族的幸存之人,却对他的子孙展开疯狂报复。 几乎每隔五年都有人大闹皇宫,杀皇后斩妃子诛皇子,近而导制皇室子嗣艰难,修练之路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十八年前,神水宫大闹皇宫,杀死姜帝,打残姜帝长子夏衡。虽然师不同带兵及时赶到,却因神水宫虏了尚在襁褓中的夏涛,师不同只能让一干强弩之末的神水宫弟子离开,再派人沿途追捕,试图救回夏涛,却是功亏一篑。 夏定坤言尔无信自食恶果累及子孙,即使他的师门也是置之不理,二宗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所以自从夏定坤死后,一门二宗便开始寻觅适合修练玄天九变的人选,可是两百多年以来,最强的无量门主也就练到第七变,而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已然摇摇欲坠。 迫于无奈,一门二宗经过再三商议,唯恐出现第二个夏定坤,故而放弃现今皇帝夏衡,改寻被虏走的夏涛,虽然兄弟两皆有玄天血脉的遗传,修练起来会事伴功倍,可是选定夏涛更容易掌控。 一门二宗各派弟子从师不同那里获取信息,而后沿着神水宫出没的地点八方寻找,最终被灵域宗燕霓裳在极西蛮荒之地的一个部落中,找到一个符合师不同所述特点的少年,巨人部落囚长的养子――狂雷。 根据师不同讲述,夏涛出生之前天有异象,满天红云滚滚如浪,隐约可见一条血龙自云层当中蜿蜒降下,而后夏涛出生,红光绚烂,足踏七星,先帝甚是兴喜,特赐祖传天香玉坠,该玉坠约摸胡豆大小晶莹剔透酷似水晶,隐有异香飘浮玉坠左右。 种种特征皆在狂雷身上得到应证,可那囚长却百般叼难。 为了带走狂雷,燕霓裳亲率灵域宗弟子,帮助巨人部落一统极西蛮荒之地,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师弟赵无极父亲之死,会牵扯出消失两百年多的人皮锦衣种魂术,又因狂雷皇子的身份,引出世代以诛杀夏氏子孙为己任的三派五族之上官世家,并且牵扯出幽冥追魂尸以及从未出现过的金甲人。 三派五族追杀夏氏子孙,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实乃情理当中,可是上官世家抓夏涛,却是为了将之变成第二傀儡皇帝,否则夏涛早就死在书房卧室了。同时幽冥追魂尸不听夏定坤后人之言,以及金甲人的出现,完全忽视夏定坤后人的举动,却是两百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更加奇怪的是,两名元气境修为的高手,不敌金甲人的一招,却被一名罡气境的小子打的灰溜溜逃窜,还杀了两具幽冥追魂尸。 有鉴于此,出生上官世家,医术精湛、博古通今的上官涵,准备用燕霓裳的生命,试探出夏涛、凌羽的真实身份。 因为血尸毒饮血之后,只有玄天血脉可以解,除此以外别无它法。 可是凌羽并不知道上官涵用心,更加不知道血尸毒的存在,因为他所背过的书籍中,并没有血尸毒的记载。 一路奔至赵府门前,昨天还人声鼎沸的赵府,已经冷冷清清,府门大大畅开,三名家丁以及刘夯正在收拾院落里的桌凳。 上前拉过刘夯细细打听,才知道,赵无极一大早便遣散吊丧亲朋,带着丧队抬着棺材前往祖祠发丧去了。 “刘胖子,别收拾了,赵家又不会给你半文钱!哥们儿刚刚捞到一条财路,看你脑满肠肥的样子,只要你听我的,轻而易举就能搞几十俩银子。”凌羽从腰间取出昨晚刚敲到的十俩银锭,抛给刘夯,暗想上官世家那个女扮男装的插某不是要血吗,刘夯脑满肠肥腰粗腿圆,放两碗血问题不大,应该能搞两百俩银子吧。 刘夯正在生闷气,接过十俩大的银锭,放到嘴里咬了咬,确定不是假的,随即捶了凌羽的肩膀一下,哼声不满道:“你小子真不仗义,晚昨至少捞了一百俩有多吧,就分给我十俩!” “你他娘的别嚷嚷行不!再说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捞银子了?你就在这等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去后院再找一个,只要你听我的,保你全家发大财!”凌羽嘿嘿贼笑,拍了拍刘夯的肩膀,哼着走腔乱调,迈向后院方向,却见凌乱的后院只有上官堑宏一个人站在那里。 “凌兄,在下恭候多时,不知凌兄此来所为何事?”上官堑宏主动迎上前去,眼见凌羽身上的若干剑痕已然结疤,内心震惊之余笑脸相迎稽礼问道。 “你们家那个女扮男装的插某,让我来找夏涛,顺便带点精壮的男人过去,说是那个穿白衣服的插某,中了什么血尸毒,要喝血。”凌羽调二郎当,一通胡皱。 “好说好说,在下这就带凌兄前往!昨夜一番激战,后院凌乱不堪,赵府吊丧客人又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赵兄已将夏公子转移到镇西宅院。这位夏公子身份尊贵,凌兄可有十足把握?”上官堑宏闻言,心知二妹用意,随即伸手作请,带路之余闲话家常,话里话外有意透露夏涛身份,却是要看看凌羽如何应答。 “我管他是谁呢,在这泗水镇一亩三分地,妨碍我发财就不行!更何况那个穿白衣的插某也是因为夏涛受伤,要他两滴血很过份吗。”凌羽不屑挥手,路经前院的时候,让刘夯准备好三十个酒碗先去义庄,但是不要进庄,而后与上官堑宏匆匆奔向镇西,夏涛落脚的宅院。 该宅院本来是赵天霸为赵无极娶亲所建,占地十亩有余,内置凉亭楼阁、小桥流水,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尽显富贾一方的气势。 二人匆匆赶至宅院门前,被上官家的两名弟子迎入院中,却因凌羽昨晚打伤灵域宗弟子,至使灵域一名弟子死于赵无极剑下,而遭到三名灵域宗弟子拨剑相向。 上官堑宏赶紧解释,并且告之燕霓裳性命垂危,急需大量鲜血救治,尤其是尊贵之血,效果更好。 三名灵域宗弟子对上官堑宏所言深信不疑,因为上官世家有着医神医的称号,随即暂时将恩怨搁置,引领二人前往夏涛居住的院落,却将二人阻止在院外落之外,由一名灵域宗的弟子前往通禀。 却是不想,约摸一刻钟以后,院落中的屋内传出一声青脆的耳光,接着便是一声粗犷似兽的咆哮:“你这个王八蛋,昨晚被打傻啦?不知道我是谁呀?燕霓裳那个臭婊子,胆敢挟持、伤害本殿下,现在还要本殿下割腕放血救她,她以为她是谁呀?” “没有大师姐,殿下还在蛮慌部落吃苦。正所谓饮水思源,大师姐危在旦夕,殿下焉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此去京城何止千里,如果没有大师姐沿途护驾,殿下以为能够平安抵京吗?” “这个!不是本殿下见死不救,实在是本殿下受伤不轻呀!燕霓裳不是要血么吗?镇上的贱民随便抓!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都行,总之救好燕霓裳为止。你赶紧去办吧!记住,赵老爷入土以后,立刻传赵灵珊来见本殿下。” 院落屋内的谈话传出,上官堑宏摇头苦叹,凌羽听之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仅因为夏涛毫无人性,还因为他在打赵灵珊的主意。 旋即施展五行迷踪步进入院中,一脚踹开房门,只见身形魁梧肤色幽黑,肩宽背阔、腰粗腿圆的夏涛坐在圆桌旁边,一脚搭在搭在圆凳之上,双手捧着一个猪蹄,啃的满嘴是油。 “大胆,哪里来的乞丐,胆敢闯进本殿下寝宫!你把他杀了。”夏涛因为踹门之响吓了一跳,一块蹄筋嗝在喉咙,强咽入肚以后,命令屋内灵域宗弟子将凌羽杀了。 灵域宗弟子那里敢动,凌羽笑呵呵行上前去,疾施截脉指在夏涛右肩戳出一个血洞,捏住夏涛满嘴是油的大嘴,听着夏涛发自喉咙的惨叫,皮笑肉不笑道:“别在小爷面前摆谱,你还没到京城呢!现在小爷给你两个选择。选择一,去给燕霓裳献血,选择二,你中了我的截脉指,七天以后筋脉节断。” “我去献血,大侠饶命啊!”夏涛脸上的傲气,瞬间消失,唔唔求饶。 “就你这副德性,也能是皇子,我靠,皇族没人啦!警告你呀,不准见赵灵珊,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就算你躲在皇宫里,小爷也能让你有头睡觉没头起床。”凌羽松开夏涛的嘴巴,皮笑肉不笑拍打夏涛的脸庞,让一旁的灵域弟子准备一下,集体去义庄,为燕霓裳献血。 ------------ 009 药人遐想 午时,艳阳高照,义庄门外齐聚灵域一干弟子,在小竹的张罗下排成两队,十四名灵域宗弟子,全部滴血一碗,送进屋里为燕霓裳疗伤。 可是一场济世为怀的义举,经过上官涵的巧妙安排以后,变成了一场瞒天过海骗局,因此首当其充的献血之人便是皇子夏涛。 夏涛当然不想,可是看着旁边,面露微笑的凌羽,他实在没有勇气敢说一个“不”字。最可恶的还是灵域宗一干弟子,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敢于挑战凌羽。他的心情糟透了,却也只能胸中有怒嘴难言。 旋即,咬呀跺脚,接过小竹递给的匕首,割破手碗滴血碗中。心里想着,等到燕霓裳恢复,化解体内截脉指气劲,不仅要杀掉凌羽,还要诛他九族。 鲜血滴满酒碗,夏涛怒目瞪眉哼声拂袖,而后轮到灵域宗十四名弟子依次滴血,再由小竹送到庄内屋外,从窗户的缝隙递进遮捂严实的屋里。 屋里,十五碗鲜血摆在竹床前方的地上,上官涵在十五碗鲜血中,端起一个碗口有缺的血碗,放到燕霓裳的旁边。这是她和小竹约好的暗号,碗口有缺,夏涛之血,碗内有杂草,凌羽之血。 随着血碗摆到旁边,跪伏在竹床上的燕霓裳,发出重重的嗅声,忽然起身端起血碗一饮而尽,满头的绿发在饮尽鲜血以后,从绿色演变为褐色。 观其举止,夏涛之血非旦没有化解血尸毒的奇效,反而还促进血尸毒的发作,使的燕霓裳对鲜血的敏感、需求程度有所增进,并且一举一动渐渐与兽类相似,爬在地上宛如爬行动物饮水一般,饮那碗中之血。 “夏涛果然假的。小梅,告诉大少爷,想方设法搞到凌羽的血!现在血毒发作,燕霓裳一旦无血可饮就会发狂。希望凌羽是皇族之后,否则只能杀了燕霓裳。”看着地上兽态十足的燕霓裳,上官涵心里满是愧疚,她并没有得到燕霓裳的同意便自作主张,本来可以用乾坤针法足渐缓解的血尸毒,现在除了玄天血脉,已然无药可救。 小梅慌张点头,行至棺材板遮挡的门旁敲响门框,待得小竹前来,将上官涵的意思用独特手语告之,再由小竹转告上官堑宏。 上官堑宏得知屋内大概,已然猜到了个中详情,却又不能凭白无故让凌羽献血。犹豫瞬间,计上心头。 冲着凌羽抱拳稽礼,义正严词道:“凌兄,燕小姐此次任务艰巨,事关苍生安危,有道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侠义之辈岂能袖手旁观。” 言罢,上官堑宏取过一个酒碗,割破手腕开始滴血。 “你是大侠,我不是!我已经贡献了义庄,还想让我献血。你当我的鲜血是井水?还是泗水涧里的河水?随便扔个木桶下去,就能打一桶。” 凌羽手舞足蹈嚷嚷一气,上官堑宏却是听出了话外之音。待得滴满一碗鲜血交给小竹,便从袖管里取出一锭核桃大小的金锭抛出,本以为凌羽收钱之后就会献血,却是不想,刘夯中途接住金锭,迅速放入怀中捂紧,嘿嘿陪笑,道:“金子到了他的手里,放血的还是我!血是我的,金子也应该是我的。这小子平时坑我也就罢了,卖血钱坚绝不能让他坑。” 言罢,立刻与凌羽保持相应的距离,拿过酒碗放到地上,右手捂着怀里的十俩金锭,请人替他割破左手手腕开始滴血。 刘夯之言实属有口无心,如若凌羽真是那般没心没肺,他也不会成为凌羽最好的朋友。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加之义庄前的众人,大多都是灵域宗的弟子,对凌羽本就没有好感,再闻刘夯之言,刹那间数十双充满鄙视与愤怒的眼神齐齐看向凌羽。 凌羽见之视若无睹,嘻皮笑脸蹲到刘夯身边,竟然极度无耻的开始安排晚上吃什么,而之前还愤慨的刘夯,竟然与之谈论之不休,一会烤鸡好吃,一会乳猪够香,两人越扯越离谱,最后扯到逛窑子,却又叹息春满楼出了命案,姑娘都被抓去了县衙。 此等厚颜无耻的贱兄贱弟,着实令在场众人叹服。 上官堑宏亦是无奈。 昨晚,他还觉得凌羽是个古道热肠的少年,只因生活所迫惜财如命。现在,他对凌羽的评价就是八个字,厚颜无耻,肮脏龌龊。 他的心里渐渐希望,凌羽和皇室没有系,否则,他宁愿与金甲人火拼,也不要和凌羽呆在一起苟活于世。 为了尽快证实心中的猜测,上官堑宏递给小竹一个眼色。 小竹心领神会,端走刘夯还未滴满的血碗,两刻钟以后重返义庄门前,指名道姓要求凌羽献血。 可是凌羽从未想过献血,他只想拖着刘夯宰宰冤大头,反正上官世家和灵域宗都是有钱的主。 不料刘夯见钱眼开,十俩金锭坏了千俩买卖。 如今,小竹之言,又让灵域宗的弟子虎视眈眈,如果因为少了一碗血,导制燕霓裳死在义庄,紧随而至的麻烦将会无穷无尽。 犹豫再三,凌羽决定献血,却开出一万俩的高价,令刘夯、灵域宗弟子、上官堑宏瞪大了眼睛。 这简直就是公开抢劫呀! 灵域宗的弟子自然不会妥协,问及原因,小竹为了隐瞒真实意途,并未作出正面的回答,而是声称,尊贵之血需要至贫之血激发。 解释虽然牵强,可是却符合灵域宗弟子的心声,即使万俩白银,也要购买凌羽一碗血,借此展现灵域宗的财力,奚落凌羽的贫贱。 凌羽不予理会,他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谁贱谁知道,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方见分晓。收下灵域宗弟子七拼八凑凑足的万俩银票,滴了半点碗血,拉着刘夯扭腰甩臀,哼着五音不全的小调走人,举止嚣张,挑衅味十足。 灵域宗弟子见状,即愤怒又心疼,这回算是遇上强盗的祖宗了,半碗血万俩银!可是他们只能在心里叫苦叫屈,希望燕霓裳快点好起来,找回颜面,补充银俩,否则前往京城就得一路讨饭了。 灵域宗弟子的心声,只要不是白痴都能一目了然。 可是那夏涛却偏偏视而不见。 在他眼里,凌羽一介低贱草民半文不值,可是半碗血竟然要了万俩银,而他身份尊贵,血统崇高,滴了满满一碗,却一个子儿也没有捞到。 夏涛心里有恨有怒,一口一个白痴、一口一个废物,骂着灵域宗的十四名弟子,有人顶嘴,便立刻抬出皇子身份。 那副趾高气扬,欺软怕硬之色令上官堑宏叹为观止,令小竹真切体会到,什么是咬人的狗不叫,随即端上凌羽那半碗血,行至屋外往碗内丢进一根杂草,而后递给屋内的小梅。 “小姐,凌羽的血,这小子够抠呀!一万俩给了半碗,害的灵域宗一干弟子掏空腰包,被夏涛骂的狗血淋头。”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果真是皇族之后,对燕霓裳而言,即使万俩黄金换取一杯也不亏,更何况半碗之多。” 上官涵接过半碗血,放到鼻前轻嗅。单论血液的色泽而言,似乎与普通的血液没有两样,但是血液中却含有上千种珍贵草药的成份。 刹那间“药人”二字涌起心头,上官涵内心尤为震惊,对凌羽的真实身份及其来历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药人”的概念遐想,最初来自上官世家的祖辈,的概念和遐想。其要义在于,以人体为鼎,将上千种草药或者更多的草药药性进行综合,植入人体骨髓,令其所产血液,蕴含多种草药的药性,不仅有利于自身练功,添入丹药炼制过程亦是事伴功倍。 可是成百上千年以来,上官世家耗费心血也未能培养出一个“药人”,却在没落接近灭亡之际,巧遇“药人”出现,而且这个“药人”还极有可能与皇室有关。 此等发现,对上官涵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上官世家历经千载从兴旺到哀落,也没有培养出的“药人”竟然在别人手里培养而手。 上官涵隐忍心中震惊,将半碗鲜血放到燕霓裳的嘴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乐于饮血的燕霓裳只是闻了闻便吓的退后叩首,整个身体哆嗦不停。 “我赌赢了,难怪他可以杀死幽冥追魂尸,金甲人也不敢还手。”上官涵见状,本就震惊的心理再度受到冲击,虽然心里仍是疑云遍布,却是无暇顾及许多,与小梅合力将半碗鲜血灌进燕霓裳的嘴里。 半碗鲜血入口,燕霓裳立刻有了反应,褐色的头发其色泽瞬息万变,卷宿在地环抱双肩,不停的打抖。 一刻钟以后,瞬息万变的发泽恢复如常,卷宿在地的燕霓裳忽然蹭身而起,双手异常辛苦的抓挠脖子,脸上青筋乍现条理分明,冷艳的脸蛋儿变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宛如樱桃般的小嘴儿久张不闭,似乎如鲠在喉,却又忽然喷出一口淡绿色的粘液。 粘液吐在地上,冒起缕缕奇臭的无比的轻烟,燕霓裳杏目轻闭软倒在地,上官涵赶紧前上前为其把脉,片刻过后,唤来小竹、小梅,将其护回赵无极宅院调养,而她却和大哥上官堑宏留在了义庄。 ------------ 010 尸妖初现 “涵儿,结果我已经知道了!说句实话,我现在宁愿夏涛是真的,怎奈造化弄人,偏偏是凌羽。此人贪婪成性荒唐透顶,却又比夏涛狡猾十倍不止,而且身怀绝学,杀他容易,控制他却并非易事。”上官堑宏站在破屋的门口叹气十足。 “大哥,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现在除了我们,没有第五个知道事实真相。燕霓裳虽然有所怀疑,可她没有证据。”上官涵渡步瞬间,苍白的脸庞流露出阴沉的笑容:“灵域宗的目的与我们截然相反!灵域宗指望夏涛练就玄天九变,加持镇魔塔内的封印,而我们的最初目的是控制夏涛,让他成为第二个傀儡。可是那个憨货即使货真价实,也不可能练成玄天九变。与其这样,不如将机会掌握到自己手里。” “如果夏涛是真皇子,可以这么做。但是以假乱真却考虑不周。如果玄天九变真像你想象中那般好练,夏氏江山早就完蛋了。”上官堑宏了解妹妹,他知道妹妹心目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向夏家讨回两百多年层层累积血债。微笑叹气步入屋内,左手搭在妹妹右肩,面露疼爱之色:“夏家欠我们的血债迟早要还,但是我更加希望上官世家每一个人都能好好活着。现在一门二宗牵扯进来,三派四族又在找夏涛,前者为吉后者为凶,泗水镇惊现人皮锦衣种魂术。我们只要设法留在凌羽的身边,就能赢得喘气时间。如果可以,我不想看见魔界之门大开,更不想看见天下大乱、尸横遍野。” 看着哥哥宛如父亲般慈爱的面孔,上官涵佯装会意点头,可是心里却并没有打消以假乱真,利用夏涛窜夺夏氏江山,修练玄天九变,让上官世家腾飞的想法。因此她将“药人”的秘密压在心底。并且同意哥哥以大局为重的意思,协助灵域宗查清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来源,偿试改变凌羽的品性,以夏涛为掩护,与灵域宗合作将之护送进京。 兄妹两达成一至的意见,离开义庄返回赵无极的宅院休养,不等燕霓裳伤势好转,已经开始安排上官世家的弟子,着手追查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来源,同时替夏涛化解体内的截脉指气劲,冰释前嫌。 夏涛重获新生,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灵域宗的弟子找凌羽报仇。 在他看来,凌羽胆子再大,也不公然杀灵域宗的弟子。为了达到目的,他又派人四处打探凌羽在泗水镇的人情事故,得知凌羽与刘家交情不浅,立刻带着灵域宗的弟子前往刘家。 而凌羽从来没有想过,灵域宗的弟子会干出持强凌弱的事情。 此刻,他正与刘夯坐在泗水镇最好的酒楼,九江楼的雅间里大吃大喝,大圆桌上摆着五锭拳头大小的银锭,如果不是春满楼出了命案关门歇业,他还会叫上两个姑娘捶肩捏腿。 二人十足的暴发户举措,又似饿死鬼投胎,有了银俩也不兴换身衣服,尤其是凌羽,穿着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的衣服便坐在九江楼的雅间里大吃大喝。对于刘夯之前的白痴举动,也是支字不提,还将敲来的一万俩,分给刘夯三千俩,感动的刘夯稀里哗啦。 夜色将近,二人吃饱喝足,撑的肚皮发胀,靠着圈椅打着饱嗝,享受吃撑的感觉。 忽然,雅间的房间被一名年近七旬的花甲老汉推开,他是刘夯家的邻居午大爷。 “夯子,你真和这个二流子混在一起呀!难怪你爹你娘被一群强人带走了,听那群人说,抓去西面的赵家宅院了。赵小姐心地善良,你赶紧去求求她呀。”午大爷苦口婆心看着刘夯,毫不情留骂着凌羽。 “午大爷,是那群人让你来报信的吧!即然来了,顺便吃点,不够可以再点,夯子那里有钱。”凌羽笑眯眯看着神色瞬间僵硬的午大爷。起身拍了拍刘夯的肩膀,笑道:“你在这里继续吃,你爹你娘交给我了,保证一根头发不会少。” 言罢,打了一个饱嗝欲走,却是刘夯担心凌羽一个人不行,起身道:“不管是你不是你惹的祸,那是我爹我娘,我和你一起去。实在不行,还是去找赵灵珊吧。” “就你,别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那年泗水涧里抓鱼,你还真当河神显灵呀!”凌羽将起身的刘夯摁回座位,牵进门外的午大爷,宛如孝顺的孙子扶其坐好,哼着小曲离开九江楼,迈着酒步前往西面儿的赵家宅院。 可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刘夯忽然意识到,三年来,凌羽一直在装熊。 他清楚的记得,两年前泗水涧里抓鱼,不慎游进旋涡区域,被旋涡卷下河底,呛了不知道多少口涧水,意识陷入昏迷。 本以就这样被淹死了,岂料糊里糊涂醒来,凌羽坐在他的旁边,告诉他河神显灵,将他从河底抛了上来。 当时刘夯真的以为祖上积德河神显灵,可是现在想想,凌羽身上的确存在很多疑点。不论别的,单论泗水镇上的小偷就不止凌羽一个,可是从来没有被抓住的,却只有凌羽一个。 为了看清凌羽真实的一面,刘夯匆匆结账,马不停蹄赶往西边的赵家宅院。 而此时,凌羽刚刚抵达宅院的门前,只见大门畅开,门后宽畅院的落中,刘叔刘婶嘴里塞着布团,跪在手执大刀的夏涛面前,五名灵域的弟子站在夏涛身后,那副耀武扬武不可一视的神色,让凌羽生出杀人的冲动。 “小杂种你终于来了,给本皇子跪着进来磕九个响头,交出不属于你的银俩,否则本皇子砍了你叔你婶。”夏涛右手执刀,扛在肩上,面目狰狞看着凌羽。 “皇家生出你这种杂碎,真是皇家的不幸!看来夏氏江山长不了喽!”凌羽不屑一顾,左手背于后腰掐指捏石,一边骂一边迈进院落,右手指着夏涛身后,五名灵域宗的弟子,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五个听清楚了,我叔我婶要是少一根头发,我打断你们一条胁骨!” 五名灵域宗弟子,见识过凌羽的本事,不敢乱来,耀武扬威不可一视之色也为之消失。他们本来只想拿回银票,却是不想夏涛会咄咄逼人。其中一名弟子似乎意识到不好收场,赶紧奔向偏院搬救兵。可是夏涛并不知道凌羽有何过人之处,且自持身份高贵,杀几个贱民没什么了不起,随即抡起大刀欲砍。 凌羽见状,背于后腰的左手疾伸,早已准备好的石子弹出,空中响起一声尖锐之响“乒”淡淡的尘埃浮空而现。 夏涛高举的大刀还未抡出,便被石子击中手腕,大刀落地发出“哐啷”声响。震荡之力使的夏涛手腕发麻,左手腕处更有一块渗血的紫青伤痕。 “杀了他,你们四个给我杀了他。” 夏涛勃然大怒,凶神恶煞将身后的四名灵域宗弟子推将上前。 四人知道凌羽的本领,没有大师姐燕霓裳在场,他们那里敢冒然出手。犹豫、窘迫、尴尬之际,忽见院门外闪过两道剑光,一阵急促的“嗖嗖”声响起,灵域宗四名弟子瞪大了眼睛,少时瞬间,四人的脖子上各现一条血痕。 “卟” 血痕崩裂,四道血雾喷射而出,四名灵域宗的弟子倒地,凌羽这才反应过来,暗叹好快的剑。迅速转身,但见两名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执剑竖于右手侧迈进院落站于门后,双目冷若寒冰,静静看着地面。 “四个不中用的废物,死了活该。”夏涛眼见来了两名狠角色,顿时心花怒放,指着两名面无神色的劲装男子,吩咐道“你们两个杀了他,本皇子大大有赏。” 凌羽闻言不敢怠慢,站于门后的两名劲装男子,一看便知不是常人。随即迈前两步,凝神戒备。 岂料,两名劲装男子根本不理他。 左边的男子,执剑指着夏涛,冷冷问道:“你就是夏衡的弟弟夏涛?” “没错,本皇子正是当今陛下夏衡的胞弟夏涛!只要你们杀了这个贱民,本皇子回京,定然重重有赏。”夏涛指着面前的凌羽,执绔的口吻吩咐两名劲装男子。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右边的执剑男子冷冷说道,手中寒茫毕射的利剑投射而出,直射夏涛胸膛,却见一道白纱从左侧席卷而出,卷住夏涛的腰部,将之扯到一旁,躲开致命的一剑。 原来,是那前去搬救兵的灵域宗弟子,将前院的事情告诉了卧床静养的燕霓裳。燕霓裳虽然不了解凌羽,可是凭借短暂的接触,也能体会到,这是一个不肯吃亏的家伙。 随即,带伤赶至,正好看见利剑飞剌夏涛,而凌羽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慌忙之际施展流云飞袖救了夏涛,冲着凌羽虚声厉喝:“凌羽,你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合作,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狗屁合作,小爷现在不想合作了。你们慢慢玩,各位请便,有空明早一起喝茶,小爷请客。”凌羽嘿嘿笑着,上前解开刘氏夫妻身上的禁制穴位,扶着浑身颤抖的刘氏夫妻陪笑哈腰,步出院落,却见院落正门之外的空地上,十八名黑衣劲装男子排成两列,面无神色,双目冰冷,呆滞盯着院内。 ------------ 011 鉴妖宝镜 凌羽见之倍感奇怪。 夏涛的祖先过河拆桥,大肆诛杀三派五族成员,导制三派五族家破人亡。其后人难进皇城,找夏涛复仇也算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要杀灵域宗的弟子呢!宅院门外那十八名清一色黑色劲装的男子,又是三派五族哪一方的人马! 凌羽想不明白,更加不想插手皇家的事谊。 旋即,扶着浑身颤抖的刘氏夫妻珊珊离去,半路碰上尾随而至的刘夯,以及赶至宅院探望燕霓裳的赵家兄妹。 凌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两个人,第一个是他的授业恩师,动不动就将他扔进药桶里,有时舒服死了,有时痛苦死了。第二个就是赵灵珊,不仅因为少有人知的肌肤之亲,还因为赵灵珊的诸多举动,以及无怨无悔的帮助他,以及他的朋友,令他总觉得欠了赵灵珊很多。 本来,凌羽准备开溜,可是又怕赵灵珊跟着赵无极前往宅院被误伤。随即硬头皮上前,将刘氏夫妻交给刘夯带走,兴灾乐祸,道:“赵公子,你的师兄弟正在宅院里被群欧,还死了四个!赵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就不用去了吧。” “谢谢你的提醒,赵某虽然不才,可是还没有窝囊到需要一个神棍保护舍妹的地步。”赵无极笑言挖苦,拉着赵灵珊的手腕大步向前。 “那些黑衣人出手狠毒,你带着灵…赵小姐前去,根本无暇无身!我看你刚死了老爹,就剩赵小姐一个亲人,好意提醒你,你还不领情。”凌羽跟上前去极力劝解,却因用词不当,惹的赵无怒目瞪眼,若非赵灵珊紧紧握着他的右手,他就拨剑了。 凌羽见之不予理睬,神色着急补充道:“你有几斤几俩,你的心里清楚!保护夏涛是你的使命,可是为了那个王八蛋,搭上你妹妹的性命,你认为值得吗?” “好,相信你一次。”赵无极被凌羽一言惊醒,松开赵灵珊的手腕,匆忙赶往宅院。 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赵灵珊沉默不言,虽有大丧在身心情沮丧,可是心里依旧蹦蹦直跳。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凌羽单独相处,更加没有想到,凌羽会为了她的安危,与哥哥正面冲撞。 “没事赶紧回家吧!你大哥身手不错,应该不会有危险。”凌羽指着返回的路途,尴尬道。 赵灵珊低头揉着腰带,柔声道:“是你说的,哥哥只有我一个亲人,同样的道理,我也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你该不是想让我去帮他们吧?”凌羽一惊一诈跳了起来,眼见赵灵珊机械点头,强忍心中怒火,深呼吸,道:“夏涛不是好人,与其让他将来祸害无辜,不如让他死在这里。” “羽子,夏涛终有一死,但不是现在。” 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夜暮中,返回泗水镇的方向,走来一壮一瘦两道身影,待得身影进入可视视线,凌羽脑中嗡吟作响,惊呼:“刘叔刘婶,怎么…。” 刘氏夫妻的出现,让凌羽、赵灵珊感到惊讶。 夫妻二人在泗水镇,一直是老实巴焦的庄稼人,可是刘父方才之言,却似乎含有别的意思。 “眼珠子不要掉了!赵小姐交给我们吧。那群黑衣人很邪,灵域宗、上官世家需要你的帮助。”刘母慈眉善目看着凌羽,上前牵起赵灵珊的小手,笑道:“赵小姐不要害怕,我们夫妻没有恶意,万事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走吧,别让羽子为你担心。” 言罢,递给刘父一个眼色,夫妻二人协同赵灵珊返回泗水镇,却留给凌羽数之不尽的惊讶与疑惑。 刘氏夫妻只是老实巴焦的庄稼人,他们知道灵域宗也就罢了,整个炎王朝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灵域宗,可是上官世家已经消失两百多年了,他们怎么知道?最奇怪的莫过于夫妻两一前一后的言语,他们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凌羽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本欲追上前去问个明白,唯恐夫妻两对赵灵珊不利。 可是转念想想,夫妻两藏在泗水镇,应该瞒不过凌老头,既然凌老头离开之前,没有将他们揪出来,想必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旋即,调转身形,施展五行迷踪步赶往宅院。 虽然那个夏涛死不足惜,可是赵无极千万不能死了,否则赵灵珊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赵家宅院当中,此时大局已定,二十名黑衣劲装男子,不惧刀枪剑气,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杀光了灵域宗的抵抗弟子,此时将重伤未愈的燕霓裳、上官堑宏、上官涵以及被三人保护,却吓的尿了裤子的夏涛团团围困。 “你们不是三派四族的后人,你们究竟是谁?” 上官堑宏厉声质问,短暂的兵戎相接,他已看出端倪,二十名黑衣男子,不惧实质的兵刃攻击、不惧剑气,也不会释放剑气,招式简单迅速,出手狠毒直奔夏涛,挡者死。 此等症状,很像一千五百年前,炼尸宗的金牌杀手――尸妖。 二十名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剑尖直指夏涛迈步上前。 倘若三人没有受伤,倒是不惧二十名怪异的黑衣男子,他们的功力足以将二十名怪异男子震的粉身碎骨,可是三人现在皆不同程度受有内伤,即使真气境的修士也不是对手。 眼见二十名黑衣男子越来越近,上官涵已经准备交出夏涛,却是上官堑宏忽见赵无极出现在院门外,旋即拽住蹲在地上打抖的夏涛肩膀,将之扔向院门的方向,吼道:“赵兄,赶紧带走夏涛。” 随着夏涛的身形扑向院门的方向,二十名黑衣男子齐齐扭头,手中利剑不约而同的掷射而出。 闻言见状,赵无极手中配剑抛空,施展驭剑之术,拦截飞射之剑,任由夏涛摔在青石板上嚎啕大哭。上官堑宏则是趁此良机,按照古籍所载,施展对付尸妖的方法。 院门口,赵无极施展驭剑之术,将二十名黑衣男子掷射之剑打落在地,院落内,上官堑宏虚空挥抓,两枚银针夹在指缝之间,挥手间掷向一名黑衣男子的双目。 黑衣男子双目射入银针,并未像正常人一般嚎叫,而是在瞬间闭眼、宛如树桩一般杵在原地。 上官堑宏见状,匆忙道:“他们是尸妖,要害在眼睛。涵儿,用乾坤针法射他们的眼睛。” 一言即出,石破惊天,兄妹两疾施身法左蹦右跳,趁着十九名黑衣男子奔向夏涛的机会,施展祖传绝学乾坤针法,十九名黑衣男子双目中针,宛如木桩杵在原地。 危机告一段落,上官堑宏正欲出言,劝说众人离开宅院,因为尸妖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宅院。 却是不想,之前被他扔出的夏涛,眼见危险尽消,立刻从青石板上爬了起来,先是就近赏给赵无极一个耳光,而后冲进院落,依次在二十名黑衣男子身上发泄一番,而后喋喋不休嚷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你们知道本皇子有多重要吗?本皇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即使杀了你们全家也赔不起。” “呵呵,果然是夏定坤的后人,霸气十足,奴家好生喜欢!不知皇子殿下可愿与奴家共度良宵。” 夏涛刚刚骂完,院落中便响起一句风骚十足的调侃之言。 众人扭头四望,但见院门上方的瓦背上,一名青纱遮体,宫装穿束的妇人,头挽发髻面朝院内侧身而卧,右肘靠着瓦背右手轻托香腮,双腿交叉姿态撩人,身材修长稣胸高耸,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那容貌虽然不是花容月貌倒也耐看,看的夏涛两眼发直、喉节滚动。色眯眯盯着妇人那人高耸的稣胸,忘呼所以,道:“没错,本皇子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此番回京最差也能封个亲王,只要你跟了我,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你!你不是被县衙的官差带走了吗?”赵无极闻声行入院落,仰头看之却惊讶发现,那瓦背上侧身而卧的妇人,正是春满楼的老鸨子。 刹那间,赵无极意识到,父亲之死以及二十个黑衣人,与这个老鸨子有着很大的关系,正欲言语,却见一道身影,从左侧院墙之外飞掠而进,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已经蹲到了正堂上方的瓦背。 “你这个神棍,来这里干嘛?”赵无极看清来人,正是出名的神棍凌羽,当际气的五官扭曲。 “臭小子,怎么又是你!”侧身卧于瓦背上的妇人也是一惊,撩人的姿态瞬收,起身站在瓦背上,意有所指,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 “本神棍连老婆都没有,想做大丈夫也做不成呀,要不你给本神棍介绍一个插某睡一晚?”凌羽蹲在正堂上方的瓦背,一副色眯眯的笑容,瞧着老鸨子那高耸的稣胸,比手划脚道:“最好找一个胸脯和你一样大的插某。本神棍做了大丈夫,别说一言九鼎,十八鼎都成。” 老鸨子闻言,淡淡的笑容略带不悦之色,院中的燕霓裳、上官涵和赵无极也是纷纷投以大大的白眼,世上怎么还有这种混蛋!唯独上官堑宏置若罔闻,趁着凌羽瞎扯胡皱,吸引妇人注意力的机会,拿出家传至宝鉴妖宝镜,不露声色将镜面对准妇人,妇人的原形立刻呈现镜面之上,却是一个面色桔青,满头褐发、生得赤眉鸡眼朝天鼻,大嘴黑齿肌肤粗糙,长相寒碜的女人。 上官堑宏大惊失色,亮出鉴妖宝镜,道:“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从镇魔塔封印闯出的魔人!赵老爷之死、尸妖,肯定都是她的杰作,她的目的是为了杀死夏涛,减轻封印的力度,让魔界涌出更多的魔人。但是她又想要夏涛的玄天骨髓,提升修为、改变本质。” ------------ 012 奸商不奸 上官堑宏之言,宛如晴天霹雳,使的重伤在身的燕霓裳,惊瞪瓦背上体态丰腴的老鸨子。 要知道,自从三百年前,夏定坤率众打赢魔界大军,建立镇魔塔,以玄天九变施展封印以来,人界便不再有魔人的踪迹。倘若老鸨子是魔人,也就意味着镇魔塔内的封印早已松动,潜入人界的魔人,已经不止老鸨子一个。 而当下更要命的是,面对有备而来的魔人,如何自保,如何将魔人潜入人界的消息传递出去,又如何保证夏涛的绝对安全。 燕霓裳的担心,也正是老鸨子的忧虑。 如果只是不同程度受伤的燕霓裳等人尚且好说,宅院已被重重包围,杀掉他们活捉夏涛易如翻掌。可是偏偏多了一个油嘴滑舌的神棍,此人看似地痦无赖、言语轻挑,却深藏不露,春满楼内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溜走,如若让他逃了,后果不堪设想。 凌羽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老鸨子临时做出的擒王决策,近而使的陷入困境的燕霓裳,看见了绝途中的一线生机,并且已经想好了让凌羽出手的办法。 凌羽爱钱,给他足够的银俩便是。 岂料,上官堑宏的惊讶之言,不仅引起敌对双方,内心各自不同的顾及,同时也挑起了赵无极心中,悲愤的复仇之心。 手中利剑疾挥,施展残剑真诀,赵无极愤怒的神色近乎癫狂,空气中响起利剑快速挥霍的“唰唰”声响,一道道无形剑气脱剑而出,产生强有力的无形劲风,将院落中灵域宗死难弟子的尸体尽数浮空,却唯独那二十具呆若木鸡的尸妖,宛如脚板生根一般,愣是一动不动。 可是,老鸨子却在劲风掀起的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气劲笼罩周身。 耳边响起无形气劲,交织缠绕的声响,似有成百上千道之多;白里透的红的肌肤,在无形气劲的束缚下,出现一个个肉旋;飘逸垂背秀发,衣袂飘飘的纱衣,宛如狂风吹拂肆意飞舞;心情倍感压抑,烦躁的心理瞬间涌上心头。 种种不妙的现相,让老鸨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很想摆脱压抑的束缚,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似有似无之间,更有手脚被束的感觉,即使体内平静宛如湖面的罡气,也在无形的束缚中,足渐走向急躁的边缓。 老鸨了几番偿试摧动体内罡气,摆脱束缚未能得逞,烦燥的心理再也压制不住,正欲强行摧动体内罡气,拼着一身来之不易的肌肤不要,也要冲散笼罩周身的无形的束缚。 却是赵无极抢在了老鸨子的前面。 “贱人,还我父亲命来!” 赵无极厉声大喝,胡乱挥霍的利剑忽然举过头顶,双手握剑力劈而下。伴随着剑势的劈下,浮空的尸体落地,笼罩老鸨子周围的无形气劲,瞬间转化无形剑气。只听空中传出杂乱的“嗖嗖”声响,老鸨子的身上纱衣,被那无剑气划出成百上千条的裂口,最后一击,更是将老鸨子身上的纱衣,尽数撕裂。 老鸨子身上的衣着本来就少,纱衣被毁顿时春光外泄,浑身上下就剩下一件,满是剑痕的肚兜,以及一条束裤。可是她的身上,却没有出现一条血痕,却是有着数百道交措不一,长短不同的紫青淤痕,遍布肌肤表面。 老鸨子浑然不顾春光外泄的身体,抬起右臂瞅了瞅,忽然发现之前的一切束缚全都消失了。随即,满是青紫淤痕的手臂,仿佛柳枝一样摆动,不经意间,一把白骨参参的琵琶琴抱在怀中。 “可恶的人类,老娘要你的命!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老鸨子杏目圆睁,怒声咤吼,左臂轻托琴身,右手五指拨动琴弦。琴声揍起,悲鸣四溢,院落中的众人,顿生毛骨悚然之感;之前受制于乾坤针法,呆若木鸡的二十名尸妖,也在悲鸣四溢的琴声中恢复如常,并且迅速捡起散落地上的利剑,就近选择攻击对象,却对正堂上方,瓦背上的凌羽置若罔闻。 院落中顿时混乱不堪,面对二十名尸妖混乱的攻击,院落中的众人只能相辅相持,施展身法一味闪躲。因为这些尸妖刀枪不入,砍不死、劈不烂,除非以浑厚的掌力将其轰成粉沫,又或者擒者先擒王,阻止老鸨子弹揍,否则尸妖会在琴声的控制下,永远攻击下去,致死方休。 然而,院落中能够满足以上条件的上官家兄妹,却各自带着一个拖油瓶,无暇脱身。 当然,凌羽也可以阻止老鸨子弹揍,可是这小子却蹲在正堂上方的瓦背上,一边砸着瓦片,一边没心没肺的看着院落中的追逐,并且时不时的往院落中扔出一些瓦片,有时急、有时缓,有时甚至为尸妖拍手叫好。 此举看似无关紧要,还有些兴灾乐祸,可是当瓦片掉落地面,摔碎发出“啪”声声响的时候,附近追逐的尸妖,却会出现动作迟疑的迹象。 尸妖表现出的异状,被上官堑宏察觉,因为身旁的夏涛,两次险些命丧尸妖的剑下,都是瓦片摔碎的声音,救了他的小命。 站在医道的角度,上官堑宏认为,老鸨子对炼尸术的造诣,尚未达到熟练的程度,局外的杂音,可以直接影响琴音对尸妖的控制。 勿忙的闪躲中,上官堑宏决定用夏涛的小命去偿试心中的想法。 如果能够让二十具尸妖停止攻击,杀掉乃至活捉老鸨子,都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 旋即,上官堑宏改守为攻,独战七只尸妖,虽然异常吃力,却在混战中,一脚踢中夏涛的屁眼,将之踢出战圈之余,也迫使夏涛发出杀猪的嚎叫。 嚎叫声撕心裂肺,有些像野狼嚎叫的声音,却促使院落中所有的尸妖,忽然停了下来。 上官堑宏趁此良机,掠身而起,施展凌空虚渡,奔向老鸨子的方向,身形尚在空中,已然打出三枚银针,直射老鸨子怀中,那白骨参参的琵琶琴。 老鸨子万万没有想到,夏涛的嚎叫声,竟然可以阻止琴音对尸妖的控制,慌忙之际凌空翻转,闪到院门之外,即躲开了南宫堑宏的乾坤针法,也抢到了逃走的机会。 可是刚刚转身,便见上官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丈开外,随手挥出,一道淡青色的元气,宛如旋风席卷而至。 出于本能的躲闪反应,老鸨子身形翻转急速后掠,被逼回院落,陷入团团围困住当中。 “卑鄙的人类,竟然以多欺少。”老鸨子怀抱琵琶骨琴,警戒的眼神注视四周。 “邪魔外道,人人得已诛之。”赵无极疾挥手中利剑,恨意十足看着老鸨子。 “歇歇歇…你要报仇就报仇吧,扯什么邪魔外道呀,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嘛!”凌羽蹲在瓦背上,不耐烦挥手,不屑嗤鼻,唯恐天下不乱,道:“人家说你们以多欺少呢!换了是我,就跟她单挑。” “好,你来呀!”上官涵站在门口,叽笑连连。 “可是我和她没仇呀,她是要杀你们,而不是杀我。”凌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一式鹞子翻身掠下瓦背,就地而坐,一手托着下巴,嘿嘿奸笑,道:“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打架,但是要收点打架费、体力透支费、技术支持费、精神耗损费、营养补充费。” “好,替我杀了他们,奴家给你三十万两。”老鸨子闻言,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三十万!黄金还是白银?”凌羽兴头大起,双眼放光迅速起身,却又摆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态,道:“三十万白银也不错,够我花几天了!不过我家老头子有个坏脾气,什么银子都能要,唯独不能要贱人的银子。不巧的很,你正好属于贱人行例。” “我给你三百万两白银,你替我杀了她。”上官涵站在门口突然开出高昂价格。事实上,没有燕霓裳这个拖油瓶,以她的本事,杀掉老鸨子易如翻掌。 “好,一言为定。” 凌羽奸笑的脸庞,流露出斩钉截铁的神色。右手翻转,一颗碎瓦粒捏在指间,曲指疾弹,但闻空中响起尖锐剌耳的“乒”响。老鸨子判断失聪,被石子正中左肩要穴,当即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却惊讶发现,凌羽所施展的弹指绝技,正是皇族嫡系才能修练的弹指佛穴。 “臭小子,你是皇家人。”老鸨子惊讶万千,恨声道:“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放你离开春满楼。” “天下最无奈的莫过于后悔过二字!但是小爷姓凌不姓黄,你不必生气。” 凌羽根本不知道老鸨子在说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幼坐在药桶里修练的归元秘笈,乃是皇家秘典。此间他只知道,出奇不易制服了老鸨子,是上官涵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上官世家的大小姐,不仅玩弄文字机巧赖账,而且还开出一个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条件,作为抵账的方式。 “你只是制住了这个魔人,并没有杀掉她。按理说,你一文钱也拿不到,可是念在你刚才丢瓦片提醒我大哥,我给你一半的酬劳。但是我没钱,你如果不怕被皇族追杀,我吃亏一点,嫁给你抵账好了。”上官涵整理衣衫,梳理凌乱的秀发,虽然女扮男装的装束以及连场恶战,让她略显狼狈,可是却遮掩不住,她那出生名门的气质,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段。 “你想赖账就直说,不用玩儿这种把戏。小爷虽然爱钱,可是也不想人界兵连祸结,更加不想参加第三次人魔大战。一百五十万两银,小爷不要了!”凌羽不屑摇头,言语中流露出隐藏内心的侠义气节。上前围着春光乍泄的老鸨子转了两圈,又瞅了瞅老鸨子那高耸的胸部,色眯眯笑侃,道:“胸部的确很大,难怪脑袋欠灵光了。嘿,那些尸妖应该不是你的手笔吧?不想我拨了你的皮,就乖乖供出你的窝点。” “落在你们手里,老娘认了!要杀便杀,休想从老娘嘴里套出一点消息。”老鸨子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副视死如归之色。 “杀你很简单!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第三次人魔大战暴发,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凌羽慈眉善目看着视死如归的老鸨子,凶神恶煞,道:“那时将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仅仅是我们,你们同样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知道魔人的历史,其实你们并不好战,只是你们当中,有些人野心太大,才会引起第一次人魔大战,被人王封印在暗黑领域。” “臭小子,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暗黑领域?”老鸨子大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希望你的同胞、父母兄弟被卷进一场,不属于普通人的战征。你们尊贵无比的皇族,真的只是想统治人界吗?”凌羽叹声摇头,语气忽然温和了许多,悲悯的目光看着老鸨子,叽笑道:“你们的皇族,不仅想要成为人界至尊,还要统领天界,如然不然人界不会出现人王。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夏涛就在那里,只要让他学会玄天九变,就能解开或者加持镇魔塔内的封印,届时你们可以面谈。” “臭小子,你太天真了!夏家没有一个好人!夏涛不仅是好色之徒,还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要不是他去刘家露了行迹,满大街嚷嚷,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皇族后裔。”老鸨子斩钉截铁看了看龟宿在旁的夏涛,面目狰狞看着凌羽,狰狞道:“收起你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老娘不吃这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娘什么都不知道。” ------------ 013 幕后黑手 “好心当成驴干肺。你们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就当行侠仗义吧!” 眼见如此,凌羽已然无话可说,却忽觉老鸨子抱在怀里的琵琶骨琴似有蹊跷,一把骨琴而已,用得着紧紧抱在怀里不放吗? 凌羽强行夺过老鸨子怀中的骨琴,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却是闻到一股异常特殊的气味。 气味很淡,仿佛是《妖志集》中所记载的“欲火”气息,此欲火非彼欲火,乃是通过双修功法,摄取壮男的精元、纯阳之气,修练而的实质火焰,能够造成实际伤害,伤人、炼器两不误,与先天真火一样那么厉害。 刹那间,凌羽心里变的沉重起来,感觉告诉他,琵琶骨琴的炼制者,似乎不是老鸨子,否则,就凭琵琶骨琴的威力,便足以轻而易举杀掉院落中的所有人。但是老鸨子似乎并不知道琵琶骨琴的另外用途。 为了防止不测,凌羽破天慌的主动邀请上官涵到旁边,名为商量还债方式,实为告之最坏的猜测,因为能够修练出“欲火”的对手,以他现在的功为和修为,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只有一半的把握,他需要帮手,需要另想办法。 事实上,他可以邀请上官堑宏,可是他觉得邀请上官涵更为明正言顺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迈进凌乱的宅院正堂。 赵无极见状,当即提着利剑上前,准备割老鸨子的头颅为父报仇,却是被上官堑宏出言相劝。 “赵兄,令尊不幸遭劫,缉凶为父报仇乃人子本份。可是杀掉她容易,再次活捉一个魔人就困难了!个人仇怨与黎民苍生相比,敦轻敦重,还望赵兄仔细惦量才好。” 上官堑宏能做的只有劝解,说完以后塞给赵无极一颗深蓝色药丸,并且附耳告之药丸的名称及其药性,而后望眼欲穿看着宅院的正堂。 他的心里很焦急,他很怕凌羽采纳妹妹下嫁抵债的建意,因为下嫁只是为了复仇捕路。 上官世家遭受了太多的磨难,苟延残喘至今,恰缝第三次人魔大战的导火索已经点燃,如果还想着报仇,上官堑宏真的担心,上官世家会因此烟消云散。 他很想迈进正堂,听听二人说些什么,可是眼下的环节又让他很担心。 站在人子的立场,赵无极应该杀了老鸨子,为父报仇。可是站在灵域宗弟子的立场,他又应该暂缓处置老鸨子,并且从老鸨子口中,知道更多有关魔人的消息。 一边是孝,一边是忠是义,搁在谁的身上都会难以抉择。 时间分秒流失,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 赵无极右手执剑、左手拿着深蓝色的药丸,双目血红瞪着老鸨子。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一剑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穿心浊骨蜈蚣丹,服下以后肤痒如麻、筋如蚁咬虫爬、心如刀绞、骨如刀剐!我要你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赵无极丢掉利剑,捏住老鸨子的两腮,强行灌进深蓝色的丹药,面目狰狞宛如野兽,告之丹药的奇效。 “卑鄙,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老鸨子见识短浅,并不知道穿心浊骨蜈蚣丹这种毒药,她一度以为赵无极只是恐吓,随即以言语相激,欲求一死。 可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老鸨子的脸上,便流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时而笑、时而愁、时而咬紧牙关,豆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庞,白里透红的肌肤,一阵青一阵紫,眼神中尽是痛苦的表情。 “杀了我…!”老鸨子撕心裂肺吼道。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给你解药。”上官堑宏见状,郑重许诺。 “啊…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老鸨子痛苦哀嚎,愤怒的眼神,看着赵无极,厉声笑道:“你爹是我杀的!我一刀一刀拨了他皮,他的皮实在不怎样,又皱又臭,我剁了喂猪,猪都不吃。” “住嘴…” 赵无极本来就想杀了老鸨子,碍于大局没有动手。如今被老鸨子一通言语相激,顿时勃然大怒,陷入暴走当中,先是一巴掌掴向老鸨子,而后捡起地上的利剑,挥剑欲取老鸨子性命,结果又被上官堑宏阻止。 “赵兄,她有意激你,你…小心。” 上官堑宏拦住暴走的赵无极,劝解之言还没有说完,敏锐的感观便听夜空中传出细微的“嗖嗖”声响,凭借多年被追杀的历练的经验,上官堑宏听声辨位,确定声响来源之际,将赵无极迅速推开。 同时,宅院内的正堂中,忽然扔出琵琶骨琴“叮叮…”五声脆响,仿佛铁器打在岩石上声响。琵琶骨琴掉落地面,但见五枚漆黑的棺材钉,钉在琵琶骨琴之上。 二人倍感大惊凝神戒备四周,却听哈哈大笑的声音从正堂内传出,接着便见凌羽,面色苍白从正堂内走出,看着痛不欲生的老鸨子苦笑摇头,而后扭头四望,对着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 “出来吧!你的好戏演砸了。老鸨子宁死也要守住你的秘密,可你却心生猜忌,对她狠下杀手。丧门钉,好毒的手段!” “咯咯…看不出蠢材当中竟然还有一个聪明人!小无赖,你还真是得到了凌老头的真传啊!一把骨琴就让你看出了破绽。”院落中响起宛如黄莺啼叫般悦耳动听声音,西面院院墙之外,掠进一道浅绿色的身影,身影未曾落地,便飘然上了正堂房顶。 凌羽扭头仰望,但见那房顶之上的女人,看似十八九岁芳龄,生的碧月羞花、沉鱼落雁,穿束端庄、打扮得体,娇小玲珑美不胜收,焉然一副大家闺秀之态。 “看来你就是春满楼疯掉的那个姑娘,小爷没有说错吧。” “一把骨琴,竟然让你想起春满楼!好啊,你不防说说,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这个远近闻名的小无赖,到底有凌老头几层本事。” “你应该早就在打夏涛的主意了,你的部署,从头到尾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过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该叫老鸨子回来抓夏涛,更不该给她琵琶骨琴,最蠢的就是杀人灭口。” 凌羽负手渡步,时不时仰头看看房顶上的美女,指着琵琶骨琴和呆若木鸡的二十具尸妖,笑道: “魔人善于近战,素有以武入道鼻祖之称,对道术一窍不通,你却让老鸨子操控二十具尸妖。当然,也不能一笔抹杀魔人的智慧,人家同样也有道术高人。其次就是春满楼的烂戏,小爷当时就很奇怪,可是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多想。直到半个时辰前,小爷想明白了。” 凌羽故做沉顿,笑道:“杀死赵天霸,施以人皮锦衣种魂术的不是老鸨子,是你!你要用赵天霸之死引回赵无极,创造机会抓夏涛。当然,小爷也是你棋子之一。但是你没有想到,中途杀出了上官世家的人,还有夏定坤炼制的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小爷没有说错吧?” “凌老头的传人,果然天赋不凡!这个老不死,走了还要留颗钉。”听完凌羽的解释,绿衣美女嗔声怒骂,不过却很快恢复如常,娇笑道:“你很聪明,可是没有用!比起凌老头,你差远了。这里又是一群残兵败将,岂能耐何我。” “残兵败将不能治好吗?你个蠢货,没见小爷面色惨白呀!”凌羽骂骂咧咧嚷骂一番,深呼吸吼道:“两个笨插某,该你们出手啦!出手不要留情,将她打回原形,不管是什么动物,中午炖汤喝,让小爷好生补补。” 随着凌羽的喝声结束,燕霓裳、上官涵一左一右掠上房顶,而凌羽却有气无力软倒在地。上官堑宏赶紧上前将之扶起保护起来,并且拿出为数不多的紫金丹,助其恢复,同时递上鉴妖宝镜,但见一只三头雉鸡呈现宝镜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燕霓裳你不是重伤了吗?”绿衣美女大惊失色。 “本来是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可是我和你一样,犯了门缝里看人的错误。凌公子看似轻挑浮躁、贪财十足,可骨子里却是古道热肠。他借用上官妹妹的元气,将我的伤势转到他的身上,还将七成功力过给我,帮助我们疗伤,目的就是要杀了你!”燕霓裳淡淡回答,隔着斗笠垂肩的面纱,看向凌羽的眼神复杂起来。 “逆转伤势、倒转阴阳,归元秘笈第五种绝技斗转星移!不可能!他是凌老头的传人,怎么可能和皇族扯上关系,难道他是四大国柱,其中一位的后人?”绿衣美女神色大惊,心里复杂万千,疑云遍布。 “你已经不需要知道太多了!你只需要知道,中午你就会变成一锅美味的…补品。” 上官涵不屑一笑,迈开弓步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挥撒而出,便见两道淡青色的元气宛如凌厉的剑气疾射而出,随即,身形翻转,宛如蛟龙出海扑将而出。 绿衣美女不暇防犯,上官涵的速度太快了,慌忙之际,扬掌与之硬抗“嘭”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气劲碰撞,掀起滚滚气浪席卷四周,房顶的瓦片霎时掀起,在滚滚气浪中轮为齑粉。 但是由于彼此修为差距的原因,即使上官涵领先出手,占了先机,对抗之下依旧被绿衣美女,一掌震的身形倒飞而出,近而使的房下观战的凌羽看的窝火,直接骂起了娘。 “你她娘的上官家的笨插某,教你回龙三式都不会用!你不会借力飞龙在天吗?还有你,姓燕的,站在那看热闹呀!群欧是一起上,不是一个一个的上,那叫车轮战,笨哪!” ------------ 014 魔界色使 凌羽服下紫金丹,来不急运功摧化药效,便被房顶上的战局所吸引。因为二女成败与否,关系着院落中众人的生死存亡 那绿衣美女乃是一只修练出三个脑袋的雉鸡精,不仅将无形的情欲之火炼出形态,还炼出了二十具尸妖,修为最差也在元气境后期,论单打独斗,院落中没有一个能够与之匹敌,加上旁边看似呆若木鸡,却随时有可能投入战斗的尸妖,众人可以说是死定了。 起初,凌羽并不知道,尸妖炼制者的真实身份,可是凭借琵琶骨琴上的气味,他可以断定,尸妖的炼制者并非人类。 所以,他将上官涵单独约进正堂,道以猜测之后,找到奄奄一息的燕霓裳,利用上官涵的元气施展斗转星移,不仅将燕霓裳的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还将八成罡气过给燕霓裳,并且运用斗转星移逆转阴阳的奇效为二女治伤,最后还教了上官涵回龙三式,目的便是为了让二女联手,不求能够杀掉绿衣美女雉鸡精,只要能够充分吸引雉鸡精的注意力,房下的赵无极和上官堑宏便有偷袭的机会。 可是二女的表现让凌羽很失望。 最糟糕的非燕霓裳莫属,她看着上官涵被雉鸡精一掌震的飞出院外,又被凌羽气急败坏的骂了一番,竟然还有心情和雉鸡精说什么剑下不死无名冤魂,逗的雉鸡精咯咯直笑,气的凌羽捂头抹脸。 “燕霓裳,笨蛋里面,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还真是灵韵老太婆的得意弟子呀!” 雉鸡精咯咯直笑,风情万种的笑声里充满了嘲讽,挥手间一面尺余直径的金黄色圆镜拿在手里,有持无恐,道: “本姑娘乃是魔王座下色使方小小。你们刚找到夏涛,本姑娘就想动手了。可是又怕你们有埋伏,所以一直忍着!用种魂术杀死赵天霸、装疯,是为了引你们前来泗水镇,让春满楼的姑娘被官差带走,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本来赵天霸丧礼的当晚,我就想动手了,不料跑出几个金甲人,我打不过。” “如此说来,你是赢定了!”燕霓裳语气平和,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右手虚空探抓,一柄晶莹剔透,剑身之上波浪荡漾的四尺长剑握在手里,明嘲暗讽道:“论下三滥的手段、痞子招数,我的确不行。之前因为诸多原因,导制我的伤势雪上加霜,动不了这把斩灵剑,现在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言罢,执剑侧身提挥,但见一道天蓝色的波浪,平地起风雷,掀起两米高的海浪,不足十米的席卷距离,随着燕霓裳侧身提挥的姿式,海浪形成一道两米高度的半月形利刃,扑向方小小。 方小小见状,娇小玲珑的身躯疾速后掠,手中金黄色的圆镜翻转,射出一道尺余直径的金光。 金光射出,分化万千道之多,大部份宛如金针细雨迎向两米高的海浪利刃,与之相互抗衡,有的却直接射进地处不同的位置的尸妖身体。 凌羽站在房下看的真切,斩灵剑虽然是灵域宗神器级的兵刃,诛杀方小小易如翻掌,可是按照燕霓裳这般打法,只怕最后还得死在方小小手上,因为方小小手里的金黄色圆镜才是操控尸妖的命门。 “燕霓裳输定了,带上老鸨子、夏涛,我们撤到院外。你们几个帮我,我给这只雉鸡精准备一顿大餐,保证秒杀它。大不了被我家老头子扔进泗水涧喂鱼!”凌羽见势不妙,赶紧对身旁的上官堑宏小声说道。 上官堑宏点头应吮,让不想离开的赵无极,抱上在痛苦中晕厥的老鸨子离开院落,却惊讶发现,夏涛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旋即,也懒的多管,赶紧扶上凌羽出得院落,正好碰上之前被雉鸡精震出院落的上官涵赶回。 四人行至院门前五丈开外的地方,凌羽的右手于身前轻拂而过,刹那间,只见一架精致、怪异的七弦琴呈现而出摆在地上。 该琴长五尺、宽一尺,通体漆黑,七根琴弦流光晃动,琴身的左右两侧,各插三个剑柄,以三爪蟒足雕饰作为四角支架,约一尺高度,整架琴,似非凡品。 “凌兄弟,感觉告诉我,这架琴比斩灵剑厉害多了!”上官堑宏目不转睛看着通体漆黑的七弦琴,有感而发。 “我看很普通嘛!就是比别的琴多了四只脚,两头多了几个剑柄。”上官涵不以为然。之前虽然被雉鸡精震的飞出了院落,可是并未受伤。好奇之际上前拨动琴弦,却惊讶发现,七根琴弦绷的很紧,别说拨动,即使拉也未必能拉开。 “你们三个合力,要是能够拉动一根弦,小爷给你们提鞋。”凌羽见状不屑挑眉,双手往前猛的伸出,一双看似非常普通的真丝手套戴在手上,而后看着院门的方向,沉重道:“隔空传功你们几个都会吧。呆会燕霓裳被揍的飞出来的时候,你们几个离我三尺远,将功力传给我,看小爷怎么秒杀雉鸡精。” 三人各有不同疑惑,退至凌羽身后三尺开外,目不转睛看着院门的方向。 院门内,那凌乱接近废区的正堂瓦背上,斩灵剑释放出的半月形波浪利刃,依旧与雉鸡精手中,金黄色圆镜释放出的金光细雨对峙不下。尽管燕霓裳已经多次挥剑,加持半月形波浪利刃的威力,可是面对金光细雨的对抗,依旧难以推进半分,更别提击杀雉鸡精了。 双方陷入器皿间的较量。 忽然,雉鸡精松开金黄色的圆镜,娇小玲珑的身形闪至正堂另外一边的瓦背,却并没有做出趁机发难的举动,而是看着金黄色的圆镜被半月形波浪利刃击中,发出一声“乓”响,飞起空中,随之挥手间取出一面漆黑大旗左右挥舞,空中的圆镜随着大旗挥动的次数,千万道金光细雨瞬间消失,镜面之上呈现出一道金色旋涡,只见二十道血色精气从四面八方汇聚镜内。圆镜本身开始旋转、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尊三丈高的黑炭人屹立院落当中。 黑炭人的形成,乃是二十具尸妖的精魂,在金黄色圆镜的融合下,集万千怨怒色欲之气,所形成的初始尸煞。 平时,这二十股精魂分散而立,幻化常人形态,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砍不死劈不烂。但是经过特定的媒介器皿组合成形,必定暴戾不堪,所到之处人畜绝迹。最糟糕的是,即使炼制之人,也不能彻底掌控初始尸煞的一切行为。除非等到尸煞的暴戾状态减轻,炼制之人才能通过特定的媒介器皿,将之拆散幻化。 雉鸡精本来不想暴露尸煞的存在,因为魔界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渗透人界,妖界通往人界的逆向空间尚未破解,她还不想以一己之力,去承受一门二宗的追杀。 可是凌羽等人溜出了宅院,夏涛也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虽然夏涛逃不出她的掌心,可是凌羽等人一旦逃掉一个,最终的结果,与挑战一门二宗没有区别。 “哈哈…燕霓裳你这个笨蛋,斩灵剑落在你的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你听小痞子之言,与上官涵联手攻我,又或以神御剑,近身纠缠,我根本无暇分身。现在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不仅要杀了你们,还要杀光泗水镇所有人,哈哈…夏涛是我的,是我的!” 雉鸡精妖小玲珑的身形掠至通体漆黑的尸煞左肩而站,妖精的本性暴露而出,那沉鱼落雁般的容颜满是狰狞,疯狂的笑声中,蕴含浓浓的杀气。 言罢,手中大旗大挥舞,三丈高的尸煞,举起漆黑庞大的巴掌拍向房顶的燕霓裳。 燕霓裳见状,疾施身法闪躲开去,凌空劈剑,再次挥撒出一道波浪利刃打向黑炭人的右肋,却被尸煞的身体迅速吸收,同时也引来尸煞拍下的巴掌侧挥。 “嘭!” 正堂的一角被尸煞漆黑的巴掌一击而陨,掌势倾斜而下快捷如风,燕霓裳尚且来不急施展灵域宗的绝技,便被那漆黑的巴掌击中,宛如高尔夫球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浮线,飞向泗水镇镇集的方向。 “哇噻,这得飞多远!看吧,我没说错吧!”凌羽看着飞空而起的燕霓裳有感而发。 可是,感叹之言还没说完,院落中的尸煞已经迈出了院墙,一脚将院门处的砖瓦木料踏的粉碎,站在凌羽五丈开外屹立不动。 而站在尸煞左边肩上的雉鸡精,却呵呵笑了起来,调侃凌羽,道:“小痞子,你家老头子虽然杀了我们很多同类,可是姐姐不与你计较!赶紧到姐姐这边来,待姐姐杀了这些人,回头让你欲仙欲死!” “本痞子什么都敢干,包括和妖精睡觉。” 凌羽看见三丈高尸煞的瞬间,心里为之一惊,雉鸡精的对炼尸术水准,已经超出了他的料想。可是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反而嘿嘿笑着,扭头递给上官堑宏一个眼色,右手两指扣住第二根琴弦未动,看着五丈开外的雉鸡精,调戏道:“和你睡觉也不亏,虽然你是妖精,但是你的容貌很养眼,不如你先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胸部有没有西瓜那么大、腰够不够细、腿够不够修长、屁股够不够翘!” “臭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咦,你面前是什么东西。”站在尸煞左肩的雉鸡精瞪眼嗔骂,却忽然发现凌羽身前,那漆黑的物件散发出阵阵难以言喻压力,令她的内心蹦蹦直跳,不寒而粟的感觉顿生。 ------------ 015 秒杀方小小 “我的前面除了你和那黑漆漆的大个子,还能有谁。我说你到底脱不脱呀,小爷还是黄花大闺男呢,而且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的衣服里要是没货,小爷可不尿你。” 凌羽避重就轻一通瞎扯,身后的上官堑宏等人,分别用指剑渡气的方式,将自身功力隔空传给凌羽。 刹那间,凌羽体内五味具全。 真气、罡气、元气,三种截然不同的气劲相互排斥、吞噬,仿佛水与火的交融,在凌羽体内拉开战场,使的凌羽痛苦不堪。奇筋八脉如遭刀剐,胸腔奇胀欲裂,心脉绞痛丹田膨胀、仿佛要爆了一般。周身大汗淋漓,渗透千疮百孔的衣物,额头的汗珠更宛如瀑布滚落。 三种气劲相噬的痛苦,比之凌羽坐过的所有药桶,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即,借助三人各自不同的气劲属性,施展斗转星移心法,将三种截然不同的气劲援援不断过渡到第二根琴弦之上。 倾刻间,凌羽的痛苦的全消,可是那原本流光晃动的琴弦之上,却暴射出亿万火红光茫,并且随着凌羽拉弦的姿式,发出深沉的“嘎嘎”声响。 五丈开外,站在尸煞左肩的雉鸡精见状,顿知不妙,暗恼过度热衷鱼水之欢,险些误了大事。 旋即,忙慌挥动手中漆黑大旗,旗面啪啪作响,暴戾的尸煞立刻朝着凌羽的方向奔将而去,一步迈出便是一丈的距离,两个呼吸,便已抵达有效的攻击的范围,举起漆黑庞大的巴掌,宛如拍苍蝇一般重拍而下去。 凌羽见状心中大骇,原本准备借助三人之力,蓄力拉开琴弦,这样做并没有违背老头子临走时的吩咐,事后就可以离开泗水镇了,即使再次被老头子抓住,也能钻字眼空子,不至于被丢进泗水涧里的喝水喂王八。 岂料,雉鸡精不好忽悠,忽然发难。 为了保命,凌羽只能打消想法,松开拉了不到半尺的琴弦。 “嘡…” 琴弦回弹,一条水火交融的三爪巨蛟夺弦而出,刹那间,将漆黑巴掌已至凌羽头顶数寸的尸煞,连带着尸煞左肩的雉鸡精一并轰出十丈开外。水火交融的巨蛟蜿蜒盘空,复疾射而下“轰”的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宛如陨石坠落,掀起庞大的火系气浪席卷四周,所到之处地层翻滚飞沙走石,十丈之内的房屋、树木以及所有生命,倾刻间轮为齑粉。 七弦琴暴发出的威力,让上官堑宏等人感到吃惊,即使之前因数痛苦而昏厥的老鸨子,也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舒醒,可是凌羽却仿佛司空见惯一般,躺倒在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喃喃道:“多好的宅子,就这么毁了,真可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想想都后怕,刚才那只手掌,离我们的脑袋不足十寸,凌兄要是慢上那么一点,我们全都得变肉饼。”上官堑宏上前扶起软弱无力的凌羽,疑惑的目光看着漆黑的七弦琴,几翻欲言,话到嘴边都又咽了回去。 “行啦,别给我下套!我是没什么力气了,你们三个看谁去找找姓燕的插某,她被那个大家伙一巴掌拍的飞了出去,是死是活总要给灵域宗一个交待。” 凌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刚讲完,赵无极便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赶紧奔向燕霓裳飞落的方向,心里祈祷着燕霓裳平安无事,否则灵韵师伯怪罪下来,他就死定了。 看着赵无极离开的背影,上官堑宏不再有顾及,直接询问起凌羽的师门以及七弦琴的来历、名称。 凌羽闭口不答,闭目养神佯装睡觉,却是旁边的老鸨子忽然开口。 “他没有师父,只有一个义父叫凌道士,没有人知道这个凌道士究竟是谁。镇上的住户把凌道士传的很神,不过我没有见过。” “你现在肯说话了?那你说说刚才那个黑大个是什么东西?”上官堑宏好奇与疑惑的目光看着老鸨子。 “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方小小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只教我控制尸妖的方法。”老鸨子环抱双肩,长嘘感叹道:“我身上的皮,也是方小小帮我弄的,其实我们当中,能够修练道术的族人很少,并不是每一个族人都可以修练道术。” “你让我感到很奇怪,你刚开始打死不说,现在又主动说,你到底想干嘛?”上官涵疑惑质问。 “不想干嘛,只是心恢意冷而已。你们人类有句俗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主动开口,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老鸨子面露悲哀,背对众人喃喃道:“人界有多少我的族人,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被魔帝征招入营,前来人界已经十三年了,先后换过七张皮,扮演过七个色,毁过七个家庭,我只是方小小手下的一名管事,我只知道这么多,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 “能够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你傻呀!” 佯装睡觉的凌羽忽然蹭身,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老鸨子的背影,一本正经道:“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对所有的生灵都是一样。你们也能修练,虽然方法不同,但是目的都一样。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本份修练,非要搞的你死我亡呢。” “我已经说出了知道的一切,给我一个痛快吧。”老鸨子双手环肩,仰头领死。 上官涵见状,扬掌欲杀掉老鸨子,却被凌羽的骂声阻止。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杀了她你去哪里找别的魔人?你没听她说吗,她来人界十三年了!换了七张皮,毁了七个家庭。你就不想知道,这些披着人皮的魔人有什么特征?七个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我看你脑袋挺大,里面装的是猪脑和大便吧?” “骂够了没有?不到一个晚上你骂我多次少了?我不欠你什么,是你…。”上官涵气愤之极,险些将心里密秘说了出来。 “好了,别吵了!我认为凌兄说的在理,涵儿你的确欠考虑。”上官堑宏赶紧打圆场,扯开敏感话题,道:“老鸨子,没有人想杀你。你说的那些只是皮毛,只是你个人的作为。如果你肯合作,我以人格担保,给你解药,放你生路。” “人格!君子的人格,不如痞子无赖的性格。痞子无赖骗你一时,君子骗你一世。”老鸨子忽然转身,凭借多年欢场打滚的经验质问上官堑宏,却看着坐在地上的凌羽,道:“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本来我已经可以死了,你一句话,却要我活着受罪。好,我可以说出天字号的机密,但是有一个条件。” ------------ 016 血统同化 “除了陪你睡觉、娶你,要我死,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凌羽非常爽快的应吮,虽然令人很尴尬,却是大实话。 “让我跟着你,侍奉左右。”老鸨子斩钉截铁道。 “侍奉我,你没有搞错吧!我是一个神棍耶,骗吃骗喝骗银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养你呀?” 凌羽一个头两个大,带个魔人在身边,终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鸨子,并且提议上官堑宏先给解药,老鸨子再说天字号的机密,说完以后散火。 可是老鸨子却始终不肯松口,而上官涵也表示反对,上官堑宏也不愿先给解药,更加反对老鸨子跟在凌羽身边。 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换,变成了公众话题,仿佛凌羽收个下人,还要得到上官世家的批准。 对此,凌羽相当郁闷,他志在老鸨子口中,魔人天字号的机密,眼见老鸨子不肯退让,遂即应吮了老鸨子的条件,可是却遭到上官涵牵强的阻止,阻止的理由让他感到一个四个大,更有一种命犯桃花的感觉。 “我欠你银子,说过嫁给你抵债就嫁给你!虽然你还没有娶我,总算是你的未婚妻吧。让一个魔人跟在我丈夫身边,我能放心吗!” 上官涵一本正经的神色不似玩笑,令上官堑宏的双目瞪若铜铃,令凌羽脑中满是浆糊,令老鸨子摇头叹气之余,发出咯咯笑声,并且邀请上官涵到一旁的偏僻处谈话,声称谈些女儿家闺房中的话题,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有诡。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约摸一柱香以后返回,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上官涵不再阻止老鸨子追随凌羽,对于下嫁抵债一事也是支字不提,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下嫁抵债的事情。 对于二人前后不同的反差,凌羽心里有数,只要二人不是密谋杀了自己。他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遂即询问起老鸨子,之前所说的天字号的机密。 老鸨子没有失言,可是提及天字号机的密内容,却忍不住嘤嘤啼哭。 老鸨子姓仇,家中排行老四,名雪冬,份属狂族霍拉家族,而狂族就是人类所说的魔人,至于春满楼的老板赢四娘,只是为了执行任务的化名。 十三年前,她和两百名狂族成员,接受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改造,被投靠的妖精送出暗黑领域,分到酒、色、财、气四使手下工作,彼此不相往来。她并不知道酒、财、气三使的具体任务,只知道色使方小小任务的是,暗觅优秀的俊男、美女,将之送到一个指定的密秘地点,执行途径便是方小小手下,所掌握的妓院、客栈、镖行,产业规模达到三百余家。 刚开始,仇雪冬并不知道暗觅优秀俊男、美女的意途,她一度认为,方小小这么做,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为妓院找姑娘,为狂族敛财。 直到五年前,一次论功行赏的酒宴,方小小带着一名帅的不像话的男子参加,酒宴上,男子喝多了,当着五十族人的面,对方小小动手动脚肆意轻薄,甚至为方小小宽衣解带,要在宴会大厅里行那鱼水之欢,被方小小用银簪扎了一下手背,流出棕色的血液。 当时众多族人忙着起哄,并没有注意到男子血液的色泽,可是仇雪冬坐在男子的旁边,不巧看见了。 狂族的血液黑中带红,妖精的血液是绿色,人类的血液是红色,男子的血液却棕色,非人非妖更非狂族成员,那他是什么? 为了解开疑惑,当天晚上,仇雪冬悄悄躲到方小小的窗户底下。半夜,二人翻云覆雨过后,方小小责备男子色欲熏心,泄了机密如何是好,男子不以为然,为了讨好方小小,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并且央求方小小全力协助。 男子的确是狂族成员,只不过是由人类的男子和狂族的皇家女人所生。此行人界的身份的特使,目的是将一批混血的狂族成员,充分混入人群,与正统的人类建立姻亲关系,建宗立派广收门徒,利用之前进入人界的狂族成员作为基石,斩杀魔人树立威望,打破人界自成一体的武林世界,圆满完成血统同化的光荣使命。 从此以后,每年的论功行赏宴上,仇雪冬都会看见一些崭新面孔,她曾经试过探过,这些新面孔的血液,全是棕色,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论到自己,她的心里充满了悲哀。 那个让他们誓效忠的巴格图皇室,为了踏足人界,竟然准备牺牲他们这群有功于整个狂族的功臣。 言尽于此,仇雪冬满脸死灰,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可是那位特使提到的打破武林世界,并没有实现,至少现在的武林世界,还是乱哄哄,并没有一统的迹象,我不知道特使还有什么计谋。” “不是没有实现,而是一个缓冲和利益大小的过程!说白了,现在的武林世界,就是三百年前人魔大战的牺牲品。这个群体缺少修练典籍,妖精也不可能只帮忙不要好处。”凌羽听完讲述,一本正经起身,拂手间收回漆黑的七弦琴,撤去双手的真丝手套,笑咪咪分析道。 “好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利字当先吗?”上官涵不屑相讥。 “都说胸大无脑,我看你的也不怎么出色,比馒头大不了多少,怎么笨的像头猪呀。”凌羽瞪眼盯着上官涵的胸脯,摇头叹气表示不满意,异常无奈,道:“如果谈好了条件,仇雪冬不可能活到现在,方小小也不会抓夏涛,那个特使加上现有的混血魔人和妖精,直接造反改朝换代就可以了,何必拖到现在。” “如此说来,镇魔塔内的封印,已经失去了效果?”上官堑宏瞪了妹妹一眼,面露半信半疑之色。 “或许吧!总之血统同化这招,的确很高明。皇帝谁做都可以,只要这个皇帝看上去不是怪物,就不会引起公愤。”凌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即将大亮的天色,打着哈欠道:“人界是踏足天界的屏障,一旦被狂族彻底掌控,就会出现万年前的情况,所有人类失去尊严,成为狂族征战天界的牺牲品,一定要在狂族和妖精谈好条件之前,抓住这个特使。” “皇家不会出钱请一个痞子。没有好处的勾当,你也干。”上官涵不满总是挨骂,再次出言相讥。 “小爷读过的书,能把你压死。唇亡齿寒的道理,小爷比你明白。你想当奴隶,小爷可不想。不过就你这胸部,当奴隶都没人要。”凌羽皮笑肉不笑看着怒目瞪眉的上官涵,补充道:“下次开口之前,先动动脑子。人界不仅只有皇家,还有一门二宗和散仙,他们的实力可以灭掉十个皇家!” 言罢,哼着小曲拍拍屁股走了,现在是时候去看看燕霓裳死了没有,没死就把狂族,血统同化的事情告诉她,麻烦事还是让一门二宗去干比较稳当,如果死了,可就麻烦了。 ------------ 017 国柱后人 凌羽迈向泗水镇的方向,心里祈祷着燕霓裳不要挂了。昨夜的虚弱,经过短暂的休息,似乎已经康复了不少。可是当他走到泗水镇镇口的时候,却被镇口的一幕惊呆了。 往常这个时候,镇口虽然不如县城那般拥挤,可是附近村落的村民,都会挑着各自不同的物品去镇里便卖,尤其是赶集的日子,镇口拥挤的程度不亚于县城。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可是凌羽看到的却是,二十余具男女老幼的尸体摆在镇口,这些尸体上至八询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孩。镇内还有不少眼生的村民,从街道两旁的屋子里抬出尸体摆在路边。 镇子很静、鸦雀无声,安静中透着凄凉与悲惨!犹如晴天霹雳,直轰凌羽的内心深处。 他见过死人,不,准确的说,他看过老头子杀妖精,甚至被老头子逼着,在妖精的尸体旁边过夜,又或者用刀杀死一只,被老头子打成重伤的妖精,可是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尸体。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凌羽的精神世界瞬间崩溃,宛如游魂野鬼一般迈进镇子,痴傻询问搬尸的陌生村民。 “造孽啊!整个镇子的人,一夜间全死光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从杂货铺里抱出一个只有两岁大的孩子尸体,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可能又有妖孽作怪吧!以前凌道士在的时候,什么时候发生过这种事。现在凌道士走了,他那义子就是一个神棍,骗吃骗喝坑蒙拐骗样样精通,说到本事,给凌道士提鞋都不配啊。”杂货铺对面的香料铺,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从铺子里拖出老板的尸体,讥讽、怨恨的眼神,仿佛要将凌羽千刀万剐一般。 “元宝!魏老板!” 凌羽认识老者抱着的孩子尸体,认识中年男子拖出的尸体。昨晚以前,没事儿干的时候,他会去杂货铺弹小孩的小鸡鸡,特别是小孩拿着糖糊葫芦的时候。又或者去香料铺顺些香料,去盘龙山里打些野味烤了吃。 可是,一夜的时间,调皮的孩子、善良的老板,全都变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凌羽的鼻头有些酸,怜悯的泪水包满了眼框,却猛然间想起刘夯家里,遂即一路狂奔而去。相隔五十米的距离,便已看见刘夯家的四合院,院墙倒塌、院门破碎,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坐在院内的井壁旁,腹部插着一柄半月形的弯刀。 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刘夯的母亲。 “婶子,谁干的,你回答我呀?” 凌羽施展身法掠上前去,蹲在刘母身边,摇着刘母的身体,满框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框而出。 昨夜,刘家夫妇展露出隐藏多年的实力,凌羽还没有问清怎么回事,他们就死了!最重要的是,刘母一直像母亲一样照顾凌羽,她让从小没有母亲的凌羽,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曾几何时,凌羽非常自毫、悲哀的扬言,谱天之下,只有三个人的恩情,他一辈子也还不清,在这三人当中,其中一人就是刘母。 刘母之死,给予凌羽很大的打击,他忽然想起昨夜方小小的毫言,要杀光泗水镇所有人。 旋即,抹泪起身,准备去杀了与方小小有关的仇雪冬,然后再将与方小小有关的所有人杀光,替刘母报仇。 岂料,腹部中刀的刘母并没有断气,只是离死已经不远了。 在凌羽的摇晃中,刘母恢复神智,虚弱、无力唤道:“羽子!” “婶子,你别说话,我给你推功过气。” 凌羽听见熟悉的呼唤,转身看见刘母奄奄一息就快不行了,立刻上前准备为其推功过气,先行保住心脉,再想办法施救,却被刘母摇头阻止。 “婶子不行了!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将来若是继承大统,切莫学先帝那般过河拆桥,你要善带功臣与民安息,知道吗!” “什么继承大统呀,我又不是夏涛!行啦婶子,你别再说话了!” 凌羽满头雾水,管不了许多,立刻给刘母推功过气,可是输给刘母的罡气却没有一点作用,仿佛石沉大海一般,颤抖的右手伸到刘母鼻前,已经断气了,凌羽痛心疾首,又想起没有下落的刘夯、刘父,正欲寻找,却听水井里传出“嘎嘎”声响,接着一句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 “小羽,我们在这里!刘叔叔快不行了,他要见你。” 声音是赵灵珊的声音,从水井里传出,凌羽站在水井旁往下看,只见水井内五米以下的水井壁上,开出一道不宽的小门,赵灵珊探头往上瞧。 凌羽放下水桶,将赵灵珊从井里拉出,然后抓着绳索下得水井,钻进水井壁上开出的小门。 小门内是一间密室,面积并不宽畅,约摸两丈长宽,高度不到两米,四周的室壁用岩石砌成。密室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少量的水粮和一盏挂在石壁上的油灯。 刘父右手捂着胸口,靠着左边的石壁而坐,旁边蹲着一脸木纳的刘夯,看见凌羽钻进密室,当即对旁边蹲的刘夯,虚弱道:“夯儿,扶我起来。” 刘夯木纳点头,凌羽赶紧加紧阻止,道:“刘叔你别动,我给你推功过气,只要保住心脉,等到上官世家的人赶来,你就不会有事了。” “我的心脉已伤,时间不多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否则我会死不冥目。” 刘父奄奄一息看着凌羽,让刘夯去转动油灯,取出油灯后面的青布包裹。趁着刘夯取东西的时间,虚弱无力,道: “我是骠骑大将军刘崇的后人,十八年前,神水宫夜袭皇宫,打残当今陛下,虏走襁褓走中的二皇子。我和夯儿的母亲奉命追赶,路遇一位老者,杀尽神水宫弟子,救下皇子瞒着丞相带到此处抚养。在老者授意下,我拿走皇子身上的信物和襁褓,送到极西蛮荒之地,并且告诉老者,归元秘笈的存放的地点。” “刘叔,你不要给我开玩笑好不好!你少说两句,等到上官世家的人赶来,你就有救了。”凌羽已经听出了话意,他的心里如遭雷击,不信之余奔至密室入口处,冲着井口呐喊:“赵灵珊,快去叫上官堑宏来救人!” “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但是不能改变你的身份和责任。” 言及于此,刘夯已经从油灯后拿出了青布包裹,并且送到父亲面前。刘父打开包裹,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以及一个镶金嵌银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金皮书,书的左上角上绘《归元秘笈》四字。 刘父拿起金皮书,道: “秘笈是你义父从皇宫盗出,让你背熟以后,交由我保管!这些年为了隐藏身份,我们不敢教夯儿,以后教不教,全由你决定!” 而后放书入箱,拿起令牌,道: “先帝开国创下四大国柱,赐予至高无上的国柱令,四令合一可以罢免皇权,刘家的盘龙令可以调集任何一方的重兵。现在皇室的仇家想杀你、还有一批神秘人都想控制你,你拿着盘龙令以防不测。” 言罢,从身后取出一柄带着棕色粘液的弯刀,道: “这把刀是我从神秘人手里所夺,并且捅了他一刀!对方修为奇高,进退有序,即使死人也不留下,而且血液的颜色也是从未见过。你要当心哪!” “刘叔,我知道是谁干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夯子。外面已经有个夏涛了,我不想争什么地位。但是泗水镇的屠镇之恶,我要他们十倍偿还!” 凌羽握着刘父的手,收下木盒、令牌,看着刘父欣慰点头,直至安祥而去,心里的悲惨宛如火山爆发的岩浆。强挤出一脸苦笑,拍了拍用尽全力憋着眼泪的刘夯的肩膀,钻出密室施展身法掠出井中,看着面色桔青的赵灵珊,异常平静,道: “你大哥去找燕霓裳了!你和刘夯在这里等我,回头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看见赵灵珊点头,凌羽转身欲走,恰巧上官堑宏兄妹以及仇雪冬赶至,凌羽未作多言,仿佛倾刻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容、平静看着仇雪冬,问道:“你说的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可能在哪?” 凌羽的变化,让上官堑宏兄妹感到吃惊,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凌羽看似从容、平静的神色之下,隐藏着一团随时皆有可能爆发的怒火。 “五年前,方小小叫他黄公子,现在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认识他,而他现在却未必认识我。我想他可能在京城。” 仇雪冬一路走来,看见了镇上的情形,之前她不知道是谁干的,猜测是方小小,可是听到凌羽的问题,她知道了真相,甚至为不幸遭劫的镇民感到悲伤,尤其是那些无辜的孩子。 “很好!准备一下,去京城!”凌羽的语气满是伤感,面容平静怪异,转身看着旁边低头不语的赵灵珊,道:“镇上的人全死了,你哥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跟我走吧。” 赵灵珊机械点头,凌羽破天荒的上前将之搂进怀里。 这不搂还好,一搂之下,赵灵珊稀哩哗啦哭了起来,泣声中,哭述起昨夜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刘父受伤的过程,刘母牺牲自己,保全他们的经过。 ------------ 018 血流成河 赵灵珊的泣声讲述,对凌羽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人都已经死了,过程只会让活着的人,更加悲伤。 可是,赵灵珊的讲述,却引起了上官堑宏兄妹,浓烈的好奇心。 那些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是谁?刘氏夫妻只是一对乡野村夫,怎么可能杀掉其中一个神秘人? 上官涵准备询问究竟,却被兄长拽住胳膊,摇头表示不要,并且意有所指看向凌羽。 四合院内的气氛,蕴含浓浓的火药味儿,源头就是凌羽,似乎一句触及逆膦之言,就会将之点燃、引爆。 没有人可以预计凌羽暴走,会是什么样,因为他从来都是嬉皮笑脸,天塌下来当被子盖。 凌羽的表现太古怪了,上官堑宏不想去惹一头披着羊皮的狮子。 大伙傻呼呼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直到刘夯从井中密室爬出,声称父亲遗言,要和母亲合葬密室当中。 遂即,凌羽和刘夯合力将刘母的遗体抬进密室,寻了锄头、铁铲,就地刨坑掘土,时至中午时分,将水井填平。 “想哭就哭吧,说实话,今天我也哭了!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哭!你爹没有教你的东西我教你。我们一起杀光那群王八蛋,用他们的脑袋祭奠你爹你娘,祭奠泗水镇无辜的村民。还记得元宝吗?我经常去弹他的小鸡鸡,骗他的糖葫芦,他也死了。” 凌羽像往常一样搭着刘夯的肩膀,他的话语中带着硬咽,语气中满是杀气。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凌羽的眼睛,就像鲜血一样通红。五官扭曲的程度,就像一头憋着十万怒火的雄狮,谁惹谁倒霉。 可是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蠢材。 由于泗水镇一夜遭屠,男女老幼无一幸免,清早前来赶集的村民,一边帮着收尸,一边派人去县城报官。 此时,县城的官差赶到,听说泗水镇还有活口,于是县城的捕头带着一帮七名衙役赶往刘夯家里,刚好听见凌羽杀气腾腾的言语。 那胖呼呼的衙役头子,为了近快破案,向县老爷领赏,便指认凌羽杀光了全镇的村民,更怀疑凌羽与一庄十七人暴尸案有关,要将其缉押归案、过堂审问、秋后处诀。 衙役头子之言,让凌羽很不舒服,正准备给他一巴掌,却是上官涵领先,并且追问十七人的性别、年龄。可是那衙役头子摆官谱不肯说,急的上官涵陷些将之掐死。 “不说,我就杀了你!”上官涵心急如焚,目露凶光。 “我说我说…今早泗水涧的上游,打捞上来十七具尸体,五女十二男。那些尸体很怪,飘在河里就流血,泗水涧的上游都被染红了。” 胖呼呼的衙役头子,从未见过这般彪悍的举措,当际被吓的浑身打抖,为了保命,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不经意间,一块玉坠从衙役头子的从身上掉落,上官堑宏捡起来一看,正是小妹上官小雪最爱之物,当际询问衙役头子玉坠从何而来。 衙役头子不敢撒慌,声称从一具女尸身上,偷扒而来。 霎那间,上官涵心如绞,当际拧断衙役头子的脖子,而后怒咤一声:“凌羽,要你的命。” 咤音未完双掌拍出,正是凌羽教她的回龙三式。 凌羽没有想到,上官涵会突然向自己出手,赶紧推开身旁的刘夯,正欲扬掌与之硬抗,却是仇雪冬闪身上前,拦下上官涵,一边与之打斗,一边解释。 “上官小姐,你不要激动!令妹之死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不如先去县城,看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幽冥追魂尸,谁还会对上官世家感兴趣。仇雪冬,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上官涵认定妹妹及其弟子、侍女之死,乃是夏定坤留下的幽冥追魂尸所为,遂即要取凌羽性命,为上官世家死在幽冥追魂尸手里的先辈报仇。 虽遭仇雪冬阻止,可是一番警告之言过后,上官涵不再客气,回龙三式在她手里,对付雉鸡精不行,对付仇雪冬却是虎虎生威。只用了一式飞龙在天,便将仇冬踹出四合院,随后一式翻江倒海,身形旋转宛如离弦之箭冲将而出,却被凌羽巧妙的拽住双肩,身形倒翻而起,借力将上官涵甩向四合院正堂的位置。 “回龙三式是我教你的。只中其招不悟其意,说你蠢还不承认。”论功力,凌羽不是上官涵的对手,可是要意领悟却在上官涵之上,他运用巧劲化解危机。遂即,双手往前猛的伸出,真丝手套再度戴上,指着正堂门外,咬牙切齿的上官涵,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如果真是那些东西干的,你去找那些东西报仇,跟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要是再出手,我对你不客气。” “看来你也知道了!那我要你的命,你应该无话可说了。”眼见凌羽再次戴上真丝手套,上官涵不明所以,但是从凌羽的话中,却不难猜出,凌羽已经知道了生世,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上官涵看着院中面露悲伤的兄长,道:“大哥,他已经知道了,留着他迟早会把我们赶尽杀绝。” “我认为仇雪冬没有说错!就算她说错了,也…不能杀!” 上官堑宏收起玉坠,满心的伤痛,让他很想动手杀了凌羽,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饱受战火,让无辜的百姓成为不属于凡人战争的牺牲品。 “大哥,收起你那套悲天悯人的同情心吧!这个痞子望之不似仁君,留下他迟早是个祸害。”上官涵心中甚是不服,极力苦劝道。 “涵儿,大哥不能阻止你的任何行为,但是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倘若你今天如愿以偿,类似泗水镇这样的惨状,将会越来越多。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上官世家将会背上不世骂名,受千夫所指。” 上官堑宏黯然落泪,转身看着蓄势待发的凌羽,道:“凌兄,即然你已经知道了,多余的废话,在下就不说了。为了苍生免劫,我不会让涵儿杀你,即使赔上我的命!” “你妹妹的脑袋被驴踢过,犯傻抽风很正常,可你不应该呀!”凌羽万般不屑瞟了上官涵一眼,非常过份的指着上官堑宏的鼻子,嚣张十足道:“麻烦你动动脑子,刚才那个胖衙役怎么说的?如果真是那群东西干的,你妹妹还能有尸体?一干人等还会泡在泗水涧里流血?” 上官堑宏闻言,猛然惊醒,顿觉事有蹊跷。 因为,幽冥追魂尸动手,向来都是杀无赦,正常情况下,杀完以后会将死者的尸体带走,即使残腿断胳膊都不会留下。 “看来要去县衙走一趟了。”上官堑宏提议。 “何止是县衙,我还要去京城,泗水镇的老百姓不能白死。我要拧下哪个王八蛋的脑袋,血祭刘叔刘婶。”凌羽的话音中满是杀气,脸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揽着刘夯的肩膀,笑道:“小候爷,这一路的开支包在你身上,没问题吧!” “你叫他小候爷?难道他是…”上官堑宏满脸惊讶看着刘夯,再看看凌羽,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忽然心如明镜。 “骠骑大将军、英烈候刘崇的后人。”凌羽撤去手上的真丝手套,拿出盘龙令塞到哭丧着脸的刘夯手上,拍着他的肩膀,道:“刘家满门忠烈,你小子不要装熊。刘叔没有教你的东西,我会慢慢教你。但是不能着急,否则就成银样腊枪头了。” 刘夯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点头,强挤出一副哭笑并兼的笑容,和往常一样,与凌羽勾肩搭背,在七名衙役的注视下,离开凌乱的院落,穿过摆满尸体的镇街,一路走向县城的方向。 半个时辰以后,众人抵达七星县城,随便一打听,便打听到暴尸的地点。县城的住户,对早上发生泗水涧渡头的暴尸案议论纷纷,有的说,泗水涧里出了新妖怪,专好吃人;有的说,这是县老爷作恶太多,上天降下的惩罚;有的说,这是不祥之兆,亡国之期不远矣。 县城里的议论声很多,有的住户已经开始搬家,可是大部份的住户故土难离,他们认为泗水涧里出了新妖怪,于是大伙凑钱,请县城里出名的贾道士收妖,听说现在已经摆开架势了。 凌羽很想去看看,可是在上官涵的言语紧逼下,只能陪同兄妹二人前往县衙。刚到县衙门前,便被两名站岗的衙役拦了下来,声称今日不放告。 “把这个东西给你们县老爷看看,让他爬着出来。”凌羽闻言,拿过刘夯收在怀里的盘龙令丢给其中一名衙役。 衙役接过令牌,再看看凌羽等人的穿着,除了赵灵珊以外,一个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与那乞丐没有两样,毫无半点贵气。若是换了往常,衙役定然不会搭理,可是从昨天到现,怪事一桩接着一桩,衙役已经挨过不止一次巴掌了,不想再挨,遂即拿着令牌跑进县衙通禀。 半盏茶以后,脑满肠肥的县老爷,连滚带爬奔至县衙门口,跪到凌羽面前,双手捧着盘龙令连连磕头,惶恐道:“下官迎接来迟,小候爷恕罪!” “嘿,你跪错人了,我不是小候爷,我旁边这位才是!”凌羽指了指旁边的刘夯,上前拍着县老爷肥嘟嘟的脸颊,笑道:“小候爷要看泗水涧暴尸的尸体,你给带路吧。” “看尸体?” 县老爷一惊一诈抬头,肥嘟嘟的脸上尽是不愿,灰蒙蒙的眼中,更是写满了猜忌二字。 上官涵见状就要硬闯,却被兄长急时拽住胳膊。 上官堑宏从袖管里摸出一锭十两重的元宝,递到县老爷的面前,可是当着小候爷的面,县老爷不敢收,又不能违背小候爷随从的意思,不然他这县官儿也就做到头了,无奈之下,只能道以实情。 “实在不是下官不让看啊!而是摄政王临走时吩咐,谁来认领尸体,谁就是上官世家的余孽!验房周围布满重兵,里面埋满了震天雷,下官也是为了小候爷的安全着想啊!” ------------ 019 狂族死士 “摄政王!哪个摄政王?炎王朝建国至今,除了四大国柱封候拜相,可以世袭网替,并没有异姓王呀!” 凌羽闻言一个头两个大,他虽然从来没有离开过泗水镇,可是老头子给他看了很多关于王朝的书籍,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算是明白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摄政王。 “谁说是异姓王了,那是当今陛下的胞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国丈的东床都得客客气气。”县老爷忽然从地上起身,看待凌羽的眼神,满是瞧不起,遂即再度将盘龙令双手递还刘夯,一改先前卑微之态,高傲仰头奉劝道:“暴尸一案,小候爷还是不要多管,以免惹火烧身。候爷再大,始终大不过皇族。” 县老爷自持有国丈的女婿及其摄政王撑腰,除了礼数方面,丝毫未将拥有盘龙令的小候爷刘夯放在眼里。 当然,也是因为盘龙令,他才会将验房的部署如实相告。 因为,小候爷不能死在县衙,否则即使十个国丈、十个摄政王,都别想保住他的小命。 然而,县老爷毫不知情的劝言,却让凌羽以及上官堑宏兄妹,了解到忽然冒出的摄政王,正是昨夜趁乱逃走的夏涛,而且还碰上了国丈的女婿,这似乎太巧了一点。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方小小的出现、泗水镇被屠、上官世家遭难,一干人等暴尸泗水涧、县衙的验房布满重兵和震天雷,可能就是一套买了双保险的连环计策,目的当然是栽脏嫁祸、杀人灭口。 如若不幸猜中,那布局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仇雪冬所说的那位,狂族皇室特使,也就是国丈的女婿。 念及如其,凌羽认为验房不易硬闯,否则一路上京,将会杀机四伏。 旋即,将刘夯拉到县衙旁边,奇迹般取出之前为燕霓裳献血坑来的银票,让刘夯拿着银票,先给一半,务必要让县老爷不动声色的,让他们混进验房。 刘夯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做了。 县老爷半推半就收下银票,立刻将众人请进后衙,同时也想到了办法,问清人数以后,叫来三名衙役,脱下衙役服饰,让需要前去验房的人穿上,以换班为由前往,就不会惊动藏在暗中的暗哨。 可是,正当凌羽、上官堑宏兄妹换好衙役服饰,在县老爷的带领下前往验房的途中之际,忽然凭空响起一阵轰隆,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浓浓的硝烟滚滚如浪,升起县城的西面。 “完了,验房被炸了。”轿子里的县老爷掀开轿帘,看着西面的方向肯定道。遂即,让轿夫打道回衙。 可是验房被炸的消息,对上官兄妹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尤其是上官涵,浑然不顾身处大街之上,当即就要杀了凌羽,却万万没有想到,向来疼爱自己的兄长,会在亲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就在大街上给自己一个耳光。 “你打我!你从来舍不得打我!”上官涵被一个耳光打蒙了,委屈、愤怒的眼神看着上官堑宏。 “我当然舍不得打你,可你实在太激动了!你有没有想过,小雪可能还没有死。”上官堑宏的心里很后悔打了宝贝妹妹一个耳光,遂即上前将木纳、委屈的妹妹揽入怀中,柔声道:“相信大哥的判断,他们不炸还好,炸了就是欲盖弥彰。要不是凭空多出一个小候爷,我们现在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上官涵乖巧的嗯了一声,表面上似乎认同了兄长的判断。 可是她的内心,却相当不以为然。 她认定了,妹妹及其族人已经死了,即使与幽冥追魂尸没有干系,也是皇家一手造成,凌羽身为皇家嫡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尊崇,就应该为皇家的血债负责。 可是,她也知道,兄长断然不会让她杀掉凌羽。 遂即,佯装顺从,静静靠在兄长的怀里,充满仇恨的眼光,却看着尾随县老爷的轿子,走了一段路程,忽然停下来的凌羽。 凌羽的心里很奇怪,县老爷刚收了银子,验房那边就知道了,而且很快炸掉了验房,这说明县衙有人盯梢。 “糟糕,县老爷死定了!灵珊、刘夯有危险。” 凌羽的反应速度很快,当即想起之前的猜测,如今看来,这不仅是一初,买了双保险的杀人灭口计策,其中还包括县衙的所有人。 遂即,凌羽赶紧去追县老爷返回县衙的轿子,可是刚刚看见轿子的影子,便见街道两旁的四家商铺中,忽然射出成百上千只弓箭,四名轿夫,连带着路上的行人,约摸十四五人,转眼之间成了剌猥,倒在血泊中,轿子之上更是扎满了弓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凌羽措手不急,旋展身法冲将上前已经晚了,掀开轿帘,县老爷如同抬轿的轿夫一般,浑身插满了弓箭,奔至两旁的商铺内,已是人去楼空。 凌羽没有追赶歹人,而是急急忙忙冲向县衙,相隔甚远,便见县衙两旁的衙役咽喉中箭,后衙传出一阵乒乒乓乓打斗声,以及零星、间断的惨叫声。 不敢怠慢,快速奔向后衙,只见后衙大厅门前,约摸百米长宽的院坝中,七名衙役手执弯刀在旁助阵,地上躺着四具衙役的尸体,仇雪冬被四名身着黑衣劲装、头戴黑套、手执两把半月形弯刀,不知是男是女的神秘剌客围攻,败迹已露,离开泗水镇换上衣衫,被剌客手中半月形的弯刀,砍的满是刀痕,青紫淤痕渗出黑色的血液。 面对四名神秘剌客的围攻,仇雪冬已然支撑不住,而后衙大厅内,赵灵珊极力拉着一脸凶相,往前奔的刘夯,看见凌羽站在后衙的入口处,当即喊道: “小羽,就是这些人杀光了泗水镇的百姓。” 伴随着赵灵珊的喊声,一把半月形的弯刀向她射去,却听一声尖锐剌耳的“乒”响,弯刀被一颗石子凌空打落。 此招,正是凌羽施展弹指拂穴的杰作,遂即,双手往前猛伸,真丝手套再度戴上,施展五行迷踪步投入战圈。 只见空中闪过数道幻影,凌羽来到仇雪冬的身边,眼疾手快抓住一柄捅向仇冬腹部的弯刀,面带诡异微笑,体内罡气运转,只见真丝手套的表面,腾起淡淡白色雾气,执刀的神秘剌客,刹那间变成了一座冰雕。 剩下的三名剌客见状,立刻挥刀释放刀煞,将变成冰雕的同伴轰成齑粉,同时放弃对仇雪冬的围攻,奔着助阵的七名衙役而去。 刀煞,只是用刀之人释放罡气的一种称谓,与剑气一样,释放越多自身消耗越大,战斗力也会随之降低,通常情况下,剑气与刀煞都是用以必杀。 凌羽非常清楚修练路途,每个境界利弊,眼见神秘剌客杀害同伴,心知这是杀人灭口的必要手段,不仅对敌心狠手辣,对自己人更狠。遂即,立刻让负伤的仇雪冬护住两个衙役,这些衙役一定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密秘。 仇雪冬点头应下,对付四个神秘剌客,她自认不是对手,对付一个却是绰绰有余。 当即,施展身法上前,在一名神秘剌客的刀下,抢下一名衙役的小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衙役的面前。 剌客见状不予纠缠,纵身飞掠欲逃,却是凌羽见状,往空中吐出一口唾液,右手拂空挥抓,唾液变成冰块,掐指捏冰,曲指疾弹“乒”的一声尖锐剌耳之响,尚在空中的剌客背部中击,当即轮为冰块掉落地面,立刻被身在不同方向的两名同伴,挥刀释放刀煞轰成粉沫。 “很好,刀煞消耗罡气,是剑气的两倍,我看你们有多少罡气挥霍!想跑,没门儿。小爷这双手套,可以将百步以内的任何物体冻成冰块,不信你们两个可以试试。” 凌羽举起双手,笑眯眯看着两名,已经杀了六名衙役的神秘剌客,说出手套的功效,本来是想抓两个活口,却是不想,两名身在不同方向的剌客相互递交眼神,齐齐点头,遂即在身后拉了一下,只听“滋滋”声响,二人背后冒起烟雾,一名扑向仇雪冬、一名扑向凌羽。 “少爷小心,他们身上绑了炸药。” 仇雪冬见状疾呼,凌羽眼疾手快,双掌拍出,两道肉眼可见的寒气“卟”声喷出,分别将两名剌客冰冻在五米、八米开外,凌羽拍拍手掌,不屑笑道:“我都说了,我这双手套,可以将百步以内的任何物品冻成冰块,你们偏偏不信。” 话刚讲完,又听仇雪冬一声惊呼:“少爷小心啦。” 凌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仇雪冬将身后衙役推向墙角,而后扑将上前,不顾一切的将他扑倒在地。遂即便听“轰”的两声巨响,两名被冰冻的神秘剌客竟然在冰冻的情况下爆炸了。 凌羽被近距离的爆炸声炸的头昏脑胀,耳中嗡吟作响,而扑在他身上的仇雪冬,却被爆炸的威力炸伤了背部和肩膀,当场昏死过去。 “雪冬、雪冬!”凌羽翻身爬起,抱着昏死的仇雪冬一阵摇晃,见其睁开奄奄一息的一眼睛,叹道:“你还活着太好了。要不是你,那炸药即使炸不死我,也能把炸残了。” 又见仇雪冬双唇蠕动,可是凌羽听不见,耳中就是一片嗡呤声响,当即摇头指耳。 这时,刘夯和赵灵珊也奔了过去。 刘夯指着仇雪冬背部、肩膀流出的黑色血液一脸凶相,赵灵珊蹲在凌羽身边,一脸焦急之色,意于言表。 片刻过后,凌羽耳中的嗡呤声响渐消,听见了刘夯的怒声质问,听见了赵灵珊关切、焦急的声音。 “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要吃人哪。放心,她和刘叔、刘婶的死没有关系。”凌羽赏了刘夯一个大白眼,温情看了赵灵珊一眼,而后看着怀中脸色发白的仇雪冬,说道:“你只是被炸伤了,没有生命危险,那些剌客都是什么人呀!娘的,太狠了。” “狂,狂族…死,死士。”仇雪冬断断续续说完,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再次昏死过去。 ------------ 020 约法三章 “这些王八蛋,要是没有仇雪冬,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谁。行啊,连我家老头子用过的玄冥冰魄手套都冻不住他们的炸药,他娘的什么炸药这么抗冻。” 凌羽闻言满心好奇,放下昏死的仇雪冬,叮嘱满脸怒气的刘夯不准乱来,让赵灵珊代为照顾。遂即,走向蹲在院角哆嗦、哭泣的衙役身旁。 “嘿,吓傻了没有!要不是我们家雪冬,你他娘的不死也残!现在你给我说说,昨天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凌羽拽起哆嗦、哭泣的衙役,却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当即推开衙役,笑而不语。 衙役也感到丢脸,坐在地上休息片刻以后,愿意说出知道的一切,可是有个条件,要跟在凌羽身边。 他很聪明,知道留在七星县,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凌羽无奈摇头,迫不得已答应下来,可是衙役却并没有立刻说出凌羽想知道的一切,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当然还有表忠心什么的,简直就是一副墙头草,两边倒的货色。 对于这种人,凌羽向来不屑一顾,可是为了衙役口中的线索,只能随着衙役的滔滔不绝之言随声符合,而衙役也在表完忠心以后,道出知道的一切。 昨天下午申时许,县衙来了一名身怀国丈公文以及陛下封王诏书的男子,自称是国丈的女婿,前来七星县寻找陛下失散多年的胞弟,尾随而至的还有接近三十名壮汉,他们将一批尸体放到县衙的验房,声称是上官世家的余孽,让县老爷来日天明之时发榜。 县老爷不明所以,上官世家的名头也听过,为了保险期间,送了不少金银珠宝与之私谈,谈了什么衙役不知道,不过在私谈以后,县老爷答应了要求,而那位国丈的女婿也离开了县衙。 可是入夜以后,国丈的女婿再次来到县衙,还带了一个相当魁梧的大汉,说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刚刚荣封摄政王的夏涛,让县老爷找最红的姑娘侍候,让县衙紧急征调十辆马车,天还没亮,国丈的女婿和夏涛就急充充的离开了。 “我们家雪冬没有白救你,不过你一个小小的衙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凌羽听完讲述,半信半疑。 “嘿嘿,我三姑是县老爷的姨太太!找姑娘、调马车,都是我经手的。即使县老爷给国丈女婿送礼物,还是我给抬进去的。”衙役点头哈腰陪着笑脸,为了讨好凌羽,嘶声道:“那国丈女婿老奇怪了!交给县老爷十多具毁容的尸体,又用马车装着一批人南运。” “南运,你怎么知道。”凌羽大惊。 “县衙的班头是我大表兄,给我三姑送了东西,当上了班头!装人、抬尸、都是他们干的,那小子还在一具尸体上面扒了一块价值不匪的玉坠,早上被我瞧见了,怕我说出去,说是请我喝花酒,现在还没回来。”衙役怨声栽道,不屑撇嘴。 “很好,如果你没有说慌,我会向小候爷推荐你!”凌羽指向身后气呼呼的刘夯,拍着衙役的肩膀,道:“我无官无权,那位是小候爷,刘家的公子,你去巴结他,保不准能捞个一官半职。” 衙役闻言两眼放光,浑然忘记了先前的血腥的场面,点头哈腰行至刘夯身边,还没开口,便被气呼呼的刘夯一脚踢中裤裆,疼的捂着要害原地乱跳,发出杀猪般的嘶叫。 凌羽见状摇头苦笑,没想到刘夯当了小候爷,脾气见涨呀。上前正欲调侃一番,却是上官家的兄妹回来了。 兄妹两看见了县衙门口的衙役尸体,再看见后衙凌乱的一幕,以及昏死在地上的仇雪冬,上官堑宏赶紧让妹妹上前查看,同时询问原由。 凌羽没有隐瞒,如实告之衙役的讲述,并且提出兵分两路的计策,由他和负伤的仇雪冬南追,不管那些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人,先追上再说。而上官堑宏兄妹,则护送刘夯、赵灵珊侨装前往京城,抵京以后住到刘夯家里,让刘家的老爷子去找师不同,不管怎样也不能夏涛乱来。 凌羽的计策前后兼顾,即给了上官兄妹希望,也考虑到了大局,可是却忽略了一直追杀各族各派后人的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因而遭到上官兄妹的一致反对。 “凌兄,你的考虑很周到,可是离开你,我们兄妹就有生命危险了。”上官堑宏委婉说道。 “你是指那些东西吧!我要是知道怎么命令他们,我就不让他们滥杀无辜了!”凌羽异常无奈,摊手耸肩道:“那些被南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家的人,救与不救随你便啦!总之必须要有两个人保护刘夯和赵灵珊,少一个都不行。” “大哥,你跟他去!我治好仇雪冬以后,陪同刘夯、赵灵珊上京。” 上官涵检查了仇雪冬的伤势,确认没有危险以后,放弃了原定偷袭凌羽的想法,为了上官世家的延续,主动提出支身上京,却遭到上官堑宏极力反对,兄妹俩就谁进京一事,争执起来互不相让,最后还是上官堑宏抬出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才将固执的上官涵压制下去。 兄妹俩商量好了,凌羽不干了。 “你妹妹一天到晚想杀我!明着来,我也不怕她,我就怕她背后捅我刀子!我看你们兄妹感情浓厚,不如一起上京,又或者一起南追。总之我宁愿带上赵灵珊这个拖油瓶,也不要带你妹妹。”凌羽一惊一诈吼了起来,坦白的程度令人乍舌。 “只要证明我妹妹没死,我不会偷袭你。”上官涵保证道。 “算了吧!还是你大哥陪我一起去,我比较放心!至少你大哥的脑袋没有被驴踢过。而且你大哥是上官家唯一的香火,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家就绝后了。”凌羽嘿嘿奸笑,话语虽然难听,但是实诚。 “凌兄先小人后君子,在下佩服之至!但是身为家长,在下岂能看着亲人涉险!凌兄尽管放心,舍妹断然不会再行偷袭之举,在下自有办法遏制她。”上官堑宏抱拳稽礼,拉着妹妹行至一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上官涵拳头紧握,犹豫半晌才咬牙切齿的答应下来。 同时,兄妹俩甘愿为彼此牺牲的感情也让凌羽看在眼里,心知南追不带官涵是不行了,顶多小心一点防患就是了。可他心里又担心,上官涵这个插某,太过冲动会坏事,随之计上心头,伸手入怀磨叽半晌,拿出一颗扁不扁圆不圆的东西,说是穿肠毒药,非要上官涵服下,否则一切免谈。 上官涵咬牙切齿服下,感觉有些咸咸的,遂即催促凌羽上路,岂料凌羽又来了花样。 “虽然你服下了我的独门毒药,必须定期服用解药,让我的安全有所保障!可是考虑到你的脑袋被驴踢过,我必须跟你约法三章,第一,必须听我的,第二,不折不扣听我的,不该问的别问,第三,如果你不听我的,你哥就死无葬之地。”凌羽没心没肺的说完恶毒的条件,看见上官涵强忍点头,立刻道:“咱们方向明确,你换身女装,擦点胭脂水粉,记住浓一点,顾辆马车开始追吧。” “那你呢?”上官涵怒目皱眉问道。 “刚才第二个条件说什么来着,不该问的别问!”凌羽赏给上官涵一个白眼,拉着上官堑宏行到一旁,撕下一块衣角,咬破手指写下一字“赦”字,递给上官堑宏,道:“我不知道怎么控制那些东西,赵家宅院那晚,我看见燕霓裳用这个办法对付幽冥追魂尸,希望能对你有用。” 言罢,脱下衙役服饰,又将原本千疮百孔、油腻腻的衣衫撕的破碎不堪,掠出院墙。 ------------ 021 英武候师不同 拿着凌羽用鲜血书写的“赦”字,上官堑宏的心里,对凌羽有了新的看法。 就在几天前,他还以为凌羽就是一个荒唐、贪财,无利不起早、凡事讲条件的龌龊之人。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凌羽不仅是一个很会装蒜的人,还是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人。 要知道,凌羽昨夜将八成功力输给了燕霓裳,昨夜激战过后,他还很需弱,可是现在已经精神抖擞了。虽然他服食了上官家的紫金丹,可是紫金丹的药效,上官堑宏非常清楚,紫金丹根本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让一个虚弱的人恢复正常,即使恢复至少也要两天以上。 刹那间,上官堑宏想起祖籍药典中记载的药人,只有药人才具备超强的恢复能力,因为药人本身就是现成的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当然,上官堑宏只是猜测,该下也没有时间让他去取证,只得暂收疑惑心态,施针将昏死的仇雪冬救醒,等待妹妹按照凌羽的要求,换好女装浓装艳抹以后,一行五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县衙,分别前往不同的车行顾了马车,一辆北上、一辆南追。 五天以后,七星县来了新县官儿,其所在的洲府衙门,发出通缉公告,悬赏白银十万俩,捉拿上官堑宏、上官涵、仇雪冬、赵灵珊、刘夯等人,并且附有画师依照目击者所述,绘制的画象和准确无误名字,对于泗水镇被屠,却支字未提。 通缉公告上述,五人闯进七星县衙,杀死县官,抢夺官银数百万两,乃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即使,炎王朝的京师,炎京也是大为震惊,不仅因为县衙被劫,县官被杀,还因为行凶之人乃是上官世家的后人。 炎京,一处守卫森严的府邸,府邸的大门日夜畅开,一张宽达两丈余的门扁横跨正门上方的门框,上书“英武候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前,左右两侧的房檐下,不分昼夜站着四名肩宽背阔,身着黑色铠甲、披着黑色披风、头戴鹰嘴面具的威武大汉,大汉腰跨弯刀、右手执枪、背负弓弩,宛如石象一般杵在府邸的门前,精锐、冷漠的眼神,散发出浓浓寒气,仿佛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杀掉任何一个敌人。 此处便是英武候兼炎王朝丞相师不同的府邸,门外的岗哨只是肉眼可见的防御,而藏在府邸四周及其内部的暗哨,还不知道有多少。 府邸内,进门便能看见一座名为英武殿的殿堂,乃是师不同处理王朝要务的地点,殿堂内摆着三个长约丈许,高有三丈的书架,上面存放着师不同十八年来,所颁布的每一项国策,以及各地官员任命的卷宗。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当今陛下去做。可是十八年前,神水宫大闹宫廷,杀死姜帝,至使年仅八岁,且被神水宫打残的姜帝长子夏衡继位称之衡帝。衡帝少不更事,身有残疾,为保炎王朝的江山,四大国柱决定入朝辅政,只待衡帝大婚亲政便归还大权。 岂料,为衡帝选后之机,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原定的英布候千金落选,却是让泉洲富贾蔡严之女蔡星晋选为后。 本来,谁当皇后都一样,只要能为皇家产下皇子,她便功不可没。 可是在密探的查探下,却惊讶发现,蔡家明为富贾,实则乃是武道修练之家,暗中招兵买马、囤积钱粮,只是蔡家隐藏较深,蔡严平时又深居简出,且为人和善、低调,因此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观注。 蔡家蓄意隐瞒,让师不同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本应衡帝婚后就应该归还的皇权,被他联合其余三位国柱,强行压制下来,声称除非皇族有后,方可规还皇权,尽为臣之道,如若皇族无后,衡帝又要强收皇大权,他们就要颁布坤帝的最高遗诏,另择明君。 然而,现今证明,师不同当年决定非常正确,至少在衡帝大婚至今,足足九载有余,皇后蔡星非旦没有产生一子,并且利用皇后的职权,在朝中以及王朝各地遍布蔡家亲信,即使国丈也开始入朝理政,扩军建营。 王朝内部危机四伏,若非四大国柱力保夏氏皇族,只怕江山已然移主,在此多事之秋,竟然又冒出上官世家的后人为非作歹,让师不同极为恼火。 “既然你们不安份,老夫就让上官世家灭族。” 看着毫洲府呈上的公文,英武殿内,年近五旬、头发花白的师不同一个巴掌将身前的檀香木桌拍的粉碎,正欲下令英武候府的黑鹰铁骑,全面诛杀上官世家余孽,却是一名年约二十三四,英姿飒爽、剑眉星目、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快步迈进殿中,将其阻止。 男子乃是师不同膝下唯一的子嗣师超先,意为超跃先辈再创辉煌。时任禁军统领,确保皇宫、皇城安全。由于十六年前,归元秘笈被盗,父子二人的武道修为只是功力深浅的悬殊,一个罡气境中期、一个罡气境初期。 “父亲,诛杀上官世家万万使不得!禁军密秘饲养的诱鸽,不知从什么地方,诱来一只来历不明的信鸽,鸽腿上绑的字条触目惊心!刘伯伯的儿子刘隆还活着,即将尾随陛下胞弟,刘伯伯的孙子,带着归元秘笈返京,随同的便有上官世家的兄妹。” 此言一出石破惊天,师不同为之震撼,二话不说,赶紧夺过爱儿手中,两纸宽的字条,仔仔细细看过每一个字,最后深凹的双目看着字条尾部,一个约模黄豆大小的印记。 “这个印记是盘龙令上雕刻,断然假不了!真是刘隆,还有了孩子!这下,为父不用整天躲着刘黑炭了。” 确定字条的真伪以后,师不同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年他让刘隆夫妻带兵前去追捕神宫余孽,救回二皇子,结果夫妻俩一去不返。