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由田伯光引发的问题 新修版笑傲江湖围攻一章中 田伯光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劝我从此不可再干奸淫良家妇女的勾当。好，田某听你的话……田某贪花好色，出钱也能买到，不必定要去逼迫良家妇女，伤人性命……” 作者以为，田伯光必定是个采花贼，书中虽没正面描写，唯一的一个小尼姑还没得手，可他此事做得应该不少。只是碍于字数问题这些事情总不能细细写来，毕竟主角不是田伯光。再一个因为令狐冲与他为友，是以大家对田伯光的影响好了许多，其实不过把自己带入成了令狐冲。 再一个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佛祖对于进入极乐世界定下的标准，咱们凡人一个，还是行人间法律才是正道。总不能一个人连杀数人，影响恶劣，可他最后悔悟，咱们就不追究了吧。 看天龙八部总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博只是出家就算了结。嘿嘿，萧远山自保杀人，江湖群雄被人蒙蔽为国除贼，只有那慕容博大大该死。就算萧远山原意与慕容博化解恩怨，那些死去的群雄怎么说？被代表了么？恐怕那些人如果复活，第一个就要撕了扫地老和尚。 我承认金庸是大师，但不代表看他的书之后要认同他的观点。就如方舟子学历比我高，但他的话我只当放屁。 额，可能这些是我误会，那不是金庸大师的观点，只是他模拟书中人物得出的结果。就如许多时候为了破案，警察站在匪徒的角度思考问题，可他并非同意匪徒的观点。 先到这里，休息，休息一会。 ------------ 作弊卡牌 袁青山听到任盈盈的要求，心想“琴棋书画”他样样不会，不如打牌算了。这牌并非扑克牌，而是类似游戏王中的决斗卡牌，在他想来，一定可以胜过绿竹翁。 没想这要求刚一提出来，绿竹翁就消失不见，面前出现一个星星头的小孩，自称武藤游戏，上来什么都不说，直接抽出六张卡，先攻。 发动魔法卡，手牌抹杀。双方手卡全部丢弃，各自从自己卡组抽出丢弃数量的卡。 发动魔法卡，死者苏生，复活皇后骑士。 召唤国王骑士。自己的场上有皇后骑士存在时，这张卡召唤成功的场合，可以从卡组选一只卫兵骑士特殊召唤。 献祭国王骑士，皇后骑士，卫兵骑士，出来吧欧西里斯的天空龙。 发动魔法卡，天降宝札，将手牌补足六张。由于手牌关系，天空龙攻击力6000。 回合结束。 “这都行？”袁青山一愣，只觉武藤游戏就是在作弊。没想低头一看自己的卡牌，直接无语问苍天。 “哈哈，怕了吧！” “唉，你不懂。”袁青山说着抽出一张卡牌。 召唤岳灵珊。岳灵珊在场上时，特殊召唤令狐冲。 发动魔法卡过早的埋葬，支付800点，召唤仪琳。由于令狐冲，岳灵珊，仪琳，同时在场，可以从卡组中召唤出任盈盈。因为岳灵珊，仪琳，任盈盈同时在场，令狐冲攻击力3000。 令狐冲装备吸星大法，每局一次，吸收对方怪兽的攻击力。令狐冲攻击力9000。 装备独狐九剑。令狐冲可以看到对方破绽，在攻击时，敌方怪兽攻击力，防御力视为0。 进攻吧，令狐冲。 一点寒芒初露，随后剑出如龙。欧西里斯的天空龙破坏，武藤游戏lp8000→0。 ------------ 第一卷 华山修炼 ------------ 第一章 重生华山下 华阳镇，华山南面普普通通的小镇上。 袁青山无聊的在路上闲逛，虽然只是十来岁的少年，可看他悠闲的迈着四方步，走的是身不动肩不摇，在加上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分左右两边护卫，还真有点县太爷微服出游的样子。 “袁家不愧是书香门第，看袁少爷那样子，想来已经学了《百家姓》《千字文》……”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读书那是要读四书五经，以后参加科举，金榜题名跨马游街，那才是威风……” “是呀，是呀，一门父子三词客，……”旁边一人大声的接上话，只是说的未免不伦不类，想来是听人说过，记了下来，用在了这里。父子三词客那是指的宋朝三苏，又岂是华阳镇一乡下土财主可以比的。 不过这些镇民大多连字都不识，自然挑不出那人的错来。更有人琢磨着自己家的闺女模样不错，赶明儿找人去说媒，额，虽然似乎早了点，不过可以先订下亲事，否则过个几年等袁家少爷金榜题名，好事可轮不到他家了。 只是事件的主角，袁家少爷袁青山的心里却烦透了。“什么一门父子三词客，还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呢。” “少爷好志气，老爷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旁边的袁四听到少爷低声嘀咕，不禁满脸喜色。他可不知道谁是小李飞刀，只当是自家少爷改了主意，不在习武，转而学文呢。毕竟在他看来当官是在威风不过的事情。 “哼，这就叫好志气，那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又怎么说。”袁青山心里想着，却不在说出来。自从他转世投胎到袁家也有十来年了，对于这里人们的想法都清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即便每年都要给华山派岳掌门送上银两，即便前年清泉镇全镇的人才被马贼屠杀个精光，他老爹仍然想让他走读书科举这条路。 如果袁青山没有投生在武侠世界，或许也会老老实实读书，便是不能出仕做官，能吟个诗作个对，勾搭个大姑娘小媳妇也是好的。可这里偏偏是武侠世界，指不定什么时候田伯光会到你家游览一番的武侠世界，指不定什么时候漠北双熊会让你请客吃饭的武侠世界。 “恶人谷的李大嘴吃人肉不过是为了吓唬人，漠北双熊吃人可吃出水平了，还习武之人的肉有嚼头。那像我这样的自然是又嫩又滑，就是不知道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到时老爹请客还要问一声，是要蒸的还是煮的。” 袁青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子里不敢再想这些很黄很暴力的东西。终于认真琢磨着怎么说服老爹拜入华山派的门墙。 首先什么强身健体的说法是不能用了。在袁青山5岁的时候，这个说法就用过了。而袁老爹也怕家里的一颗独苗夭折，很是洒下大把银子，请来了几个武师教他。这从他走路就可以看出来，什么县太爷的派头，分明是武功基础打得扎实，下盘非常稳罢了。 只是想来袁老爹私下吩咐过，所以几年下来也就打打基础，什么剑法刀法一概不教，拳法也就打打长拳十段锦，便连江湖人人都会的太祖长拳也没学过，至于更高深的内功，怕是那几个武师也未必会。是以袁青山才打算拜入华山派。可强身健体的理由自然用不了。 当然别的理由不是没有，可袁青山知道那些都不能通过。别看袁老爹胖的可以和天蓬元帅猪刚鬣相比，但人并不蠢。自从他接手袁家以后，田地增加了上百亩，在县城开了家米粮铺子，而且前一阵子更新开了一个客栈。袁青山的那些理由怎么能骗得了他。 “难道要我说，华山岳掌门的女儿长得不错，你家儿子有心在华山派混几年，等把媳妇勾搭到手就下山回家么。”袁青山一脸的苦相，“问题是我也不到寻花问柳的年纪啊，话说岳灵珊现在几岁了，指不定还拖着鼻涕跟这令狐冲满山乱跑呢。” 袁青山正在琢磨，后面袁四却紧走几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少爷，老爷派来人，说是正急着叫你回家呢。” “嗯。”袁青山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回走。 华阳镇不过是个小镇，不大，也只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大道，并且这路还是袁家修的。而道路的东边正是袁家的宅子。袁青山及随从才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了袁家的大门。而袁老爹正拖着胖大的身子在大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 “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这事还跟我有关。”袁青山心里一紧，赶忙跑到老爹跟前。 “爹，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袁朗看着眼前仿若大人般的儿子，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忧。虽然他才十来岁连县城也没独自去过，可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做事的，并且那里也非龙潭虎穴，不过是去学艺，过个几年也就回来了。于是也不多说，转身带着儿子直奔书房，等仆人送上茶点才说道。 “青山，爹看你喜欢习武，打算着过几天就送你去华山，等过几年学艺有成在回家来。至于读书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反正迟上几年也不打紧。” 袁青山听了就是一喜，可随后心里大惊，莫不是家里真惹了什么祸事，这是要送他去华山避祸么。 袁朗看见儿子脸色变化，知道他大概猜到了一点儿，心里更是开心，想来送他去华山的目的应该可以达到。只是事情还是要交待清楚才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青山你不用惊慌。也就是前几天，县城里凭空冒出个姓莫的富商，打算盘下咱家的客栈。你想咱家客栈生意不错，一年的收入估摸着也顶得上百亩良田的产出，更何况爹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姓莫的出钱又忒少，自然不能答应……” “那是，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爹，只是那姓莫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他找咱家的麻烦？” “嗯，就是这么回事。不过爹给县太爷送了不少东西，官面上没有问题。只是姓莫的据说跟黑道帮派有些牵扯，来历也不清不楚，不知道前年清泉镇一案跟他有没有关系。而咱们虽然逢年过节也给华山派送上银钱，可关系毕竟太浅，姓莫的未必看在眼里，若到时候下黑手便是一幢祸事。” “爹，你的意思是送我去华山学艺，加深两边的关系，让那姓莫的有所顾忌。” “哈哈，就是这么个意思。”看儿子想到这层，袁朗不禁大笑起来，“你若成了华山弟子，就是借那姓莫的几个胆儿，他也不敢下什么黑手。君子剑岳不群，嘿嘿，虽然你爹我不是江湖中人，可也知道那是一等一的高手。” 说道这里，袁朗兴奋的满脸通红，随手抓起碟子里一块水晶饼几口吃完，喝口茶水才继续说下去。“你在华山武功练得好赖都没关系，打打杀杀的非常危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老袁家可就绝后了。不过你一定要和那些师兄弟处好关系。爹告诉你，武功再高，什么少侠啊，大侠啊，也要吃喝拉撒，他们也是人，也喜欢黄白之物，只要投其所好，不愁跟他们关系不好。到时候便是咱家的店开到西安，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爹，您还是少吃一点，这才是长寿之道。” 袁青山心里不以为然，便叉开话题不在谈论武功好赖的事情。因为他大体上记得，同在笑傲江湖的世界里，林平之的父亲福威镖局林震南也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福威镖局”，“福”字在“威”字前面。自夸什么广交朋友，虽然武功不行，可生意越做越大。可惜，这话才说出口，青城派余沧海就不顾身份，前脚才收了福威镖局的礼，紧跟着就灭了林家满门，连马夫厨子也不放过。 而衡山派刘正风不过是杀鸡骇猴的那只“鸡”，被左冷禅就寻了个理由堂而皇之的将其除掉，用以威慑其他四派之人不愿五岳合并的人。 倒是岳不群聪明，知道自己的名声阻拦不了左冷禅的野心，一看情况不对，找个理由带着徒弟们离开华山。可就是就算这样也遇到凶险，若不是令狐冲春哥附体，关键时刻男人了一回，临阵爆发打退强敌，恐怕岳不群的结果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嘿嘿，金庸老先生早就告诉我们，在武侠世界里，要想笑傲江湖，单是朋友广不行，退出江湖更不行，便是谋得一个官身也不行，只有学那令狐冲，内力够高，手里的剑够利，才能活得逍遥自在，美酒喝着，美人搂着。 袁青山想到这里，手举茶杯冲着老爹微微而笑，便如那佛陀拈花一般庄严祥和，只是随后又豪气大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烫，烫，烫……” “唉，到底还是个孩子。” ------------ 第二章 初入华山 清晨。 华山正气堂前的演武场上。二十多人正在一招一式演练着剑法。 这些人中大多资质不佳，年龄偏大，并且没有专心习武的意思，不过是想学一技傍身以后能养家糊口，所以掌门岳不群也只是收他们当个记名弟子，传些粗浅武功，学上几年就让其下山，为华山壮大声势罢了。 只有众人最前面的三个人才与众不同，乃是岳不群收的入室弟子。 开山大弟子令狐冲，一个孤儿，被岳家夫妇收养，天资聪明，许多剑法只要看上几遍，就能模仿个大概，武艺在众弟子中最好。 二弟子劳德诺，看上去五十多岁，并且是带艺拜师。武功不高，可所学颇杂，打斗起来战力不弱，并且江湖经验非常丰富，虽然资质有限，以后很难有什么进步。但凭借丰富的江湖阅历，目前华山派的许多琐碎杂务多是他在处理，看上去很得岳不群信重。 至于三弟子，则是几个月前才来拜师的袁青山。 俗话说“穷文富武”，岳不群想要发展壮大华山派自然少不了银钱的支持。别的不算，单单入室弟子的饮食，每个弟子每天就要吃下去大概十斤粮食，此外隔三差五还少不得一顿肉食，直到内功修为有成，弟子们的食量才能降下去。而弟子们行走江湖总要有统一的服装，要有趁手的兵器，要吃饭住店……反正林林总总算下来少不得一大笔银子。 而华山偏偏是名门大派，许多来钱快的行当都没法干。毕竟岳不群总不能夜入千家万户，否则华山还没壮大，到先引来官兵的围剿。华山派总不能搬到黑木崖去吧。额，似乎日月神教和华山的仇还不浅呢。 还好华山派曾经阔过，名下有不少田地，能收一些地租。华山周围的一些大户人家也会逢年过节送些银钱求得华山派庇护。而袁家正是其中的大户之一，是以袁青山成为入室弟子并不难。 并且之后，岳不群欣喜的发现，自己这个三弟子武功底子非常扎实，天赋虽然不如大弟子令狐冲，不过是中人之资，可习武却非常勤奋。一路剑法，别人练一遍，他就练上十遍。所以学得反而比一般弟子快了许多，才四个月就已经将华山基础剑法学全，并且华山内功也已经入了门。 “嗯，青山，早课之后到我书房，为师有事要说。” 岳不群巡视一圈，对弟子们剑法的错误纠正之后，就来到袁青山身边，看他将一套剑法练完，才开口说道。 “是，师父。” 袁青山恭敬的答应一声，随后继续练起剑法。这剑法还是那套华山基础剑法，练得也还是那么认真，一切似乎跟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这已经是第六遍了。 岳不群欣慰的暗自点头，眼光越过劳德诺，看向自己的大徒弟令狐冲。只是几眼之间，他就眉头微微皱起，一股怒气在胸中不住翻滚。还好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养气的功夫自然不错，总算将怒气强制压下，心里却盘算着一会儿将令狐冲也叫到书房，到时好好教训一番，便是夫人说情也不放过。 而令狐冲则犹自练着剑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倒霉。 “当，当，当……” 早饭的钟声响起，也意味着早课结束。 袁青山收起长剑，给相熟的几个师兄弟打声招呼，就去饭堂吃早饭。早饭是馒头咸菜和稀饭，不过入室弟子则多了一个鸡蛋，豆浆管够。这些是袁家提供的。并且前几天给入室弟子做饭的厨子也换了，这新厨子也是袁家请的。 对此记名弟子们很是羡慕。妒忌的却一个没有。江湖中，各门各派对待记名弟子与入室弟子都有差别。最普遍的是入室弟子每月有月例银钱可拿，记名弟子则白给师门干活，没有一分钱可拿，更甚至有自己掏学费的。 当然袁家掏的钱不同，这是给师门的孝敬，是一番心意，要记人情的。这不，最近几个出师的弟子都去了袁家，谋了护卫武师的职事。而那姓莫的商人也突然没了踪迹，正如他突然出现一样。 袁青山吃完早饭就来到正气堂后面的书房，正见师父沉着脸在上面坐着，师娘则一脸慈祥的看着垂首站在一边的令狐冲。岳灵珊正站在一边着急，显然是求过情，但老岳正在气头上，没起什么作用。 “师父。” 袁青山垂首立在一边，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这事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青山来了。……冲儿，给你三师弟讲讲咱们华山派剑法的要旨。”岳不群看见袁青山进来，脸色明显好了很多，眼里甚至露出一点点的赞许。这对于本着“严师出高徒”从来很少夸人的岳不群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表扬了。 “三师弟，华山剑法讲究以气御剑，意在气先，气在剑先。” 令狐冲说的简单明了，神色间全无往常的飞扬跳脱。袁青山琢磨着恐怕令狐冲就是犯了这一点条。 在原著中，曾经多次提到“剑在气先”“气在剑先”，而这正是曾经华山派剑宗气宗争执的地方，犯了这一条，自然谁求情都没有用。只是现在的令狐冲还没有上思过崖看到五岳剑派精妙剑法及其破解方法，更没有见过风清扬太师叔。按说不该有这种倾向剑宗的错误。莫不是出现了蝴蝶效应。 只是没容得袁青山多想，岳不群自己就揭开了谜底。 “冲儿，你到是记得清楚。不过早课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的‘意’呢。”岳不群厉声责问。 ”哦，原来是这样。”袁青山心中一阵轻松，同时也将剑法要旨记在心里。在原著之中，多次提到“剑”“气”之争，袁青山自己忽略了“意”的问题。其实不管剑宗气宗，统一的观点都是“意”在“剑”“气”之前，却是不可忽略。 这里的“意”并非指剑意刀意，它没有那么高级，否则就是连岳不群也没法做到“意在气先”。因为他没有领悟到剑意。这里的“意”指的是人自身的意志，要用这股意志约束控制“剑”或者“气”，使“剑”或者“气”更加灵动，更加有灵性。至于“意”到底要控制“气”还是控制“剑”…… “爹啊，一定是大师兄这几套剑法用的太纯熟了。你想，每天练每天练，烦都烦死了。”岳灵珊打断了袁青山的思绪，为令狐冲求着情。 “华山剑法博大精深，便是为师我到现在也不敢说‘纯熟’二字。冲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岳不群听了勃然大怒，大声呵斥起来。这对“君子剑”来说，也是极为少见的，甚至比“赞许”还要少见。 袁青山清楚，在岳不群心中，这个大弟子是与众不同的，至少现在是这样。毕竟令狐冲悟性非常高，又是被岳不群夫妇一手带大感情深厚。在岳不群看来，令狐冲就是以后的华山派掌门，要求自然非常严格，容不得一丁点错处。 旁边岳夫人宁中则显然早和丈夫私下沟通过，不光没有开口求情，并且起身拉住岳灵珊，不让她再说下去。而岳不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变成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 “冲儿，为师罚你今后一个月中每天早课之后加练一个时辰基础剑法。此事有你师娘亲自监督。”岳不群订下处罚就不在管他，转头看向袁青山。 “青山，你练武非常勤奋。才4个月就学会了华山派的基础剑法，为师心里很是欣慰。” “师父，我华山剑法博大精深，弟子不过才刚刚能将基础剑法耍上一边，又哪敢称得上学会二字。” “嗯，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须知‘气’才是根本。……本派入室弟子刚一进门，便要先学内功，当内功小成方才学习剑法。……不过你上山之前已经打好了基础，所以为师才传你基础剑法。只是现下看来你的剑法已经远远超出了内功，一个不好恐怕会误入歧途。” 袁青山一听师父似要扯到剑气之争上，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辩解起来。 “弟子也知道内功乃是根本。只是我资质愚钝，虽然修习内功没有一刻懈怠，可至今才刚刚入门。反而那剑法看得见摸得到，照猫画虎之下，看起来有了点模样。” 岳不群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本来前期剑法就比内功进步快，更何况这几个月里袁青山的所作所为岳不群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在内功修行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并且用了四个月内功就初入门径，已经比本派历代弟子所花的平均时间早了不少。是以这次叫袁青山过来不过是告诫一番。打个预防针罢了。 “青山，为师决定暂不传你新的剑法。以后早课结束，由你二师兄给你喂招，至于剩下的时间，你便都用来修炼内功吧。” “是。”袁青山应下之后看到没有其他事情，施礼之后就离开正气堂，自己找地方练功去了。 ------------ 第三章 修炼 春去秋来，眨眼过去一年。 梁发，原著中的华山三弟子，在袁青山入门半年之后，没有一点波折拜入华山，成为了华山的四弟子。 袁青山感觉到时间的紧迫，练功愈加拼命。以至于连华山掌门岳不群都在早课上公开表扬他的刻苦努力，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可惜没有一点效果。 华山大师兄令狐冲依然飞扬跳脱我行我素，每天做完例行功课就满山的撒欢去。不是编束花环，就是逮只小鸟野兔，逗小师妹岳灵珊开心。有时岳灵珊被师娘看得严，令狐冲就逮个山鸡烤好就着从厨房偷的美酒大吃大喝。不过厨房平日里的美酒基本都是袁家送的，是以令狐冲每次都不忘叫上自己这个三师弟。而袁青山也正好借此机会向其讨教几招，令狐冲每次都不会拒绝，并会耐心指点。于是乎袁家送上山的酒档次越来越高，并且酒水总比货单登记上的多出不少。 而二师兄劳德诺则又不同。他倒是勤奋练功，可惜杂事缠身，抽不出时间。就在岳不群号召大家学习袁青山的第二天，劳德诺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他被派到华山名下各处田地巡视去了。据说今年田里出现不同程度的旱情，掌门有意削减地租，甚至对于灾害严重的直接免租。是以劳德诺这一去了解情况就去了3个来月，回来正赶上龙门镖局保的镖被一伙山贼劫下，陈总镖头带着礼物亲自上山求助。 要说这龙门镖局陈总镖头，靠着家传一套残缺不全的玉箫剑法，在西北也闯出一番名号。寻常武林好手往往还没分清他剑法的虚实变化，就已是被一剑抹喉送了性命。华山大师兄令狐冲酒后曾评价道，50招内就连他也只能谨守门户，至于50招后么…… 当时令狐冲长叹一声颇为惋惜的说，“陈总镖头不过会一些呼吸吐纳这样的浅显内功，50招以后他的剑法已然没有原先的威力了。” 袁青山听得大为触动，要不是他已经拜入华山，恐怕练一辈子还不如一个陈总镖头。毕竟他可没有家传玉箫剑法。可就这玉箫剑法却对一根熟铜棍一身铁布衫无可奈何，最终还要求到华山上，这是多么可悲。 且不管陈总镖头是否觉得自己可悲。单说二师兄劳德诺奉命下山调节纠纷，据说后来又接到飞鸽传书，反正到了过年才赶回山上。 这么一来，时间就都浪费掉了。显然岳不群早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不愿让他过多习练本派武功。 至于新入门的四师弟梁发，岳不群倒是希望他多学点。可惜他与袁青山不同。袁青山在入门之前，已经练了将近六年的基本功，不但基础扎实，并且身体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在加上袁家几代都在华山脚下知根知底，自然刚一入门就得授华山基础剑法内功。 梁发别看身材高大，可毕竟不曾打熬过身体，又没有武功底子。所以岳不群只能让他按部就班的先扎个马步打几趟十段锦。这十段锦是华山刚入门弟子习练的基础拳法，并不讲究克敌制胜，在对敌方面还不如太祖长拳。只是华山派为了让弟子打熬身体时不至于把身体练得太过僵硬的一种法门。这一阶段一般需要三个月。 若梁发下盘稳定，通过了岳不群的考核，就可以开始练习挑水砍材。这可与那些农活不同。挑水需要去得玉女峰下一个水潭处取水，光一个来回就要几百里路，并且一桶水就有二十来斤，更何况华山以“奇”“险”著称。如果梁发下盘一个不稳，送掉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砍材则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将柴刀斧头换成了剑，练习对剑的掌握。要知道树木生长起来，有些地方木质密，有些则稀疏，纹理也各自不同。一剑削去自然有其技巧。不过华山派到不要求如庖丁解牛一般，尺度在各代掌门在位时各不相同。 可就算刨除砍柴，这一套基本功下来，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跟什么资质悟性没关系取不得一点巧。就连大师兄令狐冲，刚习武时也用了九个月的功夫。当然他这九个月是万万没有六年基础打得扎实。而现在袁青山正体会着基础扎实的好处。 原来自从梁发入门后，袁青山发现自己刻苦修炼进步并不明显，不免心中大感困惑，可这时偏偏岳不群又出门行侠仗义，壮大华山派名声去了。是以袁青山只得向师娘宁中则求教。 宁中则结婚之前，在江湖上被称作宁女侠，武功自是不弱，再加上女人本就心细，反而看出了掌门岳不群都忽略的问题。 袁青山心急了。 华山派传自全真教广宁子郝大通一脉，虽然历代祖师多有修改，但终究脱离不了全真教的根本，内功上讲究中正平和。袁青山心中着急与其“平和”二字截然相反，自然难以进步。而这也多亏了他练得是玄门正宗内功，若是其他内功，怕不早就走火入魔了。 袁青山知道问题所在，自然要加以改正。这倒不是说要他练功懈怠下来，而是说要他的一举一动就如那百川归海，水流是急是缓完全自然而然。 只是这道理他虽然明白，想要做到并不容易。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上就会围绕五岳并派与辟邪剑谱掀起一番大的争斗，而华山正处于争斗的中心。作为华山弟子，若袁青山武功不高仅仅如同刚开始时令狐冲的武功，恐怕自身难保。 他心里怎能不急？ 怎能轻易将其抛诸脑后？ 怎能求得百川归海自然而然？ 于是袁青山冥思苦思寻求解决之道。比如“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惜“酒入愁肠愁更愁”。想游览名山圣地寄情于山水之间，只是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思及有人以琴，棋，书画，或者诗词入道，可在他眼里，蒙娜丽莎远不如小泽玛莉亚来的美丽。 还好，作为一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袁青山读过听过各种或真或假的方法，终于有一款适合他。 那就是学佛。 虽然佛与道并不相同，但有不少互补的地方可以用来借鉴。所以前世不少小说都出现佛道双修，佛魔双修，甚至佛道魔三修。就连《笑傲江湖》中令狐冲也是走的佛魔双修，先修炼的吸心大法后习得易筋经，方才填补上独狐九剑的短板。并且书中也隐隐约约显示出紫霞神功似乎也可以解决吸星大法的后遗症。证实了佛道相辅相成的论点。 当然袁青山现在自然不会找一个佛门心法修炼，更不会剃度出家。否则不用岳不群出手清理门户，他老爹袁朗就先杀到华山教训他这个逆子。佛法广大渡得了孙猴子，可渡不了猪刚鬣啊。 不过若是变通一二对于袁青山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是以他白天在瀑布旁打坐，将那“隆隆”水声听作敲击木鱼声，晚上诵读道藏算作念诵佛经，心里果然静了下来。在加上令狐冲时不时找他吃肉喝酒，从那席地而坐大口撕肉举瓶喝酒中透着豪迈洒脱与不羁的自在，袁青山的心，思维，意志越发清晰灵动。内功与剑法在这短短一个月中，也比过去数月进步更快。 可就算如此，袁青山尚自不能满足。在一个月后，他就开始尝试着步入瀑布下修炼。若是旁人面对那强大的冲击力，根本到不了瀑布底下。 可袁青山练了六年基本功，身强体壮下盘稳定，将他牢牢钉在地上，抗住了瀑布的冲击，进入瀑布下面。只是人力终有穷尽，在几息之后袁青山就耗尽体力，被倾泻而下的水流拍翻带了出去。不过袁青山并不气馁，只是在岸边盘膝打坐调息一会，当回复力气之后，就再一次冲入瀑布下面。如此反复直至夜色降临。 这一个月下来，内功又比上一个月进步更快，内力几乎翻了一番，身体也更加有力。只是这样做近乎极限的压榨这着潜力，对身体的损伤很大。不过袁青山自己想得明白，华山内功本就是玄门正宗内功，善于调理身体。而袁家也购买大量药材给他滋补身体，短时间里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他也根本没打算长此下去。 这种修炼方法近乎魔道，没有专门的功法，根本不能持久进行，并且越往后效果越不好。这也是除了南宋时期的杨过，大多数武林中人不用此法的原因。 不过在袁青山看来，武林之中就是赤裸裸的竞争。一步快则步步快，只要你远超同济，大量或显性或隐形的资源就会向你倾斜，使你进步更快。就如那令狐冲，就因为是华山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才有风清扬出面教他独孤九剑。若是其他弟子，恐怕就是将思过崖砸个稀烂也见不到他。 于是每次袁青山疲惫的躺在床上时，都会琢磨自己的机缘又在何方，然后在一片美梦中来到了第二天。 ------------ 第四章 大比 十年之后。 华山正气堂前得演武场上。 两道身影往来纵横，武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围观众弟子纷纷高声喝彩。对于这些记名弟子来说，场上的两人已经算少见的高手，自然比较兴奋，在看掌门岳不群并不禁止，呼喊之声愈发高了几分。 这是一年一度的门派大比，乃是自全真教时就有的一项传统，旨在考察门下众弟子的武功进境，更是对弟子们的一种鞭策。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对手，并且很有可能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而习武之人偏偏大多都好面子，自然会督促弟子们努力修炼。 “师妹，华山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掌门岳不群被眼前的景象勾起了回忆。 在“剑”“气”之争后，偌大的华山派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没有什么门派大比。直到近些年，他紫霞神功初成，在江湖上的名气大了起来，才陆续有人慕名前来拜师，门中弟子才多了起来。 只是那第一个拜师偏偏就是怀有异心的劳德诺。虽然经过这些年暗中观察，知他是嵩山派布下的暗子，可面对蒸蒸日上的嵩山派，岳不群感到压力很大，不由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这叹息中包含着心酸，无奈，艰辛，……可在最后都化成了深深的坚定。 宁中则并不答话，只是抬头看着岳不群的侧脸，一张从没变过的侧脸。那一年也是门派大比，岳不群输给了一位师兄，输的很惨。当她正要上前安慰时，也看到了这张侧脸，这张充满着坚定的脸。随后一年中，岳不群修炼的非常努力，终于在又一次大比上赢了回来，不单赢了那位师兄，也赢得了她的心。 “爹，爹，七师兄赢了。……”岳灵珊高兴的叫嚷着，打断了夫妇两人的回忆。 岳不群见果然是陆大有赢了，心里自是不喜。陆大有与陶钧，英白罗是同一年入门，虽说早了几个月，但修习的进度差距不大，只是陆大有跟令狐冲脾性相投，例行功课之后也是陪着岳灵珊玩耍胡闹，反而不如陶钧英白罗二人努力，按正常来说本不该陆大有赢，就算侥幸赢了也万万不会赢的这么快。 岳不群想到这，眼睛扫向了令狐冲，心里猜出了个大概。必定是陆大有在上场之前找令狐冲指点过。陆大有与英白罗本来差距就不大，以令狐冲对本门剑法的了解，自然看出英白罗剑法的不足，只要稍加点拨，陆大有焉能不胜。 “冲儿，你将英白罗剑法的错处告诉他吧。” “九师弟，这一式若隐若现应该飘忽不定，让敌人弄不明白攻向哪里。并非只是剑尖颤来颤去。”令狐冲走进场中，一边说着一边演示。 就见令狐冲手腕转动间，长剑已经指向了英白罗周身九处大穴，仿佛一瞬间就会刺出一般。然后又收回长剑，再次使出若隐若现，只是这次令狐冲内力一吐，剑尖随之颤抖不休，将那九处遮掩了起来。这才是完整的若隐若现。 本来长剑同一时间只能攻向一处穴道，只是借着手腕的转动指向了九处。就如一个人只能走一条路，可走到十字路口，他却有可能走向三个方向。若左右两边拥堵，他就向前走。若右边有个漂亮妹纸，他则可以向右走。而这正是若隐若现的精髓，至于剑尖颤抖，不过是将那九处遮掩，反而并不重要。 可英白罗偏偏只学到了剑尖颤抖，作为精髓的一剑九穴反而忽略了。所以才在令狐冲的指点下，被陆大有轻松破去。 这对于一般弟子来说很正常。毕竟师父只有一个，同门师兄弟却很多，师父自然不可能手把手的教，甚至有些大派由于弟子众多，出现师兄代师授艺的情况，师父只有当徒弟请教时才会指点。可偏偏有时候你错了都不认为自己错了，又哪会找师父请教。只有当以后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才能自己纠正过来。 华山虽然门人不多，可光岳不群夫妇二人教授也够他们忙活的。并且岳不群还时不时下山行侠仗义，扩大华山派的影响，所以也只得将注意力放在令狐冲袁青山二人身上。其他人只能按惯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令狐冲在场上又演练几遍，看英白罗记住了，才回到人群中站定。而英白罗作为输的一方，对陆大有施礼之后，也随之离开。中间只剩下陆大有一人。 “青山，你上来指点一下大有。”岳不群跳过梁发，施戴子，高根明三人，直接让袁青山出场。 “师父，我差三师兄太多，自愿认输。”陆大有不等袁青山迈步，急忙说道。虽然包括四师弟梁发在内，后面的师弟们都没见过袁青山出手，可心里模模糊糊还是知道，袁青山的武功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同门若找能够胜他的人，似乎只有大师兄令狐冲才有这个可能。 “哼。只是比试一下都不敢么。”岳不群更是不满，直接示意袁青山上场。 “师弟，请。”袁青山走前去不在多说，施礼之后就让陆大有先出招。只是眼睛似睁非睁，透着一股慵懒。 这十年里袁青山进步很大，华山基础内功已然大成，只剩下内力的积攒。剑法虽然还是基础剑法，却到了另一种境界。是以岳不群看过之后，只告诉他可以随时翻阅进阶剑法，并不要求他必须习练。 在袁青山看来，陆大有随手就可以打发，然后就可以挑战大师兄令狐冲了。这样想着，一道精光自眼中射出。本来准备出手的陆大有一见之下心中大惊，不住连退数步，才缓过神来，想到现在不过是门派大比，非是生死搏杀，于是胆子一壮，一式苍松迎客攻了上来。 可袁青山连基础剑法都不用，随手用剑画个弧，就将陆大有的长剑荡了开去，露出了胸前空门。只是袁青山并不趁机进攻，仍然在原地站立，一副慵懒的样子。随后陆大有换了数招攻上来，都被袁青山或点或挑，横劈斜削轻松破去。 陆大有只觉非常别扭，就如全身力气使不出来一般。要知道一式剑法往往有多种变化，随着应对不同，变化自然不同。以前与同门师兄弟过招，不管对方如何应对，剑招总能生出变化，而变化穷尽之时，往往又接着一个新剑招，招式之间连绵不绝。可现在与袁青山过招，一式出去，就被破个干干净净，只能收剑退回来，在用新招。招与招之间转换的颇为僵硬，中间停顿很大。若是敌人，只要随手进招就能将他杀死。 这并非袁青山突然之间慧力大增，悟出了独孤九剑，而且又有谁说，找寻敌人招数破绽的剑法只能是独孤九剑呢。其实对于袁青山来说，要破陆大有的基础剑法真的非常容易。就拿若隐若现来说，它虽然指向九处大穴，可最终只能攻向一处，那么就在攻向那一处时截住它好了。至于中间多少变化不去管他不去应对，反正在多的变化，也终有穷尽之时，那时剑招已然自己破了。 “好了，青山，大有现在体会不到这一点儿，你用英白罗的剑式打败他吧。”岳不群看的明白，不愿意白白浪费时间耽搁下去。于是袁青山一招若隐若现，攻了过去。 这一招却与令狐冲用的大不相同，反而跟英白罗用的更像。可就在陆大有按照令狐冲原来的指点出剑之时，那剑尖颤抖的幅度突然变大，不但将陆大有的长剑荡开，更在其后连颤数下，将陆大有的衣服刺出一个个孔洞，偏偏不伤及他的身体。 “好内功！”令狐冲低喝一声，只觉这一剑不光剑法巧妙，在内功驾驭上，显然比他更高一筹。 “大有，你可明白了。”岳不群则不管袁青山，两眼只是瞪着陆大有，厉声喝问道。 “师父？”陆大有开始还有些茫然，可他终究如猴子般聪明，细细一想就知道岳不群问得什么。于是惭愧的低下头应道。 “徒儿明白了。” 其实若是要打败陆大有，梁发，施戴子，高根明这三人任何一个都可以。只是要用错误的若隐若现打败陆大有则非袁青山不可。当然这一番功夫自有深意。首先就是告诉陆大有，他请令狐冲帮忙不过是小聪明，换个对手就没有用处。其次便是提醒众弟子，要他们牢记“气在剑先”。 现在见到众弟子已经明白，就想将袁青山叫下来，让大比正常进行。 只是袁青山手握剑柄，两眼圆睁，看向周围一众师兄师弟，一股滔滔战意冲击而出，就如那无声的挑战。可惜刚刚一顿劈砍挑刺，就将陆大有的剑招破个干净。余下众人自然不愿意找不自在，没有一个想要上场。 “大师兄。”岳灵珊一声娇呼，满是期待的看着令狐冲。 “好，三师弟，我就和你切磋一番。” ------------ 第五章 比武与突破 令狐冲不会拒绝岳灵珊的要求，更何况看到袁青山的剑法，他自己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总是喂招指点性质的比武很没意思，现在能好好打上一场，比喝壶好酒还让他来的高兴。 这就如同一位玩lol的高手，若让他与一群菜鸟玩，双方队友比着谁更坑爹，没有最坑爹，只有更坑爹，那真是打不出任何激情。 “大师兄，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与你一同吃肉喝酒了。”袁青山施礼之后并不急着进攻，反而聊了起来。 “是啊，三师弟你在咱们这些师兄弟中练功最为努力，师兄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令狐冲话语中透出了一股欣慰。 最近几年，除了一些耗费大量精力的琐碎小事外，其他事物或让令狐冲独自处理，或者让他从旁学习。江湖中人才知道华山大弟子令狐冲的名号。而通过这些事情，令狐冲方知维持一个大派是多么不容易。可他本是放浪不羁的性子，在有些事情上他根本帮不了岳不群。现在看到一向沉稳的三师弟袁青山的武功已经有成，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这是师弟我的不对。……这样吧，一会大比之后，我请大师兄与众位师弟们去山下烟雨楼上大吃一顿，就当赔罪如何？”袁青山笑问道。 只是令狐冲乃大大的酒鬼，自然不会不去，而其余那些师弟们怎会薄了他的面子，不管心里怎么想，到时必定在场。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岳不群看着他们师兄弟间互相友爱，本就心中欢喜，再说过几天便是除夕，让弟子们放松一下也好。于是不过一笑，示意场上二人可以比剑了。 袁青山是师弟，按惯例自当先出手，一招苍松迎客直刺令狐冲的左肩。只是这一剑内力含而不露，长剑速度不快，旨在看令狐冲的应变，不过是试探罢了。 华山剑法里的苍松迎客本就是一种客气，虽威力不显，可后招却是最多。若手腕转动就是若隐若现，手臂横斜则是金雁横空，剑中内力吐出则是白虹贯日，若一往无前的刺出，则是无双无对……可以说，华山基础剑法大半都可由苍松迎客变化而来。 可令狐冲只是一笑，手腕转动间，一招若隐若现用了来。只是这若隐若现与刚才令狐冲上场演示的不同，一剑并非奔着袁青山身上九处大穴，而是刺向手臂上的几处穴道，并且有几剑显然指在了空处。 可就是这一招却让袁青山不得不撤剑后退，用不出任何变化。因为不管他招式怎么变化，手臂都脱不出若隐若现的笼罩，想与令狐冲硬拼一剑，长剑又找不到真正的目标。是以不得不后退暂避。 这正是令狐冲剑法高明之处。只此一剑守势就变成攻势，占了上风。 只是场下众弟子剑法太差，急切之间想不明白原因，不由大为惊讶。只有陆大有与小师妹岳灵珊看着非常兴奋，也不管自己并没看懂，只是跳着脚为令狐冲喝彩。 场上袁青山却不受影响，心里非常冷静。对于这种情况，在与令狐冲比武之时就已然有所预料。能得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的人，哪里可能凭借十年苦练就能轻易弥补过来。 虽然他是穿越者有着一肚子理论，可毕竟根基太浅，对于那些理论无法理解。毕竟像什么先发制人，后发制人一类的理论若没有当事人的体悟，只会让自己越练越乱外，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可在一招之间攻守异势，还是有点让袁青山无法接受，同时也打消了他图谋独孤九剑的念头。独孤九剑乃是一门有进无退专门攻击敌人破绽的剑法，并没有固定的剑招，要随着敌人变化而变化，是聪明人才能学会的剑法。而他苦修十年在剑法上仍然差令狐冲许多，显然是天赋不够，独孤九剑并不适合他学习。 想到这里，袁青山心里一阵轻松，手中长剑越发灵动，内力更是意到气至，剑法在他手中随心所欲，威力大增。一招金雁横空，就如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灵巧快捷，闪电般折了三折，穿过了令狐冲长剑的阻拦，直奔他的咽喉而去。 “啊！”场下众人惊叫出声。就连岳不群也飞掠过去想要出剑阻止。 不过令狐冲反映更快，已然纵身向后退去，并且长剑交织成一片剑网，罩向了那只“海燕”。这正是希夷剑法。 听而不闻名曰“希”，视而不见名曰“夷”，希夷剑法是华山最快的剑法，在“剑”“气”之争前，也是华山最顶尖的剑法。可就是希夷剑法形成的剑网，仍然被那只“海燕”连闪两次，才“叮”的一声拦截下来。 岳不群站在场中看得清楚，这一招已经不是金雁横空，虽然这剑招仍有金雁横空的痕迹，可剑意已经变了，内力运转也随之变了。正是“意在气先，气在剑先”。不由大惊失色。 每一套高明的剑法都有剑意，那是创出这套剑法之人的感悟，若后辈中人能悟到这个剑意，施展此剑法自然威力大增。就如前朝明教教主张无忌，只凭借悟到的太极剑的剑意，就可胜过手持倚天剑的前丐帮长老八臂神剑阿大一样。 而若有人将自己的感悟融入武学中，那就可以产生一种新的武功。九阳神功如此，九阴真经如此，黯然销魂掌也是如此，…… 所以岳不群自然大惊失色。不管袁青山的金雁横空是前后哪一种情况，都预示着他未来在武学上会有惊人的成就。不过大惊之后就是大喜。岳不群并非一个心胸狭小之人，更何况“青出于蓝”本就是一桩美谈，华山更将在他手里中兴，这是堪比开派祖师的丰功伟绩。 想到这里，岳不群就如酒鬼看见美酒，色狼看见妹纸一般，看向了袁青山。可发现袁青山与令狐冲仍然继续进行着比斗。只是袁青山虽然剑法灵性大增，却终究用不出如刚才“金雁横空”一般的妙招，并且令狐冲施展着希夷剑法。场面一下子僵持下来。 “好了，大比就进行到这。”岳不群赶忙让令狐冲袁青山2人停手，并为大比画上了句号。要知道僵持不下最容易发生意外，他并不想让两人中任何一个受伤，至于没有上场的弟子他现在已经没心思考虑了。 不过梁发施戴子高根明三人反而很是开心。大比就如考试一般，没有那个学生会喜欢。于是众弟子向岳不群施礼散开，几个入室弟子就簇拥着令狐冲袁青山二人打算下山去。 “娘，……”岳灵珊一声撒娇似得轻呼，正赶上岳不群看了过来，不由一缩脖子，灵动的眼睛却不住向母亲哀求。只是岳夫人看出了丈夫脸上的笑意，有心逗逗女儿，自是一句话也不说。于是岳灵珊的眼睛又转向令狐冲与陆大有，眼中也由哀求变成了威胁。至于是威胁他二人一同求情，还是威胁不让他俩前来，袁青山没有那份心有灵犀，自然猜测不出。 本来袁青山请众位入室弟子吃饭喝酒，就是觉得已经跟众位师兄弟太过生疏。毕竟同令狐冲一起喝酒还是八九年前，跟梁发等人更是陌生的很。现在他武功初成只剩下慢慢积累，自然想方设法弥补与同门间的关系。而那烟雨楼正是袁家的酒楼，到时最上等的酒席摆上，众人大吃大喝吹吹牛聊聊天，自然也就熟悉了。 可现在若岳灵珊去不成，恐怕令狐冲也会跟着不去，他的目的就落空了。于是跟令狐冲一打眼色，两人一同上前。 “师父，快过年了，不如让小师妹一同下山，大家一起也热闹一些。” “是啊，师父，我会照看好小师妹的。” 岳不群本就高兴，更何况是他最看重的2个弟子求情，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自然心高彩烈的下山而去。 ------------ 第六章 华山烟雨楼 烟雨楼上。 袁青山听着丝竹乐器合奏版《天马座的幻想》，心中非常兴奋激动，只是顾忌着三师兄的身份，才不好起身秀一段劲舞。 想刚刚与令狐冲的比斗，岂不正是不死小强星矢的翻版么。打着打着就一路突破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直接将万恶的冥斗士轰杀成渣渣，就是冥王哈迪斯也打死给你看。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他也如青铜小强们一样，战斗之后战力直线下滑，现在已经用不出那一招妙到巅峰的“金雁横空”了。 “兴许因为已经到了晚上，所以才用不出来的吧。”袁青山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随手就将一个原因按了上去，“据说鸟类大多都有夜盲症，金雁恐怕也不例外。” “三师兄，这是什么曲子，总感觉古古怪怪，你让他们换一首吧。”一旁的岳灵珊却打断了袁青山对于金雁的研究，那一篇《关于金雁患有夜盲症的可能性报告》因此被残忍的扼杀在了摇篮里。 “好吧，好吧，那就换一个《荷塘月色》。”袁青山嘴上说着，心里怨念丛生。“你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在华山上陪着岳不群夫妇赏赏月亮看看星星多好，非跟到酒楼来。不知道拉拢腐败最好要招上几个姑娘么。莫非是看着令狐冲，不让他出轨不成……” 这样想着，袁青山转头看向了令狐冲，却见他正拎着酒壶，仰头往嘴里灌酒。 原先在电影电视上看到这一幕，袁青山总觉得那是表现令狐冲的狂放不羁，总觉得他非常洒脱，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非常苦13，身边有一个女友整天盯着…… “袁师兄，不知这练剑是否有什么窍门？”梁发自觉大家比较熟悉了，不由一脸期待的问道。却是他入门比其他几个师弟早了不少，可武功却并没高出多少，看着几个师弟飞快的进步，心中自然着急。 当然这些话他早就问过大师兄令狐冲，可令狐冲自己天赋过人，喝喝酒陪陪小师妹，剑法自然蹭蹭的往上涨，又怎能教的了梁发，难道要在教出一个醉猫同他抢酒喝么。于是梁发自然失望而归。可现在发现袁青山的武功并不比令狐冲来的差，不免又兴起请教的念头。 “是啊，袁师兄，你有什么窍门就告诉我们吧。”同坐的几个师弟齐声附和，就连富家子弟出身比较懒散的高根明，如猴子般喜欢满山跑着玩耍的陆大有，都一脸急切的望了过来。 袁青山自是一笑，抬头将杯中之酒一口干掉，才在师弟们焦急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武学一道为勤而已。” “唉！”几个师弟大为失望。这一句乃是岳不群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他们不光倒背如流，还能将师父说话时的神态动作模仿的惟妙惟肖。 “几位师弟，你们可以扪心自问，谁真正做到勤奋二字。”袁青山说的疾言厉色，训斥的师弟们抬不起头。毕竟有他以身作则，谁敢不要脸的认为自己足够勤奋。可有大师兄令狐冲的榜样在，他们根本不认为非要如袁青山一般才能练好剑法。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令狐冲在莫种意义上也是一个勤奋的人。他不但天赋高，并且把剑法当作自己的爱好，平时少不得在脑海中思索，看到一名用剑高手就想去切磋一番，所以才因陈总镖头内力不足施展不出玉箫剑法精妙而大为惋惜。 这才是一名顶尖高手该有的品质，有这样品质的人不当主角都没有天理啊。 转头在看那几个师弟，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他们也就是个龙套的命，就是天上掉下一本秘籍来，他们也成不了高手，最多不过是第二个段誉，空有一身强横的内力，被鸠摩智抓过来拎过去。 可袁青山现在却不得不培养他们。最多不过两三年，福威镖局就会惨遭灭门，这标志着左冷禅准备完毕，开始实行五岳并派的计划。若那时华山上下还是只有这么几个战力，袁青山就要承担巨大的压力，处境非常危险。是以袁青山脸色慢慢变得和缓，语调也降了下来。 “不过要说诀窍也不是没有。……”袁青山只这一句一下就将几位师弟的性子勾了上来。“毕竟在努力练功也需要方式方法。总有一些方法效果会好一些。” “袁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陆大有最先忍不住开口恳求，其余几个师弟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开始修习内功时，找了一处瀑布，发现在水流冲击下，一个月顶得上平常好几个月的苦修。只是此法对身体有所损伤，并且越往后效果越小，是以只用了一年就不在用了。不过随后我在此处挖了一个深潭，在里面练习剑法。由于潭水的阻碍，反倒对剑法细微处的用力多了不少体会。”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袁师弟居然在那里建了好大一座宅院，并且成天呆在里面不出了，连每天的早课也推掉了。”令狐冲大笑起来，“那深潭想是也在宅院中吧。” 袁青山轻轻点头，随后两眼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要说这十年中袁青山尝试了不少方法，在潭水下练剑只是其中之一，其余的不是太过古怪，就是需要特殊条件，因而没有提到。比如用重剑练习剑法，这是学自神雕大侠杨过。比如施展剑法网住鸟雀，既不让它飞出，也不让它受伤，这是学自古墓的天罗地网势。又比如拿剑在巴掌大小的木块上雕刻人物，则是学自黄易笔下的覆雨剑浪翻云，在比如曾经不断练习拔剑刺击，学得是西门吹雪。……到了后来，袁家生意越做越大，他又花钱建起一座冰室，每天晚上必在冰室中睡觉，这是山寨的寒玉床。 有句话叫“厚积薄发”。袁青山在这十年里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基础已经打得非常坚实，只差最后一步悟出自己的道。只是他太过执著剑招的破绽，对那独孤九剑还有着贪念，是以他的意志还不够纯粹，不够坚定。于是当他不在图谋独狐九剑，意志瞬间得到升华，使出了那惊艳的一剑。 “呵呵……我还是太笨了。”袁青山长声大笑，内力急速流转全身，最后方才归入丹田之中。只是这时的内力已然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坚韧，回气速度也更快。脸上更泛出如玉般的光泽。 “恭喜师弟功力大进。”令狐冲起身递给袁青山一壶酒，随后便将自己手中的酒壶喝干。 “好。”袁青山也不推拒，爽快的喝干壶中酒水，起身飘入庭院中央，自顾自的舞起长剑。这并非华山剑法，更不是任何门派的剑法，只是袁青山随手而为。他已经不在执著于剑法的破绽，可这剑法“意到气到剑到”，在“意”与“气”的支持下，便是东方不败，方证，冲虚几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套好剑法。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 试问天下间，哪里有没破绽的剑法？就是那独孤九剑也充满了破绽。你一剑刺去是破绽，一拳打出是破绽，就是你在那里站定不动仍然是破绽。又如何奢求剑法不被破去。可人有高下之分，袁青山相信凭借着他的“意”与“气”，能应对任何招数。 想到这里，袁青山剑势大涨，顺势用出了金雁横空。就见场中一只海燕急速飞舞，却又转折如意，看得楼上几个师弟头晕目眩。当袁青山收剑站定，仍然分辨不出那只海燕到底转折了几次。 “大师兄。”几个师弟统统看向了令狐冲，等待着他的解答。 “好剑法，连我也分不清到底转折了几次，当浮一大白。”令狐冲说着不知从哪里拎了个酒壶，又是仰头豪饮。 “那岂不是说，大师兄你打不过袁师兄么。”岳灵珊继续追问道。在她看来，华山派里除了爹娘以外，就是大师兄武功最好。所以常用的话就有“我让大师兄打你”。现在令狐冲说自己看不清金雁横空转折了几次，她当然不信。 “若我用希夷剑法，当不会输给袁师弟。”令狐冲想也不想随口给出答案。 “哼，大师兄你又在骗我。快告诉我那只燕子到底转了几次。” “并非是你想得那样。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金雁横空，可我看得清他的人。” 就在楼上众人讨论之时，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者来到了庭院之中，冲着袁青山当先一抱拳。 “少侠好高明的剑法，恕老朽眼拙，不知少侠出自哪家名门大派？” 袁青山抬眼看去，只觉眼前之人有些面熟，细一思索，正是十年前求到华山的龙门镖局陈总镖头。这并非他记性好，而是他十年来均在上山习武，认识的武林中人没有几个，所以才想了起来。 “哦，原来是陈总镖头。晚辈乃是华山岳师门下三弟子，袁青山。” ------------ 第七章 夜色下 “原来是华山掌门岳先生的弟子，难怪袁少侠能施展出这么高明的剑法。虽然陈某武功不高，可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许多年轻一辈的高手，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他们中却没有一人能与少侠相比。” 陈总镖头语气越加热情，不断恭维着袁青山。龙门镖局在西北一带虽是数得上号的大镖局，可在华山派的眼里不过是只蝼蚁罢了，随便派出几个弟子，就能将它连根拔起。陈总镖头自然不敢得罪。 对于这一点，袁青山自是清楚。别的不说，光是楼上的大师兄令狐冲，也非他现在可以赢得了的。而江湖之大高手层出不穷，远的不说，单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人不过30多岁，没有练过什么高明的刀法内功，可凭借一手快刀，一身轻功，华山上下也就岳不群夫妇可以胜他，若要杀他，更必须要两人联手才行。 是以袁青山只是微微一笑，就岔开了话题，谈起他正与大师兄令狐冲，小师妹岳灵珊，以及几位师弟在顶楼吃饭。 陈总镖头一听楼上还有华山首席大弟子与掌门千金在，便即豪爽的表示，这顿饭他陈某人请了，只为认识各位少侠，并上楼给诸人一一敬了杯酒笑谈几句才回去。 “伙计，过来。”在陈总镖头离开后，袁青山走到角落里交代起来。“告诉柜上，我们这桌酒饭记上十倍的价钱。” “知道了，少东家。一会小的亲自去陈总镖头那里算账。” 陈总镖头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肥羊，回到桌上坐下，就对桌上一个20来岁浓眉大眼的少年吩咐道。 “永华，我打算让你拜入华山，跟着岳先生习武。” “大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原来不是说，华山不过靠岳不群一人勉强支撑么。”陈永华疑惑的发问。龙门镖局年年少不得给华山派送上一份厚礼，若遇到难题，更是要大出血，请华山派出面当和事佬，可就算这样也没让陈家子弟拜入华山，却不知总镖头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原先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虽然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可门中只有令狐冲一人剑法出众。只是那令狐冲放荡不羁，剑法虽好却不是当掌门的料，等到岳不群百年之后，华山派必然衰落，到那时一些帮派恐怕会生出瓜分华山的想法，若你入了华山门墙一个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大伯果然深谋远虑，可侄儿不明白，现在与原先又有什么不同。” “你看那袁青山如何？” “华山剑法果然高明。” 陈总镖头摇了摇头，看陈永华一脸迷惑，才出言指点。 “那根本不是华山剑法！” “什么？不是华山剑法！……那袁青山明明说他乃是岳不群的弟子，更何况楼上的令狐冲大伯是认得的。……怎么可能？……家传剑法？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袁家啊，……” 陈总镖头看侄子思绪混乱，于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菜，直到他恢复正常才继续解释。 “袁青山是华山弟子，这绝对没错。他施展的不是华山剑法，我更可以肯定。”陈总镖头自信满满的说。龙门镖局就在华山派的地盘上，作为总镖头，自然对华山剑法非常熟悉，不可能认错。 “所以我猜那剑法是他自创的。”陈总镖头挥手阻止了侄子的插言，接着往下说，“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可那套剑法袁青山用的那么自然，随心所欲一般。却怎么看都不像学自他处。……若我猜测正确，那袁青山未来不可限量。并且他不像令狐冲，若以后他当掌门，华山一定会发展壮大。……关键是令狐冲不会与他争掌门之位。” “这……”陈永华大惊失色，若无意外，那华山以后岂不是有一个宗师级高手。 “嗯，所以你到了华山以后，不妨将咱们家的武功透露给袁青山。或许以后会有不小的收获。” 就在陈总镖头自以为算计妥当，却不知道华山派已经在危险的漩涡里越滑越深。 千里之外，嵩山封禅台上。 “掌门师兄，衡山派送来的飞鸽传书上说，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暗中来往密切。”丁勉对着似乎在赏月的左冷禅说道。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不过消息准确么。” “据刘正风家中仆人所言，刘正风曲洋二人自比俞伯牙钟子期，并且二人多次刘正风家中合奏，那名仆人正在旁伺候。……师兄，要不要我们……”丁勉左手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不急，时机还不成熟。”左冷禅摇头否决了丁勉的想法，转过头看着大嵩阳手费彬询问，“封不平那里有什么进展？” “封不平现在并没有让咱们嵩山派帮忙的意思，而是修练狂风快剑，想依此夺回华山掌门之位。” “泰山呢？” “玉矶子那里没有问题。他本来就对天门道人不满，只是天门师兄弟几人门徒众多，他不敢出面对抗。现在咱们嵩山势大，不过虚言恐吓，在送上金钱美女，更许诺日后五岳并派，他得长老之位，管理原来的泰山弟子，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嗯，恒山派定静，定闲，定逸三个老尼姑我自有办法对付。现在只等封不平狂风剑法练成，就可以实行五岳并派的大计了。” “师兄，不如让成不忧，丛不弃二人……” “不必在说，他们俩的分量不够。” ~~~~~华~~~~~丽~~~~~~~分~~~~~~割~~~~~~ 酒足饭饱，师兄弟们各自散去。 袁青山借着月色回到瀑布旁边的住处，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却见一人影站在院中，心下大惊，挥剑就是一招金雁横空。 自从在烟雨楼意志发生蜕变，袁青山已经步入新的境界，若要勉强描述那就是“剑心通明”，“意到气到剑到”。这跟华山剑法要旨“意在气先，气在剑先”不同。华山要旨讲的是运剑的方法，而“意到气到剑到”简单的解释就是，意志到了，内力剑招就到了。 这说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可要知道意志是思维，是“心”的力量，是一秒钟比电脑更高的运算速度，它外在的体现就是直觉，预感，第六感。而靠着直觉预感，甚至近乎预知，并准确出招就是“意到剑到气到”。 可是就是这样一招金雁横空却被拦了下来。这人能看清袁青山剑法的每一次转折，并且出剑比令狐冲还快还准，只是普通的一刺就正中他的长剑。 不过此人内力似乎并不高明，是以金雁横空只是略作停顿，然后继续发起进攻，可惜随后“叮”的一声又被截住，在进攻，在被截住…… 在“叮”“叮”的撞击声中，长剑已经不知道转折了多少次。袁青山只出了一剑，可又出了无数剑，只是这无数剑都被拦截下来，无一例外。 就在袁青山感到内力几乎将要枯竭之时，一股沛然大力涌出，将他手中长剑击飞，然后剑尖虚点，内力透体而过，封住了他的穴道。 “难道我要在穿越一次？”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剑无血。” “他为什么能拦住我的剑。” “我的内力还是不够。” “是我内力的问题吗？” …… 袁青山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进入耳中。抬眼看去，却正见那人摘下面巾，露出了白净的脸以及颏下的五柳长须。 ------------ 第八章 混元功 “师父？”袁青山大为惊讶，眼前这人赫然就是华山掌门岳不群。若袁青山早知道来人是他，哪会拔剑相斗。可岳不群深夜来此又是为了何事？有什么事情将他招到正气堂中就可以了，难不成怕二师兄劳德诺这个初一入派就被岳不群发觉的间谍知道不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嗯，不错，就是为师。”岳不群随手为袁青山解开穴道，然后沉默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说道。 “为师深夜到此主要有几件事情。其一就是试一试青山你的武功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 “确是徒儿献丑了。我这手剑法当不得师父一剑，却犹自不知来来去去打上了半天。”袁青山郁闷的垂着头。到了现在他还手足发软呢。 “你不用妄自菲薄，就凭这手剑法，对上五岳剑派的长辈，你已经可以周旋一番了。可惜你经验不足，若换上你大师兄来此，恐怕用不了十招，他就开始琢磨怎么脱身跑路了。”岳不群一捋胡须心下暗想，恐怕我临时起意蒙上面也会被他很快认出来。可惜令狐冲虽然聪明，但太过飞扬跳脱，有些事若交给他办，恐怕会横生枝节反而不美。 “不过你欠缺的只是江湖经验，到时下山闯荡一番也就是了。反倒是你内力大进，令我很是欣慰，看来你并没有落下内功的修炼。须知内功修炼重在积累，短期内虽然看不到战力的提高，等得十年二十年之后，才展现出它的威力。……想来冲儿不能看清你剑法的转折变化，可为师眼中却看到清清楚楚。所以就是你的剑法再奇再诡，对为师来说终能应对。” 袁青山连连点头应是，《天龙八部》里段誉的指炮加凌波微步可算是无解的搭配，他早就心生向往，自然不会忽视内功的重要。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他的金雁横空更为实在。 说起来，袁青山的“金雁横空”与衡山派的回风落雁剑法很是相像，都是走得奇诡的路数。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这种剑法用来偷袭威力显著，若他如此使出，怕是一般的五岳剑派长辈都要吃上大亏。 正在袁青山思量着用那一个长辈实验一下的时候，岳不群从怀中掏出的一本厚厚秘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华山混元功，位列华山九功之一，虽在精微处不及紫霞神功，可自有其独到之处。不过此功法需要由外而内，习练起来进展缓慢，所以众多弟子皆是不会。” 袁青山了解的点点头。岳不群急于壮大华山派，若众弟子学那混元功，恐怕梁发等人现在能否练出内力还是个问题。不过既然岳不群将此秘笈掏出，显然是想让他修习，却是不知道他要练上多久。 岳不群看到袁青山眼中的迟疑，不禁微笑起来，“痴儿，为师还能害你不成。……华山内功一脉相承，其中自有共通之处。若按秘法修炼，自能将你一身内力悉数转化，等于直接跨入门槛，然后你在反其道而行，由内而外重修外功即可。若是旁人，就是有那内力滋养身体并且练功勤勉，想修成外功，少不得要花费个三五年时间。可你却不同。” “青山你自小打熬筋骨，身体本就比华山诸弟子来的强健，上了华山之后，更借瀑布水流冲击之力辅以药膳增进内功，勉强也算由外而内之法，修习华山混元功自然要快上不少。我估摸着一两年内当可初成。” 袁青山听了大为欣喜，若混元功能在一两年内初成，他保命的能力又会强上不少。甚至如原著中令狐冲一般可以阻挠嵩山派的行动。 “至于我来这里最后一件事。……青山，你看劳德诺如何？”岳不群只是一问，不等袁青山答话，就留下秘笈，大笑着飘然而去。 “果然是个老狐狸，我不过潜意识中对劳德诺比较排斥，他就看出了端倪。”袁青山心下暗骂。不过转头一想，劳德诺在华山派中任劳任怨，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对诸位师兄弟都是不错。可偏偏他从上山到先在都对劳德诺没有什么好脸色，烟雨楼中大家吃饭也没叫上他，岳不群自然会来试探一番。 袁青山不在多想，抓紧时间修炼华山混元功。 如此两个月过去，他的内力已经转化完成，进入了修炼外功的阶段。每天多了练混元掌一项功课。也就在这时，龙门镖局陈总镖头的侄子，陈永华拜入华山，袁青山自此多了一个小尾巴。 不知怎么回事，陈永华例行功课完毕总喜欢去袁青山宅院旁边的瀑布处修习。就近也会找袁青山请教一些内功剑法上的问题。开始这些问题只限于华山武功，可到后来，就连陈家家传的玉箫剑法也拿来请教。 虽然袁青山现在并不贪图玉箫剑法，可在对陈永华的指点中，这套玉箫剑法他也会了十之八九，并将其融入金雁横空之中，使这招剑法九虚一实，不光威力不减，更大大节省了内力。 而陈永华在其中也得到不少好处，不但华山剑法进步很快，而且陈家家传的玉箫剑法也理解的更为透彻。若是给他时间修炼，玉箫剑法更会超过陈总镖头，达到陈家先辈都没能达到的境界。 所以袁青山，陈永华二人自然更为亲近。 这一日，陈永华闯入袁青山的宅院中，正看到他打完一套混元掌，不由心下奇怪。华山弟子皆是练得剑法，袁青山剑法也是不弱，怎么现在练起了掌法。 “永华，这乃是一门叫小天星掌的外家掌法。”袁青山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毕竟混元功虽然不及号称“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的紫霞神功出名，可仍有不少人知道。袁青山可不希望在没练成前就传扬开去，惹来有心人的警惕。 “华山派剑法高明，袁师兄怎么练起了这套掌法。”陈永华更是疑惑。这掌法并没听过，想来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又何必学它。 “陈师弟，别看小天星掌名声不显，练成之后一掌打出却伤及脏腑，威力很是不错。正适合突发状况防身之用。” 只是袁青山在怎么说，陈永华也只是听听罢了。虽然陈家不如华山派，可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练一套掌法，而且还是外家掌法。他家自是有诸如铁掌，大力金刚掌，密宗大手印一类知名掌法，供他练习。 不过看袁青山这么看重这门掌法，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反而随口念出一段据说同玉箫剑法一起传下来的心法，虽然不能增长内力，可用来强身健体修炼外功却是再好不过。 “这……”袁青山心里暗叹一声，为这篇心法明珠暗投感到不值。以他十年来阅读道藏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一篇有易筋锻骨奇效的高明心法，不但能让他更快修成混元功，并且按道藏所在配出一些药物与这篇心法配合，更可以壮大本源，以后不单可以在瀑布下长时间修炼，就是去到大海之中与波涛较力，也不会伤及身体。如此修炼不但内力增长迅速，并且威力惊人，比单单修炼混元功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如此威力强大进展快速的功法，倒是当得上神功之称，不如就叫太乙混元功吧。”袁青山心下思忖着，口中随便应付着陈永华，等他离开之后，立刻传书袁家，让家里全力采购清单上的药材。 袁家靠着华山派，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些许名贵药材不过砸银子上去就行，只是药方中的主药却不好找，需要一种特殊蛇类的蛇胆。 “说不得，当我练成混元功后，要亲自往苗疆跑一趟。” ------------ 第九章 下山 随后半年里，袁青山终日在瀑布下运转无名心法修炼混元掌，终将融合后的太乙混元功练成。此时距岳不群夜下传功仅仅过去十月余，比原先估计的一两年不知快了多少。并且不过初成就威力极大，一剑就可开碑裂石，等闲之辈不可抵挡。 书中代言，那无名心法原是出自《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虽不及九阴真经总纲，并且有所残缺，可凭它习练之后直接壮大本源，就可当得“神功”二字。要知道，若一个人天生体弱，就算他后天如何修炼，绝对不可能如李元霸一般“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从这可以知道本源的重要。 可惜陈家守着宝山而不自知，虽然祖上天将奇缘得到了易经锻骨篇和玉箫剑法这两个残篇，可最终只认出玉箫剑法的奥妙精深，对于既不增长力气，又练不出内力的易经锻骨篇却并不重视。 这在江湖之中并不少见。需知江湖之大，总有人运气好，得到一些奇功妙法。可有些人借此一飞冲天，有些人则仍然混在江湖底层不得出头，最终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这其中最著名的要算陈玄风梅超风夫妇二人。他们俩虽窃得九阴真经，不过才练出个九阴白骨爪，对于其上所载上乘武学却视而不见，最终陈玄风不但死在年幼的郭靖手中，更顺便将九阴真经送给了仇人。 可见神功唯有缘者习之。 不过最近袁青山这个有缘人却因此生出烦恼。只因这一剑不光有太乙混元功的内力相随，更夹杂着无匹巨力，虽一击之下开碑裂石，可手中长剑也因此而毁。并非说袁青山不懂用内力护住长剑，可与敌相争唯恐内力不足，又岂会在白白耗费内力。 “难怪独孤求败后来改用玄铁重剑，实在是一般的长剑经不起他折腾。”袁青山看着潭边一地碎铁片，最后只得无奈的背起一个奇型剑匣，向正气堂走去。 “三师兄好，……”几个认识的师弟恭敬的打着招呼，眼睛不自觉的瞄向袁青山背后的剑匣，露出奇怪的神色，显然心里想着什么。 袁青山只得选择视而不见，一路上任哪个师弟打招呼，一概不做回应。可到得正气堂前，却被小师妹岳灵珊拦了下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真是七把长剑！袁师兄你背这么多长剑干嘛？难不成是什么名剑，师兄你不放心藏在屋中，所以随身带着。”岳灵珊看着剑匣上露出的七个剑柄好奇的问着，可问了几句就眼冒亮光，“不如我代师兄保存一柄如何？你放心，咱们华山上下没人能从我房间里将它拿走。” 却是岳不群从浙江龙泉得到一柄碧水剑，能切金削铁，岳灵珊看了很是喜欢，曾数次讨要，可岳不群就是不给。于是现在认为袁青山背着七把宝剑，自然想讨来一柄，倒并非要他的剑，只是玩耍一阵罢了。 袁青山也不多说，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把，就要递给岳灵珊。只是岳灵珊瞄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华山制式长剑，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自然不接。 袁青山微微一笑，将长剑插入剑匣之中。 他袁家不过普通地主，只是这些年倚仗华山的保护，生意才做得大了。所以也就找个药材什么的。至于宝剑，即使偶尔得到一柄，那也是灾祸的源头，怕不等送入袁青山手中，就已经被黑道中人劫去。 不过袁青山保证自己日后下山，如有机会，一定为岳灵珊寻上一柄。 “袁师兄，爹已经等你一会了，快进去吧。”岳灵珊嘻嘻笑着让开道路。 袁青山急忙快步来到正气堂中。见岳不群正与宁中则说着什么，两边依此是令狐冲等几名入室弟子。岳灵珊自后面进来，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师父。”袁青山上前施礼之后就站在令狐冲旁边，对面正对着四师弟梁发。 “人都到齐了。”岳不群两眼向四周一扫，并不停顿继续说下去。“十年前屠杀清泉镇的马贼已经找到。只是似乎他们之中颇有不少好手，是以燕捕头邀我华山弟子下山相助。” “原来是这件事。”袁青山心下一定。本来武林中人不耻入公门当朝廷的鹰犬，不过名门正派也各自保护一地平安，所以似屠杀全镇这种恶性事件，官府与各大门派都有默契，联手绞杀。 只是原来这种事都是掌门岳不群亲自出手，并以此打响了名号，才没人敢打华山的主意。近些年，随着令狐冲武功越来越高，也下山处理过几次，虽然搞出过将正道中人也顺手教训一顿的事情，可华山大弟子的威名也正式被人熟知。按照惯例，这次恐怕仍是令狐冲带队下山。 “青山，这次由你挑选几个师弟一同下山。不过万万不可折了华山派的威风。” “是，师父。”袁青山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几个月前，岳不群夜下在他宅院里曾说过，在江湖中历练一番，经验就丰富了，自然心下了然，知道岳不群是有意锻炼他，就算没有这群马贼，岳不群也会找机会让他下山。 只是这些师弟不过去烟雨楼上喝过酒，本身没等多么熟悉，他就又闭门修炼混元功。现在要挑出几人帮他，还真是很伤脑筋。 袁青山可不敢小看这伙马贼，下山的师弟功夫自然要好，最好江湖经验丰富。可这么一筛选，名单之中只剩下二师兄劳德诺。可这扬名江湖的事情，岳不群绝对不会让劳德诺参加。正在袁青山发愁之间，下方一声轻咳传入袁青山耳中。 “他到时一个合适的人选。”袁青山心中大喜，转身对岳不群说道。 “弟子想让梁师弟与陈师弟二人下山帮忙。” 这里梁师弟自然是梁发，他乃岳不群门中四弟子，武功当比同门高些。陈师弟则是那声轻咳的主人陈永华。要知道陈永华乃带艺拜师，一身功夫自是不差，更何况有龙门镖局在后面提供帮助，正可以弥补袁青山经验的不足。 ------------ 第十章 激斗 第二日。 袁青山就背上剑匣，带上梁发，陈永华二人下山去了。 到得山下，就见一武者打扮的大汉牵过三匹枣红色膘肥体健的快马，却是昨天陈师弟就与家中去信，调来了三匹不论卖相速度还是骑乘的舒适度均是上佳的好马。 “不愧是武林世家出身，我袁家就没这等马匹，不过是一些黑灰二色的马，要说跑起来倒也平稳，只是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袁青山开口不住称赞。 武林中人喜欢的不过是神兵，秘笈，灵药，与快马。前三者自不必说，快马在许多人看来等于是多了一条性命。虽然武林中人大多高来高去，运起轻功跑起来快若奔马，可终不能持久，若有一匹远超同济的快马，遇到危险逃命的机会自然大增。所以就是以袁家的财力，也没有这等好马。不是买不起，而是留不住。凭袁家那几个华山记名弟子，就是唬人罢了。 “袁师兄，你以后若下山办事，大可以来我陈家开在各地的镖局，那里虽没有如这三匹一样品貌上佳的，可也是一等一的快马，如果不着急，我陈家更可以调来好马供师兄骑乘。”陈永华随意的说道。毕竟连家传玉箫剑法都借着请教的机会让袁青山学去，区区快马自然算不了什么。 “如此到麻烦师弟了。”袁青山也不客气，应了下来。虽然开始看不出陈家特意与他交好，可随后自是想得明白，平日里对陈永华也颇多照顾，在武功一途更是不吝指点。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陈家舍了玉箫剑法，无名心法（易筋锻骨篇，陈家与袁青山都不知道它的出处），现在又提供快马，以后自是要得到更多。可那些袁青山并不在乎，无非就是以后在华山身处高位对陈家提供更大的庇护，有子弟拜入华山，另眼相待而已。这在哪个门派都很常见。 别的不说，单单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郭靖，他的弟子也只有大武武敦儒小武武修文二人，是别人不想拜郭靖为师？显然不是。乃是他们的父亲武三通是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偏偏一灯曾救过黄蓉的性命，郭靖不过还人情罢了。 三人说话间来到镇上，一个满脸油光，像商贾多过像武者的人迎了上来，掏出一块腰牌，表明他是燕捕头派来的，因为家中排行第六，熟人常常称呼他燕小六。 陈永华在一旁微微点头。这个捕快他认得，是燕捕头的远房亲戚，人没什么本事，吃拿卡要到是一把好手，绝对不会是什么人假冒的。 “几位少侠，燕大人派我前来告诉各位，他已经派人远远的吊着那伙马贼，并在沿途留下暗记，少侠只需跟上去就是，到时燕大人自会带20名好手前去汇合。……若无事，燕小六就回去给大人报信去。”显然燕小六不愿与这三名华山弟子过多接触。 袁青山并不在意，只是带着两个师弟顺着暗记追了下去。 ~~~~~~~~~我~~~~~~是~~~~~~~~切~~~~~~~~割~~~~~~~线~~~~~~~ “嘿，那些朝廷的狗腿子鼻子真灵，咱们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仍吊在后面。”一个负责刺探的马贼禀报道。 “没关系，只要小心不让军队围上来，凭那几个捕快，又能怎样？”马贼首领嘴上安慰着下属，眼睛却看向一旁的几个人，可见他们并非一伙。 “赵首领不必担心，我已经与黑虎寨联系好了，到时他们自会相助。难道你还不信我莫某人的话么？” “莫先生想多了，以你的身份，何必骗我。再说就是没有黑虎寨，我赵三刀难不成就怕了姓燕的不成！……只是华山若派人来……”马贼首领状似豪气的大声说道，只是最后一句泄了底。 “华山自有我们六兄弟挡着，就是那君子剑岳不群亲自前来，也必叫他无功而返。”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马贼首领挥手就让手下们继续吃喝，他则细细的磨着手中钢刀，养精蓄锐，准备一会的大战。 不久便听马蹄声响起，自谷口来了二十余人，可为首的并非燕回燕捕头，而是一个身背奇怪剑匣骑着大红马的年轻人。 原来袁青山三人到了汇合地点才发现，本来说是亲自带队的燕捕头居然突染重病，已经下不了床，只得让一个年老的捕快带队过来，并说此次行动以华山派为主，这20来个捕快皆听袁青山的号令。 按说燕回人才到中年，更是习武之人，哪能说病就病，这病重不过是一个再清楚不过的借口。明明白白的告诉袁青山，此次行动出了变故，我燕某人不参与了，至于华山方面如何决定，你们自己看着办。 若按以往袁青山的性格，自然会让人先行打探，然后在做决定。可现在袁青山的太乙混元功初成，自信心爆满，再加上离原剧情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最多不过是马贼比预期人数多，或是请了什么高手。 可江湖上的高手如街边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就如龙门镖局的陈总镖头在西北一带也被称为高手，可战力还不如十年前的令狐冲，袁青山又怎会将一般高手放在眼中。于是决定按原计划前来。 “哈哈，我们早已恭候多时了。”马贼首领起身大笑，“那姓燕的不敢来，到派你这个娃娃前来送死。不如你跪下磕头叫声爷爷，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们回去。” 正说着，两边树丛里又有一些手持长刀短斧的贼人冒了出来，也不说话，直奔众捕快杀去。 “梁师弟，陈师弟，你们在本阵照应。”袁青山大喊一声，抽出长剑杀向马贼首领。沿途那些喽啰就看剑光一闪，咽喉已经中剑，喷着鲜血栽落马下。却是袁青山看见局势不妙，直接用出金雁横空，才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就连杀一十三人，来到马贼首领的面前。 赵三刀看得心生寒意，原来听说衡山剑法一剑落九雁，只以为是江湖中人吹捧，现在才知道自己与真正高手的差距。于是调转马头，就想后退。 “呔！你就留下吧。”袁青山一声大喝震得赵三刀头晕目眩手脚发软，居然从马上掉了下来，反而躲过了袁青山下劈的一剑。 原来袁青山见敌人人多势众，各个士气高昂，有心振奋己方士气，所以并没用金雁横空，反而运足内力一声大喝，将敌我双方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才简单的一剑下劈，想将贼首斩为两段，用以震慑。可谁知那匪首这么不顶用，连一声大喝都承受不起，所以一剑劈空斩在马上，将其一剑劈开鲜血狂喷，内脏流了一地。 捕快们看了大为欢喜，互相配合着杀了几个匪徒，己方没有一点损伤。梁发，陈永华则施展华山剑法无边落木，连伤十数人。 无边落木一招取自“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一句诗中，那落木乃落叶之意，用来对付这些匪徒正是恰到好处，虽然没杀一人，可那些受伤之人均无法战斗不得不撤了出来。 那边姓莫的六人，此时刚赶到赵三刀身前，将袁青山围住，看到这种情况，赶忙催促他到那边指挥战斗，这里就交给他们六个。而赵三刀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连滚带爬逃了出去，好久才缓过劲来。正看到黑虎寨主一条蟠龙棍护住周身吃力的斗着梁发陈永华二人，于是不情不愿的提着钢刀，拦下了陈永华。 此时局面打成僵持之势，黑虎寨主凭着蟠龙棍长的优势，不求攻敌只为自保，梁发短时间里拿他没有办法。可若放着他不管，蟠龙棍在捕快中的杀伤力又非常恐怖，一时倒把梁发拖住了。而陈永华那边，一个打斗经验不足，一个已经吓破了胆，更不可能分出胜负。 可捕快们毕竟人少，虽互相配合短时间里打得有声有色，甚至占得上风。可时间一久，耗尽力气，必输无疑。 是以梁发转头看向袁青山处，指望他出手破局。 ------------ 第十一章 斩草除根 此时姓莫的六人围住袁青山正打得激烈，一时到难分上下。 这六人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身内力已是不弱，手中剑法更气象森严，再加上六人配合默契，战斗经验丰富，到真有几分本事，难怪会自大的夸口就是岳不群亲自前来也是无功而返。一时间袁青山被打得只能防御，根本攻不出一招。 不过袁青山并不着急。六人配合，总有失误的时候，于是只施展出华山基础剑法谨守门户，等待着机会的降临。这六人功力与他大致相仿，若只与一人对战，凭借着金雁横空这个绝招，就是玩一出秒杀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敌人谨慎小心，也不过是让那只“海燕”在空中多转折几次罢了。 