这些年,刘隆的父亲英烈候刘轰,那是见他一次骂他一次,有时喝醉了,拧着铁锤就往家里来了。 现在好了,刘隆还活着,他就不用再怕刘轰了,遂即打算立刻派人将消息送到英烈候府,却忽然喜中生疑。 “不对呀!几天前宫里传话,国丈已经找到了二皇子,陛下大为兴喜,当即就下诏封了摄政王,还说要是能够三年抱两便立刻禅位,并且责令国丈派人前去迎驾,最快今天晚上就能抵京,丝毫没有提及归元秘笈和刘隆啊!” “即使灵域宗的弟子也没有提到。孩儿很奇怪,是灵域宗的弟子先找到二皇子,怎么可能落到国丈手里。而且刘隆的字条里,只说与随行人员,并没有说出二皇子是谁。” 师超先剑眉紧皱,抽丝剥茧分析道:“当年刘隆夫妇一去不返,孩儿大胆认为,他们一定是留下来照顾皇子,而归元秘笈被盗,也是刘隆提供的地点。因为秘笈藏在哪,只有我们四家知道!怎么进去,怎么拿,也只有我们四家知道。” “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刘黑炭知道,他那火爆脾气又掌着兵权,要是知道了,整个京城百里范围,就别想安宁!” 师不同沉顿片刻,理清条理以后,意识隐隐不妙,嘶声道:“我儿速带黑鹰铁骑立刻出发,赶往泉洲方向。刘隆手里有盘龙令,进京之路关卡重重,没有通关书函、没有特殊令牌根本过不了。” 师超先明白父亲的意思,恭敬行礼转身而去,一声令下,府邸内的校场之上,两队黑鹰铁骑六十人便装待发,随着师超先掠上马背,疾提疆绳冲出校场,六十名黑鹰铁骑,立刻上马尾随而至,风风火赶往泉洲府的方向。 而一路北上的上官堑宏等人,因为刘夯手里的盘龙令,一路畅通无阻,即使被关卡守兵、守将认出,也因盘龙令的权威不敢造次,非旦没有抓他们,还给他们提供最好的马匹和食宿,因而避开了自成一体的武林世界的围追堵截,大部份帮派甚至根本不敢去,因为谁都不想因为十万两的赏银,得罪手握重兵的刘家。 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换人换马的赶路,四人抵达进京要塞斩龙关,却被斩龙关守将拒之关外,即使刘夯出示盘龙令,那守将看也不看便说是假的,并且派出三千精兵进行围剿。 ------------ 022 英烈候刘轰 斩龙关外宽阔的场地,上官堑宏等人被三千精兵团团围困,前排枪兵、刀兵,后排弓箭手,凭借上官堑宏、仇雪冬的本事,杀出一条血路不难,可是刘夯和赵灵珊怎么办! 城墙上的守将已经发出了最后期限,如果还不束手就擒,就将他们射成马蜂窝。外围的弓箭手已经将弓箭搭在了弦上,只等守将一声令下,便千箭齐发。 上官堑宏为了保住刘夯、赵灵珊,示意准备拼杀的仇雪冬投降。 一路走来,各关各卡无不以礼相待,即使发出通缉公告的泉洲府,也声称是奉命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到了斩龙关出现变故。 上官堑宏的心里清楚,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不让他们过关进京,如若落在守将手里,他和仇雪冬或许还能逃掉,可是刘夯、赵灵珊只怕就要姓命不保了。 二人出了闪失,日后见了凌羽如何交待。 上官堑宏忧心忡忡,决定诈降擒将,却是不想,守将会突然下达杀无赦的将令,刹那间,上官堑宏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刘夯,而仇雪冬也将赵灵珊扑倒在地。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守将下达杀无赦的命令以后,斩龙关外的三千精兵并没有执行,而是一个个扭头看着城楼上的守将,以及守将身边,那位身着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的男子,正将一把利剑搭在守将脖子上。 “马将军,你有种!英烈候的孙子都敢下令射杀,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哼,本将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丞相的公子师统领,你管的太宽了吧,本将这是执行摄政王命令。” “夏衡的命令也不行,敢杀老子的孙子,老子劈了你。” 守将刚刚说完,便听城内楼下响起杀猪般的嘶吼,话音刚落,只见一陀漆黑的身影,宛如如皮球射上城墙,一张又圆又黑又恶的脸庞,一个又胖又高的身形,让守将胆战心惊,来不急解释原由,便见这位恶人抡起手中西瓜大的铁锤,不由纷说,冲着守将的脑袋就是一下。 刹那间,脑浆四溢、鲜血喷溅,拿着铁锤的恶人大手一挥,斩龙关内尘土飞扬,关外奇兵突现,眨眼间,数千骑兵便将守关精兵团团围困。 而城楼上紧赶慢赶,赶到的师超先见状,异常无奈的捂脸转身,他自认已经做的密不透风了,怎么还让刘家的老爷子知道了呢! 恶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近六旬的英烈候刘轰。 刘家满门忠烈,个个性如烈火,传至他这一代已是一脉单脉。 可是十八年前,儿子、儿媳奉师不同相令,率兵追赶神水宫弟子,迎救二皇子一去不返,妻子因此郁郁而终,至使他疼心疾首,无心朝政。 然而,当盘龙令出现泉洲府的消息,传到他耳里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膝下唯一的儿子还活着。 他很想直奔泉洲府与爱儿团聚,可是心里又怕,害怕到了泉洲府见不到爱儿。百般纠集之下,让他选择了潜入斩龙关等候,并且在斩龙关里里外外布置了重兵,即使埋在斩龙关守将身边多年的密探,也被他启用,因为斩龙关守将是蔡家的人,蔡家总是惦记着他手里的兵权。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手执盘龙令之人的确是爱儿,就现身相认,管你是谁阻者死,如果不是,就随便斩龙关守将如何处置。 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了孙子,所以当刘夯拿出盘龙令,被指认为是假的之时,他没有多管,直到师超先赶到阻止守将,他才知道,自己有了孙子。那时,他那里还能忍的住。 “臭小子,什么不学,学你那个鬼老爹,满肚子馊主意,回头再找你算账。” 刘轰骂骂咧咧指着转身捂脸的师超先嚷骂一番,一个纵身掠下城墙,奔到上官堑宏和刘夯面前,满脸期待看着二人,急切问道:“你们两个谁是我孙子,我儿子呢?” 上官堑宏闻言转身不答。 刘夯“卟”的一下跪到地上,硬咽道:“我爹娘不在了。” “不在了!” 年近六旬的刘轰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他眼睁睁看着跪在地上的胖刘夯,半晌没有说话,又黑又圆的脸上,平静中带着扭曲,扭曲中带着愤怒。 他将刘夯扶起,咽声问道:“怎么不在了?是不是蔡家的人干的?” “刘伯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 师超先从城墙之上掠下,本欲劝阻刘轰回家再说,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轰黑漆漆的眼睛盯的头皮发麻。 刹那间,师超先再度捂脸转身,而刘夯面对唯一亲人质问,却不能违背父训,当着几千人的面,说出父母被害的真相。 “你到是说呀!和你老子一个样,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刘轰非常着急,放声大吼,如果真是蔡家的干的,即使背上不忠的罪名,他也要挥兵将蔡家杀的一个不留。 “刘老前辈,令朗令媳之故情况特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能不能换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晚辈定当如实相告。” 上官堑宏见状上前劝说,言语恭敬态度谦和,加上师超先搬出父亲压制,刘轰总算是答应了找个人少的地方详谈。 斩龙关内的守将府中,一行人等聚集大厅,气氛显的极外压抑,本应由刘夯讲述的详细过程,被上官堑宏取而代之,简单明了的说明刘氏夫妻遇害的真相。 他的目的很简单,即要让刘轰知道真相,又要保住仇雪冬的身份,否则痛失爱子的火爆刘轰,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仇雪冬,更会将事情越闹越糟。 上官堑宏的讲述,得到刘夯点头认可,刘轰也为之采信。 刹那间,一桩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升级到不同种族之间,存与亡的纷争。 为了彻底转移话题,上官堑宏又将泗水镇一夜被屠,七星县衙遭劫、县官当街被射杀的过程,一五一十道出,近而让话题的主角,彻底转向蔡家某个不知名的女婿。 由于上官堑宏并不知道,刘夯的父亲在重伤躲进密室之前,放了鸽子传信,因此他并没有说出,现任摄政王夏涛乃是冒牌货一事。即便如此也让刘轰大怒,欲率军灭了蔡家,谁也劝不了他。 上官堑宏不敢想象,如果说出全部的实情,这位性如烈火、忠心耿耿的老人,怀着国仇家恨的心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 023 四大国柱 守将府内,大厅前宽畅的院坝,目测约摸十丈长宽,捕着清一色的岩石的地砖,这里乃是守将抵御外敌,招集部众、颁布军令的地方。可是由于守将的无知与自大,这里已经被刘轰的重兵接管,而且即将成为挥师京城的爆发点。 此间,院坝内整整齐齐站着五十名身着银色铠甲、腰跨马刀、手牵披甲战马、画着大花脸的大汉。这些大汉乃是英烈候刘轰,千人银衣铁骑团中,各队银衣铁骑的主官,除了刘轰的将令,即使王命也能视而不见。 严格说来,四大国柱每一位,都拥有自己的卫队,只是卫队的本质、身手、人数不等而已。 就拿师家的黑鹰铁骑而言,人数虽少,可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高手,勤王、偷营、暗杀、护主,效果绝对一流,而刘家的铁骑,就擅长突袭,它就像一枚钉子,可以随时插到敌人的心脏。 五十名银衣铁骑的主官,威风凛凛站在院坝当中,外面的五十队银衣铁骑,早已准备就续,只待候爷一声令下,便可直挥京师,用最快的速度,将蔡家移为平地。 “儿朗们,蔡严这个老不死,仗着他女儿是皇后,处处跟老子过不去!之前为了朝廷,老子把斩龙关守将让给他们家。可是现在,他们家的狗竟然敢咬老子的孙子,你们说,该怎么办。”刘轰在大厅里发了一通牢骚,不理众人的劝阻行出大厅,看着大厅外站的整整齐齐的五十名银衣铁骑主官放声大吼。 “灭蔡家诛国贼…” 五十名银衣铁骑主官,异口同声嘶吼连天,吼声洪亮热血沸腾,声势庞大杀气腾腾,仿佛对蔡家有着极深的愤慨。 刘轰见状瞪目点头,大手挥动正欲下令,却忽停了下来,怒目瞪着守将府正门的方向,重重哼声拂手步入大厅。 众主官不明所以,纷纷回头看个究竟,只见守将府的正门口,站着三名年纪相访的老者,他们的神色各有千秋,或板着一张老脸,或摇头叹气,或哈哈大笑迈进守将府。 众主官认识三人,瞬间明白了原由。 若说王朝内部,英烈候最怕谁,他似乎没有怕过谁,即使当今陛下夏衡,他也敢吹胡子瞪眼,可是唯独碰上师不同,他就没戏了,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每回都被师不同吃的死死的,打掉门牙也只能往肚里咽。 而守将府门口处的三人当中,板脸的那位正是师不同。其余两位,摇头叹气之人乃是英布候徐隐,货真价实的王朝财神爷,炎王朝五成以上的资源、商号,全在他的手里。而哈哈大笑入府之人,乃是英卫候沈扩,绝对的兵器、机关、天机器皿制造大师,据说沈家的兵器、机关全部用上,不仅可以武装百万雄师,还能让整炎京城固若金汤,来多少死多少。 四大国柱手握实权,钱、权、兵、政集于一身,放着摄政王回京不去迎驾,却齐聚斩龙关,难道他们真想灭了蔡家? “哟!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咱刘候爷,不要命了!”沈扩哈哈大笑迈进守将府的大厅,看见一干陌生的年轻人,心中顿感疑虑,师二哥将他们叫到斩龙关干嘛,难道真要灭了蔡家。 “滚滚滚…师不同那个老家伙长年欺负老子,你也欺负老子!” 刘轰骂咧咧挥手,又见大厅外的银衣铁骑主官各自散去,顿时冲将到门口,指着板着一张老脸入府的师不同,骂道:“师老二,你这个老杂毛,老子儿子都没了,你还不让我报仇!那你陪老子一个儿子。” 师不同闻言脚步瞬僵,板着的老脸瞬间垮了下来。 与之并肩而入英布候徐隐急忙上前,关切之情意于言表,颤抖问道:“刘哥,隆儿他出事了?那莲儿…?” “不在了,都不在了,被一群狗杂种杀害了!就是蔡家的那狗婿!亲家三弟,你要还是莲儿她爹,咱哥俩不用朝廷的兵马,不鸟师不同那个杂毛,就咱两家的卫队,挥师进京灭了蔡家,抓住那个狗婿,扒皮抽筋、鞭尸焚骨。”刘轰暴跳如雷,满脸期待看着徐隐。 原来,刘、徐两家是姻亲!而四大国柱,更是世代结义之情的世交。 “此仇不报,我徐隐誓不为人。”啪的一声,大厅的两扇门瞬间被徐隐一掌轰的粉碎,而后看着大厅外,与师超先窃窃私语的师不同,嚷嚷道:“师二哥,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 “刘哥、隐弟,隆儿、莲儿是我保的媒,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们去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有件事,比天大比地大,比你我的性命还要大。” 师不是从爱子那里,了解到斩龙关发生的一切,以及大厅众人当中,并没有他关心的那位,却都是知情之人,遂即迈入大厅,看着三位候爷,老态龙钟,道:“如果我告诉你们,现在进京的那位摄政王是假的,你们信吗?” “假的!” 三位候爷大为吃惊,三人六眼瞪若铜铃,看着师不同。 “对,假的!就在今天中午,超先的禁军诱鸽,诱下一只信鸽,上面绑着隆儿的书信。”师不同沉重叹气,从袖管中取出字条递给刘轰。 “没错,是隆儿的字迹,这下面的印章也是真的!那真的皇子在哪,师老头,你少卖一天官子会死啊。”刘轰接过字条确认真伪,焦急万分。 “二哥,这事儿开不得玩笑哪,弄错了天塌地陷呀!”沈扩满脸严重。 “我也奇怪,本来是灵域宗先找到二皇子,怎么会落到蔡家手里,原来这家伙是个冒牌货呀。”徐隐恨声十足,如此一来诛灭蔡家,他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你们先不要着急!刘哥、隐弟也暂缓雷霆之怒,报仇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前题是,我们必须要找到真正的皇子。”师不同意味悠长看着众人,深凹的双目最终锁定上官堑宏,笑道:“上官公子,你应该知道二皇子的下落吧?” “相爷目光如炬,晚辈佩服不已,凌兄他…。”上官堑宏口吃了,他不知道说出实情以后,四大国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犹豫着要不要说。 “看来你有难言之隐!好吧,这个问题不谈。老夫只想知道,你所说的这位凌兄,是否就是皇家血脉?其次,以你的眼光判断,他的智质如何?相信你也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师不同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晚辈实在不好评论!相爷若执意要问,不如问问小候爷和赵小姐,他们两个应该算是凌兄最好的知己好友。” 上官堑宏委婉推托,皇家的事情说好了不行,说坏了也不行,尤其凌羽,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给你玩一初敲诈勒索。 师不同闻言,满脸期待看向咬牙切齿、怒目瞪眉的刘夯,别说,刘夯和刘轰还真是隔代遗传,爷俩都是胖呼呼圆咚咚。最激动的莫过于徐隐,先是把刘轰骂了一顿,然后赶紧上前认外孙,接着便问起最关心的问题――凌羽的智质、人品。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大骗子!” 刘夯心里暗恼凌羽,不把他爹娘的仇放在心上,却跑去救什么上官世家的人。因此,外公的面子也不给,反正大家又熟。 四大国柱闻言齐齐摇头,又看向一旁的赵灵珊。 “我知道的也不多,总之他说的话,不要当真就行了,不然会被他气傻的。” 赵灵珊有些害怕,说完以后赶紧躲到仇雪冬的身后。必竟她只是小姑娘,而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官儿。最要命的是,眼前这四个还不最大的,最大的竟然是她的心仪之人。自从在井中密室知道事实真相,她的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之前所有的暇想,都已不付存在。 “哈哈…看来我们这位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呀!”师不同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神色严谨看着三位候爷及其众人,道:“诸位,今日之言务必要守口如瓶,支字片语不得外泄,至于蔡家和那位假皇子,先让他们蹦吧。” “师二哥,家仇我可以暂忍,凡事终有清算的一天。可是二皇子至今未归,皇室大统后继无人,我就怕蔡家此时暗害衡帝,那时冒牌货明正言顺继位,日后我等岂有颜面见先帝。” 徐隐苦口婆心述以历害关系,毛遂自荐道:“依我之见,应该立刻派人寻找!师二哥若是手中无可用之兵,我这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有钱好办事儿嘛。” “隐弟之心愚兄理解!但是你知道二皇子长什么样吗?人在哪?你我都不知道,蔡家也不知道,二皇子就更安全。等他办完了事情返京,蔡家的尾巴也该露出来了。” 师不同老态龙钟拍着徐隐的肩膀,深凹的双目却看着上官堑宏,笑问道:“上官公子,老夫说的对吗?” “相爷料事如神,晚辈钦佩之致!”上官堑宏恭敬行礼,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老谋深算,什么是忠臣良将。 “既然如此,上官公子就与老夫同剩一辆马车回京吧!说起来,你还要感谢超先,要不是禁军喂了诱鸽,你们上官世家,要面临的可就不止几个只会嗅气味的东西了。” 师不同精锐的目光看向上官堑宏,一番不痛不痒的话说完,转身迈出守将府,唤来刘家的银衣铁骑,令其集体返京,却将黑鹰铁骑及其师超先留在了斩龙关。 ------------ 第一权臣 四大国柱在银衣铁骑的护送下,各剩马车各带卫队返京,按照师不同的意思,照样参加摄政王夏涛的迎接大典。 可是,师不同却没有参加打算,而且离开守将府以后,也是故意走在最后,并且邀请上官堑宏共剩马车,刚刚上车,便直奔主题。 “你现在可以说了,二皇子究竟在哪?”师不同的脸色很不好。 “相爷单独邀请,晚辈已经猜出了用意!” 上官堑宏没有惊讶,不卑不亢道以凌羽去处、所有事迹的全部过程,其中包括仇雪冬的真实身份,以及仇雪冬所讲述的狂族血统同化计划及其神秘特使。 听完讲述,师不同惊讶之余又生急切,皱眉道:“这是天字号的机密,你没有告诉刘黑炭,做的很对。可你知道蔡严有几个女婿吗?他有六房妻妾,十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再有,你让二皇子涉险,若是出现半点闪失,你们上官世家就是整个人类的罪人。” 上官堑宏当然知道凌羽的重要性,可是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因为蔡严有如此之多的子女感到难办。 十三个女儿,十三个女婿,即使排除当今陛下,也还有十二个。想要在十二人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出狂族特使,无疑比蹬天还要困难,但愿这位狂族特使的长相,还是仇雪冬认识的那位。 “二皇子的安全,相爷放心便是,京城的夏涛,就能保证二皇子不会被人追杀。但是皇家的安危可就令人担忧了。蔡严、神秘特使都会在夏涛身上下功夫,等到他们彻底掌控夏涛,就会向衡帝下手。” “你之所言,老夫岂能不知,只要真正的二皇子没有危险,冒牌货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一帆风顺,用不好就会丢掉小命。” 师不同的脸上流露出胸有成竹之色,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此情此景,让上官堑宏意识到,师不同单独相邀,似乎不仅仅只是为了知道凌羽的去向。 他看着面露胸有成竹之色的师不同,心里充满了疑惑,既然师不同已经有了计较,为何还要单独相见? “相爷深谋远虑,晚辈不足万分之一,可是…。” “为什么要单独见你?” 师不同打断了上官堑宏的问话,见其点头,意有所指,道:“原因有三,其一,知道二皇子的下落。其二,二皇子返京继承大统,修练玄天九变,挑起护佑人族的使命。其三,你的作为让老夫刮目相看,老夫不想让你白白死了。” “相爷此话何意?”上官堑宏满心疑惑。 “皇家搞成今天这个样子,先帝要负部责任,四个候爷也要负部责任。你以为避开金甲人、幽冥追魂尸就万事大吉了吗?” 师不同看着满脸疑惑的上官堑宏,道:“你们上官世家没有参与十八年前的行剌,所以才会存在至今。最近几年,你还见过魏族、神水宫、射日门的弟子吗?” “这个…难道他们全都已经…。” 师不同点头,道: “你要是不进京,我们不会主动找你,但是你来了,为了防止十八年前的惨事重演,等到二皇子返京,即使老夫不动你,他们三个会让你有来无回。” “相爷究竟想说什么?” 师不同叹息,道: “给你们上官世家指条活路。二皇子既然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说明他并非嗜杀好战之人。上官世家还有你这个男丁,将来不愁没有兴旺的机会。修仙界和世俗界迟早会有极端分划。那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老夫的意思你明白吗?” “相爷的意思晚辈能够猜出大概,为了阻止狂族鱼肉人类,晚辈可以放弃复仇,勒令上官世家的弟子效忠朝廷,但是不能联姻。” 上官堑宏直言不讳,他的心里明白,师不同的言下之意,想通过联姻化解仇怨,充盈皇家势力,遂即给予否定,并且将赵灵珊推荐给师不同。 “相爷想给二皇子提前选妃,以便将来立后,晚辈认为赵灵珊当是不二人选,最重要的是,二皇子对她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上官世家有你这种人才,想没落都难哪!至于那个小姑娘,老夫倒也满意,她的家庭背景如何?” 师不同满意点头,他说的一车的废话,目的只有一个,试探上官堑宏的心态,如果上官堑宏有复仇之心,又或者染指皇权之意,他会在适当的时候,让上官世家彻底消失。 “父亲死了,只剩一个哥哥,是灵域宗弟子,至于是哪位高人门下,晚辈并不清楚。”上官堑宏如实回答。 “这种事日后再说。你先住到老夫府上,你和二皇子有过相处,给老夫讲讲。说实在的,没有见到本人,老夫还是有些担心哪。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乱子啊。” 师不同忧心叹气,闭目养神不在言语,心里为远在千里之外的二皇子安危忧心不已,最奥恼的是,他知道二皇子大概的去处,却不能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护主。 而上官堑宏也非常识趣,眼见师不同不再询问,他也不作言语,心里蹦蹦直跳,有种悬崖勒马的感觉。 难怪近几年,没有再发现魏族、神水宫、射日门弟子的踪迹,仿佛消失了一般,原来他们早被四大国柱剿灭了。那神剑山庄是否也被剿灭了? 上官堑宏心中疑惑,感慨四大国柱的势力远超他的预想,而师不同更是四大国柱中,智谋、心机、策略,最厉害的一个,绝对可以称作炎王朝第一权臣。 这样的臣子、这样的忠心,让上官堑宏吃惊,他为炎王朝有这样的臣子感到庆幸,却为凌羽感到悲哀,同时也为上官小雪的生死忧心忡忡,甚至立刻想离开京城,赶去与上官涵汇合。 ------------ 025 风云突变 庞大的车队,徐徐驶向京城的方向。短短不到五十里地的路程,对上官堑宏而言,却仿佛五百里地那样漫长。尤其是单独与师不同相处,即使对方没有说话,他也有种压抑感觉,仿佛肩上压着一座不可推卸大山。 车队终于抵达京城以南的朱雀门,这里是京城的第二道天险,城高墙厚,也是进京商贾的必经之地,平时非常的热闹,可是今天却城门大开安静异常。城门前执戈站岗的兵士,更将四大国柱的马车拦了下来,城楼上的弓箭手随之拉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一名身着皮革盔甲的魁梧大汉,腰跨宝剑从城内走出,大手一挥,城内涌出数百执戈兵士,一反常态的将四大国柱的马车围了起来。 魁梧大汉向皇宫的方向抱拳一稽,朗声道:“陛下口谕,请四位候爷立刻进宫。摄政王令,请四位候爷交出斩龙关前一干人犯,依法办理。” 车队最前是英卫候沈扩的马车,听得守将之言顿生恼怒,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又拍了拍车夫的肩膀,遂即合上车帘,不予理睬。 车夫会意点头,正欲上前解释一二,却见走在第二的马车车帘唰的一掀开,刘轰跳下马车,大手一手,车队尾末的千人银铁骑整齐拨刀,“哗啦”声响震人心魄。 刘轰挑眉瞪眼行上前去,不由纷说就是一脚,将那魁梧大汉踹倒在地,旁边的数百执戈兵士见状,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动手。 刘轰往地上猛吐一口唾液,骂娘道:“你他娘的不就蔡家一条看门狗吗?拿着鸡毛当令箭,小小一个副将,敢拦老子的车驾,还要抓老子的孙子,你他娘是什么东西!你他娘动老子孙子一根毫毛试试,老了拆了你。” 副将挨了一脚,顿知摄政王的命令,在四大国柱这里毫无作用,本来他还想威风一把,现在看来,还是保命要紧。 遂即陪上笑脸,胆颤道:“候、候爷,没人要抓您的孙子啊!” “少他娘给老子废话!你他娘的官儿太小了,不配跟老子对话。就是你家主子蔡严来了,老子也不尿他。你给老子滚一边去!” 刘轰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娘骂爽了,一个大巴掌打的魁梧大汉一愣一愣。遂即大手一挥,车队、卫队齐齐进城。 城楼上搭弓拉箭的弓箭手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一个敢放箭。而吃了瓜落的副将,却傻呼呼站在原地,看着四大国柱的马车、千人卫队徐徐进城,心里感慨颇深。 本来,蔡家大公子蔡卓许诺他,抓住人犯升他当朱雀门正都慰,摄政王更许诺他,抓住一个叫赵灵珊的姑娘,让他当禁军统领。 可是现在看来,蔡家再怎么折腾,始终是裙下之臣,摄政王再怎么尊贵,始终是有职无权,比之四大柱差的太远,看来自己应该另投阵营,另觅明主方为上上之策呀! 副将心里有了想法,遂即将朱雀门的事情拒不上报蔡家。 而进城的四位爷,除了刘轰以外,都立刻赶往皇宫面君,正好有些事情,皇帝下诏的意义,远远胜过臣子的发往各地的公文。 皇宫大内富丽堂皇,守卫森严楼阁云立。 御花园的鱼池旁边,坐着轮椅的炎王朝诸君夏衡,默默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红白鲤鱼,看着池水表面成双成对的鸳鸯,削瘦的脸庞挤出一抹苦笑,心里五味翻腾,只想立刻见到四位候爷。 两刻钟以后,三位候爷齐齐来到御花园鱼池旁边,行过面君之礼,师不同正欲言语,却被夏衡示意暂缓。 夏衡道:“诸位候爷,你们是王朝顶梁柱,个个都是三朝老臣。王朝的兵马钱粮全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是觉得我无才无能,大可罢免我,何必要胡弄于我。” “胡弄!陛下何出此言哪?臣等又何时胡弄陛下了?”沈扩满脸疑惑。 “是啊!臣等蒙先帝知遇之恩,富贵荣华爵位加身,感激还尚且不急,何来胡弄一说。” 徐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唯独师不同仿佛听出了什么,闭口不言,只等夏衡切入主题,再行言语。 “没有吗?论权利,整个炎王朝除了孤,还有谁的权利能大过诸位候爷?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玩调包计。”夏衡怒声质问,怒拍轮骑扶手,意有所指,道:“先帝曾言,孤非君王之相,当立二弟为太子,母后不解问其由,先帝曰,潜龙在渊万民之福。” “陛下听说了什么吧!还请陛下直言,老臣年迈愚钝,难解君意。”师不同听出了意喻,面带疑惑之笑,心里却惊讶一片,知道整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夏衡是怎么知道的? “丞相又装糊涂。孤来问你,寻找皇子不是灵域宗、九印宗、无量门在做吗?怎么会让国丈的人护送回京?”夏衡摇头苦笑,嘶声长叹,道:“你们只知道二皇子脚踏七星,并不知道七天以后就消失了。母后逝世之时说过,皇家血脉特殊,潜龙在渊七星隐匿,七星再现玄天九变。” 三位候爷闻言,齐露惊讶之色。 师不同眼见瞒不下去,当即稽礼道: “陛下恕罪,老臣今早便知道了此事,只是途径与陛下不同。为了二皇子的安全,陛下千万要忍住。另外,灵域宗弟子在寻找途中遭遇不测,现今灵韵的弟子下落不明,还望陛下书函支会,共商寻找、迎救之法,以示皇家对灵域宗的重视。其次,英烈候之子刘隆夫妇照顾皇子多年,不幸而逝,遗下一子,还望陛下准其继承银衣铁骑团团长之职。” “丞相,刘世兄走了?莲姐也走了?谁干的,孤要扒了他的皮。”夏衡闻言怒火中烧,他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刘隆带他去骑兵团玩耍,徐莲像个亲姐姐一般,处处呵护他的情形。 师不同劝荐,道:“陛下息怒,此事二皇子正在着手查处。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稳住当局。老臣还是那句话,陛下一定要忍住,丝毫不能露出破绽。咱们就先让摄政王威风一下。” “好,依丞相之言。那孤什么时候能见到二弟。”夏衡迫不急待道。 “这个老臣不敢打包票!不过据老臣了解,二皇子得高人教导,学副五车文武全才,而且丢失的归元秘笈也在二皇子手里。” 师不同为了安扶夏衡,道出知晓的实情,并且将上官堑宏入京一事如实汇报,并且提议赐予上官堑宏官职,朱雀门正都慰,令其效忠朝廷,初步化解上官世家和皇家的恩怨。 此提议遭到徐隐、沈扩一至反对,而夏衡也不想让上官世家的人入朝为官,重蹈神水宫夜袭皇宫的惨剧,可是也不能公然驳了师不同的提议,遂即一通胡弄遮掩而过,唤来太监,推动轮椅返回御书房,亲笔手书至函灵域宗。 前往御书房的途中,师不同板着一张老脸,故意走在最后,拉住徐、沈二人,气呼呼小声道:“你们两个老糊涂,朱雀门是进京必经之路,要是出了一点闪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二人经过师不同的提醒,回想起进京前的一幕,顿时醒悟过来。 沈扩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找陛下。” “找个屁!两个老东西,东一锒头西一棒槌,顾前不顾后!”很少骂人的师不同竟然骂人了,可见气的不轻。但是已成定局,他也只能发发牢骚,看着二人,叹气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动上官堑宏。还有斩龙关前刘黑炭杀了蔡家的人,蔡老头不会善罢干休,我们要趁此机会将蔡家连根拨起。” “知道你的点子多,你就说怎么做吧。”徐隐气呼呼道。 “强势,绝对强势。以前咱们几个希望蔡星能为陛下产下一男半女,加之皇室无后,陛下又不能随意废后,我们对蔡家有所忍让,现在不用了!没有我们几个头点,他蔡老头什么都别想得到。”师不同意有所指看着沈、徐二人。 二人心领神会头,大步迈向御书房,刚到书房外,便听见哀嚎哭声传出,以及粗诳、彪悍的辱骂之声,而辱骂的对象竟然是上官堑宏、凌羽以及打了朱雀门守将的刘轰。 师不同等人闻声,顿知御书房内乃何许人也。 朝廷当中,动不动就捂鼻哭泣的,除了蔡严还能有谁,至于那粗诳、彪悍的辱骂之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陛下,刘黑子无故打杀斩龙关守将,分明就是冲着老臣来的,这是打陛下的脸哪,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呀。”蔡严年尽七旬头发花发,一脸老实相,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述着。 “皇兄,本王不服气。上官世家是我们皇室的宿敌,又是在逃的通缉要犯,当初还和一个叫凌羽的痞子威胁本王。他现在就在宫门外,为什么没人去抓他?还有那个刘轰,竟敢包庇逃犯,他一个候爷,比我们皇族还要尊贵吗?”夏涛穿上了一身三蛟蟒袍,衣冠楚楚威风八面,粗逛的嗓门在御书房里尤为响亮。 ------------ 026 血脉牵引 夏衡看着往日让他颇为信赖的国丈哭泣,看着冒充胞弟的夏涛,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真想将这二人拖出去杀掉算了。 国丈半路劫人,弄回一个假皇子,实乃包藏祸心,皇后蔡星大肆安插蔡家亲信入朝为官,实有为来日造反作捕垫,蔡氏家族反迹已露,不杀不足以立威。可是,胞弟尚未返京,若是杀了二人,岂不将胞弟置于险境。 夏衡沉默片刻,最终采纳了师不同的建意,却想到了另外一种制裁方法。 “国丈休哭,摄政王休怒。王朝的兵马钱粮,都在四位候爷手上,孤很想为你们做主,可是孤也没办法。” “陛下,那斩龙关守将乃是老臣推荐,他刘黑子杀也就杀了,只要他刘黑子能够忠心耿耿,即使杀了老臣,老臣也认了。”蔡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一番忠心不二之言完毕,又苦口婆心,道:“老臣就怕他们四大家族不甘为臣,有朝一日生出反心,届时先帝开创的万世基业即将移主啊!” “皇兄,国丈所言有理啊,四大候爷权利太大,应该给予削减!”夏涛附合道。 “那岂不是将他们逼反吗?” 夏衡用事实说话,质问蔡、夏二人顿时哑言,又道:“此番摄政王能够平安返京,灵域宗出力甚大,可是灵韵的弟子却失踪了。摄政王初入宫廷,很多事情不懂,就跟着国丈多多学习吧。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也要把灵域宗的弟子给孤找到。” 蔡严闻声顿知不妙,这是一个炀手山芋啊! 遂即正欲出言推托,却是不想,夏涛毫爽答应下来,使的蔡严心中极为奥恼,他虽然不知道泗水镇的实情,可是也知道,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找到了好说,要是找不到呢,这个黑锅谁来背。 总之这档差事,万万不能接。 当即,又要做那哭丧之态,可是还没有哭出声,师不同以及徐、沈二人便迈进了御书房。 师不同不给蔡严哭丧的机会,赞道:“王爷好气魄,初入宫廷便能担此大任,实乃皇家之福、朝廷之福。找到灵域宗弟子,灵域宗可就欠了王爷大大的人情。” “你个糟老头是谁呀?胆敢擅闯御书房,见了本王为何不跪?”夏涛初到京城,不识师不同,当即摆起驾子。 “本相见了陛下都可以免跪,凭什么跪你。”师不同双目圆瞪,须眉疾挑,看了夏涛一眼,对着夏衡稽礼,言道:“臣启陛下,摄政王初入宫廷不懂规矩,还望陛下见谅!然,皇室子嗣艰难,臣以为应该立刻为摄政王选妃,确保皇室后继有人。” “丞相所言极是。可有合适人选?”夏衡顺水推舟道。 师不同荐举,道“京城贵族当中,年轻子女皆有婚配!唯独国丈的小女儿蔡敏还没有出阁。蔡敏大方得体、温柔贤淑,且门当户对,陛下若能御赐这桩婚事,也好亲上加亲哪。” 沈扩补充,道:“只要皇家后继有人,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就不负先帝所托了。” 徐隐满嘴怨气,道:“可惜老臣只有一儿一女,儿已娶女也嫁,不然哪能轮到蔡敏这丫头。” “众卿之意与孤不谋而合。那就这样定了吧,国丈、摄政王,你们可有意议。”夏衡继续顺手推舟,而蔡严在短暂思考以后,果断答应下来,刚刚答应完,就被夏衡以赶紧办事为由,连带着夏涛一起,请出了御书房。而后撤去左右侍从、御书房外执事太监,指着师不同笑道:“丞相,你太损哪。” “陛下又何偿不是呢。”师不同呵呵一笑,直言不讳,道:“陛下让二人找灵域宗的弟子,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丞相啊丞相,你就不能给孤留点密秘。”夏衡呵呵一笑,话入正题,道:“丞相虽然够损,不过却提醒了孤,立妃一事,诸位可有人选!孤的经历不能重演。” “此事已在老臣考虑当中,陛下宽心便是。”师不同稽礼回答,言道:“臣等此来,特为蔡家。臣等准备制裁蔡家,还望陛下睁一眼闭一眼。” “这些年要不是你们,炎王朝哪里还是夏氏江山啊!你们大胆去做吧!但是有一个前题,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夏衡黯然落泪,惆怅之极,心里想着那位出生半月,就被虏走的胞弟,整整十八年了,他没有一天忘记过母亲逝世前的叮嘱,他期待着与唯一亲人团聚的那天,可是却不知道这天何时会来。 亲人的思念,血浓于水的牵引,即使已经废弃的玄天血脉,也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牵引之力,至使千里之外的凌羽,忽然感到一股陌名其妙的心酸与期盼。 这种异样的感觉从他记事的那天起,便时不时的出现内心,有时伤感、有时孤寂、有时懊恼、有时期盼…。 他一直搞不明白,心里怎会无故生出这种感觉,也没有深究。可是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便仿佛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揭下面具,撕下伪装做回自己,直至异样的感觉消失。 七星县通往南面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速奔驰,赶车的上官涵挥动手中皮鞭,不停抽击马背,一连六天下来,穿县过镇,她竟然跑死了七匹马,用凌羽的话说,马儿不是跑死的,是被她手上的皮鞭抽死的。 “停停…” 车蓬里响起凌羽颇为恼火的声音。 本来,按照凌羽计划,上官涵换上女装,浓装艳抹支身上路是为了诱敌,他暗中尾随观察,若有发现一明一暗方便动手。可是刚出七星县的地界,上官涵怕他溜了,于是彼此换了行头。 上官涵依旧女扮男装,侨装成书童模样,而凌羽则换下初始之时的乞丐行头,梳理打扮穿绸带玉,焉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两人一路南追,追上了不少商队以及镖行的镖车,可是却始终毫无所获。而凌羽也一度认为,可能是对方跑的太快,但是心里忽起的异样感觉,却仿佛明灯指引,让他坚定的内心,霍然动摇。 可是上官涵却没有停车的意思,依旧不停挥动手中的皮鞭抽打马背。 凌书迫于无奈,掀开车帘夺过上官涵手中的疆绳疾提,马儿嘶声停下,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把将上官涵推进车缝,调转马车往回跑。 “臭痞子你干嘛?要是我妹妹出了一半点闪失,我活剐了你。”上官涵不明原由,娇声厉咤。 “想救你妹妹,就给我闯嘴!希望还来得急吧!” 凌羽驾着马车往回跑,皮鞭抽击马背的力度比上官涵还要狠。终于,往回的路程跑了不到半里地,马儿便被他活活抽死了。 而上官涵也因为凌羽的态度忽变,感到奇怪。 凌羽向来以小爷自称,而且动不动就是骂人,怎会突然客气起来。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眼见马儿倒下,上官涵钻出车蓬,疑惑的眼神看着凌羽。 “我们可能追错途径了,那群王八蛋没有走陆路。”凌羽脸色沉重、正经,极为反常,眼珠子左右晃动,嘶声道:“你想想,十辆马车能装多少人?能跑多快?总不能像我们一样,一路飞奔吧?而且自从出了七星县,路上的车轮印便越来越少。” “你是指他们走水路?可是除了七星县码头以外,一路追来,并没有看见码头呀。”上官涵满脸疑惑。 “谁规定的必须要有码头才能上船?泗水涧是两界江的分支,沿江南下虽慢,可是江面上不会留下痕迹。我敢断言,这批人的数目相当庞大。” 凌羽面露沉思,回顾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追了六天,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他越来越肯定狂族运输队没有走陆路。 遂即,不理犹豫不决的上官涵,冲进官道旁直通两界江边的树林。 本来,凌羽不想去钻树林,因为此处有座驼峰,沿江数二十余里,形似骆驼跪江饮水,欲达两界江边,必须翻过驼峰,而驼峰当中多障气,毒虫的种类多不胜数,一个不小心中了障气晕厥,甭管你多高的修为,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就能把你啃的渣都不剩。 有鉴于此,以凌羽调转马车往回走,想要尽量避开驼峰,可是马匹死了,施展身法往回奔走数二十余里,还不如钻树林呢。 眼见凌羽施展身法掠进树林,转眼之间已经没了人影,上官涵不敢耽搁,赶紧施展身法追将上去。 ------------ 027 尿能解毒 茂密的树林中,两道身影前跑后追,尽显各自神奇的身法,或踏叶而掠草上行上,或凌空虚渡如履平地,彼此之间相隔不过不百米,可是上官涵却始终追赶不上百米前的凌羽。 半个时辰以后,凌羽领先抵达驼峰之间的凹处山下,看着左右两侧屹立的驼峰,以及驼峰之间的凹处,尚未深入已经感到凉意袭体。遂即,撕下膝前一尺长的遮布捕到地上,解开腰带开始嘘尿,不巧上官涵尾随而至看个正着,当即转身嚷骂不休。 凌羽懒的理会,撒完尿打个冷战,系好裤带,捡起地上被尿浸湿的布块,撕成一两块,一块抛向上官涵,一块蒙到到自己脸上,连带着额头一并蒙起来。 虽然尿骚味很难闻,可是总比丢了小命强,而且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 “蒙不蒙随你喜欢,前面就是驼峰的凹处,又名夹尸谷,钻过去就能居高临下俯视两界江。但是谷内有很多毒虫、莫名其妙的障气,闻上一点就能让你死无全尸,信不信由你。” 凌羽看了看满脸怒气的上官涵,叹气耸肩,双手往前疾伸,戴上玄冥冰魄手套,转身迈向驼峰中央的凹处。而上官涵并不相信凌羽所说,她是上官世家传人,救人、杀人就在一念之间,岂会怕了区区障气。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夹尸谷。 遂即,右掌摊开,一个天篮色的玉瓶出现掌中,从瓶中倒出一颗珍珠色的丹丸含在嘴里,跟在凌羽身后,刚刚踏入夹尸谷的外围,便明显感觉到,气温比之外面低了许多,而且树林中的水份,带有粘附的性质。 “喂,你,你还能尿出来吗?”上官涵开始相信凌羽所言,止步唤喊。 “我的尿又不是两界江里的河水,想要就有!你要害怕就倒回去捡我那块尿布,你要不怕就跟着走!我在前面替你开荒。” 凌羽没有回答,双手大刀阔斧横挥竖砍,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开出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小道,小心翼翼往山谷深处迈进。越往深入,气温越低,光线越暗,近而让人感到后脊发凉、头皮发麻,阴森、恐怖的气氛,无声无息生起心底。 上官涵站在原地,没有跟进,也没有倒回去捡那块尿布。 她静静看着凌羽一步一步往前迈进,她把凌羽当成了探路石,本着要死先死凌羽的想法,让凌羽在前面探路。直至凌羽的身影,差不多要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她确认前方安全以后,这才飞掠而起,脚踏树叶如履平地飞奔上前。 岂料,往前飞奔不到百米,便觉头晕目眩,四肢伐力,丹田内的元气刹那间空荡似无,一个倒栽落地,两旁的灌木丛中传出“咝咝”声响,仿佛是蛇类的游动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只,空中又传来“嗡嗡”声响,仿佛是昆虫群体拍动翅膀所发。 “怎么会这样!避毒丹竟然没用。” 上官涵无力躺在地上,四肢伐力动弹不得,脑袋眩晕如遭棒击,她的心里满是疑惑,能避百毒的避毒丹竟然没用。可是疑惑还没有解开,她已然失去了说话、呼救的能力,而伐力的四肢也开始麻木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相信了凌羽,却看见一群有着半尺直径翅膀、蜜蜂体积大小,通体五彩斑斓的蚂蚁飞至上空,她甚至能看清蚂蚁那宛如螃蟹双钳的嘴。 五彩斑斓的蚂蚁有数百只多,就在上官涵上方两米高的位置盘旋不下,忽然分成四队飞向四个方向,接着上官涵的耳中,传进一阵“卟腾卟腾”的声音,仿佛是动物在打架,又见空中忽然掠来一道人影,速度很快,眨眼之间,那人影挪换四个方位,凌空以不同姿势劈出四掌,四道寒雾之气喷向四个方向,四周“卟腾卟腾”的声响霍然静止。 上官涵知道来人是凌羽,身法当中能够做到凌空虚渡、虚空挪位的也只有归元秘笈的五行迷踪步。可是她尚未看清人影,便觉身子一轻,被人抱着一溜烟冲向山谷深处。中途没有歇气,上坡下坎如履平地,直奔夹尸谷的另外的一端。 夹尸谷的另外一端,是约摸五十丈高的悬崖峭壁,崖下便是宽达三百丈有余的两界江。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要是晚到半刻钟,你连骨头渣都别想剩下。” 江风吹拂,骄阳欲落,上官涵被放到一块丈许长宽的岩石上,凌羽扯下蒙在头上的尿布,笑嘻嘻看着只能瞪眼不能说话的上官涵,大大伸了一个懒腰,手肘靠着岩石,托着下巴嘿嘿奸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泗水镇四周百里范围内的大山小山,就没有我没去过的。你看见的蚂蚁叫五色蚁,旁边还有一种蜈蚣,通体漆黑有蛇那么长,头上长角叫蛇蚣,这两东西互为相克、有灵性,能够感应出不同的气劲属性。” 上官涵闻言,两颗眼珠子瞪的更圆了,若非四肢伐力没有力气,她会毫不犹豫的跳起来,将凌羽揍的七浑八素。 “瞪着我干嘛,想咬我呀!是你不听我的,能怨谁呀。” 凌羽见状不屑撇头,站直了身子,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飘着只艘零星的货船,正经十足,道:“你没任何防犯措施就运功,中了这两种东西的粪便混合之毒,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不过毒性过后,会在你的皮肤表面留下各种颜色的斑疮。我只知道一种土办法可以解毒,用童子尿擦身。” 言罢,回头看着目露惊讶与不愿的上官涵,真诚笑道:“放心,我占谁的便宜也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我可不想旧帐未清又添新账。两个时辰以后,你就可以动了,你是医神医上官世家的人,一定有办法救自己的。” 上官涵闻言目露好奇之色,眼前的凌羽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痞子吗?不仅没有骂人,敲竹杠还规规矩矩。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要知道,他可是连燕霓裳都敢抱、敢骂、敢趁机占便宜、敢敲上一杠子的混蛋。 ------------ 028 两只山妖 时间分秒流逝,天色暗了下来,江面蒙蒙胧胧腾起雾气,江风吹进谷中,发出“吼吼”声响,站在崖边看谷中,浓浓的雾气腾腾而起,仿佛粘液附于树梢,淡淡的褐色粘稠之物,清析可见。 凌羽在崖边生了篝火,折下树下施展五行迷踪步掠下悬崖,在波浪汹涌的两界江里插了一条尺余长的河鱼,取出随时准备的香料涂上,蹲在篝火旁边烤鱼,浑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丝毫不理躺在岩石上的上官涵,就让她躺在那吹着江风。 “你的本事让我刮目相看!” “能说话了?恢复的挺快的嘛。再有一时半会,应该就能活动自如了。届时也让我看看上官世家的医术。都说你们家死人都能医活,千万不要是吹牛才好。” 凌羽专心致志烤鱼,对上官涵感叹似的提问避而不答。这是一个敏感话题,凌羽向来都是能避就避,避不了就耍赖、耍横。没办法,谁叫他家那老头子是个脾气古怪的老顽固呢。 一句话,唤起凌羽心中不堪的回忆,别人的童年充满了美好,他的童年,却要在挨揍与药桶中渡过。 以前,他总是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总是逼他看书、背典,了解皇家的历史,背错了还要挨罚,为此皇家的祖宗十八代不知被他问候了多少遍。可是井底密室中知道真相以后,他才明白老头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煞费苦心。 当然,还有被他从小骂到大的皇室,竟然是在骂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回想起来,或得或失,凌羽心中早有定议。 忽然,山谷中传来声声年迈的呼唤,将满是回忆心态的凌羽拉回现实,而躺在岩石上的上官涵也疑惑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没人吗?怎么还能听见人的呼喊声?听声音像个老婆婆,好像离我们不远。” “夹尸谷里只能出妖怪,不会有人。” 凌羽听着谷中传来的呼喊声,赶紧丢掉手里的烤鱼,将篝火堆踹下悬崖,抱起尚且不能动弹的上官涵躲到悬崖左侧,有树藤遮掩的石缝中。由于石缝太窄,横着抱挤不进去,凌羽只能将之放下扶稳,从后面抱住上官涵的腰,一点点挤进石缝里,附耳小声道:“想活命就别吱声。这个老太婆绝对不是人。” “你最好规矩一点,别忘了你是我的仇人,拉着你一起死,我不吃亏。” 上官涵除了兄长以外,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异性抱过,此间忽然被人抱住,而且还是她的仇人,心里顿觉恼火。 其实凌羽根本没有想过趁机占上官涵的便宜,而且石缝的狭窄程度,也限制了两人的紧密性,以及凌羽的双手,即使想动也动了。 可是上官涵的威胁之言,却让凌羽正经的一面瞬间收了起来。 “小爷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外面那个老太婆,小爷根本没有放眼里。”凌羽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这套。他将下巴靠到上官涵左肩,闻着淡淡的幽香调侃道:“看不出,你的胸不怎么大,腰倒是蛮细的!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小痞子,你信不信我喊人。”上官涵再次威胁道。 “想给妖怪做儿媳妇,你就喊吧。我不想你占便宜,是你逼我的。反正你是不会放过我了,既然大家是仇人,我又不是什么君子…嘘,老妖婆来了。” 凌羽反过来威胁上官涵,话未讲完,便见漆黑的悬崖边上,从山谷中爬上一名杵着树拐的驼背老妪。 由于老妪面朝江面,凌羽夜视的能力再强,也不能看清老妪的面容,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老妪不是人,否则六七十岁的高龄,还能从谷中崎岖坡坎爬到悬崖边上,这位老妪真是太牛了。 “刚才还有火光,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老妪杵着树拐扭头四望,并未发现藏在树藤后面,石缝中的凌羽。然后猛嗅几下,嘶声自语:“有味道,你们休想逃出老太婆的手掌心。” 遂即转身,杵着树拐走向凌羽藏身的石缝。 石缝中,凌羽暗叹倒霉,老妖婆的鼻子太好使了,比狗都灵。却忽然计上心头,利用中毒的上官涵,来个出奇不易,要了老妖婆的命。 岂料,当凌羽准备吱声呼救的时候,漆黑的悬崖边上,响起一阵年张狂的哈哈笑声。 “死老太婆,你越犯规了,你的子孙抢了我的食物,这两个小娃是我的。” 漆黑的夜空中,但见驼峰的左峰树林中飞出一道绿色的光团,光团在空中兜了一圈落到悬崖边上,一名上身赤,裸的红发男子,眉目狰狞站在老妪身后。 “臭蜈蚣,咱俩说好的,左边是你的,右边是我的,那两个小娃走的是右边,应该是我的食物。”老妪据理力争。 “好,咱俩也不争了,一人一个,男娃归你,女娃归我。”红发男子阴沉道。 “这个主意不错,他俩就藏在树藤后面的石缝里,你年轻力壮,把他们抓出来吧。”老妪咳嗽道。 “你是长辈,还是你去吧。”红发男子忽然恭敬起来。 “行啦,大家心里想什么都心照不宣吧。要么放过这两小娃,要么一起动手。”老妪不咳了,背也不驼了,声音也不在苍老了,反而显的年轻、妩媚了许多。 “哈哈,五色蚁后装老太婆,亏你想的出来。现出你的真面目吧,常用的阴招你我心里都清楚。”红发男子挑眉瞪眼看着老妪,而后看着凌羽藏的石缝,厉声喝道:“两个小不点儿出来吧,算你们倒霉闯进夹尸谷。” “石缝里的小哥出来吧,奴家已经等及了。” 老妪见状不甘示弱,原地疾转退去老妪身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位身材阿娜、纤腰、暴乳的美娇娘,约摸六尺身高,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尤为精致,身着白色纱衣裹的严严实实,却将那淡黄色肚兜,紧紧裹着的一对小白兔故意展露人前。 闻言见状,凌羽心知躲不下去了。 遂即抱着上官涵挤出石缝,二话不说将其扔到地上,看着红发男子,道:“你不是要她吗?拿去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她的胸部比馒头大不了多少。”而后看着纤腰、暴乳的美娇娘,笑道:“至于你嘛,小爷是不会跟你睡觉得。虽然你的胸有西瓜那么大,可是小爷担心,用力一挤就爆了。” “老太婆,你的小哥不好对付啊!我这位可不同了,她中了幽泉湿毒,目前还在麻痹当中,等我成就好事,再来帮你。”红发男子呵呵诡笑,迈出一步却又收了回去,一反常态询问凌羽,道:“她的胸部真的比馒头大不了多少?” “不信你可以验嘛。刚才在石缝里挤着,我已经验过了,说她是馒头那是抬举她。照我说,男人的胸肌发达一点,都比她强。”凌羽见状一本正经看着红发男子,似乎为了证明没有撒慌,他将地上怒目眉的上官涵扶起坐好,一惊一诈道:“你不信呀,要不要我把她脱光了,让你瞧瞧。” “好好…你脱你脱。”红发男子点头叫好。 “好个屁,他这是拖延时间。”美娇娘看出端倪,怒声娇咤,看着旁边的红发男子,道:“再耽搁下去,你我的目的都要落空。” “可我担心你从背后偷袭我呀。这几年你可是天天想着要我的命啊。”红发男子直言不讳道。 “她要不了你的命,我会要你的命。”坐在地上的上官涵缓缓起身,经过凌羽短暂的周旋,身上的毒性已然挥发,并且有了十足的解毒把握。挑眉看了红发男子一眼,目露凶光看向凌羽,冷冷道:“小痞子,你敢毁我清誉,回头再找你算帐。” 言罢,右手并作两指疾挥,一道浅绿色的十字光斩凭空而现,近距离劈向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见状,纵身跃起化作一团绿色光茫飞往左峰。 上官涵疾施身法追了上去,凌羽见状笑呵呵看着面前的美娇娘,道:“老妖怪,我一个打你们两个有点困难,但是打你一个却绰绰有余。” 言罢,双手往前伸出,玄冥冰魄手套戴上正欲出手,却是不想,那美娇娘忽然喊停,且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恭敬道:“见过少主人。” “少主人?什么少主人?喂,玩诡计不带这样的。”凌羽小心防犯,他倒想看看美娇娘能玩出什么花招。 “灵素不敢玩诡计!少主人要是早点拿出玄冥冰魄手套,也能少去诸多误会。” “你认识我这双手套?你的老主人是谁?”凌羽大惊。 “禀少主人,五年前一名上仙带着一个孩童到山中历练。在此之前,这位上仙提前到来,诛杀了山中原有的蛇王。本来灵素和蜈蚣也要死在上仙手上。可是上仙念我们修为不易饶了我们。我们感激上仙恩德,便拜了上仙为主。” “五年前我的确在这里被揍了好几天。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凌羽嘶声问道,心里的防犯意识丝毫没有放松,反而绷的更紧了。 ------------ 029 底线崩溃 “一年前老主人再次来到山中,将一封亲笔信撕成两份,交给灵素和蜈蚣。老主人说,少主人潜龙在渊劫难重重,传了我们一些修练方法,要我们修成人形以后,辅佐人间帝王,将来方可位例仙班。” 美娇娘讲述完毕,赶紧拿出上仙亲笔信的一半,递交凌羽。 凌羽犹豫片刻接过信纸取出火折子吹燃一瞧,还真是他家老头子的字迹,提行第一句就是小混球,然后全是教训人的话,重要的部份刚看到两个字,没了。 “死老头真行啊,三年前就说走了,还暗中盯了我两年。”凌羽气呼呼将信纸揉成一团,问道:“单凭一双手套,你就肯定我是死老头的传人?那白天我把你那些小弟冻成冰块,你不出来?” “少主人,修仙界的冰系法器很多,灵素怎么知道是您哪!您要是还不相信,灵素还知道您后腰的乾坤袋里有样法宝,叫做七煞天蛟琴,是老主人诛杀泗水涧里的蛟妖所炼,拉不开不能离开泗水镇。” “歇歇…死老头有没有告诉你,我身上有几根毛啊?”凌羽气的不行,示意自称灵素的美娇娘起身,却忽然想起追赶红发男子的上官涵,当即道:“上官世家的插某不好对付,赶紧带我去,不然那个红毛怪就没命了。” “少主人还是担心那位姑娘吧。蜈蚣和我分吞了蛇王的内丹,又得上仙指点,对付您可能有点困难,对付她绰绰有余。这些年我们都想杀了对方,拿到对方手上的另外一半信纸,独占驼峰尽快修成人形,找到少主人追随左右。” “你回头再讲行吗?小爷虽然很讨厌上官涵这个插某,可是谁叫小爷欠她家的呢,赶紧吧,去把人给我带来。” 凌羽心不甘情不愿的催促,可是并没有放下戒心,他让自称灵素五色蚁后去带路,却偷偷的跟在对方身后。 而自称灵素的五色蚁后,也知道凌羽没有完全相信她。遂即,纵身轻跃,凭空飞向左峰山腰的位置,准确无误找到蜈蚣的山洞。 刚到洞外,便听见漆黑的洞内传出淫秽的笑声,以及上官涵叫嚣、嚷骂,大叫不要的失望声音。 “臭蜈蚣你听好了,你要是敢动那个姑娘一根头发,老主人会让你死无葬生之地。”自称灵素的美娇娘站在洞外不敢踏足,蜈蚣洞里九曲十八弯,处处都是陷井、毒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红发男子听见洞外传进的熟悉声音,看着已经被他放到石床上的上官涵,忍着满腔的欲火,吼道:“老主人不是回先仙岛了吗?臭蚂蚁别想坏我好事,老子好久没碰女人了。你倒是秀色可餐,可我不敢碰。眼前这女娃胸部再小也凑合了,吹灯拨腊都一样。” “老主人的神通你是知道的!我也就是传话,你要是不听,老主人发起火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信不信随你吧。” 灵素不温不火说完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嗖嗖”声响,她知道,蜈蚣怕了。遂即站在洞口稍等片刻,果然看见蜈蚣从漆黑的洞内走了出来,当即娇笑数落一番。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右峰的子子孙孙赶尽杀绝。”红发黑男憋着欲火,不理灵素的数落之言,慌忙扭头四望,却是没看见半个人影,当即被灵素那呼之欲出的双峰所吸引,色眯眯的双眼盯着不放,喉结滚动,问道:“老主人呢?” “哟,还真是到了你的地盘哪,都敢色眯眯看着我了。”灵素理了理畅开的衣衫,遮住外泄春光,娇笑道:“老主人回仙岛了!少主人在悬崖那边等你呢。” “少主人!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娃吧?你见到了玄冥冰魄手套还是七煞天蛟琴?”红发男子心里欲望彻底没了,眼巴巴看着面前秀色可餐,却能让你死不明不白的五色蚁后,见其点头摊开纤纤玉指,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拍着胸口庆幸道:“还好没跟他动手,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灵素见状捂嘴娇笑,道:“行啦,现在不用你杀我,我杀你了!赶紧抱上你的新夫人去见少主人吧。” “灵奶奶,我刚准备碰她,你就来了!现在我可不敢碰她,您老帮帮忙,去洞里帮我把她背出来,咱俩一起去见少主人。这是天香迷雾的解药,求求您哪!” 红发男子闻言,一改平时嚣张之态,他的心里知道,灵素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老主人开玩笑,遂即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递向灵素,哀求之色只差没有下跪了。却忽然神色一紧,哀求的神色变的凛厉万分,看着洞外密林中的某颗树梢大喝:“谁,敢闯老子的山头?” 言罢,正欲出手,却忽然发现自己犯一个相当大的错误,整个驼峰就四个人。念及如此,红发男子咧嘴憨笑看向旁边的灵素,却见灵素非常迅速的单膝下跪,拱手举过头顶,恭敬万分,不敢有丝毫妩媚之色,道:“恭迎少主人。” 凌羽从树梢之上凌空虚渡而下。 自从灵素凭空飞离悬崖,他便施展五行迷踪步跟在灵素的后面,本想弄清真假,现在看来二妖还真是老头子给自己找的帮手。 “别动不动就跪我,我不吃这套。”凌羽示意灵素起身,看着呆若木鸡的红发男子,道:“别发呆呀,赶紧把上官涵弄出来。还有死老头的另一半信纸也给我。” 红发男子机械点头,赶紧拿出另外一半信纸,递交凌羽手上,而后强拉硬拽,拖着灵素进洞,求爹爹告奶奶求着往日向来不合的灵素,帮他把上官涵背出山洞。 凌羽接过信纸,看着二妖进洞,取出火折子吹燃,打开信纸一看,信纸的另外一半,写着自己的身世以及不可推卸使命,与刘夯父亲所言不谋而合。 刹那间,凌羽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 原本,当他知道的身世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认祖归宗。他可以全力以付去力保夏氏江山,甚至可以承担祖先留下的所有债务,可是却永远不会承认皇室成员的身份。 然而,老头子信纸中的诸多话语,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最重要的是,老头子并没有强行要求他去做什么,而是一反常态的动之情、晓之以理,整篇信纸没有半句命令、威胁的口吻,令他的心很复杂。 他了解老头子,他知道,老头子希望他做什么。 天下无不事之父母,没有一个父母愿意丢弃自己的孩子。 可是,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很难接受现在的身份。纵然这个身份能让他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荣耀,甚至能让他君临天下,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从小的愿望就是逍遥世间,天当被子地当床,像老头子一样,做个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 可是一夜间,什么都变了。 凌羽的内心很乱,却因山洞里传出上官涵的嚷嚷声,将他拉回现实。 少时片刻,灵素抱着中了天香迷雾的上官涵迈出山洞,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红发男子,之前目空一切的神色,现在变成了小孩做错事的惧怕神态。 “放开我,臭妖怪。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官涵被灵素横抱着走出山洞,一路嚷嚷叫嚣,可是身体却像一滩烂泥动弹不得,直到在洞口见到凌羽,上官涵忽然意识到什么,恶言恶语骂道:“臭痞子,难怪你坚持要走这里,原来你和这两只妖怪是一伙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纵然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同归于尽?成全你!红毛,这个脑袋被驴踢过的插某送给你了。” 凌羽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被冤枉一下,顿时怒火中烧,又见红发男子不敢动手,遂即,一个箭步冲将上前,拽住上官涵的双肩,将之扔到地上,发狠道:“你不是很想杀了我,替你的族人报仇吗?来,我看你像滩烂泥一样,怎么杀我。需要我给你勇气吗?行,我成全你。” 凌羽内心的怒火彻底暴发出来,一番狰狞的狠话过后,竟然开始解腰带,看那行为似乎要重复红发男子没有做完的事情。 此举,令旁边的灵素和红发男子大为跌眼,二妖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云,纷纷转身回避,却听身后传来哭声,接着便是凌羽阴阳怪气,毫无人性的数落声,让身为异类的灵素和红发男子在心里狠狠的将之鄙视一番,却又不能不能承认,凌羽的数落虽然毫无人性,也是最简单、最实在的生存之道。 “咬人的狗不叫,下次咬人的时候别嚷嚷。落在敌人手里,你就不是什么狗屁大小姐。爽快的给你一个痛快,残忍的,你的下场和窑子里的那些窑姐没有两样,区别在于嫖妓要给钱,霸王硬上弓可以免费。你叫的越厉害,人家越兴奋。你看你现在不叫了,我也没兴趣了。做人要学会妥协,白痴。” ------------ 030 男人本色 “凌羽,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恨你…” 上官涵软弱无力躺在地上泣不成声。她的傲气、满腔的仇恨,早在山洞里呼救无援的时候,就被红发男子彻底击溃。可是当她看见凌羽的瞬间,浓烈的误会让她的仇恨之火复燃。杀掉凌羽为族人报仇,是她振作的信念,却又被凌羽无情的抹杀。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想杀我,你还嫩了一点。”凌羽不屑撇嘴,整理凌乱的衣衫,转身招手唤来红发男子,问道:“她中了什么毒,像滩烂泥似的,你没有碰她吧?” “灵素来的急时,属下没有碰她。”红发男子上前恭敬回答,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凌羽,感激万千道:“这些年承蒙老主人指点,属下和灵素各有所成。那位姑娘中了天香迷雾,吃下去就好了,还能化解幽泉湿毒。” 凌羽嗯声点头,接过药丸行至上官涵旁边蹲下,准备喂其服下。可是上官涵瞪着一双大眼,死不张嘴,气的凌羽无奈摇头。 “我数一二三,你还不张嘴,我就用嘴喂你。” 凌羽的笑容天真无邪,刚刚坚起一根指头,憋着满框泪水、哭相的上官涵便非常快捷的张嘴。凌羽笑咪咪将药丸扔进上官涵的嘴里,起身看着二妖,道:“我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害人。等你们厉过化形之劫,去京城找我。另外,有件事要你们帮忙。” “少主人,您冤枉我们哪。自从蛇王被老主人杀掉以后,我们就没有害人,至少没有取人性命。”灵素赶紧加以解释,希望留给凌羽一个好影响。 “你们那套我清楚!既然老头子没有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那是你们的修练方式。不过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少主人,我就要提醒你们,千锤百炼出好钢。” 凌羽呵呵一笑,不再多管二妖的修练方式,话入正题,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办法,帮我弄清江面上,飘过的每一艘船上都装了什么?” “灵素有办法,她的那些子子孙孙全部派出去,能够监视十里江面。”红发男子赶紧道。 “少主人但有差遣,灵素岂敢不尊。请问少主人要找谁呀?”灵素恭敬问道。 “我要找狂族那群王八蛋!还有一群人,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反正你就给我盯死江面,尤其注意两艘以上的货船,发现以后不用你们动手。” 凌羽恨意丛生,强调细节以后,叹道:“本来我是想从这里抄近路,去江面上弄艘小船,守株待兔。可是那个脑袋被驴过的插某不听我的话,结果被你们俩算计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她,我们两也不可能遇见少主人,还不知道要斗到什么时候呢。” 灵素呵呵娇笑,食指弯曲放到唇边,吹响嗡吟口哨,片刻过后,漆黑的空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响,五只老鼠体集大小的五色飞蚁飞到灵素面前,不知它们谈了什么,约摸十息过后,五只大飞蚁离去,空中的“嗡嗡”声响也为之消失,却是吓坏了旁边的上官涵。 老鼠体集大小的飞蚁,还是五色的,比白天见到的还要可怕,那嘴吧里的牙齿就像镰刀似的犬牙交错。 上官涵自打出生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在书上看到过相应的记载。当即吓的浑身打抖,本想躲到凌羽身后,缓解心中压力,可是心里那股恨,就是咽不下去。于是强忍满心的害怕,捏紧拳头坐在原地,就是不肯服软。 灵素见状微笑上前,扶起浑身打抖的上官涵,柔声道:“姑娘不要害怕,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攻击你。白天就是一场误会,即使我们抓到你,也不会杀你的。” “没错,他们俩不会杀你,只不过你面前的漂亮姐姐会抽干你的精气,把你变成老太婆。这位红发哥哥,会跟你洞房,大概五六天以后吧,你也要变成老太婆。” 凌羽补上灵素没有说完的隐情,吓的上官涵赶紧推开灵素的双手,不肯服软的心态再次土崩瓦解,一个箭步迈到凌羽身边,又觉哪里不妥,当下吱唔道:“我是怕他们对你不利,你死了,我找谁报仇。” “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叫红发哥哥,给你找几只长角的蜈蚣出来陪你散散心。”凌羽皮笑肉不笑看着旁边,强作镇定的上官涵,而红发男子也将食指弯曲,放到唇边,装备执行凌羽的意思。 上官涵见过灵素召唤五彩飞蚁,又见红发男子将食指放到唇边,镇定的脸庞开始扭曲,心里的仇怨转化泪水,哇的一声蹲下哭了起来。 “少主人,您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啊?”红发男子嘿嘿笑问。 “怜香惜玉也要看对方是谁!就说灵素吧,你敢怜香惜玉吗?”凌羽反问道。 “嘿嘿…不敢!”红发男子抠着后脑勺,一脸的憨笑。 “他是有色心,没有色胆。”灵素闻言赶紧上前凑个热闹,并且将合拢的衣衫畅开一点,露出部份洁白如玉的胸脯肉,娇滴滴道:“红发哥哥,老主人的信已经交给少主人了。我们俩以后都不用想着杀死对方了,要不你嫁给我吧。少主人也在这里,正好替我们主婚。” “从来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到我这里改规矩了。更何况我还是有点怕怕的。”红发男子色眯眯看着灵素的胸脯,他很想答应,可是想起那些死在灵素手上的男人,他的头皮发麻了。 “算你识相。给你看看不打紧,但是不要动歪脑筋。”灵素见状猛的合上畅开一点衣衫,却发现凌羽也眼巴巴看着她的胸脯,当即嗔怪道:“少主人,不带这样的。老主人吩咐过,不让我接近您的,您想害死我啊!” “嘿嘿…不好意思,色心谁都有点。那个,我还是到悬崖边上去吹风吧,有了消息通知我。你们两个可以相互勾引,但是千万不要下狠手。” 凌羽嘿嘿奸笑,掩示内心的尴尬。遂即,拉起蹲在地上哭泣的上官涵赶紧离开,心里暗赞灵素的媚术好生厉害,一不留神就中招了,还好不是敌人,否则就完蛋了。 ------------ 031 趁虚而入 悬崖边上再次生起了篝火,凌羽坐在崖边,迎着呼呼的江风,听着崖下江水拍打岩石的声音。他的心情依旧如前,剪不断理还乱,脑海里还同时想着灵素那呼之欲出的胸脯。 说来也是奇怪,初见灵素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暴乳念念不忘,反而视若无睹,可是现在却巴不得多看两眼,甚至一头栽到那狭窄的胸沟里。 难道这就是饱暖思淫欲的另外一种体现。 凌羽想着那呼之欲出的胸脯,烦心事已经抛到脑后。思续间,又情不自禁扭头,看向蹲宿在岩石后,抱着双膝的上官涵扁嘴摇头。 都是女人,虽然类别不同,可是二者一比,就是青苹果和水蜜桃的差距,难道所有的雌性妖怪,胸脯都有西瓜那么大! 凌羽见过很多妖怪,不过大多都是被他家老头子打的半死以后,丢到他的面前,让他解决,又或者老头子站在旁边助威,他去和妖怪打斗。期间也见过不少女妖怪,可是她们的胸脯怎就没有一点诱惑力呢。 凌羽那聪明、诡诈的脑袋瓜子,仿佛忽然间被门夹了一下,愣是想不明白。疑惑之际,却见左峰的密林中,一道五色彩光稍闪即逝,接着便见漆黑的夜空中,飘来灵素的倩影,瞧那衣袂飘飘的姿态,不知情者,当真会以为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少主人,老幺在江河下游十五里处,发现五艘用铁链相固的货船。第一艘船上有一男一女被十二个魁梧大汉围攻,后面四艘船上的援兵正在陆续支援。”灵素飘然落下,恭敬稽礼,道出刚刚探来的消息。 “一定是燕霓裳和赵无极,我们快去吧。”上官涵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起身正欲掠下悬崖,踏波而去,却发现凌羽没有吱声,顿时宛如泄气的皮球,哼声扭头站立崖边动也不动。 闻言见状,凌羽先是瞅了瞅灵素的胸前,见其遮的严严实实,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遂即,摸着下巴,嘶声道:“燕霓裳被黑大个一巴掌拍的飞了多远,是死是活,赵无极有没有找到她,没有人知道。” 稍作沉顿,又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小爷不得不提醒某些人,如果还那么固执、冲动,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 “少主人,这要是白天,我也就不多话了。现在正好是晚上,还是我和蜈蚣陪您去吧。”灵素面露焦急,主动请缨。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两个还没有经历化形之劫,白天难以幻化人形,能够不沾血腥尽量不沾,日后历劫相对容易一些。你也知道,妖帝战败以后,天帝设了逆向空间,在所有异类头上设了七重天劫,好几万年了吧,能够挨完七重天劫的异类少之又少。” 凌羽深深吸气,怜悯的目光看向无奈点头的灵素。遂即,双手往前疾伸,玄冥冰魄手套戴上,纵身掠下悬崖,脚踏江面如履平地,奔向下游。 上官涵见状,正欲跟上,却被灵素急时唤住。 “上官姑娘放弃报仇吧!少主人说话虽然难听,但是很实在。而且照这样相处下去,即使有一天你有杀掉少主人的机会,恐怕你也下不了手。”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所有异类的胸部,都像你一样。”上官涵吱唔问道。 “幻化无影、幻化无形,方法不同而已。我还没有历过化形之劫,到了晚上想变多大都行啊!”灵素呵呵娇笑,杏目转动打量上官涵一番,笑道:“其实你也不差,就是缺少一点少女应有的温柔。听我一句劝,别再和少主人对着干了,少主人是老主人一手栽培,他的胆量、计谋、身手都是出类拔萃。” 上官涵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站在崖边陷入沉思。 虽然她的锐气已经大不如前,可是心里的仇恨依旧没有放下,并且通过今晚的事情,找到了凌羽的弱点。 原来,凌羽并没有过人的自制能力,他和普通男人一样好色,只是他能分清什么时候可以好色,什么时候好色会丢掉小命。 有了这个前题,上官涵心里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她已经有了一套她自认为堪称完美的计划。 “谢谢你的提醒。” 上官涵冷目相向,看了灵素一眼,纵身掠下悬崖,踏波迎浪追赶凌羽而去。 “小丫头,你要是不听我的,你会毁了上官世家。”看着掠下悬崖的上官涵,灵素有感而发,遂即,食指弯曲放到唇边,吹响哨子,一只老鼠体积大小的五色飞蚁飞到额前,灵素冷冷道:“老大,你跟上去,不管是谁伤害少主人,杀掉他。” “等等…还有我呢。”一声大喝,一道绿色光团从左峰密林中飞出,眨眼之间落到灵素身边,大手一挥,山谷中响起嗖嗖声响,红发男子嘿嘿笑道:“灵素姐姐,我那些蜈蚣不能下水,借你的飞蚁搭个便车如何?” “好,亏你还有护主之心。不过少主人可说了,不让我们沾染血腥。我这样做是违背少主人的意思,你就不怕日后老主人怪罪。”灵素笑咪咪问道。 “你还别拿这套吓唬我。少主人在别的地方出事也就罢了,在我们两的地盘附近出事,老主人还不一巴掌拍死我俩。赶紧吧,别磨叽了,总之少主人无恙,我们按兵不动,谁要敢动少主人一根头发,拆了他。” 红发男子急切催促,灵素呵呵娇笑,派出五十只飞蚁,搭乘五十只蜈蚣飞离驼峰,前往驼峰下游十五里开外的江域隐藏夜空当中,准备随时支援凌羽。 二妖心里都清楚,跟在凌羽身边,将来不会吃亏。当然,灵素心里还有另外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现在还不敢去施展。 ………… 漆黑的夜空,两界江上波浪滚滚,驼峰下游十五里开外的江面之上,五艘用铁链相固的大型货船的船帆早已倒落,五艘货船荡漾江面、停滞不前,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以及粗犷毫迈的吼叫声响彻夜空,偶尔还能看见夜空中,闪过一道零星的金色光茫,光茫过后便是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 距离第一艘货船百米开外的江面之上,凌羽踏波而站,目不转睛看着百米开外,第一艘货船之上,犹为扎眼的船头之战,疑惑的心理得以解开,沉重的心情忽然变的愉快起来。 恰缝上官涵尾随而至,看了看百米开外的船头之战,急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帮忙呀。” 言罢,施展身法欲奔将上前,却被凌羽一把拽住胳膊。 “小爷在悬崖边说过的话,你可能忘了,需要小爷重复一遍吗?想死、又或者被当成窑姐一样玩弄,你就去吧。”凌羽能做的只是提醒,他从来不会防碍别人去找死。当即放开上官涵,再次声申明,道:“小爷的目的是确认货船上的那些人是谁,如果运气好,就顺便救人,当中没有包括帮别人打架。小爷也从来不干赔本买卖。” 言罢,施展身法,脚踏江面如履平地而行,绕过第一艘货船的可视区域,直奔第三艘货船,临近货船十米距离的时候,脚尖猛踢江面,江水掀起,双手挥抓,两把冰块握在手里,凌空虚渡上得货船,仿佛进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溜进货船之上唯一的一间船屋。 船屋的面积不大,约摸六尺长宽七尺高度,里面非常凌乱,一张不大的方桌上摆着六道小菜和三坛酒以及油灯,方桌周围打着三个地铺,整艘货船没有留下一个防守人员,全都去第一艘货船支援了。 凌羽站在船屋里扭头四望,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在寻找什么,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好像是鲜血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顺着气味来源,凌羽行至船屋进门靠左的一张地铺旁边蹲下,掀开地铺便看见一块块的污渍,而淡淡的腥味也变的浓郁闷起来。 “这群王八蛋。” 凌羽已经可以肯定,这五艘货船就是狂族运人的货船。而这种货船,在炎王朝是禁制商贾使用、制造的,因为货船体积庞大,内部真空,一艘货船便有五十米长,二十米宽,运粮、运人、运兵器,数目相当庞大。 当然,凌羽也知道进入船舱的位置在那,怀着满腔的愤怒正欲挪开桌子,因为进入船舱的暗门机关,就在某根桌脚底下压着。 岂料,上官涵一溜烟闪进船屋,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疑点似的,严重道:“这几艘船果然有问题,船头、船尾的袋子我都检查过了,里面不是粮食,是沙子。” “那是用来增加货船本身重量的,以免风浪太大被掀翻了。” 凌羽摇头叹气给予解释,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骂上官涵。挪开桌子以后,一个戒子大小的铁环镶入木板之中,勿须寻找一目了然,铁环旁边有个凹巢,只能容下小拇指,用以抠起铁环。 凌羽蹲下取一只手套,用小拇指抠起铁环欲拉,却忽然想起船舱里可能发生的一幕,加之上官涵火爆的脾气,当即看着上官涵,道:“这种货船有暗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考虑到你的脑袋被驴踢过,留在这里给小爷把风,小爷进去以后你把桌子还原,如果被人发现,你就跑。” ------------ 032 玉石俱焚 “你以为我是你呀,打不过就跑,十足的无赖的行为。不过你也不是一无事处,有人在前面吸引目标,我们才好趁虚而入嘛。” 上官涵数落凌羽一番,又给凌羽戴上一颗甜枣,让凌羽有些受庞若惊。无奈的眼神瞅了瞅上官涵,也懒的再叮嘱,反正说了也是废话,她也不听。 遂即,戴好脱下的玄冥冰魄手套,握住铁环退出一步半轻轻一拉,只听一声“卡”响,原本整整齐齐的木板翘起四寸缝隙,长短与方桌的面积相同,一股令人作呕的霉臭味从四寸缝隙飘出,当即便让上官涵捂嘴作呕。 凌羽见状不屑摇头,八指插入四寸缝隙,憋着呼吸将整块木板抠起,一个五尺长宽的入口以及一把下达货舱的木梯应入眼帘。 货舱里十分安静,一片漆黑,凌羽将抠起木板反方向放下,等到货舱里的霉臭味飘出大量,取来油灯小心翼翼下得货舱。 货舱里的面积不如货船本身,凭着过人的夜视能力目测,大约有三十米的长度、十五米左右的宽度,可是货舱里的一幕,却让凌羽触目惊心。 “不要下来。” 凌羽双目充满怒火,看着货舱里不堪入目的场,右手举着油灯,左手伸去阻止正沿着木梯往下的上官涵入舱,却因没有细看,不偏不移摸到了上官涵的屁股上,使的上官涵一声尖叫,慌手慌脚一阵乱挥乱踢,整个人跌下木梯,将凌羽压在身下,慌手慌脚起身就是一个耳光。 “流氓。” 上官涵气的不行,扭头间无意看见货舱里的一幕,当即吓的再次尖叫,慌忙转身捂住双眼,理直气壮道:“谁叫你不说清楚的,只叫我别下来,我哪知道什么情况嘛。” “行啦,我摸了你的屁股,你也打了我一耳光,咱俩扯平了。不就几十个光屁股的男人吗,你以后嫁人了也要看,现在就当提前接触吧。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你们上官世家的人。” 凌羽漫不经心的说着,锐利的目光,已然将货舱内横七竖八,躺着的、爬着的光屁股男人一一打量,可是并没有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更奇怪的是,这些光屁股男人的鼻息前,都系着一个香囊。 而上官涵在听到凌羽的话以后,那是死活不去。 凌羽没办法,只能上前挨个查看,并且将那些爬着的光屁股男人翻转过来,这不翻还好,翻转的第一个,竟然是赵无极,观其脸色、双唇发白面无血色,而撒尿的玩艺却隆肿有血迹。 凌羽对于医道一途涉及甚少,当即取下赵无极鼻息前端所系的香囊,本想看看这香囊有何特别,却是不想,香囊刚刚摘下,赵无极便醒了。 “凌羽,怎么是你?”赵无极面露痛苦,双手捂着要害。 “不止是我,那边还有一个上官家的大小姐。赵公子,你的屁股不值钱喽。”凌羽笑呵呵调侃,拿起香囊放到鼻息前轻嗅,一阵眩晕如梦如幻的感觉直冲脑门,令他游戏的心态瞬间紧绷,一本正经问道:“你不是去找燕霓裳了吗?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看你那传宗接代的工具,抹点香料可以当香肠开烤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晚回到泗水镇,本想支会灵珊一声,就去找大师姐,可是刚刚进门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赵无极非常尴尬,强拉硬扯,扯下凌羽的披褂遮住身体,一脸疼痛道:“直至昨天,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间房间里,他们不知给我吃了什么,我四肢发软浑身滚炀,然后就被三个…。再次醒来就看见你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一千五百前就应该消失的玉女门落魂香,看来玉女门的另外一种奇药泄阳散也落到这群王八蛋手里了。恭喜赵大公子,你被拉去借种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很痛苦。”凌羽的脸色一会严重,一会轻挑,随手将香囊扔向上官涵的方向,道:“上官驴,确认一下小爷说的对不对。另外,你是医神医上官世家的人,救人是你拿手本事,他们的伤势交给你了,小爷得去另外几艘货船上看看。” “臭痞子,你故意整我是不是,他们一个个都没穿衣服,你叫我怎么治啊!”上官涵没有接香囊,捂着眼睛嚷骂。遂即,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盒子,抛向脑后,解释道:“盒子里装的是七巧玲珑膏,外伤抹点上去,马上就能止疼。你赶紧给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上官世家的弟子。” 凌羽眼疾手快,接过盒子递给赵无极,而后依次摘下每一个光屁股男人,鼻息前香囊,询问之下不仅有上官世家的弟子,竟然还有两个是九印宗的弟子,剩下的也是武林中的新秀、翘楚,他们的遭遇和赵无极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四肢发软浑身滚炀,区别在于,被拉去配种的时间与赵无极不同。 如此一来,不仅证明了凌羽的推断无误,还意味着这个狂族分布在人界的成员很多,即使九印宗也遭到了伏击。 而最着急的莫过于上官涵。 上官世家的弟子尚且如此,那上官小雪、小梅、小竹的下场又当如何。 上官涵心急如焚,一个纵掠上得船舱,就要冲向第二艘货船,前脚刚刚迈出船屋,便被追上来的凌羽一把拽住。 “你的脑袋又被驴踢了?你这样冲上去,不是打草惊蛇吗?船舱里我已经安排了赵无极主持,我们先去后面两艘船上救人,再找这群王八蛋算帐。” “你是我的仇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上官涵脸庞紧绷,挑眉狰眼甚是凶恶。甩开凌羽的大手迈出船屋,却听第一艘货船的方向传来“呜呜”的号角声,接着便见部份黑影从第一艘货船陆续撤至第二艘。 上官涵见状,暗暗叫好,施展身法冲了上去。 凌羽很想再次将之拉住,可是转念想想还是算了。 有人一心找死,那就让她去死好了,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更何上官涵一天到晚想要自己的命,若非不可摆脱的身份,不管愿意与否,都要为皇室做过的一切承担责任,早把她拍死了。现在死在狂族手里倒也干净,自己还不用背什么责任。 心里有些发酸的念叨一番,凌羽无奈耸肩。 狂族的手段,他在七星县衙已经领教过了,他不能让几艘货船重蹈七星县衙的覆辙。 遂即,一掌拍向船头方向,但见一道白寒气喷射而出,“嘭”的一声巨响,船头系着铁链的木栓,被掌罡震成粉沫,铁链掉落河中,船与船之间的距离,在波浪中缓慢拉开。 凌羽能够听见第二艘货船之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混乱、粗鲁的吼声。 “铁链断了,计划取消,赶紧去两个人向堂主汇报,执行第二套方案。” “香主,距离太远了,我们的轻功过不去啊。” “白痴,你不会凌空虚渡,还不会用水借力吗?” “是是…香主,我马就去。” 浑乱的声音越来越弱,凌羽笑呵呵看着越来越远的货船,转身正欲前往第四艘货船的货仓查看,敏锐的听觉听见声声重喝传来。遂即,赶紧钻进船屋,从窗户洞往外瞅,少时片刻,便见一名渔夫打扮的魁梧大汉掠上船头,连滚带爬奔向船尾。 凌羽看准时机出手,趁渔夫打扮的魁梧大汉路过船屋门前的时候,忽然探出左手掐住对方的咽喉,将之拖进船屋,接着右手并作两指,戳向魁梧大汉的左肩“卟”的一声闷响,由于玄冥冰魄手套的原故,冰寒气劲灌穿魁梧大的左肩,左肩后背流出棕色的血液,却在三个呼吸的瞬间凝固,而魁梧大汉本人也被冻的直接哆嗦。 “说吧,另外一套方案是什么?你们抓的人都关在哪里?你中了小爷的截脉指,又加了一点寒气。你要是肯合作,小爷可以考虑不杀你,否则就让你冻成冰棒。” “卑鄙的人类,我不会说的。” “有骨气!那我先把你冻成冰块,然后带你去夹尸谷,里面有种飞蚁、蜈蚣喜欢吃人,落到它们手里,骨头渣都别想剩下一点。” 凌羽一脸奸笑蹲在满脸寒霜的魁梧大汉旁边,起身扬掌还没有拍下,魁梧大汉已经抗不住冻了。 “我说我说,但是我说了,你真的会放过我?” 魁梧大汉对人类向来没有信任可言,可是如果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眼巴巴看着凌羽,见得凌羽点头以后,打着哆嗦道出他知道的事情,虽然很少,可是对凌羽而言,已经足够了。 魁梧大汉叫做巴克,隶属重光堂,数日前堂主接到命令,护送一批男女沿江南下,男子沿途播种,女子要送到总部,按照骨骼、资智、姿色等条件进行筛选,然后分批潜送,至于送到哪里、以及总部的位置,巴克并不知道。 为了确保护送安全,以及失败之后的保密工作,重光堂启用了二十名死士,本来每艘货船四个,足以炸毁船支、毁尸灭迹,现在全都集中到了第一艘、第二艘货船之上,可是连接第三艘货船的铁链断了,那边的死士不敢炸,香主才叫他去上报堂主,申请第二套方案,但是他并不知道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 033 虫茧炼尸阵 “无非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人灭口,实在不行就玉石俱焚。我说过不杀你,但是没说过不把你丢到江面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完巴克的讲述,凌羽暗暗感叹,遂即,拽住巴克的后腰腰带,将其扔到江里。刚刚扔出,凌羽就后悔了。 “小爷还没有问他堂主在哪呢!” “不管了,反正就在这几艘船上。” 凌羽懊恼挥手,一个箭步射出船屋跳进江中,施展身法凌空虚渡,踏江而行如履平地,从江面抵达第四艘货船左侧的船屋位置,然后纵掠而上,宛如离弦之箭,钻进第四艘货船的船屋。 船屋里的摆设都一样,凌羽如法炮制,挪开桌子、一手捂鼻,一手抠起铁环疾拉,本以为货舱里会飘出浓浓的霉臭味,岂料,一股甚是好闻的幽香气息飘出。 凌羽闻味,心里甚是疑惑,即使这船舱里关的全是插某,也不至于香风扑鼻吧!遂即,赶紧拉开暗门,暗门之下的货舱一片光亮,跳下货舱,凌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如果说之先的光屁股男人,让凌羽感到怒火中烧,那么眼前的一幕,就会让他生出浓浓的杀气。 大约三十米的长度、十五米左右的宽度的货舱里,紧贴着四周的舱壁,堆着一袋袋散发出不明幽香的药材,中心位置,设了一个三尺高、两尺宽、八边形的石柱,石柱之上,之前被尸煞一巴掌拍飞的燕霓裳,闭目安祥、面色红闰被包裹在一陀椭圆形的蚕茧内,只有脑袋露在外,于石柱之上缓慢旋转,而石柱三尺开外的旁边,六十四名女子也被包裹在蚕茧之内,与燕霓裳一样,燕霓裳,闭目安祥、面色红闰。按照八卦的每一种卦象摆置,分布八边形石柱的八方。 六十四名女子当中,凌羽认识两个,她们正是上官世家的丫头,小梅、小竹。 而眼前的一幕,若是换了旁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出天大的乱子。 因为这是炼尸宗用以炼制活尸的虫茧炼尸阵,是一种极其深奥的炼尸阵法,该阵炼出的活尸,不似幽冥追魂尸又或者金甲人那般愚忠、没有知觉。 活尸拥有智慧、可以释放真气、罡气…祭宝,甚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我修练提升修为等级,对战之时可以用自己为媒介摆出虫茧炼尸阵,而阵中之人,修为稍有不济,就会成为活尸中的一员。 活尸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一旦炼制之人施法操控,他们就会瞬间变成冷血杀手,即使自己的父母妻儿也不会手下留情。 百晓游记中有过记载,炼尸宗曾经出过鼎胜一时的十二皇妃,把持十二个王朝帝国的权利,为炼尸宗援援不断提供需要的支援,后来魔人突破人王封印打进人界,炼尸宗凭借一己之力与之周旋百年之久,后来宗内出了判徒,成为被魔人消灭的第一个宗派。而炼尸宗的十二皇妃因此暴露,所有典籍,除了后来落到夏定坤手里的部份以外,尽数被魔人占为己为。 可是千百年来,却没有人知道,魔人究竟得到了多少炼尸宗的典籍,也没有人知道,夏定坤从魔人手里,究竟夺回了多少炼尸宗的典籍。 疑团在凌羽脑海里,依旧没有完全解开,但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魔人当中已经有人学会了部份道术,并且开始钻研炼尸宗的虫茧炼尸阵。但是从阵势的情况来看,炼尸者明显还没有学到家。 “天地初开分阴阳,相生相克永不灭,连这个都不懂,还学人家炼尸。还好遇上小爷,不然你们这群插某全都得变白痴。” 凌羽指指点点一通嚷骂,撤去玄冥冰魄手套,掠上八边形的石柱,右手中指、无名指弯曲,剩于三指伸的笔指,紧贴燕霓裳的头顶,念道:“阴阳幻化无极无边,极阳之火为我所用,疾!”左手并作指剑疾提,指尖之上生起紫色火焰,点中燕霓裳的眉心,右手三指缓慢往上提。 只见一枚暗红色的簪子,从燕霓裳头顶百会穴中旋转而起,随着凌羽右手往上提的高度增加,五寸长短的暗红色簪子被轻易而举取出。与此同时,之前面容安祥、面色红闰的燕霓裳也变的面露痛苦、面色苍白起来。分布于石柱八方,被虫茧包裹的六十四名少女也相继倒下。 “凌、凌羽,怎么是你!”暗红色簪子被取出以后,燕霓裳如梦初醒,睁开虚弱的眼睛,眼角的余光瞟到一张认识的面孔。 “多亏是我。看见石柱下面的虫茧没有,弄坏任何一个你们通通完蛋,搞不好你哪天就会把你师父给杀了。”凌羽并作指剑左手并没有离开燕霓裳的额头,右手捏着暗红色的簪子递到燕霓裳眼前,叹道:“还好这个人学艺不精,控尸术和炼尸术混用,不然想救你就麻烦了。这根簪子是用骨头做的,泡过人血用以控尸。如果把这根簪子换成男人,你就没救了。” “你的授业恩师究竟是谁?你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燕霓裳睁着虚弱的眼睛,想要扭头却没有一点力气。 “我家老头子不让我告诉别人。你太虚弱了,暂时不要说话,我先把你从虫茧弄出来,你的屁股下面有个母牛胎盘,那是用来吸收江河之气的,双肩、双手、双足,各有两根这样的簪子,必须全都取出来。不然你玩完,下面六十几条命也跟着玩完。” 凌羽仿佛什么都知道,将簪子收进乾坤袋里,右掌扬起正欲击碎虫茧,却听燕霓裳虚弱阻止道:“不要,我,我没穿衣服。” 凌羽没心没肺道:“我知道你没穿衣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到底是小命重要还是没穿衣服重要。再说了,你被放进虫茧的那一刻,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了,再被我看一次,你也不会掉块肉,还能捡条命。” “你现在要么杀了我,要么娶我。如果你硬要救我,又不肯要我,我不会感激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燕霓裳虚弱的话音中,透出淡淡的杀气,因为她身体虚弱,但是她那虚弱的眼神,透露出的杀气却不是假的。 “娶你这个大美人,我不吃亏,还能顺便救六十多个插某,每人一万两救命费,也是六十多万两,还能抱得美人归,我赚大了。不过咱俩先说好了,如果你师父同意你出嫁,你就嫁给我。她要是不愿意,你就得给我两万俩。其中一万俩是救命费,另外一万俩是封口费。” 凌羽笑呵呵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灵韵是不会让燕霓裳出嫁的。灵域宗历代宗主都是女的,灵韵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弟子,岂能轻而举嫁人。 言罢,凌羽目不转睛看着燕霓裳,等到她点认可以后,扬起的右掌疾拍而下,却并没有将虫茧彻底毁掉,而是将体内罡气,以涣散的手法拍出,将整个半人高的虫茧击出数十个小洞,让虫茧内的深绿色粘液通过小孔缓慢流出。 遂即,移至燕霓裳的面前,左手并作指剑的两指,依旧保持点着燕霓裳额头,那是极阳之火,不能断了,否则燕霓裳立刻毙命。身形半蹲,右手化爪探出,直接击穿的虫茧,伸进虫茧之内,摸索被燕霓裳坐在臀部下面的母牛胎盘。 可是由于看不见的原因,凌羽的右手在虫茧内乱摸,从燕霓裳的小腿摸到大腿,再从大腿侧面摸到臀下,终于拽住了一陀又粘又滑的东西,却很难拽紧将其拖出。无奈之下,凌羽将整支右掌伸进燕霓裳的臀下,摧动体内罡气灌注右臂,本欲将之托起,在电光火的瞬间取走母牛胎盘。 本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知何故变的困难万分。 燕霓裳仿佛大山一样,凌羽愣是使出吃奶的劲,灌注所有的罡气,也是难以撼动分毫。 “你身上还有什么阴寒的东西,赶紧取下来,不然吸力太大,我没办法将你托起来。”凌羽非常幸苦的蹲着身形,憋的脸红脖粗,仰头冲着燕霓裳嚷嚷。 “我的脖子上挂着玄冥冰魄吊坠,可是我有没力气摘下它。” “玄冥冰魄吊坠!难怪要用你做主选了。玄冥冰魄极阴极寒加上母牛胎盘,吸收点这河泽之气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也很麻烦呀,我上哪去找第三只手,取你的吊坠?” 凌羽听到玄冥冰魄的瞬间心下大喜,动了趁火打劫的念头。 老头子交给他玄冥冰魄手套的时候就说过,玄冥冰魄产于极阴极寒之地,原形乃是一块宛如羊脂般的软玉。当初前往夺取的时候,已经不知被谁凿走了一陀,所以用玄冥冰魄炼制出的手套存在缺点,虽寒气逼气却难以发挥出玄冥冰魄物极必反的效应,要是能找到被凿走的那块冰魄,融入手套当中,届时玄冥冰魄手套将幻化无形,与第一个接触者合二为一,产生玄冥冰焰,令气劲的本质产生根本上的蜕变。 ------------ 034 河泽寒气 “你的见闻才学连我都自叹不如,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 燕霓裳虚弱的声音,柔情似的眼神看着半蹲姿态,满脸憋的通红的凌羽。 此时此刻命悬一线,她除了指望凌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以外,能做的只剩下鼓励,她那里知道凌羽半蹲着不动,并不是没办法取下挂坠,而是取下挂坠以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拒为己有。 时间分秒流失,燕霓裳已经失望了。 试想一下,凌羽的右手被她坐在臀下,左手并作指剑,点着她的额头,而吊坠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装满粘液的虫茧阻隔,形同水缸充分限制了两人的接触距离,凌羽如果没有第三只手,想要取下挂坠,当真是难上加难。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你还是想办法救台下的六十多名少女吧。” “都说插某头发长见识短,以前不信,现在他娘的信了。这个鸟阵现主阵阵眼是你,你活着她们也能活,你死了,她们都得给你陪葬。看见台下的虫茧没有,里面是空的,等着你充盈呢。” 凌羽气极败坏的嚷骂一番,心里依旧没有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眼看时间点点流失,燕霓裳所在虫茧内的粘液越来越少,粘液流尽,燕霓裳就没救了,凌羽果断放弃了趁火打劫的念头。 只要知道残缺的玄冥冰魄在谁的手里,日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念及如此,凌羽深深吸气,体内罡气运至右脚足底,从涌泉穴释放而出,冲掉右脚上的鞋袜。旋即,保持半蹲的姿式,跷起幽黑的右脚伸向燕霓裳的胫后,磨蹭半晌,总算用脚指夹住了挂坠的挂链,夹住挂链往下猛拖,玄冥冰魄挂坠被扯了出来。 刹那间,凌羽能够感觉到,放在燕霓裳臀下的右手,不再像先前那般,仿佛大山压顶。 “接下来是紧要关头,你要憋住一口气,不管多疼都不要出声,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不能反抗,心里也不能排斥。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成心占你便宜。实在是这群王八蛋学艺不精,这里条件又差,搞的我非常麻烦。”凌羽用脚指扯下燕霓裳的玄冥冰魄挂坠,原本打消的趁火打劫念头,却因救治的必须过程而蠢蠢欲动。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该不是…?”玄冥冰魄挂坠取下的瞬间,燕霓裳的身体感觉明显好了许多,却因凌羽不明不白的话语想入非非,苍白的脸庞尽显羞涩,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想太多了,我不会把你怎样,也就抱着你到河里洗澡,把你身上的粘液洗干净,我才敢拨你身上簪子。你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那群王八蛋学艺不精,他们要是学精了,我直接杀了你,省事又简单。可他们偏偏搞了个上不上,下不下,我也很为难哪。” 凌羽仰头看着面露红晕,一脸羞涩的燕霓裳等着回答。之前虽说有过一面之缘,却是没有细看,如今仔细看来,燕霓裳的五官浑然天成,标准的鹅蛋脸庞,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虽说尽显病态,可那羞涩的神态以及脸庞之上淡淡红晕,却让凌羽看呆了。 “白捡一个漂亮媳妇儿,你还好意思叫屈。要不是这档子事儿,我终身不嫁也不会嫁你这种痞子兼无赖。”燕霓裳有种想揍人冲动,凌羽绝对是个超级大浑蛋,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叫屈。 “我又没逼你嫁给我,是你自己说的。得得…你就说要死要活吧。想死很简单,我收回双手,你立刻变成半个活尸,我有绝对的把握,在十个呼吸的时间内杀掉你,包括台下的插某。” 凌羽被燕霓裳的嗔怪话音,从发呆中唤醒,瞪目挑眉毫不示弱,话语虽然很浑蛋、很无情,可是他的初衷是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并没有考虑男女之间,授受不清的问题,更加没有想过趁火打劫,这一切都是事儿赶事儿给赶上的。 “如果换成魔人,我不怕死。可你又不是魔人。你要怎样就怎样吧。” 看着凌羽一副你咬我的神色,燕霓裳选择了妥协。她的心里明白,现在的处境说什么都是白搭,凌羽这个滑头比泥鳅还滑,讲道理、谈条件,根本行不通,倒不如示之以弱,事后再慢慢管教他。 “怕死就怕死吧,还非要给自己找个借口。我告诉你,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不怕死。这档子事情完事儿以后,你高兴嫁我,我乐意。你要不想嫁我,别忘了两万俩银子,不然我这嘴吧没有胶粘着,会说错话的。” 凌羽不屑撇嘴,再次重申之前的协议,见得燕霓裳瞪眼、叹气、点头,立刻调整姿态,丹田之气灌注右臂顺行右掌,猛的一声大喝,硬生生将燕霓裳的身体,从虫茧内托举而出。 但见,本该身无一物的燕霓裳,浑身上下粘满了深绿色的粘液,仿佛一件衣裳,遮掩了本应外泄的春光。双肩、双手手心、双足足心,六根暗红色的簪子清析可见,与此同时,虫茧破裂,虫茧本身与深色的粘液瞬间融合一体,迅速敛入母牛胎盘当中,胎盘凭空飞起裹向被凌羽单托起的燕霓裳。 凌羽见状,单手托着盘膝而坐,双手被捆放于腹前的燕霓裳迅速掠至台下,闪躲间右脚疾抬甩起玄冥冰魄挂坠,左手疾伸接住,收进后腰的乾坤袋里。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嘭嘭”母牛胎盘被击退,仿佛铁器相击银光四射。接着又将燕霓裳托过头顶,钻进燕霓裳盘腿间的缝隙,令其盘腿的姿式夹住自己的腰部,捆绑的双手正好扣住脖子,姿势极为暧昧、亲蜜。 “跟我斗法,你还不配。想炼至阴活尸,你的道术还不到家。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你的母牛胎盘可就完蛋了。” 凌羽站在八边形台柱丈许开外,距离货舱出口很近,只要施展五行迷踪步随时可以离开。可是他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笑眯眯看着八边形台柱上方,浮空的母牛胎盘形似蝙蝠展翅。 “臭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气愤、低沉、阴霾、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仿佛来自货舱的每一个角落。 “糟老头子,别在小爷面前摆谱,小爷知道你在就附近。你们的第二套执行方案,就是利用这些活尸,不过你的功力太浅,操控需要时间,当然,这些活尸也不是杀敌人,而是杀你的同伙。” 凌羽呵呵笑道,正好燕霓裳的脑袋靠在自己左肩,当即小声支会燕霓裳,道:“我拍你的屁股你就仰头张嘴,我们毁了这个阵基。”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第二套方案?”凭空响起的声音,尽露疑惑、惊讶之色。 “是你这个鸟阵告诉我的。动用活尸只为三个小不点,你又不是傻子。如果让小爷身上这个回去杀灵韵,那是十拿九稳的买卖。” 凌羽笑呵呵看着前方,形似蝙蝠展翅的母牛胎盘,异常得意拍了燕霓裳的屁股三下。可是燕霓裳并没有按照凌羽的意思做,她依旧伏在凌羽的左肩,让凌羽内心甚是焦急,索性改拍为打,却因动作太过明显,露了破绽。 “臭小子,你不仅聪明还想毁了老夫的阵基,看来留你不得。至阴活尸,老夫不要了,你们一起去死吧!” 气愤、低沉、阴霾、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浮空的母牛胎盘左拉右拉变幻形态,形似野兽的大嘴扑将而上,千钧一发之际,凌羽正欲施展五行迷踪步开溜,却听一阵“嗡嗡”声响响起,货舱的入口处飞进一只老鼠体积大小的五色飞蚁,领着一群蜜峰体积大小五色的飞蚁,迎上母牛胎盘幻化的野兽大嘴,不到十个呼吸,幻化野兽大嘴的母牛胎盘被吸的干干净净,而五色飞蚁的体积,也在吸完母牛胎盘以后产生蜕变。 那只老鼠体积大小的五色飞蚁,竟然变的有盘子那么大,蚁身之上还有片片鱼鳞,一干蜜峰体积大小五色的飞蚁也有各不相等的变化。 众多五色飞蚁吸完母牛胎盘以后,纷纷上下飞动,向凌羽向致敬,而后全部飞出货舱。 凌羽见状感激在心,猛的一巴掌拍打在燕霓裳的屁股上,凶巴巴吼道:“叫你仰头张嘴你不听,要不是突然来了一群飞蚁,我们俩个可以保住小命,可你知道将来要死多少人吗?” 言罢,也懒的听燕霓裳解释,当即施展五行迷踪步离开货舱,找了绳索系到腰间,直接跳到江里,不由纷说就是一通乱搓。可是粘附在燕霓裳身体表面的深绿色粘液,却仿佛苔藓一般滑不溜手。 凌羽不得不改搓为抠,双手化爪用力抠着燕霓裳的背部。 “好疼哪。” 或许是凌羽太用力了,抠破深绿色粘液的同时,也抠伤了燕霓裳后背的肌肤,令其痛声吱会,示意凌羽轻一点。 可是凌羽并未停止,而是从背部换到臀部继续使劲抠,却因江面上漂起一层薄薄绿色液体而停止所有的举动。少时便有一阵“嗡嗡”声响响起,但见一群五色蜜蜂驼着一群蜈蚣停滞江面,贪婪吸食绿色粘液。 “这些山妖不会连我们一并吸了吧。”燕霓裳看着周围的五色飞蚁,还有两尺长短的蜈蚣,颤抖问道。 “放心吧,它们吸完就走了。这是河泽的寒气,对我们有害无益,对它们可是至宝。由此可见,你身上的粘液,并不是一天两天累积而成的。” 凌羽看着周围的情景有感而发,却突然感觉,胸口有种软绵绵的感觉,令他感到血液沸腾,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受控制的胀的难受。双手伸到燕霓裳的背部,摸到不是滑不溜手,宛如苔藓的粘液,而是细嫩宛如婴孩的肌肤。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只要抠破粘液表面丝毫,这些河泽寒气所化的粘液就会自动散去,自己还是高估了对方的实力。同时放在燕霓裳后背的右手,也情不自禁回收,本来想去燕霓裳的胸部占点便宜,顺便量一量燕霓裳的胸围。 岂料,燕霓裳忽然紧贴上前,用胸部顶着凌羽的胸膛、双肘紧紧箍着凌羽的脖子,双脚紧紧夹住凌羽的腰部,使她的身不至于下滑。而之前还粘附着深绿色液体的双肩、双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去,宛如白藕般的手臂、香肩尽露凌羽眼前,美中不足的就是左右肩膀,分别插着一枚簪子,十分碍眼,并且渗出鲜红血液。 ------------ 035 玄冥冰焰 “你若趁人之危轻薄于我,我定然不与甘休。我迟早是你的人,你就不能规矩一点。” 燕霓裳怒言相向,她能够感觉到凌羽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身体某个部位还顶着自己的臀部,双手还在自己的背部、后腰、臀部乱摸。当下怒言嗔声责备加以制止,虽然嗔声中带着痛苦,可是比之先前,话音的力度明显强了许多。 “抱着你这个大美人,你教我怎么规矩?” 凌羽不屑嗤鼻,埋没在水里的双手,因为燕霓裳的嗔言稍加收敛,右手拽住系在后腰的绳索,正欲借力离开水中,却是之前那吸食了母牛胎盘产生蜕变,有盘子大小的飞蚁飞到到眼前,蚁足抓着一块椭圆令牌。 凌羽接过令牌并未多看,因为他根本主不认识,将之直接放进乾坤里。遂即,拽住绳索猛拉借力,身形从水里窜起,居空施展五行迷踪步,窜进船屋直奔货舱,欲将燕霓裳放到地上,可是燕霓裳死活不肯,非要他用布蒙住眼睛。 “我的姑奶奶,蒙着眼睛我怎么替你取簪子?反正不摸我也摸了,不看我也看了,我认账还不行吗?你要是再拖下去,这些人醒过来,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早就臭名远扬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不同呀。” 凌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炀的态度,双手在燕霓裳的背部上下游动,肆无忌惮的抚摸,暗赞手感真好。而后指了指货舱内,一个个不知什么时候宿水的虫茧,也不管燕霓裳是否同意,便自作主张,准备替燕霓裳解开捆住双手的绳索。 这样一来,放下燕霓裳就容易多了,可是一解之下却惊讶发现,捆住燕霓裳双手的绳索竟然是药水泡过的牛筋,捆绑的手法也很特别,乃是一千五百年前,有着兽宗之称的驭兽宗的独一无二的手法,捆兽捆人一捆一个准,俗称捆仙结。 “这群王八蛋还真不是混假的,不过碰上小爷全都白搭。” 凌羽嘶声感叹,不屑嗤鼻,三下五除二解开捆绑燕霓裳的牛筋绳,收入乾坤袋中,右手揽肩、左手揽腰,欲将燕霓裳横抱放下。可是双手重获自由的燕霓裳却用双臂交叉,紧紧箍凌羽的脖子,道: “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披上,不然就等她们醒来好了,到时候看谁倒霉。我顶多失去大弟子的身份,被师父抓回去关起来。可你坏我名节,就等着被我师父阉掉吧。” “小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不吃亏。你要喜欢保持这样的姿式,那就这样吧。小爷活了十八年,插某的身体见过不少,就是从来没碰过,像你这样皮肤,从来就没有摸过,今晚正好摸个够本。” 凌羽依旧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炀的态度,左手肆无忌惮的在燕霓裳的背部上下游动,右手顺着光滑背脊缓慢往下,刚刚伸到燕霓裳的后腰触臀沟,燕霓裳哭了,一边骂着混蛋、无赖、痞子、好色之徒、不得好死,一边用手肘击打凌羽的肩膀。 凌羽不予理睬,趁机揽肩抱腰,加上燕霓裳被动的配合,将之横抱腹前,而燕霓裳正面的春光也被凌羽一扫而光。双眼瞪若铜铃,色眯眯、傻呼呼看着燕霓裳饱满、浑圆、雪白的双峰,情不自禁猛吞口水,发出“咕咕”声响。 燕霓裳见状赶紧用双臂遮掩胸部,双脚交叉遮掩重要部位,泪水夺框而出,愤怒的眼神仰视凌羽,怒嗔:“还看!” “不好意思,任谁看见这么大、这么圆、这么白的胸部都会像我一样。不过我也算是色狼里面君子了,至少我没对你做什么。要是换了别人,那肯定是先…。” 凌羽的双目尽显贪婪之色,精光绽放肆无忌惮扫瞄着燕霓裳的每一寸肌肤,没心没肺的调戏之言,让燕霓裳伤心欲绝,泣声不止。凌羽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份了,遂即立刻住嘴,将燕霓裳放到地上,脱下被他撕去遮膝袍的衣衫裹住燕霓裳的双肩。 不作言语,行至燕霓裳背后,先是咬破已经咬过一次的舌尖,让疼痛驱逐欲望。遂即,双腿扎马、双手平伸,中指、无名指弯曲,剩于六指伸的笔指,摧动体内罡气包裹插在燕霓裳双肩的簪子。 一声重喝,双手往上猛提,哭泣的燕霓裳发出一声惨叫,插在双肩的簪子被凌羽取出掉落地面。接着双手抓住燕霓裳的双臂,瞬间滑至双腕,曲指疾弹劲力所至,燕霓裳又是一声惨叫,扎在双手手心簪子飞出“当”的一声扎进对面的木壁之内。接着一掌正中燕霓裳后背,将之打趴下,身形旋转坐到燕霓裳的翘臀之上,两指并作指剑,点中燕霓裳的脚弯,指劲所至,插在双足涌泉穴的簪子被缓慢逼出,鲜血流了一地,燕霓裳却意外的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可是身体却在不停打抖。 “你不要怪我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我也不想让你这么惨,可是没有办法。控尸骨簪扎入的位置不同,取的方法的也不同。当初你要是听我,也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这群插某弄解药,不然我可没地方收钱。” 凌羽叹气起身,语气温和了许多。替燕霓裳盖好衣衫,可是衣衫相对短了一截,遮的了臀就遮不了肩,凌羽也不管许多,选择替燕霓裳遮臀,免的自己看着不想走。而后捡起地上四枚长短不一的骨簪,又取下扎入木壁的两枚骨簪,正欲离开货舱,却被燕霓裳用颤抖、哭泣的声音唤住。 “帮我抓住那个浑蛋,找回斩灵剑。吊坠是师门信物,你还给我。” “那个糟老头子已经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你的吊坠不在我这里。我姑且去第五艘货舱看看,能不能找到斩灵剑,看运气吧。” 凌羽语气温和言语真诚,与平常嘻皮笑脸的性格截然相反。看似良心发现,事实却是撒慌不结巴,不用想的最高境界。 言罢,迅速离开货舱行至船尾,施展凌空虚渡掠至第五艘货舱的船屋外,船屋内通往货舱的暗门已经打开,一件千疮百孔的黑色长衫搭在入口处。 凌羽见状,已经心知肚明。 定是那是藏在暗中操控虫茧炼尸阵的糟老头子,发现有人搞破坏,准备前往阻止,可是刚出货舱暗门,便被红发男子派来的蜈蚣吃了精光。 除此以外,凌羽实在想不出,破阵救人,一帆风顺的原因,也想不出奇怪令牌的来源。 “哎,还是老头子厉害,真他娘是只老狐狸。” 看着入口处千疮百孔的黑色长衫,凌羽有感而发,遂即下得货舱,看见明亮的货舱里除了一张法坛以外,什么都没有,而法坛之上的阵形摆设,与尸阵现场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法坛上的虫茧是由蛋壳所代替,也多亏了是蛋壳,要是换了铁壳,即使砍掉燕霓裳的脑袋,也别想把她弄出虫茧。 看着法坛上的摆设,凌羽叹息摇头,老头子的本事,终究没有学到家呀,不然对付一个学艺不精的老家伙,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叹气过后,凌羽赶紧取出玄冥冰魄手戴上,而后取出玄冥冰魄挂坠,双手合十将之夹在双掌之间。 刹那间,实质的手套幻化虚无,一股冰凉剌骨的气劲涌入掌心、渗入筋脉,眨眼间的功夫散布周身奇筋八脉,丹田当中瞬间产生一股凉意,凉意当中似乎又有一点温暖。 这股暖意从凉意当中分逸而出,沿着后背背脊而上,从头顶百会穴溢出,丹田之内,随着暖意不断的溢出,为之冰凉起来,意味着罡气的本质已经产生了根本上的蜕变。 凌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丹田中,那股凉意宛如火苗一般左右摇摆,丹田内的气劲,比之以前,似乎精进了不止一倍。只差运功调息,打开生死玄关,便能从罡气境后期大圆满突破至元气境初期,不仅可以产生内视神通,还能增寿,有道是真气无形、罡气有威、元气增寿、灵气通神。 可是凌羽并不着急突破,燕霓裳的玄冥冰魄挂坠没名其妙的没了,自己的修为一跃千里,这是不打自招吗? 但是凌羽又迫不得急待的想要试试玄冥冰焰的威力,遂即施展弹指拂穴,曲指疾弹打向法坛“乒”的一声脆响,只见一颗冰弹正中法坛,法坛瞬间冰封,而后内部起火、冰封产生裂缝“嘭”的一声炸成粉沫,一把晶莹剔透,剑身之上水光流转的宝剑掉落地面。 “斩灵剑!这个糟老头子够精呀,竟然将剑镶在法坛内。看来这个特使不好对付。” 凌羽看着地上的斩灵剑,有感而发,一个抢劫不收脏的神秘人物,绝对是个难缠角色。而后又看着自己的双掌,并没有什么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双血肉之水掌。 “这回可以交差喽,燕霓裳的挂丢了,她没有证居敢我咬呀。我帮她找到了斩灵剑,又救了她的小命,她还不谢谢我。还有六十多个插某,三十多个光屁股,救命费加封口费,每人一万俩,这回发大了。” 凌羽嘿嘿奸笑,心里美的一塌糊涂,捡起斩灵剑,屁颠屁颠离开货舱,回到第四艘货船之上,可是并没有进入货舱。 因为他不想和燕霓交谈,以免谈话中有所失误,届时燕霓裳管他要挂坠,他真的不知道上哪去偷一个充数,所以提着斩灵剑在甲板之上挥霍,等着救援队伍前来,他才有要钱的地方。 可是这一挥可不得了,江河当中“嘭”的一声巨响,掀起五道十丈高的水柱,鱼虾鳖蟹炸起了不少。 凌羽傻呼呼看着斩灵剑,又傻呼呼看着自己的左手,这倒底是玄冥冰焰的威力,还是斩灵剑威力? ------------ 036 虚名与我如浮云端 上 漆黑的天空,透出少许灰蒙,江风徐徐,吹散满天黑云,迎来新的曙光。 天色将即亮开,一望无际的两界江上,出现十八艘朝廷的战船,逆江而上呈扇形展开,搜索江面。 这些战船体积庞大,每一艘都有五十丈的长度,二十八丈的宽度,普通战船的船头、船尾,各配朝廷近年来,刚刚研制出的大型弓弩机一部,每部弓弩机能够压下三千枚短型弓箭,主战船上四部,分部在船头、船尾,以及战船的二楼。 此刻,战船船队的主将船上,一名身着藤甲背负红篮旗帜的兵士,从高达二十丈的远望台上滑下,匆忙跑上主战船二楼的议战厅,行至厅门外,即单膝下跪,抱拳大声禀报道:“报,先投水师发现前方五里江面有火光,发现三艘朝廷禁造货船,疑是敌方正在做早饭,恭请将军示下。” “你先下去,传令各船不得妄动,静候将令。” 议战厅内传出中气十足,浑厚有力的男声,背负红篮旗帜的兵士闻言,高呼一声:“得令”即起身离去。 议战厅内,一名身着黑色铠甲,高有七尺,年约三十开外,满脸大胡子的魁梧大汉,看着厅中并排而坐的二女一男,抱拳稽礼。而后单膝下跪,抱拳看着年约二十开外,长相清秀、剑眉星目的品茶男子,问道:“世子,前方有情况,如何应对还请示下。” “候武将军勿需多礼,您是丞相的门生,多年来为朝廷镇守两界江天险,功在朝廷。玉书一介小儿,身无半点功勋,岂敢受此大礼。”清秀男子放下茶碗,起身扶起候武称赞一番。而后看着旁边并排而坐的二女,道:“沈世妹、上官姑娘,你们可有看法?” “徐公子温文尔雅、谦虚有礼,不愧是九印宗的高足。依小妹愚见,货船之上净是魔人,捉之无意,不如杀之了事。” 上官涵的右臂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起身回礼道出心中想法。 昨夜,她不听凌羽之言,怀着满腔愤怒杀上第二艘货船,原本是想查明第一、第二两艘货船之上,是否有关押之人以后,便返回第三艘货船。岂料,凌羽这个混蛋,会将船与船之间连接的铁链打断,近而使得第一、第二,两艘货船顺江飘流,最后货船上的魔人,在二十名死士的掩护下,大部份跳江逃窜,而她也在追捕魔人的过程中,被一名死士爆炸的余波炸伤右臂,若非九印宗徐玉书将她拖进水里,无量门沈静雅卷起江浪,将自爆的死士包裹,她这条小命也就交待了。 虽说朝廷水师赶到,抓了三个俘虏,可是据三个俘虏交待,上官世家的女弟子,还有武林中十二个门派的精英女弟子,都在被炸成粉沫的两艘货船之上。 上官涵痛失亲妹,心如刀绞,她可以想象出,剩下的三艘船上,唯一的活口可能是谁,正好徐玉书和沈静雅还不知道这件事,倘若能够利用皇家的战船将其杀了,她的心里会感到无比畅快。 “世兄,上官姑娘没有说实话。世兄想想,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上这五艘货船。且不提上官姑娘如何得之五艘货船有疑点,只说上官姑娘从第三艘货船飞掠第二艘,无心打斗,便直冲货船的货舱,你怎么知道货船有暗舱,还知道怎么开?难道上官世家的探子已经申入皇朝内部?” 上官涵旁边坐着一名身着白衣劲装的少女,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留着及腰长发,圆呼呼胖嘟嘟的脸蛋白里透红,乌黑发亮的眸子透出少许可爱,更多的却是古灵精怪,瑶鼻轻皱,哼声质问,令上官涵无言辩解。 少女蹦蹦跳跳行至徐玉书旁边,调皮道:“玉书哥哥,小妹跟你打赌,昨晚除了上官姑娘以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与上官姑娘应该是一路的,他们趁我们打架的时候,溜上第三艘船。船上用以连接的铁链,也是这个人打断的。要是赌输了,我就嫁给你,要是赌赢了,玉书哥哥,我很喜欢你的那把剑喔。” “臭丫头,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我被你敲诈几次了?你有那回输了肯认账的?”徐玉书一脸无奈,轻轻戳了少女的额头一下,看着旁边的候武将军,尴尬笑道:“候武将军别见怪,沈静雅,天机部沈峰的掌上明珠,整天就爱胡闹。那三艘货船先围后抓,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得令。” 候武重声大喝,又向沈静雅欠身稽礼,质疑的目光看了看上官涵,而后行出议战厅,唤来旗语兵下达将令。行驶在主战船前方,呈扇形展开的十七艘战船,接到旗语兵旗令以后,立刻分散,或迂回包抄、或者直接挺进,分布四面八方,围向江面上缓缓漂流的三艘货船。 半个时辰以后,十七艘战船已将三艘货船围困,船头的大型弓弩机蓄势待发,只要一道将令,一个急速射,便能将三艘货船射的千疮百孔,同时也能将第三艘货船前端,甲板之上一名身着布褂坎肩,用一把剑窜着一只西瓜大小的螃蟹,正在烤螃蟹的男子射成剌猥。 “报,三艘货船已经被包围,船上除了一个烤螃蟹的小子,没有发现别人。那小子行迹古怪,被我重重包围没有丝毫慌张,是杀是抓,请将军定夺。” 主战船议战厅的门外,响起旗语兵的洪亮的汇报声。候武闻言即刻恭请徐玉书示下。 而上官涵却已经可以肯定,烤螃蟹的小子正是凌羽,除了他没人会这慌唐,当下赶紧劝言,道:“徐公子,昨晚的情形你忘了?此人被围丝毫不慌,其中一定有诈。” “害怕有诈你就在这呆着吧!” 沈静雅冲着上官涵冷哼一声,便夺门而出,浑然不管身后大声叫嚷:“你快回来,危险。”的徐玉书,便施展凌空虚渡的身法踏江而行,掠至第三艘货船前端的甲板之上。果然看见一个身着布褂坎肩的男子,盘腿坐在甲板上,拿着一把窜着一一只螃蟹正在烤。 刹那间,沈静雅两眼瞪若铜铃,倒不是因为男子烤螃蟹,而是男子手中拿着的剑。 “臭小子,你真行,拿着灵域宗的斩灵剑烤螃蟹!”沈静雅呆若木鸡,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心想,这要是灵韵知道了,还不炸天呀! 感叹之言刚刚说完,担心沈静雅安危的徐玉书也跟着到了船上,上官涵没有办法,只能尾随而至。 二人看见烤螃蟹的一暮,也是为之一愣,尤其是徐玉书,两颗眼珠子瞪的比牛眼还大。 “三位吃早饭没有,独家烤螃蟹,二十俩银子一只,要不要来一只。”凌羽笑呵呵起身,将剑尖窜着的西瓜大小的螃蟹,在三人眼前一晃,然后看着右臂缠着绷带的上官涵,道:“上官驴,还没死呀?正好小爷有笔帐要跟你算算,你们家十多个光屁股都在货舱里,还有三个插某,救命费兼封口费,每人一万俩。” 言罢,不管气的杏目圆狰的上官涵,看着素不相识的徐玉书,道:“嘿,看你人模人样的,应该是个大官儿,赶紧让你这些兵准备衣服,另外,通知一下那些武林门派,谁家少人了到这里认领,每人一万俩概不拖欠。” “原来你们认识,玉书哥哥,我没有说错吧。”闻言见状,沈静雅斜目瞪了上官涵一眼,看着凌羽道:“臭小子,你还敢要钱。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剑吗?” “不就灵域宗的斩灵剑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小爷肚子饿了,用它烤烤螃蟹不行啊。”凌羽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看了看剑尖窜着的螃蟹,感觉好像还没有熟透,于是呼蹲下继续烤。 “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在下九印宗徐玉书,家父乃是……” “歇歇…别跟我玩这套报名字的把戏,我跟你不熟。正好这艘船的货舱里,也有几个是九印宗的弟子,一个一万俩,赶紧给钱。第四艘船的货舱里还有六十多个,不过你最好别去,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可以去看看。” 凌羽专注烤螃蟹,开口闭口就是钱,浑然没有一点礼数,让徐玉书感到气愤之极,本欲出手教训一番,可是对方又拿着斩灵剑,想来定非泛泛之辈。无奈之下,示意沈静雅前往第四艘货船查探究竟,而他自己则是亲自前往第三艘船的货船。 二人离开,上官涵恨声道:“臭痞子,你不要得意,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小爷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会再对你客气。从现在起,你千万不求小爷,不然小爷敲到你连买馒头的钱都没有。”凌羽不屑哼声,扁嘴讥笑继续烤螃蟹。 少时片刻,徐玉书扶着穿好衣服,脚步有些搞笑的赵无极行出货舱,立刻命令战船上的兵士,准备衣服送到船到。 凌羽闻言不予理睬,上前拍了赵无极的肩膀一下,问道:“我叫你记的名字、门派,记了没有。” 赵无极点头,递上一张用鲜血书写的布皮,问道:“你要这玩艺干嘛?斩灵剑怎么在你手里?” ------------ 037 虚名与我如浮云端 下 “我在第五艘船上找到的。看在你帮我记这些名字的份上,斩灵剑还给你不另收费,上面还有只大螃蟹免费赠送,你再烤烤就能吃了。” 凌羽接过写满名字、门派的布皮,将斩灵剑塞给赵无极,眼睛往布皮上一瞟,六个九印宗的弟子,当即取出昨夜飞蚁叼来的令牌,抛给徐玉书,笑道:“徐公子,这个令牌是小爷在一个魔人身上搜到的,我不认识,你应该认识。另外,麻烦你把帐结了,这上面六个九印宗的弟子,谢谢六万俩。” “这是两界江以南,云城守将余鹏飞的出关令。”徐玉书接过令牌一瞧心下大惊,又闻凌羽之言,当即动了招揽之心,一语双官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身手不弱,为何眼睛里只有钱呢?难道你就没有半点侠义之心?就没有想过效忠朝廷?” “效忠朝廷?侠义之心?小爷没饭吃的时候,你们这些上仙、大侠、官府,谁给过我一口饭吃?还不得小爷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填饱肚子。别他娘的废话,赶紧给钱,不然九印宗可就要闻名修仙界了。六个弟子与魔人苟合配种,哇,这个消息很一定能让九印宗锦上添花。” 凌羽不屑挥手,听对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给钱,而他自幼受老头子熏陶、教导,向来讨厌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更讨厌那些受人恩惠,三言两语就想撇的干干净净的君子。遂即,直接用九印宗的名声加以威胁,近而惹的脾气向来温和的徐玉书大怒。 “臭小子,我看你身手不弱,本着爱才之心,想要给你一个前程,不料你如此不识好歹,在下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俩。” “徐公子要教训这个无耻小人,小妹愿助一臂之力。”上官涵见状主动请缨道。 “徐玉书?应该就是现任英布候徐隐的孙子吧!徐家有你这个棒槌,真是丢脸。”凌羽不屑嗤鼻,指着二人道:“记住,小爷从来不会白白打架,你两要是打输了,十万俩银子,英布候,小爷也不给面子。” 言罢,笑呵呵看着行至左右两侧,形成前堵后截之势的上官涵和徐玉书。 二人皆是翘楚,上官涵早有杀死凌羽之心,如今机会难得,出手便是狠招,见其强忍手臂之痛,双手挥动,身前一个浅绿色的十字光斩成形。而徐玉书则是右手并作指剑,凭空挥动,只见一道金色流光随着他挥动的指剑凭空流转,刹那间形成一柄金色利剑。 二人齐齐喝声,浅绿色的十字光斩,从左侧打向凌羽,金光流转的利剑,从右侧射向凌羽。 凌羽见状不屑摇头,双臂往左右两侧伸出,一宿一伸之间接住浅绿色的十字光斩和金光流转的利剑,身形疾摆,浅绿色的十字光斩和金光流转的利剑,穿透他的身体,十字光斩射向徐玉书、金光流转的利剑射向上官涵。 二人见状赶紧闪躲,可是停靠在船头、船尾的两艘战船就成了二人的替代品,只听“嘭嘭…”两声巨响,停靠在船头、船尾两个方向的战船,分别被浅绿色的十字光斩、金光流转的利剑击中,两部大型弓弩机瞬间炸成粉沫,尤其是被浅绿色十字光斩击中的战船,整个船头炸烂,整艘战船正在下沉。 “上官世家的十字劈空诀,九印宗的葵金剑印,也不过如此,现在该小爷出手了。” 凌羽左瞪右瞟,道出上官世家的绝学以及九印宗九印第一印的名称,不等二人反应过来,疾施五行迷踪步。 由于功力精进的原因,虽然境界尚未突破,可是已经拥有实质上元气境应有的威力,连带着身法施展的效果也是大福度提升。身形疾闪眨眼之间便到了徐玉书的背后,右手并作两指,并未摧动体内元气,凭着实质的指力,点中徐玉书的肩膀,令其短时间内不能弹动。 徐玉书是国柱的后人,凌羽出手不能太狠,而且徐玉书没有起杀心,充其量也就是想教训一下,看看被葵金剑印击中的战船前端就知道了,只是大型弓弩机被毁,战船本身并没有损伤。 可是上官涵就不同了,整艘战船被击她它击沉,船上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全泡在江里,如此毒辣之心,凌羽纵使觉得祖先有愧上官世家,心中也是恼怒异常。 上官世家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草吗? 遂即,掠空而起,人如雄鹰展翅,两手前伸掐指疾弹:“乒乒”两声脆声,只见两颗冰弹凭空而现,射向上官涵。 上官涵心知惹怒了凌羽,遂即施展身法,掠向江面的同时,也躲开了两颗冰弹,本欲踏江开溜。岂料,身在空中的凌羽冲着江面连连拍出五掌,掌风霍霍啪啪作响,江面之上炸起五道浪花水柱,将上官涵拍打而回,重重摔在货船的甲板上,身形疾仰一口鲜血吐出,刚刚回头,便被凌羽一脚踩住后背。 “小爷说过,杀你很简单。别以为上官世家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草。今天看你哥哥还算识大体的份上,小爷放你一马,要是还有下回…。” 凌羽凶巴巴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上官涵使劲捶着甲板,没有说下回会怎样,却是冲着货船的船屋曲指疾弹“乒”的一声脆响,一颗冰弹正中船屋“嘭”整个船屋炸成粉末,却没有伤到旁边的徐玉书和赵无极。 “臭痞子,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 上官涵使劲捶着甲板,撕心裂肺吼道。她想不明白,修为高过凌羽,为什么打不过他。 而旁边的徐玉书看见了整个打斗过程,对方所施展的绝技,令他心生惊讶。他也会五行迷踪步和弹指拂穴,可是对方用以应对葵剑金印的绝技,分明就是归元秘笈中的斗转星移。 这项绝技即使丞相师不同也不会,而归元秘笈已经失窃十多年了,对方从哪学会的?更重要的是,对方对气劲的掌控,竟然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再联系上官涵一路态度,处心积虑想要杀掉对方。 难道这小子是皇室宗亲。 可是夏涛不是已经在京城了吗? 徐玉书心里暗自猜测,暗呼不妙,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到底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就说给不给吧,你要是不给,回头我也要去京城办点事儿,正好找你家老头子要。反正你们徐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炎王朝货真价实的财主。” 凌羽凶巴巴的骂完上官涵,脸上再次露出奸商独有的笑容,不偏不移听见了徐玉书的嘀咕声,上前解开徐玉书的禁止露出一脸嘿嘿奸笑。然后蹲到货舱入口处,大声吼道:“里面的光屁股听着,每人一万俩,给钱走人。” “小兄弟,刚才实属玉书过于冲动,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徐玉书硬着头皮上前搭话,之前的傲气消失全无,眼见凌羽不予理睬,又恭敬有礼,道:“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家中是否还有亲人?” “我家里有没有人,好像和你没关系吧,你只管给钱就行了,谢谢十六万俩。” 凌羽一脸奸笑,直接伸手要钱,而徐玉书身上,翻来翻去也只有七万多一点,正欲言语却被凌羽一把抢过银票,点了点看了看,数目虽然不对倒也没有多说,赶紧将银票别到后腰,拍着徐玉书的肩膀,嘿嘿笑道: “以你的身份,应该可以沿途调兵。这几艘货船上,绝对不止这些人,可能有一部份被那群王八蛋送到岸上配种去了,还有我给你的那个令牌,最好暗中行事,要是能够端了魔人的窝,这可是大功一件。你这七万多俩不亏,还有的赚。” 徐玉书恭敬点头,又准备搭话,却是之前掠向第四艘货船的沈静雅慌慌张张返回,在他的耳旁嘀咕一阵,告之第四艘货船船舱里的情形,而有关燕霓裳的情况却是瞒了下来,并且按照燕霓裳的请求,没有将上官世家的女弟子也在货舱中的事实告之上官涵。 简单说完以后,沈静雅哼声指着凌羽,道:“臭小子,货舱里的姑娘除了燕霓裳,一个个容颜衰退,都变成老太婆了,燕霓裳说你身上有解药,还说不让你收取一文钱。” “没错,解药的确在我这里。小爷的规矩向来不白干,有钱有解药,没钱没解药。她燕霓裳又不是我大爷,我凭什么听她的。” 凌羽没心没肺挑眉,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遂即右手又搭在徐玉书的肩膀上,笑道:“如果徐大财主愿意慷慨解囊,小爷可以考虑的八折。” “凌兄弟,谁会揣着几十万俩银票满街跑呀!” 徐玉书无奈叹气,生在炎王朝最有钱的世家,竟然开口说没钱,他的确感到面上光。可是他刚从沈静雅口中得知对方姓甚名谁,以及简单的身世,加之身怀归元秘笈绝技的事实,让他心里默默祈祷,这个混蛋千万不要和皇家扯上任何关系。 “合着就是没钱。那你帮小爷通知这些人所在的门派,等他们的门主来了,小爷自己要。你欠小爷的八万三千俩就算了,这生意不错吧。”凌羽笑眯眯看着徐玉书,递上用鲜血写满名字的布皮,上面除了六个九印宗弟子、十四个上官世家的弟子以外,还有武林中四个帮派的弟子,共计二十八名。 徐玉书接过布皮看了看,顿感头大,真要这样做,两界江以南的武林世界还不翻天啊! 可是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凌羽,没有弄清事实之前,也不敢冒然阻止。 无奈只得唤来一名兵士,令其按照布皮上的名字、帮派,通知下去,至于第四艘船上的六十四位姑娘,则由沈静雅前往登记,然后交由兵士,按照各自所写的门派、地点,进行通知。 所有人员登记完毕,沈静雅鄙视的眼神看着凌羽,笑骂道:“你真是个笨蛋,你要是不收钱,让他们欠你人情岂不更好。以后做个武林盟主,你还怕没钱花吗?” “冰霜薄,人情更薄。小爷从来不看中名气好坏,只注重实质的东西。小丫头学着点,对你没坏处。” 凌羽很欣赏沈静雅这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格,对其老气横秋的教导一番。拍了拍徐玉书的肩膀,行至货船边上,笑道:“徐大公子,安排个地方吧,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当然,你也要告诉小爷,九印宗的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几艘货船上?” ------------ 第二套方案 一 主战船的议战厅中,徐玉书让候武备下茶点,撤去主战船上所有兵士,即使沈静雅也被他留在了货船之上,而后一五一十道出点点滴滴。 不久前,无量门主、灵域宗主、九印宗主,碍于镇魔塔内封印渐弱的事实进行密谈,迫不得已派人下山寻找皇室失跟多年的二皇子夏涛,根据丞相师不的讲述,灵域宗往西搜索、九印宗往南搜索,无量门派出沈静雅协助,希望夏涛的玄天血脉,能够修练玄天九变,加持镇魔塔内的封印。 除此之外,徐玉书还担负着找到夏涛以后,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送归皇室的使命。可是下山往南搜索月余杳无音讯,却得师门传信获知,灵域宗已经找到了夏涛,师门令他西去七星县与灵域宗弟子合会,一路护送。 于是徐玉书带着九印宗二十名弟子西赶,却在途中遭到不明来历的伏击,二十名弟子死伤过半,剩下的也被劫持而去不知所踪。 为救同门师兄弟,徐玉书动用了家里的力量,才找上沿江南下的五艘货船,可是也不敢肯定。于是想要探查清楚以后再动手。岂料,他和沈静雅刚刚上船就被发现了,对方罡气境的高手至少在六人以上,其中有一个老者,更是厉害的紧,愣是将他二人从第三艘货船逼至第一艘。 而后老者退去,聚集了二十名死士,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若非上官涵半路杀出缓解压力,中途又有人击断船与船之间连接的铁链,将敌对方拴在一起,现在只怕已经玉石俱焚了。 讲到这里,徐玉书向凌羽恭敬行礼,谢过援手之恩。 而凌羽却非常坦率的承认,当初打断铁链,并没有考虑到救人,只是不想那些死士炸死更多的人。 同时还说出一个令徐玉书感到疑惑、不解,想不明白的推测。 “徐公子,即使小爷没有打断铁链,你们也不死了。” “凌兄,此话何解?” 徐玉书一脸疑惑,昨夜的场景现在想来依旧历历在目,若非船与船之间连接的铁链被打断,令敌方死士不敢乱炸,现在焉有小命。 “徐公子师承九印宗,不知你听过虫茧炼尸术没有?” 凌羽蹲在椅子上,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欲咬,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儿参夹在点心的香味儿里。 腥味儿很淡,凌羽若非从小被老头子全面施教,也不会具备如此敏锐的嗅觉。 可是很多绝学,老头子都只教怎么防、怎么识破,从来没有教过怎么害人。就像虫茧炼尸术,老头子也只是教他怎么破解、怎么救人,却没有教他怎么炼尸。 刹那间,凌羽心生疑惑,朝廷的战船、将军备下的点心,怎么可能有毒? 难道这个将军有问题? 可是单凭点心似乎不足以说明问题。 遂即,不动声色,让徐玉书脱下披褂,将两盘点心打包,声称穷怕了要带走。 徐玉书闻言无奈摇头,脱下披褂让凌羽打包,而后话入正题,嘶声道:“我听师父提过一点,但是没见过。据说一千五百年前,炼尸宗就是凭借此术,纵横修仙界,好几个门派的掌门,都被炼尸宗杀过,而且没有一次失手。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十二皇妃。” “你比燕霓裳那个插某强多了。那小爷告诉你为什么不用死。” 凌羽将打包的点心别到后腰,端起香茶欲饮,再次发现茶碗边缘有粉沫抹过的痕迹,当下已经可以肯定水师内部有问题,却依旧不动声色。茶碗放到唇边,手心里暗暗摧动已经蜕变的罡气,将茶碗内的茶水冰冻,而后佯装饮茶,解释道: “第四艘货船的货舱里,六十五个插某,全都中了虫茧炼尸术。只是那个老杂毛学艺不精,操控的速度太慢,否则不用等到小爷上船,六十五个插某就会救你们,然后风风光光返回各自门派,侍机干掉她们的掌门人。” “如此一来,各派大乱,魔人就能趁机而入。难道这就是第二套方案?”徐玉书虽然不知道虫茧炼尸术的精要,可是昨夜激战中,他曾听对方嘶吼,执行第二套方案的话语。 “依小爷推断,这应该只是其中一部份。据小爷观察,船上的老杂毛,根本没有实力掌握虫茧炼尸术,炼尸者应该另有其人,老杂毛只是一个执行者。”凌羽端着茶碗,笑呵呵看着徐玉书,反问道:“换了是你,如此绝佳、绝妙,又不伤老本的买卖,你会只干一次吗?” 徐玉书肯定道:“如果有援援不断的尸身,当然不会只干一次。与其硬拼,不如智取。可是这种天字号机密,怎么可能人人知道?” “看你不是很笨,小爷免费教你一招。你知道什么机密,最不容易被识破吗?”凌羽笑嘻嘻看着徐玉书,见其面露沉思,而后苦笑摇头,即呵呵笑道:“最不容易识破的机密就是公开机密。” 言罢,看着摇头又点头,似懂非懂的徐玉书,问道:“这些战船是怎么回事?打架的时候看不见,邀功的时候跑来了。” “候将军是丞相的门生,多亏了他急时赶到,不然二十个死士,即使我和静雅浑身是铁,也抗不住啊!又岂能活捉三名魔人。” 徐玉书感慨万千,言谈举止中对候姓将军甚是感激,可是他的感激之言,却近一步激起凌羽浓烈的好奇心。 按照正常逻辑,朝廷水师沿江设防,江面上出现五艘朝廷禁止建造的货船,水师会不知道?货船上人、下人,水师会没有发现?最重要的一点,水师出现的太急时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如果徐玉书他们全被炸死了,凌羽反而不会觉奇怪,可奇怪的就是,徐玉书等人,竟然从二十名死士手上活了下来,理由却是死士生怕误伤同伴,不敢乱炸。 这不是他娘的瞎扯吗! 这些死士不出则已,一旦出动,炸不死对方,就炸死自己,对自己尚且如此之狠,又岂会顾及同伴的死活。 凌羽在七星县衙已经领教过了,昨夜打断铁链也是考虑到,死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特殊性。可是这些死士竟然对徐玉书、沈静雅手下留情。 这不是他娘欲盖弥彰是什么。 凌羽嘶声沉默,脑中灵光一闪,正欲询问徐玉书二十名死士是否全都死了,却听上官涵杀气腾腾的嘶吼声传进主战船的议战厅。 “臭痞子,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上官驴来了,小爷先躲一躲。告诉她,小爷说过的话,从来没有打水漂的,尤其是关系到银子。说过让她买不起馒头,就得让她买不起馒头。你也别担心,那群插某七天之内死不了,叫他们把银子准备好,小爷先去逍遥快活几天。” 上官涵的到来,让凌羽忽然间心生一计,即然水师有问题,那就丢个馒头,看看有没有人咬。遂即,推开主战厅的窗户,飞掠而出,踏江而行如履平地,直奔两界南面而去。 自从凌羽和徐玉书离开货船密谈,上官涵应沈静雅之邀,前去第四艘货船的货舱,为已经衣着得体的燕霓裳查看伤势,却惊讶发现,六十四个衰老的姑娘当中,竟然就有她的妹妹上官小雪以及小竹、小梅。 杀那间,她知道被那三名魔人俘虏骗了。 遂即,杀气腾腾奔出货舱,一路嘶喊要凌羽交出解药,可是当她“嘭”的一声踹开主战船议厅大门的时候,却只看见徐玉书尴尬站在厅中。 “徐公子,那个痞子呢。” “上官姑娘,在下说句公道话。你有求于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样子。像你这样,恐怕…。”徐玉书苦笑摇头,又道:“凌兄让在下转告你。货舱里的姑娘,七天内死不了,他让你把银子准备好。” “我死也不会求他,区区小毒能难倒我。” 上官涵对皇室向来没有好感,听得徐玉书之言,不由恼羞成怒,哼声瞪眉拂手而去。刚刚出门便碰上坐在椅子上的燕霓裳,被两名士兵抬着,在沈静雅的陪同下抵达议战厅的楼下。 “燕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你有玄冥冰魄,你借给我替小雪解毒好不好。”上官涵一脸焦急,在徐玉书面前的傲气荡然无存。 “凌羽手上不是有解药吗?”燕霓裳脸色憔悴,虚弱道。 “那个混蛋跑了。”上官涵急的哭了。 “上官妹妹不要着急,那浑蛋爱钱如命,他一定会回来的。玄冥冰魄只能避毒,不能解毒,这点你是知道的。”燕霓裳闻言,憔悴的脸庞也是异常焦急,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 “按我说,凌羽这种人的思想比较偏激,没有对与错的概念。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对他不好,他就加倍偿还。”沈静雅在旁边站着,有感而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意有所指看向上官涵。 这时,议战厅中的徐玉书听见楼下的谈话之声,遂即将众人请上议战厅,可是上官涵却没有应邀,而是冲着徐玉书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前往第四艘货船的货舱,想尽办法救妹妹。 ------------ 第二套方案 二 看着上官涵的态度,燕霓裳摇头不止。 虽然她和凌羽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是却不能不承认,沈静雅的评论很准确。 凌羽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对与错的概念,高兴做的事情,可以不计后果,不愿做的事情就跟你谈钱,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 想着想着,燕霓裳陷入了沉思,感觉上官涵对凌羽的态度似乎有些过激。正想着为什么,却被旁边的沈静雅唤醒,附耳小声调侃道:“霓裳仙子想谁呢?该不是在想那个痞子吧?” “静雅妹妹,你答应过我的。”燕霓裳当然明白沈静雅在说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沈静雅替她穿的。嗔怪的眼神看了看调皮吐舌的沈静雅,扯开敏感、且不愿提起的话题,道:“赶紧上去吧,有些事情我还要问问徐道兄。” 沈静雅调皮点头,让两名士兵小心翼翼,抬着椅子上的燕霓裳上楼。入得议战厅放好燕霓裳以后,又亲自到门外把守望风,顺便让身在另外一艘战船上的候姓将军下令,战船、货船返回水师码头。 “霓裳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还望道兄恕罪。”看见沈静雅离开,燕霓裳没有多问为什么,额头微低以示欠意,而后不等徐玉书言语,便直奔主题,道:“道兄出自国柱世家,不知可有夏涛的消息?” “仙子不必忧心,家里传信,夏涛已经抵京荣封摄政王,婚配蔡家蔡敏,好像就快完婚了。”徐玉书简单明白的告之夏涛下落,又问道:“说到这事儿,在下倒是有些疑惑。贵宗先找到二皇子,怎就让二皇子落到国丈手里?在下得师门令谕前往支援护送,也在半途遭到不明伏击。” “小妹的情况比道兄糟糕多了,随行弟子除了赵无极全都…。” 提及往事,燕霓裳心里悔的肠子铁青,若是当初听凌羽的,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现在好了,守身如玉二十年的身子,让凌羽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把师门信物玄冥冰魄给弄丢了,夏涛又被送回京城,师父交待的事情办砸了。 什么都不管,横下一条心嫁给凌羽吧,师父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不嫁吧,倘若有一天东窗事发,师父肯定不会放过凌羽,而种种植迹象表明,凌羽的恩师绝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试想一下,能教出凌羽这样的弟子,能简单吗?真要踢到一块石板,自己可就给灵域宗惹祸了。 虽说普天之下一门二宗名声鼎沸,号称玄门正宗,可是也不缺乏散修、散仙之辈。 这些人默默无闻、性格怪异,得成仙道却不受天界册封,逍遥世间潜心修道,没有惹上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一旦惹上,不把你闹个人仰马翻,断然不会善了。 无量门就有过这样的历史,最后赔情道歉又杀了惹事儿的弟子才算善了。 燕霓裳的心里烦乱如麻,一时间竟然忘了独见徐玉书的目的。 而徐玉书也看出了燕霓裳有心事,只要不是涉及凌羽和归元秘笈,他非常乐意帮助燕霓裳返回灵域宗。 届时,蔡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当然,徐玉书也不会傻到主动提出来,凌羽身上的诸多疑点,还等着他去探索呢,他可没时间过多搭理燕霓裳。 虽说燕霓裳美的不像话,可是灵域宗的规矩,类似燕霓裳这种身份,是不可能有嫁人这天的。 议战厅里很安静,江风顺着畅开的窗户吹拂而进,吹醒了烦乱如麻的燕霓裳。 “道兄恕罪,霓裳失态了。”燕霓裳被江风吹醒略感尴尬,额头微低以示谦意,轻咳两声道:“道兄出自国柱世家,霓裳有两个不情之情,还望道兄能够应吮。” “霓裳仙子见外了,只要在下能够办到,一定尽力相助。”徐玉书肯定回答。 “夏涛为人穷奢极欲,只顾自己不顾别人。还望道兄助霓裳一臂之力,说服四大国柱将其交给我们灵域宗,尊守一门二宗定下的协议。”燕霓裳说完公事,见得徐玉书沉思点头,又尴尬的咳了两声,有些言不由衷,道:“炎王朝缺乏人才,凌羽虽然品性不端,但是也不失为可教之才,若能得到道兄提拨,将来必为炎王朝一员虎将也。” “恕在下直言,霓裳仙子要夏涛去灵域宗,在下会尽全力帮忙。那是一门二宗定下的协议。可是凌羽这件事有点麻烦。” 徐玉书听见燕霓裳为凌羽谋前程,心里大吃一惊。 心想,凌羽身上的疑点要是查清了,又何须担心前程。 可是为了看看燕霓裳如何应对。徐玉书故意将事情说的很难,且气愤十足,道:“凌羽这个人品行不端,凡事不按规矩出招。眼睛里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又不在乎你怎么说他。实不相瞒,在下被他敲的买馒头的钱都没了。这种人真要做了官儿,还不刮的赤地千里啊。” 言罢,又想起了六十多个正在衰老的姑娘,叹道:“就说现在吧,他丢给在下几十个中毒的姑娘跑了,又让在下通知这些姑娘所在的门派,人家真要带着银子来了,在下上哪去弄解药?” 感叹之言宛如苦水,刚刚吐完,又嘶声道:“对呀,这都有些时候了吧,怎么不见一个人来。” 言罢,打开议战厅的大门,亲自前往候武所在的战船询问究竟,却是得到一个不是很肯定答案。 候武声称,名单之上所例的门派分布较杂,全都通知到至少要三天,这些门派在赶过来,少则两天多则三至四天,所以他私下做主,让前往通知各派的士兵将各派负责带到洛城水师府,这样可以减少两天的路程。 徐玉书闻言觉得有道理,对其赞扬一番,遂即返回主战船的议事厅,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要是时间到了,凌羽没有出现,那可怎么是好。 无奈之下,徐玉书只能征求燕霓裳的意见,因为燕霓裳和凌羽相处的时间较长,想必多少知道一点,可是燕霓裳对凌羽的评价,与之先前,替凌羽谋前程的言语相比,却是截然相反。 “只要有大把银子捞,他一定会来的。” ------------ 第二套方案 三 洛城乃是炎王朝两条进京要地之一,这里商贾遍地、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热闹非凡,也是南北枢纽的东面要塞,与西面的泉洲并称炎王朝两大天险,一前一后形似阶梯互为牵制,其前后相隔的地带,山谷、湖泊、奇峰居多。 当年夏定坤就是凭借地理优势,兵对兵、将对将,水淹、火烧、炸峰加偷袭,将攻无不克的数万血尸循环诛杀,近而成名问鼎天下。 两界江上,战船、货船徐徐驶向洛城水师营房。 一干人等在众目睽睽之下或请、或抬,全都挤进了占地千亩有余的水师府。同日,城中最好的大夫,也被请到水师府为众多可治伤患治伤。 夜晚,洛城上空的云层压的特别底,南北对应的城门紧闭,城中的巡城卫兵分成九人一组,约摸二十组左右,排列整齐拿着火把,穿插在洛城的大街小巷。 整座城池一片漆黑,城内安静的有些过份,即使打更的更夫、土狗的叫声也没有。白天的繁华景象,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城池,到了夜晚竟然安静如厮。 水师府西侧的客房之内,燕霓裳在府中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之后抹上上官世家独有的七巧玲珑膏,双肩、双手、双足的伤口少时片刻便不再疼痛。盘膝坐在床上摧动元气调理内息,头顶出现一道左右摇摆的水色雾气,形似幼芽儿若隐若现,散发出一层薄薄的水壁粘附在衣物表面,宛如平静的湖面碧波轻荡。 此乃元气境修士的象征,只有在修练、疗伤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而头顶溢出的雾气,则是修练者本身,突破罡气境抵达元气境初期之时,罡气蜕变过程中,与本身精气相融,产生的五行元气之一。其色泽的浓淡、混厚、粗壮与否,直接关系到修练者本身的身体情况,及其功力深浅。 本来,按照燕霓裳现在的身体情况及其伤势,不易强行运功调息,只能慢慢静养,等到身体康复以后,再行调息之举。如若不然,调息途中稍有差池,导制元气溃散,轻则急速衰老、重则当场毙命。 可是燕霓裳已经想通了,只有尽快恢复功力,北上找到夏涛,将之带回灵域宗,再向师父坦诚一切,接受门规处置,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运功调息不到两刻钟,便感到困意十足,鬼使神差的收功准备就寝。却在这时忽听窗户“啪”的一声打开,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外扑进漆黑的房中,眨眼间已经蹲到了床前五尺外的圆桌旁,左手拧着酒壶、右手拿着鸡腿嘶叫,披头散发浑身褴褛,身上还传出阵阵恶心、难闻的潲水味儿,简直就是一个乞丐。 电光火石的瞬间,燕霓裳困意全消,本能反应就近拿起床头的斩灵剑欲挥,却忽然发现不对,对方要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似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遂即,收剑起身下床,道:“阁下身手不弱,夜闯小女子闺房,难道就是为了找个地方喝酒、吃鸡腿?” “美酒佳肴美人坐陪,岂不快哉!不错…恢复的挺快,都能下地走路了。” 黑影一口鸡腿一口酒,噻了满嘴嘟嚷不清。调戏之言却让燕霓裳瞬间识破了黑影身份。 “凌羽!你不是跑了吗?怎么搞的浑身脏兮兮的?还闯进我房里,不要以为我受伤了,你就可以乱来。” “说句实话,你要是继续运功调息,小爷还真不想进来。你以为小爷很喜欢这身行头?呆在云城的七凤阁里喝花酒,左拥右抱不知道多爽呢。小爷大把的银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我吃撑了大老远跑你这儿来?” 凌羽狼吞虎咽啃完鸡腿,就近一扔,拧起酒壶灌上一口,打了一个酒嗝跳下圆橙,就地躺到桌下,醉熏熏说道:“这个候将军有问题,小爷去云城逛了一圈,天还没黑,小爷就进城了。” “候将军有问题?我怎么没有看出来?”燕霓裳放下斩灵剑,取过衣物穿好,右手捂着鼻子,吱唔道。 “小爷刚开始也没有注意他,是与徐玉书攀谈以后开始瞎蒙,不过小爷蒙对了!还记得货船上,那个未见其人只闻其声的老头子,说过的第二套方案吗?”凌羽躺在桌下,灌着美酒,小声问道。 “那个贼道不是死了吗?第二套方案也应该失败才对。”燕霓裳疑惑道。 “小爷说过,那个糟老头子学艺不精,摧动炼尸阵需要时间。还有徐玉书、沈静雅竟然毫发无损的活着。你没见过死士,你不知道那群王八蛋有多狠。”凌羽醉熏熏的话语中,透出无尽的感慨,摇了摇已经喝光的酒壶,道:“一时半会小爷跟你说清楚,但是小爷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突然想睡觉。” “你,你偷看我洗澡?”燕霓裳气的不行,若非有伤在身,她真的会用斩灵剑劈了凌羽,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没有,绝对没有!小爷溜进来的时候,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找到徐玉书的房间,是他告诉小爷你住在这里。小爷来的时候,你正在床上调息呢。只是你气虚血弱,没有发现小爷。” 凌羽从桌下滚出,躺在地上看着气的五官扭曲的燕霓裳,那壶不开提那壶,奸笑道:“小爷又不是没看过,用不着偷看吧?你要是还有心情,不防仔细看看这屋里的盆栽。小爷找到徐玉书的时候,他已经昏昏入睡了。” 燕霓裳闻言气呼呼哼声,两眼环顾四周,客房内除了床头旁边,摆着一个五尺高的青花瓶,瓶内插着一把竹枝以外,并没有看见多余的所谓的盆栽。 “臭无赖,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屋子里哪来的盆栽,不就几根竹枝吗?”燕霓裳气呼呼指着床头旁边的青花瓶,忽然发现不对,嘶声疑道:“怎么是红色的?” “你还不算太笨。这种竹枝又叫红竹,产自火山聚集区,如果用极地幽泉的泉乳浸泡,到了至阴至寒的时辰,就能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气息。这种气息可以安神,但是一旦入睡,不到第二天天亮,就不会醒来。” 凌羽醉熏熏从地上起身,东倒西歪迈到床头旁边,抱着花瓶口小心翼翼将花瓶放倒,花瓶内流淌出一股小拇指粗细,看似浆糊的白色液体,液体流出瓶口,便散发出阵阵寒气。 凌羽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吸吮一气,点头道:“其味略酸寒意浸牙,没错,就是极地泉乳。炼尸宗发家之初,靠的就是这个玩艺。” “就凭几根竹枝,还有你说的什么极地泉乳,就说候将军有问题,你未免太武断了吧。” 燕霓裳看见瓶口流淌出浆糊般的白色液体,心下大惊,可是沿途短暂的接触,不管她怎么看,不仅没有看出候将军有问题,反而感到候将军是个爱兵如子,有着严格军纪的好将军。 “三言两语,小爷跟你说不清楚。小爷已经安排了徐玉书明天试探一下。你睡觉和时候,不要关窗户,这种气味很淡,风一吹就散了。小爷估计不出三天,肯定会有动静。” 凌羽不耐烦挥手,搬起放倒的青花瓶放好,拍拍满是油渍的双手准备走人,刚刚准备跳窗户,却被燕霓裳急时唤住。 凌羽奸笑转身,道:“怎么?要留小爷在这里过夜呀?”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既然现在没有动静,有件事情,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燕霓裳杏眼微瞪,叹气皱眉,一副举棋不定的神态,犹豫又犹豫,结巴道:“我,我做了决定,回去以后向师父坦白。” “那是你的事,与小爷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小爷还是那句话,多一条少一条没区别,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凌羽一脸痞子味十足的笑容,又准备跳窗户,再次被燕霓裳唤住,凌羽有些烦了,转身歪头,自我称赞道:“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小爷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聪明伶俐、妙计百出,你他娘现在已经回去杀你师父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说过会认账的。”燕霓裳无奈质问。 “没错,小爷的确说过,可你那只耳朵听到小爷说还账了?”凌羽笑嘻嘻看着被他一句话气的气喘吁吁,杏目圆狰的燕霓裳,不屑道:“小爷出生贫贱、身份低微,巴结不起你这颗大树,也不劳你为小爷的前程担忧。顶多日后灵域宗有难,只要你还在灵域宗,小爷免费帮你三次。另外,极地泉乳抹在身上,可以助你疗伤。” 言罢,凌羽贼头贼脑往漆黑的窗外左瞅右瞟,纵身飞掠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剩下满心疑惑的燕霓裳独自呆在房中发傻。她就想不明白了,自从十八岁开始执行师门任务,凡是见过她的男子,上至各宗俊杰,下至富贾巨商,无不对她一见倾心,百般顺从,可是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如今,事态的发展与初衷背道而驰,为了灵域宗,也为了自己,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委身下嫁,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羽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会这样…”燕霓裳呆呆自语,彻夜未能想明白! ps:不小心到书城逛了一圈,原来坏坏的更新速度老慢了,实在不好意思,以后尽量保证两更。 ------------ 第二套方案 四 清晨卯时中刻。 洛城内响起第一声公鸡的啼叫,仿佛冲锋的士兵,带动城中所有的公鸡喔喔直叫。安静了一夜的洛城,在公鸡的啼叫声中,拉开新的一天的繁荣序幕。笼罩上空的黑云,经过一夜的酝酿,下起了绵绵细雨。 水师府内,候武将军身为东道主,一早便备好了早饭,让府中侍从端到一应伤患者房中,并且邀请徐玉书到府中练武上场指教一番,不比别的,只比皇朝嫡系才可以修练的弹指拂穴。 诺大的练武场,因为绵绵细雨而变的浠泥遍地。 场中摆着两块三丈高、丈许宽、两丈厚度的岩石,八面岩石壁上剑横交措、凹点如麻,一看便知候武将军是个勤于练武的武痴。 “乒”的一声脆响,下着绵绵细雨的空中,浮现出缕缕尘埃,五丈开外,摆在左边的岩石石壁,被弹指拂穴弹击出的石子击中,发出“卟”的一声闷响,石子破碎泛起淡淡灰尘。 “献丑…世子多多指教。末将苦练十余载,还是难以达到弹指无形的境界。还是相爷厉害啊,一石之下,石破惊天。”候武身着素服,感叹不已。 “其实在下的弹指拂穴造诣还不如将军,就是一个空壳子,有形无实。不过既然将军提到了,在下也就献丑了。” 徐玉书见识到候武所施展的弹指拂穴,心中暗惊。倒不是因为候武所施展的弹指拂穴威力平平,却是因为候武施展之时,手法完全错了。 弹指拂穴讲究弹指间,将气劲附于石子之上,达到以气破物的目的,灌穿物体主要是气劲,与石子本身没有关系,与释放剑气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剑气射程有限,而弹指拂穴,正好可以提高射程。 可是候武却用罡气摧动石子,与岩石硬抵硬,大大偏离了弹指拂穴的修练总岗,将一门上层的弹指功夫,变成了打蚊子的把戏。 刹那间,徐玉书对凌羽昨夜突然到访,所提到的诸多疑点,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顿感当中蹊跷过程太多。为了稳住候武,验证候武是否有问题,徐玉书决定施展正宗的弹指拂穴,倒要看看候武有何说词。 心中主意拿定,徐玉书拿起桌上一粒石,掐指捏死疾弹“乒”的一声脆响,下着绵绵细雨的空中,浮现出缕缕尘埃,五丈开外,摆在右边的岩石石壁,被弹指拂穴弹击而出的石子击中“嘭”的一声宛如鞭炮炸响,石子炸裂毫无尘埃,岩石壁上多出一个凹点。 候武见状激动称赞,却并没有提出徐玉书想要听见的话语,而是请徐玉书到前厅用饭。饭间也没有提起有关弹指拂穴的任何疑问。近而让徐玉书心下猜测,是不是候武智质不够,难解弹指穴拂总岗精要。 当然,徐玉书也没有傻到主动告之、讲解总岗精要,而是想起了凌羽昨夜探访时述说的策略。 遂即,放下粥碗道:“候将军,在下与霓裳仙子共同寻找二皇子,不料途中一波三折,至使霓裳仙子失踪数日。陛下已经通知了灵域宗,又责令蔡家寻找。如果候将军将霓裳仙子送回京师,不仅是大功一件,还能出出这些年受的窝囊气。” “世子所言不假,可是末将没有进京诏书,轻离防区,陛下怪罪下来,末将可吃罪不起啊。”候武一脸为难道。 “那候将军就只能看着功劳擦肩而过了。”徐玉书呵呵笑道。 “世子的意思是,近快护送霓裳仙子进京?”候武疑声问道。 “没错,在下准备明日出发。这回说什么也要杀杀蔡家的锐气。候将军不能轻离防地实在可惜,就派一只千人卫队护送吧,回头在下也好替将军请功。至于一干伤患,暂时留在府上。姓凌的小子爱钱如命,时间到了,他一定会来。” 徐玉书恩威并施,令候武没有推唐的借口。遂即,起身告辞,直奔燕霓裳住处。可是刚到门外,便听房内传出沈静雅的尖叫声。当下以为沈静雅遇到了危险,遂即踹门而入,却见沈静雅和燕霓裳坐在圆桌旁聊天。 “臭丫头,没事儿你尖叫干嘛,害我如此失礼。”徐玉书怒目眉瞪了沈静雅一眼,而后看着燕霓裳微笑稽礼,道:“霓裳仙子,在下专程前来通知您,明天一早,我们起程进京。” 言罢,徐玉书又瞪了高高挑眉的沈静雅一眼,这才气呼呼的离开。 沈静雅一早就被燕霓裳派人请到屋里聊天,聊的却是坦白与否的问题,沈静雅被燕霓裳的一些想法吓的失声尖叫,以至让正好走到门外的徐玉书,误以为屋内有情况,踹门而入,结果弄了一个大失礼。 待得徐玉书离开,沈静雅调皮吐舌,小声道: “燕姐姐,不好意思喔,你刚才的悄悄话把我吓到了。你真要这么做,你师父那里还不炸锅啊。那小子又滑又精胆子忒大,普通人教不出这样的混蛋。要是一脚踢到铁板上,灵域宗可就头大了。我这里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更何况为了炎王朝,我也不能乱说呀。” 燕霓裳闻言,无奈叹气点头,心里却非常满意。 说一千,道一万,她的目的就是要沈静雅知道厉害关系。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遂即,以明日起程进京,她要抓紧时间疗伤为由,下了逐客令,不等沈静雅离开,便坐到床上运功调息起来。 沈静雅见状,这才反应过来,燕霓裳找她的聊天的原因,并不是请她帮忙斟酌,而是为了吓唬她。顿时心中懊恼,刚刚迈出燕霓裳的房门转身将房门关上,便小声碎道:“换了是我也不要你这种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 言罢,冲着屋内床上,盘膝调息的燕霓裳狠狠皱鼻,气呼呼哼声,蹦蹦跳跳跑了。她在燕霓裳这里惹了不高兴,必须去徐玉书那里找回才行。 可是沈静雅的小声碎言,却一字不漏的被燕霓裳听个正着。 本来,燕霓裳真的打算运气调息,尽快恢复伤势,可是沈静雅的小声碎言却提醒了她。 如果她恢复如初,不管这候将军有没有问题。待得此间事了,凌羽势必有多远溜多远。这小子又奸又滑,一旦溜了很难再抓住,可是骨子里却有一股很少表露的正义之心。 与其自我恢复,让凌羽坐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跳出来敲竹杠,倒不如保持现状,让他充分发挥。只要能让他的臭名变成美名,届时再向师父坦白,加上他背后的神秘师父,或许会有异想不到的收获。 试想一下,救得灵域宗大弟子,加上自己的薄名,外界会传成什么样?凌羽又会博得何等美名呢? 燕霓裳心里似乎已经看见了她想要的结果。遂即决心冒险一试,当下立刻收功合衣卧床静养。等着天黑以后,凌羽这个滑头跳窗户进来。她肯定凌羽会来,因为徐玉书已经实施了试探。 在红竹和极地泉乳的作用下,燕霓裳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忽然感到鼻前一阵奇痒,猛的睁眼,但见一名浓装艳抹的丫环坐在床边,右手两指捏着一枚竹叶,嘿嘿奸笑。 “你真把我的房间当成你自己的房间呀?天还没黑,你就溜进来了。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以后怎么见人?” 燕霓裳蹭身而起,坐在床上一眼便识破了床边丫环的身份,尤其是那副痞子兼无赖的笑容,除了凌羽,大概没有谁会笑的那灿烂,更加没有谁,敢把她的房间当成自由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照你这个说法,天黑以后小爷就能随进随出?是不是还可以欣赏一下美人出浴呀?” 凌羽一脸坏笑看着无奈扭头的燕霓裳。遂即从怀里取出两个用来伪装胸部的馒头咬上口,一屁股坐到床边,吧叽吧叽咬着馒头,道: “昨晚费了老大力气才进来,小爷岂能说出去就出去。小爷在徐玉书床底下躲了一整天,饿的前胸贴后背。小爷是来请你去吃饭的,候将军摆了宴席替你们践行。呆会记得给小爷弄只烧鸡回来,还有一套衣服,这插某穿的衣服,难受死了。” 凌羽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抬起秀花的衣袖递到燕霓裳眼前,大发牢骚。 “又要烧鸡又要衣服,你出多少钱呢?” 燕霓裳见状仿佛看见了奇景一般,卟嗤捂嘴娇笑。尤其是凌羽男扮女装的样儿,真是难看死了。 “烧鸡的成本价不过几俩银子,衣服不用太好,加上你的跑路费还有杂七杂八的费用,小爷赏你一千俩,不用找了。” 凌羽三下五除啃完两个馒头,伸手入怀磨蹭片刻,拿出一张千俩银票用两指夹着,递给身后的燕霓裳。那副得意的神色,就是一个标准的暴发户在显摆。 “一千俩就想让我给你弄吃的?你当你是谁呀?少了一百万俩,想都别想。” 燕霓裳没有接银票,坐在床头抱着双膝。言语中尽显报复口吻,她认为眼下是个绝好的机会,不好好敲上凌羽一棒,日后保证悔的肠子铁青。 ------------ 第二套方案 五 “一百万俩,你还真敢开口。得,小爷不吃了,你这档子破事儿,小爷也不管了。等着回去杀灵韵吧,脑袋被门夹过的白痴。” 凌羽乍耳一听,一百万俩顿时气的跳起了来,凶巴巴指着燕霓裳骂了一通,扯下头上的头花往地上一扔,拍拍手转身走人。 燕霓裳见状,不由大急,赶紧起身下床奔到门前,拦住凌羽理直气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只准你敲别人竹杠,就不准别人敲你?” “你这不叫敲竹杠,叫抢劫懂吗?上官涵的脑袋被驴踢过,你的脑袋被门夹过,一对傻货。” 凌羽瞪眼挑眉恶言相向,自己敲竹杠实属没有办法,而且有个限度,差不多就行了,可是燕霓裳却是为了报复。他实在不想再理燕霓裳这个笨蛋。遂即,挥手将其推开,却因用力过猛,一下就将燕霓裳推的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上,发出委屈的哭泣声。 凌羽见状不予理睬,冲着地上的燕霓裳瞪眼挑眉,转身捡起被他扔到地上的头花,胡乱插到头上,重重哼声扬长而去。 凌羽走了,燕霓裳依旧在哭,她的心里很委屈、很迷茫。 一百万俩的确多了一点,可是敲竹杠这种事可以讨价还价的嘛。 然而,凌羽没有一句讨价还价的话语,开口就骂,骂完就走。 “我就那么惹人讨厌吗!” 燕霓裳匍匐在地,泣不成声。心里的委屈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里的迷茫仿佛身处团团迷雾当中。 这一哭,就足足哭了半个时辰,即使徐玉书亲自前来请她前去赴宴,她也是闭门不纳,甚至呼冲着门外阐述种种道理的徐玉书嘶吼、叫嚷。众多男子心目中,完美的女神,此刻形同泼辣的怨妇,又似红眼的野兽,逮谁咬谁。 一场践行宴由于燕霓裳的性格激变,正好让本就无赴宴的徐玉书和沈静雅有了绝拒的理由,唯独上官涵想要参加,因为她的妹妹上官小雪还要在水师府呆上一段日子。 可是候武将军并不买上官涵的帐,直接下令取消了宴席,令上官涵感到尴尬与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众人简单的用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准备明天一早起程进京。 深夜,洛城内一片漆黑,白天的毛毛细雨,在入夜之后加大了滋润万物的力度,大雨滂沱狂风呼啸。呼啦啦的风声吹进小巷,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嘶吼。 “滋” 燕霓裳所在的客房房门被人推开,发出悠长短暂的声音。 漆黑的夜色中,一名身形魁梧、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的男子,轻手轻脚迈进客房,复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看着身形倾斜坐爬在床边,昏昏欲睡的燕霓裳满意点头。 遂即,右手握拳疾举,一枚五寸长的簪子,夹在拳缝当中,一步一步迈到燕霓裳的身边,扶正她的脑袋,夹着五寸长簪子右拳疾举,正欲将拳缝中的五寸长簪子剌入燕霓裳的百会穴,却听窗户啪的一声被人推开,接着响起一句调侃之言。 “候将军,你可真着急啊。如此绝色佳人,落到你的手里,真是浪费。” 魁梧男子闻言收手扭头,只见推开的窗户上坐着一道黑影,双手捧着一团东西正在啃。遂即运足目力,看清黑影以后,惊道:“臭小子又是你。你不是在云城七凤阁吗?” “那里的插某不够水灵,比不上你面前那个。小爷给了她们一点银俩,让她们在屋子里睡觉呢。” 凌羽从窗户口跳下,之前的侍女装,已经换上了一身家丁的粗布衣。扯下一只鸡腿,啃的只剩骨头,扔向依旧昏昏欲睡的燕霓裳,不偏不移打在燕霓裳的脑袋上,笑骂道:“脑袋被门夹过的傻货,该醒啦。 白天的时候,燕霓裳被凌羽气的七浑八素,气极攻心吸入了大量的昏睡气息,以至有人进屋说话,她也不知道。却被凌羽扔出的一根颇具力道的鸡骨头打中脑袋,疼的从昏昏欲睡中醒转。 刚刚扭头,便见身旁站着一个黑衣人,而窗前的位置,却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纷说冲将上前,而旁边就近的黑衣人也并没有阻止。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还来干嘛?” 燕霓裳上前冲着凌羽的小腿就是一脚。平时的风范、一举一动注重礼仪数的品格荡然无存,更像一个撒娇的小女人。 “你死不死跟小爷没有关系。只要候将军别把那根控尸骨簪扎进你的百会穴,小爷才懒的多管呢。” 凌羽漫不经心啃着鸡屁股,看着站在床前,双手环抱的黑衣道:“候将军,你要杀尽管杀。你杀完了,小爷再杀你。然后把她的尸体运回去,还能挣笔运尸费。” “臭小子,本将就知道,下毒那点把戏杀不了你。你还知道什么?” “你准时出现在这里,所有的疑点都解开了。不多不少免强算是全知道吧。” 凌羽啃完鸡屁股,一把拧下鸡头,往窗户一扔,扯下另外一只鸡腿,啃了两口,吱唔道:“如果小爷没有猜错,无量门、九印宗、灵域宗,下山寻找夏涛的第一天,你们就已经开始部署所谓的第二套计划。” “你的确知道很多,也很聪明!然后呢?” 黑衣人拿下戴在头上的面罩,正是水师将军候武,他没有阻止燕霓裳,也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害怕凌羽,而是想知道凌羽究竟知道多少事情,有没有可能将其收买过来。 “然后就是方小小杀掉赵天霸,引赵无极、燕霓裳去泗水镇。赵天霸丧礼的当晚,方小小就想过硬抢夏涛,劫持燕霓裳,结果突然蹦出几只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这两种怪物不是方小小手上的尸煞能对付的。” 凌羽继续啃着鸡腿,眼角的余光时刻注意候武的脸色。一番没有根据的假设说完,便见候武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笑容,凌羽心知蒙对了,又道: “因为这两种怪物的出现,你们只能延迟,并且将地点设在七星县。可是夏涛那个白痴耀武扬威露了行迹,于是便有了赢四娘这个消耗品、方小小这炮灰。” “消耗品?炮灰?赢四娘是我的族人、方小小是我们的盟友,我何必要害她们。”候武闻言面不改色,对凌羽的猜测之言给予否定。可是心里却大惊之至,暗想,这小子竟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聪明的一塌糊涂。 “赢四娘不知道召唤尸煞的方法,但是可以消耗上官驴这些人的精力,为方小小生擒燕霓裳、夏涛做准备。当中最高明的一招就是,尸煞一巴掌拍飞燕霓裳,你们再将泗水镇屠尽,让方小小坐实滥杀无辜的罪名,借一门二宗的力量除掉方小小。如此一来,燕霓裳看似死了,方小小成了替罪羊。” 凌羽一边讲述一边啃鸡,一只鸡很快被他啃的只剩骨架。 而候武脸上异样的笑容,却在听完凌羽的讲述以后,彻底僵硬下来,却强挤出三分僵硬的笑容,道:“臭小子,你究竟是谁?” “就是臭小子喽,义庄的小道士,人送雅号神棍。” 凌羽笑呵呵在身上擦着油渍,说出神棍二字的时候,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一脸得意看着脸庞僵硬的候武道:“其实上官世家那群蠢蛋,离开泗水镇就被你们抓去配种了。方小小被杀,你们也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在七星县衙准备了坟墓。” “没有炸死你,真是可惜。”候武僵硬的脸庞变的满脸横肉,瞪若铜铃的眼珠子也变的狰狞起来。 “并不是可惜,而是你们从来没把小爷当回事。伏击县衙只是为干掉衙役和赢四娘。因为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凌羽笑呵呵看着已经脸庞紧绷、面露横肉、双目狰狞的候武,道:“现在说说你吧。真正的候武应该一早就被你解决了,你只是借了人家的皮而已。” ------------ 第二套方案 六 “没错,两年前老夫设了一个局,抓住候武逼他说出五行迷踪步、弹指拂穴岗要,以及朝廷的联系方式。用人皮锦衣种魂术剥了他的皮,替代了他的身份。” 候武的声音忽然变的苍老起来,仿佛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僵硬的脸庞、狰狞的双目为之缓和。他非旦没有否认凌羽的猜测,还坦白的承认,并且说出方小小能够炼出尸煞,全是他在暮后一手扶持。 但是方小小始终是妖精,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为了防犯方小小,他并没有倾囊相授,否则召唤尸煞,就不需要那面金黄色的镜子。 言尽于此,候武曲指轻弹,一点火星弹指而出,点亮房中的烛火,落坐长叹一气,道:“老夫纵横族内,身手、智谋鲜有敌手。没想到此行人界,智谋方面竟然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斗个旗鼓相当。老夫很奇怪,你凭什么肯定,上家世家的人,一早就被老夫抓了,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第二套方案。” 凌羽闻言带微笑,可是他的心里却笑不出来。因为对方点燃烛火的手身,已经证明,对方的修为很高,最氏限度也是在灵气境初期,不是他和徐玉书等人可以对付的角色。可是为了拖延时间,达到预先所设想的效果,他只能和对方在智慧方面斗个高底,尽管最终难免一场殊死搏斗,至少可以将伤亡降到最底。 心里有了打算,凌羽右掌化爪探出,体内罡气运转,吸过一张圆凳落坐,翘起二郎腿一甩一甩,笑道: “这一切都是你们告诉小爷的。县榜张贴认尸告示、验房埋炸药,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是想炸死上官家的兄妹,以免再次引出,你对付不了的怪物。货船上大场嚷嚷执声行第二套方案,小爷猜想,那个死掉的堂主,也不知道你的第二套方案,就是连他一起杀吧?” 候武沉声称赞,道:“聪明,绝顶聪明!老夫的方案,最后的确是让霓裳仙子杀光船上所有族人。” “如此一来,第二套方案看似失败,却明亡实存。徐玉书和沈静雅救走中了虫茧炼尸术的燕霓裳。就凭她的脸蛋儿和身段,稍加利用,比神兵利器还厉害。”凌羽笑呵呵接过候武的话,扭头看着旁边一脸疑惑加委屈的燕霓裳。 “臭小子,老夫凭生所见,你是最聪明的一个。老夫只是利用他们热衷显示能力的心理,便将他们一个个算计。与你相比,这些名门之后差远了。”候武对凌羽的智慧、洞察力感到惊讶,违心称赞一番,坦白道:“没错,正因为霓裳仙子是人类修仙界中一等一的大美人,所以老夫才会选她。” “糟老头,你这种坦白,骗骗别人还行。骗小爷,还差那么一点。” 凌羽从来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不屑看着前方,坐在圆桌旁貌似被人揭穿以后,无奈坦白候武,笑道: “你选中燕霓裳,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而是她有玄冥冰魄加上河泽寒气,可以宿短至阴活尸的炼制时间。当然还有她的身份,她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比如栽赃陷害、挑拨离间…大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她都可以替你解决。” 候武闻言拍手称赞,初入人界之时,总觉得对手不够看,现在碰上凌羽这个毛头小子,却又觉得对手太过聪明,这种人杀了可惜,留着又是祸患。当真宛如鸡胁一般,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当下颇感无奈,道:“聪明固然是件好事,可是你的聪明让老夫感到讨厌。老夫很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有,比如你们哪位特使是谁?你这个糟老头子,到底长了一副什么狗样子?你们到底有多少混血的杂种?还准备配多少这样的杂种?”凌羽笑呵呵看着对面被他一句一个杂种,气的面色阴沉的候武。 “看来仇雪冬这个判徒,什么都告诉你了。那老夫也不瞒你,洛城五分之一的人,水师二分之一的人都是你口中的杂种。” 候武气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看着凌羽。他心里满是疑惑,血统同化是族内最高机密,仇雪冬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族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他身为狂族炼尸宗宗主,此行人界的使命,除了协助特使执行血统同化以外,就是收编这些血统同化的族人,从侧面响应特使的每一项计划。 既然凌羽已经知道了血统同化和特使,而自己一时嘴快,又告诉了他部份人员分布,那就没再拉笼的必要了。 遂即,一脸阴沉起身,叹道“臭小子,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尽管老夫求贤若渴,可你必须死。” “既然小爷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糟老头儿你何必着急呢。正好小爷还有一个疑问, 你为什么只抓燕霓裳,却放过徐玉书呢?把他们全抓起来,统统炼成活尸,岂不更好。”闻言见状,凌羽强做镇定,自暴其短,流露出一副想要死个明白的神色。 事实上,候武进入客房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对方只抓燕霓裳的原因,可是一旦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势必就会打起来。而徐玉书还没有踹门而入,看来水师府内的杂碎还没有解决干净,还得继续拖延时间。否则自己和对方单挑,那是十成十的打不过,旁边还有一个拖油瓶,那就真是十死无生了。 “好,老夫让你死个明白。第二套方案,主要是争对霓裳仙子和夏涛。夏涛不能练玄天九变,霓裳仙子能够帮老夫…” 候武终于找到了自我安慰的机会,凌羽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正得意的述说,借此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谋略,却忽然发现不对。 遂即,两眼流露出凌厉的目光,凶神恶煞道:“臭小子,你敢玩儿老夫。” “玩儿你?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小爷玩的,要胸没胸,要脸蛋儿,你比小爷旁边这个更漂亮吗?” 眼见拖延时间的策略被识破,凌羽笑呵呵起身,漫不经心道: “你找上燕霓裳,最主要的目的,是现存灵域宗的乾坤一体壶。这玩艺儿由一门二宗轮流执掌,是当年人王留下的,也是维持暗黑领域不灭的奇宝。换句话说,乾坤一体壶在谁的手里,你就找谁。但是你扒光燕霓裳的衣服,这个黑锅小爷可不替你背。” 凌羽漫不经心的言语,令旁边的燕霓裳拨开云重重云雾,同时也认为这是凌羽绝拒她的主要原因。 刹那间,燕霓裳愤恨的目光,看着前方哈哈大笑的候武,咤道:“贼道,拿命来。” 言罢,不管未愈的伤势,右手翻转五指伸宿不等,捏过一个手诀,放在床头内侧的斩灵剑,发出翁吟声响“嗖“的一声飞到手中,执剑欲挥,却是候武大笑指了指凌羽,摆手加以阻止。 “霓裳仙子要与老夫动手,老夫求之不得。不过老夫也不喜欢替人背黑锅。没错,老夫的确要把你炼成至阴活尸,不过你的衣服都是丫环脱的,也是丫环把你放进事先备好的虫茧中。老夫绝对没有碰过你一寸肌肤。” 燕霓裳闻言,愤恨之色瞬间少了一些,疑声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身边的那个臭小子,既然知道虫茧炼尸和解法,想必他应该知道为什么?”候武笑呵呵指着凌羽。燕霓裳的反应,让他心下大喜,结合灵域宗历来规矩,如果能在燕霓裳怒火中烧的时候将其擒下,炼成至阴活尸,那就不必担心活尸恢复神智造反的问题了。 “你说,为什么?”燕霓裳剑锋回转,剑刃架在凌羽脖子上。 “喂,你怎么信他不信小爷呀!你的剑小心一点,这把剑很锋利的。小爷的脖子很脆弱,小心点。”凌羽大声嚷嚷,小心翼翼拈着剑刃将其拈离脖子。他的确知道为什么,不过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没理由有便宜不占的,喂喂眼睛也不错啊。 “看来霓裳仙子这回吃亏吃大了,还是老夫告诉你吧。至阴活尸至阴至寒,炼制之前不能接触一点异性的气息,否则炼出的活尸存在缺陷,不够狠、不够听话, 所以玄冥冰魄挂坠才会一直挂在霓裳仙子脖子上。” 候武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为了近一步激起燕霓裳心中的愤怒,又补充道:“老夫只看过霓裳仙子,倾国倾城的容颜,而且还是戴着面罩,不敢靠的太近离。” “你就吹吧,你又不是太监。看见美女会不动心?用芭蕉叶洗手再扒她的衣服不行啊!还能摸两把呢。”凌羽没心没肺说道。 “老夫的确想过,可惜没那个时间!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若非时间太紧,你是不可能破解虫茧炼尸术的。”候武微笑直言,看着怒目圆狰的燕霓裳,道:“霓裳仙子守身如玉,一世清明竟然坏在这小子手里,老夫替你不值啊。” “你以为我会杀他吗?非常情况当用非常手段,如果我连这个道理懂,怎么做灵域宗未来的宗主?”燕霓裳的言行举止,突然起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身形微侧执剑指着前方微笑渐消的候武,挪动脚步,与凌羽并肩而站,一本正经道:“船上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如果我落到他的手里,你要想办法杀了我。乾坤一体壶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燕霓裳的态度很认真,言语真切、肯定,却是一半真一半假。 她可以死,却并非不在乎被凌羽轻薄的事实,只是眼下的情况,她不能让对方看出任何心理上的弱点。 ------------ 044 灵气境修士 “既然霓裳仙子的心胸如此豁达,老夫又何必多管闲事呢。老夫向你保证,你不会死,你将成为狂族踏足人界,摆脱暗黑领域的神兵利器。而你旁边的这个小子,必须死。” 眼见燕霓裳没有中计,候武心知多说无益,而他也满足了一个人才临死前的求知欲。更让燕霓裳知道了他的目的,这才是他满足凌羽求知欲的主要原因。他要在燕霓裳的面前杀掉凌羽,让燕霓裳感到求救无门,为保灵域宗安危一心寻死,这样的心态,炼出的活尸足以抵消异性气息的扑染,她会更狠、更听话。 言罢,粗厚的右掌五指张开轻抬而起,捕着木地版的地面,忽然产生一道肉眼可见的旋涡。旋涡中一颗脑袋旋转而出,然后是脖子、肩膀…最后一个红光满面,身着皮革盔甲、头戴青铜头盔的魁悟男子,呆若木鸡站在候武旁边。 “杀了他。” 候武轻描淡写的一句,身着皮革盔甲的男子即机械点头,看似平平无奇的右手,随手一挥就是一道劲风。 凌羽早在盔甲男子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闻得候武吩咐,不由纷说,拽住燕霓裳的手腕,便施展五行迷踪步从窗户开溜,当盔甲男子挥手掀起劲风的瞬间,凌羽已经逃到了客房的正门外。 站在滂沱大雨中,只听“轰”的一声巨,从窗户口的方向传来,接着客房的房门啪一声打开,身着皮革盔甲的男子行至门口站立如松。 “五行迷踪步!原来是皇家的密探,难怪楚锋的下毒把戏被你一眼识破。” 苍老阴沉的声音从客房中传出,复又嘶声质疑,叹道: “罡气境后期大圆满,气劲本质蜕变,随时皆可突破,气息寒中带炽。臭小子,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 苍老的声音带着感叹的口吻,令站在凌羽旁边的燕霓裳顿时一惊,情不自禁扭头,看着旁边的凌羽。不仅是因为那句皇家的密探,还因为凌羽的功力精进程度。 燕霓裳清楚的记得,初见凌羽之时,他只有罡气后期大圆满的修为,气劲并没有产生蜕变。可是短短时日,跨度竟然如上之大。 要知道,罡气境后期大圆满,与气劲本质产生蜕变,乃是两个不同的层次。虽然境界修为依然停留在罡气境后期,可是气劲的本质却已经到了元气境的行例。只差冲破生死玄关,确定元气系别,便能成为真正的元气境修士,届时功力还会精进。 隐约间,燕霓裳意识到,促使凌羽功力精进蜕变的可能原由。 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在冲破生死玄关的时候,身体勾通天地的瞬间,使气劲产生蜕变,而凌羽却恰恰相反,期间定然有物品辅助,最大的可能就是玄冥冰鬼。否则,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刹那间,她的心里有怒、有恨、有怨,可是大敌当前,她只能忍。要是能够活下来,她会和凌羽彻底清算。 燕霓裳的眼神悲愤交集,看着旁边若无其事的凌羽。她希望凌羽可以给她一个解释,那怕是一句话也好。 可是凌羽什么都没有说,面若寒霜拽过她手里的斩灵剑,双手握剑指天。便见斩灵剑的剑身之上碧波流转,腾起淡淡雾气,水色光茫绽放,内含少许红光。 斩灵剑展露出的效果,充分偏离了实质的效果,令燕霓裳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肯定。正欲言语,却见凌羽双目圆狰,握剑的双手后举,指天的斩灵剑斩劈而下,但见斩灵剑剑身之上,碧波流转的光华,宛如汹涌的江水一涌而出,随着凌羽力劈的姿式,凭空形成一柄寒冰巨剑。 巨剑长达五丈、宽有丈许,剑身之上寒气腾腾、内含少许火星,表面滴水嗒嗒,仿佛冰剑正处融化阶段。不偏不移正中客房房顶的中央位置“轰”声巨响。 客房的中心位置被寒冰巨剑砍出一道凹巢,站在客房门口的魁梧男子,首当其充被一剑轰入地下,而后整间客房迅速冰冻轮冰块,可见清晰的火星宛如人体的筋脉分布,遍布寒冰内部,迅速燃烧,诺大的冰块表面出现裂缝,甚至能听到寒冰裂开的声响“卡卡”“轰…”诺大的冰块忽然爆炸开去,熊熊大火参夹着阵阵寒气冲天而起。 庞大的爆炸力冲击大小不一的冰块,眨眼间将两侧十丈以内的所有建筑打的千疮百孔;余波扩散,渗入地层,向两侧延伸,宛如突发的泥石流,瞬间吞没左右两侧,十丈内的所有建筑,而后产生鞭炮似的连环爆炸。 “嘭嘭…” 爆炸声响彻夜空,客房已经成了火海。 燕霓裳见状,顾不上心中的委屈与怒火,嗔怪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城里城外都是贼道的人,你不要命了?” “你以为刚才那一下,能砍死那个老乌龟?小爷不把动静搞大一点,你想让小爷单挑他们两个呀?小爷连媳妇儿都没娶,暂时还不想死。” 凌羽赏给燕霓裳一记大白眼,将斩灵剑抛还,而后看着发出噼哩叭啦燃烧声响的火海废区,道:“糟老头,别再装了。出来吧。” “哈哈…皇家培养出的人才,果然非同一般。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在老夫手下走过几个回合。” 火海中响起阴沉、愤怒的笑声。应着笑声响起,便见一道一人高的椭圆形光团,从火海内走出。之前候武模样的黑衣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位身着青衣长衫的老者。 老者看似六七十岁,身形单调、脸庞削瘦、慈眉善目,头顶扎着九寸高的发髻,戴着木冠,银发披肩、银须垂胸,焉然一副仙风道骨之态。 站在熊熊烈火的边缘火不沾身、雨不湿衣,枯瘦起皱的右手并作两指,对着身旁一指,先之被巨剑轰入地下的魁梧男子缓缓爬起,除了脸上有些污垢以外,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以及青铜头盔,竟然丝毫无损。 此情此景,令燕霓裳感到惊讶,失声道:“灵气境修士!” “霓裳仙子好眼力,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容老夫自我介绍一下,狂族镇保罗林氏孙宪,现任狂族炼尸宗宗主兼皇族国师。” 言罢,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燕霓裳,道:“霓裳仙子,洛城内外都是老夫的人,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老夫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就为好,老夫向你保证,完成使命以后,保荐你坐上皇族太子妃的宝座。” “哇,那岂不是要和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兽的怪物同床共枕。”凌羽接过话茬,一脸夺张看着旁的燕霓裳,啧啧叹道:“可惜,真是可惜,一朵鲜花插在坟头上。” “坟头也好,牛粪也罢。霓裳仙子好歹可以保住一条命,而你这个臭小子却必须死。” 孙宪笑容满面,枯瘦的右手摊开,一个竹筒凭空出现手中,轻按竹筒上的机关设置,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按照孙宪所部的规定,火光冲天之时,便是城中狂族兵士启动一等预案的时候,也是水师府内一干人等,聚集火光冲起地点的时候。 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在漆黑的雨夜中,宛如烟花爆炸开去,宁静的洛城内响起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可是水师内的一干人等,却并没有在最快时间内,聚集到火光冲起的地方。 反而是徐玉书、沈静雅、上官涵、赵无极,以及从货船上救下的二十八名男子,一窝峰涌到火光冲起的地方,以凌羽为中心,呈半圆形展开,一个个摩拳擦掌、执剑挥霍,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孙宪见状心头大惊,按照他的布局,此时此刻,即使天塌地陷,徐玉书等人也应该呼呼大睡。突然出现,不用说,又是凌羽干的好事,水师府内一干人等,想必已经全都死了。 “臭小子,你给老夫的惊喜一波又一波。老夫越来越好奇,你那个聪明的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什么!回头一定摘下来仔细瞧瞧。”孙宪脸上的笑容顿消,咬牙切齿看着一脸得意的凌羽,而后看着徐玉书等人,道:“你们来了也好,一举擒下你们,通通炼成活尸。” “凌兄,这个老头儿是谁呀,好高的修为?”徐玉书初到,并不知晓凌羽和孙宪之前的对话,只是看见对方站在熊熊大火边援,火不沾身,身处滂沱大雨当中,雨不湿衣,故而有感发问。 “他就是披着候武人皮的狂族杂碎,旁边那个是尸煞!你们几个准备群欧杂碎,还是群欧尸煞,你们选剩的,归小爷。”凌羽拍着徐玉书的肩膀坦白告之,而后笑呵呵看着面露杀气的孙宪,道:“糟老头,小爷有个非常恐怖的剑阵,你可有胆量让小爷教他们?” “好,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老夫倒要看看,人界又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剑阵,能够比灵域宗的八方来朝阵更厉害。” 孙宪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凌羽的出现,带给他太多的惊讶,如果真有媲美灵域宗八方来朝阵的剑阵,他倒是不着急杀凌羽。 ------------ 045 恐怖剑阵 凌羽闻言,笑呵呵拉过徐玉书和沈静雅行到旁边,右手并作两指,左右挥动,轻喝一声“疾”但见指尖上泛起点点白光,光茫扩散形成一个白色的大圆罩,将三人笼罩其中。 而后又见凌羽将徐玉书和沈静雅聚到一起,附耳嘀咕,双手不停比划,看上去,他的确是在教某种东西,可是说了什么,即使站在旁边一尺外的燕霓裳也没有听见。 “懂了没有?”凌羽说完以后,看着目露惊讶的徐玉书和沈静雅。 “要不您带着燕霓裳先走,我和静雅留下善后。” 徐主书听完凌羽讲述的一切,心下大惊,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凌羽的命,而沈静雅也是肯定头。因为凌羽说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剑阵,而是对付眼前尸煞的方法。 此尸煞非同小可,罩门就是头上的青铜头盔,攻击之前,一定要先让尸煞先叫,等到叫声完毕,皮革内绽放的光茫消失再出手,否则攻击越猛尸煞越厉害。 除此以外就是归元秘笈的截脉指、回龙三式、斗转星移、先天大手印的运用心法。 自从货船一战以后,徐玉书就开始怀疑凌羽和皇室宗亲有关,可是皇榜张贴,京城已经有了一个摄政王夏涛,婚配蔡敏,大赦天下,距离完婚之期,已不足十日。凌羽又是怎么回事? 徐玉书一直就没有想明白,他想过联系家里询问,可是又碍于凌羽的猜测,之前联系家里的方式可能被人截获、窜改。因此他不敢再次联系,只能在懵懵懂懂中瞎猜。 现今,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凌羽即便不是皇室宗亲,也和皇族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当中的曲折,他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小爷不会溜,这群王八蛋杀了泗水镇所有人,还杀了刘夯的父母。小爷在他们的坟前发过誓,也答应过刘夯,一定要替二老报仇。你们两个记住了,回龙三式震碎皮甲、截脉指攻心、斗转星移移劲,大手印拍他的脑门。摆平尸煞赶紧回援小爷,小爷先带着老不死溜两圈。” 凌羽笑呵呵拍着二人的肩膀,大手一挥,白色的大圆罩消失,骂骂咧咧指着孙宪道:“糟老头儿,小爷已经将恐怖剑阵教给了徐玉书。本来应该让你死在剑阵之下,不过你这个王八蛋,杀光了泗水镇所有人,还有小爷一生中最敬重的人,小爷一定要亲手取你的狗命,够胆就跟着来。” 言罢,凌羽拽住燕霓裳的手腕,施展五行迷踪步掠空而起,飞快窜出水师府。 他相信孙宪一定会跟上来,因为燕霓裳在他的手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飞空而起的瞬间,还丢下一句混蛋十足的流氓话语:“老杂毛,你要是没胆跟来,小爷找个地方把她睡了,在她身体里播点儿传宗接代的种子,到时候小爷看你还有什么咒可念。” “流氓、痞子、无赖,王八蛋!老夫非把你这个王八蛋碎撕万断不可!” 孙宪闻言气的额头青筋暴粟,世上竟然会有这种混蛋加三级的流氓痞子,他实在找不出更毒的语言发泄心中的愤怒。遂即,命令旁边的魁梧男子,杀光院中一干人等,单调的身形轻掠而起扑空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孙宪前去追赶凌羽,魁梧男子站在原地未动,上官涵早在泗水镇的时候接触过活尸,如今又听见活尸的字眼,加上凌羽说那魁梧男子是尸煞,顿时不敢妄动,赶紧询问徐玉书,凌羽究竟教了什么恐怖的剑阵,一干人等也纷纷投以期待的目光。 上官涵的问题,众人期待的目光,让徐玉书倍感为难,偏偏还不能说没有。无有奈之下,胡编乱皱一个围而攻之的策略,慌称是剑阵,其实就是一个边打边退,寻找机会干掉尸煞的车轮战术。 所谓的剑阵一经说出,众人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恐怖剑阵,凌羽虚张声势,只是为了引开孙宪,将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分成两半,分而歼之。 领悟到‘恐怖剑阵’的精髓,众人不再磨蹭,六名九印宗的弟子,十三名上官世家的弟子,以及九名武林新秀,浑乱组合分成四批,同一时间对魁梧男子发起攻击。 可是当众人一拥而上的时候,九名武林新秀却在半路选择了逃逸。 在他们看来,车轮战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与其白白送死不如趁乱逃跑。如此一来,知道此番被劫真相的人全都死了,他们的颜面保住了,仍旧是武林中的新秀翘楚。 九人为了活命,逃向四面八方,其中两个逃跑的速度的慢了一些,当场便被魁梧男子随手挥出的气劲,轰的尸骨无存。而上官世家、九印宗的弟子,则是趁此良机,对魁梧大汉一通猛揍。 十九人分成三组,或近身劈砍、或剑气攻击,滂沱的大雨中,喝声不断、剑光闪砾。而魁梧男子在杀了两名逃逸男子以后,并没有追赶逃逸的七名男子。 他就站在原地,任由众人肆意劈砍。 实质的刀剑砍在魁梧男子的身上,发出金属巨烈碰撞的“叮叮…”声响。任由无形的剑气打在身上,发出一阵阵“卟卟”闷响。同时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也在无形剑气和实质刀剑的劈打中,从盔甲内绽放出淡淡的褐色光茫。 上官涵见状,仿佛又看见了泗水镇对付尸妖的场景。 当下不由纷说,右手四指弯曲挥空拂过,指缝着夹着三枚银针,挥手间银针掷射而出,射向魁梧男子的双眼。 “叮叮叮” 三声脆响,魁梧男子的周身出现一道褐色的光壁,挡下三枚银针的同时,忽然振臂挺胸,仰天一声长啸。 “嗷” 长啸声带着淡淡的嘶哑,震的人耳膜生痛,一干围攻的弟子,在魁梧男子的嘶吼声中,有的直接吐血、胸腔暴裂,有的捂住双耳惨叫连连,一干人等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即使徐玉书等人,也不得不捂住耳朵,静观其变,等待凌羽所讲述的情景出现再出手。 长啸之声持续了约摸十个呼吸,十九名弟子眨眼间躺下十个,剩下的九名也躺在浠泥中痛苦惨叫、挣扎。 滂沱大雨哗啦啦下着,一干人等的惨叫声,让上官涵愤怒十足,尤其是看着十名躺下的弟子中,就有八个是上官世家的弟子,顿时怒火中烧。 不由纷说掠空而起,双手凌空挥舞,一道淡青色的十字光斩凭空而现,劈向扭头四望的魁梧男子。 “吼” 一声争对性十足的怒吼,魁梧男子的目光锁定空中的上官涵,大嘴猛张,一道褐色光茫喷出,形似离弦之箭,先是冲散了淡青色的十字光斩,而后直接射中上官涵的胸膛。 “啊…” 一声惨叫,上官涵如遭雷火重击,口吐鲜血从空中跌落,摔在浠泥当中,被褐色光茫射中的胸膛宛如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即使在滂沱大雨中,依旧散发出浓浓的焦臭味儿,整个人宛如烈火愤身一身,在浠泥中痛苦挣脱扎、凄凉惨叫。 “徐兄,我们就这样看着?那些人里面,也有九印宗的弟子啊。” 赵无极经过泗水镇一役,已经不敢胡乱出手,看见上官涵的下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英明决定。可是看着上官涵的惨相,他又着实不忍,很想上前扶起上官涵,可是徐玉书没有开口,他又不敢。 “现在已经不是计较牺牲多少弟子的时候了,而是我们是否能够将消息带出去。如果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将来死的人会更多。上官涵为了她家的弟子盲目出手,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徐玉书目转睛看着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无视上官涵的生死,对旁边的沈静雅说道:“静雅,看准时机出手,不要给他还手的机会。” 沈静雅嗯声点头,二人目不转睛看着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 说来也是奇怪,没有人攻击,没有人逃跑,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内绽放出的褐色光茫,竟然一点一点消失。 待得盔甲内绽放出的褐色光茫消失全无,站立原地未动的魁梧男子,竟然开始焦急起来,扭头四望看着一干人等,似乎不知道应该杀谁。 眼见如此,徐玉书对旁边焦急的赵无极,道:“在下和静雅出手的时候,赵兄把伤者救走。” 言罢,大喝一声:“静雅”。 二人一左一右包抄上前,并没有施展师门所学,而是在短暂的领悟以后,施展凌羽所说,归元秘笈中的各项绝技。 沈静雅以五行迷踪步奔将上前,施展截脉指,以七种不同的指法,将气劲注入魁梧男子的七处要穴。 刹那间,便见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内,再次绽放出褐色光茫。不由纷说,施展五行迷踪步,调头就跑。 徐玉书见状,赶紧施展不是很熟悉的回龙三式,身形旋转冲射而出“嘭嘭嘭”一十六掌准确无误印在魁梧大汉的胸膛、后背、后胫,近而导制皮革盔甲内绽放出的褐色光茫更盛,宛如群星汇聚,绽放出褐色的璀璨光华,照亮下着滂沱大雨的漆黑夜空。 ------------ 046 尸煞有珠 “砰砰砰…” 褐色的璀璨光茫四射,尤如漆黑的空间内忽现一颗耀眼的明珠,绽放出千万道绚丽光茫。光茫以魁梧男子为中心捕撒开去,三米内的范围,光茫或长或短参差不齐,所到之处,空中的雨滴为之蒸发,地面之上如遭雷霆重击,噼哩叭啦爆炸开去。 徐玉书见状心呼不妙,大喝一声“撤”双臂伸展身形急速后掠。 沈静雅更是施展无量门身法,踏雪无痕,一溜烟退出十丈开外,站在院墙之上,借助飘落之势右手竖挥,一把金钢剑握在手中,竖于右侧,随时准备响应徐玉书的攻击命令。 唯独赵无极不知深浅,又或者是另有居心,竟然冒着诡异的褐色光茫,施展身法冲将上前,横抱起重伤昏迷,浑身都是稀泥的上官涵,刚刚转身欲逃,便见那魁梧男子身上的皮革盔甲内,所绽放出的褐色璀璨光茫开始延伸,从三米范围迅速扩张。眨眼间,魁梧男子周围五丈内的范围,尽数被褐色光茫笼罩。笼罩区域内形同埋满了炸药,在褐色光茫笼罩的瞬间,噼哩叭啦胡乱爆炸开去。 地上的伤患,有的直接被炸的尸骨无存,有的被爆炸的余波掀起空中。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六名浮空的伤患被褐色的璀璨光茫射中,周身爆裂出成百上千个血洞“卟卟…”一阵犀利的血爆闷响,九名伤患在空中痛苦挣扎,少时瞬间“砰砰…”六名伤患者千疮百孔的身体爆炸开去。 刹那间,血雨飘散惨不忍睹。 赵无极横抱着昏迷,满身是泥的上官涵却非常意外的,没有受到褐色光茫的伤害,以及爆炸力的中伤。而魁梧男子身上,皮革盔甲内绽放出的褐色光茫光泽,也处于一种下滑趋势。 徐玉书见状,赶紧大喝:“赵兄,不要动。” 可是赵无极并不知道徐玉书的用意,误以为徐玉书准备用他和上官涵的命,换取击杀尸煞机会。当下,不理徐玉书之言,横抱着重伤昏迷,满身是泥的上官涵,施展身法纵掠而起。 赵无有以为他很聪明。 岂料,褐色光茫竟然随着赵无极的移动,开始扩张。 赵无极移动一丈,褐色光茫扩张三丈,短短一个吸呼便已抵达徐玉书和沈静雅的跟前。 “静雅,斗转…” 徐玉书见状,暗骂赵无极是个笨蛋。当即管不了许多,也不管再赵无极是死是活,大喝之余,主动伸出右手迎上扩张的褐色光茫,同时疾施凌羽所授斗转星移心法。可是由于初学,很难做到斗转星移的精要所在,如竹中空。以至斗转星移四个字还没有说完,主动迎上褐色光茫的右手,便感如遭烈火焚烧,只是两个呼吸,整支右臂从手背开始穴暴“卟卟卟…”一连六声闷响,整支右臂已经变成了黑炭。 徐玉书痛声惨叫,欲自断右臂,岂料体内元气竟然仿佛凝固了一般,任他如何摧动,也是毫无作用。而沈静雅的情况与徐玉书同出一辙,不同的是徐玉书是右臂,而沈静雅是左臂。 最惨的当属褐色光茫内的赵无极、上官涵。 自打褐色光茫接触到徐玉书和沈静雅的瞬间,赵无极、上官涵身上的穴爆,便宛如鞭炮一般噼哩叭啦爆裂开去。 两人身上的血洞千疮百孔,赵无极在穴爆中,抱着昏迷没有知觉的上官涵,吐血跪地,胸膛一挺一挺,鲜血宛如泉水从嘴里涌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叫你别动你不听,现在大家一起死吧。”徐玉书的右臂还在褐色光茫内,想收收回不来,闻得赵无极疑问,恨声骂道。 “灵域宗一个个都是饭桶,你死就死吧,干嘛要连累姑奶奶?姑奶奶还没嫁人呢。”沈静雅的左臂也在褐色光茫内,和徐玉书的情况一模一样,冲着赵无极一通嚷骂。而后可怜怜看巴看着不远处的徐玉书,道:“玉书哥哥,对不起噢!静雅不能给你当媳妇儿了。要是这次死不了,静雅一定给你当媳妇儿!” “说什么都没用!主人要你们一起死,你们就要一起死。” 正当沈静雅对徐玉书真情告别的时候,呆若木鸡的魁梧大汉竟然开口说话了。而后仰天一声长啸“嗷”褐色光茫瞬间大作,皮革盔甲内的光茫形成光圈,围绕魁梧大汉的身躯上下移动,最终凝结成一颗褐色珠子,约摸鸡蛋大小,悬于魁梧大汉头顶三尺之上。绽放出千丝万缕的褐色光茫,蕴含庞大的吸力,愣是将徐玉书、沈静雅、赵无极等人一点一点吸往身吸近。 “难道这就是凌兄所说尸煞珠?” 徐玉书见状感慨万千,只觉体内仿佛凝固的元气丝丝溢出。愤恨的目光看向旁边嘴里正在涌出血的赵无极。若非赵无极自以为聪明,尸煞又岂能拥有祭放尸煞珠的时间。 “我看八成是吧!没想到我们两英雄美女,陪了那么多弟子,最后还是要毁在灵域宗一群笨蛋手上。今晚要是死不了,我就把大师姐介绍给小羽哥哥当媳妇儿,灵域宗有大师姐,我们无量门也有,绝不便宜燕霓裳那个花瓶。” 承受着尸煞珠释放出的吸力,沈静雅艰难爬到徐玉书旁边,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玉书哥哥,你说好不好?” 徐玉书苦笑皱眉,眼看就要被尸煞珠吸到魁梧男子身边了,那时他们的精气血肉、元气将成为魁梧男子最好的补品。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放开平时种种礼教的束缚,抱着心爱之人一起赴死。遂即,伸出左臂揽过爬到身边的沈静雅,含情脉脉吻在沈静雅的额头之上。 沈静雅很享受,其实她的心里很喜欢徐玉书,而且又是家中大人从小指腹为婚的一对,本来早就应该嫁到徐家了,却是她听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很疼,因此凭着绝对无赖的撒娇本事,在两家大人面前撒娇一拖再拖。 现在就快死了,她不想让徐玉书误会,遂即准备告诉徐玉书原因,可是刚叫了一声玉书哥哥,便听一声“嘭!”响响起,只见褐色光茫之外,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蜈蚣从地里猛的窜起。 不由约说,两颗巨钳似的牙齿,咬中魁梧大汉头顶的尸煞珠,接着就是一通猛吸,只见尸煞珠上的褐色光茫,宛如小溪援援不断流入庞大蜈蚣的身内,导制蜈蚣的身躯也绽放出褐色的光茫。 魁梧大汉见状挥拳欲打,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闪着五色光茫的昆虫,形似萤火虫一般,从庞大蜈蚣窜出的地洞中飞出,直接飞进了魁梧大汉的嘴里。 眨眼间的功夫,魁梧大汉头顶的尸煞珠光泽暗淡,全被那条凭空冒出的大蜈蚣吸到了身体里,笼罩众人的褐色光茫为之消失。魁梧大汉猛的双膝跪地,时而捶胸、时而捶头,面目狰狞仰天长啸,发出震耳欲聋的“嗷嗷…”大叫。 大叫之声连绵不绝,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又仿佛充满了怒火,却只能跪在地上痛苦嗷叫,愤怒捶胸、击头。直到“嗷嗷”大叫的声音越来越弱,魁梧大汉头顶的尸煞珠彻底失去光泽,魁梧大汉的身躯也在一阵“滋滋”声中不断宿水,由一个魁梧十足的大汉,变成了一具标准的干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玉书感到头皮发麻。 看那蜈蚣,原本漆黑的身躯,吸完尸煞珠以后变的通体赤色,身躯长达数十丈,头顶有尖角,一看便知乃是山妖,虽然尚未成精,可是打他们几个已经足够了。而那闪着五色光茫,看似萤火虫的昆虫,也应该不是萤火虫,否则怎么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吸干一只尸煞的精气血肉。 “玉书哥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吸的干高兴,连我们一起吸了。”沈静雅双眼流露出恐惧,情不自禁猛咽唾液。 “咯咯…小妹妹如此可爱,姐姐如何舍得。” 凭空响起一句娇媚十足的女声,但见已经变成干尸的尸煞嘴中,飞出一道五色光点,盘空绕了一圈,落地化作一名妖娆万千的少女。而通体赤色的蜈蚣,也在一团绿色光茫闪过之后,化作一名红发男子,嘿嘿含笑看着沈静雅,问道:“小妹妹,你有没有看见家少主人。” 少女正是夹尸谷中修练的五色蚁后灵素,红发男子自然就蜈蚣了,他俩一直派遣手下暗中盯着凌羽。 两个时辰以前,忽然收到手下汇报,洛城之内有诸多货船上吸过的血液,以及凌羽身处水师府的消息。 唯恐凌羽有个不测,灵素私下做主,联系了蜈蚣。带着夹尸谷中一应手下充忙赶来,直奔水师府,正好看见尸煞祭珠。贪娈的蜈蚣立刻就扑了上去,灵素也不甘落后,趁着尸煞张嘴的瞬间,飞进尸煞体内。二妖里应外合,将尸煞吸的干干净净,自身的功力也是精进不少,因为完整尸煞体内的精气,以及尸煞珠,对山妖而言,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补品。 “二位的少主人是谁呀?”沈静雅有些害怕,胆怯问道。 ------------ 047 山妖屠城 “我家少主人就是…。” 蜈蚣看着面露胆怯的沈静雅欲言,却被旁边的灵素及时阻止。拉了拉蜈蚣的衣袖,指着不远处昏迷不醒,浑身是泥的上官涵,肯定道:“不用说,少主人一定在这里。看他们的伤势,应该知道对付尸煞方法,否则他们活不到现在。” “二位所说的少主人,难道是凌羽?”徐玉书听出了端倪,暗叹,这也太强大了吧。 “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可爱的爱的小妹妹,你们中了尸火毒,好在中毒不深,奴家替你吸了便是。” 灵素看了徐玉书一眼,见其剑眉星目英气不凡,顿生怜爱之心。不由纷说,蹲下拽起徐玉书的黑炭似的右臂,张开婴儿般的小嘴儿,咬住徐玉书的虎口,一个深呼吸,便见灵素的脸庞流露出少许黑气。而徐玉书黑炭似的右臂,也随着灵素的吸吮力度加强,足渐退去漆黑的表面。 刹那间,右臂上的六个血洞,立刻痛的徐玉书头冒金星。 灵素见状不予理睬,又拽起沈静雅的左臂,咬住其虎口,一个深呼吸,便见灵素原本有着少许黑气的俏脸蛋儿瞬间一片漆黑。 而沈静雅黑炭似的左臂,也随着灵素的吸吮力度加强,足渐退去漆黑的表面,与徐玉书一样,立刻痛的头冒金星,失声惨叫。 “好了,二位身上的尸火毒已经解了。少主人在哪?可有吩咐?”灵素为二人吸完毒素,深深吸气以后,漆黑的俏脸蛋儿,立刻恢复如常,急切询问凌羽的去向。 “二位既然称呼凌兄为少主人,又救了我等,想必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徐玉书强忍右臂的疼痛,起身客套一番,尴尬道:“在下也不知道凌兄把孙宪引到哪去了。不过他离开的时候说过,要我们解决了尸煞,就回援帮他。” “你们这群笨蛋,有人教还打不过尸煞。现在好了,少主人不知去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主人发起火来,一个手指头摁死你俩。”蜈蚣闻言气的跳了起来,指着徐玉书的鼻子就一通臭骂。 “红发哥哥,我和玉书哥哥可是按照小羽哥哥教的办法做的。有光就跑,没光就打,眼看就要干掉尸煞了。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白痴,自以为聪明,相要英雄救美,结果害的我和玉书哥哥险些没命。”沈静雅一脸痛楚起身,为徐玉书抱不平,同时不屑看着跪在地上,嘴巴里继续涌血的赵无极惊道:“哇噻,他的血真多,这都吐多久了?” “尸煞有珠,遇光则退,近之勿动,十二字真言很好理解。现在我们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等。少主人智慧过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灵素面露焦急,却被沈静雅一句话给逗乐了,卟吃娇笑看着旁边跪地涌血的赵无极,以及倒在稀泥里不醒人事的上官涵,摇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活该。” “在下听姑娘言下之意,可是有办法救他们。” 徐玉书非常聪明,听出了灵素的话外之意,见其默不作声,以及对凌羽的称呼,当下计上心头,正好趁机搞清楚凌羽师承何处、究竟是皇家的密探还是皇室宗亲。 遂即,自报家门哀求道:“他们两个的确有错,可是王朝正值用人之际,姑娘既然称呼凌兄小主人,想必对凌羽的出生,应该比在下清楚的多。” “徐公子想套奴家的话,大可明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少主人的出生,奴家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国柱的后人。但是老主人的名诲,你还是不要多管。”灵素听出了徐玉书的言语当中,蕴含套词。当下不屑瞟了徐玉书一眼,曲指疾弹,一道劲风打晕赵无极,转身负手道:“你们四大国柱不是在找二皇子吗?” “凌兄真是皇室宗亲!”徐玉书大惊失色,没想到胡乱瞎猜,竟然猜对了。 “小羽哥哥是陛下哥哥的弟弟,现有玄天血脉的唯一继承人!难怪他能武道双修,将归元秘笈练的炉火纯青,即使没有达到元气境,也能用别人的元气,施展归元秘笈元气境的绝学。” 沈静雅悠悠长叹,忽然一惊一诈,道:“如此说来,失窃多年归元秘笈是小羽哥哥的师父偷的。”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老主人应该不会稀罕皇家的归元秘笈。”灵素呵呵娇笑,言词中充满了得意。转身看着倒在稀泥中的赵无极、上官涵,道:“看在少主人日后需要大量人才的份上,救你们一次。蜈蚣,你的力气大,找间屋子把他们扔进去,在喂他们吃点七香迷姣。” 蜈蚣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上前提起两人,就像提小鸡似的,身形轻掠飞身而出。 看着红发男子离开,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却又嘴甜如蜜的沈静雅,捂着小嘴,道:“漂亮姐姐,七香迷姣听上去很像春药喔?” “小妹妹不仅可爱,而且很聪明!没错,七香迷姣本来就是春药。正好他们两个都中了尸火毒,而且是毒火攻心。毒发之时丧失本性,给他们下点儿春药,正好让他们阴阳交替互解互助。”灵素一脸怜爱捏着沈静雅胖呼呼的脸蛋儿。 其实灵素可以将二人身中的尸火毒全部吸入体内,炼化之后成为精进功力的补品。因为尸火毒属阴,而她也是至阴。可是上官涵居心叵测,整天想着杀凌羽。为了防止不测,她先将上官涵变成赵无极的女人,让上官涵失去最有利的行剌手段,届时再想杀凌羽,简直比登天还难。 灵素的心计虽说歹毒,可是也是一片护主丹心。 沈静雅听完讲述直叫好,碎道:“那个赵无极不要命的救上官涵,不就为了抱得美人归吗!这下他两无媒苟合,灵域宗的面子可丢大了。回头我再把大师姐介绍给小羽哥哥当媳妇儿,气死燕霓裳那大花瓶。” 徐玉书闻言,直接捂住额头。 沈静雅就是一个小魔女,一天到晚忽悠人,唯恐天下不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嘣出两句,气死人不赔命的话语。 同时,徐玉书也为凌羽的处境担心起来。 如今已经证实了凌羽的身份,倘若有个闪失,回头让家里知道了,他还不被骂的狗血淋头。 想想四个老顽固,轮流在他面前指指点点,老气横秋的教训他,他就觉得头大。 “姑娘,凌兄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在下即使赔上这条命,也担挡不起。整个洛城五分之一的人,是狂族成员,水师二分之一也是狂族成员。凌兄又带着重伤的燕霓裳与孙宪周旋。你看我们要不要从侧面支援一下。把动静搞大一点,让凌兄知道我们在哪。” “我叫灵素,刚才那个红头发,新启了一个名字叫灵龙。徐公子的提议,我认为可以。等灵龙回来,我和他立刻召唤部众,无声无息杀掉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杀人杀多了,要遭天遣,杀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应该算是替天行道吧。” 灵素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认为徐玉书提议不错,当下答应下来。等到灵龙安排妥当上官涵和赵无极返回以后,二人立刻用不同的召唤方法,召唤部众。 但见灵素食指弯曲放到唇边,吹响嗡吟口哨,片刻过后,刚才大蜈蚣窜出的黑洞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响,五只老鼠体集大小的五色飞蚁从黑洞中飞出,飞到灵素面前,其中一只飞蚁的身上还有片片鳞光。 灵素嘴唇蠕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见五只飞蚁上下浮动,随后分布五方飞出。接着便是灵龙发出“吡吡”声响,少时片刻便见地上的黑洞中爬出九只三尺余长,通体漆黑的蜈蚣。 灵龙比灵素干脆多了,指着九只三尺余长的蜈蚣吩咐道:“上次你们有了经验,各自都受益非浅,只要是狂族,全给老子杀了,记住不伤害普通人。” 九只蜈蚣蹭起长长的身躯点头离去。 此情此景,令徐玉书和沈静雅头发皮麻,可是也只能忍着。 然而,徐玉书提出的建意,虽然是为了减轻凌羽的负担,二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护主,可是狂族也是亿万生灵中的一部份。二妖也因此沾上满手血腥,导至天界震怒降下天遣,乌云盖顶大雨如箭,狂风四起雷霆万钧,欲灭二妖。 可是凌羽认为二妖没有做错,血债当用血来还,当即与天遣叫板,近而牵扯出一幕匪夷所思奇景,令山河颤抖、雨歇云散。 此乃后话。 且说,二妖差遣部众,飞蚁前往水师营地,以鲜血的色泽为分辩,诛杀混迹水师营中的狂族成员。蜈蚣挨家挨护搜索,同样以鲜血的色泽为分辩,诛杀混迹在百姓群中的狂族成员。 首当其充的便是拉弓搭箭,分成四批,守候在水师府四方的八百名水师兵士。他们的职责就是在号角响起以后,射杀所有从水师府内走出的人员。之先侥幸从尸煞手中逃走的七名武林新秀,早已被射杀在水师府的正门口,浑身上下扎满了弓箭,就是七只另类的剌猥。 ------------ 048 借你之力破我玄关 上 一阵凄惨、慌乱的叫声,响起水师府的四面八方,徐玉书、沈静雅、灵素、灵龙等人听见凄惨、慌乱的叫声,各有不同神色。 四人闻声离开废区般的院落,赶往南边城门处,攻打城门口,搞出动静让凌羽知道。路经水师府正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具具的白骨,横七竖八躺在水师府的正门口,吓的沈静雅失声尖叫,一头扎进徐玉书怀里不再抬头。 众人不予理睬,直奔南边城门处。 而此时此刻,凌羽正拽着燕霓裳的手腕,施展五行迷踪步,在滂沱的大雨中,施展凌空虚渡,牵着孙宪鼻子游遍洛城每个角落。期间免不了穿房越脊、踹门跳窗户,却惊讶发现,洛城百姓的睡眠都很好。外面打的翻天覆地,各家各户照样安然入睡,即使家里的大门被人踹了、窗户被人踢了,也跟没事儿人似的安然入睡。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为何初入洛城之时,整座城池静的不像话的原因,原来所有的百姓都在睡觉。 当然,凌羽也不会傻到天真的认为,这些百姓是心甘情愿的睡觉,当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怎奈,此间利用燕霓裳的重要性,牵着孙宪的鼻子的游洛城,为徐玉书等人干掉尸煞赢得时间。他实在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思考洛城中的百姓,为何会家家户户都乖乖睡觉真正的原因。 “老杂毛,追上小爷,赏你两个铜板买糖吃。追不上小爷,小爷可就要找个地方嘿咻嘿咻了…。” 洛城的中心位置,一间楼阁的房顶上,凌羽忽然停下凌空虚渡的脚步。浑身上下被滂沱大雨淋的湿嗒嗒,转身看着身后五丈开外,忽然停下脚步不再追赶的孙宪,哈哈戏言。接着又看着旁边,被他拽住手腕,同样浑身湿嗒嗒,展现出凹凸有致身段、脸色发白嘴唇发乌的燕霓裳,色眯眯调戏道:“真是出水芙蓉,爷见尤怜啊!看的小爷的小心肝卟嗵卟嗵直跳。” 相比之下,孙宪比之狼狈宛如落汤鸡的二人就要好上许多。追着凌羽在洛城内东奔西跑,除了削瘦的脸庞上有些雨水,头发、衣服、靴子,竟然没有打湿一点儿。 忽然停下来,是因为水师府上空的褐色光茫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再看凌羽一路东奔西跑,穿房越脊、踹门跳窗户,虽说嘴上嚷着喊着要把燕霓裳怎样怎样,可是却不见一点实际的行动。 刹那间,孙宪发现上当了。 “臭小子,你果然有两把刷子。老夫年年打雁,今天晚上竟然被雁啄了眼睛。你不是要和燕霓裳睡觉吗?老夫成全你,老夫还不追你了。你赶紧找个地方夺了燕霓裳的身子,老夫也好彻底绝望,另觅人选。” 孙宪站在距离凌羽五丈开外的一间瓦房房顶,听似放弃的话语,却蕴含以退为进的策略。 他已经意识到了上当,恨不得立刻杀了凌羽,抓住燕霓裳,赶回水师府一看究竟。 可是凌羽的五行迷踪步太快了,即使他的修为远超凌羽,短时间内也很难追上。而他从候武那里,只是得到了并不全面的弹指拂穴岗要,和朝廷的联系方式,并没有得到五行迷踪步的施展法门。 本想以切搓为由,从徐玉书那里,循环渐近获取两项绝技的岗要,再让他们将再次化为至阴活尸的燕霓裳送回灵域宗,将第二套方案推至巅峰,岂料会被凌羽从头破坏到脚。 此时此刻,孙宪的心里,一遍又一遍骂着自己。 嘴上倒是谦虚谨慎,心里却从来没把凌羽当回事儿,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而凌羽也因为孙宪的态度,突起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而感到大大的不妙。 这个老杂毛不追,还是真是不好办。 单挑,那是肯定打不过的,又不能真把燕霓裳怎么样。 如果拉着燕霓裳直接开溜,老杂毛如果不追返回水师,徐玉书等人就完蛋了。届时自己再倒追回去,岂不是告诉老杂毛,自己真的不敢把燕霓裳怎样。 凌羽的脸上,色眯眯的笑容依旧,心里却急如热锅上蚂蚁。 他一心牵着孙宪溜弯儿,并没有注意城内的动静。因此他并不知道水师府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更不知道灵素、灵龙会赶来帮忙。 面对孙宪突如其来变故,凌羽决心利用燕霓裳试试老杂毛,是否真的不在乎。 “是吗?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既然你要送小爷一个漂亮媳妇儿,小爷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即使日后让灵韵知道了,灵域宗的生死存亡和她的宝贝徒弟相比,孰轻熟重灵韵心里清楚。保不准还要谢谢小爷呢。” 凌羽一脸阴阳怪气的笑容,厚颜无耻、自我感觉太好的程度堪称一绝。说时迟那时快,嘟起嘴吧就在燕霓裳的脸上“啵”的一声亲上一口,而后仰头高高翘起嘴吧就要去亲燕霓裳的小嘴儿,就在唇与唇之间,相隔不到一**离的时候,燕霓裳忽然抡起巴掌就是一个耳光。 “无耻。” 孙宪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臭小子,你的心思不仅细腻而且破绽极少。可惜燕霓裳不会配合,实话告诉你吧。即便她愿意让你亲,老夫也会在关健时刻阻止。现在好了,省了老夫不少麻烦。” “贼道,即使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燕霓裳怒声娇咤,手中的斩灵剑横在脖子上,一副视死如规之色。 孙宪见状丝毫不急,意味悠长,道:“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尸体也行啊!虽然比不了活尸,不能成为我们的太子妃,壮大狂族声威,但是偷袭灵韵足够了。霓裳仙子动手吧,抢尸体比抢一个活人容易多了。” “他说的是真的?”燕霓裳瞬间蒙了,疑惑的眼神看着旁边一脸无奈凌羽。 “脑袋被门夹过的笨蛋!你以为小爷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小爷要是知道怎么炼,第一个把你炼了。”凌羽摸着脸颊,凶巴巴的训斥。心里暗恼燕霓裳出手不留情面,这一个耳光下来,即使淋着大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你又不要我,又三番四次轻薄于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死就死吧,我死了,你一个人逃走的机会相对大一点。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的尸体落到贼道手里祸害苍生。” 燕霓裳泣声质问,言语中已经说出了遗愿。 言罢,横剑就要抹脖子,却被凌羽一把拽住,翻着白眼,道:“行啦,给小爷滚一边去。” “怎么,开始怜香惜玉了?你想和老夫动手?”孙宪见状笑呵呵调侃,心里却是求之不得。 “谈不上怜香惜玉,只是做一个爷们儿该做的事情。老杂毛你放心,即使小爷只剩一口气,也能把燕霓裳轰的尸骨无存,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眼见所有的戏演砸了,凌羽自知单挑孙宪根本没有胜算,索性撕下平时那副痞子无赖,滑头十足的嘴脸,决心用尽毕身所学,与孙宪周旋下去,但愿徐玉书、沈静雅还活着,可以尽快赶来支援,只要有人拖住孙宪十个呼吸,凌羽就有十足的把握,秒杀孙宪。 “有气魄,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接老夫几招。” 孙宪闻言兴喜若狂,枯瘦的右掌反挥,但见宽大袖口拂前而过,滂沱而下的大雨瞬间凝固,一只粗达一尺的液体形态水蟒瞬间成形,蜿蜒而出拖着四尺长的蛇躯,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扑向五丈开外的凌羽,所过之处,房屋尽毁,残砖烂瓦肆意飞溅。 凌羽见状不屑挑起嘴角,非旦没有闪躲,反而主动迎上前去。 身形掠空而起,倾斜俯冲而下,右掌化爪扣住水蟒的头部,体内已经蜕变的罡气在意念的转变下瞬间如竹中空,丹田内一阵诺大的吸力,将整只四尺长的水态蛇躯吸入体内,而后倒立的身形滑落,左掌拍出,水态蛇躯从左手臂挣扎奔腾而出,带着同样的摧枯拉朽之势,扑向五丈开外的孙宪。 “斗转星移。” 孙宪见状大惊失色,当初楚锋告诉他,货船上凌羽以一敌二的情形时,他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他再次将自己骂了一遍。 遂即,枯瘦的右手并作两指,待得水态蛇躯逼近,即轻点水态蛇躯的蛇头。刹那间,水态蛇躯化去,宛如泄洪之水,瞬间冲垮了三间房屋。又听三声脆响“乒”抬头便见三枚冰弹飞射而来。 孙宪见状右手伸出,五指张开,掌势往右轻侧,滂沱而下的大雨迅速凝聚三颗苹果大小的水珠,飞射而出。 “嘭嘭…” 冰弹射进苹果大小的水珠内,水珠瞬间结冰,而后内部起火,轰声爆炸开去,爆炸的火光异常庞大,冲天而起向四周扩散,迫使站在瓦背上的孙宪,不得不移动尊贵的脚步,掠到就近的屋顶之上。而被他遗弃的阵地,也在他离开的瞬间,被扩散的火光瞬间摧毁。 “臭小子,你果然有两把刷子。蜕变过后的气劲更是奇怪万分。看来你不是皇族密探这么简单,你究竟是谁?” 短暂的接触,凌羽带给孙宪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孙宪就想不明白了,罡气蜕变产生元气,元气有属,怎么可能冰火共融。 即使凌羽拿了燕霓裳的玄冥冰魄,导制罡气蜕变,也不可能冰火共存啊。刚才若非凌羽蜕变过后的古怪气劲,孙宪相信,那三颗水珠就能要了凌羽的小命。 ------------ 049 借你之力破我玄关 下 “就是臭小子喽,义庄的小道士,人送雅号神棍。你可不要又傻到说小爷玩儿你,你没什么地方可以让小爷玩儿的。” 凌羽返回燕霓裳的身边,指着七八丈开外更换阵地的孙宪,笑嘻嘻提醒。之前的那副男子气概,转眼间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你不说,老夫自有办法试出来。” 孙宪闻言气的眉毛直跳,凌羽古怪气劲的诱惑,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达到了与燕霓裳相等的地步。 他不打算再与凌羽作远程较量,因为归元秘笈就是一门远程性质的功法,加上无功不转的斗转星移,即使修为高过凌羽,他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除非近距离攻击,斗转星移即再能转,始终与个人修为密不可分。当攻击的力量超出修练者的太多的时候,就宛如江河之浪涌入小溪,即使斗转星移也承载不起。 心里有了打算,孙宪决定活捉凌羽,不折手段撬开凌羽的嘴吧,得到凌羽所知道的归元秘笈绝技。 为了达到一击必抓的效果,孙宪故做沉顿,却在忽然间扑身而出。 岂料,当他扑将到凌羽所在房顶的时候,凌羽已经揽着燕霓裳的纤腰,闪到了房下凌乱的废区当中。 “老杂毛,玩偷袭你忒嫩了!小爷四岁开始打闷棍,你那点把戏,骗骗小爷旁边这个笨蛋可以。” 凌羽笑嘻嘻嚷骂,放在燕霓裳后腰右手,情不自禁下移,刚刚接近臀部,便被燕霓裳负手一把抓住,却并没有像先前一般,毫不犹豫的赏给凌羽一耳光,而是用嗔怒眼神看着凌羽。 闻言见状,孙宪气的眉毛直跳、咬牙切齿,额露青筋、面露杀气瞪着凌羽。 踏足人界至今,他从未在小辈手上栽过根头,可是碰上凌羽以后,却一二再再二三的栽根头。 最重要的是,他自认脸皮已经够厚了,而且巧舌如簧,可是凌羽的脸皮比他还要厚实。再扑捉到凌羽的右手,在燕霓裳后腰接近臀部的位置乱摸,更是怒火中烧。 “小王八蛋,太子妃的玉体,岂容你肆意轻薄!” 孙宪怒火中烧,居高临下枯瘦的右掌拖后猛挥,滂沱而下大雨瞬间浮空凝固,形成骇浪扑打而出。 凌羽见状不敢怠慢,他能感觉到孙宪的这一记骇浪非同小可。更要命的是,他自认博古通今,却看不出孙宪用的哪一门哪一派的功法绝技。 遂即,一把推开燕霓裳,用掌劲将之送出十丈开外,自己也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施展五行迷踪步迅速闪躲。 骇浪扑空,并没有发出轰声巨响,而是宛如底地突然窜起的喷泉,在废区中掀起两米高的水柱,水柱喷撒形似水箭,射向四面八方,每一道喷撒而出的水箭皆蕴含千斤之力,将周围三丈内的七八间房屋射的千疮百孔。屋内安然入睡的无辜百姓,在不知不觉中死亡,腥红的鲜血混在雨水中流淌而出,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染红十米长街。 而孙宪也抓住凌羽闪躲的机会,扑身上前近身缠住凌羽。不给凌羽拉开距离的机会。枯瘦的双掌没有任何花巧的招式,大开大合轮番拍出。掌风霍霍气势凌人,每一掌拍出,空中滂沱而下的雨水都会在瞬间,凝聚成体积大小不一的骇浪,却同样蕴含泄洪的气势。 街道两侧的房屋、商铺,在体积大小不一的骇浪中,一间接着一间被摧毁。房屋中处于熟睡状态的无辜百姓,或被骇浪卷起,又或者被骇浪落地冲起的水柱,所喷射出的水箭,瞬间分尸。 刹那间,雨水、血水混为一坛,百米街道轮为废区,妇孺老幼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滂沱大雨当中,断手断脚的残肢在百米街道的废区中,随处可见。 可怜这些妇孺老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凌羽面临孙宪招招致命的掌劲,只能在被动中艰难的闪躲。几番想要抽身而出拉开距离,可是孙宪不给他机会。 大开大合的掌势,看似破绽百出,却掌掌具备千斤之力,加上双足叼钻的取位配合,凌羽想要抽身而出,就必须硬受孙宪一掌。 可是凌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硬接孙宪一掌。 虽然他懂得‘斗转星移’可是‘斗转星移’也是有限度的。 当彼此实力县殊太大的时候,冒然施展‘斗转星移’纵然可以移走部份气劲,而剩下的气劲也足以将自己震死。 天知道孙宪的修为,究竟属于灵气境哪个层次。 凌羽在患得患失中艰难闪躲,依仗精妙的五行迷踪步,躲开孙宪的每一掌强劲。可是他每每躲开孙宪的一掌,就一间房屋毁在孙宪强劲的掌力之下,就有为数不等的尸体,从被毁的房屋中,被水柱卷起,被水柱喷射出的雨箭分尸。 雨水、血水撒了凌羽满身,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息。 躲闪中,看着孙宪背后废区般的街道,躺着一具具无辜的尸体,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几岁的孩子。 凌羽仿佛又看见了泗水镇的一幕。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要不是中了孙宪的诡计,轰隆的爆炸声会惊醒他们,他们不会睡着等死,至少拥有逃生的机会。 “王八蛋,要你的命。” 凌羽内心的患得患失被浓浓杀戮气息彻底掩盖,潜藏内心深处,少有触发的人性本善性质激发,在浓浓的杀戮气息中转化无边怒火。 一声怒咤,凌羽没有再躲,他用胸膛硬接了孙宪一掌,摧枯拉朽气劲涌入体内。凌羽顿感体内奇胀欲裂,出于本能反应,施展斗转星移,将孙宪拍入自己体内庞大的气劲,通过足底涌泉穴溢出。 刹那间,背后的百米街道,从地底喷射起巨浪般的水花,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水花四射,百米街道两旁的房屋、商铺尽数被毁,数以千计的尸体,被水花冲起空中,又被成千上万的水滴射的千疮百孔。 “斗转星移!老夫看倒要看看,你能承载老夫几成功力。” 孙宪见状,眉毛轻挑,紧贴着凌羽胸膛的右掌,掌肘轻抬重击。比之先前还要庞大的气劲涌入凌羽体内,瞬间灌注周身筋脉。让凌羽感到随时皆有可能被撑爆的可能。 也是这种可能,让凌羽想起老头子,从小灌输给他的修练途径和损人利己的损招烂办法。 武道一途的最佳修练方法,并不是躲在家里修练,而是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消耗,在战斗和消耗中自我提升。而突破境界的最佳方法,也不是自已去突破,而是借助别人的气劲去突破。 要知道不足胜有余、瓶满则溢,修士的功力再怎么修练、积累,终究有境界限制,终究不可能瓶满不溢。而每一个境界的大圆满层次就形同瓶口,尤其是罡气境后期大圆满的层次,乃是修仙问道和纯翠武夫之间的鸿沟。 突破罡气境踏足元气境,以身体为媒介沟通天地,寿命成倍增长,最少也能活个二百八十岁,最多能活三百六十岁。但是如果失败了,就会失去一身的功力,变成废人。 因此大凡修士到了这里,就如同碰上了鸡胁,决心突破,却又感觉力不从心,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 当然,借助别人的气劲突破,也存在相应的危险,一个不留神就会死在对方手里。可是凌羽已经没有了退路,遂即摧动体内已经蜕变的罡气对抗孙宪拍入自己体内的异种气劲。 然而,孙宪的修为、功力远超凌羽。凌羽体内的罡气虽然已经经过蜕变,可是对上徐宪的气劲,依旧宛如小溪中涌入江河之水瞬间被吞没。 “蝼蚁之流还敢反抗,留你不得!归元秘笈老夫不要了。” 孙宪察觉出凌羽正在运功抵抗,遂即打消了震晕凌羽带回去严加烤问的想法。紧贴着凌羽的右掌疾收,双掌瞬间拍中凌羽的双肩。 庞大的气劲再度涌入凌羽体内,却因之前的抵抗导制孙宪的气劲蕴含不等的灌力,近而在刹那间,没有丝毫痛楚,助凌羽冲破生死玄关,双足、背脊诸穴、会阴、灵台、六脉,在瞬间连成一线。身体沟通天地,蜕变的罡气在玄关突破的瞬间,再度产生实质上的蜕变。内视神通突显,可是凌羽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体会境界突破而产生的崭新神通。 “卟” 一口鲜血宛如盆泼之水喷撒而出,喷的孙宪满脸皆是。 凌羽并没有因为境界的突破,而抵消孙宪庞大气劲的攻势,单薄的身形被庞大的气劲轰的呈抛物线倒飞而出。 “少主人!” 一声急切的娇呼,漆黑的空中飞来一道倩影,准确无误的接住还在空中飞翔,呈下落之势的凌羽,并且横抱着凌羽直飞南边城门的方向。 “灵素、蜈蚣!咳咳…你们怎么来了?玉书、丫头为何不见上官驴和赵无极?这些白骨又是怎么回事?” 南门的城门楼上,倩影放下脸色恰白、满嘴鲜迹的凌羽,关切询问伤势。凌羽摆手表示没有大碍,孙宪的那一掌虽猛,可是除去冲破玄关溢出体外的劲力以后,还不足以要他的小命。 可是看着城门楼上,一具挨着一具,至少躺着不下三百具的白骨,凌羽却不得不用愤怒的眼神光看着突然出现的灵素和蜈蚣。 二妖见状正欲解释,徐玉书也准备替二妖证明,却不是想,被甩出老远的孙宪追到了楼城前,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浑身是伤,流着褐色的血液的魁梧男子。 ------------ 050 六剑齐出身首异处 “王八蛋,竟然借老夫的气劲冲破玄关。还勾结妖孽屠我族人,老夫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孙宪站在楼城前百米开外,张牙舞爪、凶神恶煞、咆哮如雷。吼身刚刚完毕,身旁浑身伤,流着褐色血液的魁梧男子,便仿佛抽筋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不到十个呼吸,魁梧男子身上的血肉霎时消失,变成了一具参参白骨。 一只半尺长的蜈蚣从骸骨骨腔内爬出,被目瞪口呆的孙宪一把抓住扔向空之余,随手一挥,滂沱的雨水瞬间凝固,将半尺长的蜈蚣包裹,只听“卟”的一声闷响,被凝固的雨水之力绞成齑粉。 “锋儿…锋儿…” 孙宪看着地上的白骨,颤声呼唤。 被他称作锋儿的男子,是他诸多弟子当中,最疼爱一个,唤作楚锋。为了让楚锋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他特意带着楚锋前来人界,一则立功、二则厉练。他杀掉候武以后,便将楚锋安插到水师中当副将。 三年多以来,楚锋凭着过人的头脑,将候武的亲信部将个个击杀,换成师门的师兄弟,又兴裁撤令,裁去人类一半的兵士,将狂族成员编入水师当中壮大势力。 最妙的策略,当属控制洛城,楚锋在城中的每一口水井里,放上了狂族炼尸宗镇魂珠,这是一种由十三种阴寒药粉捏制而成的奇药,可以让普通人遇寒而眠睡如死猪。近而让洛城内的百姓,在天黑以后随着气温的下滑,全都集体睡觉。而未曾编入水师的狂族嫡系男女,就会在这个时候钻进某个姑娘的闺房,又或者某个单身汉的房间,将生米煮成熟饭,迫使择日成亲。 楚风的策略从根本上推动了,血统同化方案的进程,仅用了三年时间,便让狂族嫡系的人数,占据拥有二十万人口的洛城的五分之一。可以这样讲,孙宪能够控制水师、掌握洛城,情无声息的施展、配合血统同化方案,楚锋居功至尾。 然而,就在刚才震飞凌羽以后,身受重伤的楚锋凭借一路的打斗痕迹找到了孙宪,告之水师一万族人被飞蚁悄无声息的吸噬,而楚锋也在逃跑的途中,被一群蜈蚣袭击,还被一只蜈蚣钻进了嘴里。这时他才发现,城中蜈蚣的数量极其庞大。 孙宪闻言,本欲替爱徒立刻取出蜈蚣,可是他用尽办法,也难以逼出钻进爱徒体内的蜈蚣。 情急当中,他想到了凌羽的斗转星移,于是带着爱徒一路追至南门,却见南门楼上,两只山妖和凌羽站在一起。 刹那间,孙宪已经知道爱徒性命难保,却万万没有想到,爱徒会在十个呼吸之间变成一堆白骨。 看着白骨,孙宪痛心疾首,缓缓扭头看着百米开外,城楼上的凌羽,以及凌羽身旁的两只山妖。 “一只蜈蚣、一只蚂蚁,尚未成精就敢招惹老夫,你们真是有种!”爱徒死了,孙宪在一番颤声之后,显的格外冷静。 “别他娘的屁话,你屠杀泗水镇镇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你的族人同样会受到相等的待遇,这叫血债血偿。” 凌羽迈前一步,指着百米开外的怒极反笑的孙宪嚷骂,随遂,捡起地上的弯刀割破左手手掌,在灵素和蜈蚣的脸上抹上血迹,小声道: “这些白骨小爷不怪你们,倘若因此闯祸,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个老杂毛很厉害,呆会他发飙的时候,你们两个想办法拖十个呼吸。玉书、丫头,把你们的功力全都传给小爷,小爷秒杀他。” 灵素和蜈蚣闻言,心知凌羽要用七煞天蛟琴对付孙宪,当即点头应吮。别人或许没有见过七煞天蛟琴的威力,可是二妖却听老主人说过,那是一件足以秒杀化神境修士的凶器。而徐玉书和沈静雅,虽然不知道凌羽有什么法宝没用,可是既然凌羽说了,二人也只能照单全收。 见得四人点头,凌羽不再废话,右手于城墙之上轻拂而过,一架精致、怪异的七弦琴呈现而出,摆在城墙之上。该琴长五尺、宽一尺,通体漆黑,七根琴弦流光晃动,琴身的左右两侧,各插三个剑柄,以三爪蟒足雕饰作为四角支架,约一尺高度。 “七煞天蛟琴!”灵素看见琴的瞬间,失声惊叹,却又疑惑自语:“奇怪,我的心怎么一点也不慌。” 蜈蚣疑惑附言,道:“对呀,我记得老主人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有座大山压在我的头上。” “因为你们脸上有小爷的血,懂了吧。赶紧准备吧。” 凌羽赏了二妖一记大白眼,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七根琴弦,重重嗯了一声,身后的徐玉书、沈静雅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掌贴凌羽后背,毫无保留的将功力注入凌羽体内。 “什么法宝都没用了,你们都要死。” 孙宪虽然站在百米开外,又是黑夜,可是依旧看见了凌羽放到城墙之上的黑琴。可是他却以为这架琴只是一件普通的音波类法器。 当下,重喝一声,削瘦的身形旋转升空。就在他双脚离地的瞬间,地面上忽然卷起一股不到半尺直径的水柱。 水柱宛如喷泉,高约一尺,随着孙宪升空高度的提升,水柱的宽度、高度也在扩大,从不到尺直径、一尺高度的状态,旋转延伸至十丈直径、五十米之高,范围之内的房屋、商铺倾刻间破碎,屋里依旧处于熟睡状态的无辜百姓溺入水中,被水柱的旋转之力撕扯、分尸。 灵素、蜈蚣见状,赶紧飞身而出,不管怎样,也要给凌羽争取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来的好,让你们偿偿弄水诀的厉害。” 孙宪见状瞪目挑眉,站在水柱浪花之顶,右手轻挥,脚下的水柱立刻飞快旋转,由旋转之力甩出千万滴的水滴,捕天盖地撒出。 “卟卟” 灵素和蜈蚣飞出不到五十米,便迎上密集的水滴。本以为这些水滴没什么,却是不想,这些水滴每一滴皆蕴含千斤之力。即使身为山妖,有着强硬的身体,依旧被成百上千点水滴,轰的身形倒飞,愣是将那三丈宽的城墙砸出两个大坑。 “区区山妖,也敢出来送死。即使老夫不杀你们,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们。” 孙宪见状不屑挑眉,而上天也似乎站在他的那边。话语刚落,下着滂沱大雨的漆黑天空,忽然响起隆隆雷声,仿佛大石滚落山坡轰隆作响,漆黑的云层中,时不时的闪过银光。 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孙宪非常满意,铁青的脸庞露出阴獠的笑意,看着前方的凌羽,一字一字,道:“去死吧。” 言罢,站在水柱的顶端迈开弓步,双臂甩动往前方猛的一挥。脚下的水柱,霍然加快旋转速度,没有甩出一滴水滴,却掀起异常庞大的吸力,周围百丈内的房屋、商铺以及屋中熟睡的无辜百姓,如遭龙卷风之袭。房屋、商铺的屋顶瞬间被揭,屋中熟睡的普通百姓,地上的残砖烂瓦,被依次吸入水柱之内,瞬间幻化虚无。即使陷在城墙里的灵素和蜈蚣也被庞大的吸力连人带石吸将上前,却对站在七煞天蛟琴后面的凌羽等三人毫无影响。 “去死吧。” 凌羽握着七根琴弦,将徐玉书、沈静雅截然不同的气劲灌注右臂,见得灵素、蜈蚣被吸将上前。心下大急,立刻拉动七根琴弦。琴弦一点一点被拉动,发出“嘎嘎”声响,琴身两头的六个剑柄,随着七根琴弦被凌羽拉动的尺度长短,发出低沉“哗”响,却使终没有从琴身之内抽出,而灵素和蜈蚣距离那拥有诺大吸力的水柱已经不足十米。 凌羽见之心急如焚,猛的一声喝“啊”灌注全力,七根琴弦终被他拉离琴身约十厘米的位置,琴身两头的六个剑柄“哗啦”从琴身之内抽出,霍然是六柄通体锃亮的宝剑。似有灵性移到琴身前端,而凌羽的支撑也到了极限,迫不得已松开七根琴弦。 琴弦回弹,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之势,将六柄通体锃亮的宝剑弹出,射向百米开外的孙宪。 孙宪见状不以为然,右手轻提,水柱中分出一道骇浪扑向六柄通体锃亮的宝剑,却是不想,六柄通体锃亮的宝剑竟然穿透骇浪直射而来,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五道绚丽的剑光齐闪。 “卟…” 一声闷响,孙宪一脸惊讶与不信,眼神呆滞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多出的一个窟窿,感觉双臂、双足、脖子似有痛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欲啊声惨叫,可是已经晚了。双臂掉落、双腿离体,脖子处出现一道渗血的痕迹“卟”的一声,喷出一股褐色的血雾,褐色的鲜血从脖子里喷出,冲击力冲掉了他的脑袋。 孙宪死了个不明不白,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砍了双臂、双腿,甚至没有任何感觉,胸膛便被穿出一个窟窿,脖子上还挨了一剑。 这一切仿佛梦幻一般,发生在电光火石瞬间。 ------------ 051 天象激变 庞大的水柱随着孙宪的死亡崩塌,宛如瀑布之水倾泄而下,流向四面八方。被水柱旋转之只吸入其中的尸体、物件、残砖烂瓦,竟然在水柱崩塌以后不见片角!相差不到半米,便被吸入水柱之内的灵素和蜈蚣掉落地面,浸泡在水中,喘着粗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站在城墙之上的徐玉书和沈静雅,更是感触深刻。 二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为了此次下山,二人所在的师门更为他们提供了许多优越的条件。准许他们进入各自门派的藏经阁饱览群书,熟悉修仙界曾经出现过的各种法宝。更不惜用灌顶之术,为二人提升境界修为、精进功力。 可是七煞天蛟琴这个名字,却从来不曾出现在任何一本书籍当中。而凌羽以弱胜强,借敌之力自我突破的事实,更是偏离了二人从小到大,所受的一切教导。 徐玉书的心里疑云遍布,他对七煞天蛟琴的来历并没有多大的求知欲,对凌羽以弱胜强的智慧由衷佩服。可是却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高人,能够教出凌羽这种玩世不恭、性格极端又诡诈万分的奇才。 好奇心在徐玉书的心里根深蒂固,正欲询问心中疑惑,却见凌羽右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一脸痛苦仰头看着时不时闪过一道银光的漆黑天空。疑惑之言尚未问出,便见凌羽“卟”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本就恰白的脸色,霎时更白了。 徐玉书见状不由大急,心中的疑惑瞬间抛诸脑后,赶紧取出师门疗伤药品,却被凌羽摆手拒绝。 “这些丹药对小爷的作用不大。天象有些古怪,你们两个赶紧走。找到燕霓裳,送她回灵域宗,最好能见一见灵韵,别再让她下山了。” 凌羽胡乱擦抹嘴边的血迹,右手在七煞天蛟琴的上方拂过,将之收回乾坤袋内。而后看着下着滂沱大雨,漆黑的天空,时不时闪过的一道银光。不由想起孙宪临死前对灵素、蜈蚣的狂妄之言,以及言语过后,天空中出现的变化,再看看城楼下方,身处废区中的灵素和蜈蚣。 二妖看着漆黑的天空面露焦急,神色恐慌,迅速飞将到城楼之上,与凌羽靠别欲走,却被凌羽急时唤住。 “你们两个还能去哪?即使你们躲到地底下,这个天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是因为小爷而来,小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看着你们死掉。” “少主人,您看出来了。”灵素恭敬的言语中,透着慌张。 “不就天遣吗!老头子说过,只要小爷能够活到十八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天奈何不了小爷。” 凌羽的话语平淡、虚弱,看着漆黑的天空,漫不经心道: “泗水镇数以千计的无辜被屠,你没有看见。孙宪肆无忌惮的杀戮,你还是没看见。方小小拿着聚尸镜不知杀了多少无辜,你依旧没有看。两只山妖杀了几个狂族杂碎,你看见了。” “轰” 一声炸雷凭空响起,震的人耳膜嗡吟,震的二妖尖叫抱头。漆黑的空中,时不时闪过的银光,在一声炸雷过后,变的密集起来,滂沱大雨趋势渐增宛如盆泼。 “二皇子,您闯大祸了!” 徐玉书见状着急万分,在他的思想中,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得罪老天,因为老天就是天界,天界就老天,是人界兴衰的直接管控者。 遂即,赶紧下跪望空叩首,祈祷老天宽恕凌羽。 “谁告诉你,小爷是皇子的?” 凌羽闻言倍感吃惊,疑惑的眼光看着跪地望空叩的首徐玉书,却见沈静雅一脸胆怯指着二妖,凌羽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摇头苦笑,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小爷命令你们两个赶紧走。这个天,小爷不尿它。” “轰轰…” 又是一连九声炸雷,空中密集的银光变的急促起来,一道道形似张牙舞爪巨蟒,又似无边无际的电网,笼罩在凌羽上空,盆泼般的大雨,更仿佛雨箭一般唰唰直射,城楼顶上的瓦片在唰唰雨箭中,片片断裂,发出“啪啪…”声响。 “二皇子,您就别骂了!人不与天斗,您何必为了两只山妖断送性命呢!”徐玉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小爷告诉你为什么!第一,做人不可以过河拆桥,第二,我家老头子对妖精从来没有好感,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可是他们两个却从老头子的手上活了下来,就冲这两点,小爷认为他们比所谓的君子强多了。” 凌羽有气无力靠着墙砖滑落地面,不再理会旁边望空叩首的徐玉书,看着二妖,道:“你们两个幻化原形到小爷身上来,小爷倒要看看,这个天会不会连小爷一起劈喽。” 二妖闻言犹豫瞬间,果断的幻化原形,化作一道五彩光团和一道浅绿色的光团附到凌羽的双手手背之上,可是刚刚附上去,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了出来。 “少主人,我们进不去。您的身体里,有股神秘力量,护着您的躯窍。”灵素从五彩光团幻化人形,焦急道。 蜈蚣闻言恍然大悟,道:“老主人曾经说过,少主人是潜龙在渊。我的理解应该是天界的某只守护神兽脱世,又或者龙族的某个长老。天界总不能连自己人也杀吧,又或者不给龙族的面子。”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小爷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们说成什么了。” 凌羽闻言哭笑不得,他从小就知道皇家二皇子的出生非常犀利,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犀利的出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同样也是由于犀利的出生,加上老头子茶余饭后间说过的一些话语,面对天遣将至的征兆,凌羽才敢对高高在上的天界出言不逊。 可是灵素和蜈蚣进不了自己的躯窍,天遣到达巅峰状态的时候,不用实质的闪电,只是轰隆的雷声就能震二妖魂飞魄散。 要想个办法才行。 凌羽靠着墙砖,听着越来越响的雷声,忽然想到了办法。就近抠下一块松动的墙砖,让灵素和蜈蚣附到墙砖上面,然后将墙砖坐到屁股下面。 徐玉书见状,着急万分,动之情晓之以理,道:“二皇子,您不能这样啊!皇家已没落了,陛下膝前至今无所出,如果您再出个闪失,皇家就绝后了。生为皇族,不为江山着想,您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小爷不知道生世的时候,不知道把列祖宗骂了多少次。我家老头子把我养大,又给我收了两只山妖,总不能就是为了给我惹祸吧。你们两个要是承认小爷的身份就立刻走。反之就悉听尊便了,回头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玉书哥哥,我们走吧,小羽哥哥比你聪明。” 沈静雅闻言似乎有所悟,可是一时间又不说上来,究竟悟到了什么,只是感觉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非常不靠谱。其中最不靠谱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天遣。妖精杀戮过重,的确会遭天遣,可是天遣往往都是参夹在化形天劫当中,从来没有单独出现的先例,而且还是因为孙宪的一句话,这就更离谱了。 当然,沈静雅虽然察觉到异样,可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做的只有借口拉走固执的徐玉书,因为在她心里,炎王朝的兴衰、凌羽的生死都比不上徐玉书的性命重要。 看着二人飞掠而下,凌羽有气无力靠着墙砖听着轰隆雷声,偏着脑袋看着电光闪硕,由残光编织成一张诺大电网的漆黑天空。沈静雅想到的疑惑,早在天现异象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但是却和沈静雅一样不明原由。 孙宪的境界修为的确很高,要是没有七煞天蛟琴,还真是杀不了他。可是再高的修为,总不能将天遣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吧。加上二妖进不了自己的躯窍,顿时让凌羽疑惑万分,最重要的是,诸多疑惑所涉及的知识界面,是从小到大,老头子没有教过的。 “赶紧下来吧。你不累小爷的耳朵受不了呀。” 凌羽一副挑衅味儿十足的欠揍口吻,高高举起右手竖起中指拇,看着电光闪硕的漆黑天空。话音刚落,便是一声炸雷,接着一道电光劈射而下“啪”正中城楼的楼屋,整间楼屋瞬间爆炸开去“轰”残砖烂瓦四处飞溅,即使在盆泼般的大雨中,楼屋依旧燃起熊熊烈火。 震耳欲聋的雷声、迅捷的闪电以及响彻夜空的爆炸声响,促使被沈静雅强拉硬拽走出百丈开外的徐玉书迅速转身,见得城楼尽毁、烈火熊熊,徐玉书嘭的一下跪到地上泣声不止。 本以为天遣就这样过去了,徐玉书也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岂料,下着滂沱大雨的漆黑天空,并没有因一记闪电劈毁了城楼而就此歇息。轰隆的雷声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闪硕的电光宛如滂沱大雨齐闪齐现,在漆黑的空中,编织成一张紧密的电网,笼罩整个洛城上空,徐徐降下。 ------------ 052 天遣焚城 “玉书哥哥快走,快走啊。” 沈静雅见状心下大急,不停拉扯跪地的徐玉书。 可是徐玉书却因为没有劝走凌羽,近而导制凌羽遭受雷霆之灾而心生愧疚。呆若木鸡跪在滂沱大雨中,面如死灰仰头看着徐徐降下的电网。 徐玉书道:“你走吧,告诉爷爷、父亲,我愧对徐家列祖列宗,没脸再见他们。” “玉书哥哥你太固执了!小羽哥哥不会有事的。” 沈静雅时不时焦急仰头,看着空中锃亮耀眼,发出噼哩叭啦声响,越来越低的电网,冲着跪地的徐玉书嘶吼起来。 尽管她也看见了被天遣闪电劈中的城楼燃起熊熊大火,可是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凌羽还活着。虽然不能肯定这种感觉有几成的把握,可是只要能够拉走固执的徐玉书,她宁愿将没有把握的事情,说的铁板订钉。 “怎么可能还活着,那是天遣啊!静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忠孝难两全,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好了。” 徐玉书泣声悲叹,他岂能不知沈静雅的用意,同时也因为对沈静雅感情,促使他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离开,这个选择让他后悔万分,自觉无颜再见家中亲人,甘愿与凌羽一起葬生天遣之下。 “从来没有,可以吗?你要尽忠,我不拦着你。四大家族世代孝忠炎王朝,这是我们的宿命。可你这叫什么?你这是胆怯、懦弱、推卸责任。你要死也应该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而不是在这里陪罪。走啊…凌羽已经死啦,走啊。” 沈静雅泣不成声冲着徐玉书一通嘶吼呐喊。遂即,也不管徐玉书是否愿意,便硬拉着面如死灰的徐玉书奔向燃着熊熊烈火的城楼前。正欲施展纵掠之术,从燃着熊熊烈火的城楼左侧掠出,却是身后传来虚弱的嘶喊声。 “静雅妹妹,不要啊!” 沈静雅闻言扭头,便见滂沱大雨中,淋的浑身湿淋淋的燕霓裳,提着斩灵剑,艰难的从废区般的街道中奔波而来。 “花瓶姐姐,你来的真是时候啊,一起走吧。”待得燕霓裳奔将上前,沈静雅不屑扭头厌恶道。 “闻言见状,燕霓裳毫无反驳之言。避开针锋相对的话题,指着漆黑的城墙之外,嗔声质问,道“上哪去?这是天遣焚城。整座城池都被禁锢了,不信你往城外扔颗石子试试。” 言罢,见得沈静雅不屑仰头、哼声,当即捡起一块残砖抛空挥剑,将之打出城外。只听“滋”的一声,飞出的残砖瞬间成为齑粉。城墙的另外一面,泛起一张密如鱼网的电网,凭空一闪消失不见。 沈静雅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本欲为刚才的失礼向燕霓裳道谦,却是被燕霓裳摆手拒绝。 燕霓裳道:“静雅妹妹说的没错。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花瓶,除了漂亮的脸蛋儿,动起真格的净添乱。对了,凌羽呢?这小子天上知道一半,地上的全知道,他可能有办法。” “他为了两只山妖指天嘲讽,第一个被天遣劈死了。这个鱼网似的电网可能就是他招惹来的。不过我又觉得不是,反正一团乱啦。”沈静雅看着徐徐降下的锃亮电网,焦急、烦燥不堪。 而燕霓裳在得知凌羽死讯以后,心里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为之一震,脑袋如遭棒击,虚弱的身体为之一晃,若非沈静雅急时将之扶住,她便摔倒在地了。 同一时刻,徐徐降下的锃亮电网,忽然停留在洛城上空约摸百米的高空不再下降,却开始缓慢的旋转的起来。伴随着诺大电网的旋转,一张张鱼网般的电网,从诺大的电网中脱离而出,宛如断线风筝飘落而下,每一张电网落下,洛城中便会响起一阵轰隆作响的爆炸声,而后便是熊熊的烈火,不惧滂沱的大雨冲天而起。 短短十个呼吸,数以千记的电网飘落而下,爆炸声响彻夜空,整个洛城在滂沱大雨中燃烧,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漆黑的天空变的一片红彤。 数十张鱼网大小的电网,左飘右晃落向洛城南门的方向。 南门前的徐玉书、沈静雅、燕霓裳等人,由于附近的建筑都在与孙宪的打斗中,被双方力量的余波毁干的干干净净,因此三人并没有在电网落下的爆炸中受到伤害,却是被城内熊熊烈火,烤的面红耳炽,即使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也在熊熊烈火中烘干、淋湿、再烘干、再淋湿。 看着飘空而下的数十张电网,沈静雅忽然放开燕霓裳,转身抱住徐玉书,平静道:“玉书哥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早早的嫁给你,绝对不会耍赖拖延婚期了。” 言罢,放开呆若木鸡的徐玉书,笑呵呵看着面露悲伤的燕霓裳,道:“花瓶姐姐笑一个嘛,反正这个天是要将我们斩尽杀绝了,我们又没有反抗的余地,与其愁着死,不如笑着死。反正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得罪你。你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心里想着嫁人,又没胆子去做,还要人家牵就你。你的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我讨厌你。” 言罢,沈静雅抑头望空,但见飘落而下的数十张电网重叠落下,遂即递给燕霓裳一个挑衅的眼神,不由纷说,小嘴儿直接印到徐玉书的双唇双之上。也是这个生离死别的吻,让呆若木鸡的徐玉书醒转,看着重叠落下的电网,猛的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沈静雅,嘶声呐喊,道:“天啦,你真要灭我夏氏王朝不可吗?” 喊声撕心裂肺,怨气十足,却丝毫不能改变重叠落下的电网。 三人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召唤。 可是就在重叠的电网落到与城墙相等高度的时候,燃着熊熊烈火的城楼内,忽然绽放出一股赤红的光茫,光茫比那熊熊烈火的色泽更深更浓,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暴发出亿万毫光,愣是将那重叠落下的电网一射击飞。 接着赤红光茫迅速收敛,只闻一声带着嘶哑的怒吼“嗷”持续嘶吼,闭目等死的三人,猛的睁开眼睛,但见燃着熊熊烈火的城楼之内,一条通体赤红的巨龙,带着苍老气息,从熊熊烈火中蜿蜒而起,那鳞片、龙角、龙嘴见梭见角,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龙族。 赤龙蜿蜒升空,展开长达十里的庞大龙躯甩摆开去,一记龙尾由下而上,便将笼罩洛城上空,旋转的诺大电网拍的支离破碎,城池四周的禁锢,也在瞬间幻化残光烂叶消失全无。接着龙躯盘空,龙头疾仰,又一声嘶哑的怒吼“嗷”持续嘶吼。 刹那间,大地为之颤抖、山河为之动摇,整个夜空宛如成千上万颗巨石齐齐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嘶吼声响彻夜空,千里可闻。 空中的黑云、滂沱的大雨,在嘶吼声响起的瞬间,云消雨柱。只听一阵“哗啦”声响,两界江内掀起百丈直径的水柱旋转而起冲入云宵,少时瞬间甘霖谱降,洛城内的熊熊大火渐灭。 盘空的赤龙龙头三抬,一连发出声三声怒吼,两界江掀起的百丈直径的水柱恢复平静,漆黑的夜空顿时星辰满布,圆月当空。赤龙调转龙头,俯视南门前的徐玉书等人瞬间,遂即,庞大的龙躯蜿蜒而下,一头扎进废区般的城楼之上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一抹赤红的云彩,在十个呼吸之内烟消云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玉书、沈静雅目瞪口呆,最奇怪的是,那足以令大地颤抖、山河动摇嘶吼,竟然对他们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洛城附近的县府、城镇,也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是燕霓裳却在一瞬间,回想起师不同曾经说过的,二皇子出世之时,天空出现异状。 同一时刻,一门二宗的掌门人,也被嘶吼声从入定中震醒,纷纷登上高处,仰头望空。而位于南海之巅的某个白雾缭绕的小岛边上,一名慈祥的老者,闭目听着黑压压的东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嘶吼,直到嘶吼声消失全无,即含笑点头,转身之际消失在小岛边上。 ------------ 053 谁是罪人 赤龙突现,天遣不堪一击。甘霖过后的洛城硝烟四溢,渐渐传出幸存百姓的哭喊声、哀嚎声、惨叫声,声声凄凉、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目瞪口呆的徐玉书被城中忽然响起的哭喊声、哀嚎声唤醒。不由纷说放开怀中的沈静雅,掠上废区般的城楼,从废区中刨出宛如山药蛋子的凌羽。 此时此刻的凌羽昏迷不醒、呼吸均匀、浑身漆黑,乍眼一瞧就是一陀黑炭。浑身上下不见一处烛伤,甚至连头发都没有伤到一根,只是相对乱了一点,就是一个烂鸡窝,浑身上下就是一股子焦臭味儿。 确定凌羽还活着,徐玉书如释重负,软倒在废区中,看着即将亮开的天色,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愤怒般的冷笑。 “玉书哥哥,小羽哥哥还活着吧。”沈静雅随后掠上废区般的城楼,看着躺在废区中的徐玉书,微笑问道。 “还活着,头发都没有伤到一根。静雅,你是怎么知道的?”徐玉书感慨而笑,蹭起身坐在废区中,一脸疑惑看着沈静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一种怪怪的感觉。其实我也是瞎蒙的,玉书哥哥,你不会怪我吧。”沈静雅蹲下,一脸委屈的样儿。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这次回京,你可不能再耍赖了。” 徐玉书笑呵呵看着一脸害羞,微笑点头的沈静雅。遂即,横抱起昏迷不醒的凌羽掠下城楼,准备前往水师营地,安排人手前来救援。却见虚弱的燕霓裳提着斩灵剑,站在城门外拦住前往水师营地的去路。 “把他交给我。”燕霓裳冷冷道。 徐玉书见状斩钉截铁道:“回回遇上打架你就受伤,架打完了,你就跑出来捞功。要在下交人,办不到。” “徐道兄,你别忘了一门二宗的协议。”燕霓裳提醒道。 徐玉书闻言狂妄笑道:“即使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在下也不会尊守协议。看来你也知道了,那你不妨掂量掂量,灵域宗是否困的住他,哈哈…” 闻言,燕霓裳的脸上顿时一僵。 这时沈静雅也跟着掠下废区般的城楼,看着脸色虚弱、僵硬的燕霓裳,道:“花瓶姐姐,小羽哥哥可以为了两只山妖和这个天做对,你敢吗?灵域宗敢吗?你别把他惹翻了,回头踹你的山门。” 言罢,冲着燕霓裳狠狠皱鼻,不屑哼声。遂即,扶着徐玉书,走向水师营地的方向。刚刚走到半路,便碰上快马赶往洛城的水师传令兵。 传令兵认识徐玉书,当即下马汇报情况。 据传令兵讲述,水师营地的营房之内,二分之一的水师官兵,整整一万人,一夜间全都变成了白骨,目前水师营地由前任被贬为士兵的先锋官霍战代管,令他前往洛城禀报候武将军,带回处理军令。 徐玉书听完传令兵的讲述,就地放下昏迷的凌羽。亮出英布令,取消传令兵原有军令,改为通知附近县府,派出所有衙役,招集百姓救援洛城,参加救援的百姓,每人赏银十俩。 时至辰时中刻,洛城周边二十八个县镇,在银俩的推动下全都动了起来。而徐玉书、沈静雅以及昏迷不醒的凌羽,还有没有去处的燕霓裳,也被随后赶到的被贬先锋官霍战,接到了水师营地妥善安顿。 时至酉时初刻,水师做出初步评估,整个洛城十分之七的房屋被毁待尽,尸体、白骨的数额高达十三万之多,两万余生不见人死不尸,剩下的全是不同程度被烧伤、炸伤的伤患。 可以说整个洛城几乎毁了。 伤患的数字摆在徐玉书的面前。 徐玉书头大如斗,只能按部就班上报朝廷。可是有关凌羽的一切,却支字未提。因为他不想再死人、不想再次出现第二个洛城。他认为,洛城会搞成现在的样子,凌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可是凌羽并没有做错,错就错在不该有纷争、不该有不属于凡人战争。 站在水师营地的码头,迎着徐徐的江风,看着腾起阵阵水雾,已经开始呈现蒙胧状态的江面,徐玉羽心里满是感慨和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错还是对。 迷茫当中,已经换上一身白衣劲装、头戴斗笠,白纱垂肩的燕霓裳缓缓走到徐玉书的身旁与之并肩而站,看着水雾腾腾的江面,似有所指叹息问道:“徐道兄可是在为洛城的百姓感到冤枉?” “霓裳仙子,在下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还是免开尊口为好,以免伤了和气。”徐玉书闻言,顿知燕霓裳的来意,索性直接表明立场。 燕霓裳悲天悯人,道:“如果伤点和气,能让苍生免受苦难,霓裳即使被徐道兄多骂两次又有何妨。洛城的惨状,徐道兄看见了。难道你就忍心看见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洛城出现。” “在下和仙子一样感到痛心疾首。可是战争的法则、正与邪的对立就是你死我亡,更何况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徐玉书叹息十足,扭头看着旁边头戴斗笠、白纱垂肩的燕霓裳,道:“凌兄现在还没醒,在下不想和霓裳仙子谈论这个话题,也请霓裳仙子就此打住。厉害关系,在下就不多说了,霓裳仙子心里清楚。” “正因为我清楚,所以前来找徐道兄恰谈。趁他没醒让我带他回灵域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杀戮。”燕霓裳急切道。 “避免杀戮?可以吗?人族和魔人之争持续了上万年之久。在魔人的统治下,人族的生活连畜生都不如。亏你还是灵域宗的大弟子,为了完成师门使命,竟然用此等弱智的理由作为说词。” 徐玉书一脸愤怒,拂手挥袖间看着白纱垂肩的燕霓裳,冷嘲热讽道:“静雅说的没错,你不仅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而且还是一个标准的花瓶。如果说上官涵的脑袋被驴踢过,你的脑袋一定被门夹过。” 燕霓裳强调道:“徐道兄请注意你的言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苍生免遭无妄之灾。” 徐玉书闻言,哼声指着灰蒙蒙的天空,道:“即然如此,那你应该将这个天带回灵域宗。洛城有现时今日的惨状,完全是这个天造成的。” “天作孽尤可恕,人做孽不可活。洛城的灾难完全是由凌羽惹起的,他要负全责。”燕霓裳理由十足,义正言词道。 “既然如此,你把凌兄带走好了,还找在下商量什么呢?”徐玉书闻言怒极反笑,看着白纱垂肩的燕霓裳,冷嘲热讽道:“别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昨晚的情况,你和在下都看见了。且不提凌兄身上的神秘之处,只说凌兄的授业恩师,就不是你们灵域宗可以随便招惹的人物。你也怕吃不了兜着走。” 燕霓裳闻言,顿时语塞,之前义正言词的道理,瞬间不见了。 恰缝守护在凌羽帐营外的士兵,奉沈静雅之令前来通报,声称凌羽已经醒了。 这个消息对徐玉书而言,实乃一整当天,若干坏消息中最兴喜、最重要的一个。 当下笑呵呵看着白纱垂肩的燕霓裳,道:“凌兄已经醒了,你自己找他说去。他可不像在下这般好说话。” 言罢,转身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而燕霓裳却站在码头边上,一动不动。 心里寻思着怎样说服凌羽,随自己一起回灵域宗,却忽然惊呼一声“不好”遂即充忙赶往营地的方向,在路途中追上徐玉书,请徐玉书不要将两人的谈话告诉凌羽。 徐玉书闻言,没有应吮也没有拒绝。微笑走进营地,直奔凌羽所在的主帅帐营。 账营内,凌羽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浑身漆黑的山药蛋子。 在他昏迷的期间,水师士兵已经为他洗了澡,并且换上了一身白色绸缎裁制的劲装,鸡窝般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扎着冲天辫。单论相貌而言,绝对称的上是玉树临风、英气逼人。 可是坐在半尺高的桌案旁边,饮酒、啃肉的势头,却像足了九流混混,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左手握着鸡腿、右手提着酒坛,一口鸡腿一口酒,一边吃还在一边骂人。因为沈静雅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又仿佛告壮一般,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激战过后的情况,添油加醋说给凌羽听。 “丫头你还真有眼光,燕霓裳那个插某,就是一个标准的花瓶,中看不中用,还整天摆什么狗屁架子。” 凌羽啃着鸡腿、灌着美酒,还不忘嘟嚷骂人。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食物强咽下肚,打了一个饱嗝,就近在胸前的衣服之上擦试满手的油渍,右手摸着疼痛的后脑勺,一脸不信道: “你说燕霓裳是花瓶,小爷相信。不过昨晚的情况,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蹦出一条赤色巨龙,小爷怎么一点感知都没有。就感觉忽然被人一棒给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了。灵素和蜈蚣也不知道跑哪了。” “小羽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有一条好大的赤龙,三两下就把天遣结成的电网拍的支离破碎。”沈静雅手舞足蹈的讲述,将天遣到来时的情景,以及赤龙出现时的情景说的绘声绘色。 “如果没有你说的那条赤龙,估计我们都得死在洛城。不过小爷这瘦胳膊瘦腿的,应该容不下一条十里长的赤龙吧。” 凌羽捂着有些疼痛的胸腔深深吸气,仔细打量自己一番,看着一脸好奇的沈静雅,嘶声道:“小爷的身体那是肯定融不下一条赤龙的。但是小爷却看出了端倪,天遣不是冲着二妖来的,而是冲着小爷。” 沈静雅疑惑点头,嘶声道:“我昨天晚上也感觉到了,可是始终想不通。你说天底下有多少人骂天呀!别人骂天就没事,你骂天,马上跟你翻脸。身在人界的妖精成百上千,杀人如麻的不在少数。灵素和蜈蚣杀几个魔人,就因为孙宪一句话,立刻来天遣,还要一座城池的人陪葬,这也未免太过小提大作了吧。” “天界的事情,小爷知道的不多。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一条不怕天遣的赤龙护着小爷。终有那么一天,小爷非把天界捅个窟窿不可。天遣中的百姓不会白死。” 凌羽听完沈静雅从头到尾的讲述,心里气的直哆嗦,自己骂天、袒护山妖,惩罚自己就好了,干嘛要降下天遣焚城,连累一城的无辜百姓,搞的现在尸横遍野、无数的家庭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数的孩子失去亲人。 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出生太过传奇,遭到天界的妒忌。还是自己的出生,对天界而言根本来就是阻碍。 凌羽的心里不敢肯定,可是对天界的不满却从此根深蒂固。 可是,凌羽狂到没边的言语,却被刚刚走到帐营外的徐玉书和燕霓裳听个正着。 徐玉书的心里为之一震,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而燕霓裳却认为,凌羽的狂妄之言,就是一种自视甚高、不知死活的愚蠢行为,不但祸及自身还会连累他人。于是直接冲进帐营,直接要求凌羽随她回灵域宗,否则就公开凌羽的身份,让凌羽成为魔人追杀的对象。 ps:坏坏也想每天四更以上,但是很多问题需要思考,看官们谅解一下。另外,今天看见有看官在问《美女道友》这本书。这本书已经写完了,书城没有而已,创世有完本的,都是免费的。 ------------ 054 花瓶姐姐 燕霓裳的行为让徐玉书、沈静雅感到震惊。 因为凌羽的真实身份一旦揭开,便意味着凌羽将遭到魔人的疯狂追杀。道理很简单,魔人不会让一个可以很快修练玄天九变,加持镇魔塔封印的人存在。 虽然京城已经有了一个夏涛,可是燕霓裳的消息一旦放出去,京城的夏涛很快就会被识破。 为了保证凌羽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抵京,神不知鬼不觉的修练玄天九变。徐玉书、沈静雅力劝燕霓裳,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是燕霓裳却认为掐住了凌羽的咽喉,死不松口。 “你要不想死,就跟我走。”燕霓裳斩钉截铁道。 “请便!你高兴怎么传就怎么传,高兴让几个人知道,就让几个人知道。小爷正愁找不到那群杂碎。”凌羽一脸无所谓,走到帐门前替燕霓裳掀开帐帘伸手作请。 “凌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逼我。”燕霓裳气急败坏吼道。 “小爷从来不会逼迫任何人。脑袋被门夹过的傻货,你站着不累,小爷替你掀帘的手累呀,赶紧的。” 凌羽伸手作请,再次催促,眼见徐玉书、沈静雅欲言,赶紧加以制止,怒气十足道: “你们两个别放屁。有灵域宗的大弟子帮着小爷传播,省了不少力气。那群杂碎不是喜欢玩儿屠杀吗?小爷正好让他们偿偿被屠的滋味!” “可是您的安全…。”徐玉书一脸担心。 “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人族和魔人之间的战争,打了上万年还再打,就是因为不够狠。这次小爷就叫他们亡族灭种。”凌羽杀气腾腾道。 燕霓裳闻言顿觉可笑,冷嘲热讽,道:“人王创暗黑领域至今万载有余,大智大贤笔笔皆是,也不敢说出此等狂妄之言。凭你一点小聪明,就敢出此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与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只需要将小爷的身份传出去就行了。你要是人手不够,小爷让徐玉书派人帮你。”凌羽懒的多作口舌之争,直接让徐玉书按照燕霓裳的要求派人。 如此一来,徐玉书感到为难,因为他不能用凌羽的安危犯险。 而燕霓裳也彻底失去了之前斩钉截铁的气势,因为凌羽不怕威胁,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敢公开凌羽的身份。 可是她并没有就此放弃,硬的不行还有软的。 “你料定我不敢公开你的身份,就如此欺负我。信不信我死在你的面前。” 燕霓裳揭下斗笠泣声质问,就近拿过一把弯刀架在脖子,莉花带雨的脸庞看似伤心欲绝,令徐玉书、沈静雅万分焦急。 “一哭二闹三上吊,泼妇惯用的技量,你是一样不少。别说小爷不懂怜香惜玉,你要自杀别用普通的弯刀,那样会留下刀痕,死的不够体面。徐呆子、沈丫头,你俩去把燕大傻的斩灵剑拿过来。这把剑摧毛断发,一剑划过保证没有剑痕。” 凌羽看出了燕霓裳意喻为何,强行支走徐玉书和沈静雅,留给燕霓裳足够的发挥空间,也好趁此机会,彻底打杀燕霓裳心里所有的念头。 待得二人离开,凌羽坐到桌上,不屑道:“行啦,小爷没功夫陪你玩儿,你装腔作势不累,小爷看着累。直说吧,你想怎样?” “什么叫我想怎样,我处心积虑带你去灵域宗,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命。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让魔人知道,京城的夏涛是假的,你很快就有杀身之祸,你懂吗?”燕霓裳苦口婆心说道。 “如此说来,小爷还要谢谢喽?” 凌羽梭下桌案,围着一脸苦口婆心之色的燕霓裳绕了两周,笑嘻嘻凑到燕霓裳的耳边,闻着淡淡的异香,小声道:“你还真当小爷不识数啊?” “你什么意思?” 燕霓裳躲闪开去,苍白的脸庞略带红晕,看着一脸诡笑的凌羽。 “沈丫头什么都告诉小爷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异状,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小爷是谁?一个废物似的夏涛,你也要把他弄上灵域宗。你敢说这里面没有心眼。” 凌羽一副陶醉之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绕到燕霓裳的身后,无耻的将下巴放到燕霓裳的左肩,闻着淡淡的幽香,慢条斯理,道:“千万别说你们是为了天下苍生,小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们,我们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燕霓裳被凌羽大胆的行为,搅的心里七上八下,以至肯定的言语变的结巴起来。可是想起洛城的凄惨以及师门的使命,七上八下的内心,不由镇定了许多,理直气壮道: “洛城的惨状你也知道了,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醒了以后去过洛城吗?你知道那里有多惨吗?哀宏遍野、尸积如山。如果你不跟我回灵域宗,这样的惨剧会越来越多。” “小爷跟你去了灵域宗又能怎样?就能不死人?” 提及洛城的凄惨,凌羽无赖、痞子的一面瞬间消失全无。行至燕霓裳的身前,掀开帐帘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负手而立平静道:“你以为小爷想看见死人?人族和魔人之争,不可能因为小爷跟你去了灵域宗,便就此消停。” “至少不会累及无辜。” 燕霓裳看着凌羽的背影,柔声说道。看待凌羽的眼神复杂万千,她的心里至今没有搞清楚,凌羽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一会像个地痞无赖流氓奸商,令人讨厌,一会又是悲天悯人的侠义口吻,令人分不清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假。 “衣不蔽体、生不如死才是无辜。”凌羽突然转身,看着面色苍白,却尽露柔情似水神色的燕霓裳,叹道:“插某终究是插某,头发长见识短。小爷不骂你,小爷只想告诉你。如果魔人占据这片天地,你的下场会比小爷惨十倍不止。” “就因为我长的漂亮?”燕霓裳柔声问道。 “对!魔人也是人,他们一样好色。孙宪之所以没有碰你,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你的利用价值,远远高于生育工具。”凌羽长叹一气,拧起酒坛灌上一口,叹气十足,道:“小爷跟你回灵域宗,虽然可以避免暂时的杀戮,可是换回来的却是灭鼎之灾。孙宪虽然死了,可是魔人抢夺乾坤一体壶之心没死,回去告诉灵韵,守好乾坤一体壶。” “你让我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说实话,我看不透你。但是你说的一切,好像蛮有道理。”燕霓裳一脸期待看着凌羽。 “废话,要不是小爷神机妙算、运筹帷幄,算算日子你现在应该回到灵域宗准备伺机偷袭灵韵了。”凌羽放下酒坛,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你一天不吹牛会死吗?” 燕霓裳赏给凌羽一个大大的白眼,沉思瞬间,道:“你可以不跟我回灵域宗,你的事情,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但是我要把夏涛带回灵域宗,你不要插手。还有赵无极至今杳无音信,你要帮我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没办法跟五师叔交待。” “哟喝,怎么突然转性了。该不是给小爷下了套吧。”凌羽闻言倍感大惊。 “谁有空给你下套啊!自从认识你到现,我就只看见你给别人下套了。” 燕霓裳嗔声以对,话入正题,道: “我改变想法的原因,是我觉得你说的有理。人族和魔人之争,从一开始就将修仙界和世俗世界联系在一起。这不是正邪之争,而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为了各自命运而战。” “看不出你这个花瓶还有些见解。再说点,让小爷瞧瞧,花瓶姐姐还有什么高见。”凌羽闻言再度感吃惊,沈雅静嘴里的花瓶姐姐竟然会有全局观,实在罕见。遂即,坐到桌案前,拧起酒坛灌上一口,一副洗耳恭听之色看着燕霓裳。 “我哪有什么高见啊!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燕霓裳很不喜欢花瓶姐姐这个称呼,可是又没办法。遂即,再次赏给凌羽一记大白眼,叹道: “你说的两个观点很好理解嘛。灭鼎之灾是指魔人的人数越集越多。乾坤一体壶维持着暗黑领域,孙宪虽然死了,魔人可以派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很多。你不肯随我去灵域宗,不就是想把这些魔人全挖出来吗!真当我白痴啊。” “既然你都明白,那就不送了。小爷要运功调息,昨晚挨了孙宪一掌,幸亏小爷懂得斗转星移,不然就挂了。找赵无极,要么等到明天,要么你现在去找徐呆子,他才是这里的大爷。小爷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混吃混吃的混混。” 凌羽笑呵呵起身,行至帐营中的床榻旁落坐,盘起双腿闭目养神,暗运因境界突破而产生内视功能察看体内元气。 但见丹田内一簇黄豆大小,烛火形态的雪白气息,散发出淡淡白雾左右摇晃,在气息的底部,竟然还有零星一点火苗。火苗围着左右摇晃的淡淡白雾轮廓旋转不息。 见此情形,凌羽心下大喜。 玄冥冰魄和自己的精气、罡气融合,产生玄冥冰焰,在突破境界的瞬间形成双重属性的元气,正好达到阴阳互补淬真灵的效用,即使不用引气诀,不用刻意去修练,丹田中的元气也能自给自足、自行运转,日夜不停的修练。 加上自身修为已达元气境初期,身体沟通天地,再以引气诀辅助,灵气补给便援援不断,修练速度、恢复速度比之常人,都快上三倍不止。 内视神通之下,看着丹田内的元气,凌羽心里发出嘿嘿奸笑。 从今以后,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死,都不用克意去疗伤了。而且也不能随意动用元气疗伤或者是修练,否则元气溢出体外,不巧让燕霓裳看见,那麻烦就大了。 ------------ 055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事实证明,凌羽是个经验丰富的贼,而且还是一个占了便宜,连个乖都不卖的极品人才。 就在凌羽闭目养神期间,燕霓裳佯装离开,却在帐营外看了足足一个时辰,因为她怀疑玄冥冰魄就是被凌羽给偷了。 可是偷看了一个时辰,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凌羽说要疗伤,可是又未见元气溢出体外。 怀着疑惑的心态回到帐营,燕霓裳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不再想了,更多的却是无奈。 即使确定凌羽趁乱偷了玄冥冰魄挂坠又能怎样。 特殊的身份、背后神秘的授业恩师,即使上报师门抓住他,只怕师父也不敢对他怎样。 届时货船上的事情公开,凌羽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炀,可自己不仅名誉扫地还会连累灵域宗蒙羞。而凌羽也势必牵怒于自己,如果灵域宗再不容下自己,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坐在帐营的床塌边上,燕霓裳的心里很乱。 现在的身体情况、心情,根本不能运气疗伤,她只能看着摇摇的烛火发呆,心里却仿佛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忽然,帐营的帐帘被人掀开,沈静雅提着斩灵剑进入帐递到燕霓裳面前,笑嘻嘻道:“花瓶姐姐,小妹拿着斩灵剑找你半天了,拿去抹脖子自杀吧。” 其实徐玉书被凌羽支出帐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凌羽的意思,所以他拉着沈静雅到营中闲逛打发时间。 可是沈静雅心里气不过,偏要给燕霓裳难堪,于是就去燕霓裳的帐营的拿了斩灵剑,等到燕霓裳回到营帐,就主动迎上前去。 看着面前笑嘻嘻的沈静雅,燕霓裳接过斩灵剑放到枕边,却没有一点准备抹脖子自杀的意思。 “静雅妹妹,之前的不愉快,能不能一笔沟消。” “你的心眼那么多,天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沈静雅不屑转身。 “论心眼,我可比不上你的小羽哥哥。我和他谈好了,我不再要求他去灵域宗。我渐渐觉得之前的协义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燕霓裳有感而发。 “和你聊过一次,我也学乖了。你是想套我的话吧。”沈静雅哼声皱鼻,心里又不是很肯定。 “一门二宗的协义,对我们而言根本不是密秘,我又何必套你的话呢。其实我和师父早就知道,无量门、九印宗派出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想过尊守协议。所以我找到夏涛以后,没有联系你们。” 看着沈静雅的态度,燕霓裳见状不予理睬,起身为沈静雅倒上一杯茶,伸手作请,苦笑摇头道:“结果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苦茶。” “你居然肯认错!喂,你别玩儿了好不好,论心眼,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你找小羽哥哥去。”沈静雅闻言顿时一惊,唯恐再次上当充忙要走。 “我这次真的没有心眼儿,而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在灵域宗高高在上,普通少女的心态,真的不如你。”燕霓裳留住沈静雅,一脸苦闷。 “看你一脸苦闷的份上,再相信你一次。” 沈静雅见状,觉得燕霓裳挺可怜,被凌羽占了天大的便宜,还要整天被骂。遂即心下一软,噘嘴道: “看你这么苦闷又被小羽哥哥欺负,我帮你一次。其实摆在你面前的问题很简单,第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回去做你的大师姐。第二,小羽哥哥本来就聪明,又有高人教导,在他面当哑巴好过挨骂。” 燕霓裳闻言倍觉有理,虽然照着沈静雅说的去做,自己会很没面子。堂堂灵域宗的大弟子,竟然被一个冒不经传的小人物,指挥过来指挥过去。 可是转念想想,这又何偿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呢。 即使来日向师门坦白一切,受到门规的处置,也还有凌羽这边可以栖身。反之如果现在和凌羽闹的不可开交,日后又当何去何从。 心里经过短暂的思索,燕霓裳默许了沈静雅所说的做法。本欲以疗伤为借口赶走沈静雅趁早休息,可是却忽然觉得有所不妥。自己既然决定按照沈静雅说的去做,就应该放下往日的架子,不然别说凌羽那个怪人,即使沈静雅也会讨厌自己。 遂即,上前拉住沈静雅的小手,行至床榻边上落坐,微笑道:“静雅妹妹,上次的确不好意思,你不会还跟姐姐记仇吧?” 闻言见状,沈静雅倍感吃惊,本来她已经准备走了,而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帮燕霓裳了。却是不想,燕霓裳竟然主动挽留。 “花瓶姐姐你的变化不要太大好吗?你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 沈静雅一脸怕怕的神色,受宠若惊的眼神,令燕霓裳感到尴尬万千,若是换了往常,她肯定会问为什么。 可是转念想想还是算了,如果面对沈静雅的异样之色,她都不能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可以想象面对凌羽的时候,十之八九会被气的暴走。 念及于此,燕霓裳对沈静雅表风出的异样之色置若罔闻,不作回应、不予理睬。却直接将话题转移到沈静雅和徐玉书的身上,倾刻间引起沈静雅的共鸣。 二女之间的亲热程度,仿佛立刻从平平淡淡升级到闺中蜜友的程度,就男女间的感情问题,竟然足足了聊一夜。 而燕霓裳却在与沈静雅的聊天中,学到了往日在师门从未涉及到的东西。 从小到大,师父就教她怎样做好一个大弟子、怎样在门内、门外树立威信、怎样做好一个宗主,可是却从来没有教过她,怎样做一个女人。 清晨,灰蒙蒙的云层压的很底。 沈静雅叽叽喳喳嚷了一夜,这会就在燕霓裳的帐营内呼呼大睡起来。而燕霓裳却一脸惆怅掀开帐帘,本欲前往江边吹吹江风,让郁闷的心情随着江水那般漂走。却见徐玉书一脸急切奔向凌羽的帐营,瞧那风尘仆仆的神色,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徐道兄为何这般慌张?可是洛城当中又出了麻烦?”燕霓裳迎上前去,柔声问道。 “实不相瞒,的确出了一点麻烦。贵宗的赵无极已经找到了,可是…。”徐玉书一脸为难,犹豫着是否应该将真相告诉燕霓裳。 “找到了?是死是活?”燕霓裳焦急问道。 “活倒是活着,不过比死了更麻烦。在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赵无极和上官涵困住。在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去请凌兄。” 徐玉书一脸窘态,抱拳稽礼过后,马不停蹄赶往凌羽所在的帐营,却因多年的礼数教导以及凌羽的身份,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帐营外大声通禀。这是对待尊贵之人才有的礼数。 可是一连禀了三声,帐营内没有任何回答,依旧是鼾声如雷。 闻声见状,燕霓裳就要掀帘,却被徐玉书急时阻止,好心小声提醒道:“霓裳仙子,贵宗赵无极的情况,在下看来只有凌兄,或许有办法。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样子,你不要把他惹翻了,趁此机会机会再敲你一笔。” “多谢徐道兄提醒。可你听听这鼾声,这小子八成还在做梦呢。” 燕霓裳闻言顿时一惊,可是救人为如救火,赵玉书如果死了,她回去也不好交待。遂即,管不了许多,直接掀开帐帘冲进帐营。 但见床塌之上的凌羽睡的正香,屁股蹶的老高,抱着枕头来回扶摸,一脸的淫笑,时不时发出两声母猪般的鼾声。 “洛城出事了,你还有心情做美梦。” 燕霓裳上前站在床塌边上大声嚷嚷一通,未见熟睡中的凌羽的醒转,索性一做二休,直接拽住凌羽的耳朵猛拧。 本以为凌羽会大怒,她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是不想熟睡中的凌羽被拧醒以后,非旦没有毫叫声,而且头都不抬便接拉被子捂住全身,躲在被子里嘟嚷:“你真想把我的耳朵拧下来下酒啊。” 遂即又觉得不对,老头子已经走了,这里是水师营地。猛的掀开被子,看见燕霓裳一脸奇怪站在床塌边上,顿时气的怒目圆狰,皮笑肉不笑,道:“小爷的耳朵比猪耳朵怎样?” 闻言见状,燕霓裳顿时怒由心生,昨夜与沈静雅攀谈的一切,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转身仰头道:“赵无极和上官涵还没有死。洛城的祸端由你而起,你有责任救他们。” “小爷要是不救呢!你敢咬小爷一口?”凌羽摸着生疼的耳朵,走到帐门前掀开帐帘,看着风尘仆仆的徐玉书问道:“徐公子,洛城发生什么事了?” 徐玉书闻言,据实将洛城内发生的奇怪事儿告诉凌羽。 本来,洛城内的救援工作进展顺利,可是就在昨夜三更时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赵无极和上官涵突然冒了出来。 二人行为癫狂、见人就杀、力大无穷、嗜血成性。 徐玉书与二人周旋至天明时分,才将二人用拳头粗细的铁链捆绑,置于泥坑当中,用泥土掩埋,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即使这样,二人依旧不停的嚎叫,其行为三分像人七分像兽。 凌羽闻言,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定论。摸着下巴长嘶一气,一脸奸笑扭头,看了看仰头挑眉的燕霓裳,遂即拍拍徐玉书的肩膀,赶往洛城。 ------------ 056 油盐不进 废区般的洛城笼罩在一片悲鸣当中,数以万计的尸骸,早在昨天下午,便被集中到洛城以西焚烧。而城中的伤患,正在紧锣密鼓的往南、北城门外运输,集体安置、集体救治。 洛城当中,水师营的两百名兵士背着石灰粉,在每一座废区中挥撒,杜绝灾难过后产生瘟疫。 凌羽在徐玉书的带领下,再次踏足洛城,刚到南城门外,便见一个个伤患横七竖八,躺在城门两侧的露天坝里又或者大树下,没人照顾、没吃没喝,城门外甚至连一处熬药、煮粥的火堆都没有瞧见。声声凄惨哀嚎,让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的揪了一下,感到阵阵心疼。 “你不是说周边二十八个城镇,都派人前来救援了吗?人呢?”凌羽站在城门前,看着城门两侧数以千记的伤患无人照顾,冲着旁边的徐玉书的嘶吼质问。 “凌兄不要着急,大批的伤患都在城北。在下向您保证,一定会妥善安置他们。我们快去水师府吧。” 徐玉书据实禀报,伸手作请,头前带路,匆匆忙忙赶往赵无极和上官涵的囚困的地点。 水师府内某处不知名的院落废区中,一百名水师兵士拿着短刀围成一个圆圈,将不停嘶吼的赵无极和上官涵围在中央,在百名短刀兵士的四周,站着四十名弓弩兵,将八辆弓弩车的前端对准圆圈中的赵无极和上官涵。 水师前任被免职的先锋官霍战在此督导,见得徐玉书到来,慌忙上前拱手行礼,而后看了看凌羽,问徐玉书,道:“世子,这小子行吗?” “小爷要是治不好他们,就要你的脑袋。” 凌羽笑呵呵看了看身形矮胖、肥头大耳的霍战。遂即,上前拨开围成圆圈的百名兵士,看着困于泥土中的赵无极和上官涵。二人头发凌乱、双目充血、一脸凶相,看见有人靠近,宛如野兽般的呲牙嘶吼声更大了。 凌羽见状,蹲下身形,猛的掐住的赵无极的两腮,令其张开大嘴,只见赵无极的口腔里,鲜血渗透牙缝,嘶吼间喷出阵阵浓浓的奇臭。 “他们俩个中了尸煞毒,应该是你们对付尸煞的时候,这两个笨蛋被尸煞近距离所伤。昨天晚上发作似乎快了一点,不过还有救。徐公子你赶紧派人前去营地通知燕霓裳,天黑之前准备四百万两白银,少一两银子,叫她等着收尸。” 凌羽放开赵无极的两腮,任其愤怒嘶吼,返回原地拍着徐玉书的肩膀。而后看着霍战,问道:“矮东瓜,水里府里还有好几十个插某,情况怎样?” “还活着,就是一个个衰老的速度太快了一点。世子不让末将移动她们。这群姑娘运气好,水师府被毁的七七八八,唯独她们住的八间房子没事。” 霍战闻言心中有气,可是又不敢发作,更加不敢隐瞒分毫。因为徐玉书尚且恭敬之极,他一个被贬职的先锋官又岂敢怒言相待。 凌羽闻言沉重点头,取出六根长短不一的骨簪,递给霍战道: “磨成粉、用六斤清水煮沸,在热量未消之际喂她喝下。另外,你能不能加派一点人手,把整个水师府帮小爷翻一遍。小爷怀疑水师府里有个养尸阵,不然赵无极和上官涵身上的尸毒煞不会提前发作。” “提前发作?难道灵素的解毒方法不灵?” 徐玉书一脸疑惑,遂即让霍战安排人手清查如同废区的水师府,同时派人前往水师营地,通知燕霓裳。 “阴阳调和的确可以解毒。可是两个中了尸煞毒的人,加上养尸阵摧化毒性,你就是让他们吃十斤春药,他们也不知道嘿咻嘿咻!”凌羽一脸无奈看了看徐玉书。 “那您刚才又说有救?”徐玉书满脑子浆糊。 凌羽嘿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山人自有妙计。只要燕霓裳给钱一切好说。小爷的耳朵,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拧的。” “四百万俩白银,都能堆成一座银山了。您这不是故叼难吗?您让燕霓裳一时间上哪去凑这四百万俩?”徐玉书有感而发。 凌羽笑道:“没钱就把斩灵剑押在小爷这里,什么时候钱凑齐了,小爷什么时候把剑还给她。而且,这四百万俩,小爷一个铜版都不要,蜕成现银平均分给洛城幸存的百姓。” “洛城自有朝廷负责重建,幸存的百姓,朝廷会也妥善安置。您就高抬贵手吧!”徐玉书请求道。 “小爷这里只有贱手,没有贵手。你个书呆子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儿添乱。你要还敢替燕霓裳说话,又或者帮她给钱,总有一天小爷要你好看。” 凌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揽着徐玉书的肩膀,令徐玉书感到浑身不自在,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行差踏错,就成为凌羽敲诈的下一个对象。 嘿嘿憨笑,徐玉书拿开凌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仿佛躲避瘟神一般神躲的老远,不开口、不行动,默默等着燕霓裳前来。 可是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时辰,才见一名水师的兵士牵着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待得马车停下,一脸困意的沈静雅首先从车蓬内跳了出来,而后才是一脸憔悴的燕霓裳。 原来,当兵士将凌羽的话带到营地以后,燕霓裳没有办法满足的凌羽的要求,必竟那是四百万俩白银,不是想凑就能凑到的。迫于无奈,只能将熟睡的沈静雅叫了起来。 二人在营地商量了足足了半个时辰,想到了对付凌羽的办法,这才匆忙赶往已经成为废区的洛城。 二女下得马车,沈静雅立刻跑到徐玉书身旁小声嘀咕。而燕霓裳则是一改常态,对掩埋在泥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赵无极不管不问,却直接找上了凌羽。 “找个偏僻的地方聊聊。” 燕霓裳走到凌羽面前,淡淡说道。也不管凌羽是否同意,便走向废区当中,找了一处并未完全倒塌的房屋,迈入其中负手而立。待得凌羽跟上来,即转身道:“你要的银子我给你。但是四百万俩数目太大…。” “歇…合着你就是没钱。那就把斩灵剑作为抵押。”凌羽直接打断燕霓裳的废话,直奔主题道。 “斩灵剑不能给你。”燕霓裳肯定道。 “那就只能看着赵无极、上官涵尸毒攻心变成尸奴,然后被你一剑杀掉。”凌羽笑呵呵转身看着灰蒙的天色,道:“现在是辰时中刻,你还有一个半时辰考虑。记住,只要到了午时,你就算给小爷八百万俩,小爷也救不了他们。” “斩灵剑在营地,你先救人,我回头给你。”燕霓裳着急道。 “你真当小爷是傻瓜呀!你刚刚来到这里,小爷就看出了端倪。高高在上的霓裳的仙子,居然肯屈尊和小爷这个小人物恰谈,而且开口便直奔主题,这完全不符合你一项的作风呀。” 凌羽笑呵呵转身,看着面露憔悴与惊讶之色的燕霓裳,补充道:“按照你的作风,应该先是和小爷晓以大义,什么灵域宗铭记在心之内的屁话,断然不会直奔主题。你想不出这样的招,是沈静雅给你支的招儿吧?” “是又怎样。我的确想不出这样的招。”眼见伪装被识破,燕霓裳索性果断承认,瞪目挑眉看着凌羽,威胁道:“赵无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灵域宗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别忘了,赵无极是赵灵珊的亲哥哥。要是她知道赵无极是怎么死的,她也不会愿谅你。” 闻言见状,凌羽不予理睬,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此等油盐不进、忘恩负义、贪得无厌之举,令燕霓裳恼羞成怒,若是换了以往,她早就挥剑相向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且不提是否能够打赢凌羽,只论凌羽独一无二的身份,她便不能冒然出手。 “等等…” “你还有什么咒没念,一起念了吧。小爷倒要看看,沈静雅那个丫头,都给你出了什么损招烂办法,能让小爷心甘情愿免费。”凌羽止步转身,笑呵呵说道。 “对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再损的招都不管用。因为没有谁的脸皮比你更厚、没有谁比你更无耻。” 燕霓裳挑眉瞪眼数落一番,右手掐诀,嘴里叽叽喳喳念叨一番,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放在营地帐营当中的斩灵剑飞将而来。一把拽住剑柄,扔给凌羽,燕霓裳冷笑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会让你乖乖的把斩灵剑还给我。” “当然,如果你把银子凑齐了,斩灵剑小爷乖乖的还给你。但是如果你打算玩心眼,那就要看你的计策够不够高明了,不要到时候没有算计到小爷,再被小爷宰一次。那时候可不止四百万俩白银!” 凌羽接过斩灵剑,挑衅的眼神瞅了瞅燕霓裳。遂即,左手握剑,右手并作两指在剑刃之上轻划,鲜血流出,嘴里叽叽喳喳念叨不停,流血两指的两指在碧波荡漾的剑身之上疾抹而过。便见剑身之上,鲜血敛入剑身之内,碧波荡漾的一幕霍然消失,斩灵剑瞬间变成了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利剑。 燕霓裳见状,惊呼:“封灵血咒!” “你还真识货!没错,就是封灵血咒。这把剑已经通灵了,要是不用封灵血咒镇住剑灵,被你拿了回去,小爷岂不亏本亏到姥姥家了。” 凌羽嘿嘿一笑,被剑刃划破的两指放到嘴里嘬了一小会,而后将斩灵剑收进乾坤袋内。遂即回到徐玉书身边,笑道:“立刻找口水井,把赵无极和上官驴丢进去。” “不需要准备相应的解毒药材吗?”徐玉书疑惑询问,吩咐旁边的兵士赶紧寻找最近的水井。 ------------ 057 水师府的秘密 “昨天沈丫头将经过都告诉了小爷。灵素和蜈蚣喂他们两个吃了七香迷姣。本来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只因水师府内暗藏养尸阵,尸气溢出加速他们体内的尸煞毒发作,所以才会导制七香迷姣失效。好在毒未攻心,只需将他们丢到水里,用七煞天蛟琴封住井口、震摄毒性。异性相吸乃人之本性,不用你提醒,他们自己知道怎么做。” 凌羽细心解释来龙去脉,并且例举了三种可能出现的养尸阵。乱葬岗、年代久远的坟墓以及自组自建的地下密室。 这些地方看似普通,可是只要用相应的器皿加上符咒辅助,便能形成很不起眼的养尸阵,令阵内的尸体援援不断吸纳阴气转化尸气,到达相应承度的时候,再将所有的尸气聚集到一具尸体之上,便能形成血尸,而失去大量尸气的尸骸便会成为尸奴,嗜杀成性力大无穷。 听完凌羽的讲述,徐玉书大开眼界,沈静雅更是听的入神,因为凌羽所讲的知识,即使宗内,藏经中的典籍也少有记载。 “小羽哥哥,你知道这么多,应该也会炼尸吧。”沈静雅一脸崇拜之色看着凌羽问道。 “小爷只知道大概的步骤和所有的破解之法,并不知道怎么炼。我家老头子不让我学这玩艺。告诉你们两个这些,是不想你们以后栽在这种低级手段上面。即给师门丢脸,也给家里丢脸。呆会水师府内的养尸阵找到以后,小爷再慢慢教你们两个。” 凌羽笑呵呵看着尽露崇拜之色,又有几分可爱的沈静雅。正欲再讲一些有关炼尸宗的事谊,可是兵士已经找到了一处最近的水井,就在百米开外。而霍战也将六枚骨簪磨成粉熬成滚炀的汤药,命令兵士端到没有垮塌的八间房内,喂房中的姑娘服下。 所有事谊皆以具备,徐玉书让就近的兵士将掩埋在泥土中的赵无极和上官涵抬到井口扔下去。可是二人发狂的状态,在场兵士皆是亲眼所见,一时间上百名兵士,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即使霍战也面露胆怯之色。 凌羽见状没有多言,这也不能怪人家,必竟怕死是人的天性,谁要说不怕死,那才是吹牛的。 遂即,行至嘶吼的赵无极和上官涵脑后,双掌疾拍而下,正中二人的天灵盖。嘶吼的二人各自喷出一口粘粘的鲜血便奇迹般晕了过去,而后由十名兵士将昏迷的二人挖出,抬往最近的井口,解开二人身上捆绑的拳头粗细的铁链,将二人丢入井中。 凌羽尾随其后,见得兵士将二人丢入井中,当即伸出右手,在井口之上轻拂而过,七煞天效琴横放于井口。 徐玉书见状,心中倍感疑惑,当即问道:“凌兄,在下昨夜不管怎么打,二人皆是不惧不怕,何故您一掌就将二人震晕了。” “你不知道很正常,必竟炼尸宗已经消失一千多年了。不过尸奴终究不是血尸,导制他们发狂的除了尸煞毒以外,就是灵台处的尸煞之气。小爷刚才只是震散了他们灵台处的尸煞之气。” 凌羽一本正经解答徐玉书的疑问,又道:“分辩尸奴和血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眼睛。尸奴的眼睛充血、血丝殷红、眼框内部呈血中带紫,双手双脚的指甲渗血。而血尸就要复杂的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小爷慢慢教你们。” “小羽哥哥你好奇怪噢。对我们两个就好的不行,对燕霓裳就凶的不行。虽然我们和你的关系比较特殊,可是燕霓裳和你的交情也不浅啊!还是灵域宗的大弟子,你要是把她弄到手,整个灵域宗还不听你使唤。”沈静雅噘着小嘴,一脸好奇。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呀。对你们好,是小爷应该做的。而燕霓裳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在她眼里灵域宗的利益高于一切,她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对待这种人,小爷向来都是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敲。” 凌羽笑呵呵揉了揉沈静雅的脑袋。遂即蹲下身形,透过手掌宽的缝隙瞅着井下,忽见一道黑影冲起,即刻起身后退两步,接着便见一只五指指甲渗血的手掌从缝隙中伸出胡乱挥抓,并且传出低沉的嘶吼声。 透过缝隙,凌羽看见冲起的这位正是赵无极,遂即栖身上前掌击琴身,但闻一声闷响,冲到井口的赵无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下井中,不出十个呼吸,井里便传出只有野兽相互嘶咬才会发出的嘶叫声。 感情是赵无极和上官涵在井里自相残杀起来。 徐玉书闻声倍感担心,这要是救活了固然最好,这要是救不活,麻烦可就大了。正欲询问凌羽有几成的把握,却是负责再次清查水师府的兵士向霍战前来汇报结果,再由霍战转告徐玉书。 根据清查水师府的兵士汇报,水师府的练武场上,摆着两块诺大岩石,其中一块岩石的石壁上,有着许多桃核大小的凹点,就在这些凹点中,有一个凹点内有凸起石粒,轻轻一摁,石粒内沉,一阵轰隆声响过后,两块岩石竟然往左右移动。一条宽度达到三丈有余,往下延伸的阶梯呈现而出。 本来再次清查水师府的兵士并没有注意到两块岩石,却是因为其中一名酷爱武学的兵士上前观看,平时候武用来练功的岩石,称赞之余触摸石壁上的凹点,不小心所触及。 听完霍战的汇报,徐玉书懊恼之极,那两块岩石他也见过,还施展过弹指拂穴击打,可是却从未怀疑过。遂即,赶紧将事态告诉凌羽。 凌羽闻言沉顿思索片刻,让沈静雅找两套衣服留在井边守候。然后与徐玉书、霍战一同前往水师府的练武场。途中看见一群服下解药后,恢复青春容颜与体力的少女,就在废区中围着燕霓裳大肆恭维、称赞。 而这些恭维、称赞之言,对燕霓裳极为受用,一边客套回应,一边向路过的凌羽投以得意的眼神。却发现凌羽根本没有理她。遂即,带着六十四名少女迈向凌羽前往的方向。 她要让凌羽看看,施恩于人不图回报,会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水师府的练武场,一应兵士站在宽度达到三丈有余,往下延伸的阶梯两侧。看见霍战与徐玉书抵达,一名身着皮革盔甲的都尉赶紧上前汇报。可是凌羽却直接迈下阶梯。 阶梯由岩石打造,往下延伸十八阶,约深入地底五丈有余,阶梯之后是一扇高约丈许,宽有两丈的铁门,铁门四周紧封,门上镶满铁钉,细看之下,每个铁钉的中心部位,有个发丝的小孔。 “雕虫小技也在小爷面前卖弄。” 凌羽嘲笑摇头,退出阶梯,对徐玉书说道:“让这些士兵全部离开这里,准备炸药越多越好。” 徐玉书闻言,立刻让霍战遗散所有的兵士,担忧道:“凌兄,您打算做什么?您最好和在下先透个底?” “阶梯下面的铁门之后,就是养尸阵,里面的尸气有多么浓郁,小爷不清楚。铁门之上有机关设置,触动机关,只要还是肉体凡胎,保证变剌猥。所以小爷打算轰开这扇铁门,让尸气一点一点流出来,然后直接炸平这里。” 凌羽向徐玉书说出心里想法。遂即,行至阶梯边缘,双手曲指疾弹,但闻两声“乒”响,两颗冰弹射向铁门:“啪”两声脆响,冰弹破裂,铁门丝毫未损。 徐玉书见状,行上前去,瞅了瞅阶梯下的铁门,道: “这扇铁门是由精钢打造,厚度在一尺左右,内部镂空含有发射性机关设置,发射牛毛细针,是沈家五年前研制出的防御机关,每扇门有八种取消机关的设置,只有核心才会配发。单凭您一己之力想要轰开它,恐怕有些度,不如我们一起出手轰开左边的那扇。” 凌羽闻点沉重点头,运用释放罡气的方式释放元气,徐玉书则施展九印宗九印真经第一式葵剑金印。 只见凌羽蹲开马步,双掌往阶梯下推出,掌心中喷出两道寒气,与此同时一柄金光流转的利剑,随着徐玉书挥霍的手式呈现而现,与两道寒气同一时间打中阶梯下,左边的半扇铁门。 “轰…” “嗖嗖嗖…” 绝对强悍的气劲之下,铁门依旧没有破碎,只是左边的半扇铁门被气劲推出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铁门上的机关在震动中触发,成千上万支牛毛细针射将而出,没有半点声响,直接射进岩石打造的阶梯内。 两指宽的门缝中,阵阵黑雾缭绕溢出,凌羽一把拽住旁边的徐玉书,施展五行迷踪步,转眼之间闪到五丈开外,捡起半块石砖扔向入口的位置,只是瞬间,半块石砖刻被黑雾腐浊,落地之余摔的粉碎。 “我的天啦,还好孙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否则打开这扇门,整个洛城就白骨成堆了。”看着落地摔成粉沫的石砖,徐玉书有感而发。同时吃惊扭头,看着旁边的同样震惊凌羽,叹道:“还好您和在下的功力加在一起,也不能轰碎铁门,否则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哎,智者多虑终有一失啊!没想到这个孙宪狠毒如此,看来蜈蚣和灵素杀他几万族人一点都不过份。就冲这些溢出的黑雾,小爷非把这群王八蛋一个个赶尽绝不可。” 凌羽看着缓缓溢出的黑雾在空气中蒸发、又或者被风吹散,感叹之余又怒火中烧。 ------------ 058 自讨苦吃 “难道这些黑雾有名堂。” 看着缓缓溢出的黑雾以及被黑雾腐浊过后,掉落地面成为粉沫的石砖,徐玉书惊讶之余,又生疑惑之心。 “就你看见的这点儿黑雾,至少需要上千具腐尸。如果铁门后面的空间,不是一般的密室大小,你自己想吧,这得需要多少腐尸。”凌羽看着缓缓溢出的黑雾感慨叹气质问。 本来,他一直以为狂族和人族,甚至更多不同的种族,完全可以和平共处,炎王朝占据八百路诸候的宽阔疆土,管理起来也是鞭长莫急。中元大陆诺大的疆土,完全可以你以过你的,我过我的。修仙界不管世俗的纷争,让民心决定王朝的兴衰,让世俗自己去解决彼此间的争端。 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狂族成员,尤其是血统同化下的诞生者,根本就不把人族的生命成生命。如此前题之前,如若还对狂族报有幻想,就是对千千万万人族百姓的屠杀。 因此,凌羽在看见黑雾溢出的瞬间,便已经做了决定,待得此间事了,便前往泗水镇,将刘夯父母的遗骸移回京城,运用王朝至高无上的权利,将这群猪狗不如畜生,一个个揪出来赶尽杀绝,杀到他们害怕为止。 地下密室里的黑雾,透过狭窄的门缝缓缓流出,不知要流到什么时候。 凌羽和徐玉书各怀异样的心情,站在距离入口阶梯五丈开外的空地上,静静看着。 忽然,一阵嘲杂的议论声从身后传来。 徐玉书扭头看去,但见燕霓裳带着一群少女,冲破设围兵士的阻拦,往练武场大步而来。 “霓裳仙子,你这不是添乱吗?”徐玉书赶紧迎上前去,加以阻止。 “添乱?徐道兄你误会了。这些都各门各派的新秀,她们很想见见救命恩人,我只是带路而已。”燕霓裳微笑说道。 徐玉书闻言,微微点头向众多少女至礼,而后请燕霓裳到一旁,小声说道:“你分明就是怀恨在心,想给凌兄难堪。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要是把他惹翻了,必定扯出一些事情让你下不来台。别人或许不会,可是凌兄的性格…你自己掂量掂量。” 言罢,徐玉书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凌羽身后,宛如卫士一般站的笔直。 而燕霓裳在听了徐玉书的劝解言以后,也是幡然醒悟。 “糟糕,又被那些马屁冲昏了头脑,这可怎么办啊。” 燕霓裳站在原地小声嘀咕,面带微笑的神色之下,内心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在众多少女的言语恭维下,将迎救事迹的功劳全都揽了下来,当中也有提到凌羽。只不过却将凌羽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将自己受伤的原因,一并推到了凌羽身上。 她的目的就是想利用这群少女,让凌羽当众丢些面皮,以泄连日来所受的委屈,让凌羽知道舆论也能压死人。 可是徐玉书的劝解之言又提醒了她,凌羽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加不在乎名声好坏,说好一点是清者自清,说难听一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炀。 如此性格,与之讲理岂不自讨苦吃。 燕霓裳的心里满是后悔,正欲上前劝走众多少女,可是已经晚了。 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少女迈将上前,指着蹲在徐玉书身后的凌羽直接骂道:“臭小子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霓裳仙子并肩作战,还害的仙子身受重伤。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本小姐与你势不罢休。” 随着少女的质问之言响起,一应少女除去上官世家的三人赶往井边以外,全都齐齐拥将上前,指着蹲在地上的凌羽七嘴八舌嚷骂不休,就像一群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即使徐玉书百般相劝,众多少女也是自认为有理,加之凌羽蹲在地上半刻钟没有言语,故而使的众多少女变本加厉,过激的言词一句比一句离谱。 “臭小子,没事本就别出来逞能,害了你自己不打紧,连累仙子你的罪过就大了。” “就是,也不看看什么德性,还学人家英雄救美。” “这位姐姐你错了,这不叫英雄救美,叫狗熊拖腿。” “你们看他那怂样,竟然能和霓裳仙子并肩作战,真是祖上积德呀。” “或者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说白了就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吃的着吗?霓裳仙子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当然了,灵韵师尊名动八方,霓裳仙子乃是师尊座下首徒,打他一个熊包就是摁死一只蚂蚁,即使熊包的师父,也就是稍微大一点的蚂蚁。” “……” 众多少女七嘴八舌的冷嘲热讽,让凌羽实在忍无可忍。 本来,他一心盯着从门缝溢出的黑雾浓度,欲借此推测出密室的大小,以及进入密室且不会被黑雾所伤的时间。 他实在无心理会这群有胸没脑的插某,可是这群插某竟然将矛头指向他又敬又怕的老头子,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你们这群憨货,怎么骂小爷以及小爷的祖宗,小爷不与憨货计较,更没有打插某习惯。说句实话,小爷祖宗也被小爷不知道骂了多少回,不差你们这几句。不过小爷的老头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骂的,骂了就要付出代价。” 凌羽懒洋洋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瞅了瞅面前姿色不一的众多少女,数起数来:“一,二,三……六十一个,怎么少了三个。不管了,蚂蚱虽小也是肉啊。” 言罢,身形疾闪,形同瞬移,至少在众多少女眼中,是标准的瞬间移动。只听一句句不同音质的惨叫声响起,不到五分之一盏茶的功夫,六十一名少女依次倒地,或肩头、或胁下、或后背、或手臂、或手心…被强劲的指力戳出一个对穿对骨的血洞。 “你们中了截脉指,有三十六个时辰可以自由活动。过后每天午时和子时会寒热交替痛不欲生,第七天筋脉节断。不信你们可以马上试着运功,看看是不是筋脉奇胀刮疼气劲难行。想活命的,七天内每人准备十万俩白银,小爷只收现银,不要银票。”凌羽笑呵呵看着一应倒在地上哀嚎的少女。 “臭小子,我爹是三绝门门主,识相的解了本小身上的指劲,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挑起事端的身着青色衣裙的少女闻言,立刻试着摧动丹田之气,顿感筋脉疼痛宛如刀刮,遂即怒目瞪眼威胁道。 “你和燕霓裳那个笨蛋一样蠢。中了招还不忘报门派威胁人。你的十万俩,小爷不要了。另外小爷再告诉你,小爷从来不打插某,更不会杀插某,但是贱人除外。” 凌羽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上前拽住青衣少女的后领,将之扔向阶梯的方向。伴随着少女发出一声惊呼,众人随着青衣少女飞出的方向望去,但见青衣少女的身形刚刚落地,甚至连发出惨叫的声音都没有,就被那黑色的雾气腐烛,连衣角都没有剩下一片。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六十名少女惊恐万千,一个个吃力的起身,奔向燕霓裳的方向。 “霓裳仙子救命啊!” “霓裳仙子截脉指是什么功夫呀?” “真的会像那小子说的那样吗?” “霓裳仙子您会解吗?” “霓裳仙子,不如我们一起杀了那小子。” “好啊,小爷欢迎之至,不过你们要是打输了,就要再加二十万俩保命费,也就是每人三十万俩。哇噻,那得多少辆马车拉呀?” 眼见众多少女围着面露焦急的燕霓裳。凌羽笑呵呵行上前,吓的众多少女立刻躲到燕霓裳身后。 而燕霓裳却万万没有想到,凌羽会杀人,更加没想到凌羽敲人的手段如此之黑,开口就是十万俩。 当下气的不行,完全忽略了阶梯下冒起的黑雾。 “各位别怕,上官世家的人就在那边,截脉指她们会治,我带你去。”燕霓裳怒瞪凌羽一眼,带着众多少女走向井口位置。 此时,井口那边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只是井底的赵无极和上官涵不再嘶吼了,井底时不时的会传出女人的呻吟声。 为了避免尴尬,沈静雅让兵士用泥土将整个井口封住,杜绝井里的声音传出,让人听了心里发慌。并且让兵士在被封井口的旁边搭了帐蓬,让上官世家的一主二仆休息,同时告之上官涵的情况。 正讲的津津有味,更将凌羽吹的神呼奇迹、无所不能,燕霓裳带着一应中了截脉指的少女抵达帐蓬之外。 “小雪妹妹,你可会治截脉治?” 燕霓裳成进帐中,看着一名年约十六七岁,身着白色劲装,模样清秀乖巧,像个布娃娃似的少女问道。 少女便上官涵的妹妹上官小雪,在医术方面也是一个高手。闻得燕霓裳之言,正欲言语,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沈静雅抢了话头。 “哈哈…霓裳仙子这回你糗大了!叫你别惹我小羽哥哥你不听。罡气境的截脉指,上官世家能治,可是元气境的截脉指,气劲附有属性,上官世家就只能干瞪,即使你把师老头子找来,他也只摇头摸胡子。除非把你师父找来,不然帐外那群傻瓜,要么给钱,要么给命。” “燕姐姐,静雅姐姐所言非虚。如果是元气境的截脉指劲,即使我大哥、二姐也没办法。”上官小雪肯定说道。 “你还是快叫她们去准备银俩吧,小羽哥哥说的出做得到。真要死了一两个,小羽哥哥皮厚无所谓,你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沈静雅一脸兴灾乐祸的坏笑,看着焦头烂额的燕霓裳,高呼一声小羽哥哥万岁,仿佛突然发了羊癫疯似的跑了。近而使的帐外的六十名少女,对燕霓裳失去信心。 二十八名相对较近的少女怨声载道的离开洛城,一路都在骂燕霓裳。 四十二名少女相对较远,七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来回。无奈之下只能留在帐外守着燕霓裳,之前恭敬态度、一口一个霓裳仙子的尊称,现在变成了宛如泼妇骂街般的直呼其名。有甚者直接冲进帐里,要霓裳负责到底,不然即使她们全死了,也要把灵域宗挑拨离间的小人行径公诸于世。 ------------ 059 恩威并施 帐蓬里嚷嚷不休,人满为患,有的甚至趁着燕霓裳有伤在身,对其撕扯挥打。武林新秀的风范、大家闺秀操守,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更像是一群叼钻的泼妇。多亏了上官世家的丫头,小竹、小梅,声称上官世家有延缓截脉指劲发作的丹药,这才暂时平息了帐蓬中的骚乱。即便如此,有伤在身的燕霓裳也被众多挤进帐蓬的少女,扯的衣襟破碎、头发蓬乱,还挨了不少脚踢和诸多莫名其妙的耳光。 沈静雅躲在帐蓬不远处看的真切,捂嘴娇笑甚是兴喜,蹦蹦跳跳哼着小曲跑向凌羽所在的位置。 “小羽哥哥,我太崇拜你了!我看燕霓裳以后,还敢不敢把眼睛放在头上,哼…。”沈静雅跑到凌羽的身边,兴灾乐祸说道。 “静雅不得无礼,你怎就不让旁边的兵士阻止一下?要是燕霓裳出了一点闪失,你我都不好交待。”徐玉书当即责备道。 “什么嘛!她要是不找小羽哥哥麻烦,小羽哥哥会收拾她?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照我说呀,她们这是物以类聚,都是一群卑鄙小人,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沈静雅强力狡辩,顿时让徐玉书哑口无言。 凌羽微笑起身,赞同道:“徐呆子,你要向丫头多多学习。记住了,冰霜薄人情更薄。呆会小爷教你们两个化解截脉指劲的方法,你们两个追上去,替走掉的那些插某化解指劲。” “玉书受教!可是您打伤那些少女,又暗中救她们,如此做法岂不行同锦衣夜行。没有人知道您的善举,做了也是白做呀。” “对啊小羽哥哥,你要是这样做了,非旦没好处,那几十万俩白银也没了。”沈静雅也是一脸疑惑。 凌羽解释道:“那些插某号称是武林中的新秀,其实就是一群蝼蚁。要她们所在的门派拿几十万俩白银出来,不如杀了她们实在。小爷此举志在杀一儆百,如果燕霓裳是聪明人,等到井里的赵无极和上官涵互助互解成就好事,她就会和上官世家的人一起进京。” 言罢,教授二人截脉指气劲的化解之法。 其实,截脉指气劲的化解之法是一样的,只是当中多了两道化解元气属性的程序,而这个程序,则来源于不同的元气属性,有不同的化解之法。也就是说,同样的截脉指劲,元气属性不同,化解方法也不同。 二人听完凌羽的讲述以后,赶紧前往追赶离开洛城的众多少女。而上官世家的丫头小竹,在二人离开后不久,也来到了练武场。 “凌公子,奴婢有件事情想请问您。”小竹恭敬说道。 “小爷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家小姐午时过后就没事了,你们还会多出一个姑爷,你家公子在京城。” “多谢公子成全。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该再有奢望。可那必竟是四十几条生命,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好,小爷教你化解之法。但是你不能说是小爷教的。此间事了,徐玉书和沈静雅也要回京,你们跟着一起进京吧。劝劝上官涵,上一代的仇怨不要再延续了。另外,替小爷转告燕霓裳,银子半个月内必须准备好,不然她知道后果。” 凌羽想都没想,爽快、没有任何条件,将截脉指劲的化解之法和注意事项告诉小竹,而后坐到地上,目不转睛看着不断溢出黑雾的阶梯口。 此举,令小竹感到奇怪。 在她眼里,凌羽就是一个贪财十足的无赖兼痞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贪财十足的 小人,竟然肯不收分文,对一群武林新秀网开一面,可是对燕霓裳却没有半分好脸色。 小竹想不明白,在修仙界、世俗武林,燕霓裳早已艳名在外。不知多少人垂涎欲滴,为了一睹芳容、博得美人欢心,不惜倾家荡产百般讨好。 可是凌羽却视若无睹,别人都在美人身上不停的花钱,他却在美人身上不停的敲诈。 难道他不喜欢美人,有龙阳怪癖。 怀着疑惑的心情,小竹返回帐蓬,转告了凌羽之言以后,慌称替中招少女延缓截脉指劲发作时间,在一名中了截脉指气劲的少女身上,偿试凌羽告之的化解之法以后,确定没有诡计。遂即,替四十八名中招少女,依次化解身上的截脉指劲。而后在众多少女的百般恭维、感谢之后,将众人送离帐蓬,却站在帐外发呆。 她还是没有想明白,凌羽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先把别人打伤,自己不去救,却要假借别人之手去救,而且还不准说。 “怪人。”小竹疑惑嗔声,转身却见上官小雪站在身后,当即行礼道:“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小竹,你好本事啊!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化解元气境的截脉指劲,你居然会。”上官小雪早在小竹替第一个少女化解截脉指劲的时候,便看出了小竹的手法怪异,也猜到了大概,可是又觉得不可能。 凌羽是什么人。 那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雁过也拨毛的混蛋。 “是凌公子教的。”小竹坦白说道。 “真是凌羽?他会如此好心?” 上官小雪闻言顿时一惊,却又瞬间恍然大悟,感叹道:“他这是送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啊。还是大哥的眼光长远。此番事了,我们按他说的去京城找大哥,然后隐世遁迹,不再涉足纷争。” “仇也不报了?”小竹小心翼翼问道。 “报仇!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上官世家怎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曾经问过大哥,他好像知道,就是不告诉我。” 上官小雪嘶声长叹,转身步入帐中,看着狼狈不堪的燕霓裳,问道:“霓裳姐姐,凌羽说的银俩到底是多少呀?上官世家在两界江对面还有几处产业,如果数量不大,小妹愿意帮忙。” “妹妹盛情,姐姐感激不尽。其实灵域宗在各地都有产业,可是我的须弥耳坠不见了,调动资金的印记都在里面。”燕霓裳整理仪容,欲哭无泪道:“四百万俩,只要现银不要银票。” “四百万俩现银,都能把他压死了,他可真敢开口啊!”上官小雪闻言,两颗大大的眸子瞪的溜圆,顿时没了言语。 她有心帮助燕霓裳,必竟燕霓裳是灵域宗未来的宗主,与之交好对上官世家有益无害。可是四百万俩现银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了,即使将上官世家现有产业便卖,也凑不够四百万俩。 帐营里倾刻间寂静下来,直到未时初刻,帐外传进一句虚弱的男声。 “放我们出去。” 小竹、小梅赶紧奔出帐蓬,行至被泥土包裹的井口的旁边,但见一只赤裸的手臂满是指甲抓伤的痕迹,从泥土里伸出。二女找来铁铲刨开泥土,但见一架漆黑的七弦琴横于井口。接着便见满脸指甲伤痕、上半身身无一物的赵无极,双手扒在井口,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牙关哆嗦,一副命不久矣之色。 二女见状,管不了许多,赶紧询问上官涵的下落,得知上官涵在井底的水中泡着,遂即赶紧搬动黑琴,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黑琴皆是纹丝不动。 这时只见一道道人影纵掠而来,五个纵掠便到了水井旁边。 来人正是算准算准时间前来收琴的凌羽。 笑嘻嘻看着扒在井口的缝隙处的赵无极,调侃道:“赵公子,看你这样子,你和上官驴的毒应该都解了!不过你这手臂上、脸上的指甲伤痕也太多了,都快成斑马了,放心,小爷一定替你保密,不另收费。” 言罢,右手轻拂琴面,横于井口的黑色七弦琴消失,唤来两名士兵,用白布将扒在井口的赵无极包裹拖出,抬回水师营地。接着唤来奉了徐玉书之令,随时听候凌羽差遣的霍战,令其在水井四周拉上布围,撤离所有兵士,再准备五辆蓬车。 一应准备就续,凌羽也屁颠屁颠的回到练武场,继续盯着不断溢出黑雾的阶梯口。而小竹、小梅在凌羽走后,由小竹拿着白布下得井中,将同样身无一物的上官涵包裹从井里抱出。 说来也是奇怪,二人经过阴阳调和互助互解以后,上官涵胸膛的灼伤痕迹不见了,赵无极焦炭似的双臂恢复正常。这些一切还得归功于养尸阵中的尸气,以及七香迷姣下的阴阳调合奇效。 ------------ 060 悲哀的告白 夜晚。 五辆缝车准备就续,前往追赶、化解一应中了截脉指劲少女的徐玉书、沈静雅也相继赶回。 本来,按照凌羽事先的设想,待得徐玉书和沈静雅返回,便立刻连夜启程,将上官世家众人、赵无极、燕霓裳等人送往京城。可是当五辆马车连夜驶出洛城以后,废弃水师府废区中,却出现了燕霓裳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下,小心翼翼迈向练武场,燃着篝火的地方。 篝火旁边,凌羽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他知道有人接近,也知道来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可是却不予理睬。 “你应该让士兵给你搭个帐蓬,这样可以御寒。”燕霓裳在篝火旁边站了片刻,眼见凌羽依旧在打坐,主动开口说道。 “都说小爷的脸皮够厚,你也不差嘛。白天刚打了你一个耳光,晚上又来了!怎么,你还想闹上一场?这回又准备利用谁?”凌羽闻言没有睁眼,冷嘲热讽道。 “你对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冲?你就不能对我好点。”燕霓裳气极败坏质问道。 “对于那些想在小爷身上玩弄把戏的人,小爷从来不会手软。你要不是灵域宗的弟子,小爷早把你宰了。”凌羽忽然睁眼,皮笑肉不笑不说道。 “上官涵整天想杀你,也没见你把她杀了?”燕霓裳不屑道。 “这是小爷的私事,与你没有关系。如果你留下来的目的,是想讨回斩灵剑,那就先把四百万俩白银准备好。”凌羽贪婪而笑。 闻言见状,燕霓裳没有生气,悠悠道: “我的须弥耳坠丢了,调动资金的印记都在里面。即使你把斩灵剑还给我,可是弄丢玄冥冰魄、带回一个假的,又损失了二十名弟子,三罪并罚,即使师父偏袒于我,最低限度也会被踢出灵域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羽听出了弦外之音,可是却不敢肯定,燕霓裳究竟意喻何为。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或许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吧。我就是好奇,你可以对上官涵一忍再忍。可是对我从来没有半点好脸色。”燕霓裳哭笑不得说道。 “上官涵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你不知道,你就是一颗墙头草,得势与失势之间盼若两人。”凌羽对燕霓裳异样的表现感到惊讶,对其人品做了一番肯定的评论以后,斩钉截铁,道:“小爷不想和你这种人废话。总之有钱有剑,没钱没剑。你把灵韵找来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不怕事,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件事也不能闹大。我就想要你一句话,如果…。”燕霓裳悠怨异常,看着凌羽片刻,转身深深吸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悠悠道:“如果我肯改,你会娶我吗?” “你不肯进京,留下就是为了这个?小爷什么时候变的受欢迎了,竟然得到你这个大美女的亲睐?”凌羽闻言倍再次感到吃惊。 “货船事件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那个时候,我拿不定主意。一直以来我的想法很多,又想做宗主,又想留退路。”言尽于此,燕霓裳忽然转身,看了看一脸惊呆的凌羽苦笑摇头,遂即蹲下抱住双膝,悠悠道:“可是到头来,我没有一件事做成了。我空有一身修为,却成为大伙的累赘。我没有明确的目标,总是想大鱼小鱼一把捞。最后连泥鳅都没有抓住。” “不对头呀!你该不是想着,小爷即将返京,能带给你首屈一指的荣誉吧!如果是这样,你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小爷即使返京,也不会出现你想象中的那一幕。小爷可以为兄长征战八方,承担家族所有的冤孽。可是小爷不会去抢兄长的位置。”凌羽的脸上挂着无所为的笑容,心里却如遭雷击,对燕霓裳的戒备也更深了一些。 “今天之前,我的确很在意你的身份,为此我还请徐玉书给你安排一个前程。这件事徐玉书应该告诉你了。”燕霓裳悲哀看着凌羽,见得凌羽点头,苦笑道:“可是上车之前,沈静雅的一句话让我想通了。她说人生要有目标,她的目标就是回京以后嫁给徐玉书。听完这句话,我就问自己,我的目标是什么?” “这还用想,当然是做宗主了。”凌羽赶紧说道。 “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争强好胜、样样都要第一,即使偶有失败,也要想办法找补回来。”燕霓裳苦笑自嘲,幽怨的眼神看着篝火,喃喃道:“我在宗内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离开宗门,却如此不堪一击。打不过妖精也就罢了,可是连你也赢不了。我不甘心,总想赢你一回,结果害的自己遍体鳞伤。” “小爷没时间听你说废话,说正题,说完了赶紧走。”凌羽听了半晌,就燕霓裳的态度而言,总结出三个字――装可怜。 “我既然留下来,就没有想过走。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就去哪。除非你狠心丢下我,然后被魔人抓去,结果怎样你比我清楚。”燕霓裳幽怨的语气,肯定眼神看着一脸怒气的凌羽,泄气道:“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真的会改,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凌羽闻言犹豫了很久,现在的燕霓裳杀不得、放不得,乾坤一体壶又关乎整个人族的局面。考虑到整个全局之势,凌羽决定相信燕霓裳一次。 遂即,虚空挥抓,取出斩灵剑,右手并作两指咬破尖,于剑身之上抹过,斩灵剑立刻恢复惜日光华。 将之递给燕霓裳,强调道: “小爷相信你一次,斩灵剑还给你,四百万俩白银,小爷也不要了。但是你听清楚了,如果让小爷发现,你还在玩心眼,小爷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不得好死。” “只要你相信我这次,保证你日后舍不得杀我。但是你不要银子,怎么给这些灾民发钱?”燕霓裳接过斩灵剑放在旁边,悠心问道。 “你不是说你的须弥挂坠丢了吗?没有印记,你上哪去弄钱。”凌羽不耐烦瞪了燕霓裳一眼,叹息道:“钱的问题不需要你担心,徐玉书回京了,不出半月朝廷的震灾银就来了。你的内伤未愈身体太弱,还是去旁边的帐蓬里休息吧。” “如果我不想去帐蓬里,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在玩心眼?”燕霓裳小心翼翼问道。 “小爷没那么多猜忌,你要是不想去就留在这里好了。记住别让任何人靠近阶梯,小爷先去睡一觉,明天一早叫小爷起床,不准揪耳朵。” 凌羽起身拍拍屁欲走,急的燕霓裳蹭身而起,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想去帐蓬,是因为我害怕魔人又来抓我。我觉得还是呆在你身边安全。” “只要你说的出做的到,小爷不会让你落到魔人手里,还能给你机会报仇。”凌羽无奈摇头,就地旋转盘膝落地。 闻言见状,燕霓裳再次蹲下烤火,直白道:“我最大的仇家就是你。但是我不会和你玩心眼。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那么一天,凌家又或者是夏家的媳妇儿,一定是我。” “明天的太阳肯定从西边出来。高贵不可一视的霓裳仙子,竟然说出此等直白的话语。”凌羽笑呵呵调侃,忽神色一变,面露阴沉笑道:“想要小爷还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闻言,燕霓裳不再确定彼此关系的事情上多费口舌,她将斩灵剑递给凌羽,让凌羽代为收容。 此举再次让凌羽感到惊讶。 收下斩灵剑,放入乾坤袋中,疑惑问道:“你该不是真想给小爷当媳妇儿吧。” “现在说的再好听,你也不会相信我,所以我懒的多说。斩灵剑到目前为止还是我的,放在我这里作用不大。”燕霓裳焉然一笑,就近搬过半块石砖作枕头,躺在篝火旁边闭目养神。 而凌羽也没有再多言,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燕霓裳究竟是真心悔过,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很快就能见到分晓。 ------------ 061 养尸阵外围 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一抹火红的光茫以极慢的速度渲染而出。 骄阳初升的早晨,气温明显低了许多。 篝火已熄,昨夜躺在篝火旁边的燕霓裳不知不觉睡着了,又在天明以后,被大地散发出的凉意冻醒。意识蒙胧中,闻到一股浓浓的汗臭味儿扑鼻,睁眼便见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床被子。 掀开被子起身,一股子淡淡的剌鼻味儿传入鼻息。只见凌羽猫着身子缓缓从阶梯之下倒退而上,双手端着一个簸箕不停的抖动,褐黑色的残渣粉沫从簸箕口抖出,一直抖到阶梯之后丈许开外的空地。 阶梯左侧两丈开外的地方,霍战一脸揪心看着将簸箕扔进阶梯内的凌羽,慌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凌公子,还是末将来吧,您要是有个闪失,末将没办法向世子交待呀。” “交待个屁,你以为小爷很想碰这些玩艺儿呀,熏死人了!”凌羽不耐烦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沫,又放到鼻息前嗅了嗅,当下厌恶摇头,问道:“小爷要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 霍战恭敬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城里的伤患已经转移出城,南北城门外的伤患,从卯时初刻开始后迁十里,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带着燕霓裳后撤十里。” 闻言,凌羽深深吸气,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 昨晚寅时初刻,阶梯下的密室中,黑雾停止溢出。凌羽让霍战准备两百公斤炸药,准备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炸开密室铁门,炸毁装在铁门内部的机关装置。可是由于不知密室大小,为了防止密室内的黑雾尸气伤及无辜,他吩咐霍战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尚且停留在废城中的灾民。 水师营万名兵士忙碌半夜,掏空了水师营所有火箭里的炸药,虽然炸药的数量没有达到两百公斤,可是总算达到了他的基本要求。 现在百余斤炸药就堆在阶梯下的密室门前,只待霍战和燕霓裳撤离,凌羽便点燃火引,他到要看看沈家设置的机关门,是否经的起炸药的轰击;他倒要看看铁门之后的养尸阵究竟有何玄妙之处,竟然能够影响到地面上,身中尸毒的人,并且加速中毒之人的毒发时间。 凌羽要做什么,霍战并不知道,可是徐玉书临行前的交待,即要听命于凌羽,又要保证凌羽的绝对安全,让他很难做。 “霍将军你先撤吧。这点小儿科难不倒他。你要是不听他的话,你会后悔的噢。”燕霓裳见状心中也中疑惑,可是却并没有多问。上前将左右为难的霍战劝走,而后走到凌羽身边,平静道:“九死一生我们都闯过来了,这点小阵仗,你不会嫌弃我吧?” “说句实话,小爷真的很讨厌你这种明知道是累赘,还死活要留下添乱的花瓶。不过看样子,赶是赶不走了,那你就留下吧。” 凌羽翻着白眼无奈耸肩,看似无奈的举措却蕴含另一层喻意。没有人知道铁门之后的密室当中有什么东西、吉凶如何,正因为如此,也是对燕霓裳昨夜悲哀坦白之言的一番考证。 时间分秒流失,直到巳时尾声骄阳高照,南边的天空中响起一声“嘭”响。这是凌羽和霍战约定好的平安信号。 见此信号,凌羽再无后顾之忧,当即取出火折子吹燃,点燃地上的火引,而后一把拽住燕霓裳的手腕,施展五行迷踪步飞奔百丈开外。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十个呼吸以后,只听“砰”声巨响,但见练武场上飞起两块铁板,尖烟滚滚冲天而起,很快便被爆炸气浪拥进密室,冲挤出的黑雾所掩盖,黑雾升空宛如黑云,笼罩整个练武场的上空,却又在骄阳的照射之下消散全无。 见此情形,燕霓裳心中大惊,本想问问原由,可是想想凌羽的性格,愣是将到了嘴边的疑惑之言咽回腹中。 “你就不想知道哪些黑雾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阳光一照就散了?”凌羽看着百丈开外的练武场,放开燕霓裳的手腕,微笑问道。 “不该问的不问。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我又何必没事儿找骂呢。”燕霓裳撇嘴道。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小爷一定全力协助你坐上宗主宝座。”凌羽笑呵呵道。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燕霓裳闻言顿时火了,挑眉瞪眼看着凌羽,委屈十足直言不讳道:“我到底哪里惹你不乐意了?让你一次又一次想摆脱我?是我长的还不够漂亮?还是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让你耿耿于怀?” “小爷没你那么小气。也不是因为你长的不够漂亮,而是小爷不想在背后留一把刀子!够坦白了吧?” 凌羽皮笑肉不笑看了看委屈十足的燕霓裳。遂即,迈开大步走向练武场的方向。刚刚踏足练武场的范围边缘,便见范围内的土壤、小草一片漆黑,仿佛刚刚遭受一场大火的焚烧。抬脚试控性踩中旁边一块断砖,断砖被踩的位置倾刻间凹陷,仿佛断砖是由面粉做成的。 曲指疾弹,一声“乒”响,一颗冰弹凭空而现射向练武场中央,阶梯左侧的岩石:“卟”声闷响,泛起淡淡的尘埃,岩石被冰弹穿出一个小洞,与玄冥冰焰气劲应有的效果截然相反。 要知道,被玄冥冰掐气劲打中,先是结冰再是内部燃烧,最后爆炸,可是蕴含玄冥冰焰气劲的冰弹,却直接将岩石穿透。 “密室的面积应该不大,否则不会只是覆盖练场功。这个老杂毛够狠呀,幸亏让小爷给碰上了,不然即使能够顺利打开铁门,也是来多少死多少。” 站在练武场的边缘,凌羽有感而发,之前与燕霓裳的对话,又不知被他抛到哪去了。 可是燕霓裳却并没有因为凌羽的坦白之言,而就此放弃。虽然反过来向凌羽逼婚,现在对她而言是一种往脸上抹黑的作为,可是一旦所有的事情揭露出来,也只有凌羽能够给她生存的空间,能够让她免去成为牺牲品的悲哀。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会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只有时间能够证明。” 燕霓裳追上前去,补上刚才话语。眼见练武场内尘烟已散、黑雾已消,遂即就要迈步而入,却被凌羽一把拽住胳膊,猛的往后一拉,一个踉跄陷些摔倒。 “下次迈步之前,先看看脚下!” 凌羽扶正燕霓裳的身形,撕下一截袖子丢到身前,袖子落地即刻冒起一缕黑烟,让旁边怒目瞪眉的燕霓裳的双目瞪的更大了。 “现在小爷考考你。免的以后挨骂了,怨小爷没说过。”凌羽看着旁边呆若木鸡的燕霓裳,问道:“阵法有几种?” “阵法有几种?…”燕霓裳不断的念叨,始终不明白凌羽问话的原因,遂即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痴,难怪你有一身修为,却如此不经打。”凌羽见状凶巴巴骂了一番,老气横秋道:“听清了,阵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活阵、一种是死阵。” “这个我知道!所谓活阵是指阴阳五行当中,相生相克而产生的现象,被人加以引导,达到所需要的目的。又或者以神兵主阵,若不得章法而入,便会引动阵法。” 燕霓裳仿佛抓住了千载难缝的表现机会,说完活阵的理论,又道:“而死阵通常是指,用低劣法器摆出的阵法,这种阵法需要人操控,而且杀伤力有限。” “只会背有个屁用。你这不叫才女,叫书呆子。”凌羽碎骂一气,指着身前的黑土,道:“你面前的就是活阵,又叫养尸阵,不过这些黑土只是外围。外围尚且如此狠毒,可见密室里肯定有厉害的家伙。” ------------ 062 五行养尸阵 “我看未必。孙宪已经死了,养尸阵虽是活阵,必竟只是养尸。照我看来,只要解决了外围的布控,里面的家伙,应该厉害不到哪里去。” 燕霓裳沉默瞬间,回顾这一路发生的一切,道出心中所想,却又感觉似乎差了一点什么,遂即嘶声沉思,补充道:“如果换了是你,拥有比尸煞更厉害的工具,你会用哪个?”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用最强的,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凌羽肯定回答,却忽然发现燕霓裳竟然会分析局势,而且句句正中要害,当下笑呵呵调侃,道:“不错呀,都学会分析局势了。” “我本来就不是傻子。只是没有遇上你之前,我听见的全是好听的,久而久之就有点飘飘然了。要不是你刚才骂我是个书呆子,我还不知道一直以来的错误在那。” 燕霓裳苦笑自嘲,就在刹那间领悟出忠言逆耳和口蜜腹剑的差距,就是生与死的诀择。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凌羽,话入正题道:“孙宪之所以会失败,主要轻敌和时间紧迫。如果他拥有比尸煞更厉害的工具,即使货船上的阴谋失败,我们来到水师府的当天晚上,他就应该有所行动,就算有所顾及,至少也会对我下手。” 闻言,凌羽叹道: “看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没有看见里面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你呆在这里别动,小爷进去看看情况。” 言罢,欲施展凌空虚渡而进,却被燕霓裳及时拽住,柔声道:“我知道跟着你进去是个累赘。不过既然做了决定,我就要坚持下去。而且我肯定里面没危险。” “有没有危险谁都说不准。不过你既然知道活阵的来由,想必也知道,活阵的破解之法和组成活阵的物品都是罕见的天才地宝。你执意要跟着小爷冒险,该不是害怕不幸言中以后,小爷独吞里面的东西吧?”凌羽皮笑肉不笑肉笑说道。 “换了以前,的确是这样。不过我现在对宗主之位已经不指望了,我就一门心思让你相信我、娶我。至于你如何选择要走的路,我不管。痞子也好无赖也罢,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燕霓裳苦笑耸肩、坦言不讳之言,让凌羽内心巨震,因为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一个自幼受名誉熏陶、为各种名誉而战的修仙者,竟然在转眼间变的对一切毫不在乎。此等转变乃是心境的转变,倘若不是心如死灰,就是暗藏杀机。 震惊之余,凌羽默不作声,也不多问。右手揽住燕霓裳的纤腰,施展凌空虚渡踏空而起,又如下坡奔跑一般,倾斜而下,准确无误的站到阶梯下的门廷之内,而门廷之外,依旧是清一色的黑色。 看着宛如黄昏之色的密室空间,凌羽意有所指道:“撒慌之前先想想自己的慌言有没有漏洞。你刚才发抖了,你害怕了。你害怕小爷杀人灭口。” “你是指搂我的时候?” 燕霓裳看着旁边双目乱转的凌羽,见其不语,心知猜中了,数之不尽的委屈再度升起,怨气十足泣声道: “凌大爷,你去大街上随便搂个姑娘试试,你看人家对你?除了你,就没人敢对我这样。不分时候、不分场合,想骂就骂想敲就敲,占了我天大的便宜,还好像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小爷当然委屈了,你当抱着一个大美人好受啊,都快苦死小爷了。” 凌羽没心没肺的大叫委屈,瞧那五官扭曲的神态配上略显硬咽的哀怨之声,似乎还不是一般委屈,而是非常委屈。 此情此景,让燕霓裳哭笑不得。 怎奈,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懒的再和凌羽讲理了,甚至连多说一句正经话的心思都没有。而凌羽也在一通没心没肺的抱怨之后,运足目力查看密室内的情景,却只能看见密室内几处模糊的轮廓。 见此情形,凌羽心下大惊,暗赞孙宪智慧了得,竟然捣鼓出此等令夜视能力失效的奇阵。 同时也正因为如此,让凌羽意识到密室中的养尸阵非同小可。遂即取出火折子吹燃,正欲高举,却在仰头之际,发现铁制的门框上方内侧,有个一个陀螺大小形似龟壳的圆状物。 伸手握住圆状物,试探性的往左右两侧扭动,发现圆状物可以往右边旋转。遂即加以转动。只听圆状物内发出一声“卡”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接着昏暗的密室中响起“卟卟…”四声闷响。悬挂在密室内部四面石壁上的四盏火凭空自燃,火光缭绕照亮整个昏暗密室。 密室约摸百米长宽、高五丈余,呈八边之状。密室的入口处往前,十米左右的地面,清一色以黑色玉砖捕垫,同样呈八边之状。位于黑色玉砖所捕垫地面的中心位置,有着一个莲花形的水池,池高三尺、池内满是高约五尺且通体漆黑的莲花,一具身着黑玉甲衣的尸体,停放在池中莲花的花瓣之上,那黑甲玉衣更时不时的闪过片片鳞光。 再看密室的八方石壁、东面紧贴着石壁,用黑色的晶体塑有一个龙头,龙嘴大张,桔青色的气体凫凫溢出、南面用黑色的晶体塑有一只大鸟,鸟嘴张开,缕缕火红色的气体溢出,西面用黑色的晶体塑有一只猛虎,虎嘴大张溢出氤氲的金色气体,北面用黑色晶体塑有一只见棱见角的巨龟,龟嘴大张溢出阵阵水色之气。 四种不同色泽的气体一经溢出,便立刻徐徐升起,被塑象顶部,倾斜悬挂的八边形黑色镜面所吸收。 “四象汇聚,土居中央。孙宪这个老杂毛的野心真不小,竟然想炼尸王。” 见此情形,凌羽着实大惊,却笑嘻嘻看着旁边目瞪呆的燕霓裳,道:“这下你可有福了。” “我有福了!关我什么事啊?”燕霓裳一脸迷糊。 “看见石壁上的塑象没有,加上中间的那个莲花池,正好形成一个聚灵、汇灵之阵。莲花池的底下有颗珠子,能够将五行之气加以聚集散到池中,滋养莲花供给躺在花瓣上面尸体,再经过玉衣转化,成为尸体所需要的气息。昨天溢出密室的黑雾,就是尸体在吸收之间吐出的气体。” 凌羽指着四周的布置详细解释一番,又道:“呆会小爷想办法弄开尸体,你到莲花池里运功,不出五个辰,你的内伤就能痊愈。不过事后你要把那颗珠子给小爷摸上来。” “你也受了伤,你怎么不去!你该不是想着算计我吧。”燕霓裳闻言顿生警觉,疑声质问。 “好心当成驴干肺。爱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小爷自己下去捞。不过小爷提醒你呀,珠子一旦离开莲花池,这个布局立刻就毁了。到时候你的内伤可就没指望了。” 凌羽嘿嘿笑着,迈向莲花池的方向,双手平摊伸出,掌心向上,双腿弯曲,体内元气溢出,宛如白雾般的元气灌穿尸体底部,形成一张气床。随着凌羽缓缓打直弯曲的双腿,停放在黑色莲花花瓣之上的尸体被托起,移到莲花池的旁边,缓缓放下,玉甲内便响起一声低沉的唤声。 凌羽不予理睬,疾收元气,探头往池中瞅了瞅,但见半池池水漆黑发亮,不由心下大喜,就要翻进莲花池里,可是刚刚骑到莲花池的池边,便被赶到的燕霓裳阻止。 “我去还不行吗!你要杀我也犯不着用这种低级的手段。”燕霓裳嗔声瞪眉,双手攀住池边,尚未用力,却被凌羽告之一个进入莲花池的必备条件,当下气的怒目挑眉,骂道:“凌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要嫁给你,你不要,却用这种弱智的手段占我便宜。” “小爷让你脱衣服,又没说要看你脱衣服,你急什么个劲呀?”凌羽不屑挑眉,非常顺口道:“五行之气调阴阳,上虚下合左右开。莲花池里的池水,不仅能助你疗伤、精进功力,还能保证疗伤期间,你的元气不会因为你体质太弱而溃散。隔着衣服,你想死啊!” “这种好事会轮到我?这不像你的性格。”燕霓裳疑声质问。 “没错,小爷的确不想让你进去。但是不把你这个拖油瓶解决掉,小爷就会麻烦不断。你变强了,就可以自己去京城,小爷暂时还不想去京城。”凌羽狰眼挑眉看着面露疑惑的燕霓裳,稍等片刻后指着莲花池再次问道:“你到底进不进,你不进去,小爷可要进去了。” 燕霓裳犹豫再犹豫,最终选择了相信凌羽,警告凌羽不准偷看之后又将凌羽摁蹲到地上,这才行至莲花池的另外一端宽衣解带,随后右手攀住池沿,一个翻身掠进池中,顿感池水蕴含浸浊之力,肌肤表面又疼又痒,甚是难熬,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运气调息。 “小浑蛋,我全身上下都疼,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啊!”燕霓裳半蹲在池中,借助黑色的池水遮掩身体,冲着池外的凌羽嘶吼。 ------------ 063 不速之客是财神 “不疼才奇怪了!你就安心给小爷呆着吧。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怎么运功调息。” 凌羽嘿嘿笑着起身,一脸的奸笑透着几分神秘,双手扒在池沿之上,看着蹲在池中的燕霓裳只露出一个脑袋,且迅速扭头双目狰狞瞪着自己,即笑呵呵道:“小爷现在是正大光明的看,不是偷看。这些黑色的池水可是好东西,比你们灵域宗的灵泉相差无几。还好只是半池,要是池满溢出,外面那个家伙就不会乖乖躺在那了。”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 燕霓裳实在想不出更可恶的话语去骂凌羽。可是刚刚骂完,便感到体内突生异样,之前肌肤表面的痛疼,竟然在短暂的时间内延伸至体内筋脉当中、骨骼之上。此时此刻,周身筋脉如遭万蚁啃咬,疼痒难熬,骨骼之上更宛如遭受刀剐一般,至于肌肤表面,那就形同每个毛孔当中,都扎进了一枚银针。 当即强忍周身痛楚,看着双手扒在池沿边上的凌羽嗔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这样看着我,我浑身不自在。” “行,小爷去四周溜达溜达。记住了,再怎么疼也要忍住,尤其是腹部出现痛感的时候会形同针扎,由内向外。这时候不仅要忍住,还不能说话。否则这些五行精华产生的液体就被浪费了。” 凌羽笑呵呵指着池中的黑水,转身沿着密室的边缘,慢慢欣赏每一座雕塑打发时间。而燕霓裳却在足渐加强的痛楚中缓慢渡过,此等痛楚是她从来没有受过的,她甚至认为凌羽故意整她冤枉。 可是她那里知道,凌羽从小到大,就是在这种疼楚中倍受煎熬的成长,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同样也是因为如此,导制药液浸泡对凌羽的作用不大,此等好事才会落到她的头上。 时间分秒流失,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燕霓裳呆在莲花池里,除了痛楚还是痛楚,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运功调息。可是却惊讶的发现,丹田内的元气,竟然在痛楚中,无声无息的运转起来,不受意念的控制随意而行,行至周身筋脉当中,却又异常奇怪的停顿下来,就仿佛江河之水,忽然停止流动。 突如其来的异状,令痛楚中的燕霓裳感到元气所灌注的筋脉当中,一阵奇胀,似乎有撑破筋脉的现象。 当下欲嘶喊求救,寻求凌羽的帮助,借助外力输导堵塞经脉中的元气。却又忽感丹田之内,生出针剌之痛,痛感由内向外扩张,仅在数十个呼吸之间传遍传全身,却又瞬间消失,呈现出麻痹的感觉散布周身,即使意念也遭到渲染。除了心中还保持清明,知道怎么回事以外,周身的感觉已然彻底消失。 此时此刻燕霓裳,心中甚是懊恼,暗暗发狠,要是能够平安渡此劫,定不与凌羽甘休。 然而,发狠的想法刚刚生起,睁开难以合上的双眼又见平静的池中,冒起腾腾白雾。虽然双耳已然失去听觉,可是双眼未瞎,只见池中黑色的池水不断起泡,看那程度似乎是一种沸腾的状态。 好奇不明所以,赶紧趁着周身麻痹毫无痛楚之感,以心念进入内视状态。但见体内的筋脉当中,由于不断的灌注元气,导制筋脉表层出现条条裂缝,而丹田之内却奇迹般的生出五色之气。 五色之气凭空生出,相互缠绕、融合,形成与自己属性相同的元气,援援不断灌入周身筋脉,照此灌注下去,迟早就是爆体一条路。 可是灌入的元气并没有撑裂筋脉,而是将筋脉末端的元气从双手阳池、双跳涌泉、头顶百会挤出体外,再通过池水融合纳入丹田,如此反复不断,形成后浪推前浪的趋势,层层叠加扩展筋脉、易筋锻髓。正如凌羽所说的那样,五行之气调阴阳,上虚下合左右开。 刹那间,燕霓裳才意识到,错怪凌羽了。 可是凌羽此刻却闲的无聊,密室里的每一尊雕象,他都仔细看过了,的确是鬼斧神工,每座雕象都是精心设置,具备单独的聚灵奇效。如此雕象、如此布局宛如浑然天成,倘若毁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所以他决定保留这个密室,日后让刘夯、徐玉书、沈静雅还有从未见过的面的师家大公子,轮番到池子里呆上一阵,提高他们的修为,充盈皇家的实力。有了一群忠臣贤能保朝,他就可以四处逍遥了。 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把莲花池里的那颗珠子弄到手,这个五行聚灵活阵是否能够生效,完全依靠莲花池中的珠子推动,换句说话,莲花池中的珠子在谁手上,这个聚灵活阵就属于谁。 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可是池中的燕霓裳却久久未能完事。 虽然此刻的莲花池已是白雾笼罩,可是距离彻底完事,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凌羽已经无聊了三个多时辰,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料想城中灾民已经全部撤出,不会有人前来骚扰,加之密室外面的尸毒土,即使有人前来,也是死路一条。 遂即准备出去溜溜,到邻县买些酒肉回来,边吃边等,好过无聊发呆。可是刚刚走到密室出口,便碰上一群来厉不明的白衣男女,一个照面,不分青红皂白便是数十把利剑飞射而来。 凌羽眼疾手快,疾施斗转星移,洁白森寒的元气涌出,尽数将射来之剑包裹悬浮胸前,一声重喝胸膛力挺,所有利剑反弹而出,当场便射杀了两名逃跑较慢白衣男子。 “二师姐,里面的歹人好生厉害,我们怎么办。” “此处门廷狭窄不能强攻。里面的歹人看来也非善辈,冲进去一两个无济于事。赶紧找些干枯的树枝来,用火攻将歹人逼出来。” 密室外传进一男一女的问答声,让密室内的凌羽倍感好奇,密室外不是有尸毒土吗?这群王八蛋怎么一个个都好好的。 好奇之间,冷不防看见了躺在莲花池旁边的玉甲尸体。 凌羽瞬间明白所以,原来密室外的尸毒土,需要将玉甲尸体置放于莲花之上才会生效。 “门外不知是哪派的弟子,小爷不想滥杀无辜,你们赶紧走吧。”闻得对方要用火攻,凌羽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左侧,探头往外瞅了瞅,没有见到半个影,当即冲着门外吼道。 “哼,邪魔外道已是瓮中之鳖,还敢大言不惭。本小姐今日便让你知道灵域宗的厉害。” “灵域宗!巧了,你们的大师姐燕霓裳正在这里面疗伤呢。想让她死的快点儿,你们赶紧点火吧,千万别耽搁了。”凌羽闻言笑嘻嘻说道。心里却蹊跷之极,灵域宗的弟子怎么突然间找到洛城来了。 “二师姐,大师姐在里面,这火还点不点啊?” “我说你长点脑子行不行。邪魔外道的话也能相信?赶紧去找干枯的树枝,迟则生变。” “二师姐!我们碰上徐公子的时候,他说大师姐和皇家的贵客在一起,没说这里有邪魔外道呀。徐公子是九印宗的弟子,又是国柱之后,应该不会骗我们吧。”一名少女稚嫩的声音分析道。 “你猪脑袋呀,徐玉书是皇家的人,他的话岂能相信。别说只是皇家的贵客,即使皇子也被我们押上灵域宗了。一个宾客就敢杀灵域宗的弟子,要是传了出去,灵域宗岂有颜面。师尊的令谕你们忘了不成。” 叫骂之声青脆、凌厉、刻薄。听那语气似乎是相当的自信、自大、目中无人。如此前题之下,想要和平解决已经不可能了。 凌羽又不能真的等到对方放火,首先是被烟熏的慈味儿并不好受,其次是刚刚下山的灵域宗的弟子,那可是大大的财主。四百万俩白银在燕霓裳身上没有敲到,灵域宗别的弟子又送上门了,不敲上一笔实在对不起洛城的百姓。 遂即,施展身法疾闪而出,但见密室入口处的后方地面之上,站着四男三女,清一色的白衣劲装。 “你们几个谁说了算?”凌羽瞅着四男三女问道。 “我说了算,邪魔外道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定要你死于剑下。”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迈步上前,执剑指着凌羽。身后二女四男纷纷围将上前,赤手空拳摆开架势,一副要打要杀的神色。 闻言见状,凌羽啧啧摇头,指着执剑女子道:“小爷看你长的不杂样,脾气倒是不小。正好小爷缺钱,索性陪你玩玩。不过要是打输了,每人五十万俩买命钱。不然别说你们是灵域宗的弟子,无量门的弟子,小爷照杀不误。” 言罢,双手曲指疾弹,但闻两声青脆的“乒”响,两颗冰弹凭空而现,近距离射将而出。没有兵刃在手的二女四男闪身闪开,执剑女子自持甚高挥剑力劈,手中的利剑当即被冰弹打断,尚未反应过来,只见一团黑影旋转而至,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呼吸困难起来。 ------------ 064 师门内斗 “啧啧…就你这点本事,还敢要小爷的命。” 凌羽一式弹指拂穴之后疾施回龙三式上前,连攻带守,瞬将掐住拿着断剑女子的咽喉,啧啧叹气一番,又在对方身上施以截脉指劲。 女子的左肩,在截脉指之下,从后背灌穿左胸,鲜血流淌,一股冰寒带炽的劲力涌入女子筋脉当中,隐于心脉附近。 凌羽见状放开拿着断剑的女子,笑呵呵道:“你中了小爷的截脉指,不想你的同门跟你一样,每人五十万俩,考虑到数目太大,小爷勉为其难收你的银票。另外,你们家大师姐还欠小爷四百万俩,她没钱就把斩灵剑抵给了小爷,你一并给了吧。” 话刚落幕,之前被女子派往四周寻找干枯树枝的灵域宗弟子,一个个空手返回,正好被凌羽看见,当即开始点人头,而后指着中了截脉指的女子,呵呵笑道:“连你在内十八个,九百万俩,加上燕霓裳欠小爷的四百万俩,一共是一千三百万俩。” “截脉指,你,你是皇家的贵客凌羽。一千三百万俩,你怎么不去抢啊!”中了截脉指的女子面露惊恐之色看着凌羽。 女子唤作萧雪柔,也是灵韵的弟子。数日前因为半夜忽现龙吟之声,隔日便被灵韵派遣下山,一则查探龙吟之声的来源、二则将夏涛带回灵域宗、三则暗查有关燕霓裳与人斯混的传闻是否属实。 萧雪柔带四十名弟子下山,首先前往炎王朝京师,以灵域宗的名义,强行带走正在筹备婚礼的夏涛,命二十名弟子护送回山,而后一路往南,历经数日碰上返回京城的徐玉书,得知燕霓裳与一个叫凌羽的皇家贵客一起身在洛城,便风风火火的赶来。 分别之际,徐玉书还千叮万嘱,千万别惹这位皇家的贵客,理由是这位贵客精通皇家的归元秘笈,五行迷踪步、弹指拂穴、截脉指、回龙三式已入化境,惹之必定破财。 徐玉书的叮嘱得到五师弟赵无极的首肯,萧雪柔当时碍于礼数,只能稽礼致谢,可是心里却丝毫没有将归元秘笈放在眼里。 此番身中截脉指劲,后悔已经晚了。 “抢劫,哪家钱庄有一千三百俩白银让小爷抢啊!你告诉小爷,小爷马上去。”凌羽皮笑肉不笑看着女子,遂即取出斩灵剑插到地上,证明他没说慌。而后又指着中了截脉指劲的女子,道:“赶紧给钱,小爷替你化解截脉指劲,不然你可惨了。不信就运功试试,看看你的心脉会有什么反应。” 萧雪柔闻言赶紧运功偿试,刚刚提气丹田,心脉就宛如被利刃猛剌一般,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愤怒的目光看着凌羽道:“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法,截脉指劲发作没有这么快。” “打不过就是妖法?那就妖法吧。”凌羽笑呵呵说道。 “好,我给。不过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票。你让我见见大师姐,她身上有调令。一千三百万俩很快就能给你凑齐。”萧雪柔碍于形势,决定先服软。 “你就别指望燕霓裳了,她比你更穷。你就说你们这些人身上有多少吧。” 凌羽不耐烦挥手,眼光扫过在场众多灵域宗的弟子,众弟子立刻取出身上的银票、现银,放到凌羽跟前。萧雪柔也从须弥手镯中取出部份积蓄,放到地上。 “就这么一点,还不到一千俩。” 凌羽蹲下身形,点了点数字,一惊一诈吼道。右手轻拂将放在地上的碎银子、银票收进乾坤袋内。遂即,疾施五行迷踪步,但见人影闪硕,宛如瞬移,在二十个呼吸之内,灵域宗十七名弟子被尽数打伤在地。 凌羽笑道:“即然你们不想破财免灾,那就先废你们的修为,插某卖到窑子里。男的阉了送进宫。十个插某、八个男的,估计能卖一万俩左右吧,剩下的就当小爷亏本好了。” 言罢,提起斩灵剑,走到一名年约二十左右的男子身前,提剑欲挥向男子的裆部,却是萧雪柔嘶吼阻止。 “住手!我给你。我身上就这么多,我真的没有了。” 萧雪柔取出须弥镯内所有的银票,足有七寸厚。凌羽见之赶紧上前拿过银票,贪婪的目光一瞧之下,全是一万俩一张的,数了数才九十五张。 “知道你这个插某不老实,早点儿拿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九十五万俩,凑合吧。” 凌羽骂咧一气,收好银票,上前一掌印在萧雪柔的胸膛,冰寒带炽的劲力渗入萧雪柔体内,震散隐于心脉附近的截脉指劲。 萧雪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赶紧运功提气,心脉果然不再剌痛,遂即问道:“我大师姐呢?” “她正在里面疗伤呢!看样子应该快结束了。” 凌羽一边说,一边上前扶起被他打翻在地的灵域宗弟子。而萧雪柔则是捂着胸口迈向密室,刚刚下得阶梯,便见密室中央,被笼罩在白雾中的莲花池,因为白雾消散呈现而出,接着一道身无一物的身形从莲花池内纵掠而出。 身影是那样的熟悉,让萧雪柔因为受伤而略显恰白脸庞,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 “大师姐,看来不用师妹多查了。外界的传闻是真的,你的确与男人斯混。既然你已经失身,那就把玄冥冰魄和斩灵剑交出来吧。”萧雪柔一边说,一边冲将上前,正好看见燕霓裳正在穿衣服,裸露出的肩膀之上鲜血淋漓,当下调侃道:“大师姐你可真行啊,搞的全身是血。” “萧雪柔随你怎么说。玄冥冰魄和灵斩剑我是不会交给你的。”燕霓裳迅速穿好衣服,捡起上地一颗桔大小,通体褐色的珠子迈出密室。 “我看你是没得交吧。斩灵剑在外面那个小子的手里,刚才你穿衣服的时候,师妹我全看见了,你的脖子上根本没有玄冥冰魄。”萧雪柔追将上前,一把拽住燕霓裳的右臂,质问道:“你手上的珠子是什么东西?” “这是凌羽的东西,我不敢要。你要觉得被他敲得还不够,还可以再去惹他。既然外界有传言,我还坦白告诉你了,跟我斯混的那个男人就是凌羽。你要有能耐,可以叫师父下山对付他。不过我要提醒你,凌羽不好惹,小心一脚踢到铁板上,为灵域宗招灾。” 燕霓裳甩开萧雪柔,加快迈出密室的脚步。心里暗暗感叹,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真就在劫难逃了。 刚刚迈出密室正门,踏上阶梯,便受到灵域宗众弟子的恭迎。 燕霓裳见状不予理睬,将褐色珠子扔给凌羽,看着众弟子,道:“你们不用给我行礼。谁告诉我外界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言,却是萧雪柔笑呵呵出得密室,阳奉阴违,道: “大师姐难道一点都没有听说吗?外界的传闻可热闹了,都说你和某人在货船上有了夫妻之实。灵域宗的颜面都被你丢干净了。师父为此勃然大怒,命师妹我下山查个明白还你清白。” “就算我是清白的,也是百口莫辩。萧雪柔,你一直想做大师姐,现在你如愿了。我弄丢玄冥冰魄、随行弟子如数阵亡、夏涛又被蔡家虏去,加上外界的传言,数罪并罚,我即便死不了也不能再做大师姐。” 燕霓裳经过黑色池水的浸泡,不仅内伤痊愈,且功力精进。意有所指瞪了萧雪柔一眼,走到凌羽身前,道:“你把斩灵剑给萧雪柔,让她带着剑回师门,回头我再告诉你原由。” “你们师姐妹之间的恩怨,与小爷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的内伤也好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只要你们别再招惹小爷,欠小爷的银子可以就此作罢。” 凌羽笑呵呵递还斩灵剑,三言两言撇清关系,再次冲进密室,小翼翼将整具玉甲尸体收入乾坤袋内,而悬挂着四周石壁上的盆火,也随着玉甲尸体被收尽数熄灭。 凌羽见状满意点头,遂即施展五行迷踪步离开密室。密室外的灵域宗众人,除了燕霓裳能看清凌羽纵掠的身形以外,其余人等只是看见一道黑影从密室内飞射而出,三个纵掠便已飞掠出城。 “大师姐,看来人家不要你了。你的花容月貌没用啊!”萧雪柔见状心下大惊,脸上却是一副幸栽乐祸之色。 “你除了尖嘴猴腮的脸庞,狭隘的心胸,愚笨的资质,你还有什么?”燕霓裳反讥道。 “燕霓裳你不要得意。这回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看看这是什么再叫嚣不迟。” 萧雪柔向来说不过也打不过燕霓裳,气极败坏之余取出一块圆形玉令,玉令之上刻有一个韵字。此乃灵域宗宗主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宗主,迫使燕霓裳不得不单膝下跪,伏首听命。近而使得萧雪柔畅快之极,朗声喧布道:“众弟子听令,燕霓裳的行为败坏师门清誉、弄丢玄冥冰魄又将斩灵剑抵押他人,奉师尊令谕废其修为,押回宗门,等待执法院裁诀。” 众弟子闻言无人敢动,不仅因为他们不是燕霓裳的对手,还因为师尊令谕只是带燕霓裳回宗,查明真相,并没有废除修为这一说。 “你们想抗命吗?”眼见众弟子无动于衷,萧雪柔举令质喝。 “二师姐,师尊令谕只是带大师姐回宗,并没有说要废她修为,更何况我们也打不过大师姐。” 燕霓裳闻言,瞬间知道了怎么回事。 缓缓起身,冷笑道:“萧雪柔,就算你想搞垮我,也用不着假传师父令谕呀。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定如实告诉师父。至于我的过失,有五师弟、徐玉书、沈静雅替我证明,你就等着执法院,制裁你假传令谕的罪名吧!白痴,整人都不会,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 言罢,燕霓裳焉然一笑,拂手而去,留下一脸惊鄂的萧雪柔傻傻发呆,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 065 汇集 京师 泗水镇之难、洛城之灾,伴随着燕霓裳以及灵域宗后续弟子的离开,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燕霓裳对萧雪柔的言语,也只有吓唬那些智慧不足之辈。其实她的心里非常清楚,此番回山的结果。可是为了恩比天高的师父,也为了千千万万的无辜苍生,她必须回山说明原由。 她相信,即使门规森严不容寻私,师父也会给她一条出路。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回山之后,会有一个异外的惊喜等着她。 而凌羽离开密室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洛城地界,他先是找到霍战,将刚刚敲到的九十五万俩银票补足一百万俩交给霍战,要霍战近快换成现银,平均分给洛城的灾民。并且叮嘱霍战,立刻填封密室入口、派重兵驻守。而后屁癫屁癫形同疯子,踏上返回泗水镇的路途。 七天过后,凌羽抵达七星县城,前往贾包换的义庄找上一批道士,运上两具棺木前往已经成为坟镇的泗水镇,掘开刘夯父母的坟墓,挖出尸骸装棺运往京城。而徐玉书等人,此刻已经平安抵达京师要塞斩龙关外。 由于番没有人暗中嗖使,故而斩龙关的城门按时开放。负责守城的兵士,乃是师家的黑鹰的铁骑,以及由刘轰临时增调的三千长枪兵和弓弩手,外加沈扩增添的四台大型弓弩机,布置在城门内侧百米开外的哨站中。每一台都有床榻长宽,高两丈有余,能融纳半尺长的铁钉千枚之多。 清晨巳时初刻城门大开,徐玉书一行五辆马车驶进城门,刚刚进城便没名其妙的被两名身着银衣铠甲的大汉,带着一群手执弯刀的银衣兵士团团围住,同一时刻,城楼上两百余名弓弩手齐齐拉弓搭箭,只等负责人一声令下,就能将五辆马车,连人带车射成剌猥。 见此阵仗以及兵丁的穿束,徐玉书已然知晓守城兵丁属部。这不是姑父家的银衣铁骑和丞相府黑鹰铁吗。 为了避免误会,徐玉书当即自报姓名、家世,并且要求守城兵士唤出负责人说话。 城楼上身着黑色铠甲、头戴鹰面具的士兵赶紧前往守将府通报,可是城墙上却轻飘飘丢下一句,令徐玉书感到头大的话语,若不是声音有些出入,他甚至怀疑说话的这位是凌羽。扭头望向城楼之上,但见一名脸形稍胖的男子,左手扒在城墙之上,右手拿着鸡腿嘶啃,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小爷不认识什么徐玉书、徐玉本的。小爷就问你一句话,这城门刚开,你就往里挤,还是五辆马车,车里装的什么?” “这位小兄弟,在下看你是新调来的吧。不识在下不怨你,请你们负责人出来,自然知道在下是谁。”徐玉书稽礼道。 “小爷就是负责人,赶紧把你的车帘掀开,让小爷瞧瞧。不然小爷下令放箭了。” 伴随着男子不赖烦的声音响起,城楼上一应弓箭的齐齐拉到弓弦。徐玉书见之不免有些恼火,正欲出言指责,却是马车内处于养伤阶段的赵无极听出了城楼上的声音有些耳熟悉。当即下得马车,仰头看着城楼上的男子,果然是惜日的刘胖子刘夯。 赵无极此刻并不知道刘夯的身份,还以为刘夯还是那个泗水镇的穷棒子。只因来了京城混了个小官就显摆,遂即不屑道:“刘夯你好大架子,竟然敢拦我的马车。” “吆,这不是赵家的大公子吗?你的几个后娘死了,泗水镇的人全死了,你怎么没死。还敢瞪小爷,信不信小爷一声令下,叫你马上变剌猥。” 看见赵无极的瞬间,尤其是赵无极那副高傲的神态,刘夯心里就来气,要不是看在赵灵珊的面上,他真想在这里好好休理赵无极一顿。冷嘲热讽骂了一番,挥手示意城楼上的弓弩手收弓,城墙下的兵士散开,居高临下看着赵无极问道:“嘿,你们碰上羽子没有?” “羽子?小兄弟是指…” 徐玉书接过话去,微笑抱拳正欲言语,便见师超先骑马奔来,身后跟着一辆蓬车。遂即止言迎上前去,激动道:“二哥,小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谁是你二哥,叫二叔。” 师超先接到黑衣铁骑的汇报,便立刻赶来,见得徐玉书安然无羔,悬在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了。纠正了一番彼此间微不足道的称谓,又看了看停放在城门口的五辆马车,疑惑的眼神看着徐玉书,道:“车里面是谁?各部上书的函件中说到静雅也在洛城,人呢?” “超先哥哥你总算想起小妹了。”沈清雅从最后一辆车里钻出,一副不高兴的神色上前,抱住师超先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小妮子。” 师超先一脸溺爱,揉了揉沈静雅的脑袋,笑看着徐玉书道:“你怎么惹上刘夯这浑小子了。要不是铁骑前来汇报,你们几个想脱身就难了。” “刘夯。该不是我姑姑的儿子吧?”徐玉书一脸惊讶,自从懂事,他就知道有一个姑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没错,的确是你姑姑的儿子。不过你姑姑和姑父就…算了不说了。你先不要回京,洛城之乱,我父亲已经猜到了必有隐情。加上不日前,灵域宗突然来人带走夏涛。你要是说不清楚,回去肯定挨骂。” 师超先拍了拍徐玉书的肩膀,冲着城墙上的刘夯指了指,又招了招手,待得刘历抹嘴擦油前来,指着徐玉书,看着刘夯骂道:“你小子缺心眼呀,他是你表弟、你舅舅的儿子、你娘的侄儿。” “哈,小爷的表弟!” 刘夯这下愣了,挠头嘿嘿傻笑道:“不好意见,刚才多有得罪。不过表弟啊,你怎么和赵无极搅到一块儿了。那杂碎不是好鸟,眼睛从来都是长在头上。” 骂言刚毕,与师超先随行的马车里便传出一阵轻轻的咳嗽声,赵灵珊掀开车帘,看着站在城门处的唯一亲人,泣声下车奔将上前,扑进赵无极怀里哭泣止。同时坐在车里仇雪冬、上官堑宏也相继下车,见过徐玉书之余,得知上官世家一应人等都在车里,上官堑宏激动难忍,赶紧上前看个究竟。刚走到一半路途,上官世家一应人等齐齐下车。 兄妹三人遥遥相望,忽然齐齐奔向彼此,生与死的重蓬、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仇雪冬见状,赶紧上前依次看了五辆马车,并未看见凌羽,焦急问:“徐公子,我家少爷呢?他和上官涵一起的。” “你是指…他,他没事。” 徐玉书闻言顿知原由,可是此地人多嘴杂,他实在不敢说。遂即,建意先回守将府再行细言。 师超先也察觉到徐玉书有难言之隐,而沈静雅竟然不像往常那般叽叽喳喳。遂即带领众人回到守将府府,下令黑鹰铁骑警戒。同时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徐玉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述货船激战、洛城之难的整个过程,加上沈静雅从中补充、喧染,听的众人胆战心惊、佩服之余虽未曾亲身经历,却依旧又有一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师统领,这个凌羽究竟是谁?他怎会你们皇家的归元秘笈。而且那身手简直厉害的离谱。” 赵无极听完徐玉书的讲述,心惊不已,虽然他没有参加对付孙宪的战斗,可是对于凌羽的来历,依旧好奇万分。最重要的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凌羽是谁。 “笨,刘夯小候爷,他的父亲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吧。一个候爷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委身在一个镇子里当平民,你说凌羽是谁?”上官涵接过话去,气的柳眉直瞪。 “哥,小羽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二皇子。”赵灵珊小心翼翼说道。 “他是二皇子,这,这怎么可能哪。”赵无极一脸不信,准备的说,是根本不愿意相信。 “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这件事必须守口如瓶。二皇子没有抵京,所有人都不要进京。尤其是上官小姐,千万不要露头,否则京师重地,传到我父亲耳里,非炸锅不可。” 师超先终止众人的议论,派人引领上官世家诸人前去休息,同时派遣黑鹰铁骑严密监视赵无极。待的一应人等走后,立刻就开始教训徐玉书,气极败坏,道:“你个臭小子,惹了多大的祸,你知道吗?” “超先哥哥,你就别骂我玉书哥哥了。小羽哥哥很厉害的,玉书哥哥加上官涵都打不过他,连燕霓裳都被小羽哥哥收拾的服服帖帖。我还知道截脉指、回龙三式、斗转星移、先天大手印的心法,你要不要学。”沈静雅眼见徐玉书被教训的只有低头的挨骂的份,赶紧用归元秘笈的绝技心法扯开话题。 “小妮子,你以为加点利诱,我就不教训他了。明知道二皇子是谁,竟然敢一个人回来。”师超先气的不行。 沈静雅不服气,道:“超先哥哥,你还别骂我玉书哥哥。回头你见小羽哥哥,你就知道厉害了。那鬼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敲诈、勒索、打闷棍什么都干。玉书哥哥被他敲的馒头都买不起,这一路的费用还是我掏的腰包呢。燕霓裳就更惨了,整天挨骂。” ------------ 066 异外惊喜 “不至于吧!他连灵域宗首徒都敢惹?” 师超先闻言有些头大了,照沈静雅这个说法,点型的就是无赖痞子加浑蛋,还不气的父亲吐血呀。 “何止啊,他还整天骂燕霓裳的脑袋被门夹过。燕霓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打又打不过,讲道理又行不通。小羽哥哥的脸皮那叫一个厚。” 沈静雅眉飞色舞说道。瞧那神色似乎很欣赏凌羽的一切作为。可是话刚讲完正欲补充,却见仇雪冬珊珊而来,遂即闭口不言。 而仇雪冬则是迈进厅中,向厅中三人欠身稽礼,而后直入话题,说道:“先前玉书世子、静雅郡主提及货船激战和洛城之难。奴婢虽然没有经历,可是炼尸宗孙宪的名字却听过。镇保罗林氏是狂族贵族,少爷杀了孙宪,镇保罗林氏断然不会甘休,特使也肯定有所动作,师统领当心才是。” “咦,我刚才只说了孙宪,你怎么知道他是炼尸宗主,还狂族。你是谁?”徐玉书闻言倍感吃惊。却在师超先加以解释、引荐之后,嘶声叹道:“仇小姐之举令在下佩服。不过你所说的特使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之举谈不上大义,只是不想成为他人的炮灰。至于特使一事,少爷和师统领都清楚。可是奴婢来到京城半月有余,怀疑之人一一看过,并未发现特使行踪。本想少爷抵京会有妙计,怎样…。”仇雪冬叹气不止。 “仇姐姐,虽然你不是我们的族类,但是小羽哥哥肯相信你,小妹也相信你。照你刚才的说法,再联系小羽哥哥一惯的作风,他躲起来肯定就是为了这个特使。当初在洛城,也是这样把孙宪揪出来的。” 沈静雅笑呵呵上前,抱住仇雪冬的手臂,尽露天真可爱的一面,却意有所指,道:“你跟着小羽哥哥就对了。小羽哥哥虽然脸皮厚了一点,可是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反之你跟他玩心眼,迟早玩儿死你。燕霓裳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被他整的都快没脾气了。” “静雅郡主话里有话,奴婢铭记于心。” 仇雪冬心领神会点头,话入正题道:“奴婢此来除了提醒师统领加强京城防御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孙宪的出现。他抓了燕霓裳及诸多女子炼尸,显然是冲着灵域宗去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师统领应该尽快通知灵域宗。” 徐玉书呵呵笑道:“这个我看不必了。凌兄虽然没有告诉在下详情,可是燕霓裳一定知道。回京的路上,我们碰上了灵域宗的弟子,已经指引他们去找了。可是如果他们不听在下的劝言,誓必又要破财呀。” 师超先气呼呼补充道: “是那个萧雪柔吧。这个女人太嚣张了,简直就是仗势欺人。要是凌兄能够教训她一下,也替我出了口鸟气。玉书你是不知道呀,这个女人来要夏涛的时候,那是目中无人呀,见了陛下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开口灵域宗,闭口灵域宗,好像灵域宗包天打下似的。” “超先哥哥你放心吧,这种人碰上小羽哥哥只有吃鳖的份儿。小羽哥哥从来不会欺负百姓,更不会欺负弱者。他就喜欢在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人身上,敲上那么一杠子,保证让你倾家荡财。” 沈静雅笑呵呵说道。似乎凌羽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了她学习的典范。 众人见之苦笑摇头,尤其是徐玉书。 他是领教过凌羽高招的,他不敢想象,本就古灵精怪的沈静雅,也学的像凌羽那样,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忧虑之心溢于言表,首先是不愿沈静雅学的像凌羽那样。其次便是仇雪冬的分析,如果孙宪真是冲着灵域宗去的,那仇雪冬所说的特使,会不会继续孙宪没有完成的使命呢。 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特使是谁。 考虑再三,徐玉书认为推测始终是推测,万一燕霓裳不知道怎么办。遂即向师超先辞行,准备前去灵域宗报信,而师超先也密秘加强了京城的防御体系。 可是就在徐玉书前往灵域宗的途中,一路没有任何负担的燕霓裳等人,已经抵达了京城以北,靠海而立的灵玉山脉之下。该山脉连绵千里,形似匍匐的巨龙,横跨东西两端,距离炎王朝的京师五百里有余,乃是炎京防御水患的天然屏障。 灵域峰乃是灵玉山脉,七峰当中的最高的一个山峰,位于山脉的中心地段。山峰顶部伸入云端,长年积雪,远远望去峰影飘渺。 而其余的六峰、灵动、灵海、灵青、灵树、灵兽、灵药则位于灵域峰左右后三个方向。 灵兽、灵药二峰位于灵域峰后方,山中多灵兽和奇花异草,亦是灵域宗炼丹药材的主要来源之地。灵青、灵树二峰则是灵宗域弟子修练、住宿的地方,位于主峰左侧。灵动、灵海二峰则用于招呼客人和居住部份质资不佳的弟子。 此刻,进出灵域峰的要道,早已有弟子守候,见得燕霓裳等人走来。守候弟子慌忙上前,恭敬稽礼之后,并没有出现萧雪柔想象中的一幕。 这里并没有执法院的弟子,而是主峰的执勤弟子,直接将燕霓裳请上灵鹤背,带上灵域峰,面见宗主灵韵。 此情此景让萧雪柔心怀不满,遂即尾随而上看个究竟,她倒要看看,师父会怎样处置燕霓裳。 灵域峰顶大雪飘飘,气温与峰下截然不同。 灵域大殿屹立在风雪当中,巍峨、雄伟。大殿前宽畅的演练场上满是积雪,一排整齐的灵域宗弟子,约摸百名左右,站立在风雪当中,一个个英姿飒爽,形同铁卫,将抵达峰顶掠下鹤背的萧雪柔拦在殿外。 “二师姐,宗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半步,违令者杀。”一名执剑弟子冷冷说道。 萧雪柔闻言只能踢雪发泄。 她的修为不足以抵御严寒,乘鹤途中已经披上了皮袍。可是看眼前的形势,师父似有偏心之举,她的心里很不甘。遂即,乘鹤离开,赶去灵青峰通知五位师叔长老,不管怎样,这次她一定要扳倒燕霓裳。 而灵域大殿中,并不像皇宫中那样吝华,更加没有像样摆设,虽然宽畅却只六个位置,一个是宗主之位,与大殿正门对应,乃是一块洁白的玉石,下首左侧两把木椅,右侧三把,是五位师叔长老的位置。 一名看似六十开外的老妪,身形削瘦、言语温和、慈眉善目。端坐玉石之上,看着身前跪地伏首的爱徒,喃喃道:“霓裳,外面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禀师父,霓裳无能,办砸了差事。外界的传言虽然过份,不过弟子的确和一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还弄丢了玄冥冰魄,肯请师父降罪。” “坦诚比什么都重要。你且先起来吧。”老妪正是灵域宗一宗之主灵韵,枯瘦的右手轻挥,一股庞薄的气息挥散而出,将跪地的燕霓裳的扶起,又道:“不日前,南面传来烛龙之吟,你可知因何而起。” “这件事,弟子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若非那条烛龙忽现,弟子就回不来了。另外,弟子打听到,魔人欲夺我宗乾坤一体壶,还望师父提高戒备。”燕霓裳恭敬行礼,如实道出所知一切,却第一次在恩师面前说了慌话,瞒下凌羽的真实身份。 “魔人贼心不死。这件事你勿须记惦。” 灵韵淡淡而言,起身叹道:“为师膝下两个弟子,雪柔虽有智质,可是过于自傲,难以发挥难当大任。唯你谦虚谨慎却又犯此门规。为师若是轻饶了你,其余五位师叔长老那里也不好交待。” “弟子知道师父疼爱霓裳,还请师父降罪。”燕霓裳跪伏叩首。 “降罪。废除修为踢出灵域宗,你以后怎么活?” 灵韵不忍万千,亲手扶起燕霓裳,道:“为师可以把你踢出师门,但是要保留你的修为。断绝师徒情份收你为义女。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要应吮。否则师父也没办法保住你。” “弟子是不会说出那个人是谁的。”燕霓裳闻言,以为师父要用凌羽的性命来换取保住自己的机会,当下给予肯定的否决。 “为师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肌肤之亲未必就是失身。只要你没有失身,一切好办。” 灵韵微笑看着燕霓裳,得到燕霓裳摇头否认失身以后,叹道: “夏涛已经在灵海峰了,为师想让你和他一起修炼玄天九变。阴阳双修加上玄天血脉,方能达到玄天九变之大成。夏涛虽然不入眼,可他必竟是皇室宗亲。如果你能应吮,届时你的五位师叔长老即使想处置你,也要考虑皇族的反应。” “师父是让我嫁给夏涛!” 燕霓裳霍然大惊,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加没有想到,师父会说出此等言语,她的心里有惊,有喜。惊的是师父的改变,喜的是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管着凌羽了。 ------------ 067 千里姻缘一线牵 “为师知道你不乐意。那夏涛为师也见过,浮躁、愚钝,望之不似仁君。可他身上的玄天血脉,却是修练玄天九变的最好途径。无量门主之所以卡在第七变难进分毫,就是因为没有玄天血脉。” 灵韵长嘘感叹,暗想自己这徒儿生的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却要在权宜之际下嫁夏涛那种蠢货,心中着实不忍,叹道:“你若不肯为师也不逼你。念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踢你出宗罢了。为师再觅人选就是了,你师妹雪柔肯定求之不得,将来最小能做个皇妃,还能练得一身盖世奇功。” 言及于此,却见爱徒面露笑意,灵韵心下好奇,责备道:“你没事吧。为师在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徒儿就想这次回山铁定完了,没想到师父早有主意了。”燕霓裳呵呵一笑,恢复往日的孝顺,上前扶着恩师落坐,道:“徒儿愿意听师父的安排,不过不是那个夏涛。” “即已踢你出宗,日后你要嫁谁,你自己拿主意。只要灵域宗有难的时候,你能想到回来帮忙,为师已经老怀安慰了。”灵韵长叹不止,摧促道:“赶紧走吧,呆会你五位师叔长老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徒儿为何要走?您老人家不是要收我做义女吗?”燕霓裳神秘笑道 灵韵溺爱摇头,倒也听出弦外之音,戳了燕霓裳的额头一下,嗔声道:“臭丫头,下山没几天学会卖关子了。说吧,你想嫁的那位是谁呀?无量门还是九印宗的?” “都不是,他的师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他好像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都知道。而且只有他可以将玄天九变练到最高峰。” 燕霓裳说了一车废话,最后一句才是正题,使的灵韵猛的一下蹭身而起,惊讶、疑惑的目光看着爱徒,道:“霓裳,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灵海峰上的夏涛是假的?” 燕霓裳坦白道:“徒儿也是到了洛城才知晓真相。真正的二皇子叫凌羽,他的恩师非常神秘。此人武道双修堪称奇才。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三教九流无一不精。就是有点玩世不恭。” 灵韵闻言叹道: “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为师处心积虑想把夏涛弄上灵域宗,一则防止第二个夏定坤出现,其二选一合适弟子与其双修,共练玄天九变。这玄天九变男子修练则是玄天真火、女子修练则是地煞烈火。二火共出方能永镇暗黑领域。为师和五位师叔长老商议,已经定了你的三师妹,岂料…哎。” “师父刚才不是说让二师妹去吗?”燕霓裳疑惑问道。 “雪柔!她最多只能做个长老。本来师父的衣钵是准备传给你的,再由你的三师妹辅助,加上皇族、无量门、九印宗的力量。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就能安心隐退了。可你…算了不说了,或许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灵韵感慨万千,暗叹还好没有操之过急,不然就把寒霜给害了。感叹之余又有忧心,夏涛既然假的,继续留在灵域宗也是浪费粮食,可那凌羽虽是真的,却又让她忧心,最重要的是,害怕出现第二个夏定坤。 当下忧心道:“凌羽虽然是真的,可你能管住他吗?你也说了,这小子玩世不恭,又有高人教导,要是再出现第二个夏定坤,修仙界真就要涂炭了。” “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哪知道呀。”燕霓裳羞赧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他不是了。他的师父越是神秘,为师越不敢动他。真要踢到一块石板,恐怕不好善后呀。” 灵韵深思熟虑过后,打算放任凌羽,先观察一段日子再行举动。遂即以掌门的身份将燕霓裳踢出灵域宗,却又让燕霓裳行了跪拜之礼,将之收为义女,而后笑道:“你且下山吧,从此以后不能再自称是灵域宗的弟子。斩灵剑继续留在你那里,算是母亲送给你的礼物。至于夏涛,暂且让他在山上呆一段日子,我书信一封,你去找师不同。我想这个老家伙也在为选妃的事情烦恼。” 言罢,当即手书一封,交与燕霓裳,又将之亲自送离山门。再次返回灵域大殿的时候,五位师叔长老已经候于殿中,纷纷询问灵韵对燕霓裳的惩治态度。 对此,灵韵没有过多解释,就是一句话,燕霓裳已经踢出山门,寒霜升任首座弟子,与夏涛的婚事就此作罢。可是对于燕霓裳的去处,却支字不提,所有的罪过也被踢出山门一罚近数抵消。 五位师叔长老对此议意颇大,可是却不明白灵韵为何解除寒霜与夏涛婚事,更加不明白,灵韵为何突然升任寒霜为首座弟子。要知道,首座弟子就是灵域宗未来的宗主,即使燕霓裳被霸免,也应该由二弟子萧雪柔继承。 为此,与灵韵同样步入老态的灵音专程找灵韵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天机不可泄露,来日定见长短。并且要灵音派遣寒霜下山历练,距离不要太远,就在炎京即可。 对于灵韵的吩咐,灵音不敢造次,随后派遣座下弟子年芳十八的寒霜,领二十名弟子下山历练。 寒霜人如其名冷漠冰霜,也是一个标准的大美人,对于宗主师伯的安排本就心生不满,如今得以解脱,心下大喜,一经下山便火速追上了燕霓裳,往日的师姐的尊称,现在变成了姐姐,倒是多出了几分亲切感。 二人协同二十名灵域宗弟子一路奔向炎京,于半路碰上赶往灵域宗报信的徐玉书,得知凌羽尚未返京,燕霓裳不由有些着急。 之前碍于身份,令她的选择困惑之极。现在被踢出师门,却是有了明确的路途。本欲邀徐玉书一同前往炎京,面见师不同。可是凌羽没有返京,徐玉书害怕挨骂不敢去,只能在得知燕霓裳已经将魔人作为告诉灵韵以后,半路分手各奔东西。 “霓裳姐姐,那个是凌羽是谁呀?小妹看你对他挺上心的,该不是我未来的姐夫吧?他人怎样呀?能打赢你吗?” 踏足炎京,前往丞相府的路途中,寒霜突来奇想,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笑容,天真可爱如坛花一现、声若银铃悦耳动听,明亮的眸子满是期待看着旁边东张西望的燕霓裳。再看道路两侧,寒霜不由一惊,小声嘀咕道:“有这么夸张吗?” 事实是,道路两侧的情景的确有些夸张。 但见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所有男性都张头落耳,傻呼呼看着燕霓裳。而正在路边面摊上吃面的客官傻了、路过的行人撞了、赶车的马夫撞人了,部份发呆的男性还流着口水。 热闹的街道、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因为燕霓裳的抵达,霎时一片安静。少时便听妇人的咤声、男子的惨叫声响起。安静的街道顿时一片喧哗,只是显的尴尬了一些,各种不同的目光,齐齐聚集到燕霓裳身上。近而使的本就尴尬异常,心生懊恼的燕霓裳不得不拽住寒霜的小手,加快脚步直奔丞相府。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丞想府的守卫黑鹰铁骑,也为她的容貌垂涎欲滴,一个个竟然傻呼呼的看着她和一应灵域宗弟子,直接冲进丞相府,没有一个出来阻拦。 此时,英武殿中,丞相师不同正在拍桌子、摔杯子。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上官涵抵京的消息,可是儿子却没有向他汇报。 “气死我了…超先你个浑小子,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师不同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殿中能摔物品都已经被他摔了,实在找不到发泄的物品,索性一巴掌将诺大的桌案拍的粉碎。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转身,气呼呼的脸上强挤出一副笑脸,道:“原来是霓裳仙子。怎么,夏涛已经被接上灵域宗了,你们还想怎样?难不成要老夫也去吗?” 燕霓裳闻言,暂时不作言语,让一旁的寒霜退下。遂即关上殿门,先是将灵韵的亲笔信双手递上,趁着师不同看信的时间,直入主题道:“丞相就不要装了,如果夏涛有潜力。休言一个萧雪柔,只怕义母亲临也未必能接走夏涛吧。” “灵韵果然是灵韵,即保住自己的爱徒,又解决了老夫的忧虑。” 师不同看完信中内容,哈哈大笑起来。遂即坦白却蕴含试探的心思,道:“燕小姐虽然不再是灵域宗的弟子,可是你能保证没有偏颇吗?老夫不想未来的炎王朝,出现当下的后宫。” “丞相言重了,霓裳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更何况凌羽说过,他不会抢兄长的帝位。所以丞相的忧虑根本不存在。”燕霓裳恭敬道。 “坐与不坐,二皇子说了不算。有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坐也得,不坐也得坐。那时候燕小姐又当如何?你会不理灵域宗?不可能吧?” 师不同精锐的目光,看着瞬间陷入犹豫的燕霓裳,将信纸揉作一团,往地下一扔笑道:“你不可能,赵灵珊也不可能不帮她哥哥。所以令尊的信函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闻言见状,燕霓裳笑道:“看来丞相为了二皇子成亲的事情,真是煞费苦心哪。您要二皇子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亲戚,这是不可能的。放眼炎王朝如今的局势,不管二皇子将来是否称帝,丞相觉得还有比霓裳更合适的人选吗?” ------------ 068 幕后主使 “你威胁老夫?” 师不同面露阴沉,精锐的目光中蕴含淡淡的狰狞。他的内心为燕霓裳的变化感到惊讶。因为仅在数月前,初见燕霓裳的时候,她的眼界观尚且不如现在这般辽阔。 “霓裳岂敢威胁丞相大人。论权势,您是炎王朝第一权臣,夏家要坐稳江山,还得靠您。即使您的修为不是很高,可是一门二宗也不敢轻易得罪您。” 燕霓裳焉然一笑,意有所指看面不改色的师不同,开门见山道:“说句不好听的,霓裳的才智、谋略都比不上二皇子。可是霓裳主动前来,并没有想过从二皇子身上谋取任何利益,除了家母信中所书的内容以外,霓裳之举完全是让二皇子负责。” “负责!难道外界传言,与燕小姐在一起的就是二皇子?”师不同霎时大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除了他还会有谁。丞相以为霓裳会用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吗?” 想起货船舶之上,以及对战孙宪之时的情形,燕霓裳心里就来气,尤其是凌羽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前了。不过换种思维去思考问题,要是没有凌羽,现在的灵域宗只怕已经毁在自己手里了。 可是师不同的惊讶之言,又让燕霓裳对传言的出处产生了怀疑。虽然她早已料到会有泄露的一天,可是货船上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那一部份,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就凌羽和沈静雅还有两只山妖。 为了确定传言的出处,燕霓裳稍作沉顿以后,落落大方道:“丞相大人若是不愿牵这红线,霓裳自己找他去。不过在此之前,霓裳很想知道,传言什么时候掀起的,可是由外地传入京城。” “二皇子娶亲,滋事体大。老夫还要问过陛下才敢回复。至于传言,是在老夫接到各地官吏上书洛城之难的第二天。正好是你那个师妹去皇宫要人的那天。出处在哪,老夫派人查过,根本查不到。直隶地面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开的。” 师不同委婉推托,即没有肯定,也没有拒绝,并且将知道的事情如实相告。因为在他看来,燕霓裳的确是不二人选,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搞清楚,燕霓裳被踢出灵域宗究竟是真是假,还是根本就是灵韵的计谋。 “看来魔人还没有打消利用我的念头。想方设法利用我搞的灵域宗内乱。不过他们又要失望了。”燕霓裳闻言,长嘘感叹一番,向师不同稽礼致谢,道:“霓裳的事情,就有劳丞相了。不过即使您这边定了,二皇子那里恐怕也行不通。霓裳必须先找到他才行。” 言罢,再次稽礼告辞,可是刚刚转身,便被师不同唤住。 “燕小姐留步,眼下正处多事之秋。你刚才也说了,魔人千方百计想要利用你。一味被人算计终究不是好事,你还是留在相府比较妥当。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那群魔人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师不同笑呵呵的脸上尽露阴沉,燕霓裳也是心领神会。二人就如何引出暗中使坏的魔人开始商讨对策,可是商讨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个聪明绝顶的人物,竟然没有拿出一项可行的计划,却被一名黑鹰铁骑的禀报吓了一跳。 “相爷,府衙来报,小候爷又在惹事儿了。他把国丈家奴开的客栈给点着了。听说这会冲着蔡家三公子的妻舅去了,扬言要抢光人家的银楼。” “他是属土匪的!这个臭小子,一天不给老夫惹麻烦,浑身痒痒。”师不同闻言气的嚎啕大叫,三步并作两步迈至殿门前,打开殿门冲着门外前来禀报的黑鹰铁骑,嚷道:“带人把他给老夫抓回来,先关他三天。” 黑鹰铁骑恭敬稽礼,令命而去。 燕霓裳闻言倍感疑惑,问道:“丞相,京城什么时候出一个小候爷,看样子好像是专找蔡家的麻烦。” “刘黑子的孙子刘夯。自从回京以后,除了早晨和傍晚去斩龙关,中午就找蔡家麻烦,还带着银衣铁骑去找麻烦。前几天,这小子刚把蔡严外甥的古懂店砸了,今天又去点人家的客栈,还要抢银楼。这小子越来越过份,简直不把蔡严当回事儿。” 提及刘夯,师不同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最要命的是,刘夯在前面惹祸,刘轰和徐隐在后面撑腰。炎城府衙抓过一次刘夯,结果是刘轰带着五千兵马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徐隐的家将就把府衙的衙役连带着府尹狠揍一通。搞的府衙上下看见刘夯就像看见瘟神。他也抓过一次刘夯,结果是刘轰提着大锤直接冲进相府,找他拼命,徐隐就跑到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搞的他的鸡犬不宁,头大如斗。 “蔡家也是皇亲国戚,陛下就不管不问吗?”燕霓裳苦笑问道。 “怎么管、怎么问。刘轰是三朝老臣,刘家就剩刘夯这一根独苗了,刘隆、徐莲是为了照顾二皇子才牺牲的,对皇室而言恩比天高,又是陛下从小到大的伙伴。陛下也是左右为难呀,日夜盼着二皇子快点回来。” 师不同叹息不止,摇头之际已经听见殿门外传进刘夯的嚎叫声。 “你们几只黑鸟放开小爷…。” “小爷不见师老头儿,爷爷你快来救我呀。” 相府内,一脸漆黑的刘夯被两名黑鹰铁骑架着抬至英武殿门前,看见老脸铁青的师不同站在门口,转身就跑。只见师不同右手化爪,往前伸出又往后猛拉,一股无形的吸力,愣是将身形微腾的刘夯吸到跟前,掐着刘夯的后胫,骂道: “你小子缺心眼呀,古懂店被你砸了、客栈被你点了、蔡家名下窑子被你整垮的不下七家,酒楼更别提了,只要是你去过的,没有一家不关门。现在你还要抢人家的银楼,你属土匪的。” “嘿嘿…二爷爷,你放了我吧,大不了我分你一半。”刘夯嘿嘿笑道。 “分我一半,你真是大方。”师不同气的脸庞抽筋,将刘夯推给两名黑鹰铁骑,喝道:“给老夫关起来,没有三天不准放他出来。” 两名黑鹰铁骑令命,正欲押着刘夯到客房,又是一名黑鹰铁骑慌忙来报。 “禀相爷,小候爷的银衣铁骑把蔡家的粮行抢了。” “二爷爷,您聪明我也不傻。蔡家不是很牛吗,我先抢他的银楼再抢他的粮行,没钱没粮食,我看他还有什么招使。另外,我再告诉您一个内幕消息,不出三天,您还会有惊喜。”刘夯贼眉鼠眼笑道。 “你,你个臭小子还干了什么?”师不同气的额头青筋乍现,指着贼眉鼠眼的刘夯吼道。 “没什么,我就是让骑兵营去当土匪,专劫蔡严麾下的镖局,让外公家的家将,带上四爷的弓弩去将蔡严麾下的武林门派、铁器铺、当铺洗劫一空。”刘夯一脸得意道。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点儿门道。只要你不是瞎闹,二爷给你撑腰。没有武林门派支持,没有铁器铺造兵器,蔡严忍不了两天。镖局再三番两次被劫,丧失信誉,陪钱就能陪死他。”师不同听完刘夯的部署,暴跳如雷的神色得以缓解,非旦没有责怪刘夯,还怂恿刘夯去干。 事实上,师不同一直想扳倒蔡严,可是碍于蔡家之女身为东宫之后,不想陛下难做,一直不好动手。现在由刘夯去捣乱,却是将一庄朝廷政事,降底为纨绔子弟胡作非为,即使要责罚,也顶多骂刘夯两句。 “嘿嘿……二爷,您真的不罚我。”刘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师不同哈哈大笑,训斥道:“只要你不是瞎闹,二爷又没有吃撑,为什么要罚你。你现在干的比以前干的好多了。你自己想想,你以前都干了什么,毁窑子、砸古懂店,往酒楼里放几只老鼠,这些都只是挠痒痒,名声搞臭了,还没办成实事儿。” “既然二爷不罚我,明儿个我就去直隶地面,把皇后抚持起来的官吏查个底掉。直隶地面共有九十八个县府,二爷您给我写四十个任命书呗。”刘夯央求道。 师不同笑嘻嘻道:“臭小子,你真是让二爷刮目相看哪。老实说,谁在后面给你支招。就你那个笨脑袋,能想到这种高招。直隶地界有多少个县府,你都清清楚楚,你当二爷好蒙啊。” “二爷就是二爷,果然英明伟大。我当然想不出这种高招了,是上官堑宏半个时辰前告诉我的,说是你儿子让我这么干的。”刘历如实说道。 “超先让你这么做的?不可能。超先虽有才智,可是这种做法不合他的个性。而且他也不敢瞒着我去做这种事情。” 师不同对刘夯之言产生了怀疑,一把揪住刘夯的耳朵,啧啧道:“臭小子,你还不肯说实话。别告诉我,是刘黑子给你出的主意。这种高招他想不出来。” “哎哟,二爷您轻点呀,我的耳朵快掉啦!我真的没有说慌,真是上官堑宏告诉我的,不信您找他来问呀。”刘夯疼的哇哇大叫,摆出各种笨拙的姿势,想要摆脱师不同的魔爪,可是不管他怎么换姿势,就是摆脱不了。 ------------ 069 投石问路 “行啦,小兔崽子,赶紧去办吧!知道怎么收场吗?” 师不同松开刘夯,却并不相信刘夯所言,因为上官堑宏无心朝政,根本不可能为朝廷出力。遂即以收场为饵,倒要看看刘夯如何应该,便不难猜出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二爷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那些武林门派强行压制,不服就杀。铁器铺、当铺只抢东西不伤人。镖局的镖车抢了就藏起来,不出一月就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现在您是不是可以给我写四十个官吏任命书了。”刘夯大手一挥,非常的臭屁。 “好,你把事情干完以后,将名字报上来,二爷全部应吮。” 师不同爽快答应下来,又拍着刘夯的肩膀,夸奖道:“果然是将门之后,比你爷爷强多了,现在都学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背后是…。” “是谁呀?就你这点技量还跟二爷爷玩心眼。” 师不同笑呵呵看着不小心说漏嘴的刘夯,老气横秋道:“说吧,是谁在给你支招。你要是不说,就别想走出相府。” “说啦说啦!是小羽让仇雪冬通知我这么干的。他说断掉蔡家的钱粮,再把蔡家的心腹官吏搞掉,就能把蔡家逼上绝路,届时就算蔡家能忍,有个什么特使也会坐不住蹦出来。” 刘夯眼见牛皮吹破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哀怨泣声道:“仇雪冬说,小羽找了一批道士,护送我爹娘的遗骨回京,他提前赶到斩龙关私下见她,说完以后又跑去护送棺木了。” “夯儿起来,放心大胆去做吧!” 师不同闻言心下大惊,扶起刘夯以后,满心期待看着相府的正门。他的心里很想立刻见到凌羽,此等逼狗跳墙的计谋,他早就想干了,可是却颇多顾虑,如今有凌羽在后面支撑,他的压力也会减轻许多。 可是逼狗跳墙之后呢,他很想知道刘夯那里是否有跳墙之后的策略。 遂即问道:“逼狗跳墙只是第一步,仇雪冬有没有说第二步和第三步。” “她没说,就塞给我三个钱袋,说是第一天拆一个、第二天拆一个、第三天拆一个。” 刘夯一脸疑惑,伸手入怀摸了半晌,拿出三个钱袋递给师不同。后者接过钱袋依次打开,看完以后直呼妙哉,遂即将刘夯打发前去办事,而后迈入殿中看着站于殿内,且面带疑惑之色的燕霓裳笑道: “燕小姐,二皇子果然天纵奇才,老夫和灵域宗都被他一一算入其中,此等智某绝对可以称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 “他又想出什么损招烂办法了?” 燕霓裳疑惑的脸上流露出期待之色,上前接过三张纸条,条上写着密麻麻的字迹,详述三种策略的施行过程。 策略一,隐匿身份,对蔡家名下的产业进行打击,能抢就抢、能烧就烧,用翻旧帐的手段,对那些依附于蔡家羽翼之下的官吏给予更换。 策略二,请师不同看准时机奏请陛下,晋升霍战为水师督都,勒令将被俘三千魔人处斩,将孙宪的首级暴晒三日,罪名自拟。 策略三,内紧外松,向灵域宗密秘派遣弓弩机,数量越多越好,由仇雪冬、上官堑宏总领炎京防务。 “蔡家在朝经营数十年,即使丞相也不敢妄动,他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就拿蔡家开刀,实在太冒险了。还让上官堑宏总领炎京防务,他这不是将王朝的命脉交给上官世家吗。”燕霓裳将三张字条揉成一团,瞧那语气和神色,似乎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看来燕小姐已经王妃自居了,考虑事情的出发点,也将王朝的基业放在首位。这点让老夫很是欣慰。” 师不同老气横秋苦笑,捡起三张揉作一团的字条撕成粉沫,语重心长道:“老夫放任蔡家,并不是因为蔡家的势力,而是皇室后继无人。逼的蔡家太紧,担心那皇后蔡星对陛下不利,届时天下无主纷争四起,又有魔人为祸,老夫岂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丞相同意他这么做?倘若能够全歼蔡家固然是好,可是如果让蔡家溜了,后果不堪设想呀。”燕霓裳疑惑、焦急,她实在想不明白,向来老谋深算的师不同怎会放任凌羽做出此等出圈的事情。 “燕小姐的考虑是偏安一域,可是二皇子的考虑却是全局。自从第二次人魔大战结束,先帝一统天下,中元大陆八百路诸候的领土,尽数纳入炎王朝版图。可是坤帝之后,皇家一代不如一代。” 提起皇家,师不同摇头不止,心里甚至有些埋怨炎王朝开国始祖夏定坤,可是埋怨归埋怨,若非夏定坤知遇之恩,师氏家族岂能有今日辉煌。 “霓裳愚钝,丞相您究竟想说什么?”燕霓裳一头雾水。 “王朝的情况,燕小姐应该明白。内有蔡氏家族、外有魔人为祸。现在有多少魔人踏足人界,老夫也不清楚。但是二皇子之举即是投石问路,也是引蛇出洞。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老夫生凭所见绝无仅有,但是稍显不足啊!。” 师不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意味悠长的话语、锐利的目光看着面露沉思的燕霓裳,有些事情想让燕霓裳去做,可是却闭口不言。 “丞相有何吩咐,但言无妨。霓裳也想做些事情给二皇子看,省的整天骂我是花瓶。”燕霓裳听出意喻,主动请缨道。 “哈哈…燕小姐不愧是灵域宗的高足,揣测心思很有一套。但是征战天下,问鼎修仙界,尚欠火候啊!”师不同连褒带贬一番,话入正题,道:“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老夫想让燕小姐说服灵域宗的弟子入宫保护陛下安全。正好老夫也要进宫支会陛下,让二皇子这把烧的更旺一些,不然刘夯如此闹法,陛下肯定干预。” 燕霓裳闻言,心领神会点头。即刻迈出殿中,与殿外的寒霜商议过后,带领灵域宗一应弟子尾随师不同进宫。 ------------ 070 逼狗跳墙 此时此刻酉时将近,刘夯带着银衣铁骑在炎城中,就像土匪一样,只要是蔡家名下的产业,非抢即砸,比之以往过份了足足十倍不止,而徐家的家将,也纷纷将矛头指向京城范围内,依附于蔡家势力下的武林门派。 一时间,蔡家的势力网受到严重的打击。 国丈蔡严得此消息,一直处于强忍状态。 可是刘夯越做越过份,竟然将蔡家名下的四家银楼洗劫一空,七家古懂间砸的稀烂,酒楼、窑子、当铺更是损失惨重,甚至还将蔡家位于城外的两间大型铁器铺内的钢材洗劫一空。 此等做法,不仅是在蔡家头上拉屎,简直就是要把蔡家连根拨起。 蔡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遂即下令蔡氏家族体系不遗余力的反抗,同时进宫叫上身为皇后的女儿一同见驾,只要夏衡还和以往一样和稀泥,便要将刘夯除去,永绝后患。 “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摄政王被灵域宗劫去,至使臣女蒙羞成为笑柄。老臣不怨陛下。可是刘夯那小子实太过份了,三天两头找老臣的麻烦,为了不让陛下难做,老臣一忍再忍。可他现在竟然干起了土匪勾当,对老臣的一点儿家业,那是又砸又抢啊。” 皇宫御书房内,蔡严嚎啕大哭,好不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着刘夯的叼状,气的脸庞削瘦的夏衡,一脸铁青。 在夏衡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着华服,剑眉星目的女子,约摸二十五六,生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乃是蔡严之女皇后蔡星。见得夏衡脸色,当即愤慨道:“陛下,臣妾的娘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被灵域宗欺压也就算了,可是被他英烈候三番两次的欺负,臣妾不服!您要是不管,臣妾就带您管。” 夏衡闻言左右为难。 刘家代代忠良,为了皇室流血牺牲,满门的忠烈,如今只剩刘夯这一根独苗,若是拿下问罪难逃一死。 若是不拿,又难安蔡家,届时蔡家造反,凭自己的能力,又岂能安定国。 夏衡心里苦不堪言,反复思考以后,下令拿下刘夯,交由丞相处置,如此一来刘夯就能保住小命了。 蔡星闻言顿时大怒,丝毫不把夏衡放在眼里,怒目挑眉道:“陛下此意不公,那师不同与刘家是世交,充其量也就是责备一番,事后刘夯还会找臣妾娘家的麻烦。臣妾认为应该削去爵位,贬为庶民。” “皇后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替陛下做起主了?” 一句低沉带着十足愤怒的声音传进御书房,令面色铁青的夏衡面露轻松的之色,令大怒的蔡星面露惊讶。只见师不同板着一张老脸迈进御书,面对夏衡抱拳稽礼以后,恭敬道:“臣启陛下,刘夯之举乃是执行王命,有功无过。” 蔡星质问道:“摄政王人在灵域宗,如何下令?更何况摄政王与小妹有婚约,怎么可能找自家人的麻烦?而且摄政王能调动你们四大国柱吗?” 师不同闻言不予理睬,恭拜夏衡,问道:“陛下曾言,二皇子返京,成亲之际即是禅位之时,不知还算不算数?” “君无戏言。”夏衡听出了弦外之音,肯定回答道。 “那就请陛下颁布禅位诏书吧。”师不同隆重行礼,跪拜叩请。 “师不同你好大的胆子,摄政王人在灵域宗,你竟敢威逼陛下让位,难不成你想谋朝窜位?”蔡星见状心呼不妙,赶紧加以指责。 师不同闻言老气横秋摇头,起身拍了三下手掌,燕霓裳带着灵域宗一应人等冲进御书房,先是将夏衡保护起来,而后师不同笑道:“行啦,老夫让你们多活了十八年,你们非旦不知足,还试图窜夺王朝江山,不仅搞出一个假皇子,还勾结魔人杀害英烈候之子刘隆、英布候之女徐莲,斩龙关外还想射杀英烈候之孙刘夯。神剑山庄庄主雷严,你够狠呀。” “神剑山庄!”夏衡听闻惊讶万千。 “没错,当年为了让陛下及时亲政,老臣一时疏忽,让这个老家伙得逞。当时宫中的部份太监、宫女都是这个老家伙的人。本来老臣以一直为蔡严只是个富贾,直到数年前,老臣将神水宫、射日门、魏族一应冥顽不灵者尽数诛杀,才从缴获的信函中发现,蔡严就是神剑山庄庄主雷严。” 师不同尾尾道出起始,复摇头叹道: “老臣一直没有动他,就是不想皇室和各派之间的关系越搞越僵,也希望蔡星能够为皇家产下子嗣,从此化干戈为玉帛。可是他们贼心不改,每当陛下驾临正宫,蔡星必定让陛下先服参茶,然后昏昏欲睡,她再宽衣解带睡到陛下的旁边。至于别的妃子,那就更简单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陛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御医束手无策,你却将不能生孩子的罪过扣在本宫头上,你分明就是克意中伤。”蔡星厉声辩解道。 眼见蔡星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夏衡伤心透顶,悲哀道:“好,子嗣一事不能全怪你。可是你们父女搞出一个假皇子又如何解释?” “假皇子?陛下何出此言哪。脚踏七星、天香玉坠,还有宫中的襁褓,这些特征都是丞相说的呀。”蔡严苦口婆心说道。 “是丞相所说不假,可是自从夏涛抵京,蔡星三番两次去皇陵,又作何解?”夏衡苦笑摇头,面露哭相,泣声道:“因为外界传言,七星剑藏在皇陵。只有玄天血脉加上天香玉坠可以打开皇陵入口,相信你们应该试过程了。” “陛下您…。”蔡星这下傻眼了。 “孤怎么知道的?镇守皇陵的卫士,全是先帝留下的心腹。他们和四大国柱一样,甚至比四大国柱还厉害。你认为他们是效忠你,还是效忠孤?” 夏衡难忍心中伤感,必竟是十多年的夫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涉及祖宗基业,个人情感也只能让位于江山社稷了。泣声抹泪,闭目道:“你太让孤失望了。” ------------ 071 老谋深算 “让你失望?” 蔡星傻愣的神色变的狰狞起来。啼笑皆非、哭笑不得,道:“没有希望,谈何失望?嫁给你就是为了夺你的江山。炎王朝的领土太大了,只要控制皇室,就等于拥有整个天下。” “所以你们父女就勾结魔人,杀害刘隆夫妇,搞出一个假皇子?”夏衡肝肠寸断悲伤万千。 蔡星矢口否认道:“我和父亲从来没有勾结魔人,也不知道夏涛是假的,更加没有杀害刘隆夫妇。” “你们走吧,离开京城,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先祖对不起你们神剑山庄,你和孤夫妻一场,孤实在不想看见神剑山庄遭受灭鼎之灾。”夏衡神色悲泣、话音颤抖道。 “陛下保重。” 蔡星闻言面露感激,拉着父亲的手臂就要离开御书房。岂料,父亲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任由蔡星如何拉动,父亲也是不动不晃。 “父亲,我们走吧。”蔡星泣声望着宛如老树盘根的父亲。 “上哪去?既然他们都知道了,为父索性夺了夏氏江山,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蔡严脸上的卑躬屈膝,时时挂着的哭相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刚毅。挥手甩开女儿的拉扯,从袖管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大小的竹筒,对准御书房外摁动按钮,一道红色烟火冲天而起。 蔡星见状不由一惊,失声色道:“父亲,您早有部署?” “这个部署为父已经准备一年了,要不是想着夏定坤炼制的七星剑,炎王朝早就改朝换代了。” 蔡严一脸愤怒,双目狰狞指着夏衡,列罪责骂道:“你的祖先夏定坤背信弃义,打着清理人皮锦衣种魂术的恍子,残杀修仙界各派有功之士,至使修仙界一蹶不振,轮为现在的武林草莽。” “先帝确有过失,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若是没反心,先帝也不会对你们狠下杀手。”师不同闻言接过话茬,趁机行至夏衡旁边,确保夏衡百分百的安全。遂即,淡淡一笑,面露疑惑,道:“你们神剑山庄也讲究血统,老夫很奇怪,你们是如何避开幽冥追魂尸的?” “老夫祖父那代与医神医上官世家有姻亲之好,师丞相聪明睿智,应该不用老夫过多解释了吧。”蔡严阴獠笑道。 “如此说来,上官世家用来对付幽冥追魂尸的饮血草,是被你给破坏了。也就是说,上官世家的灭鼎之灾,是你一手缔造的?” 师不同一脸笑意,不理面露微惊的蔡严,继续分析推理道:“老夫不止一次和上官堑宏谈过。上官世家隐匿数百年,门下弟子发展过百,却因上官涵太过冲动与人结怨,这才引出幽冥追魂尸,围攻百草谷。相信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丞相果然厉害。”蔡严面露阴沉,双两暴射出浓浓的杀机。 “其实你的目的很简单,你想利用上官世家吸引朝廷的注意,好让你造反、夺位成功率更大一些。可是,你能设计毁了上官世家的饮血草,老夫就不能毁掉你家里的饮血草?” 师不同依旧笑容满面,老气横秋道:“既然陛下饶你们父女不死,你们还是快走吧。否则幽冥追魂尸赶到,普天之下,除了二皇子,谁也救不了你们。” “你以为老夫会相信?” 蔡严面不改色,却心怀忧虑,倘若家中的饮血草当真被毁,那整个蔡氏家族可就危险了。幽冥追魂尸能将整个百草谷杀的鸡犬不留,毁掉蔡氏家族的嫡系血脉,还不轻而一举。 “不信你就动手。但是老夫要提醒你,这些灵域的宗弟子并不好惹。幽冥追魂尸赶至,你们父女还有蔡家上上下下可就没命了。届时即使陛下有心救你们,也是无能为力。因为幽冥追魂尸,只听命于玄天血脉。”师不同笑呵呵提醒道。 “星儿,我们走。” 蔡严闻言紧紧盯着师不同笑呵呵的老脸,想要看出丝毫端倪,可是却毫无所获。他的心里明白,师不同老奸巨猾,可能是在强撑。但是为了家族的后生力量,以及未来的宏图霸业,他不敢赌,更加不能与灵域宗结下梁子,否则来日举事就会腹背受敌。 考虑再三以后,拽住旁边的爱女飞掠而出,只是七八个纵掠,便已出了皇宫,随后便见一道黄色焰火冲天而起。一刻钟以后禁军来报,国丈蔡严率众打出朱雀门,一路往南逃逸。 听完禁军的汇报,师不同笑呵呵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喘着粗气叹道:“好险。” “好险!丞相刚才骗人的?”夏衡霎时间反应过来,一脸惊讶。 “老臣也是没办法呀。那蔡严深藏不露、修为极高,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打不过他。二皇子又让刘夯搞的蔡家鸡犬不宁,想要逼狗跳墙、引蛇出洞。可是二皇子不知蔡家底细,老臣只能在二皇子的计策之上添温加火,终止计策再从长计议。” 师不同苦口婆心道以实情,浑然不顾君臣之礼,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请燕霓裳带领灵域宗众弟子,协同禁军扮成幽冥追魂尸的装束,前去追赶蔡严,但是千万不能往死里赶,将之赶出直隶地面即可。 燕霓裳闻言领命而去,御书房内霎时恢复往常。 夏衡见状摇头苦笑,指着坐在地上喘气的师不同,气呼呼道:“丞相啊丞相,可真有你的,蔡严都被你骗了。那有关二皇子的事情,不会也是瞎编的吧?” “这个倒没有,刘夯干的那些事情,就是二皇子通过上官堑宏和仇雪冬一手安排的。老臣估计不出七日,二皇子就应该抵京了。” 师不同休息够了,起身稽礼至谦,如释重负,道:“老臣一直想扳倒蔡家,可是这个蔡严深藏不露,蔡星又是皇后,老臣的动作一直不敢太大。这回能够赶走蔡家,多亏了上官堑宏的坦诚。” “丞相是指饮血草?”夏衡疑惑问道。 “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奇草,用鲜血喂养,平时置于屋内或卧室当中,能够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息,每天只需吸上半个时辰,便能改变本质气息。是上官世家的祖先万苦寻得,专门对付幽冥追魂尸。”师不同沉重叹气,道以个中原尾。 原来自从上官堑宏抵京,他便三番两次找上官堑宏详谈,本来是想说服上官堑宏为朝廷出力,却是牵扯出上官世家灭鼎之灾的起始。 这一切皆因半年前,神剑山庄派人向上官世家提亲引起,就在提亲之人抵达百草谷的第二天中午,幽冥追魂尸奇迹般杀进百草谷。 上官世家三百余名族人,除了上官堑宏三兄妹在长辈的掩护下,带领六十名弟子撤逃外,全部死在幽冥追魂尸手上。而上官堑宏等人也凭着各自珍藏的饮血草,躲避幽冥追魂尸的追杀。 期间,他们想投靠神剑山庄,可是根本不知道神剑山庄的人在哪,直到上一门二宗开始寻找二皇子,由上官堑宏和上官涵制定出复仇计划,劫持二皇子,偷天换日取而代之。 可是抵达泗水镇的时候,饮血草竟然失效,幽冥追魂尸赶至,若非二皇子抱着敲竹杠的想法误打误撞出现,上官世家、燕霓裳,一个都活不了。 言及于此,师不同叹声愧疚,道:“蔡家的底细,老臣还没有还告诉上官堑宏。这小子是个人才,要是能为朝廷效力,将来不管是对付魔人,还是对付神剑山庄,二皇子都是如虎添翼。” “丞相考虑周全,孤王甚是佩服。孤王不想知道上官世家被灭的原因,孤王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二弟,这次不会又是假的吧。还有二弟的婚事,丞相到底张罗到什么地步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弟没有成亲,你叫孤王如何禅位。夏衡焦虑万千,不停拍着轮椅的扶手。 “陛下息怒,这次老臣保证是真的。二皇子的配偶,老臣暂时选了两个,一个是赵灵珊,这丫头没有心机。另一个就是陛下刚才见过的燕霓裳。”师不同如实汇报。 “依孤之见,赵灵珊还行。燕霓裳能免则免,她太漂亮了,孤王担心二弟沉迷酒色,慌废朝政啊!”夏衡犹豫片刻,忧心仲仲道。 “陛下的忧虑不无道理。可是炎王朝建立至今,与修仙界脱不了干系。如今蔡严逃逸,不出半年势必掀风作作浪卷土重来。而我王朝嫡系一代不如一代,即使燕霓裳被踢出灵域宗只是一个假象,这门亲事也必须结呀。”师不同摇头叹气,无奈之极。 “哎…也只能这样了,丞相你看着办吧。但愿二弟能够力挽狂澜,保住祖宗基业。” 夏衡叹气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挥手示意师不同退下,一个人留在御书房内黯然落泪。 ------------ 072 去而复返 五日过后,黑鹰铁骑密报师不同,国丈蔡严带着蔡氏家族大大小小的族人,在逃逸途中失去踪影不知去向。 京城之内,凡是蔡家产业,不分大小尽数充公,直隶地界凡是由皇后蔡星扶持的官吏,尽数被刘夯本着宁肯抓错,绝不放过的理念,不分青红皂白如数拿下。 霎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如临大敌,进京要道朱雀门和斩龙关城门紧闭 师不同为了防止蔡严偷袭皇宫控制京城,启动紧急预案,向朱雀门、斩龙关增调四十台大型弓弩机。同时让禁军和黑鹰铁骑换防,禁军前往朱雀门驻守,黑鹰铁骑由四大国柱亲率,驻守皇宫确保夏衡安全。斩龙关由上官堑宏、刘夯负责,带领银衣铁骑驻守,许出不许进,直到发现蔡严行踪方可恢复正常。 而徐玉书、沈静雅、赵灵珊却被紧急召回京师,与燕霓裳、寒霜所领的灵域宗弟子,奇迹般消失无影。 晌午,凌羽带着一批道士,押着两具棺木,抵达斩龙关外。看见城楼之上的严峻态势,一应道士吓的撒腿就跑,连钱都都不要了。 凌羽见状很是无奈。 一路走来,他已经听说了京城的变故。 由于不知具体原因,他一度以为是刘夯头脑太过简单,办砸了事情。 遂即,向城墙上的兵士高喊开门,恰缝仇雪冬连日来都守在城楼之内,听见凌羽的声音,赶紧迈出城楼,果然看见凌羽站在城门前方嘶喊,当下让银衣铁骑打开城门。 可是银衣铁骑乃是刘家的心腹,不是刘夯亲临,谁的面子也不卖。而刘夯在这里守了一天,闲的无聊,早跑到守将府吃喝去了。 “少爷,这些都是刘家心腹,不是刘夯亲临,谁也叫不动他们。上官世家的人也在这里,奴婢若是去叫刘夯,怕是上官世家对您不利。尤其是最近几天,上官涵杀您的心思更重了。” 仇雪冬掠下城楼,恭敬行礼过后,拿出一个火折子大小的竹筒举起,摁动按扭一道焰火冲天而起。 这是徐玉书临走前交给她的紧急通禀信号,只能在见到凌羽的时候发射。伴随着焰火冲天,留守在皇宫的师不同等人,协同夏衡风风火火赶往斩龙关。 “就这些臭鸟蛋,根本拦不住小爷。” 凌羽见得焰火升空,心知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城,已经不中能了。遂即发了一通牢骚不屑挥手,看着城墙之上,如临大敌的兵士,问旁边的仇雪冬道:“上官堑宏没有把小爷的字条交给刘夯?还是他把字条窜改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不能怪上官公子,是师丞相识破了刘夯的慌言临时更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蔡家就是神剑山庄的后人。”仇雪冬如实说道。 “神剑山庄的后人!娘的,这次失算了。” 凌羽气呼呼挥手,站在马车旁边等着管事的前来打开城门。可是等了一个时辰,竟然无人前来。他有些忍不住了,准备打上城门。可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紧闭的城门“嘎吱嘎吱”打开。四个老头儿从城门内走出,不问原由上前就打,所施绝技正是皇族嫡系才能修练的五行迷踪步和弹指拂穴。 但见四道幻影扑将而来,空中响起四声青脆的“乒”响。凌羽见状,顿时知晓的四个老头儿的身份。 当即,施展五行迷踪步后退十丈,躲开四道弹指拂穴的攻击,笑嘻嘻指着张头落的四老头儿,道:“你们四个老家伙再出手,别怪小爷不客气。” “师二哥,五行迷踪步还能练到这个境界?”徐隐一脸惊讶道。 “老子就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胖呼呼的刘轰一脸迷糊。 “他应该比是师二哥还要厉害!”沈扩有感而发。 “可是老夫还想领教一下。” 师不同见状心下大惊,他的五行迷踪步造诣不匪,可是刚才愣是没有看清对方闪躲的图径。 为了避免再次出错,师不同决定再次试探。 遂即,右脚踏地,体内罡气涌出,掀起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身形旋转后退,转身之际曲指疾弹四次。 但闻四声青脆的“乒”响,西瓜大小的石头爆炸开去,四颗胡豆大小的石子射向凌羽。 “弹指无形,免强凑合。” 凌羽不屑而笑,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洁白森寒元气浮空而现,瞬间将飞射而来的四颗石子包裹,又在眨眼之间反弹而出射向师不同,却在抵达师不同面前一尺的虚空轮为齑粉。 “斗转星移!” 师不同两眼瞪若铜铃,惊呼之余大手一挥,上前与刘轰、徐隐、沈扩等三人站成一排,相互对视一眼恭敬稽礼,异口同声道:“恭迎二皇子回京。” 伴随着四人的举动和话语,城墙之上所站的一应兵士,齐齐单膝下跪。 “歇歇…小爷不喜欢这套。你们四个老头儿里面,谁是刘夯的爷爷?”凌羽不耐烦挥手。 “老臣刘轰见过二皇子。” “刘老爷子,我把刘叔、刘婶请回来了!”凌羽看着年迈的刘轰,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霎时消失,深吸一口气上前,话音中尽显硬咽。 “二皇子有心了。陛下在城内等您。” 刘轰闻言,炯炯有神的眼睛霎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眼巴巴看着不远处,两辆马车上载着的两具棺材,老泪纵横转身,看向身后的徐隐,嚎啕大哭吼道:“亲家三弟,隆儿和莲儿回来了!我的儿啊…。” 嚎啕大哭之言尚未吼完,整人已经软倒在地上。身后的徐隐闻言见状,一个箭步迈将上前,扶起软倒在地的刘轰,同时,师不同和沈扩也行将上前,四位老人紧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凌羽见状心如刀绞,只觉鼻头有些发酸,眼框有些湿润的感觉。他不能再看了,不然他会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与伤心。 遂即,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脸的悲笑,迈进城内。刚刚穿过城门洞,但见城门内侧,寂静的街道中央,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坐在轮骑之上。男子身形削瘦,面无半俩肉,一身华服看着凌羽,仿佛在对空气说一般,喃喃咽道:“很多年了,我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有时如沐春风、有时如同烈火焚身、有时又仿佛掉进了冰窟、有时更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 “玄天血脉紧密相联,不管相隔多远,都会有所感应。那是我被义父丢进药桶里练功的感觉。”凌羽看着坐在轮骑上的削瘦男子,一步一步迈将上前,苦笑道:“我有时会感到相当的郁闷、无助、愤怒、伤心,那时你怎么了?” “将来你坐到我的位置上,你自然会明白。” 夏衡能感受凌羽潜藏内心深处的伤感。可是他没有凌羽那样坚强,可以强忍泪水,尤其是此时此刻。他很不想流泪,可是泪水却不停的往外流。 看着己经走到跟前的凌羽,夏衡握着凌羽的大手,闭上眼睛细细感应一番,泣声道:“不需要任何物证,你就是我的二弟!” “哈哈…好感人的一幕,你们兄弟两终于团聚了。也省的老夫再东奔西跑去寻找了。” 正当兄弟二人沉浸在团聚的悲喜中时,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声音中气十足内含低沉。话音刚落便见一道快捷的身影,在城门外左闪右跳,短暂的三呼吸,身影站到了城楼的顶端,居高临下俯视城内街道中央的凌羽和夏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外搂在一起嚎啕大哭的师不同等人迅速冲将进城,师不同正欲下令城墙上的士兵放箭,却被夏衡所阻。 “国丈,你还来干嘛呀?难道你真的想死不成?”夏衡苦口婆心问道。 站在城楼顶端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五天的蔡严。 五日前,为了保证家族成员的安全,他被师不同吓退,率众打出朱雀门一路南撤,本欲逃至南边,不惜万惯家财与炎王朝对坑。可是逃至半路,并没发现幽冥追魂的踪影。 遂即,安排好家眷、族人的撤离路线与会合地点,支身悄悄返回。本来是想等到真正的二皇子返京,避开与灵域宗的正面交锋,等待时机将其除掉,届时炎王朝所有的希望都会成为泡影。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二皇子返京,竟然会在斩龙关与夏衡团聚,而灵域宗的一应弟子又不知去向,此等良机又岂能放过。 蔡严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而立,闻得夏衡之言,轻蔑的眼神瞅着夏衡,道: “你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吓的老夫屁滚尿流?老夫要保证族人的安全,不管师不同所言是真是假,老夫必须退而求其次。神剑山庄问鼎天下,就不能得灵域宗。现在好了,你们兄弟两、四大国柱都在这里。杀掉你们,老夫就能改朝换代了。” ------------ 073 攻心为上 “就你这副倒霉样还想做皇帝?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徐玉书、沈静雅、还有灵域宗一应弟子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师不同闻言神情自诺,抢在凌羽采取措施之前给予反问的回复。遂即,迈前三步,浑然不顾丞相之尊,一屁股坐到地上,解开衣襟袒露胸膛,道:“论修为你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论才智,你却是一等一的笨蛋。你要是够胆,就把我们全杀了。” 言罢,拍着满是皱纹,袒露的胸膛,神情自诺似乎成竹在胸。 此情此景令众人感到惊讶,即使滑头的凌羽,奸诈的蔡严,也不知道师不同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的药。 “又玩儿攻心策略。你以为老夫会上当吗?”站在城楼上的蔡严面不改色,言词镇定自如却心里犯嘀咕。 师不同向来老谋深算,治国辅政清剿判逆,手段虚虚实实难辩真假,与皇室作对的各门各派,以及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地方恶霸在他手里尽数被诛。向来以匡扶炎王朝江山社稷为己任,当下面临强敌,却主动找死,该不是又挖了什么陷井吧? 念及如此,蔡严暗暗摧动感应能力探查四周,却惊讶的发现,方原五里以内,除去刚刚抵京的二皇子以外,竟然没有一个高手的气息。 此等行为实在不附合师不同大权在握的一惯作风。 为防有诈,蔡严居高临下,面不改色等着师不同的回答,只要发现一丝端倪,他会非常快捷的杀掉在场所有人。 “你聪明,老夫也不是傻子。既然敢告诉你,灵域宗上的夏涛是假皇子,还将你蔡家的基业连根拨起,老夫岂能没有准备。你要动手就快点儿,不然可就没机会了。”师不同有持无恐起身,合上畅开的衣襟,满是皱纹的脸上尽露信心十之色。 “又是幽冥追魂尸?你不觉得幼稚吗?”蔡严神色自诺,他明知道师不同十有八九是在玩弄心理战术,却是不敢冒险一试。 “几天前的确是蒙你的。不过老夫现在可不想蒙你,不管怎么说,蔡星也是陛下亲封的皇后。一日夫妻百日恩,蔡家灭门,陛下的心里也不好受。” 师不同笑呵呵说了一车无关痛痒的废话,遂即话入正题,亦真亦假且一针见血,道: “惜日,皇朝与一门二宗存在颇多隔核,至使皇朝人才叼零。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皇朝将于半月后迎娶灵韵的义女。超先、刘夯,也被分别带上九印宗、无量门学艺。如此前题之下,你若做下祸端,不防先想想神剑山庄的山路?” “师不同算你狠。老夫今日姑且饶了你等,但是诺大的天下能者居之。一门二宗也不能逆转乾坤违背民意。你就等着老夫将炎王朝连根拨起吧。” 蔡严表面的镇定,在师不同言毕以后彻底消失,指着城内街道中央的一应人等咆哮一番,转身纵掠而去,在短暂的四个呼吸之内,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师不同见状心下稍安,还好三天以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有些事情也已经落实到了行动中,否则今日性命危矣。 遂即,恭请夏衡颁布撤防令,而后陪王伴驾返回京城,却以有始有终为名,要凌羽将刘隆、徐尸的尸骨运抵忠烈祠安葬,再行进宫见驾。 此举无疑是跨跃皇权之举,可是却得到了夏衡的应吮。君臣二人同剩皇驾车鸾返京,凌羽、仇雪冬、徐隐、刘轰、沈扩,在铁衣铁骑的护送下,押着两具棺材徒步返京。 路途中,凌羽感觉事有蹊跷,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仇雪冬,道:“师超先和刘夯真的去九印宗和无量门了?灵韵的义女是谁呀?就我哥那身板能应付后宫的妃子就不错了,还娶什么亲呀?” “丞相行事诡异多端,奴婢不是很清楚。不过就小候爷对少爷您的感情而言,不可能知道您来了,却避而不见。”仇雪冬就知道的事情疑惑分析道。 “你这是问非所答。师超先的智慧如何,小爷不清楚。但是刘夯的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小爷比谁都清楚。师老头儿三下五除二就把蔡老儿吓跑了,那张嘴比十万精兵还厉害。还好不是小爷天天对着他,不然非疯了不可。” 凌羽心中疑惑,有感而发。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师不同此刻正和夏衡密谋算计他。 诺大的皇驾车鸾当中,师不同与夏衡对面而坐。在说明对付蔡严的计策,乃是抓住蔡严多疑多忌的特点以后,很快将话题转移到凌羽身上,并且献上崭新的计策,务必请夏衡应吮并且配合。 “丞相,我们是不是有些过火了?”听完师不同的计策,夏衡余心不忍。 师不同苦口婆心叹道: “的确有些过份,但是陛下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灵域宗那边,皇朝的提亲贺礼已经送去了,玉书、静雅也带着请贴返回师门。您要是不逼二皇子,按照我们了解到的性格,他肯定撒腿就跑。” “刚刚团聚,就给他来这手,我真的有些余心不忍啊。”夏衡愧疚道。 “老臣也不想这样。可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先前晓以大义加威胁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制约二皇子只能用亲情,左逼右夹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师不同斩钉截铁道。 “为了祖宗留下的基业,也只能这样做了。不过这个恶人还是由我来做吧。届时他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对我怎样。”夏衡语重心长说道。 “陛下体恤之情,老臣铭感五内。此举不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还关呼人族的命运走向。蔡严不过裙下之臣难成大器。魔人才是最大的祸害。”师不同感激之余又生忧心,寻思着要不要将洛城之灾的真相告诉夏衡。 “是啊,魔人才是最大的祸害。一门二宗、皇族,都有玄天九变秘笈,可是当下有机会将之练到最顶层的只有小羽。我这个废人兄长能做的,只有将皇权一步一步交给他。”夏衡肯定的言语中,充满了沧桑、无助与自卑。 ------------ 074 新的进展 夏衡的无助、自卑发自肺腑,深入骨髓,近而使的凌羽在莫名其妙中身有感触。 安葬完刘氏夫妇的遗骸,已经傍晚了。凌羽带着仇雪冬轻而易举的甩掉刘家银衣铁骑,以及刘轰、徐隐等人的等人家人,漫无目的走在人心惶惶街上。 内心的无助与自卑令他忐忑不安,同时也为葬礼之上,缺少的主角感到好奇。 他的心里知道,内心的无助与自卑来自兄长的感应。 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葬礼之时,刘、师、徐、沈四家的直系亲属都到了,唯独少了刘夯以及四家年轻一辈的儿郎们。 这些人都跑哪去了,尤其是刘夯,他怎么可缺席呢。 “不对呀…这几个老杂毛,该不是小爷还没有到京城,他们就想着算计小爷吧。” 走着走着,凌羽忽然止住脚步,询问走在旁边的仇雪冬,最近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奇快的事儿。 仇雪冬思前想后回顾一番,并没有察觉到相对明显的异样。只是蔡严反出京城的第二天,师不同就将师超先、赵无极、赵灵珊、徐玉书、沈静雅全部调回京城,说是加强皇宫防御。却又将朱雀门的防守重任交给了上官世家,斩龙关交给了刘夯,可是刘夯在斩龙关守了一天,闲的无聊返回守将府吃喝,便再也没有见过。 仇雪冬的讲述,对凌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即让仇雪冬带他前往朱雀门。 此时此刻,朱淮门的戒备虽然恢复如常,可是相应的检查还是免不了的。 之前奉命找刘轰麻烦的副将,尽忠职守站在城门上。此时,他的心里后悔万千。当初若是没有执行蔡卓的吩咐,保不准今日的都尉就是自己了。现在好了,上官堑宏无品无职,却偏偏住进了都尉府,骑在自己头上。 副将心里悔的肠子铁青,时不时的摇头叹气。忽见仇雪冬带着一名生面孔走来,不由动了心思。 这个仇雪冬虽然是个婢女,可是即使丞相师不同对她也是彬彬有礼,由此可见,她的主人可能比丞相师不同官儿还要大。 念及如此,赶紧下得城墙,上前讨好卖乖道:“仇小姐这是去哪呀?要不要末将给您派辆马车?” “孟将军有礼了,小女子哪敢要马车呀!劳您通报一声,我家少爷要见上官公子。”仇雪冬偏偏有礼说道。 “您的少爷!好好……末将这就带您去。” 孟姓副将微微一愣,赶紧头前带路,七弯八拐约摸一刻钟以后,将仇雪冬和凌羽带到了都尉府的门前。并且让站在府门前的兵丁前去通报。并且请仇雪冬到一旁,小声报怨央求道:“仇小姐,您看末将怪可怜的,自从上次得罪了几位候爷,一身武艺毫无用处,整天就在城门前检查东西。小候爷三天两头还来找茬,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帮帮忙呀。” 言罢,从怀里摸出一窜翡翠项链,还没有来得急塞给仇雪冬,便见都尉府内,上官堑宏急急充充的奔将而出,看着他不认识的那位陌生少年抱拳稽礼,道:“二皇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刹那间,孟姓副将感到双脚颤抖,他虽然知道仇雪冬的主人比师不同的官儿大,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今天刚刚传出,由陛下亲口肯定的二皇子。 府门前,为数不多的四人,随着上官堑宏之言,齐齐单膝下跪,让凌羽感到非常不适。 “上官公子,多日不见你也跟小爷来这套?”凌羽摇头叹气,上前揽住上官堑宏的肩膀迈进府内,并且让仇雪冬将一起前来的副将带进都尉府。 “您是当朝二皇子,封王是迟早的事情,在下一芥草民,见了您当然要行礼了。更何况若不是您出手搭救,在下的两个妹妹恐怕就…” 上官堑宏有感而发,近日来,他已经从两个妹妹、两个婢女以及徐玉书、沈静雅的口中,了解到洛城的真实情景,只是上官涵的遭遇让他有些心疼。为了妹妹的一生,他找赵无极谈过,并且订好了婚期,可是赵无极又无缘无故不见了。加上近日来传出的上官世家被灭的流言,让他准备找师不同问明原由,凌羽就找上门了,却是省了他许多口舌。 “令妹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是医道中的行家,应该知道小爷没有整她冤枉。小爷前来找你,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徐玉书、沈静雅、赵无极这些人都跑哪去了?第二件,小爷想请你帮忙,治好我大哥。”凌羽踏入候客厅堂,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奔主题。 “在下也在找赵无极,他和涵儿的婚事已经订了,人却不见了。至于治疗陛下,起初我也想过,可是皇后的权利极大,我根本进不了宫。” 上官堑宏言语焦急,面露无奈。提起蔡家更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拳头捏的格格直响,恨声十足道:“近日来,我听说蔡家就是神剑山的后人,还听说神剑山庄为了窜夺炎王朝的江山,不惜出卖姻亲。所以我想请您问问师不同,这到底怎么回事。上官世家和神剑山庄有亲,我只告诉过师不同。” “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小爷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是你要想办法治好我大哥。” 凌羽气呼呼的挥手,与上官堑宏达成协议以后,又让仇雪冬将站在门外的副将带进厅堂,问道:“大胡子,你一个小小的副将,敢惹四大国柱,谁给你出的主意?” 孟姓副将进得厅堂,即双膝跪地行礼,自报姓名、官职以后,一五一十道出来龙去脉,让凌羽因为蔡家判逃而无从着手的内心,瞬间清明透彻许多。 “孟大胡子,如果你没有撒慌,洛城还缺一个偏将,小爷可以让雪冬向师老头儿举荐你。如果你撒慌,小爷拍烂你的脑袋。”凌羽笑嘻嘻说道。 “二皇子不计前嫌,末将永生难忘,岂敢捏造慌言。真是蔡卓和夏涛颁赏许愿让末将那么干的。”孟姓副本磕头保证道。 “好,小爷暂时相信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下次再见的时候,别再给小爷磕头,小爷又不是你大爷。” 凌羽将孟姓副将赶出厅堂,而后冲着上官堑宏抱拳行礼,道:“我大哥的身体交给你了。外界的传言,雪冬会尽快给你一个肯定答复。告辞…。” 言罢,转身出得厅堂,刚刚迈出都尉府的大门,便见一辆毫华的车鸾停在府门外,车鸾前后,尽是身着黑色铠甲、头戴雄鹰面具的黑鹰铁骑。 凌羽见状无奈叹气,一步跳上车鸾掀开帘子,便见兄长一脸笑意坐于车鸾之内。当下叹道:“师老头儿这条泥鳅,我到哪都被他的人跟着,我还以为甩掉了呢。” “二弟不能在背后骂丞相,他也是为了朝廷。” 夏衡闻言微笑的脸庞一僵,遂即敲了敲了车窗,牵马的车夫扯动疆绳,车鸾徐徐驶向皇宫的方向。夏衡邀凌羽车鸾内落坐,笑道:“丞相就知道你要溜,黑鹰铁骑、银衣铁骑又拦不住你,只能为兄亲自前来了。” ------------ 075 追根究底 “大哥,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也不想溜呀。可是蔡严那个王八蛋,不把他除掉,迟早成为魔人的利用工具。不仅对炎王朝的江山是个威胁,对整个人族的伤害更是不可估计。” 凌羽万分不舍看着半身残废的兄长,从乾坤袋中取出装有归元秘笈的盒子放到一旁,语重心长,道:“盒子里装的是归元秘笈,还有最近几日,我写的一些修练心德。大哥将它带回皇宫,督促刘夯、师超先修练。我已经和上官堑宏达成协议,我帮他找出上官世家灭门的真相,他帮我治好你。” “二弟你不用找了,这件事我可以证明,是国丈亲口承认,上官世家的灭鼎之灾,皆因神剑山庄提亲而起。丞相现在已经去找上官堑宏了。” 夏衡看了看盒子,并没有立刻打开验证。却是从怀中取出一颗玉坠递给凌羽,该玉坠约摸胡豆大小晶莹剔透酷似水晶,取出的瞬间隐有异香飘浮玉坠左右。尤其是接近凌羽的时候,玉坠本身更是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华光,华光内一排一排的文字宛如天空的浮云飞逝而过。 此等景象,让凌羽感到吃惊,而夏衡也只有在八岁那年,天香玉坠第一次戴到胞弟身上的时候见过,只是那时玉坠绽放出的光华,尚且不如现在这般明亮。 “这颗玉坠是祖先所炼,身有玄天血脉,修为越高感应力越强,玉坠内藏有祖先毕身所学。当初那个夏涛带着它没有一点反应,还给我展露什么脚踏七星,我就知道他是假的。” 夏衡将玉坠塞到凌羽手里,玉坠本身的光华立刻内敛,宛如一颗夜明珠绽放出洁白的光茫,让夏衡感到欣慰之极,泣声道:“你那里都不要去了,等你熟悉王朝事务以后,为兄即刻将皇位禅让于你。炎王朝和皇族的兴衰只能靠你了。” “我可以替你打天下,保证炎王朝的江山,但是要我做皇帝,不干!” 凌羽非常肯定的给予拒绝,让夏衡生气之余又感到欣慰。还好之前已经订好了计划,否则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你不肯接受皇位也行,但是必须留下来成亲。我们兄弟父母早逝长兄为父,为兄已经替你订好了婚约,是灵域宗宗主灵韵的义女。你要是不肯留下,灵域宗和皇族就会翻脸,而皇家也会因为你断子绝孙。” “大哥,你真行。我还没回京呢,你就想好怎么算计我了。还断子绝孙,没这么严重吧?”凌羽气呼呼喘着粗气。 “如果不严重,为兄就你一个亲人,怎么舍得如此逼你。总之你要么做皇帝,要么留下成亲,早点给我生个侄子,我就立他为皇太子。” 夏衡苦口婆心看着一脸生气的凌羽,多番欲言又止,可又实在不好意思讲述真相,可是一想到皇族将来传承问题,又不能不说。 无奈之下,只得小声吐露真相,让气呼呼的凌羽,双眼瞬间瞪若铜铃。现在他总算知道皇族无后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大哥他…不举。 凌羽瞬间明白了,心里莫名其妙的自卑感为何而来。 他不想再触及大哥的伤痛,迫于无奈发牢骚道:“好,我留下成亲。不过咱俩先说好了。如果婚期之前,上官堑宏能够把你治好,这门亲事是你提的,就你自个担着吧。”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和大哥耍无赖呀!” 夏衡自卑的神色,呵呵笑了起来,从身后的缝隙中取出一道黄布卷轴,和一块四四方方雕有狮头的玉印,递给凌羽道: “你不肯做皇帝,始终是皇族,成亲之日顺便认祖归宗,为兄也不让你改名字了。你对付国丈,手中没有权利不行,封个夏王统领王朝兵马。这颗玉印凌驾于四大国柱手上的任何一个令牌,调兵、调钱通行无阻。” “我收下行了吧。我是被你们几个赶鸭子上架了。师不同,你个老浑蛋,小爷还没进京呢,你就把陷进给小爷挖好了。回头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儿子。”凌羽将玉印、册封卷轴收进乾坤袋里,气呼呼的样儿仿佛要吃人。 此情此景,让夏衡颇为疑惑,整个计划只有他和师不同知道,其余人等只是奉命行事,凌羽怎么知道的。 为了让师不同以后有好日子过,夏衡并没有询问凌羽为何知道。 可是此刻身在都尉府,刚刚告之上官世家被灭门真相,正在要求上官堑宏拖延为夏衡治疗的师不同,却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上官堑宏见状,感激之余关切问道:“丞相您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任何不适,肯定是陛下那边被二皇子识破了,这会正在骂老夫呢。” 师不同无奈苦笑,唤进门外没有急时走掉的孟姓副将,再次询问一番过后,沉重道: “看来这个蔡卓嫌疑很大,难怪仇雪冬找不出藏在蔡家的特使。相信用不了多久,蔡严就会兴兵造反,届时二皇子肯定会去,你可以跟着二皇子前去验证老夫的每一句话。” “在下知道怎么做,丞相放心即可。不过在下很想知道,灵域宗宗主的义女究竟是谁?可千万不要是燕霓裳呀,二皇子对她很烦感。”上官堑宏明白师不同的苦心,可是却从未听说过说,灵韵还有义女。 “燕霓裳是灵韵的宝贝弟子,虽然外面的传言对她很不利,可是还动不了她的根基。这件事你就别多管了,总之二皇子成亲之前,你就算能治好陛下也要尽量拖延时间。这门亲事关系着人族的未来。” 师不同忧心忡忡的叮嘱一番,而后带着孟姓副将充充忙忙离开都尉府。他前脚离开,上官涵、上官小雪姐妹便从后堂走了出来。 “大哥,师不同老奸巨猾,你不能相信他。我认为这是我们复仇最好机会。只要蔡严敢造反,我们就去帮他,一定能报仇。” 上官涵经过数日的调养,已经恢复过来,且功力精进不少。她和上官小雪一直躲在厅堂的后面偷听。得知上官世家被灭的事迹以后,她认为师不同是在挑拨离间。 “涵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认为,家族被灭是由你的亲事引起的。你一直很疼恨皇族,恨不得将所有皇族剥皮抽筋。可是你想想,要不是神剑山庄前来提亲,我们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上官堑宏惆怅叹气,悲哀道:“师不同可以将魏族、神水宫、射日门一一诛灭,他用的着骗我们吗?更何况你现在和赵无极有了夫妻之实,就不要再想着找皇族报仇了,日后也不要挑唆赵无极替你报仇。” “二姐,我觉得大哥有理。那个提亲的管家刚来,第二天,我们家的饮血草就失效了,那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有蔡家打出朱雀门的那天,我在蔡家队伍里看见提亲的那个人了。我准备去抓他,可是师超先不让我去,说是让他们跑。”上官小雪一脸疑惑,补充说道。 “你个臭丫头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一定能抓住他。”上官涵气极败坏道。 “要不是看你现在还想着找皇族报仇,我才不告诉你呢。就你那火爆脾气,真要冲上去能打过蔡严?那个老浑蛋要不是看见几个金甲人追来,肯定对我们动手。”上官小雪非常肯定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上官涵很不服气,身为二姐,脑袋竟然不如妹妹好使。 “你在房里看热闹当然不知道了。那个老浑蛋逃出城门以后,将一把剑射向大哥,是师超先一记弹指拂穴打掉的。” 上官小雪理由十足,提及师超先的时候,话语中尽显另外一番意韵。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皇族将来要面对魔人,事关人族荣辱,我们不能在背后捅刀子。百草谷被毁,皇族故然要负相对的责任,可是最大凶手应该是神剑山庄。” 上官堑宏终止两个妹妹的争论,心如刀绞,道: “我们的祖父辈由于姻亲关系,将饮血草作为嫁装赠予神剑山庄,百年间两家相安无事,可他们竟然想找到了对付饮血草的办法。还记得泗水镇之时,饮血草突然失效吗?” 上官涵、上官小雪闻言,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其意很好理解,她们记得饮血草失效一事,可以却不知道饮血草为什么会失效。 ------------ 076 蛆蚯皇毒 “其实我也不知道饮血草为什么会失效。直到最近几日,听说蔡家就是神剑山庄的后人,再联系泗水镇一夜被屠。我敢断言,从百草谷被毁,到我们劫持夏涛的期间,神剑山庄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上官堑宏一副回忆之色,详细的阐述,入木三分的分析,直接引起上官涵、上官小雪不同的质疑。 上官涵嘶声道:“自从小雪他们被抓,就再没见过幽冥追魂尸。按照道理幽冥追魂尸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上官小雪补充道:“货船上所有人的须弥首饰都不见了,唯独我的还在。” “当然了,那些人知道我们兄妹身上有饮血草,害怕引出幽冥追魂尸。而七星县停尸间的爆炸,只是单纯的为了杀人灭口。” 上官堑宏面带苦笑,上前握住两个妹妹的小手,话音硬咽道:“我们的遭遇,终有一天会轮到神山庄的头上,而且比我们更惨。我们还能指望凌羽,可是神剑山庄指望谁?” “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个特使会利用幽冥追魂尸除掉神剑山庄,再取而代之?”上官涵沉顿瞬间,恍然大悟道。 “你呀,就是不如三妹机灵。日后不要再和凌羽起冲突了。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反倒被他气的半死不活,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上官堑宏万分溺爱的刮了上官涵的鼻子一下,遂即让姐妹二人各自去休息。而他则要思考一下,明日进宫替夏衡诊治之后,如何忽悠凌羽这个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道的人精。 翌日晌午,皇宫来人,喧上官堑宏进宫诊治。然而诊治的结果却大出上官堑宏所料。令他想了一夜的忽悠借口毫无用处。 本来,上官堑宏推测,夏衡可能是因为幼时被神水宫的弟子打伤,由于当时宫内混乱,未曾来得急治疗,近而导制筋脉受损、气血不振、体质衰弱无法修练武道,又或者中了神水宫的剧毒。 可是诊治之下,却惊讶发现,夏衡筋脉受损、气血不振、体质衰弱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中了神水宫的剧毒,更不是因为幼时受伤,而是中了魏族的蛆蚯皇毒。 这种毒专横霸道,一旦染沾,中毒者便宛如蛆虫、蚯蚓一般浑身松软,倘若七天之内,不能将毒素尽除。毒素就会渗入骨髓,令中毒者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且不能修练任何功法,因为功力越是浑厚,将导制毒性越强,中毒者死的也就越快。 而夏衡现在双手能动,这说明宫里的御医,医术还凑合,至少压住了五分之一的毒性。 上官堑宏诊治出了结果,却不敢当着夏衡之面直言。 因为,这是一件令所有男人都会感到自卑的事情。 上官堑宏在夏衡面前阳奉阴违,声称有法可治,不过需要时日准备药材。并且以准备药材,需要凌羽协助为借口,将凌羽拉出夏衡的寝宫,找到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道以实情。 凌羽听闻霎时大惊,考虑到昨夜师不同曾找过上官堑宏,故而对其所言,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上官公子,昨天晚上,师不同和你说些什么?” “二皇子聪明绝顶,在下知道瞒不过您。丞相昨夜除了告之我们家被害的真相以外,还要求在下拖延为陛下诊治的时间。” 上官堑宏恭敬行礼,坦诚相告。遂即,话入正题,道:“可是陛下的情况,在下绝对没有拖延的时间作为。二皇子博古通今,想必也知道蛆蚯皇毒。这种毒要是没有深仇大恨,魏族是不会用的。中毒者浑身发软、难为人道,更加不能修练任何功法。” “魏族又有虫族之称,蛆蚯皇毒是由八十一种毒虫晒干以后磨成的粉沫,混合八十一种毒药调制而成。小爷知道一个解法,只是药引子太难,其中三种都是一门二宗的宝贝。” 凌羽沉重叹气,急的双眼乱转,沉寂瞬间颤抖吸气,道:“这件事小爷相信你。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大哥的身体好一些,你看他瘦的像个骷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咳,你应该明白。” “让陛下摆脱轮椅、临幸后宫,在下能做到。只是生儿育女、修练功法,就不大可能了,而且还会大大减少陛下的生机。” “是啊,超负荷支配是要短命的。” 凌羽闻言叹息不止,犹豫再三以后,肯定道:“那就想办法让他的身体好起来。不能人道、坐轮椅都十多年了,再拖几年也无所谓。” “二皇子视兄为父,敬爱之举让在下佩服万分。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巴不得兄长早些入土。可是二皇子刚才所说的解药,配方无一不是天才地宝,其中的药引龙涎草,一直以来就是传说,从来没人见过。剩下的三种,神鹿角、麒麟爪、铁树花,都是一门二宗的宝贝,没有天大的恩情,恐怕…” 上官堑宏面露绝望之色。 “小爷知道很难,不过事在人为。蔡严和那个特使会给小爷创造机会,说白了现在的炎王朝就是一堵千疮百孔的挡风墙。” 凌羽无奈叹气,他想过偷,可是转念想想,在这三种宝贝的取舍问题上,用偷盗的方法无疑是舍长取短。 念及于此,凌羽决定等,等着蔡严造反,等着那位特使对付一门二宗。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学会归元秘笈上的所有绝技,以及玄天九变。否则一门二宗有难,自己拿什么施恩一门二宗。 遂即,叮嘱上官堑宏不要对任何讲起兄长的事情,便火急火燎的前往夏衡寝宫,索要玄天九变秘笈。 可是夏衡却丝毫不急,许诺凌羽,成亲过后自然告诉他,玄天九变的藏匿地点,并且提醒凌羽不要妄费力气,即使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玄天九变,因为玄天九变根本不在京城。 看着兄长不急不躁的神色,凌羽再次无奈叹气,瞬间体会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真正意思。 无奈之下,只能在皇宫内,由先祖夏定坤建造的练功室中,修练归元秘笈剩下的四种绝技,醉风指、先天大手印、暴雨莉花针和天龙八音,静静等待成亲之日的到来。 ------------ 077 认主归宗婚庆大典 二十天以后,原来的国丈府,在紧锣密鼓的改建之后,成了夏王府。可是由于之前假皇子夏涛的劣迹,严重败坏了皇族的声誉。为了讨个吉利,又不能从灵域宗将夏涛带回开刀问斩。近而使的此番蕴含多层喻意的婚礼,不能达到如期的效果,众臣议论之后,认为更加不能诏告天下,否则将会丢尽皇室颜面。 可是夏衡认为凌羽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应该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更何况皇家行事,岂能偷偷摸摸。 故而力排众议颁布国诏,详述个中原尾,在文字机巧上面下足功夫,将识破假皇子的功劳送给灵域宗,同时又揭露蔡家制造假皇子谋反的事实,近而使得皇族站到了居中的立场。 夏涛之前的种种劣迹,伴随着国诏的颁布,全都转移到了蔡家身上。因为蔡家是众所周之的裙下之臣、且家中奴仆众多,即使没有假皇子夏涛的恶行,蔡家的家人以及奴仆也是横行霸道惯了。 京城以及直隶地面的百姓,就没有一个不痛恨蔡家,最重要的是,普通百姓向往安居乐业的生活,没有人想打仗。 国诏的颁布,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三日过后,夏衡再次颁布国诏,减免赋税五年、大赦天下。同时将大街小巷广为议论的二皇子与灵域宗宗主义女的婚礼公开,册封夏王掌国柱印,喧布举国同庆。 此举,再度引起京城智者的议论,甚至推测,夏衡即将禅位。 道理很简单,这桩婚事摆明了就是联姻,灵域宗宗主的义女不可能只做一个王妃。而夏衡做了十多年的皇帝,后宫一直无所出,正所谓无后为大,又有国丈的判逆,他那里还有颜面再占着皇位。 当然,这种议论只能在家里说说,可不敢拿到大街上去说。 议论之声持续了五日,终于迎来了众人观注的婚礼之期。 清晨,炎京上空蔚蓝一片,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东边火烧云璀璨无限,骄阳在璀璨无限的火烧云中徐徐升起。 伴随着一阵雄浑的号角声响遍全城各个角落。 皇宫当中,诺大的祭祖广场之上早已摆好了香案、备妥了祭品。百官在四大国柱的率令下,面对一根宽九丈、高十九丈的圆石柱站列整齐,随着执事钦天监的呼喊,百官跪迎,即使平时免跪的四大柱也不例外。而一直不知去向刘夯、师超先也出现在百官列队当中。 接着身着帝服、头戴帝冠,坐着轮椅的夏衡,被两名黑鹰铁骑到大圆柱之下,接过执事钦天监手中的祭文叽哩咕噜念叨一阵,再交由执事钦天监放入祭祀火盆中焚烧。 然后才是身着蟒袍的凌羽,在万众瞩目下,被黑鹰铁骑前拥后呼的带入场中。 跪在大圆石柱前,听那执事钦天监拿着另一外道祭文,叽哩咕噜念了足足半个时辰,又磕了九个响头,这才被执事钦天监请起。 祭祖仪事、认祖归宗索事复杂,凌羽知道,也着耐着性子听那执事钦天监唠叨。本以为唠叨完这就可以走了。 岂料那执事钦天监突然用洪亮的声音嘣出一句:“祭祖完毕、认祖归宗。婚礼开始,祖宗为鉴、天地为证。” 话音刚落便见蔚蓝的天空中,八名男子驭剑飞行,抬着一顶大红花轿迅速落入场中,而后便是赵无极与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带领灵域宗十二名弟子驭剑而来,徐玉书带领九印宗二十名弟子,凌空虚渡而来,沈静雅和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带领无量门二十名弟子凭空飞行而来。 出场一个比一个嚣张,让凌羽心里很不舒服,不就娶个老婆吗?不用这么大场面吧。 心里刚刚这样想,蔚蓝的天空竟然忽现异样。 但见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成百上千道白云,每道白云形似巨龙,盘距空中翱翔不息,却在半刻钟以后,凭白无故的消失全无。 天空中再也看不见一丝白云,在场众官,包括一门二宗的弟子无不惊讶,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执事钦天监从惊讶中回神,赶紧组持婚礼。可是由始至终都是凌羽一个人在跪、在拜,大红花轿里的新娘子,连轿门都没出一步。等到仪式结束,便被大红花轿旁边的八名男子抬走了。而灵域宗一应弟子,更是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尾随而去。 此情此景,让凌羽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气的牙痒痒。 这简直就是一种无视,灵域宗很拽吗? 凌羽心里气不过,眉头紧皱,拳头捏的格格直响。正欲隔空发劲,让刚走不远的花轿彻底爆开,却是列队中的徐玉书一个箭步冲将上前,握住凌羽蓄势待发的右手,小声道:“夏王,您可不要乱来呀!” 言罢,看了钦天监一眼,又看向师不同摇头、点头,师不同心领神会,赶紧示意执事钦天监喧布落幕。随后百官退去,无量门、九印宗的弟子也被徐玉书、沈静雅遣退。 祭祀广场只剩心腹之人。 师不同目睹整个过程,上前苦口婆心道:“夏王,您就忍忍吧,灵域宗是这样的。” “忍个屁,跟小爷摆谱!有他们求小爷的时候。”凌羽气的咬牙切齿,双眼瞪若铜铃,行到夏衡面前,强忍怒火,道:“大哥,你答应我的事,现在该兑现了吧。” “玄天九变在七星剑的剑轴里,而七星剑在金甲人手中,召唤金甲人的方法就在皇陵。开启皇陵除了需要天香玉坠和你的鲜血,还要配合时辰。七天以后子时,我派人来接你。” 夏衡的身体在上官堑宏的治疗下好了许多,可是此刻却面无喜色。道以实情之后,叫上四大柱及其一应重臣,迅速离开祭祀广场,因为他的心里也很愤怒。 看见一应人等人离开,凌羽也是气呼呼的离开,一边走一边吼道:“夯子、师超先,下午到小爷府上,小爷教你们打架用的归元秘笈。” 众人闻言,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木纳。 师超先嘶声疑道:“夏王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找我和刘夯打什么架呀?要找也找你们三个呀,你们才是旗鼓相当嘛!” “总之我是不去的,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们不了解他,以前被凌老头儿收拾完以后,谁惹他谁倒霉。保证让你家里鸡犬不留。”刘夯打了一个冷战,仿佛老鼠见了猫,赶紧去宫里找他爷爷。现在的情况,他认为还是留在爷爷身边比较稳当。 “这个夏王挺有脾气的,就是不知道身手有没有静雅说的那么传奇!”场中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质疑道。 “哥,你不信我的话,总该相信玉书哥哥吧。” 沈静雅委屈万分。原来男子是她的亲哥哥――沈誉,也是无量门的弟子,修为以及门内的地位皆远超沈静雅。此番下山,就是因为沈静雅向师门汇了洛城的情况,特地率领门内弟子下山,协助王朝以平判为名,清剿魔人。 “你们两个一唱一合,谁知道是真是假呀。还有,你们两个的亲事什么时候办啊?”沈誉关切道。 “哥,不是小妹糗你,二师伯一定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你要找小羽哥哥切搓就去吧。被他打爬下了,可别怪小妹没提醒你。”沈静雅高高噘起小嘴,上前挽住徐玉书的胳膊,冲着沈誉悄皮吐舌、哼声,匆匆忙忙走了。 “这丫头,还没嫁出去呢,胳膊就往外拐了。”沈誉见状哭笑不得,看着旁边的师超先,意有所指调侃,道:“超先叔叔,我们去夏王府讨杯喜酒喝喝?” “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是比较相信刘夯。夏王府很好找,就是原来的国丈府。”师超先嘿嘿一笑,毫无往日严谨姿态,扭头四望一溜烟跑了。 而沈誉犹豫再三以后,还是决定了算了,遂即跟上师超先的脚步找刘夯去了。 因为今天的情形,他也看的真切,要不是徐玉书急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而炎王朝与灵域宗的姻亲关系,也会因此恶化。不过他倒是十分赞同凌羽的作为,因为灵域宗的嚣张,连他都看不下去。 然后,就在众人谈话的这段时间内,凌羽已经追到了夏王府。 本来按照他的意愿,是要在路上将那群趾高气扬的灵域宗弟子教训一顿。可是人家的速度也不慢,这会已经将花轿抬进了夏王府,新娘也被牵进了新房。 此时此刻,一应灵域宗的弟子,正在府里吃着仇雪冬准备的喜宴。 “你们跑的挺快呀!刚才眉毛往上挑的,全给小爷站出来。” 凌羽追进夏王府,站在门廷的中央,看着门内吃喝甚欢的灵域宗弟子轻薄笑道。 “夏王,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赵无极起身说道。而吃喝甚欢的灵域宗弟子也全都跟着蹭身而起,一个个脸上尽是不屑之色,部份弟子甚至已将右手放到了旁边的剑柄之上。 ------------ 078 小惩大戒 “上次看在你妹妹份上,小爷懒的跟你计较。洛城之后,小爷以为你学乖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不让你长长记性,你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言罢,身形疾闪扑将上前,就在电光火闪的瞬间,只听一阵“啪啪啪…”青脆的耳光响起。桌上的酒菜没有丝毫动颤,一应灵域宗弟子甚至连人影都没有看清,便觉脸上一阵火辣。旁边的兵刃也在眨眼之间被人夺走。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凌羽已经站在了府内的待客厅门前。身前的地上,放着众人的兵刃。跺足之间气劲涌出,将所有兵刃浮空,一声大喝洁白森寒的元气凭空而出,将所有兵刃如数包裹,瞬间冻成一陀大冰球“嘭”的一声落到地上。只见冰球内部起火,之前锃亮的兵刃,随着冰球的融化,全都成了破铜烂铁。 “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还有下回,小爷拨光你们的衣服,丢到河里喂鱼。别以为灵域宗的弟子就可以目中无人,不管到哪都是大爷。小爷从来没把你们当盘儿菜。” 凌羽不屑相讥,拍手走人。众多灵域宗弟子,一个个心中有气,可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只能眼巴巴看着赵无极,等待赵无极说话。 可是赵无极能说什么呢,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宗内外事堂的吩咐行事。目的就是要众人知道,灵域宗始终凌架于皇族之上。肯和皇族结下姻亲,是给了皇族天的面子。 “五师兄,你倒是说话呀,我们这顿耳光不能白挨呀。” “就是,他一个夏王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就不信三师姐打不过他。” “对,我们找三师姐去,说什么也不能弱了宗门的威风。” “一定要他给我们赔礼道谦。” 众弟子三言两语起哄,齐齐拥向新房的位置,刚刚走到半路,便碰上闻训而来的三师姐寒霜。众弟子又是一番抱怨,说夏王怎么怎么蛮横、不讲理,并且邀请寒霜替他们出气,挽回灵域宗的面子。 “下山之前,我怎么告诉你们的?五师弟,你不是不知道凌羽是什么性格。典礼之上,我都要微微欠身。你真行,带头趾高气扬挑眉瞪眼。”寒霜没有半路质问众弟子,而是将众人带到王府内有园中,追究起赵无极的责任。 “三师姐,我也是奉了外事堂的令喻行事,这不能怪我呀!”赵无极感到冤枉之极,挨了凌羽一耳光不说,还要被现任的首座弟子寒霜指责。 “外事堂,萧雪柔?你们行呀,不听我的,听萧雪柔的。那你们这顿耳光找萧雪柔报销吧。她会带着你们走向倾家荡产。” 寒霜怒极反笑,暗叹自己虽然被破格提升为首座弟子,可是在灵域宗的声望,始终比不上萧雪柔。此间,众弟子挨了揍,若是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日后更加以难以服众。 无奈之际,寒霜只能去找老实巴焦坐在新房里的新娘。岂料,徐玉书、沈静雅匆匆赶至,将她拦住。 “寒霜仙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刚才典礼结束,要不是在下拦着,你们已经倒霉了。” 徐玉书苦口婆心的劝解,眼见寒霜一脸为难之色,遂即递给沈静雅一个眼色。 沈静雅心领神会点头,快步迈向府弟的后院的方向。徐玉书则是将寒霜请到一旁,小声道: “夏王不仅是皇族,他的背后还有强大的师父。无量门曾经踢到过一块石板,其结果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玉书公子是在威胁小妹?” 寒霜面露疑惑,她不是的很明白徐玉书意思。 “在下岂敢!在下只是提醒寒霜仙子,现在的炎王朝无疑是堵千疮百孔的挡风墙,而贵宗的处境看似风平浪静,实则…。” 言及于此,徐玉书忽然停了下来,笑而不言。实则怎样,却是要看寒霜的智慧,如果她是一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鱼和水的关系。 “多谢公子提醒,小妹感激不尽。可是萧雪柔从中作耿,这些弟子挨了耳光,要是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我这首座弟子也不能服众呀。” 寒霜一脸焦急道。 “如果服众的前题是窝里斗,这种威望要不要都可以。相信贵宗宗主也是高瞻远瞩之人。你可以将今天的事情如实上报,并且提出辞呈。” 徐玉书意有所指道。 “辞呈!以退为进。” 寒霜犹豫瞬间,很快明白了徐玉书的意思,遂即将决定告之挨了耳光的弟子。让众弟子要么去找凌羽单挑、又或者是群欧找回颜面。要么上报师门,让师门来处理这件事情,而她自己也即将向师门提出辞呈。因为她没有本事,维护宗门弟子颜面。 寒霜的决定,让挨了耳光的众弟子感到惊讶。结果是一应挨了耳光的弟子,齐齐离开夏王府返回灵域宗。 此情此景,让寒霜感到忧心。 平时不努力,吃了亏不找自己的原因,就知道找师门。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返回师门告状去了,赵无极留了下来。 寒霜对对此感到奇怪。 因为,赵无极在师门也是典型的好强。 “五师弟,你不去告状?” 寒霜面露疑惑,看着有些沮丧的赵无极。 身为首座弟子,她需要知道赵无极内心的想法,近而确定日后对赵无极的使用。 “技不如人就算了,还四处去嚷嚷,我为他们感到可悲!为自己有萧雪柔这样的师姐感到可怜。为师伯让萧雪柔担任外事堂堂主感到忧心!炎王朝一代不如一代,灵域宗又何偿不是呢。” 赵无极面带悲笑从容耸肩,言行举止仿佛变了一个人。往日的傲气、那股不服输的冲劲,在不知不觉中荡然无存。 言罢,冲着寒霜恭敬稽礼,安之若素的走了,留下一脸茫然且心存疑惑的寒霜。她就想不明白了,向来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赵无极,怎会说出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毫无斗志的话语。 ps:今天去书城逛了一圈,才发现没有更新,实在报谦,坏坏记错日子,以为更新了的。 ------------ 079 一物克一物 “如果寒霜仙子不回灵域宗,我们一起去见夏王如何?” 徐玉书站在不远处,看着灵域宗的弟子先后离开,摇头感叹之余上前说道。 “今天恐怕不大好吧。” 寒霜从疑惑中回神,看着远去的赵无极,心不在焉说道。 “仙子没有接触过夏王。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蛮横无理。” 徐玉书呵呵一笑,转身迈向府弟内侧。然而,原来的国丈府太大了,虽说经过改建,面积大为减小,可是至少也有四百亩方圆。王府内楼台小阁、花园湖泊、假山树林一应俱全,而且每一座建筑的位置、朝向都极其讲究,看似平平无其,却内含乾坤,宛如迷宫一般。 一时间徐玉书还真不知道凌羽和沈静雅呆在哪里。即使随后追赶至的寒霜,也在王府中迷失了方向,甚至连之前去过的新房,也找不到了。 对此,寒霜颇为懊恼,正欲掠上房背依次寻找,却见徐玉书微笑摇头,很随意的从路边的盆栽中,拾起一颗骰子大小的石子曲指疾弹,打向三丈开外,一座凉亭内的石桌。 但闻一声“叮”响,凉亭左侧的假山里,射出成百上千柄半寸长的利刃,柄柄射在凉亭之上,无一落空。 寒霜见状满脸大惊,徐玉书却是呵呵一笑,解释道:“ “寒霜仙子看见的这一幕只是前昼。呆在原地不动,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碰上此等情形谁能不动?只要你一动,就已经离死不远了。当然,如果你的修为,都像孙宪那样,这些机关设置也就形同虚设了。” 言罢,徐玉书不再过多的解释,静静站在原地等待来人。 可是却留给寒霜一个诺大的疑惑。 孙宪是谁? 正欲询问,却见仇雪冬支身而来,不作言语,伸手作请,先是将二人带到府弟前院,而后从待客厅左侧的门廷而入,七弯八拐以后,抵达府内的练武场。 练武场的长宽约摸百米左右,场中无任何设施,只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地。边缘一颗老槐树下,摆着一张桌大圆桌,桌上摆着七只猪蹄、一盘猪尾巴和整只的烤乳猪。 凌羽和沈静雅两个吃货围着圆桌,毫无半点贵族形象,大口啃、大口喝,吃的满嘴是油。 “夏王,您可不够意思,大白天的还开着机关。”徐玉书上前,瞪了沈静雅一眼,可是却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遂即尴尬一笑说道。 “放屁!机关图纸小爷看过了,你要是不去动,它会自己发射?” 凌羽抱着一只猪蹄啃上两口,将就崭新的蟒袍衣袖擦试满嘴的油腻,指着桌上一张写满字迹,且盖有大红印章令书,道:“把这个交给师超先,让他和刘夯照做。告诉他们,要是少半个时辰,小爷把他两丢进猪圈喂猪。” 徐玉书闻言,拿起桌上的令书瞧了一半,顿时两眼瞪若铜铃,痴痴道:“夏王,您这是要整死他两呀。