可对面六人早就看到袁青山施展绝招，知道似这等奇诡的剑法，他们中任何一人独自面对，都没有抵挡之法。是以六人虽是合击，可总有两三柄剑指着袁青山的要害，做出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姿态。所以袁青山虽然见得几次他们配合的漏洞，可终是有所顾忌，不敢用出金雁横空。毕竟这剑法在妙，转折在是灵动，也无法保证可以在伤敌之后将那几柄剑全都拦住，最好不过是袁青山杀得他们两三人，自己也身死当场的结局。 如果只是袁青山与这六人对敌，他自可以慢慢等待，最终赢得人一定是他。金雁横空不一定非要施展出来才能杀人的。那六人自战斗刚开始就在提防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金雁横空，无论是精神还是内力，都消耗很大，最先支持不住的必定是他们中功力最弱的，到时围攻之势必然瓦解，消耗过大的他们又凭什么逃的性命。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袁青山耳中，这次与以往不同，乃是一个捕快最终体力不支，被黑虎寨匪徒砍到的惨叫。因为随后跟着群匪们兴奋的呼啸与喧嚣嘈杂的叫骂。 六人不由心中一喜，盼望着袁青山因此心生犹豫主动退去。他们已经感觉到汗水顺着额头鬓角向下慢慢滑落。而对面袁青山不过像是才刚刚热身完毕一样，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这让他们打消了将袁青山留在这里的念头。 不过此时袁青山的心中宛如一潭平静的湖水，区区惨叫哪能动摇他的心神，更不会出现什么犹豫，只是心念急速转动，寻找着破局的方法。此时已经不适合与这六人纠缠下去了。 就在第三声惨叫响起之时，袁青山一改原来的守势，金雁横空悍然出手，将围攻自己的几柄长剑一一拨开，长剑向其中一个高瘦汉子刺去。 “四弟！”余下五人大惊失色，长剑不留余地同时向袁青山刺去。 “喝！”袁青山急运太乙混元功，本来刺出的长剑突然崩碎向前方飞射而去，手中则一刻不停，在转身的同时，自身后剑匣又抽出一柄长剑，仍是崩碎射出，然后在抽出一柄，崩碎，飞射……短短不到一秒钟里，袁青山一口气连毁六柄精钢长剑，四射的钢片将敌人笼罩，他则趁机穿出包围，以一式无双无对刺向黑虎寨主。 若说袁青山的金雁横空灵活多变，那么华山剑法无双无对则是一往无前。只是眨眼间就已来到黑虎寨主背后，穿过重重棍影，将其刺了通透。 “好剑法！”梁发称赞一句，挥剑挡开几把手斧，将一个捕快救下，便于袁青山站在一起，想要与他一同迎战六人。 “不用！”袁青山豪气冲霄，挥手拦住了梁发，”不过是区区六颗白菜，看我将他们切吧切吧剁了。” 这样说着，袁青山却将仅剩的长剑插入剑匣，抬手拾起黑虎寨主那一丈多长的蟠龙棍，在呼啸声中挽了个“剑”花，指向刚刚赶来的六人。 此时，对面六人已有退意，可面对气势咄咄逼人的袁青山，贸然后退不过送死罢了。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可已然没有了丝毫战意。 “不过是些蝼蚁之辈，竟敢与我华山为敌！”袁青山气势再涨，大踏步走向六人，以棍代剑一式无边落木罩了上去。 袁青山并不会棍法，无边落木不过凭借他过人的臂力强行施展，可那蟠龙棍铜铁混铸，砸下来自然威力惊人，对面六人怎敢抵挡，只能四下躲避。几次过后，已然四散分开，不成合击之势。 这时袁青山将棍一扔，金雁横空再次出现，几个转折就绕过对方长剑的拦阻，一剑封喉，秒杀一人。 余下五人对视一眼，分头四散而逃。袁青山盯住其中功夫较高明之人，一路追了下去，将其杀死。当在回到战场之时，战斗已经结束，马贼首领赵三刀也已被梁发除掉，头颅则留给了捕快们，让他们拿去领赏。 “袁师兄。”梁发，陈永华二人看着袁青山，等着他的决定。此事到这里已经圆满结束，若是大师兄令狐冲带队，自然大家在外面好好玩玩，才会回到华山。 袁青山则叫来个捕快，询问一番，知道第二伙匪徒乃是黑虎寨的，寨主就是那个用蟠龙棍的大汉。心下细一琢磨，就对陈永华说道。 “我这里有点小忙想请陈师弟相助。” “袁师兄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打算让陈家借着走镖的机会，通知西北武林同道，这黑虎寨与华山为敌，现今已被剿灭，若有人收留余下的残寇。就是与华山为敌。到那时，我袁青山自会亲自登门请教。” “这，……”陈永华犹豫一番才答应下来。按江湖惯例，一般像这种事情只除首领，剩下的小喽啰则任他们自生自灭。可先在袁青山居然想着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到显得有些跋扈，不为江湖中人所喜。不过即是袁青山所请，自是不能不允。 可没想到，陈永华刚刚答应下来，袁青山就转身催促捕快，让他们跟着一起前去清剿黑虎寨。到时功劳自可算他们一份。 ------------ 第十二章 我爱你我的家 攻打黑虎寨没有任何悬念。当寨主的头颅往寨子里一抛，剩下留守的匪徒已经没有抵抗意志，卷着这些年来打家劫舍积攒下来的财物四散逃命去了。只有极个别财物太多一时带不走的跑在了后面，被兴奋的捕快们追上去乱刀砍下丢了性命。留下的钱财大伙私下分了，自然其中大部分归了华山。 此后一个月，袁青山带着梁发，陈永华二人在西北一片到处奔走，将黑虎寨中能查到姓名的匪徒不是杀死就是逐走，这其中大部分是寨子里的各级头目，剩下的小喽啰没名没姓的，袁青山也顾不上他们，就当网开一面积些功德。 在此期间，有不少地方势力看袁青山年轻，对他有所轻视，也被他一一借着切磋的借口修理了一顿。华山三弟子“七绝剑”袁青山的名号在西北江湖中无人不知，成为新生代的知名高手。 ~~~~时~~~~~~~~~间~~~~~~~~分~~~~~~~~割~~~~~~~线~~~~~~~~ 这天临近黄昏，一群挑夫担着瓜果蔬菜猪牛羊肉，以及各色布匹，来到华山山门，惹得门中记名弟子纷纷围观。 华山山势险峻，往常采买多是记名弟子们出力负责往山上运输，平日很难见到这么多人，虽是一群挑夫，可也让众人好一顿议论，便是过年也没有这么热闹。 岳不群早接到信，知道是袁青山用剿匪所得的一小部分银钱在外采买的，吩咐二弟子劳德诺将那些东西分门别类送往各处，自己坐着正气堂中品茶，等袁青山三人回来。 不久，就见袁青山与几位师弟谈笑着走进来。见岳不群端坐正中，赶忙一施礼将此行经过详细禀报，然后将采买单双手呈上。 岳不群瞟了一眼采买单，随手放在桌上，就见袁青山自身后梁发手中接过2个盒子，里面分别装着一方端砚，一个玉石镇纸。这是送给岳不群的礼物，并不计入采买单中。随后又见袁青山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这是给师娘的礼物。 “这一对镯子倒是素雅，想来你师娘一定喜欢。” 岳不群笑着将镯子收下，转而询问袁青山此次出行的收获，有什么心得体会。要知道，与外人生死搏杀，与同门教技，自是不同，往往会有许多收获。 “此次弟子与那六人打斗，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剑法气象森严，弟子最终凭借一根蟠龙棍胡乱砸下，将他们打散，才取得胜利。至于其他地方势力，碍于脸面，只派出同辈与弟子相较，不是弟子自夸，他们与我相差甚多，除见识了各门武功，反而没什么收获。” “嗯，我华山能在西北一带称雄，岂是他们那些小门小派可比。”岳不群带着一些自傲的说着，“至于那些长辈，虽然功力会深厚一些，可与你相比差不了多少，反而由于他们经验丰富，对各自门派的武学体会更深，若是与其相斗，倒是不可大意。” “至于那六人配合默契，本派也有功法克制，正是那养吾剑法。此剑法犹如君子一般堂堂正正，任是他们六人配合在默契，也可轻松守住，并寻机分而制之，倒是不用你在拿着蟠龙棍胡乱瞎砸了。”岳不群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华山称为剑派，门下弟子用蟠龙棍乱砸，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袁青山自是深以为然。他本就不会棍法，拿蟠龙棍乱砸只是权宜之计，如遇见高手，自是要吃亏的。兵家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在武学一道也是如此。袁青山的金雁横空走得是奇诡路线，到真是缺了一门堂堂正正以势压人的剑法。 不过养吾剑法他并不打算学。这是比华山基础剑法更加高深的进阶剑法，要想学到可以与高手过招的地步，指不定需要几年，可现在袁青山偏偏没有这个时间。在回华山之前，就琢磨着取巧的办法。 要说穿越的人就有这点好，小说看多了，脑子里点子也多。到真让他想到个不但可以解决问题，而且以后也不用背着七柄长剑到处乱晃的好办法。 那就是打造一柄重剑。 其实袁青山的太乙混元功与杨过的玄铁剑法有很多相似之处。一个是在瀑布下练成，一个山洪中练成，是以袁青山早就具备了运使重剑的先决条件，下盘稳定，力量过人，内功深厚。而那剑法讲究的大巧不工，本是独孤求败一身剑法化繁为简而来，袁青山自是无法学会。可他本就与独孤求败走的不是一条路，他讲究的是“剑心通明”，“意到气到剑到”，临敌之时长剑自然会出现在正确的地方，会不会玄铁剑法反而无关紧要。 不过这些自然不会对岳不群说，只是点头称“是”，保证回去必会研习本门精妙剑法。 可岳不群今天显然兴致很高，见梁发陈永华二人无事要说，就让他俩先行退下。单独留袁青山在正气堂中，说要指点他的剑法。 “我知道你在剑法上一道与其他人不同，一招金雁横空没有定式，就如一只活着的海燕，是以并不强求你习练养吾剑法，只要你记得剑法不过毛皮，内功才是根本。” “弟子谨记恩师教诲。”袁青山心里一阵感动。 其实岳不群对自己的徒弟不错，毕竟他要光大华山派。至于原著中对令狐冲百般算计，到不全怪岳不群。原著中令狐冲作为华山大弟子，以后甚至是华山掌门，他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只因一句承诺，思过崖上的精妙剑招就隐瞒不说，跟风清扬学习独孤九剑也隐瞒不说，白白错过了壮大华山派的机会。 华山与承诺那个重要？ 师父，师娘，小师妹，同门师兄弟与承诺那个重要？ 若令狐冲与岳不群师徒同心，岳不群怎么会放弃华山未来的掌门人？ 说到底，令狐冲先与岳不群生分了，与一个将他从小养大，教他武功的人生分了。 袁青山一瞬间想了很多，只觉得岳不群虽称不上君子，可对他很好。觉得壮大华山是他，一个华山弟子的责任与义务。 （写道这里突然想多说几句。相比与令狐冲，《倚天屠龙记》中，张翠山，张无忌二人更让人赞赏。张翠山夫妇不愿意透露义兄谢逊下落，最终自杀身亡，免除了武当一场劫难。张无忌对赵敏说“不违反侠义之道”，他都答应。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 第十三章 师徒同心 以前，袁青山因为乃是穿越重生，与这个世界的人，事，物多有隔阂，所思所想多是为了自己。一开始习武乃是在武侠世界，非如此不足以自保。随后拜入华山派也是因为他家是华山附近大户人家，入华山非常方便。至于以后不管是勤练武功还是与同门相处，再到这次下山剿匪，都是抱着功利之心，行事总是计算利益得失。至于华山会怎样，他从来没有想过。 可今天岳不群的几句话让他有所触动，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岳不群这只老狐狸是拉拢，忽悠，还是真心如此他自是分得清楚 从他一入华山，岳不群就默默关注着他。他的每一步前进，岳不群都会出言提点，虽然其中不少“重气轻剑”的言论，可那都是岳不群怕他走上邪路，对此袁青山非常理解。而随着袁青山武功越来越高，岳不群更将许多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可以说，他与令狐冲是岳不群最上心的两个弟子。 所以，十年后的今天，在这正气堂中，袁青山终于从心里承认自己是华山弟子，承担起华山弟子的责任。 一旁岳不群自是不知道袁青山心里的活动，看他低头沉思以为他有所感悟，便不在说话，只是一边喝着茶水，耐心的等着。在他眼里令狐冲与袁青山都悟性很高，乃是上天赐予他的弟子，二人之中袁青山为人稳重，练武勤奋，更得他的重视。现在看袁青山似乎又有所悟，自然不会出声打扰。 “弟子想上思过崖修行，还请师父恩准。” 袁青山沉思许久，突然开口自请上思过崖，到让岳不群一愣。 “思过崖是犯错弟子面壁思过之处，青山，你并没犯错，不如另选一处吧……”岳不群想了一想，觉得思过崖虽说冷清是个闭关练功的好地方，可崖上地方不大，练习剑法未免伸展不开，反而不如换一个地方，便是袁青山的宅院那里也没什么人去，并不是非要选思过崖的。 可岳不群怎么知道袁青山打算。对袁青山来说，去那里练功并不重要。无非打造一柄重剑，每日以此剑练习华山剑法，当过段时间适应之后，重剑之法就算小成了，以后就是增长臂力积蓄内功的一些水磨功夫。 至于提出去思过崖，不过是奔着那里所藏五岳各派的精妙剑招而去。这并非袁青山贪图五岳剑派精妙剑招，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普通招式对他的意义已经不大。不过将它们取出，给岳不群到是不错。岳不群虽然贵为华山派一派之长，可终究是气宗出身，剑法与内功一比终是差的太多。 不过袁青山并非“知凶定吉断死言生”的算命瞎子，不可能开口直接说出来，于是想去思过崖练剑，到时重剑挥过乱石横飞，无意中找到五岳剑派精妙剑法，却是一个不错的理由。是以袁青山只是摇头。 “弟子想出一个练剑的方法，觉得非思过崖不可。再说思过崖上云烟飘渺，与我的宅院处的飞瀑深潭景致大为不同，想来对练习内功也不无裨益。” “既是如此，为师就应下了。以后三餐自有陈永华送去。”岳不群如是说道，想来是见他与陈永华关系好，才做得这个安排。 “弟子又没犯错，干脆下崖吃饭好了，再说众位师弟都正勤练武艺，每天跑上跑下为我送饭总是不好。” “你若不嫌麻烦，自己下崖也好。”岳不群将此事定下，转而说起留下袁青山的真正目的，“你此次下山办事，虽手段稍显毒辣，但甚合我意。” “自华山元气大伤之后，西北这片地方多有宵小窥视，为师虽经常下山走动，但仍断不了有人暗中挑衅。奈何为师碍于江湖习惯，总不好出手太狠，虽博得一个‘君子剑’的称号，可并没打消他们的野心。” “这次你下山剿匪，借陈家之口发布通缉，毁帮灭派斩草除根，显得有些嚣张，可正好震慑他们，想来可以安生一阵。” 袁青山也是一笑。他本来想着打响自己的名号，以后行走江湖少些麻烦。到无意中给华山派出了不少力。想想也是，佛门虽有菩萨慈悲，可也有金刚怒目。只是以前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好交朋友，连与采花贼田伯光都能称兄道弟，真不能指望他下辣手杀人。 看来这次过后，袁青山到坐定了华山的“怒目金刚”。 从正气堂出来，袁青山又先后拜访了大师兄令狐冲，师妹岳灵珊，以及诸位师弟，并都送上了礼物。给诸位师弟的是一身蓝底绣银线的劲装，做工不错，穿上去非常精神。给大师兄令狐冲的是他买的各种名酒。至于小师妹岳灵珊，东西则是最多，衣服有5套，胭脂水粉若干，外加各种金银首饰，以及一柄袁青山特意寻来名叫秋水的长剑。 “三师兄真好。”岳灵珊高兴的恭维着，“听说江湖上给师兄起了一个外号，七绝剑。很是威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在江湖上闯荡一番。” 袁青山面露苦笑。这威名倒是闯出来了，可那外号绝对不是什么好外号。“七绝剑”听着好听，可暗含讽刺。“七”指的是他背着剑匣里面装着七把长剑，“绝”则是说他赶尽杀绝。就差没直接叫他灭绝了。 “灭绝，我怎么突然想到那个老尼姑。”袁青山赶忙止住念头，可心中仍有一股寒意，直到一天之后才回复正常。这时，他订做重剑终于做好送上山来。 一般长剑不过三到四尺，剑身窄而薄，重量不过三到五斤。这柄重剑长五尺有余，剑身宽厚，重有20多斤，就是身披重甲，也可一剑劈开，用于两军交战自是一件利器。可用于江湖争胜，未免有所不便。即使以袁青山的臂力也仅能用出劈，砍，挑，刺，削这等基础招式，连华山剑法都用不出来。 袁青山不在耽搁，右手提剑直奔思过崖而去。 ------------ 第十四章 思过崖是玉女峰上一处危崖，周围光秃秃寸草不生，有一石洞是历代犯错弟子面壁之处，里面非常简陋，仅一块大石横卧，姑且算作桌椅床铺。 袁青山来到此处先在洞中转了一圈，并没发现那处劈开可见内洞五岳剑派精妙剑法的石壁，便不在寻找，在大石上坐下运转内功。这是每天必修的功课。 太乙混元功本来行走坐卧皆可修炼，只是袁青山已经习惯盘膝打坐，兼且外功暂时已经无法进步，所以只每天练剑时顺带练习外功，只等找到合用的蛇胆，调配好内服外敷的药物，才会进一步修炼。 想来杨过可以在怒涛海潮中练功也是因为先用易筋锻骨篇打底，后又吃波斯曲蛇蛇胆，否则以此法练功就会加速自身本源消耗，徒损寿命。 不久袁青山修习完毕，周身内力重归丹田，便起来练习剑法。他这重剑五尺多长，洞内地方狭小，却是施展不开，不过袁青山本就打算以此破开那面石壁，是以并不出去，在洞内练习起来。一时间重剑与石壁摩擦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加上洞内本身回音，只让人心中烦闷直欲作呕。所以不过练了片刻，袁青山就停了下来。 “看来我这想法不通，以后还是要到洞外练剑，至于那处石壁，找个机会在‘无意’破开吧。”袁青山摇头苦笑，只休息了一会，就打算出洞继续练习，只是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划过，“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这重剑长五尺还多，施展起来威力惊人，可若敌人近身，不免运用不便，束手束脚。按原来想法如果敌人近身，我就果断弃了重剑，突施金雁横空杀敌。这时敌人反映不过来，让我得手的机会大增。可如此一来，重剑剑法终算不得练成，若遇见顶尖高手，如东方不败，少林掌门方证大师等人，就是我内功与他们相若金雁横空也未必奏效，而我分心练习轻重两种长剑必然不如他们。” “现在洞穴狭小到是正好供我练剑之用，如能在这里施展自如，我对重剑的掌控必然更上一个台阶，那时我的重剑剑法才算练成。”袁青山下定决心之后，又在洞中练习起来。这次由于用心控制，重剑碰到石壁的次数大减，噪音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于是临近中午袁青山才停了下来，背着重剑下山吃饭去了。 这时，一个面如金纸神色憔悴的白须老者突然出现在洞口，看着石壁上一道道剑痕，无奈的摇头叹气，“看来，这思过崖我是不能住了。”然后转身从崖上一跃而下，不知所踪。 袁青山不知道自己练剑噪音太大，将风清扬赶跑了，反而因为自己找到练习方法心情大好，多吃了一桶饭，弄得几个师兄弟们一个个都没吃饱。 对于令狐冲来说，吃多少没关系，只要有酒便好，大不了一会打只兔子加餐。可其他人不像令狐冲这么自由，下午要忍上一阵子。至于在陈永华之后新进门的几个师弟，他们有的扎马步，有的挑水劈材，一练就是一下午，时间可就难熬了。只是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袁青山晚上下来吃饭，比中午又多吃一桶。这几个师弟欲哭无力，彻夜难眠。 可即便如此，第二天见到袁青山下来吃饭，他们还是努力挤出笑脸，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七绝剑”袁青山，不光在江湖中凶名远扬，在华山派里也很有威慑力，比大师兄令狐冲还要让人畏惧。 于是当几天之后，岳不群知道此事吩咐厨房多做饭菜之后，他们才终于吃上一顿饱饭。 这些袁青山并不知道，每天来去匆匆，一心扑在练剑上的他，没有注意吃的饭菜渐渐起了变化。由原来的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变成了烧鸡烤鸭大块炖肉，馒头米饭变成油汪汪的烙饼。直到有一天，岳不群夫妇二人提着食盒上思过崖看他，他才惊觉自己饭量比以往翻了几番。 习武之人，肠胃消化能力很强，袁青山每天挥舞着20来斤的重剑“砸石头”，消耗一大，饭量自然上涨。岳不群与宁中则私下商量，怕袁青山练功太过急躁走入魔道，伤了身体，这才一同上思过崖看他。 “嗯，青山这脉象生机勃勃，如那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岳不群放下心来，觉得这种脉象很是奇怪，只是这涉及到个人奇遇，就算他是华山掌门也不便过问。 就如风清扬的独狐九剑，这是他的个人奇遇不算门派武功，他愿意献给师门自是鼓励，不愿意也不强求。所以原著中令狐冲施展独狐九剑，岳不群也好，剑宗封不平等人也好，都没认出来。 “师父，我从陈师弟处习得一门无名心法，觉得与混元功一同修炼颇有奇效，自己命名为太乙混元功。”袁青山将那段心法背诵出了，如是说道。 “嗯，这门心法重在调养身体，增强本源，乃道家一脉心法，与任何外家功法一同修炼都是不错。”岳不群点评道，“外家功夫一般借外力锤炼肉身，若太过急进，一个不好容易伤及本源。可惜对内功修炼作用有限，派内只有你能修炼。” 袁青山点头应是。他现在的内力是改练混元功后由外而内练出来到，身体强壮对内力积累很有好处。可内家功夫不同，先是存想吐纳，靠意志聚集起散乱的内息，然后搬运周天，慢慢壮大。若想突破也要对武道有所感悟，否则难以练到大成，最多就是内力深厚一些而已。 想来岳不群就在这样一个瓶颈处卡着，紫霞神功终不能大成。若要突破不但看悟性，还要看机缘。如果有像九阴真经总纲一类直指武道的秘笈让岳不群借鉴，想要突破自然难度大减，否则说不定一辈子都不得突破。 想到这里袁青山暗自一笑，江湖争雄可不是只比内功，等过几天得到五岳剑派精妙剑法，岳不群自然战力大涨，就是与左冷禅相争也有赢的把握。 ------------ 第十五章 一剑破壁 “太乙混元功，好名字！”岳不群不在提那无名心法，反而对袁青山起名的水平赞不绝口。“咱们华山派传自全真教郝大通一脉，而全真教驻地终南山的代称正是太乙。” “是啊，师兄。以后华山派便多一门能比拟紫霞神功的绝学了。”宁中则微笑着接口道。 原来岳不群夫妇听了这个名字，以为袁青山早就想将这门武功献给师门，自然大为高兴。武学才是一个门派壮大的根本。却不知袁青山并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名字叫着顺口威风。 是以袁青山略显尴尬的左顾右看，想要转移话题，正看见石壁上一道道剑痕。 “即便师父不上崖，弟子也打算下崖招师父。” “可是你这剑法遇到什么难题，想要为师帮着一同参详。”岳不群是一只老狐狸，袁青山的表情全让他看在眼里，自然猜出袁青山找他何事。 “正是这剑法。”袁青山将重剑拿给岳不群细看，并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最后一脸期待的问道，“弟子这天已经没有什么进展，重剑到现在仍不能在这石室里自如施展。……可是弟子在什么地方出了错么？” “听你讲述练剑之法正暗合武道。按说不该有错。不如你施展一遍给我看看，是否有哪里没有描述到。” 袁青山不进石室，在思过崖上露天平台站定，闭目凝神，当精气神全都到达顶峰，才如雷般一声大喝，一式苍松迎客直刺而出，随后手腕轻转化为若隐若现，在剑势将近时回剑一招金雁横空，随之青山隐隐，古柏森森，无边落木这三招连续使出，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时只听风声呼啸，只见剑身重重。 岳不群点点头，心中大为赞叹，这重剑剑法果然威力奇大，便是他运起紫霞神功也不敢硬接。武林中能挡此剑之人算来恐怕也就两人，一个自是少林掌门方证大师，一个是失踪十几年的前魔教教主任我行。便是公认武林第一的东方不败，也接不下这一剑。 若只如此，也当不得岳不群赞叹。一个手持巨锤的力士就能做到。可这剑法在袁青山手中绵绵密密，丝毫不见重兵器施展时候的笨拙，这才最是难得。 凭借重剑剑法，袁青山已经可以插手顶尖高手的战斗，甚至能左右胜负。岳不群心中估计，如果他与左冷禅相斗之时，袁青山持剑站在一旁，做出一副随时都会劈出一剑的样子，那左冷禅也只能黯然退走。 “师父，弟子到底错在哪里？”最后一式无双无对刺出，袁青山就急吼吼的问道。 “剑法到是好剑法，可你的劲用错了。”岳不群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所在，“虽然青山你臂力惊人，但无论内功的搬运还是力气的使用，你还是如用普通长剑一般，想要在石室中施展重剑剑法自是不可能的。普通长剑重量轻，本就利于招式变化，在尺寸之间来往穿梭。可重剑则不同，你每一式若打出去十分的力，自身要留二十分的力，否则怎能驾御住重剑，在石室这等狭小之处任意变化。” 袁青山听得眼前一亮。这本来不是多难想的事情。只是袁青山练重剑剑法时间太短，才找不到原因。现在经岳不群捅破这层窗户纸，自是明白过来。进入石室再次练起剑法。 仍然是苍松迎客起手，然后是若隐若现，金雁横空，接着依次是青山隐隐，古柏森森，无边落木。原来到了这里，重剑就会与石室不断摩擦，可这次不同，虽然呼啸的风声小了，剑法威力大减，可剑势更加绵密。如果将剑势比作渔网，上一次就是专捞大鱼的渔网，这一次则连小虾米都不放过。于是重剑与石壁摩擦也就寥寥几次，同原先一比就是质的飞跃。 袁青山练的兴起，纵声长啸，最后一式无双无对更是重剑脱手飞出，直插入石壁中尺许方才停住。 “好，这一招无双无对用的精妙。”岳不群与宁中则异口同声的称赞。无双无对本要一往无前，并没有复杂的变化，现在袁青山用出来又多了同归于尽的惨烈，剑法威力自是更上一层楼。 “徒儿不过打出了性子，随意施展罢了。”袁青山口中谦虚着，随手想将插入石壁的重剑撤出，只是刚一碰到剑柄，那块墙壁就大面积崩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那石室里的内洞。 这到并非袁青山运气好，他每天长剑与石壁相碰，早就找到这里，正好这次顺势劈开石壁，将五岳剑派的精妙招式取出来。 这些岳不群夫妇并不知道，只以为袁青山无意一剑打破石壁，找到了这个内洞。心中非常好奇，点起火把一同进入洞中。 这内洞入眼尽是倒伏在地的枯骨，兵器更散乱的扔了一地。岳不群夫妇二人闯荡江湖多少年，自不会像毛头小子一般被吓到。反而放低火把，一个个细细分辨，不久便认出这些尸骸都是五岳剑派与魔教中人的，显然经过了一场惨烈的争斗。 袁青山却不欲细看，转而望向石壁，果然见到“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这十六个大字。然后就是五岳剑派的精妙招式以及破解之法，于是精神大振一一看了下去。只是看过之后，发现这些破解方法不过如此，远不如之前金庸所写的那么巧妙。 首先破解之法许多不过靠着兵器之力，不是凭借枪棍比剑长，就是凭着它比长剑更硬，算不得破去。就如他改用五尺长的重剑施展华山剑法，一剑既出，对方若用石壁上的破解方法，不过是求速死罢了。若长剑改成软剑，细节之处与其又是不同。凭借兵器怎么算的上破解，不如在石壁上写，“倚天剑出，谁与争锋”，来的简单明了。 其次这些破法彼此孤立，若对手中途变招，破解之法不能随之改变，反而无用。就如一招若隐若现，手腕转动大些，是指着九处大穴，转动小些可以指向手臂穴道，或者直接拦截对方兵刃。而身随剑转就是金雁横空，此时长剑已经可以顺势回收，是接一招青山隐隐防守，还是一招长虹贯日攻出去，那就随自己喜欢了。在袁青山看来如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用剑本身就是脑残。 “青山，这些不过是魔教贼子凭空臆想，你看它何用。” ------------ 第十六章 ‘剑’‘气’之争的原因 袁青山扭头一看，见岳不群正两眼盯着石壁，面部在火把摇曳中显得阴晴不定，可以看出他心里非常矛盾。 其实任何一个正常的五岳剑派弟子，看到石壁上夸口说“破尽五岳剑法”，必然都会以为这是魔教贼子痴心妄想，脾气暴躁的甚至破口大骂。可看到剑法真的被破去，又会显得失魂落魄，并且功夫越高明越会如此。 袁青山正琢磨怎么开导师父，不至于让他意志消沉，就见岳不群眼角似乎有些晶莹的闪光，立刻惊慌失措，大喊一声，“师父！” 岳不群却充耳不闻，仰头看天，似乎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袁青山犹豫了一下，伸手抓向岳不群的肩膀，想将他摇醒。没成想一只略显纤细的手臂伸出将他拦住。袁青山转头看去，师娘宁中则微微摇头。 “师娘，师父他这样……” 袁青山还没说完，一声大笑在洞中回荡，只是这笑声听着是那么悲凉，让人想要放声哭泣。 “师父！” “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我们才是对的……”岳不群笑过之后反复说着“对啊，错啊”，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终于不在说话，两眼一闭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岳不群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 只见岳不群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含笑，配上五柳长须，怎么看怎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哪能看出他刚刚又是哭又是笑的。让袁青山心中不住佩服起来，不愧是原著中出名的boss，果非常人能比。 岳不群伸手拍拍妻子，略作安慰。然后才对心爱的徒弟解释起来。 “二十五年前，华山本分为剑宗和气宗两脉，虽然同属华山派，可彼此理念不同，终于在玉女峰大战一场，虽然剑宗败了，可华山派因此元气大伤。” “想来咱们属于气宗一脉。难怪师父平时总强调内功才是根本，剑法不过是一种手段。”袁青山作恍然状，配合着岳不群，让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则暗暗奇怪，岳不群居然会这么公正的谈及此事，没有任何抹黑剑宗的话。 岳不群不知道袁青山的心里活动，继续接着说下去。“当时有一位风师叔并没参加比斗，而是被释计调开。这并非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当时气宗诸位师叔师伯均认为风师叔不能代表剑宗。因为他虽然剑法高明，可那剑法乃是他奇遇偶得，并非华山剑法。” “这事终究不够光明磊落。虽然为师坚信内功才是根本，可心中难免有所疑惑。现在看到石壁上五岳剑派招数均被破掉，才终于肯定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即便玉女峰一战我们输了，可我们仍然是对的。” 袁青山疑惑不解，在他看来“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何必非分个剑宗气宗，最后还要大战一场分出对错，真有够无聊的。况且石壁上的破解之法又能说明什么，有本事在他面前破一个试试。 “呵呵，青山。我知道，这些破解方法根本破不了你的剑法。可本派之中有几个能如你一样。若剑法被破个干净，华山弟子以后凭什么行走江湖。所以我才说，只有内功才是根本，剑宗那些人都错了。” 袁青山这才恍然大悟。剑宗气宗争的是培养高手的普适法，是让一个弟子无论资质悟性如何都能成为可堪一用的高手的方法。是那如少林武当一般长盛不衰的方法。或许这个方法不能保证培养出顶尖高手，话说也没有任何方法一定能培养出顶尖高手，可一个门派只要能保证代代都有许多如青城派余沧海，嵩山派丁勉，费彬一般的人物，那这个门派才有长盛不衰的基础。 而剑宗弟子虽然成长速度快，但剑法可能被破解是一个巨大的缺憾，终究比不得气宗。所以岳不群才说即便玉女峰一战气宗输了“我们仍是对的”，所以岳不群刚刚才大笑的那么凄凉，若这破解之法早早出世，让剑宗意识到自己的缺憾，也许就不会有“剑”“气”之争。 “呵呵，青山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你再想也是无用。”岳不群潇洒的一笑，不在这些陈年旧事上多做纠缠，而是看着石壁上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法目露欣喜。 “师妹，以后我要在思过崖上研习剑法，门派中的事情就靠你了，对外就说我在闭关苦修紫霞神功。……嗯，过段时间青山重剑练成，我就让他下山助你。到时在抓冲儿一个错处，将他罚上思过崖吧。” “这个……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袁青山吞吞吐吐，小心的看着岳不群。 “有什么不能说的。”岳不群心情大好，说话也很痛快。 “弟子打算抽空去一趟苗疆，找些上品蛇胆用来和药，将太乙混元功练到圆满。” “我研习这些剑法用不了多久，况且派里有你师娘坐镇，你如果想去苗疆就去吧。不过那里瘴气毒物甚多，更是五仙教的地盘，你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大意。”岳不群叮嘱完，直接进了内洞，显然从今天起就留在崖上，研习剑法。 袁青山每天吃完饭都顺手给岳不群带些吃食，这并没人感到奇怪。三师兄能吃在派里已经人尽皆知，况且他“凶名”在身，无人敢多问一句，私底下更不敢将自己胡乱脑补的事情说出来，是以就是岳灵珊都不知道他爹正在思过崖上研习五岳派剑法。 如此过了一个月，袁青山重剑剑法总算练成，于是请示过师娘，背着重剑下山而去。至于令狐冲则因为有一次喝酒“闹事”，被宁中则直接罚上思过崖。这时令狐冲才知道，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精妙剑法。虽然在岳不群眼皮子底下，不敢多喝酒，可仍是如醉如痴，恍恍惚惚不知时日。 正在这时，武林中一件大事如期发生，正是福威镖局林家满门被屠，《笑傲江湖》的剧情正式开幕。 ------------ 第二卷 苗疆 ------------ 第十七章 苗女，白蛇 “福威镖局终于没能逃过这一劫，《辟邪剑谱》好大的名头，林家在林远图死后还存在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袁青山坐在临窗的座位上，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只是没听说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死去，想来劳德诺与小师妹没有在福州城郊开小酒馆。……是了，师父专心在思过崖研习剑法，恐怕连福威镖局林家被青城派灭门也未必能比我早得到消息，更何况提前将劳德诺与小师妹派去。” 其实原著中，岳不群开始派劳德诺与岳灵珊前去，只是探查情况，到没有一定夺得辟邪剑谱的意思。只是后来巧合之下，林平之来到岳不群面前，他才出手保下林平之，并顺手将他收入门中，当作一招闲棋。毕竟到底是否存在那份辟邪剑谱，岳不群并不知道，自然没必要花那份心力。 “到是那个居心不良的林平之早死早超生才好，否则失去小师妹的令狐冲可就废了，即便他最后振作起来，恐怕也是跟任盈盈一起双宿双栖，与华山没有半毛钱关系。”袁青山想着想着，慢慢觉得有点困倦，想要起身去卧房小憩一会。 他来苗疆时间已经不短，只是对那些瘴气毒虫没有什么办法，就在最外围的小镇落脚。这里乃是苗人与汉人商贾交易之处，每年都有许多人来此收购苗疆特产，袁青山也打出收购蛇胆的旗号。 只是二十多天来，袁青山没有收到什么合用的。那些剧毒蛇类普通苗人可不敢招惹。于是他每天都在酒楼临窗的座位上喝喝酒，看看苗族美女，然后就回去修炼内功，占时间最多的反而是睡觉，午也睡晚也睡，到现在都养成了习惯。毕竟剑法什么的可没地方让他练习。 “咦！”袁青山刚要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两眼盯着窗外一个苗女猛看，只差没有留下口水。 这些天，袁青山见过不少苗女，她们虽然青春阳光活泼，穿着五彩斑斓的服饰，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可外貌上并不出众，最多算是邻家妹子，还没岳灵珊来得好看。袁青山平时也就当欣赏一下异域风情而已。 可这楼下这女子与众不同。她眉如远黛，目似点星，那一双大而亮的眼睛，有一种不同一般的神韵。此刻她似乎察觉到袁青山的目光，抬头望了上来，正与袁青山两眼相对。她并不害羞，微微一笑间，眼睛弯成了月牙，显然心情极好，哼着歌向远处走去。 “人美，声音更美，可惜歌曲听不太真。”袁青山功聚双耳，凝神细听，直到在外面千百种声音里，在也分不出那歌声，才失望的感叹道。“若师父在此，必能将歌曲听全。”然后起身下楼，回到住处，盘膝默运内功去了。至于睡觉什么的，他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惜随后那名苗女如昙花一现般在没出现，袁青山在这镇上也已经住的不耐烦，终于决定找个向导，冒险深入苗疆，亲自找寻蛇胆。 苗疆自古多丘陵少平地，山连山岭连岭，山岭之中古木横斜灌木丛生，里面枯枝败叶长年积攒腐烂，是以毒瘴种类繁多，防不胜防，其中自是毒物滋生的绝佳之地。于是流传着各种蛊毒传说，许多小说里也以此为蓝本构建出一个毒物横行之所。 袁青山在这里自然小心翼翼，内力时刻运转，生怕一不小心中毒丧命，是以一天赶不了三五里路，就要停下休息。只是安营扎寨要花一番功夫，不但要点火烧出一片空地，还要撒上石灰才敢安歇。如此一来，那蛇胆怎能找到。于是在向导指点下，一步步向里深入。 可这里更是危险，连露天水源都不能饮用。还好这个向导常年钻山越岭经验丰富，找来了一种藤类，将它斩断吮吸汁液，代替了水源。可这里仍然没有合用的蛇胆。 “前方被称作莽苍山，绵延不知多少里，里面盛产毒虫异兽，很少有人敢于进去。老汉我也就能领你到这里，莽苍山我无论如何是不敢进去的。”老苗人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莽莽群山说道。 “这……”袁青山犹豫了半天，终是什么话也说。他心里非常矛盾，有心想转身往回走，可心里不甘，这几个月难道就白白浪费了。可若让他自己只身闯进莽苍山，他却没这个胆量。只是手紧紧抓着剑柄，仿佛希望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勇气。 这并非袁青山胆小怯懦。面对未知的事物，有勇气的人总是不多。更何况袁青山还有退路，并不需要孤注一掷的闯进去。即便他太乙混元功无法大成，只要小心总有自保之力，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内力会逐渐增长，虽然内力不代表战力，可他施展重剑剑法会更加得心应手，当他举重若轻之时，终能迈入顶尖高手之列。 于是思忖再三，袁青山终于决定放弃，与老苗人一起回去。 可上天似乎有意作弄袁青山。在往回走的第二天晚上，一条水桶粗细全身白鳞的巨蛇突然袭击他们的营地。只是一撞之下，老苗人就骨骼碎裂当场惨死。 “孽畜，你既然前来送死，我就成全你！”袁青山挥剑一击横斩，正击在白蛇身上，将其打飞出去。只是随后白蛇又嘶叫着爬了回来，袁青山仔细一看，却没见到任何伤痕。 “好硬的鳞甲！”袁青山看到这里心中大惊，打定主意与它游斗。 只是那白蛇吃了一击，感觉到疼，倒是学聪明了。只见它全身盘成一团，不在冲向袁青山，而是一口毒雾喷出。 袁青山一惊，顾不得姿势，一个懒驴打滚，总算躲了开去。就见毒雾覆盖之处，皆是一片焦痕，与平常蛇毒并不相同，更是不敢大意，只是围着白蛇转圈，偶尔做出想要攻击架势假象，骗那白蛇喷毒。 如此一直拖延了一时辰，白蛇已经显出疲惫，不在与袁青山纠缠，直接向南喷出一口毒雾，然后不管不顾的冲去，想要借着毒雾掩护，脱身而逃。 ------------ 第十八章 蓝凤凰 袁青山长叹一声，站定脚步并不追赶。他虽然很想斩了白蛇，用它蛇胆配药练功，但那白蛇一头钻进刚刚喷出的毒雾中。袁青山可不敢让那东西沾身，虽说可以绕过去，可向导已死，追远了他可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袁青山收拾一下东西，打算往回走一段路。在这里扎营已经不安全了，谁知道那白蛇有没有什么兄弟姊妹，万一一会领着一条青蛇回来找场子，玩个围殴什么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他袁青山的忌日。 只是没走出多远，南面传来一阵呼喝，然后就是巨大的撞击声。想想那白蛇水桶粗的身体，肯定是有什么人遇见白蛇，与它发生了争斗。 这种事袁青山不想插手，不管是人杀了蛇，还是蛇吃了人，都跟袁青山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便他前去相助杀了白蛇，那蛇胆对方绝不会给他。蛇身上的精华全在蛇胆上，看白蛇如此不凡，这蛇胆对方怎舍得放弃不要。恐怕最终在起争斗。 袁青山不是怕事的人，但更不是脑残。对方很可能是个苗人，若袁青山可以将他当场杀死，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若让他逃了，在这片丛林中，对方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他。 可就在袁青山想转头离开之时，呼喝之声又一次传来。这次袁青山听得清楚，那声音明显在哪里听过，很是熟悉。于是心中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前去看看情况。 顺着草木折断的痕迹，袁青山轻易找到争斗地点。只见场中一群苗人围攻白蛇，可那苗刀显然不够锋利，切不开白蛇的鳞甲，反而白蛇又是喷毒又是摆尾，苗人一不小心没有躲开，就是身死当场。而呼喝之人正是外围一个手拿长鞭的苗族女子，虽然夜色下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可听那娇柔婉转的声音，袁青山可以确定，她就是那日在酒楼上望见的苗女。 想着她那微微一笑弯成月牙的眼睛，想着她眼中透出的神韵，袁青山心里一阵不忍。虽然苗人看起来人多势众，但破不开白蛇坚硬的鳞甲，最终免不了失败的下场。若是别人死了也就死了，可若那女子死了，袁青山总觉得有些惋惜。于是他并不离开，也不现身，只等那苗女危险之时救她一命。 果然用不了多久，场中苗人体力大减，身手不在灵活，被白蛇抓住机会一口毒雾罩住了大半，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当场死亡。剩下的苗人果断转身四散奔逃，独留苗女一人来不及逃走，被白蛇当场目标，一个摆尾扫了过去。 “呔，孽畜休要伤人。”袁青山大喝一声冲出藏身地，双手持剑一斩，正斩在蛇尾上。只听一声巨响，就将扫来的蛇尾斩成两段。这却是袁青山早就鼓动内力做好准备，是以才有如此威力，与上次仓促与白蛇相遇时自是不同。 白蛇吃痛之下一声嘶叫，见眼前多出一个手持重剑的男子，立刻一口毒雾往南喷出，随即钻进去逃之夭夭。显然是认得袁青山了。 “姑娘，白蛇已经被我打跑了。”袁青山展颜一笑回头看去，只见那苗女跑的比白蛇还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想来袁青山冲出来时，苗女已经开始跑路了。 “轻功倒是不错。”袁青山赞叹一句，扭头沿着来路回返，寻找自己的宿营地。毕竟大家并不认识，就如同袁青山非要等苗人败了才现身一样，苗女扔下她独自跑路也无可厚非，况且袁青山救人轻而易举，自然不会对苗女有什么怨怼。 走了不久，袁青山来到一处“开阔地”。看这里树木长得还算规矩，挥剑将树枝砍下，直到露出天上一弯新月才满意罢手，然后将绳索捆在附近几棵树上，看起来像一个大号的蜘蛛网，而袁青山翻身躺在网上，就是那“大蜘蛛”。如此勉强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才刚亮就起身继续赶路。 只是没走多久，袁青山就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然后就见远处走来几个苗女，身上佩戴着银饰，那声音就是银饰撞击所发。 “这位公子请留步，我家教主请你前去相见。”为首苗女上前几步高声说道。 “哦，不知你们可是五仙教门下？我与你们蓝教主素不相识，不知请我所为何事？”袁青山如此说着，心里却觉得可能跟昨晚遇见的苗女有关，不过是福是祸到说不准。 “公子不必担心，我家教主请你前去乃是好意，至于因为什么就不是我们下属知道的了。”为首苗女恭敬的回答道。 袁青山点头示意苗女在前头带路。既然在苗疆，五仙教主若要找他不费吹灰之力，到没必要特意躲着，见一面看看对方什么态度也好。 走不多久，就见前方用五色锦缎铺地，上面立着一位年轻女子，正是与袁青山见过两次的苗女。只是此刻她周身挂满银饰，从头上银角，银帽，颈上银项圈，银胸吊饰，在到脚上银脚链，没有一处不挂银饰，将她衬托的更加娇媚。 “前方可是五仙教蓝教主？”袁青山远远就是一抱拳，出声询问道。 “我可当不起七绝剑袁大侠如此称呼。”蓝凤凰未语先笑，声音温婉悦耳好听之极，只是一个“七绝剑”就道出袁青山的身份，想来事先已经摸清了袁青山的底。 “哈哈！蓝教主请我来此可是为了昨晚之事。”袁青山朗声长笑，大步流星来到近前。只看得蓝凤凰眼一亮，觉得这姿态动作颇有几分豪爽潇洒，与平日所见男子具是不同，很有男人气概。 其实什么豪爽潇洒啊，男人气概啊，都是狗屁。只是那蓝凤凰平日所见都是她的下属，见她自然唯唯诺诺，即便是武林同道，想到她满身是毒，也不免小心翼翼，生怕不知何事开罪与她，突然中毒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袁青山却又不同。若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还要小心一二，可既然知道他是五岳剑派的人，在这苗疆重山峻岭中又不动手，必然没有歹意，或者说暂时没有歹意。袁青山自是没有什么好怕的，该怎样就怎样。至于说讨好蓝凤凰，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更何况一个苗疆女子与汉人又有不同，袁青山自认不是段正淳，没有哄女人开心的能耐。 “我还要谢过袁公子昨晚仗义拔剑相救。” ------------ 第十九章 酒宴 蓝凤凰略施一礼，身上银饰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随后伸手示意袁青山坐下谈话。 原来五色锦缎铺地是为了让人坐下用的，到不纯粹是为了摆谱。这莽莽山林不知积累了多少腐烂树叶，一脚下去甚至会有各种恶心的虫子钻出，即便是经常与毒虫打交道的五仙教教主，也不愿意直接坐在地上。 见蓝凤凰直接侧坐在锦缎上，袁青山学着坐下，只是坐姿由侧坐变成了正统的跪坐，这样起身比盘坐快了不少，若万一蓝凤凰翻脸应变总会快上一点。毕竟让袁青山一点戒心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蓝凤凰似是没发现袁青山跪坐的原因，一边随手逗弄着蜘蛛，一边闲聊起江湖中的趣事，旁边侍立的几个苗女摆上酒菜后就依次退下立在远处。 “蓝教主这只蜘蛛倒是好看。”袁青山随口称赞，注意力到有大半防备着它。毕竟江湖常识，越是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大，看这只蜘蛛色彩斑斓，背上似乎有一个美人脸，就知道不是一般品种。 “总是蓝教主，蓝教主的，倒显得见外了。”蓝凤凰咯咯笑着撇了袁青山一眼，然后指着手中的蜘蛛说道，“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娇美人，不光看起来漂亮，毒性也如一个痴情的女子般缠缠绵绵，任你内功多高，被它咬伤一口，一时三刻也休想将毒逼出。” 袁青山听得脸色一变，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周身上下都有蜘蛛爬过，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省得吃饭都吃不安稳。……呵呵，不过若你还一口一个蓝教主，说不定我会让它咬你一口哦。”蓝凤凰声音娇柔婉转荡人心魄，宛如面对情人一般，在加上娇美人已经爬入蓝凤凰的袖中，袁青山胆气就是一壮，前世习惯不注意突然冒了出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直接叫你蓝妹妹如何？” 只是这话出口，袁青山心里一惊。若在前世，姐姐妹妹一通乱叫自然很是常见，可在今生所处的古代，这话免不了调戏之嫌。如果蓝凤凰一时恼羞成怒，免不了大打出手。 不过蓝凤凰终究是个苗女，苗族习俗与汉族程朱理学大不相同，女人更加大胆一些。是以蓝凤凰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加开心。因为她本就对袁青山很有好感。 这并非什么一见钟情。虽然袁青山本来长得眉清目秀有种书卷气，更因修炼外功平添了阳刚之美，但若只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可是偏偏蓝凤凰特意查过袁青山的底细，知道他号称七绝剑，更看见他一剑就斩下白蛇的尾巴，这些都说明袁青山武功高强。更何况他还是个汉人。 是的，汉人。这一点对苗女的吸引力很大。这是一种文化上的吸引。艺术是不分民族，不分国家的。而蓝凤凰每次面见圣姑任盈盈听到抚琴声更加深了她对汉人文化的向往。不过可笑的是袁青山今世并没有学琴棋书画，只是他那一身书卷气迷惑住蓝凤凰这个苗女罢了。 袁青山自是不知道这些，不过见蓝凤凰言笑晏晏，没有气恼的样子，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苗疆与五仙教争斗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袁大哥，来，尝尝我们五仙教酿制的五宝花蜜酒。”蓝凤凰越看袁青山越是喜爱，于是伸手将他面前酒碗里的酒倒掉，又重新给他斟酒。 “五宝花蜜酒？”袁青山脑中一转，回忆起原著中令狐冲曾喝过此酒，知道其并非毒酒，而是以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五毒为原料调制成的药酒，虽然听着让人恶心，但喝了有不少好处，多喝些也是无妨。于是喝起来很是豪爽，一口干掉。 “这酒如何？”蓝凤凰紧张的看着袁青山。因为这虽然是五仙教最好的酒，可由于酒中漂着五毒，即便蓝凤凰说这酒喝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江湖同道也是不会喝的。现在她请袁青山喝酒心里自然有点忐忑。不过这是一种考验，若过不去，蓝凤凰以后自然会断了念想。 “唔，这酒说实话，花香虽浓，可遮不住其中一股腥味，若当药还好，当酒真不好喝。”袁青山如实回答。却是他前世虽然吃过蛇，蝎子，更听人说过吃蜘蛛，酒里漂着五毒，他并不觉得如何，但这酒里花香混着腥味，合成一股古怪的味道，非常人所能享受，自是不敢开口称赞，生怕蓝凤凰再给他倒上一碗。 蓝凤凰听袁青山说酒不好喝，脸上更是欣喜，本来就是五仙教自己也觉得不好喝，所以才加进去许多花香，若袁青山开口称赞酒好喝，蓝凤凰反而以为他只是敷衍，大失所望。其实酒好喝难喝不是重点，只要没有心理障碍的喝下去，就会得到苗人的承认。 随后蓝凤凰又殷情的夹过去几个特色小吃，也都是用五毒制作，不过味道很好，尤其是袁青山本就喜欢蛇肉，入口更是嫩滑，不由多吃了点。于是这顿早饭一直吃到中午，蓝凤凰看袁青山喜吃蛇肉，更是加了一道全蛇宴，更运来绍兴女儿红，让他吃得非常痛快，与蓝凤凰也变得熟悉起来，一口一个“蓝妹妹”的叫着，别提有多自然。 “袁大哥，你来苗疆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不成。” 看着酒后脸上多了两朵嫣红更显娇美的蓝凤凰，袁青山轻声笑道。“我来此本欲购得一味蛇胆，只是一连多日找不到合用的，因此才亲自进山。” “我五仙教多养毒蛇，其中有合用的也说不定，不如袁大哥你随我回教中暂住几日如何？”蓝凤凰说完之后娇羞的底下头去，只是随后又怕袁青山不去，急忙抬头盯着他，正对上袁青山的双眼，于是头又垂了下去。 袁青山觉得蓝凤凰待自己不同，心中有些猜测，见她如此更加肯定几分，再说他本就要找蛇胆，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 第二十章 长老麻九阴 五仙教的建筑多用竹木，在竹楼之间用蔓藤结成绳梯彼此相连，再加上周围树林茂密枝叶的遮挡，给人一种住在树上的感觉，充满了异域风情。 在这里袁青山得到很好的款待，客房中的家具都是新的，显然刚刚从外面买来仓促摆放。而一日三餐都准备了两种，一种汉人风格，一种是苗人特色。酒已经不再是女儿红，换成了汾酒，似乎有人告诉蓝凤凰，华山附近多喝汾酒，所以为袁青山特意准备的。 其实袁青山到没什么讲究，不管酒也好，茶也好，只要不是如五宝花蜜酒那样口味独特，他来者不拒。不过来这里几天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蓝凤凰遇见朋友总喜欢请对方喝五宝花蜜酒。 在苗疆这里，毒虫很多，若没有驱虫药物，总要吃上不小的苦头，更何况五仙教本就善玩毒虫毒蛇，一不小心可能饲养的毒物就会被惊吓到，咬伤旁边的朋友。所以才见面就请人喝五宝花蜜酒，就是为了预防不测。比如昨天晚上，袁青山一时放纵揽住了蓝凤凰，就将那只五彩斑斓的蜘蛛“小姐”吓到，从蓝凤凰袖中窜出，若非袁青山喝过此酒，恐怕现在还在努力运功祛毒，哪能如现在一般欣赏着周围景色。 “袁大哥！”蓝凤凰娇呼一声，快步来到袁青山面前，只是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腾的一下红了，害羞的垂下来头。 袁青山也不去猜蓝凤凰心思，手自然的放在她的腰间，只觉那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袁青山心下暗笑，手上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否则早就在华山勾引岳灵珊了，可若是如此，恐怕也没有现在的一身武功。对他来说，女人漂亮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她的感觉。 就如蓝凤凰，她身上充满了与古代程朱理学截然不同的风俗习惯，往往让袁青山忘记他已经重生在笑傲江湖的武侠世界，只感到似乎不过是去苗族自治区旅游观光，心理感到非常放松，因此才会偶然出现一些不当的言行。 蓝凤凰不知袁青山回忆起了前世，见他两眼望着前方，似乎单纯的欣赏风景，不免有些无聊。这些景物她从小就开始看，没感觉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于是眼珠一转，没话找话。 “袁大哥，你说是我们苗疆景色好看还是中原景色好看。” 这一句问的绝妙，一般男人自会将苗疆景色猛夸一顿，若有无耻的，则直接说不管苗疆景色还是中原景色，都没有你好看。若好色的，则会更进一步，说你身上有山川之险峻，丛林之幽密，又有小溪潺潺，大海涛涛……可以说世界风光集于一身。只是袁青山微微摇头，道了一句各有不同。 蓝凤凰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兴致勃勃的询问各地景色，就像从来没出过苗疆，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只是五仙教教主没见过世面？不过就是喜欢听袁青山说话罢了。 袁青山这一世并没有去过太多地方，只是常年窝在华山练功，于是着重描述华山的奇峰险山，有时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反而会蹦出一两句诗词，让蓝凤凰满脸兴奋。只是不知道是为华山景色兴奋，还是单纯为诗句兴奋。 袁青山突然冒出一种恶趣味，淡淡一笑道。“我这里有一首诗不诗词不词的东西，你若爱听我就念给你。”见蓝凤凰一脸期待，开口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念道。 “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 “好诗！”蓝凤凰有听没懂，只觉诗中之意高深莫测，果非她可以理解的。不过此诗朗朗上口，必是一首好诗。 “哼，不过几首歪诗，反倒把教主迷住了。”旁边突然有人插嘴，袁青山大为惊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胡子分成黄，白，黑，红，四色的老者带着几个魁梧男子走上竹楼。 “麻长老，你怎么来了？”蓝凤凰惊讶的问出口，随即想到袁青山并不认识来人，低声为他解释起来。 麻姓本就是苗族一大姓氏，更曾有数人在五仙教担任过长老一职，就如上代长老麻长生就是面前老者的父亲，他还有个哥哥叫麻九龙也曾经担任长老，只是一次去莽苍山捕捉毒物后在没回来，于是长老之位才轮到眼前的麻九阴。是以麻九阴虽然不是教主，但在五仙教中影响力很大。 袁青山点点头，终于知道这里面的绕绕，于是上下打量着麻九阴，只见麻九阴双目略显浑浊，怕是内功并不高明，若单纯比斗，袁青山自信一剑取他首级，若是比施毒……袁青山一皱眉，看向身边的蓝凤凰，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堂堂五仙教主，施毒应该不比麻九阴差才对。 对面麻九阴发现袁青山打量他，只是一眼扫过就不做理会。中原武林最重内功，这么一个小娃娃，能有多深的内力，真正棘手的是蓝凤凰，若论施毒本事，五仙教中没一人比得过她。不过此次并非逼迫蓝凤凰退位，应该不会与她交手才是。想到这里，麻九阴低头施礼，口称“教主”。 “麻长老，我问你，你私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蓝凤凰脸色一正，再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娇媚，两眼如毒蛇般盯着麻九阴。显然对刚刚的询问得不到回答而不满。 麻九阴身后几个男子一见蓝凤凰发怒，身体不由自主瑟瑟发抖。他们几个不过是看袁青山不顺眼，因此鼓动麻九阴前来找茬。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蓝凤凰，可偏偏麻九阴火气太大，直接一句讽刺，让他们怎能不怕。 可麻九阴不同，凭着资历够老，地位够高，影响够大，并且没有错处在蓝凤凰手里，是以见蓝凤凰如此不客气的问他，刚刚平复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不管不顾横加指责道。 “蓝凤凰，你虽是五仙教主，可也不能为所欲为，私自与五岳剑派中人眉来眼去，若此事让圣教知道……” ------------ 第二十一章 蓝凤凰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便是圣教知道又如何”，可那东方不败号称武林第一高手，虽然现在不理世事，教务都交给杨莲亭处理，搞的日月神教乌烟瘴气声威大降，但她也就只敢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于是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听着。 不过袁青山上前一步，将蓝凤凰挡在身后，虽然麻九阴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不过这些自然可以私底下只有他们俩人时再问，现在却要他为自己的女友出头。 “魔教知道？那就让他知道好了。东方不败么，哼，我们五岳剑派还从来没怕过。”袁青山云淡风轻的说，仿佛真就没有将东方不败放在眼里一样。 不过麻九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五岳剑派并不怕日月神教。于是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思量着现在杀掉袁青山的后果。五岳剑派并不是好惹的，更何况五仙教背后的靠山日月神教最近几年越发低调，若五仙教与五岳剑派对上，他们背后的大佬又不出手，他们就真正悲剧了。 麻九阴并不知道嵩山派左冷禅的阴谋，武林中人大多也不知道左冷禅的阴谋。在一切行动没有开始之前，许多人眼中，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得罪了一个就是得罪了他们五个，得罪了一个仅次于少林武当的白道势力。 “袁少侠，这是我们五仙教内部的事情，恐怕你不方便插手吧。”麻九阴如此说，只是想逼迫袁青山置身事外，然后借日月神教压服蓝凤凰，最后将袁青山送出苗疆就好。这样既不得罪五岳剑派，又能将袁青山这个大麻烦赶走，自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原来这几天，蓝凤凰为了寻找合药用的蛇胆，已经发出命令，将教中饲养的毒蛇运至总坛，她要一一验看，若有合格的，就会当场杀蛇取胆。可这蛇必然是剧毒蛇类，对五仙教来说，每一条都是无价之宝，单单为了一个男人就做出这种事情，麻九阴自然非常不满。 “怎么说是五仙教自家事情？此事分明涉及到魔教，关系着武林正道的安危，关系着天下黎民的幸福，我袁青山武功虽然不高，但也知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事岂能不管。”袁青山此话说的大义凛然，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蓝凤凰在后边用力点头，只觉得此话说的句句在理，不愧是君子剑岳不群的弟子，果然是…是…那句戏文怎么说来着……于是左手一拉袁青山的衣袖，红唇紧贴着他的耳朵，不好意思的询问。 袁青山心里一喜，口中轻哼着“娶妻就娶蓝凤凰，这样的妻子是榜样，打了闷棍套白狼，锅里总是肥羊的香。”一点不把对面麻九阴几人放在眼中。 只是这么一哼小曲，正人君子的模样立刻就保不住了。只看的麻九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两人推入虿盆中让那万千毒蛇啃食。可这也就想想而已，他们两人一个是五仙教教主，一个是五岳剑派高徒，麻九阴胆气已失，是万万不敢出手的。 不过麻九阴身后几个年轻男子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终是忍耐不住跳了出来，挑衅的说道。“那小白脸，你有胆子就跟爷爷我过过招，总躲在教主身后耍嘴皮子有甚本事。” “嘻嘻，袁大哥，这人叫廖魁，是个没胆鬼，虽然爱慕人家，但连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忒没用。”蓝凤凰轻声介绍着，只是语气中透露着几许不屑。在她看来，此人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让袁青山知道她的魅力。 不过袁青山并没有小看此人，五仙教中多是用毒高手，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阴沟里翻船，于是只是仔细观察着此人。 “怎么，怕了？怕了就滚出苗疆！”廖魁狼牙棒向地面一砸，洋洋自得的说道。 “好。”袁青山轻吐一字，突然脚下发力，瞬间来到廖魁面前，挥剑直劈。 “当！”重剑直劈在狼牙棒上，震得廖魁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不过袁青山得势不饶人，疾步跟进，也不用什么精妙剑招，仍然是一招下劈。只是这一劈比刚才劲力更强，乃是用太岳三青峰的运劲方法，一剑之中含着三重劲力，层层叠加，只一剑就将狼牙棒劈飞，随后手臂一抖卸去反震之力，重剑自廖魁颈间扫过，将他头颅砍下。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当麻九阴反映过来，廖魁已经横尸当场。 “呀，我想起来了，那句叫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蓝凤凰嫣然一笑，很为自己能想出这样一句高兴。 只是此话一出，麻九阴气得七窍生烟，终是不管不顾挥手洒出一团毒雾。 不过袁青山早就有所防备，此时已经回到蓝凤凰身边，见毒雾飘来自然有恃无恐。果然，也不见蓝凤凰施展手段，墨绿的毒雾已经越来越淡，当其飘到身前，已经无色无味，与平常空气没什么两样，显然毒性已经没了。 “蓝凤凰，你竟敢护着……”麻九阴话还没说完，就全身抽搐倒在地上，随即没了呼吸，已然中毒身亡。 那几个年轻男子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不停的磕头。 “袁大哥，你说这几人如何处置？”蓝凤凰两眼弯成月牙状娇媚的笑着望向袁青山。在她眼里，这几人往日有再大的功劳都不抵袁青山一句话。 “你都知道，问什么。”袁青山轻揽着蓝凤凰，不看磕头的几人一眼，转身向外走去，继续欣赏风景。只是随即感到蓝凤凰袖子微微一动，磕头声已然消失不见。于是嘴角微露笑容，随意的说道。 “蓝妹妹，我这有一首古诗，想让你评鉴一下。”然后也不等蓝凤凰回答，自顾自的背诵着。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蓝妹妹，你看这草除尽了没有。” ------------ 第二十二章 来信 蓝凤凰虽然不懂诗词，但不意味着她听不懂袁青山的意思。所以随后几天，五仙教中开始自上而下的清洗，所有与麻九阴亲近的教众不是丢掉性命，就是被发配到某个山沟沟里一辈子出不了头。 这倒不是袁青山心狠，只是五仙教本就善于施毒，用来暗算杀人在合适不过，偏偏蓝凤凰不可能一刻不离的跟着他，若一不小心中毒，那可真死的憋屈。是以清洗一下才安心啊。 “袁大哥，你看这条‘墨七星’怎么样。”蓝凤凰靠坐在袁青山怀里，献宝似的托着一条漆黑色带着几个白点的蛇问道。只是这蛇袁青山连听都没听过，怎知它的蛇胆是否合用，于是轻笑着刮了一下蓝凤凰的鼻子。 “调皮。” “嘻嘻，袁大哥，这蛇是我们五仙教用秘法培育的。它出生之时，身上有七个白斑，所以取名叫‘墨七星’，不过随着它毒性越来越强，身上的白斑也慢慢变小，当白斑全都消失时，毒性之烈已经无药可解。因为不等解药发挥作用，那人就已经死了。”蓝凤凰说着一脸自豪，只是随后突然垂头丧气兴致不高。 “可惜，要让它全身白斑消失非常困难，五仙教中从没人可以做到。这条‘墨七星’白斑已经变成白点，就差一步便可成功……” “那就让它成功好了。”袁青山搂着蓝凤凰放声大笑，随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净，根本看不出任何不舍。 “可我们全教上下，也就只有此蛇蛇胆合用。若将它放了，你的太乙混元功又怎么练到大成。”蓝凤凰说着一咬牙，手指向“墨七星”蛇头点去，这是下定决心杀蛇取胆助袁青山练功。只是袁青山左手探出，牢牢抓住她的手腕，这一指自然点不想去。 “便是将它杀了，那么小的蛇，能有多大的蛇胆，能做出多少药？袁青山以此安慰蓝凤凰。其实毒蛇大多体形纤细，只有上次突然出现的白蛇是个例外。只是那白蛇巢穴在莽苍山中，那里奇毒之物繁多，就是蓝凤凰的毒术都应付不来。若要杀掉白蛇，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蓝凤凰看了看袁青山，又看了看在她手中游动的“墨七星”，终是无奈一叹，放弃将蛇杀掉的打算，突然转头在袁青山脸上一吻，害羞的低下了头。 袁青山“嘿嘿”一笑，只觉这笔“买卖”非常划算。不过放一条蛇罢了，以后若有需要，再向蓝凤凰要来就是。反而这一吻重要的多。别看蓝凤凰爱极了袁青山，平常两人搂搂抱抱也可以，可蓝凤凰主动吻他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袁青山邪笑着盯住那一点红唇，心里蠢蠢欲动，只是若他主动吻下去，反而没有意思。于是只能暂时忍住，慢慢再想办法。反正蓝凤凰迟早都是他的，他不急。蓝凤凰却被盯的很不在，想要在吻一下袁青山，可总觉的那样不够矜持，怕被情郎因此看轻。 正在这时，一个教众急匆匆奔进来，手里高举着一封信件，呈给蓝凤凰观看。 “怎么会这样？”蓝凤凰一扫信件内容大为惊讶。原来前几天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那费彬丁勉二人突然带大批嵩山弟子到场，以刘正风勾结魔教为由，将其全家杀死。 “哦，左冷禅终于动手了。”袁青山只是淡淡的一笑，右手轻弹信件，为蓝凤凰解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是不假，可那是面对魔教之时。自从东方不败当上教主，虽然武功号称天下无敌，但魔教行事反而低调起来。近些年已经没少听闻双方发生冲突。” “嗯，若非如此，你刚到苗疆我五仙教就出手了，那还会让你平平安安住上那么久。” 袁青山只是一笑，继续讲解。“既然没有魔教威胁，五岳剑派自然就名存实亡，嵩山左冷禅恐怕打着吞并其他四派的心思。现在衡山刘正风之死不过才是第一步罢了。” “若是如此，华山派岂不危险？袁大哥，不如你就住在苗疆，加入我们五仙教好了。便是左冷禅一统江湖，我们只要往山中一钻，他也奈何不得。”蓝凤凰说着双手环住袁青山的，只是想想总觉不放心，又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这是连色诱都用上了。 袁青山哈哈一笑，手指在蓝凤凰的额头上轻点一记，“你啊你，怎么尽说糊涂话。……何况嵩山派虽然势力在五岳剑派中最强，可若我们四派同心，他又能如何。这次刘正风勾结魔教，不光他供认不讳，连魔教长老曲洋也在当场现身，是以我师父，恒山，泰山才都不好出手阻拦。否则仅凭费彬丁勉二人，哪里能杀得了刘正风。” 袁青山谎话连篇的安慰着。确实若四派同心，自是不怕嵩山派，可是别说四派，就是一派之内都不能齐心。若按原著，华山有剑宗封不平被拉拢过去，泰山则是玉矶子，衡山是金眼雕鲁连荣。虽然鲁连荣武功不高，但也代表了衡山派一批人。只有恒山女尼姑们倒是齐心，可面对嵩山派狠下杀手，终是支持不住。要不是出了令狐冲这个变数，左冷禅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不过蓝凤凰不知道这些，听袁青山说得有理，终于心中稍安，只是仍不忘嘱咐一句。 “如果有什么需要之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必会帮你。” 袁青山细看来信，见前后经过大体没变，令狐冲仍是从田伯光手中救下了仪琳。只是这次令狐冲早早学会思过崖上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法，更有岳不群亲自喂招，自然剑法大进，在回雁楼上与泰山天松联手，将田伯光击退，到没弄得浑身是伤。 “蓝妹妹，我这里有一事要你相助。……你看田伯光这厮甚是可恶，我想请你派人打探他的落脚之处，若是可以就顺手将他除去，若是没机会，我自去取他首级。” ------------ 第二十三章 金盆洗手 随后几日，每天都有信件传来，俱是有关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只不过更加详细。连当时在场诸人的话语都一字不漏。 其中华山派更是被重点关注，显然是得到蓝凤凰的指示。而华山令狐冲所占篇幅最多，就连岳不群也无法相比。没受伤的令狐冲果然惹是生非安分不下来。 原来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的请柬送到华山派后，岳不群立刻中断闭关，决定亲自带着几个入室弟子前去观礼。华山派里留下师娘宁中则与几个入门不久的弟子看家。 只是随后一路上，令狐冲感觉极为不自在。本来在思过崖秘洞修习剑法之时，因为在岳不群眼皮子底下，只得滴酒不沾，可那时有五岳剑派精妙剑法吸引，倒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终于酒虫发作，忍不住找个理由脱离众人，找酒喝去。 岳不群只是一笑也不去管他，让令狐冲不要误了观礼时间就好。于是一路上，令狐冲走的甚是随意，遇见好酒便大喝一顿，若是附近荒凉，连酒馆都没有，那就运起轻功不分昼夜猛往前赶，就是天下大雨星月无光也不例外。因此才正好遇见田伯光抓住仪琳欲行无礼，自是出剑将她救下，并让其先逃。 只是令狐冲虽然剑法大进，凭借一柄长剑护住周身，可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不只刀快，连身法也快。一见赢不了令狐冲，就想转头去追仪琳。 不过华山希夷剑法正是以快著称。令狐冲看出田伯光想走，立刻施展希夷剑法抢攻几招。招招不离田伯光的要害，将他牢牢拖住。田伯光转头欲先除掉令狐冲，可令狐冲滑的很，又是一团剑光如龟壳般护住周身。于是两人一路打斗，直到衡阳城中。 衡阳城是去往衡山城观礼的必经之处，田伯光声名狼藉，一入城中就觉不妙，本就想走。恰逢泰山派天松带着弟子路过，看见一个身穿华山派服饰的人与敌相斗，自然大声询问原因。当听到敌人是田伯光时，不顾身份提剑入场，与令狐冲联手对敌。 本来令狐冲防守有余进攻不足，若只他一人不过多纠缠些时间，田伯光自能胜了。可现在加上一个武功相差仿佛的天松，他二人你攻我守互相配合，田伯光也只能狠心硬挨一剑逃之夭夭。 若只如此，令狐冲自然名声大涨，根本谈不上什么惹是生非。可他一到刘正风府上就口无遮拦，与同门说笑少不得讥讽青城派，却是听闻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看不过眼。 可大厅里终究人多嘴杂，几句讥讽之言不一刻就传入青城派几个弟子耳中。想那青城派乃巴蜀一带的大派，门下弟子平日里走到哪都有人吹捧，只觉自己已然是个高手，自然听不得讥讽之言。与令狐冲打了起来。 令狐冲虽好惹事，可手中剑法确实出色，单凭一把长剑将十几个围攻的青城弟子打败，并将他们的衣衫裤带尽皆划破，很是羞辱了一番。 “原来青城派也不怎么样嘛，徒有虚名而已。”蓝凤凰不屑的撇了撇嘴，随手拈起一颗葡萄，仔细的剥去外皮，送入袁青山的口中，然后继续看信。“呀，后面岳先生跟余沧海过招呢……松风剑法不过如此，才几招就输了。” 袁青山微微点头，知道师父岳不群剑法大进，已经不像原著般，靠内力深厚才赢下余沧海，心里大为欢喜。只是青城派非是什么小门小户，现在两家结仇总是不好。在他想来，既然不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那最好不要与青城派结仇，单单应付一个嵩山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于是自然暗怪令狐冲生事，明明得不到任何好处，徒生事端岂不愚蠢。 “袁大哥，不如我五仙教趁势杀上青城派，也好为华山解决一个麻烦。”蓝凤凰时刻留心注意着袁青山，见他听到自己贬低青城派没有任何反映，心中一转就猜出了一二，自然想帮袁青山分忧。 “松风剑法本就是出名的快剑，就你那两手施毒的功夫，怕不一剑让他斩了。”袁青山摇头轻笑，“况且，那青城派怎么说也算名门正派，若是让你们五仙教灭了，以后咱俩之事怕是难成。” 蓝凤凰俏脸一红，低头不语。 在这里，少不得解释一下何为名门正派。所谓正派，指的是来钱的途径正当，违不违法到没什么，主要不能违反江湖中约定俗成的侠义道德，比如倚仗武功高强，擅自杀戮普通百姓，那就是江湖中的一大忌讳。至于江湖仇杀，反而没有什么限制。 “也不知道那林平之入华山派没有，不过若是他见我师父赢了余沧海，必然会想方设法拜入华山。而按照师父的性格，又必然会将他收入门下。”袁青山笑着摇了摇头，吃下一粒葡萄，顺势舌头一裹蓝凤凰的手指，方才继续想下去。“如果辟邪剑谱还在林家老宅，到不妨让林平之学去，到时他借报仇的名义杀上青城派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这也只是袁青山自己想想，中间如何操作是一大问题，若一个不好，反而可能是华山派自己先吃到苦头。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想到这里，袁青山知道自己该会华山了。只是看着偎依在他怀里的俏佳人，心中总是舍不得分开，于是不由苦笑。 “怪不得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袁大哥，你要走了么。”蓝凤凰突然抬起头，盯着袁青山的眼睛，仿佛她已经预感到了一样。果然是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嗯，若在没有田伯光的消息，我便先回华山派，派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布置。”袁青山看着蓝凤凰显得黯然的眼睛，随后补充一句，“况且咱俩之事，我父母并不知道，师父那里也要准备一些说词。” “嗯，我等你。”蓝凤凰细若蚊蝇的说着，只是随后想起一事补充着，“袁大哥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传说，有关苗人的。……说是有一个苗女爱上了一个书生，书生有事离开却移情别恋，于是苗女下蛊杀了书生，自己随后自杀而亡。” “这个么，到真没听说过。”袁青山只觉得毛骨悚然。 ------------ 第二十四章 华山七大戒 五仙教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蛊毒，袁青山并不知道。不过他根本没想着再找其他女子。 蓝凤凰人长得漂亮，对他又痴心一片，处处为他着想，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片情意。 这不，就在袁青山临走之时，蓝凤凰亲手交给他一个四角镶银的楠木箱子，里面放着一支支瓷瓶，都是五仙教独家秘药。虽然这些药的名字普普通通，可你要相信五仙出品必属精品。 袁青山一脸开心的收起箱子，起身返回华山派。 路上有五仙教各处秘密据点接应，不断有好马换乘，而且袁青山本就不是多事之人，自然顺利的回到华山。 只是今天华山派有些奇怪。按说这时候应该刚刚吃罢早饭，一群师兄弟们大多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勤快的会互相讨论剑法，那懒散一些的则聊聊天吹吹牛，可自袁青山踏入山门，到现在连一个身影都看不到。于是不由心中一紧快步直奔正气堂而去。 刚到演武场，只见记名弟子分列两侧一直延伸到正气堂门口。而那正气堂门户大开，一人跪在正中。仔细一看，正是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 “三师兄。” “三师兄，好。” “袁师兄，回来了。” …… 记名弟子们看见袁青山，俱都打着招呼，关系一般的自是恭敬的称呼“三师兄”，自觉亲近一些的则改口称“袁师兄”。 “袁师兄，你快来劝劝爹爹。”岳灵珊自正气堂急急奔出，拉着袁青山的手就往回跑。 “可是大师兄又惹师父生气？”袁青山无所谓的笑着。 令狐冲本就属大马猴的，一刻也安分不下来，平日里也少不得挨岳不群训斥。只是有师娘宁中则护着，小师妹岳灵珊求情，一般不过雷声大雨点小。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青山，这次令狐冲犯了本门七大戒，不同以往，你既然回来就在一旁看着，不要多言。”岳不群先一步开口，一副谁求情都没用的架势。 袁青山只是一笑。只要岳不群没有练辟邪剑谱性情大变，他就还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掌门，虽然不是一个好人。所以这幅架势可吓不住袁青山，作为华山派中最杰出的两名弟子之一，一点点优待总是有的。 “是师父。”袁青山施过一礼，并不站到一旁，反而一脸疑惑的问道。“不知大师兄所犯那条，按说本门门规，大师兄最是清楚不过，这些年从未见他犯过七大戒，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嘿，青山，你出门在外想也应该听闻。令狐冲到底干下什么错事。”岳不群越说越气，一掌拍在桌上。 袁青山眼尖，清楚的看到桌面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这桌子是花梨木所制，质地坚硬，一掌下去居然留有掌印，显然是气得狠了。 “弟子听说大师兄从淫贼田伯光手中救下恒山派的仪琳师妹，江湖上的朋友都称赞师父会教徒弟，不但自己是正人君子，就连门下弟子都急公好义，是年轻一代的楷模。” 袁青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比他武功来的差，一见岳不群气急，立刻一堆马屁拍了上去，绝口不提令狐冲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一剑割断十几名青城弟子外加余沧海之子余人彦裤带之事。 要说各派弟子发生争斗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事后各自师长略作惩戒，在互通书信聊上两句，根本不伤两派交情。 只是那金盆洗手大会来了许多成名的江湖高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割人裤带乃是赤裸裸的打脸，打那青城派的脸。所以青城掌门余沧海当场就要杀死令狐冲，逼得岳不群不得不出手相救。 可这两派掌门相斗，事关各自门派的声誉，不论胜败，仇都结下了。自是让岳不群非常恼火，回到派中自然少不得一顿惩罚。 不过此时岳不群火气已经不大了。本来就有夫人宁中则开解，女儿岳灵珊求情，现在袁青山一顿马屁拍下来，他虽然知道这些话不都是真的，可令狐冲居然凭借一柄长剑缠住了田伯光，这已然让他在江湖同道跟前很有面子，胸中的气自然顺了，于是手里的“大棒”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令狐冲最终被罚在袁青山的宅院里面壁思过，一日三餐都有袁青山送去，其他人不得前往探视。 此事到这里就算一个了结。记名弟子们全都散去，只余入室弟子留在正气堂中，看林平之给列代祖师牌位上香磕头，算正式成为华山派入室弟子。 不过在这里又发生了一个插曲。就是岳灵珊非要让林平之喊她师姐。本来岳不群只当女儿胡闹也就不吭声。可袁青山却以长幼有序为由，化身成唐僧，絮絮叨叨的教育了岳灵珊一个时辰，只听得她头晕脑胀。 可师兄本就有教育师弟师妹的责任，大师兄令狐冲又刚刚犯错，正被袁青山监管，自是无人护着岳灵珊。于是一个时辰之后，“小林子”成功的被迁怒，成为了“可恶的林师兄”。 袁青山邪邪一笑。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小师妹绝对不会理睬林平之。至于以后更没有机会，他今晚就请示师父，亲自指导林平之习武。 “哦，你指导林平之？也好。不如同门师弟都交给指点你吧。”岳不群感觉肩上担子一轻，自然心中高兴。那思过崖秘洞里的剑法他还没有参悟通透，自然想要继续闭关。 “是。”袁青山点头答应，可随后不言不语，只是在岳不群身前站着。 岳不群不折不扣一个老狐狸，一见袁青山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只是现在不知道如何说而已。不过对于这个三弟子，他还是放心的。于是静静的品着茶。 华山派有七大戒，其中有一条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而袁青山偏偏犯了这一条。本来他不当回事，可有令狐冲前车之鉴，现在自然先找理由，然后才能说与岳不群知道。 约莫一炷香后，袁青山突然抬头，对岳不群说道。 “弟子与五仙教蓝凤凰两情相悦，欲娶她为妻。” ------------ 第二十五章 指点 “噗！”岳不群一口茶水喷出，错愕的看着袁青山。他怎么也想不到向来稳重的弟子居然会勾结妖邪。只是随后突然发现一些不对劲。 “五仙教，蓝凤凰？……青山，她与五仙教蓝教主如何称呼？” “不敢欺瞒师父，她正是五仙教教主。”袁青山小心翼翼的回道。蓝凤凰可不同于一般的“妖邪”，分明是boss级别，论身份与魔教长老曲洋等同。