冰冻两个时个辰、水煮两个时辰,为期半个月,都可以吃了!” “徐大公子,你先别叫,看完了再叫。放心,小爷做事向来公平,不会漏掉你的。”凌羽抱着猪蹄一边啃一边嘟嚷道。 “五个时辰!静雅也有三个时辰!夏王,您这是要玩儿死我们啊。”徐玉书看完以后,嚎啕大叫起来。 “玉书哥哥你别先叫了。小羽哥哥这是为了我们好!我哥就没份儿。” 沈静雅打了一个饱嗝,跑到徐玉书身边,在徐玉书身上擦试着手上的油腻,语重心长道:“修练最好的方法是以战养战。身体有极限,功力也有极限。当功力和身体都达到极限的时候,一层的功力也能发挥出两层功力的力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冰冻、水煮不加任何药物有效吗?”徐玉书一脸疑惑。 “冰冻、水煮只是前昼。有没有效果,十五天以后自然见分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去办吧。小爷可不想替你们任何一个收尸。” 凌羽放下手中尚未啃完的猪蹄,摇头叹气带着仇雪冬走了。留下满心疑惑的徐玉书和寒霜,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冰冻、水煮,在不添加任何药物的情况下,对于修练到底有何帮助。 而沈静雅也解释不清其中的利弊关系,直到三人原路返回,离开练武场,抵达王府待客大厅前,宴桌已经收了,可是那些破铜烂铁却依摆在那里。 刹那间,徐玉书恍然大悟,拉着沈静雅油腻的小手,满心激动跑了。 可是寒霜却没有看出任何门道,疑惑之际,唤来一名下人请来仇雪冬带路,前往凌羽此时此刻的所在的地方。 她找凌羽,并不是询问冰冻、水煮的有何妙用,更不是为挨耳光的弟子讨个说法,她是为了灵域宗最大的利益,也是此行除了担任送亲之职以外,宗主吩咐的天字号机密施行方案。 此时此刻,王府的中心地带,一幢长宽达到两百米的宫殿内,凌羽躺在椅榻在之上,翘着郎腿,手里捧着一本《异世集》看的津津有味。 在椅榻的前方,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书架,足有百个之多,乃是国丈府改建之后的书房。书架上面的书籍,除了国丈府原有的书籍以外,还另行补充了上千余册。其中包括先祖夏定坤对付魔人的策略,以及炎王朝境内的人文地理。 《异世集》则是详述炎王朝境内,十八个不同种族和风俗和地理。书中所载的七个较强的种族,凌羽早就倒背如流了,可是剩下较弱的十一个,却是所知甚少。 这样的书籍对凌羽而言,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可是刚刚看到一半,仇雪冬就带着寒霜来了。 可是碍于仇雪冬在场,寒霜没有直言,只是不停的咳嗽。而仇雪冬也是聪明之人,明白寒霜的用意,当下不作言语,稽礼离去。 “有话说,有屁放!” 听见仇雪冬离开的关门声,凌羽依旧躺在椅榻之上,翻着手中的书籍,不耐烦说道。 “夏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寒霜不屑质问。 “习惯就留下,不习惯就走,没人拦着你。要打架到外面等着,小爷看完这点儿就出来。”凌羽没有看寒霜一眼,缓慢翻着手中的书籍,挑衅十足道。 “没有下山之前就听说夏王很狂,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无意与夏王争口舌之长短,只是奉命与夏王商讨如何防御的问题。” 寒霜强压心头怒火,不理凌羽的挑衅行为,话入正题道:“洛城一战,夏王功勋赫赫。当中详情霓裳姐姐已经告之掌宗师伯。我宗制定出一套防御方案,夏王掌国柱印手握兵马大权,还望照此实施。” 言罢,寒霜虚空挥抓,取出一份卷宗放到椅榻前的书桌之上。 凌羽闻言,起身拿起卷宗,取出卷宗内的三页纸,只看了三行字便将之撕的粉碎,简单明了,道:“不行。” “夏王,乾坤一体壶关系重大。如果落入魔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寒霜挑眉瞪眼提醒道。 “那是你们灵域宗的事情,跟小爷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虽说唇亡齿寒,可是小爷不会拿着鸡砸石头。看你不是很嚣张的份上,小爷免费指导你一回,天底下没有打不破的防御。” 凌羽呵呵一笑,看着面露疑惑的寒霜,问道:“怎么,还没想明白?” “有防御总比没有防御好吧!” 寒霜面露疑惑,原本因为凌羽的挑衅之言而怒火中烧的心态,瞬间沉入冰谷。 “理是这个理。可是怎么防?且不说你不知道魔人什么时候来,就算让你知道了,魔人的士兵与我们的士兵对战,按照三百年前的统计,比例是一比三,需要多少兵力布控?” 凌羽笑呵呵起身,质问之言让寒霜开始心算起来,可是又不等寒霜回答,便一针见血,道:“这是一场修仙界和世俗界混淆在一起的战争,不能按照常规出招。一旦出招就是不死不休!” “小女子不是很明白夏王的意思。不过宗主师伯叮嘱我提醒夏王,赶紧修练玄天九变,加强镇魔塔封印。”寒霜坦率道。 “插某始终是插某,头发长见识短。你呀哪凉快哪呆着去,小爷懒的跟你废话。小爷得去看看,刘夯那小子有没有照做。安逸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凌羽异常沉重的摇头叹息,不理沉思的寒霜迈出书房,却是开门的“嘎吱”声惊醒了沉思的寒霜。赶紧跟上凌羽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夏王,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这样往外跑,不大好吧!” “婚礼刚结束,你就把灵韵的部署方案拿了出来。以为有了联姻这层关系,就能对小爷指手划脚?实话告诉你,小爷根本就不想娶灵韵的义女,是被我哥逼的。” 凌羽不耐烦的挥手,不尽人情的嚷嚷之言,似乎生怕别人就不知道这一桩各图所需的联姻。可是刚刚走到王府前院的待客厅前,便见满脸铁青的夏衡坐着轮骑,在上官堑宏的陪同下,堵在王府门廷的中间。 刹那间,一脸不耐烦的凌羽仿佛被霜冻过的茄子,又仿佛老鼠见了猫,灰溜溜的转身,吼道:“来人啦,带小爷去新房。” ------------ 080 我的娘嘞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转身离去的凌羽。寒霜心里很是好奇。 她和凌羽没有虽然过多的接触,可是就刚才短暂的谈话,以及凌羽对灵域宗弟子的态度,便不难猜出,凌羽的性格,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 可是为何看见夏衡,就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凌羽也舍不得荣华富贵和夏王的爵位? 寒霜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主动迎上前去,道出心中疑惑。 夏衡闻言呵呵一笑,请寒霜厅内用茶,解释道: “寒霜仙子你错了。小羽不是怕我削他的爵位,也并非舍不得荣华富贵。而是他从小没有亲情,所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 上官堑宏有感而发,加以补充道: “在别人眼里,夏王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几乎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可是对待有着过命之交的朋友,却是肝胆相照。这不,刘夯他们几个,被他一纸王令,全轰去受罪了。” “难道陛下此行,是为了给刘夯他们说情?” 寒霜有些不懂了,心想王命在大,总大不过皇命吧,夏衡要放人,又何必支会凌羽呢。 夏衡摇头苦笑,道: “说什么情啊!上官公子说了,这是最基本淬体方法。对他们有益无害。我来就是为了堵他,还好没有迟到。不然这浑小子非给皇家闹出笑话不可,对灵域宗的名誉也是一种损伤。” 寒霜闻言欠身稽礼,道: “陛下大肚能容,小女子感同身受。在此小女子为之前婚礼上,灵域宗弟子的傲慢表示至谦。同时也希望陛下有够说服夏王,按照我宗宗主的部署安排防御体系。” “这个我帮不了你。小羽执掌国柱印,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以后,你们灵域宗有什么事情,不用找我谈,直接找小羽就可以了。” 夏衡呵呵一笑,不再会理寒霜。命人唤来仇雪冬,笑道:“你是小羽的心腹,告诉他,明天早晨之前,要是敢离开王府一步,他就只能被当成鸭子赶上架。除非他不理祖宗基业,不要我这个大哥,不管千千万万的人族百姓死活。” 言罢,看了旁边的上官堑宏一眼,在上官堑宏的帮衬下离开王府。而他的每一句话,都被躲在待客大厅后面的凌羽听的真切。 “少爷,您这招不行。陛下好像很了解您。” 仇雪冬目送夏衡离开,又将寒霜支离王府,遂即行至待客大厅的后堂,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凌羽,小心翼翼说道。 “了解个屁,肯定有人在后面支招。不是上官堑宏就是徐玉书。现在好了,什么事儿都压到小爷肩上了,小爷压根就不该回来。”凌羽气呼呼的嚷嚷,顺手拿起一个茶杯砸到地上,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管是修仙者还是普通人,只要是男人做梦都想权倾天下,左拥右抱。少爷您现在什么都有了,反而不高兴,奴婢实在想不明白。”仇雪冬疑惑道。 “那是你不明白,权倾天下的含意。不需要任何玉印、赐封,同样可以号令万物,才是真正的权倾天下。” 凌羽看着屋外蔚蓝的天空,面露回忆之色,长嘘感叹起来。准确的说,他这不是感叹,而是身为一名修仙者最大的智慧和雄心。 恰恰是这样的智慧和雄心,也是该下修仙界所缺少的。 该下的修仙界人才叼零,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们,没有一个不想成为人间帝王,又或者掌握人间王朝的变更与兴衰,成为凌架于王朝之上的太上皇。 “少爷,众人皆醉我独醒。您才是真正在智者。” 仇雪冬有感而发,因为她了解人族的历史。人族史上,人王驱赶狂族,振兴人族至今,修仙界也曾鼎盛一时,可是能够跳出世俗,看透万物的智者却是宛如凤毛麟角一般。 曾几何时,人族不知拥有多少功力通玄、神通盖世的修仙者。可是他们都为所在的师门,是否能够成为主宰人间的王者献出了生命。 这些修仙者不能说他们傻,只是他们没有一双看透世俗的慧眼。 刹那间,仇雪冬仿佛领悟出了什么,心里感到隐隐的庆幸之余,又被一股无形的理念压回现实当中。 话锋疾转,笑道:“少爷,您的话语很深奥,又有一些矛盾,奴婢暂时想不明白,但是奴婢知道,如果您不去新房里走一回,明天您就只能当鸭子了。” “是呀!明天我哥要是问我新娘子是谁、长什么模样,我告诉他不知道,肯定气的他七浑八素。” 凌羽有种被囚禁的感觉,无奈耸肩、叹气、苦笑,愤世嫉俗道:“这个破规矩真他娘的改改,娶个媳妇儿,事先连媳妇儿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是娶个瞎子、聋子,小爷真的只有去上吊了。” “少爷您真逗!您说的那种是民间的拉郎配。您是皇族,谁敢跟您玩儿那套呀。更何况灵域宗向以美女如云见称,灵韵的义女就算比不上燕霓裳,也应该有她的七八成容貌吧。窥探千遍,不如一次亲身经历哦!” 仇雪冬在窑子里充当老鸨子多年,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熟知男人的心思。笑呵呵的言语,蕴含另外一番意喻。看了凌羽一眼,收捡起地上的烂茶杯,珊珊离开后堂。 可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凌羽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整个人跳了起来,嚎啕大骂道:“刘夯,你个王八蛋。” 言罢,气呼呼冲向新房的位置,抵达房门前之时,一脚将那挂有红色彩绸的房门踹开。 站在门口看着喜气洋洋的新房,以及坐在床塌边上,顶着垂胸的盖头的新娘子。犹豫了足足半盏的时间,这才怒气渐消,鼓足勇气迈进房中,可是却有意将新房的房门畅开。 因为凌羽信不过灵域宗,房门畅着,溜起来也较方便。 一步一步走到新娘子的旁边,拿起摆在床塌边上,一尺余的挑杆欲挑,却听新娘子不屑道:“进新房不关门,你是第一个。” 新娘子的声音宛如黄莺啼叫,却又蕴含三分冰冷,让凌羽感到有些耳熟。退后一步瞅着新娘子的体态,总感觉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正处犹豫之际,只见新娘子右手轻挥,一道劲风将畅开的房门关上,新娘子忽掀盖头蹭了起来,吓的凌羽双目瞪圆,惊呼一声:“燕霓裳!我的娘嘞!”转身就要开溜,却被燕霓裳眼疾手快的拽住后领。 ------------ 081 心理崩溃 “我说过,凌家又或者是夏家的媳妇儿,一定是我。你这回逃不掉了吧?” 燕霓裳笑呵呵看着双目瞪圆,一脸惊愕的凌羽。此时此刻的她,与平常相比,少了三分脱俗,多了三分艳丽。 标准型的鹅蛋脸,脸庞透着少许红晕,仿佛是脂粉的作用,又仿佛不是。尖尖的下额朱唇如血,瑶鼻圆润眸似星辰,黛眉如画似有灵性,让那宛如星辰般的眸子流露出胜利的喜悦。 秀发高挽、霞帔加身,在这满布红绸的新房中,那透着少许红晕的脸蛋儿更红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更艳了。 双方看着彼此,燕霓裳笑呵呵的神色变的疑惑起来,凌羽惊愕神色却变的有些呆滞。 “你看够了没有,我脸上有花呀?” 燕霓裳被凌羽瞬息转变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放开凌羽的后领,幽怨走到捕着大红彩绸的圆桌旁落坐,倒上一杯酒自斟自饮,道:“我知道你不想娶我,甚至有些讨厌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好,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该你管的事情你管,不该你管的别插手。”凌羽闻言淡淡的回答,呆滞的神色疾收,不作逗留转身便走。 燕霓裳身份的变化,让他感到惊讶,心里的警觉不由自主的提升了一个档次。 尽管现在的燕霓裳美艳不可方物,可是在他眼里,心怀叵测之人从来没有美与丑的区别。 这是一种境界,是从小被老头子逼着与不同的山精妖怪接触,多番被老头子从生与死的边缘抢回,被一点一点逼出来的境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是君子,这句话并不适合你。”燕霓裳的右肘衬靠着桌面,右手端酒杯很有结奏的晃动。 “见了漂亮插某走不动道的,都是君子。做好你的本份,你还是王妃。”凌羽走到门前止步,意有所指道。 “或许我之前的作为,让你产生了一些误解,身份的变化让你心生警觉。”燕霓裳满饮杯中酒,幽幽说道。 “曾几何时,不知有多少修仙者的智慧远超小爷百倍。可是死在对头手里的很少。死前留下的无奈的戏谑之言,只适合茶余饭后的消遣。你好自为知吧。”凌羽坦白直率,意有所指,拉开房门欲走,却因燕霓裳一句更坦白的话语,而止住脚步。 “你是指,我会谋杀亲夫?” “贵宗第三、第六、第十一届宗主,不就是这样干的?灵域宗有一种用来谋杀亲夫的功法叫做《天地合》可以将对方的功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并且不会受到排斥,相信你也学会了。但是不要在小爷身上施展,不然小爷会先宰了你。”凌羽不屑挑眉,挤眉弄眼道。 “我知道你博古通今,但是你总不能将莫须有事情强栽到我头上吧。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天地合》这门功法。”燕霓裳激动不已委屈万分,起身质问道。 “这门亲事的本质就是联姻,就是为了各取所需。有没有强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嫁的人必须手握实权。但是小爷再次警告你,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 凌羽毫不避讳坦率直言,气的燕霓裳原本欢心雀跃起的心态荡然无存,被人冤枉的委屈化作无穷无尽的怒火,她的确没有学过《天地合》这门功法,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可是师父的表现与平时的作风的确有所不同,再想凌羽所说的一切,难道师父成全自己,真的另有目的。 燕霓裳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被她视为亲母、和蔼可亲的师父竟然蕴含此等心机。此时此刻,不管出于任何动机,只要她不想披上臭名昭著的衣衫,她只能坦露心菲换取凌羽的信任。 遂即,冲将上前展开双臂拦住凌羽去路。 泣声道:“师父把我踢出师门收我为义女,却没有对外喧布,只是不让我自称是灵域宗的弟子,我一直心存感激。如果照你的说法,我燕霓裳岂不是要做那谋杀亲夫的十恶之事。” “这不是没有可能。人王打赢狂族设暗黑领域至今,修仙界一直掌控着王朝更替的节奏。换了是你,你是宁愿做一个王妃,还是掌握王朝更替,高高在上受人莫拜的宗主?” 凌羽闻言内心巨震,没想到灵域宗几千年前的臭史,竟然牵扯出一段有可能正在酝酿阴谋。同时他的质问之言,也令燕霓裳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也是燕霓裳的犹豫,让凌羽知道了答案。 “你的表情告诉小爷,你想做高高在上的宗主。” “不,义母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燕霓裳泣不成声,她的内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再回灵域宗的一天,更没有想过凌羽提到的问题。 “那你敢不敢跟小爷打赌?你要是赢了,小爷给你赔礼道歉;你要是输了又或者不敢赌,就自己滚蛋。小爷实在没有时间整天防着你。” 凌羽见状咄咄相逼,因为他已经看出了燕霓裳内心的胆怯和心虚。如果能趁机让燕霓裳自己走,不仅皇族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我不赌也不走,倘若你真心待我,即使违背义母的意愿,我也心甘情愿。反之,即使没有人要我杀你,我也会要你的命。” 燕霓裳心里对恩师信任,在凌羽有板有眼的咄咄相逼下彻底崩溃。她不知道应该相信凌羽,还是相信从小将她扶养长大的授业恩师。 “喂,你好歹也是灵韵的义女,有头有脸的霓裳仙子,不带这样耍无赖的,你总不能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信不过吧。”看着大好的机会消失,凌羽百般无奈,用起激将法。 “我不敢跟你赌,我输不起。在你的身份还没有揭穿之前,义母希望我嫁给夏涛,合练玄天九变。今早晨上花轿之前,义母将玄天九变的手抄本给我。让我笨鸟先飞提前修练,以便将来在你的帮助下,练出玄天九变之地煞烈火。” 燕霓裳绕过凌羽迈入屋中,坐在圆桌旁,一边说一边哭。如果凌羽不是这样逼她,她不会想到临走时,恩师交给她的玄天九变,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心如刀绞。 ------------ 082 石壁奇观 “不赌也行!把灵韵给你的玄天九变交出来,抄录百字毁掉。不然小爷就把你赶出王府。” 凌羽反手将房门关上,咄咄相逼之余又提出一个让燕霓裳必须接受的条件。因为从燕霓裳表露出的神色,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燕霓裳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以她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伤心。 “你要用皇家存放的玄天九变对比?”燕霓裳惊讶转身,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王妃和宗主之间,总要有个选择,总不能一直在幻想中渡日吧?你累,小爷也累。”凌羽笑呵呵上前,蹲到圆凳上,剥着桂圆自斟自饮起来。 现在他的心情,只能轻松二字来形容。 可是燕霓裳却丝毫轻松不起来。 一边是从小养她、教她、疼她的师父,一边是她的未来,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多一点,或者说是凌羽的一番言语,让她坚定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燕霓裳陷入犹豫、沉思当中,久久不语。她的每一个神色,以及双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剥着桂圆自斟自饮的凌羽尽收眼底。 “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多疑、较真。尤其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你不会相信任何人。你会因为对方一些大胆的猜测,怀疑身边任何人。今天的事情换了小爷站在你的立场,不管对方是谁,小爷都敢赌。输赢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好坏,总算看透了一个人。” 凌羽跳下圆凳,拧着酒壶一边喝一边离开房间。他的每一句话,就仿佛一双令人不可抗拒的魔手,将燕霓裳表面的伪装,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伪装,一层一层的撕掉,直到伪装尽去体无完肤。 从此以后,燕霓裳便少有见到凌羽,即使碰见了,也是形同陌路。同时夏王府也在婚礼的第二天,成为炎王朝的军机要地,每天进出王府的武将少则数十,多则过百,即使四大国柱也频繁出入王府。 种种迹象表明,凌羽已经在准备应对杳无音信,却随时有可能崛起的蔡家。 夜,很黑,近而使的天空中的繁星更为晶亮、圆月更加洁白。 皇宫大内祖祠殿中,一盏七星灯悬挂中梁,照亮整个诺大的宫殿。殿内放着五块由岩石打造的九阶阶梯,面朝殿门呈一二二的顺序的排列,位于正中央的石阶之上,供奉着炎王朝开国至今的十七个先皇灵位,而左右两侧的石阶位,则是供奉着世袭四大国柱的例位先人以及四大家族,为了炎王朝而牺牲的忠臣良将。随眼一瞟,每个阶位之上,不下百个灵位。 这里是皇陵太庙,守在这里的士兵不多,只有八十九名,他们年纪不一,有的头发花白、有的正值壮年,有的只有十五六岁。他们的武道修为,高者可以媲美师不同,次者也能打赢师超先。 他们的先祖和四大国柱的先祖一样,都是苦人,却在夏定坤的栽培下功成名就,曾几何时也是威震一方令魔人闻之胆寒的将军,他们和四大国柱一样,都是朝廷的顶梁柱。可是却随着夏定坤的仙逝,一个个甘愿放弃赫赫战功、富贵荣华到这里守陵。 子时将近,八十九名的年纪不一的兵士分成两队,站在太庙殿门的两侧,少时片刻便见夏衡带着凌羽,以及四大柱抵达殿门前。 一名年约六旬,头发花白的老者,上前恭敬稽礼,锐利的目光看着夏衡旁边的凌羽,漫不经心且有些失望,道:“夏王欲入皇陵且先行叩拜,然后才是考验智慧的时候。” 凌羽闻言,上前三步行了只叩拜之礼,只听一阵低沉轰隆声响,一块与殿门同宽的石墙缓缓升起,不多不少刚刚遮住殿门。石墙之上,刻有一只俯冲而下的巨龙,虽说栩栩如生,却隐隐透射出苍伤、暗淡的意韵。 老者见状,恭敬道:“皇陵太庙乃是先帝所创,殿门大开易进不易出。皇陵紧闭,易出不易进。是否能够打开皇陵之门,就看夏王是否能参悟石墙上的雕刻。每个月只有一次机会,夏王要好好珍惜。” “这也太简单了吧,看好了。” 凌羽瞧了瞧石墙之上的雕刻,同时咬破双手食指,飞掠上前,阵阵有词道:“龙目浑浊暗淡无光以血开光。”而后迅速取出天香玉坠,放到龙头额头位置,喝道:“画龙点金,灵神合一,开。” 言罢,掠回夏衡身边,但见那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刻,一缕半尺长度的白光凭空而现,沿着雕刻的线条流转不息。待得白光流过雕刻的每一道线条,放于龙头额头中央的天香玉坠绽放出两道洁白的线条,将一双暗淡的龙目与天香玉坠连接,形成一个白色的等边三角形。同一时间石刻龙目之上的鲜血渗入其中,由洁白线条连接成的等边三角形,霎时变的血红,射出一道色血红的等边三角形光茫冲向夜空,瞬间消失不见。 而石墙上的龙形雕刻,也随着消失不见的光茫,开始缓慢的内沉,敛入石墙之内。一派异香漂散而出,实质的石墙墙面忽现一阵波动,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栩栩如生依次而现,仿佛墙面之后,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山河社稷图!” 凌羽见状勃然大惊,没想到先祖的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开创虚拟空间的境界。 可是拥有此等修为,为什么还会死呢? 凌羽想不明白,只觉那栩栩如生的图画中,传出一股似有似无的召唤。疑惑之余,情不自禁一步一步迈将上前,竟然就那样直直的走进了栩栩如生的画里。同时也在凌羽迈入画中的瞬间,石墙上栩栩如生的画面消失无影,恢复原状,龙形雕刻又现显而出。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即使世代守陵的兵士,也是一个个瞪大的眼睛。众人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候,可是石墙之前绽放出的异样,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却让身在朱雀门都尉府中的上官世家兄妹三人,同时生出揪心、恐惧的感觉。 兄妹三人纷纷起床,忐忑不安齐聚都尉府的待客大厅。 “哥,我心里发慌。”上官涵焦急道。 “我也是这样,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上官小雪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看来凌羽已经开启皇陵之门了,幽冥追魂尸也应该在路上了。爷爷曾经单独对我说过,夏家的皇陵之门大开,当年血誓就会生效。千里范围凡是被幽冥追魂尸追杀的人,就会感到一种压迫,也是决定命运的时候,我们去夏王府。”上官堑宏焦急起身,深深吸气镇定如常,抓住两个妹妹的手腕,便急匆匆赶往夏王府的方向。 ------------ 083 免跪的理由 皇宫旭日门,乃是进出皇宫的必经之地,按照关卡城门修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旭日门之后还有三门六洞,呈梯次修建,乃是皇宫的最后一道的防御。 此时此刻子时将尽,紧闭的旭日门前飞快驶来一辆,只从装饰就能看出是皇族的马车,坐在车缝外赶车的车夫,霍然是夏王府的女管家仇雪冬。 “开门,夏王妃有重要的事情进宫。” 马车在旭日门前停了下来,仇雪冬冲着站在旭日门左侧的侍卫娇喝。可是在看清侍卫的装束以后,不由心生震惊。平时皇宫的守卫都是由禁军负责,今天却换上了清一色的黑鹰铁骑。 “车上这位是仇小姐吧!对不起了,皇宫戒严,任何人等不得出入。除非夏王亲临。”一名黑鹰铁骑上前恭敬稽礼,而后回到原位站的笔直。 “放肆,我也不能出入吗?你有几个脑袋?” 一声厉喝从车蓬内传出,燕霓裳身着华服掀开车帘,从车缝内钻出。旭日门前担任守卫的八名黑鹰铁骑见状,齐齐转身抱拳稽礼,可是也只是抱拳稽礼,却没有半点准备打开宫门的意思。 仇雪冬见状心知不妙,黑鹰铁骑守在里,旭日门内恐怕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哨,为了上官世家闯宫,实在不化算,遂即小声劝解,道: “王妃,我看还是算了吧!少爷不让您掺和外面的事情,您这大半夜的闯宫,回头让少爷知道了,指定没有好脸色。您也不想就这样和少爷僵持下去吧。” 仇雪冬的劝解之言,完全是为了燕霓裳着想。因为半个时辰以前,上官堑宏兄妹三人抵达府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皇陵之门大开,幽冥追魂尸即将赶至。这里面肯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否则进出皇宫的必经之地,不会突然换防,而且不准任何人出入。 可是燕霓裳并没有采纳仇雪冬的劝解。或者说,她的思维没有仇雪冬的开阔,她只知道如果上官世家的三兄妹不能急时进入皇宫,就有可能丧命。 遂即,准备硬闯,大不了和凌羽继续僵持下去。 可是她刚刚迈出一步,准备突然袭击打晕八名黑鹰铁骑的时候,旭日门的宫门便“嘎吱嘎吱”开出一条一尺宽的门缝,传出一句蕴含绝对威胁的不屑之言。 “夏王妃,黑鹰铁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再补充一句,国柱令,擅闯者杀,即使夏王的老婆也一样!” 话音低沉杀气腾腾,言语刚毕便见一道银光从一尺门缝内射将而出“锵”的一声插在地上,一柄电流交织的银枪插在宫门口,枪身上交织的电流发出“叭叭叭”的声响,瞬间抽空了燕霓裳的底气。 “雷电所化,精粹所铸,无量门沈誉在这里,即便硬闯,我最多跟他打成平手。如此一来,我和小羽的隔核就更深了。” 燕霓裳看见银枪的瞬间,已经知道了门后之人是谁。遂即,回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万般无奈看着车蓬里的上官世家兄妹。 “他不会真和你动手吧?”。上官堑宏钻出马车,看着宫门口插着的银枪,心存侥幸问道。 “如果没有小羽点头,四大国柱不敢这样做。我很想帮你们,可是我能力有限。回头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小羽解释呢!” 燕霓裳无奈之极,答应上官堑宏送他们兄妹进宫,已经犯了凌羽的忌讳,如果再和沈誉动手,姑且不论能不能打赢,只论带人闯宫,就足够让凌羽忍无可忍,届时,真的只有反目了。 燕霓裳不想这样,遂即准备离开,却在无意间发现漆黑的空中闪过两道金色光点,迅速抬头,便见空中出现数百道暗淡的银色光点,凭空飞进皇宫。 此情此景,上官堑宏也看见了,他知道那飞进皇宫的两道金色光点,和数百道银色光点是何物,遂即唤下尚在车蓬里的两位妹妹,面对宫门口,领先先行单膝下跪,而后又强令两个妹妹单膝下跪。 上官小雪非常乖巧,单膝跪于兄长右侧,可是上官涵却非常懊恼,冲着单膝下跪的兄长和妹妹,厉声娇喝,道:“夏家杀了我们多少族人,你们还有没有骨气,竟然给仇人下跪!上官堑宏你对的起祖宗吗?” 言罢,连骂带拉的将上官小雪拉起,正欲指责兄长没有骨气,却听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传进耳里。 嘶吼声很熟,熟的让上官涵老是做恶梦。 她知道幽冥追魂尸已经赶到了,心里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仇恨,宛如蓄势待发的野兽,只要看见猎物出现在视野当中,就会疯狂的扑上前。 “嘭”的一声脆响,又高又重的宫门被一股庞大的力道推开,撞向宫门后侧的宫墙。二十名银甲大汉排成两队,迈着僵硬的脚步,从皇宫深处走出,可是却在一名白衣男子的身后停了下来,稍作沉顿,即刻排列两排。站在第一排左侧的银甲大汉深吸一气,重喝一声迈出僵硬的脚步。 宫门内的白衣男子见状,抢在银甲大汉之前,一个箭步射出宫门,右掌张开,插在地上的银枪化作一道银色电光钻进掌心。而后挥手指地,宫门外的八名黑鹰铁骑早就得到了通知,立刻单膝下跪。接着又指着燕霓裳和仇雪冬,示意二人照做。 一切办妥以后,皮笑肉不笑看着愤怒的上官涵,阴阳怪气说道: “不想死,就学你哥哥那样,跪跪不吃亏。不然谁也救不了你,这玩艺除了夏王,没有人可以让它停手,除非你把它宰了,不过会惊动里面两个更大的家伙,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我会怕一个怪物?” 上官涵看见燕霓裳和仇雪冬单膝下跪,不屑扭头,面露狰狞,双目充血,自持弥须镯内存有饮血草,一步一步迈将上前,准备将幽冥追魂尸杀死在不知不觉中。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便被身后的上官堑忽然蹭起,强行将之摁的单膝下跪,而迈着僵硬脚步走到宫门口的幽冥追魂尸,也在上官涵单膝下跪以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宫门内的队列中。 “怎么会这样?”上官涵大惊。 “皇陵之门大开,它们应该是赶来护陵朝见新主人的。”上官堑宏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上官公子,你应该让令妹懂得,臣子和君王之间的基本礼法。夏王不会计较这些,可是那些家伙不会跟你客气。”白衣男子笑呵呵调侃道。 “王妃也不能免跪?那你为什么不跪?”仇雪冬好奇问道。 “因为皇陵祖祠里面摆满了沈家的灵位!我们四家的祖先,还有守世代守陵的八十多个,即使见了坤帝都不用跪。至于王妃嘛,主要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夏王的气息。不然,那些家伙第一个给她行礼。好啦,你们几个就这样跪着吧,只要你们别乱动,那些家伙不会动你们,也包括上官世家。” 言罢,沈誉拍拍屁股走了。而此时刻的祖祠大殿外围,早已被上百个幽冥追魂尸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站立不动,宛如雕象。宫墙内侧,那堵住祖祠大殿入口的石壁两侧,两具金甲人双手环抱,站的笔直,宛如两尊金子雕刻的塑象。 它们的出现,并没有吓坏石壁前的夏衡等人,因为开启皇陵之后即将出现的细结,他们早就已经熟背于心了。 虽然如此,却难免有些惊讶,同时也为踏入石壁皇陵,而许久未出的凌羽担心不已。 ------------ 084 石壁中的皇陵 桃花遍地、艳阳高照、微风徐徐、清香弥漫。 自从凌羽情不自禁的踏入石壁内的世界,本以为会是墓穴的核心,却是不想竟然来到了一片桃林。 桃林非常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每颗桃树的粗壮、高底,乃至桃树发出的枝丫和每颗桃树上的桃花,都是一模一样。 此情此景,让凌羽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甚至怀疑这片桃林根本不是什么墓穴,而是一个阵法。 心里刚刚生出异样的想法,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召唤。耳旁似乎有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催促他前进,双脚也在瞬间不听使唤的迈出,一步一步走进桃林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是走到了桃林的边缘的地带,前方一片漆黑,只要在迈出一步,便有可能跌下万丈深渊。可是在那漆黑的夜空中,却隐约可以看见三道似有似无的残影正在打斗。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幕二对一的打斗。 可是打斗没有任何结果,便在一片璀璨的光茫中消失无影,漆黑的夜空瞬间化作一片桃林,依旧是那样的无边无际。 “幻境。” 凌羽迷茫的神智,在似有似无的打斗结束以后,奇迹般恢复如常。双目看见的一切传入神精中枢,很快对漆黑夜空中似有似无的打斗,作出了准确的判断。本欲转身看看这片桃林是否存在破绽,却惊讶的发现,身体仿佛被夹在石缝中间,根本转动不了。 “你终于来了!” 正当凌羽懊恼的时候,桃林中忽然响起一句苍老、憔悴的声音,让凌羽懊悔的心态瞬间缓和许多,扭头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遂即不屑道:“不要装神弄鬼,你该不会还没死吧?” “还好我已经死了,不然有你这样的子孙,迟早也会被你气死。你所听见的声音,是我在没死之前,留下的残念幻化。” “残念幻化!三百年前你就达到了化神境?普天之下除了少数的隐仙异士以外,应该没有谁是你的对手,你怎会突然就翘了?翘就翘吧,还整出一大堆幽冥追魂尸,不停的追杀有功之臣。你倒是翘了什么都不管,你的后世子孙却要为你的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买单。” 凌羽的身体动弹不了,惊讶之余心里的懊恼与不满,仿佛决堤的洪水倾泄而出,即使祖先的面子也不给,直接数落、质问起来。不能动弹的身体,也随着他的数落、质问之言的结束恢复自如。与此同时,眼前丈许开外的桃林中,冒起凫凫白烟,待的白烟过后,一位白发齐眉,身高七尺的老者出现眼前。 老者面色红闰、慈眉善目,侧身负手而立,肖瘦的身形、苍白发泽、垂胸的胡须随风飘逸,置身似有似无的白务当中,尽显仙风道骨的气韵。精锐的目光斜视旁边的凌羽,满是皱纹的右手并作指剑轻指,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理直气壮的凌羽双膝下跪。 “你这个小不点儿,见了祖先一点礼数都没有,应该打屁股。” 老者面露和蔼可亲的笑容,满是皱纹的右手轻抬,跪地的凌羽再次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右手轻挥,一个鲜红带剌的球体,约摸苹果大小浮空飞到凌羽眼前。老者和蔼可亲的笑容变的惆怅起来,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喃喃道: “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又岂能不知。可是追杀他们尚有一线希望,不杀,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你眼前红色体,乃是当年的血盟精粹。只要将它捏碎,参与盟誓的门派全部完蛋,又何需幽冥追魂尸?” “如此说来,你还手下留情了?”凌羽聪明的脑袋瓜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揭不开的迷雾。 “当中详情,我也很想直接告诉你,可是你看见的这道残念,只知道这些。血盟精粹从此由你保管,幽冥追魂尸以及参与盟誓的各派和夏家的命运从此由执掌。我的时间不多,你还可以问三个问题,不过答案早就设定好了。” “那还废什么话,直接说吧。”凌羽闻言无奈叹气,伸手去抓血盟精粹,岂料就在刚刚接触到的瞬间,血盟精粹便直接钻进他的掌心消失无影。 “幽冥追魂尸的控制方法就是祖祠殿前的皇陵石壁,你可以将幽冥追魂尸收进石壁当中,要用的时候再放出来,要杀什么人,就在石壁上书写对方的生辰。玄天九变从第八层开始要倒着练,未达第六层不能碰女人,否则就会步我的后尘。” 言罢,再次挥手,一个金黄色的残片凭空而现,飞到凌羽面前,老者道:“你刚才应该看见了虚空中的一场打斗,就是这个残片所释放,我查了八十年也没具体结果,只知道这个残片可能和人王有关。三个答案说完了,夏家的将来看你了。” 老者再次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化作缕缕白烟消失不见。 凌羽见状无奈耸肩,挥手间将金黄色的残片收入乾坤袋中。至于心中的诸多疑惑,也只能慢慢的去思考和推敲。 遂即,不作逗留准备原路返回,可是就在转身的刹那间,便神迅的离开了桃花林,出现在皇陵石壁的前面。而站在石壁两端的金甲人,也在凌羽出现的瞬间齐齐转身正面相对,各举右掌掌心相对,一柄光华万丈之剑,剑尖朝下霸气十足呈现而出,剑鸣之声连绵不绝嗡嗡作响。 “七星剑!” 四大国柱包括夏衡以及在场八十九名守陵兵士,异口同声惊呼。 而凌羽却为眼前一幕,感到滑稽与可笑。深吸一气,上前握住剑柄,剑身之上绽放出的万丈光华瞬间敛入剑中。剑的本来面目呈现而出,却宛如琉璃水晶般晶莹剔透。而两个金甲人,也在凌羽握住剑柄的瞬间,齐齐单膝下跪。 凌羽见状,没有过多的言语,退后三步右手伸出,五指张开对准皇陵石壁。众人见状,皆不知原由。少时片刻却见天香玉坠从石壁中飞出浮空,而后便见堵住祖祠正门的石壁迅速宿小,旋转飞进凌羽的右手心。 “大哥、诸位,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不再需要守护,有劳师丞相安排一下,愿意留下的可以在朝为官,不愿留下的保证他们丰衣足食。”凌羽收好天香玉坠和七星剑,走到祖祠殿门口,坐在门槛上黯然说道。 众人闻言稍作沉顿,先后离开祖祠,待得所有人都走了。凌羽靠着门框,右手五指张开举过头顶,喃喃道:“没有小爷的命令,不要再杀戮了,都进来吧。” 言罢,只见右掌心内,一块约摸砚台大小的物体旋转不息,两个单膝下跪的金甲人抬头看看了,遂即齐齐起身,仰天一声长啸,守在祖祠殿围墙外的数百幽冥追魂尸,以及旭日门的二十具幽冥追魂尸先后赶至,在两名金甲人的带领的俯身斜冲,钻进凌羽手心内,宛如砚台大小的石壁皇陵内。 而旭日门外已经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以上的上官世家兄妹、燕霓裳等人也在听见长啸之声以后,看见守在旭日门的幽冥追魂尸齐齐转身,俯身飞向皇城深处。 众人揉着跪的发酸的膝盖,齐齐起身,又见四大国柱以及一群老老少少从皇宫内走出。 燕霓裳赶紧和仇雪冬离开旭日门返回夏王府,连马车都不要了。 而上官堑宏则是迫不急待的上前,看着师不同意有所指问道:“丞相,里面的情况怎样了?” ------------ 085 哀莫大于心死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你们以后应该都不用担心被追杀了。可是以前的事情最好一笔勾消,管好你的妹妹,不要去挑战夏王的耐性。” 师不同淡淡一笑,意味悠长拍着上官堑宏的肩膀,随后率众陡步离开。旭日门的守卫也在师不同离开后不久,换上了禁军。之后便见师超先、沈誉、徐玉书三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从皇宫里走出,坐上被燕霓裳丢下的马车离开,却始终不见凌羽。 上官堑宏迫于无奈,只能带着两个妹妹继续守在旭日门前。直到来日晌午,才看见凌羽满脸心事从皇宫内匆忙走出。 “夏王,那批幽冥追魂尸离开了还是被您毁了?”上官堑宏上前询问。 “只要你们兄妹三人不要再想着报仇,小爷保证幽冥追魂尸不会再出现。反之,小爷会亲手送你们上天。” 凌羽没有过多的言语,仿佛一夜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屑撇嘴扬长而去。 昨夜他将金甲人和幽冥追魂尸收进石壁皇陵以后,便一直坐在祖祠的门槛上,思考着祖先说过说的每一句话。 那些话听上去,似乎根本不搭调,可是仔细一想,却又仿佛另有所指。尤其是幽冥追魂尸的控制方法。 众所周知,只有置于镇魔塔封印内帝骨钉才能控制幽冥追魂尸,可事实却是石壁皇陵。 再有就是玄天九变的修练禁忌,先祖当年似乎是在修练上面犯了禁忌,才会有最后死于非命的结局。 至于那个金黄色的残片,暂时不在凌羽的思考范围,因为那玩艺儿所涉及的事谊太遥远了。可是就控制幽冥追魂尸的方法和玄天九变的修练禁忌而言,以及舍长取短的杀戮,足以证明先祖所做的一切,似乎是在防着什么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先祖如此大费周章去防犯呢。 凌羽想了一个晚没有想明白,直到宫里的太监前往祖祠,请他前去与夏衡一起用饭。饭间夏衡见缝插针的催促凌羽早日为皇室增添子嗣。 可是无关紧要的催促之言,却让凌羽想起了燕霓裳手中的玄天九变手抄本。他隐约感觉到,先祖的遗言,或许可以从燕霓裳身上得到少许答案。 虽然两者看似毫不沾边,可是灵域宗处心积虑的抓夏涛,似乎不止是为了防止出现第二个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之人。最重要的是,人王留下的乾坤一体壶,似乎一直就存放于灵域宗。虽然修仙界有轮流执掌一说,可是乾坤一体壶却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灵域宗半步。 念及如此,凌羽饭都不吃了,匆忙出宫却在宫门外碰到上官世家的三兄妹。 他能够理解上官堑宏的焦虑,可是又不放心上官涵。为了兄长的安危,他只能用最简单明白的话语进行威胁。 而后匆忙赶回夏王府,一把拽住正在饭堂吃饭的燕霓裳手腕,连拉带拖拉进本应属于他和燕霓裳的房间,将之一把推到床塌之上,面无好脸色,问道:“说,灵韵希望小爷怎么帮你修练玄天九变?” “义母让我笨鸟先飞,至少先学会前面两层。可你之前说的有板有眼,我哪里敢练。” 燕霓裳一脸委屈,起身坐在床塌边上,揉着有些疼痛的手腕。忽然发现自己的话语当中,存在摇摆不定的因素,连忙解释道:“我并非不相信义母,可是又不能把你的话当成耳旁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见状,凌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因为任何一个有心有肺的人,都不会轻易的去怀疑一个,对自己有着再造之恩的亲人。就像自己不会轻易怀疑老头子一样。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在对待燕霓裳的问题上,自己似乎有些忘本,不顾立场、急于求成。但是燕霓裳所存在的威胁,一天没有搞清楚,他的心里就一天不能安心。他不能任由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迫改变立场的人留在身边。 “你的为难之处,小爷感同身受。但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和别人不一样。小爷已经拿到了玄天九变,但是还没有看,现在拿出你身上的那份作个对比。不论结果如何,这件事对你都很残酷,但是你必须做。” 凌羽的话音变的柔和了许多,黯然转身,挥手做出一个杵东西的动作。只听“锵”的一声,又闻悠长的嗡吟声响,通体锃亮宛如琉璃打造的七星剑插在床塌前的地板上。 伸出右手,从食指中强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七星剑剑轴部位的一个月芽形凹巢内,便见一道白色光壁呈扇形从剑轴中射出,约摸两尺高度,白色光壁之上,一个个豌豆大小的字体,公整宛如雕刻依次呈现而出。待得字体填满整个两尺高的扇形的光壁,复脱离光壁的束缚,整齐有序的钻进凌羽的眉心。随着字体的钻入,凌羽的脑海中,依次浮现出玄天九变的修练心法,就仿佛那些字体还在白色的光壁之上。 或者说,由剑轴释出放的扇形光壁,只是换了一个显示心法地方。而剑轴所释放出的扇形光壁,也在所有字迹钻进凌羽眉心之后回收剑轴之内,七星剑不受任何驱使的凭空消失。 此情此景,让凌羽的颇为吃惊,可是身后坐在床塌边上的燕霓裳,却在看了扇形光壁上的部份字迹以后,有气无力塌着双肩,痴呆看着床塌前方的地面,挤出一脸面如死灰的凄凉的笑容。软弱无力的身体从床塌边上滑落,靠着床塌边缘,卷宿着双腿,凄凉哀嚎:“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哀嚎声促使凌羽迅速度转身,看见燕霓裳泪水雨下、面如死灰的神色,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灵韵想保住灵域宗的一种手段。”凌羽同情燕霓裳,柔声安慰道。 “为了保住灵域宗,就狠心将我推进火坑!我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可她却把我当成一件工具。我犯了门规,她可以处置我、杀了我。可她竟然在我面前上演一幕慈眉善目的虚伪假相!” 燕霓裳面如无死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的心里在滴血,从小受到的教育,守正辟邪、匡扶正义的理念,在此时此刻霍然崩塌。那个让她自幼崇拜、尊敬的义母,就在转瞬间的功夫,成了她心里最邪恶、最虚伪的化身。 ps:快过年了,坏坏回家了,家里没有牵网线,最近的网吧都要走半个钟头,还有个小祖宗捣乱,看官们体凉一下啦! ------------ 086 用人不疑 “或许你只是碰到了刀口上。能把你手里的手抄本,给小爷看看吗?”凌羽长嘘感叹道。 “如果不给你看,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但是我只能让你看六分之一的内容。” 燕霓裳在腰间的腰带缝里摸索一阵,取出一张折叠六次的字条,打开其中一面折叠纸,约摸两指宽度、半尺长度,上面写着不到二十个字,与光壁之上呈现出的玄天九变初始篇毫不吻合。 “没想到,小爷又蒙对了!灵韵真够狠的,再怎么说你也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小爷不敢肯定你手上的手抄本是不是《天地合》这门损人利己的奇功。可是隐而不发,的确是包藏祸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凌羽看完燕霓裳手中展开的折叠界面上面的字迹,感慨万千。 “除了毁掉手抄本,你还希望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去揭穿她?我做不到!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赢了。倘若你还是感到不安,害怕哪天被我暗算,我可以走。” 燕霓裳悲痛欲绝起身,将手中折叠的字条揉成一团扔空,右手疾挥气劲涌出,宛如一个鞭炮爆炸“啪”的一声脆响,字条成了纸屑宛如雪花飘落而下。看着满屋的纸屑,以及没有表态的凌羽,燕霓裳已经知道了答案。 默默点头,拖着摇摇晃晃身躯迈步出屋。路过凌羽的身边的时候,却被凌羽一把拽住胳膊。 燕霓裳悲泣道:“有了今天的事情,即使灵韵追究起来,你也可以先发制人。” “你认识小爷到现在,小爷是那种怕事的人吗?小爷说过,你和别人不一样。倒不是你比别人长的漂亮,而是小爷身边缺乏可以信任的高手。虽然师超先、徐玉书他们很有潜力,可是短时间内都是秀花枕头。” “灵韵利用我,你也利用我,归根结底,你们都是一类人。”燕霓裳甩开凌羽的大手,面如死灰道。 “看来你是被黑怕了!分别之际,小爷免费赠送你几句心德,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的过失,一秆子打翻一船人。做人要脚踏实地,切忌左摇右摆。小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恕不远送!” “你说我做人不够踏实?可你呢?你千方百计的揭穿我,处心积虑证明灵韵没安心,不就是想让我对灵韵死心,告诉你灵域宗的机密吗?”燕霓裳闻言很是不服,她已经铁下心离开了,可是一味被凌羽牵着鼻子,她受够了。 “没错!可是你只说对了一半。站在你的立场,你是小爷的媳妇儿,你不应该帮小爷吗?这门亲事,根本就是联姻,表面上看似很强,可事实恰恰相反。不把你逼到绝路,你敢保证不在小爷背后捅刀子吗?” “你做的这些,真的只是为了让我死心踏地跟着你为炎王朝拼搏?”燕霓裳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凌羽太狡猾了,一个不小心就会上不当。 “你是小爷的媳妇儿,就有这个义务。按我哥的意思,你还得为我们家生至少两个儿子。不过小爷暂时没空,可以不尿他。当然,如果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这是一桩联姻,你可以马上走。小爷保证屁都不放一个。” “我当然不希望是联姻,我也想有个归宿。可你太狡猾了,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假话。”燕霓裳犹豫不决说道。 “所以你要承认,做人不够踏实。什么人该怀疑,什么人不该怀疑,心里要有谱,不能瞎琢磨。信任是建立在彼此的基础上,而不是单方面,这点你连仇雪冬都不如。” 凌羽转身,将站在房门口的燕霓裳拉回房中,强行摁到圆桌旁的圆登上落坐,仿佛老夫子施教一般,围着圆桌一边转圈一边教导道:“小爷知道,你这回是铁了心要走,因为你感觉身边的人,都在你身上玩心眼,不如一走了之,让你们谁也不能如愿。可是你想过没有,没有小爷给你撑腰,灵韵会放过你吗?” “我没有想过。说实话,离开王府,我根本不知道去哪。”燕霓裳悲哀道。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了吧?整天闲在府里没事做,多向人家仇雪冬学学怎么做人。她的负担不比你轻,如果小爷赢了,她是拯救族人的功臣。如果小爷输了,她就要背上千古骂名甚至连累她的家族。”凌羽气极败坏敲着桌面,苦口婆心说道。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自幼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你要我脱胎换骨根本不可能。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你最好不要让察觉到,你在利我,不然我就算去给狂族当太子妃,也要杀了你这个骗子。” 燕霓裳的心里对灵韵已经彻底绝望,只有凌羽还能给她信任的感觉,她要让凌羽意识到欺骗自己的结局。言罢,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凌羽,问道:“你想知道灵域宗的什么机密,只要我知道。” “这事儿暂时不急,有她的灵韵求小爷的时候。” 凌羽一脸自信,不屑挥手,蹲到燕霓裳对面的圆凳上,左手在桌面之上拂过,一本册子呈现而出,又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一边啃一边说道: “小爷说过相信你一次,信任从现在开始。桌上册子记载了归元秘笈四种绝技,还有小爷的修练心德。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教仇雪冬,你自己也要学。抽空去四家国柱府看看师超先、刘夯他们有没有照小爷的要求做。尤其是刘夯,只要发现他偷懒,直接扔到冰窖里冻四个时辰。” “我怎么感到背脊发凉呀!你的转变也太快了吧?”燕霓裳拿起桌上的册子看了看,里面一条一款写的清清楚楚,顿生受宠若惊的感觉。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你就可以练斗转星移了。小爷练了五年,实践了两年才免强达标。” 凌羽苦笑摇头,跳下圆凳三下五除二啃完苹果往屋外一扔,拍拍屁股准备离开。然而,一番看似平庸的话语,却让燕霓裳心生愧疚、自叹不如,又似在绝望边缘看见了指路明灯。 遂即,起身唤住走到门口的凌羽,似有感而发,又似一种承诺,又仿佛是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包袱,一本正经道: “你待我好,我会记着,我不会让你失望。但是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高兴我也要说。一天到晚爷不下口,你可以自称本王,干嘛非要小爷小爷的。身份、地位越高,越要注重低调,你的脑袋瓜比我聪明太多了,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 087 关心则乱 “嘿,给你点儿阳光,你还灿烂起来了!小爷怎么自称,关你屁事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小爷的事情你少管。”凌羽闻言迅速转身,瞪大了眼睛,满脸尽是不屑。 “一个时辰以前,我还真不想管你。可我现在万念惧灰,只想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你那样就是不行。你要是不服,我就去陛下那里念叨念叨。如果让陛下知道,从成亲到现在,你就来过我的房间两次,你说陛下会怎样?”燕裳霓裳拿起一个苹果,漫不经心的削着。言语坦白的承度,让凌羽感到乍舌!更蕴含十足的威胁。 “行啊,都学会举一反三了!教会徒弟打师父,自己刨坑自己卖。看样子你是抓准小爷的软胁了,小爷小爷…怎么滴吧。” 凌羽向来都是威胁别人的主,冷不丁的被别人威胁一次,顿时牢骚满肚。他就不信了,燕霓裳真敢把房里的事情拿到大哥面前去说。可事实的发展却与凌羽的料想背道而驰。 燕霓裳放下手中正在削的苹果,淡淡的眼神看着凌羽许久。直到看见凌羽的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容,这才突施身法扑掠而出。转瞬间便已掠至房屋左侧的走廊,迈步间身形疾闪恍若瞬移。等到凌羽反应过来的时候,燕霓裳已经到了王府的会客大厅前端。 得意扭头,未见凌羽跟来,遂即迈步奔向正门的方向。可是就在迈步的瞬间,两声青脆有力的“乒”响响起。出于本能的反应,燕霓裳就近拽下一扇木门扔向声音的起源地。 “嘭” 木门瞬间轮为木屑,凌羽站在会客大厅左侧的拐角处,双手环抱看着厅门前的燕霓裳,笑嘻嘻道:“反应还凑合,不知道你这个花瓶能接小爷几招?” “打过不就知道了。” 燕霓裳很不喜欢花瓶这个称呼,决定从凌羽身上着手,让众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遂即,强挤出一副颠倒众生的笑容,却在突然间出手。双手舞动、身形跳跃,看那姿态宛如跳舞,可是绸质的双袖却在她的舞动中奇迹般延长,宛如两条色彩斑斓的巨蟒蜿蜒扑出。 “流云飞袖。” 凌羽见状霍然大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必竟两人的距离相差不到五米。遂即,意念疾动,迅速转身,丹田内的元气瞬间灌注督脉当中,再从督脉诸穴释放而出,形成雨箭般的元气气劲,每道气劲宛如秀针、通体白皙,嗖嗖射将而出,迎上流云飞袖的前端。 本以为可以将飞袖射的千疮百孔,甚至像用剪刀剪一样,剪的满天都是碎布片。岂料却被飞袖奇迹的般弹开,结果就是会客大厅半边的门框以及大厅前的盆栽,全被宛如秀针、通体白皙的元气气劲射的千疮百孔,而凌羽也被飞袖上卷正攻,瞬间捆的结实实,乍眼一瞧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棒槌杵在那里。 燕霓裳见状甚是兴喜,娇笑道:“你要不是我夫君,刚才那一下,我就打你的胸膛,保证让你尸骨无存。” “你要不是小爷的媳妇,小爷就送你一掌先天大手印,保证把你变成肉泥。” 凌羽一个不小心,让燕霓裳占了先机。本来输就输吧,他没什么说好的,可是燕霓裳还在那里说风凉风,顿时让他的心里很舒服。遂即,心态变幻,田丹内的元气霍然消失,产生一股强有力的吸力,直接将周身捆缠的长袖如数吸入体内。 “你会道术,小爷也会。狗屁飞袖还给你。” 凌羽嚷骂一气,双掌推出,袖管里飞出两条色彩斑斓的长袖,没有任何技巧直接将燕霓裳捆绑拉到怀里,左手揽着燕霓裳后腰,右手托着燕霓裳的下额,色眯眯道:“如果小爷是对头,你就完蛋了。” “如果你是我的对头,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捆住?斗转星移很玄妙,我也知道打赢你很困难,可是也不至于被你一招拿下吧?真当我是花瓶呀!” 近距离被凌羽搂着,燕霓裳没有挣扎,白皙的脸庞微红,神态略显羞赧,言语中带着撒娇耍嗲的口吻,顿时让凌羽心脏的跳率瞬间增加,就在眨眼间的功夫,他甚至怀疑燕霓裳学了媚术,可是又不具备媚术的特征。 遂即,赶紧收手退后三步,转身背对着燕霓,烦躁道:“以后跟小爷说话的时候,不要嗲声嗲气的。” “是你让我多向雪冬学习,我刚刚开始学以至用,你就不耐烦了!”燕霓裳见状顿觉委屈,瞬间恢复常态,言语当中不由多出三分寒意。 “学以至用!你刚才的举措是仇雪冬教的?” 凌羽闻言不由大吃一惊,瞪着宛如铜铃的眼睛转身,看着恢复常态的燕霓裳上下打量,的确没有发现媚术的痕迹。遂即,大声叫喊着仇雪冬的名字,他要问问仇雪冬还教了燕霓裳什么。 可是这么一喊,非旦没把仇雪冬叫来,倒是叫来了王府门外的卫士。 凌羽见状颇为恼火,不耐烦挥手,示意卫士退士。遂即,三步迈将上前,拽住燕霓裳的手腕,拉到后院的走廊,凶巴巴小声问道:“仇雪冬能教你窑子里那套?” “眼力不错嘛,居然让你看出来了。那么雪冬说你以前总是去窑子里偷看,也没冤枉你喽?” 燕霓裳闻言柳眉微皱,挣脱开被凌羽拽住的手腕,调侃道:“你可千万不要说,去偷看窑子里的姑娘是为了练定力!这个借口很烂。” “呃,那个,小爷还有军务上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忙。” 闻言见状,凌羽顿时心虚起来。他的心里明白,当初在泗水镇的时候,仇雪冬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去她的窑子里偷看,这一切都是刘夯那个王八蛋捅的漏子。遂即,打个哈哈转身就要开溜,准备去刘夯家里好好‘照顾’一下刘夯,却被燕霓裳急时唤住。 “你以前的那些行为,我懒的跟你计较。但是从今以后不行,请你光明正大一点,自重一点。你不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还是我燕霓裳的夫君。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偷吃,我不仅会告诉陛下,你和我之间的实情,还会让你大出风头。” “如此说来,小爷刚才被你忽悠了。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进宫告小爷的叼状,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给小爷挖了一个坑,然后想方设法把小爷推进去。” 凌羽瞬间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现在想想燕霓裳今日的举动,当真是漏洞百出,可是自己竟然没有沉住气。 ------------ 088 玄天九变 “你的形容不准确,管束你是我的义务。我如果真要去宫里告诉陛下实情,又何必让你知道呢?” 燕霓裳慈眉善目看着面露沉思的凌羽,苦口婆心道:“今天的验证不仅让我心如死灰,也让我确定了以后的路该怎样走。我不想你的弱点,因为你的妄自尊大,成为对手琢磨的目标。” “一个自称和弱点有屁的关系。”凌羽不屑道。 “君子和小人,前者令人敬,后者令人恼。败在君子手上,输家会想自己的不足,可是败在小人手上,输家就会琢磨对方的弱点。我知道你不是正人君子,可是至少不要那么嚣张,不要让人记恨你。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好像有几分道理!嘿,你怎么突然间变聪明了。”凌羽沉顿瞬间,一惊一诈说道。 “你的心思都在大局上面,考虑的事情很多,肩上的担子很重,你要对很多人负责。而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倘若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就真是花瓶了。”燕霓裳身有感触道。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关心则乱。你的建意小爷记下了,以后尽量谦虚一点。小爷跟着就要闭关,你要盯紧师超先和刘夯,千万不能让他们偷懒。现在吃点苦,好过将来被人一掌杀掉。” “我记下了,但是你掌着炎王朝的兵马大权,如果蔡家造反怎么办?还有陛下三天两头派御医、赐补品,府里已经一大堆了。”燕霓裳一脸忧虑,却忽觉言语当中似乎含有催促同房之意,顿时流露出羞赧之态。 “用元气改变脉象,难不倒你。补品太多,找人帮你吃,总之能蒙一天是一天。至于蔡家,一群跳梁小丑马前卒,小爷已经安排好了。只可惜蔡严,空有一身不匪修为,最后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羽感慨耸肩,摇头叹气迈向书房的方向。书房内椅榻两侧的狮头木雕扶手,转动左边的狮头木雕扶手,椅榻后面的墙壁便会开出一道侧门。侧门后面的石阶延伸往下,约摸十米长的地下通道以后,便是一间长宽均为五十米、高约丈许的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的石壁,用岩石砌成,密室内用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作为照明工具,颗颗价值连城鬼斧神工。本是国丈蔡严花重金觅得,后来蔡严棋差一着判出京城。国丈府由沈家负责改建,府内的所有机关密室,被沈家破的干干净净,并且用蔡严留下的四颗夜明珠,为凌羽修建了崭新的练功室。 站在光明透彻,宛如白昼的练功室中央,看着悬挂四周石壁上的夜明珠,凌羽感慨之心再度蒙起。 蔡严绝对可以称作一方枭雄,可是最终不仅难逃为他制作嫁人的命运,搞不好还会落个亡族灭种的凄惨的下场。 感慨之余,凌羽不再为蔡家的兴亡叹气。遂即,举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里射出一道洁白的光茫。起初从眉心处钻进脑海深处的玄天九变心法,伴随着掌心内射出的白光呈扇形浮空展开。一字一句看似讲经说道,又似蕴含天地奥义。那浮空的字体,或左右旋转、或倾斜旋转…每一个苍劲有力,转动的态势也是千奇百变,仿佛在演艺克敌的招式,又仿佛是从归元秘笈的绝技中演变而来。 凌羽在苍劲有力的字体上,看见了弹指拂穴、截脉指、五行迷踪步、回龙三式、醉风指、暴雨梨花针、先天大手印,诸多本应属于归元秘笈的绝技。 看着看着,凌羽情不自禁跟着字体带给的感觉比划起来。 霎时间,密室内的人形幻影宛如鬼魅,又似游龙,上窜下跳、左蹦右闪。时而宛如雄鹰展翅、鹰啸长空,啸声中蕴含磅礴的元气,在密室四周的岩石壁上掀起电光石火的光亮,留下犬牙交措的痕迹。时而又如狮子扑兔、力发千钧,只听“嘭嘭嘭…”一连窜闷响,密室内的岩石壁上,留下一道道姿式各异、深浅不一的掌印、足印、肘印。 六种绝技之间的衔接,在此时此刻变的完美起来。待得随心而发,跟着字体带给的感觉,耍完六种绝技,凌羽只觉丹田内凭空出生一股精气,不受意念的束缚,自由自在游走于周身百骸之间。 遂即,立刻仰头,看着呈扇形展开,浮空旋转的字体。 这些字体记载了玄天九变的修练的法门,其中修练总岗,乃是一部秘笈的精粹所在。 而玄天九变的修练总岗,则是以阐述五行所属,阴阳变幻为主。 天地有始、万物有灵、阴阳有别、物有所属…不足百字的修练总岗,详述五行所属对人、对物乃至万灵的重要性。而玄天九变的前面五屋,则是激活修练者体内,隐匿、潜藏的五行属性。 分别是第一层庚金变,金者无尖不摧所向披靡;第二层乙木变,生机之象;第三层葵水变,连绵不绝之象;第四层离火变,其势滔天之象;第五层戌土变,大地之象。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五变修成气无专属,五气朝元始演阴阳,极阴极阳视为玄天,五行相生万物昌隆,阴阳互济万物不消。 看着总岗所述,凌羽瞬间有所悟,同时不由想起石壁皇陵,先祖的遣言。 原来玄天九变的初始修练条件,是不是玄天血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纯阳或纯阴,激活体内隐匿的五行之灵,练出纯粹的五气演化体内阴阳,达到极阴极阳之境亦是强钢易陨之时,所以需要阴阳互济千锤百炼证玄天。 顿悟中,凌羽大胆的猜测,先祖之死,或许就是修练之初,偏离了玄天九变的修练基本,近而导制虽然练就了玄天九变,可是却很难达到玄天九变的巅峰之威。 念及如此,凌羽不再耽搁,赶紧进入玄天九变前五层的修练的阶段。因为前五层对修练者的修为境界、功力深浅没有要求,最重要的是心境,俗称道心。 而凌羽自幼武道双修,更习得归元秘笈之斗转星移,可谓是道心坚固,加上体内的玄天血脉,修练起来更是如虎添翼。 短短三个时辰,便已充分领悟玄天九变第一层心法,运用道心激活体内五行属性之庚金,并且通过内视神通,看见一条赤金色的气体,沿着督脉而下,敛入丹田中,那洁白如雪,宛如烛火左右摇逸的元气中。 ------------ 089 美女逆袭 随着玄天九变第一层庚金变的顺利的成功,凌羽能够清析的感觉到,丹田内的元气,似乎随着赤金色气体的敛入,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再次蜕变。可是当他运用内视神通去仔细观察和识别的时候,却又毫无所获。 当下,凌羽没有过多的去思考,遂即调整心态,进入第二层乙木变的修练的程序。却在刹那间,感受到一种枯燥、乏味、生机淡淡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体内形成实质的反应,近而使的周身骨骼、经脉、血液各部器官,几乎就在枯燥、乏味、生机淡淡之感出现的瞬间,开始出现木化的反应,由内向外延伸,宛如附骨的蛆虫,一点一点侵浊凌羽的身体,而且根本停不下来。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凌羽除了神智依在,他的身体已经全部木化。期间,凌羽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按照玄天九变的修练进程修练,怎会出现木化的反应。 这个问题困扰凌羽很久,直到回悟玄天九变心法的第七天,修练总岗内的一句五行相生万物昌隆,让凌羽霍然明了。 他甚至大胆的猜测,玄天九变根本没有所谓的层次之分,修练途径的精要就在于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刻,以及阴阳变幻的天道之理。只不过大凡修练者皆以阴阳为先,再练五行,此乃顺应天地万物繁衍之象,而玄天九变则是先练五行再演阴阳,先有立足之本,再行窥天探地之举。 瞬间的领悟,对凌羽有着莫大的帮助。 即然周身已然木化,唯有行那五行相克之举,以火克之,焚尽周生之木始之还原本象。遂即,心念转变,心火从生,由内向外扩张、漫延,期间虽痛楚始然,却是收到了异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心火产生,激活体内离火属灵焚尽周身乙木之灵时,一红一青两道气劲宛如蚯蚓一般,分别出现在任脉、督脉之间,然后顺脉而下直接敛入丹田中,那洁白如雪,宛如烛火左右摇逸的元气中。随后一道褐色的气劲凭空而现,游遍周身经脉,最后敛入丹田当中,那洁白如雪,宛如烛火左右摇逸的元气中。 此乃离火属灵焚烧的乙木属灵后,产生激活的戌土之灵,亦是五行相克的征兆。 而丹田内那原本洁白如雪,宛如烛火左右摇逸的元气,也在戌土属灵敛入丹田的瞬间,突然宛如烈火喷发。 洁白如雪,其属森寒的元气宛如火焰,又似小溪中涌入江河之水,冲击凌羽的奇筋八脉。刹那间森寒的元气消失,一道水色的气劲游走于奇筋八脉当中,复敛入丹田,庚金、离火、乙木、戌土属灵亦在瞬间凭空而现。 五道属灵就在凌羽的丹田内演驿相生相克之理,五行相生元气消失,灵气敷衍灌注全身,洗髓易经如泉水般灌溉、温养神念,周身百骸无不感到如沐春风、舒畅之极;五行相克元气呈现、森寒雪白,其势如烈火冲天,势不可当。观其元气暴发的趋势,似乎已到元气境大圆满之势。 相生相克随心所欲,令处于内视状态中的凌羽兴喜异常。他瞬间明白了,先祖能够在不到三百年间,达到化神境初期的原因。 遂即,立刻脱离内视状态,本欲偿试一番元气境大圆满的威力,却惊讶发现,自己除了系在腰间,绑在屁股上面的乾坤袋还在以外,已然是身无一物,而且浑身上下乌漆抹黑,就像当初洛城之战以后那般,简直就是刚从媒炭堆里爬出的山药的蛋子。 当下,神念微动,本欲从乾坤袋内取出备用的衣服,却再次感到十足的无奈。乾坤袋里除了洛城孙宪密室中带走的那具玉甲死尸和七煞天蛟琴以外,竟然只有为数不多的银票和金锭银锭。 “不至于吧,小爷不是很贪呀!” 乾坤袋被凌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只差没有将其割开寻找了。可是甭说一件遮体的衣服,即使一块烂布片子也没有找到。 刹那间,凌羽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遂即,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密室返回书房,从椅榻上拿起一件披风裹在腰间,打开书房的房门,贼头贼脑往外瞅,本想看看有没有下人经过,让他们给自己拿件衣服穿上。 却是不想,瞅了足足半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个下人路过书房门前。 凌羽有些不耐烦了,他第一次感觉到,粗心大意的甩手掌柜下场不好。身为夏王府的主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真他娘的有够丢人。 念及如此,凌羽打算先去府里下人居住的地方,找些衣服穿上遮体,回头再让仇雪冬准备洗澡水和衣服。可是刚刚迈出书房的大门,便听两句熟悉的女声,从走廊的位置传来。 “少夫人,少爷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关呀!蔡严那边的声势越来越强,丞相急的只差没有住进王府了。” “书房的密室机关,我们不能开。不然惊扰了小羽练功,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姑且再去看看,如果小羽依旧没有出关,就只能让丞相按照小羽事先安排好的一切做。” 话音越来越近,不到半刻钟便已听见了脚步声,吓的凌羽赶紧溜进书房,啪的一声将书房的房门关上,正准备跳窗户开溜,可是脚步声已经到了书房门外,遂即冲着门外嘶吼道:“不准进来,赶紧去给小爷弄几件衣服,准备一桶水抬进来。” “少爷出关了!衣服、洗澡水,少爷该不会没穿衣服吧!” “雪冬别贫了,赶紧去办吧。” 一刻钟以后,王府的四名下人抬着一个装有半桶热水的椭圆形洗澡桶进入书房,洗澡桶上搭着一套崭新的滚龙袍。 可是四名下人抬着椭圆形的洗澡桶刚刚进入书房,将洗澡桶放下,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卷出书房,他们甚至连人影都没有看见,接着书房的房门再次啪的一声关上,传出凌羽不耐烦的喝声:“仇雪冬、燕霓裳,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书房外偷看小爷洗涮涮!” 书房外的仇雪冬闻言,捂嘴娇笑,遂即离开书房。 可是燕霓裳却留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户上戳出一个小洞,看见书房内一陀乌漆抹黑的东西,像贼一样东瞅瞅西看看。接着猛的推门而入,吓的那浑身上下乌漆抹黑的凌羽一下跳到椭圆形的洗澡桶里,扭头看着身后身着雍容华贵服饰,且面带诡笑之色的燕霓裳,吼道:“喂,你干嘛,偷看爷们儿洗澡,当心长针眼!” ------------ 090 背后的纹身 “货船上的时候,你不也把我看光了。只准你看我,就不准我看你。更何况夫妻之间何来偷看一说。” 燕霓裳面带娇笑,看着一脸漆黑,只剩牙齿比较洁白,以及眼睛比较黑亮的凌羽卷宿在澡桶里。遂即,上前将搭在洗澡桶上的滚龙袍拿到椅榻之上,笑嗔道:“练功而已,你怎么搞成这副德性?” “你以为小爷想这样呀。回头教你玄天九变,不告诉你心德,你的下场不见得比小爷好。” 凌羽不屑回答,看着燕霓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媚态十足的笑容,不由内心一阵激荡,血液在瞬间沸腾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刹时间有了巨烈的反应。虽说身体淹没在水中,窘态得以遮掩,可是却难耐之极。恨不得将燕霓裳一把拖进洗澡里嘿咻嘿咻,可是先祖的遗言又在那里管着。虽然遗言没有强硬的约束,可是凌羽并不想因为一时的欢愉搭上一身的不足。 遂即,气急败坏的催促道:“看完了两清了!赶紧走吧,别在色诱小爷了。” “色诱?我有捆着你吗?” 燕霓裳闻言不为所动,焉然一笑拿起毛巾行至凌羽身后。就在那纤纤十指触及凌羽肩膀的瞬间,凌羽周身如遭雷击,一股电流之感涌遍全身,稣麻之感遍布周身百骸,让凌羽炽热的内心,不由自主的为之颤抖,沸腾的血液宛如暴山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出于本能的反应,反手握住燕霓裳搭在肩膀上软弱无骨的右手,往前方疾拉。身后的燕霓裳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前倾,尖尖的下额靠着凌羽的头顶,喘息如兰,道:“我只是给你擦背,你不要想歪了。” 言罢,挣脱开被凌羽紧紧拽住的右手,站正身形,拿着毛巾在洗澡桶里打湿,挑逗性十足的替凌羽的擦背。待得凌羽部的黑色物质被擦掉,燕霓裳同样炽热的内心,因为凌羽背部两侧的纹身霎时大惊。 两道纹身栩栩如生,左边一条蜈蚣、右边是一只蚂蚁。看似纹身,可是伸手触摸的时候,却又能感觉到实物的存在。 此情此景,让燕霓裳想起发生在货船上的一切,疑声问道:“小羽,你的背上什么时候有纹身了?一只蜈蚣和一只蚂蚁。” “纹身?你开什么玩笑?” 凌羽靠着桶壁,正舒服享受着燕霓裳的侍候。忽听纹身二字,而且还是蜈蚣和蚂蚁,顿时心生疑惑。瞬间回想起自从洛城之战以后,便消失无影的灵素和蜈蚣。当下嘶声自语道:“这两个家伙,不会是附到小爷的肌肤表面了吧?” “你是指那两只山妖?” 燕霓裳同样疑惑,因为她并不知道洛城一战,凌羽、徐玉书、沈静雅对战孙宪的情况。 “对!自从洛城之战以后,他们两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凌羽伸出右手,在燕霓裳的指引下触摸后背的纹身。就在触摸到纹身的瞬间,凌羽能够清析的感觉到,纹身之上传出的宛如活物般的手感。 刹那间,凌羽内心的炽热、体内沸腾的血液,都被忽来的惊讶与疑惑所代替。 他清楚的记得,天遣焚城到来之前,灵素和蜈蚣曾经说过,由于某种不明的因素,二妖不可能附到他的身上,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与当时的情形背道而驰。 凌羽心生疑惑,坐在澡桶里久久没有言语,直到燕霓裳再次开口询问原由,凌羽这才将杀掉孙宪以后,天现不公异象,他愤慨骂天导制天遣焚城的事谊一五一十道出。 由于凌羽当时处于昏迷状态,并不知道天遣焚城之时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被一道雷电击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事后徐玉书和沈静雅有过说明,可是他一直觉得太过离奇。 自己的身体里,怎么可能融下一只龙呢!而且还在最关健的时候出现,救了大家的命。 这也太过传奇了吧。 凌羽一直不是很相信徐玉书和沈静雅的述说。直到讲完过程以后,燕霓裳加以证明,徐玉书和沈静雅没有说慌。 刹那间,一件看似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凌羽有种雾里看花懵懵懂懂的感觉。总感觉迷雾里藏着大量的机密事件,可是如何拨开迷雾,却成了一件让凌羽百思不得其法的棘手事情。 想着想着,凌羽不由陷入沉思当中,而燕霓裳却没有此等觉悟和远见。 在她看来天遣焚城、神龙突现,完全是因为的凌羽超呼常人的出生。 正如灵素和蜈蚣所理解的那样,凌羽应该是天界的某只守护神兽,又或者龙族的某个长老脱世。天遣终归由天界所发,天界可以杀掉自己人,可是绝对不敢不给龙族的面子。 “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主要还是因为天遣焚城一役。如果你背后的纹身真是那两只山妖,想必它们应该是有一番奇遇,否则根本不可能上你的身。” “你说的前题并非不可能。但是小爷想不明白的并非两只山妖,而是天遣焚城。你以前是灵域宗的高足,应该知道天遣出现都有定律,可是洛城一战,天遣说来就来,实在太奇怪了!” “你我现在的修为神通,想要窥探天机还差之甚远。依我浊见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王朝探子汇报,蔡严逃至东郡,诏立先帝三宗大罪,联合天下武林门派以及少数部落造反。丞相为此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刘轰下令银衣铁骑赶往云城,配合云城守将余鹏飞,务必要守住云城天险。” “纹身的事情暂时不议,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讲起。你立刻去请四大国柱前来,同时命令刘轰立刻召回派出的银衣铁骑。蔡严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厉害的是藏在蔡家那个特使。” 凌羽从乾坤袋中取出国柱印递与燕霓裳。可是燕霓裳并未接纳,因为国柱印乃是炎王朝执掌兵权的象征,若是接了,有蓄谋夺权之嫌,违背了与凌羽之间的达成的协议。 “你之前说了,不让我管外面的事情。我这就去请四大国柱,但是我不会要你的兵权大印。” 燕霓裳坦率直白的拒绝,身形前倾脸庞俯到凌羽耳旁,意有所指小声道:“看不出你平时出口脏、满嘴花心,总喜欢占别人便宜,真要送上门了,你竟然犯窘!” 言罢,捂嘴娇笑离开书房,留下满心懊恼、欲火死灰复燃的凌羽,一边搓洗着身上肮脏的污渍,一边骂骂嚷嚷,道: “要不是玄天九变的限制,你当小爷怕你呀!先祖也真是的,只说未到第六层不能碰女人,也不说个子丑寅卯!不行,小爷一定要弄清先祖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然一天到不了第六层,还要整天对着一个大美女,时不时的还要被勾引一下,真是苦死小爷了!” ps:终于恢复正常了,在家里是一章没写成,今天小更两章。 新年新气象,坏坏一定努力加快更新速度。 ------------ 091 镇魔塔在哪 凌羽坐在洗澡桶里漫不经心的搓澡,骂嚷的神色随着言语的推动,变的苦丧无比。遥想燕霓裳那阿娜多姿的身段,滑不溜手的肌肤,心里不由一阵炽热,死灰复燃的欲火,竟然在暇想中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刻将燕霓裳唤回,然后嘿咻嘿咻快活一番,早日为皇族的延续贡献出一份力量。 可是,先祖的遗言又不能置若罔闻。 尽管遗言的内容不是十分的直白,可是也不难猜出,玄天九变第六层气血变的重要性。 念及如此,凌羽内心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足渐平息下来。 隐约间,他甚至对石壁皇陵中,先祖留下的遗言似有所顿悟。 虽然他并不知道先祖具体的死因,可是皇族自先祖以后,一代不如一代,应该和先祖未达玄天九变第六层,便接近了女色有关。 当然,这一切只是凌羽的猜测,眼下也并非追究所有凝团的时候,而是近快解决蔡严造反祸端,保住祖先留下的基业。 主意拿定,凌羽三下五除二梳洗着衣妥当,快步迈离书房,前往待客大厅。 此时,师不同、刘轰、徐隐、沈扩已然在待客大厅等候多时。见得凌羽到来,四人简单的行过基本礼仪。 师不同面色焦急道: “禀夏王,蔡严匹夫罗织先帝三宗大罪,其罪一:背信弃义枉杀功臣非仁君之举、其罪二,治国无道,至始百姓流离失所、其罪三,排除异己,诛杀修仙门派,至使修仙门派减少或灭亡,导制魔人猖獗滥杀无辜。更以代天伐炎的口号,号诏天下武林门派及其部份部落公然造反。” 刘轰拍桌子道:“老夫已经派遣银衣铁骑前往云城支援,夏王你为什么要让老夫将铁骑诏回?” 徐隐老态龙钟补充道:“王朝虽然兵多将广,可是多年未战,难免有所懈怠。夏王此举虽然有先见之明,可是诺大的炎王朝还怕他一个君下之臣不成?” 沈扩见得二人怒目瞪眉,打圆场道:“你们两个老家伙都有私欲,还是听听夏王有何高见吧。” 言罢,双目炯炯看着歪斜着身子,坐在主座位上品茶的凌羽,恭敬稽礼道:“夏王,您让老臣准备的东西皆以齐全,并且密秘送到了指定的位置。不知您要四千台大型弓弩机有何妙用?” 凌羽闻言摇头不语,首先看着师不同,道:“丞相一片忠心,小爷心知肚名。蔡严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他要造反就让他造反好了。王朝自先祖坤帝以后,一代不如一代,也是时候更换王朝血液了。” 而后微笑看着刘轰和徐隐,叹气道:“二位股肱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云城守将余鹏飞若是要反,即使派出再多的铁骑也是白搭。”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蔡严造反?”师不同闻言,怒目挑眉道。 “不给他们造反的机会,如何引出潜藏在蔡家的那位魔人特使?如何替刘叔、刘婶报仇?如何引出魔人潜藏人界的势力?最重要的一点,魔人一直想要夺取乾坤一体壶,令暗黑领域消失踏足人界,如果不给他们相应的把握,人家怎会乖乖动手?不让一门二宗感到火烧屁股,他们就只会派些不顶用的小不点儿。” “夏王心思独到一箭五雕,可是老臣认为,还是有些冒险。且不提那密秘运抵的四千台大型弓弩机是否能够围歼魔人。只论蔡严就是一个头疼的角色,我们不能为了灵域宗而彻底放弃祖宗留下的基业呀!” 师不同听完凌羽之言,心中的怒火减轻不少,却在孰重孰轻的问题上,与凌羽的见解产生了分歧。在他看来,灵域宗固然要保,可是应该把护佑炎王朝的大计放在首位,而不是任由蔡严猖狂,至少应该打压一下蔡严的嚣张的气焰。 “小爷明白丞相之意,是为了王朝颜面、皇族的颜面。可是在生存与死亡的基本法则面前,颜面根本不存在。” 凌羽淡笑起身,渡步候客大厅当中,言语虽然粗俗,却是实质的道理。眼见四大国柱语塞,并无不同的见解,又道: “小爷已经练到了玄天九变第五层,有劳丞相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其次,一直以来,只是听说镇魔塔有魔界入口封印,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镇魔塔在哪。丞相乃是炎王朝股肱,四国柱之首,你知道在哪吗?” “老臣祖上并没有关于镇魔塔位置的遗言传下。这件事好像只有一门二宗的掌门和先帝和知道。既然夏王已经练到了玄天九变第五层,何不造访一门二宗的其中一派,询问镇魔塔的位置,加强塔内封印好过流血打丈、尸横遍野啊!”师不同苦口婆心说道。 “加强封印就是贴狗皮膏药,没完没了贴完一张又一张。小爷就想不明白了,先帝当年众望所归,应该有能力将魔人赶尽杀绝,为何最终选择历届王朝君主的老路继续封印。” 凌羽不屑叹言,当中疑惑,早在石壁皇陵内见到先主残念的时候,他就想问。可是一听先祖早把答案准备好了,索性也就懒的多问了。现在提到镇魔塔的位置,又让凌羽忽觉玄天九变的修练禁忌、对各门各派的追杀行动以及镇魔塔的封印,似乎不是三个问题,而是一个问题。 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凌羽暂时还是一筹莫展。 “夏王深谋远虑,老臣忧心祖宗基业,险些误了大义,实属不该。但是您的问题,恐怕只有无量门主会回答。而灵域宗和九印宗宗主虽然可能知道,但是老臣看来,他们即使知道也不会坦诚相告。”师不同面露忧心,叹气不止。 “小爷根本没有想过拜访任何一个鸟宗主。只要将小爷修练玄天九变的进度传出去,不仅是一门二宗,还包括魔人的那位特使都会非常着急。一场血腥之战既将到来,你们四个老骨头,做好被折腾的准备吧。”凌羽兮兮说道。 ------------ 092 连锁反应 上 东郡! 位于中元大陆以东,与北域、西漠、南岛所不同的是,这里山多林密部落繁多,随便一处山谷、树林都可以作为天险之用,不似北域那般山少地阔,也不似西漠那般荒凉、南岛那般岛屿成群。 同时,东郡也是魏族的起源之地,也是第二次人魔大战之后,各族各派被夏定坤追杀至走投无路的避难之所。 炎京之乱太过突然,加之刘、徐、沈三家联手,环环相扣层层叠加,蔡家可谓是损失严重,昔日陪养起来的势力体系,几乎如数葬送。 蔡严当日忽现斩龙关,欲诛杀凌羽、夏衡,夺得炎王朝的绝对政权,却在中途突然放弃离开斩龙关,正是因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掌控炎王朝的外围势力。 故而忍一时之气离开斩龙关,奔波数日抵达东郡复地昆城,与分批逃离炎京的族人、亲人团聚。 而后凭借绝对够多姻亲关系,以及早已密秘转移到东郡的财力物力,很快的聚集了东郡境内大大小小数百个武林门派,拉笼东郡境内,一个懂得驱虫的种族和一个懂得驭兽种族为己用。 并且在达成相关协议的第二天,亲率盟誓之师约三万余众精锐强将,杀出东郡天险屏障虎跳崖,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短短十日连克三十余城,直接打到了炎王朝复地外围的钧城,而麾下兵马也从原有的三万,增长到十二万之多。 若是往前再克城池过百,便可直达云城直逼京师。 可是蔡严没有这样做,而是在士气高昂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以钧城为宁时大本营,东郡复地昆城为都,诏告夏定坤及其炎王朝三宗大罪,号诏饱受夏定坤和炎王朝迫害的有冤之士共讨之。 诏文一经发布,立刻引起强烈反响,挡在钧城前面的过百城池,三天之内便有二二余座城池的守将前往投靠。 霎时间,蔡严麾下大军成倍城长,从十三万增长至三十余万。而蔡严也在众人的强烈推崇之下登基为帝,建立东胜帝国。 如此前题之前,蔡严本应剩胜追击扩大战果,可是他却按兵不动,明着向挡在前面的敌对城池,派出探子和说客,力争兵不血刃颠覆炎王朝的半壁江山。暗地里却向灵域宗、九印宗派出长子蔡卓和二女儿蔡洁夫妇前往游说,力争得到二宗的支援。 蔡严的做法引起诸多将领的费解和猜疑,有人甚至认为,蔡严并不是想吞并炎王朝的江山,只是想混个皇帝做做。 然而,就在众人心存猜疑、蠢蠢欲动的时候,凌羽将玄天九变练至第五层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降下。凡是对第二次人魔大战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玄天九变是一门绝对变态的功法。 众人心中的猜疑,因此平息下来。 而蔡严也为此感到棘手万分,倒不是因为他惧怕玄天九变,而是因为玄天九变的出现,就像一个影子一样,会充分动摇军心,而且很有可能导制灵域宗和九印宗倒向炎王朝。 因为在二宗的眼里,中元大陆这片天下由谁主宰不是问题,关健在于谁能控制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 为此,蔡严单独会见长女蔡星、次子蔡明,因为在诸多子女当中,唯蔡明和蔡星堪称智者。 他很想听听姐弟两有何见解。 钧城守将府,被当作临时的行宫别院,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吝华的摆设,一切显的十分自然。 守将府内的后花院非常安静,蔡严一身素服穿束,坐于石桌之旁,悠闲品茶等着坐在对面的姐弟二人的见解。 片刻过后,蔡星打破静寂,面色略显沉重,道:“父亲,女儿认为,我们应该退兵。” “大姐,如今我们东胜帝国兵强马壮、势如破竹,推翻炎王朝取而代之并非难事。凌羽只是将玄天九变练到第五层,现在出手还有大把的机会。如若等到他练就九层玄天九变,届时普天之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蔡星的旁边坐着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少年,身形削瘦剑眉星目,所言事实字字诛矶,他正是蔡星的胞弟蔡明。亦是蔡严原配所生一女三子当中,智质最佳之辈,二十出头,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帮助,便已达到罡气境后期的修为,且为人低调从不嚣张。 “二弟之言虽有道理,可是我们不能忘了大义。凌羽既然能够练就玄天九变第五层,想必已经打开了皇陵墓穴。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密秘,没有人知道。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一直以来都是猜测。” 蔡星叹气起身,围着石桌渡步瞬间,补充道:“玄天九变是唯一能够掌控镇魔塔魔界入口封印的功法,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继续对炎王朝发难,一门二宗出于大局考虑,会毫不犹豫解决我们。” “星儿所言颇有道理。无量门主青松道人,穷百年之久也只将玄天九变练到第七层,而凌羽这小子能在短短时日内练到第五层,可见玄天血脉非同小可。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足以让一门二宗听命于炎王朝皇族。同时也足以让潜伏人界的魔人方寸大乱。”蔡严老态龙钟叹气不止,深深吸气沉重异常。 “如此巧妙的计策,一定是师不同这个老贼。如果一门二宗真的倾向于炎王朝,我们即使拥有百万雄师也毫无希望啊。” 蔡明气的直捶石桌,瞧那气呼呼的神色,似乎恨不得将师不同生吞了。 “我看未必是师不同所为。父亲、二弟,你们仔细想想,我们为何会落到此等田地?不就因为刘夯不停的找茬吗!刘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炎京一役环环相扣层层叠加,四大家族几乎全部出动。刘夯是个草包,难道师不同也是草包吗?” 蔡星真知灼见的分析,顿时让蔡严、蔡明父子陷入沉思。 少时片刻,蔡严老态龙钟,道:“师不同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否则为父也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培植势力。” “如此说来,炎京一役的幕后操控之人并非师不同?” 蔡明接过话题,面露疑惑嘶声道:“不是师不同,那会是谁?难道是凌羽?又或者师不同早就知道大哥带回的夏涛是假的。否则依了师不同的固执,就算没有合适的婚配人选,也不可能荐举夏涛娶小敏!” ------------ 093 连锁反应 下 蔡明之言可谓一石击破水中天。 虽然夏涛已经成了往事,可是却能将一系列被人忽略的细节窜联起来,近而体现出炎京一役,幕后主使之人的雄才大略,以及四大国柱的辅政之才。让蔡严清楚的意识到,东胜帝国的敌人不仅有四大国柱,还有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屁孩比四大国柱更加厉害。 此等形势,让蔡严的内心极为担忧。 如果炎京一役的幕后主使并非师不同,那么放出玄天九变的修练进度,应该就是凌羽的主意。而这个消息不管真假,都是一箭三雕,战略级的计策。 即能掐住一门二宗咽喉,解决炎王朝眼下的危机,又能利用一门二宗忧心镇魔塔封印破裂的弱点,掌握主动乃至主控权,同时还让东胜帝国不敢冒进,否则轻则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重则被一门二宗消灭。 因为延续万年的人魔大战,已经让中元大陆的百姓,对能够修练玄天九变之人产生了依懒和爱戴。 而一门二宗的高层,也对拥有玄天血脉之人,非常看好,为了延续封印,保证人界的太平,一门二宗会想尽办法提升修练者的修为、功力,甚至可以出动绝对的高手,替修练者解决修练以外的所有麻烦。 蔡严的心里十分清楚,玄天九变的出现,意味着他刚刚建立的东胜帝国,很有可能面临土崩瓦解局面。 然而,他并不甘心这样结束。 神剑山庄已经失去了修仙福地,难道真要轮为武林世界中的一个普通门派吗! 不,绝对不行,即使失去修仙福地,也可以重新建立,只要拥有绝对的权势,就可以利用一门二宗重建修仙福地。 蔡严沉思良久,作出最终的决定。 “退兵容易,可是失了军心和信义,就很难再聚。我们姑且按兵不动,看看一门二宗的反应再做计较。” 言罢,屏退蔡星、蔡明,心里期待着前往灵域宗和九印宗游说的子女尽快赶回,确认凌羽修练玄天九变的进度孰真孰假。 而一门二宗,也在收到凌羽修练玄天九变进度的消息以后,先后派出长老前往炎京夏王府进行验证。 可是,当一门二宗的三位长老,以及各宗所属弟子齐齐抵达夏王府之时,等待他们验证的并不是凌羽,而是丞相师不同。 夏王府诺大的待客大厅当中,无量门长老青溪、灵域宗长老灵音、九印宗长老天痕,一个个仙风道骨,面色红闰,等着师不同道出凌羽究竟溜到哪去了。 “三位仙长,老朽实在不知夏王究竟溜到哪去了。但是夏王将玄天九变练到第五层,并非摇传。” 无量门青溪长老闻言,捋着洁白形似扫帚的胡须,道:“师丞相,贫道并非不信你,而是想亲手验证夏王的修练进度。你也知道,玄天九变对整个人界的安危不容有失。” 九印宗天痕长老坦白道:“神剑山庄东犯,势如破竹已至钧城,如果没有亲手验证,我们如何知道夏王是不是在和我们玩心眼。” 灵域宗灵音长老加以补充,道:“素闻夏王诡诈多变,还是亲手验证为好。倘若属实,神剑山庄东犯,当不劳王朝费心,我等自会让那蔡严消失。倘若有假,尘世间的纷争,我等不方便插手。派往尘世历练的弟子,也应一并带回。” 师不同闻言,心里对灵音赤裸裸的威胁感到不满。 遂即,面带恭敬之色,意有所指道:“三位仙长所言各有道理。老朽也深知厉害关系。但是夏王临走时说了,如果诸位不能领会公开玄天九变修练进度的意喻,就活该被灭门。这是夏王的原话,老朽并未多添一字,更改一词。” 言罢,针对性十足的眼色看着年迈的灵音。 三位长老见状皆是心知肚明,遂即相互交换眼色,各自屏退门下弟子,将待客大厅的大门关上,又在待客大厅中设置了隔音道术。 灵音长老直入话题,面无好脸色,道:“师丞相方才之言,摆明是针对本宗。凌羽公开玄天九变的修练进度,分明就是将本宗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若是惹出乱子,休言他一个小小的夏王,即使夏衡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师不同闻言,不屑挑眉瞪眼道: “待得封印尽消,魔人大举入侵,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灵域宗。灵音仙长不思如何应对,反而在这里大肆保全自己的利益。难道灵音仙长认为,灵域宗可以单挑全部的魔人?” “师不同,不要以为你是炎王朝的丞相,本长老就不敢动你。你再瞪一个眼睛试试。” 闻言见状,灵音勃然大怒,她乃是一宗的长老,身份尊贵的程度远超师不同,却要遭到师不同的冷嘲热讽。遂即蹭身而起,只是蹭身带动的劲风,便将身旁的茶桌、椅子震的粉碎。微凹的双目更是杀气腾腾看着一脸不屑的师不同。 “灵音,你不敢动老朽。你有这生气瞪眼的时间,不如赶紧回山抓紧部署吧。魔人一旦得知夏王修练玄天九变的进度消息,第一个就会对灵域宗发难。至于东犯之敌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们灵域宗的弟子,爱留就留,不留拉倒。” 看着灵音一副要吃人的神色,师不同索性连最后的面皮也省了,继续挑眉瞪眼,挑战灵音的耐性。而灵音也是心知玄天血脉修练玄天九变,对魔人以及人族的不同性质。遂即,在心里给师不同暗暗记上一笔,哼声瞪眼拂手而去。 青溪、天痕二位长老见状,齐齐诡笑指着师不同。 青溪长老道:“师老头儿,你这把火有点过份了。” 天痕长老道:“灵音的脾气向来不好,你就不怕她日后找你麻烦。” 师不同闻言挥袖擦汗,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笑连连。 “不怕,那是假的!二位以为老朽想这样吗?老朽也不想这样呀!这全是夏王的军令。现在灵音走了,老朽也不与二位卖关子,按照夏王的意思,希望二位派遣宗内绝顶高手,秘密潜往灵域宗附近。待得魔人大队上山,上下夹攻,吃掉这群隐匿之敌。” 言罢,又见青溪、天痕二位长老面露犹豫之色,当下赶紧加以补充,道:“当然,夏王没有资格命令二位。请君入瓮、守株待兔,没有人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如何行事,二位三思。” ------------ 094 死士夜袭 夏王府会聚,一门二宗的三位长老未能见到凌羽,也就未能亲手验证,凌羽对玄天九变的修练进度传言孰真孰假。 但是,这样的传言不管真假,都足以受到隐匿人界的魔人和一门二宗高层的特别关注。因为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自人王建立至今,便只有拥有玄天血脉之人,练就玄天九变可以操控自如。 换句话说,任何人都可以修练玄天九变,但是未达大成之境,都不会引起魔人和一门二宗的特别关注,唯独拥有玄天血脉之人是个例外。 因为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是以玄天血脉为建立根本。而具备玄天血脉之人,每练就一层玄天九变,镇魔塔内的封印,就会与具备玄天血脉的修练者产生牵引,并且会自主加强封印力度。 众人只知道,拥有玄天血脉之人,修练玄天九变会事伴功倍;只知道玄天九变可以加强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可是却不知道,拥有玄天血脉之人,在修练玄天九变的同时,也能加强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 此等机密,放眼当今的修仙界,知情者不会超过十人。 但是能够感应、洞悉镇魔塔内的魔界入口封印强弱之人,如今的修仙界中,却只有三人尔。 灵音气呼呼的离开的夏王府,返回灵域宗,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禀报宗主灵韵。 本以为灵韵会制裁师不同的轻浮之罪。岂料,灵韵一言未发,便迈入闭关室中。下午之时出关,便喧布灵域宗进入紧急战备阶段,并且招集五大长老,启动守山灵动天鹿大阵。 刹那间,灵域峰上方的天空中,出现一只九角九色的神鹿,却又在眨眼间消失无影。 而灵域宗的举动,也在第一时间引起九印宗和无量门的共鸣,一门一宗也在天黑之时,分别启动自己的守山大阵,九印宗漫天飞叶阵、无量门阴阳怒吼阵。 三种阵法皆是一门二宗的守山大阵,平时隐而不发,可是一经启动,阵法蕴含的气息漫延外泄,仿佛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浓郁的火药味儿。 然而,一门二宗摆开的架式,却并没有收到有效的回应。 一连二十天,一门二宗的每一个弟子,乃至高层的师伯师叔,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却没有任何收获。 久而久之,众人内心绷紧的心弦不由有所放松。 侥幸、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事的习性,更让一门二宗的高层,在坚持了二十天的紧张时日以后,又渡过了十天的不紧不慢的日子,而后便果断的撤消了各自山中,所有的防御的准备。过上了平时,不急不躁、清闲安逸的舒坦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二十余天,直到一门二宗的高层彻底放下心来,齐聚一堂在商四议之后,准备派遣弟子下山寻找凌羽,将之带上无量门,合一门二宗宗主之力,为其提升功力,助其练就玄天九变的时候。一只无形的索命大手,悄无声息的伸向了灵域宗。 夜,很黑! 天空中的乌云压的很底,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转瞬间大雨倾盆席卷而至。以至灵玉山脉中传出呼啦呼啦的风吼雨啸声,宛如野兽怒吼,又如冤魂索命。 守候在灵玉山脉入口处,灵域宗主峰下的执勤弟子,以及平时巡山的弟子,此时此刻早已按照老规矩,各回住处休息。 这样的天气,任谁都会放心大胆的休息。 可是一队约摸两百名的黑衣人队伍,却在此时此刻悄无声息的摸进了灵玉山脉的入口处,并且静悄悄的解决了峰下执勤处,正处熟睡状态下的十八名弟子。而后黑衣人分成六组,摸上灵玉山脉的其余六峰。 寅时许,倾盆大雨中灵玉山脉内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声响回肠荡气,惊醒了灵玉山脉中的珍禽异兽,也震醒了所有安之若素的灵域宗弟子。灵玉山脉内响起一片金戈铁鸣般的打斗声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一个接着一个,即使在倾盆大雨中,灵动、灵海、灵青、灵树、灵兽、灵药等六峰,依旧燃起冲天大火。 位于主峰之巅,风雨交加的灵域大殿门前,灵域宗宗主灵韵,领座下五位长老并排而站,看着四周冲天而起的火光。五位长老正欲各站位置,配合灵韵启动灵域宗守山大阵,却见灵韵摆手摇头。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们六个加起来好几千岁,眼光竟然不如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六峰尽毁、灵脉受创、异兽被惊,灵动天鹿大阵如何启动?狂族好手段哪,竟然想到用死士来毁我灵域宗,接通天地的灵脉根基。” 灵韵之言刚刚落毕,便听六声轰隆巨响齐齐响起。 刹那间,原本就火光冲天的六峰,顿时燃起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同时传出山塌地陷般的声响。 闻言见状,众长老无不大惊,请命的目光纷纷看向灵韵,只要灵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赶赴六峰,进行抢救。 可是,灵韵并没有任何吩咐,充满叹息的苍老脸庞之上,流露出一抹会意之色,扭头四望,看着飞雪漫天的天空,自信满满道:“老身知道,夏定坤当年没有能力杀你,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帝释天。” 灵韵之言宛如晴天霹雳,顿令众长老目瞪口呆。 “哈哈…蓝云就然是蓝云,虽然当年的容颜不复存在,可是还和当年一样那么聪明。可惜女人始终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本以为上山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两百死士,便轻而易举毁了灵域宗建宗万载的灵脉。” 大雪漫天的空中,响起一句中气十足,且略显粗犷的男声。声音漂漂荡汇,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正当众长老凝神寻找之际,只见灵域大殿前二十米开外的雪地中,凭空出现一位身着龙袍头戴帝冠的男子。 男子高有七尺,身形魁梧看似中年,国字脸、一对眉毛宛如白雪,倾斜对立,瞳孔湛蓝鼻头圆闰,嘴大唇厚下额宽大。站在飞雪当中,却能脚不沾地雪不沾身。 ------------ 095 化神境对决 “两百死士就想灭了灵域宗。帝释天,你也未免太不把老身当回事了。叫你的人都出来吧。” 灵韵闻言不屑挥手,一道九色光华浮空闪过,愣是将施展道术隐匿身形的六名老者拉了出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六名老者,皆是正常人的模样,并不像大部份的魔人那般,只是长相就能吓死人。 灵韵顿时心生疑惑,不屑笑道:“看来被封印了三百年,你们收获不小呀。” “暗黑领域的限制又岂能永生永世困绕我狂族!蓝云,只要你交出乾坤一体壶,本座立刻就走。否则今晚就是灵域宗的灭门之期。” “狂族生性残暴自视甚高,欺压外族视人命为草芥。若非如此,万载之前也不会有人王的崛起。如是轻易将乾坤一体壶交出,让你们毁了暗黑领域,岂不是对千千万万的苍生犯罪?” 灵韵呵呵一笑,态度已然十分明确,身旁的五位长老也相继摆出架式,随时准备出手应战。可是灵韵却摇头摆手示意众长老不要着急,因为她还没有搞明白,帝释天何故敢轻犯灵域宗。 要知道,镇魔塔内的封印渐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帝释天随时都可以离开暗黑领域,为何偏偏要选在封印由弱转强的时候。 难道他是害怕,封印渐强,近而导制暗黑领域与隐匿人界的魔人失去联系,最终丧失入主人界的机会。 再则,魔人之所以长的三分像人七分像兽,完全是因为暗黑领域的特殊限制,加上血脉延续的关系,而眼前的六名老者,却一个个与正常人的长相没有两样。 他们究竟是用了人皮锦衣种魂术,还是真如帝释天所言,破解了暗黑领域的特殊限制。 等等的一切,在灵韵心里形成一团迷雾。 而帝释天也知道灵韵不好胡弄。 因为蓝云这个名字乃是灵韵未做宗主之时的名字,那时她是夏定坤所领义军当中,最强的一支劲旅,曾几何时,给狂族大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本座只好灭了灵域宗。” 帝释天大手疾挥,身旁的六名老者立刻摆开架式,各自取出不同的武器,或枪、或剑、或刀…一个个目怒凶光,看着灵域宗五名长老。 灵韵见状摇头摆手,笑道:“帝释天,老身不是吓大的。就凭六个灵气境的修士,想要斗过五大长老,你的脑袋没有被驴踢过吧?” 言及于此,灵韵苍老面孔之上的笑容疾收,指着站在雪地中,却能脚不沾地雪不沾身的帝释天,神色一惊道:“不对,你的身边不可能只带六个灵气境的修士!糟糕,调虎离山。灵音、灵聚速往祭坛,狂族的高手肯定在那。其余三位师弟长老对付六名魔人修士,帝释天交由本宗。” 言罢,枯瘦的右手挥空虚抓,一柄拂尘握在手中,手臂微震,软如发丝的拂尘瞬间笔直如刀,灵韵手握拂尘弹步而上,转瞬间的功夫,便已抵达帝释天跟前,拂尘横挥直取帝天的脖子。 可是却在拂尘之刀,即将劈到帝释天脖子之时,两人奇迹般的消失原地,打斗的速度与身影快如闪电,频繁变幻位置,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主峰的各个角落。 灵音、灵聚二位长老见状,心知插不上手,遂即迅速绕过灵域大殿,直奔大殿之后的祭坛。剩下的灵寂、灵宵、灵风三位长老,则是以三敌六,对上帝释天带来的六名灵气境修士。 混战一发不可收拾,灵域宗五大长老,每一个皆具备炼气境不等阶段的修为,且具备第二次人魔大战的洗礼,可谓个个经验丰富、身怀奇宝。 三大长老虽是以三敌六,却在一个照面的瞬间,便将六名对手中的三人斩于掌下,剩下的三人见状想溜,却见三大长老各自祭出不同的奇宝,灵寂祭出一方白玉塔宝塔、灵宵祭出一个剑盒,灵风祭出一葫芦。 那白玉宝塔一经祭起,便绽放出的白色毫光,似涂毒之箭又似蕴含匹练的力量,触者肠穿肚烂周身穴爆。剑盒之内放出千万把飞剑,似雨剑倾盆而下,中者瞬间被万剑分尸。葫芦内飞出青色断刀迎头砍下,刀头乍现的瞬间,幻化千万个刀头,宛如飓风突现,中者瞬间被剁成肉块。 刹那间,三大长老的三样奇宝,取了狂族三名老者的老命,且死相极惨。回过头来协助灵韵对付帝释天之时,却见虚空中,灵韵和帝释天的打斗,简直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不停的变幻位置。 三大长老纵使拥有奇宝,也很难锁定帝释天,更加插不上手。 无奈之下,三大长老只得前往灵域大殿之后的祭坛,本意是要帮助前往祭坛的灵音、灵聚守护祭坛,不让魔人轻而易举夺走祭坛之上的乾坤一体壶。 岂料,刚刚行至灵域大殿左侧的小道,便见漆黑的小道霎时宛如白昼,抬头望之,只见灵域大殿的上空,一道白色光茫和一道黑色的光茫对冲。 三大长老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两道光茫对冲产生的余波波及,身形宛如风筝一般被卷起,又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被庞大的劲力卷下万丈灵域峰,生死不明。而整座灵域大殿也在三大长老被卷起的瞬间,被两道光茫对冲的余波震为齑粉。 灵域大殿被毁,大殿之后的密秘祭坛呈现出来,金黄色的乾坤一体壶形似酒壶,在五根刻有诸多符纹的石柱中间浮空旋转。旋转间,阴阳二气围绕壶身旋转不停,五根石柱上的符纹光茫闪硕。 而领先前往祭坛担任守护任务的灵音、灵聚二位长老,以及帝释天调虎离山,派往祭坛抢夺乾坤一体壶的三名炼气境狂族修士,却在灵韵和帝释天的对抗中,齐齐消失不见,不知是死是活,唯独那乾坤一体壶和祭坛依然健在。 “蓝云,本座跟你拼了。” 虚空中的黑色光茫迅速聚集,幻化帝释天的肉身,瞧那怒目圆狰、白眉怒挑之势,似乎要与对方同归于尽。而与之对应的白色光茫也在帝释天愤恨言语之后,瞬间聚笼,幻化灵韵的真身。 二人脚踏虚空,双掌对轰,拼着一身的修为不要,也要达到彼此的目的标。 而灵韵与帝释天打斗三百余招过后,便察觉到了帝释天亲犯灵域宗的真识意途。如今帝释天不要命的找自己拼内劲,更是证明了之前的察觉无误。 “看来你被夏定坤伤的不轻,三百年的封印,即使狂族无上绝学破天玄录,也只让你往前迈了一步,达到化神境中期的修为!想要借助老身之力震碎乾坤一体壶,门儿都没有。” 打斗中,灵韵获悉帝释天的修为,全力拼搏本欲将之斩杀,却是险些上了帝释天的当。 帝释天此来,根本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因为镇魔塔内的封印正在一天一天加强,他必须要用最直接的办法去解决狂族的生存问题。 所以他只能用生命和一身的修为,换取从外围震碎乾坤一体壶的机会,让整个狂族彻底从暗黑领域中得到解脱。 可是帝释天的大无谓精神被灵韵察觉。遂即,功力或收或增,即要保证与帝释天的对抗不会被对方所伤,又不让帝释天借力冲力,利用自爆的威力从外围震罕乾坤一体壶。 ------------ 096 同归于尽 “蓝云,你真的很聪明!可惜女人始终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本座既然抱定必死的决心,又岂会被你所阻。” 帝释天没有否认灵韵之言。反而因为灵韵之言,疾收怒目圆狰、白眉怒挑的神色。并且在同一时间摧动毕身的功力。 “嘭” 两股匹练的劲力相冲,虚空中暴发出震耳欲聋、尖锐剌耳的声响。黑、白两道光茫随之消失,灵韵和帝释天被彼此的劲力,震的双双倒飞出不同的距离踏空而站。 灵韵面不红、气不喘、雪不沾身,帝释天却失去了先前的气势,而且显的颇为狼狈。 整齐的发髻已被震散,身上的龙袍仿佛被风刃刮过一般,变的千疮百孔,即使他那刚毅的那庞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何等兵刃割出条条血痕,流出绛红色的血液,在风雪中瞬间凝固。 帝释天的修为、功力不如灵韵,可是站在对面的灵韵却不敢乱动一下,因为帝释天右侧十米开外的下方,就是祭坛的位置。 同时,帝释天脸庞上的伤痕,流出的绛红色血液又让灵韵感到好奇。 要知道,生长在暗黑领域的魔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血液,都和正常的人类有着很大差别。 最重要的是,三百年前的帝释天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那时候的帝释天,三分像人,七分像兽,是个百分百的半兽人。 难道狂族,真的领悟了暗黑领域的奥妙。 灵韵站风雪交加的虚空中,面不改色心下大惊。 而虚空中,距离祭坛最多十米距离的帝释天,却哈哈狂笑起来。 看那笑的人仰马翻之态,似乎被灵韵打伤,并不是一件值得挂心的事情。 “看见没有,蓝云。本座的血是绛红色,很快就和你们人族一模一样了。你有今天的修为不容易。我们做笔交易怎样?” “交易?狂族傲慢目中无人,自视甚高欺凌异族。在你们心里,自己才是最尊贵的血统。如果让你们出来,岂不是对千千万万的苍生犯罪。” 灵韵不屑挥手,满是皱纹的右手虚空探抓,取出一个闪着九彩光茫的玉瓶托在手心,指着对面的帝释天,道:“你有今天不容易,识相的自己回暗黑领域,本宗主不杀你。” “九天净世瓶!你敢动手吗?” 帝释天见状一眼便认出了灵韵手中之物,乃是灵域宗镇宗之宝九天净世瓶。遂即,粗厚的大手虚空轻拂,一架血红色的大鼓摆在面前,双手各握一个骷髅头鼓锤,有持无恐且毫不示弱道:“九天净世瓶乃是灵域宗镇宗之宝,拥有净化众生,洗涤万物之奇效。而本座面前的血海修罗鼓,正好可以血染众生。如果两件奇宝对抗,人界会怎样?” “你的模样虽然产生了改变,你的心态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样卑鄙。你不要忘了,如果两件奇宝齐出,乾坤一体壶誓必难以保全,你的族人一样要死。” 灵韵看见大鼓的瞬间,心下大惊。现在她能做的唯有拖延时间,希望无量门主能够有所察觉赶来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那大鼓乃是狂族神物般的存在,虽然不是镇族之宝,可是鼓锤敲动鼓面,鼓声响起,范围之内漫天飞血雨沾之即死,唯有无量门的遮天伞可敌。 “留在暗黑领域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拼痛快。身为一宗主,你应该知道太古时期,三大种族掌管六界互为盟友姻亲。可是现今神族被灭、灵族苟安一域,我族被困暗黑领域。倘若我族被灭,接下来就是灵族。蓝云好生想想吧,但是不要妄想拖延时间。”帝释天抡起鼓锤,从十开始倒数。 “开天劈地以来,万物滋长各有千秋,四时变化各有顺序,此消彼涨各领风骚。狂族之所以会披上‘魔人’的头衔,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总想站在高处受人朝拜,试问哪有永久不变的局势。顺应天道昌隆兴旺,逆天而行不得善终。真龙天子降世,势必分清理浊重整六界,本宗主劝你顺应天道为好。” 灵韵闻言好言相劝,因为她知道帝释天在说什么。而帝释天所说的一切,却是太古之时的往事,如今怕是连九印宗宗主,无量门门主也不可能知晓详情。 “真龙天子!一群趋炎附势的蝼蚁而已!太古之时,人族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要不是他们联合了龙族,岂能有今天的成果。现在,天界、人族、龙族的关系越来越僵,正是我们趁势而起的时候。蓝云,本座不指望你能够合作,只要你让开一条路,你我皆可安然无事。” 帝释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灵韵巧言舌辩是在拖延时间。遂即,一番郑重之言完毕,便拧起右锤狠狠的敲击了鼓面了一下,志在逼迫灵韵作出让步。 但闻“咚”的一声鼓声响起,空中的飞雪霎时停止,漆黑的空中凭空涌出滚滚红云,笼罩灵域峰上空,却宛如昙花一现,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得鼓声消失,空中再次飘起雪花。 “血海修罗鼓的威力,你清楚!本座不想搞的两败具伤。”帝释天见状,高举左手鼓锤,威胁道。 “看来本宗主没有选择余地!只有愧对列祖列宗了!” 闻言见状,灵韵面露忧伤,站立虚空面朝东方恭敬拜了三拜,心里已然有了决定。她何偿不知道帝释天所言非虚,可是天道无情顺生逆亡,神族的灭亡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能为了自保祸及族人。 心里有了打算,灵韵忧伤的神色变的轻松起来。微笑看着对面异常得意的帝释天,一字一字道:“你不会如愿。” 言罢,托着九天净世瓶的右手轻抬,九天净世瓶彩光大作飞将而出,撞向帝释天面前的血海修罗鼓。随后,灵韵左手虚空探抓,往祭坛的方向做出掷投的动作,便见一柄扇形的鹿角出现在祭坛上方,光茫绽放行云流水,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而灵韵亦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飞身扑向来不及闪躲的帝释天。 ------------ 097 五色神鹿 九天净世瓶准确无误的击中血海修罗鼓,帝释天出于本能的反应,抢在血海修罗鼓被击中前的一刹那转身开溜,却被随后扑将而来的灵韵追上,并且运用元神引爆体内的功力产生自爆,实施兵解,带动帝释天体内的功力一起爆炸。 因为两种奇宝相撞,充其量就是各施所长、各争长短,并不能起到相互摧毁的作用,而血海修罗鼓太过歹毒,若是不能将之毁掉,将来誓必造成毁灭性灾难。 灵韵思量在三,只能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毁掉血海修罗鼓。 当两种奇宝撞在一起各争长短,九天净世瓶绽放九彩光茫,整个夜空彩霞满天,甘露如泉凭空而降,灵域峰的植物瞬间开花漫延芳香扑鼻。而血海修罗鼓却在彩霞甘露中无锤自响,天空中飞雪停止,红云涌现血雨飘飘之际,灵韵已然拖着帝释天一起自爆。 “嘭嘭…” 刹那间,爆声声震耳欲聋,摧枯拉朽的力量,从外围冲击两种奇宝产生爆炸。天空中彩霞消失、甘露停止、血雨消停、红云涌退。整个灵域峰顶,瞬间陷入一片紧锣密鼓的爆炸中,巨石飞溅、大雪纷飞、岩石倒塌、山峰陨落。伸入云宵的灵域峰霎时间少了半截。 却见漆黑的空中忽然出现一道五彩霞光,霞光呈扇形展开笼罩整个灵域峰,霞光之内,一只五彩斑斓的神鹿踏着祥云凭空而现,于霞光之内奔之时,一股来自天地间的奇异力量突现,只见那些飞溅的巨石、陨落的峰岩凭空飞起,使的在摧枯拉朽爆炸中,只剩下一半的灵域峰在电光火石间修复,而峰顶的祭坛更是未曾受到丝毫损伤,之前被毁坏的六峰,也在神鹿出现的瞬间,开始自主修复。 此等奇异的光景,被灵域宗一些幸存的弟子所见,纷纷涌向主峰的方向观看奇观。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天空中突现的奇观,也吸引了灵玉山脉百里开外,部局等着围杀溃散魔人的凌羽和燕霓裳。 二人闻得爆炸声响,便各施身法赶去,可是从灵域峰底一路攀飞而上,看见的却是一路的血醒。断手断脚、残肢断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抵达飞雪漫天的峰顶之时,只见峰顶被空中踏着祥云奔跑的神鹿,所散发出的五彩霞光所笼罩,而部份赶至幸存的灵域宗弟子,也被霞光挡在狭窄的山道间,进不得分毫,而峰顶内部的情况,也被五彩霞光尽数遮掩,站在霞光的外围,什么也看不见。 “九色神鹿!全都给小爷滚开,小爷要砍它的角。” 凌羽被挤在山道间的灵域宗弟子挤在最末,看见虚空中神鹿的瞬间,便想起了医治兄长的药方奇药。遂即,一把抓住前面一个受伤的灵域宗弟子的后领,仿佛拧小鸡似的往后一扔,便施展五行迷踪步纵掠上前,却在半途中,被燕霓裳强拽而下,挤落拥挤的山道间。 “灵域宗遭受蒙难,你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 燕霓裳拽住凌羽的手腕,怒声质问。随后看着挤在前后山道的幸存弟子,问道:“五位师叔长老呢?萧雪柔、寒霜以及诸位师叔长老的弟子都在哪?” “不知道,很多弟子迷迷糊糊就被杀了。” “当我们回过神来,就是一连窜的爆炸。” “……” 挤在山道前后两端的幸存弟子,将事件的大概说了一遍,燕霓裳已经意识到了灵域宗的衰败即将到来。同时也为身在峰顶的义母灵韵感到忧心,虽然灵韵利用了她,可是灵韵必竟将她抚养长大,有养育之恩。同时,她又担心身边的凌羽趁火打劫。 无奈之下,紧紧拽住凌羽的手腕不放,看着山道前后的幸存弟子,道:“现在你们听我号令,立刻搜山寻找幸存的弟子。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神鹿有所损伤。” 众弟子犹豫瞬间,似乎达成了一至的意见,齐齐抱拳道:“尊大师姐令。” 言罢,众弟子相互相持小心翼翼离开峰顶山道,开始搜山寻找幸存的弟子。就在众弟子离开后不久,燕霓裳正欲教训凌羽之际,却见那虚空中踏着祥云奔跑的神鹿忽然停止奔跑的动作,转身面向凌羽,双膝弯曲,而后五彩霞光之上开出一道两尺宽的门庭,透过门庭可以看见一片狼藉的峰顶。 “看见没有,神鹿同意小爷砍它角。怎么说你也是小爷的媳妇,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呢。” 凌羽见状异常得意,甩开燕霓裳的手,大步迈进门庭。却见五彩霞光笼罩内的峰顶,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位于峰顶的中央位置,五根刻有古怪符纹的石柱内,一 个金黄色的酒壶浮空旋转,旋转间产生阴阳二气,围绕壶身旋转不停,五根石柱上的古怪符纹,也随着金黄色酒壶的旋转光茫闪硕。 “好精妙的祭坛奇阵,竟然能够接通天地,灵域峰还真是福地呀!可惜笨蛋宗主教出一群笨蛋徒弟。中间那个壶应该就是乾坤一体壶了,果然玄妙。不知能不能装酒喝。” 凌羽真心实心的赞扬一番,倒也懒的多管乾坤一体壶。右手虚空探抓,取出七星剑就要掠身而起砍鹿角,却被一句年迈、苍老、听似奄奄一息的声音所阻。 “大帝需要神鹿角,随后自然双手奉上。这般趁火打劫,也不怕失了身份。” 年迈、苍老、奄奄一息的声音满是感叹四处飘荡,吓的凌羽凝神戒备。可是燕霓裳却从声音里听出了说话之人是谁。 “义母,是你吗?你伤的怎样了?”燕霓裳冲将上前,抬头四望,焦急之色意于言表。 “多亏了九色神鹿的灵力,义母才能保住元神。也多亏了大帝一并前来,你才能进入这灵域结界。” 飘荡的话音再次响起,但见燕霓裳的旁边,出现一道透明、虚幻的老妪身影。目不转睛看着凝神戒备的凌羽的片刻,欣慰点头欠身稽礼,道:“大帝亲临,小宗蓬荜生辉。” ------------ 098 疑惑尽解 “大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样子,你应该就是灵韵了,你刚才说双手奉上神鹿角,是不是真的?”凌羽的确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要神鹿角。 “你现在修为尚浅未明真身,自然不知老身在说什么。罢了罢了,冥冥中自有定数。” 灵韵虚幻、透明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笑容,复微凹的双目炯炯有神,看着燕霓裳片刻,嘶声疑道:“霓裳,你没有修练义母给你的功法?” “义母所赠功法根本就不是玄天九变。”闻言,燕霓裳气就不打一处来,若非念着灵韵的养育之恩,她就直接开骂了。 “老太婆,你也太狠了!燕霓裳好歹也是你一手养大的,你怎就忍心诓她修练那谋杀亲夫、损人利己的功法呢,实在太不厚道了。”凌羽皮笑肉不笑数落道。 “你们不知详情,有所误会实乃常理。日前曾听霓裳提起,夏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三教九流无一不精。不知夏王可曾知道灵族。” “灵族!禀天地之灵而生,天生拥有操控各种属性的能力,但是肉身相对脆皮,隶属太古三大种族之一。” 凌羽闻言倍感吃惊,疑惑的眼神看着虚幻、透明身形,却面带诡笑的灵韵,嘶声疑道:“你该不是想说,灵域宗和灵族有牵连吧?拜托,灵族是太古时期的种族,现在距离太古时期,少说也有几十万年吧。” “这个问题,夏王日后自会有所收获。老身想说的是,霓裳所练功法,并非天地合这门歹毒之功。而是一门无上玄功的初级篇,本来是想借助夏王之力,协助霓裳有所提升,将来好继承灵域宗宗主之位。怎奈,难言之隐铸成大错。” “喂,老太婆,那是你的家事,跟小爷没有关系。你刚才说的神鹿角赶紧交出来吧!如果方便的话,顺便把镇魔塔的位置,一并告诉小爷吧。”凌羽没心没肺说道。 “神鹿角乃是灵域宗掌宗宗主的象征。夏王欲取神鹿角,大可向霓裳索要。至于镇魔塔的位置在中极之地。老身所传功法是好是坏,霓裳继位以后,进入宗主密室自然知晓。” “可是义母之前不是…。” “痴儿,正因为灵域宗之前出过几任为非作歹的宗主,才会定下诸多不尽人情的门规。但是门规由人所定,也可以由人所废。继承宗主之位,门规由你决定。老身和帝释天同归于尽,本应形神具灭,多亏神鹿灵力相助,元神得以保留,加以修练必成正果。与你们照面,也冥冥中的定数,你们好自为知吧。” 言罢,虚幻、透明的右手并作两指,疾点燕霓裳的眉心,但见一点光茫敛入燕霓裳的眉心,灵韵虚幻、透明的身形也为之消失不见。 而燕霓裳在光茫敛入眉心后的瞬间,立刻闭目会悟,随后右手并作两指,叽叽喳喳念叨一阵,对准虚空中的双脚弯曲,跪于祥云之上的神鹿一指,神鹿立刻化作一柄扇形的鹿角,不偏不移落到燕霓裳手里中。 刹那间,五彩霞光尽去,峰顶大雪纷飞,一片黑暗。 燕霓裳见状,手执扇形鹿角由下往上轻挥提,一座巍峨的大殿在风雪中屹立而起,由五根石柱组成的祭坛奇阵,也被巍峨的大殿隐匿其中。黑暗、狼藉的峰顶霎时灯火通明,一片整齐。 “神鹿角真他的娘的玄妙!你看神鹿角有九个角,让小爷割一个可好?” 凌羽看着神奇的一幕怦然心动,可是燕霓裳的东西,他又不好意思硬抢,再说了,硬抢也未必能行呀。遂即,退而求其次,笑嘻嘻指着扇形的鹿角。 燕霓裳见状,赶紧将神鹿角藏到背后,提议道:“小羽,神鹿角才五种光茫,你等我练到九种光茫再割行吗?” “九种光茫!行,反正小爷还差好几种呢。” 凌羽犹豫瞬间,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收回七星剑,嘿嘿笑道:“你现在做了宗主,就留在灵域宗善后吧。至于灵韵老太婆说的无上玄功,你自己看着办。总之就是一句话,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和小爷再无半点关系。” “想撇清关系?你认为可以吗?” 燕霓裳从容一笑,围着凌羽绕了两圈,义正词严道:“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有合适的人选,我立刻就把宗主之位让出去。在位期间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灵域宗伤害你。” “说过相信你一次绝不食言。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小爷就诏告天下休了你。” 凌羽闻言心下大喜,心想刘夯和师超先这下可有修练的地方了。可是他的面上却是一副凶神恶煞之色,瞧了瞧无奈扁嘴的燕霓裳,转身行至灵域大殿大门前,看着简陋的大殿内部,意有所指道:“这里虽然简陋,可是灵域宗弟子的内心却毫华的很。你之前触犯门规,现在临危受命接任宗主一职,你有几层把握服众?” “五个师叔长老不知死活,即使活着也不敢公然违抗九色神鹿角。弟子里面我的修为最高,加上你给我撑腰,应该没有人敢反对。但是魔人那边,我很怕他们再来偷袭。”燕霓裳忧心忡忡道。 “九印宗、无量门要是肯听师不同的劝荐,灵域宗根本不会有此损失。你现在最好希望那五个老杂毛还活着。否则,无人压镇,灵域宗距离灭亡之期也就不远了。至于魔人,小爷一时半会也说不好。总之很奇怪,帝释天再傻再蠢,总不至于傻到天真的认为,几百死士加上他自己就能灭了灵域宗吧。” 凌羽嘶声皱眉,心里满是疑惑,尤其想不明白帝释天和灵韵为何要同归于尽。因为他没有听见道帝释天和灵韵的对话。同时,也因为他没有听见帝释天和灵韵的对话,近而对二人的同归于尽产生浓烈的好奇心。 这份好奇心,让他坚持原来的部署,近而误打误撞破坏了魔人再次袭击的灵域宗,硬抢乾坤一体壶的计划,并且给魔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 099 死有蹊跷 翌日晌午。 灵域宗的伤亡统计数字出来,六峰五堂死亡三百八十一名、不同程度至残四百二十八名,失踪二百零一名,轻伤一百零六人,灵域七杰阵亡四人,五个师叔长老无一幸免。 其中,阵亡的四杰当中,两人生不见人死不尸,无一幸免的五位师叔长老,灵音、灵聚尸骨无存,灵寂、灵宵、灵风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灵域峰的山脚下,却是早已摔的血肉模糊,而魔人死士的尸体,却是一具未曾寻获。 庞大的伤亡数字,毫无还手之力的惨败,如同当头一棒,对灵域宗幸存弟子的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近而使的灵域宗的整体势力,在无声无息中下滑。尤其是灵韵以及五位长老的阵亡,更是对灵域宗底蕴力量的充分挖解。 悲惨不振的局势,使的凭借九色神鹿角,继任宗主之位的燕霓裳感到头大如斗、心乱如麻,更多的却是迷茫。 虽然九印宗和无量门的持援之师,在晌午之后抵达灵域宗,协助灵域宗收拾残局、治疗伤患、防御魔人再次袭击。 可是灵域宗接下来的发展与生存,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而灵域宗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千疮百孔病入膏肓。休言发展,是否能够生存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同时,赶来持援的九印宗和无量门长老,又在初始会面之时提出,将乾坤一体壶转移到九印宗又或者无量门看守。以免被魔人所夺,造成人界兵连祸劫,血流成河。并且要求燕霓裳在天黑之时给予答复。 此举实乃道貌岸然、趁火打劫。 然而,今时今日的灵域宗已经大不如前,即使能够将乾坤一体壶留在灵域宗,又如何确保乾坤一体壶不会被魔人夺去。 灵域大殿中,燕霓裳伤透了脑筋。 大殿门外,无量门长老青溪、九印宗长老天痕,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未到天黑之时,便迫不急待的迈进大殿,再次陈述各种利害关系,催促燕霓裳交出乾坤一体壶。 面对二人的催促,燕霓裳百感焦急。却在焦急中,突然想起天亮之时,便下山办事,至今未返的凌羽。 遂即,不卑不亢,道:“二位长老前辈稍安勿躁,家师嘱言,要霓裳凡事多与家夫商议,如今家夫下山未返。还请二位长老前辈稍作休息。待得霓裳与家夫商议过后,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乾坤一体壶由谁执掌,乃一门二宗的事情,与皇族没有关系。更何况我等此举,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并非为了一己之私。”青溪长老义正词严道。 “灵域宗此番遭劫,已无实力保证乾坤一体壶的安全。而夏王虽是燕宗主的夫君,必竟不是一门二宗的弟子,无权过问乾坤一体壶,由谁执掌的问题。” 天痕长老闻言,立刻分清理浊,就事实而言撇清彼此关系。顿时让燕霓裳哑口无言。 可是二位长老的催促之举还是晚了一步,而天痕长老之言,更是被下山办事,返回灵域峰顶,尚在大殿十米开外的凌羽的听个正着。 “既然跟小爷没有关系,你们两个老杂毛跑到小爷府上干嘛?” 凌羽一边吼着,一边迈进大殿当中,看着陌生的两个老头儿,皮笑肉不笑,数落道:“小爷下山安排一些事情,你们两个老东西就上山趁火打劫。既然乾坤一体壶跟小爷没有关系,那对付魔人是不是也跟小爷没关系?” 二位长老闻言顿时语塞,却同时目不转睛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凌羽。并且似乎从凌羽身上看出了什么。 少时片刻,二人面带微笑齐齐点头,仿佛在点头间达成了某种默契,竟然破天慌的改变了之前的坚持。 青溪长老慈眉善目,笑道:“夏王骨髓精奇,迹遇非凡。短短时日已至玄天九变第五层,只要夏王留在灵域宗,乾坤一体壶不移也罢。” 天痕长老呵呵笑道:“非旦如此,我等还会上书宗主,派遣其余长老乃至恭请宗主前来。” “你们的用意,小爷明白。但是拨苗助长,弊大于利。派人前来就不必了,明天一早,你们大摇大摆离开灵域宗就行了。”凌羽笑呵呵说道。 “离开灵域宗?” 二位长老面露疑惑,异口同声念叨一气,又相互对视一眼交换神色,始终不明白凌羽的用意。 青溪长老嘶声问道:“夏王,灵域宗现在无底蕴镇宗,而你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如何保证乾坤一体壶的安全?” 天痕长老补充,道:“帝释天虽然死了,可是魔人同样拥有长老院和修仙门派,若是他们倾巢而出,你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问题就在这个里,魔人如果一早就倾巢而出,加上那些死士偷袭,灵域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事实却是帝释天和灵韵同归于尽。他吃撑了、活腻了?好好活着不行,偏要找死?”凌羽不屑质问道。 “这个…老夫没有想过。会不会是狗急跳墙呢?必竟你已经将玄天九变练到了第五层。魔人摆脱暗黑领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夺得乾坤一体壶,将其毁掉。”青溪长老猜测分析道。 “道兄此言差意。夏王的疑惑似乎有所道理。要知道帝释天的智慧不亚于当年的夏定坤。如果没有绝对的好处,断然不会做出此等牺牲。” 天痕长老接过话题,面带沉思之色,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异常重要的信息,却又不是很肯定,嘶声疑道:“莫非帝释天是担心,鹤蚌相争渔人得利?因为暗黑领域当中并非只有魔人,还有不少妖精。这些妖精同样想要乾坤一体壶,可是却不敢接近灵域峰。” “如此说来,帝释天和暗黑领域内的妖精首领达成了某种协议?可是又担心对方反悔,所以干脆毁掉乾坤一体壶。”燕霓裳嘶声疑道。 “你们的分析都有道理,但是可能都不对。至于为什么不对,小爷也不知道。总之帝释天来的太蹊跷,死的太蹊跷。欲探明原由,你们两个老头儿在要适合的情况下离开。只要让灵域宗处于弱势,相信用不了几天,所有的鱼虾蟹都会浮出水面。”凌羽笑呵呵看着三人,诡诈的笑容似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 100 不怕贼偷 三人看着凌羽,流露出诡诈的笑容,是那样的胸有成竹、深不可测,心里同时感到疑惑非常。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抛顶究底问个明白。 原因是三人对凌羽,都有不同渠道的了解。 燕霓裳不敢说百分百的了解凌羽,可是凌羽的行事风格,却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而青溪、天痕二位长老,早在前往夏王府验证凌羽玄天九变修为之前,便已经从门下弟子,沈静雅和徐玉书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关于凌羽的事迹。通过这些事迹,得到的结论是,凌羽行事向来没章法,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与常人相反,却每每都能收到异想不到的效果。 诸多事迹证明,凌羽的确是个罕见的文武全才。 若是换了别的事情,二位长老或许会考虑凌羽的建意。可是乾坤一体壶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二位长老不能任由一个后起之秀,用乾坤一体壶冒险。 遂即,二位长老坚决的否定了凌羽的要求,却又考虑到日后与魔人的对战,炎王朝依旧是不可或缺的主力,随之就乾坤一体壶,转移与否问题,避开与凌羽的言词纠缠,与燕霓裳达成协议。 乾坤一体壶可以继续留在灵域宗,可是凌羽也必须留在灵域宗,同时九印宗和无量门长老级的修练者,也要进驻灵域宗。 此举并不是为了吞并灵域宗,而是为了尊守一门二宗先辈定下的协议,也是为了保证乾坤一体壶的绝对安全。 二位长老行事稳重,义字当先,令燕霓裳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能拒绝。 协议达成,二位长老立刻向各自的宗主、门主发出书函。遂即前往灵海、灵动二峰,砍树伐木搭建临时住所。 看着扬长而去的二位长老,燕霓裳幽怨叹气之余,赶紧安扶旁边气极反笑,而且笑的十分不自然的凌羽。 “小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青溪、天痕也并非毫无道理。人家过的桥,比你吃的米都多,经验老道不会有错。” “小爷不需要你教。你现在是一宗之主,这里是你的地盘,没必要向小爷解释。”凌羽皮笑肉不笑的耸肩,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燕霓裳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凌羽的去路,语重心长道:“不就刚才没有问你的意见吗!至于气成这样?九印宗、无量门派遣长老过来,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对你而言。” “拨苗助长弊大于利,之前你也算是身受其害。灵域宗遭袭,魔人意图不明,应该抛鱼撒饵掌握主动。可你竟然认同那两个老笨蛋的意见。告诉你,天底下没有打不破的人墙防御。”凌羽不屑挥手,挑眉瞪眼道。 “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那你倒是说说,现在如何掌握主动?”燕霓裳无奈之极,因为青溪、天痕、凌羽三人都有各道理。 “你肯听小爷的?”凌羽疑惑瞪眼。 “你是我夫君,我不听你的,听谁的?”燕霓裳嗔声道。 “好,小爷在帮你一次。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那两个老笨蛋肯定是赶不走了。你赶紧将九印宗、无量门即将派遣长老前来的消息放出去。如果帝释天真的留有后招,今天晚上就能见分晓。”凌羽眉头紧锁,异常沉重道。 “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你要明白,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燕霓裳闻言倍感吃惊,倘若帝释天真的留有后招,如此一来岂不找死。 “你能说出这句话,小爷为你奔跑一天也就值了。灵域宗由你执掌,小爷培植亲信势力相对容易,反之则相当困难。” 凌羽有感而发,看着面露吃惊之色的燕霓裳,叹气之余又镇定自若,道“放心吧,小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帝释天真有后招,只要不是魔人的顶级高手亲临,管叫他来多少死多少,一个都别想逃掉。” “该来的始终要来,与其看别人脸色,倒不如相信自己的夫君。但是我又好生奇怪,你为什么能肯定帝释天有后招?”燕霓裳权衡再三以后,决定支持凌羽,可是她的心里又百思不得其解。 “想象力!试想一下,皇帝亲征岂会只带几个小喽喽?而帝释天却这样做了,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消灭灵域宗的底蕴。如此前题之下,九印宗、无量门会怎样做?” 凌羽竖起一根手指头,笑呵呵看着皱眉沉思的燕霓裳,见其片刻未语,遂即加以补充道:“如此前题下,就会出现转移乾坤一体壶的局面,同时大多数的人,也会认为魔人会内乱,可事实或许会相反。” “你的思维的确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加强防御力量隐而不发,也没错呀。”燕霓裳听完解释,很是佩服凌羽活跃近呼古怪的思维。 “防御是被动,攻击是主动。固定的防御就是箭靶,灵韵就是最好例子。你要敌人怕你,必须要让敌人摸不透你。前题是,你要先把敌人打怕。”凌羽老气横秋道。 “难怪蔡严造反,你不闻不问了。” 燕霓裳闻言,瞬间明白了凌羽的想象力,其实就是俗话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偷惦记。 虽然如此浅显的道理,被很多有着资深阅历的修仙者所忽视。 可是修仙界中,混到偷鸡摸狗、依靠敲诈勒索渡日的,大概也就凌羽一个吧。 “摆平你这里的麻烦,小爷自然会去收拾蔡严。你赶紧将消息放出去,同时下令所有灵域宗的弟子,不准靠近峰顶。办完事情赶紧回来,小爷教你收拾烂摊子。”凌羽走到宗主的座位前落坐,笑呵呵挥手。 闻言见状,燕霓裳未作言语,心里不知何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充实。遂即离开凌域大殿,假借探望受伤弟子、安扶灵域宗弟子的士气为由,将九印宗、无量门即将向灵域宗持援长老的事情告诉众人。 同时又以闭关修练为由,将灵域宗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由幸存且有伤在身的寒霜、赵无极打理,并且下令灵域宗所有弟子不得靠近主峰半步。 一应事谊料理妥当,燕霓裳返回主峰,却见灵域大殿正门前的雪地中,整整齐齐站着一百多具幽冥追魂尸和两具金甲人。 刹那间,燕霓裳明白了凌羽不惧魔人的真正原因。 ------------ 101 血祭焚天 “小羽,你什么时候把它们带上灵域峰了?”大惊之余,燕霓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灵域大殿的门前,看着一脸沉重的凌羽问道。 “自从皇陵开启以后,这些家伙一直在小爷手里。” 凌羽看着面前的百多具幽冥追魂尸,简单明了的回答燕霓裳。遂即,高举右手杀气腾腾,道:“隐匿身形,靠近主峰者,格杀勿论!” 言罢,只见百多具幽冥追魂尸以及两具金甲人,立刻走向主峰的四面八方,至于它们如何藏匿,却并不需要凌羽具体的指示。 然而,凌羽的所作所为,却让燕霓裳感到震惊。 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乃是夏氏皇族确保帝业的最后筹码,死一个少一个,依了凌羽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动用,可是凌羽竟然动用了,而动用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保证夏氏皇族。 “小羽,这些家伙是确保皇家基业的最后保障,你怎么可以轻易动用。” “祖宗留下的基业要保,人类的兴衰也要保。不然再多的幽冥追魂尸也保不住万里江山。” 凌羽长嘘感叹一番,迈入殿中,坐到宗主的座位上,唤进依旧傻傻站在门口的燕霓裳,话入正题,道:“灵域宗遭缝此劫元气大伤,收拾残局的关健在于一个仁字,幸存弟子不轮伤残皆一视同仁待若手足,破除腐朽的门规制度。十年内不收新弟子。” “现在的灵域宗我最大。不过十年不进新鲜血液,灵域宗还怎么发展?”燕霓裳站在凌羽身边,疑惑问道。 “你现在不是求发展,而是求稳定。目前幸存的弟子,都有相应的根基,只要你能以身作责,他们的潜力很大。最重要的是,有了这次血的教训,他们内心的狂傲、自以为事,应该不付存在了。”凌羽意味声长,身有感触道。 “我听你的。” 燕霓裳柔声回答,异样的目光,看着身旁面色镇定的凌羽,身有所触伤感道:“你不是君子,可是你比君子讲信用。你说相信我一次,就不遗余力的帮我,而我却只能做个花瓶!” 言罢,一脸忧伤低头,仿佛一个长期做错的孩子翻然悔悟,正在等待长辈的训斥。 那副低落乃至毫无斗志的神色,让凌羽见了霍然大惊。 愣是惊的双目瞪若铜铃,嘴巴张大的程度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正欲调侃燕霓裳是否哪根筋没对。 敏锐的感观却听一声“卡”响从大殿的屋顶上传下,接着便是一声惨叫,然后灵域大殿的正门前,从殿顶上飞下一具黑衣尸体,砸落在积雪中,发出一声重重“卟”响。 而后灵域峰顶热闹起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以及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声声不息传进灵域大殿。 突如其来的异状,瞬间惊扫了凌羽内心,因为燕霓裳性情突变产生惊讶。 一个箭步冲将到大殿门前,只见先前隐藏到大殿四周的幽冥追魂尸以及两具金甲人,全都跳了出来。而大殿的四周,也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以上百的蒙面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行为古怪,只顾一味的冲向灵域大殿。虽然尚未接近大殿,便被幽冥追魂尸一巴掌一个拍死在雪地里。可是却前仆后继从不间断,不仅出现了越杀越多的迹象,而且还让数以上百的幽冥追魂尸手忙脚乱、杀戮不急。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大殿的四周便已经尸积如山血如涌泉。黑色的液体宛如地底喷发的泉水,不惧地面积雪的阻挡,涌到大殿门前,散发出阵阵淫秽、暴戾的气息。 杀戮扔在继续,可是黑色液体散发出的气息,却让站在大殿门口的凌羽感到好奇,更为大殿四周突出现的黑衣人感到好奇。 凌羽知道,大殿门前涌来的黑色液体,乃是魔人的血液。 可是血液不该是腥味吗? 而大部份的魔人尚在暗黑领域当中,灵域峰顶怎会出现数目庞大的魔人? 更奇怪的是,这些魔人只顾冲向灵域大殿,其余的一概不管。 阴谋,一定是阴谋。 听着四周传来的惨叫声,看着殿前不断累积的黑色的液体,凌羽心里疑惑万千,可是却猜不出魔人有何阴谋。 正值穷途末路之际,忽听身后的燕霓裳一声惊叫:“血祭。” 凌羽回头,只见燕霓裳面色恰白,仿佛受了重伤,脸部肌肉颤抖,眼中尽是恐惧的神色。 遂即,焦急吼道:“什么血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刚才闻到了一些气息,然后脑海里便没名其妙的出现血祭二字。” 燕霓裳言词恍惚、神色恐惧,身体不停的颤抖。说出血祭二字的时候,脸上的恐惧神色又浓了三分,脑海中更是闪过一幕恐惧的片段。让燕霓裳不由自主嘶吼道:“不能再杀了,再杀就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是血祭,你说清楚呀。” 凌羽一头雾水,尽管他看过很多古籍,可是却从未见过有关血祭的记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和义母消失前点入我眉心的光茫有关。总之不能再杀了。小羽,你快叫它们停下来,我们要想办法清理所有的尸体和血液。” 燕霓裳冲到大殿门口,面露恐惧言语焦急,抱着凌羽的手臂不停摇晃。 而凌羽对血祭一无所知,更加为魔人找死的行径感到好奇。又见燕霓裳说的有板有眼。遂即,果断的采纳了燕霓裳的建意,命令正在进行杀戮的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停止杀戮。 本欲试探魔人接下来的动向。 却是不想,一群黑衣人,约摸两百名左右,齐齐冲到大殿前,挥刀砍掉自己的脑袋。 刹那间,数百道黑色的液体冲天而起,却又奇迹般的不见撒落。而大殿四周,也在两百名黑衣人自杀以后,传出“狂族必兴。”的洪亮的口号。接着便是一连窜兵器掉落地面的乒乓声响和一阵阵闷声“卟”响。 同一时刻,漆黑的天空中,冲起一道焰火。 凌羽见状,心里的疑团更深了。 他本来就不明白血祭的含意,而天空中冲起的焰火,则是灵玉山脉十里外,上官堑宏和师超先发现魔人踪迹,发动攻击全歼魔人的信息传递方式。 “娘的,这群王八蛋究竟想干嘛!平时比老鼠都难抓,现在倒好,一个个争先恐后送死来了。” 凌羽气极败坏嚷嚷不休,而旁边的燕霓裳却在此刻,颤抖说出四个字:“血祭焚天。” 言罢,赶紧闭目会神,消化灵韵消失前,点入自己脑海中的光点信息。 同一时刻,灵域峰顶的飘飘大雪忽然停止。大殿门前的尸体,在十个呼吸之内腐化消失。地上涌积的黑色液体,化作千丝万缕股,鲜红的血雾徐徐升空。漆黑的天空中刻呈现出现一抹淡淡的红雾。 初始之时宛如浮云,却在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内漫延开去,扩散至灵域峰方圆数十里的天空范围以后停了下来。转为色泽上升趋势,转瞬间便从淡淡的色泽升级至暗红状态,并且缓慢的闪硕着。 凌羽见状百感焦急,却又毫无办法。 他能够从“血祭焚天”的字面意思,理解到天空中的异样乃是一场毁灭性灾难,可是却不知道怎样化解这场灾难。他只能期待旁边闭目的燕霓裳能够尽快给出一个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中暗红色泽的闪硕频率足渐加快。其色泽也在闪硕频率加快的同时一点一点加深,从暗红到殷红再到血红。色泽笼罩的十里范围内,每一寸土地、花草树木,也在刹那间产生着巨大的变化。 灵域峰顶的积雪融化、树木仿佛被高温炽烤一般,一颗颗枯死,并且冒起缕缕白烟。 凌羽也在刹那间感皮肤表面炽热难当。 遂即,将一应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收进右掌心的石壁皇陵,准备退进大殿暂避。却是一直处于闭目状态的燕霓裳,终于睁眼了。感受到血红光茫的炽热,不由纷说,取出九色神鹿角,叽叽喳喳念叨一番,将九色神鹿角往殿前虚空抛出。 刹那间,血红的天空中,五色光茫乍现,排挤血红光茫。 灵域峰顶的温度瞬间缓和了许多。 燕霓裳看着旁边一脸疑惑的凌羽,解释道: “血祭焚天是一种用生命为代价施展的咒法。当咒法进行到尾声,也就是第一道曙光照耀大地的时候。光茫笼罩范围之内的所有灵生被焚尽,大地起火与天空中的光茫相接,凝聚成一柄火燃刀,砍向施咒者指定的目标。” 顿了顿又异常沉重道: “帝释天带着血海修罗鼓前来,就是为了逼迫义母作出选择。要么合作、要么同归于尽。可是却在义母主动拼命的时候,将咒法源头施到了乾坤一体壶表面。再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族人的灵魂血肉,作为祭礼摧动咒法。这一刀如果砍下来,乾坤一体壶,不管在哪里都保不住。” 言罢,一脸悲哀看着凌羽,道:“现在已经是中期了,九色神鹿角只能抵御一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102 终级进化 “那你还废什么话。直接说吧,血祭焚天应该怎样破。” 凌羽急躁不安嘶吼起来,而大殿上方的五色光茫之外的血红天空,其色泽也在一点一点向璀璨状态发展。 虽然进展的速度缓慢,可是形势却很不乐观。 大殿外积雪融化的雪水足渐蒸发,冒起白烟的树木,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青香。 燕霓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筹莫展尾尾道出血祭焚天的破法。 破法有两种。 其一,开坛作法,借来风雨雷电,行云布雨遮云蔽日。只要血红色的光茫没有接触到来日的第一道曙光,血祭焚天不攻自破。其二,长鲸吸水吸尽空中的血红光茫,大地的炎焱之气。 听完燕霓裳的讲述,凌羽陷入沉思。 两种破法,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十分的困难。 那风雨雷电自有天界天神专职,又有龙族干予。纵然施法发函,也不是说借就能借的。 而长鲸吸水更是无从说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吸尽十里天空中的红光以及十里地面,地底冒起的炎焱之气。 凌羽为此伤透了脑筋,可是燕霓裳却觉得凌羽可以借来风雨雷电。 理由是洛城一战出现的奇异的情况。那条突然出现的巨龙,即使天遣都能化解,唤来风雨雷电应该不成问题。 对此,凌羽异常无奈,欲哭无泪道:“姑奶奶,就算小爷身体里真的藏了一条龙,小爷怎么叫他?行啦,开坛作法就别想了。长鲸吸水,小爷或许还有办法。” “你能开启虚无界之门?”燕霓裳一脸惊讶,一脸兴喜。 “开个屁呀,六界之匙早它娘没了。小爷是想通过引气诀和灌顶咒,让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吸收红光和地底腾起的炎焱之气。” 言罢,凌羽放出石壁皇陵中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甚至包括孙宪密室中的玉甲尸体。而后握着燕霓裳的右手上前,令其咬破两指并作指剑。用燕霓裳的鲜血,配合独有的口诀,在幽冥追魂尸、金甲人的前胸、后背绘出引气符纹,腹部绘制灌顶符纹。而后施展激灵咒激活符纹,命令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升空。 看着数百幽冥追魂尸和两具金甲人,飞出五色光茫的照耀区域。分布四面八方,进入已经出现少许金色线条的血色光茫范围。浮空呈圆形展开,在凌羽咬破双手双指,捏指掐诀的驱使下。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身上的符纹频繁闪硕,各自射将出一道鲜红的线条。在灵域大殿上方的虚空,组成一个用鲜红线条相连接的五行八卦图案。 图案一经组成,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立刻各归其位。并且飞快的旋转起来,旋转之间,一股无形的吸力产生。空中的血红光茫、地底腾起的炎焱之气,分别化作千丝万缕的雾气,被空中飞速旋转的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所吸收。 刹那间,一团血红的烈火凭空而现,将所有的幽冥追魂尸和金甲人包裹其中。 燕霓裳见状,恍然大悟道:“离开王府以后,你总是找机会避开我,原来你在学炼尸宗的炼尸术。你的那些炼尸术是从哪来的?” “以天地为鼎,乃炼尸、炼器之大成。你失血太多,一边凉快去吧。” 凌羽不理燕霓裳的质问。右手虚空探抓,取出一颗褐色珠子。左手三指为柱,将褐色珠子放到三指之间。右手并作剑指竖于鼻前,嘴里叽叽喳喳念叨一气过后,对着褐色珠子疾指,大喝一声:“起” 褐色珠子瞬间绽放出尽余长的璀璨褐光。光茫之下,躺在殿门前方的玉甲尸体猛的蹭身而起。 凌羽见状诡异的翘动嘴角,指剑速指玉甲尸体而后指向空中血红烈火,玉甲尸体便唆的一声飞进血火团中。 而后,凌羽并作指剑的右手,在额前呈圆形不停晃动,嘴里叽叽喳喳念叨一番,速指褐色珠子,道:“神兵火急如律令,吸!” 刹那间,褐色珠子自主浮空旋转,光茫长短闪硕不一,长时褐光万丈,短时形同内敛。 而空中的血红烈火团,也在玉甲尸体冲入其中以后,迅速吸入更多红光转化的红雾和地面的炎焱之气。近而使的血红的烈火团升级,其色泽从血红升级至红中带青。 火势膨胀、焰射长空,似有将整个天空焚烧之象。 而原本血红的天空,却在烈火团色泽上升之余,足渐暗淡下来。其色泽从血红降至殷红,再从殷红降至暗红。笼罩区域,也从十里方圆,迅速宿小到一里左右。 伴随着天空中的色泽激变,区域宿小。烈火团的色泽、火势也在幽冥追魂尸、金甲人、玉甲尸体的吸收下产生变化,可是却并非变强而是变弱。 其色色泽从红中带青降至火红。火势从焰射长空,萎靡到普通的烈火摇摇摆摆。近而呈现出其中的幽冥追魂、金甲人、玉甲尸体。可是数量却有着大量的减少,仅六个而已,可是一个个却是奇形怪状、恐惧之极。 或青面獠牙、背生双翼;或头生独角、兽首人身;或脸色赤金、兽身人首;或肤如白玉,耳尖额窄;或赤发独眼,手足火塑。 五尊怪物分布五方各摆姿态,居中更有一个面如赤铜、头生双角、周身上下遍布漆黑鳞片,双手双足皆为三指爪状的怪物。 怪物在摇摇摆摆的烈火中非常舒坦。突然双臂后张,仰天一声长啸:“嗷”天空中所剩不多的暗红区域,宛如长鲸吸水般,被怪物吸入嘴中。 天空恢复了黑暗,灵域峰顶再次降下飘飘大雪。 可是那面如赤铜的怪物,似乎还没有吸够,又冲着绽放五色光茫的九色神鹿角冲去。 燕霓裳见状疾收九色神鹿角。面如赤铜的怪物失去目标,痴痴呆呆站在空中扭头四望。 “你都学了什么炼尸术?怎么搞出这几个怪物。”燕霓裳看着站在空中的怪物,怒推旁边早已痴痴傻傻的凌羽,嗔声问道。 凌羽被推醒,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先祖封在天香玉坠内的炼尸术,会稀里糊涂炼出六个怪物。更加没有想到,数百幽冥追魂尸、两个金甲人,竟然只了五个。 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对于那六个怪物的由来,倒是清清楚楚。 遂即,不作解释,左手摊开,念动口诀。 浮空的褐色珠飞子入手中,右手并作指剑于额前比划一番,大喝一声:“收”褐色的珠子射出一道褐光,正中站在空中的怪物。 怪物瞬间消失空中,接着疾举右手。手心内石壁皇陵呈现,站在漆黑空中的五个怪物飞进手心。 凌羽嘿嘿笑道:“这下小爷可以包打天下了。终级进化五行之精,不输炼气境修士。千锤百炼气血养成,炎焱之气地之王者尸之王者,不输化神境修士。帝释天要是还活着,也能被气死。” 燕霓裳闻言内心巨震,不可思议道:“不到两个时辰,不仅破了血祭焚天,还炼出了尸王。你倒底做了什么呀?” “小爷什么都没做,只是用数量换质量而已。原以为会血本无归,最后还要靠九色神鹿角保住乾坤一体壶,没想到赚大发了。媳妇儿,以后小爷谁也不怕了。” 凌羽心情大好,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双手捧住燕霓裳苍白的脸蛋,在那红唇之上狠狠的亲上一口。顿时让燕霓裳如遭雷击,神智休克,两眼瞪圆傻呼呼看着近在咫尺的凌羽。 可是,位于灵玉山脉以东,十五里开外的某个山洞内。随着一个四足方鼎内的赤色焰火彻底熄灭。站在鼎后和鼎旁的一老一少却没有凌羽这般大好的心情。 “长老,父皇的苦心,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族人白死了!” “太子殿下即将继承皇位,需时刻保证头脑清醒。先帝拼了性命不要,创造毁掉乾坤一体壶的机会,就是不愿族人再被关进暗黑领域。现在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有能力摧毁封印。” “长老教导,无天谨记!但是皇家那小子已经将玄天九变练到了第五层。封印正在加强,我们来得急吗?” “只有练就九层玄天九变,才能驾驭乾坤一体壶,彻底掌控封印。破封之事,长老阁已经在办了。太子只需催促七殿下,唆使蔡严加快抢夺脚步,麻痹一门二宗。如果可以,最好像对付夏定坤那样,让夏家那小子神功未成,先失底蕴。届时即便让他练就玄天九变,也很难发挥乾坤一体壶十成的威力。” 言罢,不再多言,挥手间收了四足方鼎,迈出山洞纵掠而去。 ------------ 103 老怪物驾到 清晨。 灵域峰四周十里范围内的一切一如继往。 至少暂居灵海、灵动二峰的无门量青溪、九印宗天痕二位长老,并没有因为晚上的异状,前往灵域大殿询问。 众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夜晚发生的一切。 凌羽目送燕霓裳踏进九色神鹿角开启的密室之门。 这是一个形状椭圆,内在漆黑的黑洞。只有手持九色神鹿角,才不会被黑洞内的绞力绞成肉泥。 待得形状椭圆的黑洞凭空消失。 凌羽遂即离开灵域大殿,刚到峰底进出灵域峰的入口处,便见无量门青溪长老,盘膝闭目坐在山路中央。 “夏王,你要离开灵域峰?” “你是长老,闲职一个。小爷是夏王,军务繁忙啊!” “虽然相隔数代,倒是有些夏师兄的影子。” 青溪长老闭目称赞一番。遂即,微笑起身,道:“你现在不能离开灵域峰,魔人盗壶不成,定会想方设法杀掉你。” “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 青溪长老玩起了禅机。 “小爷不能解答你的疑惑,也没有闲情逸志留在这里赏雪观景。祖宗留下的基业,需要小爷巩固,乱臣贼子需要小爷诛杀。” 凌羽也不是吃素的,依样画葫芦玩起禅起。 “如果乱臣贼子是指神剑山庄的后人祭严,只要夏王留在灵域峰修练玄天九变,无量门的其余长老可以代为诛杀。” 青溪长老十分的肯定。 “长老的好意,小爷心领了。可是诛杀一个蔡严,乃至整个蔡氏家族,根本不影响大局。而修练之道,也并非坐在一个地方行功运气。这样的修练方法,只会陪养出更多的银样腊枪头。” 凌羽平淡的言语,独特的见解,让身为长老的青溪骇然大震。 因为在凌羽这个年纪,少有人能够领悟修练真谛。 至少接近三百年来,青溪没有见过一个。 正因为如此,一门二宗的大多数弟子,在切搓的时候看是非常厉害,可是到了性命相搏的实战中却不堪一击。 这是一门二宗的实际情况。 青溪没有否认。 可是在蔡家的问题上,听凌羽的言下之意,似乎有纵容蔡氏家族犯上作乱的意思。 对此,青溪很是疑惑,问道:“夏王似乎没把蔡家当回事,却又急于离开灵域宗,是何缘故?难道灵域宗不能满足夏王的修练方法?” “看来静雅没有告诉你详情。小爷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如打个赌如何?就赌蔡老头儿是死是活,时间一个月,小爷让你先选。不过你得用麒麟爪作为赌注。” 凌羽自信满满的笑容,让青溪感到浑身不自在,听见麒麟爪三个字的时候,更是神色一紧。 敢情凌羽说了半天,是为了麒麟爪。 而麒麟爪乃是一味非常珍贵、稀罕的药材,同时又是炼制法器的辅助材料。只有门主手中的混元剪,才能从守山神兽的爪子上剪下,而且要六百年才能剪一次。 青溪不敢冒然应吮,却又不甘在一个晚辈面前失了身份。 遂即提议更换赌注,却听空中传下一阵虎啸之音,当下不再理会凌羽,转身面朝东方,抱拳稽礼,道:“恭迎门主。” 少时片刻,便见东方的空中,一只白虎踏空飞奔而来。虎背上斜坐的白袍老翁,轻拍虎背飘然而下,准确无误的落到凌羽前方丈许开外。 白眉微皱,深凹的双目打量凌羽瞬间,轻捋下额雪白的胡须,笑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师弟有此后人,当含笑九泉。” 言罢,欠身稽礼,道:“老道青松,见过大帝。” 又补充道:“老道并非与你稽礼,天人合一之时,其中微妙不言自明。” 闻言,凌羽气上眉梢,道:“既然如此,小爷不明也罢。劳驾前辈告之中极之地在哪。” 青松老态龙钟,道:“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是中极之地。你的修为太浅,不能驾驭乾坤一体壶,也就永远找不到中极之地。” 言罢,看着南面的天空,笑道:“小娃娃,你的面子有够大的。九印宗主天印老道也来了。” 刹那间,只见南面的天空中,闪过九道虚幻的身影,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的调侃之言宛如骇浪一般滚滚而来:“青松老鬼,你还没死呢。” 声到人到,凌羽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身法,便见一名青袍白发老翁站在青松老道的旁边。宛如老朋友见面一般,亲切的捶了青松老道的左肩一下。而后打量凌羽瞬间,竖起大拇起,雷厉风行道:“这小子不错,假以时日天人合一,必定开天劈地定乾坤。” “天机不可泄露,天威不可犯,老小子慎言!”青松老道好意提醒。 “对对…死老鬼不说,老子就给忘了。” 天印道人轻拍额头,看着旁边神色相当不爽的凌羽,劈头问道:“小娃娃,修练玄天九变之前,你可是童子鸡?” 此言一出,青松老道立刻转身捂住老脸,表示自己和旁边的老头不是很熟。 凌羽也被问的莫名其妙,怒道:“老不死的,小爷是不是童子鸡关你屁事。” “嘿,小娃娃有个性,老子喜欢。” 天印道人拍手称好,浑然没有一宗之主的样子。虽然已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之态,却像个十足的色狼,而且没大没小,上前揽住凌羽的肩膀,嘿嘿坏笑道:“灵韵那点儿花花肠子,她还没有脱裤子,老子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听说燕霓裳是个大美女,你要是没有稳住,又或者在此之前就已经开枪放炮了,我们就得另想办法对付狂族。” “你知道玄天九变的禁忌?”凌羽大惊。 “当年我和青松老鬼与你的祖先情同手足!我们知道禁忌的时候,灵韵还不知道。” 天印道人仿佛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感慨道:“你要还是童子鸡,而燕霓裳又进过了灵域密洞,你就要格外当心。如果不是就要剑走偏峰。” “何谓剑走偏峰?”凌羽一脸疑惑。 ------------ 104 无赖是小名 “就是妻妾成群大爽特爽。不论正邪全部推倒。采阴补阳让玄天真火变质。” 天印道人左砍右推,一副标准的老色狼神态。 让旁边的凌羽吃惊不小。 原来玄天九变还可以这样练。 同时,也让不远处的青松老道为之汗颜。 认识天印道人已经快四百年了,还是这副色狼样,就像九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似的。 青松老道实在听不下去了。 屏退青溪,迈上前去,扁嘴皱眉瞪了天印道人一眼。慈眉善目看着双目瞪圆的凌羽,道: “小娃娃不要听老流氓瞎掰,以免害人害己。如果已失童身,你有玄天血脉,修练起来会相对容易。但是玄天真火的威力会有所下降,而且不能发挥乾坤一体壶十成的威力。” 听完讲述,凌羽这才明白先祖遗言的真识意图。也能体会到二老迫不急待的求知欲,可是却并不打算告诉二老实话。 他现在只想知道。 为什么燕霓裳进过灵域密洞以后,自己就要当心。 可是二老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心有余悸。 青松老道仰头看着巍峨的七峰,道:“任何一个门派,都有不为人知的密秘。就说乾坤一体壶吧,自从人王开创暗黑领域至今,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灵域宗。你一定很奇怪,既然如此,灵域宗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凌羽机械点头。 事实上,他的内心已经到了如遭雷击的地步。 倒不是因为灵域宗的不堪。 而是因为乾坤一体壶从来没有离开过灵域宗! 他隐约感觉到,二老前来,似乎并不是为了拨苗助长。 而是为了灵域宗某些不为人知的密秘。 这些密秘与自己有关系吗? 凌羽拿捏不准。 犹豫瞬间以后,疑惑道:“莫非灵域宗真与灵族有关系?灵族不是消失了吗?” “真与?” 青松老道稍微愣神。 瞧那神色似乎很好奇,凌羽为何知道灵族的存在。 天印道人在旁看着憋屈,简单明了,道:“消失和消灭是两回事。灵族要是灭亡,灵域宗早被灭了。当年要不是灵飞儿…” 话语尚未说完,青松老道突然重重的咳嗽起来,而天印道人也随之闭口不言,拂手间走到一旁生闷气。 青松老道不予理睬,语重心长,道: “小娃娃,相信你已经进过石壁皇陵了。当年,夏师弟文韬武略、智慧超凡。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达到了老夫现在的境界,最终也难逃一死。相比之下,你要逊色很多。有些事情,早知和晚知,差别很大。” 凌羽不敢苟同,笑道: “你们藏着揶着不说,或许是因为与先祖的交情。但是灯不挑不亮,事不说不明。你们不把事情说清楚,等到能说的时候,或许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简单的话语,说到了二老的心坎里。 但是,有些事情倘若说出来,整个中元大陆,距离战火纷飞、尸横遍野之日恐怕就为期不远了。 同时,身有玄天血脉的凌羽,也会受到连累。 青松老道面露犹豫,即使雷厉风行的天印道人也为之沉寂。 二老沉顿半晌,仿佛散步一般,徒步离开灵玉山脉。 很长一段路程,二老一句话没说。 凌羽也没有多问。 他相信,二老不说则已,一旦言语,必将石破惊天。 终于,在徒步走出灵玉山脉五里地以后。 青松老道开口了,讲述着一个遥远往事。 天地初开,万物滋长。 在若干的生灵中存在三大种族。 灵族,天生拥有掌控各种属性的能力。狂族,暴发力异常惊人。神族,力大无穷、支手举鼎。 三大种族一度成为天地间得天独厚的存在,具备掌控六界的神通,凌驾于万物之上。 偶然间,他们发现发六界中的亿万生灵存在异端。 这些生灵的精神力不如灵族、暴发力不如狂族、力气不如神族。 但是却可以通过修练获得长生,又或者通过修练化形,甚至有部份生灵,根本就不惧他们。 天界所谓的天神大仙、龙族。 这让高高在上的三大种族脸上无光,遂即大肆杀伐六界生灵,征讨天界、龙族。太古大战拉开秩幕,彼此伤亡惨重,最终以神族灭亡,天界、龙族折损过半而喧告结束。 万载过后,狂族摸索出天神、大仙的由来主要集中于人,遂即联合灵族一门心思对付人界。 他们成功的掌控人界,视人命为草芥,发泄之余欲断天界后援,再调过头攻打天界。 岂料,人王应劫而生,率领一应弱小的人族修士,打的狂族、灵族节节败退。创玄天九变、炼制乾坤一体壶、立暗黑领域。 本来可以将二族先封后诛,永除后患,可是人王却力排众议,只想将其封印。而这个时候,灵族突然倒戈相向,于是呼,狂族在负背受敌的情况下,被轻而易举的吸进乾坤一体壶,被封暗黑领域。 而后三百年,人王飞升,灵族从此消声隐迹。 灵域宗诞生,协乾坤一体壶、玄天九变问鼎修仙界。 之后每隔一千五百年,封印都会渐弱,直到第一次人魔大战暴发,封印减弱的年限,才从一千五百年降低至四百年之间。 但是修练玄天九变之人的结局,却丝毫没有改变。 每一个修练玄天九变之人,都会在加强封印以后,要么死在天劫当中,要么无缘无故消失不见。 但是最普遍的是,修练之人即便练就玄天九变,也因为之前失了童身,而很难发挥出玄天九变十成的威力,也就无从发挥乾坤一体壶十万的威力。 讲完灵域宗的历史,修练玄天九变的结局。 青松老道慈眉善目看着旁边的凌羽,问道:“小娃娃有何感想?你已经练到了第五层,还敢往后练吗?狂族、灵域宗不会让你好过。必要的时候,狂族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灵域宗则会想尽办法让你生儿育女。” 凌羽不屑道:“碰上无赖,就看谁比谁更能赖。剑有双刃,运用恰当所向披靡。” “哟喝,你小子好像挺在行呀?”天印道人拍着凌羽的肩膀。 凌羽得意挑眉,竖起大拇指着自己,“无赖是小爷的小名,小爷当然在行了。不过小爷必须离开灵域宗,你们两个老头儿,必须帮小爷两个忙。” ------------ 第二卷 第三次人魔大战 ------------ 105 谁更奸诈 “说说看!” 青松老道摇头叹气。 “麒麟爪、铁树花,每种二十个。其次,灵域宗群龙无首,你们两个老头暂时留在这里。等到燕霓裳出关,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 “麒麟爪!”青松瞪眼。 “铁树花!”天印瞪眼。 “每种二十个。”凌羽嘿嘿笑着,狮子大开口,等着二老还价。 “你怎么不去抢?”二老异口同声质问,摇头摆手表示没有。 “抢劫是下下策,最重要的问题,东西在你们手里,小爷打不过你们。”凌羽非常的坦诚。 天印道人裂嘴道:“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先祖的情面。就你刚才那句话,老子就能一巴掌拍死你。” 青松老道补充道:“小娃娃,你知道麒麟爪、铁树花有多么珍贵吗?” “当然知道了,所以才找你们嘛。当然,小爷不白拿。”凌羽呵呵一笑,道:“小爷帮你们陪养弟子,总得收点辛苦费呀!” “辛苦费!”天印道人一听,急了。火急火燎道:“臭小子,你要搞清楚,我们出动弟子是为了你的家江山。” “喂,死老头儿,过节话谁不会说。”凌羽挑眉瞪眼,还以颜色,道:“为了夏炎江山?小爷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呢!” 青松老道眼见争执不下,而凌羽的表现、胆色又格外惊人,加之特殊异于常人的身份。遂即,作出让步,道:“小娃娃,麒麟爪、铁树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做出成绩才行。这样吧,我们交给你一百弟子。半年为限,你要是能保证一半的人数存活且有所提升。麒麟爪、铁树花每种给你十个。” “好,那就先给点订金吧!” 凌羽立刻摊开手掌索要,引起青松老道哈哈大笑。 指着凌羽,道:“你这小子,别当老夫不识数。现在给你订金,半年以后即使没有成绩,老夫能耐你何?你会乖乖的退还订金?” 天印道人补充数落道:“指望他退还订金,别做梦了。根据老子得到的消息,这小子比奸商还奸,吃人不吐骨头。比财主都缺德,占了便宜连个乖都不卖。敲诈、勒索、打闷棍…只要能够生财,那是什么都干。” 言罢,与青松老道对视一眼,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凌羽感到无奈之极。 硬抢,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有伤和气。因为不论是日后与魔人的激战,还是当下剿灭蔡严判军,都需要九印宗、无量门鼎力相助。尤其是天印、青松这样的老不死,修为已入化神境界,且身怀奇宝,更是激战不可或缺的底蕴力量。 念及如此,凌羽只能接受青松老道的建意。 但是九印宗、无量门划拨的弟子,大多可能都是高傲异常、自以为事的小少爷。要他们服气需要时间,而凌羽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理会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遂即,向二老索要令牌,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九印宗、无量门划拨的弟子。 青松老道闻言,笑道:“小娃娃,老夫不会给你令牌。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日后如何在三军面前立威?如何率领修仙界所剩不多的精粹力量与狂族争雄?” 天印道人附合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们,让两百弟子到哪里集合。” “行啊,两个老家伙!不给就不给吧,这样的机会是你们送给小爷的,倒是省了小爷不少功夫,小爷只好却之不恭了。” 凌羽面露奸诈笑容,一言一行让二老感到诧异,尚未察觉出哪里出了问题,便见凌羽悠哉悠哉道:“两个令牌换两个机会,反正你们闲着没事,帮小爷指点、教导两人如何?” 青松老道闻言,顿知凌羽用意,更仿佛看见了夏定坤的影子。 笑道:“问题不大!但是你要小心,灵域宗不会让你轻易组建自己的体系。当年夏师弟也有你这种想法,可是中途夭折。虽然夏师弟在生之年,一直没有说明原因。但是老夫知道,一定有人从中作耿。” 天印道人补充道:“现在的四大国柱,就是当年夏兄组建皇室长老阁的后人。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与皇族的关系只能建立在微妙之上。” “二老的苦衷,小爷现在或多或少能够理解。难怪先祖会说,杀伐尚有一线生机,不杀,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凌羽有感而发。 同时,对灵域宗的防犯意识。 准确的说,应该是对灵族的防犯意识,也提到了相对敏感的状态。 他终于明白了,石壁皇陵内,先祖留下的残念遗言,并非是排除异己的借口。也就是说,外界的传言,乃至先祖师门无量门对先祖的评价,完全是一种权益之计。 这样的事实,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凌羽清楚,二老更加清楚。 所以,二老并没有继续皇家组建底蕴势力的话题。而是问清需要帮助指点、陪养的人员名字,以及门内弟子派遣何处以后,便目送凌羽离开。 看着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天印道人拉了拉青松老道的衣袖,问道:“老小子,你说凌羽这小子能颠覆延续万载的轨迹吗?” 青松老道沉寂瞬间,笑道:“根据静雅提供的消息,这小子的授业恩师恐怕非你我能及呀。加上他特殊的身份,仙凡分隔,或许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体现。他可以不练玄天九变,但是必须要等到天人合一之时。” 天印道人点头赞同,道:“灵族、狂族、神族如井底之蛙,岂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为何物,看来我们还要做些事情呀!” 青松老道叹道:“是啊!神族虽灭,灵族、狂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灵族,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扳倒狂族,也可以扳倒我们。凌羽此番下山,接近他的女人势必增加。我们要给他派点卫士才行。” 天印道人笑道:“鄙宗徐玉书、贵宗沈誉兄妹带队,能为这小子减轻负担。不然老子真怕九印宗的弟子,被这小子敲的没饭吃呀!其余弟子辅助,老鬼你意下如何?” 青松老道沉默瞬间,道:“我看行!不过还要加上两个女弟子,让接近凌羽的女人知难而退,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之除患。我看就贵宗叶依然、鄙宗秦焉!” “哈哈,你个死老鬼早就想好了!行,就这么办!我们赶紧去下令吧,三天内赶到炎京校场。别说,这个臭小子有两把刷子。” 天印道人哈哈大笑,拍了拍青松老道的肩膀,二老迈步间消失在原地。 ------------ 106 校场立威 三天以后的清晨。 九印宗和无量门的两百弟子,各自奉了师门堂院令喻,齐聚炎京校场点将台前。 这些弟子都是九印宗、无量门堂院挑选出的精英。修为最低的也是罡气境初期,有甚者已经达到了罡气境大圆满,又或是元气境初期。 九印宗由徐玉书率领,无量门由沈誉率领。众弟子分作两个方队站列整齐,等着夏王凌羽前来颁布任务。 巳时初刻,一块高约两丈、厚约六尺的青石岩、一台大型弓弩机、一车火箭被三队士兵运抵校场。 众人见之皆不明原由,私下窃窃私语,议论这些东西与此次任务有何关系。 徐玉书和沈誉也是倍感好奇。 “妹夫,夏王这是搞什么呀?石头、弓弩机,连火箭都运来了。” 沈誉一脸疑惑,一脸调侃之色。引起无量门百名的弟子调侃热潮。 “沈誉师兄,夏王不会是想试试我等的本事吧。” “区区一块岩石,师弟我一剑就能将之劈的粉碎。” “照我说,夏王不会是想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胸口碎大石!这块石头怕似能压死夏王吧。” “哈哈…。” 听着无量门百名弟子的调侃议论之声。 徐玉羽摇头道:“大哥,你这些师弟应该好生管管。夏王运这些东西前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沈誉生气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说静雅也是你的未婚妻,咱俩算是亲戚吧!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 徐玉书一脸无奈,道:“正因为这样,小弟才提醒你。夏王不好惹,你不要把他惹翻了,回头给你好看。” “我看你和静雅都被夏王给吓怕了,我沈誉可不吃那套。咱们效忠夏氏王朝是事实,可是也不能听他瞎指挥呀。火箭、石头、弓弩机,真要到了战场上,这些鸟玩艺儿能顶个屁用呀。” 沈誉面露不屑。尤其是近日来,从妹妹沈静雅那里,听说了凌羽的一些事迹,让他心生不服。更加看不惯,妹妹沈静雅对凌羽的那副崇拜样儿。所以很想找个机会和凌羽切搓一下。 恰缝凌羽带着一队士兵抵达校场边上,正好听见沈誉的不屑之言。 当然,凌羽不会和沈誉计较言语上的问题。 可是,沈誉的言语,却是自以为事、目中无人的最好的证明。 “沈誉沈大公子,无量门青溪老头的弟子,一杆电鸣枪独步门内,素有闪电银枪的称号。不过,小爷很想知道,你一个人能打多少个?” 凌羽说着沈誉的资料,微笑行上前去。 由于身形不比沈誉那般壮实,而且问的问题,在百名无量门弟子看来,纯属白痴,故而引无量门弟子一番议论。 当然,议论之声很小,必竟他们议论的对象是夏炎王朝掌握实权的夏王。 闻言见状。 沈誉先是行了为臣之礼,而后态度谦和,却言词高傲,挑衅道:“百万军中,取主帅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夏王若是不信,小臣愿意陪夏王练练。” 无量门众弟子闻言,纷纷起哄。马屁之言如雪花飞舞,令沈誉飘飘然然,舒适之极。 凌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就当没听见没看见。 不管怎么讲,沈家为夏氏江山付出了很多。能够不让沈誉丢脸,尽量不让沈誉丢脸。 “你是沈家大公子、无量门派出的代表,小爷不能不给你面子。但是青松老头儿,把你们交到小爷手上,小爷有必要让你们知道。任何东西只要运用恰当,都有它的价值。至于切搓一事,小爷随时奉陪。” 言罢,指着旁边的弓弩机、火箭进行仔细的分析,充分阐述弓弩机和火箭的杀伤力,远远超过匹夫之勇。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凌羽让运送弓弩机的士兵,启动弓弩机对准青石岩发射。 “嗖嗖…叮叮…” 数十声响起,数十枚钢钉扎在青岩上。 凌羽看着九印宗、无量门两百名不以为然的弟子,道: “你们或许会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一巴掌就能拍碎这块石头。但是请你们记住,每一个人的真气、罡气、元气都是有限的。你们能挡一枚钢钉、一百枚乃至一千枚,你们能挡一万乃至更多的钢钉?” 言罢,退至一旁,轻轻挥手。 站在火箭旁边的士兵,拿起长弓搭上火箭,点燃引芯,对准岩石射将而出。 “轰…” 岩石被火箭炸成很多块石块,乱石飞溅震人心神。 凌羽告戒道:“我们有这种玩艺儿。蔡严、魔人也有。如果你们改不了自以为事的毛病,迟早被炸的尸骨无存。” 火箭与弓弩机的试范,对众人内心的自傲与自负,起到了一定的震摄作用。 可是,由于他们都来自修仙门派的原故,对于对付普通士兵的方法,即使威力在大,杀伤力在强也是不屑一顾。 他们的眼光很高,他们只想着诛杀敌方的主帅。 “夏王所言很有道理。可是只要先把敌方的将帅宰了,士兵乱作一团,任何武器都是摆设。” “擒贼先擒王,的确不错。可是行动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说话的这位仙长,一定很了不起。出来,小爷陪你练练。” 凌羽接过话茬,看着从无量门队列中走出的一名男子。 男子看似二十七八,面相忠厚肩宽背阔。 一经走出,顿时引起无量门百名弟子不小的诧异之音。即使沈誉也因为男子的出现感到惊讶。 “应天奇师兄,你不是在师门组持门务吗?怎么混在队伍里面?” “沈誉师弟勿惊。为兄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夏炎王朝的夏王,凭什么让师妹给他当卫士。凭什么让两百名弟子听他指挥。” 应天奇微笑拍着沈誉的肩,右手疾挥,一柄赤红利剑拿在手中。剑尖指地,看着凌羽,挑衅道:“夏王,现在认输不丢脸。呆会被我打爬下,可就有辱门庭了。” 沈誉见状,赶紧将应天奇拉到一旁,小声道:“天奇师兄,你这不是给小弟添麻烦吗!他是夏王,真要被打爬下,小弟非被我家老子打成斑马不可。” 应天奇考虑瞬间,道:“好,你让他主动认输。向师尊提出,让秦焉师妹返回师门,我就不与他打,否则定要叫他好看。” 沈誉点头应吮,前去劝说凌羽。 而徐玉书此刻,已经在劝说凌羽了。 “夏王,应天奇是无量门主的得意弟子,修为极高,你要慎重啊!” 沈誉上前,道:“夏王您还是主动认输吧!应天奇已经到元气境后期大圆满了,混在队伍里就是为了秦焉师姐。您到底和师尊说了什么呀?九印宗、无量门数一数二的两个大美女都来给您当卫士了。” 徐玉书补充道:“小道消息还说,随时准备嫁给您。” 沈誉一拍额头,道:“我就说嘛,应天奇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乖孩子,怎么突然急了。原来夏王撬他墙角呀!” “你们两个越说越离谱了。小爷都不知道秦焉是谁。他不是要打吗!小爷奉陪便是。只要不是你们两个出来找茬,普天之下,让小爷害怕的只有两个人。” 凌羽一脸冤枉,一脸恶相。 不再理会二人的劝说,上前指着自信满满的应天奇,道:“你要打架,小爷奉陪。但是小爷没有撬你墙角,更加不知道秦焉是谁。” 此言一出,在场的无量门弟子,瞬间明白了应天奇混在队列中的用意。 虽然为了心议之人下山,没有什么不妥。 无量门内部,也认为二人是天生一对。 可是凌羽这么一嚷嚷,不仅是对应天奇的渺视,也是对秦焉无视,近而显示出对无量门的挑衅。 这是应天奇所不吮许的。 “好生狂妄的夏王,今天就叫你知道狂妄的下场。沈誉师弟,是他自己找辱,休怪为兄不客气” 应天奇气炸了,温和目光看了沈誉一眼。 遂即,怒目扭头,手中赤红色的利剑抛空,右手并作两指疾指。 赤红色的利剑当即浮空,剑身横向旋转,掀起一幕赤红光壁。光壁之上徒生十三道姿态不一的赤红身影,或劈、或砍、或剌、或挑…。 众人见之,异口同声惊呼:“无量十三式。” 应天奇也感到相当的自毫。 遂即,指诀掐定,十三道身影扑向凌羽。 却是发生了一幕让众人瞪眼乍舌的情景。 只见凌羽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更加没有躲闪。 而是站在原地,任由十三道赤红身影扑来。 “卟卟…” 十三道闷响。 凌羽并没有被十三道赤红身影打伤,而是将十三道赤红身影如数吸入体内。而后以各种不同的姿式,一连拍出十三掌。十三道赤红身影凭空而现,扑向应天奇。 “斗转星移!” 应天奇惊呼一声,竟然忘记了躲闪。 眼睁睁看着十三道,足以将对手打伤、致残的赤红身影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誉纵掠而出,将应天奇扑倒在地。 十三道赤红的身影,从二人上方划过,直至飞出数十米以后消失无影。 应天奇捡了一条命;沈誉内心服了;站在校场上的一应弟子,一个个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凌羽。 ------------ 107 出格的任务 “还有谁自问比小爷还能打,站出来。” 凌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众人那里敢言,只要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知道。 皇家的归元秘笈,令人防不胜防,无从下手的绝技就是斗转星移。 只不过自从夏炎王朝建立自今,抛开凌羽不算,只有为数不多的四个,练就这项绝技,可是都已经作古了。 众人的表现,凌羽很满意。 点头称好,挥手示意众人解散。 唤过躺在地上的沈誉,以及不远处的徐玉书。 凌羽尽量压低声音,道: “蔡严不足为惧,藏在蔡家的那位特使,才是最大的威胁。你们两个兵分两路,从西、南两个方向潜进蔡家的控制区域。化整为零,粮草、兵器、金银细软,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了就消毁。前题,不能对普通老百姓下手,不能进入蔡严的腹地。” 沈誉不情愿,道:“老太太吃柿子,捡软的捏!传了出去,我们哪有面皮呀!” 徐玉书笑道:“没钱没粮没兵器,那些准备利用蔡严的人,就会支持他。迷雾一样的局势就会明了。” 沈誉扭捏道:“理是这个理,可是这也太损了吧!不仅有辱人格,而且有辱门风呀!” “这是军令,立刻出发。一个月以后到洛城交货。多了,小爷都不嫌。少了,小爷不高兴。你可以不去,回头小爷找你家老爷子算账。又或者找青松老道敲几个麒麟爪。” 凌羽一脸认真、一脸奸诈,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脸惆怅的沈誉,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徐玉书,道:“妹夫,你真打算按照夏王的命令做?” “你敢抗命?四爷、四叔非把你的耳朵拧下来不可。再说了,宗门令喻,凡事听夏王指挥,你不会想抗命吧?” 徐玉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拍了拍沈誉的肩膀,又看了看不远处发呆、发愣的应天奇。小声道:“他没有受过这种打击,刚才你又替夏王求情,你还是赶紧去解释一下吧,不要伤了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言罢,长叹一气离开校场,招集九印宗弟子部署任务。 “天奇师兄,小弟…。” “沈誉师弟不需要解释。技不如人,为兄无话可说。” “小弟也有责任。若非小弟替夏王求情,师兄又岂会输。” “沈誉师弟勿要自责,纵然没有你求情,为兄也打不过夏王。”应天奇长叹一气,道:“对了,刚才为兄看你一脸惆怅之色。出了什么事,可否道与为兄听听?” 沈誉当即将凌羽的军令一五一十告诉应天奇。 本想邀应天奇一起,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日后也好有个人,陪自己一起臭名选扬。 却意外获知,应天奇并非私自下山。而是奉了掌门之令,下山充当凌羽的随从。只因不服堂院调配,才会主动找上凌羽。 结果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听完应天奇的苦水,沈誉突然想起徐玉书的小道消息。 遂即,小声问道:“天奇师兄,小弟听说秦焉师姐,又或者是叶依然。二人当中的一个,可能会嫁给夏王,真的假的?” 应天奇叹道:“是真的!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现在门内只有你、为兄、秦焉三人知道。九印宗只有徐玉书、叶依然知道。若非如此,为兄岂会轻易和皇家过不去!” “哎!夏王的人品和桃花运正好相反。本想邀天奇师兄一起做贼做强盗,看来是不行了。” 沈誉长嘘感叹离开校场,招集无量门的弟子,部署任务。 应天奇则是前往夏王府报道,表明来意立场。 虽然,刚刚与凌羽发生了不快。可是并不影响他执行师父的命令。 而且,他认为,有必要找凌羽心平气和的谈谈。 可是,当他被夏王府的侍从请入府内。 等待他的并不是凌羽,而是已经在夏王府等了半个时辰的九印宗叶依然,和他的心上人秦焉。 三人汇合候至晌午,依旧未见凌羽回府。 遂即,赶往师不同府上。 本来是想请师不同前往宫中,看看凌羽是否在宫里陪陛下。 却见师不同府上,进出武将官员宛如热闹的市集。等候面见的官员,从门内排到了门外,足有百米之长。而每一个从丞相府里出来的武官,都是一脸无奈,骑马匆匆离开。 三人见状不由心生好奇。 炎王朝的兵马大权在凌羽手里,按理说丞相府的情况,应该出现在夏王府才对。可是却偏偏出现在丞相府,而且从晌午一直持续到黄昏。 三人也从晌午,一直等到黄昏,才被丞相府的侍从带到英武殿,面见师不同。 “三位仙长急见老夫,不知有何要事。”师不同拖着疲惫的身体,欠身稽礼。 应天奇还礼,作了简单的介绍以后,道:“本来是想请丞相去宫里看看,夏王是否在宫里。可是晚辈看您府上人潮拥挤,不知出了何事?” “天奇仙长礼数周到,老夫仅代表皇家致谢。”师不同再次欠身稽礼,叹道:“这些都是夏王的安排,他要剿匪。” 一身紫色衣裙的秦焉,道:“剿匪是好事,可晚辈看那些武将,好像不怎么高兴呀。” “这些武将全是直隶地面的官员,而直隶地面根本无匪可剿。可夏王愣要他们找些匪出来,他们能高兴才怪了。总不至于看谁不顺眼,谁就是土匪吧。” 师不同摇头叹气。忽然想起三人的来意,忙道: “夏王行事离经判道,他肯定不在宫里。三位仙长若有急事,老夫可以派黑鹰铁骑寻找。但是不要报太大希望,老夫估计,他八成已经溜了。” 应天奇瞪眼,道:“溜了!不至于吧,他可是主帅呀!” 一身白衣径装的叶依然,道:“我看丞相没有说错。徐师兄曾对我说过,夏王喜欢玩消失,躲到别人背后打闷棍。” 秦焉气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 叶依然委屈,道:“小妹哪里知道,夏王会在这个结骨眼上消失呀!” 应天奇闻言,心生后悔已经晚了。 赶紧阻止二女争执,告别师不同,赶往洛城。 ------------ 108 虚虚实实 十五天以后,无量门、九印宗的两百名弟子,化整为零。各自通过不同的渠道,潜入钧城之后的地界。 而炎京的地方守军,清剿土匪的风波也是越演越烈。 部份官员侍机公报私仇,罗织罪名抢男霸女。搞的炎京直隶地界人心惶惶。原本毫无匪患的直隶地界,因此坐拥起三大匪巢和数十股零星的势力,与朝廷对抗。 消息一经传开,震惊朝野。 夏衡迫于百官荐言。 喧夏王、四大国柱进宫,询问究竟。 可是夏王早不知道溜哪去了。 四大国柱也是不约而同的称病不去。 久而久之,称病变成了真病。 至少四大国柱府上的家丁是这样说的。 夏炎王朝失去四大国柱的辅佐,朝廷无力清剿匪患,夏炎江山已现风雨飘摇之势。 夏炎王朝的国情、民愿透过探子传到钧城。 东胜帝国的军士无不欢喜雀跃。 虽然前往灵域宗、九印宗游说,寻求支持的说客无攻而返。 可是休战以来,即使没有二宗的技持,即使没有出动一兵一卒。 东胜帝国的说客,依旧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为东胜帝国兵不血刃,增添了五十八座城池。 兵力扩充成倍增长,达八十万之众。 绝对性的胜利,加上近呼百万的雄师,标志夏炎王朝的覆灭之态已现。 各路将领不再忌惮拥有玄天九变的凌羽,不再理会二宗是否支援夏炎王朝。 众人纷纷向蔡严请命出战,并且有蔡严之子蔡明,提出雷霆方案,兵分六路先至云城,再渡江直逼炎京。 一封封请战书,传到钧城守将府。 蔡严压了又压,实在压不住了,只能同意祭明的方案。 因为他并不知道发生在灵域宗的血战。 东胜帝国兵分六路,直逼云城。 可是就在大军出发后的第三天,钧城后方突然翻天覆地。 三十六个粮仓被人烧毁一半,洗劫一半。 内的在粮草,足以让八十万大军吃六个月。 三百家制造兵器、箭头的铁器厂房,短短两天内,被烧毁八十家。 二十家厂房内的各种铁矿、箭头被洗劫一空。 十六家制家造震天雷的厂房爆炸。 支持东胜帝国的商贾。 五十余户银楼被抢、七十余户粮库被焚。 十八户商贾的千金被绑票,绑匪开出的赎金是,三百万两白银一个,少个铜板撕票。 刹那间,钧城后方乱作一团。 已经出发的八十万大军,粮草供给不上,即将面临被饿死的惨状。 各种支持东胜帝国的商贾,纷纷要求蔡严近快解决事端,迎救被绑票的子女,否则就中断对东胜帝国的支持。 祭严头大如斗。 一应子女、姑爷,能征善战的将领,全都分派到了六路大军当中。除了亲自出马,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去平乱,去迎救商贾被绑的千金! 然而,即使有亲自出马的想法,那也是分身乏术呀! 十八个商贾的千金,被十八伙人绑票! 他可没有幻化十八个分身的本事! 无奈之际,只能下令招回北伐的六路大军。 先行解决后方的问题,再行北伐之举。 可是,就在六路大军先后返回钧城的途中,探子又给蔡严送去了一个堪比被雷劈中的消息。 “什么!无量门应天奇、秦焉,九印宗叶依然,出现在云城余鹏飞府上?滚,给老子滚。” 钧城守将府内,探子传递的消息,让近日来头大如斗的蔡严怒火中烧。 单膝跪地的传递兵士不敢多言,慌忙起身逃出大厅。 恰缝被领军归来的蔡星碰见,问明原由以后,步入大厅,道:“父亲,当初女儿劝您退兵,您不肯!现在九印宗、无量门插手进来,我们的胜算很低啊!” 蔡严捂住额头,苦道: “何止呀,后方已经乱作一团了。八十万大军半年的粮草供给,一粒没剩。各方支援尽数遭灾,闹的为父头大如斗。继续下去,我们怕似连兵士的饷银都发不起了。” “如此严重!可是后方向来稳定,怎会突然风起云涌?遭袭之处全是我们要害,难道炎王朝有所行动?” 蔡星一脸疑惑。 蔡严一筹莫展,道: “照理说,不会呀!炎京那边,地方守军无匪剿匪,部份官员中饱私囊,栽脏陷害无所不用其极,闹的人心惶惶。探子已经组建了三股势力与守军对抗,正准备收编其余的势力。而剿匪的命令出自夏王,由此可见,夏王比夏涛更加昏庸无能。” 蔡星皱眉,道:“这是谁说的?” 蔡严捂着额头,苦道:“文武官员都这样说,为父也没有多想。” 蔡星碎道:“简直是荒谬!父亲您想想,我们的后方怎么会突风起云涌?无量门、九印宗的弟子,怎会突现云城?这些探子避重就轻,着实该杀。” 蔡严嘶声道:“你是指,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非旦有预谋,而且是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蔡星一脸严重,道:“父亲,炎京乱了,夏王在哪?四大国柱在干嘛?您有打听过吗?” 蔡严长嘶一气,摇头道:“没有具体查过!听说夏王消失了,四大国柱病倒了!文武官员都认为这是夏炎衰落的迹象,所以…。” “所以您就相信了,您就下令发兵?”蔡星欲哭无泪,道:“这些人都被胜利蒙蔽眼睛。匪患,黑鹰铁骑出动,什么样的匪患灭不掉?” “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后方的问题。” 蔡严沉重叹气,心里悔的肠子铁青,他把夏炎王朝看的太轻太轻了。 蔡星苦笑道:“父亲打算如何解决?派兵镇压?又或者从军中抽调族内弟子,前往平乱?” “那你说怎么办吧?” 蔡严已经没有主意了。 蔡星郑重其事,道:“父亲,不是女儿泼您冷水。您虽智慧超群,可是没有将帅之才。您能聚集百万雄师,可是难以驾驭…。” 蔡星欲劝父亲退兵,因为局势迷糊,搞不清对手是谁,对东胜帝国很不利。 可是劝解之言尚未讲完,领军返回的蔡卓已至大厅门前,正好听见蔡星的不敬之言。 当即挑眉道:“还真是做过皇后的人,见解就是不一样。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劝父亲退兵?将我们夺下的城池,拱手还给夏炎?” 蔡星苦劝道: “大哥,城池丢了可以再夺。可是当下局势不明,后方供给被阻,且不论无量门、九印宗的弟子,会不会给我们造成阻碍。只说现在,八十万大军的粮草没了,夏炎不用一兵一卒,就能饿死我们。” 蔡卓叹道: “对啊!士兵没饭吃,问题很严重。可是退兵就意味着认输,军心挖解、失信于人。我们千辛万苦创造的局面,就会不付存在!不如找炎王朝议和,二分天下。” 蔡严顿时眼睛一亮,插话道:“卓儿,说说你的想法?” 蔡卓道: “眼下我们的兵力远胜夏炎王朝,问题在于后方和缺少支持。议和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待我们平定后方,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二宗支持,再挥师北伐。” 蔡严嘶声道: “你这个主意不错!用兵之道在于虚虚实实,有道是兵者,诡道也。但是议和需要筹码,而且总要有个说词吧。我们总不能热脸去贴冷屁股呀!” 蔡卓尴尬道: “这个就要看二妹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二妹肯修书一封,让夏衡提出议和。我方就能坡下驴提出联姻,届时夏炎保住了面子,我们也保住了面子。” 蔡星闻言欲哭无泪,道: “大哥,说白了,你就是想当太子。为了家族后世子孙,我可以给夏衡写信。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因为现在的炎王朝,实权掌握在夏王凌羽手中。而且你有联姻的人选吗?你不会想牺牲小敏吧?” 蔡卓不忍,道:“大哥何偿想这样。可是,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蔡卓说中了要害。 蔡严不再言语。 似乎默认了长子的方法。 蔡星忧伤闭目。 因为她没有办法扭转乾坤。 东胜帝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尤其是面对不知是敌是友的九印宗和无量门,这样的修仙门派。 东胜帝国即使拥有百万雄师,也只不过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 而深入东胜帝国境内,捣乱的多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九印宗和无量门的弟子。 三人不愿猜测成为事实。 “好吧,我这就去写信。大哥,但愿你能如愿。” 蔡星深深吸气,快步离开大厅。 直至今时今日,目睹父亲、大哥在面临困境时的姿态。 她才真正的明白,皇帝不是那么好做的。而蔡家也根本不具备问鼎天下的才能。 她似乎已经看见了东胜帝国战败的局面。 即便如此,她还是给夏衡去了书信。 但是书信的内容却并非议和,而是央求夏衡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饶恕她的族人不死。 然而,书信却在送离钧城以后遭劫,被窜改修饰以后,继续送往炎京的途中。 ------------ 109 蔡严猝死 三日后,书信的内容大白于天。 蔡氏家族厚颜无耻,犯上作乱挑起点火,妄想利用裙带关系议和的传言,宛如纷飞的大雪飘散各处。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迅雷不及掩之势,不仅传到了炎王朝的京师,而且还传到了钧城之后的后方。 倾刻间,那些支持东胜帝国的商贾,不再继续支持。而东胜帝国的八十万大军,也在一夜间弃逃十万。 书信的撰写人蔡星,更被世人骂作不知廉耻的妇人。 东胜帝国,蔡氏家族,被扣上了永久性,裙下之臣之的头衔。 炎王朝皇宫大内,御书房中。 之前不约而同病倒的四大国柱齐齐见驾。 夏衡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面前并排而站的四个老头儿,无奈十足,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不久前,你们四个一起生病。现在吃了仙丹,全都好了!” 师不同稽礼,道:“陛下恕罪!臣等也是王命难违呀!” “又是小羽?”夏衡无奈十足,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呀?蔡家这档子事儿,不会又是他干的吧?” 徐隐心情大好,笑道:“没准儿还真是夏王干的。” 沈扩老神在在,道:“什么叫没准呀!师二哥,相府的黑鹰铁骑,被夏王抽调了三分之一吧?王朝上下论传递消息,属你的人最快!” 刘隆哈哈笑道:“老臣越来越喜他了。不废一兵一卒,搞的蔡家臭名昭著。” 师不同一脸苦相指了指三人,面对夏衡稽礼,道: “陛下,有关蔡家想要议和的消息,的确是跟随夏王的黑鹰铁骑所为。但是夏王意喻何为,老臣实在不知。就近日传回的消息而言,蔡严的后方好像起火了。粮草、兵器、金银细软被人抢的抢,烧的烧。” “蔡家犯上作乱,应有此报。只是…哎,算了!你们退下吧。” 夏衡长叹不止,情不自禁想起了蔡星。 同时,也想起了凌羽。 他就想不明白了,凌羽小小年纪,怎会想出这些损招烂办法。 而此时,两界江的江面上。 一艘货船的船屋里,凌羽正在大吃大喝。 江面上一艘小船靠近货船,仇雪冬飞身掠上船头,迈入船屋,恭敬之余又不失敬佩,道: “少爷,您的部署收到效果了。蔡严的后方已经乱成了一团,军心焕散、士气低落。粮草紧缺,部份士兵已经开始抢粮。京城方面,丞相来函,询问是否可以开始剿匪?” “告诉师老头儿,先把那些中饱私囊、罗织罪名的王八蛋宰了,所有的土匪一个不杀,就地收编整军操练。下令余鹏飞,好生款待应天奇等人。霍战水师,封死江面,私自渡江者,杀。蔡严那边,下令黑鹰铁骑放出风声,就说捣乱的是九印宗、无量门弟子。” 凌羽喝着小酒、啃着猪肘,表情相当的自然。 仇雪冬疑惑,道:“少爷,奴婢不是很明白。您这不是让九印宗、无量门难堪吗?” 凌羽笑道:“之前不过是镂草打兔子,现在才是真格的,消息一旦放出去,蔡严离死不远喽!” 仇雪冬沉思片刻,瞬间反应过来,钦佩道: “少爷果然英明,奴家果然没有跟错人。您这么一搞,在无量门和九印宗的高压下,蔡家问鼎天下的决心势力动摇。届时,那位特使不杀蔡严也不行了。” 言罢,离开船屋,按照凌羽的吩咐行事。 而事态的发展,也正在向仇雪冬所说的那般前进。 钧城! 因为书信的内容被公开,而且与蔡星所书大相径庭,蔡家内部已经乱作一团。 蔡卓、蔡星势成水火,形成两股相对的势力。 蔡卓主张,就在现在拥有的地盘,与炎王朝谈判,力争二分天下。又或者直接往前打,以战养战。 蔡星则是主张,立刻退兵养精蓄锐。待解决了后方问题,查清谁在捣乱,平息民怨整顿士气以后,再行开战。 两股势力皆有不同的支持。 支持蔡卓之流,主要是看重蔡卓长子的身份。 而支持蔡星之流,则是看中蔡星女中毫杰,眼光长远的本质。 东胜帝国、夏炎王朝尚未正面交锋,东胜帝国已经后院起火,倘若真的打起来,结局不用想也能猜到。 内部的争执,让蔡严很是头痛。 继续开战,又恐停留在云城的应天奇等人插手。 届时,便不再是凡人之间的战争,而是东胜帝国直接向无量门、九印宗叫板。 结局不用想都知道。 可是,就此退兵,不仅失信于人,而且心有不甘,同时也应证了外界的传言。 虽然传言是事实。 可是只要不承认,谁也没有实质上的证剧。 两种理念在蔡严心里交织不下。 退兵,心有不甘。 不退,又恐踢到石板。 正值权衡不定之时,蔡星带回了一则消息。 “父亲,刚刚查到的消息。徐玉书和沈静雅出现在昆城。不久前的绑票勒索就是他们两做的。” “消息可靠吗?” 蔡严大惊,神色巨变。 “应该不会有假。消息是其中一个被绑的富贾千金,被赎回以后亲口所述。她听见一个女孩叫一个男子玉书哥哥。据我所知,除了沈静雅,没有人称呼这样称呼徐玉书。” 蔡星之言如当头一棒,彻底敲碎了蔡严继续开战的理念。 然而,蔡星所知道的一切只是推论。 必竟,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徐玉书和沈静雅。 就在蔡严抱着侥幸心理的时候,次子蔡明火急火燎的冲进守将府的大厅。人未到声音先到。 “父亲,不好了!四十名黑鹰铁骑出在钧城十里开外。钧城的百姓都在传,无量门、九印宗的弟子潜入我们后方,就是为了迫使我方停战。若是不停,前后夹击歼灭我们。听说沈誉也在附近。” “星儿啊!我的女儿啊,为父应该早听你的劝言啊!现在,九印宗、无量门插手,我们还有退路吗?” 蔡严悔的肠子铁青,嚎啕大哭起来。 蔡星见状异常懊恼,父亲遇上不能解决的麻烦,除了会哭当真是毫无主见。 可是身为人女,她又不能忍指责,只能忍气吞声,道: “父亲莫急。照我看,九印宗、无量门,并不想赶尽杀绝。只因不想让凌羽分心,所以出面平息这场战事。否则应天奇不会留在云城,只是一个应天奇,已经可以和父亲打成平手。加上沈誉、秦焉、叶依然、徐玉书等人。要端我们的老窝,早就来了。” “星儿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下令退兵吧!另外,你们兄妹俩亲自去云城跑一趟。找到应天奇、叶依然解释一下,勿必要让二人调回所属弟子。当中细节,你们兄妹商量着办。” 言罢,为兄妹俩备好快马,遂即下令退兵。 退兵令一经层层传达,有人忧有人喜。 傍晚。 前往四乡征粮的蔡卓回到钧城,得知父亲下令退兵,而七十万大军也正在拨营,准备来日后退。 遂即,马不停蹄赶往钧城守将府。 “父亲,您不能退兵。” “卓儿,凌羽正在修练玄天九变,为了不让他分心。九印宗、无量门插手。我们是打不过九印宗、无量门任何一派的。二派中任何一个长老,都能打赢你我父子。还好灵域宗表示两不相帮,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看来您是决定了,不可更改了?”蔡卓一脸平淡。 “大好河山、锦秀前程,为父也不想退兵。可是就怕逼的太急,人家会拿你我父子开刀啊!” 蔡严长叹不止。 闻言见状。 蔡卓皮笑肉不笑道:“裙下之臣就是裙下之臣,烂泥扶不上墙。” “卓儿,你太放肆了。”蔡严大怒。 蔡卓不屑一顾,道: “放肆吗?说你是烂泥,那是抬举你。说白了,你只有一点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你除了会在女人身上不停的发泄,不停的播种,你还会什么。要不是我给你信心,你敢造反吗?你只能靠你女儿混个国丈,等吃等死。” “蔡卓,你就这样跟为父说话吗?” “蔡卓?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我是你那个草包儿子?你儿子能找到对付饮血草的办法?你儿子能设计整死上官世家?让上官世家找皇族报仇?” “你到底是谁?” 蔡严霍然大惊,对方没有说错,蔡卓的确没这样的智慧。 这些年,自己太轻率了。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三年前,我结果了你儿子。今晚过后我即将继承你的位置。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可是你要退兵,我不能不杀。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让你死个冥目。我根本没去灵域宗,你的宝贝女儿、女婿也没有去九印宗。灵域宗之所以没有参加,是因为灵韵、五大长老全死了。” “人皮锦衣种魂术!你是魔人?你以为能杀掉老夫吗?” 蔡严恍然大悟,凝神戒备,准备峙机出手杀了对方,为长子报仇。 可是,就在他运功之际,忽感丹田处一阵森寒,周身筋脉却是一片赤热,冷热对冲直袭心脉,双手双脚颤抖连连,一口鲜血喷出,颤抖道: “你,你对老夫做了什么?来,来人啦。” ------------ 110 风云突变 “我没对你做什么!只是每天在你的夜宵里,下了一点药,叫做冰火炼狱!这种药一天不吃,半个时辰就会没命。你也不要再叫了,外面的卫士,全是我的人。慢慢等死吧,蔡大笨鸟!” ‘蔡卓’耸肩讥笑,不耐烦挥了挥手,门外的两名侍卫冲进大厅,将趴在地上抽搐却尚未断气的蔡严的抬进卧室。 当天晚上凌晨,钧城守将府发生行剌事件。 剌客人数众多,搏斗中蔡严被暗算,胸口被长枪剌中,不治身亡。 当然,这只是守将府卫士,简单的讲述。 清晨。 ‘蔡卓’嚎啕痛哭为蔡严发丧,并且在一应支持者的拥护下,在第二天的晌午,将蔡严下葬以后,继承蔡严的帝位。 于第三日清晨下令停止退兵,裁军四十万。又将被裁掉的四十万军士征用,于钧城以北,百里外的落马坡、柳河河畔修筑百里城墙。欲利用城墙,将东胜帝国现有城池连接起来。 依托落马坡、柳河的地势,形成天险防御体系。 同时密秘派出五百‘士兵’分布东胜帝国境内平乱。 同日晌午又下令,东胜帝国境内。 每家每户,征用一斤粮食、征收一两官银。 富贾巨商则按照人头计算,每人十两官银、十斤粮食,主仆同等。 短短三日,死水一般的局面,在‘蔡卓’的决策下,足渐转活。 消息一经传出。 在两界上来回飘流的凌羽,立刻赶往云城。 同时下令,沈扩向洛城密秘增调大型弓弩机两千台、向云城增调中型弓弩机一千台、弓弩发射桶一万个;刘家银衣铁骑立刻出发,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赶往洛城后方二十里的树林隐藏。 而赶往云城余鹏飞府上,担任解释任务的蔡星、蔡明姐弟,也在刚刚抵达云城之际,得知父亲遇难的噩耗。 姐弟俩本欲立刻赶回,可是赶回已经来不急了。 索性趁夜潜入余鹏飞的府上,办好父亲交待的差事。蔡明则是留在府外等候,观察情况,随时准备接应。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戌时尾声,云城守将府的客房中,应天奇正在床上打坐。 敏锐的感观察觉到窗外有人。 遂即起身下床,落坐床前的圆桌旁,斟茶待客。 蔡星推窗跳入,恭敬稽礼过后。 “小妇人蔡星,见过仙长。” 应天奇噢声道:“原来是昔日夏炎的皇后娘娘!今日东胜帝国的长公主,失敬失敬。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妇人请求仙长,召回贵宗弟子!” 应天奇摇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应该去求你的小叔子。” “小叔子?仙长是指凌羽?” 应天奇点头道: “看来你的心里还承认自己是夏衡的老婆。既然这样,我就指你一条明路。不论是智慧还是修为,你们一家子加在一起,也不是夏王的对手。神剑山庄能够幸存至今不容易。趁他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想办法吧。” “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办法好想。小妇人只求仙长能够召回…。” 应天奇打断蔡星的央求,道: “我已经说了,深入东胜帝国境内的弟子,我做不了主。我还坦白告诉你,即便是我,也要听夏王的安排。这不,他一纸王令盖个章,就把我弄到这享福来了。” 言罢,右手轻挥,一张信纸凭空而现,飘向蔡星。 蔡星接过信纸上瞧,内容很简单,速至云城余鹏飞处。 信纸的右下角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 正是夏炎王朝调动兵马、调集钱粮,掌握生杀大权。凌驾四大国柱手中任何一个令牌的国柱玉印。 看着鲜红的印记,蔡星知道,应天奇没有撒慌。 遂即,稽礼准备离开。 却听门外传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数少说了也在两百名以上。 “妄你身为无量门大弟子,竟然暗中设伏。” “我要抓你,又何设伏。”应天奇也感到奇怪,挥手间打出一道劲风震碎房门,漫不经心道:“谁让你们来的?还不退下。” 言罢,再次挥手打出一道劲风,房门外的三排弓箭手尽数被震倒在地。 “哟!应大仙好大的神威!” 一句轻飘飘的调侃之言传进客房。 一脸漫不经心的应天奇,脸色急变,无奈耸肩道:“你小叔子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飞进客房。 接着就是一声:“哎哟!” 蔡星见状,惊呼:“小弟,你不是府外吗?” 蔡明一脸窘态,指着门外不敢言语。 十个呼吸以后,凌羽笑呵呵迈进客房,尚未言语。便见蔡星不屑仰头,视死如归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小爷还没说话呢!你急个屁呀!”凌羽瞪了蔡星一眼,道:“看在你侍候我哥多年的份上,加上刚死了老爹,小爷给你一条活路。” “要我出卖家族,办不到。”蔡星挑眉瞪眼,道:“你害死我爹,你要是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蔡严之死,的确是小爷一手策划。但是小爷没有派人杀他,你要报仇,应该去找你哥哥蔡卓!” 凌羽微微耸肩,一脸的冤枉。 唤进一名黑鹰铁骑,指了指蔡星。 黑鹰铁骑心领神会,道: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蔡卓裁军四十万,于落马坡、柳河河畔,修筑百里城墙。东胜帝国境内,每家每户,征用一斤粮食、征收一两官银。富贾巨商按照人头计算,每人十两官银、十斤粮食,主仆同等。” 言罢,黑鹰铁骑向凌羽行礼,转身离去。 “听见没有,这就是蔡卓的真本事。要不是这样,小爷这会早睡觉了。你是他的妹妹,你比小爷了解他。守将府的大门随时开着,你高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没人拦你。” 凌羽笑言,拍拍屁股走了。 可是刚刚走到客房门前,却突然停下来。 眼中透疑,神色呆滞,似乎因为某件事情而拿捏不定。 而蔡星则是一脸疑惑。 就她对大哥蔡卓的了解而言。 蔡卓行事向来畏首畏尾、缺乏主见,一直不得父亲看重。 故而此番兴兵,父亲只是让他做些供给类的事务。 即使父亲称帝,也没有立刻定立太子人选。 可是,黑鹰铁骑说的一切。 无疑推翻了她对他的了解。 蔡卓非旦不是畏首畏尾、缺乏主见。而且还是一个具备胆识、眼界,以及独挡一面能力的能人。 既然如此,大哥为何要装蒜呢。 难道就是为了防备蔡明,以及只有十岁的蔡浩与他争夺太子之位。 蔡星想不明白。 更加想不明白大哥蔡卓隐藏能力,与父亲之死有何关系。 这时,忽听凌羽惊叫一声:“不好。” 蔡星顿生懊恼,可是为了蔡家的延续,只能忍气吞声,道: “你不废一兵一卒就杀了我父亲,搞的钧城后方乱作一团,还叫不好。夏王,我可以死,求你给蔡家留条血脉吧。” 言罢欲跪,却见凌羽火急火燎的离开,一边走一边吼道:“余鹏飞,作战沙盘在哪?” 闻言见状,蔡星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旁边同样疑惑的应天奇,道:“仙长,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突然想到了什么吧!蔡小姐要是不怕被夏王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应天奇从容一笑,大步离开客房,正好碰上在洛城盯梢赶回的秦焉、叶依然二女。 简单的述说以后,唤来府上侍从带路,三人前往守将府的作战部署厅。 而蔡星、蔡明也在犹豫瞬间以后,紧随而至。 姐弟俩都想看看,凌羽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守将府,作战部署厅内。 凌羽站在一个长宽约七米左左的沙盘前。 目不转睛看着沙盘上标铸的云城防御区域,以及云城前方,三百里范围的地理态势。 听着旁边余鹏飞的介绍,看着余鹏飞用三角旗标出,蔡卓巩固区域的地形。 “王爷,如果你的阐述没有错误,大概就是这样了。”身形彪悍,不怒自威的余鹏飞指着沙盘上的数十个地形,赞道:“看来蔡卓是个行家。他这么一搞,柳河以南、落马坡以东,依托两旁的山势形成天险。” “小爷不是关心这个,而是担心在钧城后方捣乱的无量门、九印宗弟子。”凌羽看着沙盘上标出的地形,沉默瞬间道:“蔡卓能想到从老百姓身上征粮,且量度适中并不过份。他就一定想到,即使征到再多的粮,也有可能被烧、被抢。” 应天奇刚到门口,正好听见凌羽之言。 迈入厅中,自负道:“他总不至于敢惹无量门和九印宗吧?” 凌羽回头看了应天奇一眼,道: “蔡卓当然不敢,可是换一个人就难说了。你还真以为,蔡严是小爷派人搞死的?” 言罢,指着沙盘上的三角旗,道: “你们将所有的三角旗连在一起,看看像什么?” 叶依然指指点头,道: “像波浪,有些地方像浪尖。这与捣乱的弟子有关吗?” 秦焉摸着下额,恍然大悟,道: “夏王是指,前门拒虎,后门捉贼?” ps:许久以来的第一次追更,求包养。 ------------ 111 聚而歼之(一) “错!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明里征粮,大张旗鼓修城墙,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羽咬牙切齿竖起一根手指头。 瞧了瞧叶依然、秦焉二女。 见其前者清纯可爱、后者文静端庄。赫然是两个大美人,不由暗暗摇头。 心想,一门二宗的插某都是花瓶吗! 应天奇见状,不由心生醋意,上前挡在凌羽面前,道:“夏王的意思是,蔡卓所做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目的是钧城后方捣乱的弟子?夏王方才说,蔡卓不是蔡卓,那他是谁?” 凌羽臭屁十足,道: “天机不可泄露。余将军听令,你部抽调弓箭手千名,百人一队。必须在两天内赶到落马坡、柳河十里外。只准骚扰,不准强攻。调集你能够调集的守军,用平常的行军速度开进。” 余鹏飞领命而去。 凌羽又看着应天奇等三人,“见过耗子溜猫没有?” “耗子溜猫!” 三人齐齐瞪眼,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凌羽什么意思。 凌羽见状无奈摇头,道: “笨死了!徐玉书他们有危险,小爷要去救他们。你们三个从不同的方向,进入钧城后方,找到各属弟子。然后带着追杀你们的人溜弯儿,顺便烧烧粮草、抢点儿铁矿,发点儿死人财什么的。” 应天奇哭笑不得,“夏王,麻烦你搞清楚!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陪你瞎闹的。” “不去就给小爷呆在这里,好吃好喝管够。” 凌羽调二朗当挥手,拍拍屁股走了。 刚出大厅门口,便见蔡星、蔡明姐弟转身欲走。 遂即,唤住二人,“偷听就偷听吧,装什么正人君子啊?小爷连上官世家都了忍了,不多你们神剑山庄。不想蔡家灭门绝后,就按照小爷说的做。” 蔡星犹豫瞬间,“你阴险狡诈,杀人不见血,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诓我?” 凌羽摊手笑了笑,“既然这样,二位请吧!反正后宫的妃子多了去了。” 蔡星为之一愣,“你什么意思?” 凌羽叹道: “没什么意思!小爷念在兄长的情份上,本想给你一个机。倘若你能抓住机会迷途知返,相信兄长还能接受你。至于兄长的问题,小爷会想办法解决。但是你不想要这个机会。” 蔡星当然知道凌羽所指的问题是什么。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衡身上的毛病。 当下半信半疑,道:“你有这个能耐?” 蔡明眼见情况不妙,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 可是看二姐的神色,显然动摇了。 遂即插嘴道:“二姐别信他,他就是想搞垮我们。” 凌羽啧啧道: “蔡少爷,你还没有弄清楚局势。你们家已经垮了,此时此刻除了你们姐弟,蔡家恐怕已经没人了。不信?你的那些姐姐、姐夫,妹妹、妹夫,会在这几天相继死去,死法和你父亲一样。” “你早就安排好了?我和你拼了!” 蔡明大怒,那神色恨不得将凌羽生吞了。 气愤之余,扬掌拍向凌羽,却被旁边的蔡星一把拽住。 “小弟不要动怒,你是打不过他的。刚才偷听了夏王之言,二姐也感觉大哥变的太快;父亲死的蹊跷。” “二姐,我们都造反了,夏衡不会放过我们的。” 蔡明怒目大吼。 蔡星温婉,道: “你姐夫现在就是一个摆设。王朝所有的实权都集中在夏王手里,他要动手,我们姐弟早就没命了。我们听他说完,行吗?二姐,求你了。” 闻言见状。 凌羽的内心有些敬佩蔡星。 尽管彼此处于敌对状态,而她与兄长之间的夫妻关系,也是有形无实,可她依旧念着那份有形无实的旧情。 此等心境,比起那些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修仙者,强多了。 “小爷的目标不是你们蔡家。你们返回钧城以后,切记将这里的实情告诉蔡卓。如果进展顺利,不出一个月,小爷让你们看清蔡卓的真实面目。那时候,这个天下可能真的就要大乱特乱了!” 言罢,凌羽不再过多的解释,纵身掠出守将府。 凌空虚渡数步,即取出七星剑祭空,踏剑飞行连夜赶往钧城后方。寻找徐玉书、沈誉以及九印宗、无量门的其余弟子。 凌羽走后不久。 蔡星、蔡明姐弟也迅速离开,连夜赶回钧城。 而秦焉、应天奇,却因是否执行凌羽吩咐,产生了争执。 前者认为。 凌羽之言就是师门的令喻,应当执行。更何况钧城后方,还有无量门的弟子。 后者认为。 凌羽只能干点儿偷鸡摸狗的勾当,难成大器。不能因为他,坏了师门名声。即使要救人,也要正大光明。 二人争执不下各有道理。 倒是让叶依然瞧出了端倪。 应天奇哪是为了师门名声呀,分明就是为秦焉的顺从,感到不满! 当然。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明。 叶依然也不想孤身犯险,只能暂作回避。等二人争执有了结果,粘上秦焉就行了。 钧城峰山。 山势陡峭山路崎岖。 自从‘蔡卓’密秘派出五百‘士兵’作平民穿束,散布钧城后方平乱,很快便收到了效果。 聚集在钧城四周,准备伺机偷营、抢粮、烧粮的数十名捣乱之人,被二十名平民穿束的男子,就近调集三千弓箭手,前堵、后截、左围、右挡逼上峰山。 当下,夜色漆黑。 三千名弓箭手分成四组,由二十名平民穿束的男子带队,分布四周将独立一域的峰山团团围困。 峰山四周,火把通明。 东面平坦的开阔地上,五百弓箭手列队待命。 一名手执火把的士兵,跑到一名平民穿束的男子身前禀报道:“都尉大人,暴民逃上峰山。此山陡峭山路崎岖,我们很难攻上去。” 男子哼声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暴民,你见过能在五百弓箭手的齐射下,没有任何伤亡的暴民吗?立刻禀报陛下,请调两百辆掷石车、两千颗震天雷。本都尉让他们尸骨无存。” 士兵领命而去。 峰山的半山腰。 漆黑的树林里,响起一阵树枝晃动的声音。 少时片刻,只听有人禀报。 “沈誉师兄,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刚才听山下的一名都尉说,他们要用掷石车投掷震天雷。” “投掷震天雷倒是不怕!那玩艺射程有限,我们躲到山顶,能够暂避一时。只是这群人不对劲呀!尤其是那些穿着平民衣服的男子,其中有一个,竟然跟我打成平手。” 沈誉的声音疑惑万千。 围在四周的十二名无量门弟子,也是各抒己见。 “师兄说的没错!那些弓箭手倒是好对付,就是那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男子,极难对付。” “幸亏我们逃的快,不然就被那几个男子一锅端了。” “沈誉师兄,你说那些男子都是什么人呀?” “蔡家有这么多精兵强将,前几天怎会被我们搞的焦头烂额?” “难道这些都是蔡卓私下陪养的人才?” “……” 众弟子议论纷纷,沈誉也是想不明白,心里甭提多后悔了。 “各位师弟,都是我沈誉不好。夏王不让我们接近蔡严复地,可是接二连三的胜算,让我太轻敌了。我现在很担心其余的弟子!如果他们也碰上山下这些来历不明的男子,可就…。” “沈誉师兄,你有电鸣枪,可以祭枪飞行。要不你先逃出去搬救兵。” “这倒是个办法。我们可以先躲到山顶,依托地形,应该能够撑两天。” “各位师弟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此等话来,沈誉愧对你们。但是就怕你们撑不了两天呀!那些穿便衣的男子里面,有一个凭借肉掌,就能跟我打成平手。我在这里还能牵制他,我要是逃了,你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沈誉心里好生后悔。 众弟子也因为沈誉之言黯然伤神,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就这样没了。 这时,忽见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洁白的光茫。 众弟子以为是山下的追兵搬来了后援,一个个拨出利剑凝神戒备,沈誉也在举手投足间,取出电鸣枪握在手里,全神灌注戒备四周。 “沈大公子,要不是小爷机警,你他娘的就挂了。这回纯当给你一个教训,要是还有下回,小爷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可以试试。” 一句轻飘飘的怒骂声响起,使的一脸慌张的沈誉瞬间轻松下来。 少时片刻,半山腰的树林里燃起点点火星。 约摸半刻钟以后,火星渐大燃成篝火。 只见凌羽蹲在篝火边上,冲着不远处沈誉钩动指头。 “夏王,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沈誉上前陪着笑脸。 “下次就该替你收尸了!”凌羽瞪了沈誉一眼,不耐烦道:“幸亏小爷有七星剑,不然就是知道你有危险,也赶不过来。说说怎么回事,你的修为也不低,怎么被人赶上山了?” 沈誉立刻将其中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闻言,凌羽笑道:“有点意思!要是换了小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更别指望有人救你们。” ------------ 112 聚而歼之(二) “夏王此言何意?” 沈誉不是很明白。 “如果下面没有火把,即使知道你有危险,小爷也不知道你在哪。赶紧叫你的人,在半山腰点火。不要太多,七八堆就够了。” 凌羽轻描淡写的神色,仿佛根本没有把山下的追兵放在眼里。 沈誉很是疑惑,照办之余,嘿嘿笑道:“夏王,加上您,我们现在不用怕山下的追兵了。” “沈大公子,你要学会动脑子。现在宰了山下的混蛋,还会有更多的混蛋。你倒是跑了,你妹妹、徐玉书,还有别的弟子怎么办?” 凌羽气呼呼质问,心里真想赏给沈誉两耳光。 顾前不顾后的家伙。 而沈誉也被凌羽的一番质问,问的哑口无言。 待得八名弟子,在峰山的整个半山腰点上篝火,问题又来了。 可是沈誉已经不敢再问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凌羽。 见状。 凌羽不予理睬,唤过十二名无量门的弟子,指着山下宛如烛光的火把群,道: “这些追兵所站的位置,正好掐住了轻功提纵术的咽喉。如果没有法器飞行,不管从那个方向出去,都会被围。” “夏王,您就别绕圈子了。山下的掷石机、震天雷很快就到了。” “虽然掷石机的射程,投不到这里。可是震天雷爆炸,树木势必起火。我们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熏死!” “震天雷是好玩艺儿!但是,如果在追兵的阵营里爆炸,会怎样?” 凌羽笑嘻嘻看着众人。 “在追兵的阵营里的爆炸,这怎么可能呀?” “他们又不傻,自己炸自己!” 沈誉听出了弦外之音,冲着发问的两名弟子骂道: “追兵不傻,你们傻!震天雷不炸,不能想办法弄炸它?掷石机是抛物线,近了不行,远了不行。要将震天雷投上山,只能在山脚五十米处部机。你们的剑气射不了五十米,直接将剑扔过去不行啊!” “切,大师兄都打不过夏王,他一个人不就搞定了。” “对啊!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情,干嘛非得一起上呀!” “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犯险吗?” “夏王一个人去,可以毫无伤亡。加上我们,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和夏王没法比呀!” 闻言,沈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修仙界会人才叼零。 能够达到元气境,获得师门馈赠法器的弟子,一年比一年少。 原来,就是这种依懒性的弟子太多了。 “夏王有今时今日的修为,不是在家里练出来的。你们见到空子就想钻,将来碰上大战,只有死路一条。” 沈誉气的不行。 愤恨的眼光扫过众弟子。 遂即,小心翼翼从南面摸下山去。 凌羽见状紧随其后,心里也甚是欣慰。 沈誉虽说自负,倒是有些潜力。 将来若是能够成功组建,夏炎王朝的底蕴势力,沈誉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凌羽、沈誉,小心翼翼的摸下山去。 众弟子无奈,只能尾随其后。 峰山南面。 二十架掷石机、五车十五箱震天雷。 在两百名弓箭手,头前开路的情况下。被一百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推到峰山南面山脚下,二十米开外的开阔地停了下来。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架掷石机,放上二十颗震天雷。由旁边手执火把的士兵点燃引线,只听“嘎吱”一声被掷投而起。 同一时刻,峰山的东、西、北三面,也相继发动掷石机,投掷震天雷的攻势。 刹那间,峰山的半山腰,燃着篝火的地方,爆炸声震耳欲聋,持续不止。 山上的树木,在震天雷爆炸以后被点燃。 烈火熊熊冲天而起。 碎石飞溅、火星四射。 泥石从半山腰滑下,断木树枝燃着熊熊烈火,从半山腰飞落。 峰山南面。 一根燃着烈火的树杆,被震天雷炸的由空掉落,不偏不移砸在装盛震天雷的木箱上。 刹那间,十五箱震天雷爆炸。 “砰砰砰…” 火光燎人,二十架掷石机、三百名士兵被炸的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凌羽、沈誉等人,藏在峰山山脚,西、南两面的中央的位置,承受着相对较少的滚石击打。 目睹此等情形,沈誉等人兴喜不已。 追兵真的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 然而,凌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被炸死的,都是人族的百姓。 而沈誉之前提到的,一些来历不明,且异常厉害的布衣男子,却躲在两百米开外。 由此可见。 这些人并非不知道,掷石机的距离太近,会炸伤自己人。 他们是有意用人族百姓的生命,为他们换取胜利的果实。 “杀光这群王八蛋。” 凌羽突然大吼一声。 身形疾闪,已然扑向南面。 只见,火光缭绕的空中。 人影速闪,凌羽已在百米开外。 凌空虚渡,奔跑跳跃,右掌扬起仿佛拍苍蝇一般迎空拍下。 倾刻间,森寒元气弥漫虚空宛如白雾笼罩,却在转瞬间迅速收笼凝聚。 一只诺大、雪白,冒着腾腾寒气的大手凭空而现,倾刻间拍下。 躲在后方的五名布衣男子,以及百名弓箭手,尚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被那诺大的手掌拍中。 身体瞬间轮为肉饼。血液在诺大的手印,击中地面以后,挤射而出。接着手印幻化森寒白雾,笼罩五十米方圆。 笼罩范围内,宛如放鞭炮一般“嘭嘭嘭…”炸个不停。 直到十个呼吸以后,森寒白雾散去。肉饼一样的死尸,连肉渣都没有剩下。 接着,凌羽大手一挥。 滚滚尘土中,左右两侧忽现两尊怪物。 左侧的怪物,青面獠牙、背生双翼,右侧的怪物头生独角、兽首人身。 凌羽没有过多的废话,冷冷道:“山脚二十米开外,山峰五百米以内,小爷不要任何活口。” 两尊怪物点头领命,瞬间消失在滚滚尘土中。 此情此景,让沈誉感到吃惊,无量门十二名弟子头发皮麻。 即使他们没有看见尘土中出现的两尊怪物。 “沈誉师兄,夏王太厉害了吧!” “一招一百多个!” “看样子,校场那天,夏王还是让着大师兄!” “这样的掌印,估计大师兄也抗不住吧。” “这只是归元秘笈中的一项绝技,先天大手印被玄天九变,摧动出来的效果!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要是练就天龙八音,加上玄天九变,举手投足间就能杀人。那怕只是一个轻轻咳嗽。” 沈誉羡慕不已。 可是却想不明白,夏王凌羽,为何突然变的如此凶残。 说要智取的是他,打的最欢、最狠的也是他。 心里正想着为什么,又突然想起其余三面的追兵。 遂即起身上前,可是刚刚迈出不到十步。却惊讶发现,震天雷的爆炸声停了,围在三面的追兵并没有追过来。 夜空中,除了大火噼哩叭啦的燃烧声,泥石滚落的声音,不再有其余的杂音。 ------------ 113 聚而歼之(三) 翌日清晨。 赶路的百姓,在峰山四周,发现了数以千计的尸体。 除了极少数的一部份,被炸的血肉模糊以外,其余的尸体,也就两种死法,或被勒死又或者是七窍流血而亡。 消息很快传到距离峰山最近府衙。 府衙迅速派遣衙役,将十五名布衣男子和三百名士兵的尸体,运往钧城守将府。其余死难的士兵,则被就地聚集焚烧。 守将府大厅门前的院坝。 整整齐齐摆着十五具,盖着白布尸体。 ‘蔡卓’看着这些尸体,脸庞抽搐数下,唤过押运尸体前来的‘衙役’气极反笑问道:“怎么会这样?谁干的?你们都是饭桶吗?”一把拽住‘衙役’领口的衣物,指着其中一尸体,杀机外泄道:“卓雷,元气境后期,连夺三次勇将称号!其余这些,也是罡气境中期、大圆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叫我怎么交待?” ‘衙役’明白‘蔡卓’的意思,顿时吓的不轻,跪地叩首道: “陛下熄怒,小臣让午作验过尸,他们死的很蹊跷。有些是被活活震死的、有些是被树藤勒死的。而现场并没有树藤之类的东西,因此小臣猜想,暴民当中一定有道术高人。否则,他们是不可能逃出包围的。” ‘蔡卓’冷笑,“道术高人!你当我白痴呀?沈誉要是会道术,就不会被追的像丧家犬一样了!回去告诉酉用,七天之内抓不到沈誉,我要他的脑袋。” ‘衙役’叩头离去。 ‘蔡卓’立刻让亲兵将尸体抬下去。 遂即,步入大厅之后的后堂。 后堂内,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品茶。 看见‘蔡卓’到来,老者放下茶杯,“七殿下,你太莽撞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除掉蔡严,更不该继承他的位置!倘若衙役的猜测无误,你想过后果没有?” 闻言‘蔡卓’面露悔色,道: “本殿下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倘若蔡严退兵,这些年经营就白费了!而且我能肯定,无量门并没有派出道术高手,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有后援赶到。” “既然殿下如此肯定,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追杀还是放任不管?” “这伙人闹得后方不得安临,必须近快将之除去,我又不能大张旗鼓的诛杀这些人。最好的助手孙宪也死了,所以只能向太子申请援助。” ‘蔡卓’很是无奈。 “诛杀这些人不难,只是他们太过分散。一个一个的找进展太慢。如果能想个办法,将他们聚到一块,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长老所言,我也想过。可是除了昨夜逃走的沈誉等人以外,其余人等,一个个比泥鳅还滑。独来独往见缝就钻,根本摸不清他们的路子。” ‘蔡卓’连连摇头,感叹不已。 这时,又有亲兵来报,刚刚征收上来的粮食,被沈誉带人一锅端了。 亲兵的汇报刚刚完毕,又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蔡卓’三步并作两步冲至后堂窗前,只见钧北面冲起滚滚浓烟。 不用等汇报‘蔡卓’已经知道,刚刚转移到北面的震天雷制造营完蛋了。 ‘蔡卓’无助的心态,顿时怒火中烧。 蓦然,又见钧城东面,一道金黄色的焰火冲天而起。 根据资料显示,这是无量门招集弟子的信号。 “看来我没有猜错,这群王八蛋有后援。昨晚中了诡计,害我损失惨重。这回我看你们往哪跑!” ‘蔡卓’目露凶光。 唤来亲兵,传令调集五千‘士兵’呈包围之势,向焰火冲起的地方靠笼。同时邀请后堂用茶的长老,一并前往,势要将沈誉等人围而歼之。 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 沈誉等人早已溜之大吉。 一人一马向东驰骋,并且时不时的放出招集弟子的焰火信号。 此等做法,是公然的挑衅,使的‘蔡卓’率兵穷追不舍。 而沈誉等人所过城镇,更是专门对府衙的官粮、银库特别照顾。 烧粮、抢银,简直就是一群土匪。 短短七日,便闯下了风雷十三骑的称号。 当然,这个称号并不是美誉。 而是因为他们焚烧官粮、抢劫官银的速度,快如风、迅如电。 七日奔波,十三人抵达昆城。 一直穷追不舍的‘蔡卓’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声隐迹。 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十三人丢弃马匹,一人留在树林入口处放哨,其余的坐在树杆上啃着馒头。 “沈誉师兄,你说夏王这是干嘛呀?” “明明有机会冲出钧城,却要我们深入腹地?” “还一路大放招集师兄弟的信号!” “他自己又玩起了起消失。” “这不明摆着把我们当枪使吗。” “身后的蔡卓一直穷追不舍,突然不见了,该不是想着抓我们吧。” “你们几个就别唠叨了!夏王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众弟子议说纷云。 沈誉坐在一颗茂密的大树上,啃着难咽的馒头。 连日的奔波,众弟子身心疲惫,发发牢骚也是正常的。 可是一路走来的异状,却让他明白了凌羽想要做什么,也明白蔡卓突然消失的原因。 按照正常情况,他们一路都在放信号,应该有无量门的弟子前来汇合。 可事实却是一个没有。 应该是被凌羽劫下了。 蔡卓一路穷追不舍,却在即将抵达昆城之前,突然消声隐迹。 因为昆城是蔡家的老窝,这里有很多支持蔡家的部落。 如果在这里立威,将彻底颠覆蔡氏家族后援力量。 “各位师弟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沈誉跳下树杆,前往树林入口处,替换放哨弟子。 相隔数十米,便见放哨的弟子已经被一只西瓜大小的蝎子毒倒。 而此刻,蝎子的双钳已经刨开放哨弟子的脑袋,蝎子尾翘起伸入其中,正在吸食放哨弟子的脑髓。 沈誉不动声色,伸手间电鸣枪握在手里,迅速横挥。 “叭” 一道电光疾射而出。 正在吸食脑髓的蝎子被击中,瞬间成为焦炭。 “呼” 沈誉长吁一口气,疾收电鸣枪。正准备通知身后的弟子小心,却听树林的四面八方,传来“嗖嗖”声响。 接着一句带着愤怒的嗔言响起:“哼,看样子你就是沈誉了?胆敢伤害奴家的宝贝,奴家要你生不如死。” 声音很好听,娇滴滴的。 可是树林里的情况却是相当不妙。 只听一声哨子响起。 树林便里传出数十惨叫,以及数十声“嘭嘭…”的落地声响。 藏在树林里,躲在树杆上啃馒头的十二名弟子。不知被何物所咬,纷纷从树杆上掉落,被上千只五颜六色的蛇围在蛇群中。 这时,树林里走出一个身着虎皮坎肩,系着虎皮裙,坦露纤腰、双腿的少女。 少女模样清秀肤色幽黑、年约十六七岁,头上插着三根羽毛。 站在树林的入口处,一脸得意,道:“你最好不要动,不然你的那些师弟,就要成为奴家那些宝贝的美食了。” ------------ 114 聚而歼之(四) “驭兽一门!没想到你们依然存在!而且还和判贼勾结在一起!姑娘,我知道你是应了蔡卓之邀来抓我。但是请你相信我,蔡家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沈誉满脸自信,毫不畏惧。 “沈大公子你太自信了吧!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树林深处,传出一句戏谑之言。 沈誉扭头,但见蔡卓与一名青袍老者走出。 同时,树林周围传出相对凌乱的脚步声。 “蔡卓,看见你就太好了。你要是不出现,你沈大爷或许会栽在这位姑娘手里。但是你出现了,沈大爷性命无忧矣。” 沈誉呵呵笑了起来,一脸的轻松。 ‘蔡卓’笑道:“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需要缴税。啊蓝姑娘,送他上路吧!” 啊蓝正是身着虎皮坎肩,系着虎皮裙,坦露纤腰、双腿的少女。 闻言,右手两指放入嘴中,深深吸气正欲吹响口哨。 忽听一声娇喝从天而降:“啊蓝姑娘手下留下情。” 只见一道倩影从空中落下,不偏不移正好落在啊蓝的旁边。 见得来人,啊蓝一脸欢喜,“蔡星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飞了?怎么从天上掉下来呀?” 来人赫然是蔡星。 闻言,溺爱般刮了啊蓝的鼻头一下,笑道:“当然是有人将姐姐带到空中,再将姐姐送下来。啊蓝,你不能杀那些弟子,不然会给你们部落招灾的。” 啊蓝一脸疑惑,道: “招灾!怎么会呢。蔡卓说,夏炎王朝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请了无量门的弟子偷袭,结果被他们赶到这里。我为了活捉他们,才杀了他们一个弟子。无量门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弟子,直接灭了我们部落吧。” 蔡星叹道:“小妮子你太天真了!” “二妹,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父亲就是沈誉杀的,五天前他还杀了五妹、六妹夫妇。不然为兄会一路追着他不放吗?” 眼见情况不妙‘蔡卓’赶紧言语加温。 却忽然发现不对,蔡星乃至整个蔡氏家族,都没有法器,怎么可能飞行,突然从天而降。 正值疑惑之际,树林忽然响起凌乱的打杀声。 兵兵乓乓的刀剑相击声,惨叫声响起四面八方。 ‘蔡卓’怒指蔡星,“你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我只想替父亲报仇。你在前面追沈誉,夏王带着黑鹰铁骑抓了你的亲兵。现在蔡明召集其余的部落联合九印宗、无量门的弟子,正在围剿你埋伏在四周的亲兵。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狂族特使七殿下帝无云。” 此言一出,石破惊天。 沈誉一个箭步,射到蔡星面前,问道:“怎么回事,蔡卓怎么成魔人了?” 啊蓝也是神色巨变,咬牙切齿,道:“狂族是我们驭兽一门不共戴天的仇人,比强盗、土匪更可恶,他们就是恶魔。蔡星,问题很严重,不能开玩笑。” ‘蔡卓’见状,赶紧道:“啊篮姑娘,你不要听我二妹瞎说。她就是不瞒我继承父业。二妹,你说为兄的是什么帝无云,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敢割破手指,让我们看看鲜血的颜色吗?还有你身边的那位老者,应该叫罗锐吧。昨晚刚到的长老,目的就是为了清除后方隐患。蔡家为什么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你不断的怂恿父亲。冒充四妹夫的名义,在七星县活动,劫上官世家、灵域宗弟子。