是以袁青山生怕岳不群会勃然大怒，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咆哮。 不过他显然小看了老狐狸。只见岳不群手指轻轻叩击，似是思考着什么，随后抬头问了袁青山一些细节。例如袁青山与蓝凤凰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到底蓝凤凰喜不喜欢你，因何这样认为…… 袁青山自是一一回答。这些细节没有涉及到两人间的亲密行为，对岳不群不需要隐瞒。 “唔，这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乃先贤所言。”岳不群一捋胡须，引经据典化身为儒雅书生，“既然你二人两情相悦，蓝凤凰愿意嫁给你，以前身份如何都不重要，往后自然是你袁家的人，自当遵守袁家的规矩，青山你要严加管教，让她走上正道。” 袁青山愣在当场。这理由真绝，可比他想出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要好得多，看来岳不群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阻碍。 “不过，青山你也应当听闻，衡山派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结交一事，虽然你并非勾结妖邪，恐怕嵩山派仍会横加阻拦。至于如何去做，你与蓝教主要考虑好了。” “是，师父。”袁青山点头应下，随后退出正气堂。至于所谓考虑什么的，不过就是看看华山派与五仙教怎么暗中联手，扳倒嵩山派而已。 第二日，袁青山起身前往演武场，遵照岳不群吩咐，指点诸位师弟武功。而岳不群已经连夜上思过崖闭关练剑去了。 “林师弟，一会早课结束你来找我，我奉师父之命，传你华山剑法。”袁青山看了一会林平之练剑，只是林家剑法普普通通实在没什么看头，于是将主要目的说了出来。 “是，三师兄。” 林平之停下手中长剑，躬身一礼之后才继续练习，只是看他长剑微微颤抖，就知道心里非常激动。 “唉！”袁青山暗叹一声，并不看好他。林平之心思太重，便是在如何苦练，进步仍是有限。若想报仇，除去辟邪剑法别无它途。 不过对林平之的教导仍不能少，不为其他。只要让他对华山有归属感就可以。否则若贸贸然让他学会辟邪剑谱，恐怕对华山并非好事。 就在袁青山想东想西，偶尔指点一下师弟们剑法错漏，早课时间悄然过去。袁青山自厨房领了两份早晨，急急赶向他潭边宅院。那里大师兄令狐冲还没吃早饭，正好两人一起用餐，省得麻烦。 早饭吃罢，袁青山赶回演武场，正见几个师弟在那等着。其中除了早课吩咐过的林平之，还有梁发，英白罗，陈永华以及几位最近入门的师弟。 “你们几个继续练基本功，若是合格我会禀明师父，传授内功剑法。”袁青山让几个师弟散去，面前只留下梁发，英白罗，陈永华，林平之四人。然后才对林平之说道。 “本来入我华山门墙，要先练基本功，只是考虑到你出身福威镖局，基础应该已经打牢，是以决定传你华山剑法。” 说着袁青山也不等林平之回答，抽出重剑一招一式将华山基础剑法演示一遍。不过此次为让林平之看清，特意将剑招放慢，可即便如此，剑法仍透着一股森严的气象，让人不敢小觑。 只是林平之脸色略显黯然。本来以为能学到高明的剑法，为父母报仇雪恨。可看袁青山演示的剑法正是早课演武场上众多记名弟子施展的，不免有些失望。 至于剑法中森严气象，林平之以为那不过是三师兄内功高深所致，并不觉得华山基础剑法有何高明之处。 袁青山自是猜出林平之的心思，若是面对别人不过一笑了之，并不解释什么。就如陆大有，高根明等人没有到场等他指点，他也不多问一句。可对林平之态度截然不同。 “梁师弟，师父都传了你什么剑法。”袁青山转头问道。 “我自入门十余年来，所学不过一套华山剑法，袁师兄也是知道的。”梁发如此回答，只是显然对林平之有所不满。 华山上下，除了大师兄令狐冲学了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三师兄袁青山翻阅了剑法典籍之外，其余弟子都只会一套华山剑法，自然看不惯林平之挑三拣四。 “梁师弟，林师弟才入华山，自然不知道华山剑法博大精深，况且心急报仇，我们要体谅一些。” “三师兄，我并非看不起本派剑法。”一旁林平之急急分辨着。他才入华山派，可见到昨天袁青山为令狐冲求情，知道面前这位三师兄在派中地位非同一般，若让他不满，以后在华山的日子就难过了。 “嘿嘿，林师弟太拘礼了，你我师兄弟，互相间随意一些。”袁青山说着放下重剑，接过陈永华手里的制式长剑，顺势挽了一个剑花。“你在看看这套剑法如何。” 话音刚落，就见道道剑光一闪而过。这套剑法出招迅疾，多以刺击为主，在袁青山手中，就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 “松风剑法！”几个师弟脸色一变，惊叫起来。盖因青城派剑法在袁青山手里使出威力不凡，恐怕只有余沧海可比。 “呵呵，别大惊小怪，我不过是按照本派典籍记载模仿一二。……这套剑法可好。”袁青山只是一笑，接着问道。 “在袁师兄手里使出，自然是好剑法。”陈永华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他认为凭袁青山的境界，任何剑法到他手中，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哈，你到会说。……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怎么用华山剑法破松风剑法。”袁青山放生大笑道。 ------------ 第二十六章 指点（完） “大师兄在金盆洗手大会上羞辱了青城派，以后师弟们出外闯荡江湖，必然少不了与青城弟子发生冲突。……现在我就教你们几手。” 袁青山嘴上解释着，手里并不停下，又施展了一遍华山剑法。只是这次施展出来颠三倒四，中间还夹杂个一些别派剑招，腿法，掌法，看起来散乱的很，远不如上次好看。 “看见没？咱们华山剑法可不一定要依次施展，若两招之间无法承接，那么干脆用别派剑招好了。”袁青山说着放慢出剑速度，让几个师弟记下，同时不忘借机指点。 “一般与人争斗，咱们都是用苍松迎客作为起手式，一来以示谦逊，二来苍松迎客容易与其他招式衔接，用来试探再好不过。……只是既然确定是青城派弟子，那么起手招式大可以变上一变。” 袁青山嘴角一弯，挂上了一丝坏笑，从头将剑招一一施展。 “既然咱们与青城派结下梁子，自然抢先出手，先下手为强，所以起手应是这招有凤来仪。这是一记杀招，旨在让对方不得不守。松风剑法以快著称，若让对方发动攻击，咱们可就被动了。” 袁青山说着反复施展几次有凤来仪，见几个师弟都看清楚并且牢牢记下了，才让梁发上前施展一遍，他在旁边纠正错误。 “接下来不用我教，你们应该明白，要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让对方发挥不出松风剑法的长处。至于用什么剑招，则要看对方如何应对。” “比如对方若是防守，我推荐师弟们用若隐若现这招，此招一剑指向九处，对方若无法破解，就只有后退一途，防御不攻自破。” “若对方与你对攻，咱们必然要用无双无对。”说着袁青山长剑刺出气势逼人，宛若常山赵云赵子龙复生，在曹军之中杀得七进七出。“这招首重气势，必须一往无前，有我无敌，来不得半点犹豫迟疑。此招若成，对方便不得不退，暂避锋芒。” “若对方直接闪避，那正合我意，自然是怎么攻着顺手怎么来，要攻的他心生畏惧，心烦意乱，此时已经可以说赢了大半。如果对方聪明，就会宁可受伤也要抽身而退，逃之夭夭。他们青城派的跑路功夫还是很出众的，咱们见好就收，别追了。” “那对方不逃呢？”英白罗犹犹豫豫的问道。 “那还用问！就将他留下吧！”梁发语带杀气的说，显然与袁青山出过一趟门，受其影响杀伐果断。 袁青山不置可否，脸上挂着一丝轻笑，慢悠悠的点拨着。 “猎人们说，困兽最是危险，为防其反噬，所以往往等其体力耗尽才将其杀死。可有句话说‘夜长梦多’，说不定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还请袁师兄教我。”旁边林平之急切的问道。这里就他与青城派有血海深仇，怎能让仇家跑了。 “哈哈，林师弟别急！既然教你们，就要教全套。……”袁青山心里大喜，知道以后林平之少不得与自己亲近，于是也不卖关子。“我这里有个小花招，你们可以用上一用。” 就见袁青山把长剑当刀连续不断劈下，就如屠夫在剁骨头一般，根本不是任何招数。 “啊？”几个师弟齐齐惊讶，本以为袁青山要教什么绝招，没想居然是“剁骨刀法”。这招简单好学，可若敌人用出，几个师弟自忖有一百种方法将其破解，哪能用来对敌。 “哈哈，若是平时，此招自然无用，弄不好还会丢掉性命，可如果对方心里慌乱，此招一出只会让他眼花缭乱，慌上加慌，咱们趁此机会全力劈向他手中长剑即可。你想，双方功力相若，咱们全力一击，对方却没有准备。一劈之下，他手中长剑即便没有脱手，也必然被劈在一边，露出好大的空门。此时对方就是没牙的老虎，又有何惧？” 几个师弟大为震惊。即便知道眼前是自己的师兄，可看着袁青山脸上的邪笑，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恐惧。这才叫化腐朽为神奇，若与他为敌，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平之的心理则有些不同，恐惧过后，随之兴起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念头，只想着让袁青山高兴，从而可以多学些精妙剑法，早日为父母报仇。 “师兄。若对方先出手又当如何破解？若隐若现被破，或者剑招无效该如何应对？”陈永华恐惧之后，心里细思袁青山所教授的，发现似有什么缺漏。 “若对方先出手，松风剑法已经展开，那么可以用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这三招应对。此三招招式连绵不绝，不光是在防守，同时也是在蓄势，只等对方破绽一出就可行雷霆一击。即便对方不露破绽，咱们华山派最重内功，功法更是玄门正宗，内力悠长，拖下去对咱们有利无害。” 袁青山脸上挂在一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浅笑，只是突然笑容收敛，疾言厉色的喝问道。 “若对方破你剑招，在剑法一道比你如何？” “自是比我高！” “你想死想活！” “当然想活。” “愚蠢！对方剑法比你高，你还问如何应对！不跑难道等死不成！” “袁师兄，我知道错了。”陈永华一脸羞愧，这确实是一个蠢问题。 “你们要记住，我教你们的这些，只能让你们在与敌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战而胜之，不要幻想着以弱胜强。对方若高出你们甚多，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那我们该如何逃跑？”几人急急询问。 袁青山似是想到什么，脸上又一次挂上笑容。 “此事你们可以问大师兄，师父说他最是滑头，应该有办法诓住对方。……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青城派就一个余沧海有点本事，余下那些门人弟子都不成器，就是比你们强也强不出多少。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安然脱身。” 说着袁青山仍是以剑当刀一式下劈，然后才解释道。 “这招叫‘力劈华山’，必能让你们逃得性命。” ------------ 第二十七章 一个月 “力劈华山？”几位师弟皆是大为惊讶。即便是才入门的林平之，也知道此招名称似对华山派不敬。 “就是力劈华山！”袁青山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不过此招唯有用这个名字才贴切。“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个传说，曾经有一个天神，咱姑且不讨论他到底是巨灵神，二郎神，还是沉香，反正这个天神劈开了华山，是以华山才如此险峻，如刀劈斧凿一般。” 梁发，英白罗，陈永华都点头表示知道。他们三人家在华山附近，有关华山的神话传说自是听过不少。只有林平之家在福州城，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是奇怪本来说着剑法，怎么又扯到神话传说去了。 袁青山见四人反应如此迟钝，不由大感头疼，若是大师兄在此，必会猜到自己如此说的用意，下面也不用费心解释。 “力劈华山就是从这神话传说而来。若要用好这招，就需将自己当成那力大无穷的天神，本来十分的力用出十二分甚至二十分，不留任何余力。” 袁青山看陈永华想要发问，挥手将他止住，若在这么拖下去，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 “此招由于不留余力，自然没有变化。需等对方一剑攻出时才可使用。此时你只要微微调整身形，避过要害，便来个力劈华山，做出以伤换命的姿态。对方必不肯应此送命，可他长剑已经攻出，不可能用来抵挡，只好急忙收剑躲闪。而你只需顺势倒地耍上一套地趟刀，将其逼开自可从容跑路。” 几个师弟脑中一想却是如此，连连点头称是。 此时已然临近正午，袁青山也不在演武场多待，去厨房领上两份午餐，回自家宅院与令狐冲一同用餐。 令狐冲属大马猴的，一上午只能困在小小院落里，更看不到小师妹过来，已经非常烦躁。吃饭时自然问东问西，三句话离不了小师妹岳灵珊。 袁青山心中暗笑，却不告诉他原因。虽然他也一上午没见到小师妹，但猜也猜到小师妹正躲着自己，应是怕了昨晚那一通“唐僧式”教育。令狐冲不过受池鱼之殃而已。 正好从上次大比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与令狐冲比剑，乘此机会正可与他切磋一番，提高自己的剑术，算是令狐冲交的房租吧。于是整整一下午，两人都在比剑中度过。 现在距上次大比已有一年多，令狐冲学会了思过崖秘洞中的精妙剑招，剑法自然大进。袁青山则练成了重剑剑法，再也不是只靠一招“金雁横空”与人对敌了。此次两人切磋结果自是不同。 开始袁青山施展重剑剑法，五尺长剑挥舞之间劲风扑面，令狐冲连换数招都不得近身。袁青山太乙混元功已经小成，内力本就霸道，更兼一身巨力，重剑剑法一出，能硬接下一招的，江湖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有此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如此一来到失了切磋的目的。于是袁青山赶忙收敛内力，剑法威势立刻大减。此时令狐冲已经能凭着对华山剑法的熟悉，乘隙攻上几招，毕竟所谓重剑剑法仍是从华山剑法演化而来。 可这乘隙攻上的几招实在称不上威胁，并且随后袁青山将这几处漏洞化为陷阱，确实阴了令狐冲一次，逼得他手忙脚乱，若正式与敌厮杀，早就横尸当场。 以后再斗令狐冲更加谨慎，十招中能攻上一招已经不错，剩下的只有不断闪避，偶有躲闪不急，才以卸力之法挡上一招。只是如此一来，在袁青山看来，更像自己练习剑法，自然兴致缺缺。 就如打英雄联盟，若对面太菜，打起来如人机对战，更甚至出现一个好好的肉盾，居然出攻速装，连电脑都不如，那打起来就太没趣了。 现在袁青山就是这种感觉。只是大师兄令狐冲仍然坚持继续切磋，不好就此停手不打。要说原先令狐冲可没少指点他，并没有任何不耐烦，这时总不好拨了他的面子。 终于晚饭时间到了。袁青山逃也似的奔向厨房。可那送饭给令狐冲正是他的任务，偏偏能给令狐冲送饭的岳灵珊也躲着他，于是只能垂头丧气的领着两份晚饭往回走。 不过晚饭之后并没有继续切磋。袁青山借口晚上要修炼内功，方能脱身。可还是定下明天下午继续切磋的不平等条约。 第二天，袁青山仍是早课前往演武场纠正师弟们剑招的错误，上午指点梁发，英白罗，陈永华，林平之四人剑法，下午与令狐冲切磋。 显然，这一晚上令狐冲没有闲着，努力思索如何应对袁青山的重剑剑法，所以这次令狐冲十招里头总能还上一招，比昨天大有进步。 可在袁青山看来，也就只是从不如电脑的等级，变成了相当与电脑的等级，一句话还是人机对战。自然仍旧兴致缺缺。一直苦熬到晚上修炼内功时才暂时脱离苦海。 第三天，仍是如此度过。值得一提的是，上午来演武场等他指点的多了一个施戴子。 原来施戴子并非不知道袁青山武功高强，只是认为不过是华山剑法，自己已经练得纯熟，哪里需要袁青山来指点，所以头两天才没到场。昨天见到梁发独自一人练习破解松风剑法的招式，才发现袁青山高明之处，于是今天才厚着脸皮过来。 袁青山并不多说什么，仍是该如何指点，就如何指点。在他看来，以后这些师弟都是抗衡嵩山派的战力，自然武功越高越好。 下午照例与令狐冲切磋。令狐冲在剑法上果然悟性极高，这次显然又有进步。袁青山现在已经不觉得无趣，反而兴致勃勃的猜测令狐冲明天会提高多少。 第四天…… 如此一个月过去，上午演武场上的入室弟子已经齐全，就连岳灵珊也来到此处。这是师娘宁中则的要求。 下午与令狐冲继续切磋剑法。只是越往后令狐冲的进步越小，最近几天基本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进步，显然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 第二十八章 棺材 这天，袁青山正在演武场指点诸位师弟，额，还有一个师妹岳灵珊的剑法。一名身穿青布长袍的记名弟子匆匆闯了过来，直奔正气堂而去。 看他衣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印记，知道他是看守山门的弟子，想来是山门处有什么事情，他自己无法处理，这才入内禀报。 袁青山挥手将那名弟子招过来。 那弟子一见是袁青山询问缘由，自然没有一点儿犹豫，原原本本全都说了出来。 在华山派，除了掌门岳不群，师娘宁中则以外，入室弟子中只有三人有权管事。其一自然大师兄令狐冲，只凭“大师兄”三个字，管理事务就是理所当然，不过令狐冲向来懒散，如果没有岳不群的吩咐，除了练剑，逗小师妹岳灵珊开心，剩下就是找个远离师父的角落自己偷着喝酒。 其二则是劳德诺。只是近来随着岳不群剑法越加高明，他管理的事务就只有一些杂事，可即便这样，一些迎来送往人情往来，吃穿用度钱粮诸事，也都有许多师弟从旁协助，名义上说让几个师弟跟着学习，实则在袁青山想来，不过从旁监视防止劳德诺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罢了。 至于其三，必然是袁青山了。袁青山现在太乙混元功已经小成，每日只是晚上练两个时辰内功，平时练练剑法，武功一途若无机缘，短时间内已经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进步，只能靠点点滴滴积累。所以不管师父岳不群，还是师娘宁中则，都将派中诸多事务交他处理。 现在不光指点诸位入室弟子剑法，一些新入门的诸位师弟，不管是记名的还是入室的，统统都有他来考核，若是合格就由他来代师授艺。 同时一般弟子若是犯错，只要不是触犯了华山七大戒，也都由他进行处罚。 这两事乃门派根本，若在丐帮就是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在少林则是达摩院戒律院的首座。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将袁青山当作未来掌门培养。 所以华山派诸事若袁青山询问，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山门外，由龙门镖局送来一具棺材！”袁青山心中大为疑惑。棺材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出有哪个仇敌会明目张胆如此行事。 青城派自然不敢。若余沧海如此做，岳不群自会率领众弟子剿灭青城派。便是华山力不能及，那只老狐狸也会邀请其他四派一同出手。送棺材不光让华山派面上无光，就是五岳剑派也大大丢脸。作为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恐怕会是第一个响应的人。 至于嵩山派，更不会如此做。左冷禅行事虽然霸道，但总还有着一个理由遮掩。况且此事对五岳并派没有任何益处，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难道是日月神教？袁青山皱着眉头，魔教若如此行事自然正常。可那“东方阿姨”与杨莲亭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哪里有功夫送口棺材来，便是要送也要送到嵩山派才是。 这样想着，袁青山已经来到山门处。就见前方停着一口破旧的棺材，旁边几个镖师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此时一见袁青山出来，知道他与自家总镖头的侄子陈永华交好，不由松了一口气，急急跑到跟前解释起来，生怕一句话说慢，惹来什么误会。 “袁少侠，总镖头不知因何突然接下这趟镖，让我们几个送来。不过龙门镖局向来以贵派马首是瞻，还请少侠明察！”说着几个镖师一躬到地。 “快快请起！”袁青山仍是一脸轻笑，作势虚扶，口中自是为龙门镖局开脱，“贵我双方向来交好，也许是有歹人胁迫陈老镖头。若是如此，我派必将这隐藏的毒蛇揪出来，还老镖头一个公道。” 说完袁青山转而注视棺材，心中提高警惕。虽然如此很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向来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江湖同道，如此方能活得长久。 只见那口棺材用破旧腐朽的门板钉合而成，中间露出许多缝隙。显然对方不在意棺材的好坏，只要能将里面的东西送来就好。至于用“东西”这个词，只因为袁青山不确定那里是不是一具尸体。 可惜看了许久，袁青山仍没看出问题所在，于是拎起重剑一剑劈向棺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剑气势熊熊，可劈到棺材上并没有一丝声响。只是随着剑上内力一吐，在无声中将棺材震成一块块碎木片。就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具尸首。 此人身材高大面相不凡，乃是雄赳赳的伟男子。只是此时面色泛着青紫，显得有些狰狞。身上更有多处鞭伤，看那伤口透着诡异的殷红，并不断散发着一种让人迷醉的香气，显然是中毒身亡，并且必定是五仙教的奇毒。 因为蓝凤凰的鞭子上正用的此毒，并且此毒乃蓝凤凰亲手调配，便是五仙教的长老也是不会。 袁青山微微一笑，想到那可爱的小苗女，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送口棺材。一来，蓝凤凰乃是苗人，许多规矩并不清楚。二来，袁青山与蓝凤凰之事此时不好公开，若冒冒然提前来信通知，一个不好走漏消息，正好成了嵩山派另一个借口。况且蓝凤凰能不能写成一封信还是未知，想到相处几天中，她攥着毛笔在纸上涂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放生大笑。 “袁少侠？”几个镖师惊呼，连旁边的记名弟子也一脸紧张。他们都以为袁青山已经气到发狂。 “哈哈，几位不必慌张。此乃我一朋友开的玩笑。”说着袁青山手指地上尸体道，“此人正是恶贼田伯光。……哼！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他既然胆儿肥竟敢冒犯衡山师妹，我必不容他。奈何先前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这才失望回山，没成想我那朋友知道此事帮忙将他除掉。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着转身让几名师弟将尸首悬挂于山门之外，自己则匆匆修书一封送往恒山，泰山两派，言及田伯光已被除掉，让两派不必继续追查。同时言语中大赞自己好友侠肝义胆。想来当蓝凤凰听闻此事，心中必然会喜滋滋的。 ------------ 第三卷 华山当兴 ------------ 第二十九章 影响 蓝凤凰听到江湖传闻，知道情郎称赞自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原来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并非浪得虚名，行走江湖谨慎小心，虽然被五仙教众寻到踪迹，但总没机会下毒暗算，所以立刻汇报总坛。于是蓝凤凰亲自出马，一顿鞭子抽下来，终于除掉了田伯光。 只是蓝凤凰心急表功，草草将尸首装入棺材，就命人暗中送往华山派，随后起身返回总坛。在总坛她喜滋滋的与人谈起此事，方知送棺材上门是汉人一大忌讳，于是心中总担心情郎因此不喜，觉得苗人不懂规矩，转而抛下自己爱上别的女人。 “教主，你看属下说得没错。袁大侠乃江湖中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必不会因此生气。”旁边侍女嬉笑着说道。 “嗯！袁郎自是独一无二的大英雄大豪杰，本教主的眼光焉能有错？”蓝凤凰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随即突然想起刚请来的“先生”教导，于是连忙低垂下头一副羞涩的样子，莲步轻移走回屋中，嘴里不住叮嘱旁边的侍女，“阿奴，要叫我小姐！” “是，教主。”…… 嵩山派，封禅台。 左冷禅眼望西方，似在欣赏夕阳下的美景，可旁边仙鹤手陆柏却知道那里正是华山派的方向，掌门师兄正忧心华山派的壮大。 可就连费师弟死在了衡山地界，师兄也没这么忧心过，只是恨声发誓来日必找莫大报仇。现在区区一个华山派，却让师兄如此，陆柏怎么也想不明白。 “陆师弟，你不明白么，华山与衡山不同。”左冷禅并没转身，似是已经知道了陆柏的疑惑，这才冷冷的开口说道。 “华山派不过只有岳不群，宁中则两人强自支撑，才没有沦为二流门派。可那岳不群若论武功，不过才略胜我一筹，华山派又怎么抵挡我与丁师兄联手？师兄，我不明白，这样一个门派，有什么好担心？”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华山曾经好生兴旺，与少林武当同称为六大派，便是在上一代，也稳居于五岳之首，要不是一场内乱，这五岳剑派盟主之位，那轮到我来坐。” “而那岳不群原来不过是华山派一个不起眼的弟子，武功并不高明，可学了那紫霞神功之后，若论内力与我不过在伯仲之间，如此可知华山武功的神妙。” “便是让那岳不群练上一辈子，也不是师兄的对手。不过是个坐拥宝山的守财奴而已。”陆柏言语之中甚是看不起岳不群。在他想来，若嵩山有如此神功，掌门师兄便是江湖第一高手，就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也不能与师兄相比。 “陆师弟，现在我已经不敢说必能胜过岳不群了。”左冷禅摇头叹气，充满苦涩的说道。 当左冷禅接掌嵩山派之时，派中精妙大多失传，是他集派中残存剑法去芜存菁，才有的这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可即便天才如他，现在胜不得一个岳不群，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不可能！”陆柏不相信的大叫，“岳不群那紫霞神功已经练到瓶颈，凭他资质悟性，根本不可能有所突破。掌门师兄必能胜他！” “那是一只老狐狸。”左冷禅恨声说道，“若不是在刘正风府上他与青城派余沧海交手，我还不知道他剑法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现在他门下有了令狐冲，袁青山二人，华山派势力大涨，越发不好对付了。” “掌门师兄，那计划是不是还要执行？” “试探一下也好，不过你需记住，到华山派要谨言慎行，什么话都让封不平他们去说，你只需回来将经过告诉我就行。” 衡山，鲁宅。 一曲《潇湘夜雨》正在此演奏。 可本该一首悲伤让人闻之落泪的曲子，“金眼乌鸦”鲁连荣却浑身直冒冷汗，勉强壮着胆子呼道。 “莫师兄，还请你现身一见。” “唉！”一声低叹自鲁连荣身后传来。只见一个身形消瘦面色枯槁，看起来就像走街卖唱的老头拎着一把胡琴走了出来。 他，就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 “莫师兄，我投靠嵩山你是知道的，况且刘师兄与曲洋的事情我并没有告密啊！”鲁连荣急急辩解着。一想到惨死的大嵩阳手费彬，他就心惊胆战，生怕莫大一个不高兴，将他当场杀死。 莫大一言不发，只是拉着自己的胡琴，直到一曲终了才转身向外走去。 “师兄，以后嵩山派的事情我不在参与。”鲁连荣下定决心如此说道。他清楚自己的师兄，知道若是当莫大走出去后，一切就已成定局，自是不敢赌一把人品，惜命的保证着。 “唉，我既默许你投靠嵩山，自然不会因此杀你。更何况告密之人我已经查到。……嵩山势大，师弟你如此只为保命，我不来怪你。不过我莫大孤零零一人，没有什么好怜惜，便要跟嵩山周旋一二。”莫大头也不回的说着。 “现在华山派有大兴之势，以后当是嵩山华山相争之局，师弟若参与进去，不免枉死。” 说完跨出门外消失在暮色之中。 恒山派。 定静，定闲，定逸三人围坐在庵堂之中。只听脾气火爆的定逸当先称赞令狐冲，袁青山二人，并愤恨的连声说着田伯光该杀。 “想来岳师兄得此佳徒，必然大为开心。”定静点头如此说道。只是所谓佳徒却单单指袁青山一人，至于令狐冲，她还是觉得太过放荡不羁，能不惹麻烦就好，根本帮不上岳不群的忙。 其实，一个门派只有掌门武功高强是不行的。毕竟一派之长，许多时候要在门派中坐镇，那里是门派的根本不容有失。便是岳不群原先常常行侠仗义，也不敢离开多久。可就算如此，原著中也让田伯光偷偷摸上了思过崖，差点将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从派中掳走。若是如此，华山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在门派中都不安全，岂能指望有人前来拜师学艺。 可现在先后有令狐冲，袁青山二人名声远扬，即便不提惹是生非的令狐冲，只袁青山一人就可独当一面，常常下山走动，处理大量江湖事物。华山派势力大涨已经不远了。 ------------ 第三十章 初会独孤九剑 袁青山不知道许多人都谈论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随着一呼一吸之间，内力缓缓运转，36周天之后才重归丹田。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下地，点灯，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净之后，袁青山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剑法的破解之道。 今天下午，袁青山照例与令狐冲比剑。本来最近几天，令狐冲剑法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进步，可这次他突施怪招，连连攻在袁青山剑招的真正破绽之处，险些赢得这次比剑。 “这几招剑法难道是令狐冲妙手偶得？”袁青山心中疑惑。只是随后就将其抛诸脑后，对方怎么习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破解。 “他的剑明明速度不快，可就像早在那里等着自己的手腕撞上去，若不是我脑中灵光一闪，以剑柄砸向他的长剑，恐怕已经输了。”袁青山手里以竹筷比划几次，可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仿佛只要一用这招，那长剑已经指向他的手腕。可他不能次次用剑柄挡下，对方总能找到破解之法，那时又该如何应对。 当第三壶茶喝完之时，袁青山总算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若我用华山制式长剑，施展金雁横空，当不惧他任何变化。” 只是随后他摇了摇头。金雁横空固然灵动异常，宛若一只活着的海燕，可他总不能一与令狐冲交手就换剑吧。 “如此我岂不成了黄易笔下赤尊信，以后非要在兵器库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大战力么？嘿嘿，长剑有长剑的优点，重剑有重剑的妙处，分明是我重剑没有练到极致。” 如此一想，袁青山就否决了换剑的方法。只是经过“金雁横空”的提醒，他脑中蹦出来了一个念头。 “招无定式，水无常形，若我招式变化足够灵动，招招都是金雁横空，哪里还怕他找什么破绽。至于重剑太过笨拙，只要我的心，我的意志比令狐冲快就可以。” 这就如同一个人与光赛跑，若同时起跑，他永远不可能比光快。可若他在发令枪响之前已经到达终点，光自然就慢了。或者终点相同起点不同，比如从太阳到地球需要8分多钟，可你只需一步就可到达，光自然又落在后面。 其实这就是时间，空间，速度三者的转化。只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袁青山苦笑一声，上床睡觉去了。 若说袁青山是苦笑，令狐冲就是嚎啕大哭。现在，他正与一位青袍白须的老者学着剑法。 不用说，此老者正是华山派风清扬。 原来风清扬自思过崖离开，仍然隐居华山。华山派是他的家，一个老人怎么忍心离开家呢。 可同在华山，总有见面之时。风清扬一次无意间见到令狐冲与袁青山比剑，思及“独孤九剑”尚无传人，于是就在昨天那夜黑风高的晚上，摸进了令狐冲的卧室，秘授剑法要诀，让他第二天在比剑中赢下袁青山。可惜，袁青山以剑柄砸下，令狐冲握不住剑，输了比试。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令狐冲大声背诵独狐九剑总纲，风清扬听着这次没有错处，怒气才消下去。 一想到有自己亲自教导，令狐冲居然“莫名其妙”的输给一个只会制造噪音的小子，风清扬心中就大大的不痛快。 “风太师叔，我背完了。”令狐冲见风清扬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小声在一边提醒道。 “嗯，你现在不过是硬将总纲背过，以后还需慢慢理解。明日若要赢那个小子，恐怕还要学破剑式，破刀式。他那重剑虽称作剑，却利于劈砍，有着刀的特点。呀，对了，此剑长有五尺，虽比长枪略短，但你应学破枪势。如此说来，那破鞭式你也要学上一学有备无患……” 令狐冲越听脸上越苦。若是平常习剑，他自然兴高采烈。可若要他一晚上几乎学全独孤九剑，自是不可能。只是偏偏看风太师叔的意思就是如此，并且一个学不对还暴跳如雷…… “哦，你若进度快些，说不定上午还能补上一觉，反正比剑定在下午。” “啊？” 第二天，袁青山草草指点过师弟们的剑法，就赶了回来。正见令狐冲刚刚起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不过见他持剑站在院中，自是不会多问，只等令狐冲攻上来。这是比剑的惯例了。 只见令狐冲仍然如昨天一般，长剑歪歪斜斜的刺出，不似任何华山剑法。 袁青山只是一笑，重剑拍下，就如拍黄瓜一般。让令狐冲大吃一惊。 本来就算是长刀，也是刀刃向下劈出，若不想伤人，才将刀刃改成刀背。可袁青山却用重剑平拍，偏偏他重剑宽阔，如半个门板，此时砸来与一般兵器都不相同，急切间寻不到破敌之法，只好撤剑后退。 袁青山趁势跟进，重剑收回接着就是一招苍松迎客。 此招昨天令狐冲已经破过。长剑仍是早早等在那里，就等着袁青山手腕自己撞上剑尖。 袁青山邪邪一笑，手指运劲一点剑柄，随后右手松剑回缩，不但让过了令狐冲的长剑，而且由于有没人握着剑柄，重剑自然而然的剑尖向上竖了起来，剑柄正落在袁青山伸出的左手之中。 这一招换手用的出乎令狐冲的意料，算是一个妙招。并且接着右手化掌重重击在剑脊之上，将重剑平推出去，宛若一面巨盾撞了出去。 此时令狐冲长剑刚刺出，还来不及收回，必然躲不过“巨盾”一撞。除非他弃剑后撤。可若如此，被撞中的长剑必会远远飞出，令狐冲根本无法将它拾起。偏偏他一身武艺都在剑上，没了长剑自是输了。于是急忙高声认输。 不过看那“巨盾”声势浩大，令狐冲生怕袁青山来不及停手，仍然扔掉长剑，团身翻滚出去，然后起身看去，只见重剑如一个剑轮般旋转，用巧劲将前冲的力道化去。 此时令狐冲方才发觉，从开始到现在，袁青山劲力用的巧妙，一柄重剑在他手上已经活了过来，不由大为佩服。 ------------ 第三十一章 独孤九剑出 晚上，令狐冲忐忑的看着风清扬。风太师叔脾气不好，这次输掉比剑，恐怕要面临一场暴风雨般的咆哮。 只是这次风清扬一改昨日的暴躁，温和的注视着令狐冲。 输一次可能是巧合，输两次可就不是巧合所能解释的。在下午比剑时，风清扬远远躲在一边窥视，发现了令狐冲输掉比剑的原因，那根本不是令狐冲的错。 “冲儿，他那剑法如风如云，如那飞鸟，如那游鱼，灵动非常，就如活得一般，只要他心中一动，剑法随之变化。却是我想差了，凭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赢他。” “独孤九剑神妙之极，我必定努力练习，不让风太师叔失望。”令狐冲豪气干云的保证着。虽然他放荡不羁，可却真心喜爱剑法，自然不愿让剑法输于他人。 “呵呵，冲儿你还没明白。他剑随心动，剑招变化无穷，变幻莫测，并非他剑招没有破绽，只是你剑才刚出，他招就已经变了，除非你剑招比他变化还快，否则终破不了他的剑法。……不过你还年轻，随着阅历的增加，内功的增长，以后还有赢他的机会。” 风清扬如此安慰令狐冲，只是当说道“内功”二字，不免脸色微变。他当年与剑宗诸位师兄交好，即便觉得要剑法内功齐头并进，可其他人不像他一样习得独孤九剑，若专心修炼内功，剑法不免落下。所以还是倾向于以剑法为主。 “可气宗终究赢了。”风清扬微微一叹，随即将“剑宗”“气宗”之别暂时抛诸脑后，继续传授独狐九剑。 随后几天，袁青山仍每天下午与令狐冲比剑。只是他已经达到“剑心通明”的地步，次次剑招皆是不同，虽然令狐冲剑法提高的很快，但仍然没有赢过一次，只是由于已经习惯了袁青山天马行空一般的剑招，倒是不像原先一般三两招间就被击飞手中长剑，总能坚持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天令狐冲已经等了许久，非但没有等到袁青山前来比剑，就连午饭也没有送来。还好宅院之中有一深潭，那深潭与外面瀑布相勾连，所以有许多鱼儿在其中游动。一堆篝火，几尾活鱼，就解决了午饭问题。 只是若不比剑，下午未免无聊。令狐冲自是不断盼着袁青山早点前来，没想却见到身穿一身绿衣，显得娇俏可人的小师妹岳灵珊自远处跑来。 “我真是不应该，成天光顾着练剑，反而把小师妹忘了。说来还是袁师弟够朋友，知道小师妹下午要来看我，他有看守我面壁的职责，就躲了开去以免尴尬。” 令狐冲如此想着，不由对袁青山大为感激。只是岳灵珊奔到跟前也不多说，直接拉着令狐冲往外就跑，弄得他一头雾水，分不清状况。 “小师妹，师父罚我在此思过，若是擅自离开，总是不好。” “哎呀，大师兄，在山门外，嵩山派陆柏带着几人前来，看上去气势汹汹，袁师兄已经将他们接到正气堂中，让我来此请大师兄过去。只是这里离得太远，我现在才赶过来。”说着急急拉住令狐冲的手，往外跑去。 “原来小师妹并非特意找我。”令狐冲略为失望，只是随后想到嵩山派恐怕来者不善，于是就如十年前带着岳灵珊满山乱跑之时一样，一把揽过岳灵珊，带着她急急奔向玉女峰正气堂，却没发现她的俏脸已经变成了熟透的苹果。 此时正气堂中，仙鹤手陆柏手持五岳令旗站在旁边，听着成不忧与岳夫人唇枪舌剑，就如置身事外一般，不发一言。 来此之前，左冷禅早就交代，让他谨言慎行，此次不过试探一二，不论说话还是动手，皆让剑宗几人出面，于是陆柏刚入正气堂，就表明自己处于中立，不干涉华山派内务。 “哼，不过是你们气宗耍弄手段，否则焉能得胜？况且当日比剑胜败如何，我们三人均没见到，怎能作数？”成不忧如此辩驳，只是未免强词夺理，让人好笑。 当年剑宗气宗相约在玉女峰一战，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不过才是寻常弟子，顶什么用？非要让他们三人见得？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用袁青山的话说，“你算毛线啊。” 况且战后他们三人隐居在外，不敢踏上正气堂一步，显然武功不敌当时的岳不群夫妇。至于此时，不过是一来有嵩山派撑腰，二来觉得练了二十五年剑法武功大涨，这才有胆子回来。 只是现在陆柏一副中立的样子，并没有一点要护着他们三个的意思，显然将他们当成随时抛弃的棋子。可笑他们还不自知，犹自在这“呱呱”的乱叫。 不过袁青山只是在旁边站着冷笑并不插言。毕竟师娘正在说话，若胡乱插嘴显得不好，并且说这么多不过废话，到时还要动手比斗。只是大师兄令狐冲还没来，现在动手并非最好的时机。 这并非说袁青山不如封不平三人。不说太乙混元功，单单只凭金雁横空一招，袁青山在剑法上就远胜他们三个。 只是若论效果，还是令狐冲出手最佳。经过这几天比剑，袁青山已经确定，令狐冲习得了独孤九剑。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武学，虽然有些夸大，可若只是破封不平三人剑法，那自然轻轻松松。到时剑宗前辈被一个气宗晚辈在剑法上胜过，苦练二十多年的剑法被破个干干净净。他们三个哪里有脸在华山待下去。 可惜，想法是好，却没算到小师妹岳灵珊并非他袁青山，由于功力不够，来往一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眼见正气堂中成不忧与师娘宁中则越说越僵，马上就要抽剑动手。只好一声哀叹，向前跨出一步，打算自己出手，将三个剑宗余孽都打发了。 只是突然一声大喝自外面传来。 “哪里来的贼子，居然敢在正气堂放肆！我师父乃谦谦君子不愿动手，哼，我就来见识见识你那高明的剑法。” 只见令狐冲揽着岳灵珊，疾步跨入正气堂中。 ------------ 第三十二章 首胜 只见令狐冲长得剑眉薄唇，配上炯炯有神的眼睛，掷地有声的言语，自是透出一股英武之气。此时他眼光扫视堂中诸人，宛如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在众人眼前挥过，最终停在了成不忧身上。 “嗯，看来冲儿剑法大有进步。”岳不群欣喜的微微点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夫人宁中则，正好与宁中则的目光碰在一起，只这一接触，宁中则就明白了丈夫的心思，不在多言。 而袁青山则嘻嘻一笑。这醉猫没有喝酒，果然精神许多，若是时时刻刻都是这样，那林平之怎能如原著一般将岳灵珊勾搭到手。这样想着，将林平之与令狐冲细细比较，发现林平之的外貌多了几分秀气，反而显得英气不足，有点女性化了。 其实袁青山想得并不全对。令狐冲喝酒之后自有一种豪气，一份不羁，可偏偏那时令狐冲意志消沉，还有个屁的气质可言，或许那份颓废会勾起任大小姐的母性，却不是岳灵珊喜欢的类型。 这边华山众人欣喜，那边嵩山派陆柏则紧皱眉头。习武之人讲究精气神三宝，“精”简单来说就是肉身，“气”自然指的是内力，“神”则是精神意志。此刻从令狐冲眼光中透露出几许剑意，陆柏已经知道眼前之人剑法高明，如没猜错应该就是江湖中盛传的令狐冲，于是看向成不忧，想要其出手试探一二。 旁边成不忧紧握剑柄，牢牢压制住出手的欲望。他也看出令狐冲剑法高明，只一道目光就让他有种头上悬着把利剑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可偏偏对方不过是个低辈弟子，他出手若是输了自然大为丢脸，即便赢了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于是两眼转向宁中则，语带讥讽的说道。 “你们夫妇二人不会是怕了吧，竟让一个小辈代为出战。” 令狐冲轻蔑一笑。 “我师父人称‘君子剑’，在江湖中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总不可能任何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随便挑战的。若你胜的过我手中长剑，派中自有高手与你一战。” 令狐冲如此说着，似乎打败了他就可以挑战岳不群，其实所谓高手自然指得是袁青山。在他想来，袁师弟无论内功还是剑法，都比自己要强，即便自己不敌对方，有袁青山出手也是稳妥之策，到时师父自然摸透来者武功深浅，必可轻易战而胜之。 对面成不忧直气得脸色发红，被一个小辈称为“阿猫阿狗”，若在不出手，反而让人轻视，到时即便封师兄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他成不忧在江湖同道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于是挺剑直奔令狐冲胸口刺去。 只见这一剑甚是凌厉，虽然变化不多，但出剑平稳速度颇快，与田伯光赖以成名的快刀相比，也不分上下，却是成不忧打算出其不意突然出手迅速将令狐冲击败。 可惜，令狐冲已然剑法大进，比与田伯光交手之时不知高明多少。这一剑刚刚刺出，令狐冲就已判断出其目的必是自己胸口，更连剑招中几处破绽一一看得清楚。只是不清楚对方武功高低，生怕那几处破绽是敌人故意布置的陷阱，于是只将长剑搭在成不忧的剑身之上，顺势而为，将其引向一旁。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原来令狐冲与袁青山比剑吃过不少亏，人也变得小心起来。这将长剑搭在对方剑上，虽非独孤九剑所说只攻不守攻敌必救，但若稍加变化，自然可以削对方手指。并且对方若有什么陷阱，或剑招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又可通过两剑相交感应到，提前有所准备。若是对付如袁青山这样动不动玩一把换手剑，脱手剑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更是大有妙用，只许微微用力，就让对方失去对自己长剑的控制。 成不忧自是不知道令狐冲瞬间转过这么多心思，一见长剑有所偏离，立刻运起内力将长剑带回正轨。只是令狐冲手腕一转，不但借成不忧之力，将他长剑引向另一边，而且顺势下滑，直削向成不忧五指。 成不忧一见大惊，总算没有愚蠢的再次运内力带回长剑。而是收剑后退，总算与令狐冲拉开距离，保住了自己的手指。只是如此一来，已经输了一招，面上自然更加难看。于是“唰唰唰”接连三剑刺出。 “哼，不过尔尔。”令狐冲经刚才试探已经知道大概，此刻见成不忧一连三剑刺出，自然一改之前的保守，同时回了三剑。一剑拨开对方长剑，一剑刺向对方手腕，最后一剑则是趁着对方回剑拦截之机，直奔他咽喉而去。显然之前两剑意在调开对方长剑拦截，那直刺咽喉的一剑才是令狐冲真正的目的。 不过成不忧不愧剑宗弟子，应变也是迅速，只是后撤一步，争取到变招机会，将长剑竖起护住了咽喉，只听“叮”的一声两剑交击，已经成功挡住了这一剑。可是随后只觉手臂诸穴顺次发麻，长剑已经掌握不住，掉落地上。 原来令狐冲趁着封喉一剑吸引住成不忧的注意力，已经左手屈指连封其右臂三处穴道，虽然为图出手迅捷隐蔽，手指上内力不足，只封住一瞬，就已经被成不忧运内功将穴道冲开，可此时他长剑已经掉落，这场比剑就算输了。 此时成不忧脸色已成青紫。不过五招，就输给了一个小辈，让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中立足。于是恶意上涌，突然双掌齐出拍向令狐冲胸口，想要一击将其杀死。 本来令狐冲以为对方在正气堂中，比剑输了总不会太过放肆，自然没有防备，加上此时两者距离很近，已来不及出剑，只好急中生智，左臂一横护在胸前，右手以指代剑，直奔成不忧双眼而去。 如此一来，成不忧固然可以打伤令狐冲，可他自己免不了双目失明，因此只得闪身避开，左手则化掌为抓，扣住了令狐冲右手手腕，不让他乘机拉开距离。 “小心！” ------------ 第三十三章 双杀与封不平之死 伴随着这一声“小心”，一道恶风已经袭向成不忧。不等他转头看清敌人是谁，就见随着鲜血喷射而出，一只断臂已飞向空中，然后才有剧痛袭来。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已经不在疼痛，因为下一刻，他的脑袋也飞了起来，飞得比断臂更高，看到了空中飞舞的血滴，看到了嵩山派陆柏脸上的震惊，看到了随巨剑劈出丛不弃均分两半的尸体，看到了昔日的华山，师父，师伯，师叔，以及众位师兄弟…… 袁青山左手伸出，接住了成不忧的头颅，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右手重剑则指向一旁的封不平。 原来就在成不忧出掌之时，袁青山已经挥剑冲了上去。只是成不忧与令狐冲相距很近，若不是令狐冲急中生智拖延了一招，恐怕赶到之时，令狐冲已经横尸当场。 不过袁青山既然赶到，自然重剑挥出斩向成不忧的左臂将令狐冲救出来。此时成不忧正将注意力放在令狐冲身上，于是一剑功成断成不忧一臂，随后手腕反转砍下他的头颅。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间之事，那丛不弃离成不忧较近，见他被一晚辈突袭杀死，立刻拔剑冲上来。可惜，他太小看袁青山了。见那巨剑劈下，长剑居然迎了上去，瞬间连刺七下，想要化解巨剑上的力量，然后趁机杀了袁青山。 太天真了！此刻袁青山十成太乙混元功的一剑，江湖之中凭借深厚的功力，少林方证硬接的下，魔教任我行硬接的下，剩下的顶尖高手可以用巧劲化解，可偏偏那顶尖高手之中，没有他丛不弃。于是剑断，人亡。 而随后冲出的封不平则被袁青山一剑逼退。丛不弃的本事，作为师兄的封不平自然清清楚楚，江湖之中，用重兵器的人不少，便是魔教十大长老也不乏此中好手，可凭连刺七剑，即便遇上魔教长老丛不弃也就吃些亏，最多不过剑断而已，可此时居然剑断人亡，封不平心中震惊，一时立在当场不敢轻动。 旁边嵩山派陆柏从劳德诺眼神之中，知道眼前手握重剑之人，正是华山派三弟子，袁青山。于是不免大为忌惮。虽然令狐冲刚刚展示过精妙剑法，但毕竟内力太弱。陆柏暗思，若自己舍得受伤，自有法锁住令狐冲长剑，那令狐冲不过剑法高明，失去长剑就如无牙的毒蛇，无刺的蝎子，杀他不过分分钟罢了。 而袁青山不同。只要他剑法衔接没有漏洞，就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有四人围攻于他，也大可支持的住，除非有人可舍去性命硬拼一剑，否则仍不免让其走脱。若那袁青山剑法高明，恐怕想要杀他的代价更大。 陆柏掐指一算，左冷禅左师兄自然要对上岳不群，十三太保分出四个缠住袁青山，一个对付宁中则，另一个对付令狐冲，如此一来就占去嵩山派明面上实力的大半，余下要防备其余三派，趁火打劫的其他势力，嘿嘿，华山派果不可轻视，就是现在展现的实力已经不是嵩山派可以吞下的了。于是陆柏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打坐一般，对正气堂发生的诸事不闻不问。 他自可不闻不问，岳不群则怒气冲冲，脸上隐现紫意，一副默运紫霞神功的样子，瞪着封不平厉声喝问。 “封师兄，你我同是华山一脉，自你三人登门，无论言语如何，终以礼相待，就是刚刚比剑，冲儿也手下留情，不曾伤成师兄分毫。可你们突施辣手，难道真以为我气宗无人？” 岳不群此话说得正气凌然，显然不但成不忧丛不弃白白死了，就是他封不平，若不给个交代，也休想出得了正气堂。 封不平环顾四周，只见那令狐冲已然持剑堵住门口，袁青山重剑一刻不离指着他，宁中则手握剑柄随时准备出手，堂上众多入室弟子更是跃跃欲试，仿佛他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而依为靠山的嵩山派，来了个不闻不问。 “哈哈……！”封不平仰天大笑，笑声中透露出穷途末路的悲凉。所谓交代，若他封不平不自废武功，恐怕气宗之人万万不会放过他，可即便自废武功，也少不得交出华山剑法，圈禁于华山派中。可他堂堂剑宗弟子，焉能被气宗之人如此折辱。于是笑声渐渐消失，封不平已然自断心脉气绝身亡。只是他到死仍然高高的仰着头笔直的站立着。 令狐冲不免流露出一丝不忍，如此英雄人物居然如此死去。袁青山看了令狐冲一眼，摇头叹息的说道，“封师叔，你想多了。” 岳不群则仰天长叹，滚滚热泪流了下来，于是不得不背转身去，良久才对令狐冲吩咐道。 “冲儿，厚葬你封师叔，嗯，将他葬于玉女峰顶，让他可以时时刻刻看顾着华山派。” “唉，封师兄为人磊落，虽有剑气之争，我和师兄都是敬佩他的，若是他想重回华山，我们自无不许，可惜……记得封师兄最喜岳武穆的《满江红》，冲儿，你若能找来珍品作为陪葬，封师兄地下有知必然欣喜。” 师娘宁中则随后补充，生怕令狐冲有所疏忽怠慢，随后言及葬礼当天，她与岳不群必去祭拜。 “师娘，徒儿家中藏有解缙解首辅的真迹，写得正是《满江红》，徒儿明天就下山取来。”袁青山如此说道。 解缙乃明初首辅尤善狂草，而封不平正好习的一手狂风快剑，以解缙《满江红》陪葬再好不过。旁边陈永华跨步出列，言及家中有不少珍贵器皿愿一同作为陪葬。而林平之一咬牙，也将自己从家中带出来的财物献出。 嵩山派陆柏想早早回到嵩山，更何况当时自己并未保下封不平，于是代表嵩山派承诺，送上银钱若干，为封不平修墓。然后就要带着众位嵩山弟子离开。 “岳某对左盟主好生敬仰，此次陆师兄回嵩山，还请替我问候一二。” 袁青山邪邪一笑，心想自己天天“问候”左冷禅，对他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同时起身送陆柏等人离开山门。 小剧场：一日，令狐冲从绿竹翁出学琴归来。见一如地痞无赖般的少年。 少年：“我乃青木堂白龙使满洲第一勇士韦小宝是也，听闻令狐少侠剑法出众，特来领教一二。”随后抛出石灰粉。 令狐冲内力尽失抵挡不得，双眼不免沾上，目盲。遂创出令狐十剑破粉式，留待有缘之人。 韦小宝则指着石灰粉大笑；“石灰粉，居家旅行，打家劫舍必备之物，今天你带了么，亲。” ------------ 第三十四章 华山派发展 嵩山派。 左冷禅面无表情的读着飞鸽传书。 那是陆柏刚离开华山派，就发回来的情报，里面详细描述了在华山派的所见所闻，其中着重写了令狐冲高明的剑法，以及袁青山无可匹敌的一剑，至于岳不群夫妇，由于没见到他二人出手，所以留下了大段空白。 “狄修，派人给华山派送去五千两银子，顺便你去通知下去，计划暂时终止。” “是，师父。”狄修上前施礼，离开了大殿。殿里只留下左冷禅一人。 其实在知道岳不群剑法大进之后，左冷禅就已经做好放弃计划的准备。原先五岳并派计划中华山那一部分，乃是按照劳德诺传回情报制订的，既然岳不群的实力与情报中偏差不小，显然劳德诺已经暴露了，那些情报的真实性便都值得怀疑，现在令狐冲袁青山有此武功也在他猜测之中，甚至左冷禅怀疑，岳不群还雪藏着其他优秀弟子。 不过还好，计划才刚刚进行，虽然杀刘正风一事略显霸道，但其勾结魔教长老曲洋乃是事实，就是衡山派掌门莫大都不好说什么，其他三派更不会有意见。只是若想并派，要另找机会削弱华山派，现在急不来。 华山派，演武场上。 袁青山正在传授梁发新的剑招。梁发作为华山派四弟子，入门甚早基础扎实，对华山派有强烈的归属感，于是扩充华山派实力，袁青山最先想到了梁发。 不过，此刻梁发学得并非养吾剑法或者希夷剑法，而是思过崖秘洞中的朝阳一气剑法。此剑法乃华山九功之一，最是堂皇正大，就如一轮朝阳，虽然刚开始显不出什么精妙之处，但剑势越积越厚，就如排兵布阵，到最后十面埋伏尽出，方是敌人败亡之时。 如此神剑，梁发自然学的努力，就连岳不群来到跟前也没发现。当然这其中也有岳不群放轻脚步的原因。 只见岳不群摆了摆手，止住袁青山行礼，带他向一旁走去。当估计不会影响到梁发练剑，才停下脚步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 袁青山知道师父问得什么。其一自然是问梁发学朝阳一气剑的进度如何，其二则是问得是令狐冲。 就在令狐冲正气堂中赢下成不忧之后，袁青山就在晚上密会师父岳不群，将令狐冲剑法大进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岳不群知道令狐冲有此机缘，非常高兴。他以前也曾听闻独狐九剑威力无穷，可惜此剑法对悟性要求很高，他自知自己难以学会，到并不奢求。而且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况令狐冲从小生活在华山派，与岳灵珊青梅竹马，更不能算外人，所以岳不群并没生出其他想法。 可袁青山自是有所打算。虽然他知道独狐九剑不合他的路子，华山派中也没有其他人适合修习，但凡事总有变通之法，比如让令狐冲以秘洞中其余四派剑法为蓝本，设计出几套剑法供华山弟子修习就是不错的主意，毕竟那些剑法见不得光。又或者参照魔教长老的方法，设计出克制其余四派尤其是嵩山派剑法的招数，这也是个好主意。 袁青山自是将想法告诉岳不群。于是封不平葬礼结束，令狐冲就忙着设计新剑法了。不过有岳灵珊陪着，想来令狐冲还是乐在其中的。 想到这里，袁青山微微一笑，指着梁发说道。 “梁师弟这些天非常努力，每天都要练上六个时辰。” “努力就好，只是希望他不要荒废了内功修炼。”岳不群如此说道。他非常喜欢努力的弟子，袁青山刚拜入华山时就是因此才得到岳不群的重视。 “有弟子在看着梁师弟，师父有什么不放心的。……至于大师兄那里，嵩山派剑法已经悉数破解，只不过剑招支离破碎，要想组合成一套剑法，恐怕暂时不可能了。” “青山，你不如出手帮帮冲儿。”岳不群看向袁青山，眼里带着不少期待。 前一阵子，门中弟子与青城派发生冲突，英白罗奉命下山，与青城四秀中罗人英对阵，战而胜之。破青城剑法的套路在华山派诸弟子中流传开来。此后历次冲突，皆是华山派占得上风，打得青城弟子抬不起头来。偏偏余沧海对此束手无策，所以岳不群才有此一说。 袁青山不住苦笑，嵩山派剑法与青城派不同，气势森严，堂堂正正，此种剑法最难克制，若让他说，自然是习得一种威力绝伦的剑法，比如他这重剑剑法，对敌之时即便敌人没有破绽，也可以硬生生砸出一个破绽。可惜此法没有普适性，华山派诸多弟子根本学不来。 “若是不行，就算了。剑法终归不是正途，虽能逞一时之威，但自身仍有不少缺陷。就如冲儿，若他内功深厚，一拳一脚皆有莫大威能，成不忧怎能扣住他的手臂。” 岳不群摇头轻叹，转而问起其他入室弟子武功进展。其实除了陆大有高根明，余下弟子虽然谈不上勤奋，可也称得上听话，并不偷奸耍滑。而林平之更是玩命一般的练剑，被袁青山打发到瀑布旁修心去了。 若是原来，林平之自然不乐意，他虽然知道袁青山武功高强，可并没有具体概念。可自从袁青山剑斩成不忧丛不弃二人，他才发现，自己这位师兄，似乎已能与青城派余沧海，塞北明驼木高峰向争。于是自然老老实实的按照袁青山的要求去做，虽然剑法现在仍然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长进，可心里已经不像原来那般急躁。 “青山，现在我华山派与青城派争斗越发激烈，虽然我派弟子占了上风，可终究有不少死伤。为师想让你下山一趟，彻底将青城派压下，否者持续下去对我华山派发展不利。” “是，师父。” 袁青山回去打点行装，第二日早晨吃过早饭，就下山去了。不过此次他没带任何一位师弟，却是打算与蓝凤凰一起在各地走动走动。 ------------ 第三十五章 乌鸦 到得山下，袁青山按标记找到五仙教的一处据点。那是一家药材铺子，里面有不少苗疆特产的药材，不过掌柜乃是一名真真正正的汉人，据他说这些药都是从苗疆收购而来。 此说法没有任何可疑。就如长白山的人参，关外的骏马一样，苗疆处在崇山峻岭之中，是药材的一大产地，许多大药铺都从那里收购。 不过袁青山既然知道内情，自然不会被瞒过，左手借袖子遮掩，做出一连串手势。这些代表着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五种毒物，乃是五仙教的暗号。 掌柜点点头，轻咳一声，就转身抓药，包成一个小包，递给袁青山，然后就不在管他。 袁青山笑着离开药材铺，住进旁边一家客栈。直到当天晚上，才有一个化妆成伙计的苗人找上门来。 “小的见过袁少侠。”那名苗人进屋就大礼参拜，显然知道袁青山与蓝凤凰的关系，自觉将他放在等同与教主的位置上。 “嗯，你就是此地负责人。”袁青山用肯定的语气问道，随后不等他回答，继续询问下去。“不知到底是那方势力跟踪于我？” 原来刚到镇上，袁青山就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只是对方极为小心，而且街上人来人往，所以虽然袁青山装作无意回头看了几次，但都没发现对方，于是将此事放在心中，直到现在才问了出了。 “小的姜伯言，正是此地负责人。……白天跟踪少侠的乃是嵩山派的人，不过后来青城派的也加入进来，两家很有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袁青山点点头。凭自己武功，也该受到这样的重视了。那嵩山派想来是提前得到劳德诺送出的消息，专程等着自己，至于青城派么，两家正在发生冲突，自然要派一些密探过来盯着华山。 姜伯言看袁青山只是点头没有任何表示，眼珠一转又说了起来。只是这些纯粹卖弄他的本事，只为得到袁青山的赏识罢了。 原来自袁青山从苗疆离开，五仙教就在此设立了一处据点，挑选精明能干并对汉人熟悉之人来此负责。而姜伯言正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来到此地。 他一到这里，就配合苗疆秘术，将这里潜伏下来的密探统统找了出来，并用一种奇特的香料做上标记，到时只要用他的彩蝶一嗅，就能将他们区分开来。所以找出跟踪袁青山的人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哦，你还有这种本事？”袁青山大感意外。通过蓝凤凰的言语，袁青山对五仙教可说了解很透彻。五仙教中，大多数教众精于施毒解毒，操控毒物，这种跟踪反跟踪的手段，并没有听说过。 “呵呵，小的这手传自家父，只是由于彩蝶毒性温和的多，不入教中五仙之列，并没有人重视。就是小的施毒之时，也不会用彩蝶的。”姜伯言一边详细解释，一边满怀期待的看着袁青山。凭他的毒术，最好就是一个据点的负责人，若想更近一步，便需教中高层赏识提拔，在他看来，能够见到袁青山是他最大的机缘。 “很好。”袁青山满脸喜色。在他看来，五仙教中用毒高手很多，可是精通跟踪反跟踪的人才则稀缺的多，况且此次有他相助，说不定会有其他收获，自然不吝啬夸奖。只是随后似乎觉得单单夸奖太过单薄，于是转头注视着姜伯言。 “不如我给你起个绰号如何，就叫‘乌鸦’吧。” “乌鸦？”姜伯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在汉人的习俗中，认为乌鸦并不吉利，所以起绰号时很少用它。就如衡山派鲁连荣绰号“金眼雕”，只是江湖中人看不起他，才称作“金眼乌鸦”。不过这个绰号既然是袁青山的奖赏，自然有其用意，于是姜伯言脸上的疑惑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开心的笑容。 袁青山不在多说，掏出提前写好的书信，又在上面添加几笔，才交给“乌鸦”姜伯言，让其迅速送到蓝凤凰的手中。然后让其退下，袁青山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了每天的功课。 次日，吃了餐精致的早饭，袁青山才慢悠悠的动身向巴蜀而去。只是一路上并不走川陕驿道，转而折往江陵，走水路前往巴蜀。 一来既然有人跟踪打探，川陕驿道过于险峻，容易让人伏击，自然不能从此处过。 二来单身上路不免太过孤单，转往江陵正可以等蓝凤凰汇合，有女友相伴才有乐趣。 半月之后，江陵城，醉香楼中。 袁青山怀中搂着一位头插镶金木钗，手带翡翠镯子，一身素雅的美貌女子。 此人正是五仙教主蓝凤凰。只是此时她脱下周身银饰五彩华衣，一副汉家女子的打扮，到让人认不出她是一名苗女。可惜举止动作太过大胆随意，不似良家女子，反而似从烟花之地出来一般。就见她轻饮一口美酒，转头渡入袁青山的的嘴中，直让楼中酒客频频侧目艳羡不已，若非袁青山身背重剑一看就是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江湖中人，恐怕已经有麻烦找上门来。 袁青山舌头与其纠缠一番，才将她放过，随即大为惊讶蓝凤凰的大胆。原来在苗疆之时，两人搂搂抱抱乃是常事，可若说接吻，那却难如登天。 “先生说过，男人是只偷腥的猫儿，我若总是如此羞涩，你就会被别的女人勾引走了。”蓝凤凰如此说着，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先生慵懒如猫儿一般斜倚床头，嬉笑着的指点。 “你若如此，我自有一万种办法将你那情郎勾引过来……” 蓝凤凰甩了甩头，心里暗下决定，以后一定不能让袁郎见到先生，若不小心见到，那就再换个先生好了。 袁青山不知道蓝凤凰转动着这个念头，见她突然走神，不由心中一惊。 “蓝儿，我信中所说之事安排的如何？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自然没有问题！”蓝凤凰拍着酥胸保证着，“你看四周，足足五十名教中好手，在巴蜀那里，更有上百教众提前赶到，保证耽误不了你的计划。” 袁青山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口将壶中酒水喝光，搂着蓝凤凰下了醉香楼。 ------------ 第三十六章 约战 随后几日，袁青山与蓝凤凰在江陵城里游玩了一番。 此时江陵地处交通要枢，巴蜀特产如蜀锦，蜀绣多走水路出川，江陵乃是必经之路，因此格外繁华，到让两人游兴大增。只是五仙教众已然传来讯息，称江上并无异样，于是袁青山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巴蜀。 只是逆流而上本就船速缓慢，袁青山为防有人在江中动手，将五仙教众四下撒开，方圆五十里具是监察范围，所以船速更慢，看起来就好像袁青山与青楼女子泛舟江上，游览观光似的。 是以先到巴蜀的华山弟子听闻此事大为不满，不过在此地主事的正是英白罗。要知道，英白罗正是袁青山最先指点的四个师弟之一，更凭着那套破青城剑法的套路闯出了名声，自是与袁青山亲近，于是不但压下议论，更亲自带队前往涪水迎接。 “袁师兄！”英白罗当先抱拳行礼，对一边的蓝凤凰视而不见。对他来说，知道袁青山武艺高强为人稳重这就够了，至于携青楼女子游玩乃个人生活，可非他一个师弟应该管的。 “英师弟。”袁青山大笑着拍了拍英白罗的肩膀，随后看向旁边诸位师弟。这些人都是记名弟子，许多在华山学艺之时，袁青山还没有拜入华山。因此大多数都不认得。不过记名弟子不列入辈分排序，只要不是年纪相差太大，具是师弟呼之。 “袁师兄，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英白罗笑着拉过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这是李师弟，善使一把鬼头刀，这些年经营马帮，好生兴旺。如今家中已经良田百亩，是个大大的财主。此次众位弟子都由他来款待。” “见过三师兄。”李洪也是抱拳行礼，只是脸上笑容有些假。他正是对袁青山一路缓行有意见的人。本来他靠着华山弟子的招牌，一般有名号的大势力并不找他麻烦，而区区蟊贼却胜不过他手中鬼头刀，加上陆续有下山的师弟加入马帮混饭吃，所以这些年将马帮经营的好生兴旺。只是现在华山与青城派结仇，偏偏他的马帮就在蜀地，因此受到打击，自然希望早将此事解决。 随后英白罗继续介绍了苗胡范田等诸位师弟，他们都有产业在蜀地，受到的影响也是不小。至于其他众位师弟或是在他们门下混口饭吃，或是赶来助拳想博一个名声，英白罗只是略为介绍。 袁青山一一点头示意，在众人簇拥下上了马，而蓝凤凰被当成青楼女子也有侍女领着上了旁边早就备好的马车。因为此地人多嘴杂，不方便介绍蓝凤凰，袁青山只是看了她一眼，让其安心。 路上多是客套话，不久便来到客栈。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李洪自然备上酒宴款待，席上多是川菜，别有一番风味。散席之后，袁青山随侍女去往住处，英白罗有事要说，于是一同跟去。 推开房门，就见蓝凤凰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袁青山回来捧着醒酒汤迎了上去。这些显然是跟先生学的。 袁青山关上房门，听屋外脚步声远去。拉着蓝凤凰的手，对英白罗介绍道。 “英师弟，这是你嫂子，五仙教主蓝凤凰。” “嫂子好。”英白罗当先施礼，随即才反映过来，这面前举止不似良家女子的人，并非原先以为的青楼女子，而是五仙教堂堂的教主，于是慌忙行了大礼。 “哈哈，蓝儿，你看英师弟，被你们五仙教的威名吓住了。”袁青山摇头大笑着揽着蓝凤凰。 “嘻嘻，都是自家人，人家请你喝五宝花蜜酒好不好？”蓝凤凰笑得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配上她娇美的声音，让英白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直视。同时他心中不免佩服袁青山，也只有袁师兄这样的人品武功，才能得到五仙教主的芳心。 “此次有蓝儿的五仙教助阵，争斗之时，青城派必然要吃一次大亏。”袁青山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自信满满的说道。现在他重剑剑法越来越纯熟，配合太乙混元功，自忖即便青城派余沧海亲自出手，也能将其接下，现在比的反而是各自的手下。只是那青城派乃蜀地一霸，在此地门人弟子甚众，华山与之争斗不免吃亏，不过若有五仙教暗中下毒，情况就不同了。 “我就是为了告诉师兄，那青城派自师兄下山，已经约束门中弟子，近来少有争斗。并且前几天罗人杰亲自前来留下战书，约师兄半月之后前往成都青羊宫赌斗，言道若是咱们胜了，他们青城派弟子以后遇见咱们就退避三舍。”说着英白罗自怀中掏出战书，双手递给袁青山。 “哦，那么他们可说赌斗只限青城华山两派门下么？”袁青山微微皱眉，想到了关键之处。若是光明正大的赌斗，青城派掌门余沧海需要顾忌脸面不好出手，毕竟华山派还有个岳不群呢，即便余沧海出手赢了赌斗，江湖中人也会看轻青城派，赢了也与输了一般。是以余沧海必不会束缚住自己的手脚，恐怕赌斗之时，青城派少不得请人。而他华山派刚刚接到战书，时间很紧，怎来得及请人助阵。 “师兄，这些我已经探听清楚，此次赌斗青城派已经约了峨眉，点苍两派助阵，又请了雁荡山何三七何老前辈，少林武当在此地的俗家弟子，丐帮长老一同作为见证。一副不怕咱们不去的样子。”英白罗担忧的说道。此次华山派非常被动，若是不应战难免名声大减，若是应下恐怕未必能胜。 “哈哈，应下就是，余沧海就会玩这些小花招，可你想想，余沧海不要脸，峨眉点苍两派也难不成不要脸面？到时出手的必然都是平辈弟子，那些老家伙们是不会出手的。况且若那些老家伙出手，咱们只管输好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难不成只是一句场面话不成？” 袁青山如此安慰英白罗。他所担心的是不知青城派请了何人，既然英师弟已经打探清楚，反而没什么好顾虑的。只是原想将青城派打的一蹶不振恐怕是不可能了，看来说不得还要林平之出手。 ------------ 第三十七章 斗剑 青羊宫坐落在成都西南，南面是百花潭，武侯祠，西面则是杜甫草堂，游人众多。与青城派赌斗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需要避开普通平民。于是袁青山等华山弟子跟着此地主人转往殿宇后面。 那里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才见到一块宽敞的空地。见证人雁荡何三七，少林武当俗家弟子，以及丐帮长老都已经到场，至于青城派一方的诸人却没见一点踪影。 袁青山上前先向何三七施礼攀谈。此人别看总是挑着担子到处卖馄饨，可在江湖之中名声响亮，论起武功应该与恒山派定闲师太相差仿佛，是少有的高手。反而剩下三人不过是少林武当丐帮的代表，武功平平，袁青山只是点头施礼。 此时树林外一阵喧哗，就见一个身材矮小犹如孩童一般的道人当先走出，后面跟着众多身穿青城派服饰的弟子，不用说此人自然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不过袁青山并没注意此人，反正刚刚同何三七谈话，知道此次赌斗余沧海果然并不上场，无需费心多加关注。反而是旁边两名服饰与众不同的男子，反倒需要多加小心。他俩正是余沧海此次请来助阵之人。 其中一人脸色苍白，眼眶泛着青紫色，仿佛练功出了问题，经过介绍知道此人乃是峨眉弟子。袁青山听了不由眼光下移，瞄向了他的双手。却是曾经峨眉派掌门周芷若得到了部分九阴真经，习得了九阴白骨爪与摧心掌法，所以不得不小心在意。可惜此人衣袖宽大，遮住了双手，让袁青山弄不清虚实。 至于点苍派弟子则一袭白衫，背缚长剑，看起来风度翩翩，给人一种超脱凡尘的感觉。袁青山心中自然提高警惕，观人观心，有此风姿之人，大多超脱于物外，若是诚于剑道，剑法必然不凡。 “袁贤侄，此次我方有三人应战，不知华山能派出几人啊。”余沧海洋洋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看他身体已经挡在峨眉点苍两派弟子之前，似是要拦住袁青山窥探的目光，只是身材太小，作此动作未免可笑。 旁边何三七走到场中详细说明赌斗规则。此次双方各出三名弟子，比斗之时败者淘汰，胜者留在场上，接受对方下一名弟子挑战。最后留在场上是哪方弟子，就是哪方获得胜利。 袁青山点点头，当先就让李洪上场。此次赌斗可堪一战的就袁青山与英白罗二人，蓝凤凰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机，虽然也在现场，但不准备让她出手。至于欠缺的一个名额，自然由此地记名弟子中武功最好的李洪补上。而青城派一方先出战的则是青城四秀之首侯人英。 二人刚一进入场中，连招呼都不打，都是抢先出手。不过侯人英脚步灵动，几个闪身已然让李洪不知将刀砍向何处，失去了先手。只能勉强抵挡甚是狼狈。 “英师弟你看，同样的套路，在不同人手中，效果不同。若是对上侯人英，你当如何？”袁青山半是提点半是考校的问向英白罗。 “我自当神凝丹田，息游紫府，抱圆守一。”英白罗如此回答。此乃以气御剑之法。只是李洪乃是记名弟子，内功哪能达到这等境界。 袁青山微微点头，就不再问。其实对于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答案，对他来说自然是凭心斩去即可，对于令狐冲，则是一套玄之又玄的推算，反正只要英白罗有法子应付就好。 “余观主，这局我们认输。”袁青山朗声说道。此时李洪已经左支右绌疲于应付，再过不到十招就会败下阵来，既然英白罗能够应付，现在认输也不影响什么。 “哈哈，既然如此，人英，停手吧。”余沧海得意的笑着。赢下了头一局，青城派已然占了优势。 英白罗走入场中，不急着比斗，先抱拳行礼，一副大派风范。旁边几位见证人具是点头称赞，华山青城都是名门正派，像刚刚那样急于动手反而有失风度。 场中侯人英听到几位见证人的话，脸色就是一黑，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回礼，拔剑动手。只是英白罗下山之后经过了数场争斗，也算得上经验丰富，虽然后出手，但一式长虹贯日后发先至，已然点向侯人英的肩井穴，若此穴受制，侯人英剑上力量尽失，虽长剑刺向英白罗的心脏要害，但也伤不了对方。于是只得抽剑退避。 袁青山微微一笑，只要侯人英退避，英白罗就可放手进攻打出节奏来，侯人英再想进攻可就难上加难，松风剑法就算破了。 对面余沧海脸色阴郁。这套打法他听罗人杰提到过，之后更有不少青城弟子在这套打法上吃了亏。可是若要破解此法，余沧海还没有任何头绪。既便是他碰上此法，也只能凭借剑术修为随机应变。此时此刻，余沧海只希望侯人英能拖成平手，否则请来助阵的峨眉点苍两派的底细就要提前透露了。 只是松风剑法拙于防守，不管侯人英剑招怎么变化，都被英白罗死死压制。防御圈从原来的三尺变成了现在的一尺，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打破防御赢得比斗一般。 英白罗打得很稳，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按部就班的出剑继续压制对手，不让其有一丝喘息之机。终于在五十招后找到机会，一剑划过侯人英的手背，带出点点血珠。随后不到三招，又削掉侯人英的袖子，只见场上碎布飞舞，宛如一只只舞蝶一般。 “好了，这局……”余沧海脸色变幻不定，终于决心认输。只是此刻英白罗长剑突然加速，出奇不意刺穿了侯人英的右臂。只令余沧海大为愤怒，闪身跃入场中，拔剑刺向英白罗。 此剑宛若一阵清风，无声无息间已经来到英白罗的面前。只吓得他双目圆睁，已经不知道如何应对，呆呆的立在原地等死。 ------------ 第三十八章 斗剑二 袁青山心中焦急。本来知道余沧海心胸狭窄。龇牙必报，可此次乃光明正大的赌斗，江湖各大门派都已知晓，只是由于时间太紧才没有派人前来。却没想到余沧海仍敢破坏规矩悍然出手。急切见只得大喊一声。 “英白罗死了，我师父岳不群必不饶你，咱们两派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余沧海握剑的手不免一顿。华山青城都是名门正派，虽然有些过节，但根本到不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往常华山若要灭掉青城派，少林武当两派必会插手，如果不听，华山就会被划入邪道之中，那么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可此次余沧海破坏了规矩，若英白罗真死在他的手中，华山以此为借口，师出有名，大举进攻，他余沧海武功不如岳不群，青城派必然从江湖中除名。 想到这里，余沧海长剑闪烁间已经封住了英白罗的穴道，随即抬起右脚向他胸口踹去。凭他青城掌门的身份，教训一个小辈，可用不着什么理由。没想到旁边伸出一根扁担，将这一脚挡了下来。却是何三七见余沧海出剑，立刻抽出扁担拦截。只是松风剑法出剑迅捷，加上余沧海轻功颇佳，因此迟了一步，只讲这一脚拦下。 “余掌门，你若手痒，我何三七陪你走上几招！”何三七满脸怒容的厉声喝问。余沧海公然破坏比斗规矩，他若不能阻止，以后哪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旁边少林武当丐帮的代表也齐声指责。余沧海只得换上一副笑脸。 “哈哈，何兄，我这不是看见徒儿受伤，心中着急么。……这么着吧，我回头亲自向你赔礼，至于这位少侠，我青城派愿送出宝剑一柄为他压惊。”说着已经解开了英白罗的穴道。 袁青山赶忙上前查看。此次不敢有任何疏忽，太乙混元功在英白罗体内走了一圈。青城派有一门绝学正是摧心掌，此掌掌力阴毒，若余沧海暗中下手，英白罗此刻看上去健健康康，可等十天半月之后掌力发作，必会心脏破裂而死。 “余掌门，你必须给我华山派一个交代！”袁青山见英白罗确实没有问题，这才将心思转到此处，一副一言不合当场动手的样子。 余沧海没见过袁青山出手，不知道他武功如何，虽然听传闻称其武功不凡，但并不发在心上。只是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仍是一副笑脸。 “我既然破坏了规矩，此次赌斗过后，我必会公开向岳掌门赔礼道歉。” 江湖中人大多看重脸面，余沧海如此说，袁青山自然没法揪着此事不放。于是只得就此罢休，比斗继续进行。 峨眉点苍两派弟子互相对望暗中交流。就见峨眉弟子点点头，站了出来，就当英白罗强打精神想继续上场之时，此人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用干涩的如同刚刚徒步穿行撒哈拉沙漠一般的声音说道。 “这位朋友先休息一会，就是找人顶替你上场也可以。” 显然峨眉点苍两派弟子看不惯余沧海所作所为。诚然三派交好，他二人奉掌门之命前来助阵，可此时见到余沧海心胸狭窄无故招惹是非，心中不免升起与青城派拉开距离，以免惹祸上身的念头，并且决定回到派中，就竭力劝说掌门。 英白罗刚刚被吓到，此刻精神萎靡，自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回到同门身边想要闭目养神。 袁青山笑着摇摇头，一手揽着蓝凤凰，一边带着英白罗，来到何三七身边。何三七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就是武功高了，仍然不忘挑着馄饨担子，就是此次来这见证也是如此。袁青山大大咧咧的上前要了三碗馄饨，蓝凤凰可不管何三七什么身份，接过一碗吃了起来，边吃边称赞馄饨做得好。而英白罗则不免有些局促，袁青山眉头一皱，硬将一碗馄饨塞到他的手中。随后抱拳对峨眉点苍两派弟子一礼，请二人过来吃碗馄饨。 二人看何三七没有任何不悦，欣欣然靠了过来。大家本来都是各自门派中的杰出弟子互相有心结交一番，于是吃着何三七的馄饨，聊着江湖趣事，不一会就称兄道弟熟悉起来。那个脸色苍白的峨眉弟子名叫江旭，因为修习九阴白骨爪出了问题，才弄得如此相貌。点苍弟子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晓月。 “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想来晓兄这个‘月’就是洱海月吧。” “哈哈，袁兄真是聪明人，我自幼生在点苍派，上面有三位师兄分别取了‘花’‘风’‘雪’，轮到我自然就叫晓月了。” 蓝凤凰抿嘴一笑，这名字真够奇葩，不过还好叫晓月，若叫晓花更加有趣。同时两眼爱慕的望向袁青山，只觉自己的情郎果然样样出色，这奇葩的名字也能找到出处。 袁青山轻笑不语。前世玩《仙剑奇侠传》曾经查过南诏，见到上面的对联，觉得有趣就记了下来，没想在这里卖弄了一番。 吃过馄饨，大家都算朋友，下面的比斗如同门切磋较技一般，英白罗精神虽然仍显疲惫，但也不在耽搁，来到场中。与峨眉江旭比斗。 袁青山在一旁全神贯注。九阴白骨爪好大的威名，虽然因为峨眉派近几十年声威不如往日，所以英白罗根本没听过此爪功，但袁青山不同，于是想事先有所准备，在他想来，英白罗必然打不过江旭。可没想到英白罗会败得如此快。 就见江旭长袖一摆，仿若一朵浮云罩向英白罗刺来的长剑，而那九阴白骨爪正藏在长袖之中。 英白罗刚刚吃馄饨时听到江旭擅长爪功，此刻看不清江旭袖中虚实，于是赶忙撤剑。没想那袖中突然伸出一只骨瘦嶙峋的手爪，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长剑的剑脊。 “哈哈，英兄弟，你输了。”江旭难听的笑着，同时五指用力。就听一声脆响，长剑已经断成几节掉在地上。 ------------ 第三十九章 江旭 这显然是江旭手下留情。英白罗手中长剑不住颤动，但就这样仍被他准确抓在剑脊上，可见江旭眼力爪功具是不凡，若他一爪抓在手腕上，手腕自然不如长剑坚韧，哪能承受的住，英白罗此刻恐怕已经残废了。 英白罗自然清楚这点，况且金庸世界可没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一说，反正此次比斗结束，青城派会送来一柄宝剑给他，对于断剑自然没什么舍不得。于是丢下手中的剑柄，双手抱拳称谢，亲口认输，离开场中。 “哈哈，江某请袁兄下场指点一二。”江旭虽然面色惨白眼眶青紫，手掌骨瘦嶙峋，若在晚上遇到，恐怕以为见鬼了。可此话语气谦逊，并非客套话。原来江旭曾经傲气冲天，可九阴白骨爪修习出错弄成如此模样之后，为求复原整日研习道藏，身上的傲气已然消失，反而显得谦和谦逊彬彬有礼，所以峨眉掌门金光上人才放心让他下山助阵。 袁青山轻轻一笑，手按重剑剑柄，踏入场中。只是并不忙着出剑，反而以碎玉拳混元掌应对。这场比武不过切磋技艺，若袁青山此刻全力施展重剑剑法，江旭根本突入不了重剑的范围，只能被动挨打，失去了切磋的意义。可若力量有所保留，根本应付不了九阴白骨爪。 这并非说令狐冲武功不如江旭，只是两人一个使剑一个用爪，自然有所不同。袁青山曾在思过崖石洞中练剑，重剑如臂使指，与令狐冲切磋，两人都是用剑，比得就是剑法。可与江旭相斗，若是重剑留力则要吃亏。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如果重剑把江旭逼住不让他近身，自然占尽便宜，可若江旭突入进来，彼此距离缩短一寸，就凶险一分，若让他贴身缠上，重剑反而碍手碍脚，是以既是切磋，袁青山自然以拳掌应对，若打不过时，才会抽出重剑。 此刻江旭见袁青山并不拔剑，只是一拳打来，虽然感到诧异，但仍是长袖拂过，将九阴白骨爪藏于袖中。 袁青山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拳头去势不变仍然打向江旭的胸口。于是江旭的长袖自然罩住拳头，遮挡袁青山的视线，同时九阴白骨爪迅速抓出。 可就在拳爪将触未触，似挨非挨的时候，袁青山拳上劲力一吐。江旭只觉爪心一阵麻木，已被弹开，不敢继续对拼，只能飞身后退让过此拳。 袁青山并不追击，见江旭站稳身形，才同样一拳打出，前后两次不差一分一毫。 江旭哈哈一笑。刚才不明底细，吃了一个小亏，可是比斗并非力大者胜，否则比比外功内力强弱就可定下胜负，江湖之中哪来如此多的纷争。于是仍然长袖一拂。 只是此次长袖犹如一条灵蛇，并不接触袁青山的拳头，反而缠向了他的手臂。袁青山眉头一皱，不敢在恃强硬来。长袖柔软不收力，想要挣脱必非一时就能做到。那九阴白骨爪正藏在袖中，突然出手必然抓个结实，他并不会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手臂焉能受得了如此一抓。于是变拳为爪，抓向江旭的长袖。 不过那长袖灵动异常，忽缠忽卷，配合江旭飘忽的身法，时不时突然窜出的九阴白骨爪，让袁青山大为头痛，只觉束手束脚，一身力量无从施展。 这就是以柔克刚。就算你力量再大，打不到仍是没用。是以无论混元掌，碎玉拳，鹰爪功，豹尾脚，只要华山近身功夫，袁青山都一一施展出来，可仍拿一对白骨爪，一双长袖无可奈何，落在了下风。若如此下去，袁青山迟早要输。 两人本就只是切磋，输赢没有什么。可此次赌斗一方代表青城派，一方则华山派，袁青山若是输了，华山派就要让出不少利益，自是不敢怠慢，趁着一拳逼退江旭的机会，右手终于抽出重剑，腰部用力，一剑斩出。 此斩机会非常好，正是江旭后退之时。虽然周身因此露出数出破绽，但江旭若想进攻，必须先避过重剑，转而前进出爪。可有此时间，袁青山已经一个后跃拉开距离，重剑剑法全力施展开来。 江旭还想近身，可一接近剑势范围，就觉得劲风扑面，呼吸不畅。若是冒险突入，必会卷入气劲漩涡，到时连身形都把持不住，何谈进攻。可若在剑势外围，只有袁青山攻击他不停躲闪，闪得开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闪开不成，于是飞身跃出场外。 “哈哈，袁兄内外功夫果然高明，江某不是对手。” 旁边余沧海目光闪烁，心中有所盘算。此次袁青山全力出手，余沧海自认凭着自己松风剑法与一身轻功，当能与其一斗，不论胜败都能脱身，于是沉住气，不言不语。 对面蓝凤凰则眉开眼笑，虽然若她出手，鞭法毒功齐齐施展，江旭必然不敌，可见到袁青山胜过对手，仍然心中喜悦，就想冲入场中偎依在袁青山的怀中。 而华山弟子此刻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彼此不免窃窃私语。刚刚袁青山处在下风，最着急的就是他们。若袁青山输了，他们不免要变卖房产土地，解散势力，滚出蜀地。于是这些弟子中的代表李洪，不免凑到英白罗耳边，不住劝说，想通过他让袁青山下一局全力出手。至于苗胡范田这四人则觉得枕边风威力无穷，于是凑到蓝凤凰身边，许以大量银钱。 不过蓝凤凰英白罗二人那是他们能影响的。自然无功而返。只能看着点苍派晓月走入场中。 “袁兄，江兄此前练功出错，内功与你相差太多。可我点苍派洱海皓月功修炼起来进展颇快，配合苍山云雪剑，自可与你一战。袁兄可不要大意啊。” 点苍派晓月认真的说道。此次比斗在他来说输赢无所谓，只想与袁青山真正战上一场，磨砺自己的剑法。 “哈哈，江兄爪功厉害，我不过耍赖赢他，又哪敢因此小瞧晓兄呢？” ------------ 第四十章 苍山云雪剑洱海皓月功 晓月抱拳一礼，随后一招云弄月来花弄影，抢先攻向袁青山。其实一般切磋武功，都是武功低的先出招，毕竟先手总是占便宜。此时晓月先出招，自然是认为他不如袁青山。所以面对重剑的封挡，脚下转动已经换了方位，用出一招沧浪古道石成尘。 点苍山共有十九峰，十八溪，风景秀丽，如居仙境。点苍派前辈根据这三十七处风景，创出了三十七招苍山云雪剑法。此剑法招式潇洒，在晓月手中施展开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配上他出尘的气质，不似凡俗人，应为天上仙。 此刻袁青山只觉别扭之极。幸亏他曾在思过崖石洞中练剑，重剑剑法在霸道中多了几分圆融，更运起十成太乙混元功，方能守得如铜墙铁壁。可要进攻，就见晓月的身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虽然袁青山剑心通明，以心御剑，并不会被晓月的身法所惑，但重剑斩出，晓月已经如风中秋叶避在一边。 若只如此袁青山根基深厚，基础扎实，以守代攻，时间一长，晓月自然支撑不下去，不败而败。可数招过后，袁青山隐隐觉得一丝冷意，不免提高警惕。果然再过数招，那冷意越发明显，并有丝丝缕缕的寒气钻入他的体内。 这寒气并不霸道，被太乙混元功一冲就散，只是仍在袁青山的经脉中徘徊不去，若是常人必然感觉不到，持续下去，体内寒气越来越重，当壮大到极致，自然内力运行滞涩，血脉不畅，最终全身冻僵。可是袁青山精气神三者以神为主联系紧密，这才察觉不妥，赶忙运转内力将其炼化。 只是这寒气缠缠绵绵，更有外界寒气不断侵入。刚开始，袁青山尚能及时将其炼化，可几十招过去以后，外界冷意更浓，似有凉风不断吹过，再十来招之后，附近草木已经有露珠凝出，此刻袁青山已然来不急将体内寒气炼化，只能将其逼于细微的经脉之中，暂时镇压。可那寒气越聚越多，终有镇压不住之时。 “苍山云雪剑，洱海皓月功，果然精妙绝伦。”袁青山眉头紧皱，苦思良策。 其实此刻晓月已经占了便宜。若非比武切磋，而是生死搏杀，两人追追打打，周围冷意哪能如此之重，袁青山自可从容化解，到时死的无疑是晓月。可此时双方赌斗，场地就这么大，袁青山总不能退出场外，换个地方继续比斗吧。 如此匆匆已过百招，袁青山呼吸之间薄雾蒙蒙，眼角眉梢已显白霜。一旁观战的华山派诸人心中焦急。蓝凤凰更是秀眉微蹙，虽然知道两人只是切磋，但仍不免暗自担心，左手悄悄深入怀中，紧握着一个翠玉药瓶。 这药瓶中装着五仙教的奇毒之一，碧鳞五毒。此毒乃五种毒物混合而成，属于混毒，毒性因为混合的毒物不同，产生不同的变化。蓝凤凰手里这个毒性剧烈，触之立死，只是用出之时乃是一团闪烁着绿色荧光的毒雾，敌人见了不是闪避，就是以内力驱散毒雾，并非无法应对，通常遇见无法对付的高手，蓝凤凰用此阻敌，屡试不爽，算是她的招牌了。此刻握住自然是想情况不对，散出毒雾，将自己的情郎救回来。 至于袁青山吸入毒雾自然没事，蓝凤凰借平日两人接吻之时，已经让他服下数种解药，五仙教中毒药大多奈何不得他，剩下的也能延缓毒性发作，慢慢救治。 “袁少侠，不知你可认输？”此刻将近一百五十招，袁青山须发皆是霜白一片，见证人何三七朗声问道。 袁青山微微摇头闭口不言，手中重剑谨守门户。虽然此刻他体内寒气快要压制不住，但在近百招时，袁青山已经想到应对办法。更何况晓月此刻呼吸粗重，虽然身法仍然灵动，但恐怕内力已经不多，胜利的机会已经来了，哪会轻易认输。是以自然不言不语静心寻觅最佳的机会。 就在晓月一剑刺出之时，袁青山突然如金刚怒目，两眼圆睁，随着雾气喷出，一声大吼已然出口。此声如雷声轰鸣，又如海浪滔滔，瞬间笼罩全场。两派弟子只觉头晕目眩，内功浅薄者已经瘫软在地，就连蓝凤凰也不免心惊肉跳，只有青城派余沧海，雁荡何三七内功精深，不受影响。而晓月被层层声浪冲击，若是神完气足之时，自然影响不大，可此时他内力损耗过多，怎能抵受住如此冲击，不免有所失神。虽然只是一瞬，但袁青山重剑旋转，随着刺眼的火花晓月长剑已经被搅成碎片。同时左手出掌拍向晓月胸前。 只听“轰”一声，一个矮小的身影已经向后飞出。何三七则是跃入场中，护在袁青山身前。 “余沧海，你两次三番突然插手，真以为我不敢与你一斗么？”何三七此刻勃然大怒，就要同余沧海一战。 两派弟子刚刚被声浪波及，皆是不明缘由。却是余沧海突然跃入场中，与袁青山对了一掌。 “哈哈，何前辈且慢，此次赌斗可是我华山派胜了？”袁青山大笑着拦住何三七，只是询问赌斗结果，若是此刻余何二人打起来，余沧海说不得要赖掉赌斗，未免得不偿失。 “自然是华山派胜了！”几位见证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刻袁青山神采奕奕周身哪有一丝寒气，虽然声音显得沙哑，但方才一掌震退余沧海，可见那一掌若拍在晓月身上，必然让其失去再战之力。当然是袁青山赢了，华山派赢了。 “以后我青城派弟子遇见华山退避三舍决不食言。……何兄，我刚刚不过是想护住晓贤侄罢了，想这一掌如此刚猛，我请点苍派助阵，总不能让其伤到。” 余沧海此话是真，他并非想伤袁青山，否则一而再再而三，华山岳不群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至于说护住晓月只怕未必，袁青山此掌又不是能发不能收，这样说不过找个借口而已。 只是袁青山点头不予追究，何三七并非好斗之人，非要同余沧海分个高下，自然此事不了了之。 赌斗既然结束，华山派众弟子回到成都客栈之中欢宴庆祝略过不提。蓝凤凰却急急拉着袁青山进了卧房。 ------------ 第四十一章 义薄云天 “快让我看看，伤到没有？”蓝凤凰一进卧房，就焦急的询问，同时双手不停的拂过袁青山的身体，发现没有丝毫外伤冻伤，就转而将内力探入他的体内，看看是否受了什么内伤，并且掏出一个玉瓶塞到袁青山手中。 “这是我们五仙教的灵蛇玉蟾丸，对调理内伤效果奇佳。……嗯？这么会这样？”蓝凤凰眉头紧皱。她发现袁青山只是内力损耗很大，但没有丝毫内伤，按说这不应该啊，先是寒气侵入体内，后来更与余沧海对了一掌，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袁青山大笑着将蓝凤凰搂入怀里，同时倒出一颗灵蛇玉蟾丸服下，运功将药力化去，暗自调息一会，才开口解答蓝凤凰的疑惑。 “我这太乙混元功由外而内，经脉本就比常人坚韧，偏偏晓月的洱海皓月功性质过柔，对经脉损伤不大，至于之后同余沧海对掌，一来他确实没有伤我之心，二来我内功小成之后内力霸道无比，兼且臂力过人，所以并没吃亏。你想，我哪来的内伤。” 原来比斗之时，袁青山发现体内寒气越来越多，苦思解决之道，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寒气既然来不及炼化，不如逼出体内。只是寒气与他自身内力纠缠，若想将其逼出体内，或是慢慢将两者理顺区分，或是将纠缠的内力与寒气一同逼出。 现在正在比斗，自然没有时间将它们区分，可若一同逼出，不免内力损耗过大。况且寒气源源不断侵入，不掐断源头，终是无用。 不过总有一举两得之法。晓月身法灵动，若重剑与其相比自然不如，可如果有一招aoe技能，就像拳皇里大蛇的阳光普照一般全屏攻击，那么在灵动的身法也没有用处。于是袁青山自然而然的想到碧海潮生曲与狮子吼，不过这两种音攻他都不会，只能等晓月内力不足抗性下降之后，粗暴的一声吼出。这一吼不但将夹杂着寒气的内力逼出，更将晓月震昏了一瞬，袁青山自然取得了胜利。 至于与余沧海对掌。虽然余沧海内功精深，但却如袁青山所说一般没有伤他之心。况且即便余沧海想伤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当时袁青山确实内力损耗不小，但对掌可不是比拼内力，袁青山内功霸道，自可短时间内抵挡住余沧海内力入侵，随后强大的臂力就将余沧海推了出去，两人内力只是瞬间接触，与内力深厚与否反而关系不大。 只是余沧海为什么突然出掌，袁青山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在去想，一把将蓝凤凰扔在床上，抱着她进入梦想。 袁青山已经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吃过早饭，就见有两个青城弟子进入客栈，来到英白罗跟前，放下一柄宝剑，转身就走。这是余沧海许诺赔偿英白罗的。袁青山并不在意，只是在一旁与蓝凤凰谈论着今天的游玩路线。 成都是一座历史名城，风景优美人文鼎盛，游玩之处很多，素有“蓉城十景”之称。昨天去了青羊宫，虽然时节不对没有见到青羊花会，但毕竟算去过，自然不会再去。至于接下来要去哪里，袁青山与蓝凤凰则意见各异。 蓝凤凰是苗人，仰慕汉人文化，自然想去杜甫草堂。不为别的，只是“杜甫”二字就值得一去。 可袁青山偏偏觉得，若是“蓉城十景”无法尽数游玩，杜甫草堂可以最先放弃。杜甫号称诗圣，可袁青山更爱诗仙李白。前世上学时背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与《蜀道难》只用半个小时，可要是杜甫的长诗，怕不要用一两个小时才能背过，自然是对杜甫不感冒，此刻先去杜甫草堂，袁青山当然不愿意。在他看来，不如先去看看都江堰。 都江堰，秦国太守李冰主持修建。此堰一成，蜀地方成为“天府之国”，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谨”。在袁青山看来，这才是利在千秋的大功绩，自然要前去看看。 不过虽然蓝凤凰大事都依着袁青山，但在这些小事上面，偶尔也会撒撒娇耍耍赖。于是两人意见一时之间无法统一，就在袁青山抵受不住温言细语浅笑娇嗔想要做出让步之时，外面突然有人求见。 原来华山赌斗胜利的消息在昨夜已经传了开去。江湖中人都知道自此华山派在蜀地站稳脚跟，于是以前依附与青城派的黑白两道大小帮派，都想与华山派拉上关系。不过此事自有英白罗处理，不用袁青山费心。可是此刻求见之人在江湖中声名远播，英白罗不敢擅自接待，推给了三师兄袁青山。 此人就是血旗会主，“义薄云天”纪中棠。相传他为人讲义气，答应朋友的事就是豁出性命也必然竭力办到，是以才有义薄云天之称。岳不群虽叫“君子剑”，可总有人暗中诋毁，可无论黑白两道却没有人不想与纪中棠做朋友的。所以若是英白罗接待，反而显得失礼。 听得此人来访，蓝凤凰自然不在跟袁青山软语撒娇，乖乖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纪中棠进到屋中，目不斜视，只如没看见蓝凤凰一般，拱手就要施礼。 袁青山怎能受他一礼。自然赶忙避过。 “久闻纪大侠威名，今日晚辈能见大侠一面，乃我的荣幸，怎敢要大侠施礼。” 嘴上这么说着，袁青山表现的越发恭敬。江湖上有两个人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一个是“医一人杀一人”“杀人名医”平一指，此人医术高明，江湖中人刀口舔血，受伤自然是家常便饭，自然不愿得罪他。另一个就是“义薄云天”纪中棠，与他交朋友安心放心，在尔虞我诈的江湖谁不想要这么一个朋友。 是以虽然华山派在蜀地站稳脚跟，但只要血旗会有纪中棠一天，华山绝对不会为难血旗会。此刻袁青山大惑不解，此人为何回来拜访自己？ ------------ 第四十二章 游仙观 “不瞒袁少侠，我此次前来不为血旗会，乃是为了一老友之子。……少秋，进来。”纪中棠说着冲门外招招手。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探头探脑向里张望，犹豫了一会才走进屋中，躲在纪中棠身后。 “唉，若少秋拜入华山派岳先生门下，我那老友在九泉之下必会安心。可偏偏他太过胆小，只怕岳先生不喜，所以厚着脸皮求袁少侠多加照顾。”纪中棠显得不好意思。 江湖中人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可以愚蠢，可以贪婪，可以暴躁，可以喜怒无常，……但万万不能胆小。面前这个孩子生性胆小，自然不适合踏入江湖。不过大多数时候，路是不能自己选的。 少秋的父亲是江湖中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仇家，此刻有纪中棠护着，自是安然无事，可若有一天纪中棠不在，少秋必然性命不保。所以纪中棠思来想去决定让少秋拜入一个强大的门派，不求习得高明的武功，只要以后有师门护其安全就可。 江湖中最强大的门派无疑就是少林武当。可少林武当太强大了，这两个门派需要的，纪中棠就是拼上性命也给不起。而华山不同，此次赌斗胜利，华山才在蜀地站稳脚跟，与各方豪强都不熟悉，正需要他纪中棠从中穿针引线牵线搭桥，少秋拜入华山正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别人，到这一步已经算对得住自己的老友。可纪中棠不愧义薄云天，亲自带着少秋来见袁青山。明眼人都知道，若无意外，袁青山正是下一任华山掌门，如果有袁青山照顾，少秋在华山才过得安稳舒服。 到了此刻，袁青山已经知道纪中棠的打算，自然满口答应照顾少秋。不过多填了一张嘴，就能得到纪中棠相助，没人会傻的拒绝。 之后两人客套几句，纪中棠就告辞离去。余下的日子里，袁青山不是带着蓝凤凰游玩，就是在纪中棠的引荐下，拜访各个势力，直到一个月后，才启程返回华山。 回去之时，袁青山决定不走水路，转而走陆路出川，走的正是金牛道。此路甚险，这才有李白诗中所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不过路上景色不错，别有一番滋味，袁青山蓝凤凰二人一路走一路玩，自是兴致高昂。 这一日，两人游玩错过了投宿的客栈，正要在野外宿营，忽然发现前方隐隐约约有火光透出，近前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处废弃的道观。 只见道观的牌匾已经歪歪斜斜蒙上一层灰尘，勉强才能认出“游仙”二字，至于大门早已不见，估计已经被路过的行人当成劈材点火去了。 走过杂草丛生的小路，来到正殿。里面早就有人在此。不但点燃了篝火，连正殿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连蜘蛛网都看不到。若不是旁边有一尊躺倒的石像，可能还以为是到了什么人的家中。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二位进来就是。”一个面相粗豪的大汉出声相邀，只是声音未免太高，在在大殿中不断回响，惹得旁人不住皱眉。 殿中之人分为几堆。大汉热心，拉着袁青山，给他一一介绍。这些人大多都是商人。一堆人是药铺的，虽然都跨刀佩剑，但以袁青山的眼力，自然看出他们不过会些庄稼把式，不过由于运得并非是名贵药材，路上并不危险，倒也够用了。一堆人运得是蜀锦，除了领头的商会管事与几个赶车的伙计，余下都是保镖护卫之流，武功自然要高些。剩下一堆人数最多，都是闲散之人，有行脚商人，有进京举子，有探亲的，有访友的……至于这豪爽大汉及他的朋友，自称是镖局的，保得什么则不便透露。 “来来来，我一见你就投缘，不如过来喝上两杯。我这里酒是北地著名的烧刀子，肉是刚打的野猪肉。”大汉说着拉起袁青山，将其带到同伴处。 “呀，肉烤的好香，我可要多吃一点。”蓝凤凰在后面言笑晏晏的说着，然后也不见外，用一柄银制小刀把肉切成小片，将第一片喂给袁青山，这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袁青山举起酒碗稍喝一口，只觉一道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不由眉头大皱。他不是令狐冲那个酒鬼，平常喝酒只是浅尝辄止，这种烈酒更是不喜欢。因此将酒碗放在一边不在理会，反而专心吃起烤肉。 大汉见袁青山将酒碗放下，脸上不免有些沮丧，只是并不劝酒，自与同伴们喝酒吃肉，中间时不时与袁青山吹吹牛聊聊天。 “嗨，我跟你说，我们那里有个女的，长得那叫一个漂亮，那身段，那眼神，只是一瞥就能将你魂儿都勾跑了。……”大汉多喝了几碗，虽然没醉，但精神亢奋，嘴上话多了起来，说着说着不由拐到女人身上，只是才说两句，旁边的同伴就用手肘捅他。大汉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出了一身冷汗，不在言语。 “哈哈！”袁青山指着大汉狂笑，随后一手揽住蓝凤凰，从她嘴中抢过一片烤肉，然后两人耳语起来。就见蓝凤凰撅着嘴在袁青山腰间轻轻掐了一把，随后也忍不住咯咯笑着。 这笑声清脆中透着一股娇媚，远处运蜀锦的护卫们色色的看了着，那进京的举子更是站了起来，只是当看到袁青山的重剑，才脑袋突然清醒，悻悻然重新坐下。 袁青山与蓝凤凰并不理会他们，只是小声说着悄悄话，直到夜深才感觉疲倦，靠墙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起来走出大殿，不一会才回到殿中，继续躺下。袁青山也不睁眼，只是默默的养神，不久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响起，声音不大，随后下马蹑手蹑脚的进入殿中。袁青山暗中数着呼吸，有五人进了大殿，还有20来个留在殿外。 “没事，我点了迷香，他就算内功在高，也必然沉沉睡去，轻易不会醒来。到时几位哥哥突然一刀将他宰了，留下那女的，让大伙……噗！”说道这里，那人口喷鲜血，栽倒在地。 ------------ 第四十三章 围杀 “黑狗！”殿中几人大惊。 只见绰号“黑狗”的人已经瘫倒在地，不住抽搐，嘴中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可那血还没落地，就已经化成紫黑色的血块，就在几人惊慌之中，已经支撑不住，咽下最后一口气。 “有毒！”为首之人立刻掩住口鼻，蹿出大殿，与外面的二十来名手下汇合，殿中四人随后跟出，并没有中毒的状况。 “黑狗早就被人下毒暗算了。”首领神态有些踟蹰，若是平常，他早就带着手下撤退了，可这次不同，要杀袁青山的人势力很大，若完不成这笔“生意”，不光他们要死，就连家里妻儿老小都别想活下去。 “咯咯……！居然在我面前玩迷香，这条狗真有趣。”随着一阵柔媚的笑声，“镖局”的几个大汉当先走出大殿左右分开，之后袁青山手揽着蓝凤凰的纤腰，缓步踏出。这笑声自然是蓝凤凰发出的，此刻她手握长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你莫非是五仙教的人？”首领脸色苍白，不愿意相信的问道。江湖之中，善于施毒的有两大门派，一个是百药门，一个则是五仙教。百药门人施毒防不胜防，但与五仙教诡异的毒术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也难怪那首领猜出蓝凤凰是五仙教的人，仍然不愿意相信。 “哈哈，她可是五仙教的教主蓝凤凰。”袁青山心里升起一种恶趣味，并不急着杀敌，想要看看对方绝望的样子，于是不但点明身旁女友的身份，还趁机一紧手臂，笑嘻嘻的亲了蓝凤凰一口。 “难怪，难怪……”首领面无人色，摇头苦笑着。那“黑狗”是他们的斥候，由于武功低微只会些花拳绣腿，每次打探消息都不会惹人注意。只是袁青山声威大涨，这才改变计划，混入药铺商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迷香迷倒袁青山，轻而易举将其除掉。没想他身边一个看似青楼女子的人居然会是五仙教主，自然白白丢了性命。 不过既然知道这个秘密，首领反而生出逃跑的念头。只要将此事上报，那人必不会怪罪他们。于是突然一声唿哨，带着手下上马向远处狂奔而去。 袁青山等人也不追赶，仍然站在殿外。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远处已经传来了激烈的喊杀，随后马蹄声由远而近，那些人又逃了回来。只是此刻他们已经不足十人，而在他们后面有上百人追赶，已经围住了游仙观。 这些人都是五仙教众，由闻风使“乌鸦”姜伯言统领，四散潜入蜀地，暗中打探消息，探得有人欲杀袁青山，这才布下一个陷阱，要将敌人一网打尽。现下游仙观已经被团团围住，布下毒阵，就是肋生双翼也难以逃脱。 而敌人自知难逃一死，面露疯狂，不管不顾策马冲向袁青山蓝凤凰二人，只是冲到半途，突然四下分开，有的撞上墙壁颈骨断裂而死，有的摔下马来被奔马踩断了胸骨，还有的劈刀砍向大树，边砍边笑……只有那首领仍然方向不变，却正撞上袁青山的重剑，连人带马碎了一地。 原来他们一来一回之间，已经中了蓝凤凰的毒，产生了幻觉。若是正常情况，他们必然能发现不对，运内力祛毒，可此时都已疯狂，哪能分辨真实与虚幻，只有首领内功较高，受到的影响较小，可也来不及闪避袁青山的重剑，惨死当场。 “小的风闻使乌鸦，拜见袁大侠袁夫人，祝……”姜伯言踏入观中先拜见袁青山，随后才是蓝凤凰，并将她称作袁夫人，正对了蓝凤凰的心思，惹得她一阵轻笑，只是随后祝福的话却说不出来。 姜伯言也是苗人，虽然人比较聪明，但终归没读过几天书，想不上什么好听的词。本来想说“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可这是赞扬东方不败的，虽然日月神教内部现在乱七八糟，但仍然不敢有所冒犯，于是在这里卡壳了。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袁青山嘴唇轻动，吐出了这八个字。 姜伯言耳朵尖，将这八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只觉比“文成武德，泽被苍生”更好听，于是大声说道。“祝袁大侠袁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袁青山哈哈大笑。五仙教众只认为袁青山喜欢此句，于是单膝跪地大声齐呼。并不知他突然思维发散想到了《鹿鼎记》，这才有了此句。至于让五仙教教众如此祝福，一则是怀念前世，二则是给自己一个警惕。世上祝福称颂的话语万万千千，这句最能给他警惕。 只要联想到金庸小说中，“法力无边”丁春秋出家当了和尚，“文成武德”东方不败被人围杀，“一统江湖”任我行一命呜呼，“仙福永享”洪安通不但众叛亲离死于非命，还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袁青山就是想不警惕也是不行。 只是袁青山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蓝凤凰正呆呆的站在身边，不由心中凛然，收住了笑声。 “是了，我思维跳跃，蓝儿怎么会明白我所思所想，此刻见到一个张狂大笑的疯子，自然觉得陌生。”于是紧紧揽住蓝凤凰，轻声而耳语起来。 “蓝儿，你看他们可不可笑。”说着袁青山先自笑了起来，“皇帝被人称作万岁，可真正长寿的有几个？东汉殇帝活了九个月，冲帝活了2年，质帝活了八年……什么仙福永享，什么一统江湖，都是狗屁，偏偏他们将狗屁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岂不可笑。……唉，我只想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报答授业之恩就已经满足了。” “嘻嘻，我还以为你变了。其实你还是你，还是这么坏，其实一统江湖也没什么啊，只是咱们实力弱小，根本做不到啊。” “一统江湖么，先是与日月神教，与少林武当为敌，然后与江湖之中各门各派为敌，最后还要与朝廷为敌，到时战火连天，生灵涂炭，与天下人为敌。嘿嘿，自古与天下人为敌，从来就没成功的。一统江湖，不如早点睡觉来得实在。”袁青山说完就想抱起蓝凤凰回到殿中，打算趁着天黑在休息一会。 却见远处一条火龙蜿蜒游动，看上去气势汹汹，直奔游仙观而来，显然来者不善。 ------------ 第四十四章 有备无备 袁青山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前方。 他猜出会遭受袭击。这是一个削弱华山的机会，即使成功率不高，左冷禅也会试上一试，况且在金牛道遇袭，明面上可以将此事推到魔教身上，暗中青城派也会遭到怀疑。于是早早给蓝凤凰去信，安排“乌鸦”暗中侦查。 果然不出所料，探得这将近30名贼人精通合击之法，他独自遇上，必然吃个大亏，若不小心，甚至丢了性命。这才布下了陷阱，施毒将他们杀死。 可这随后而来敌人袁青山并没猜到。看那一串犹如长龙的火把，敌人怕不有几百人，比来此的五仙教众人数还多，就是不知对方有几个高手压阵？ 就在袁青山思索之时，敌人已经来到眼前。看对方衣服式样不一，手中兵器各异，应该是一些山贼土匪之流，并且还是几家联合才有这么多人。若是袁青山自己遇上，根本不惧，只要寻一个薄弱之处突破，必可以冲出重围，到时钻山越岭，敌人再多也是无用。可现在他若突围而走，手下五仙教众必然死伤惨重，到时蓝凤凰这教主之位可就坐不舒服了。 “布阵，御敌！”蓝凤凰镇定的指挥着。就见五仙教众躲在树后，驱使毒物上去进攻。此时已是深夜，即便点上火把，仍有许多阴影看不清楚，而毒物体形很小，突然自暗处蹿出，扰得敌人一阵混乱，虽然死伤并不大，但这些贼人士气大减，显得畏首畏尾，只敢远远的张弓射箭。 这个时代，强弓硬弩是管制物品，这些山贼自然搞不到，所谓的弓不过是猎弓，劲力不大，就是有十龙十象之力，也只不过将弓弦拉断。此刻五仙教众藏在树后，寥寥几箭射来，根本不伤分毫。 就在贼人束手无策之时，几家首领终于赶到，指挥人手砍伐树枝，点燃之后向毒阵抛去。随着树枝越来越多，两阵之间出现了一丛丛火堆，不但驱散了毒物，还将暗处照亮，若有五仙教众露出身影，就是一顿暗器招呼。短短一会功夫，就已经死伤了十几人。 “敌人这是有备而来。”蓝凤凰看得大为头痛。此次出来教众们毒物毒药带了不少，可藤牌木盾没有带来，对敌手段显得匮乏，遇上敌人释放暗器，这次无法应对。 “我来吧。”袁青山止住蓝凤凰担心的话语，手握重剑突然冲出，借着树木的遮挡，来回移动，避过大多数暗器，剩下零零星星的几枚，也都用重剑一一挡下。不过数息之间，已经冲入贼人之中，重剑旋转飞舞，带起大片血花。 “不要慌，他就一个人，将他围起来。” “怕什么，他又不是三头六臂。” “将他杀了，本寨主重重有赏。” …… 袁青山听得暗自好笑。若是精锐的军队，互相配合，到真有可能将他围杀，可一群乌合之众，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这么嚷嚷几句就能有用，他这十来年苦练武功岂不白费。 这么想着，袁青山脚下用力，蹿入树冠，借此遮掩，几个纵跃，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处贼人中间，仍然简单的几下挥砍，就将反应不急敌人砍成两段，随后跃入树冠，找下一处目标…… 敌阵已然乱了。 “随我冲出去。”蓝凤凰见此机会，挥舞长鞭大喊一声，带着教众冲了上去。这些贼人武功很差，此刻阵型一乱，怎能拦得住她，被其连杀数人，冲入敌人之中。 此刻敌我混杂，乱战成一团，暗器已经不好用了。而五仙教众一把毒粉撒下，就有数人中毒倒地。要不是贼人众多，恐怕此刻已经支持不住。 袁青山趁此机会退到后方稍作休息。他虽然短时间里就砍杀了近百人，但自身无论体力还是内力，比与点苍派晓月打上一场消耗还大。 与晓月一战，每一分内力都在计算之中，绝对不可能出现全力一击打在空处，否则光是如此就会露出致命的破绽。是以虽然号称全力出手，大部分时间，劲力只是含而不露，这样招式变化更加灵活。 可与这些贼人交手，每一剑虽说不上十成十，但八九成的劲力总是有的，所以一剑之下，连人带兵器都会断成两节，甚至一剑双杀，三杀，顺带打飞数人，这并非说袁青山不懂绕过兵器杀死敌人更加省力，但如此才是最快捷的杀人方法，就如战场上的武将一般，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缠上，更加安全。所以袁青山只出了不到四十剑，就感觉疲惫，需要休息。 不过所谓休息并非闭目调息，而是提着剑四下走动，一边缓慢的恢复内力，一边寻机杀人。现在敌我混战，凭袁青山的剑法，找准机会，轻轻一剑就可将贼人杀死，若无机会，也不多做停留，转到下一处去。 不久贼人已经显现出败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崩溃逃窜。袁青山这才松口气，找准方向，穿过战团，向蓝凤凰处走去。 可就在这时，袁青山心中凛然一惊，来不及转头，只是本能的扑到在地，连续几个翻滚。同时眼角余光见到几点寒芒闪过，正刺向他刚刚站立之处。 袁青山慌而不乱，见躲过一剑，立刻腰上使劲，腾身站起，同时将剑脊横在身前，正好挡下一剑。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看清偷袭之人。 只见那人身材矮小，犹如孩童一般，虽然黑布蒙面，但出手均是松风剑法，并且这剑法迅捷如疾风骤雨，不是余沧海又能是谁？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余沧海长剑一转，又是三四剑攻来，打得袁青山没有喘息之机，一边抵挡，一边后退。 可松风剑法剑势已成，出剑迅速。刚开始袁青山还能后退，可到后来，四周仿佛都是剑影，退无可退，只能在咫尺间腾挪闪避。 好在，重剑宽大，挡下了不少攻击，袁青山这才勉强支持着不败。可是在这疾风暴雨中，能守得了多久？ ------------ 第四十五章 偷袭暗算 “强弩之末”说的就是现在的袁青山，偏偏余沧海还玩了一手暗中偷袭，松风剑法全力施展，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袁青山只觉得每多活一秒，都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偷袭之后第二十七秒，长剑离心脏只有三指宽距离，袁青山急中生智，左袖反卷，缠在长剑之上，虽然随即就被长剑搅成碎片，但给袁青山争取到短短一瞬的时间，终于侧身躲开了长剑。 第二十九秒，长剑自下而上撩起，袁青山收腹含胸，脚下急退，总算没被开膛破肚，但腹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此刻长剑在距离袁青山半臂之外攻击，重剑不但无法防御，还显得碍手碍脚。于是袁青山灵机一动，奋力将重剑插在地上。身形绕着重剑来回躲闪，由于有重剑阻挡，同时双手或爪或掌，拍击长剑，情况略显好转，虽然偶尔身体仍免不了填上几道伤口，但都集中在四肢，要害部位已经不在受到威胁。 余沧海心中不由显得焦急起来。此刻战场中五仙教众已经占据优势，不久山贼们必然会溃败。而这个不久可能是一盏茶的时间，也可能就在下一瞬。到时有五仙教众插手，他绝对不可能杀死袁青山。况且不用等到山贼溃败，就是现在，已经有人发现袁青山遇袭，试图进行救助，虽然被他顺手一剑杀死，但显然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可偏偏那柄重剑牢牢的插在地上，阻碍着松风剑法招式的变化。 就如一招削去，剑势未尽就会削在重剑之上。一招直刺本可攻向袁青山的咽喉要害，可却发现对方早将要害藏在重剑之后，非要变换方位才能继续攻击。可袁青山并非站着不动，脚掌轻轻踏地，不住变化方位，使得余沧海与袁青山之间总隔着一把重剑。 余沧海想了不少办法，并没有一个行之有效。他可以长剑刺击重剑，用内力将重剑震飞或者震倒，可乘此机会，袁青山必然会拉开距离，混入乱战的人群之中，再想追杀无异于痴人说梦。又或者放弃长剑，用拳掌迎战，余沧海想信，凭着摧心掌法，必然可以将袁青山驱离重剑。可先前在青羊宫，余沧海已经试探过袁青山的掌力，只觉对方内功霸道，臂力惊人，虽然掌法稍显不足，并且内力已经消耗不少，但凭此勉强支持一会，总是不成问题。 就在余沧海思索种种办法之时，蓝凤凰手持长鞭，一脸焦急的赶了过来。原来刚才已经有人发现袁青山遇袭，只是并没选择立刻救援，而是暗中抽身去找蓝凤凰报信。只是战场太过混乱，蓝凤凰这时才赶来。 余沧海见此眼前一亮，放弃袁青山，直奔蓝凤凰杀去。论剑法内功，身为青城派掌门的余沧海比蓝凤凰强出不少，此刻明面上杀向蓝凤凰，其实不过是让袁青山赶去解救。 许多时候，1+1≠2。在他想来，二人只要配合有所疏漏，反而可能是个机会，说不定可以将袁青山借机除掉。而主动杀向蓝凤凰，就是让两人慌乱，这才有机可乘。 “蓝儿小心，不要与他硬拼，赶紧施毒护身。”袁青山大声喊着，并不过去，此刻他身上有伤，内力损耗过大，赶去汇合不过增添一个累赘。而蓝凤凰见袁青山虽然受了些伤，但并没有生命危险，心中终于镇定下来。 她乃堂堂五仙教主，并非任人随意屠杀的江湖新嫩，见余沧海杀来，先是借着夜色掩护打出三根蚊须针，发现余沧海一一挡下，自然不敢怠慢，撒出一片碧绿荧光，正是蓝凤凰招牌之一的碧鳞五毒。 余沧海看着眉头大皱，只得鼓动真气，挥袖将毒雾吹散，可随后蓝凤凰一招金蛇狂舞护住周身。余沧海虽说剑法精妙仍不得不小心应对，这鞭子上的剧毒，他可不想试试，于是施展松风剑法，剑剑刺在长鞭劲力变化之处，就如刺中毒蛇的七寸，将金蛇狂舞破去。可正当他想要进攻，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正是蓝凤凰时常逗弄的蜘蛛“小姐”娇美人。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余沧海挥剑刺向娇美人，却见它凌空一顿，突兀的飘回了蓝凤凰的肩上。原来早在它扑出之时，一点蛛丝就已经黏在蓝凤凰的肩上，此刻当然来去自如。 “可不能让你伤到它呢。”蓝凤凰娇媚的说着，同时朱唇微张，一股绯红色毒雾罩向余沧海的面庞。 余沧海自然不敢沾上哪怕丁点毒雾，奋力向后跃出，才将绯红毒雾闪过，一蓬湛蓝色毒雾又飘了过来，随后青紫色，橙黄色，墨绿色……就如雨后彩虹般艳丽多彩。余沧海或躲开或驱散，当在看不见毒雾之时，才松了一口气。 “臭婊子，我若捉到你，必让你受尽折磨。”余沧海这么说着，手上一点不慢，长剑直奔蓝凤凰咽喉刺去，根本没有生擒活捉的打算。五仙教主岂是容易生擒的，恐怕一不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呦，奴家好怕呢。”蓝凤凰软语轻声如撒娇一般，可眼里闪过一丝坏笑。余沧海立刻撤身后退生怕中计。没想根本没见到任何毒雾撒出。 “你诓我！”余沧海怒气冲冠，脸色通红，与关公有得一比，幸好他黑布蒙面，否则江湖上必然传言青城派绝技乃是变脸神功。就见他长剑闪出点点寒芒，刺向蓝凤凰的面庞。显然心思恶毒，不光要杀死她，还要让其毁容。 只是突然之间，余沧海觉得真气运转不畅，大惊失色，冷汗淋漓，知道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毒，不敢多做停留，纵身跃上树冠，几个起落间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蓝凤凰不敢追去，见余沧海逃走，终于放松下来，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后怕。那毒不过是空气中残留毒雾的混合，虽然毒性诡异，但由于吸入量少，余沧海若狠心运内功压制，现在还有得打，到时谁死谁活真不好说。她心中自忖，恐怕她死在余沧海剑下的可能更大一些。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牢牢将她双手握住，抬头一看，就见袁青山走了过来。 “怕什么，只要在拖延片刻，我内力恢复一些，必来助你。咱俩联手岂会怕他。” 蓝凤凰嫣然一笑，觉得就是死在情郎面前，心里也千万般愿意。 ------------ 第四十六章 南下福州 这边袁青山蓝凤凰眉目传情，那边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但不论武功还是战斗意志都无法跟五仙教众相比，况且五仙教众冲入人堆就是一个个大规模生化武器，是以此刻山贼终于抵挡不住，四散逃窜。 “乌鸦”姜伯言远远见到教主与袁大侠似乎在谈情说爱，自然不敢过来多做打扰，吩咐属下打扫战场，他自己则去游仙观中解毒。 游仙观中之人，除了混入一个“黑狗”，其余人并没有问题，只是怕他们醒来添乱，于是下了“安神”的药物，让他们陷入沉睡。此刻战斗结束，自然要给他们解毒，他们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只会觉得自己睡得格外香甜，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不妥。 其实若按照蓝凤凰的性格，自是一把毒粉撒下去，统统毒死省事，反正她五仙教这种事干得多了，可袁青山是华山弟子，好歹算是名门正派，若有能力，尽量不牵连无辜，此前特意叮嘱过蓝凤凰，姜伯言知道此事，解毒这种小事也抢着亲自去做。 战场打扫完毕，袁青山蓝凤凰二人若无其事的回到大殿继续休息。蓝凤凰掏出药膏，细心的给袁青山上药，而袁青山这陷入思索之中。 今晚一连两场战斗，第一场没什么好想得，可第二场袁青山差点丢掉性命，必须总结经验教训。其实自一开始，袁青山重视嵩山派，反而忽略了青城派。 在《笑傲江湖》一书中，除了开场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威风了一下之外，剩下在没有什么辉煌战绩，最后甚至被辟邪剑法初成的林平之一路追杀，没有一点反抗之力。所以袁青山打心眼里看不起青城派。 是，东方不败是武林第一高手，可那不代表林平之练成辟邪剑法武功有多么厉害。就如降龙十八掌是门绝学，凭此洪七公成为五绝之一，可除了郭靖，余下后辈之中，就在没有一个绝顶高手。 可现在，袁青山发现自己小看青城派了。虽然余沧海武功不行，可青城派怎么说也算蜀地一霸，自然有其原因。现在想来，自从五仙教众分散潜入蜀地，青城派就已经有所察觉。这与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不同。首先，嵩山派准备时间充足，袁青山则是下山之后临时去信做的安排。其次，金盆洗手前去观礼的人员复杂，而蜀地则只是青城华山争斗。再次，嵩山派遣的都是本派弟子，”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正风发现人数都一些也不会疑心，而袁青山用得是五仙教的人，余沧海不会不做追查。 而余沧海只要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嵩山派派人暗杀，袁青山布局反杀，就一目了然清清楚楚。若余沧海不横插一手，那才是傻瓜。 并非说余沧海算计袁青山，而是余沧海算计华山嵩山两派。若嵩山派暗子杀了袁青山，余沧海随后赶到，杀死暗子，稍作布置，青城派就不用背黑锅。若袁青山没死，余沧海自然要将袁青山杀死，到时五仙教众的尸体，嵩山派暗子的尸体，袁青山的尸体，只会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青城派还是不会被怀疑。至于杀袁青山不成也没关系。一场赌斗之后，华山青城两派已经和解，华山根本没有借口再生事端，而偏偏暗杀之事扯进了嵩山派五仙教，袁青山不能大肆宣扬，只好闷不吭声吃个哑巴亏。 不过袁青山岂是吃亏不吭声的人，心中自然谋划着反击的手段。但华山派不能主动挑衅，赌斗胜利拿了好处，总不好得寸进尺，否则必会引起少林武当的戒心，出手打压华山派。所以能用得手段反而不多。 “该是时候去福州一趟了。”袁青山拿定主意之后不在多想，这才感觉蓝凤凰一双柔荑拂过，伤口处清清凉凉酥酥麻麻很是舒服，于是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大亮，袁青山方才睡醒，此时游仙观中只剩他们两人，其余人都早早上路。蓝凤凰见他醒了嫣然一笑，拎过一个食盒，里面是四碟精致的小菜，几个油酥烧饼，一碗香喷喷的米粥。这是蓝凤凰见袁青山迟迟不醒，大殿之中已经没有外人，这才差人准备的。 “其实不用这么精致。有昨天剩下的烤肉就不错。”袁青山嘴上这么说着，可吃起来津津有味，显然更喜欢吃这种早晨。 蓝凤凰只是笑眯眯的，这米粥熬好，上面浮着一层膏状物，补中益气，最是养人，袁青山昨天受了伤，正该进补一下，要不是荒山野岭条件不允许，这米粥中少不得要放一些补血之物。 吃过早晨，两人继续上路，直到一处城镇，才有一男一女两名五仙教众扮作他俩惑人耳目，而袁青山蓝凤凰则乔装打扮，一个扮作马夫，一个则是侍女，跟着车队一路向南。不用说，这车队大多是普通人，并不知道二人身份，就连马车里的小姐，也只以为“管家”隐瞒身份，其余众人与她一样都是花钱雇佣的。所以车队一路南下直到江宁，根本没有惹人注意，随后袁青山蓝凤凰扮作一对中年夫妇，这才转道去往福州。 由于一路上非常谨慎，除了遇见几个倒霉的匪徒，并没发生其他事情，安安全全的到达福州城。此刻福威镖局早就灭门，只剩下林平之一人在华山学武。林家宅子自然已经被翻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辟邪剑谱》，江湖中人的目光都从福州移开，盯在了林平之身上。 这时，袁青山蓝凤凰来到福州，并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经过打听，找到了向阳巷，至于林家祖宅，自然不会找人询问，估计也没人知道林家还有祖宅。否则以江湖中人的性格，必然将那处祖宅挖地三尺，敲碎了砸烂了，一块块掰开分辨清楚。 不过袁青山既然知道此处有林家祖宅，自然好找，无非就是无人居住的空房子，一处处挨着找，总能找到。 不到十天功夫，《辟邪剑谱》到手。 ------------ 第四十七章 辟邪剑谱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袁青山看见袈裟上头一句话，不由一笑，这必然是正品无疑。随后无视第一句，继续向下看去，就见上半部分都是内功运行之法，下半部分才是剑法。 袁青山按《辟邪剑谱》所述，默运内功。只觉一股热流自下而上，随即全身燥热，欲念丛生，恨不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立刻就将蓝凤凰就地正法。只是邪念才起，真气就不受控制胡乱冲撞，犹如烈火焚身一般。幸好袁青山练成太乙混元功，经脉坚韧异于常人，这才没受内伤。 “袁大哥，你怎么了？”蓝凤凰秀眉微蹙满脸担心的问道。刚才她感到袁青山真气一阵躁动，随后面泛赤红之色，心中不由大惊，可知道袁青山在运行内功，不敢出声打扰，此刻见袁青山收功，才问了出来。 “刚才试着连《辟邪剑谱》，走岔了真气。现在已经没事了。”袁青山说着随手将袈裟递给了蓝凤凰。 蓝凤凰见情郎说的随意，以为不过是个小问题，于是不在询问，接过袈裟，展开细看起来。她也对鼎鼎大名的《辟邪剑谱》充满了好奇。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蓝凤凰看得头一句，花容失色，双手一抖，袈裟已经从手中滑落，随风飘荡，徐徐下落。可随即蓝凤凰眼中显出决断之意，挥鞭就想将袈裟抽成碎片。 “蓝儿，我既然运行内功，《辟邪剑谱》自然已经记了下来。”袁青山说着握住蓝凤凰持鞭的右手，随后见蓝凤凰愣在原地，这才从容的弯腰捡起剑谱，叠好放在怀中，没想一抬头，就见蓝凤凰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袁大哥，你可是不要蓝儿了么！”蓝凤凰楚楚可怜，就如一只被人抛弃的猫儿，幽幽的问道。她虽然未尽人事，但请得女先生乃青楼名妓，所以就连“弄玉吹箫”“玉树后庭花”都知道，此刻见挥刀自宫，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袁青山一把搂住蓝凤凰，嘴唇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将其脸上泪水亲个干净，这才开口解释起来。 “蓝儿这么漂亮，就如九天仙女一般，袁大哥怎么舍得不要蓝儿。”说着从自己怀中将袈裟取出，塞入蓝凤凰怀里，顺手在其胸前揉了一把，只觉手感甚佳，收回的手不由一顿，再次向蓝凤凰双峰袭去。 “讨厌！”蓝凤凰羞红着脸，就要拍开袁青山的贼手，随后想起《辟邪剑谱》上那句“挥刀自宫”，双手反而按住袁青山的手，让其在胸前摸个够。 袁青山看到终于安抚住蓝凤凰，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起《辟邪剑谱》。“这剑谱是给林平之师弟的，我可是正人君子，怎能贪图林家之物？” “正人君子？”蓝凤凰瞄了一眼仍在她胸口作乱的手，嘴角一撇，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怕是你在算计你那可怜的林师弟才是。” “也不能说算计他。林平之与青城派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终有一天要杀上青城山松风观，现在不过顺带帮我报游仙观偷袭之仇罢了。况且我不让他白帮忙，这不亲自来福州取出《辟邪剑谱》送他。要知道，他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他若来福州，必然有一群牛鬼蛇神暗中跟来，这剑谱可到不得他的手中。” “袁大哥，你这是帮他还是害他？”蓝凤凰嫣然一笑。只要自己的情郎不练就好，别人是挥刀自宫，还是千刀万剐，干她何事。“不过袁大哥好聪明，蓝儿好喜欢呢。” “要不咱们怎么会是一对，这叫狼狈为奸。” “呸，先生说了，那叫郎才女貌。” “其实说起来，我可没害他。这剑谱并不是非要自宫才可习练，他要自宫可不管我的事。”说到这里，袁青山一脸正经，不在笑闹，详细给蓝凤凰讲解起来。“按照剑谱所述运转真气，少不得浑身燥热，心中难免升起邪念，可偏偏邪念一起，真气就要走岔，这才有挥刀自宫一说。若有人能不起邪念，不用自宫也能习练。想来‘辟邪’二字就是告诫修习之人，不要升起邪念吧。” “如此说来，岂不是大德高僧才能练它。” 袁青山笑着摇头。“蓝儿，你想的太简单了。想要练它哪有这么容易。《礼记》曾写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大德高僧不是石头，就算佛法如何精深，只要他还是人，这人的本性就免不了的。除非，有一种功法可以暂时压下人性，这才可能成功。……”袁青山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己陷入深思之中。 “金庸武侠里，能压制本性的功法不多，古墓派内功心法算一个，只是林朝英最终仍然念念不忘王重阳，更创出一套双剑合璧的剑法，恐怕效果未必多好。《风云》中的‘冰心决’应该也有效果，可它专为压制聂家疯狂之血所创，对淫邪之念效果如何到不好说。到是黄易的武侠世界更重精神修为，有情无欲，有欲无情，这句话正是出自此处。若真能做到有情无欲，《辟邪剑谱》当可以习练无碍。” 其实武功分为心、技、体、气四途，体是外功，大力金刚指是其代表。气是内功，北冥神功就是代表。技是刀法剑招，代表自然是独孤九剑。心是精神意志，在金庸武侠世界里写了《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不过袁青山的剑心通明，金雁横空，说起来也算心之一途。所以袁青山与令狐冲比剑，是剑心通明与独孤九剑的比试，是心和体的比试。 现在袁青山发现，只要“心”的境界附合要求，就可无碍的习练《辟邪剑谱》，自然心中大喜，可是他剑心通明本就无师自通，现在要有情无欲，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 袁青山只能将这个念头暂时搁置，等到有空再去琢磨。此刻天就要亮了，袁青山忙活了一晚上，现在有些困倦，自是与蓝凤凰一起回客栈，睡个回笼觉去。 ------------ 第四十八章 云雨 习武之人身体强壮，精力旺盛，必要之时可以数日不眠不休，可毕竟人不是石头，还会累的。这不到十天中，袁青山每天晚上搜索向阳巷，找寻《辟邪剑谱》，现在剑谱找到，心中无事，总算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袁青山只觉饥肠辘辘，起身下地，打算去前面大堂看看有什么吃食。刚一推开门，正见蓝凤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蛇羹来到门口。 “袁大哥，就估摸着你要醒了。来，尝尝我亲手做得蛇羹。”蓝凤凰嫣然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 “看你害羞的，怕是没说实话吧。老实交代，这蛇羹多会做得。”袁青山嘻嘻笑问着。蓝凤凰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怎可能猜的这么准，这蛇羹绝对是提前做好在火上热着，蓝凤凰见他起来，这才端来的蛇羹。 “袁大哥，你别问了，快趁热吃吧。”蓝凤凰俏脸红得都要滴下血来，一双玉手搭住袁青山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后转身出门，拿了壶酒，给袁青山满满斟了一杯。 蛇羹肉质细腻，味道鲜美，何况袁青山饿了，此刻光顾着吃饭，旁边满满一杯酒连看都不看。惹得蓝凤凰大发娇嗔，这才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继续埋头大吃。 只是才吃几口，袁青山就觉全身燥热，欲火升腾，与按《辟邪剑谱》运转真气时一般无二，心中大惊，以为这是昨晚运转真气留下的后遗症，赶忙默运内功，真气游走全身。 可就在这时，蓝凤凰突然扑到他的身上，深深的吻了下去，并且舌头还调皮的伸到他嘴里。可一碰到他的舌头，又害羞似得缩了回去。 此刻袁青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白活了。这并非是什么后遗症，分明是蓝凤凰给他下得药。哪会傻傻的运转真气，直接狼吼一声，将蓝凤凰抱起，扔在床上，随后合身扑了上去，三两下就其外衣撕碎。 借着朦胧的灯火，就见蓝凤凰全身雪白柔嫩的肌肤泛着薄薄的光晕，双峰在红色肚兜下若隐若现更加诱人。蓝凤凰害羞的娇呼一声，这声音娇媚入骨，勾魂荡魄。袁青山听得欲火焚身，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提枪上马，如温侯再世，子龙复生，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烛火摇曳，木床吱呀，久久方才云消雨散。此刻蓝凤凰浑身酸软，媚眼如丝的躺在袁青山的怀中，懒懒的不愿意动弹。 “小妖精，怎么想到诱惑我了。”袁青山右手“啪”的一声，拍在蓝凤凰的屁股上，只觉弹性非常，忍不住就要再拍一下。 “人家怕你被《辟邪剑谱》诱惑，不要人家么。”蓝凤凰害羞的双手护住屁股，蚊子嗡嗡似得回答道。只是袁青山已经被蓝凤凰挺起的胸部吸引住目光，哪有心思听她的答案，胯下一硬就要继续在战。 “呀！”蓝凤凰惊叫一声，翻身滚到床里面，用被子严严实实缠在身上，勾勒了诱人的曲线，就如一尾美人鱼般，说什么也不松手，口中连连求饶着。“袁大哥，你就饶了蓝儿吧，蓝儿不行了。” 袁青山哈哈大笑，又是一巴掌拍在蓝凤凰臀部。便是隔着被子，蓝凤凰也能感到屁股上酥酥麻麻，不由身躯蠕动，娇喘连连，眼里更是水汪汪的，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只是发现袁青山没有趁机动手，感觉微微有点失望，生怕自己魅力不够，情郎吃干抹尽不要她了。于是右手从被中伸出，悄悄握住那粗大之物，笨拙得揉搓着。 袁青山只是一笑，并不管她。刚刚那次由于下了药，欢爱太过激烈，蓝凤凰初承雨露，必然经受不住，是以不在强迫。反而温柔的说道，“蓝儿，你可要改口叫我相公。……睡吧，今晚放过你，明晚你可不能逃避，要尽妻子的义务。” “嗯，相公。”蓝凤凰安心的应了一声，此刻她全身酸软，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右手仍然握着那个巨物。 袁青山摇头一笑，闭目默运真气，修练内功。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袁青山早早起身打点行装，见蓝凤凰仍然海棠春睡，也不打扰她。只等到日上三杆，蓝凤凰才醒来，此刻她下体疼痛，撒娇耍赖要在福州多留一天，袁青山无法，只得依着她。不过晚上说话算话，将蓝凤凰剥的精光，一场欢爱。虽然袁青山这次理智不失，温柔许多，但蓝凤凰仍旧承受不住。 第三天，袁青山早出门买了一辆马车。蓝凤凰躺在车中，袁青山驾着车，离开福州城，返向华山。一路虽偶尔有不开眼的蟊贼前来骚扰，但袁青山正春风得意，心情舒畅，也不与他们多做计较，只是教训一顿就将其放过。这一日终于回到了华山。 只是袁青山并不先回派中，反而带着蓝凤凰，回到华阳镇的家中。此刻袁老爹不在家中，出去做生意了，要等十天半月才能回来。袁母见儿子领回一个媳妇，虽然觉得女孩子家，舞刀弄枪终归不好，又是一个化外蛮夷，但见蓝凤凰人长得漂亮，嘴巴也甜，更是烧得一手好菜，自然比较满意。 袁青山见婆媳没闹矛盾，在家住了一晚，随后将蓝凤凰留下，自己单身一人返回派中。回到华山派，袁青山先前往正气堂，见师父岳不群，将此行经过刪删减减。当说起余沧海在游仙观中偷袭之事，岳不群轻哼一声，非常不满，只是现在拿青城派没有办法，只得作罢，转过头教训袁青山，要他行走江湖多加小心。 袁青山连连应“是”，随后提起蓝凤凰，只说他忍耐不住，与其行房，心中过意不去，这次带她到处游玩，耽搁了不少时间，至于《辟邪剑谱》则提都不提。 他知道辟邪剑法与独孤九剑不同，只要狠下心切一刀，练起了非常简单。偏偏岳不群就是一个狠人，哪敢让他知道。否则师父变阿姨，岳不群说不得性情大变，华山派可就遭殃了。 禀报之后，见岳不群没有其他指示，这才出了正气堂，与各位同门一一见过。 ------------ 第四十九章 兴旺 “三师兄好！”演武场上，众同门见到袁青山走出正气堂，齐声向他行礼问好。虽然袁青山离开华山时间不短，但他下山与青城派赌斗一场，战而胜之，威望反而更高了。 要知道，三场赌斗皆是派出年轻一辈最精英的弟子，尤其是峨眉派江旭，点苍派晓月，据流传出来的消息，其武功与各派老一辈相差仿佛，袁青山连胜此二人，自然让同门师弟大为兴奋。入室弟子认为自己只要努力，以后武功也会如此厉害。记名弟子则觉得师门强大，以后行走江湖有师门庇护，前途一片光明。 见礼之后，记名弟子纷纷散去，只留下入室弟子围在四周。随着华山派声威高涨，入室弟子越来越多，这次回来又多了几个生面孔，不算离开师门外出办事的，有事没来演武场的，此刻围在袁青山身边的，就有二十多人，不过许多入门较晚与他不熟悉，并不说话，只有梁发等几个早入门的师弟在这里“唧唧喳喳”问这问那，当然陆大有是话最多的一个。 “大有，怎么没见大师兄和小师妹？”袁青山疑惑的问道。令狐冲早就不用闭门思过了，虽然走之前，岳不群让他推演剑法，小师妹也常常过去陪她，但这俩人都闲不住，此刻演武场这么热闹，没见他俩到是稀奇。 “大师兄和师妹下山送请柬去了，说是咱们华山派山门风吹雨打，显得破败，要在三个月后重修山门，要请许多与咱们华山交好的同道朋友前来观礼。”陆大有满面红光的说着，觉得大修山门颇有面子。 袁青山笑着点点头。他明白师父岳不群是什么意思。现在华山派声望实力大涨，已经有资格与嵩山派暗中对抗，此刻大修山门，不外乎找个理由将华山的朋友邀请过来聚上一聚，为做行动多做准备。 “不过袁师兄，以后可不能叫小师妹了，要不岳师妹回来要生气了。”高根明凑上来嬉笑着指了指外围的少男少女，看他俩年纪果然都比岳灵珊小，按照规矩，这两人才是华山派的小师弟小师妹。 袁青山这才恍然大悟。刚才粗略一看，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大多二十岁左右，精神饱满，身体健壮，显然都是带艺拜师，家中长辈应是江湖中的一路英豪，反倒忽略了站在外面的两个小家伙。 其中那个显得怯懦的男孩正是“义薄云天”纪中棠亲自登门介绍的孩子陆少秋。至于那个女孩，袁青山并不认识，不过看她身上英武之气，显然出身不凡，家中长辈必是江湖中人。 “来，少秋。”袁青山笑着将陆少秋叫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问道。“这几天在华山派过得如何，可还习惯么。你是咱华山派的小师弟，以后有什么难处给各位师兄说，他们岂能不帮你，你说是不是？”说着袁青山眼睛扫向周围诸位师弟。 “是啊，小师弟。以后困难，尽管找师兄好了。” “小师弟，以后有人欺负你，师兄帮你教训他。” “是啊，是啊。” …… 虽然许多人不喜陆少秋的怯懦，但既然三师兄这么说了，自然不敢怠慢，连声答应。 见陆少秋兴奋的笑脸通红用力点点头，袁青山这才满意，将视线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旁边梁发知道袁青山不认识她，就要从旁介绍，没想到那女孩不但机灵而且大方，先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泪倾城？”袁青山一愣，这有姓泪的么。 “李青橙！”女孩大声的将名字说了一遍，“我是白水李家的人。” “哈哈！”袁青山尴尬的笑了笑，“白水李家的人，刚刚听错了。”其实所谓白水李家，他从来没有听过，想来不过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梁发在身边小声介绍，这才知道，那李家在当地经营了一家武馆，规模不大，论家势在新入门的众弟子中最差，不过人聪明胆子又大，师娘宁中则一眼看中了她，这才收其为入室弟子。 袁青山一笑。江湖之大，聪明人从来不缺，就是不知道李青橙以后能走多远。于是免不了讲华山派光辉历史，然后鼓励一番，让其努力练功，日后才能成为一代女侠云云。 与众位同门闲聊一会，询问了他们习武进度，当午饭之时，才停了下来。饭后，袁青山独自一人返回他在华山的宅院，据说林平之正在宅院旁边的瀑布那里练剑。 果然在此见到了林平之。只是观其剑法，仍显急躁，显然前段时间让他修心的效果不大。剑法内功自然进步缓慢。看得袁青山连连摇头，只觉自己将《辟邪剑谱》交给他，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否则就是让林平之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赶上余沧海，哪能报得了仇。于是闪身来到林平之身前。 “袁师兄。”林平之突然发现袁青山，停下练剑，躬身施礼，只是情绪低落。显然剑法内功进步不大，林平之心中不免沮丧，说起话来气力不足。 “林师弟，若是你带着情绪练剑，就是练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多大成就。”袁青山忍不住提点林平之一句，却见林平之更加沮丧。 “我按师兄的话，放下练剑，认真修心。可一闭眼，都是福威镖局灭门的惨象，怎么都静不下来。看来是师弟我资质太过愚钝了。”说着说着林平之眼圈发红。他其实是个坚强的人，可武功进步缓慢，怎么都看不到报仇的希望，此刻见武功高强，平时对他非常照顾的三师兄回来，难免情绪有所失控，居然都要落泪。 “唉！”袁青山本来非常同情他的遭遇，此刻见他要哭，心中一软，反而不想将《辟邪剑谱》给他，让他就这样在华山生活下去。不过心软只是一瞬，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袈裟说道。 “我回山途中，转而去了福州一趟，在林家祖宅得到了这篇袈裟。”说着将袈裟递给了林平之。 ------------ 第五十章 欲练神功 “辟邪剑谱？”林平之诧异的看着开头几个大字，眼里满是迷惑不解。 大师兄令狐冲转告父母遗言时提到了向阳巷祖宅，他也猜测如果真有《辟邪剑谱》，可能就藏在那里，但知道父母遗言的只有大师兄与他两个人，三师兄怎么知道向阳巷祖宅一事。 若不是袁青山平日待他很好，此刻更光明正大的将剑谱拿出还给了他，恐怕现在敏感多疑的林平之恐怕就要怀疑三师兄别有用心，甚至怀疑大师兄，师父，整个师门。当然这不怪林平之，有此遭遇，任谁都会如此。 “哈哈，那些家伙都被贪婪蒙蔽了双眼，草草搜索一遍福威镖局，就将目光盯在你身上，反而忽略了其他地方。其实只要稍加推导，就能找到答案，相信就算我不去，总有人能反应过来。”袁青山轻笑着解释道，似乎找《辟邪剑谱》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林平之不是蠢人，静心一想，即便他不知道林家在向阳巷有一套祖宅，也能将剑谱找到。 首先，林家辟邪剑法如花拳绣腿一般，似乎没有得到真传。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林家后辈资质不够，学不会。另一个则是林家后辈根本没有学。 若按前一个推断，自然要抓住林家后人，逼迫其吐出秘密，眼睛自然就盯在林平之身上。可若按后一个推断，结果就不同了。 假设“林家后辈没学剑谱”，这出现许多可能，或是剑谱遗失，或是林远图遗训不让学习，或是后辈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剑谱……若剑谱遗失，或压根没有剑谱一切谋算成空，可如果人人都信这个解释，福威镖局就不会被灭门。 假设“林家有剑谱，林家后辈没学”。那为什么没学就值得思考了。在贪婪之人的思考中，若剑谱在林家后辈手上，就是有祖先遗言，也会不顾一切的学习。至少贪婪之人都会这么认为。而没在林家后辈手上，剑谱藏在哪里？福威镖局已经找过了，暂时忽略。那么就要查林家剩下的地方，或者曾今属于林家的地方，林远图去世后新增产业可以不找。若这里都找不到，那就扩大查找范围，并且在搜索一遍福威镖局。 当然事情到查找祖产一步，就已经有了结果，以后的步骤可以省去。至于说向阳巷祖宅无人知道，这就是个笑话，没人知道，甚至官府都不知道不承认，这祖宅还能是林家的？不过是知道的人多少，查找难易的问题罢了。 现在见袁青山说得这么轻松，林平之心中认为，向阳巷祖宅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剑谱自然唾手可得。 “行了，林师弟，剑谱都在你手中了，还想什么，有什么用。……不过话说你林家剑谱还真是……”袁青山摇摇头，脸上一副古怪的表情。 “对不起，袁师兄！”林平之觉得自己想这么多，对不起指点他武功将剑谱还给他的三师兄，脸上不由一红。他本就俊俏，此刻倒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只是随后林平之就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袁青山在一旁淡淡的吐出这八个字。林平之腿一软，跪倒在地，不言不语，显然精神上受了打击。 “别说你现在不信，刚拿到剑谱，我也不信。……看下去，看下去你就知道，这剑谱是真的。”袁青山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钻入林平之的耳中，本来愣在当场的林平之终于能够思考，捧着袈裟继续往下看去，当看完之后，突然嚎啕大哭，至于哭的什么，林平之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剑谱没人修炼，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邪功，哈哈，那林远图也不是我的先祖。”林平之边说边笑，就像疯了一样。 “林远图是不是你的先祖重要么？你还是你，还是林震南夫妇儿子！再说，林远图有可能就是你的先祖，就连某一代少林派方丈，还有一个私生子呢，呵呵，林远图就这么傻，不会先生子，在练功？”袁青山开始还一脸严肃，随后转而语带戏虐调侃之意。 若福威镖局没被灭门，林平之还是个好孩子，自然不信袁青山的话，可现在青城派堂堂正道大派，竟然能干出灭门之事，少林派方丈有个私生子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而且这《辟邪剑谱》本就不是什么邪功。我到认为，是后人得到剑谱，急于速成，才填上得这八个字。唉，越是神功，越是难练，急于求成，投机取巧，踏入邪道之中，可惜啊可惜，此人居然认为，如此就能将成功，真是滑稽。” “怎么会如此？”林平之惊讶中带着期待，望向了袁青山。在他看来，自己这位三师兄出身名门大派，武功高，人也聪明，说这八个字是后人添加，到并非没有可能。 “别得不说，单单咱们华山派紫霞神功，师父练了这么久仍然没能大成，可凭此就能闯出偌大声威，你就知道神功的难练了。这辟邪剑谱出于好奇，我也看过，发现对人的心境要求很高，没达到要求，根本不能习练，否则欲火焚身。想来得到这本剑谱之人为此想出了自宫之法，可你想，心境不到就是不到，那是可以投机取巧的，现在绕过去，以后必有后患。我估计，可能会影响人的思想。”袁青山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他看书之时，清楚记得是一太监所创，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种种可能很多，到底那太监自创的还是偶然得到，谁又能知道呢。况且就算那太监自创的，哪有怎样，还不许别人修改不成。 “袁师兄说的是，可我前段时间修心不成，看来只能走邪道了。唉，只怨我资质不够。”林平之脸色惨白的说着，显然下定决心自宫练剑，至于以后如何，等报完仇，他可能才会考虑。 “慢着，林师弟，前段时间我下山去了，没在山上，这次我亲自教你，就不信还是不成。”袁青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 第五十一章 讲解道藏 随后几天，林平之白天盘坐在瀑布旁的岩石上，不言不动，听着瀑布“隆隆”的水声，晚上仍在这块岩石上，听袁青山讲解道藏典籍。 袁青山自拜入华山派不久，便开始研读道藏，距今已有十多年了，虽不能说理解多么深刻，但教林平之已经足够了。况且现在林平之怀揣《辟邪剑谱》感觉报仇有望，更容易静下心来，所以短短这几天，心境修为有所长进。 此刻林平之一套华山剑法使得行云流水，充满了美感，与原先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原来林平之练剑，你能看出他在刻苦，在努力，除此之外就是呆板僵硬，以及满腔的仇恨，仿佛面前正站着余沧海，一剑刺去用尽全力，可力量用尽还谈什么变化，勉强施展只让旁观之人感觉非常别扭。直到现在心境见涨，剑法才算踏上正途。 其他那些入室弟子见林平之剑法大有长进，也纷纷来此，盘坐在瀑布下，听袁青山讲道，只是个人情况不同，收获多少各不相同。 梁发入派很早，基础扎实，前一阵更学习了朝阳一气剑，此刻听袁青山讲道，偶尔会有所领悟，触类旁通。其实这很正常，前朝黄裳编道藏，悟得《九阴真经》这门绝学，梁发触类旁通反而不算什么。 陈永华与袁青山关系近，对其颇为佩服，听得认真，一字一句记下了袁青山的话，虽然这不是他自己的感悟，但仍然得到不少好处。 高根明则不同，他为人懒散，每次听了就算，并不费劲理解，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得到，但观其呼吸心跳，龙归元海，阳潜于阴，默藏其用，息之深深，与以前已经不同。袁青山推断，高根明无意中顺其自然，以后内功进境当高出其余诸位师弟。 至于其他人，虽然多少也有所得，但与上面几人相比不过一星半点，对武功帮助并不很大。袁青山只是轻叹一声，就不在多加关注。 一个月后，令狐冲，岳灵珊二人回山，当听闻袁青山端坐在瀑布下讲解道藏，心中颇为惊讶，跑来凑个热闹。大师兄令狐冲出去转了一圈，独孤九剑又有长进，这在袁青山预料之中。可没想到岳灵珊剑法进步也如此之快。 原来岳灵珊虽习得华山派玉女剑法，但她喜欢偷懒，即便有师娘宁中则盯着，剑法也不过学了个皮毛，徒具其形。可这次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单论剑法，这些人中，也就梁发稳稳胜她一筹，其他人均不是她的对手。 其实，这次送请柬，师父岳不群让令狐冲亲自前去自然有其目的。许多朋友虽然与华山交好，但华山势弱，他们未必愿意参合进嵩山华山两派之争。而让令狐冲去送请柬，期间少不得切磋一二，反而能坚定朋友的信心。于是岳灵珊也被殃及池鱼，少不得下场切磋，实战经验丰富了不少，更何况令狐冲途中怕她丢脸，不断指导喂招，剑法自然进步飞快。 如此匆匆两个月过去。这天傍晚，林平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袁青山面前，当先抱拳行礼，满是感激的说道。 “有劳袁师兄费心指点，我这三个月来，心境增长不少，剑法内功都进步飞快，可到现在，一练《辟邪剑谱》，仍然欲念横身，不能自制，恐怕要想达到要求，非旦夕间所能成功，我已经忍受不住，决定今天就踏上邪道，自宫练剑，还请袁师兄为我掩护一二。” “此仇不共戴天，我也不劝你什么放弃报仇。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认为林师弟你不该急着练功，先留下一男半女也好对祖先有个交代。”袁青山如此劝说着。一来，就如话中所说，为他着想，让他先结婚生子。二来，最近华山事多，若林平之杀上青城派，对华山不利。 “唉，如此反而害了人家好好的闺女。”林平之最近勤于修心，又恢复了以前仗义任侠的性子，袁青山所说虽有些意动，但还是有所不忍。 “唉，世间总少不了天灾人祸，虽然咱们华山附近还算富足，但各地总有人家过不下去卖儿卖女。若嫁与林师弟，一辈子衣食无忧，总比卖入青楼楚馆，强颜欢笑，人老珠黄，无依无靠，好上不知道多少。”袁青山顺口道出解决的方法。身为正派弟子，总不好平白无故教唆师弟祸害平民百姓家的闺女。 “师兄说的是，我这就下山买上一个妻子，到时新婚喜酒还望师兄能过来喝一杯。”说着林平之就想下山，似乎早一刻下山，就早一天结婚生子，早一天报仇雪恨。 “林师弟糊涂！江湖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贸贸然离开华山，没有师父庇护，岂不是羊入虎口。……再说，买上一个哪够，不如多买几人，生一堆孩子，若万一有什么闪失，林家也不至于断了香火。等你家孩子长大，师兄我接上山来收为弟子，看看还有谁敢再打林家的主意。只要华山昌盛一日，必保林家安康一日。”袁青山在华山威望越来越重，谁都知道他是下一任掌门，自然可以作出如此承诺。 林平之听了心生感动，只觉袁师兄待自己果然亲厚，将前前后后都想得周到。若先祖林远图有这么一个朋友帮他打算，林家哪来灭门之祸。于是心中暗下决心，若袁师兄下令，就是粉身碎骨他林平之也要完成。是以此刻反而不说一句感谢。 “既然如此，师弟我不便下山，此事有劳袁师兄了。” “哈哈，自家师兄弟，哪来这么多客气，师兄我不敢保证各个貌美如花，但一定都是好生养的，必然让林家枝繁叶茂子孙满堂。”袁青山下此保证，暗中则吩咐袁家人，不用找漂亮的，只要中人之貌就可，但品行一定要好，要贤良淑德，别以后耐不住寂寞，给林平之戴上绿帽子。 袁家产业不少，蓝凤凰现在更是住在袁家，此事办起来甚为迅速，不几天就将符合要求的女子找出，蓝凤凰不放心，更亲自过目验看，经过筛选，最终留下七人。不过此时恰逢华山大修山门，这才没有送去，暂时留在袁家。 ------------ 第五十二章 尾火虎 九月初四，尾星造作住天恩，富贵荣华福禄增，……开门放水招田宅，代代公侯远播名。总之，这天是黄道吉日，虽说江湖中人禁忌不多，但仍然喜欢讨个吉利，于是华山派大修山门正安排在今日。 早晨，袁青山换上一身全新的宝蓝色长袍，带着几位能说会道的师弟，站在山门处迎接道贺的各方朋友。此刻他神采奕奕，容光泛发，背负一柄宽大的重剑，原地一站，虽言语不多，只是微笑着抱拳一礼，但各路江湖豪杰皆不敢轻视，慌忙回礼，将礼单递给旁边负责接待的弟子，由其前头带路，到一旁暂坐歇息，有记名弟子上前端茶倒水，桌上瓜果，干果，各种点心，摆了满满几盘，一些熟识之人坐在一起，免不了交头接耳私下议论。 这些人，有的接到请柬，有的只是过来凑个热闹。来者是客，只要不闹事，即便是日月神教来此道贺，华山派也照常款待。不过其中接到请柬与华山派关系密切的，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言语中时不时夸赞华山派，为其张目。 其中雁荡何三七，铁笔秀才闻先生，龙泉水月庵清晓师太等人武功较其他人高明，说话自然更有分量。其实他们与五岳剑派交好，只是与近来行事霸道的嵩山派相比，华山派岳不群谦谦君子的形象显然更让人亲近，一番权衡之后，才站到华山派一边。 不过要说对华山派帮助最大的，并不是上面这几人，而是义薄云天纪中棠。若论武功，纪中棠比这几人差出不少，可论名望，江湖中哪个人不称赞纪中棠，这几人岂能同他相比，若是纪中棠穿越到宋朝，凭这声望，梁山头把交椅非他莫属，什么及时雨宋江，那都要靠边站。所以他随口一句好话，顶得上别人千百句赞扬，更何况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平日里形象维护的不错，于是一番交谈下来，许多人都打算以后单独前来拜会，与华山派亲近。 这边群豪正在交谈，见远处走来一行人，这些人身穿苗族服饰，打着一面青帆，青帆上印着一只纤纤玉足，正是五仙教前来道贺。当头一名美艳女子，纪中棠看着眼熟，仔细一回忆，正是那日袁青山身边的女子，只是此刻她换回苗装，全身从头到脚挂满了银饰，显得雍荣华贵，看此人排场气势，纪中棠暗自猜测，她莫非就是五仙教主蓝凤凰。那么袁青山提到杀死田伯光的朋友，难道就是此人不成。这样想着，心中已经想好说词。 果然在场诸位豪杰脸色大变。就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亲自来此，也未必能让这些人如此惧怕。毕竟东方不败武功虽高，但大家并没亲眼见过，认为在场这么多人，若东方不败翻脸动手，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可五仙教不同，来者是客，总不好先动手，但若五仙教翻脸动手之时，在场豪杰恐怕早已中毒很深没有抵抗之力，所以看到五仙教走过来焉能不惧。 “华山派乃名门大派，怎么与五仙教有所联系？” “听闻五仙教和魔教是盟友，偏偏五岳剑派正是魔教死敌，他们前来观礼，必然没安好心。” “不管他们与五仙教是敌是友，反正都与五仙教沾边，咱们还是与华山派保持距离为妙，否则说不定死个不明不白。” …… 在场的豪杰们议论纷纷，只觉此地就是龙潭虎穴，坐立不安。就连与华山派亲近的，甚至许多华山派弟子，也不免惊疑不定。死，在江湖之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个不明不白，死得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偏偏这两条五仙教都能做到。 “各位，听我说！”义薄云天纪中棠站起身来，将早已经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五仙教虽与魔教乃是盟友，但这些年来，观其行事，并没有滥杀无辜，每件事情都符合江湖规矩，算不得邪魔外道，此次前来道贺，应该没有恶意才对。” “纪大侠，按说我不该驳您的话，可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纪大侠光明磊落，哪能猜到五仙教怎么想的。到时中毒死在这里，岂不憋屈。”旁边有个声音传来，显然不赞同纪中棠的话。 “哈哈，这位朋友说错了。苗人汉人都是炎黄子孙，都是自己人。想当初我年轻之时，曾去苗疆住过一段时日，那里的苗人热情好客，姑娘似水柔情，若非家中有事，恐怕现在我已经娶一位苗家姑娘作为妻子呢。”纪中棠大笑着。其实他确实去过苗疆，苗人也确实好客，但什么娶苗女为妻，则纯粹胡诌，谁规定义薄云天就一定不能说谎的。 可纪中棠这么一说，在场群豪纷纷点头，心中惧意散去不少。正好袁青山将五仙教众引到此处，听到纪中棠一番话，赶忙向诸位保证，五仙教来此只是祝贺，没有一丝一毫的歹意。更是列出一席远离诸人，让蓝凤凰等五仙教众围坐休息。此事才算平息。 其实，袁青山安排五仙教来祝贺，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不过华山派与五仙教的关系迟早人尽皆知，不如在适当的时候，主动一点点透露来得好。比如此次重修山门，来这里的许多人都是华山派朋友，有什么事情也容易安抚，却没想到，纪中棠以自己声望担保，将可能的风波化解一空，只等时间流逝，江湖中人慢慢对五仙教转变看法，到时说不定五仙教也会成为正道一员。 袁青山与蓝凤凰相视一笑，不用说话，已经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袁青山并不多留，起身向山门处走去，他还要迎接各方宾朋，只将刚入门的李青橙留下，招待五仙教众人。 没想刚到山门，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这三派一同到来。袁青山赶忙上前施礼。这泰山派乃是天门道长亲自前来，衡山则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只有北岳恒山不同，由定逸师太前来道贺。不过大家都知道，恒山掌门定闲师太参悟佛法，很少下山，自然并不奇怪。 ------------ 第五十三章 削柱题字 “晚辈袁青山，见过几位师伯。”袁青山急忙上前见礼。 “岳师兄收了一个好徒弟啊。”泰山派天门道长开口称赞。他脾气火爆，性格刚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开口称赞，必然对袁青山非常满意。 作为当事人，袁青山弄不明白天门道长为何如此称赞自己，好在这话本就不是对他说的，不用他回话。否则还要头疼一番，面对这种性格的长辈，谦虚不好，不谦虚也不好。 “嗯，青山贤侄自然优秀，不过我还是佩服岳师兄会教徒弟，不单教出青山，这令狐冲，英白罗二人不论武功还是人品皆是不错，就连灵珊那小丫头，一手玉女剑法在江湖上也闯出了名号，就连咱们其余四派，也跟着脸上有光。”定逸师太这一夸赞，带上了不少人。 袁青山听到连英白罗都被称赞一番，恍然大悟。青城派灭林家满门，照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两人性格，心中恐怕大为不满，觉得与青城派同为江湖正道就是一种侮辱。前段时间华山赌斗胜利，这二人必然高兴，所以现在一见面，才不住的称赞。 袁青山一边想着，一边头前引路，旁边早有机灵的师弟跑去正气堂禀报师父岳不群。其实现在时间尚早，按三人身份本不该此时到来，否则岳不群早就在山门出等候了。所以三派刚在席上落座，岳不群就急匆匆赶到，口称“怠慢”。 “岳师兄客气，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咱们三个怎么也算半个主人，这才想早些过来帮忙招呼客人。”说着三派中各自走出一人，来到袁青山身边一抱拳，这是要跟着去山门外迎客，显然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看来这是打算四派联合，抵制嵩山并派。 见师父亲自过来，袁青山告罪一声，重新返回山门处。一路上通过交谈，这三人分别是，泰山派迟百城，衡山派方千鹤，恒山派仪清。虽然迟百城，方千鹤两人袁青山并没听过，但看仪清在恒山派中的地位，这三派又是一起过来的，想来迟百城，方千鹤二人在门中地位也低不了。于是袁青山心中琢磨与这三人亲近一些。 可没想刚到山门，就遇见两个熟人。面色苍白的是峨嵋派江旭，白衣飘飘的则是点苍派晓月。这两人代表各自门派前来道贺。见袁青山过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袁兄，我们又见面了。说起来，上次切磋之后，我二人武功大有进步，这次下山，少不得在华山多留几日，向袁兄请教。到时袁兄可不要嫌我二人麻烦才是。”晓月两眼放光，斗志昂扬的说道。 “不会，不会。两位都是我袁青山的好友，来华山小住，自然有美酒美食招待，至于切磋比斗，我更是求之不得。”袁青山边说边引二人入席。 随着时间推移，除了青城派，正道各派都有人带来道贺。不过都是些小辈弟子，就连嵩山派也是如此。 掌门岳不群看着时间已接近正午，邀请的宾客应该都到齐了。这才与夫人宁中则一起走上前台，客气几句，示意袁青山正式开始。 就见随着鼓乐声，十来名个肩宽背阔的弟子，抬着两方石材“嘿呦嘿呦”的来到场上。看这石材长约四米，有两人环抱粗细，应是山门的左右两根石柱，只是为何抬到场中，众人都是充满疑惑。 岳不群并不开口解释，只是微笑的看着袁青山走入场中，一剑劈向石材。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碎石四散飞溅，石材已经被齐齐的削下去一块。 在场众人交口称赞。江湖中少不得有人号称开碑手，这已经可以算掌力强劲。可这场上石材乃是花岗岩，最是坚硬，若是像袁青山一样，一剑下去切的整整齐齐，则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只是袁青山并不停手，一剑接着一剑劈下去。