屠杀泗水镇村民,杀死夏王恩人,引起夏王疯狂报复。” 蔡星一言一词宛如亲眼所见。 让‘蔡卓’内心震惊之余,又不敢割破手指验明正身。 正值词穷之际,旁边的老者开口了。 “果然是做过皇后的人,任何事情都能兼听。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夏王,即使孙宪这样的老狐狸,也栽在夏王手里。老夫和七殿下今日被围,一点儿也不冤枉。夏王,空中风大当心着凉,下来吧!” “现在才发现小爷,看来你们只能举手投降了。” 凌羽踩着七星剑由空降下。 罗尖笑道: “投降,就凭周围这点儿人,加上你们四个,能留下老夫和七殿下?” 言罢,右手于胸前轻拂而过。 一杆高约三丈的黑幡,立于身前一丈开外。 幡面上黑气腾腾,隐约可见一只狮子正在奔跑。 微微仰头看着黑气腾腾大幡。 罗尖道:“老夫自问修为、炼尸不如孙宪。但是这炼器之道,却比他高出数等。修仙之人首拼法器,其次再是修为高低和近战。此幡名曰欲魔,祭动此幡,欲狮成千上万扑将而出抛腹食髓,你等只有沈誉手中一杆电鸣枪岂能保命?” 言罢,掐动指诀祭动幡面。 只见幡面抖动,啪啪作响,一只大若白象的黑狮子,从幡面之上扑将而出,趴在幡下呼呼大睡。 凌羽见状,遂即取出褐色珠子。 可是尚未召出尸王,啊蓝已经吹响口哨。 因为驭兽一门,对狂族的恨是深入骨髓的。 随着口哨声响起,潜伏在树林中的蝎子、毒蛇,一股恼扑向罗尖和‘蔡卓’。却在刚刚接近大幡两丈范围之际,被忽然掀起的黑雾近数吞掉。 罗尖见状,满意点头,指诀变化幡面抖动。 幡下呼呼大睡的黑狮子忽然醒来,冲着啊蓝怒吼一声。 遂即,狮口大张、狮头疾仰。 一股庞大吸力,幻化黑色烟雾,转瞬间转瞬间笼罩啊蓝。 沈誉见状挥动电鸣枪,却被凌羽一把拽住手腕,怒喝:“你不要命了!看清楚再动手。” 言罢,右脚跺地,震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打向黑色烟雾。 只听一声“滋”响,石头化为齑粉。 同一时刻,黑色烟雾消失,啊蓝死了个不明不白。 沈誉惊呼,“怎么会这样?” 凌羽不是很肯定,小声道:“这玩艺儿可能是靠气息寻找目标。不然刚才那一下,死老头完全可以把我们三个全部宰了。” 罗尖听见了凌羽小声嘀咕的话音。 暗赞好聪明的小子,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今天一定要宰了他,不然狂族的将来,会很麻烦。 遂即,催促道:“夏王,你在嘀咕什么呢?你杀了孙宪,坏我狂族计划,你不是很能耐吗?老夫的法器杵这里,拿出你皇家的气势,让老夫瞧瞧。” ------------ 115 聚而歼之(五) “你着急就证明小爷猜对了。小爷就是不出手,看你能咬小爷。” 凌羽拿着褐色的珠子迈前三步,举手扭腰甩臀,高呼“啦啦啦”大肆调戏罗尖,气的罗尖双目瞪圆,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 而身后的沈誉、蔡星也仿佛看见了超级无赖兼痞子一般,纷纷黯然低头。直接侧过脸去,用行动表示自己和这个无赖不是很熟。 主战场的对峙,因为凌羽出呼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以及超呼常人的大胆和眼界,陷入僵持。 而周围的局势,也似乎陷入胶着状态。 尽管树林里连绵不绝的传出打斗声。 可是蔡明所领部落,以及九印宗、无量门弟子对‘蔡卓’五千亲兵的围攻,进展似乎不是很顺利。 东面树林里。 蔡明所领从各个部落刚刚借来的三千子弟兵,遭到‘蔡卓’亲兵的反包围。 这些亲兵训有素、配合默契。 刀兵在前近身拼搏,弓箭后在后瞄准点射。 南面树林。 因为蔡明吸引了‘蔡卓’大部份的亲兵。 徐玉书、沈静雅所领九印宗、无量门弟子,相对轻松一些。 面对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亲兵。 二门弟子充分发挥,各自不同的绝技,剑气交措、飞剑肆虐。 刀兵、弓箭手在二门弟子面前形同虚设。 ‘蔡卓’的八百名亲兵,不到一刻钟,便被二门弟子解决的干干净净。 而后按照事先的安排,从背后偷袭包围蔡明亲兵。 倾刻间,使的整个有条有理、配合默契的反包围陷入混乱。 打斗声从树林深处传出,惨叫声比之先前只增不减。 罗尖气呼呼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夏王,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让人感到讨厌。但是这回你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七殿下的亲兵,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老夫的欲幡杵在这里,你敢出手吗?等他们解决了周围的乌合之众,你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小爷自认脸皮已经够厚了,比你还是要差上一些。明明是玉女门的现云幡,非要说成什么狗屁欲幡。人家用来提高双修质量的现云幡,被你一通瞎搞,整出一只黑狮子。脑袋被门夹过,就要承认自己够笨。不会炼器就别炼,硬抢多好,省事又不麻烦。” 凌羽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沈誉闻言,疑惑道:“夏王,现云幡是何物,怎么没听过?” 蔡星也是相当的疑惑,嘶声道:“玉女门不是消失了吗?” 凌羽瞅了瞅不远处的罗尖,卖弄道: “一千五百年前,修仙界除了一门二宗以外,最强的就是驭兽门、玉女门、炼尸宗还有多宝阁。那时狂族就像现在一样,利用人皮锦衣种魂术个个渗透,将他们的修练功法,炼器典籍据为己有。” 顿了顿。 “现云幡是玉女门用来迷惑俊男美女的法器。这玩艺儿非常玄妙,一旦祭出,只要你不去碰它,丝毫无事。只要你接近,又或者用东西去打它,立刻就能捕捉你的气息。刚才那个少女驱使毒蛇和蝎子,可能是她和某只毒蛇比较亲蜜吧。” 凌羽的解释非常明确。 气的罗尖面色铁青,双目圆瞪的程度,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凌羽估计已经死了几百上千次了。 “臭小子,那么多废话干嘛。有本事的,就破了老夫的法器。” 罗尖嚎啕大叫。 不经意间,看见凌羽手中的褐色珠子,顿时格外震惊。 戌土珠怎么在这小子手中。 难道他破了孙宪的炼尸淬灵局。 罗尖心生疑惑,却是没有多言,静静等着事态发展。 尤其是周围的局势,不管谁输谁赢,对他都有好处。 亲兵获胜,在欲幡的威胁下,凌羽等人不敢冒然出手,只能任人宰割。 徐玉书等人获胜,他们不知道欲幡的厉害。只要发起攻击,欲幡就能如数捕捉气息,幻化出更多的欲狮。 届时,欲狮遍地,凌羽即使长了翅膀也飞不走。 现在只恨祭出欲幡太早,距离凌羽太远。这小子又鬼精鬼精的,不肯轻易出手,否则也不会如此背动。 罗尖的心态,也正是凌羽的担心。 现云幡这玩艺儿,如果不能将幡面一击破掉,后果相当严重。 而手里褐色珠子所驱使的尸王、七煞天蛟琴,虽说威力无穷,可是有谁会傻呼呼站在那让你揍呀。 徐玉书、沈静雅、蔡明等人,不知这现云幡的厉害,如果从背后偷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凌羽面色从容,心急如焚。 暗呼一声“拼了”。 遂即,左手三指为柱架起褐色珠子,右手并作两指左右比划,正欲祭珠召唤尸王。 蓦地,一声“砰”响,大地颤抖;再来一声,地面裂开条条缝隙,高山震动巨石滚落“轰隆”声响宛如雷声。 “嗷” 一声嘶哑的吼叫,响彻山林。 树林里树叶呼啦作响,树枝左颤右摆,宛如被狂风吹打。 树林深处正在交锋的双方,在嘶吼叫声中,齐齐捂住耳朵痛苦惨叫,有甚者直接被嘶哑的吼声活活震死。 树林之外。 蔡星当场倒地,不知死活。 沈誉紧紧捂住耳朵,一口鲜血喷出,“夏王,这是什么声音?” “你当小爷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凌羽倒是不觉得嘶吼声有什么特别,胡猜瞎蒙道:“应该是大象的嘶叫声吧!” 言语刚毕,便见树林上方的虚空轻轻的波动数下 少时瞬间,一只虚幻透明、视野能见的巨象凭空而现。 巨象的头部位置,站着一个野人穿束的大汉,咆哮如雷,道:“无耻恶魔,胆敢用肖小技量取我爱女性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接着便是一连窜让人听不懂、而且头大如斗的念叨。 念叨中,罗尖神色巨变,一把拽住嘴染褐色血迹的蔡卓’手腕欲溜。却被一只虚幻透明,迎空而下的象鼻,连人带幡死死卷住拖起空。 欲幡的玄妙尽失。 沈誉看着庞大如山,笼罩整个树林,虚幻透明的巨象,误以为又来了强悍角色。,面如死灰道: “不用这么大个吧!妹妹、妹夫,不是哥不救你们,实在是哥没办法。” ------------ 116 驭兽部落 “你懂个屁,这是冥象,驭兽一门的看家本领。区域内冥象叫一声地动山摇,叫两声摄人心魄,叫三人直接要命。” 凌羽收回褐色珠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倒要看看这驭兽一门的掌舵人,接下来怎么做。 “果然是夏定坤的后人,不惧冥象之威,玄天血脉果然名不虚传。” 粗犷毫迈的声音响起,站在冥象头部位置,野人穿束的男子踏空而下,仿佛下台阶似的轻松。 就这样一步一步由空而下。 落地后,乌黑发亮的眼睛,打量凌羽瞬间,怒声质问道:“你有玄天血脉,为何不救老夫的女儿?” “喂,插羽毛的大胡子,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别喷的小爷满脸都是口水。你以为玄天血脉是万能的?要不是小爷误打误撞闯进来,你何止挂一女儿啊,整个驭兽一门都得被端。” “哎…老夫并非蛮横无理之人。可是啊蓝才十六岁啊!我们藏了一千多年,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大汉哀伤叹气,心如刀绞。 黑漆漆的大手疾挥,巨象虚幻透明的鼻子无限延长,将罗尖‘蔡卓’送到身边。 扬起漆黑的大掌,欲杀掉二人替爱女报仇。 却是罗尖狰狞大笑,“蓝田碧,你要是敢动老夫和七殿下一根头发。等到我族重临之际,势必要你驭兽一门鸡犬不留。” “老夫的名字,即使蔡严都不知道。看来你们已经蓄谋很久了!既然你知道老夫是谁,还敢杀老夫的女儿,老夫又何需怕你狂族畜生。冥象何在?” “嗷” “吞了这两个畜生,还有树林所有的狂族畜生。” “嗷” 诺大的冥象的嘶声吼叫。 吼叫声幻化银光,宛如平静湖面荡起的波浪,徐徐而下。 卷住‘蔡卓’罗尖、欲幡的象鼻亦在刹那间幻化虚幻透明的象嘴,愣是将二人一幡叼起空中生生嚼碎,没有浪费一滴血液、一块肉。 “蓝田碧,你会后…” “啊…长老救我,救我啊…” 虚幻透明的象嘴中,二人一幡被活活嚼死、咬碎,直至消失无影。 凌羽“嘭”的一下面朝北方下跪,叩头道:“刘叔、刘婶,害死你们的王八蛋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你们安息吧!” “小子,看样子你是借老夫之手,报了自己的仇!你不会早有预谋吧?” 凌羽起身,不屑道:“小爷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驭兽一门躲在这个鸟地方。千方百计引那两个王八蛋来这里,是想杀一儆百。你们这些部落太烦了,有点儿风吹草动就造反。不把你们搞定,小爷腹背受敌,你想累死小爷不成?” “夏定坤有你这样的后人,活着也能被你气死!狂族畜生杀了老夫的女儿,对部落已经虎视眈眈,老夫不能束手待毙。小子,有没有兴趣到老夫的部落坐坐。” 蓝田碧伸手作请。 “坐坐可以,但是树林里那些人…” “这个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回到部落,老夫派人给他们送药,再躺个两三天就恢复如初了。” 言罢,迈步踏空而上,站在诺大体积的冥象头部向凌羽招手。 凌羽点头回头,吩咐旁边已经看傻的沈誉,道: “今天看见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一个字。蔡星已经答应小爷,解散判军。但是蔡氏家族中,可能还藏有狂族成员。你们去昆城等仇雪冬,她会告诉你们怎么做。昆城是蔡家现在的老巢,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一儆百,包括蔡家的亲戚。” 言罢,纵跃而起,凌空虚渡抵达蓝田碧的身边,却不能在那虚幻、透明的象背上立足。 正欲取出七星剑祭空踏剑,却被蓝田碧一把拽住后腰。而后诺大的冥象转身,走向大山深处。 半个时辰以后,一座火山应入眼帘。 炽热的气息扑散而至,奇热无比。 “喂,头上插羽毛的,你不会是想到火山里去澡吧?” 凌羽大声嚷嚷。 蓝田碧不予理睬,重哼一声。 彪悍的身形徐徐下降,停留在冥象的腹部位置。 而后诺大的冥象体积宿小至普通大象的体积,直接飞向火山口。却在进入火山口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为之一变。 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阳光明眉鸟语花香,丛林一望无际,珍禽异兽在丛林的上空,飞来飞去翩翩起舞。 被蓝田碧拽住后腰,站在一根高于丛林的石柱上,俯视整个展新的世界,凌羽心里震惊万分。 没想到中元大陆还有这样的世界。 一千五百年前,就应该消失的驭兽门,竟然开辟出了仿佛石壁皇陵那样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只有底蕴十足的修仙门派才具备,例如九印宗、无量门就不在中元大陆任何一座山上。 “小子,你应该感到庆幸。这里即使蔡严也没有来过,更加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既然这样,你们吃撑了没事干,帮着蔡家造反。” 凌羽一脸疑惑。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没有啊!我们当中有些人,不甘寂寞。早就忘了一千五百年前的惨剧。为了躲避狂族,我们变革以部落的形式生存。前不久蔡严前往各个部落游说,他们就抓住机会与之联手,想要出人头地。昨日蔡卓前来求援,啊蓝嚷着要去,都怪我平时太宠她了,结果…” 蓝田碧泣声抹泪,好生后悔。 闻言见状。 凌羽奚落,道:“看来你就属于不甘寂寞的那类人。嘴上说着修仙了道,心里想着左拥右抱。现在好了,被人发现了,后悔了吧?傻眼了吧?” “你小子能不能嘴上积点德啊!老夫纵有千错万错,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走吧,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骂的。” 蓝田碧悔的肠子铁青,又被凌羽没心肺的数落一番,顿感脸上无光,偏偏还不能把凌羽怎么样。 没办法,只能再次拽住凌羽的后腰,从石柱之上一跃而下。穿过丛林茂密的树枝,凭空飞行百米,准确无误的落在一个高台上。 高台前方宽畅开阔地上,站着百十号人。或老或少,穿的五花八门。不轮男女,清一色的兽皮坎肩、兽皮裙,头上还插着各种不同的羽毛。 乍眼一瞧,简直就是一群野人。 众野人看见蓝田碧带着一个陌生人抵达,立刻喔喔吼了起来。 同时,所有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凌羽身上。 蓝天碧见状,双手高抬示意众野人安静。 强压内心失去爱女的痛苦,犹豫犹豫再犹豫以后,从高台左侧的一张石桌之上,拿过一个用羽毛编织而成的头冠,戴到凌羽头上。 此举,立刻引起台下众多野人嘲杂的议论。 其中有一个身形彪悍、肌肉发达,头上插着九根鹤毛的男子,冲将到高台的石阶前,指着凌羽怒道: “哪里来的小娃娃,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你的脑袋没有被驴踢过吧?” 凌羽一脑子的浆糊。 “你要是不敢,就把你头上的羽冠给我。” 肌肉男伸出漆黑的大手索要。 那手臂都快赶上凌羽的大腿了。 “你要是喜欢,拿去吧!” 凌羽摘下羽冠扔给肌肉男。 岂料,肌肉男挥手便将羽冠打到一旁,愤怒道: “事情还没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让族长,亲手将羽冠戴到你的头上。小子,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下来。” 闻言见状。 凌羽一个头两个大,拽了拽蓝田碧身上的兽皮坎肩,道: “喂,你的族人脑子没问题吧。小爷又没惹他,干嘛非得找小爷拼命呀?赶紧把正事儿说了,小爷外面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呢。” “你先跟他打完,再说正事不迟。对付狂族,有们我倾力相助,你会如虎添翼。” 蓝田碧一脸神秘。 “帮小爷,也是帮你们自己,就不用打了吧。四四六六讲清楚,你出多少人吧。” 凌羽委婉推托。 因为他知道,这些部落的规矩,一个比一个古怪。 呆会要是把肌肉男打爬下,蓝田碧还不知道有什么诡计等着自己呢。 “你不跟他打,正事就甭谈了。支持蔡严是部落长老院的决定,现在改为支持你,肯定要费一番周折。奎虎是大长老的儿子,元气境的修为。你要是能打赢他,老夫在长老院也好说话不是。” “小爷直接认输得了。反正狂族知道你们依旧存在,你不帮忙就是找死。狂族在对付小爷之前,一定会想办法干掉你、干掉你们。” 凌羽沉顿瞬间,这场架还是不能打。 天知道蓝田碧在玩什么把戏。 “好,告诉你实话,奎虎的父亲联合六大长大,一直主张支持蔡严。他们只知道蔡严死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准备让奎虎出去,利用东胜帝国的兵力,建立外围体系。就像灵域宗那样,表面上是修仙门派,实际上是灵族在背后撑腰。老夫虽然是族长,可是有些事情也是束手束脚。令先祖夏定坤威名远播,只要你打赢奎虎,再表明身份。老夫才能晓以大义,让七大长老改变想法。” ------------ 117 老骗子 “看来你们这些年没有白活呀,灵族这档子事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行,小爷这就去把他爬下。” 凌羽最终还是相信了蓝田碧。 不为别的,就为获得驭兽一族的合作,团结所有可以团结力量。 遂即,纵身跃起,飘下高台。 高台下的众多野人,立刻退到两旁,为凌羽让出场地。 站在高台石阶前奎虎见状,迅速转身,愤恨的目光怒视凌羽瞬间。 突然,冲着凌羽一声咆哮。 但见一只虚幻、透明的老虎从他的身体里扑将而出。 “吼…” 老虎带着咆啸,张开大嘴,飞空扑下。 凌羽见状速退两丈开外。 双手弯曲,曲指疾弹“乒乒”。 “弹指拂穴” 两颗冰弹凭空现,却从扑空老虎的躯体穿射而过。 凌羽见势暗呼不妙。 闪躲已是不急,因为扑空的老虎已到额前三尺。 遂即,心念变化,体内元气瞬间荡空。 右手探出,接触到扑空而来的老虎。 顿感一阵浸凉之意,从手臂直袭心脉。 “冥虎!” 凌羽惊呼一声。 意念驱使,斗转星移。 刹那间将整只虚幻、透明的老虎吸入体内。左掌拍出,送还给五丈开外,一脸得意的奎虎。 奎虎反应不急,被自己的‘冥虎’击中 庞大的身形倒飞而出,砸在青石岩打造的阶梯上,竟然将之砸出一个诺大的坑。 奎虎的战败,顿时让寂静的场中,喧闹起来。 “这小子是谁呀,竟然打败了奎虎!” “而且还是用奎虎的绝技!” “不可思议,世间竟有此等神通。” “……” 众野人议论纷云,高台上的蓝田碧满意点头。 奎虎从石阶中的大坑里爬出,一抹嘴角的鲜血,怒指凌羽,道:“臭小子,你用的什么是妖法?” “奎虎,打输了就要认。输给夏定坤的后人,不丢脸。” 场地左侧,一名头上插着金色羽毛的老者站了出来。面向高台之上的蓝田碧,欠身稽礼转身离去。 瞧那神色,听那语气,很不高兴。 而奎虎也在老者离开以后,凶神恶煞的指了指凌羽,发疯似的跑了。 一老一少的古怪行为,让凌羽很是不解。 正值疑惑之际,站在两旁的一应野人,突然围上来恭喜,有位野人兄弟,甚至叫他姑爷。 刹那间,凌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脸苦笑,道:“这不会是招亲擂台吧?” “对呀,刚才族长没有告诉你吗?” “本来奎虎已经打败了所有人,可是族长突然有事走了,没有来得急将羽冠戴到奎虎头上。” “兄弟,恭喜恭喜,大小姐可漂亮了。” “而且还是族内独一无二,得到冥凤认可的人。” 众野人恭喜完以后,纷纷离去。 凌羽瞪圆了眼睛转身,看着高台上的若无其事的蓝田碧,怒极反笑,道:“老王八蛋,你太厚道了!小爷为了整个大局相信你,你竟然玩阴的!” 蓝田碧跃下高台,叹道: “冥冥中自有定数。用啊蓝的生命,换得驭兽一族的延续。大长老一直垂涎族长的位置,处心积虑让他的儿子博取小女欢心。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祖宗显灵!不过代价太大了一些。” “小爷管你那么多!你女儿挂了,小爷也不用娶了。你们自己的内部纷争,别把小爷扯进来。赶紧送小爷出去,小爷很忙的。” 凌羽不耐烦挥手。 “驭兽一门已经完全习惯了部落的作风,而且比别的部落更加固执。你要是不娶,奎虎会认为你故意耍他。部落的子民会不停的追杀你,甚至连累你的家人。小女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蓝田碧轻描淡写的说完,转身迈进高台右侧的树林。 留下一脸迷糊的凌羽,喃喃自语,道: “他女儿不是挂了吗?该不是还有一个吧!这下麻烦了。” 赶紧追上去,一边走一边解释,“这事儿不能怪小爷呀!小爷已经有媳妇儿了。那是一个醋坛子,打翻了会死人的。” “有女不愁嫁,厉害关系老夫已经说清楚了,并没有强迫你。娶不娶的,你看着办吧。” 蓝田碧不理凌羽的解释,转瞬间加快了脚步,身形疾闪,彪悍的身形已经在三丈开外了。 却故意停了停,似乎并没想过就此甩掉凌羽。 待得凌羽跟上来,蓝田碧又再次加快了脚步。 如此反复七次,非旦没有让凌羽继续无畏的解释,还将之带到了家门前。 树林深入。 一幢木质的两层楼阁,屹立在一颗参天古树,繁茂的树荫下。 蓝田碧站在楼阁前,大声嚷嚷道:“小蝶,有人打败了奎虎,可他不要你。” 应着嚷嚷声。 楼阁的正门“嘎吱”打开,走出一名与其余野人一般穿束的少女。 少女娇躯修长,五官精致浑然天成,双臂如藕、蜂腰纤足。肤色白如古玉附有光泽,不似啊蓝那般幽黑。相貌文静却又有种让人不寒而粟的感觉。头上裹着一条白色汗巾,一根金色的羽毛插于右侧。 站在楼阁门口,打量凌羽片刻,面无表情道:“你打败了奎虎大哥?” 声音纤细,冷漠异常。 “小…我哪是奎虎的对手呀,老…你父亲逗你玩呢。”凌羽打着哈哈,愣是将小爷、老王八蛋二词咽了回去。一个箭步迈到奎虎身边,小声道:“老骗子,你确定她是你女儿?小爷看你的长相,五大三粗,要多丑有多丑,能生出这种女儿?该不会是别处拐来的吧?” 蓝田碧不予理会,直接冲着少女嚷道:“小蝶,这小子说你不是爹爹亲生的。” “老王八蛋你又玩阴的。好,小爷奉陪到底!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凌羽大声嚷嚷起来,准备说出实事,让蓝小蝶自己拒绝这门被坑的婚事。 不然真要娶个畅胸露怀的野人回去。且不说燕霓裳知道了会怎样。只说当皇帝的兄长,还有四大国柱那几个老家伙,估计就会第一个跳出来,骂他是有辱门风。 可是蓝小蝶并没有打算听任何解释。 “既然你打败了奎虎大哥,就不能反悔,否则奴家只有杀你了。” 蓝小蝶面无表情,杏眼通红仿佛刚刚哭过。 眼见凌羽迟迟没有作出应答。 通红的杏眼微瞪,重重嗯了一声。 便见一对虚幻、透明的羽翼从双肩伸展而出,头顶更幻化出一个看似鸡头的幻影。 确切的说,不是鸡头,而是凤头。 倾刻间,一只虚幻、透明的冥凤呈现。 大若白象高有三丈,凤翼伸展上下摆动,浸骨的狂风嗖嗖刮起。 凤头轻仰发出两声鸣叫。 树林里的飞禽走兽,顿时一片慌乱。 侧头看向凌羽的瞬间,吐出一道虚幻、透明,却有着惊涛骇浪之势,宛如喷发火焰般的光束。 光束乍现,树林里凉爽的气温,刹时高涨。 凌羽也是头一次碰上如此怪异的情况。 欲施展斗转星移应对。 可是怪异光束的速度极快。 就在意念转动的瞬间,已然直袭前膛。 刹那间,凌羽顿感一阵眩晕,意识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便一头栽倒在地。 同一时刻。 本意让凌羽认命的蓝小蝶,亦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凌羽的体内透射出而。 这股压力很强,让她的内心感到恐惧。 而冥凤吐出的冥焰,亦在接近凌羽兄膛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 这股力量很强。 强到直接让冥凤在刹那间消失。 “爹爹,他的身上有古怪!” 蓝小蝶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纤细的娇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蓝田碧会意点头,叮嘱道: “他的密秘,你不要打听也不要多问。上苍夺走了啊蓝,让为父遇到他,可见冥冥中自有主宰。部落的规矩你也清楚,扶他进去吧。但是有一条你要谨记,即已出阁,凡事当以夫命为重。要坦诚相待,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 “爹爹教诲,女儿谨记。但是总不能什么都说吧?因为他就不管部落、不管爹爹吧!狂族恶魔毫无人性,他若没那本事,女儿便不听他的。” “傻孩子!为父破例带他进入领域,又诓他出手打败奎虎。他若没有本事,岂是那奎虎对手,岂能让你的冥凤无故消失?回头在你房里点上安神香,明日带他去见见剌豹、烈猴,你就可以跟他离开领域了。至于部落的内部和未来,为父自有打算。” 蓝田碧哀怨抹泪,咽声离去。 ------------ 118 天真还是傻 翌日清晨! 凌羽在一阵小鸟的啼叫声中苏醒。 只觉头大如斗,重若千斤。 四肢伐力,精神萎靡。 不经间,一股奇特的花香传入鼻息,提神醒脑甚是好闻。 赫然睁眼。 这才发现身处一间相当雅致、整洁的房间中,并且躺在一张有着淡淡幽香的床上,盖着一张虎皮大被。 猛的掀开的虎皮大被,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 凌羽如释重负轻吁一口气。 嗅了嗅,凭借奇特花香的气味找寻而去。 刚到楼阁的正堂,便听楼阁后方传来蓝小蝶的声音。 “相公,等一会就可以喝粥了。” 凌羽闻言,头更大了。 顺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找去,只见蓝小蝶蹲在一堆篝火旁边,树枝搭成的一个三角架下方,挂着一个铁锅。 蓝小蝶正在熬弱。 那奇特的花香,便是从锅里散出。 凌羽无奈十足,道:“蓝姑娘,昨天就是一场误会。小…我并非有意破坏你的好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打败奎虎,又在奴家房里过夜,已经说不清了。而且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才用了祖先留下的天姻方法。没想到天姻应验,啊蓝没有了。” 蓝小蝶拿着木勺搅着铁锅里的香粥,话音里透着伤感。 闻言。 凌羽心知即使说破嘴皮,也不能扭转乾坤。 因为天姻在古籍里的记载是,上天赐下的姻缘,又有天漏之称。 只有底蕴十足的修仙门派,才有实力开坛作法偷窥天机。从中获悉未来之势,近而做出对己方有利的选择。 蓝小蝶的言语,是为了让凌羽不再解释。 可是也让凌羽想起了与燕霓裳之间的一切,会不会也是灵族运用天漏之术的杰作。 凌羽相信,灵族有这样的实力。 就在这时,蓝小蝶一边将铁锅里的香粥盛到旁边的木盆中,一边幽幽道: “爹爹这般做法,的确不厚道。但是爹爹也为了部落的生死存亡和奴家。昨天,若非相公打败奎虎,奴家就要下嫁于他。按照部落历来的规矩,奴家要将冥凤过继给他,提升他的修为。并且在奴家有孕以后,爹爹必须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他。隐入祖殿修练,不再过问部落的锁事。” 言罢,粥已盛好,起身看了篝火一眼。 一只虚幻、透明的翅膀凭空而现,扑打而下。 篝火瞬间熄灭,却没有打倒支架打碎铁锅。 凌羽见状,暗赞驭兽一门神通了得。 又见蓝小蝶端着粥盆盯着自己。 这才发现自己堵住门口。 赶紧给蓝小蝶让开道路,嘶声道:“不理锁事安心修练,早日证得仙道,是件好事啊!” “话虽如此,可是奎虎和他的父亲不安现状,三番两次向爹爹提亲。爹爹怕他们惹来灭鼎之灾,又怕奎虎暗害奴家。直到一个月前,奴家到了嫁人的年纪,父亲压不下去,才用了祖先留下的天姻方法。” 蓝小蝶取来碗筷,一边盛粥一边解答。 闻言。 凌羽好奇道: “按照你们的来历,瞎跑乱撞肯定会出事。不过那个大块头,总不至于谋杀发妻吧?而且你父亲还是族长?还有,你和啊蓝真的是亲姐妹?我怎么觉得不像呀,一个像块黑炭,一个像块古玉。” 蓝小蝶闻言,杏眼瞬间为之一瞪,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将盛好的粥碗“叭”的一声摆到给凌羽桌前,强忍怒气道: “这是五花粥,有提神醒脑的功效,相公多喝一点。在我们的部落里,谋杀发妻也可以明正言顺。只要在过继冥兽的时候,稍微动点手脚,过继之人很快就会变成干尸。” 凌羽哦了一声,不再多问,低头喝粥。 蓝小蝶泣声抹泪道:“其实啊蓝不是相公看见的那样。只是族里有规定,离开领域不能用驭兽一族的神通,要侨装。相公,你以后不要问奴家这个话题,奴家会忍不住对你发火的。” “了解了解!小…我很少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个啥,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 凌羽一脸着急。 蓝小蝶道:“爹爹让奴家带相公去看剌豹、烈猴,然后相公走到哪里,奴家就跟到哪里。”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奴家。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见解?”凌羽实在忍不下去了,忽然神色一愣,问道:“剌豹、烈猴,你们部落有多少?” “相公知道剌豹、烈猴?” “不是小爷吹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没有小爷不知道的。异兽篇有载,剌豹,快如风、迅如电,周身有剌抖动发射,力发千斤可灌穿百人。烈猴,大若猩猩,通体红毛,以岩浆为食,一口唾液就是一口岩浆。这两种异兽,你手上有多少?” 凌羽一脸臭屁,一脸期待。 蓝小蝶顿了顿,道:“奴…我能驱使的有四百只左右。” “四百只凑合吧!那个,你能不能帮小爷再搞点,雪象、火蜥、风蝠,每种有个一百只就够了!五十只也行呀!” 凌羽嘿嘿笑着。 这时门外传进一声粗犷的数落声,“臭小子,老夫教出的女儿,可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每样五十只,你就是抢劫也找不地方。” 应着粗犷的声音,蓝田碧大步迈进屋内,看见桌上的五花粥,不由纷说先来上一碗,砸巴着满嘴胡须的大嘴,自夸自磊道:“臭小子,不是老夫吹牛。小蝶那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小就没离开过领域,你小子可不能欺负她。” “老骗子,小爷什么时候欺负你女儿了?再说了,你好歹是个族长,嫁女儿没有摆席就算了,总不能连这点嫁装都想赖吧。” 凌羽道理十足,一副不给不行的样子。 蓝田碧见状,啧啧道: “如此说来,这门亲事你是认了。不过在我们族内,嫁娶都是这样。你要不满意,出去以后摆个几百上千桌酒席也成。看在你还有些男子气慨的份上,你要的异兽,我这老岳父会给你准备好的。但是你现在不能带出去一只。” 言罢,看着蓝小蝶闭目点头。 蓝小蝶心领神会,犹豫片刻过后。 右掌轻翻,一块桃核大小,通体鲜红,看似红宝石的物件出现手心。 递给凌羽道:“这是用我的鲜血,炼成的同心粹。要是哪天同心粹碎了,就是我不在了。捏碎它,也能要我的命。” 凌羽没有接蓝小蝶的同心粹。 却在翻手间,取出从皇陵石壁中,得到的血盟精粹。 展现蓝田碧眼前,道:“老骗子,你见过小爷的先祖?这种玩艺儿是谁教谁炼的?” 蓝田碧看了一眼凌羽手中的精粹,叹道: “同心粹本是用来控制异兽的方法。经过改良,用来知晓亲人是否健在,非至亲至信之人不给。当年,令先祖打败帝释天以后,突然来到领域,求取同心粹炼制方法。当时七个长老和他打,无一获胜。最后父亲教了他普通的炼制方法,而他也保证严守方法和我们的存在。” 顿了顿,又道:“令先祖一诺千斤,希望你不要给他抹黑。小蝶,老夫就交给你了。只要她安全,老夫的底气就越足。” 言毕,蓝小蝶再次将同心粹递到凌羽面前。 凌羽快疯了,收回血盟精粹,依旧没有接蓝小蝶的同心粹。 指着父女二人,笑骂道:“你们父女俩到底是天真,还是脑袋被驴踢傻了。” 父女二人不为所动。 蓝田碧擦嘴撇胡子走了。 蓝小蝶依旧拿着同心粹。 凌羽服了。 凶巴巴看着蓝小蝶,“小姑奶奶,你都不知道小爷是什么人,就把性命悠关的东西交给小爷。你不怕小爷要你的命啊?还是这玩艺儿根本没用?” “相公不信可以试试。我不似相公这般能言善辩。同心粹可以放在身上,也能融入心脉。届时,相公就能知道我的心思。” 蓝小蝶面无神色,言语平淡。 右掌轻抬,同心粹绽放出红色光茫。 瞬间敛入凌羽的心脉,传递蓝小蝶的心思。 除了刻骨铭心的复仇之念,任劳任怨做好一个妻子。 她竟然没有别的心思。 她的内心就像一张白纸。 “没想到你们姐妹的感情如此深厚。同心粹小…我收下了,要是能取出来就更好了。你的密秘不用全部告诉我。” 凌羽感同身受,言语温厚了许多。 蓝小蝶不作言语,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要说的话。 凌羽便能立刻感应到。 “行,留我这吧。真不知道该说你笨好,还是说你天真。嫁什么人?不知道!谁打赢昨天的擂台就嫁谁。要是没有我的出现,你还真打算嫁给大块头,冒着没命的危险,帮他提升修为?” “族规?什么狗屁族规!他的命是宝,你的命是草?” “歇歇…别总在心里犯嘀咕,你说句话行不?” “天底下还有你真这种人,不服也不行了。我现在悔死了!赶紧换身衣服,咱们该走了。” 取出一套备用的男装。 “啥,你不会穿衣服?娘嘞,救救我吧!” ------------ 119 一物降一物 昆城。 自从昨日凌羽离开以后。 下午时分,先有陌生人为依旧躺在树林里的徐主书、沈静雅等人送药。 修为高深者,半个时辰即刻舒醒。 修为次者恐怕就要躺好几天了。 傍晚时分。 仇雪冬带着四十名黑鹰铁骑,协同半路碰上的应天奇等人赶到树林。 会合已经舒醒的徐玉书、沈静雅、沈誉、蔡明,还有为数不多的八名二宗弟子。 按照凌羽和蔡星,事先罗列出的名单。 等到入夜之后,在昆城范围内,对蔡家的一系列亲戚;尤其是与蔡家有着直接利益关系的亲戚,进行快捷如风的足个甄别。 办法很简单,先围后抓反抗者杀,然后取血为证。 时至来日晌午。 从蔡家的十二门姻亲、八门股肱大臣,包括昆城城主在内的二十一门家里,查获隐匿的魔人主仆五百九十六名。 又从与蔡家有着直接支持关系的商贾、商铺家中,查获魔人三百六十四名。 庞大的魔人基数,令人乍舌。 城主府已经被控制。 一应衙役也临时换上了已经舒醒的二宗弟子。 一应魔人尽数被关在城主府的地牢里,等候凌羽回来处置。 可时至傍晚时分,依旧未见凌羽返回。 众人当中的个别积极份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主张立刻处斩一应魔人,而主张之人便是应天奇。 城主府的后衙。 应天奇准备叫上无量门已经舒醒的四十名弟子前往牢房,亲手处置抓获的魔人。 徐玉书阻止道:“应天奇道兄,依小弟之见,这件事还是等夏王回来定夺。” 应天奇不屑一笑,“徐公子,你们皇室贵族怕他,我可不怕他。魔人凶残暴戾弑杀成性,个个该杀。” 沈誉一脸害怕,“理是这个理,可这次的行动是夏王领头,他要是不点头,我不敢干!而且看守牢房的是仇雪冬和黑鹰铁骑,这些人除了夏王,谁也不认。” 应天奇重重哼声,“几个黑鹰铁骑,我还害了不成。” 沈静雅那壶不开提那壶,“天奇师兄的确不怕黑鹰铁骑,可你确定不怕我小羽哥哥?” 应天奇顿时一僵,脸色尤为难看,仿佛被人踩到尾巴。 峰山一战。 他已经从风雷十三骑,两名幸存弟子口中得知。 凌羽的确是个百年少有的奇才。 同样,也是因为如此,他的压力才越大。 倒不是因为他见不得别人强。 而是凌羽一路层不出穷的谋略,算无遗漏的布局,料事如神的机智,已经充分引起秦焉好奇。 这不,秦焉拉着叶依然正在牢房和仇雪冬套近呼呢。 等等的一切说明,秦焉对于师门的机密安排,似乎已经默认了。 这是应天奇不允许的。 秦焉是我的。 我不能让任何人夺走秦焉。 即便是师门令喻,没到最后的关头,也不能放弃。 应天奇的心里高声呐喊。 重重哼声,跨门而出。 却在迈出后衙大堂门槛后,停了下来。 因为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此时此刻最不应该出现的人。 正笑眯眯站在后衙的入口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看似纤细,却身着宽大白袍,穿着草鞋,看上去不轮不累的少女。 应天奇的僵滞,很快引起堂内众人观注。 沈静雅鬼头鬼脑的迈出大堂。 看清来人以后,一声惊呼“小羽哥哥”蹦蹦跳跳冲将上前。 而沈静雅的惊呼,也引出了堂内沈誉、徐玉书。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应天奇旁边,向远处的凌羽招手,同时也为凌羽身边多出的一名少女感到好奇。 凌羽会意点头,简单的介绍以后,让沈静雅带着蓝小蝶的去换身衣服。 并且特别叮嘱,不管发现什么,都不准对外人讲起。 沈静雅疑惑点头,却发现蓝小蝶紧紧拽着凌羽的衣袖的不放。 当下微笑去牵蓝小蝶的左手,又被蓝小蝶迅速躲开。 凌羽见状很是无奈,又收到同心粹的言语传递,“相公,你在那,我就在那,我那也不去。” 原来,蓝小蝶对领域之外,初识的陌生人警惕很高。 除了凌羽以外,她谁也不信。 凌羽没有办法,只能让沈静雅去买衣服,任由蓝小蝶跟在身边。 迅速迈进后衙大堂。 沉寂瞬间,深深吸气,似强压火气一般,皮笑肉不笑,道: “小爷晌午就到昆城了,一直没有露面,就是想看看你们怎么处置。应大公子、应大仙,小爷这里不需要屠夫。你要是有能耐,自己去找、自己去抓,别拿人家的屁股当脸。” 应天奇气的不行,偏偏还不拿凌羽怎么样。 倒不是他没有回应的言语,而是那言语太假、太过道貌岸然,不符合他的做人目标。 强压怒火转身,强挤笑容,“那依了夏王之见,当如何处理?” 凌羽不耐烦挥手,“先养着吧!你要没什么事儿可以走了,小爷不想看见你。” 应天奇哼声离去。 徐玉书苦笑,本想说点什么,可是碍于蓝小蝶在场,又不知对方是谁,故而不好直言。 倒是沈誉比较直接,“夏王,您应该给应天奇留点面子。您身边这位姑娘是谁呀?那些王八蛋真的不杀?” “夏王?相公,夏王是你的名字吗?你不是叫凌羽吗?” 蓝小蝶面无表情,开口询问。 直接让凌羽喝到一半的茶水喷了出来。 徐玉书一脸浆糊,“这是什么情况?” 沈誉一副白痴样,“小姑娘,你叫夏王什么?我耳背没听清。” 蓝小蝶面无表情,“你们说的夏王是指相公吗?相公到底叫夏王还是叫凌羽?” 徐玉书听白了,竖起大拇指,“夏王,您真行!” 沈誉却好像也明白了,耐心解释道:“夏王是一个爵位,不是名字!就像部落里的长老!” 蓝小蝶会意点头,不再言语。 眼见二人问的差不多了。 凌羽敲着桌面,“你们两个别顾着打听稀罕事儿,她不是稀有动物!小爷这里还有更稀罕的事情等着你们呢。牢房里的犯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审清以后准备铁笼子,小爷要运王八。” “运王八?” 徐玉书、沈誉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表示不明白。 可是他们并没有多问。 因为他们知道,凌羽每做一件事,必定都是挖好了一个绝对够大的坑,等着猎物跳进来。 二人齐齐离去。 凌羽沉稳的神色立刻变的无奈起来。 “小蝶,以后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可以私下问我,又或者同心粹传递。千万不要在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你瞧那两个小子的脸色,好像我拐骗无知少女似的。” 蓝小蝶哦了一声,面无表情低头,“我就是好奇,以后不会了!” 凌羽见状相当无奈。 经过一天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 蓝小蝶单纯的程度,按照他的理解,简直就是傻。 顺从的程度,比宠物还听话。 叫她往东,不会往西,叫她坐下,不会站着。 正因为蓝小蝶的单纯,才让凌羽感到束手无策,隐约间甚至感到一种愧疚。 人家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而自己的心机似乎太多了一点。 心里正在愧疚。 忽见蓝小蝶走到大堂门口左顾右盼。 凌羽好奇问道:“你找什么呢?” 蓝小蝶回头,“我看哪里可以生火,烧些热水让相公洗脚呀!”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忙活了。呆会沈静雅买衣服回来,你就乖乖跟她去换衣服,她会安排你的吃喝拉撒。” 凌羽赶紧将蓝小蝶拉进大堂,摁坐到椅子上。 这时,沈静雅买了两套劲装回来。 “小羽哥哥,你的嘴里第一次没有出现小爷二字。”沈静雅抱着衣服跑进大堂,仿佛告状似的看着蓝小蝶,“小蝶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好生管管小羽哥哥。除了在你面前和陛下哥哥面前,他从来都是爷不下口。” 言罢,冲着凌羽得意哼声,拉着蓝小蝶进到里屋。 同一时刻,守在牢房的仇雪冬赶至。 “少爷,您打算怎么处置牢房里的那些?” 仇雪冬面露焦急。 虽然牢房里的犯人,乃是另外一种血统。 可是好歹也是她的族人,倘若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屠,她做不到。 凌羽知晓仇雪冬赶来的用意,淡淡道: “小爷明白你的用心!罪魁祸首是狂族皇室,与这些人没有关系。所以小爷不会杀他们,但是也不能放了他们。狂族皇室如果在意他们的死活,会想办法联系小爷。” “少爷仁慈,雪冬代他们谢过少爷不杀之恩!可是就怕那群畜生…” 仇雪冬黯然落泪。 虽然身为狂族成员,可是对于狂族皇室的做法,却实在不敢苟同。 正值忧心之际,只听“嘭”的一声,里屋的木门破碎,就在眨眼间的功夫,蓝小蝶已经站在仇雪冬的面前,并且掐住仇雪冬的咽喉。 杏目圆狰、杀气腾腾道:“要你的命。” “小蝶住手。” 凌羽见状勃然大惊。 没想到蓝小蝶的修为高深至此。 那身法即使自己,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弹指拂穴曲指弹出‘乒’一声脆响,一颗冰弹正中蓝小蝶掐住仇雪冬咽喉的右手手背。 右手被迫松开,蓝小蝶面无表情,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气看向凌羽,“你要不是我相公,我就杀了你。” 言罢,揉着有些疼痛的手背,行到一旁闭目流泪,通过同心粹质问凌羽:“相公,为何不让我杀她?我要替啊蓝报仇!” ------------ 120 大叔请吧 同心粹传递的信息中,充满了仇恨、愤怒、杀戮。 凌羽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刘叔、刘婶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何偿不想将灭绝人性的狂族赶尽杀绝。 然而,有错的并不是狂族子民,而是狂族皇室,以及狂族皇室麾下的屠夫。 凌羽不知道应该怎样向蓝小蝶解释,更加不能让蓝小蝶异常敏感的身份被太多的人知道。 挥手示意,不停咳嗽的仇雪冬,以及一脸错愕的沈静雅离去。 凌羽上前握住蓝小蝶右手。 为其揉着被弹拂穴,打出青紫淤痕的右手背,咽声道: “我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有一个兄弟,他的爹娘从小对我很好。我几乎把他的爹娘当成自己的爹娘!有一天,他们被狂族畜生杀了,还屠杀了一个镇子的百姓。那时候,我恨不得杀光所有的狂族。直到仇雪冬投靠我,是她让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狂族成员,都是弑杀成性,他们也有无奈的时候。” 听着凌羽的讲述,看着凌羽湿润的眼框。 蓝小蝶会意点头,“相公,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伤心事了。以后你让我杀,我才杀,好吗?” 凌羽苦笑点头,柔声开导道: “傻丫头!你不必因为我,有意压制心里的情绪。有意识的压制,一旦暴发出来,将很难控制。弑杀成性,也会让你误入歧途。啊蓝的仇,你爹已经报了,凶手已经死了。你对狂族的看法,应该是部落内部历来的教导。” 蓝小蝶会意点头。 但是凌羽依旧能够感觉到,蓝小蝶的内心很烦燥。 她表现出的一切,都是顺从下的产物。 凌羽还想说点什么。 至少让蓝小蝶不是那样冷漠。 认识蓝小蝶至今,从来没有见她笑过。 她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 表现喜哀乐的方法,都在她的语气里、眼神里。 凌羽不知道原因。 同心粹的效用,也只限于传递蓝小蝶的心情,以及她心里嘀咕话语。对于蓝小蝶内心深处密秘,根本无法涉及。 当然,凌羽并不是想知道蓝小蝶所有的事情。 他只想知道,蓝小蝶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领域,单纯的像张白纸一样的少女,怎会整天板着一张脸呢。 “那个,小蝶啊!你会笑吗?” 犹豫了很久,凌羽终于问了出来。 可是他的问题,却让蓝小蝶露出迟疑、彷徨的眼神。 准确的说,应该是恐惧。 异样的心理通过同心粹被凌羽获悉。 他能感觉到蓝小蝶的内心,忽然变的变怕、颤抖。 他甚至能感觉到蓝小蝶的内心,藏着一团挥不之去的阴影。 渐渐的,面无表情的蓝小蝶蹲到地上,紧紧抱着双肩,痴痴傻傻看着地面。 少时片刻,凌羽的心里便响起蓝小蝶颤抖、害怕、恐惧的声音。 八岁那年。 部落为同龄孩子举行“冥认”仪式。 仪事中,她得到冥凤认可,震惊部落。 半月后昆城赶集,爹爹带着她、妹妹还有母亲到昆城淘换物件。 结果赶集的人太多,她和母亲与爹爹、妹妹被挤散,被五名戴着面罩的黑衣人劫去。 悲剧从此发生。 她和母亲还有十多个男女,被五名戴着面纱的大汉关在地窑里。 那些大汉是恶魔,他们将活人绑在木板上,用一种绿色的粘液泼撒,然后剥掉他们的皮,放到一个装有冰块的木箱里。 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很快,地窑里的所人都死了,轮到她和母亲了。 母亲为了保护她,被其中一名大汉砍掉了头颅。 尸体被拖出地窑。 她只是隐约间听到一群野狼嚎叫声音。 接着,她也被绑到了木板上。 那时候,她已经吓傻了,根本没有一点思维。 就在戴面罩大汉准备动刀的时候,爹爹搜索到地窑,与四名戴面罩的男子打了起来。 爹爹杀了四名戴面罩男子,她也被剩下的一名男子作为人质,想要逼迫爹爹就犯。 潜意识间,她不知哪里来的思维,又获者是刚刚认主的冥凤在帮她。 她咬了男子的左手臂一口,爹爹抓住机会出手。可那男子却将她扔出去,趁机跑了。 事后返回领域,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摆脱地窑里的阴影,甚至睡着了也会被恶梦吓醒。 那时爹爹很忙,没有人管她,只有妹妹整天陪着她。 后为,爹爹告诉她,杀死母亲的是一群恶魔,是狂族的恶魔。要为母亲报仇,就要振作起来,刻苦修练。 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和修练。 然而,妹妹也没了,她除了爹爹,什么都没有了。 同心粹的传递,发自肺腑。 蓝小蝶悲伤、绝望、心如死灰的心态,彻底激怒凌羽的忍耐底线。 扶起环抱双肩,蹲在地上的蓝小蝶。 凌羽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凌羽瞬间意识到,她不计较嫁的是猪是马,是好是坏的真正原因。 她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行尸走肉。 “不要害怕!除了你爹,你现在还有我!天大的事情,我给你撑腰。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地窑?” 蓝小蝶目光颤抖,面无表情,机械摇头。 “记不住也好。我带你去个地方!记住我的话,不要害怕、不要胆怯,天大的事情,我给你撑腰。” 凌羽淡淡一笑,牵起蓝小蝶的右手,大步迈出后衙大堂。 抵达府衙正堂,唤过一名正在站班的九印宗弟子带路,前往牢房。 昆城牢房。 徐玉书、沈誉正在加紧审问。 应天奇、秦焉、叶依然、仇雪冬等人静候于旁。 审了接近半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个为非作歹的。 这让徐玉书、沈誉感到不好交差。 蓦然! 牢房入口处的铁门被人一巴掌拍开。 凌羽牵着蓝小蝶步入牢房。 看了看站在牢房里的众人,看着一名正在受审的狂族成员,冷冷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昆城负责剥皮之人是谁?” “我不知…” “乒” 受审的狂族成员话未讲完,凌羽已经知道答案了。 曲指疾弹,一声脆响,一颗冰弹凭空而现,直接打穿男子脑袋。 牢里的黑鹰铁骑立刻将尸体拖走,又带来另外一个。 凌羽淡淡道:“昆城负责剥皮之人是谁?” “我不知…” “乒” 曲指疾弹,又是一声脆响,一颗冰弹凭空而现,直接打穿男子脑袋。 黑鹰铁骑欲拖走尸体。 凌羽阻止道: “就摆在这里,将小爷的问题,告诉牢里那些人。小爷不想重复废话,上来回答问题之人,最好在五个呼吸之内开口。过了时间,就是一个字,死!另外,去给小爷准备一百头狼,最好是饿的那种。” 黑鹰铁骑令命而去。 凌羽的突变,让在场众人大惊。 仇雪冬焦急上前,“少爷,您不是不杀他们吗?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 凌羽耸肩冷笑道: “雪冬,你的忠心、苦衷乃至你的心情,小爷能够理解。不是小爷说话不算,而是这些人里面,有人该死。你去告诉他们,小爷只找一个左手臂有牙印的人。交出此人,小爷一个不杀。反之,一百头狼应该饿了,很想吃东西。你有一柱香的时间,去吧!” 仇雪冬闻言,赶紧前往牢房深处。 沈誉见状,拐了拐旁边的徐玉书,小声道:“夏王发火非同小可。这群王八蛋里面,肯定有人捅到夏王的痛处了。” 徐玉书小声道:“你说夏王突然找剥皮之人,这是为什么?一会儿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他自己倒是杀的挺爽。” 沈誉啧啧贼笑,小声道: “这算什么呀!我在峰山被围那次,说要智取的是他,最后打的最欢的也是他,峰山四周尸横遍野,那叫一个惨呀!我现在算是摸出门道了,只要别捅到他的痛处,山妖也好,魔人也罢,都可以容忍。一旦捅到痛处,你就自求多福吧!” 徐玉书小声纠正道:“这叫龙有逆膦,触之必死。平时让你多读点儿书吧,就知道练武。” 两人在那小声嘀咕。 声音虽小,却难逃在场众人敏锐的耳朵。 凌羽倒是懒的计较。 可是秦焉看向凌羽的目光,却充满了好奇。 此等情形被旁边的应天奇尽收眼底。 顿时醋意丛生,讥讽道: “夏王权倾朝野,手握生杀大权,满朝文武亿万苍生,杀谁放谁就你一句话的问题。可是你也不能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吧?之前说审的是你,现在要杀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羽不屑挑眉,“小爷想怎样,关你屁事儿。闭上你的鸟嘴,哪凉快哪呆着去!白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应天奇大怒,“有种你再说一遍!” “十遍也是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滴吧!还要再打一回?行,外面等着!小爷找到那个王八蛋,再出来陪你玩。” 凌羽不耐烦指着牢房外。 蓝小蝶目睹整个过程,知道凌羽要做什么,暗恼应天奇多事。 遂即,面无表情上前,“相公有正事要办,我替他跟你打。” 此言一出,应天奇、秦焉、叶依然大惊。 这下好了,师门交待的任务办砸了。 三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是夏王的老婆?” “对!大叔请吧!”蓝小蝶伸手作请。 ps:今天更新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 121 异象突起 “大叔!我很老吗?” 应天奇结巴瞪眼。 突然想起话茬的由来,即拂手转身,“我从来不欺负女人。” 秦焉、叶依然相互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欲请蓝小蝶到一旁询问究竟。 可是二女好说歹说,蓝小蝶也不肯离开凌羽三步的范围,而且还直接指着应天奇,冷若寒蝉道:“你不肯打,就像相公说的那样,闭上鸟嘴。否则,我就把你的鸟嘴缝起来。看你如何吃饭、如何说话。”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 这位小姑奶奶似乎比凌羽还要嚣张呀! 尽管话语可爱了一些。 可是胆敢直接叫板应天奇,这份胆量着实不小。 至少在一门二宗,年轻一辈的弟子里面,没有人敢这样嚣张。 应天奇也感到脸上挂不住。 尤其是被一个来自少数部落的小姑娘公然挑衅,若是不给以厉害,传了出去面子何在。 打不过凌羽也就罢了,若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他这无量门大师兄也就别做了。 “即然姑娘苦苦相逼,在下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应天奇拱手稽礼,大步迈出牢房。 恰缝此刻,仇雪冬的游说,起到了效果。 从牢房深处带出一名身形彪悍,脸上有刀疤,双手被束,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男子唤作赤驹。 他是自己站出来的。 “老子的左手臂上就有一个牙印,小兔崽子,要杀要剐放马过来,皱下眉头就不是勇士。” 赤驹挑眉瞪眼,甚是吓人,声音粗犷宛如野兽。 倾刻间,唤醒了潜藏蓝小蝶内心的恐惧。 她永远也忘不了,八岁那年目睹的恐惧;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砍掉母亲头颅,戴面罩男子的粗犷声音。 “是他,就是他。” 蓝小蝶嘶吼起来。 之前面无表情的神态,被恐惧所代替。 一身奇高的修为,竟然在此时此刻毫无用处。 她就仿佛老鼠见到了猫,只知道找地方躲藏,根本不知道反抗。 终于,她躲到了牢房用刑间的一个角落,躲在那里抱着双肩不停的发抖。 此情此景,让众人感到疑惑。 刚才还在挑衅应天奇,此刻竟然因为一个狂族成员,变的如此脆弱。 众人不知道蓝小蝶的遭遇。 唯独凌羽知道个中详情。 上前扶起躲在角落里发抖,打颤的蓝小蝶。 强拉硬扯,将之拉到赤驹面前,凌羽挥手间取出七星剑,塞给蓝小蝶,“砍掉他的脑袋。” 蓝小蝶颤抖的双手,握着七星剑。看着赤驹吓人的脸庞,就仿佛看见了八岁那年,地窑里发生的一幕。 她不敢砍。 而赤驹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 当下仰头挺胸,视死如归道:“ 叫一个娘儿们来杀大爷,你们算什么勇士,你们根本不配拥大好河山,更不配成为六界之主。小兔崽子们,你们要是有一点勇士的气节,就把大爷身上的毒解了,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粗犷嚎叫声,宛如阴霾的恶魔乍现,直接吓掉了蓝小蝶手中的七星剑。 她不知道反抗,不知道逃跑,只知道两眼看着赤驹,不停的打抖。 “哈哈…你们人族的娘儿们就是软弱,只能在家里生孩子。老子的声音稍微大点,就吓成这样。” 赤驹狂妄大笑。 凌羽不予理睬,右手轻抬,七星剑飞到手中,将之再次塞到蓝小蝶手中,“要么你杀他,要么他杀你,开始吧。” 转身退到一旁,挥手示意,押着赤驹的两名黑鹰铁骑闪开。 凌羽笑道:“杀了她,小爷给你解药,给你大战三百回合的机会。打赢了,小爷放你走。打输了,外面一百头狼还没有吃饭。” 赤驹闻言。 视死如归的神色勃然一振。 凶神恶煞冲上前,掐住蓝小蝶的脖子。 “哐啷” 手中的七星剑再次掉落。 心里的阴影,让蓝小蝶不敢反抗,即使被赤驹掐的呼吸困难,面红耳赤、干咳连连,还是不敢反抗。 凌羽见状无奈摇头。 本想趁机让蓝小蝶从阴影里走出来,看样子是不行了。 出手如电,右手捏作一个指式疾指“嗖”森寒元气脱指而出。 众人可以清析的看见,一道白色气劲,打进赤驹的右手手背。 倾刻间,凶神恶煞欲掐死蓝小蝶的赤驹颤抖倒地,右手手肘处“卟”的一声暴出一个血洞,流淌出褐色的血液。 蓝小蝶惊魂未定、喘气吁吁。 徐玉书、沈誉感慨颇深。 “化无形为有形,截脉指还能练到这个境界!” “都可以当剑气使了,夏王就是夏王! 二人小声嘀咕。 赤驹躺在地上,看着牢房内众人,颤抖骂道: “卑鄙小人,出尔反尔。你们等着,狂族的勇士,很快就会踏平整个人界,将你们一个个剥皮抽。” “呀…我砍你这个恶魔,砍死你、砍死你…还我母亲…还我母亲…” 赤驹的恐吓之言尚未说完,惊魂未定的蓝小蝶,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捡起地上的七星剑,尖叫着冲上前,毫无章法一通乱砍。 刹那间,惨叫声、恐吓声、愤怒声参和在一起。 “啊…狂族的勇士不会放过你们的。” “啊…出尔反尔的小人,老子剥了你的…啊…” 赤驹叫吼的越凶,蓝小蝶砍的越猛。 直到她砍累了。 褐色的血液溅的满身都是,有气无力坐到赤驹旁边,褐色的血液中。 被砍的血肉模糊的赤驹,才赫然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 奄奄一息看着旁的蓝小蝶,“原,原来你就是十,十一年前那个小丫头。哈,哈…你们的密秘已经…等着被…。” 话未讲完,头一偏,赤驹死了。 凌羽迈上前去,强行扳开蓝小蝶的双手,收回七星剑。 扶起坐在褐色血泊中的蓝小蝶,轻言细语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凶手已经死了,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如果你不习惯外面的一切,我送你回去!” 蓝小蝶惊魂未定的双眼,锁定凌羽慈眉善目的脸庞。 大喘几口粗气以后,猛的抱住凌羽的脖子,呜的一声哭了起来,“相公,我那里也不去,呜…” “好!那里也不去!小蝶最乖了,我们把恶魔的尸体拖去喂狼,替你母亲报仇!” 凌羽的右手拍着蓝小蝶的后背,左手轻挥,旁边的黑鹰铁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迅速上前拖走血肉模糊的尸体。 同时,凌羽对蓝小蝶轻言细语的呵护,也让徐玉书、沈誉大为跌眼。 要知道,凌羽的个性狂妄不羁,从来不会轻意顺从任何人,更加不会去哄任何人。 然而,这一切在蓝小蝶的身上,全都推翻了。 沈誉一脸傻样,“这是什么情况?夏王转性了?” 徐玉书有感而发,“这才是夏王的本性。” 蓦然! 地颤屋摇,轰隆声响宛如雷声滚滚而来。 少时瞬间,便有黑鹰铁骑冲进牢房禀报,“禀夏王,天空中突然出现大量的火球,砸向西面。” 黑鹰铁骑的禀报,让众人疑惑。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出现大量的火球。 却是牢房里关押的众多狂族成员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卑鄙的人族,你们的好日子结束了!” “我们狂族的勇士正式踏足人界,你们的河山即将灰飞烟灭。” “识相的就放了我们,来日还能混个奴隶长做做。” “……” 众多狂族成员欢喜雀跃,他们的大日子终于来了。 听着众多族人的叫嚣声,仇雪冬撕心裂肺,吼道:“你们不要再说了,你们会没命的,皇室打不过夏王的!” 仇雪冬一片好心。 自从投靠凌羽以来,目睹凌羽的一言一行。 她更加确信,狂族皇室根本不是凌羽的对手。 因为狂族皇室,没有凌羽那份恩怨分明,大肚能容的气量。 然而,所有的狂族成员,根本不领仇雪冬的人情。 “你这个判徒,够胆就把你的家族名号报出来,回头一定让你灭族。” “判徒,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惩罚!” “你不得好死。” “你卖族求荣。” “卑鄙的人族,要么现在杀了我们,要么就跪地求饶吧!” “哈哈…卑鄙弱小的人族不敢杀我们,兄弟们,我们自由了!” 牢房里的狂族成员,一个个狂的没边。 他们似乎已经忘了当下的处境,只要凌羽一声令下,他们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这样的族人。 仇雪冬可以想象到。 狂族皇室对他们的洗脑程度是何等的无情。 她知道,此时此刻,已经不可能挽回这些族人的性命了。 因为凌羽不需要一群冥顽不化的顽固份子。 她不想看见族人被杀的情景。 “少爷,我无话可说。” 仇雪冬伤心落泪,捂着嘴跑了。 可是牢房里的狂族成员,对她的咒骂依旧没有停止。 “判徒,你不得好死。” “你迟早会被卑鄙的人族处死!” “我诅咒你八辈祖宗。” “卑鄙的人族,来呀来呀!来杀你尊贵的主子吧!” “你敢吗?” “哈哈…借他十个胆儿!” “……” 叫嚣声、咒骂声响彻牢房。 凌羽听在耳里,苦在心里,摇头叹气,“一群白痴,小命捏在别人手里,还敢叫嚣!行,小爷成全你们。黑鹰铁骑何在?” 牢房里剩下的三名黑鹰铁骑立刻站成一排。 “一百只狼准备好没有?” ------------ 122 单纯还是邪恶 “禀夏王,还,还没有!” 一名黑鹰铁骑迈前一步结巴回答。 “狼又不是狗,一百只!哪有那么容易啊!行,弄点震天雷为他们送行。” 凌羽挥了挥手,牵着还在哭泣的蓝小蝶离开牢房。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 可怜牢房里受制于人的所有的狂族成员,至今还不知道悔改,还在不停的叫嚣。 “弱小的人族,你敢杀我们?” “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来呀来呀,你主子正想暖和暖和呢!” “一群天生的奴隶料,他们敢吗?” “……” 叫嚣声声声入耳传出牢房。 沈誉叹气摇头,“见过白痴,没见过这种白痴!” 徐玉书道:“这就是狂族的洗脑手段,可怜这些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只是狂族随时可以抛弃的炮灰。” 秦焉看着漆黑夜空,援援不断落向西面的火球,听着远处传来的轰隆声响。 感叹道:“若是夏王能够专注修练玄天九变,或许现在已经练成了。” 叶依然附和道:“就是,整天东逛西溜,捡芝麻丢西瓜。现在好了,魔人破封而出,又是一场血腥杀戮。” 应天奇叹道: “二位妹妹误会夏王了。即使夏王日夜苦练,短短时日也不可能练到第九层。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往火球掉落的地方,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沈誉毫情大笑道:“天奇师兄,你能在这个时候,帮夏王说话。师弟我心服口服。” “我应天奇做事,向来公私分明。夏王的确有不世之才,该服输的时候就得服输。现在已到千钧一发之际,夏王有何安排?” 凌羽看着夜空不断出现的火球,听着远处传来的轰隆声响,沉默不语。 他想不明白。 狂族踏足人界,为何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忽然,夜空中出现一块相对明显的黑影,落向西面。接着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大家伙从空中掉落地面。 刹那间,一段人王战狂族记载出现脑海。 根据古籍记载,中元大陆的西边。 也就是现在的极西蛮荒之地,原本是狂族的栖息之地。 人王炼就乾坤一体壶,开辟暗黑领域。 运用乾坤一体壶的玄妙,连人带城包括山川河流,一并将之封入其中。 建镇魔塔,设进出入口封印,并不是为了灭绝狂族,而是希望狂族能够向善。 如今,夜空中的火球层出不穷,又传出让大地颤抖的声响。 难道狂族准备将暗黑领域的城池,全部搬到人界。 心里刚刚生出奇想。 地面再次微微颤抖。 凌羽似乎已经可以肯定心里的奇想。 “小爷知道了!这群王八蛋是要将暗黑领域内的城池移到人界。西边原本就是狂族的居住之地,只因被封暗黑领域,才会变成沙漠,轮为如今的蛮荒之地。如果狂族和巨人部落达成协议,空降城池并非不可能。” 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气,从容镇定道: “你们几个带上沈静雅、仇雪冬、蔡家兄妹速往七星县。路经钧城放下蔡家兄妹,小爷有用。切记,天印、青松没到达之前,不能草率行事。” 应天奇嘶声道:“既然夏王猜测狂族可能会移城,何不趁他们立足未稳之时,给予迎头痛击。” 秦焉附和道:“凭我们现在实力,如果突然袭击,有九成把握。” “你们两个想找死,是你们的事情。前题,不要连累沈誉和徐玉书。总之,小爷已经说了怎么走,听不听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沈誉、徐玉书,你们两个要是敢不听,小爷打断你两的腿。” 凌羽懒的解释,下令黑鹰铁骑准备炸牢房。 却听牢房不远处的民宅中,传来阵阵嘶吼与尖叫。 “狼来啦,快跑啊!” 稍待片刻,只见一群野狼冲向牢房门口。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取出趁手兵器,准备杀狼,却被凌羽及时阻止。 因为他发现,旁边的蓝小蝶一直闭着眼睛,十指交叉,仿佛祈祷一般。 他怀疑突然跑来的野狼,是蓝小蝶的杰作。 果不其然。 一群野狼不下两百只,奔到距离牢房门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或蹲或趴,乖巧之极。 直到蓝小蝶睁开眼睛。 杏目微瞪,又指了指牢房内。 不下两百只野狼,仿佛得到了狼王的命令,从众人身边疾冲而过,迅速冲进牢房。 凌羽见状,赶紧下令黑鹰铁骑撤出牢房。 蓝小蝶闻言,央求道:“相公,它们不会伤害黑鹰铁骑的,你让黑鹰铁骑打开牢门呀!” 凌羽点头应允,即刻下令。 少时瞬间,便听牢房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野狼凶狠的嚎叫声,以及黑鹰铁骑的呕吐声。 片刻过后。 牢房里原本负责放置震天雷的黑鹰铁骑受不了了,直接冲出牢房狂吐不已。 应天奇、沈誉好奇,迈进牢房看个究竟,却在刚刚踏进牢房的瞬间,便被牢房内血腥、残酷、惨绝人寰的一幕所震摄。 褐色血液流了满地、断手断脚、头颅、心肝脾肺肾、血淋淋的肠子满地皆是,被一只只饥肠辘辘的野狼吞食。 牢房内血腥的一幕,充斥着二人的神精。 “呕…” 二人齐齐弯腰,一路连吐带扶离开牢房。 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二人吐光了胃里的食物,吐着黄胆水。 沈誉一边抹着胸膛,一边打着干呕,“小蝶姑娘,你可真够狠的!你敢进去看看吗?” “有何不敢。” 蓝小蝶迈进牢房,看着野狼一口一口,吞食狂族成员的肉,嚼碎狂族成员的骨头。她非旦没有感到恶心、反胃。面无表情的脸庞,甚至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畅快笑容,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 此情此景,再度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 尤其是应天奇,一边打着干呕,一边发出感慨,“我已经知道知道她的来历了!还好没跟她打,不然我肯定后悔!呕…又来了,下午吃的东西都吐完了,呕…我还是赶快走吧!” 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除了凌羽以外,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 而蓝小蝶也给众人留下了相当的邪恶的印象。 ------------ 123 城池天降 牢房里的惨叫声还在继续。 蓝小蝶看着野狼一口一口,吞食狂族成员的肉,嚼碎狂族成员的骨头,似乎很享受。 就像欣赏美景一般,蹲下身形慢慢看,慢慢欣赏。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脸庞,此时此刻露出了笑容。 而牢房外的凌羽,也快承受不住了,干呕打了好几个。 “小蝶!呕!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是不是可以走了?记得吩咐你那些小弟,不要伤害普通人。呕!我快撑不住了。” “噢!知道啦。” 蓝小蝶急忙回应一声,叽哩咕噜说了一通非人的话语。 众多野狼立刻扑向活着的狂族成员。 直到惨叫声停止,确定所有人狂族成员,都被野狼咬死了。 蓝小蝶又叽哩咕噜说了一通非人的话语。 这才恋恋不舍离开牢房,却见牢房外的凌羽,一副要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赶紧上前,扶住凌羽,为凌羽抹着胸膛,“相公,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如此痛苦。回头,我一定做几个小菜补偿你。” “呕!我现在吃什么都没味口。最好连吃字都不要提。” 凌羽打了四五次干呕,赶紧拉着蓝小蝶离开牢房这个事非地。 继续呆下去。 他不敢保证,这些年累积的承受经历,会不会一股恼的吐出来。 二人风风火火离开牢房区域。 空中不断落下的火球持续未停。 轰隆声响,连绵不绝。 可是大地的颤抖,却不像空中落下的火球那般。 城池空降,要那些火球作甚。 凌羽百思不得其解。 遂即,取出七星剑抛空,带着蓝小蝶飞身而上踏剑飞行。从分隔东西两面的昆山山脉顶端飞过,前往西面的蛮荒之地瞧个究竟。 此时此刻。 西面沙漠连绵的蛮荒之地,已是一片火海。 一颗颗由空掉落的火球,宛如火雨一般,在沙漠中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深坑。 深坑的面积不等,或百丈直径,或数里直径…大坑、小坑深度不详,间隔不到百米。数目庞大,少说也有上千个之多,而且还在火球的持续轰炸下,不断的增加、往西面纵深深处扩张。 昆山山脉。 靠近沙漠蛮荒之地的一处千丈悬崖。 站在悬崖顶部,能够俯视大半个沙漠区域。 凌羽站在悬崖边上,迎着冷热交替的夜风,看着火光燎原的一幕,以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深坑。 他已经明白了火球持续落下的原因。 这不是一般的火球。 而是有人作法,按照事先预定好的位置,从虚无界中借来的火雨。 目的就是为了在沙漠中,炸出绝对够多,绝对够大的大坑。以便移出的城池,可以放进大坑里。 还好火雨没有砸在百姓集中的城池。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明白归明白。 凌羽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因为,凭他现在的道法,还不足以在没有六界之匙的前题下,借用六界当中,任何一界的力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火雨天降,静候暗黑领域中的城池,被一座座移出。 “相公,狂族移城,干嘛要把好端端的地面,砸的稀烂呢?这些火球是什么火呀?我们站在千丈悬崖顶,都能感觉到热量。” 蓝小蝶站在凌羽的身后疑惑问道。 凌羽叹道: “如果没有大坑,如何放置城池。那些火球并不是普通的火球,而是从虚无界借来烈火。凡人触之即成灰灰,即使强如青松、天印之流,入得其中,恐怕也支持不了一个时辰。” “虚无界!远古六界之一!相传虚无界中,除了地水火风以外,没有任何生灵。可是六界之匙早已消失,狂族怎会从虚无界借火。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蓝小蝶疑声询问,忽然指着红彤彤的天空惊呼,“相公快看,一座大山飞来了。” 应着蓝小蝶的惊呼声。 凌羽仰头望空。 但见,被火光映的通红的天空中,凭空飞出一座连绵百里的大山,徐徐飘向西面纵深深处。 “看来之前的地颤,并不是移城,而是移山。狂族还真是考虑周全呀,没有山川依靠,在这沙漠之地就是死路一条。可是不到三百年间,狂族哪里来的此等神通高人。”凌羽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小蝶,我一直不知道你的修为属于哪个境界?能不能告诉我?” “炼气境中期。” “炼气境中期!你是怎么练的?”凌羽双目瞪若铜铃,一脸的惊讶。不过在那惊讶的脸上,却很快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容,“这次捡到一个活宝!狂族孙子,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嘿嘿…!” 蓝小蝶不知道凌羽又想出了什么办法。 不过对于凌羽的疑问,还是非常的坦白,“在族内,冥兽等级高低,直接影响继承者的修练速度。我的冥凤属于极品冥兽,所以修练速度,比别人快出很多倍,但是越往后,提升的机率也比常人低出很多。” “有利必定有弊,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我家老头子说过,修练之道要不停的淬炼,肉身有多强,气劲就有多强。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着狂族那群孙子移城,然后连人带城一起送他们回家见姥姥。” 言罢,后退三步,右掌于身前轻拂而过,七煞天蛟琴摆架在悬崖边上。 蓝小蝶见状,上前仔细看了看,惊呼,“七煞天蛟琴!相公,这架琴怎么在你手上?” “那个,你认识这架琴?” 这下轮到凌羽吃惊了。 蓝小蝶点头,道: “我认识四角琴架,五年前,领域闯进一个老头,要在珍灵山上采药。父亲好说歹说,老头就是听不进去。扬言不让采药,就把我们的密秘说出去。父亲连合族中长老,都没有打赢老头,只能请祖殿出面。最后达成协议,打赢祖殿一个长老,采药一天。结果祖殿出动了三个长老,都败在七煞天蛟琴之下。” 闻言。 凌羽可以肯定,闯进驭兽一族领域的老头,就是自己的义父。 五年前,十三岁。 正是被虐、被揍的高峰期,需要数之不尽的奇花异草浸泡身体。 而泗水镇周边,能用的草药早被采光了。 义父竟然为了自己,闯进人家的领域硬抢。 行,真行! 凌羽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忽灵机一动,询问蓝小蝶,祖殿长老的修为。 因为他一直想搞清楚,义父的修为属于何等境界,却一直没有机会。 “代表祖殿出战,最低也是位列仙班的天仙!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相公,你还没有回答我,这架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蓝小蝶的回答,让凌羽心里怦然心动。 义父实在太牛了。 单挑三个天仙而稳操胜算。 也就说,义父的修为远在天仙之上。 隐约间,凌羽心里有点儿小小的骄傲。 但是,对于蓝小蝶的询问,却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不想欺骗蓝小蝶。 可是总不至于直接对蓝小蝶说,那个老头儿是我义父吧。 “那个!这架琴你就别管了,也不要对任何人讲。呆会城池天降的时候,你照我说的做。以你的修为,应该可以拉动三根琴弦,我们能毁一座是一座,打完就溜。” “噢!” 蓝小蝶乖巧的回答。 并没有揪着七煞天蛟琴的来历不放。 这也是凌羽对她与众不同的主要原因。 时间分秒流逝,天空中的落下的火球从未见断。 之前,大坑、小坑之间的间隔,已被火球炸毁,促使数以千计的大坑、小坑连成一气,形成一个百里长度的大坑。 丑时中刻,百里长度大坑上方的火球停止落下。 只听一阵呼呼声响。 但见,被火光映的通红的天空中,凭空飞出一座池,徐徐飘向百里长度的大坑。 站在悬崖边上仰望。 可以看见城池底部,参差不齐,宛如峰峦一般的凹凸岩石。 由此可见,整座城池是被连根拨起,再以无上神通将之浮空,运出暗黑领域。 “小蝶准备。” 凌羽见状异常激动。 蓝小蝶立刻盘膝而坐,右手四指扣住三根琴弦。 待得城池飘到正前方,徐徐降下之际,勿须凌羽提醒,即刻拉动三根琴弦。 可是琴弦绷的太紧,即使蓝小蝶用上炼气境十成的功力,也只是将三根琴弦,往后拉出五寸。 霎时间,悬崖前方两丈开外的虚空中。 金、青、白三种色泽,代表三种无素之力凭空而现。形成三个旋涡,转瞬间吸纳四周的各种力量,凝聚成三颗色泽不同的光球。 光球体积的大小,取诀于蓝小蝶拉动琴弦的姿式能够支撑多久。 十个呼吸以后,蓝小蝶撑不住了。 扣住琴弦的四指被迫松开。 两丈开外的三颗光球也扩展到丈许直径,随着一声带着颤音的“嘡”响。 三根琴弦回弹,三颗丈许直径的光球射向徐徐降落的城池。 “轰…” 火光冲天、乱石飞溅。 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座徐徐降下的城池,刹那间掉落地面,宛如陨石掉落,掀起惊涛骇浪席卷四周。 气浪所过之地,摧枯拉朽、沙层滚滚。在火光的趁托下,滚滚沙层,宛如轻纱飞舞。 隐约可见滚滚沙层中,似有无数黑点站立不动。 一股焦味儿,参夹着淡淡令人作呕的奇臭,在气浪推动下席卷四周。 ------------ 124 血尸之城 “不对呀!怎么一句惨叫声都没有!小蝶,扣住最后一根琴弦,再补一下。咱们不能哭了半天,不知道是谁死了。” 凌羽站在悬崖边上,只顾着观察前方诡异的情况。浑然忽略了七煞天蛟琴,耗损功力的可怕程度。 等了约摸十个呼吸,未见第二次攻击。 不耐烦扭头,只见蓝小蝶已经软倒在七煞天蛟琴后。 赶紧上前蹲起扶起软弱无力的蓝小蝶。 凌羽一脸不好意思,“小蝶,那个,我忘了这玩艺儿,耗损功力的可怕程度。你先到旁边躺一会,我再补他一下。” 蓝小蝶气虚体弱,道:“相公,不要再补了,赶紧走吧。” “想走!你们不觉得晚了一点儿吗?臭小子、贱丫头,躲在这里,毁了本座的血尸城,还想走?” 悬崖之后的树林里,传出愤慨的声音。走出一名两耳尖尖、塌鼻黑唇三角眼,面容犹如蛤蟆表面、满头青发的白衣怪物。 白衣怪物的出现,使的气虚体弱的蓝小蝶一阵激动,三番两次要蹭身而起,都被凌羽紧紧揽住肩膀。 “相公,让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蓝小蝶的心里撕心裂肺吼着,杏目圆睁的程度,似乎恨不得将白衣怪物生吞了。 同心粹传递着蓝小蝶内心的嘶吼。 凌羽不予理睬。 放开蓝小蝶,起身笑眯眯看着白衣怪物,“血尸之城?看来你是狂族炼尸宗的畜生。不知怪物大哥怎么称呼孙宪?” “家师名诲岂容你这弱小的人族直呼。” 凌羽微笑耸肩,“原来是孙宪的徒弟!嘿,丑八怪,知道孙宪怎么死的吗?” “被凌羽那个卑鄙小人暗算!怎么,你知道凌羽在哪?” “瞎了你的狗眼,小爷不就在你面前吗?” “你是凌羽?你不是在昆城吗?”白衣怪物大惊。 凌羽扁嘴点头,“消息还挺准!你爷爷的七星剑日行三千里,想到什么方,不就一溜烟的功夫。既然你找上门来,那就把血尸之城说说。小爷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就凭你?”白衣怪物负手于后,取出一个苹果大小,四四方方的木盒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凌羽耸肩,“原闻其详。小爷很想看看,你比孙宪强在哪里?” “家师中了你的诡计,才会命丧你手。现在你孤立无援,岂能逃过本座的尸煞盒。”白衣怪物满是疙瘩的右手托着木盒,很是得意。 凌羽不予理睬,翻掌间取出褐色珠子。 尚未开口,白衣怪物已经惊呼出褐色珠子的名称,“戌土珠!” “哦,原来这玩艺儿叫戌土珠呀!既然你知道珠子的名称,也应该知道它是干嘛用的。说吧,血尸之城是怎么回事?” 凌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为了震摄白衣怪物,迅速将戌土珠置于左手三指之上,速念口诀、右手并作两指疾指。 戌土珠绽放褐色光茫,或长或短参差不齐。 “嗷” 一个面如赤铜、头生双角、周身上下遍布漆黑鳞片,双手双足皆为三指爪状的怪物呈现而出。 “尸王!”白衣怪物大惊。 凌羽皮笑肉不笑,“你们两个都是怪物,份属同类,不用太吃惊!赶紧说吧,小爷的耐心有限。要不先打一架,看看是你的尸煞厉害,还是小爷的尸王更厉害。” “卑鄙小人臭流氓,杀我恩师抢珠夺尸,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狂族大军即将踏足人界,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白衣怪物勃然大怒。 尤其看不得凌羽那副占了便宜不卖乖的神色。 纵然自知不是对手,依旧迅速祭起尸煞盒。 可是就在祭起的瞬间,戌土珠的褐色光茫瞬间将其笼罩,尸王仰天一声长啸“嗷”血盆大口张开,一股漆黑的气体,宛如旋风般卷出。 深深吸气,连人带盒吞吸入体内。 “娘的,叫什么叫,害怕没人知道小爷在这里呀!这下真的要闪了。”凌羽疾收尸王,又收七煞天蛟琴,横抱起气虚体弱的蓝小蝶,叮嘱道:“刚才看见的不能对任何人讲。” 蓝小蝶点头,同心粹传递,“我知道,相公是因为我,才杀了那个狂族丑八怪。其实留着他,问出血尸之城的密秘也未偿不可!” “没用的!看他那个长相,就是一个炮灰。” 凌羽温柔一笑,唤出七星剑浮空,飞身而上踏剑而去。 片刻过后,三名常人长相的老者赶至悬崖边上。 “来迟了一步。” “顾飞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顾飞这种笨蛋死不足惜。血尸之城关系到我族一统人界的成败,命他护城,竟然让血尸之城没名其妙全毁了,不死也没用。二位师兄还是想想,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吧。” “四师弟所言甚是,一门二宗都不是好惹的,还有一个未知底细的夏王。这小子杀了掌门师兄,直接导制第二套方案夭折,破坏七殿下策略,让炎王朝重回一统轨迹。此人年经虽小,却已将玄天九变练到第五层,不可小视!” “二师兄一言正中要害,看来应该先除掉这小子,不然等他练就九层玄天九变,我等就无力回天了。” “好,人族有一门二宗,我们也有修仙界,大家半斤八俩,唯独玄天九变是个祸害。我等这就回去奏请太子殿下,请出狂极阁的长老,除掉这小子。” 三名老者达成一致的意见,各自祭出飞行法器,飞往极西深处。 而这个夜晚。 也在持续不断的轰隆声响与大地的微颤中延续。 靠近沙漠区域的百姓忙着逃命。 通往洛城、京城方向的道路,变的拥起来。 七星县以及县城以西的上百个村镇早已搬空。 七星县的渡头,泗水涧的岸边,停满了朝廷的战船。 曾经饱受战祸的洛城水师,在接到徐书通知以后,便由霍战带领,第一时间接手了七星县以西,六十里开外的盘龙岭要塞。 并且抽调出四十艘战船,运送从钧城方向,由余鹏飞主张,陆续开来的三十万大军,火速持援盘龙岭要塞。 因为盘龙岭要塞是极西之地,进入京城的必经之地。 这里与其说是要塞,不如说是渔村更为体切一些。 除了一座六丈宽的岩石拱桥,以及拱桥两侧,两座几乎快塌的箭塔以外,这里几乎无遮无拦。 平时负责把守的一千官兵,就在拱桥以北,五里开外的盘龙山下,建起了村子娶妻生子。平日就派十名士兵到拱桥桥头站站岗,打发时日蒙混过关。 而朝廷拨下的,用以修建盘龙岭要塞的款项,也被这里守将,联合七县星官史,尽数倾吞。 霍战抵达盘龙岭要塞,拿出夏王诏令,第一个便杀了这里的守将。 任命不久前,朝廷刚刚派下的孟姓副将孟黑虎为守将。 同时下令,炸断拱桥。水师战船依托泗水涧的宽度呈战斗阵形展开,勿必要坚守四天,等到朝廷支援。 “报,旗报,泗水涧以西,一座城池突然掉落,隐约可见沙尘烈火中有不少人,至少有上万之众。可是这些人很奇怪,他们站在沙尘烈火中,一动也不动。” 拱桥五里外的盘龙村,被霍战当作另时的屯兵之地。 一座相对较大,约摸两亩地方圆的四合院里,旗语传令兵火急火燎前来通报。 霍战沉重点头,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 片刻以后。 “报,旗报,沙尘烈火散去,前锋营请示,是否派出探子侦察?” “报,旗报,一座大山飞往极西纵深。” 一名旗语传令兵,单膝跪在四合院里,等待霍战的军令。可是朝廷掌管军机的夏王,没有直接的王诏,他也不敢冒然行动。 挥手示意旗语传令兵退下,“密切注意对岸的举动,渡河者,杀。传令孟黑虎,沿涧架设掷石机,有多少用多少。再派人摧促朝廷支援,这里需要大量的弓弩机、掷石机、火箭、震天雷。” 旗语传令兵令命而去。 “报…” “又怎么了?” 霍战一脸火气,他的脑袋已经大了。 傍晚时分,徐玉书突然造访,告之魔人可能从西面挺进京师,他便立刻领军前往。顺江奔波赶在丑时尾声,抵达盘龙岭要塞。可是现在天都快亮了,却没有看见一个魔人。 “小候爷、郡主来了。”旗语传令兵小心翼翼回答。 霍战闻言喜上眉梢,赶紧出院迎接。 果然看见徐玉书、沈静雅、沈誉站在四合院外。 稽礼行上前去,如释重负,道:“二位小候爷、郡主,你们可算是来了。末将都快急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一晚上就是轰隆作响,连半个魔人都没有看见。” 徐玉书还礼,道:“霍将军勿急,无量门应天奇带着秦焉、叶依然前往打往打探,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言语刚落,地面再次为之颤抖,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现一红、一青两道淡淡的光泽。转瞬间降下,却是应天奇、秦焉、叶依然等三人。 “情况怎样了?”沈誉一脸焦急。 徐玉书、沈静雅、霍战也是眼巴巴看着神色沉重的三人。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固步疑阵 应天奇摇头叹气,道: “很不乐观,还好有高人暗中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焉补充道: “河对岸,往前不出五十里,全是血尸的残骸,沙漠变成了焦土。深入极西百里,上百城池屹立,山川河流鬼斧神工。魔人已经踏足人界,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叶依然一脸后怕,“夏王真是神机妙算,还好有师门令喻压着。不然这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人不同的讲述,映射出对当下局势的无奈。 没有人知道,魔人什么时候会大举来犯。 更加没有人知道,深入极西百里之地的上百城池、山川河流是什么时候降临的。 魔人的突现,披着神秘的外衣。 他们就像一群躲在丛林深处的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院落外的气氛,格外冷清。 小候爷、郡主、能征善战的将军、不可一视的修仙弟子,面对突如其来的魔人,竟然拿不出一项可行计策。 “报,夏王诏令。” 正值众人沉默寡言、无计可施之时。传令兵骑着快马赶至,从胸前的盔甲中,摸出一张折叠四次的白布,恭敬递给霍战。 “退兵七星县,不留一兵一卒!这是放狼入室呀。” 霍战打开白布,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而且还盖着国柱玉印的印章。 虽然,众人都不明白退兵的用意。 可是军令如山,霍战必须要执行退兵的命令。 遂即,下令盘龙岭一应兵士后撤七星县,泗水涧一应战船后撤两界江。 众人马不停蹄赶往七星县,途中又接到夏王诏令。 勒令霍战,将手中可用之弓箭手、火箭,散布盘龙山中,潜回盘龙岭,一应掷石机、震天雷,尽数运上战船。 勒令应天奇、徐玉书等人,必须在两天内找到所部弟子,潜入七星县渡头对面的昆山当中。 指令一道接着一道,皆在众人返回七星县的途中下达。 最后抵达七星县县衙复命的,就只剩下霍战和沈静雅。却惊讶发现,驻扎在七星县的原钧城判军,也无缘无故消失了部份,蔡家姐妹也不知道上哪了。府衙进进出出的武将、传令兵、黑鹰铁骑,比赶集还要热闹。 刚从钧城赶到七星县的凌羽,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二人。 五日过后的拂晓。 泗水涧对面突现五万狂族大军。 搭建木桥之余,一百艘独木舟同时下水,每艘每次运送五人。时至清晨,三千怪模怪样的狂族先锋铁骑及其战马运送完毕。 随着主帅六殿下帝无风一声令下,三千怪模怪样的狂族先锋铁骑直扑七星县。路经泗水镇,刚出盘龙山区域,进入七星峰地界,便遭到滚石、震天雷伏击。 这七星峰一共七座,是进入七星县的必经之地,也是七星县县名的由来。 七座山峰与天上北斗七星的排列位置颇为相似,与盘龙山紧密相联。 凌羽自幼被义父拽着登山历练,对七星县百里范围内的大山小山可谓了如指掌。 他在七座山峰的半腰处,安排了蔡家兄妹带领两万兵士,每人两颗震天雷,就近取才守株待兔。 看见狂族兵士深入,先放其深入区域,等到居中之时,就搬石头砸、点燃震天雷直往下扔。 蔡氏兄妹按照凌羽的部署,中心开花,砸的狂族先锋铁骑四处乱窜,炸的狂族先锋铁骑人仰马翻。 三千怪模怪样的狂族先锋铁骑尽数阵亡。 尸体被聚集到一处焚烧,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 消息传回狂族军营,主帅帝无风气的摔杯砸碗。 “赫连军师,本帅就不明白了!我族也有修仙门派,皇兄放着能人异士不用,偏要我族这些勇士前来征战。这不是舍长取短吗?” 帝无风一脸火气,嚷嚷不休。 帐营内头发花白的赫连,轻扶胡须道:“六殿下所言大谬!前些日子,炼尸宗三位长老向太子殿下荐言,请出狂极阁长老诛杀夏炎凌羽,被太子殿下驳回,知道为什么吗?” 帝无风摇头表示不知。 赫连老态龙钟,道: “我族有狂极阁,人族同样也有相应的底蕴。一旦狂极阁出动,我族要面对的就是无量门无量洞、九印宗铁树林,或许灵域宗的灵宵塔也会派人出来。这还只是我们表面能看见的底蕴势力。皇室历届陛下,即使动用我族修仙门派,也不会妄动狂极阁。因为狂极阁是我族的最后保障,而以一敌三胜算太低。” 帝无风点头表示同意,却是牢骚满肚,道: “皇兄考虑问题的确比我周全。可是他不让修仙门派的那些老家伙加入,只让一些小不点儿混在军中,又是何等原因?还不让烧杀,要知道人族的数量是我们的十倍有余,每人一口唾液都能淹死我们!” 赫连苦口婆心,道: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英明之处。血尸城被毁,已失先机。我族韬光养晦千载,狂极阁用尽心思才破解暗领域的玄妙,不能重蹈三百年前的覆辙。杀戮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避其锋芒个个击破,才是上上之策。” 帝无风一脸不悦道: “我明白了,皇兄派你前来,就是盯着我,别让我乱来,坏了他的计划。那赫连军师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初战落败,不用血腥杀戮如何震摄人族?如何达成皇兄直捣炎京的目的?” 赫连沉顿片刻,道: “我看还是退兵吧!我族已牵到人界,不着急开战。更何河对面的情况很奇怪,几天前还重兵屯集,河面上战船遍布。现在一个人、一艘战船都没有。我看凌羽已经撒开网了,等着殿下往里跳呢。” 帝无风一脸轻蔑与不信,“人族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会有这种脑子?” 赫连叹道: “先帝当年何等才智,最后样样败给夏定坤。根据我们得到的线报,这个凌羽比之夏定坤,有过之而无不及。孙宪、第二套方案,洛城、七殿下、先后毁在他的手里,这还不能让六殿下反醒吗?” 帝无风哼声挑眉,拍了三下手掌,立刻走进两名藤甲士兵,一左一右架住赫连。 “赫连军师,你是族里出了名的胆小。要不是皇兄看好你,让你在本源池里浸泡,你现在还是尖耳塌鼻。” 帝无风一脸瞧不起人的神色,轻抖披风迈出帐营,聚集就近的百余名藤甲士兵。 毫情道:“传令下去,两天内必须修好木桥。告诉勇士们,荣华富贵、金银美女就在河对岸。杀敌一个赏银一两,杀敌十个,赏美女一个。人族的美女,细皮嫩肉,勇士们,你们想要吗?” “想…” 百余名士兵大喝。 “那就拿出你们的勇气,杀过河去直捣炎京,捉住夏定坤的后人,为先帝雪耻,为太子殿下登基献礼。” “杀杀…” 百余名士兵齐声大喝,引来周围帐营兵士。 上万名身着藤甲的士兵齐声大喝,顿时吼声震天,士气大涨。 帝无风见状很是满意,步入帐内,看着皱眉苦叹加摇头的赫连,得意万分,道:“军师,听见了没有?这才是勇士该有的气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金银美女谁不想要?你不想吗?还是你老了,不中用了?对呀,我差点忘了,你并非修练中人,一把年纪,闺房当中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哈哈…押下去。” 赫连老泪纵横,泣声悲道: “我族有太子殿下此等君主,乃天佑我族。然,有你这样的狂妄之徒,必将给我族带来灭鼎之灾。帝无风,你就等着万劫不复吧,只是可怜了五万儿郎即将被你葬送啊!” “给我押下去,老不中用的家伙!要不是听你之言,我能损失三千骑兵吗?王八蛋,你要不是皇兄派遣,老子砍了你。” 帝无风指着老泪纵横的赫连大声嚷骂。 大手一挥,两名士兵将赫连押出帐营。 帝无风立刻向七星县派出探子,下令探子注意沿途的山峰,却是忽略近在眼前盘龙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没有不怕死的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氓手段最现实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女争夫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准吃大蒜 ------------ 第一百三十章 这个黑锅背定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修仙者不是仙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杀戮前奏 随着蓝小蝶一声口哨响起。 山坳对面的树林里,响起一片凄凉的惨叫声。 喊的、吼的、叫的、笑的、癫的…什么样的都有。 一刻钟以后,惨叫声停止。 蓝小蝶再次吹响一声口哨,小手轻挥,纵身跃起,飞掠上前。 众人见状,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腥杀戮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狂族的鲜血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殿仙人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界之匙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转星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亡羊补牢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选择死亡 蓝小蝶镇定自若的表现,与平时惟命是从、毫无主见的一面盼若两人。 霎时惊呆了燕霓裳和应天奇。 然而,此时此刻,并不是好奇的时候。 二人按照蓝小蝶的吩咐,各自做好准备。 燕霓裳祭剑飞行,前往北面拦截赶来的骑鹤人。 …… ------------ 第一百四十章 如鲠在喉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王条令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谋而合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开启人道宫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人笑有人哭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与虎谋皮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称臣上税交租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暴风雨前的临静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狂族邀请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入极西 ------------ 第一百五十章 智取黑风关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修仙界之战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个比一个牛 天痕施展九印真经,不费吹灰之力,杀了地葬宫长老烈火老鬼,抢了对方花费百年时间,收集三火焰炼就的三昧真火。 转身欲走,却是之前提醒烈火老鬼的老者下得熊背,唤住天痕,振振有词道:“好你个人族强盗,杀人越货还这般狂妄,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更改条令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六欲神光显威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想吃吗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圆满结束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灵族造访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七煞琴谱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五哥六姐 ------------ 第一百六十章 三盘两胜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始作棺盖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鹿死谁手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是一伙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赶鸭子上架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乾坤一体壶 看着兄长得意的神色,凌羽撇头扁嘴,瞪眼挑眉无奈道: “行,说好了!总之你是吃定我了。不把我这只鸭子赶到架上去烤烤,你是不会甘心的。但是后宫那些妃子,你得先安置妥当。不然让燕霓裳知道了,非把她们全宰了不可。” “后宫本来就没有 ……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万能炼丹壶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能说的密秘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见义父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王之死 ------------ 第一百七十章 小有领悟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尸王晋级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奴下界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受封勾陈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妖族在行动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雷家有宝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噬血葫芦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葫内世界 “炼化?” 凌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里生起诺大的疑问。 怎么,法宝还需要炼化的吗? 从修练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知道法宝还有炼化一说。 严重的疑问,促使凌羽施展六欲神光的奇效,窥视被捆妖精男子的内心。 原来,被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剜心上人 ------------ 第一百八十章 童山四杰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狼吞仙阵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六剑齐飞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壶六诀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如此突破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良心发现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惊现妖兽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美女蜕变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地下世界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寒潭巨鳄 ------------ 第一百九十章 妖魂显化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事实证明 燕霓裳噢了一声,迅速收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她知道,凌羽的个性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雁过也拨毛。现在听说寒潭里有宝贝,不管真假,按照他的个性,肯定会去寒潭里看看。可是又怕巨鳄灵魂说慌,寒潭好进不好出。所以要听听她的意思,弥 …… ------------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九幽冥鼎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是英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冤家路窄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妖核有品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火鸡领地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石中火精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被困阵法空间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炼化火精偷天换日 ------------ 第二百章 歪打正着 ------------ 第二百零一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 第二百零二章 冰晶雪桃 ------------ 第二百零三章 修盟盟主 ------------ 第二百零四章 妖兽的智慧 幽幽的峡谷云雾迷漫。 茂密的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峡谷的入口处,逞倒八字形畅开。 峡谷内妖娆的雾气,宛如层层薄纱叠加浮空。 一丝淡淡的冷腥味儿,弥漫在谷中,似乎受到某种不明力量的限制,被拘禁在峡谷内。 昏暗 …… ------------ 第二百零五章 不雄不雌的蛇王 ------------ 第二百零六章 六翼蛇王 ------------ 第二百零七章 灵素灵龙 ------------ 第二百零八章 意识世界 ------------ 第二百零九章 蛇王的能耐 ------------ 第二百一十章 兽火中蜕变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寒冰洞天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妖女很毒 ------------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样无耻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妖兽山脉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死是活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九级兽王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帝王之威 “因为六欲神光,你就不要我了?你不是已经达到了兽王境界吗?怎么,你害怕六欲神光?没想到你堂堂男儿,尽然不如一只吞天蟒。” 燕霓裳闻得侏儒男子之言,心下大惊,为了防止对方使诈,她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无奈的一面,而是对侏儒男子用起了激将法 ……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火蜥王祖能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故人来访 ------------ 第二百二十章 再见天奴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敲诈不会对象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后院起火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扇风点火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妖兽行动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推波助澜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上门就吃 上 ------------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送上门就吃 下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接着忽悠 ------------ 第二百三十章 永远的利益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神的威风 “他没来呀?” 天印道人的笑意,瞬间垮了一半,因为青松道人来了。 青松道人看着大大咧咧,自以为事的天印道人,真想揍他一顿。怎奈,殷天奴就在旁边,揍天印一顿事小,暴露了修仙界的真识意途事大。 恰恰在这个时候,殷天奴故计重 ……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魔毒蟾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奴的下家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会问苍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印服软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兽盟盟主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同样的女人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料事如神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人阻隔 ------------ 第二百四十章 真真假假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展开的架式是陷井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剪灭蟾 ------------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以此为证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仙阙阙主 殷天奴带着凌羽的清单,带着满腔的气愤走了,却是给众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老大的问号。 天神丹! 三目六眼,疑惑的看着凌羽,他们都希望凌羽能够解释一下,天神丹究竟是何物,怎会与人王林九之死扯到一起。 其中,最担心的却是蓝小蝶 ……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只老虎一只狐狸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会哈根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借刀杀神1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借刀杀神2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借刀杀神3 ------------ 第二百五十章 借刀杀神4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借刀杀神5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借刀杀神6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借刀杀神7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借刀杀神8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借刀杀神9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借刀杀神10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借刀杀神11 两天以后,前往九印宗、无量门招募弟子的青松和天印返回营地,可是却没有带来一个修仙者。 殷天奴十分的气愤,要求凌羽收回,先前给予二老招募修仙者的五行灵玉。 可是凌羽没有理他,只是端起一杯水泼到地上。 然后,开始部署再次进 ……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借刀杀神12 ------------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贼公贼婆 ------------ 第二百六十章 帝王之道 ------------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诈死有玄机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抛砖引玉 ------------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仙阙七杰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胸小无脑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最后的斗智1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最后的斗智2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最后的斗智3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后的斗智4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最后的斗智5 ------------ 第二百七十章 最后的斗智6 殷天奴合上册子,强忍内心想要骂人的冲动,将册子还给天心颜。 天心颜微微一愣,接过册子,笑道“怎么,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 殷天奴没有理会天心颜,也不能直接答应天心颜的条件。 因为他不能承认,引爆天神丹的方法,以及妖兽盟 …… ------------ 第二百七十一章 雄才伟略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委曲求全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各怀鬼胎 ------------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以夷制夷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威乍现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先赢后输 ------------ 第二百七十七章 等价法则 ------------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这招够狠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打破沉寂 ------------ 第二百八十章 打破僵局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总管大人请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初战告捷 ------------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通往天界的通道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计中计 布白忙有持无恐的话语,让站在囚室门外的天心颜为之一愣。同时也从布白忙的话语中,听出了另外一番意喻。 当下,命人将囚室中的布白忙的放出,带到聚义阁,又命人前去请凌羽。因为她知道,布白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事实证明,天心颜的 …… ------------ 第二百八十五章 灵族来访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故计重施 ------------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狗咬狗一嘴毛 ------------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老成精 ------------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老成精2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界发威 ------------ 第二百九十章 癫兽阵法成形 上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癫兽阵法成形 下 ------------ 第二百九十二章 退位让贤起风波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可以合作吗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六大异宝 ------------ 第二百九十五章 威胁的后果 ------------ 第二百九十六章 愿者上钩 看着匆匆离去的天心颜,摸着火辣辣的脸颊。 凌羽愣在原地良久,仿佛被天心颜的一巴掌拍傻了。 直到集体学习御剑术的命令,通过蓝小蝶,同时下达驭兽族和擎天院,近而引起祖殿殿主逆苍和凌浩的疑惑。二人前往凌羽居住的院落,本欲问其原由, ……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创造战机 上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创造战机 下 ------------ 第二百九十九章 狂极阁主 ------------ 第三百章 灵族会议 ------------ 第三百零一章 狂族逆袭 ------------ 第三百零二章 千尸吞阳幡 ------------ 第三百零三章 因果报应 ------------ 第三百零四章 高贵的灵族 ------------ 第三百零五章 烈风挖坑纵空跳 ------------ 第三百零六章 弃宝填坑 ------------ 第三百零七章 首次炼器 ------------ 第三百零八章 帝僵来犯 ------------ 第三百零九章 一路败退 妖兽山脉东面,迷雾林内。 毒蝎兽皇率领一千三百只九级妖兽,对战狂极阁数不清的仙家。战场扩及整个迷雾林,可是这些狂极阁的仙家,在对战中竟然没有运用一件法宝,全是近战肉搏。同时还能保证两个仙家,对付一只九级妖兽。即使被九级妖兽杀掉一个 …… ------------ 第三百一十章 轻敌的后果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口出狂言没好报 ------------ 第三百一十二章 龙族来人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何为道 ------------ 第三百一十四章 疯狂的帝僵 ------------ 第三百一十五章 自毁屏障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帝下界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将无耻进行到底 ------------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有备无患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母仪三界 ------------ 第三百二十章 乾坤炼尸阵 ------------ 第三百二十一章 龙族邀请函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内部茅盾 凌羽乍耳一听,心下大喜!夏家总算后继有人了!遂即,匆忙赶往聚义阁,命人前往请纵空、逆苍、天心颜、燕霓裳到聚义阁议事之后,又派人唤来徐玉书,令其亲自前往狼王所在的区域,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夏衡和蔡星接回领域。 蓝小蝶在旁看着,尽管 …… ------------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调解方案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势态炎凉 ------------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争风吃醋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庸人自扰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嫉妒之火 ------------ 第三百二十八章 魔由心生 ------------ 第三百二十九章 龙族的计较 ------------ 第三百三十章 五色六欲 ------------ 第三百三十一章 情债难还 ------------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冥凤涅槃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得势不饶人 ------------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仗势欺人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帝换位大典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地书仙籍 至尊痞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