随着刺耳的切割声，石粉漫天飞扬，也不知道劈了多少剑。当袁青山终于停手，只见两块石材已经变成大小一模一样的石柱。这石柱通体光滑，没有丝毫棱角，正显示出袁青山剑法的细腻。众人此刻已经不是称赞，而是震惊。 一剑下去切的平滑整齐已经不易，偏偏剑剑如此，更是难上加难，可更难得是，将这石材切成圆柱形，表面光滑，几乎可以照人，这可以称得上绝技，在场众人根本想不到，江湖中还有谁可以做到。 袁青山不管众人如何吃惊，拱手施礼后退在一边。随着“嘿呦嘿呦”声，又是一块石材抬上场中。这石材比前两块规整许多，看这形状，应是山门的牌匾，只是中间一片平滑，没有任何字迹。 “我知道了，袁大侠这是要在牌匾上写字。”底下有人暗中猜测，只是又觉得刻字比削石成柱在难度上小了许多，心中并不确定。 这时就见一个行走姿态透着几分随意，几分洒脱的男子来到场中。有认识他的给身边众人介绍，大家这才知道，此人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只见令狐冲抽出长剑，手腕转动，在石材上刻画起来。刻正是牌匾四周的云纹花饰。这次论剑上劲力，自是比不得袁青山削石成柱，可精雕细琢正显示出令狐冲剑法的精妙。前来道贺之人皆是一方英豪，武功如何不去说他，眼力绝对是顶尖的，自然又是齐齐惊叹。 此刻牌匾四周装饰已成，岳不群走入场中，剑走龙蛇，刻上“华山”二字。此二字刚则铁画，媚若银钩，称得上是好字。只是江湖中人有学问的不多，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认为不如袁青山，令狐冲两人表现抢眼。 不过岳不群是两人师父，群豪没有小瞧他。只觉得“君子剑”果然是谦谦君子，将出风头的事，让给了他的两个弟子。 现在，牌匾有了，石柱有了。二十来个弟子上前将它们抬下去，破土动工重修山门。同时酒宴摆上，一群人吃吃喝喝略过不提。 ------------ 第五十四章 议事 随后几天，岳不群忙着同各路朋友联络感情。好在，接到请帖之后，这些朋友已经琢磨出个大概，既然亲自前来祝贺华山派重修山门，就表示支持华山，所以岳不群并没多大费劲，就达成了目的。 到九月十二这天，群豪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此刻正气堂中，岳不群坐在主位之上，两旁是夫人宁中则，泰山天门道长，南岳衡山莫大先生，北岳恒山定逸师太。说是好长时间没见，叙旧闲聊，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四派交换意见，达成共识，联手对抗嵩山的会议。 当弟子端上茶点，退出门外之后，岳不群端起茶杯沾了沾唇，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当先开口，但却是叙旧，回忆过往，再就是谈论各地百姓民生，百姓疾苦，官员贪腐……仿佛在坐的几人不是江湖中人，这里也不是华山正气堂，而是几位大学士在朝堂之上议论政事。 岳不群不急。 在场的四派中，泰山派长辈最多，弟子最众，但一个个武功都不高，就连天门道长，在四派掌门中，武功也是垫底。 南岳衡山，莫大先生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自然不容人小觑，但不会教徒弟，同门师弟就一个刘正风武功高强，弟子出色，却被嵩山派杀个干净，就算不并派，莫大死后，衡山派也注定衰落。 北岳恒山，掌门定闲，与定静，定逸两位师太武功不弱，但也仅仅不弱，与嵩山派十三太保的武功不过伯仲之间，又多都是女流之辈。 所以反而是华山派实力最强，就算独自对抗嵩山派，也能勉强支持。岳不群自然不会先提出联手。 不过旁边定逸师太脾气暴躁，虽然研习了多年佛法，仍然没有改变，此刻见岳不群迟迟不进入正题，将端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不耐烦的说道。 “岳师兄，咱们在此是谈论正事，你总说些没用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么多年师太脾气还是没变。”莫大先生在旁边插话打圆场，却是不希望岳不群面子上太过难看。 “就是在过几十年，我这脾气还是改不了。”定逸师太沉着脸，一副不满的说。“咱们几个聚在一起，就是要联手抵制嵩山派，哪来这许多弯弯绕，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 “还是师太爽快！”天门道长也是脾气暴躁的人，当然觉得定闲说得在理，大家聚在一起，什么意思都清清楚楚，还藏着掖着干什么，于是接着说下去。“衡山派刘师弟勾结魔教长老曲洋，固然不对，但这事怎么也要掌门莫大先生亲自处置，哪能越俎代庖，连莫大先生都不通知，就将刘家杀个干净。” “唉，我那刘师弟本来就有错，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由嵩山派得师兄代为处置也算不了什么。可他们擅自插手华山派剑气之争就说不过去了，不知岳师兄有什么看法。”莫大将话推给了岳不群，似乎三派来此是要为华山出头，丝毫不提他们自身受到的威胁。 岳不群可是老狐狸，这话自然有办法应付。可没想恒山派定逸将杯子重重在桌上一砸，不管茶水四溅，直来直去的说。 “左冷禅当上五岳盟主还不满足，想要五岳并派。咱们四派各有传承，若是并派，死后有何面目见历代祖师。四派中，以华山派最是兴旺，我们三个这才聚在华山，想让岳师兄拿个主意。” 岳不群心中大喜。定逸此话出口，以后四派在抵制嵩山派上，就要听华山命令，单只如此华山就会占不少便宜，更何况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领导四派，做个有实无名的盟主。所以赶紧接过定逸师太的话。 “三位各自的门派都实力雄厚，岂单单是我华山兴旺。不过若说主意，我还真有点想法，供大家参考一二。……第一，门派内的事务，由各自门派自己决定，若嵩山派在插手，希望大家一同声援抵制。第二，要加强咱们四派之间的联系，有事同进同退，对外意见一致。第三，一派有难，其他三派应无条件提供帮助，包括但不限于武力帮助。第四，若嵩山派左冷禅有什么命令，大家要一起商量，不要擅自行动，已免吃亏。” “岳师兄说得在理。”三人一同点头认可，觉得这四点并不过分。然后在此四点基础上，就细节方面进行讨论，不久达成了一致，这才心满意足，由岳不群亲自送出正气堂。 没想到，刚跨出门外，就见演武场上，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正与点苍派晓月切磋剑法。不由驻足观看。 就见令狐冲上一剑，下一剑，左一剑，右一剑，这简简单单的四下刺击，却都是晓月想要躲避之处，将晓月死死的封在方寸之间，这才一剑轻轻松松破去苍山云雪剑，长剑顺势跟进，剑尖贴在晓月咽喉之上。不过用了十招，已经打败了晓月。 “好剑法，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恒山派定逸师太实事求是的说，并且觉得就算自己对上令狐冲，也没必胜的把握。其余两人都点点头，眼中满是震惊。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独孤九剑的特点。独孤九剑善于寻敌破绽，别说苍山云雪剑，就连武当太极剑和鼎鼎大名的辟邪剑法，也能让其找到破绽。寻常之人，打不了几招就会失败。 便是袁青山，也不过靠着剑心通明，剑法充满灵性，瞬息之间招式变化无穷，这才看起来在剑法上稳稳胜过令狐冲。不过认真说起来，那已经算是心技体气中的心境，要论剑法，当世除了风清扬，已经没人比得过令狐冲。 定逸师太几人想与令狐冲比剑法，正那自己的短处与令狐冲的长处相比，当得上“愚蠢”二字。若要岳不群说，当然是与令狐冲比拼内功，一力降十会，这才是正途。 此刻见令狐冲收剑站立，自然心中一乐，起了让定逸指点一二的想法，省的他这大弟子以后遇上内功深厚的敌人，吃个大亏。 ------------ 第五十五章 内功，化不可能为可能 “大师兄的剑法用得更熟练了。”袁青山在一边发出如此感叹。若让他对上晓月，即便现在对洱海皓月功有所防备，但遇上像苍山云雪剑一样虚招很多，走以柔克刚路线的剑法，仍然要耗上很久。 “嗯，令狐兄的剑法非常精妙，似乎只要剑法，就被他克制一样。”江旭在旁边赞同的点点头。 其实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招式，在独孤求败手中，无敌于天下，岂止剑法被克制。但令狐冲内功不足，反而令这套剑法失色不少。 比如之前曾经与江旭比过一场，对上九阴白骨爪，令狐冲虽然仍能找到破绽，但爪法变化太快，攻敌破绽几乎没有什么效果。毕竟没人会傻得见到对手攻向自己破绽不做变化的。只是兵器越长，变化越慢，若对手用长剑，不管你如何变化，令狐冲总能随之变化，仍然攻敌破绽，但遇上拳掌爪法一类，长剑不够灵便，遇上一般的对手不显什么，但对上九阴白骨爪这赫赫有名的爪法，一点点差别就显现出来。除非令狐冲内功精进，五感更加灵敏，比现在早一些预判，否则遇上江旭一样的对手，独孤九剑发挥不出多少威力，还不如华山剑法好用。 就在袁青山，江旭二人感叹令狐冲的剑法，就见远处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似乎说了什么。定逸师太就抽出长剑跳入场中。 “来来来，我与令狐贤侄过上几招。”定逸师太是个实在人，觉得自己剑法不如令狐冲，是以也不说指点，只说过上几招，随后拉开架势，等令狐冲攻上来。 “好！”令狐冲打上了瘾，见定逸师太这么说，立刻干脆的答应下来，照例使出苍松迎客攻了上去。 只见定逸师太神态轻松，一挥一撩之间，就封住了长剑去路。令狐冲若不变招，就要与定逸师太硬拼一剑，不过他早有预料，剑尖一偏，直奔定逸师太的破绽而去。 “好剑法。”定逸师太抽空称赞一句，才变化剑招，护住了破绽。 恒山剑法，绵密严谨，长于防守，往往十招中有九招守势，虽不说没有破绽，但破绽极少，并且以圆转为形，犹如衔尾蛇一般，上一招的破绽，下一招就将其补上，令狐冲攻了数剑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被定逸师太突然一招犀利的进攻，打得乱来章法，连连后退，这才寻得机会，重振旗鼓。 旁观众人不住感叹，这定逸师太性情暴躁，更有几分霸道，但剑法不凡。莫大先生更是觉得，若纯粹比较剑法，衡山派无论回风落雁，还是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均无法攻破定逸师太的防守。就是不知道剑法出众的令狐贤侄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别说令狐冲还真有办法。将恒山剑法来来去去看了个遍，他心中早有定计。恒山剑法不过是下一招填补上一招的破绽，若在上一招刚一用出，就攻向破绽，必可一举建功。 这样想着，令狐冲脚下似乎无意中挪动，已然来到了合适的位置，当见到定逸师太侧身摆臂自右向左挥剑之时，令狐冲立刻跨步矮身，一剑刺向定逸师太的右肋第三根肋骨处。这里就是此招破绽之处。 “好，……”江旭，晓月二人眉开眼笑，只觉这招果然巧妙，自己该当借鉴学习。 对面莫大先生则轻叹一声，只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现在胜负已分，令狐贤侄必然要输了，不过也好，就当吸取教训吧。 果然如莫大先生所料，就在令狐冲攻向破绽之时，定逸师太转守为攻，一剑直奔令狐冲空门而去。 这剑犀利，迅捷，舍弃了一切繁复，必能先一步刺中令狐冲。 “这……”江旭，晓月脸色一遍，想不通为何会是这样。 旁边袁青山想得明白，定逸师太这么多年，遇敌不知道多少，自己剑法漏洞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见令狐冲招招攻向破绽，这才将计就计，将破绽布置成陷阱，就等令狐冲上钩。 但袁青山不认为令狐冲会上当。因为他曾经靠这种办法，赢过令狐冲一次。令狐冲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岂能犯同样的错误。 就见令狐冲脚下不稳，就如喝醉酒一般，突然跌倒在地，不但让过了定逸师太的长剑，而且身体翻滚，剑光霍霍，借机攻向定逸师太的下盘。 将计就计，还是将计就计。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袁青山突然想到了这一句诗，虽然不太准确，但大体相差不多。在定逸师太算计令狐冲之时，没想到令狐冲也正算计着她。 就听一声轻响，长剑已经划开了定逸师太长袍的前摆，要不是她退得迅速，现在已经败在令狐冲的剑下。可即便这样，定逸师太仍摆脱不了困境，因为令狐冲的长剑如影随行，一直追着她，除非她弃剑认输。 场上一个飞身后退，一个挺剑直追。突然定逸师太左脚脚尖点地，腾身向上跃起，右脚运气轻踏令狐冲刺出的长剑，借力凌空一个翻身，来到令狐冲身后，反手长剑已经搭在了令狐冲的脖子上。 “定逸师伯，我输了。”令狐冲垂下长剑，脑海里仍想着刚才那一跃一踏，居然如此简单就反败为胜，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唉，应该是我输了才是。”定逸师太收回长剑，继续说道。“师姐总说我佛学修得不够，好胜心太强，果然没错。其实在令狐贤侄长剑划开我长袍前摆之时，我就已经输了。若非我凭着内功强行后退，怎能躲开那一剑，之后一跃一踏也是如此，否则人的脚哪能踩在剑尖之上。” “哎，此话大谬。”岳不群一副严肃的样子，来到令狐冲跟前。“内功为本，剑法为用，师太内功精深，正是我这徒儿学习之处，怎能说师太败了。况且师太一开始就让着小徒，控制着内力，否则恒山剑法善于防守，我这小徒有天大本事，也挨不到师太衣角。” ------------ 第五十六章 行走江湖守则第一条 送走三派掌门，岳不群将令狐冲，袁青山二人唤到正气堂中，先不谈正事，反而转头训斥起令狐冲。 “哼，冲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岳不群面沉似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变化，根本判断不出他的喜怒。 “师父！”令狐冲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茫然的跪倒地上，即便他武功再高，在岳不群面前仍然是徒弟，不论训斥的对与错，都只能乖乖的听着。 “哼，你认为自己天资聪慧，剑法高明，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如你，是也不是？”这句话中隐隐带着怒气，似乎岳不群已然处于发怒之中。 令狐冲虽然洒脱不羁，但就怕师父生气。听到话中含着怒气，即便仍然想不明白原因，也只好垂首做思过模样，认错态度非常好。当然他每次喝醉酒被岳不群骂的时候，也是如此。 袁青山在旁边看着心中暗笑。要说岳不群发怒，根本不可能。刚才与定逸师太切磋，虽然输了，但至少打得有声有色，若非令狐冲冒进，还有得打。可以说不论输赢，岳不群都脸上有光，哪会发怒。至于说他妒忌令狐冲剑法高明，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儿，袁青山可以肯定最多一点点儿而已。不论令狐冲剑法多么高明，仍然是岳不群的徒弟，师徒如父子，说不好听一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能有多少可妒忌的。此刻岳不群不过是装装样子，让令狐冲牢牢将他的话记住罢了。 是以袁青山脸上挂着轻笑，配合着岳不群演戏，假装求情道：“师父息怒，大师兄必然是无意之中犯的错，您看他现在还一脸茫然不是？不如告诉他犯了什么错，大师兄知错能改，必然不会再犯。” “哼，既然如此青山为你求情，我就告诉你好了。”岳不群说着让令狐冲站起身，随后眼睛扫视着两个得意弟子，略微停顿一下，这才说道。“青山，你也听着。我们这一辈人，经历了江湖中风风雨雨，不知道遇上过多少次凶险，许多人闯不过去，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嘿嘿，若是平常切磋到也罢了，若是生死向搏，即便对方武功高出甚多，也休想轻易将我们杀死。” 袁青山点点头。在原著中，东方不败临死刺瞎了任我行一只眼睛，天门道长临死反扑与一个敌人同归于尽，也难怪岳不群接连用绣花针偷袭，果然是个除掉敌人保全自己的好办法。 令狐冲也是聪明人，自然听出岳不群的意思。这是嫌他与定逸师太切磋时过于轻敌。其实当时令狐冲并没有多想，顺势跟进追击，到并非轻视对手。现在想来，若对手换成敌人，他的小命已经丢了。 “徒弟记下了。”令狐冲，袁青山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唉，你们总要下山做事，不可能一直待在华山，江湖险恶，万事多加小心才是。”岳不群叮嘱完，知道令狐冲不喜欢阴谋算计，让他先行离去，这才与袁青山详细说起四派联手对抗嵩山派的事情。 其实即便四派联手，也不可能主动与嵩山派正大光明的开战。一来，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突然与嵩山派分裂面子上不好看。二来，大家都属于正道门派，暗中下手没什么，明着争斗少不得引来别得势力插手，到时五派谁都没有好处。三来，订下的那四条本就倾向于防守，若是主动进攻，首先北岳恒山派的尼姑们就不会愿意，其余两派也未必会支持开战。 在袁青山想来，那三派可能认为最好是维持现状。既不怕被嵩山派吞并，明面上五岳剑派也没有解散，在江湖中地位不会降低，好处不变，非常划算，自然不愿意与嵩山派主动开战。 不过岳不群，袁青山所想又是不同。华山现在不断壮大，自然要分得一块大蛋糕。只是江湖中的利益早就分配好了，与其费尽心思谋算其他门派，平白树敌，不如削弱嵩山，抢夺嵩山派的蛋糕。只是如何做，仍需要商量。 “师父，嵩山派得知四派联手，必然不会草率行动，双方僵持下去，对我们华山派不利。”袁青山皱眉分析着，只觉得这事非常棘手。华山毕竟崛起时间尚短，不比嵩山派暗地里培植了众多势力，想要冒充魔教，暗中动手，说不定会吃大亏。 “咦？为什么非要冒充魔教，借刀杀人不行么。”袁青山突然来了灵感，自然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不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赛过诸葛亮，于是跟师父岳不群说起，两人一同思考。 不过计划东西不必也不能急于一时，否则出了漏洞反而不美。袁青山将此事放下，向师父禀报林平之想要成婚一事。 “哦？平之尚且年轻，怎么会急急想要成婚？可是看中了谁家的闺女？难道是咱们派中的女弟子不成？”岳不群一连三问。他虽然将派中许多事务交给了袁青山，但不代表他撒手不管不闻不问。派中弟子的情况他都了解一清二楚，在他看来林平之整天努力练功，满脑子复仇，现在突然就要结婚，自然感觉奇怪。 当然袁青山不会脑残的提到《辟邪剑谱》，理由他早就想好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平之报仇时万一有个不测，林家就断了香火，就算死后他都没脸见列祖列宗，现在想通了，自然要先结婚，留下三五七个男丁，这才好安心报仇，与敌人拼命。 “唉，平之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按江湖规矩，这事儿师门不好插手。”岳不群只是一声叹息。林平之资质愚钝，在岳不群眼中，也就值一声叹息。不过好歹是他徒弟，少不得顺便为他考虑一二。 “平之还有个外公，正是洛阳金刀门掌门王元霸，按说他要结婚，总要回洛阳一趟，只是江湖上许多宵小匪类正盯着他，贸然前去，颇多风险，可单单去封信，这于理不合，不免让人诟病。罢了，我亲自写封信，将王元霸请来华山就是。” “师父，小小一个金刀门掌门，那用你放下面子去信，我陪林师弟走一趟就行。看江湖中，哪个敢来讨野火，正好打杀来立威。” “嗯，如此也好。” ------------ 第五十七章 说曹操 岳不群，袁青山二人商议两句，林平之的婚事已经被定了下来。至于事件的主角愿不愿意去洛阳，二人并没有考虑。甚至林平之都不知道要正式结婚。 其实如果纳妾，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顶小轿迎进门就够了，最多一些关系不错的聚在一起，吃喝玩闹一番，更何况袁青山准备的那几名女子都是贫苦出身，父母已经将她们卖给袁家，领了一笔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以后是为妻，做妾，还是玩弄一番卖入青楼，根本没人过问，所以直接圆房都不成问题，哪用得着去洛阳一趟。 不过袁青山心中有着一番盘算，想要去洛阳绿竹巷，见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这并非“饱暖”思淫欲，在袁青山看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还是漂亮的红颜知己，自然对任盈盈没有什么想法。去绿竹巷不过是谋划让江湖动荡一番罢了。 可现在华山派掌门是岳不群，而袁青山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若要下山，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不行。这才拿林平之的婚事当作借口，往洛阳一行。 五日后，去往洛阳的官道上，袁青山与蓝凤凰同乘一骑，卿卿我我，旁若无人。林平之骑着一匹黑马，牵着一匹白马，两匹马也是挨挨擦擦，状似亲热。只留下林平之孤单一人，默默前行。 临近正午，眼见前方出现一个简陋的草棚，斜斜插着一个朱红色的牌子，上面潦草的写一个大大的“酒”字，应该是一处小酒馆。此刻就见里面有不少人歇息，喧哗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袁师兄，不如我们在此稍微休息一会儿如何？”林平之出声询问，想让袁青山拿个主意。 江湖上贪婪之人不少，一路上或是明抢，或是暗杀，在不就是下毒，种种花样，都奔着林平之而来。不过临行前，五仙教弟子已经四下撒开，打探消息，这些花样不过是让袁青山多杀了一些人，凭借他们的尸骨，铸就更加响亮的名声。但旁观的林平之心里清楚，若就他自己一人上路，恐怕早已死去多时。现在看见一个小酒馆，自然要先询问袁青山的意思。 “无妨，可以休息一下。”袁青山知道林平之所想。 不过此处酒馆没有问题，只是在里面休息的有几个江湖中人。可寻常百姓也没几个会远离家乡四处走动，走南闯北有些江湖中人岂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于是一行三人催马来到酒馆前，挑了一处干净的桌子坐下，要了一碟酱牛肉，几盘凉菜，一壶浊酒，慢慢的吃着。 这菜平平常常，算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可这酒略微发酸，并不好喝。林平之喝得眉头微皱，勉强喝了几口，就不在碰它。至于袁青山，蓝凤凰二人，一见酒液浑浊，根本就没有喝。 可这三人看不上的浊酒，旁边几个江湖中人喝得非常高兴，几碗酒一下肚，就敞开话匣子，高谈阔论起来。当然，谈得都是江湖上的传闻。 “几位兄弟，你听说没有，华山派袁大侠走一路杀一路，嘿嘿，当真称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白骨如山……”一个汉子脸色通红的嚷嚷着。 袁青山在旁边一笑。这话说得真夸张，就像千年老妖挣脱封印来到人间似的。不过如此也好，以后同门师弟行走江湖，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号，能省去不少麻烦，至少一些杂鱼不会自不量力前去添乱。 旁边蓝凤凰见自己情郎没有发怒，也嫣然一笑，松开了鞭子。只有林平之恼怒此人口无遮拦。那些人贪图自家祖传《辟邪剑谱》，自然全都该死。可如此一说，仿佛袁师兄滥杀无辜，这分明是要败坏华山派的声誉，若非袁师兄没有表示，他现在就要起身抽剑，给这人一个教训。 “哎，张兄，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人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不瞅瞅自己什么货色，也想夺《辟邪剑谱》，就算侥幸得了，凭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休想保住剑谱，到头来不过为他人作嫁衣。”另一个人还算清醒，如此说道。 “你也就这么点儿胆。”同坐的一黑面汉子伸出右手，拇指掐着小指的指尖，嘲笑着。“反正烂命一条，不如搏上一把，得了剑谱，以后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银财宝，娇妻美妾，应有尽有。” “想得美。对方可是华山派的，前阵子华山重修山门，各路豪杰不知去了多少，这附近鼎鼎大名的孙三爷，连前去道贺的资格都没有。别说你得不到剑谱，就是得到了，那些豪杰一人一泡尿，都淹死你丫的。还什么娇妻美妾，我看你这辈子，能在怡红院小桃红身上爽爽就不赖。” 黑面汉子脸立刻涨得通红，袁大侠指不定身在何处，再凶也不可能为几句话，千里迢迢找他这个小人物的麻烦，可孙三爷在当地乃响当当的人物，他若一个说不对，孙三爷记恨起来，他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于是吭哧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 “华山势力再大，能比得过嵩山？我一朋友跟嵩山派弟子交好……” 几个同伴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黑面汉子。他们谁还不知道谁啊。他那朋友确实认得一个嵩山派记名弟子，也不过死皮赖脸请客喝酒，这才混了个脸熟。华山岂会因为嵩山派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有所顾忌。况且…… “近来华山派好生兴旺，风头似乎盖过了嵩山派，搞不好现在华山派的势力都超过嵩山派了呢。” 他们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几匹疾奔而来，不由转头看去，就见当先一人“国”字，薄嘴唇，一副长到胸前的大胡子，正是刚刚提到的孙三爷。 只见孙三爷翻身下马，直奔旁边桌子的三个年轻人走去，边走边哈哈大笑，显得非常热络的冲着背着重剑之人说道。 “袁大侠，来这也不通知兄弟一声，我好设宴款待。” 旁边几个江湖汉子一听，谈论半天的正主就在身旁，立刻面色惨白，汗出如浆。 ------------ 第五十八章 桃谷六仙 袁青山无视旁边黑面汉子及他的同伴。这些只是江湖上的小虾米，即使有什么话说得不妥，也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于是径自来到孙三爷，按惯例说句“久仰”“久闻大名”，然后互相恭维吹捧寒暄一番。 孙三爷本名孙剑英，一手齐眉棍耍不错，在此地算是地头蛇，产业横跨黑白两道。刚才听闻手下汇报，说是见到两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人背着把重剑，猜测可能是袁青山一行三人，这才急吼吼的赶过来。刚一见面，就认出面前之人正是袁青山，心中非常欢喜。 其实江湖规矩侠义正道都是狗屁，没有一定的实力，谁与你讲规矩。所以要想在江湖混得好可不容易，尤其像孙三爷这种家大业大之人，不找个强有力的靠山，指不定啥时候就遇见飞来横祸，家破人亡，现在能交好袁青山，交好华山派，正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于是谈不了几句，就竭力邀请袁青山三人去他家中坐坐，他要设宴款待。 索性孙家离此不是很远，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就是，若路上缓行，到孙家时稍微歇息一下，正赶上晚饭，并不耽误赶路。于是袁青山点头答应，跨出酒馆就要上马，没想正见六个面目丑陋的怪人一边走一边吵，甚是有趣。 听这六人颠三倒四的话语，袁青山便猜到他们正是桃谷六仙，是以不欲招惹麻烦。毕竟这六个家伙武功很高，动不动喜欢将人撕成四片，若是为敌，不免大为头痛，可若为友，这六人最会好心办坏事，总不能时刻提防着，自然头痛更甚。却没想到，蓝凤凰听这六人说话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不知道桃什么仙的家伙转过丑脸问道。 “笑你们说话有意思呗。”蓝凤凰不认得他们六人，只当他们头脑不清楚，根本没有提高警惕。袁青山在旁边却心中着急，生怕他的蓝儿没有防备吃了亏，赶忙闪身挡在蓝凤凰身前。 蓝凤凰见到袁青山挡在她身前，自是明白面前几人武功高强，立刻握住长鞭暗中戒备，后面话不再说下去。 可孙三爷不知究竟，见这六个怪人挡住去路，挥动齐眉棍，不耐烦的驱赶，嘴中作死的说着。“去去去，几个丑鬼，别挡着大爷的路。” 其实孙三爷能挣下偌大家业，平日谨小慎微，不明底细的人从不招惹，只是在袁青山面前，心中不免想炫耀一番，显示他在这一带势力雄厚，并非无用之人。却没想到桃谷六仙勃然大怒，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孙三爷身前，其中四人分别抓向他的四肢，余下两人抽出短棍在旁策应。 袁青山在一旁暗暗叫苦，却不能放任孙三爷被当面撕成四片，否则以后哪还有人投靠华山。于是不得不出手救人。 就见袁青山纵身来到那两个持棍策应的人面前，两手十指张开，就听“砰，砰”两声，将短棍牢牢抓住，一声大喝，太乙混元功十成功力全开，推着两人向剩下四人撞去。 那四“桃”见自家兄弟撞来，哪还顾得上将作死的孙三爷撕了，慌忙四散，围住袁青山。 可有这短暂的时间，袁青山已经松开短棍，手中握住重剑自顾自的挥舞，将周身护得严实。桃谷六仙几次想要近身，擒住袁青山的四肢，可迫于劲风刚烈，不得不退了回来。六人尽皆持短棍御敌。 袁青山哈哈大笑。他所畏惧的不过是桃谷六仙突然近身将他撕成四片，至于六人围攻反而不惧。他放弃华山制式长剑，选择重剑作为兵器，就是为了应付群战。君不见战场之上，武将厮杀纵横，选得都是长兵器，重兵器，乃是长重兵器应对多人围攻有优势。此刻桃谷六仙内功与他不过伯仲之间，可他内功霸道，臂力也比他们强得多，现在重剑护住周身，直接向其中一“桃”撞去。只吓得对方闪身逼退，不敢阻挡，轻轻松松破了围攻之势。 袁青山精神大振，既然出手了，自然要将这六人打服打怕，一柄重剑挥动不断，撵着桃谷六仙满场乱窜，就如一只黄鼠狼窜进鸡窝中一样，纵横来去，甚是威风。就听“乒乒乓乓”一顿乱响，六条短棍断成数节漫天飞舞。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认输。”六人此刻到时异口同声，不在拌嘴。可这岂是他们说不打就能不打的。袁青山正是要教训教训他们，哪会这么轻易停手。 桃谷六仙一见认输无用，心中害怕，一哄而散，四下奔逃，转眼间已经去得远了。 袁青山背着重剑，哪能追上他们，是以见桃谷六仙逃跑，也不追赶，只是立在原地哈哈大笑，似乎非常愉快。 “多谢袁大侠救命之恩！”孙三爷脸色惨白，一恭到地，诚恳的拜谢。刚刚他被抓住四肢，只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却被刚刚认识的袁青山救了一名，此刻自然感激涕零。 旁边林平之则感到非常震惊。以往在山上切磋，袁青山压制内功，臂力也限制在刚能自如挥动重剑。下山这一路行来，虽然杀人不少，但没有一个高手，所以认识这么长时间，根本不知道袁青山武功深浅。此刻这见桃谷六仙出手，瞬间将孙三爷拿下，林平之寻思，若换了自己，也同样过不了一招，同门师兄弟也是如此，若说能胜得此六人，在他认识的人中，师父岳不群或许可以，剩下什么余沧海木高峰之流，怕也就能勉强脱身，根本胜不得那六人。 “袁师兄，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高，青城派余沧海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林平之喃喃的说，只觉自己果然天资太差，若要报仇除了《辟邪剑谱》别无他法，自宫之心更加坚定。 “哎，并非你想的那样。武功一道，互有克制。这六人配合默契，拿人四肢，撕成四片，称得上一手绝活，可惜这撕人的功夫靠得就是臂力，他们臂力不如我，与我打斗自然处处受制。”袁青山稍加解释之后，转头对孙三爷吩咐道。 “这六人既然当着我的面出手，就是不将我放在眼中，我焉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有劳孙三爷打探他们六人的行踪，一有消息回报与我。” ------------ 第五十九章 收服计划 袁青山这句话说得好听，但这话半真半假。让孙三爷打探桃谷六仙行踪是真，他要亲自教训六人一顿也是真。可目的并非如他说的为了面子，而是想要将这六人收为打手。 确实，一开始袁青山不想招惹桃谷六仙，这是因为不知道这六人深浅。袁青山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不会认为自己是穿越者，就必然是主角，高呼着“我必逆天”，大杀四方。所以作为原著中一动手就将人撕成四片，精神上似乎疯疯癫癫的六个人，他自然要敬而远之，就如一头老虎刚见到驴子这个物种时做得一样。 可当不得不打上一场时，袁青山才发现，桃谷六仙或许很强，但被他死死地克制，就算六人突然出手，他也能凭借远超六人的力量，将其中一人击退，从容突围并抽出重剑，再一次将六人击败。此刻袁青山的想法自然变了，就如老虎发现驴子本事不过如此，吃掉驴子一样。当然袁青山不会那么邪恶，要尝尝人肉什么味道，更不会简简单单杀了桃谷六仙，而是琢磨着将这六人收服。于是刚才那场打斗只是教训他们，否则突施辣手，杀死他们一二个人袁青山还是可以做到的。 随后几天，袁青山三人不在赶路，吃住都在孙家，坐等桃谷六仙的消息。孙三爷不愧是地头蛇，此地无论车船店脚牙，还是盗骗耍戏娼，都要听孙三爷的。虽然这些人办不了什么大事，但找六个特征明显的人还是小菜一碟，所以才过了一天，就有一个樵夫跑来报信，称他打柴是见过这六个怪人，随后报信者更是络绎不绝。于是第三天头上，袁青山骑着快马，赶在桃谷六仙的前头，将他们拦了下来。 “咦，你怎么跑在我们前头了？”一个桃什么仙的家伙眼尖，见到前面大道上，袁青山骑马等在那里，觉出不妙，傻傻的问道。 “一定是见咱们六个英俊不凡，根骨清奇，玉树临风…这个……这个，英俊不凡，于是心生仰慕，这才快马加鞭，追了上来。”另一个“桃”接过话，自吹自擂，只是袁青山就在面前，所以底气未免不足。 “不对，不对。我们有六个人，你才说了三个词，根本对不上。”又一个“桃”听出问题，大声反驳，似乎已经将袁青山忘在脑后。 “英俊不凡，根骨清奇，玉树临风，英俊不凡。这明明是四个，怎么会是三个？”又蹦出一个“桃”加入了争吵。 “你不会数数，这个，这个，你都没数。看，就是六个。”果然桃谷六仙已经将袁青山忘在脑后了。 不过袁青山并不打算如雕塑一般站着不动，等他们六个争吵出结果。于是翻身下马，抽出重剑一顿混砍，只砍得桃谷六仙鸡飞狗跳，最终披着一身破烂衣服，逃之夭夭。 袁青山一笑仍不追赶，翻身上马回到孙家，又是一阵觥筹交错。然后喝喝茶，看看书，晚上与蓝凤凰滚滚床单，过得非常惬意。 第四天，日上三竿。袁青山骑马等在路中，就见桃谷六仙从远处走来。这次他吸取教训，不等六人开口，仍然是抽出重剑一顿乱拍，六人打不过他，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逃跑了。 此时袁青山若要追上去，自然可以将他们拦住。不过现在没将六人打怕，拦住他们也没有意义，难不成在打一顿。可他们现在身上有伤，打轻了没什么效果，若出手重了，反而拍死几个，那收服计划就要泡汤。是以仍然任由他们逃跑。袁青山则反身回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车里正坐着蓝凤凰，旁边林平之骑在马上，两人正等着袁青山。 原来是这几天功夫，桃谷六仙已经到了孙三爷地盘的边界，以后追踪孙三爷出不上力，袁青山三人自然不会待在孙家。不过这次袁青山在桃谷六仙身上撒下鳞粉，追踪一事有五仙教闻风使“乌鸦”负责，自然不怕找不到桃谷六仙。 于是第五天，袁青山又一次拦住桃谷六仙。只是不等袁青山抽出重剑，六人转身就跑，显然是被打怕了。袁青山轻轻一笑，放任他们逃走。 “袁大哥，这次还没教训他们，怎么就让这六个丑八怪跑了？”蓝凤凰在旁边看得疑惑，见袁青山轻笑，心情很好，似乎是故意将六人放走，这才出声问道。 “蓝儿，你看这六个家伙虽然颠三倒四，但比草履虫聪明多了，这才三次，就已经知道见我就逃跑。我自然心情好啊。”袁青山搂着蓝凤凰边笑边解释。 “草履虫，也是一种毒虫么？”蓝凤凰想到藏在袖中的蜘蛛“小姐”，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想驯服一个生物，前提是那生物不能太笨，这样许多手段才有用处。就如一条狗，若你每天喂它，它不记得你，你每天打它，它不知道害怕，那么根本无法驯服。对于桃谷六仙，袁青山也是用得这种方法。 首先每天教训他们，让他们害怕，随后心服，再也不敢想着反抗或者逃跑。这才可以将六人收在身边，慢慢教导。当然犯错之后打板子是少不了的。 “蓝儿，五仙教没有有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物。”袁青山心中计算，发现尚有漏洞，这才向蓝凤凰询问。 “这种药倒是有，不过对付桃谷六仙这种内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效果不会太好，只能让其移动变得缓慢，并且运转内功很容易就能化解。”蓝凤凰详加解释。 “这样就足够了。”袁青山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五仙教能有类似悲酥清风和十香软筋散这种逆天的东西，否则最少可以称霸一方，怎么会投靠日月神教。不过只要让桃谷六仙缓上一缓，袁青山就可以出手将他们缠上一顿狠拍，到时桃谷六仙躲不了，逃不了，打不过，也就到了收服他们的时候。 “好嘞，我这就给‘乌鸦’去信，让他准备。” ------------ 第四卷 风云初起 ------------ 第六十章 来到洛阳 洛阳城，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因此历朝历代皆是赫赫有名的大城，虽然这些年承平已久，城池显得破败，但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店铺，仍然比衡山城，福州城热闹百倍不止。 此刻林平之策马在前面引路，袁青山搂着蓝凤凰坐于车中，桃谷六仙围在车旁吵成一团，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就如夜间睡觉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乱叫，只听得袁青山心烦意乱脑仁生疼，恨不得一剑将六人拍成肉馅，同时心中不住后悔为什么收了这六个打手，弄得一刻不得安宁，又暗恨六人没有骨气，不知道“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么。 其实这到不怪桃谷六仙没骨气，躲不了，逃不了，打不过，每天必定被找到暴打一顿，后来蓝凤凰也来了兴致，在六人身上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药，酸麻痒痛，或大笑不止，或痛苦流涕，或四肢摇摆如同跳舞，或口水直流宛如痴呆，在这种折磨下，桃谷六仙不屈服才怪。 马车里，蓝凤凰嘻嘻一笑，两眼弯如新月，她觉得情郎表情非常有趣，不过仍是轻哼一声。就见正吵得欢实的桃谷六仙，突然齐齐打了个冷颤，随后如乖宝宝般闭口不言，却是被蓝凤凰整得怕了。 袁青山只是无奈得摇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来他还不信，可桃谷六仙正是活生生的例子。一连几天，袁青山如驯狗一般，驯他们六人。可这记得快，忘得也快，消停不了多久，又会吵成一团。袁青山深感无力，索性平时不在管他们。反正平时赶路到不觉吵闹，没想一到洛阳，六人见此地繁华，人来疯一般吵个不停，没有一刻安生。 “袁师兄，前面就是不远一户朱漆大门就是洛阳金刀王家。说来我外公在此地颇有势力，按说师兄来到洛阳，外公总该派人迎接，却不知怎么回事，连一个仆人都没派来。”林平之连带路边疑惑的说道。 “哈哈，没事，都是自家人，什么迎接不迎接的，到显得见外。”袁青山状似豪爽的大笑，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其实心中犹如一口深井，一汪幽潭，王家一举一动倒映在水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所思所想怎能琢磨不到。 洛阳金刀门紧邻嵩山，若华山如原著一般势微，王家自可以前来迎接，嵩山派绝不会多想什么，可现在华山派实力大涨，重修山门之后更声势浩大，如旭日东升，一路行来虽然有许多江湖中人贪婪《辟邪剑谱》出手劫杀，但更有不少一地豪杰交好投靠，若王家前来迎接，嵩山派怎能不多想。到时华山派地处西北照拂不到，金刀门日子就难过了。 反而若不迎接，虽然少不得与华山派关系疏远，但绝对到不了交恶的程度。毕竟一来袁青山与林平之同辈，自然不能让长辈出门迎接，二来由于林平之与袁青山关系不错，便是有所失礼，也不好计较什么。是以综合考虑，王家不来迎接也属正常。 这么想着，马车已然来到王家门前。就见朱漆大门敞开，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身材高大，手上筋骨突出的中年男子立于正中。袁青山一看便知此人外家功夫不俗，不过王家老爷子王元霸号称“金刀无敌”，想那金刀沉重，王家应该主要是练习外家功夫，但此人有此成就，必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阿猫阿狗，若所料不错，应是王元霸两个儿子之一。 “袁师兄，这是我舅舅，王伯奋。”林平之小声介绍之后，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给王伯奋见礼。 “平之，快快起来，舅舅受之有愧啊。林家出事，我听闻之时，已经迟了，唉，可怜我那妹妹，妹夫，皆遭了毒手，幸亏苍天眷顾，平之你逃过一劫，拜在华山派岳先生门下，以后习成绝世武功，可以亲自为你父母报仇了。”王伯奋说得神情兼备，眼圈泛红，若非有原著参考，恐怕袁青山都会被他骗过去，若去好莱坞，必能捧个小金人回来。 甥舅两人叙了一会话。王伯奋这才似乎想到袁青山，于是止住话语，来到车前，就要先给袁青山行礼。 袁青山赶忙跳下车，似要阻拦一般。可双手好像慢了一步，没有拦住王伯奋，并且当王伯奋施礼之后，袁青山阻拦的话语才刚刚出口。 “哪敢当此大礼，若从平之那里算起，你还是我的长辈呢，该当我先行施礼才是。” 王伯奋听着心中有气，本来他在鄂豫一带武林中名头甚响，自是不愿意给年轻晚辈行礼，但父命不可违，于是故意与林平之说了好半天话，就是想让袁青山先行礼，到时也好有理由与父亲王元霸分说，没想袁青山坐在车上半天不动，这才不得不先行施礼。 此刻听袁青山故意说这种气人的话，自然不快，寻思着要给他一个难堪。于是施礼之后也不起身，仍是抱拳躬身。像王伯奋这样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之人，这种姿势摆上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若袁青山不出手相扶，他绝不会起来。 “哈哈，王兄真客气。”袁青山爽朗的大笑，可这话就难听了，刚刚还说矮上一辈，现在就口称“王兄”，真是欺人太甚。 王伯奋本来想给他个难堪就起来，现在听袁青山一口“王兄”呼出，气上加气，见袁青山双手伸出扶住他的手臂，自然运足力气与其对抗。可没想全身力气如溪流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就被轻轻松松扶了起来，自然心中大骇，愣愣站在原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林平之上前打圆场，这才回过神来，领着众人向前厅走去。 走不了几步，终于回想起父亲王元霸的嘱咐，这才一副亲热的样子，边走边聊，或介绍府中景物，或聊起武林趣事，总算没有冷场。 ------------ 第六十一章 惹是生非 侧后方，蓝凤凰看着有趣，只觉王伯奋点背，正赶上袁青山被桃谷六仙吵得心烦，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其实蓝凤凰只猜中一点。若把金刀王家换成孙三爷，便是袁青山在如何烦躁，人前仍是彬彬有礼，绝不会故意撩拨对方生气。修习华山派道家内功多年，这点养气功夫，他还是有的。 可金刀王家不同。据原著描写，他们本就贪图林家《辟邪剑谱》，心术不正。后来见令狐冲整日酗酒一副落魄的样子，更百般为难。哼，别以为叫“金刀无敌”就真正无敌了，在袁青山眼中，华山派一条狗，都比王元霸来得尊贵。所以对王家第一印象就不好。 若王家出城迎接，一副投靠华山派的样子。袁青山即便对他们印象不好，也会做出一副周公吐哺礼贤下士的样子。可既然王家想要两不得罪，袁青山反而没必要在装，改为现在一副惹是生非的样子，就是为了找机会动手较量一下，炫耀自己的武功，免得王家一时糊涂，投靠了嵩山派。所以王伯奋一时愣在当场，正合袁青山的心意。 现在见王伯奋回过神来，一边引路一边闲聊。袁青山心中琢磨着似乎刚才那一扶不够震撼，过一会少不得找机会再炫耀一下武功，最好与王元霸过上几招。 身后桃谷六仙看着王家宅院建筑华美，庭院中多种梅兰竹菊，更有苍松古藤小桥流水，两眼不住四处张望，就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后来更忍不住争吵起来。 两旁小厮杂役眼中带笑。这笑自然是讥笑，他们认为这几人没见过世面，心下未免有些瞧不起人。 袁青山只是轻笑。宅院修得华美又能如何。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武功才是根本。就如同一个国家，国力强盛，豪宅彰显文明。国力衰弱，豪宅预示败亡。就是不知道，这王家是要昌盛，还是要败亡。 穿庭过院，一行人很快来到正堂。就见正中主位上一老者七十来岁，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颚下几缕白须飘在胸前。不用问，此人必然就是金刀门掌门“金刀无敌”王元霸。在他两旁，站着一个中年人，几个少年人。这中年人名叫王仲强，是王元霸的二儿子。那几个少年应是王元霸孙子辈，至于具体名字，虽早就得到五仙教众传来的情报，但这些小虾米，袁青山懒得去记。 打量了一番堂中众人，袁青山这才随意抱拳一礼，算是拜见王元霸。只是动作拖拖拉拉，根本没有一点儿诚意。王伯奋，王仲强二人眼含怒意。几个少年更跃跃欲试，想要出手。他们在洛阳附近威风惯了，哪里受过这等轻视，况且初生牛犊不怕虎，袁青山响亮的名声可吓不住他们。 不过王元霸乃是老江湖，就算袁青山如此撩拨，也一点不动气，脸上仍是挂满笑意。他不发话，没人敢跳出来动手，堂上众人只得压下怒气，听王元霸与袁青山闲扯，一口一个“袁大侠”叫着，让人很是郁闷。 闲扯不久，日上正午。王家大摆宴席，招待袁青山，席间来了不少当地江湖中人，更有一些乡绅富户参杂期间，显得颇为隆重。 对于这些，袁青山只装作看不见，与蓝凤凰在一旁笑闹，有人说话也不理不睬，似乎不将众人放在眼中。 正这时，就见林平之一身绫罗绸缎从后面转出。却是林平之乃王家的孙少爷，算是主人，所以在袁青山与王元霸闲扯之时，他就先行告退，去后院见众位亲戚，此刻开宴这才过来。 袁青山眉头一皱，满脸不悦之色，居然当场教训起林平之：“平之，你身为华山弟子，不穿门派统一衣裳，一身绫罗这是何意？” “哼，袁大侠。你还不是华山派掌门，现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再说华山派那些粗布衣服平之穿着也太过委屈，若袁大侠不满，不如我王家送你几匹蜀锦，做几套新衣如何？”一旁王伯奋听袁青山数次无事生非，有意找茬，终于忍耐不住反唇向讥。 “哈哈，我华山派入室弟子的衣服虽然不过粗布麻衣，但可比绫罗绸缎来得精贵，不知有多少少年英杰想穿而不可得。”袁青山哈哈大笑，声音在堂中回荡，震得杯中酒液上下起伏。 在场众人无论主客尽皆脸色大变，暗中惊叹袁青山内功浑厚。那些客人更是连连点头，认为袁青山言之有理。林平之思及沿途各地豪强殷情款待，小翼逢迎，也觉得这身绫罗绸缎不及华山服饰远矣。 其实袁青山说得乃是真话。为了让他拜入华山派，成为入室弟子，袁家没少花钱，不算历年送上近千两的银钱，单单拜师礼就有二千两银子。这还是华山派衰落之时，现在若非资质出众，就算黄金万两，岳不群也不会收为入室弟子。 王元霸看袁青山一连数次故意撩拨生事，心中已经猜到一二，知道不动手，袁青山绝对不会罢休，到时反而是王家大失颜面，可若在宴会上动手比试，凭方才显露的内功，他两个儿子皆非其对手，只能王元霸亲自下场，胜了还好，败了对金刀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于是大笑着称赞袁青山。 “袁大侠内功精深，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与你一比，就如萤火与皓月相较，袁大侠何必与他们计较。老朽在这里陪个不是。” “爹……”王伯奋，王仲强齐声一呼，可看到王元霸两眼如虎目一般瞪了过来，立刻不在言语，如鹌鹑一般。 袁青山暗叹，姜还是老的辣。王元霸这明明就是以退为进，现在他这么大年纪，放下脸面不问对错，直接赔礼道歉，袁青山在要找茬，就太过份了。无论对他，还是对华山，都没好处。看来酒宴上比试一番是不可能了。不过王元霸应该猜到他的意思，私下里应该会比试一下。这样袁青山的目的也算达成，于是安心吃饭，不在生事。 ------------ 第六十二章 宴后谈话 酒宴之上，众人互相吹捧奉承，往往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假话，剩下一句真话还经过艺术加工。 袁青山没兴趣与这些人多说，只是与蓝凤凰说笑。林平之刚刚被训斥一顿，怕做错什么再次招来袁青山的呵斥，也不与人多说，只顾着埋头吃饭。只有桃谷六仙在一旁闲不住，吵吵嚷嚷。不过这六个家伙面容丑陋，疯疯癫癫，看上去不像高手，在场宾客根本没有人打理他们，但好歹是袁青山的人，也没人脑子抽抽，招惹他们，这六个家伙互相斗嘴，玩得很是开心。 酒宴之后，袁青山返回王家给他安排下的客房，刚喝完一杯茶，就见林平之推门来到屋中。此刻林平之已经脱下华服，换上了一套华山入室弟子的服装。他进来见只有蓝凤凰在场，没有其余外人，这才将心中疑惑问出。 “袁师兄，师弟心里有些疑惑，不知当不当问？”林平之看见袁青山和煦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师弟觉得来到外公家之后，师兄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处处跟王家找茬，师弟愚钝，不知师兄用意。” “平之可是怪师兄当众训斥你，让你大失颜面？”袁青山笑着问道。其实就算林平之不来，一些打算也少不得要告诉他，作为华山派未来顶尖战力之一，有了隔阂就不好了。 “万万不会怪师兄！”林平之急忙否定，随后才详加解释。“自平之上山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师兄代师授艺，待平之最好，区区几句呵斥算得了什么。况且师兄所说在理，华山派岂是想进就进的，若非恩师可怜我，凭我的资质，根本成不了入室弟子。” “嗯，你能理解最好。个人脸面是小，师门脸面是大，只有师门名声响亮，咱们这些弟子才脸上有光。不过粗布衣服确实穿起来不舒服，你可用蜀锦比照华山服饰做上几套，在正式场合穿着。一般没有外人之时，衣服式样师兄也不会多管。”袁青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话题一变，转到林平之过来的主要目的上。 “哈哈，平之，来王家之后所作所为，师兄心里有数。之前百般挑衅，不过是想与王家动手比试一番。并非我有意为难王家，只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华山派的武功，免得王家以后做错选择，大家彼此上了和气。不过想来我的意图，你外公多半已经猜到，不如你明天过去问一声，就说我久闻王老先生大名，有点手痒，想要请教一番，不知什么时间合适。” 林平之点头应下。他不傻，知道比试一下，无论对华山还是对王家，都有好处。否则若王家真投靠嵩山派，华山可不会顾忌他林平之的感受，必然要出手打压，金刀王家哪能承受得住，家道衰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一个不好，满门灭绝也并非没有可能。于是也不等明天，现在就匆匆出门，去找他外公王元霸了。 同一时间，内宅书房之中，王元霸在书案后面端坐，他的两个儿子王伯奋王、仲强面色通红似有不满之色，只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站在书房两旁，不言不语也不说离开。 “哼，自己想不明白，来我这又一声不吭。我王元霸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废物。”王元霸将两个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拍在书案之上，开口训斥起来，显然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王伯奋、王仲强二人听出王元霸话中之意，这才开口抱怨，只说袁青山嚣张，不将金刀王家放在眼中，屡次三番无故无辜挑衅，若非他是王家客人，兄弟二人必然在宴会上出手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轻视王家。 “哼，你们俩怪我酒宴之上退让，落了自家脸面？”王元霸两条白眉一竖，瞪向他的两个儿子。 “爹，我们哪敢怪你！”两人异口同声，不过看他们用“敢”这个字，就知道心里并不赞同王元霸的做法。 其实江湖中人，大多看重面子，看重名声。这个面子名声并非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毕竟江湖之大，许多人从未见过，更不用说交手过招。于是互相之间见面接触，总会看面子名声，若面子大名声响，就会礼让一些，许多事情都好商量，若一无名之辈，恐怕一句说不对，就要动手分个高下。因此有名与无名一比，就能看到那多出来的好处。 现在王元霸身为金刀门掌门，对一小辈退让，关系好的自然会说他大度，不与小辈一般见识。可大多数没有往来的，或者有仇怨的，则免不了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例如“王元霸徒有虚名”之类的。这话传开，金刀门弟子以后行走江湖，便会让人轻视，本来顺利的事情，往往会平白生出波折。所以也难怪王伯奋、王仲强两人有意见。 “哼，你们以为自己功夫很高，必能胜过袁青山不成。是，你们年纪比他大，练武时间比他长，可若如此就能分出高下，江湖上这么多厮杀干什么，大家都学乌龟比长命算了。”王元霸越说越来气，重重一拍桌案，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你们俩内力或许比袁青山充沛，可论内功境界，比他可差的远了，便是我也不过如此。况且对方出身华山派，论招式精妙，必然不会弱于你们二人。他在江湖中闯下这么大名头，并非没与人交过手的菜鸟，打斗经验丰富。你俩凭什么胜他。” “那爹你能否胜过他？”两人心中一惊，期待的看着王元霸。 “我也没有把握，输赢要打过才知道。”王元霸满脸苦涩的摇摇头，此刻看上去，他显得格外苍老。“就算我能赢又怎样。堂堂金刀派掌门，才只能打赢华山派弟子，很有面子么？唉，你们兄弟二人若能争气，我也不用这么幸苦了。” “哼，林家人资质不行，若《辟邪剑谱》在我王家……” “慎言！”王元霸勃然大怒，出口制止。随后运功倾听四下动静。只听远处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不过距离稍远，刚刚那句话应该没有听到，这才放心。 ------------ 第六十三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既然听到有人走过来，王元霸不在继续说话，静静的听着脚步声。 那脚步声的主人迈着平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叩响房门，一个略显中性的声音响起。 “外公，是我，平之啊。” “哦，平之，进来吧！正好你两个舅舅也在这里，正与我谈论一些事情。”王元霸彻底放下了心。 刚才脚步声的主人离得远，王元霸推断应该不会听到什么。毕竟王家宅院中在那个距离能听清谈话的只有两人，一个自然是王元霸，还有一个则是华山派袁青山。不过书房在王家内宅，王家女眷们也住在这里，袁青山不可能无人带路孤身一人过来，否则瓜田李下说不清楚。但王元霸闯荡江湖多年，养成了谨慎的习惯，总怕出现万一。现在听脚步声富有节奏毫无异状，那人并不是袁青山，而是内功差出不少的林平之，这才真正安心。 可王元霸不知道，他竟然点背的碰上了万一。 其实王元霸想得没错，在那个距离，凭林平之的内功，根本听不到什么，只模模糊糊知道书房似有争吵。可最后“辟邪剑谱”四个字，他却听到了。 就如作者本人，远处说什么听不清，可同样音量说出我的名字，我却能听到，甚至有些时候，远处俩人明明再说一条狗，我都认为在说我。因为我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而同样的原因，林家因为一本《辟邪剑谱》搞得家破人亡，这“辟邪剑谱”四个字，林平之格外敏感。甚至只要有人提到“剑谱”，他都会怀疑是否在说《辟邪剑谱》。 不过林平之经历了一场巨变之后，已经不是原来的阔少爷，所以他虽然听到这四个字，心中有所怀疑，但脚步一点不乱，仍然镇定的走到书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此刻听到王元霸叫他进来，这才推开房门，进入书房之中。见到两个舅舅也在，见礼之后，才开口讲明来这里的原因。 “袁师兄让我来跟外公说一声，他说手痒想与外公比武教技，不知外公可否答应。” “哼，一句手痒就能解释前面的百般挑衅不成，真当我们金刀门是泥做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是啊，袁青山行事太过霸道了，我看华山派岳不群……” “够了！伯奋，仲强，你俩给我闭嘴。”王元霸怒火再一次飙起。指摘袁青山的行事没有什么，反正王家算苦主，这些话就当抱怨，传出去也没什么。但要牵扯上岳不群，牵扯上华山派，那就有些过了。说不定会招来灾祸。况且面前站着林平之，虽然与王家是亲戚，但也是华山派弟子。 “平之，你回复袁大侠，就是老朽最近身体不适，比武一事订在七天之后，王家后花园中。” “好的。外公，袁师兄等着回复，我先回去与他说一声，一会在过来陪你聊天。”林平之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就如同没听到王家三人谈论《辟邪剑谱》。 “嗯，你去吧，快去快回。外公我还要听你谈谈在华山派的生活呢。” 林平之答应一声，快步返回客房。一进门，急忙掏出袈裟，递给袁青山。 “平之，这是做什么？”袁青山疑惑不解。旁边蓝凤凰却突然笑起来，两眼眯成条缝。袁青山了解自己的女友，知道她这是生气动了杀机，于是握住蓝凤凰的手，袈裟则随意放在桌上，不去动它。 “袁师兄，我去书房见外公之时，突然听见他们谈论《辟邪剑谱》。嘿嘿，可能是我想得多了，但我总觉得他们图谋我林家《辟邪剑谱》，现在身处王家，剑谱在我身上并不保险，因此想请师兄代为保管。”林平之满是苦涩的说着。只觉得天下之间，只有袁师兄不贪图剑谱，是真正可信之人，心中与袁青山越发亲近。 “既然如此，这袈裟先放在我这里吧。”袁青山也不说安慰林平之。这事不好安慰，也不能安慰。林平之与王家断绝关系才好，以后才能一心一意想着华山派，至少在林平之的子孙没有出生长大之前，会一心想着华山派。 “好了，这事你听到也好，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不知比武一事，你外公王元霸可曾答应下来。” “比武订在了七天之后，后花园中。不过听外公的意思，怕是不想比这一场，这才拖到七天之后。至于到时能否比成，就不好说了。”林平之将自己的看法全盘托出。 “若我是你外公，必然不愿意应下这场无论输赢都没好处的比武。所以我才不断挑衅。哈哈，至于时间拖到七天之后，更将地点放在后花园，他不过是想将比武影响降到最低，最好江湖中人都不知道才好。这没关系，反正我并没打算籍此扬名，都按他说得好了。”袁青山对这些并不在乎，见林平之退出门后，只是与蓝凤凰嬉闹。一点儿没有要精蓄锐应对七天之后比武的打算 。在他看来王元霸固然名号响亮，但他年岁已高，内力上即便更加充沛，可身体已经不如年轻之时，若是用太极剑这种内家剑法，自然没有影响。可用金刀这种外家刀法，必然威力大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蓝儿，听说日月神教圣姑，就隐居在这洛阳城中，明日你为我引荐一下，我有要事找她商谈。”笑闹了一阵，袁青山这才说起正事。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就是在日月神教中，知道此事的人都不多。若非我算是她的好朋友，恐怕我都不知道呢。”蓝凤凰用撒娇的语气说着，似乎有些吃醋，好像生怕任盈盈看上了袁青山。在她眼中，自己的情郎是最优秀的。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袁青山随口给出答案。他知道蓝凤凰并不想要答案。于是将蓝凤凰紧紧搂在怀中，嘴唇贴在蓝凤凰的耳边轻声说着，“蓝儿，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好吧，为了让你放心，我决定今晚更加努力。” “呸！”蓝凤凰脸上一红，将头埋在袁青山的怀中。 ------------ 第六十四章 出题 第二日，吃过早点，袁青山，蓝凤凰二人离开王家，直奔绿竹巷而去。 绿竹巷在洛阳城中一处偏僻之地，巷子周围没有人家，只有尽头住着一个靠编织竹篾为生的老篾匠。 他就是绿竹翁。 绿竹翁见到蓝凤凰很是热情，可听蓝凤凰介绍身后这个男子就是华山派袁青山并且要见圣姑一面之后，态度来个180°改变，对二人不理不睬。 袁青山自是一笑。绿竹翁虽然隐居在此，看起来很是逍遥，但也逃不脱江湖恩怨。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互相仇杀多年，绿竹翁对五岳剑派之人能有好感才怪。不过他此来是找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的，绿竹翁对他有无好感并不重要。于是在院中随意找一处地方站立，只让蓝凤凰进去，与任盈盈进行沟通。 来此可能遇到的情况，在王家客房之中有所考虑，蓝凤凰不与袁青山多说，只是深深的看了袁青山一眼，用力点了点头，迈步进入室内，绕过竹桌，竹椅，翠竹屏风，就见任盈盈正满脸不悦的盯着她。 蓝凤凰堂堂五仙教教主，比那些江湖草莽身份高得多，更没有吃下三尸脑神丹，不需要任盈盈去求解药，于是两人相处比较随意。蓝凤凰只当没看到她的不悦，随手在桌上抓了一把新鲜莲子，坐在躺椅上自顾自吃了起来，也不与任盈盈说话。 这莲子清香可口，蓝凤凰虽然贵为五仙教教主，终究不能与任盈盈相比，这么新鲜如同刚采下来的莲子，她也很难吃到。吃完一把之后，忍不住又抓了一般，随后停下手想了想，将整盘莲子用布包上放在一旁，这是准备打包带走。 旁边任盈盈终于忍不开口道：“蓝凤凰，你跟那男人学坏了。进来一句话不说话，是不是那华山小贼教得你？” 蓝凤凰笑眯眯的点点头承认道：“嗯！他不告诉了，我都想不到用这招对付你。真的很管用不是么？” “好吧，那进来吃东西呢？吃就算了，还要整盘带走。”任盈盈忍不住想要大吼。她不心疼这盘莲子，自有日月神教教众给她送来。但什么时候蓝凤凰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可是任盈盈又怕说话太重，蓝凤凰与别人不同，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这莲子吃起来一股清香，非常好吃。我拿去给袁大哥尝尝。”蓝凤凰甜蜜的笑着。显然以后会是个顾家的好媳妇。 “那华山小贼有什么好，你处处听他的，想着他，念着他。”任盈盈终于压制不住，“啪”一巴掌拍在竹桌。她不将世间男子放在眼里，袁青山虽然闯出偌大的名声，但在她眼里，与那些畏惧她逢迎她的江湖草莽们没什么两样，都是满脑子争名夺利，俗不可耐，更加无耻的是，还想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句话让五仙教众称颂，真让人恶心。 “袁大哥文武双全，更决心壮大华山派，将其发展成与少林武当一样的最顶级大派。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伟丈夫。”蓝凤凰自然觉得袁青山样样出色，争名夺利在她看来正是男人的抱负，反而隐居一般的生活，蓝凤凰还不习惯呢。 在这里，不得不解释一下任盈盈与蓝凤凰的不同。任盈盈从小就是日月神教圣姑，身份地位颇高，无论是先前的任我行，还是后来的东方不败，对她都非常好，几乎百依百顺，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利益争夺在她看来自然是无意义的，肮脏的。 而蓝凤凰不同。五仙教主这个身份是她打败众多对手争来的。并且五仙教主与米虫似得圣姑不同，有着必须肩负的责任，那就是保护众多苗人，使他们不收欺负，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可以说苗人都是天然拥护的五仙教。所以利益争夺虚伪血腥在她看来，就如蜘蛛结网捕食昆虫一般，没有什么不对，自然不认为有什么肮脏可言。 于是倾向与隐居的任盈盈，看上潇洒不羁，浪子一般的令狐冲。而蓝凤凰偏偏喜欢与众多豪杰周旋客套的袁青山。这并非没有道理。 现在任盈盈与蓝凤凰，在这一点自然谁都说服不了谁。这些任盈盈也模模糊糊的清楚。于是不与蓝凤凰讨论利益争夺肮脏与否，转而针对蓝凤凰话中另外一处漏洞。 “那华山小贼不过会念几首歪诗，算得上什么文武双全，也就哄哄你这种没学识的傻丫头罢了。”任盈盈与蓝凤凰经常书信来往，袁青山的“各种自挂东南枝”她自然知道，对此自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在后来更推荐一个青楼才女当蓝凤凰的女先生，省得闺中密友被人欺骗。 可那才女从青楼脱身，住在苗疆，哪敢惹蓝凤凰生气。于是一见雇主爱煞了那个满口歪诗的男人，怕实话实说搞不好喂了毒蛇蜘蛛，自然只会说袁青山的好话。是以此刻任盈盈说袁青山只会做几首歪诗，蓝凤凰根本不信。 “好吧，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当是真的。不过那家伙不是想见我么？可以，只要他能做出一首好诗，我就见他一面，听听他想找我说些什么。”任盈盈眼珠一转，想出一个揭穿袁青山真面目的主意。 “那可不行，他说过，君子一诺千金，咱们都是女子，说话不算数才是正常现象。到时你不想见他，故意说他作诗不好，我分辨不出来，岂非你说什么是什么。”蓝凤凰摇头不同意任盈盈的提议，一副打定主意在这里软磨硬泡的样子。 “好吧，琴棋书画，让其任选一样，若是能过关，我就同意见他。……这是我的底线，你在怎么说也是无用，还是早点出去通知那家伙吧。”说完任盈盈抚琴弹奏自娱自乐，不在看蓝凤凰一眼。 蓝凤凰心下琢磨，成与不成要让情郎拿个主意，更何况出去一趟正好将这包莲子带给他尝尝。于是不在多说，起身来到前院。 ------------ 第六十五章 下棋 蓝凤凰来到前院，正见袁青山在院中转悠，一副欣赏翠竹的样子。绿竹翁似乎专心致志的编着竹筐，其实注意力都在袁青山身上，生怕他图谋不轨。 其实这绿竹巷本就是日月神教一处据点，明面看上去此处只有绿竹翁一人保护任盈盈，可暗中护卫的教众不在少数。若非蓝凤凰带路，袁青山根本进不来绿竹巷。 是以此刻看上去袁青山很悠闲，但那不过装装样子，凭他武者的直觉，自然感觉到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很不自在。此刻见蓝凤凰出来，心中非常高兴，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任盈盈答应见我没有？”袁青山紧张的问道。这关系着华山派以后的谋划，即便是一贯微笑的袁青山，也装不出笑脸。 “袁大哥。盈盈说，你若在琴棋书画上任何一项达到要求，她就见你。否则就让你打消见她的念头。”蓝凤凰说着打开包裹，将新鲜的莲子塞给袁青山。在她看来，不管任盈盈怎么刁难，情郎总能过关，用不着自己为他担心。 可袁青山心里暗暗叫苦。若来个比武教技，他还有把握过关，可琴棋书画这四样，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学过。无论选哪一样，都是出丑。于是心中琢磨，怎样能让任盈盈改变注意。 只是袁青山根本想不到，对任盈盈来说，见不见袁青山无所谓。但生气袁青山用几句歪诗骗到了闺中密友蓝凤凰的芳心，于是特意出题整他。这女人一生气，哪会轻易改变主意。除非…… 袁青山摇摇头。有关任我行被困西湖地牢的消息，关系重大，必须亲口告诉任盈盈。否则一旦走露风声，让东方不败的党羽知道消息，任我行根本没有出狱的机会。 “看来只有按规矩办，希望我出丑之后，任盈盈心中一笑，能改变主意，见我一面才好。”袁青山拿定主意，不在想丢脸的问题，只当唱了一出戏，扮演的正是丑角。于是脸上又挂起习惯性的笑容，对蓝凤凰说。 “蓝儿，你进去一趟，就说我选‘棋’，让任盈盈出题吧。” “你既然选‘棋’，就与绿竹翁下一局好了，你若胜了他，就算过关。”竹帘里面，一个清脆娇嫩的女声传出，袁青山转头看去，正看到竹帘后面有一个人影，若没猜错她就是任盈盈了。 “是姑姑。”绿竹翁听到任盈盈的吩咐，不在编筐，进屋拿出棋盘棋子，摆放在石桌之上。他则坐在一边石凳上手执白子，一声不吭，只等袁青山落子。 袁青山手执黑子，也不思考，直接一子落在左上角的“星”上。所谓“星”，既是位于棋盘上的黑点。这种开局中规中矩，没有任何错处。随后连下二子，走出了一个三连星。这是1930年之后出现的宇宙流走法，重视外势。 绿竹翁以及竹帘后面的任盈盈虽然以前没见过这种开局，但见袁青山如此走法，心中已经明白了这种走法的大概思路。 蓝凤凰则看不懂围棋，于是也转到竹帘后面，想要问一问她的好朋友任盈盈。正好见到任盈盈微微点头赞许的样子，心中大喜。 “我说袁大哥文武双全，你还不信。” “嗯，虽然诗不怎么样，但这棋下得不赖。”任盈盈如此评价。可之后她就后悔自己评价太过草率。却是袁青山后面落子，当“断”不“断”，不该“断”瞎“断”，“飞”“镇”“冲”“跳”皆有错误，甚至有得时候连“气”都算不准，白白丢掉一大片地方。就连蓝凤凰也看出白子占地更大，自己的情郎根本下不过绿竹翁。 “你这袁大哥可要输了。你还有何话说？”任盈盈嘴角一弯，露出一丝嘲讽。当然嘲讽袁青山装模做样，其实棋力比刚初学者好不了多少。 “哼，绿竹翁这么大年纪，下得好也正常啊。”蓝凤凰立刻就给袁青山找到理由，并且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相信就是这么回事。 外面袁青山听到蓝凤凰给他找的理由，哈哈大笑认输。“蓝儿，你袁大哥赢不了他，就是赢不了他，哪能在年纪上说事。这围棋不过游戏而已，难道你袁大哥连一局棋都输不起么。” 蓝凤凰听袁青山这么说，只觉情郎心胸宽广豁达，非常人所能及，不愧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男人。其实“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袁青山怎么说，蓝凤凰都会喜欢。 倒是任盈盈对袁青山有所改观，觉得这个华山小贼实事求是，并非一无是处。他说有要事相商，对双方都有好处，恐怕所言非虚，看来要见他一面。只是袁青山输了棋，任盈盈脸皮薄，若食言见他，总归抹不开面子，心中不免有些犹豫。 蓝凤凰不知任盈盈已经改变主意，见她在一旁不说话，只当她已经决定让袁青山离开绿竹巷。于是从旁劝说。 “他虽然是五岳剑派中人，但咱们可是好朋友，你就看着我的面子上，与袁大哥见上一面，我还能害你不成。况且袁大哥说此事与你也有好处，这可不是在骗你。……” 蓝凤凰的接连劝说，让任盈盈觉得自己有了台阶下，犹豫了一下，做了一番样子，微微点头这才答应下来，随即隔着竹帘对窗外说道。 “袁青山，看在蓝凤凰的面子上，我就听听你说些什么，若你说得事情对我没有好处，哼，我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完，任盈盈转身绕过屏风，坐在竹椅之上。她可不想让华山小贼见到她的样貌。 院中袁青山与绿竹翁皆听见蓝凤凰的求情劝说，此刻任盈盈改变了主意，表情各不相同。绿竹翁看袁青山不顺眼，自是不愿意让他进去见任盈盈，怕他花言巧语将任盈盈骗了。 袁青山只觉总算迈出第一步，后面的事反而好办。于是心中大喜，绕过竹帘，拉着蓝凤凰的手，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 第六十六章 达成协议 此刻袁青山，蓝凤凰并排坐在一起，隔着一扇屏风就是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室内除了这三个人，再无旁人。不过袁青山为求保险，仍然透过竹帘向院中张望，又功聚双耳凝神倾听，除了绿竹翁距离屋子较近之外，能听到屋中谈话，再无旁人能够听到。 “任大小姐，还请你让绿竹翁前辈离得远一些，此事事关机密，干系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说着袁青山起身挑起竹帘，让院中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室内一举一动，省得绿竹翁不放心。 “好吧。”任盈盈吩咐下去。 绿竹翁这才向远处走去，只是视线紧紧落在袁青山身上，只要他有任何异常举动，便可迅速赶到室内，不怕其生出歹意。 袁青山见四周再无半点问题，这才以手轻掩口鼻，遮住嘴唇的活动，将来意道出。 “我得到消息，令尊任我行并未去世，而是被东方不败囚禁起来。这才特来告知。” “什么？”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不光任盈盈大吃一惊，连蓝凤凰也感到惊讶，若真的任我行没死，并且被救出来，江湖少不得一番动荡，各门各派都会受到影响。 只是随后任盈盈就镇定下来。这并非她心里素质多好，而是对一个五岳剑派弟子的话，并不相信。只以为袁青山说谎诓骗于她。 “哼，你这分明是诬陷东方叔叔，我岂会上当。若你只想说这些，现在就可以走了。” 袁青山仰天大笑，似乎任盈盈的话非常可笑一般。其实他早就知道此言一出任盈盈必然不会相信。这些年来，东方不败对任盈盈很好，她岂会听信一个外人的话，轻易怀疑东方不败。 “我知任大小姐你必不会相信我。若我是你，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只是若是我诓骗你，能骗你什么？你虽贵为日月神教圣姑，但这身份是东方不败给的，难道还能让日月神教分裂不成。” 袁青山说道此处一顿，让任盈盈有时间认真考虑一下。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贵教左使向问天已经反叛东方不败，就是因为他知道东方不败囚禁了任我行，这些年他四处打探消息，就是想要找到囚禁之所。我这消息也是他不小心走漏风声才得到的。至于消息真假，你不该问我，而是要找向问天询问个明白。想来任大小姐手眼通天，要找向问天应该不废吹灰之力才是。” “向叔叔也知道？”任盈盈听着这话有些犹豫。向问天对任我行的忠心，她并不怀疑。以前听闻向问天叛出神教，以为只是他对东方不败有所不满。毕竟现在日月神教中一片阿谀奉承，而以前向问天为左使，东方不败为右使，两人地位相当，阿谀之词向问天可说不出来。是以并没有深思，此刻想细细想来，真有几分可能是向问天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哼，此事真假，我问过向叔叔才好判断。不过就算此事是真的，也用不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袁大侠亲自前来告知。莫非想要讨个赏钱不成？不过你说我不值得诓骗，应该连赏钱都不要吧。” 所谓赏钱，说得是科举考试高中后，给报喜之人的赏钱，其实报不报喜结果不变，就是知道早晚的问题。任盈盈是个小心眼，听之前袁青山贬低她的身份心中不喜，此刻自然想要如此挖苦一番。 “哈哈，这怎么一样。……我若不来，向左使为了任大小姐你的安全必然不会告知此事。毕竟此事你若不知，无论能否救出令尊，你都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你若知道，一旦泄露风声，你自身难保。……不过要救任我行，向问天一人势单力薄，有你从旁协助胜算大增。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岂是区区一个赏钱就能打发的。” 袁青山听出任盈盈话中的挖苦，可仍耐心解释一番。毕竟他有求而来，若让任盈盈心中不高兴，那件事即便她答应下来，也未必会出多少力，到时吃亏的还是袁青山自己。 “好吧，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我就确实欠你一个人情，只要要求不过分，我便答应下来。”任盈盈看上去似乎已经答应了，但所谓要求不过分，其中尺度全在她的心中，袁青山自然不能胡乱要求。 “其实我的要求对任大小姐来说非常简单。只要让日月神教及其附属势力对嵩山派进行袭扰就可以。你看，日月神教本就五岳剑派有仇，嵩山派左冷禅正是五岳剑派盟主，杀嵩山派的人顺理成章。更何况若我的消息是对的，正可以将忠于东方不败的人借机铲除一些，省得你们多费手脚。” 袁青山借机提出一个容易办成并且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任盈盈听后也不思索，直接答应下来。反正对日月神教来说，杀华山的人与杀嵩山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况且此事不会让任盈盈损失什么，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事谈成，见天色已经不早。袁青山，蓝凤凰二人起身离开绿竹巷返回王家。路上正巧遇见林平之与王家几个小辈在外游玩，于是一路同行。 说来王家虽然与华山派保持距离，但并不禁止小辈们与林平之一同游玩。一方面固然想得到《辟邪剑谱》，另一方面也有两头押注的意思，如此不论嵩山派与华山派的争斗谁输谁赢，金刀王家都不会受什么影响。于是即便知道几天之后，王元霸与袁青山私下有一场比武，但王家那几个小辈一见袁青山仍很热情，一路边走边聊，说话非常客气。 “袁大侠，看你所用兵器并非普通长剑，而是这柄重剑。光看式样，就觉得比我们金刀门中的金刀还要重上不少，想来袁大侠不光内功深厚，连臂力也是远超常人。华山派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功法种类繁多。” 此语有点打探虚实的嫌疑。可在王家几个小辈口中说出，一副羡慕的样子。 ------------ 第六十七章 标题暂无 袁青山不觉得他的武功需要保密。武功高低由多方面共同影响。单只招式一项就讲究“招无定式，水无常形”，一套剑法在不同人手中使出，威力自然不同，就如太祖长拳运用的巧妙，也能克敌制胜一样。于是听王家几个小辈问起，笑着把重剑尺寸重量一一道出，甚至将重剑摘下，让其中一人握住感受一番。 20多斤的重剑，其实没有多重，寻常习武之人身体强壮，都能将它提起，与战场厮杀的武将们所用重兵器相比更是不值一提。那些家伙们用得兵器上百斤都不是没有。不过战场厮杀，身披坚甲，胯下良马，左右亲兵护卫，招式上大开大合自然无所谓。可江湖厮杀，若兵器太过沉重，招式开合间有机可乘，反而容易丢掉性命。所以江湖中人，用重兵器的人并不多，常规制式的刀剑才是主流。 不过“内行看门道”，金刀王家也善使重兵器，所以重剑一入手，就感觉出大概。这重剑比王元霸的金刀要重一些，但并不多。于是王家小辈互相望着脸上尽皆变色。 王元霸号称“金刀无敌”，这并非说他武功多高，而是这一刀劈下，势大力沉，常人不可匹敌。可偏偏袁青山兵器更重，兼且年轻，单凭力量王元霸已经不占优势。 更何况据打探来的消息，知道袁青山运使重剑与通常使用重兵器的人不同。别人用中兵器，都是腿上，腰间，肩背，手臂，力量合一，甚至武器太重，会出现人随着兵器而动。可袁青山重剑施展之时，就如用一柄长剑一样，手臂用力，有时更只是手腕手指在用力。这重剑自然灵动非常，招式变化细腻，在招式上王元霸又输了。 这还没有比武，王元霸已经连输两项，比武之时恐怕败多胜少，也难怪王家小辈着急。于是几人互看一眼，不在像导游一般边走边聊介绍洛阳当地风土人情名胜古迹，急急带着众人赶回王家。 到家之后也不陪着客人，反而赶往后院，将探听推测的情报，尽皆告诉祖父王元霸，让其有所准备。否则若比武输给袁青山，虽无外人在场观战，对金刀门影响仍然不小。 “哼，你们急！急有什么用！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尘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金刀王家我王元霸还能撑起来多久，偏偏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走马章台，从不认真习武，现在反倒着急了。”王元霸王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手中两个鹅蛋大小的金胆越转越急，看那意思，若非怕绝后，他都想用金胆砸死这些不孝子孙。 “爹，非是我跟大哥不用心练武，可金刀刀法好练，可要用得了这金刀，非天生臂力过人不可。我与大哥人到中年，才勉强可以运使金刀，过得几年力量衰退，连金刀都用不了，怎么撑起金刀王家。”王仲强开口辩解，心中越发想要得到《辟邪剑谱》，在他看来，单靠金刀刀法，王家撑不了几代就会衰落。可他遣人暗中搜索林平之的住处，更在林平之洗澡之时让一旁伺候的婢女暗中注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无奈暂时罢手。 就在王家暗自为几天后的比武着急之时，嵩山派也同样心中焦急不安。 “掌门师伯，这是王家一个眼线送出的情报，说是几天之后，王元霸要与袁青山在后花园比武。”一名嵩山派弟子小心翼翼的来到殿中，将情报呈上，然后急忙退了出去。这些天各位师叔师伯心情不好，他可不想无故挨一顿训斥。 “哼，袁青山这小贼从初出江湖就一路收揽打压西北各方势力，这次看王家不愿投靠华山派，又故技重施，邀王元霸比武。”九曲剑钟镇愤然说着。 就如西安是华山派势力范围一样，洛阳可以说是嵩山派势力范围，只是与华山派不同，嵩山派与少林派是邻居，势力范围有所重叠，想要经营的如铁桶一般，除非取代少林的江湖地位，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可现在华山要将手伸往洛阳，嵩山派也绝对不会允许。 “师兄，若王元霸撑不住投靠华山派，金刀门就是插在咱们腹心的一颗钉子，咱们不能在这样一动不动，怎么也要给华山派一点颜色看看。” “是啊，师兄。咱们不能干看着。” “师兄，让我下山吧，我亲自出手将这华山派的小贼除去。” “一个小毛孩子，量来本事有限，我去就可以。” “陆师兄说过，这小子不好对付，只你去怎么行，我同你一起去，顺便拉上一伙马贼，就算他有三头六臂，累也累死他。” …… 汤英鹗与一众师弟在一旁忍不住劝道。自从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盟主之后，嵩山派势力大涨，门中弟子身份登时不同，出外行走江湖，各路朋友都会有所礼让，就连少林武当都高看三分，什么时候让人欺负到门口受这种气，自是不想在忍耐沉默下去。 “哼，你们知道什么！华山重修山门，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尽皆捧场，分明要联合对抗我嵩山派。我们若轻易出手，这四派必然更加团结，到时反而是个麻烦。不如按兵不动，时间一长，四派之间心思各异，更容易对付。否则费尽全力将四派压下又有何用，不过是让一旁的渔翁占了便宜。”左冷禅不得不为师弟们解释他的意图，在他看来，就是洛阳金刀王家，也不用担心会倒向华山派。王元霸是个老江湖，人精着呢，哪会容易屈服，应该谨守中立才对。 可看众位师弟愤愤然的样子，左冷禅将这个判断吞到肚子里，最终做出妥协。让九曲剑钟镇带弟子迅速赶往洛阳，对金刀王家进行威慑，避免王家投靠华山派，同时必须与华山派保持友好，不要有无谓的动作。 “师兄放心，师弟心中有数，必能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钟镇说着走出大殿。几天之内感到洛阳，时间有点紧啊。 ------------ 第六十八章 心经 袁青山等人并不知道嵩山派钟镇前来，由于此行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余下几天里，在王家子弟的陪同下，袁青山一行人在洛阳附近尽情游玩。 洛阳依山傍水，更是历史名城，游玩之处甚多，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洛阳白马寺。 虽然在江湖之中，白马寺籍籍无名，反而少林寺称为泰山北斗，但若论佛学研究，无疑是白马寺更胜一筹。于是一路行来，只见来往香客众多，或拜佛，或还愿，或求一男半女，或求金榜题名……袁青山眉头一皱，只觉得本该是一处出尘之地，却被万丈红尘所污，心中自是不喜。 在一旁陪同的王家子弟为人善于察言观色，见袁青山如此神态，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于是递给旁边知客僧一锭银子作为香油钱。那知客笑着双掌合十一礼，带众人七绕八绕转到一处僻静的后殿。 就见后殿当中蒲团上坐着一个骨瘦嶙峋长眉垂于膝盖上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显然不会武功，但见其两眼神采奕奕，却也并非凡俗之人。在他两边或僧或俗依次坐着几人。大家并不讨论佛学，而是天南海北随意闲聊，从朝堂施政到地方风土，大家聊得甚是愉悦。 不过袁青山一入殿中，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老和尚身后站立的一个中年僧人身上。这僧人两眼神光烁烁，双手大如蒲扇，袁青山知其内功精深，手上功夫了得，不免心中提高警惕。 王家子弟在旁边见了只是一笑，低声对袁青山介绍道。 “那位大师乃是少林弟子，法号澄海，习得大力金刚掌，须弥山掌，大摔碑手这三门绝技，武功出众，因此被少林方证大师派来白马寺坐镇，保护寺院安全。至于中间的大师，正是此间白马寺的主持，法号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由于佛法精深，大家都尊称其白眉大师。” “哦，原来如此。”袁青山点点头，不在盯着澄海，寻了一处蒲团坐下。蓝凤凰也紧挨着袁青山坐下。林平之则与王家子弟坐在对面蒲团上。 这时袁青山才有心思听殿中之人说话。只觉白眉大师语言诙谐有趣，更充满智慧，果然不凡。袁青山听得有趣，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不解之处。 “白眉大师，我有一处疑惑，还请大师指点。”袁青山恭敬的发问。见殿中众人不在谈论，静静的看着他，白眉大师点头应下，这才继续问道。“我来此白马寺，就见人流如织，甚是喧闹。给了知客一锭银子，他才带我到了此间。我想问大师，难不成非要出那一锭银子，才能见到大师？” “阿弥陀佛，非是老僧嫌贫爱富，而是若出不起这一锭银子，生活窘迫，来此闲聊有何益处，不如踏踏实实养家糊口来的实在。况且外面许多人见我这老和尚也没有用处，我一不能许其富贵，二不能保其高升，三不能送其一儿半女，四不能抓鬼降妖。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他们见我干什么。” “大师这话有趣。”袁青山微微一笑，觉得白眉大师这话回答的巧妙，外面那些人求得只是精神上的寄托，心理上的安慰，来这里果然没有用处。只是随后又是一问。 “我听闻，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不知其出自那部经文典故？是金刚经，法华经，还是四十二章经？”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有佛性，区区一句包含了佛家因果，此间一席话，以后必会有文人墨客记载。”白眉老和尚笑着作答。 袁青山自然明白，老和尚说这话是他自己杜撰，并非出自佛门典籍。这话虽然不正确，但所差不大。这一句是他在一部小说上看到，曾经百度搜索过，并没有答案，应是杜撰无疑。 旁边蓝凤凰听袁青山胡诌，自是暗自好笑。她只听闻情郎翻阅道藏，不求甚解，根本没听说他研究过佛经。居然现编一句问这老和尚，好生有趣。 袁青山自然不是无聊的瞎问。这两问旨在考验白眉的智慧，若其真有大智慧，袁青山才能放心的将心中一处难题问出。不过此处人多嘴杂，更有一个少林寺的澄海在场，这难题一问出来，难免会传入少林派方证耳中，让其联想到什么，于是最后一问终是没有问出。只是静静的听殿中之人继续谈天说地，直到正午之时，在白马寺用过素斋之后，这才转往别处游玩。 之后几天，袁青山上午在白马寺听白眉大师闲聊，午后吃过斋饭，再去洛阳各处游玩。一连几天皆是如此。袁青山与白眉大师越发熟悉。终于在第六天上，见白眉大师坐在凉亭之中煮茶，以往客人尽皆不见，就连澄海也没有在他身后，自然心中大感奇怪。 “袁施主有所不知，那几个客人都有要务在身，哪能天天来陪我这老和尚。况且我这老和尚还非常贪财，每次来都要一锭银子。”白眉大师玩笑的说着。 袁青山心中了然。能与白眉大师谈天之人岂会寻常。这种人大多事务繁忙，哪能天天过来。至于澄海为什么不在，反而不好询问。只是胡乱猜测，说不定澄海打3c去了。于是趁此绝佳时机，袁青山问出了心中难题。 “大师，我这人修心不够，容易起各种妄念，非常苦恼。请大师教我，如何压制妄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白眉大师微闭双目，念出一段经文。此经文在佛教三藏中地位殊胜，因而著名。袁青山也曾听闻，正是《般若心经》。只是此经深奥，袁青山不懂罢了。 不过白眉大师诵完经文，又给袁青山细细讲解其中含义。正所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若能修成此法，自然妄念全消，再无困扰。 袁青山若有所获，诚恳的谢过白眉大师，离开了白马寺。 ------------ 第六十九章 放水 晚间袁青山回到王家之时，手捧一卷经文，正是《般若心经》。这卷经文乃是袁青山路过书店临时起意买下，为了以后查阅方便。 晚饭过后，袁青山挑灯研读，蓝凤凰在旁沏茶倒水，来来去去，不时抿嘴偷笑。只觉情郎时而展颜，时而皱眉，甚是有趣。 袁青山不好将缘由告知蓝凤凰，只能装作毫无察觉，一副心思全放在经书上的样子。没想弄假成真，竟然忘却了一旁的佳人，就这样坐着看了一夜的经书。 当听到雄鸡报晓之时，袁青山才醒觉过来。看到蓝凤凰正气鼓鼓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当发现袁青山转头看她，立刻嘴巴撅起，两眼圆睁，瞪了过去。只是美人薄怒，别有一种风情。 不过袁青山并没多看，就起身搂住蓝凤凰，在她耳边甜言蜜语，细心安抚。说着说着，袁青山就一个公主抱将蓝凤凰抱上了床。这是用行动表明，女友比佛经有诱惑力。 可就当袁青山想要进一步行动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这是王家侍女打来热水让袁青山洗漱。蓝凤凰脸嫩，在床上挣扎着坐起身。 作为习武之人，无论晚上与蓝凤凰折腾多久，早晨袁青山必然在鸡鸣之时起床练武。所以王家侍女估摸着时间，打上热水伺候洗漱，没想正打扰了袁青山好事。 二人整理好衣服，这才让侍女进来。随后洗漱完毕，用过早餐不久。又有仆人过来领路，带二人前往后花园。就见王家众人，师弟林平之，桃谷六仙已经到场，单等二人过来。 桃谷六仙一见两人走来，立刻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我说袁小……嗯，袁大侠，与这老头比武有什么意思，我们兄弟几个上去将他撕了，然后继续出去玩多好。” “袁大侠这么晚过来，一定也认为比武没意思。” “比武哪有抱着蓝教主有意思……” 正说道这里，蓝凤凰羞怒的“哼”了一声。桃谷六仙齐齐闭嘴。袁青山则笑眯眯上前施礼，口中解释道。 “这六人胡言乱语，还请王老前辈不要见怪。” 王家之人都知道桃谷六仙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他们自认为是聪明人，觉得跟这六人生气有失身份。见袁青山开口解释，王元霸自然连说无妨。然后走入场中准备比武。 可就在这时，一名仆人跑了过来，在王元霸跟前低语几句。他自认为声音已经很低，但在袁青山耳中，与平常说话一般无二，听得清清楚楚。 “哦，九曲剑钟镇钟大侠来了。袁少侠，这场比武推迟片刻，待老夫出门迎接钟大侠。”说着王元霸就想往外走，正好见老管家带着一行人前来。看那服饰装束，应是嵩山派的人。当头一人手持奇型长剑，想来正是九曲剑钟镇。 原来老管家成天听闻江湖之事，虽然不会武功，但对这些事情心中清楚。于是听说嵩山派来此，知道此事而王家有利。所以也不等王元霸吩咐，早把嵩山之人迎进门来，带往后花园中。并在路上将王元霸与袁青山在此比武一事说了出来。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袁青山见到九曲剑钟镇过来，虽不情愿，仍不得不带着师弟林平之迎上去口称“师叔”当先施礼。至于蓝凤凰，因为没有与袁青山结婚，却是并没上前。 “两位师侄，咱们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多礼。”九曲剑钟镇嘴上说得客气，眼睛却瞧都不瞧两人，反而将其余诸人看了个边。当见到蓝凤凰之时，钟镇瞳孔微缩，然后就如没看到一般，将其忽略过去。 其实自从华山重修山门之时，蓝凤凰带着五仙教众到场祝贺，袁青山与蓝凤凰的关系，对有心人来说，就已经不是秘密。作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钟镇看到蓝凤凰样貌与探子描述的一般无二，自然知道她正是五仙教主。 若此刻是嵩山派其他人在此，见到蓝凤凰，少不得口称“妖女”，并以此责问袁青山，给他扣上一顶结交奸邪的帽子，甚至当场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钟镇不同。他绰号“九曲剑”，不光因为他使用奇型长剑，更是由于此人精明，心思就如黄河一般九曲十八弯，因而得名。 此刻钟镇见到蓝凤凰，心知称其为妖女已经不妥。在华山重修山门之时，义薄云天纪中棠曾为五仙教正名，若他与袁青山因此争论起来，必然会吃亏，到时反而坐实了五仙教改邪归正之说。所以不如装作不认识，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可以用此大做文章。 不过这种情况岳不群有所预料，早就跟袁青山说过。于是见钟镇在这里装糊涂，蓝凤凰走上前来，主动打起招呼。 “五仙教主蓝凤凰，见过九曲剑钟大侠。” “哦，原来是蓝教主，幸会幸会。”钟镇苦笑着说道。 旁边王元霸这才知道蓝凤凰的身份，忙不迭赔礼道歉。金刀门只是小门小派，怎能与五仙教相比。况且五仙教施毒防不胜防，王元霸哪敢轻易得罪作为教主的蓝凤凰。甚至回想起前几天蓝凤凰与袁青山出双入对，一副情侣的样子，心中不由琢磨，这场比武不如放水让袁青山轻松赢了，省得一个不好，让蓝凤凰生气，给他王家上上下下暗中下毒。于是互相施礼之后，王元霸也不多说，更对钟镇的意思装作不知。急匆匆上场，邀袁青山比武。 “请。”袁青山施礼之后，一剑平平刺出。这招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纯粹为了试探。没想王元霸既不拆招寻找破绽，也不闪身躲避，只是简简单单的将金刀迎了上去。然后稍一碰撞，王元霸踉踉跄跄的后退，一副力量不济的样子。可等袁青山用出下一招，王元霸仍然只是将金刀简单迎了上去。如此不过三五招，王元霸已经额头见汗，气喘吁吁，直接弃刀认输。 ------------ 第七十章 一剑西来 “王元霸！你……” 能如此直呼洛阳金刀门主的人只有九曲剑钟镇。钟镇此刻。只觉胸中有一股怒气堵在那，可又无从宣泄。 二人这比武，可不是比摔跤。既然力量不如对手，还可以技巧周旋，或是避敌锋芒攻其必救，或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这些方法，王元霸是个老江湖，与敌人争斗过不知道多少次，可谓经验丰富，又岂会不知。若施展出浑身解术，袁青山即便能赢，也不会这么轻松。所以在场所以人看得明明白白，这分明就是放水。 可钟镇看出来又能怎样。这本来就是一场私下切磋性质的比武，更没有邀请钟镇前来。可以说王元霸是输是赢，只是王元霸与袁青山两人的事情，至少明面上就是两人的事情。王元霸不显丢脸故意输掉比武，钟镇能说什么，只能两眼瞪着王元霸。 可王元霸没学过捡肥皂，这眉目传情说得什么他不懂，也不想懂。起先见钟镇赶来王家，他王元霸还很高兴，欣喜终于避开了袁青山的咄咄逼人，这场比武说不定不用进行下去。但当王元霸知道面前这美貌女子就是五仙教主时，主意自然发生变化。 王元霸听说华山与五仙教走得近，重修山门之时，更是前往道贺。可盟友也分亲疏远近。若只是一般的利益结合，无论看似多么牢不可摧，可互相间必有自己的小算盘。即便华山派请托，不许以厚利五仙教也不会轻动。但袁青山与蓝凤凰是恋人关系情况就不同了。 现在袁青山的面子就是蓝凤凰的面子，蓝凤凰的面子就是五仙教的面子。王元霸若借钟镇周旋说和，悔诺不进行这场比武，袁青山当时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之后五仙教的报复必然接踵而来。可若比武，与其支撑个几十招上百招狼狈的输掉，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放水，这种示弱的行为对金刀王家更有好处。于是王元霸不管钟镇的眼神，直接抱拳奉承一句。 “五岳剑派果然人才济济，袁大侠只用几招就赢了在下。老朽以前总以为自己刀法不错，并以此沾沾自喜，没想却是坐井观天。唉，以后我金刀门人遇见五岳剑派弟子，必主动退避三舍以示尊敬。” 这话说得漂亮。五岳剑派之中既包括华山派，又包括嵩山派，这是两家一起奉承。然后再说金刀门不过是个小虾米，不值一提，你们两家的事情金刀门掺合不起，以后躲着你们走。 袁青山听了这话，虽然对于王元霸放水没能真正打上一场有些遗憾，但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在多说什么。 钟镇来此就是防止王元霸承受不足袁青山带来的压力倒向华山派。现在王元霸果然屈服，只是屈服的不是华山派，也不是嵩山派，而是五岳剑派这个整体。那么屈服还是不屈服已经不在重要。钟镇胸中怒火自然散去，只是话语中少不得讽刺王元霸一番。 “王门主在洛阳一带颇有声威，号称金刀无敌。没想连师侄几招都接不住。师叔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此剑招。不知道其脱胎于华山派哪个著名剑法中。” “我这一招乃是临下山前刚自创出来，尚未真正定下名字，只是私下里唤作一剑西来。只是此招过于粗糙，到让钟师叔见笑了。” 袁青山仍然一副笑脸恭敬的回答。可话中挑衅意味很浓。这一剑西来可不是古龙书中的“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要知道华山地处西北，现在正积蓄实力欲与嵩山派一争长短，可不就是一剑西来么。 钟镇眉头微皱，就想出手教训袁青山一番，省得这小辈痴心妄想，想要挑战嵩山派的地位。可九曲剑终归是九曲剑，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自觉没有必胜的把握，竟然硬生生压下出手的欲望，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可钟镇能忍，他带来的嵩山弟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况且袁青山好大的名头，这些嵩山弟子早就羡慕嫉妒恨，再加上刚刚一场比武，王元霸又故意放水，根本显不出袁青山的武功。这些弟子只以为袁青山都是因为对方放水才赢得如此响亮的名声。此刻自然尽皆忍耐不住，其中一人手脚快，先蹦了出来。 “袁青山，你不过区区一个晚辈，竟敢在钟师伯面前大放厥词，我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行走江湖，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这名嵩山派弟子还知道分寸，没有胡乱辱骂，更不涉及对方师门，说是教训一下，或者可以理解为教导教育。就如袁青山人前呵斥林平之一般。要说错处，最多是对方管得稍稍宽了一点，可大家都是五岳剑派之人，也能说得过去。若他真赢了袁青山，岳不群也无话可说。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这名弟子能赢的基础上。其实对于这么个小虾米，袁青山根本不屑一顾懒得出手。当对方出剑之时，已经有林平之拦了下来。 要说林平之天赋不好进步很慢，可剑法在袁青山的指点下，比原著中在岳灵珊教导下强出太多。现在林平之虽然还比不过一些精英弟子，但已经不是任谁都能跳出来欺负的角色。 此刻林平之一套华山剑法一板一眼的使出，虽显得僵硬死板，缺少临敌应变，但对面嵩山弟子不是什么剑法出众之辈，也是按套路使出嵩山剑法。双方剑法境界上半斤八两，虽然打得热闹，但短时间里谁都赢不了谁。 可四周观战的如袁青山钟镇等人眼观高明，现在已经预测到胜利必然属于林平之的。原来林平之天赋虽然不够，但胜在练剑刻苦，一招一式练了无数遍，标准的就如教科书一般。所以在双方都不能灵活运用剑法之时，林平之凭借剑法没有错漏，已经慢慢占得上风，胜利之时迟早的问题。 旁边九曲剑钟镇脸色不大好看，心中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拔剑跃入战场。 ------------ 第七十一章 离开洛阳 对面袁青山一直注意着钟镇。有过余沧海不顾脸面出手偷袭派的例子，袁青山更加谨慎，生怕林平之这个华山派的未来高手一个不小心死在这里，便是不死，缺胳膊断腿也是不好。 是以见九曲剑钟镇跃入场中，不管对方怎么想的，袁青山也紧随其后加入战团。并且刚一上场根本不管场中战斗的二人，重剑直奔钟镇腰间横扫过去。 钟镇本来为人精明不想与袁青山做无谓的争斗，跃入场中只为分开二人，随后说一些场面话将此事就揭过，省得弟子战败之后，嵩山派面子上不好看。 没想袁青山不管不顾突下杀手，看这样子，若不闪避，袁青山真敢将他腰斩，于是慌忙后退闪避，虽然心中火大，但思及临行前左冷禅左师兄的话，终究压下火气，想将事情解释清楚。他明白，在王元霸家里，双方死斗的可能性不大，恐怕是对方有所误会。 但身后嵩山派众弟子一见袁青山出手攻击钟师叔，哪还会多想，纷纷拔剑出鞘一拥而上，围住了袁青山。 旁边蓝凤凰自然不会坐视情郎被人围攻。即便与情郎相比，嵩山派弟子都是杂鱼，就算不上去帮忙这三十来号人也奈何不得他，但蓝凤凰仍挥动长鞭，带着桃谷六仙冲入场中。 双方刚一交手，嵩山派弟子就吃了大亏。蓝凤凰虽然武功不高，但也分跟谁相比，这些嵩山派弟子哪能拦得住她。就见蓝凤凰长鞭如灵蛇一般，在重重剑网中蜿蜒穿梭，眨眼间已经打倒3名嵩山弟子。 “哎，这么好玩，也给我们留几个呀。”晚了一步的桃谷六仙心下着急，六人分散开来，抽出短棍，或点或砸，一两招间就会放倒一人。是以不到十几息功夫，场中嵩山派弟子悉数倒地，只余九曲剑钟镇一人站在场中。 钟镇看着地上或是昏厥，或是哀号的弟子，火冒三丈，双眼通红厉声质问袁青山。 “华山派这是要同嵩山派开战是么！” 袁青山瞬间就衡量清楚利弊得失。觉得华山派率先寻衅不免理亏，其余三派虽然与华山派缔结同盟，但也未必会出手相助，单单华山派自己可对付不了嵩山派。于是赶忙摇头否认，一副认错的样子。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都是自己人，何来开战一说？这个，地下躺着的诸位师弟乃内子与几个仆人出手不知轻重所致，并非师侄我的本意啊。钟师叔，你也看到了，我可一个人都没伤啊。” 袁青山说着转向一旁因为事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元霸，语带呵斥的说道。 “王门主，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是你家，这些师弟都有你来派人照顾，若是死了一个，残了一个，我五岳剑派自要找王门主理论。” 旁边钟镇闭口不语。他现在杀袁青山的心都有，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说袁青山，光是他身边所谓仆人的六个丑陋家伙，钟镇自忖都赢不了。既然嵩山派弟子没人送命，也没有人落下残疾，身上伤势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钟镇自然不想拼个鱼死网破。于是只得忍下这口气，看着袁青山打着五岳剑派的旗号，指挥王元霸救治伤员。 金刀门小门小派，袁青山怎么说王元霸就怎么听。总不能让嵩山派的人因为救治不及时出了问题，否则伤人的虽然是华山派袁青山，但嵩山派第一个就会找金刀门的麻烦。 于是王家仆人忙进忙出，将嵩山派弟子一一抬入客房，延请名医诊治抓药。而袁青山等人回屋收拾行李，匆匆离开王家。钟镇势单力薄，只能飞鸽传书给嵩山派送信说明经过，他则留在王家照看受伤弟子。 嵩山派，议事大殿之中，各位长老又一次聚在一起。只是此刻他们脸色铁青，若非左冷禅压着，只怕已经倾巢而出，杀奔华山派而去。 正中主位上，左冷禅双手紧扣椅子扶手。看扶手上面凝结的一层薄冰，显然也是非常生气。只是他思考的更多，这才强忍下来。 袁青山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洛阳一路西行返回华山。只要他们出了嵩山派势力范围，沿途皆是华山派的朋友。虽然那些人武功不高，正面战斗派不上用场，但要掩护袁青山等人回到华山，对他们而言却在轻易不过。 若嵩山派大举进攻华山派，首先五岳剑派必然会分崩离析。而没有所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说法，碍于大家同属于江湖正道，左冷禅将失去并派的借口，那样即便嵩山派实力强大打败华山派，也根本无法将其吞并。 许多事情不是实力强大就可以的。少林武当不会白痴的不闻不问，坐看嵩山派一点点吞并各派越来越强，最终与其一争长短，进而一统江湖。只是现在这些都是五岳剑派内部事务不好插手罢了。所以若非迫不得已，左冷禅不会明着发动进攻，可藏着掖着不出全力，暗中下手怎能比得上华山派全力以赴，自然失去了作用。 “掌门师兄，若照你所说，岂非咱们只能看着华山派一点点变强，并且越来越嚣张，说不得以后就是华山派实力强与我们，恐怕就是他们打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旗号来吞并咱们了。” 在接连遇到挫折以后，汤英鹗觉得师兄左冷禅人武功虽高，并且智计出众，但也并非算无遗策，即便现在并没有窥视掌门之位的野心，可也不想原来一般言听计从。此刻自然提出反对意见。 “汤师弟，我嵩山派紧邻少林派，本就发展不易，此刻更是达到了实力的顶峰，若不能成功并派，以后已经难以在进一步发展，只会慢慢衰落。……至于你所考虑到的情况，我已经有所打算，不久将有所行动，必然不会让众位师弟失望。” “如此，我们就等着看掌门师兄的手段。”众人齐声应道。 ------------ 第七十二章 少林寺一处偏僻普通的禅房。两个老和尚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眼露精光显然内功极高，便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也有所不如。 另一人则平平无奇，就像一个不通武功，只会整日青灯古佛打坐念经的老和尚。 可若丐帮帮主，五岳剑派掌门等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在此，却要给这貌似普通的老和尚行礼口称大师。因为他就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这些年苦修神功易筋经，现在内功更上一层楼，全身精气神内敛，看上去已经与常人无异。而他对面盘坐的正是师弟方生。 此刻两人在这禅房中密谈，讨论的正是洛阳之事。 原来洛阳白马寺中的澄海不光肩负守卫白马寺防备江湖宵小闹事的职责，更是少林寺在此地的耳目。不久前华山派袁青山来到洛阳所作所为，已经传回少林寺中。 “阿弥佗佛，师兄！这华山袁青山武功已然不逊与一般门派的掌门，只是戾气过重，一路杀伐不说，到了洛阳金刀门，更是蓄意挑衅，约金刀门主王元霸一战，更打伤众多嵩山派弟子。我以为，此子绝非善类，当小心才是。”方生当先说出自己的看法。 “唉，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其余四派。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心机深沉，其弟子袁青山更一身杀气。好在嵩山华山两派互相争斗，偏偏两派实力相近，谁都奈何不了对方，互相制衡，江湖才不会发生太大的动荡。” “师兄所言自然没错。可我怕那华山派实力继续增长，不久连嵩山派都不是其对手，到时华山一统五岳，继而灭掉魔教，声势大振，恐怕我少林再也无法将其压制。”方生担忧的说道。 其实近来华山派发展很快。据说其掌门岳不群已经是顶尖高手，坐下弟子袁青山武功之高也非寻常一流高手所能匹敌，大弟子令狐冲剑法精妙虽然内功稍显不足，但华山以紫霞神功名震江湖，其余内功心法也颇有独到之处，假以时日令狐冲内功深厚，又是一个远超一流的高手。方生担心华山派实力增长太快也不无道理。 “师弟多虑了。我观华山派弟子，除去袁青山，令狐冲二人之外，余者以后成就有限不足为虑。至于各方小势力投靠华山派。其实华山本就称霸西北，以前因剑气之争门派衰落，这才势力大减，现在华山派如日初升，那些小势力这才重新归附，前段时间更打败青城派，势力范围扩展到西南蜀地，这才有如今的势力，但若要进一步壮大，则要百十年时间几辈人努力了。”方证大师仍然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如每日念经一般。 “只是以后若华山派与各门各派发生纠纷，师弟少不得要幸苦下山一趟，出面进行调节。” “调节纠纷，减少伤亡，功德无量，师弟我岂会嫌苦。” “如此就有劳师弟了。” 华山正气堂中，岳不群袁青山师徒二人不知洛阳一行已经引起少林寺注意，正在这里就此行得失进行分析。 “青山，华山派刚刚兴旺，正需要你一路上杀伐，震慑宵小，立下了威风。这些并没有错。在洛阳金刀王家虽然显得嚣张，但索性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投靠华山，敲打他们一下也无不可。只是其后与九曲剑钟镇交手则犯了糊涂。” 岳不群语气不变，并没有发怒。袁青山是他得意弟子，华山派未来的掌门人，现在诸事交托于他，正是对他的锻炼，偶尔犯错也没什么，吸取教训就好。 “三十多名嵩山派弟子，若一不小心出手过重杀死一人，嵩山派必会以此为借口，打击咱们华山派。到时连其余三派也不好相助。不如谦和谦逊一些，反正明面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钟镇怎么说也算你的师叔，无论你如何谦让，传扬出去，江湖同道都不会说你怯懦，而是说你尊敬长辈。”岳不群将他多年经验告诉袁青山。 “师父，其实事情发生之后，徒儿心中也一阵后怕。早知如此，我必然不会随口杜撰出‘一剑西来’，更不会让林师弟上去应战。”袁青山诚恳的认错。他虽然相信蓝凤凰出手必然不会给他惹麻烦，但桃谷六仙疯疯癫癫出手轻重就说不好了，幸好这次那六人没发疯，否则若打死一个嵩山派弟子，虽然嵩山派与华山派未必会因此开战，但华山派总要付出代价进行补偿。 “下次注意就是。”岳不群见徒弟明白错处，就不在多说，“洛阳之行就说到这里。不过你林师弟的婚礼，作为师兄，你要多多费心。想他遭逢大难父母双亡，这婚礼总不好太过简陋寒酸。” 袁青山应下之后离开正气堂，派人招来袁家管事，让林平之看过选出的几名女子，从中挑出一个他喜欢的作为正室与其结婚。余下诸人作为妾侍，一顶小轿送入房中即可。 这几名女子袁家用了心思，所以面貌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漂亮。并且一个个脾气秉性极好都是老实人，以后绝不会玩什么红杏出墙。 林平之看着满意，随便选了一个年长的女子，就不在多管。只是要求婚礼日期不能太晚。却是他想要早些习练《辟邪剑谱》，为父母报仇。 婚礼诸多琐事交托给袁家人安排，袁青山不在多管，平日只是练功，与蓝凤凰游玩，在就是研读《般若心经》。直到九天之后黄道吉日，这才领着一众师兄弟过去喝喜酒。 虽然岳不群说婚礼不能寒酸，但林平之所取妻子只是平民百姓家中女儿，不能与原著中华山掌门之女岳灵珊相比，自然不会给各派散发喜帖，只有自家师兄弟到场祝贺。拜天地时，作为高堂，也是只有岳不群夫妇二人。 可林平之已经心满意足，洞房之中努力耕耘，只等有了孩子之后，就要习练《辟邪剑谱》。 ------------ 第七十三章 自从林平之结婚之后，无论在演武场上，还是在瀑布旁边，已经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林平之已经放弃练习华山剑法，只有内功每日不曾间断，但袁青山见他几次，似乎没发现他的内功有什么进步，反而人显得瘦了，更顶着一对黑眼圈。想来若非林平之身体强健，更有内功支持，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堆枯骨了。每天辛勤耕耘，七个老婆一个都不落下，却不是常人能够顶得住的。 不过此事岳不群并不知道。林平之既非天资聪颖，又没有管理门派事务，更不像劳德诺一样是个奸细，现在华山派入室弟子越来越多，岳不群已经没有精力过多关注林平之。 而袁青山也不会要求林平之节制。这可怜的家伙不久就要自宫，以后想要如此辛劳也没有能力，并且练了《辟邪剑谱》以后，华山剑法已经不需要练习了，早一些将其放弃，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袁青山现在也没时间管林平之的事情。 每天袁青山照例早课之时前往演武场，指点诸位师兄弟武功。但早课之后，对师弟们的武功就不在过问，若有不明白之处，或是等到第二天早课询问，或是在成片成片的山林里找到不知在哪里躲着喝酒的大师兄令狐冲。 至于门派诸多事务，袁青山已经分派给入门较早的师弟负责，等闲事务不会找他。便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也会先让蓝凤凰看过，写上意见，这才送给袁青山。 因为蓝凤凰本就是五仙教主，处理这些门派事务得心应手，与袁青山的关系亲密，两人只差补上一个婚礼就是夫妻。所以蓝凤凰写的意见袁青山一般都是草草看过，不做改动，让师弟们照此执行。师弟们也习惯将蓝凤凰看作嫂子，一些事情拿不准主意，也会主动问她。 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袁青山才仔细考虑，拿出意见。但这些事情若有可能，也会推给师父岳不群，或者师娘宁中则，让这两人处理。 而袁青山则专心致志的练武。 自从袁青山在白马寺遇见白眉禅师，得到得其指点，更买了一卷《般若心经》之后，他就瞒着蓝凤凰偷偷默背出《辟邪剑谱》，与《般若心经》参照，尝试修习，对外只说偶有感触苦修内功。这并非说袁青山抵挡不住《辟邪剑谱》的诱惑，而是既然白眉禅师说《般若心经》可以压制妄念，那理论上欲火应该也能压制，袁青山自然有心一试。反正如果不成功，他根本无法练习下去，并不会有什么隐患。 《般若心经》通篇二百多字，所说所讲归结与一点，就是“空”。只是世人没有大智慧，证不得般若，所以这个“空”世人有多种解释，这些解释也无所谓对无所谓错。 若按“空”就是“无”来解释。人不思不想脑海中空无一物，甚至连“空”都没有，就如山石草木一般，自然没有烦恼，可称得上极乐。 但袁青山自认为这种境界难以达到，况且他即便可以不思不想，一念不生一念不起，内功全凭本能运转，但凭本能根本无法学《辟邪剑谱》。 所以在袁青山看来“空”非空。这才有“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互相依存，一有皆有，一无皆无。就如“美”与“丑”，虽然看上去对立，但互相依存，没有“丑”也就没有“美”。 其实人的眼睛只是看到的事物，那事物无所谓“美”无所谓“丑”，一切美丑皆是心在动。就如萝莉有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若心里没有后面三个注解，萝莉哪来的好。 所以在袁青山想来，如果能做到心是心，身体是身体，无论心中想到什么，不影响身体，身体感觉到什么不影响心，那么欲念也就只是欲念，存于脑海之中，什么也影响不了，《辟邪剑谱》自然能够修习。 可许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难，此事也不例外。袁青山内力只要一按照《辟邪剑谱》所写路线运转，心中自然欲念横生，而这欲念反过来影响身体，内力就会脱离控制乱窜。《辟邪剑谱》也就修行不下去。所以几个月下来袁青山一无所得。 其实“饮食男女”是最原始的欲望，与其他不同，所以身心也更难以互不影响。比如有些人“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但如果饥饿之时闻到香气四溢的食物，口中自然会分泌唾液，这种本能很难控制。是以也难怪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苦思许久无果。 “认真说来，我只知道让身心互不影响，这是目的。可达到目的的方法我没有，自身不具备般若大智慧不能凭空生出一种法门，想要成功自然不易。可我有前世今生，记得诸般法门虽不知正确还是错误，是凭空虚构还是有根有据，但可作为借鉴，一一验证，总有找到正确方法的时候。”袁青山微微一笑，盘坐于瀑布旁，对隆隆的水声听而不闻，只是闭目沉思。 “《般若心经》既是佛家典籍，方法自当先在佛门中寻找。我记得黄易著作中，慈航静斋的传人都会入室修行，正所谓不入红尘，就无法超脱红尘。可要踏遍山川河流，观遍人生百态，体验爱恨情仇生老病死，这些非朝夕可得，但人生如露转瞬即逝，所以好像就没记得慈航静斋有人破碎虚空。而《阳神》一书提到了观想法，所谓观想过去佛，应是本尊观想法，除此还有白骨观想法，菩提清静观想法等。这些都可一试。不过我想压下欲念，这是繁衍的本能，与美丑无关，许多观想法都不对路，似乎还有自行摸索出一个新的观想法。”袁青山心中一动，似乎找到一条道路。至于此路是否通畅，是平坦还是崎岖，袁青山先不去管它，高兴的走上这条道路。 ------------ 第七十四章 他是一条小鱼，一条瀑布旁水潭中普普通通的小鱼，每天懵懵懂懂的在潭中游来游去，似是没有任何烦恼，其实烦恼是什么，鱼从来不知道。只是这样静静的生，静静的死。 死后灵魂在潭边飘荡，有一个牛头人身，两腿若牛蹄，周身肌肉堆叠，手持钢叉的壮汉来到面前，不知从何处掏出锁链，挥手将灵魂锁住，拖往阴曹地府。 袁青山微微一笑睁开眼睛。刚才他观想自己是身后潭边的一条鱼，如鱼一样出生死亡。可观想之中朦朦胧胧，潭中鱼群游来游去不做变化，水草也如图画的一样不做变化，鱼儿身上细小的鳞片更是模模糊糊似是存在，却看不清楚。 “才刚刚开始。”袁青山笑看天边的晚霞，直到蓝凤凰走来，这才起身牵住她绵软的手，两人一起共进晚餐。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二日，袁青山早早起身来到潭边盘坐，仍是观想一条小鱼。这条鱼灰扑扑的并不好看，但身上已经有了清晰的鳞片，规则的排列着。可随后鱼身一阵模糊，等到再次清晰之时，鳞片排列已由规则变得不太规则，并且鳞片与鳞片之间不只大小不同，细微之处也不在一样。有的光洁，有的晦暗，有的充满划痕，有的则已经掉落，露出溃烂的皮肤。 这时潭水才开始流动，起先水流只是朝一个方向，然后慢慢变得细致，瀑布砸落，清风拂过，流过岩石，流过水草，再加上一呼一吸鱼尾拍打，温差不同……这种种因素使得水流变化繁多，虽然谈不上像“蝴蝶扇动翅膀引发风暴”一样细微敏感，但互相作用互相影响之下，水流已经变化万千。 此刻袁青山无奈的睁开眼睛。他观想的事物太过细致，心神消耗太大，已经无法继续下去，只能暂时停止休息一会。 其实一般观想不会耗费如此之多的心神。那些观想都有具体的描述，并且大多是静态的。即便出现动态，也是有序的变化。观想的事物更是不够细致。 比如一个人观想佛陀菩萨，只需观想其宝相庄严，身放无量光辉，口诵经文即可，却没有人在意其皮肤纹理，无量光辉的细微差异。这些都是细节都可以忽略，人们只需要领会其中蕴含的精神即可，与修行无碍，反而观想的如此细致才是踏入了歧途。 这些袁青山本不知道，但他第一天观想后，就已经明白。因为常人根本不具备如此强大凝聚的心神，想要观想细致是无法做到的，只有袁青山“剑心通明”的心神才能达到如此地步，所以普适性的观想法一定不会要求细致。观想追求细致反而入了魔障。 不过袁青山不得不如此，正常的观想根本无法让他修炼《辟邪剑谱》。毕竟观想可以打破淫邪色欲，那是对于美色的欲望，但自然本能的繁殖不在其中，那不是欲望，而是天道自然。就如观想可以让你克服口舌之欲，但你饿了仍然要吃饭，否者观想之人一个个都饿死了，哪来观想法流传下来。 于是袁青山只能别出心裁弄假成真，当脑海中的一些幻想都趋于混沌，自生自灭，自行演化之时，也就是他可以修炼《辟邪剑谱》的时候。只是这条路格外漫长。 当袁青山能观想出水潭中的明暗变化之时，林平之的七个老婆都已经先后怀孕，并且最早怀孕的那个快要生产。此刻林平之显得焦躁不安。 这个时代，女人生产对母子来说都是生死难关，而且林平之的老婆不像习武之人那么强壮，因而风险更大上数倍。一个不好，可能母子全都丧命。这关系到复仇，关系到林家血脉的延续，可偏偏林平之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向漫天神佛祈祷，祈求命运的垂怜。 似乎神佛们都希望林平之快点自宫修习《辟邪剑谱》，化身一代妖娆。所以生产过程虽然不顺利，但总算母子平安，并且这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只是身体弱了些。 不过这没有什么大不了，袁青山用尽手段从京城请来御医，开了一副滋补婴儿身体的方子，林平之也跪求岳不群出手，以紫霞神功进行调理。 当婴儿百天之时，已与正常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等他长到四五岁可以习武之时，袁青山会信守诺言将其收入华山门墙修习武功，虽不能保证以后在武学一途有什么成就，但最少会身体健康，不用担心中途夭折。 目的达成。林平之松了口气，不在拖延等待其余孩子的降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独自离家来到华山深处的木屋。 这是袁青山为其安排的零时住所。里面食物饮水早已经备好，更准备了不少药物绷带。林平之将在这里跨过修炼《辟邪剑谱》的第一关。 袁青山不在关心林平之，继续着观想尝试。最近日月神教下层教众与外围势力不断袭击嵩山派的各处产业，虽然规模不大，但烦不胜烦，绊住了嵩山派的手脚。所以左冷禅才没有露出任何针对华山派的动作。他现在忙不过来。 可袁青山估计，嵩山派很快要出手，即便推测错误嵩山派不出手继续隐忍，任我行也快要脱困而出。平静的日子马上要结束了。袁青山想要在此之前，武功更上一层楼。 就在袁青山已经完整观想出水潭里的鱼儿，将鱼儿投入轮回投胎成一只猫时，嵩山派终于派狄修作为使者携带五岳令旗来到华山。 “不知狄师兄来此所谓何事，可是左盟主下达了什么命令？”袁青山亲自出面接待狄修。 狄修也不展开令旗，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说道：“近来魔教妖人四处生事，表明看起来只是教众与外围江湖势力出手，没见到长老级人物出现，但我嵩山派分析，魔教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才派我携令旗而来，只为召集四派齐聚封禅台议事。” ------------ 第七十五章 狄修一番话说得似乎嵩山派与华山派等其他四派从来没有矛盾一般。 袁青山在一旁坐着笑而不语。日月神教教众与其外围江湖势力袭击嵩山派产业，正是他一手计划，并亲自去洛阳绿竹巷与圣姑任盈盈协商，用任我行被囚禁的消息换来了这一连串的袭击。不用一丝一毫力气，就打击削弱了嵩山派。所以现在即便狄修如苏秦复生张仪再世，也不能让袁青山有一丝一毫动容。 “狄师兄，家师正闭关参悟紫霞神功，已经许久不曾露面，此事恐怕不能给你答复。” “袁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据闻岳师伯已然将华山派大小事务交给袁师兄处理，正是将你当成未来掌门培养，此事自然有你一言而决，即便有什么疏漏，想来岳师伯也不会怪罪于你。” 在嵩山派中，左冷禅与一众长老已经仔细琢磨，认为华山派必然幸灾乐祸不愿出手，所以临行之前，就交给狄修如何应对。像袁青山这种拖延的说词自然在其预料之中。 “家师看得起我，将派中大小事务交托于我。可我自知能力有限，即便是日常事务，我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错，许多事务不过按照惯例处理罢了。像这种涉及魔教的大事，我哪敢轻易决定。况且我不过一个普通弟子，在我之上还有大师兄令狐冲，二师兄劳德诺，掌门之位论资排辈怎么也到不了我的头上，更岂会像狄师兄所说那样一言而决。” 狄修听袁青山如此说，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推脱，若真按他说等到岳不群“出关”，指不定要等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于是狄修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袁师兄如此说就太过妄自菲薄了。江湖上谁不知道袁师兄的威名，哪个不清楚岳师伯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如此说，莫非不顾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情谊，打算袖手旁观不成。” 狄修说道此处，脸上隐隐显出怒色。 “五岳剑派自从成立伊始，就互相携手与魔教对抗，华山有难之时，我嵩山派哪次没有倾尽全力出手相助，现在我嵩山派许多产业遭到袭扰，没想你们推三阻四。哼！……” 狄修将手中的五岳令旗摔在桌上，起身就要向外走，明显不打算谈下去了。 “狄师兄，请留步！” 袁青山慌张的站起来拉住狄修，一脸赔罪的笑容。 狄修作势挣了几挣，一见挣脱不开，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重新坐下，听袁青山怎么说。 袁青山心中发苦。 以前日月神教十长老率众攻打华山，不光嵩山派，其余三岳也都出手相助，为此死伤惨重，可四派不但无一句怨言，更配合华山派用计将其困与华山“某处”――思过崖后洞。 现在嵩山派话都说到这份上，华山派若还是袖手旁观，就会坏了华山派的名声。那些投靠华山派的小势力听闻此事必会心生疑虑，生怕出人出力之后，华山派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在华山重修山门时结成的联盟必然分崩离析。 到时嵩山派恩威并施，不难将他们一一拉拢，那时这些小势力反而会成为华山派的心腹大患。所以华山派此次无论如何都要出手。 其实这些事情在去洛阳之前，袁青山也考虑过。只是觉得任盈盈在日月神教不过一个挂名的圣姑，没有什么实权，即便答应条件，袭击规模也不会很大。嵩山派光凭自身势力就可以应对，即便华山派出手帮助，也不过本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稍微意思一下，不用出多大的力。没想嵩山派竟然无耻的称“魔教背后有阴谋”，将事情搞大，华山派这一参与进去，死伤恐怕少不了。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狄师兄，你的脾气太急了！我这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要走啊。”袁青山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略微斟酌，然后继续说道。 “家师闭关，此事我做不得主，这并非推脱之言。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华山派岂会袖手旁观。……但你想，与魔教争斗，非是日常门派事务可比。华山派由谁带队？去多少人，？其中入室弟子几人？记名弟子几人？依附华山的势力出几人？……这些事务繁杂，我怎敢一言而决，自然要等家师出关决定。不过此事重大，家师必不会让狄师兄久等，料想三五日后，就有答复。” “如此说来，倒是我心急错怪了袁师兄。岳师伯人称‘君子剑’，袁师兄受到岳师伯教导，你的话我自然相信，也不必在此等岳师伯出关，我即刻返回嵩山，打扫客房，准备酒席，就等华山派来援了。”狄修这次笑拿起桌上的五岳令旗，起身一拱手，就要离开。 袁青山中了嵩山派算计，心情不好，自是不愿意留客，只是略作客套就不在挽留，招呼一名师弟将狄修送出华山，他则反身直奔正气堂，与师父岳不群商议。 没想到刚推开正气堂的大门，就见岳不群坐在正中慢悠悠的品茶，看来已经等了袁青山好一会儿了。现在见袁青山进门，用肯定的语气问起狄修来此目的。 “青山，可是嵩山派邀请我们共抗魔教？” “师父所猜分毫不差。没想到不过是魔教普通帮众与外围势力的袭击，嵩山派就谎称魔教背后酝酿着阴谋，放下脸面过来求援。”袁青山随口说去他的不解之处。 “若区区小事，嵩山派自己就能应付，怎好救援，到时折损实力，让咱们华山乘机发展，这可不是左冷禅的作风。”岳不群对左冷禅的心思一清二楚，于是给袁青山解释完毕，就说起华山派的安排。 “这次我想让冲儿带着灵珊去往嵩山，看看左冷禅有什么计划。这样一些事情正好不用当面答复，也好留有余地。” ------------ 第七十六章 袁青山听了岳不群的话，心中暗叹其不愧是原著中三大反派boss最后一个。左冷禅势力庞大野心勃勃，东方不败武功第一无人能比，而岳不群这头老狐狸的长处在于隐忍以及揣摩人心。这一番话将利益关系分析了个清清楚楚。 嵩山派单独对上魔教袭扰，虽然因为其实力雄厚应付起来并不吃力，但这种徒耗实力却没有好处的事情，嵩山派自然拉上其余四派有难同当。 这与华山青城纷争之时不同。青城派实力单薄，派内除了一个余沧海算是一流高手，余下诸如青城四秀之流不过是被人吹捧，本身武功并不高明。偏偏那余沧海根本打不过岳不群。两派争斗起来，青城派不过是靠着人多勉强维持，华山派已经注定不会输，若赢了则能将势力扩张到蜀地。此时华山派请其他四派相助，一块“蛋糕”就要五家分，自然不如有福独享来得美妙。 可惜不能事事与岳不群商量。比如关于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地牢，这事可以说与任盈盈知道，反正许多假话随口就来，任盈盈根本不能查证。但若与岳不群商量，岳不群必会追查消息来源，这事就不好编了，就算说出转世重生，岳不群都不会相信，反而让岳不群徒生猜疑。 “师父，让大师兄与小师妹前去自然可以代表华山派，可是大师兄性格……”后面的话袁青山不好明说，毕竟令狐冲是大师兄，即便背着他也不好说其坏话，虽然那些都是事实。 “冲儿人倒是聪明，可嗜酒贪杯，为人任侠仗义，有些事情反而想不明白。若只是他与珊儿去嵩山，我还正怕左冷禅将他俩骗得团团转，但‘王见王’终归不好，我自然不能前去。青山你与嵩山派结下不少矛盾，你若去说不定会遭人暗算。华山剩下的人中，也就只剩冲儿可以去。好在是五岳齐聚嵩山，冲儿只要与其他三派保持一致，料想不会出什么问题。……”说到这里岳不群露出苦笑，“若这样冲儿还是说错做错什么，大不了我不承认就是。想来这还不至于折损华山派的声誉。” 袁青山也是一阵苦笑。若真到了如此地步，对华山派声誉影响不会很大，但以后令狐冲的话在江湖同道心中却没了分量。现在只希望大师兄不要犯糊涂。 去嵩山的人选定下之后，袁青山不在多待，起身离开正气堂，回去与蓝凤凰一起研究此事的细节。 正如袁青山同狄修说得一般。此事关系重大，涉及许多方面。虽然定下让令狐冲岳灵珊代表华山派前去嵩山，具体事情要在五岳聚首讨论之后决定，但总有许多准备工作要提前做。 比如动员华山弟子，跟依附华山的势力通气打招呼，并将各方势力的想法综合总结，这才能交到令狐冲手中，作为最后的底线。 这些事情繁杂琐碎，但格外重要，虽然有蓝凤凰这个五仙教主帮忙，可事事仍需袁青山过目拍板拿注意，一些势力甚至要他亲自前去沟通。一时间袁青山忙得昏头转向，每天只能在晚上才能抽空修习内功，进行观想，若说更进一步就不可能了。 四月十七这天，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袁青山抱着一叠文书送与令狐冲观看，正见令狐冲与桃谷六仙戏耍比斗，岳灵珊在一旁看得兴起，不住给令狐冲呐喊助威。 袁青山见令狐冲招法精妙，指东打西，将桃谷六仙耍的团团，犹豫了一下，便将文书放在树旁。他则一声不响，静静的靠着大树，观看这场比斗。 桃谷六仙六人配合默契，平常一流高手，遇见他们六人，往往瞬间就被他们近身抓住撕成四片。袁青山武功与顶尖高手还有差距，也是在一流高手这个档次。但他凭借臂力胜于桃谷六仙，任这六人怎么配合，他只冲出包围各个击破就好。 可令狐冲与袁青山不同，并非用力，而是用巧。一柄长剑犹如蛟龙，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每一次出击，都攻向桃谷六仙必救的要害，使其不得不放弃攻击闪避抵挡，寥寥几剑就打破了桃谷六仙的联手。所以虽是六人围攻令狐冲，但看上去反而像令狐冲在“围攻”他们六人一般。 “独孤九剑名不虚传，若只论技巧，天下武功没有一种能比得上它。”袁青山暗自赞叹，一边观看场中比斗，一边用心学习其剑法的精妙所在。 此刻场中输赢已经清清楚楚，若是常人现在已经认输，但桃谷六仙不同，仍然死皮赖脸的缠斗不休，正好让袁青山印证学习。 就见令狐冲长剑在桃干仙眼前划过将其逼退，随后身随剑走，长剑连点，分别指向桃根仙的咽喉，桃枝仙的肩井穴，桃叶仙的心脏，桃花仙的阴部，将这几人一一逼退。 此刻令狐冲正好背对着桃实仙。那桃实仙面色一喜，只觉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急匆匆抢上前去用短棍点向令狐冲后心。 袁青山暗自叹息。习武之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令狐冲岂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况且桃实仙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果然令狐冲早有准备，也不转身，只是长剑反握向后上撩，正点在桃实仙手腕穴道之上，打落了桃实仙的短棍。 “不打了，不打了！”桃实仙脾气上来如小孩子一般直接坐在地上。其余几人也觉得打起来没意思，纷纷停手。 “令狐冲，并非我们六人打不过你，只是看在你师弟的面子上让着你。” “令狐冲，我们桃谷六仙武功天下第一，这次是没吃饱的缘故。” “便是没吃饱，我们也能打过你，就是我们不愿意打赢。要不你师弟来找我们麻烦。” “我们武功天下第一，谁能找我们麻烦？” …… 桃谷六仙吵吵嚷嚷，没有几句就互相拌嘴，犹如几百只鸭子。袁青山只听的头晕目眩，心中不喜。 “桃谷六仙，那我武功排第几啊？” ------------ 第七十七章 “你自然是……”桃谷六仙说着转过头，正见袁青山淡笑着靠在树上。林间斑驳细碎的阳光洒下，落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杂显得分外“恐怖”――至少桃谷六仙是这么认为。于是六人不由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袁青山回山之后忙于练功，已经很久没见桃谷六仙，此刻见这六人仍然惧怕自己，心情自然大好露齿一笑。六颗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动着白光。 “袁大侠自然是天下第一。”桃根仙反映快，立刻改口，只希望袁青山不要生气。否则蓝凤凰那个蛇蝎似得妖女又要变着法整他们。到时全身从骨头里透出酸麻瘙痒，偏偏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就如下地狱一般。 其余几个一听大哥这么说，总算反映过来，马屁不要钱的狂轰滥炸，夸袁青山是天上难寻，地下少有，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在武功上出神入化，就如陆地神仙，挟太山超北海不过戏耍，拿日月缩千山只若等闲。 只有桃谷六仙中最小的桃实仙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愣愣的站在那里听五个哥哥越拍越夸张，直到都气喘吁吁停下之时，这才插上一句。 “刚刚不是说我们武功第一么？” “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六个人，怎么能是天下第一？” “六个人怎么不能是天下第一？” 桃谷六仙似乎此刻将袁青山忘了，又开始万年不变的争吵，一会指不定会得出什么有意思的结论。 不过此刻袁青山满面含笑一点不觉吵闹。他想起前世所说的三位一体，似乎一会儿桃根，桃干，桃枝，桃叶，桃花，桃实，就要同时一声大喝“合体”，变成一棵桃树，上面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天下第一”。 这时一个轻巧细碎的传来，一旁正觉桃谷六仙好笑的令狐冲与岳灵珊二人转头看去，见那里一位佳人袅袅走来。他身着红妆，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虽不发一言，但一举一动无不透出女人的风姿，与他一比，岳灵珊就像个野丫头一般。 “林师弟！” 令狐冲惊讶的大呼，打断了袁青山对前世的回忆，于是也转头看去，正见到披着一身红衣的林平之。 其实林平之原来长得眉清目秀，师娘宁中则曾说过，他生得太俊，不似练武的胚子，不如念书，考个秀才。可那时虽然秀美，但没人会错认他是女子。此刻面貌没变，举手投足间却透出女子的气质，没见过他的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女子，只有同门师兄弟看其容貌，才认出他就是林师弟林平之。 “啊，林小子，你怎么变成女人了？”桃谷六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争吵，异口同声的惊声问道。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似乎忍不住就要拔剑杀掉桃谷六仙。与东方不败不同，东方不败只觉做女人好，若有人说他是女人，他只会高兴，但林平之虽然言行举止不觉间已经改变，但内心深处仍然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可以说桃谷六仙无意中触犯到他的逆鳞。 “林师弟，这身衣服可不是华山派统一服装，私下里穿自然没关系，但公开场合，你必须要穿咱们华山派服装！” 袁青山见到林平之眼中厉色，生怕他控制不住出剑杀人，于是赶忙打断，也不提像不像女人，只说他服装问题。在华山派就连岳灵珊也不能随心着装。 “袁师兄教训的极是。我只觉这身衣服颜色鲜艳，穿在身上颇为恰当，没想到着装问题。”林平之听到袁青山的话，眼中厉色消失不见，恭恭敬敬的回答，只是看他姿势神态，就如一个小女人面对心爱丈夫的训斥，只令袁青山浑身汗毛立起。 这是袁青山误会了。林平之自认是男人，怎会对袁青山有什么爱慕的想法。自从拜入华山派，袁青山一直照顾他，自然心生感激，无论袁青山说得是对是错，林平之都愿意听，只是现在一举一动如女人一样罢了。 “嘿，自己吓自己，皇宫大内那么多太监，也没见谁爱上皇帝，倒是有不少与宫女结为夫妻。所以若说自宫之后心理上就变成女人，那才是瞎扯。”袁青山甩掉脑海中恐怖的念头，见林平之只是乖乖答应，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话语更直白了一些。 “林师弟，你这衣服式样独特，虽是长衫，但看起来有几分长裙的味道了。” “咦！”林平之听到袁青山赤裸裸的提醒，看着自己这身红衣，脸色越来越白。他自认是个男人，没想居然不知不觉穿了一件似长裙的衣服，心中升起一阵阵恐慌，生怕就此成为女人。 “袁师兄！……” 后面的话林平之不好说下去。袁青山将《辟邪剑谱》交给他，可是瞒着师父，瞒着华山所有同门。此事自然不好当着令狐冲岳灵珊二人的面说。 “你找我什么事，咱们稍后再说。现在我先要将手头的事情处理了。”说着袁青山弯腰捡起文书，拍掉不存在的浮土，将其展开递给大师兄令狐冲。 “令狐师兄，我琢磨着咱华山许多入室弟子入门时间不长。因此此次华山派弟子只出十二人，剩下由各个依附华山派的势力抽人组成。其中闯出名号的高手共三十六人，余下只算习得武功，连内功都没有，这样的人一共七十二人。” “哈哈，原来是十二元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令狐冲大笑，只觉非常好记，至于嵩山派有什么不满，则要他亲自去嵩山派商谈，总不能华山派倾巢而出吧。 “师兄，我知道这人手不多，更没有几个高手，不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若是不成，咱可以让步。只是一流高手大多是一些势力的首领，不好派出来，但二流高手怎么也可以出上近二十人，剩下那些杂兵随死随补，组成上千人也不在话下。只是如此一来……” “袁师弟，我令狐冲是贪杯了些，但这事还能想得明白，总不能华山派死伤惨重，以后断了传承。” ------------ 第七十八章 袁青山听得此处摇头露出笑容，却是他自己想错了。 令狐冲在原著之中被作者称为大马猴，既然是猴，自不会像郭靖那样淳朴正直。况且在回雁楼用计坐斗骗得田伯光拜小尼姑仪琳为师，更显出令狐冲的聪明。可惜因为性格问题，许多事情不愿往阴暗处想，与江湖诸般人物不分良莠皆称朋友，推心置腹，这才有以后重重磨难，更险些丧命。 可现在不过让令狐冲前往嵩山派，五岳聚首共商对付日月神教一事，并且文书已经提前给他过目，将华山派的底线报出，到时一些过分的要求令狐冲便是死也不会答应。 袁青山自不会多说下去，引起大师兄的厌烦，一笑之后不在说文书上的事情，转而将话题引向剑法上。 “观刚才比斗，看来大师兄剑法更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可师弟有一事不明，还要当面请教。……最后桃实仙自背后‘偷袭’本不难猜，况且他不知收敛，一棍点出动静不小，咱们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便不转身，想要应对他的攻击，也是简单之事。可看师兄这一剑刺中桃实仙手腕不算，还不轻不重正好刺在穴道之上，只让桃实仙弃棍，而不伤其分毫。这就难上加难。江湖中凭剑法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没有一个人。即便师父用出紫霞神功，也不能听风辨位听得如此清楚。” 袁青山这话有点夸大，令狐冲既然能做到，风清扬的剑法更加老道自然也能做到。可风清扬既然没有光明正大的现身，袁青山也只好装作不知罢了。 令狐冲本就喜爱剑法，听袁青山正问到点上，自是一副眉飞色舞。本来他用出这一剑想博得小师妹岳灵珊的夸赞，但岳灵珊剑法不高，看不出这一剑的难处，虽见令狐冲赢了桃谷六仙大声叫好，但具体好在何处哪能说出来，赢了就是好。现在袁青山说出这一剑的妙处，令狐冲颇为自得，细细于袁青山解说。 “这一剑师兄我投机取巧了。长剑与手指不同，若凭我剑法，少不得要刺伤桃实仙的手腕了。” 说着令狐冲后退几步，来到刚才比武之处，抽出长剑将当时所用剑招重新施展了一遍。遍施展，遍进行解说。只是因为有岳灵珊在场，为了让小师妹听明白，许多地方不免说得非常详细。 “你看，我长剑先划向桃干仙的双眼，然后依此是桃根仙，桃枝仙，桃叶仙，桃花仙。”令狐冲这次出剑缓慢，跟前更没有桃谷六仙蹦来跳去阻挡视线，许多细节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啊！是了，大师兄你分明只出了一剑。”岳灵珊在旁边恍然大悟，只觉这剑法之妙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免兴奋的满脸通红。 “哈，我剑只是斜下划过，自然要算一剑。”令狐冲听岳灵珊提起，停住剑法，从头演示起来。可这次脚下不动，只是手臂手腕用力，果然就是一式显得曲折一些的斜划而过。当岳灵珊看清之后，令狐冲才加上脚步移动。 此刻随着令狐冲脚步，这一剑生出诸多变化，或划或刺，而每一次刺出，都对应了咽喉，肩井穴，心脏，阴部。正是逼开桃谷六仙其中五人的攻击。 “怎么会这样？”岳灵珊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此招非常不可思议，又一次要打断令狐冲。 “小师妹，你若剑向前刺，身往后退，这一剑刺了没有？你若剑向下劈，身向上纵，这一剑是劈是没劈？”袁青山在一旁插话。令狐冲这一剑的奥妙他早就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不愿意让岳灵珊在这处纠缠，因为下一处才是最精妙之处，是袁青山苦思不解之处。 “哦，原来如此！大师兄这剑斜划，配合脚步移动，手腕变化，在桃谷六仙眼里就是一招刺击。”岳灵珊终于想清楚了这一剑。 旁边林平之心中则震惊非常，不由变了脸色。他思忖虽然学了《辟邪剑谱》，出剑迅捷奇诡，但出剑无论如何迅捷，出剑收剑连续五次，也万万不会比五人同时攻击更快。没想到大师兄只出一次剑就同时攻向五人。难道《辟邪剑谱》徒有虚名，他放弃华山剑法自宫练《辟邪剑谱》错了么。 袁青山眼角余光见林平之脸上变色，心里非常同情。任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学成一门武功之后，发现这武功不如原先所想般厉害，都会大失所望。不过让林平之收打击太大可是不好，万一突然精神失常麻烦就大了。于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大师兄这一剑虽妙，但若你死我活生死相搏，五人只要有一人舍得牺牲，这一剑也万万不可能同时攻击五人。” “正是此理，不过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一剑自会生出其他变化来应对。所以招无定式水无常形，你若以为学会一个精妙剑招就天下无敌，那就大错特错了。”令狐冲随口接道。在岳灵珊面前露脸的事情，他怎么会放过。可令狐冲没想到，他这一句正好解开林平之的疑惑。 “哈哈，大师兄说的极是，凭着一招半式觉得自己不得了的都是傻瓜。……不过大师兄，你那最后一剑还没讲解呢。那才是真正的妙招，可以千变万化的妙招。” “袁师弟，我都说过是我取巧，我的剑术可没达到那种‘金风未动蝉先觉’的地步。你看，我当时站这里就是一个陷阱，桃实仙不知我的谋算，这才上当。……其实我与桃谷六仙交手有不短的时间，桃实仙出手习惯，速度，臂长，都已经在我心中，他这一击就算悄无声息，我也仍能应付。可凭这些我这一剑绝对没有如此精准。你看这地上……” 袁青山低头看去，见那一处阴影较少，应是上面树枝不知因何缺了一块，遮挡不住阳光。当时桃实仙出手，按方位来说，正好将手臂的影子投在那里，借此相助，令狐冲这一剑才如此精准分毫不差。 “能将周围环境利用的如此巧妙，师弟我是自愧不如。” ------------ 第七十九章 知道令狐冲那一剑的来由，并将一个来月辛苦准备的文书交给他。袁青山顾不得吓唬一贯颠三倒四的桃谷六仙，与令狐冲岳灵珊闲聊上两句，就带着林平之告辞离开。 令狐冲岳灵珊二人知道袁青山门派事务缠身，更要挤出时间练武，不像他俩这么悠闲，所以心中颇为理解，任其离去。 袁青山一路上兜兜转转，不走回演武场的大道，只在树林里穿行，跨过小溪，翻过山岭，来到了他在瀑布下的住宅。 今日蓝凤凰处理完华山派一些重要之事，将日常琐事分给华山派诸位弟子，她则离开华山去了袁家，要在那里住上几天。宅院中就袁青山林平之二人，正方便解决林平之的问题。 “林师弟，这里没有旁人，就你和我，有什么事情当面直说就好。”见林平之坐下之后沉默不语，袁青山想要快点解决问题，继续观想练功，这才打破沉默。 “袁师兄，这……，这……”林平之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于是连续几个“这”之后，索性重新闭上嘴巴，仍然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 林平之能怎么说？难道说心里认为还是个男人，但言行举止，一举一动似乎受到莫名的影响，不知不觉就女性化了。这种话他如何说得出口！他说出来，袁师兄会怎样看他！ 袁青山眉头一皱。林平之想要问什么，根据其在林中表现，他已经猜到一二。可这话要林平之问到他才好解答，否则事事先知先觉，反而让林平之怀疑他的用心。毕竟连《辟邪剑谱》练成之后的隐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仍然让师弟修习，总有点居心不良的味道。只是若这样沉默下去，袁青山却没这个耐心。 “林师弟！你这样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还是不是个男人！”袁青山厉声喝问，用上了老套的激将法。 “袁师兄！我都这样了，还算个男人？”林平之前一声还中气十足，虽然声音有些中性化，但还干脆利落。可后一句就婉约的不能在婉约，“凄凄惨惨戚戚”，并且眼圈一红，热泪在眼眶中滚啊滚，还好总算没掉下来。 “怎么，林师弟，我还要请你喝上三杯两盏淡酒，来个一醉解千愁不成！”袁青山还是半嘲讽的语气，若林平之还是哭哭啼啼，这事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林平之只觉胸中一阵委屈，若是别人如此说话，他必然已经一剑杀过去了。但对面坐着的正是袁青山这个平日照顾他帮助他教导他的师兄。在他心目中袁青山的形象，已经与兄长，师父，父亲这三形象有些模糊重叠，于是林平之抽抽搭搭的将心中所思所想所惧所怕一一道来。 “唔，我要以为什么事情，不过是这些许小事，哪里用得着烦恼。”袁青山笑着开解林平之。似乎这事情在他眼里很好解决。 林平之受其感染，止住抽泣，满眼希冀的看向袁青山，就像一个少女，不，就像一个孩子听到父母答应买他朝思暮想的毛绒玩具――皮卡丘。 袁青山自动将林平之的动作神态脑补成孩子，这才神色如常的点点头，做出在明白不过的肯定。 “请袁师兄教我。” 林平之心情终于渐趋平稳，一字一句仍是中性话，但已经不会让袁青山联想到“少女”“少妇”“龙阳”“捡肥皂”这些逐层递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于是袁青山表情愈发自然，笑容越来越大，似乎有一朵曼陀罗在慢慢绽放，那里孕育着光明。 “你认为自己说男是女？” “我自然认为自己是男人，可是……” “没有可是！”袁青山打断了林平之的话，直指问题的中心。“你若自己都不相信你是男人，你才真正不是男人！” “怎么可能？”林平之有些不理解。若是用现代一些的词汇就是这个说法太过唯心。 可袁青山认为，一个人是男是女，身体特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内心。对于林平之，内心尤其重要。只要他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男人，即便给他换个女人的躯壳，他仍然是男人，呃，好吧，女汉子。 不过女汉子这种神奇的生物pm值超过600，现在还没出现，处于传说当中，袁青山自然不能拿来举例，可中国历史源远流长名人众多，自然不愁找不到例子。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句你可知道？” “不知。不过若我没猜错，当是说得太史公的《史记》。”林平之如此回答。 其实“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乃是鲁迅给的评价，在这个时代并无如此说法。但历朝历代，《史记》都在正史之列，可见评价之高。林平之少时读过私塾，因此这才猜出袁青山说得是谁。 “你知道就好！平之，太史公受过宫刑，仍著有《史记》一书，你可听闻有人说其不是男人么？”袁青山笑问道。 其实这句话就是误导林平之。大家读《史记》，没人会去想司马迁是不是男人，怎能听到有人说其不是男人。再说，就算有人这样想，也总不能大声宣扬的人尽皆知不是。 袁青山见林平之摇头，于是笑容更加灿烂。 “你虽不能与太史公比，但为报家仇，毅然自宫练剑，正是‘孝’的体现，谁能说你不是男人？” “师兄，可我总是不知不觉间……” “你多心了，并非《辟邪剑谱》的影响，更不会是自宫后的影响。只是那一刀下去，不但伤了你的身体，更伤了你的心，你这才有此感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袁青山最后以佛经结尾，认为林平之应该明白了。 可林平之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仍不罢休继续问道。 “我具体如何去做。” “平之，你自练成《辟邪剑谱》之后，回过家么？” “没有，师弟我心急下山报仇，一练成剑法，就来找师兄。” 这是华山规矩，一入华山派，不论记名弟子还是入室弟子，都不得未经许可私自离山。所以林平之想要下山报仇，若不找师父岳不群请示，那少不得来找目前掌管门派事务的袁青山。 “平之，你回家一趟，看看你那娇妻幼子，他们需要你的保护。当你明白这些，我想你就不会在迷惑。” ------------ 第八十章 看着林平之离去的倩影，袁青山长出口气，来到瀑布前继续观想练功。 这次他不再是游鱼，而是一头猛虎，在山林中恣意纵横。山林比水潭复杂许多，若想在脑海里观想的近乎于真实，需要更多的努力。不过有前面观想游鱼的经验，这次的难度无疑降低不少。 …… 林平之走在回家的路上。此刻他身穿一件宝蓝色，衣襟处为白色绣有华山二字的衣服，式样则是华山派统一的类似于道袍的样子，不过在领口袖口胸部腰间做了特殊处理，不影响打斗。 可这件衣服本是袁青山的。袁青山身形高大魁梧，林平之虽然身高与袁青山差不很多，但人长得太瘦。这衣服穿起来自然显得肥大。不过因为只是临时借来穿一下，肥大些没什么大不了，但在林平之认为，宝蓝色未免太亮，心中总觉不自在，可这是袁青山的衣服，总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一路别扭的回到家中。 “老爷回来了！”门房开门见是林平之回来，自是一副欢喜的样子，其中一个关上大门，另一个则跑向后面报信。 林平之笑着摇头，直奔后宅而去。才穿过正堂来到后花园，几个妾室已经迎了上来，后面奶妈抱着几个婴儿，有男有女，是林平之修炼《辟邪剑谱》时才降生的。 林平之见了儿女们心中一暖，脸上笑意更浓，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伸手逗弄。只是孩子们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所以林平之刚逗弄几下，其中一个就哇哇大哭，剩下的孩子也随着哭了起来，并且越哭声音越大，像互相比赛似的。 “老爷，你的手整天握剑，太过粗糙，将孩子弄疼了。”最先啼哭婴儿的母亲赶忙解释。虽然心中觉得是孩子没见过父亲怕生，但这么解释怕林平之不喜，于是灵机一动换了种解释。 “哦，我的手粗糙？”林平之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因为修习内功手上没有厚厚的茧子，但怎么也谈不上细腻滑嫩，于是心中更加开心，不由说道。 “粗糙好啊，手粗糙一些好。” “那是，看老爷的手，就知道练武勤奋，武功高明。” “是啊，老爷这么勤奋练武，难怪颇受咱华山派袁师兄的青睐。” “可不是么，袁师兄经常派老爷出门办事，这次想来也办得漂亮呢。” …… 几个妾室顺着林平之的话说。可一个个根本不清楚林平之心中所想，甚至以为这段时间林平之不在家中是出门办事去了。其实由于江湖中不乏窥视林家《辟邪剑谱》的奸邪之徒，袁青山基本不会让林平之下山，唯一一次就是前去洛阳。 “嗯？安儿呢？”林平之不做纠正，见这么半天妻子与长子都没出现，不由心中疑惑，莫非是没在家中不成。 “刚才还见过柳姐姐。听说老爷回来，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正说着就见身穿翠绿衣裳的女子弯腰扶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步履蹒跚的走来。正是妻子柳氏与长子林安。 柳氏抬头正见林平之看过来，于是嫣然一笑，不在慢慢磨蹭，抱起林安走了过来。 “老爷回来了！这不安儿听说爹爹回来，非要自己找爹爹，我抱他过来，他还不愿意，这才扶着他慢慢走过来。……安儿，见了你爹爹，怎么不打个招呼。” 林安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林平之猛看，就如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听闻母亲说话，这才挥舞着小手上下摆动。 林平之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安儿根本不认得自己，这些都是柳氏教的。其实若其他孩子大点儿，他们的母亲多半也会如此教导。孩子多了，宠爱总有多寡，妻妾们虽然性格都算老实，但涉及到孩子，都会变着法挣一挣。 不过看见长子林安才九个月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仍然心中自然高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无论如何林安都要拜入华山。以前林安刚生下来身子弱，林平之还颇为担心，生怕影响以后习武，现在见其走路不晚，身体健康，这才终于放心。 林平之看着一个个孩子，心中生出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想要守护着孩子们慢慢长大，教他们习武，不让其受到伤害。至于自宫之后心中的恐惧、自卑、忧伤……林平之已经无暇去想，心结自然解开。 …… 森林里，一只母老虎带着几只幼崽藏在灌木丛中，盯着远处的黄麂。母老虎先做示范，借着灌木的掩护，悄然靠近黄麂。 几只幼崽学着母亲的样子，一点点靠进。可黄麂胆小谨慎，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奔向远方。 母老虎感觉饥肠辘辘，不满的吼叫一声，见几个幼崽知错的低下头，这才带着他们向下一处捕食点走去。 “虎毒不食子。” 袁青山盘坐在瀑布旁边一动不动，只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直到感觉疲惫，这才睁开眼。 “不知林师弟到家之后见到孩子，心中的问题解决没有。” 袁青山自信的笑着，似乎觉得他必定能够解开心结。即便仍然困扰于一举一动女性化，但只要心中仍然爱他的孩子，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当林平之报完仇后，可以做些心理辅导，天长日久，水滴石穿，总会好的。 ------------ 第八十一章 之后几天。 袁青山终于又能抽出时间观想练功。 林平之也在家中熟悉着《辟邪剑法》。 树林中观看令狐冲与桃谷六仙一战，林平之大开眼界，知道普普通通的一式剑法，高手灵活运用与照本宣科施展的巨大不同。 余沧海，江湖上都称其为宗师，虽说必然有所夸大吹捧，但总会有几分真本事，不可小看。 林平之恨不得将余沧海千刀万剐，青城派满门灭绝，但不知其武功究竟多高，松风剑法在其手中威力几何，是以心中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拖延下来，打算等到《辟邪剑谱》运用纯熟之后，在找袁师兄询问余沧海武功深浅。 而另一边，令狐冲熟记文书之后，匆匆打点行装，又特意跑袁青山这里借了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这才带着小师妹岳灵珊离开华山。 华山派诸位师弟心中暗笑。五岳各派飞鸽传书，几经磋商，将会盟时间定在了六月初一。现在动身未免太早，分明就是大师兄令狐冲带着小师妹岳灵珊出去游山玩水，那一千两银票也是为小师妹准备。 令狐冲虽说好酒，可不论千金一盏的佳酿，还是乡村野店的浊酒，他喝起来都津津有味，一千两银子是怎么都花不了的。而讨好小师妹所需胭脂水粉、精美饰品、各种服装花钱必是不少。虽然小师妹也非胡乱花钱的人。 “不知道令狐冲岳灵珊二人多会才会成婚。”诸位师弟猜测着。 令狐冲与岳灵珊不知道诸人心中的猜测，一路游山玩水，停停走走，花费了近一个月时间，才来到嵩山脚下。 嵩山派在令狐冲岳灵珊二人踏入嵩山势力范围之时就已经得到消息。虽然嵩山与华山暗中争斗，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所以此刻特意派了一个精明弟子在山门等候。 嵩山弟子见远处一男一女策马而来。那男子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腰间挂着一个黄皮葫芦，必是嗜酒之人。那女子看年龄似乎不到二十岁，虽显得青涩了些，但模样极美，眉宇间更透着一股英气混杂些许顽皮。 嵩山弟子虽没见过令狐冲岳灵珊二人，但听门中师长描述，知眼前这对男女就是要等之人。于是不敢耽搁，赶忙上前迎接。 “可是华山派令狐少侠与岳女侠当面？在下奉汤师伯之命，特在此等候迎接二位。” 令狐冲知道这汤师伯说得就是汤英鄂，乃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在江湖名头不如丁勉陆柏等人响亮，但嵩山日常事务，多由他处理。想来这次五岳会盟的前期接待也是由他负责。 况且面前弟子身穿嵩山派服饰，此前在嵩山派山门处与几个守门弟子谈笑，必是嵩山弟子无疑。于是下马把缰绳交给守门弟子，令狐冲岳灵珊二人跟着此人上山。 一路上这嵩山弟子边赶路边聊天，说些嵩山美景，附近美食，中间又夹杂着最近的江湖传闻。例如某某少侠单人独剑剿灭了黑风寨，某某淫贼夜入县衙掳走了县太爷的第十三房小妾…… 旁边岳灵珊强忍笑意默不作声。嵩山弟子口中淫贼正是岳灵珊。原来那县令年近五十，还要娶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若不是看其并非用权利强迫，而是那家父兄贪图富贵上赶着巴结，恐怕就不光是掳走小妾，而是一剑杀了那个县令。 “这位师弟，不知其余几派可有人早到嵩山？”令狐冲不欲在听这些，转而问起了正事，却是想在会盟之前，先与其他三派长辈见个面，私下商议一番，省得到时候应对出错。 “除了衡山派莫大师伯行踪飘忽不定，不知几时才能到之外。泰山派天门师伯，恒山派定静师伯都已经来了。据汤师伯安排，华山派住处就在泰山恒山两派旁边，若令狐师兄有事，一会自去便是。哦，对了！汤师伯吩咐过，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嵩山除了几处禁地之外，其余各处皆能随意走动，不必提前知会。” “多谢相告。”令狐冲点点头，寻思等到住处之后，就一一拜访两派师伯，互相交换意见，也好同进同退，一同应对嵩山派。 其实，嵩山派早就料到其余四派会私下通气。前些天，汤英鄂借故分别与天门道长，定静师太谈过，对两派想法有所了解，皆是赞同对付日月神教，只是细节方面还要再做商量。可以说嵩山派计划已经成功了。 顺着山路上行，在山腰处有一座凉亭，远远看去，里面有一道一尼对坐下棋，两人身后立着几人，似乎是他们的弟子，只是距离太远令狐冲看不清楚。 “喂，可是令狐师兄！” 亭中站立的一人向外走了几步，出了亭子向下大喊询问，听她声音娇嫩，分明是一个女子，再看身上的灰布僧袍，应该是恒山派弟子。 此刻距离近了一些，令狐冲运足目力望去，见她面容清秀，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一下。她分明就是令狐冲在田伯光手中救下的仪琳。 “仪琳师妹，亭中可是天门与定静二位师伯。” “正是两位师伯！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两位师伯兴致大发，来亭中下去，没想正巧碰上令狐师兄。”这话不是仪琳所说，而是一旁的仪清。 “晚辈听闻两位师伯早就到了嵩山，正打算一会前去拜见，没想在这里遇上。”令狐冲说着与岳灵珊二人拐出山道，直奔凉亭而去。 亭中定静师太与天门道长俱是盯着棋盘一声不吭，似乎下棋太过投入，没有听到令狐冲的话。可若近看，就会发现天门道长目光游移，已经分了心神，只是装模做样罢了。 原来四派联手对抗嵩山并派，其中以华山派实力最强，于是定静天门二人听闻令狐冲到了嵩山脚下，心急知道华山的想法。可是二人都是长辈，总不好特意迎接，这才在嵩山派半山腰的凉亭下棋。只是天门脾气急躁，见令狐冲过来立刻坐不住了，若非见定静仍然不言不动，怕早就答话了。 ------------ 第八十二章 令狐冲并不知道天门道长、定静师太顾忌颜面的心思，只当真是偶然巧遇。于是见两人不言不动“专心”下棋，不敢出声相扰，只在一旁耐心静立等候。 岳灵珊则不同。她活泼好动，加上乃是掌门岳不群的独女，自小在派中颇受宠爱，所以虽然见天门道长和定静师太下棋不敢惊扰，但仍都一刻闲不住，四处张望。 只是天门道长身后站立的几个小道士眼观鼻鼻观口，如木雕泥塑一般，而定静师太身后的小尼姑也同样如此。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岳灵珊又转头向亭外看去，一面正对山道，只有那名迎接的嵩山弟子原地等待。另一边则是古树奇石。在其中一块巨石上躺着个和尚。这和尚高大肥胖就如一尊铁塔，看起来比身下巨石还要大上一些。此刻这和尚头一点一点，已然打起了瞌睡。 岳灵珊看着有趣。这嵩山派中哪里来得和尚？她没听说五岳剑派中哪一家长老弟子是和尚的。于是轻拉令狐冲的衣袖。 令狐冲自小抱着岳灵珊满华山乱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俯身下去，将耳朵凑在岳灵珊的嘴巴。 “大师兄，你看！那有一个和尚！” 令狐冲顺着岳灵珊的手指看去。只一眼就看到那和尚的僧衣满是油污，身子底下似乎还压着一个酒葫芦。当是酒肉和尚无疑。不过令狐冲本身嗜酒，自不会觉得和尚喝酒是什么过错，反而觉得对方必是性情洒脱重义轻生的汉子，可以交个朋友。 此刻亭内非常安静，让令狐冲颇不自在，见到这个投缘的和尚，不由心中一动，想要出亭与其结交一二。 正在这时，天门道长将手中满把黑子投入棋盒，苦笑一声。 “定静师姐棋力高于贫道甚多，这局棋不用再下，贫道认输。” 原来天门道长脾气暴躁，围棋本就不精，况且此次亭中下棋就是为了等令狐冲。现在令狐冲来了，他心静不下去，就这么几步之间，本来的一片活棋被他生生下成死棋。终于忍耐不住，推盘认输。 “晚辈华山弟子令狐冲，拜见天门师伯，定静师伯。”令狐冲见棋局结束，按下结交大和尚的心思，赶忙上前拜见两个长辈。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拘束。”天门道长哈哈笑着。棋局输赢他并不放在心上，此刻心情不错，所以虽然他平日为人严肃，但这时反而比较随意。 “哦，你就是岳师兄的得意弟子令狐冲。定逸师妹曾屡次夸你剑法出众，现在一见面才知道到，你这身内功已经登堂入室，颇为不凡。”定静师太这是第一次见令狐冲，少不得夸奖几句。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定静师太并没说谎。她从令狐冲的眼神动作，已经大概推测出其内功修为，与见过的许多晚辈相比，当得上“不凡”二字。 令狐冲听闻定静师太夸奖，正想谦虚几句。没想旁边有人插话。 “你就是令狐冲？不错，不错，我给你剃度出家如何？正好可以娶我女儿。” 原来那巨石上的大和尚醒了，听见面前这人就是令狐冲，于是上下不住打量。或许是酒肉和尚看不羁浪子，因为彼此相像，自然非常满意，这才嚷嚷着让令狐冲出家。在他想法里，和尚娶尼姑，天经地义。正好让令狐冲娶他女儿仪琳。 “爹，你又胡闹！女儿得令狐师兄相救，心中感激，并没别的意思。你这样闹，我就不理你了。”仪琳在旁边羞涩气恼，拉着大和尚的衣袖，就是不让他进亭子。 其实没有了如原著一般斗智斗勇舍命相救，仪琳对令狐冲只是单纯的感激之情。这点那大和尚心中也是明白，只是他不愿意让女儿伴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自然要挑个女婿。听闻令狐冲人品武功都不错，女儿也不反感他，心中已经决定就是令狐冲了，现在见人长得潇洒，更是满意，不管不顾就将主意说了出来。 “令狐贤侄，这位是仪琳的父亲，不戒大师。”定静现在见到不戒就头疼，可不戒作为仪琳的父亲，着急女儿的婚事乃正常现象，即便说话有些鲁莽，定静也不好从中阻拦。于是为了恒山派声誉，赶忙介绍他的身份。 “见过不戒大师。”令狐冲觉得尴尬，尤其小师妹岳灵珊正在身边，此刻自然说什么都不对，于是只当没听到不戒的话。直接说起了正事。 “家师吩咐过，来到嵩山派要多听众位师叔师伯的教诲。不知对于向魔教反击，天门师伯，定静师伯怎么看？” “我与天门师兄曾私下谈起，皆认为魔教既然骚扰嵩山，我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总有给他们点教训才是。至于规模则不需要太大，避免江湖动荡牵连无辜。”定静将泰山恒山两派想法说了出来，至于南岳衡山，虽然莫大先生还没到，但想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实在不知道华山派的想法。 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这三派皆与华山不同。华山与魔教仇恨最深，况且现在势力大增，与魔教一战虽然会有所损伤，但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所以华山心思就不好猜了。 若华山也是同样的心思，想保存势力，四派联合之下，嵩山也只得同意。若华山与嵩山一致，虽然明面上看他们只有两派，而想保存势力的一方则是三派。可嵩山华山强大，强强联手，三派不得不屈从。所以现在就看华山的意思。 “定静师伯慈悲。其实家师也认为不应牵涉过广。骚扰嵩山派的都是江湖散人，虽然其中夹杂着魔教教众，但家师分析，这必非东方不败授意，说不定是有人幕后挑拨，想让五岳剑派与魔教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令狐冲将袁青山文书最后面特意写明的理由说出，见天门道长，定静师太皆点头赞同。 “岳师兄果然思虑周全。” ------------ 第八十三章 既然三派，甚至四派都不想与魔教发生太大冲突，嵩山派孤掌难鸣。六月初一五岳会盟上自然不用担心，只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可。于是接下来的谈话显得轻松愉快。 “听闻近来岳师兄正专心研习紫霞神功，不知可有成果？”定静突然想起一则传闻，正好令狐冲在此，可以向其询问确认。 “嗯，贫道也听闻此事。想那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就是在江湖诸门诸派内功之中，紫霞神功也是最顶级的。岳师兄若将此功练到大成，不管对于五岳剑派，还是对于江湖，都是一件大好事。”天门道长也感兴趣的追问。 江湖之中以武为尊，若岳不群紫霞神功大成，左冷禅必然不是其对手，并派就无从谈起，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三派也可暂时安心。但岳不群这人表明一副谦谦君子，可城府太深，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假如以后他真生出野心吞并各派，反而比左冷禅更难对付。 只是这消息传自嵩山派。据说是狄修上华山派时袁青山亲口所说。但嵩山与华山的关系，在坐几人都一清二楚，虽称同气连枝，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合，袁青山对狄修说的，自然可信度不高。可因其涉及重大，又不敢不信。这才有此一问。至于得到答案后定静天门两人会不会信，会信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令狐冲人很精明，可因为性格关系，这个问题并没往坏处去想，并且定静天门与华山交好。于是自然老老实实的告知实情。 “家师确在研习紫霞神功，只是似乎进展不大。几次面见师父，根本没听他提起。” 这个回答含含糊糊，总让人有许多猜测。是岳不群紫霞神功并未大成，还是神功大成之后隐瞒不说？ 定静天门两人看了令狐冲一眼，觉得他虽是华山派大弟子，但袁青山才是下一任掌门。况且令狐冲时时刻刻不忘喝酒，就是现在身上还有一丝酒味，虽则没有一点醉意，可总不能叫人放心。于是两人互看一眼，更倾向于岳不群并未将事情告诉令狐冲。可武功大进隐瞒不说，其中怕是会有什么谋算。 定静师太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她微微点头，赞同令狐冲的话。 “嗯，应是如此。江湖上各门神功修习起来都不容易。少林有七十二绝技，可谓神功众多，但只听闻方证大师习成易筋经，像无相劫指，金刚不坏体等神功皆是无人习成。丐帮降龙掌法、打狗棍法，解帮主也只习得几分。岳师兄紫霞神功大成想来也颇为不易。” 天门道长惊讶的看向定静师太，见其眼中似有异色，只得暗中感叹尼姑也会说谎话，然后打定主意以后戒骄戒躁，凡事多加小心，这才想要转移话题，不谈紫霞神功。 可旁边岳灵珊听得定静说紫霞神功难以大成，心中自然不喜。在她心目中，自家爹爹很了不起，只因以前门派事务都由其独自处理，杂务缠身受到了拖累。现在一心练功，紫霞大成不过早晚而已。 可这话说出来有点自吹自擂。于是岳灵珊眼珠一转，不说他爹爹岳不群，反而说起三师兄袁青山。袁青山乃岳不群得意弟子，徒弟出彩师父自然大涨脸面。况且在岳灵珊心中袁青山像一个沉默寡言却喜欢护短的大哥。也乐得为袁青山宣传。 “我爹紫霞神功进境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可我听袁师兄说，他那太乙混元功只是小成，若要大成则需一味药配合，不知蓝嫂嫂为师兄找到没有。” 太乙混元功！ 定静师太与天门道长互看一眼。他们对华山熟悉，知道华山九功有一门称为混元功，乃由外而内，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以前听闻袁青山使得一柄重剑，就已经推测其练得混元功。没想竟然是太乙混元功。 太乙混元功，应是以混元功为基础，推演出的一门更加高深的武功。太乙，道家多用此二字，大多不凡，此功冠以“太乙”，想来与紫霞神功相当，可以称其为神功了。难怪袁青山年纪不大，武功已经步入一流高手之列。 不过单只是一门神功，定静天门二人不会如此震惊。神功无人练到大成之事，千百年来在江湖上并非罕见。可太乙混元功不同，它是在混元功上推演而来，虽不比自创一门神功，但也是颇为艰难之事，需要对内功有很深的研究，要有丰富的阅历，可最重要是悟性过人。这才能借鉴各派武功，取长补短。 这种事情，定静与天门没听过穿越重生的人，自然不认为袁青山这个二十来岁的弟子可以做到。如此必然是岳不群所为。而他们震惊惧怕的正是岳不群所为。 阅历丰富，悟性过人。可以说，这两点对紫霞神功练至大成，或者说，将神功练到大成，都有很大的帮助。 若说之前定静天门两人还有所怀疑，认为岳不群只是有可能已经将紫霞神功练到大成。那么现在，两人已经肯定，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已经大成，即便不是，也相差不远。 嘿嘿，紫霞神功大成！在顶尖高手中，能与岳不群相较的也只有两三人而已。只岳不群自己一人对各门各派都是莫大的威胁。这种威胁令定静天门不能不心惊，不得不提防。 亭中暂时沉默了下来，只闻山风吹过的微响。这种压抑的气氛，令狐冲与岳灵珊自然有所察觉，觉得那个问题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定静师太知道自己与天门二人太过震惊，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可再想补救已经迟了，于是只得干咳一声口诵佛号，生硬的将话题扯开，随后聊不多久各自散去，回到嵩山派安排的客房。 “小师妹，今天这事似有问题。”令狐冲说着也不耽搁，在房中寻得纸笔，将亭中之事刷刷点点事无巨细写了下来。然后寻得一个嵩山弟子，嘱咐他飞鸽传书送回华山。 ------------ 第八十四章 “大师兄，你怎么将如此重要的信件交到嵩山派弟子手中。”旁边岳灵珊见嵩山弟子退了出去，这才出声问道。不过这一问，乃是询问，而非质问。岳灵珊相信大师兄令狐冲不会如此糊涂，此举必有深意。 “哈哈，小师妹有所不知。咱们二人身处嵩山派中，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送出，无疑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到时这信必会被嵩山派截获，将其销毁，然后装作不知，你我也无办法。……索性光明正大将信交给嵩山派，让其代为转交。嵩山派请咱们来，咱们就是客人不是囚犯，这信他们只能偷看，然后原原本本送回本派。”令狐冲将想法解释给岳灵珊听。 另一边那名嵩山派弟子七转八转来到汤英鄂面前将信件呈上，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略说了一遍。 “好了，这信暂时放在我这里。你先下去吧。”汤英鄂挥退派中弟子，随后就想撕开信封，偷看其中内容，却发现与平素信件不同，并未封口。 “呵呵，倒省得麻烦。”汤英鄂笑着抽出信纸，细细品味。 开始见泰山、北岳恒山、华山三派意见一致，均想保存实力，不愿与魔教发生太大的冲突之时，汤英鄂叹息一声，知道嵩山不得不退让。好在此事早就有所预料，并不会让他太过失望。 不过当后面看到定静师太询问起岳不群紫霞神功的进展，令狐冲岳灵珊的回答，亭中短暂的沉默时，汤英鄂心情不由大为舒畅，兴冲冲的捏着信纸直奔左府后书房中。平日左冷禅多数时间都会在那里。 果然一进书房，正见左冷禅满脸阴沉的坐在书案后面，想是又有嵩山派的产业遇到袭击。 近来投靠魔教的江湖散人时常袭击嵩山产业，虽嵩山势大应付起来并不吃力损失也不多，可那些散人三三两两隔三差五就会偷袭，使得嵩山不得不加派弟子驻守各处产业。如此一来日常耗费增加，更不免受到制肘，许多计划因人手不足而放弃。 “汤师弟，可是派中有什么事情？来来，坐下再说。”左冷禅见汤英鄂来书房寻他，知道其必有要事，于是招手让他先在旁边坐下。 汤英鄂兴冲冲而来，等不急坐下，直接将信交到左冷禅手中，然后将其内容简单叙述一遍。当然着重说得是关于紫霞神功的后半部分。 “掌门师兄妙计！那袁青山不过是推脱之言，不愿意华山参与五岳会盟，一同反击魔教。可这话经过咱们添油加醋传播开去，却让泰山、北岳恒山对华山升起提防之心。” 在话语上断章取义，引申诱导，本不是什么高深的计谋。泰山、北岳恒山不是一堆蠢货，嵩山派传出此消息，两派只是半信半疑，甚至相信只占不到两成，怀疑占了八成还多。可这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才有亭中一问，最终导致两派暗中提防华山。 可左冷禅并不因此欣喜，反而摇头叹息。 “汤师弟，非是我这计策好，而是狄修回来之时，说那岳不群正闭关练功，我当时就是一惊，以为岳不群有所领悟，紫霞神功更进一步，反而忽略了‘闭关练功’这话本就是推脱常用的理由。” “师兄多虑了。”汤英鄂不以为然道，“想岳不群自紫霞神功小成，闯下名号之后，距今已经有十几年了，可其一直不能修炼大成。在师弟我看来，他分明悟性不够，领悟不到其中奥妙，便是在给他十年二十年，除了内力更多之外，别无任何收获。” 其实许多高深的武功，都有这样那样的隐藏要求。若不合要求，武功往往难以大成。譬如少林绝技，需要佛法精湛。九阴真经，需要悟透总纲。双剑合璧，需要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乾坤大挪移，则需内功深厚…… 不过大多数武功，都是要求悟性，若领悟不到，任你修炼千百年也是无用。有些武功虽不要求悟性，但悟性过人，有时能将武功强推上大成，甚至远超大成。 汤英鄂看不起岳不群，认为他只是靠着华山派传下的武功，这才有此成就。至于悟性只如常人罢了，自然不会担心其紫霞神功大成。 “汤师弟，你太小看岳不群了。”左冷禅不赞同汤英鄂的看法，“岳不群当上华山掌门之时，整个门派不过是他们夫妇二人，江湖中人均瞧不起他，几乎将华山派遗忘。当岳不群紫霞神功小成之后闯荡江湖，这才有君子剑的名号。可也因此，陷身于诸多繁杂事务不能安心练功。紫霞神功无法大成似与其有关。可现在岳不群许久不曾下山，门派事务都交托其三弟子袁青山处理。专心练武之下，安知紫霞神功不会大成？” 汤英鄂听了左冷禅的分析，脸色大变。自先前岳不群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的出手，嵩山派推测出其剑法大进之后，左冷禅就曾说，与岳不群孰高孰低要打过才知道。即便嵩山派十三太保私下推测，认为左冷禅胜算大些，但两人相差不远已成事实。若岳不群紫霞神功大成，左冷禅岂不必输无疑。 “掌门师兄！” “慌什么！据派中记载，紫霞神功绵绵不绝，于内力操控上，更有独到之处。我这寒冰内力即便侵入他的体内，也会被其轻易驱除。因此岳不群剑法大进之后，我不敢说能胜他。但正因为紫霞神功这个特点，即便岳不群紫霞大成，想要击败我，也非一时半刻能成。若我成心拖延，只想缠住他，则可支持更长时间。是以若华山与嵩山开战，输赢不在我与岳不群，而在于你们。”左冷禅将自己的推测毫无保留的说出，然后突然展颜一笑。 “岳不群紫霞神功多久大成尚未可知，况且也有他紫霞神功无法大成的可能。我只是提前将此事告知，让你们心中有所准备，现在可还是我嵩山强，他华山弱。” ------------ 第八十五章 汤英鄂从左冷禅的书房出来，心中已经明白，以后与华山派虽仍会暗中相斗互相算计，但两派掌门武功相差不远，大规模冲突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派之事不知要何年何月，怕是需要几代人共同努力才能达成。 只是左师兄并不甘心，更顾忌脸面，这才没当着众位师弟将话挑明。这次见信中所写，推测太乙混元功是岳不群在华山混元功的基础上所创，才将话说给自己听。于是汤英鄂快步来到嵩山议事堂，将信件交给一名值守弟子。 “八百里加急，送往华山！注意，保护信件安全！” “是，汤师伯！” 看着这名弟子恭身离开，汤英鄂无奈摇头。本来令狐冲只说飞鸽传书，他也准备压在手中几天，现在明白与华山的关系要做改变，索性早早将信送到华山，省得心中惦记。 …… 华山，李青橙刚练完一整套剑法，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影子，估计快要到正午，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于是准备回房梳洗一番。浑身是汗的感觉可不美妙。没想刚走出演武场，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迎面走来。 “劳师兄，这是干什么去，走得这么匆忙。”李青橙随口招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劳德诺在华山不受待见，诸多同门师弟师妹都躲着他，但既然见到了，总不好不打招呼，毕竟他可是二师兄。 “呀，这不是青橙师妹么！”劳德诺见是李青橙，立刻满脸堆笑，递过了一封书信。“这是嵩山派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怕是有什么大事，我事忙脱不开身，就烦劳师妹给师父送去。” “差几步就是正气堂，劳师兄怎么叫我送去？”李青橙心中虽是不解，但仍接下了差事。她却不知劳德诺心中的苦闷。 随着同门日益排斥，手中重要事务一一交出，劳德诺心中已经怀疑，自己是嵩山派卧底的事情岳不群已经知道。 若是原来，华山派还是大猫小猫两三只，岳不群就知道，劳德诺也不在乎。他相信就算借岳不群个胆儿，姓岳的也万万不敢动他。可现在华山派日益强盛，劳德诺心中愈发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岳不群生气，或是看到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被岳不群一掌拍死。所以平日都是尽量出山巡视各处田地躲着岳不群。没想这次刚回山，在山门处碰上嵩山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像这种急信，劳德诺既然遇上，就不好让外门弟子送往岳不群处。若是推脱，就会显得古怪，怕是师弟们会私下议论，惹人怀疑。可每见一次岳不群，劳德诺就感到像是在鬼门关前走过，让他真不想去见岳不群。 现在正好遇到李青橙这个刚拜入华山不久，成天总闷头练功，与师弟师妹都不熟悉，不怕到处乱说的人，于是劳德诺灵机一动，将送信的事情托给了李青橙。 见李青橙往正气堂走去，劳德诺松了口气，赶忙将田册放回去，拿上账册出山去了。这次去各处店铺查账，怎么也要努力查上三五个月。 李青橙来到正气堂门口，见门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师父岳不群不在此处。按说李青橙应该前往后宅，将信交给师娘才对。可李青橙犹豫再三，转身往袁青山住处走去。 现在师父岳不群已经将门派事务交给三师兄袁青山，其中就包括代师授艺，所以对于后入门的师弟师妹来说，袁青山就相当于半个师父。 李青橙心中有自己的盘算，觉得既然师父不在，不如将信送到袁师兄手上，这样还能多在师兄面前多露几面，说不得以后因此就会与师兄走的近些，能多学上几招。 这样想着，李青橙来到瀑布边，正见袁青山站于一处巨石旁。在他对面，有一人盘坐石上，虽然有袁青山高大魁梧的身体遮挡，看不太清楚，但应是岳不群无疑。 “弟子李青橙，见过师父，祝师父……”李青橙心下慌乱，似乎心中小算盘已经被师父发现似的，只想说些吉祥话，哄师父开心，免得一会受到责罚。 “行了，青橙，看你匆匆来此，必有要事。就不要说什么奉承话了。”岳不群面沉似水。这个女弟子聪明胆大，练武勤奋，让夫人宁中则看中，这才成为内门弟子。可聪明胆大，就免不得犯错。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略显慌乱，怕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弟子知错！”李青橙见师父表情不对，心中害怕不敢隐瞒，将信掏出递给师父，“这是从嵩山来的八百里加急，弟子先去了正气堂，见门大敞着，师父不在里面，我这才擅自做主，来这里寻袁师兄。” “哈，寻我干什么？这种急信给我，我不是还要跑一趟后宅，你自去就是。”袁青山在一旁笑着接话。 “嗯。”岳不群不做理会，先看过信件，发现是大弟子令狐冲所写，看内容推测，应该是泰山、北岳恒山听到什么消息，这才有那看似随意的一问。现在两派既然已经对华山生出戒备之心。不过事情不急，不用马上处理。于是两眼看向李青橙。 此事明显是李青橙的小算盘，想要借此接近袁青山，与袁青山无关。况且袁青山与自己相像，十几年相处，就如自己的儿子一般，就算他先看过急信，这种“小”事也舍不得责罚于他。 “青橙，你此次犯错，我罚你……”岳不群本想让她面壁思过，这种涉及重要事情的信件，容不得马虎，可转念一想，袁青山处理门派事务，俨然就是代掌门，许多弟子分不清事情轻重，找到青山这里，也不算多大过错。总需给青山留下些面子，以后才好继续处理派中事务，于是改口说道，“念你初犯，暂且回去等候处罚。” “是，师父。” 见李青橙退下，岳不群这才教导袁青山说道：“青山，她这次交到你手里还好，若交给其他弟子，就怕耽误了重要事情。” ------------ 第八十六章 袁青山嘿嘿一笑，不在接话。这种重要信件送他这里干嘛，难不成他能私自拆阅，并做出决定不成。 “不对！这信虽是八百里加急，但里面所写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重要。否则师父会立刻做出决断，不会有闲心在这些小事说上半天。”袁青山反应过来看向岳不群。 “师父，这信中说得什么事情，竟然用上八百里加急。” “哈哈，你才反应过来！”岳不群指着袁青山大笑道，“这信中说天门道长、定静师太二人似乎无意间问冲儿，为师紫霞神功有无大成。” “哦？这奇怪了！”袁青山立刻听出问题。一门神功想要大成不是那么简单的，一辈子没能突破都算寻常，所以一般见面很少有人问起。可偏偏天门道长、定静师太问了，而且并非来信问师父本人，反而迂回找大师兄询问。 “嗯，我猜必然有流言传入泰山、北岳恒山两派，言之凿凿的称我紫霞神功已经大成，只是隐忍不说，暗中有所图谋。两派怕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这才问得冲儿。而这流言的来源，十有八九就是嵩山派。”岳不群笑着将自己的分析说出，“看天门道长与定静师太的表现，怕对我华山已经暗中提防。” “如此岂不糟糕！”袁青山眉头紧皱。想要消除流言影响并不容易，不是去封书信解释就行的。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就算你妙笔生花，也难打消对方猜疑。到时两派猜疑华山别有用心，许多事情不配合，岂不让嵩山派有机会各个击破？ “若是原来，我看到这个消息，自然怕嵩山耍弄手段，先收服泰山、北岳恒山两派。但现在，哈哈……”岳不群说着大笑起来，笑得是那么轻松，那么畅快，似乎一条蛟龙终于摆脱了枷锁飞腾九天之上。 袁青山听这笑声，突然明白过来，这流言怕是无意说中了实情，于是喜上眉梢，踏前一步，施礼恭贺道。 “恭喜师父紫霞神功大成！” “哈哈，青山，为师紫霞虽未大成，可也相差不远了。”岳不群将藏了近一个月的秘密说出，只觉心中舒畅，眉宇间神采飞扬，就像突然年轻了十岁似的。 “原来为师想将紫霞神功练至大成，但总摸不到头绪，直到前一阵，才突然有所领悟，知道了努力的方向。按我估计，用上两三年就可大成。……” “泰山、北岳恒山两派，哼！我紫霞大成之后，有无他们都不重要。……” “青山，你等会写一封信，派人送往嵩山，告诉冲儿，要在原有基础上加大对魔教的打击力度。” “是，师父！”袁青山恭身答应下来。 目前嵩山实力最强，华山次之，然后才是余下三派。 原定计划，华山与其他三派一致，以保存实力为主，对魔教的反击只是做做样子，这样有利于团结。但既然泰山、北岳恒山对华山起了提防之心，那么索性调整计划，撕下羊皮，露出本来面目。 猎豹捕食野兔省力，但吃不饱，现在没了顾忌，不如费些力气，换个既不是太大，又不算太小的猎物。 岳不群见袁青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在此事上多费唇舌。话题一转，仍然说着紫霞神功。 “我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紫霞神功只有历代掌门才可习练。青山，你习武勤奋，爱护同门，在是非问题上立场坚定，我有意让你当下一任掌门，当我紫霞大成之时，就将神功传授与你。” “是，师父。”袁青山此刻自然当仁不让，“徒儿必将遵照师父教诲，以守正辟邪为己任，对同门如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如冬天般严酷。” 这表决心说得顺溜，差点就将“光大我华山派”说出，可一想师父岳不群只是打算传授紫霞神功，而非传他掌门之位，目前光大华山云云，乃是师父的责任，这才停住不往下说。 岳不群点点头。守正辟邪，何为正，何为邪？他相信袁青山不会像令狐冲一样分不清楚，自是不用多说，转而指点袁青山的武功。 “青山，你可知何为顶尖高手？” 袁青山将一脸正气凌然收起，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眼睛似合非合，心下琢磨一阵，觉得金庸世界高手各有特点，抓不住共性。而目前江湖上的说法也很模糊，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于是只能无奈的摇头。 “江湖之中武功繁多，同为一流高手，因彼此武功不同，互有克制，孰强孰若不好区分。可以说，只要有一项优势突出，能克敌制胜，就可以说是一流高手。而顶尖高手不同。需要没有明显的短板，即使被敌人克制，也有翻盘的可能，若是一开始就打算逃跑，便是两三个顶尖高手围攻，都有可能脱身。” “哦！是这样！”袁青山恍然大悟。 他还记得在原著中，在少林寺，左冷禅想将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三人留下，于是仗着人多用任盈盈威胁任我行，可任我行反而说他脱身会杀掉在场众位高手的亲人，另其投鼠忌器，这才有三场比斗。 原先袁青山还疑惑，单单一个方证大师，任我行就赢不了，更何况当时在场具是各派掌门，一起围攻之下，任我行有输无赢，哪需要用任盈盈威胁。现在经岳不群讲解这才明白，原来是留不下任我行。 那么说，五岳并派时，在封禅台上，岳不群用针偷袭射瞎左冷禅的眼睛，正是因为即便岳不群用出辟邪剑法，也杀不了左冷禅，到时徒留后患。这才先麻痹对方，然后突然偷袭。 可有一点袁青山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东方不败到底武功多高，明明是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三人围攻，反而让东方不败处于上风。于是问向岳不群。 “师父，东方不败号称江湖第一，武功究竟有多高？” “江湖之中，多桀骜不驯之人，可都公认东方不败武功第一，虽我没见过他出手，但想来即便我紫霞神功大成，也必然不如他，并且差距应该很明显。” “岂非东方不败已经超出顶尖高手，到了另一个层次。”袁青山心中暗自警惕，告诫自己万万不要惹出东方不败。 ------------ 第八十七章 对于猜测东方不败武功深浅，岳不群并没有兴趣。他固然隐约推测出东方不败比两三年后紫霞大成的他要强出不少。但近些年来，从未听闻东方不败离开黑木崖，他武功高低对华山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为师今日特意来此，就是告诉你何为顶尖高手。……青山，凭你太乙混元功配上重剑之后，全力劈出一剑，能正面硬挡此剑之人已经寥寥无几，若是日后你再有精进，一击之下开山断岳无人可挡也并非虚言。” 袁青山点点头。他本就模仿杨过的玄铁重剑，练成之后能达到什么地步，他心中早就有所估计。在他看来，即便师父岳不群现在就已经是顶尖高手，但他凭借重剑，也能与师父斗上好一阵子，对上左冷禅也是如此。除了少林方证大师，困于西湖地牢的任我行，隐居不出的风清扬，以及那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这四人之外，剩下无论是谁，他都可斗上一斗。 岳不群笑看着自己得意的徒弟，看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岳不群知道，自己这徒弟，自从太乙混元功小成之后，几次下山鲜少吃亏，并且除了被青城派余沧海偷袭险些送命之外，余下均靠着自身化险为夷。所以即使生出“重剑在手，天下大可去得”这种想法，岳不群都不会感到意外。 “为师最近苦思之后，突然有些心得体悟，不光找到紫霞大成的道路，更发现青山你在武学上走偏了。” “什么？”袁青山不敢相信的看着岳不群。他这重剑模仿自曾经的天下五绝之一杨过。“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一武学至理难道有错不成。若这一剑下去挡无可挡，焉能不胜？ “来来来，青山，你用十成功力，劈我一剑试试。”岳不群见自己这徒儿钻了牛角尖，这才要过上一招，让他自己体会。 “师父功力深厚，剑法精妙，徒儿就斗胆出剑，让师父品评一番。”袁青山说着对岳不群施礼，然后转身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闭目调息一阵，当感觉状态达到巅峰之时，这才从新睁开眼睛喝道。 “师父小心！” 随着大喝，一道寒芒闪过，呼啸之声大作，剑尖顷刻间已经来到了岳不群的身前。 岳不群既然让袁青山施展全力，自然有抵御的把握，况且紫霞神功早就运起，所以袁青山这一剑刺的虽快，但落在岳不群略带紫意的眼中，却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岳不群仍保持着微笑，不见作势运功，右手握着显得单薄脆弱不过2-3斤的长剑，迎向了那五尺来长二十多斤的重剑。 “叮！……叮、叮……叮叮叮……” 就见那剑尖准确的点在重剑剑尖之上，稍微抵挡一下，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然后继续刺出，缩回，两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当袁青山感觉手中重剑第七次震动之后，重剑力量已尽，就见岳不群随意一剑，便将重剑挡了下来。 “上九，亢龙有悔。又曰：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青山，你可明白。”岳不群摇头叹息，看着地上的脚印。在袁青山这一剑之下，岳不群不得已连退了七步，方才运巧劲化解。可惜不够灵活。 “唉！”袁青山轻叹一声，也明白了这一剑的问题。若用上全力，无论劈砍挑刺，都欠缺灵活，对于顶尖高手，或闪或挡，都能应付，之后就是犀利的反击。 当然袁青山重剑剑法也能变得灵活，可是那样一来自身要留有余力，最多只能用出不到六成的劲力，这时虽然仍比岳不群每一剑力量要强上一点，但已经相差不多，不再有任何优势。反而因为重剑沉重，速度不如长剑，只能疲于防守，早晚落败。 用个通俗点的说法，比如网游加点，袁青山在力量上加两点，才有一点的效果。又如rmb玩家，袁青山要花2w才能抵得上别人花1w的效果。 当然若只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遇上个土豪，1w不行10w，10w不行100w，可劲砸钱，自然天下无敌。 可惜，袁青山太乙混元功已经小成，若要在劲力上更进步，只能配出灵药，将其推至大成，可增长总有其极限。就如一款网游，限制了充值上限，是以不能无限提升力量，这时就要讲究金钱利用率的问题。 “为师正是发觉人力终有尽头，越往上则越难进步，最终大家虽有高低之分，但相差不多，即便比对手强些，不能克敌制胜，终是无用。反而自身短处正是致命之处。所以顶尖高手与一流高手不同，追求的就是没有弱点。” 袁青山这次虚心受教，点头应是。决定以后改练长剑。当然在现阶段，重剑暂且用着就是，遇上一流高手，重剑剑法威力更大，容易取得胜利。不过有一点，袁青山仍然想不明白，于是问向师父岳不群。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一句话听传闻，乃是绝代高手所述，当有其道理，不知师父怎么看？” “哈哈，所谓大巧，为师认为，若有人如冲儿一般，学得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招式，是为大巧，这时施展重剑，一招一式，躲不得，闪不得，挡不得，卸不得，自是无可应对，无敌于天下。”说着岳不群摇了摇头，有些困惑，似觉自己说得有些问题。 “可若能找到任何招式的破绽，又有青山你这般霸道劲力，似乎不用重剑就能取得胜利。……你看，只要一根枯枝，灌入内力，自破绽处一刺……” 说着岳不群真的自地下随意捡起一节枯枝，默运紫霞神功，向着旁边大树上刺去，就听“哆”一声闷响，枯枝已经有一小段刺入树中。虽不如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也称得上神妙。 “我这紫霞神功，首重内力控制，如此而为，显得勉强了一些，不过若刺在要害，必取人性命。” ------------ 第八十八章 袁青山在一旁目瞪口呆，若非在华山待了十几年，对师父岳不群非常熟悉，恐怕就要以为师父也是穿越者了。 他喵的，玄铁重剑与独孤九剑剑法，都来自独孤求败，两者自是匹配。可岳不群是怎么推测出来的？莫非华山镇派绝学不是紫霞神功，而是占卜不成。 岳不群不知袁青山心中所想，见其站在旁边不言不动，两眼没有焦距，自是认为徒弟领悟了什么，于是不在多说，打算返回正气堂。 没想岳不群这一转身，惊动了袁青山，将他自回忆中拉了出来。 “师父且慢！我早就想出一式剑法，可其威力太大，无人能够实验，不如师父您品评一下如何？” “哈哈，你主意不少！……就是不知这一式剑法的威力与无双无对相比，孰强孰弱？”岳不群听闻袁青山想出一式剑法，自然大感兴趣。虽则在顶尖高手这个层次，讲究的是均衡，但有一式威力绝伦的剑法，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自是比无双无对要强，弟子认为，称其为最强剑招亦无不可。”说着袁青山退后几步，重新闭目调息，争取将这一式剑法威力发挥到最大。 “师父，接招！” 袁青山五指拨动剑柄，重剑如钻头般旋转起来，搅动空气发出阵阵呼啸。 “如此一来，劲力集中，威力必会大增。”岳不群目繁异彩点头赞许。他见袁青山还不进攻，知道这是让自己做好准备，于是更加小心，摆出一招无边落木的起手式，这才点点头，让袁青山攻过来。 此刻重剑旋转越来越快，卷起满地枯枝败叶。袁青山见师父岳不群点头，手掌一推剑柄，重剑如一道龙卷风般，冲了出去。 “好！”岳不群欣喜的大喝一声，抬手挥长剑拦向龙卷。可刚一接触，就感到一股旋力，要将长剑带往一旁。还好紫霞神功首重控制，这才牢牢把握住长剑，点在重剑剑尖之上。 “不对！”岳不群眉头一皱，感觉从长剑上传来的力量还不如之前那一剑，并非如袁青山所说威力更甚，心中感觉不妙。 就在这时，袁青山紧随重剑之后，一掌拍向剑柄。岳不群感到一股澎湃大力汹涌而来。此刻两力相加，比之前一剑的力量超出一半，非其可以巧劲化解。 岳不群当机立断紫霞神功全力运至双腿，猛一踏地，地上泥土纷飞，身体借力就要向后跃出。 可这时袁青山又是一掌拍向剑柄，重剑彻底脱离掌控，疾射而出。此刻三次力量叠加，重剑上蕴含的力量已经非常恐怖，是先前一剑的2。5倍。只是瞬间就将岳不群的长剑搅成一片片废铁。 不过岳不群借长剑被搅碎的力量，掠过平静的潭水，已经急退到了另一边，左手长袖拂过，卷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从侧面击在跟随而来的重剑之上，将其击偏，让过了重剑。 而重剑余势不减，一路冲去，在连续绞断了两棵大树之后，这才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停了下来。 岳不群只感到右手臂发麻，微微颤抖，一边用紫霞真气暗中调理，一边将右手背在身后，同时左手捋着胡须，一副高手的模样，点点头赞许道。 “这一剑若论威力，已经登峰造极，江湖之中无人可挡。虽这一式施展起来需要停顿一下，并且更加难以控制，但在恰当的时候，就是顶尖高手，也能一剑杀之。……嗯，若我没看错，除了重剑旋转之外，你那应是……” “师父好眼力！正是咱们华山的太岳三清峰。”袁青山笑着承认道。 太岳三清峰，华山气宗的一种在瞬间连刺三剑的法门。第一剑蕴含七成内力，第二剑蕴含八成，直到最第三剑，才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内力。不过一般比武也好，对敌也好，都会留有余力应变，每一招所用内力，不过在七八成左右。所以太岳三清峰可谓兼具速度与力量，称得上最上乘的法门。 不过自从袁青山改用重剑，因为兵器沉重所累，连续三剑速度不快，太岳三清峰就显得有些鸡肋。可袁青山参照其运转内力的法门，将三剑的力量融入一剑之中，这才有此剑招。 岳不群心中喜悦。这一招想要练成，对他这种早就掌握太岳三清峰的人来说，不过需要花费几天而已。可以后对敌却多了一招杀手锏，自是值得庆贺。 “罢了，以后咱们华山多出一门神剑，后辈弟子必会将你记住。”说完岳不群不等袁青山答话，转身往正气堂走去。却是岳不群手臂麻木现在已经变成针扎般的刺痛，看来需要敷药调养一段时日才能痊愈，此刻无事自然不愿久留，省得在徒弟面前出丑。 目送师父离开，袁青山捡回重剑，回房招来笔墨，修书一封，写明对魔教的反攻需要加大力量，封口之后，就想飞鸽传书送往嵩山令狐冲的手中。 可略微犹豫之后，袁青山改变了主意。 令狐冲刚上嵩山，就与天门道长、定静师太交过底。现在让其改口，他未必愿意。若万一令狐冲不按信中所说的做，师父岳不群勃然大怒，徒伤师徒感情。于是离开住宅，前往演武场上，找到准备接受惩罚的李青橙。 “青橙，你沿途不断换乘快马，一路马不停蹄尽快将这封信送往嵩山，交到大师兄手中，并留在那里，劝说大师兄按信中所写行事。若你干得好，不但抵消惩罚，我还记你一功。” “为师门做事，是青橙的本份，哪敢让师兄记功。不过青橙我拜入门派不久，人微言轻，怕劝不动大师兄。到时反而耽误大事。” 李青橙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一刻不停赶往嵩山，虽是一趟苦差事，但为师门做事，若完成的漂亮，师父、师娘、袁师兄都会欣喜，日后自然少不得好处。可若办砸，日后许多重要之事，自然不会在考虑让她去做。所以李青橙不得不多问几句。 “哈哈，既然让你去，自有方法教你。到时你只需说通师妹岳灵珊即可，大师兄必会乖乖按信中所说行事。……不过你要记住，这信要先交到大师兄手中，他若有意见，你在找灵珊劝她。” ------------ 第八十九章 四天之后，一名嵩山弟子陪着李青橙推开院子大门。 这是嵩山派分配给令狐冲岳灵珊二人的院落。此刻令狐冲正在院中练剑，岳灵珊在一旁略显痴迷的看着。 听见有人推门，令狐冲首先反应过来，收起长剑，向门外看去。见一嵩山弟子陪着面容憔悴，头发干枯打结的女子，看她服饰，分明是华山弟子。 “你是……”令狐冲有些疑惑。随着华山兴盛，弟子越来越多，许多后来的师弟师妹令狐冲都是见过几面而已。面前这女子看着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咦，青橙师妹！”旁边岳灵珊一眼认出了李青橙。对于唯一一名年纪比她小，需要叫她师姐的女孩，岳灵珊有时兴起会抽空指点两招，自是瞬间就认出了李青橙。 “既然确实是华山的师妹，那我就先行告退。”这名嵩山弟子见状，出完关上大门，急匆匆向汤英鄂处赶去。 院里李青橙感到喉咙干涩身体疲惫，顾不上答话，只是抱拳一礼之后，直奔茶壶而去。在灌了一肚子水后，这才缓过劲来。 “师妹李青橙，见过大师兄，岳师姐！” 令狐冲无所谓的笑着点点头。他不是拘礼的人，行不行礼无所谓，反而袁青山管着戒律在这方面要求严格。 而旁边岳灵珊则跳到李青橙身前，一副愤然的样子。 “青橙师妹，你怎么如此憔悴，谁欺负你了，跟师姐我说，我教训他去。” 在岳灵珊看来，李青橙这个样子，必然是受人欺负了，自然一副师姐爱护师妹的样子。看得令狐冲暗自好笑。李青橙才入华山不久，应当在山上练功，不可私自下山，华山上哪会有人欺负她。 “岳师姐，没人欺负我，我是来送信的，只是赶得急了些。”李青橙赶忙解释，生怕让岳师姐误会闹出事情，惹怒了师父与袁师兄。 “送信？你才入华山不久，怎么能叫你送信，况且这种苦差事，我爹一般都是交给男弟子的。哼，还说没人欺负你。” “师姐，你不知道。师妹我这次犯错，这是惩罚。袁师兄让我一刻不停，将信送到大师兄手上。” “惩罚？不过是劈劈材，挑挑水，打扫一下卫生，最多我爹罚你面壁思过而已。袁师兄居然罚你送信，我回山就找他评理去。”岳灵珊气愤的说着。 李青橙不住苦笑。对于岳师姐来说，即便被罚面壁思过，恐怕都会偷偷溜出去，最后师父就算发现，也只是责骂几句，对岳师姐不会有任何影响。华山剑法练到一定火候，师父仍然会传授她进阶剑法。武学上都什么不懂的，师父、师娘、大师兄、袁师兄都会耐心为其讲解。她怎么明白自己的辛苦。于是继续辩解。 “这惩罚是我自己选的，与袁师兄没关系。而且我现在仍然觉得，送信比面壁思过好上不少。” 李青橙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潮乎乎皱巴巴的信，一脸不好意思的递给大师兄令狐冲。她第一次送信，经验不足，路上遇到大雨，赶忙用油布包裹，可即便这样信还是不免潮湿，字迹显得稍微模糊。 令狐冲撕开信封，查看里面内容，见字迹还能辨认，尤其是最下方签名处，分明就是三师弟袁青山的笔记，更在不显眼处有华山派暗记，确认不是他人伪造，这才仔细看信中内容。 按信中所说，与离开华山时有所不同，要加大对魔教的反击力度。令狐冲看到此处不由眉头皱起。在令狐冲心中，对脾气暴躁的定逸师太，与潇湘夜雨莫大先生，都是敬佩有佳，现在如此决定，与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目的不在一致，抗嵩山同盟出现裂痕，这明显不是令狐冲所想要看到的。 不过见李青橙亲自将信送来，聪明如令狐冲，自然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这不是监督，而是让岳灵珊劝他。 若说华山派中，谁说的话，对令狐冲影响最大。如母亲一般照顾他的师娘宁中则必然排在第一位，随后是小师妹岳灵珊，最后才是师父岳不群。至于剩下众多师弟师妹，令狐冲倔脾气上来，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其中也包括袁青山。 袁青山自己知道这点，明白若信中内容与令狐冲想法不符，这位大师兄怕会撂挑子，这才将李青橙派来。只要李青橙说通岳灵珊，也就基本等于说通了令狐冲。 令狐冲叹息一声，什么也不说，选择了妥协。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李青橙。 “青橙师妹，信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返回华山，对袁师弟说，我必会按信中所说行事。” 李青橙有点慌神，看大师兄语气表情，与平日所见喜欢喝酒、喜欢开玩笑、潇洒不羁的样子不同，显得过于严肃刻板，怕是心中并不高兴，于是慌忙看向岳灵珊。 “青橙师妹，你来回赶路身体可吃不消，不如在这里歇息，等五岳会盟之后，与我们一起回华山算了。”岳灵珊还是比较照顾这唯一的师妹，见此出言将其留下，才不管大师兄是否高兴。并带着李青橙选了一处厢房住下。 此刻李青橙疲惫不堪，略作梳洗之后，不管现在天还没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次日正午腹中饥饿方才醒来。刚一出厢房，正见令狐冲仰头咕咚咕咚灌酒，发现李青橙出来，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消气，然后指着桌上饭菜，邀她过去。 “青橙师妹一场好睡，怕是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这嵩山派的饭菜，比咱们华山要好，这酒更是不错。回山我可要跟袁师弟提意见，让他改善伙食。” 李青橙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坐下扒了几口饭后，这才抽空回话。 “我家在白水城开了一家武馆，虽与一些师兄们没法比，但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家父喜欢喝酒，特意藏了一些，不如回去我取出请大师兄品酒。” “如此甚好。” ------------ 第九十章 令狐冲本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昨日晚饭几杯酒下肚就已经想开，不在埋怨三师弟袁青山，更不再迁怒师妹李青橙，现在听李青橙说回华山之后送他好酒品尝，心中更是开心。于是饭后见李青橙练习剑法，兴致上来指点了几句。 “你这剑法过于死板，招式变化衔接非常僵硬。”令狐冲说着抽出长剑，随手挽一个剑花，然后练了一趟剑法。这剑法正是李青橙刚刚练过的剑法，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动，可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充满着自然的美感。 旁边李青橙剑法境界不够，参悟不透其中奥妙，但仍努力将令狐冲每一个动作强行记下。 日子就在不断练剑中度过，临近六月初一之时，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来到嵩山派，五岳剑派的代表终于到齐。 六月初一这天，有嵩山弟子带领，四派代表来到了嵩山议事大厅。左冷禅正在厅中等候。见人都到齐，寒暄几句，就坐在正上方主位。 令狐冲、岳灵珊二人辈分低，在场都是师叔师伯，但他俩代表华山，华山在除嵩山派之外的四派之中，实力势力最大，于是被安排在左侧上手第一席。 泰山派弟子众多，光入室弟子就有几百人，显得颇为兴旺，被嵩山安排在右侧席坐下。 南岳衡山自刘正风死去，门派除了一个莫大先生，同辈之中再无好手，而门下没有出色弟子。还不如派中皆是女子的北岳恒山。按理座次本该排在最后，但因定静师太是出家人，不愿相争，百般推辞。最终莫大座次排在第三，挨着华山派。定静排在第四，坐在莫大对面。 左冷禅见四派都已经落座，弟子送上香茗，这才再次起身，抱拳行礼，开口说道。 “近来魔教嚣张，屡次袭击我嵩山产业，我嵩山弟子众多，并不畏惧，只是思及若不反击，怕是要让魔教贼子小觑我五岳剑派，日后魔教贼子行事难免更加张狂，于是左某这才邀四派前来，五岳会盟，共商大事。” 左冷禅一番话说出，显得义正言辞，句句都是为五岳剑派着想，而非嵩山派求援，这关系到根本利益。 若是嵩山派救援，那么人力财力，理当嵩山派出大部分，而日后战胜，瓜分战利品，则要少拿。现在如此一说，所出人力财力五派平均分担，所得也一样平均划分。 下面坐着的众人，都明白左冷禅的心思，可不便反驳。毕竟左冷禅所说乃是实话，凭借嵩山一派自己应付，虽有所损失，但并不多，根本用不着求援。至于后面为五岳剑派云云，乃是猜测，但有这个可能性。于是众人只能默不作声，看左冷禅后面如何说。 左冷禅停顿了一下，左右扫视，露出冷厉的笑容。 “左某欲五派联手，攻上黑木崖，将魔教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闻听此言脸色骤变。其一，黑木崖易守难攻，若要将其攻下，不知要填上多少条性命。其二，那东方不败乃江湖公认第一高手，即便能攻下黑木崖，也未必能将东方不败围杀。而江湖仇杀与攻城略地不同，只要东方不败不死，魔教就不会覆灭。不过是徒劳无功。于是天门道长当先起身，出言反对。 “左师兄，凭五岳剑派实力，不过勉强与魔教相抗，攻上黑木崖，覆灭魔教不过痴人说梦。还望左师兄三思才是。” 左冷禅不言。他已经思虑很久，覆灭魔教不过说说而已，只是为了以后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省得最后四派只出寥寥数人，应付差事。 定静师太见左冷禅不言不语神态坚定，只得口诵佛号，站起身来。 “阿弥陀佛，骚扰嵩山派的以江湖散人居多，恐怕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是有人在幕后挑拨离间，想让五岳剑派与魔教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左师兄千万不要上当才是。” 这话分明就是那日亭中令狐冲所说，定静不过稍加改动，用在了这里。 左冷禅只是一笑，见令狐冲并不出言相助，仍坐在那里，自是想要知道华山派的理由，也好应对。 “不知华山派岳师兄是什么意思？” 令狐冲心下叹息。他自是不能出言相助天门、定静二人，可若要将华山派的打算说出，又有些犹豫。没想左冷禅问到他的头上，自然不能不答。 “天门、定静二位师伯所说不无道理，但是若不做反击，五岳剑派名声扫地，门下弟子出外行走，都抬不起头。家师认为，与魔教硬拼固然不妥，但也不能毫无作为。不如将依附魔教的江湖帮派、闲散人员，以及魔教的一些堂口作为打击目标，也好震慑宵小。” 左冷禅、天门、定静三人脸色都是一变，他们都没有想到华山派会改变计划。于是左冷禅面露欣喜，而天门、定静二人则是慌乱与愤怒。 那些依附魔教的帮派不在少数，帮派中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只因门派或是没有高手或是所出高手具有偶然性，因而不被重视，但那并非说要将其悉数铲除，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真按照令狐冲所言，泰山、北岳恒山门人弟子要死伤不少。于是天门、定静两人将目光落在莫大身上，希望他能找出一个好理由，驳斥华山派的主张。 “唉，在座各位都知道，我莫大不会教徒弟，弟子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所以不管如何决定，只我莫大一人出手。各位不会嫌弃我莫大无能吧？” 天门、定静两人没想到莫大并不反驳华山派的主张，而是先将衡山派摘了出来。一派掌门亲自出手，对于衡山这种显得没落的门派，已经足够了。可泰山、恒山用不得这个理由，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终是定静急中生智，想出一个主意。 “既是目标是那些分散各处依附魔教的帮派，大家一起行动有诸多不便，不如各派依照实力各自对付几个帮派。” ------------ 第九十一章 这次五岳会盟，嵩山派有三个目的。其一，免除魔教帮众及附属帮派散人对嵩山产业的袭扰。其二，借魔教的手削弱其余四派的实力。其三，趁机扩大势力。所以定静师太的提议注定不会通过。 左冷禅冷笑两声，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牢牢攥成一个拳头，向下挥出，仿佛充满了力量，无坚不摧。 “分则力弱，合则力强。定静师太，若我五岳分开，正好给魔教贼人逐个击破。哼，我嵩山自是不怕，即便不敌，最多暂时退走。可不知恒山若突遇强敌，能全身而退否？” 定静师太哑口无言。她并非没想到这个可能。在她看来，若提议通过，恒山只会突然出击，灭掉一二个小帮小派即可。那时嵩山派正与敌人相斗，顾不上恒山，恒山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缩回派中。至于魔教要逐个击破，难道还攻上恒山不成。可这些打算终归不能当着左冷禅的面说出来。 可此时令狐冲再次起身。却是他不忍恒山派实力折损，自作主张帮定静师太应答。 “左师伯所想固然稳妥，可聚在一起，声势浩大，别说剿灭那些帮派，恐怕只要一靠近，那些门派就化整为零，四散躲避，不免徒劳无功。所以令狐冲以为，只要大家互相紧密联络，小心行事，当不至于让魔教有机可乘。” 左冷禅大为诧异。令狐冲先前提议，与其余三派保存实力的主张不同，左冷禅还以为华山放弃了其他三派。可现在又为何帮定静说话。这左右摇摆的态度，岳不群到底想干什么？ 对面天门道长不在多想，赶忙抓住机会，起身赞同。 “左师兄不用担心。虽说嵩山派最强，可我其余四派并非软柿子。魔教若想逐个击破，却是打错了主意。其他几派不说，单我泰山，就有办法应对。” “如此说来，反而我多虑了。也好，依定静师太所言。”左冷禅见此，心中又有盘算，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不等大家商议，继续安排各派的任务。 “我嵩山派目标是海沙帮！” 所谓海沙帮，是一个以贩私盐为生的帮派。因为盐利丰厚，上有朝廷法律管制，下有许多江湖帮派窥视。所以海沙帮为求自保依附于魔教。 作为正道门派，嵩山派把海沙帮作为目标，并非为了接手海沙帮的生意。而是看上海沙帮历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其中不但有许多真金白银，还有请名家打造的兵器。 “苍风堡地处西北，令狐贤侄，将它交给华山派对付，应该没问题吧。” 苍风堡，昔年曾帮助过太祖朱元璋推翻元朝暴政，得朝廷封赏，也是正道门派之一。可惜与其他正道门派不同，苍风堡弟子大多为朝廷效力，不免卷入靖难之役，是以成祖登记以后，多番打压苍风堡。现在苍风堡已经沦落为一群马匪，四处打家劫舍。可堡主武功不弱，更善于马战，要打就打，要走就走，不好对付。但若将其剿灭，却用得不少好马。 令狐冲思索再三，觉得凭华山派的实力，要剿灭苍风堡，需要费一番周折，但成功之后，华山派不但名望大涨，西北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于是答应下来。 “天门师兄，你派弟子众多，而太行、王屋山中，山寨不少，许多都与魔教有所联系，并且作恶多端。不如他们就给由你派剿灭如何？” 所谓山寨，一般都是在山中开辟田地种植粮食，兼且收取过路费，过往商旅只要交一些钱，就可平安同行。勉强称得上盗亦有道。正道门派也不为难他们。而左冷禅所说作恶多端的山寨则不同，皆是为祸一方。天门道长思及并无不妥之处，自然爽快答应下来。 “定静师太，贵派都是女子，我想让你们剿灭长乐帮，从中解救的苦命女子，由贵派安置更为妥当。” 长乐帮，经营二十一家赌场十三处青楼，这才以“长乐”为名。此帮劣迹斑斑，不但借赌博，榨取财富，让人倾家荡产，更兼做拐卖良家妇女逼人为娼的勾当。不过其地处南方，产业分散，北岳恒山若是出手，不免来回奔波。 不过恒山派中许多出家为尼的弟子，大多身世坎坷，对于长乐帮行事，尤为痛恨。定静师太自然不会推辞，爽快答应下来。 “莫师兄，衡山派既然只有你一人出手，那些帮派就不用你出手，只是一些江湖散人，还望你费力清理。” 与前面几派不同，莫大先生清剿江湖散人，油水最少，并且既然需要莫大先生出手，不管武功是处于一流还是二流，必然成名江湖，或是三五一群，或是老奸巨猾，或是有隐藏杀招，反正没有一个普通角色。不过衡山派只要他一人动手，自然不好挑剔，况且左冷禅并无指名道姓需要除掉何人，莫大先生思忖，若不能成功，换个对手就是，并无危险，于是也答应下来。 既然诸事已经决定，并无人反对，这次五岳会盟自然圆满成功，余下几日嵩山派大摆宴席，邀请四派代表赴宴。 令狐冲不喜拘束，可席间皆是嵩山所藏极品美酒。于是他只得每次都躲在一个角落里喝酒，可那不戒和尚不知为何也能赴宴，次次都寻上令狐冲，三两句话就会谈及他女儿仪琳，看那意思，仍想让令狐冲作他女婿。 若是平日，有人陪令狐冲吃肉喝酒，期间说些什么，令狐冲自然不会恼怒。可现在岳灵珊就在身边，令狐冲哪敢与不戒和尚多谈，只好弃美酒不顾，假作醉酒，提早退席返回客房。 如是三天下来，令狐冲不堪其扰，带着岳灵珊、李青橙启程返回华山。而那会盟内容，则早已先一步飞鸽传书，送回华山派，现在正放于正气堂书案之上。两旁站立着一些入派日久的内门弟子。袁青山正站在左手第一位。 ------------ 第九十二章 见诸位师弟已经一一传阅，看过信中内容，袁青山不在等待，当先出列，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苍风堡主称得上一流高手，据闻他那几个结义兄弟，武功比他差上一些，弟子估计不过是二流水准，至于余下那些人皆不足虑。”袁青山停顿了一下，见师父师娘以及诸位师弟点头赞同，此处分析没有错误，于是接下去说道。 “如此算来，即便师父师娘不下山，我与大师兄也留在山上，仅凭在坐诸位师弟，布置得当，就能覆灭苍风堡。……” “袁师兄，师弟我虽得师父看重，习得朝阳一气剑，可平素少与人争斗，怕是拖不住苍风堡主，如此大事还需师兄亲自下山主持大局。”梁发慌忙摆手，没有自信的说。 梁发自从学成朝阳一气剑，剑法大进，可惜终归不免有刀削斧凿的痕迹，无法凭此剑法步入一流境界，但在二流好手中，却少有人能对付。并且若遇上一流高手，只要其不是凭借招式精妙跨入一流，梁发就能与其斗上一斗，即便不敌，也应该能纠缠一阵。如果期间有同门好手相助，便有可能战而胜之。所以袁青山才有此一说。 不过如此大事，只要一个失手，一同下山的师弟就会死伤惨重，因此团灭也并非不可能。况且即便胜过苍风堡主，如果没抓住机会将其留下，以后华山就会平添一个死敌。梁发这才立刻推脱。 袁青山不管梁发说什么，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可以说，咱们华山若要灭掉苍风堡，只要派下山一些弟子，在联系各方好友即可，并不用费多大力气。而唯一的问题，就是苍风堡众人皆善马战，想要尽数将其剿灭，恐怕要花费不少时日。” 岳不群眼含笑意，看着自己这得意弟子。 “弟子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华山与嵩山不合乃是事实，左冷禅当不会让咱们只是花费些时日，就捞到一些好马。这太不合常理。” “嗯，说下去。” “弟子在信中发现，各派目标皆是左冷禅一言而定，而除了海沙帮之外，余下俱要花费不少时日。若说巧合，弟子可不信。” 堂中诸位师弟这才恍然大悟，刚才他们只是注意各自目标实力强弱，根本没有考虑所花时间问题。 诚然，海沙帮贩卖私盐，财力雄厚，帮众人数众多，更花大价钱四处延请高手，聘为客卿长老，因而最难对付。 可嵩山派若要剿灭海沙帮，只要攻其总舵就可。那里不但聚集着帮派精英，海沙帮历年贩盐所得财富皆在那里，只要将其攻破，余下各处分舵皆不用管。 这是实力的比拼。而论实力，海沙帮哪能同嵩山派相比。可以预见，嵩山派用不了多久，就能剿灭海沙帮。 可苍风堡不同，已经沦为马匪的他们，虽然仍旧挂着苍风堡的牌子，大本营也在祁连山中，但上到堡主下到帮众，一年都不会回大本营几次，终年骑马游走，四处打劫。 是以华山派若要围剿，首先要打探他们的行踪，而后要找寻一个适合围剿的地点。若苍风堡众马匪警觉，不往容易围剿的险地走，就要用计将其诱到那里。 偏偏华山众人打打杀杀擅长，用计诱敌乃是战阵之谋，就算岳不群这老狐狸，袁青山这穿越者，对此也都没有研究。所以剿灭苍风堡时日必然不短。 而泰山围剿太行、王屋山中的山寨，以及衡山莫大先生灭杀依附魔教的散人，由于敌人分散，虽看上去可以随时停手，但若无变故，两家总不会半途而废，耗费时日自然正常。 唯有北岳恒山，距离长乐帮总舵虽远，但仍可像嵩山派一样，只攻击长乐帮总舵，余下各处产业放手不管。这样耗费时间不会太长。 可长乐帮的营生与海沙帮不同。 海沙帮虽触犯朝廷法令，但有句话说得好“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哪会将朝廷法令放在眼里。若非银钱诱人，嵩山派根本不屑攻它。 但长乐帮经营赌场妓院，单是赌场没有什么，恒山派懒得理会。可开设妓院，尤其长乐帮拐卖妇女逼良为娼，那妓院中不知有多少苦命之人，若非长乐帮背靠魔教，早就有侠义之士找它麻烦。现在恒山既然要剿灭长乐帮，自然不会单单灭掉总舵，留下各处妓院。所以注定剿灭长乐帮耗时不短。 “弟子听闻一句话，叫‘夜长梦多’。所以我认为，左冷禅必会在此期间动些手脚。” 岳不群举起茶杯，看似平静的喝了口茶水。实则内心起伏不定。在看到信时，岳不群就有此担忧，现在袁青山与他看法一样，那么左冷禅就有很大可能在此处挖下陷阱。可偏偏猜不出左冷禅接下来如何行动。 这时其实宜静不宜动，不论左冷禅有什么谋划，只要华山不去剿灭苍风堡，就不会踩到陷阱中。可五岳会盟之时，大家已经约定好了，并且岳不群仍贪恋苍风堡的好马。于是这事就难办了。 “青山，你怎么看？” 袁青山很想回答“此事必有蹊跷，背后必然隐藏着天大秘密”。 早就分析出有问题。好马不要了，苍风堡也不剿了，自然什么事没有了。至于以后嵩山派的责难，到时想办法搪塞就是。怎么着集思广益想那搪塞的办法，比应对左冷禅的暗算简单的多。可师父岳不群不舍得放手，袁青山只得顺着他的思路考虑。 袁青山脑中思绪不断，眼睛四处扫视。当看到一张唇红齿白肌肤细腻尤胜女子的脸时，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条主意。 “师父，若要剿灭苍风堡，必然要先探查踪迹，不如先飞鸽传书各路朋友，让其帮忙寻找。待找到之时，由梁师弟带队，陆大有、高根明、陈永华、林平之几个内门弟子，一些外面弟子，各路援手一起，想来必然马到成功。” “好！”岳不群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 第九十三章 从袁青山拜入华山门墙，至今已经十几年了。岳不群看着袁青山从十来岁的幼童一点一点成长起来，如今已经名震江湖，并成为华山派下一任掌门。对袁青山自然非常了解，明白堂中所说的这份计划，不过是第一步。稍后，他会回到正气堂，将计划完完整整的说出。 果然，袁青山虽然与诸位师弟一同离开，可不久便转身回到正气堂中，见师父岳不群正端坐主位，慢慢的品着茶，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青山，现在没有别人在此，你那计划可以无需顾忌和盘托出。”岳不群正说着，师娘宁中则从后面转出，手中托着一个碟子，上面叠着时令水果。 “青山，坐下，吃几个果子。” 袁青山接过水果，放在桌上，这才将他的想法一一道来。 “非是弟子不相信诸位师弟，可我这计划与林师弟的一个秘密有关，本来承诺过不告知其他人，但师徒如父子，林师弟父母皆死，师父师娘就是他最亲近的长辈，这秘密也不需要隐瞒。所以我才能诸位师弟离开，这才回到正气堂，说与师父知道。” 袁青山这一说，岳不群便猜到了八九分，于是话语之中略带讽刺的说。 “秘密？平之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莫非他已经找到辟邪剑谱并将其练成。哈哈，我华山还能贪图他林家祖传剑谱不成。” “师父息怒，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那另一边才是林师弟谁都不愿意告诉的原因。”袁青山说道这里就不在说下去，拿起水果专心的啃着。 “青山，你怎么也学冲儿卖关子。”师娘宁中则对所谓秘密也大感兴趣，见袁青山停下不说，赶忙催促起来。 袁青山三口两口将水果啃完，这才接着说下去。 “我曾听闻林师弟的曾祖远图公凭辟邪剑法，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威名，可没想到习练辟邪剑谱的条件居然如此苛刻。” “苛刻？”岳不群心中有些明白，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林远图才将辟邪剑谱藏了起来，没有传给后人。 一般来说，越高明的武功，需要的条件就越苛刻，正是因此，岳不群才没有打独孤九剑的主意。因为他不适合，学不会。 可现在袁青山特意提到辟邪剑法学习条件苛刻，那么所谓的苛刻条件，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是学习过程太过邪恶么？ 岳不群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即便辟邪剑法如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一般，林远图也有很大可能会因此将剑法传给后人。至少他自己必定会。 那么如果不是害人，就是害己了。 据闻崆峒派有门绝学名曰“七伤拳”，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伤及脏腑，是一门先伤己后伤人的武学。 可即便如七伤拳，也有不少人想要学习。因为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若武功不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 岳不群疑惑了。他想不出什么样的苛刻条件，会让林远图不将剑谱传给后人。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袁青山淡淡的，就如低声自语，又如睡梦呢喃，吐出了这八个字。 “这！……” 岳不群与宁中则而视，只觉毛骨悚然。但仔细想想，也只有如此条件，才会让林远图不将其传给后人。 “世人莫不希望子孙满堂，又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邪门剑法，不如毁掉，省得贻害后辈。” 岳不群满身正气、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说道。他现在晋身顶尖高手，自然如任我行一般，看不上这种邪门剑法。不过将其毁掉，自存心不良，自己不学，也不希望别人学到。 宁中则心软，知林平之为报家仇，学了那邪门的辟邪剑谱，心中不无叹息。 “唉，这么说来，除了那七个孩子，平之再无后代了。” 却是林平之七个老婆虽然尽皆怀孕，能都平安生产。但若遇上疫病，即便岳不群用紫霞神功调理，更请来御医诊治，也不敢保证不会夭折。况且从婴儿至长大成人，危险岂只生病一种。 “师娘，我应允林师弟，等过些日子他的孩子大点，就让其拜入华山，收为弟子，虽不能保证日后武功高强，应可保其平安，不会被歹人所害。至于其它危险，也只能看天意了。” “我记得，平之长子，单名一个‘安’字。看面相必会平安。”岳不群记性不错，在一旁安慰妻子宁中则。 “其实林师弟一开始给长子起名林鹿蜀，是我觉得不好听，这才让其改成林安。” “鹿蜀？这不是山海经里的妖怪么，据说‘佩其毛皮，子孙如云’。”宁中则听闻其中还有这件事，这才笑道。 袁青山陪着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起正事。 “师父你想，林师弟自宫之事若传开，恐怕有人耻笑，我这才等诸位师弟离开之后，才返回将详情告知。” “耻笑？有什么可耻笑？平之为报家仇甘愿自宫，这是孝道！……嗯，也好，此事就仅限咱们三人知道，不要外传，省得有小人闲言碎语卖弄唇舌。”岳不群不提辟邪剑法一事，转而说起剿灭苍风堡。 “平之现在武功如何？只他一人，怕仍不保险。” “林师弟现在已经是一流高手，藏在诸位师弟之中，暴起发难，当有奇效。而且弟子准备分成一名一暗，两路行事，那暗中一路，乃是弟子与蓝儿统领五仙教众行事。” “哈哈，好个一明一暗。你与五仙教的关系，有心人皆已知道，藏在暗中其实是放在明处，而那明面上的一路，由于平之藏身其中，反而让人大意，处于暗中。明非明，暗非暗，明既是明，暗既是暗。两路互相照应，即便不能剿灭苍风堡，应该也不会大吃亏。” 岳不群捋着胡须，微微点头，觉得计划还算稳妥，便默认此事有袁青山自行安排。 袁青山告辞出了正气堂，去往林平之家中。这件事还要与林平之细细商量。 ------------ 第九十四章 离开正气堂之后，林平之已经去过袁青山在华山的宅院一趟，想要私下里询问原因。 可惜那时袁青山返回正气堂，正同岳不群述说自己的计划。 林平之只得回到家中，在后院焦躁的走来走去，就连一向颇受宠爱的长子林安，也无辜被训斥一顿。 就在林平之转了一万二千三百一十八圈的时候，管家急匆匆跑到后院。看他衣冠不整、满身尘土的样子，怕是途中过于着急，摔了几跤。 “老爷，袁大侠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管家根本不入华山的辈分排位，对袁青山自然不能称为师兄，而是称作袁大侠。 林平之听闻袁青山来了，赶忙去往客厅，见袁青山正坐着喝茶，也不行礼，直接开口问道。 “袁师兄，这围剿苍风堡一事，为何点名让我前去？师弟我尚有要事……” “要事？什么要事？”袁青山打断了林平之的话，“不会你想要下山找余沧海报仇吧！哼，你也真敢想。” “师兄，我光学成辟邪剑法，更将其练得纯熟，自认为能杀得了余沧海，此刻不去报仇，更待何时？” 袁青山摇了摇头，只觉林平之想得简单。余沧海这人虽被人抬举尊称一声宗师，但为人卑鄙无耻，一点儿都不顾及颜面，若林平之就这样去青城派，恐怕报仇不成，反而遭遇不测。 武功不是杀人的唯一方法。 “诚然辟邪剑法出招迅速诡异莫测，乃当世绝顶剑法。而余沧海的松风剑法虽是快剑，但无法与辟邪剑法相比，被其死死克制。你若与余沧海一对一光明正大的比斗，不出数招，你就能将他杀死。可是……” 林平之听到这里精神振奋。他虽认为凭借辟邪剑法必能报仇，但这些不过是空想。是他付出巨大代价练成剑法之后的幻想，至于幻想能否成为现实则要打过才知道。当听袁青山说他必能杀掉余沧海，自然心中欢喜，巴不得余沧海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哼！”袁青山将手中茶碗摔在桌上，“那要有一对一、光明正大的机会才行。你以为只身前去青城派，余沧海会出面与你一战么。怕是你刚一踏入青城派势力范围，各种暗算就接踵而来。或许你足够小心，避过了这些暗算，但在此期间，你武功高低必被摸清，到时松风观中等待你的就是上百青城弟子，以及不知多少炮灰。林师弟，你辟邪剑法再厉害，能杀得几人？” 林平之美梦惊醒，不由面色如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有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任你武功如何高强，遇见几百人――几百个习练武功，耳聪目明反应迅速，彼此配合的人，根本无法正面匹敌。 这里是金庸武侠世界，不是真三国无双，杀人如割草的世界。 袁青山不在说话，静静的喝着茶水，等待林平之自己清醒过来。所谓绝望，不过是一时计划破灭受到的打击，相信林平之能自己走出这个误区。 武功若是无用，习武干什么，强身健体么？ 林平之呆呆瘫坐在椅子上，许久眼中才有了焦距，见袁青山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似乎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他，于是赶忙起身就要跪倒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袁青山伸手扶住林平之，口中责备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却天地君亲师之外，哪能轻易下跪。” “还请袁师兄教我！若我能报得此血海深仇，即便来世做牛做马，也要答谢袁师兄的大恩。” “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给你几天功夫冷静一下，怕是你自己都能想出办法，哪用我给你出主意。”袁青山苦笑摇头，却感到手臂一沉，乃林平之用处千斤坠的功夫，想要跪在地上。 “罢了，你先起来，我告诉你方法就是。”袁青山扶起林平之，待他重新坐在椅子上，这才将杀余沧海的计划说出。 “若说计策，当有上中下之分。其中下策最容易想到。就如古之专诸、要离一般，混在余沧海身边暴起刺杀即可。可惜，林家辟邪剑谱威名太盛，不说青城派弟子，即便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家伙，只要他惦记着辟邪剑谱，莫不打听清楚你的容貌，希望有那万一的机会。所以你要混入青城派，首先就要毁容。可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必然混入青城派，所以此乃下策。” 林平之点头应是。 在华山发展壮大之后，许多秘密已经不在重要，因林平之与袁青山走得近，自是听闻了一些。比如二师兄劳德诺乃是嵩山派来的奸细一事。 想嵩山派为了瞒过岳不群将劳德诺送入华山，不知花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功夫，做了多少布置，可仍然没能如愿。林平之自不会认为，他毁容之后，就一定可以混入青城派。 “中策就看林师弟你的耐心了。那余沧海不可能在青城派中不出来，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下山走动。那时余沧海虽仍带着弟子出行，但数量终归有限，林师弟你只要跟上去，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就能将他杀死。” 林平之颇为意动。这中策已经比较完美，绝对能杀了余沧海，只是不知需要等多长时间。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五年，这事谁都说不准。若非还有上策，林平之已经打算照着中策行事了。 “呵呵，林师弟，这上策乃是中策变化而来，没有什么难想到的。你看，既然不知要等多久余沧海才会离开青城派，那么不如咱们主动将其引出来。” 林平之无奈摇了摇头。作为一派掌门，许多事情自有青城弟子去办，余沧海哪会事事亲自出面。因而想要将他引出来，并非易事。若计划不够周密，或者中间出现什么变故，说不定反而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林师弟，你我二人想要将余沧海引下山，自然困难重重，可此事对于师父来说，则轻而易举。” ------------ 第九十五章 “师父？” 林平之觉得非常诧异。作为名门正派，互相之间自然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中之一就与林平之报仇之事有关。 林家灭门是在林平之拜入华山派之前发生的事情，华山派可以将林平之收入门中并以庇护弟子的借口庇护林平之，可复仇之事乃是林平之自己的事情，师门不好插手。 若不然，一个强大的门派，只要收一些身负血仇的弟子，就可公然进攻吞并其他门派，江湖必然大乱，攻伐不止，小门派人人自危。 所以自从林平之拜入华山，一直都努力练功，想要自己亲自复仇，而不是求助师门，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现在林平之听到袁青山上策中提到请师父相助，一时之间只觉此事似乎异想天开。 袁青山见林平之面部僵硬如石雕一般，知他不相信师父会出手相助，可因为自己平日待他不错，并且是他百般恳求之后才帮忙出谋划策，所以不好说些什么，但心里怕是已经决定按中策行事。 本来林平之报仇与袁青山没有太大关系，选上中下三策哪一个也是他的自由。可此事关乎剿灭苍风堡，所以袁青山只能多费唇舌讲解一番。 “林师弟，什么是江湖规矩？” “这……？”林平之哑口无言。所谓江湖规矩，并非有谁规定，更没有树碑立传，只是大家约定俗成罢了，只要在江湖混过一段时日，就会明白。可若问什么是江湖规矩，十个人里怕有九个回答不上来。林平之也不例外。 袁青山并没想难为林平之，只是为了解释自己给出的上策，是以见林平之答不上来，就自顾自往下接着说。 “江湖虽纷争不断，但这些年并未有太大的动荡，便是依赖与江湖规矩。而这江湖规矩由来已久，是不知多久以前，各大门派达成的默契。你以为这些大门派达成默契是为保护幼小？是为守正辟邪？或许有这些作用，可根本上还是维护各大门派利益。” 林平之听闻再次石化。在他看来，名门正派之中或许有如青城派一样名不副实的，无论少林、武当，还是师门华山派，虽然也争夺利益，但总体上还在维护正义。 “怎么，你以为不对？”袁青山笑看着林平之，“哈哈，所谓名门正派，处于江湖的最顶层，是既得利益者――这个词你该明白吧。而若要利益最大化，就需要维护江湖的稳定，若动乱不休，各大门派利益如何保证？” “给你举个例子。在你拜入华山之前，那时门派还没有这么大势力，入室弟子的月例银子不到十两，连好酒都喝不起。现在呢，几十两银子，若担当执事师门更不会亏待，你看英白罗那小子，坐镇蜀地，每月银子在五百两往上，更有当地豪雄时不时宴请。若非英白罗把持得住，我都怕他要荒废武功，整日眠花宿柳，英年早逝。” “而你再看看外门弟子，只要往来西北的镖局，哪家没有几个华山弟子，各个商号护卫也都少不得咱华山的人。外门弟子日子越过越好。” “你想想，不过几年功夫，我华山一不偷二不抢，凭什么前后差距如此之大。那是华山实力强了，自有人给咱们送钱。为什么？保个平安。可你以为，凭几个外门弟子，真能保平安不成。不过是看有咱们华山护着，没人招惹而已。可若江湖动乱不止，这些产业咱们华山又能保下几个？” “所以才有所谓江湖规矩，使得江湖不至于太乱。”林平之恍然说道。 “正是如此。”袁青山赞许的点头。“既然江湖规矩是为维护利益而订，必然会因利益而破坏。我华山现在实力强大，而青城派弱小，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事后再抛些好处，没人会为此责难华山。” 林平之心下大喜。对他来说困难的事情，对华山掌门可就算不得什么。可随后想到需要求师父帮助，心中未免有些忐忑。 他林平之拜入华山不久，不但受师门庇护，更学得内功剑法，连林家祖传剑法，若不是师兄相助，恐怕不知还要在向阳巷老宅藏多久呢。可他来华山寸功为立，现在又贸然求师父相助，师父会如何想？会否答应帮他？ 袁青山看林平之脸色变幻不定，只是不语。他清楚林平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会认为全天下人都欠着他，必须帮助他。那么想来想去，林平之必须为师门出力，而现下剿灭苍风堡一事正需要他出手。 当然这种事情袁青山是不会提醒林平之的，若说出来就成了交易，反而不美。 “多谢师兄出此妙策。”思忖一会，林平之起身一礼，谢过袁青山，至于报答一事提都不提。在他想来，报完家仇之后，若袁师兄有事开口，便是赴汤蹈火他林平之也会一口答应下来。 “对了，师兄。剿灭苍风堡一事点我去办，是要我突然出手杀掉苍风堡主么。不是我夸口，辟邪剑法出剑速度无与伦比，若是用来暗杀，别看那苍风堡主也算一流高手，我保证让他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哈哈，你这剑法，我焉能不知。那苍风堡主不过是条小鱼，若非猜不透左冷禅有何打算，我也不会让你跟随下山。若一切正常，到时候苍风堡主不用你出手，有梁师弟拖住他就好。若真有人图谋不轨，才需你力挽狂澜。” 林平之脸色微红，心中甚是舒畅，想要开口谦虚几句，却见袁青山面含微笑，目中泛着寒光，不由把到嘴边的谦虚咽了回去，听着袁青山下面暗含杀机的话。 “我下山暗中带队，离你们不会太远，到时只要你能撑住，我自后面夹击，将这些叵测之徒一起留下。” 林平之缓缓吐出一口气，已然明白袁青山的意思，若嵩山派没有参合一切好说，若左冷禅派人暗算，只要不是他亲自出马，任是嵩山十三太保哪几个出手，都要死在那里。 ------------ 第九十六章 夜晚。 成都浣花溪边一处宽阔的宅院。 小桥流水、绿树竹楼，配上妙龄女子轻歌曼舞，似乎能让人忘掉所有忧愁。即便是袁青山称赞“把持得住”的英白罗，似乎也有点沉迷其中。 近日这里新出现一位薛姓女子，有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并且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俱佳，就连附近一些以文采出名的书生举子，都差她甚远。若非她是女子之身，不得参加科举，怕新科状元非她莫属。 此刻她正在溪中一处竹木搭建的舞台上跳着舞。由于这舞台贴近水面，四周没有护栏，配上四周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衬，只如惊鸿仙子一般，在璀璨星河上翩翩起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洛水女神也不过如此。难怪如师兄一般不近女色，也天天来此。”旁边一身穿皂衣络腮胡子，晚间远远看去宛如钟馗再世，好不威武的中年男子，正与英白罗说笑。 “此处妈妈总要给我些面子，不如师弟为她赎身，送与师兄暖床如何？” 说着就招呼旁边侍奉的婢女。 “算了。” 英白罗叹息一声摇摇头。旁边这人姓邢，不过华山一个外门弟子，借着华山的名头，本身能力出众，才成为捕头不久，此地正在其管辖之下，即便鸨母舍不得这棵摇钱树，也不得不放手。但真正让人畏惧，不敢争夺，是英白罗。 可英白罗天天来此，不过是看上她的美貌与出众的舞姿而已，若要弄到手里，则没有必要。他是江湖中人，不是权贵，养个舞女有些过了，即便袁师兄不说，师父听闻之后也少不得责罚于他。 邢捕头见英白罗不允，此事就放在一边，转而说起一些趣谈。正这时，一个身着华山服饰的外门弟子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指来长火漆封固的竹筒，正是华山的飞鸽传书。 “恐怕有大事了！”英白罗心中一紧，赶忙接过竹筒，来不及回避，直接当场拆阅。 此信是袁青山亲笔所写，嘱咐英白罗注意盯着余沧海的行踪，一旦其离开蜀地，立刻回报，并且要他指使外门弟子，与青城派弟子之间发生一些小摩擦。 “难不成有什么变故？”英白罗心中疑惑。袁青山离开之时，嘱咐他要维持稳定，现在飞鸽传书与先前所言不同，不知是何道理。 ……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嵩山派，门中弟子忙忙碌碌整装待发。 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海沙帮，嵩山派抽调了大量弟子，连十三太保之中，都有五人出手。所需准备自然少不了。 左冷禅看着眼前这些弟子，心中不无担忧。若论实力，剿灭区区一个海沙派自然手到擒来，可若战事拖延太久，他的计划便要落空。于是忍不住再次叮嘱将要带队出发的汤英鄂。 “汤师弟，此次剿灭海沙派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快速剿灭海沙派，激怒魔教，在对方反击之前退回嵩山。” “掌门师兄放心，此次绝不会出错。”汤英鄂信心十足。 按计划，嵩山派总共派出弟子三百人，配合四处抽调依附于嵩山派的各个势力的人手，总计有千多号人。 这些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散前往海沙帮总舵所在维扬府，在六月廿八集合，发起总攻。 而海沙帮常驻总舵之人不过才三百出头，虽是精英帮众，但论单人战力，与各势力抽调的人手不过是伯仲之间，与嵩山弟子根本无法相比。即便对方提前有所警觉发现不对，全都龟缩在总舵之中，也可迅速将其攻下。 至于激怒魔教，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度。本来若嵩山派剿灭海沙帮，为顾忌颜面，安抚人心，就少不得有所反应。 况且不久前传来可靠情报，魔教最近大兴土木，似乎要在黑木崖上修建一座花园。 若平常一个花园自然不算什么，可探得魔教采购的物资之多，应该是一座庞大的园林，所以此刻魔教财力不免有些捉襟见肘，许多银钱均有各处抽调。而海沙帮作为魔教重要的财源，突然被嵩山派剿灭，说是东方不败一怒之下亲自下山都不无可能。 不过那时候，嵩山派的人马自然早就回到嵩山。汤英鄂可不相信，怒火会烧掉魔教的理智做出强攻嵩山的决定，那么本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魔教要发泄怒火，自然会找上其余四派在外弟子。 这就是左冷禅的谋划，一招高明的借刀杀人。 ------------ 第九十七章 维扬府城郊外。 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庄园坐落于此。它正是海沙帮的总舵。 此刻总舵之中，三百来号精英帮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大声吆喝着推牌九赌骰子的，有抱着烈酒烤肉在一边吃喝的，当然还有那些地位高的缩在屋中抱着女人做着活塞运动。 原来嵩山派动用千数来号人，虽然分散行动并且做了伪装，但仍然太过显眼，看上去就是许多佩刀带剑的江湖中人在往维扬聚集。 作为地头蛇，海沙帮早就得到消息。并且海沙帮散布在车船旅店的眼线更通过一些细节，认出其中一些人乃是嵩山弟子。 即便海沙帮帮主海老鳅不认为嵩山派会冲自己来，可仍提高警惕，将附近帮众召集到总舵中。并给卫所去信，约定若总舵发信号，则本地千户带兵来援。 总舵中三百精锐帮众，即便武功不济，总能支撑一时。只要拖到军队来援，攻有强攻硬弩，守有甲衣厚盾，任凭武功再高，遇上也只得避退一途。如此在海老鳅看来自然万无一失。 可凡事总有个“但是”…… 总舵外面，几个本该巡逻帮众正凑在一起偷偷的抿着酒，说着闲话。 在哪里都少不得三六九等，同是精英帮众，可总有高低之别。见其他人缩在总舵里吃肉喝酒、赌钱、玩女人，而他们一连三天每晚在外面巡逻，心中自然不痛快，于是见到监督的头目走了，即便在这紧要关头，还是少不得偷懒，并且一边偷懒，一边找借口安慰自己。 “听说咱们帮主与本地千户大人可是拜把的兄弟……” “可不是么。据说过上几年，帮主钱攒够了，就要金盆洗手图个安稳，据说千户大人从中帮忙，给咱帮主谋了一个武官。” “嘿，我说一个武官算什么，没见那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可有朝廷授予的参将一职，还不是让嵩山派说杀就杀。要我说，还不如当海沙帮主安稳自在。” “刘正风那参将怎么能与咱帮主的职位相比？” “哦？难不成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某非咱帮主谋到一个总兵的位置？”几个人尽皆好奇，齐声询问。 “总兵！做梦去吧！那可是一方大员！咱帮主岂能弄到手里。听闻最高只能到百户而已。”这人见几个同伴没了兴趣，赶忙解释道，“你别看这是百户，但比刘正风的参将还金贵呢。他那参将不过是空头衔，谁拿他当回事。杀他之后人家嵩山派花钱打点一下，事情就过去了。可咱帮主每年贩盐所得，一部分送往黑木崖，一部分送往官府，嘿嘿，朝廷里指不定哪个大佬收的银子，这百户自然不同。那是实实在在手里有兵的。” “要我说咱帮主太过小心小题大做。哈哈，给嵩山派几个胆子，怕是他们都不敢进攻咱们海沙帮。……” “谁说不敢。” 一个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随即几人颈上一凉，血液倒挂入气管中，便是想要呼喊都发不出声音。然后身体一麻，软软的倒在地上。 汤英鄂一身黑衣从树后闪出，看着地上几具尸体，不屑的笑笑，然后从竹筒中取出一根早就点燃的信香舞动几下。一点火光在空中组成一个三个首尾相连的圆圈。这是临时商定的暗号。然后就见远处传来几点火光，也是三个圆圈。 全都顺利得手！ 其实为求成功，出手之人是包括汤英鄂在内的嵩山五个长老。所以借着夜色掩护，无声杀掉海沙帮外围巡逻岗哨，本就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何况这些人已经麻痹大意，自然更加轻松。 汤英鄂迈着碎步来到海沙帮总舵门前，两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着几具失去生命的尸体。旁边正站着长老赵四海。 赵四海、张敬超、司马德这三人昔年曾横行冀北，武功高强，后来暗中加入嵩山派，习得门中精妙剑法，武功更近一步。在嵩山派十三太保有人丧命之后，补入十三太保，只是在外界名头不显，不为人知。 这次赵四海主动请命，要对付门前几个海沙帮众。这里虽灯火通明，难度更大，赵四海杀起来，反而比其余几处更快。 赵四海见汤英鄂过来，快步上前低语道：“汤师兄，我听闻海老鳅似与朝中大佬有所联系，不如咱们改变计划，四面合围，一个都不放过，省得麻烦。” “赵师弟多虑了。所谓那朝廷大佬，与海老鳅不知隔着多少层关系，况且咱们不是官府问案，那家伙焉能为一条死泥鳅出头。再说现在海老鳅没有官身，就算死了也只是江湖仇杀，你什么时候见朝廷插手江湖仇杀，他们巴不得咱们一个个互相杀个精光……” “就算海老鳅死了，海沙帮灭了。可这贩私盐利益颇多，必然会有第二个海沙帮，仍然会有人往上送银子，他们不损失什么。”大阴阳手乐厚随后赶到从旁插言。 “只要盯住海老鳅，其余帮众跑了就跑了吧，还省得咱们费劲去杀，弟子们也能少些伤亡。”说话得是九曲剑钟镇。 汤英鄂见白头仙翁卜沉也走了过来，五人已经聚齐，弟子们已经各就各位做好准备，于是领头上前，当先一脚踹在大门上。 这一脚汤英鄂运上了几十年修炼的深厚内力，即便大门用得是上好松木，外面更包着一层熟铜，也被踹得四分五裂，将几个躲闪不急的海沙帮众当场砸死。 同时汤英鄂口中吆喝一声：“海沙帮贩卖私盐，触犯国法，按律当诛。今奉钦差之命，特剿灭海沙帮。” 这话声音洪亮，在海沙帮总舵内外回荡，后宅海老鳅听闻心中大惊失色，当真以为东窗事发。 贩私盐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若证据确凿，即便朝中大佬都救不得。是以海老鳅一直以来不免提心吊胆，这才打算攒够钱就图个安稳。此刻听汤英鄂大喝，声音堂皇大气，信以为真，根本无心抵挡，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之夭夭。 ------------ 第九十八章 前院海沙帮众见汤英鄂一身黑色夜行衣藏头露尾，显然不会是朝廷官兵衙门捕快，自是掏出随身兵器，打算一拥而上，将这闹事之人碎尸万段。 更有一些机灵的帮众感觉不妙，认为敌人不该只此一人，可能是那嵩山派找上门来。于是根据亲疏远近之别，去往各处厢房通风报信，请高层人员主持大局。 早就在外面准备好的嵩山弟子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汤英鄂吼声刚落，他们就当先翻墙而入，对着海沙帮众聚集之处释放暗器，什么飞刀袖箭暗青子一顿招呼。别管准头如何，杀伤几人，总之先一步将海沙帮反击的念头打了下去，然后提剑冲了上去。 随后嵩山派附属势力的帮众这才翻墙进入院中，见前面已经混战成一团，并且己方似乎处在上风，自然士气大涨，唔哩哇啦胡乱吼叫着加入战团。 汤英鄂看此情境，面带笑容，并不上前助战，反而指挥二十来个手持铁锥重锤的帮众，一起合力破开院墙。 他明白现在占据上风乃是以有备打无备的结果，但嵩山派要进攻必须翻墙而入颇为麻烦，此刻冲入院中的不过百十来人，过上一会嵩山派就要吃亏。 况且海沙帮总舵虽占地百亩，但终究地方有限，这前院容纳四五百多人混战已经是其极限，若不破开院墙，嵩山空有千多号人手，施展不开也是白费，到时不但死伤要重得多，时间一长，若附近卫所来援，嵩山派这些人一个不好就全死在这里。 好在海沙帮虽然有钱，可这院墙总不能按照城墙的标准修筑，即便用最好的大青条石堆砌，中间用粘土混合糯米汁粘合，但厚度有限，不一会已经破开了三处缺口。 可这海沙帮总舵中的帮众不愧成为精锐，虽然无法如军队一般令行禁止，在嵩山突袭之前仍乱糟糟一团赌博喝酒，但此刻具是斗志昂扬奋勇作战，根本没人想要逃跑。所以虽然一时处于下风，但愣是支撑着并不溃败。 这时赶往后面通风报信的人已经陆续回返，一个个头目加入战斗。他们不但武功比精锐帮众高出不少，更不断吆喝指挥，将本来处于劣势的局面改成了僵持，若非嵩山人手不断涌入，恐怕他们都能将攻入院中的人赶出去。 “兄弟们！坚持住！卫所千户大人马上就来支援了。” “打退贼子，我请大伙去丽春院喝酒玩女人！” “大家慢慢往后退，退往中厅！” 所谓中厅，与前院不同。前院地势开阔，往日聚集帮众多在这里。而中厅风景优美，有树木假山水池以及用回廊连接的各处厢房，这里是海沙帮一些头目的住所。这里地势更加狭窄，用于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在好不过。 “汤师兄，要不我带着弟子去前面冲杀一阵，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轻易退入中厅。”赵四海在一旁有些着急。 赵四海与其他几位长老不同，他乃后加盟嵩山派的人，在嵩山不声不响的藏了这么些年，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想要立些功劳稳固他在嵩山的地位。 “不急，赵师弟，那中厅看似地方狭小，咱们无法一次性投入太多人手，但附属势力不算，咱嵩山弟子武功比对方要高，在中厅一战花费时间或许会长一些，可损失反而要小的多。” 说话间海沙帮众已经全数退往中厅。而汤英鄂则指挥一队重锤手向前走去，将通往中厅的门户强行扩大。 赵四海看到进入其中的弟子，因为地方狭小，不易受到围攻，死伤大为减少，许多受伤之人更能及时退回来，心中终于安定不少，只是不免担心拖延下去附近卫所军队来援。 这时后宅之中，一颗硕大通红的礼花弹射上高空，将只有几许星光的夜空照亮。这是海老鳅花重金请人制作，为了在节日之时炫耀，同时也是与卫所千户约定的信号。 随后海老鳅从后院赶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个大包裹里面皆是金银细软。却是他手脚太过利落，很快就将值钱的东西收拾好，若非报信的帮众腿脚快，恐怕根本见不到帮主。 海老鳅听闻真实情况，知道自己过于担心疑神疑鬼被人所骗，可他总不能说自己已然准备跑路，那样日后人心可就散了。于是先将信号发出，然后若无其事的拎着包裹赶了过来，当着众人面前抖开包裹，洒落一地金银玉石间或还有几颗闪闪发光的火红宝石。 “我海老鳅当场立誓，无论众兄弟地位高低，只要将贼人打退，这地下珍宝人人可以任选一件，若有立下大功者，成为我海沙帮副帮主，追加豪宅一座，良田千顷。”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海老鳅非空口白话虚言赏赐，而是将珍宝亮出，自然让人心动。别的不说，单是那珍珠玉带，珍珠颗颗一样皆是拇指大小已然难得，若是售出则一生富贵衣食无忧。而这玉带与旁边一尊羊脂白玉的观音一比不过小巫见大巫。 这玉观音非是因宝玉值钱，而是雕琢观音的匠人授艺高超，所雕观音栩栩如生，宛如观音菩萨于佛土之中照见世人皆苦，面目之中无处不透露着慈悲。只此手艺，就已经值得当今天子将其收入宝库，日日赏玩。 见此不但海沙帮众热血沸腾，就连重金请来的三个供奉也目露贪婪。刚才他们三个不过应付差事，此刻见如此重赏，毫不犹豫跃入中厅，奋力一战。 能被海沙帮邀请作为供奉，武功虽非人人达到一流水平，但各个皆有那手绝活。旁人不提，但只“八臂飞龙”一人，手中飞镖袖箭不断，短短几息功夫，已经放倒了嵩山派七个弟子。若真让他不断射出暗器，中厅弟子必然伤亡不少。况且余下二人一个用厚背鬼头刀，一个用奇型盾牌，均非嵩山弟子可以抵挡。 “哼，你等三人不过插标卖首之辈，安敢在此嚣张。” ------------ 第九十九章 大阴阳手乐厚怒喝一声，也不征得汤英鄂的同意，直接冲入中厅，杀奔“八臂飞龙”而去。 江湖中人本就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嵩山弟子与海沙帮众厮杀，也算一种历练，即便有所死伤，也只能怨其学艺不精。所以刚才乐厚还能沉得住气，强行忍耐并不出手。 可“八臂飞龙”早就在江湖中闯出名号，更是海沙帮客卿供奉，居然以大欺小，杀戮嵩山弟子。偏偏这些弟子虽然黑布蒙面，身穿黑色夜行衣，可光凭身形动作，乐厚就能辨认清楚，更甚至张口叫出他们的名字。乐厚又怎能忍耐下去。 “咱们也动手吧，迅速除掉海老鳅。”汤英鄂吩咐一句，与剩下三个长老一起，带领一队嵩山弟子，向海老鳅杀去，想要擒贼先擒王。 可海老鳅人如其号，就像泥鳅一般滑溜，在中厅战场上左钻右钻，借着山石树木混战的人群，避开汤英鄂几人，专找软柿子捏，两三剑就能解决一人。 不过若论杀人效率，嵩山四个长老联手自然比海老鳅更快，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无论是海沙帮众还是头目，瞬息之间就已毙命。所以不但牢牢追着海老鳅，并且顺手杀掉不少敌人，打破了僵局，局势对嵩山派越来越有利。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盖住全场的厮杀声。 海老鳅认出那是“八臂飞龙”的声音，不免心中一颤。他记得“八臂飞龙”也是如他一样四下游走避强击弱，难不成这么快就被干掉不成。于是一个翻身立在假山之上，四下看去。 只见本来追着八臂飞龙杀去的黑衣高手（乐厚）已经被手持奇型盾牌的童镇拦下。虽然乐厚掌力雄厚，拍击得盾牌连连作响，却无法摆脱童镇的纠缠，并且还一不小心被其引入几个海沙帮头目的包围之中，在他们刀剑齐出之下陷入困境。 按说“八臂飞龙”应该无事才对，可惜情况恰恰相反，就见一颗树下，“八臂飞龙”四肢皆被砍断，在那里翻滚哀号，旁边几个身份明显是嵩山弟子的人却不杀他，却是恨极了他，想要等战斗结束再好好折磨他。 原来“八臂飞龙”摆脱了乐厚之后，心中大喜之下有所疏忽，见面前出现一个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年轻人，顺手射出几把飞镖，便不在管。 他武功不过二流水平，就凭这手暗器，这才成为海沙帮供奉客卿。寻常嵩山弟子，几镖下去就会毙命，他相信这个青年也不例外。 可青年不是旁人，正是狄修。 同为五岳剑派，嵩山虽比不得华山，后辈弟子里没有如袁青山、令狐冲、以及挥刀自宫的林平之这样步入一流的高手，并且在一流之中少有敌手的人。可嵩山派既然曾经野心勃勃想吞并其他几派，后辈弟子自然有出色的人才，而狄修正是其中之一。 狄修凭借堂皇大气气象森严的嵩山剑法，已然步入二流水准，与“八臂飞龙”相比，或许经验稍显不足，但绝非几个飞镖就能解决的。于是狄修趁着“八臂飞龙”疏忽之时，手中长剑拨开袭来的飞镖，几步已经来到对方身前，一剑自上而下劈出，给人一种石破天惊之感。 “八臂飞龙”这才惊觉不妙，身体左右闪动，不但避开一击下劈，更想要凭借步法灵动重新拉开距离，同时右手伸入怀中，欲取出暗器。 他刚才大发神威，一连数十发暗器打死不少人，即便左右两只袖子经过特殊方法修改，能盛更多暗器，却已经统统用光，此刻只能从胸前衣襟里重新取出。 可狄修哪会给对方机会，见其伸手入怀，剑尖顺势斜向上挑，就要斩下对方的右手，同时脚下加紧，左手并指如剑，虚刺其右目。 “八臂飞龙”经验丰富，自然看出狄修左手剑指不过是虚招，并没用上劲力，真正目的乃是斩他右手。可眼睛终究脆弱，不得不应对，于是面对两处攻击，“八臂飞龙”只好后退。 一般来说，前进总比后退要快，若一进一退，那后退之人不但不能脱身，而且会被越逼越近。所以即便后退，通常也是稍稍后撤就挥剑反击。可“八臂飞龙”暗器还在怀中，而他拳脚功夫稀松寻常，拿什么来反击？ 是以狄修逼得更近，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剑剑不断，剑剑连环，将对手打得好不狼狈，愣是没功夫取出暗器。 若这是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八臂飞龙”还能拖延一阵子，可此处是中厅，树木假山水池频频碍事，终于被一棵大树拦住，无处可退，让狄修在他腿上刺了一剑。 随后第二剑第三剑接踵而来，狄修先是斩断其右手，接着在其腿上又刺一剑。这一剑刺得更深，令“八臂飞龙”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然后刷刷几剑断其四肢就不在管，奔向手持鬼头刀的供奉。 而海老鳅听到的惨叫声正是“八臂飞龙”四肢皆断时发出的声音。不过此刻海老鳅已经自顾不暇。就在他翻上假山之时嵩山四个长老已经离他不远。只是其中有几处打斗阻挡，赶不过去罢了。 赵四海立功心切，见海老鳅翻上假山，心中大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高呼一声：“师兄助我！”便向上跃起。钟镇、卜沉二人心领神会同时出掌，正击在赵四海脚心，将其抛出。 海老鳅转头看去，就见一剑飞来，吓得他赶忙纵下假山。而赵四海右脚在假山上轻轻一踏，势头不减继续追赶，在山下将其拦住。 海老鳅好歹是海沙帮主武功不弱，与赵四海斗了个旗鼓相当，可几招过后仍找不到机会脱身，让汤英鄂、钟镇、卜沉三人赶到。 在四个一流高手围攻之下，海老鳅就算泥鳅转世也是无用，不过十来招后，就被钟镇一剑封喉，随后又将其头颅砍下。 “海老鳅已经授首，余者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 第一百章 有时候想赢得一场胜利非常简单。 听闻帮主海老鳅已死，更亲眼看见那颗狰狞扭曲的头颅，海沙帮众无心再打下去，纷纷找机会脱身，四散奔逃。 即便一些被纠缠住无法脱身之人，也利索的抛下兵器，双膝跪地，脑袋连连磕在或泥土或石板或杂草树枝上，只求能够活命。 嵩山弟子早得到吩咐，是以虽然恨不得将这些人杀个精光，好为死去的师兄弟报仇，但仍停下手中兵器，浑身疲惫的在回廊中在树干上在假山巨石上倚靠，略作休息。 而依附嵩山各个势力派来的人手则不得休息，将俘虏聚在一起，用绳子捆绑好，一一辨认身份，并做记录。更有人跑到外面牵来早就备好的毛驴驮马，将散落的值钱事物收敛起来，等着事情结束之后在做分配。 汤英鄂看不上这些小钱，便让嵩山弟子在旁监督，他则走上一处凉亭。那里有几个重要的俘虏，皆在海沙帮身居要职，正好可以探问明白海沙帮多年积蓄藏匿之处。 “海沙帮贩卖私盐得利甚厚，那些钱财藏在何处，你们还是痛快的说出来吧。”汤英鄂扫视面前几人，重点盯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这汉子与其他人不同，并非用麻绳捆绑，而是用韧性十足的熟牛皮条，可见武功颇高，在海沙帮中地位自然不低。 “嘿嘿，某家童镇，不过一个供奉客卿，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高级打手，这些事情海沙帮哪会让我知道。”魁梧汉子并无任何畏惧之意，坦然回答道。 “哦，是你！” 先前天色太暗，汤英鄂离得又远，中间更有许多人打斗，是以只知道有一个供奉客卿手持盾牌，至于样貌如何则不清楚。现在听童镇一说，才明白这个一流高手竟然也被擒了下来。 童镇也是倒霉，与几个海沙帮头目合力围住了大阴阳手乐厚，可很快海老鳅授首，几个头目四散而逃，偏偏他反而被乐厚缠住不得脱身，这才成了阶下囚。 “汤师弟，此人武功不赖，用那盾牌硬接下我一十三掌，一步不退。不如咱们将他带回嵩山交给左师兄处置如何？”乐厚满手鲜血走上了凉亭。他刚刚去“八臂飞龙”处，将其浑身骨骼捏碎，心中愤怒稍减，这才回到凉亭中。 汤英鄂知其用意。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乐厚与童镇打了一场，知道童镇武功高强，并且不像“八臂飞龙”杀了许多嵩山弟子，于是想将他推荐给左冷禅，收为己用，壮大嵩山。 而童镇身形虽然魁梧，可却不是笨蛋，自然也明白乐厚的意思。毕竟若要杀他早就杀了，若要放他也不会费劲擒下他，更无论如何都不用带回嵩山这么麻烦。于是尚未松绑，就已然将自己当成嵩山的人，将身后几个海沙帮头目卖个干净。 “这几个只是普通头目，也就管管帮众。”童镇头一摆，将几个人从中分出，“这几个有管情报，有管盐运，还有几个是教头，教授帮众武功。至于大鱼则一条都没捞到，想来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汤英鄂并不意外。江湖帮派，地位越高，武功往往越高，在混战之中，没有高手盯着，很容易脱身，况且他为了减少己方伤亡，并未下令阻拦逃跑之人。 不过即便如此也无大碍，早在进攻之前，汤英鄂就有所准备，提前打探出几个管理财物账目之人的外貌，有弟子专门搜寻，不怕其死于混战，或趁乱脱身。 果然其后有弟子过来送上情报。言假山后面有一密室，里面皆是黄金，更藏有许多锻造精良的兵器，随后又在其中找到一个樟木箱子，里面放着海沙帮所属产业田地的契约。想来此处应是海沙帮银钱存放之处。 至于海老鳅私人收藏的密室，则没有找到，或许根本不在总舵之中。毕竟海老鳅的家眷也不在此处，应是在一个安全隐蔽之处居住，想来其多年积蓄就在那里。 汤英鄂也不失望。此次银钱兵器均已到手，运回嵩山之后，只要花费些时日，嵩山实力就会再次增长。于是组织人手分散运输，暗中回返嵩山。 在嵩山众人走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附近卫所千户终于带队赶到。 现如今非太祖成祖之时，朝廷重文轻武，维扬地处南方，久无战事，军备废弛更甚，这名千户能如此迅速的赶来已经算是难得。 可入目之处，只剩一地死尸，海沙帮总舵之中已见不到一个活人，更连值钱事物都被搜刮一空。 千户心中忿恨。他虽也猜测是嵩山派所为，可那嵩山派乃是一个庞然大物，看上去只与当地官府交好，并不触及朝廷上层，但连朝中大佬也不愿意无故开罪于它，免得夜里睡不安稳。 他区区一个千户，虽手握兵权，在当地说话还算响亮，此地江湖豪杰不愿得罪于他，但终归鞭长莫及，拿嵩山派毫无办法。于是只得带队回营，另想办法找一个替代海老鳅的人。 此事涉及海沙帮各分舵舵主，卫所与当地府衙，以及隐隐约约站在后面的朝中大佬们。不过这些与江湖已经关系不大，嵩山派自不去理会。可魔教的反映则牵连甚广。 海沙帮总舵被嵩山派袭击，海老鳅身死，大量钱财被其搬运一空之事，不到五天时间，已经传回了黑木崖。 总管杨莲亭为此头大不已。 东方不败虽然喜欢他，任命他为日月神教总管，教中事务交于他手。可他毕竟不是教主，而是一个面首，与薛怀义、张昌宗类似。是以杨莲亭虽玩弄权术铲除异己，看上去兴风作浪，但他却担心东方不败抛弃他另结新欢。 现在海沙帮总舵被嵩山袭击，大量钱财丢失，已经影响到修建花园的进度，东方不败大怒。此事必然要大肆反击。可他手下阿谀奉承自是一流，但无论威望还是武功都显不足。 ------------ 第一百零一章 太行山中 照理来说手下无人可用，还可以亲自出面。 可杨莲亭原先只是日月神教中再普通不过的教众，无论武功还是才能，都明显不足，更不具备率领下属攻打嵩山派的魄力。 在他看来，左冷禅武功高强，十三太保各个都是一流高手，门中弟子以及依附嵩山甘愿为嵩山所用的人手众多。是以强攻嵩山派一定会输。而他偏偏输不起。 他敢对东方不败大喊大叫，因为那样很男人，符合东方不败的喜好。可若强攻嵩山损失惨重显得很狼狈很无能的他恐怕就不会得到东方不败的欣赏。那时他这个总管也就当到头了。 于是杨莲亭一边调集物资聚集教众做出一副要大肆反攻的样子，一边却连一个完整的计划都没有，如此拖延了近十日时间，就在杨莲亭再也拖延不下去，打算孤注一掷进攻嵩山之时，两个消息先后传回了黑木崖。 一个就是泰山派正在清剿太行王屋山中的山寨。另一个就是北岳恒山派正剿灭长乐帮各地青楼赌场。 泰山恒山两派的行动与嵩山派剿灭海沙帮总舵一事必有联系。正好有借口可以不用强攻嵩山派。杨莲亭自然欣喜不已，打着“攻击五岳剑派”的旗号，准备教中精锐尽出，将泰山恒山两派在外之人悉数铲除。 “总管大人，这等小事岂用你亲自出面，只需派上几名高手，带上一些教众足矣。如此正显现总管大人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运筹帷幄……”一紫衫侍者眉目低垂从旁进言道。 “哦！言之有理！”杨莲亭双目一亮，只觉他自己一叶障目，居然想不到这个主意。 确实杨莲亭无人可用，但那“人”是统御众长老堂主香主以及精锐教众强攻嵩山之人，而不是没有高手能率众铲除泰山恒山在外之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杨莲亭武功不高，自然不愿意离开黑木崖出去冒险。现在这紫衫侍者提醒了他，于是杨莲亭对此人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既然进言，心中自然应该有合适人选，不如直接说出来就是，我不会怪你。” “总管大人雄才大略，任命之人自然马到成功。不过有几个人想为总管大人效力，这才转弯抹角找上小人，让我在总管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行了，到底是谁，你说来就是，即便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总管大人，梅庄四友你可还记得？”紫衫侍者小心翼翼的看了杨莲亭一眼，见其满脸笑容，这才提了一句，若对方真记不得梅庄四友，他就不在说下去。 “哦，他们四个？”杨莲亭点点头，表示知道梅庄四友。这四人武功不错，四人一起无论对上泰山还是恒山任意一路，都可将其铲除。可是…… “这四人隐居梅庄已久，现在怎会提起离开梅庄？” 梅庄四友是看守前教主任我行的狱卒，关系重大不得不谨慎小心，自然不会听紫衫侍者一面之词，所以问过之后，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派忠心之人前往梅庄，接替梅庄四友。 而这忠心之人则是十长老之一秦伟邦。 这秦伟邦在任我行在位之时，不过是在江西任一旗主，直到东方不败篡位之后，这才接连提拔，任命他为十长老之一，手握实权。 此人因此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让他去梅庄看守任我行，应当万无一失，比闲不住的梅庄四友要可靠得多。 果然，秦伟邦得到命令之后不在耽搁，带着一票手下奔赴梅庄。而杨莲亭则继续调兵遣将。 …… 太行山，山路崎岖难行，兼且下过一场大雨，道路更是泥泞不堪。一群道家装束的年青人正在泥水之中艰难跋涉，他们正是剿灭太行王屋山寨的泰山弟子。 “各位师弟，大家在加把力，不远就是一处山寨，将其攻下之后，咱们就可以好好歇息。”迟百城在队伍前方喊道。 一连二十余日剿灭山贼，泰山对各个山寨的虚实已经摸得一清二楚。迟百城所要前往的山寨不过一百来个山贼，虽然凶狠残暴，可只算粗通武功，三十个泰山弟子即便在泥泞中跋涉耗费不少体力，但仍可轻易将其剿灭。 可就在这时，两边树林之中一声唿哨声响起，涌出一群身着短衫手持钢刀的贼人。这些贼人一句话都不说，开始就是一顿暗器招呼，然后这才提刀扑了上来。 迟百城一边拨打暗器，一边心中暗笑。这贼人不过五十来人，虽然占了偷袭的便宜，但必非泰山派的对手。 如此轻敌并非迟百城自大，而是近日遇见的山贼普遍武功不高，许多人只是靠着一把力气挥刀猛砍，没有一点章法，即便一个泰山弟子对上十个山贼，也能轻易胜出。 可惜，迟百城太过乐观。 就见两个贼子挥刀劈砍，正好封住一个泰山弟子的退路，然后另一个贼子从旁闪出，一刀轻轻划过，割断了这名弟子的喉咙。 而同样的情况在短时间里不断重复，虽然泰山弟子也杀了不少贼子，可自身伤亡更大。 “师弟！” 迟百城眼睛通红，手中长剑挑开一个贼子的钢刀，并顺势刺穿了对方的心脏。然后间不容发的躲过身后一刀，长剑后撩，刺入一处柔软的所在。那是敌人的小腹。 如此顷刻之间，迟百城已经杀了两名贼子，可泰山弟子死伤更多。迟百城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不知名的一伙势力。 “你们到底是何人？居然出手暗算我们泰山派！”迟百城大声喝问。 “嘿嘿，泰山派的名头可吓不住我们。况且难道只允许你们杀我教下属势力不成？”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迟百城身后响起，然后不等其反映过来，就一掌印在迟百城的背上。 迟百城口喷鲜血，横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然后眼前一黑，软软倒地。 旁边教众欲补上一刀，那阴恻恻的声音冷笑一声。 “中我这一掌，岂能活命！” ------------ 第一百零二章 太行山中（二） 感觉到一阵冰凉，迟百城缓缓苏醒过来，张开眼睛看向四周。 他正倒在泥水之中，旁边不远处则横七竖八躺着一地尸体，看服饰都是泰山派的师弟们。至于贼人的尸首已经被带走了。 迟百城用尽全力想要站起来，可他只觉四肢无力，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已经牵连到伤处，五脏六腑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忍不住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那阴恻恻声音的主人掌力不凡，若非迟百城内功基础扎实，听到身后有敌人说话，随即有掌风袭来之声，就立刻运转内功全力护住脏腑，恐怕现在他已经死去多时。 可即便如此，迟百城的伤势仍不断恶化，偏偏一身内力都被那一掌打散，无法自行调理，此刻不过在等死罢了。 但迟百城不想如此死去。 师门还不知道魔教已然有所行动，如以前一样四散剿灭散落在太行山中的山寨，被魔教有心算无心之下必会吃个大亏，那时候不知有多少同门师弟丢掉性命。 迟百城趴在泥水里一动不动，终于慢慢积攒起一点力气，身体缓慢蠕动，换了一个姿势，一个腾出右手的姿势。 可即便如此微小的动作，迟百城仍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伤势更加严重了。但迟百城混不在意自己伤势加重，只是看着面前一滩血水微微一笑。 这是上好墨水，留下的字迹一定清晰无比吧。 这样想着，迟百城不在耽搁，右手食指沾着泥水与血液混合而成的独特墨水，在袖口一个干净的地方缓慢书写。 他要将遭遇的情况一一记下，等泰山同门来寻之时，可以看到他的示警。 可惜，平时平稳坚定可以准确无误点中穴位的手已经在不住颤抖。这种情况他在刚拜入泰山挑水担柴之时曾已经遇到过，那是力量不足时的颤抖。 已经如此虚弱了么？ 迟百城苦笑一下，不打算多写什么，颤抖的手指在袖口留下了两个半字。 那两个字是“魔教”，而那半个字则是“杀”。可惜，迟百城用尽最后的力气，仍然没有写完这个字，就已然停止了呼吸。 可他仍然面带笑容而去。 他相信师父师叔以及众位师兄弟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半天之后，一小队泰山弟子沿山路寻来，见到了满地的尸体。 “这……？” 天柏看着眼前的惨状，不免呆立当场。 这些弟子失去音讯已有两天，期间更有不少弟子遇到袭击丢到性命，天柏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见到连二代弟子的翘楚――迟百城都丧命于此，天柏仍然受不了这个打击。 泰山派现在还不知到敌人是谁，仍然以为是这些山寨联合起来发动的反击，借住地形熟悉，确能杀伤一些弟子，但像迟百城这样武功优秀的，总该逃得性命才是，最多躲在哪个隐秘的山洞疗伤，不及回返。 因为即便天柏自己，比迟百城也就内力多些，江湖经验丰富一些罢了。若与迟百城交手，自能胜过他，可生死相搏未必可以将其留下。 于是天柏伤心之后陡然警觉起来，吩咐弟子四下散开戒备。天柏则上前验看迟百城的尸体，想通过蛛丝马迹找出敌人的来历。 “嘶，好阴毒的掌力！” 天柏见迟百城后背伤处只是红肿，却五脏六腑受伤严重，若非内功控制精妙掌力凝练直达脏腑，就是练有一门阴柔歹毒的掌法，以伤及脏腑为目的。 而符合条件的掌法中，最著名是青城派的摧心掌。可是泰山青城两派素无仇怨，且摧心掌只有余沧海一人练成，那余矮子自从青城派在青羊观斗剑输给华山之后已经许久不曾下山，自然不会是余沧海下得杀手。至于其他此类掌法则并未听闻有人习得。 这并非天柏见识不多，而是此类掌法多为杀手锏，即便习得也秘而不宣，平常打斗更不会用出，且一旦出手敌人必然殒命，是以天松不曾听闻。 不过若论武功歹毒，魔教自然位列第一，而能与其比肩者，则是五仙教无疑。想来这两教中若有此类掌法，必然会有不少人习得。所以若剔除一些江湖散人，当以这两教嫌疑最大。 魔教与五岳剑派的关系，自然不用去说，更何况泰山正在剿灭依附魔教的山寨，魔教中人暗中袭击正是常理。 可许多时候并非常理就是事实。 五仙教现在与华山交好，而华山虽也是五岳剑派，但岳不群心思深沉，武功已达顶尖高手之列，更传闻已经紫霞神功大成，未必没有吞并其余四派的野心，那么请托五仙教暗算，则未必没有可能。 但如此说来，嵩山派嫌疑更大。 嵩山派不知收罗了多少高手，左冷禅意图吞并各派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借机削弱泰山，并且嫁祸华山，那就是上好的一石二鸟之计。 好在天柏不用在费心猜测，因为就在门中弟子收敛尸体，想要将其带回山门安葬之时，在迟百城袖口无意中发现了那两个半泥血混合的字迹。 “是魔教！” 天柏最终确定了目标。因为即便迟百城临死之前手不住颤抖，仍然用极大的毅力将这两个半字写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迟百城的字迹，天柏绝不会认错。 “收拢尸体，我们迅速离开这里。” 天柏下达命令之后还不放心，生怕回去的路上遇到魔教伏击，急忙写了三封书信，用火漆包好，分别飞鸽传书送出。 其中两封送往泰山派在太行山中的临时驻地，嘱咐在那里坐镇的天松谨慎防守。最后一封则送往泰山派中，算是留下的最后手段。 虽然天柏不明白墨菲定律，但江湖经验丰富的天柏明白，己方能想到的，暗中谋划许久的敌人必定也能想到。 果然，当天柏返回临时驻地时发现，魔教已经重重围住了驻地，而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之所以没有被袭击，则是因为那时魔教已经召回散落在各处的人手。 ------------ 第一百零三章 太行山（三） 泰山派临时驻地乃是一处最早攻下的山寨。 由于当时泰山派精锐弟子借夜色潜入寨中，里应外合打开寨门，是以寨墙完好无损，这才被泰山派选为临时驻地，往里面运送了大量物资，并有一百来名泰山弟子，三百多依附于泰山派的江湖朋友驻守。 本来按照原计划，魔教先四处伏杀泰山派在山中的弟子，削弱对方的实力，然后借夜色包围山寨，突然袭击，尽快冲入寨中，即便不能一鼓作气将其攻下，也能大肆破坏，为以后进攻提供方便。 而泰山派一开始果如魔教所料，只以为山贼们联合起来发动反击。那些乌合之众即便联合也没有能力威胁这处临时驻地，泰山派防守自然比较松懈。 可惜，这时天柏发现敌人的真正身份，飞鸽传书通知临时驻地。 即便魔教有所防备，扑杀飞过驻地的鸟雀。可太行山中树木茂盛鸟雀众多，两个鸽子混在里面并不起眼，虽仍不免有一只被射了下来，但另一只带着重要讯息飞了进去。 山贼们泰山派根本看不起，可知道真正敌人乃是魔教，就由不得泰山派不多加小心。坐镇驻地的天松赶忙调整部署，生怕跟来帮忙的江湖朋友疏忽大意，寨墙之上统统换成泰山弟子。 魔教见此知道身份败露，不在隐藏下去，光明正大的围住泰山驻地，却不急着进攻，只是不断挑衅。 魔教毕竟是江湖帮派，对于攻城拔寨没有什么好办法。偏偏寨中众人武功不弱，作为中流砥柱的泰山派弟子之间感情深厚，打斗起来互相配合默契，一时之间魔教还真无法攻下。 而驻地中，天松不知道魔教来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高手参战，也不敢轻易突围，所幸寨中物资不缺，自是要等援军到来。 暂时驻地还算安全，可想要回返的天柏等人则被隔在外面，并且好运终于用尽，被魔教巡逻的队伍发现，死死缀着不放。 天柏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棵大树上。 这已经杀退了三波敌人。除了第一波敌人武功不弱，互相配合默契，均是魔教教众之外，余下两波只有带头的是魔教之人，剩下均是山贼，武功不高，甚至许多可是说是不通武功，打发起来并不困难。是以这些泰山弟子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但一个个都已经衣冠不整，汗流满面，显得疲惫。 不过后面两波显然都是炮灰，就是用来消耗天柏等人的体力，现在众人都已经疲惫，恐怕用不了多久之后，敌人就会再次来袭，那时便是真正的硬仗。 天柏目光扫视着门下弟子，见他们都已经疲惫，可目光仍然还是那么坚定，一刻不停的往山外走去。 “师叔，我扶你走。”柯百岁回头见天柏靠在树上休息，又返了回来，急忙将右臂穿过天柏的腋下，想将他搀扶起来。 “算了，百岁，我已经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天柏神色有些黯然。想当年，他担柴挑水上下山时都不算什么，可现在三场战斗就已经走不动了。 “师叔别这么说，这三场战斗哪次都是你接下许多敌人，并迅速将其一一诛杀，这才体力耗费过多。我搀师叔你一段路，想来你体力就恢复过来了。”柯百岁诚恳的说着。 而这时走在前面的泰山弟子都返了回来，围在了天柏身旁，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看这样子，他们这是要轮流搀扶天柏前行。 “罢了，你们都是泰山派的好弟子。”天柏挣开柯百岁的右手，看着周围这些弟子，“魔教妖人紧紧缀在后面，即便我能走动，想来也未必能摆脱魔教追踪，况且现在你们要搀扶着我，速度更慢，迟早会让他们追上的。不如就让老道我为你们断后吧。” “师叔，你别这么说！”周围弟子齐声劝阻。 “师叔，我们怎能弃你不顾。”柯百岁再次搀扶住天柏，“我们若弃下师叔，则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而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如在此与魔教贼子一拼生死。” “是啊，师叔。”众弟子齐齐跪地哀求。 这些泰山弟子自小上山习武，多年相处下来感情深厚，况且江湖众人本就刀头舔血，即便这次抛下天柏苟且偷生一时，焉知几时就会送掉性命，自然更重信义，万万不肯抛弃天柏。 而这其中或许有人有所犹豫，可在这种气氛之下，也会感到有一股火焰在胸中燃烧，并且越烧越旺，仿佛全身血液都已经沸腾了。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这就是士气。 一种在战场上可以让几千人马冲散打溃上万人的士气。而现在泰山众弟子的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 “好，那咱们就在这里与魔教贼人拼一拼，看他们是不是三头六臂。”天柏突然只觉一股豪气直冲云霄。魔教贼子又如何，即便东方不败亲来也不惧他，不过是抽出长剑拼上一场，谁又能怕谁。 于是泰山众人默默坐下休息，或闭目养神，或擦拭手中长剑，而其中几个嗜酒的弟子则掏出酒囊大口畅饮。 不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敌人再一次袭来。 只是此次看对面杀气腾腾，显然不再是杂鱼喽啰。当先一人手持铁锏，步伐沉稳有力，行走之时自有一股威风，应是一名高手。 天柏不待对方说话，就站起身来，放生长笑，自有一个豪迈之气。 “我泰山派天柏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 这手持铁锏的汉子不愿弱了气势，双锏互相碰撞，“铛铛”直响，然后一指天柏笑道。 “等着投胎么？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此人口气不小，看似鲁莽，可实际却非常谨慎，说话间一锏护身，另一锏向天柏当头砸下，一攻一守不偏不倚，没有太大破绽可寻。 天柏虽将生死放开，可见对方如此谨慎，仍不免轻叹一声，知道必是一场苦战。 而持锏之人后面的魔教众人也跟着冲了上去，与柯百岁等泰山弟子打成一团。 ------------ 第一百零四章 懒驴打滚保命良招 魔教教众比之前袭来的山贼们武功强上不少，并且进退之间颇有章法，彼此配合呼应分进合击，不好对付。 而泰山弟子并非弱者，或者说单论个人武功，泰山弟子要比魔教普通教众强上一些，并且若假以时日持之以恒习练下去，这些弟子中未尝不会出现几个二流甚至一流高手，若有天降机缘或悟性出众者，就是出现顶尖高手都并非没有可能。 并且泰山弟子已经歇息了好一阵子。年轻人身体强壮，此刻体力已然恢复过来。是以若非泰山弟子在人数上少一些，此刻恐怕反而要处在上风。 可即便魔教占据优势，一时片刻也休想赢得胜利，并且有几个脾气急躁的，攻击过猛疏于防守，被泰山弟子窥见破绽，趁机宰杀。 而其中杀伤魔教教众最多的当属柯百岁。 柯百岁乃迟百城的师弟，同为泰山派收养的孤儿，自幼在门派中习武。只是他不像迟百城那样聪明，在武学一途上显得有些愚钝，所以武功差迟百城许多，可好在为人勤勉，基础打得扎实。 就见柯百岁一套泰山剑法施展开来不疾不徐，便是有五六个魔教教众围攻，仍能守得滴水不漏，即便有人用计诈败诱其进攻也不为所动。 反而这几个魔教教众心中着急，见攻不破柯百岁的防守，就想抽身而退，集中力量进攻别人。 只是柯百岁哪容得这些人围杀师弟们，只是防守之中间或攻出几剑，紧紧黏上那想要退出之人。 这几人攻不破，退不走，被柯百岁牢牢缠住，心中越发焦急，攻招更多，守招减少，彼此之间也不在互相掩护，让柯百岁找到机会，施展出泰山十八盘。 这招剑法观泰山山势险峻而创，剑势曲折甚多，且每一转折就快上一分，越转越快，越快越狠。 当这几个魔教教众发现不对想要防守之时，又哪里顾得过来，反而手忙脚乱，攻守失当，让柯百岁彻底脱身出来，虽看上去只他一人，却像他包围了这几个魔教教众一般。 此刻这几个人，人人都想活命，各个舞动兵器护住自己，不在配合，不管他人，却犯下致命的错误。 原来这几人有攻有守，柯百岁若攻其中一人，便有其他人帮忙防守，更有行围魏救赵之策，柯百岁若想杀死一人难如登天。 可现在几人皆是防守己身，偏偏这几人武功都不如柯百岁高明，单凭一己之力哪能防守得住，被柯百岁一剑一个全都杀死。 此刻柯百岁心中畅快，剑法之中似有神韵，在场中四处游走，虽没再杀得一人，却解了好几名师弟的危机。 可就在柯百岁剑法大进之时，天柏则心中暗暗叫苦。 与天柏对战的这名手持双锏之人，一锏攻一锏守，攻如雷霆万钧，守则铜墙铁壁，天柏与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短时间里根本胜不得此人。 若在平日继续打斗下去就是，天柏并不惧他。可现在却又不同。 天柏自从泰山派临时驻地出来，就来回奔波不得休息，并且先前与魔教来人打了三场。这三场因为距离魔教包围圈过近，怕被大量敌人合围，只得速战速决，是以虽都是些杂鱼，但天柏体力仍损耗很大。虽在此地休息了一会，体力也只是略微有所恢复，哪敢与这手持双锏的高手打持久战。 随着敌人一锏一锏砸来，天柏只觉浑身肌肉疼痛，若非有内力支持，勉强推动剑法，怕是现在已经剑法缓慢，被敌人一锏砸飞手中长剑。 可正是如此，天柏每时每刻内力损耗都比敌人要多。虽他数十年苦修，此刻内力已渐渐干涸，终于手中长剑慢了一分，被铁锏砸中，不但长剑脱手飞出，而且连天柏身形都不免一晃。 “哈哈，泰山长老也不过如此。” 持锏之人大笑着一锏砸下，脑海中已经幻想着血花四溅，脑浆纷飞的场景，不曾想天柏借着身形晃动之机顺势倒地，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这一锏。 持锏之人一愣，不在攻击，反而不住大笑，眼中尽皆嘲弄之色。 各门各派之中，闪转腾挪的功夫不少，可都不曾教授这一招懒驴打滚。只因这招姿势难看，江湖中大多都爱面子，即便自己不在乎，亲朋好友以及师门的面子还要顾忌，所以即便人人不学都会，可越是成名高手，越不会用这一招。 现在持锏之人见逼得天柏用此招躲避，心中自然大喜，更见天柏已几无还手之力，这才想先借此羞辱泰山派一番，然后再取天柏性命。 “哈哈，泰山堂堂名门大派，这招懒驴打滚用得很是纯熟，不会此乃镇派绝招吧。不知泰山天门老道这招练到大成没有，能一连翻滚几圈？” 天柏听了面红耳赤。他本就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自然想要死得轰轰烈烈。可没想生死关头，居然想也不想用出懒驴打滚，心中不免悔恨，恨不得刚刚当场死在对方锏下。于是头脑一热，拖着精疲力尽，内力枯竭的身体，再次扑了上去。 “急着投胎么，我偏不让你如意。” 持锏之人抬脚将其踹倒，天柏一连翻了几个跟头之后，趴在地上，全身粘满泥土，甚是狼狈。 “师叔！” 本来四处游走救急解危的柯百岁瞧见天柏如此惨状，不由心中大急，一剑攻向持锏之人的左肋。 “哼！找死！” 随着一声轻蔑的自语，铁锏一伸就挡住长剑去路，然后不等柯百岁抽剑变招，另一只铁锏突然伸出，双锏死死夹住长剑，微一用力，将其夹断。 然后仍是一脚，不管柯百岁如何躲闪，正中他的胸口。只见一口血狂喷出来，柯百岁已经软到在地，只是人还没死，两眼忿恨的盯着敌人。 “放心，你的师叔已经师兄弟们一会就会下去陪你，哈哈……！”说着一锏砸下。 可随即持锏之人脸色大变，不管不顾躺倒在地，腰间用力，翻滚而出。正是懒驴打滚。 “你是何人？” 持锏之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场中的年轻男子问道。 “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 第一百零五章 高效杀人 令狐冲！ 持锏之人脸色骤变。 自华山重振声威之后，江湖中人对华山门下格外关注，而其中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三弟子袁青山武功之高已然是当世一流高手，江湖少有人敌得过此二人。 持锏之人本非狂妄自大之辈，虽见令狐冲年轻，仍不敢轻视，双锏在身前成十字装，俱为守势，打着拖延的主意，想等魔教教众杀光泰山弟子之后，一同围攻令狐冲。 而令狐冲颇为随意，似乎对敌人视而不见，转身将天柏、柯百岁二人扶起，让他们远离战场，这才放心下来，重新持剑与敌人对峙。 如此正合持锏之人心意，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想要与令狐冲耗下去。 没想不过片刻，远处又有两个华山弟子赶来，其中一个自然是小师妹岳灵珊，另一个则是李青橙。 原来自从令狐冲三人离开嵩山之后，由于岳灵珊玩心很重，不住央求。令狐冲自是招架不住，于是岳灵珊说什么是什么，三人不急着回华山，一路走走停停，甚至偶尔还折返回去。 说来也是巧合，一日晚间，令狐冲在房顶仰躺，看看月亮，吹吹凉风，喝喝小酒，感觉甚是惬意，却见一队人马身着黑衣悄然无声的从街边走过。 如此鬼鬼祟祟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戒备。于是令狐冲悄悄尾随打探，发现正是魔教中人。这些人昼伏夜出，也不住店，避过各方耳目，往太行山而去。 若是别人，见魔教暗中前往太行山，未必能推测出对方目的。可令狐冲刚离开嵩山不久，知道按左冷禅分配，那里泰山派正在剿灭山贼，于是令狐冲先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往华山，然后带着岳灵珊、李青橙改道往太行山而来，正遇上此事。 “小师妹，你二人照顾天柏师叔与这位师兄，看我将这些魔教贼子打发了。” 令狐冲说着不理持锏之人，转而杀奔双方混战之处。 刚才令狐冲不出手，是怕持锏之人乘机杀了天柏二人。而若对上此人，见其一副死守的打算，少不得要花费功夫。 可每拖延一刻，泰山弟子都有不少人受伤，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局势就会崩溃。令狐冲哪敢与持锏之人耗下去，这才等岳灵珊赶来，护住天柏二人。 此刻持锏之人陷入两难之地。根据传闻推断，对面那个华山女弟子应是华山掌门独女岳灵珊。其虽在江湖没有什么名声，但剑法在岳不群教导下，也并非轻易就能取胜。到时令狐冲转身回援，前后夹击，持锏之人自忖讨不了好，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令狐冲屠杀手下教众。 瞬间此人已经有了决断，紧随令狐冲身后，冲入混战之中，想要阻拦纠缠令狐冲片刻。即便不行，令狐冲杀手下教众，他就可以杀泰山弟子，怎么也不会吃亏。 此人盘算的不错，可人与人岂会相同。他虽追在令狐冲身后，但怎么都赶不上对方。 这并非说令狐冲轻功高明，让人追之不上。与之正相反，令狐冲如同闲庭信步，只当面前有魔教教众，这才随手挥出一剑，也不看结果，越过对方继续向前走去。而其后之人已然鲜血四溅失去了性命。 远远观之，就如一个个魔教教众来到令狐冲身前，突然中了妖法，纷纷往对方剑上撞去。令狐冲剑在左边就往左边撞去，剑在右边就往右边撞去，令狐冲于心不忍将剑收在身后，仍然有人伸长脖子撞上剑锋。 如此一来，令狐冲虽走得不快，但无人阻挡。而持锏之人则要越过泰山弟子的阻拦。如此对比之下，持锏之人哪能赶上令狐冲。 其实不单他赶不上令狐冲，即便袁青山、林平之在此也不如令狐冲杀人更快，更省力。 独孤九剑善破天下招式，这门剑法在令狐冲手中使出，已然料敌于先，宛如看到未来一般，这些魔教教众每每有所动作，均发现一柄长剑已经等在那里。是以令狐冲连内力都不用，只凭借剑的锋利，就能将其杀死，效率之高，天下无人能及。 持锏之人越是追赶，心中越是惧怕，只觉前方那青年已经不似人类，宛如妖魔，哪敢再追下去，只想转身逃之夭夭。 可他若能早一步逃跑，自然还有一些机会，但此刻已然太迟了。 就见令狐冲回身一剑点向他的手腕，然后不等招式用老，已然连番变化，手肘，肩井穴，咽喉，下阴，膝盖……一招之下变化了七八个方位，最终才一剑攻向对方心脏。 可此时对方双锏随令狐冲长剑变化，已经左右分开，心脏再无半分防守，更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长剑就穿心而过，结束了他的性命。 “世上居然有如此剑法！” 远处天柏、柯百岁二人看得清清楚楚，见只是一剑就诛杀了那持锏之人，心中不免震惊，只觉凭此神剑，天下何人可挡，若华山有心想吞并泰山派，只一个令狐冲足矣。 “大师兄，看样子你剑法又有精进！”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惊醒了天柏二人。抬头见追杀而来的魔教众人已经四下逃散，泰山弟子都精疲力尽就地休息，而那华山派令狐冲已然来到二人身前，正笑眯眯看着岳灵珊。 “小师妹，非我剑法大进，而那人心乱了。心都乱了，招法再妙又有何用？” 天柏二人哪能看出持锏之人心乱，听令狐冲所言玄之又玄，不免一头雾水。不过岳灵珊经常跟着令狐冲身边，听的多了，见的多了，自然明白令狐冲所说合意。 细细想来，持锏之人不等令狐冲一招剑法用尽，就急忙应对，根本不分虚实。令狐冲只是手腕转动，剑尖虚指，就骗得对手空门大开，岂不让人感到可笑。如此不是心乱又是什么。 而一旁李青橙不比岳灵珊，只是将此情此景牢牢记下，等待以后细细咀嚼思考，或者能从中学得一招半式。 ------------ 第一百零六章 应天府混战 此刻敌人虽尽皆溃逃，但此地仍非久留之所，泰山众人稍作休息之后，就互相搀扶躲入密林之中，更有弟子在后面抹除痕迹，这才可以安心休息，不怕魔教追踪而来。 当寻到一处山洞，顺便将此地原主人――一头老虎杀死，架在火上烧烤，化为一顿美餐之后，一行人终于放松下来，考虑接下来何去何从。 “此次多亏令狐贤侄相救，否者我等必然难逃一死。”天柏再次道谢之后，才问起正事。“只是令狐贤侄等三人既然来这太行山，当非偶然游玩，应是发现了魔教踪迹。就是不知道此事令师岳先生可曾得知？” 这一个“岳先生”叫得恭恭敬敬，却是天柏见令狐冲剑法如神鬼一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对其师父岳不群自然不敢称为岳师兄，而是称作岳先生。 令狐冲听天柏言语之中对岳不群的尊敬，心中也是高兴，将夜间偶遇魔教人马一事细细说来，然后默默计算日期。 “我来时曾托人飞鸽传书告知家师，只是因为离华山甚远，此刻想必家师尚未收到来信。” “这样啊……”天柏不由眉头紧锁。 在太行山临时驻地之中，尚有一百多个弟子与天松长老一同被困，虽那里物资丰富，短时间里不会被魔教攻破，必能拖到泰山派援军到来，可不知魔教在此处有多少人手，由何人统领，天柏对能否将临时驻地中的弟子们救出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因为防魔教用声东击西之策，天门道长必须留守本派，余者无论是玉矶子等师叔，还是天乙等师兄弟，武功皆不如天门道长。如此一来，在高手上，泰山派无疑要吃亏。 所以天柏苦思良久，除了去信往其余四派请援，等那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四派援军之外，就只剩下牢牢拉拢住令狐冲一途。于是接下来几日在言行上对令狐冲等三人都更加恭敬，若非天柏长令狐冲一辈，恐怕都要与其兄弟相称了。 这里天柏等人缩在太行山中等待援军，而另一边北岳恒山则已经攻到长乐帮总舵。 原来自从在嵩山定下由北岳恒山剿灭长乐帮之后，掌门定闲师太决定，由定逸带领门下弟子前往南方，而由于考虑不戒大师经常往恒山跑影响不好，仪琳也随之一同下山。 开始恒山派铲除长乐帮分散在江浙一带青楼赌场之时几乎没有受到阻拦，众尼姑士气大涨，一鼓作气来到应天。 应天十里秦淮河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是著名的烟花之地，即便天子脚下京师重地高官如云，也不能与此相比。是以长乐帮的大本营自然设在此处。 作为此地地头蛇，自恒山派进入应天府，长乐帮就已经得到消息。于是恒山派刚一入城，就有一队官兵找上门去。 “双方皆是江湖中人，按规矩彼此恩怨官府不便插手，只是若在城内打斗，难免伤及无辜。况且青楼画舫之中，无论乡绅巨富，还是举子秀才，若是受伤，本地官府不好对上面交代，如此双方另约时间，在城外斗上一场如何？” 定逸虽脾气暴躁，但并非不分轻重之人。见这位官差如此说，分明与长乐帮早就通过气，平日不知拿了对方多少好处，可总需给当地官府几分颜面，于是只得暂且压下怒火，当听闻官差说另约时间，这才开口问道。 “不知长乐帮上官帮主打算将日子定在哪一天？总不会拖个一年半载吧？” 那官差见这老尼姑甚好说话，不由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这些怒则杀人的江湖中人，若非上司下令不得不来，他自是有多远躲多远。于是实言相告之后就告辞离去。 “三天之后秦淮河畔。哼！不过是长乐帮的帮手还没来罢了。”定逸如此猜测。 其实答案也正是如此。 长乐帮与海沙帮不同，虽同样结交官府，但与官府的关系自然不如海沙帮亲密，请不动官军相助。于是自从恒山派袭击散布在江浙一带的青楼赌场，长乐帮就已经向魔教求援，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援手尚未赶来，这才用计拖延几天。 三天之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恒山派众尼姑一早来到秦淮河畔。 由于尚在白天，更有官府告诫，此地没有一个游人，河面上也空空荡荡。只是等了不过一盏茶时间，就有几艘巨大的画舫自远处而来，不多时已经来到近前。 当先最大一处画舫上，走下来两人个人。在右手处一个人肥肥胖胖，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正是上官帮主。谁能想到，以手段狠辣，诱拐妇女，逼良为娼闻名的上官帮主居然看起来就是一个商人模样。 而能让上官帮主居于一旁，中间之人自然是魔教来得帮手，位列十长老之一，鲍大楚。 其实在恒山上，定闲师太考虑到魔教会插手相助。是以定逸师太见来得是鲍大楚，并不感到惊讶。 现如今，魔教所谓十大长老，不比以前，水分不小。除去风雷堂长老童百熊之外，余者虽为一流高手，但与定逸相比，武功还要差些。并且恒山武功最重防守，却绵里藏针，即便两个长老一起上，定逸也能将其挡。 “哼，我就知道魔教贼子必会插手。鲍大楚，你若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就与我过上几招，若不然你就退在一旁。” 鲍大楚听定逸话中满含轻视心中大怒，可对上这个老尼姑，他并无胜算。好在此来并非单打独斗，于是给旁边上官帮主暗施眼色，两人一同跃出，攻向定逸师太。 “无耻！” 定逸口中虽是怒斥，可心中觉得这才符合魔教一贯的风格，于是施展恒山剑法，缠住鲍大楚、上官帮主两人。 而一旁不戒和尚手持月牙铲，大步基本正堵在几艘画舫之前，长乐帮中一时居然下不得船。 “老尼姑忒阴险，居然在队伍中藏了一个大和尚，莫非是你的姘头不成。” ------------ 第一百零七章　应天府混战（二） 鲍大楚嘴上骂得恶毒，可其实早有准备。 那画舫之上除了他与上官帮主之外，余者皆为长乐帮底层喽啰，大多不过是身强体壮吓唬一下普通人。并且入帮日久一些的，整日吃喝嫖赌看似身体壮实，其实身体已然垮了。鲍大楚可不觉得这些人与恒山弟子争斗会起什么作用。 就在鲍大楚大声喝骂之时，两旁各自涌出一群身着蓝色短衫，目光炯炯隐约透着杀气的人。这些是长乐帮花钱招揽的亡命之徒，是长乐帮真正的精锐。 以往追讨赌债，拐卖妇女，逼良为娼，这三样业务时不时会招惹一些年轻气盛正义感爆棚的少年侠客横插一手，那时就有这些精英动手，他们至今未曾有一次失败。这次与恒山派争斗，上官帮主为求稳妥，令这些人在远处离开画舫，自两旁登岸迂回而来。 若非怕两派登岸人数过多会提前引起恒山派警觉。鲍大楚必会让他带来的魔教教众也偷偷登岸。不过只有这些长乐帮精锐，也暂时足够了。至少他们一攻过来便纠缠住恒山弟子，使鲍大楚、上官帮主二人不至于受到围攻。 而远处江面上出现了十多条快桨船。这些船虽不如画舫高大宽阔，船只窄小成梭子状，只能坐下不到十人，但船速比画舫要快出数倍，在魔教教众齐心合力摇桨之下，很快船已经纷纷靠岸。 这时再没有另一个不戒和尚堵路，况且小船靠岸之地分散，魔教众人自是顺利上岸，围攻恒山弟子。 在五岳剑派之中，恒山是一朵奇葩，不光是因为门中都是女子，更有许多尼姑。而是恒山派虽与各方势力交好，但作为一个名门大派，并没有一些小势力依附。是以每次恒山派出手，往往只有本派弟子，人数向来不多。 而此次剿灭长乐帮也是如此，在场恒山弟子不过半百之数。与嵩山围剿海沙帮派出千人队伍，泰山前往太行山五百来人相比，相差甚远。所以此刻单论人数，恒山派处于劣势，被魔教与长乐帮众人围攻。 可恒山能成为大派，自然有其道理。恒山门下弟子普遍武功较其余几派略高，况且恒山剑法长于防守，守中有攻，绵里藏针，同门之间更能布下一套剑阵，彼此配合防守，是以面对几倍与她们的敌人围攻，仍然游刃有余。 一些教众较为油滑不愿强攻，只想投机取巧，于是将目光投在其余两处。 就见其中一处定逸师太虽被鲍大楚，上官帮主，以及一些教众围攻，但仍气势如虹。好好一套重于防守的剑法在脾气暴躁的她手中用出，即便守招看上去也杀气腾腾，打得鲍大楚，上官帮主二人好不狼狈，更有教众倒霉被这老尼姑长剑顺手划过命丧黄泉。 “还说什么吃斋念佛，慈悲为怀，这老尼姑杀起人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分明是阿修罗转生才对。喵了个咪的，老子若是靠过去，指不定什么时候送了性命。”这么想着，这些人将目光投往另一处。 这一处乃是不戒和尚独斗一群长乐帮众。就见他月牙铲上下飞舞，带着呼啸的劲风，一群帮众心中畏惧，虽手持长刀短棍在旁边不住呼喝甚是热闹，但根本不敢上前参战。只是这不戒和尚并非电扇，立在一处就不在动弹。他可是有脚的。 不戒和尚见没人过来，他便主动冲入人群之中，两米来长的月牙铲如绞肉机一般，许多人即便身死，仍被其再次扫过，不是拍成肉糜，就是切成数段。看起来好不凄惨。 “擦，这出家人一个比一个狠，看来还是小尼姑温柔一些。” 刚这么想着，一柄长剑将其刺了个通透，将这分心旁顾疏于防守的人送去投胎。而仪琳小师妹抽出长剑仍心中不忍，口中低声念着往生经。 仪和见此口诵佛号，只觉自己杀机太盛，不是出家人所为，于是跟着念诵往生经，为死在她剑下的亡魂超度，愿其早登极乐。 旁边众恒山弟子受仪和影响，也跟着诵读往生经。这些恒山弟子天天诵读经文已成习惯，只如本能一般并不影响剑阵运转。而与之为敌的教众则心中发寒，士气大减。一时间诵经声大作。 可惜，这些人平日为非作歹，即便有这么多尼姑为其超度，来世能做牛做马已是幸运，岂能去往极乐世界，否则那极乐世界也免不得房价上涨人满为患。 鲍大楚战斗中仍不免抽空看向那念经声传来之处，见局势非他所料，恒山弟子死伤众多，心中悲戚念诵经文。而是他带来的魔教弟子不敌这些尼姑，不免暗骂一群废物。 “早知恒山派如此厉害，我就是好话说尽，也要拉来一些高手助阵。”鲍大楚暗暗后悔。 其实魔教高手不少，否则也不会五岳剑派联手共抗魔教，可自从杨莲亭成为总管，把持魔教大权，不断铲除异己，到处俱是歌功颂德之辈。许多高手不是身死，就是心灰意冷择地隐居。五仙教这个忠实的盟友也弃他而去，转而与华山交好。 正是在如此背景下，嵩山派左冷禅才会有心吞并其余四派。否则魔教势大，左冷禅号召大家同心同德还来不及，怎会如此行事。 而鲍大楚所谓好话求来高手助阵自然只是臆想，不管那些高手会不会被其说动出手相助，只杨莲亭一关鲍大楚就过不去。 杨莲亭不会让这功劳被别人捞取，否则直接与童百熊妥协让其出手就是，哪里轮到鲍大楚赶来支援。 鲍大楚心中悔恨手中剑法一缓，长乐帮主压力大增，已经顶不住定逸师太的攻势，边打边退撤往河边，打算一个不对，就上船逃走。最多到时撒下大把银子，让官府出面再次帮着拖延一下，说不得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一艘小船如漏网的鱼儿一般，急匆匆向战场使来，还未靠岸，船上一人就扯着嗓子大呼。 “帮主，不好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应天府混战（完） ------------ 第一百零九章　善后事宜 ------------ 第一百一十章　嵩山庆功宴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行山邀斗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行山邀斗之从旁指点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太行山之令狐冲出手 这里不用令狐冲解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桑三娘的鞭法虽好，可与她腿法一比，相差不少。若要凭借长鞭赢下天柏，恐怕需要花费不少功夫。 桑三娘自然不会不明自此事。不过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在她看来，天柏伤成这样，认输才是明智之举，既然天柏坚持斗下去，必然有其原因，说不定隐藏着可以反败为胜的妙招。 桑三娘自认武功强于天柏，可差距并不大。若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被天柏隐藏妙招得手，借此翻盘，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愿意赌一赌运气。于是欺负天柏左臂负伤，身法受到影响，施展长鞭，以长打短，以远打近，套用网游的说法，就是放风筝，自然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多花时间，反而并不重要。 果然场上天柏数次想要接近桑三娘，可都被桑三娘灵活的步法避开，让天柏无法接近她一剑距离，那些泰山剑法自然无从施展，只得疲于应付桑三娘不断袭来的长鞭。 如此三十招过后，天柏并非蠢人，自然发现桑三娘的打算，不愿意与她再斗下去，令自身像陀螺一般被人抽来抽去，于是几步跃出场中，表示认输。 “嘿嘿，我早说你打不过我，让你认输，你非嘴硬，要继续比斗，怎么，一顿鞭子下来，现在舒服了?” 桑三娘语带讥讽，手中长鞭却停了下来，放天柏回去。 天柏虽然心中非常气愤，只觉对手打发猥琐之极，可输了就是输了，若在说什么，反而面上更加难看，只得铁青着一张脸默默退去。 “对面还有何人能与我桑三娘一战，若是无人应战不如尽早退去，我还可大发慈悲放过尔等，若不然” 桑三娘后面只是一阵尖利阴冷笑声，可什么威胁的话都没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威胁的，现如今双方势均力敌，这才玩起了邀斗的把戏，即便泰山派不退，最多再输几阵丢些颜面，难不成桑三娘敢冲过来大开杀戒不成。若是如此，几把长剑之下，必将她刺成筛子。 不过见桑三娘一脸得意嚣张的样子，脾气急躁的天松立刻忍耐不住，想要冲上去与桑三娘一战，可却被天柏右手紧紧拉住，一旁天乙也赶忙抓住天松另一条胳膊，总算将其拦下。 “天松师兄，你身上还有伤，哪能现在出战?”天柏、天乙同时开口劝说。 天松肩背有三道狭长狰狞的伤口，那是被魔教围困临时驻地时连番打斗留下的，现在不过敷上金创药，包扎起来而已，伤口并未愈合。现在若要出阵，这伤口免不得又要破裂 而若让天乙出战。不是天松、天柏看不起他，可凭他武功，若与别人联手还好，若同桑三娘单打独斗，即便天松、天柏发现不妙出手救援，都救不下天乙性命。 所以此刻泰山派竟无人能够出战。 作为提议邀战找回脸面的人，天松不免有些愧疚。 本来在他看来，凭天柏武功，怎么也能赢上几场。没想对方十长垩老之一桑三娘不顾身份亲自出手，并一上来就用出杀招，轻易打败天柏，并在场继续邀战，泰山派这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天柏却胸有成竹。他既然没有反对天松的提议，心中岂会没有赢得胜利的把握。只是他的把握并不在自己身上罢了。 只见天柏神色如常来到令狐冲身边，看着眼前这个剑法高明只如鬼神一般的年轻人，躬身一礼开口求助。 “此次不光关乎我泰山派脸面，更关乎五岳剑派的脸面，还望令狐贤侄出手相助。” 令狐冲可不敢让天柏拜他，一边赶忙扶住天柏手臂，一边满口答应下来。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泰山派的事情就是我华山派的事情，师叔既然让我出手，只需吩咐一声就是哪用如此大礼……” o 这样说着，令狐冲大步走入场中。只是这步子甚是随意，宛如酒后兴起出外游玩一般，令后面天松、天乙二人垩心生疑虑。 这令狐冲名气不小可终归年轻气盛目中无人，如此随意不免有些轻敌之嫌，与桑三娘一战恐怕输得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知那时泰山派游荡如何应对? 这边天松、天乙只是想想，那边魔教众人见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本就因此轻视几分，现在看令狐冲如此随意，心中更是不满，不管不顾开始讥讽嘲笑起来。 “哈哈，泰山派门中无人，居然派这么个小娃娃出来，莫非让他送死不成?” “岳老垩二，你难道没看出泰山派的险恶用心不成?他们泰山派好几百人，一个一个派出来，就是不还手伸着脖子让桑长垩老杀，恐怕也好花些功夫……” “果然卑鄙无垩耻，这是想要累死桑长垩老……” “你们几个知道什么。没见这小哥眉目清秀可人，走过来更是不慌不忙一点儿不怕。分明走过来色诱桑长垩老，到时桑长垩老一时心软诈败，那泰山派岂不得了便宜。”一个貌赛无盐的魔教女子在一旁娇羞的说着，“不如我提桑长垩老出战如何?” 听她一说，魔教人人均感胃部翻滚，直欲作呕，这才尽皆闭嘴不言。 而令狐冲不幸听得此言，随意扫过对面众人，见那女人奇丑，头发稀疏枯干如深秋的杂草，脑袋肥大，上面一双蛤蟆眼，扁平鼻子，空阔大口，肥厚嘴唇，双唇呈现紫黑色，就如一个身中剧毒，溺水而亡，并且在水中浸泡三五个月后的水鬼一般，不由浑身发冷，手足冰凉，于是赶忙抱拳对桑三娘说道。 “在下华山大弟子令狐冲，特来与桑长垩老一战。不过想来桑长垩老必然听过我的名号，知我剑法冠绝寰宇，怕是已然两股战战，几欲奔逃。如此桑长垩老只说就是，我必会放你而去。” 这番话虽无一个脏字，但却将桑三娘形容得胆小如鼠，让她颜面大失，恨不得立刻就将令狐冲碎尸万段，于是不打招呼，抬手一鞭抽垩了过去。(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桑三娘之死 这一鞭如灵蛇一般，蜿蜒曲折，扑奔令狐冲面部而来。 可当令狐冲长剑刚动，桑三娘手腕用力一拉长鞭，再向下一甩，本来快到面部的鞭梢就是一缩，转而向点向令狐冲下阴，想要一招之下让其做不成男人。 令狐冲心中一惊，这才明白扑奔面部那一招根本就是虚招，赶忙后撤一步，躲过长鞭。 其实桑三娘鞭法确实不如她的腿法，但也并非是与天柏打斗是表现的那么简单。只是桑三娘自忖即便用出这套鞭法，也非几招就能赢下天柏，索性隐藏起来，说不定会有大用 本来桑三娘见令狐冲年纪轻轻，虽名声不小但想来未必多么厉害，只想随意将他打发了。没想令狐冲不愿与那丑女交手，故意那话激桑三娘，令她勃然大怒，这才用出此套鞭法。 这鞭法名叫腾蛇鞭，不以威力见长，专走灵动诡异的路线，即使一鞭抽在身上，也最多只是皮开肉绽，根本不伤筋骨，与其他鞭法相比，可算温柔之极。 不过既然能让魔教长垩老桑三娘看上，这腾蛇鞭法自有其独到之处。那就是这套鞭法虚实变化莫测，本来看似实招，顷刻间就可化为虚招，变化多端，就如神话传说中的腾蛇一般，在空中飞腾变化。至于威力不住的问题，配合打穴功夫，也能弥补一二。 就见桑三娘手中长鞭回旋抽打，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将这套鞭法施展的淋漓尽致，逼得令狐冲一退再退，似乎已经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应对。 可就在桑三娘想在加把劲，将这满口胡言狂妄自大的小子擒下，每晚抽他一百零八鞭，以发泄心中怒火之时，却见令狐冲停下脚步不再后退，反而仗剑冲入重重鞭影之中。 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在其手中使来，却充满了灵性，如同剑的精灵在翩翩起舞，而舞伴就是同样灵动的长鞭。是以无论长鞭如何舞动，转多少个圈，最后长剑终能拉住长鞭的手，“两人”亲亲蜜蜜，欢快的继续舞着。 可桑三娘终归不是红娘，而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见“两人”如胶似漆，缠缠垩绵绵，自是心中羡慕嫉妒恨，一怒之下就欲棒打鸳鸯，将长鞭镇垩压在衣袖之中，让“他们”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可这剑的精灵复姓独孤，而非那软弱无能的许仙，自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剑点在桑三娘手腕之上。 只闻“叮”的一声脆响，桑三娘手腕一麻，长鞭落地，若非她手腕上带着一副镔铁护腕，恐怕右腕已经被长剑刺穿 可令狐冲长剑受此一阻，不过是缓了一下，转而直刺桑三娘的心脏。吓得桑三娘，脚下连点，顷刻间已经退出五六丈远，对令狐冲心生恐惧，不愿再斗下去。 “哼，你这分明不是华山剑法，还说自己是华山弟子，莫非是冒名顶替不成……哦，我明白了，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曾将林平之收入门下，我说那个伪君子岂会这么好心，原来是图谋林家辟邪剑谱。现在看来剑谱已经到手了吧。” 桑三娘本来不过胡言乱语，可越说越感觉这就是真垩相，便是远处泰山派众人都不免信以为真。若非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将其传给门中弟子，令狐冲不过二十多岁，即便在从娘胎里已经开始练剑，也不可能练得如此剑法。 令狐冲只是仰天长笑。 本来对方污蔑岳不群，作为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应该愤怒才对，可不知为何心中只觉好笑，更觉得眼前这些人只如井底之蛙，便是他费尽唇舌，对方也不会相信。 “哈哈哈……!桑三娘，你自己见识浅薄，我华山剑法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种人能认得的。罢了罢了，我就用华山基础剑法领教你的高招，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法。" “此话当真?”桑三娘精神振奋。在她眼中，即便令狐冲剑法如何高明，她桑三娘终归也是魔教长垩老，并非易于之辈，对方约定只用基础剑法，无异于自缚手脚，她焉能不胜 令狐冲笑看着桑三娘，只觉对方无知，不愿多说，只是微微点头。 桑三娘得此保证，心中暗喜，扭身侧踢，脚上内力凝练，踢向令狐冲的小腿胫骨。若对方不做闪避，只这一脚就能踢断对方小腿。若是闪避，则踢出的腿顺势落地变成前行，另一条腿借机踢出，正是连环腿法。 可令狐冲左脚后撤，手中长剑伸出，摆出一副苍松迎客的架势，只是这架势太过别扭，似乎手臂酸软拿不动长剑一般，令剑尖略微下垂。 如此一来，不但避过桑三娘一踢，那下垂的长剑更隐隐指着桑三娘腰部，若对方顺势前行，必会自己将腰部撞在长剑之上。 还好桑三娘下盘稳定，重心后移，将那踢出去的一脚收了回来，同时转身另一脚向上踢出，踢向令狐冲右手手腕。 这次令狐冲应付的更是简单，只是保持苍松迎客架势不变，手中长剑下移几分，若桑三娘不做变化，脚筋必会被剑尖挑断，以后只能一瘸一点行走江湖。 桑三娘脸色一变。这一脚踢出若轻易收回，身垩体重心不稳，对方只要跟着刺出一剑，就能让她手忙脚乱，于是急中生智，立在地上的腿微微用力一跃，不但让踢出的腿上抬高了几分，更顺势凌空转身，另一条腿踹向令狐冲的腹部。 这次令狐冲仍是苍松迎客的架势不变，只是手腕反转间，长剑顺势画弧，斩向踢来的一腿。 可是人的手腕力量终归不大，这一斩之下，不过能划破桑三娘的小腿而已，可若踹中令狐冲，必能让其肠穿肚烂。这点桑三娘自然算得清楚，自然不做变化狠狠踹了上去。 可谁想就在桑三娘将要踢中之时，令狐冲脚步后移，那斩向小腿的长剑也随之后移几分，可就这几分之差，剑尖划过桑三娘腿上穴道，然后内力一吐。 桑三娘只觉腿部一麻，摔倒在地。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令狐冲跟上去一剑刺入她的咽喉，将其杀死。 (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独孤定律 就这样死了? 堂堂魔教十长垩老之一桑三娘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简单的被令狐冲用华山基础剑法苍松迎客杀死了? 双方无论是泰山派，还是魔教，看到这一幕，尽皆目瞪口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即便岳灵珊与李青橙，这两个深知大师兄剑法高明的人，也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招苍松迎客，就能杀得了桑三娘。 若非桑三娘咽喉上被刺穿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众人恐怕还会怀疑桑三娘果如那个丑女所说，看上了令狐冲，故意相让。 不，不是看上令狐冲! 而是两个人早就暗中约好，互相配合演了一场戏。 因为桑三娘死得太过简单。众人根本没见到令狐冲施展任何精妙剑招，甚至可以说任何一招都没用。 因为连那苍松迎客，都是摆出来的，就如寺庙里木雕泥塑的佛陀菩萨所摆出的架势一般，即便长剑再如何锋利，却连几岁的孩子都杀不死。因为没人会主动往剑上撞去。可桑三娘偏偏仿佛中了妖法，一连几次往令狐冲剑上撞去，这才最终死于令狐冲剑下。 如此岂不是如演戏一般? 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岂会不感到震惊? 可如果袁青山在此，必会笑话这些人没有见识，都是一群井底之蛙。 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招式，并非是吹牛说大话，而是其中蕴含垩着武学至理。 就如熟透的苹果要落在地上，鸟儿则能在天空飞翔。只要明白其中原因，人类便能在空中飞翔一般。独孤九剑也是如此。 若有人想重新命名独孤九剑，那么大可以叫它，独孤九定律。而作为掌握了这些的令狐冲，在剑法上自然遇强则强 如果一个人与令狐冲比拼剑法，那么就是愚蠢的行为。因为在剑法一途，令狐冲可以看作是一个顶尖高手，而能接下顶尖高手几招的，江湖之中也只有了了几人，偏偏桑三娘并不走那几人之中。 令狐冲长剑入鞘，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见场上双方都默不作声，心中只觉无趣，还不如回山与三师垩弟袁青山比剑，那样才会有些意思。 因为无论多么精妙的招式，让令狐冲看过一遍之后，就能找到其中破绽，只有袁青山的剑法随心而发，次次不同，没有固定招式，能与令狐冲斗上一斗。 “喂，对面的魔教贼子们，可还有人敢出来与我比剑?” 令狐冲连着数口将壶中本就不多的美酒喝完之后，见已经日上中天，可对面仍鸦雀无声，心中不颇感不耐，出声邀战。 这时魔教众人早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无人敢于出战，白白送掉性命。可若提议就此退缩，终归大失颜面，日后回到魔教，难免总管杨莲亭对此事追究责任。这才陷入寂静之中。 现在见令狐冲邀战，几个主事之人不免陷入两难境地，犹豫不绝。对面天松、天乙、天柏三人见魔教士气底落，果断抽垩出长剑，带着泰山一票人手冲了上去。 其实说起来，双方为求保险，距离拉开很远，魔教众人见敌人冲了上来，不约而同转身就跑，除了几个轻功差劲，身垩体笨重，实在跑不了的，余下魔教众人已经跑回寨中。 面对临时修筑的寨墙，天松等人垩心中发怵，不知仓促之间要攻下这里，需要填进去多少人命，泰山弟子又会死伤多少，犹豫一番之后，借口日上中天，时间不早须，回去吃午饭为由，便带领众人返回临时驻地。 一路上，泰山众人皆敬畏的看着令狐冲，就连同为华山弟子的岳灵珊、李青橙二人，都因此被人敬畏。 更有一些泰山弟子心中不无幻想，若当时并未拜入泰山派，而是选择的华山派，那么说不定现在也如令狐冲一般。不，不，即便只达到令狐冲几分本事，在江湖上也能闯出名号，让人恭敬奉承。 不过门中弟子们的心思，天松等三人并不知晓，他们现在正借着吃饭功夫，邀请令狐冲一起商讨下一步行动。 本来他们原定计划，只要能挣回脸面，就会撤出太行山，可现在对面主事之人桑三娘已死魔教众贼子正群龙无首，如果现在撤出太行山，未免显得可惜。 经过商议，午饭过后，让大家进行准备，明日一早，试探性进攻山寨，若对方指挥显得混乱，有机可乘，那么就一鼓作气攻进去。否则就直接退出太行山，关于剿灭太行山中匪徒一事，容后在议。 这边泰山派议事，那边魔教几位香主，也聚在一起，商议日后何去何从。 可这几人，没有一个敢提议就此返回魔教。因为魔教与江湖各大帮派不同，若犯下错误，便需接受惩罚，这些惩罚狠辣歹毒，有的更让人生不如死。 这几人垩心知就此回去，便是折了总管杨莲亭的面子。若他们是魔教长垩老，看在其忠心的份上，杨莲亭还会手下留情，可他们不过区区香主，那些酷刑十有八垩九会用在他们身上 “那令狐冲说是剑法，其实指不定施展了什么妖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桑长垩老。现在手下士气不高，若对方强攻这处山寨，只怕未必能守得住。” “是啊，这里不过临时修建，并不坚固，若对方铁了心强攻，岂会攻不下来。” “说这些无用之事干什么?即便这里寨墙高筑，那令狐冲带人攻上来，咱们之中谁能挡下他?只怕就算咱们几个一起上，令狐冲一剑一个也多花不了什么时间。”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均说泰山派攻来，必然守不住，可却无一人言及撤退。他们都想“撤退”二字从别人口垩中说出，如此自可从善如流，回到教中见到总管杨莲亭，也有理由分辩一二。 这几个香主之中，有一人姓薛，大家均叫他薛香主。此人留守寨中，并未见过令狐冲的剑法。加上入教甚早，经历大小战事无数，听几人不断抬高令狐冲，将他说得犹如鬼神，心中不快，赌气说道。 “我却不信令狐冲年纪轻轻，剑法能如何高明!”(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独孤九剑的克制之法 “薛香主好气魄!” 三个香主异口同声夸赞一句，听到其他人也如此说，不免互相对视一眼。可就这一眼已经明白彼此间的盘算，是以虽未暗中商议，但接下来的话语中，却互相配合。 “现如今桑长垩老不幸身死也只有像薛香主这样有大气魄的人，才能继续统领我们。” “不如薛香主勉为其难，暂代此处事务如何?你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刁老三必奉命行垩事。” “薛大哥，我胡某人也听你的。” 薛香主并非傻垩瓜，听三人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打算。这分明是要将他推上主事之位，若有功劳自然他拿大头，可若有过错也是他承担主要责任。 若是往常，薛香主明知道这是一个坑，必然不会往里跳。可现在桑长垩老已死帮中十大长垩老之位出现一个空缺，薛香主琢磨着若主持这次行动有功，说不定这长垩老的位置就会由他在坐，不免有所心动。 在仔细一想，余下三人口垩中不住说令狐冲剑法高明，但不过是一个华山派弟子，能有多大本事，即便真如这三人形容的一样神鬼莫测，他也有信心与其斗上一斗。 于是薛香主装模做样的推辞几遍，在其余三人不住保证听从命令之后，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天刚方亮，几个香主用过早饭，就听有教众前来回报，说泰山派已经点齐人手，杀奔这处山寨。 三人一言不发，皆两眼望向薛香主，等着他拿主意。 “三位随我一同去寨墙上观察一番，再来考虑如何应对。”薛香主说着已经站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三位香主对视一眼，不愿违背命令，随后跟了上去。 寨墙上，几人望着从远处而来的泰山派众人，见其气势如虹，反观己方因昨日邀战大败而回，连桑长垩老都不免身死，士气显得萎靡不振。 作为临时推举的主事人，薛长垩老心中一沉。别看，魔教人数占优，但大多数都是太行山中的山贼草寇，顺风时还可一战，逆风时恐怕就会自顾自逃命，不堪一击。 “看来还需振奋士气才成。只要士气恢复，凭借寨墙防守，总可以坚守下去。”薛长垩老心中主意已定，转而看向身后三个香主，开口询问道。 “不知三位可敢出面与对方邀斗，只要能胜得几场，我方士气大振，守住一个寨子还是很容易的。” 三个香主你看我我看你尽皆不言。他们心中清楚，若对上令狐冲，别说胜得一阵，就算能留下性命，都已经是老天眷顾。哪会自寻死路，出去邀战。 沉默片刻，刁老三忍耐不住，心中琢磨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这才对薛香主说道。 “泰山派天松伤势未愈，天柏昨日与桑长垩老一战，左臂受伤，余下能战之人，只有天乙与华山派令狐冲二人。嗯来我们几个如果出去邀战，出手之人必会是令狐冲。这人剑法高强，几招就将桑长垩老杀死我们武功皆不如桑长垩老，出去不过送死而已。我并非怕死可我一战身死令狐冲威名更盛，这寨子焉能守住?” 薛香主面色不悦，可几人同为香主，并无孰高孰低之分。即便对方昨天说过听他命令行垩事，但涉及生死之事，转眼之间毁弃承诺也属正常。他若信以为真，才是天垩大的傻垩瓜。 不过让这三人前去邀战，薛香主自然有其目的。昨日他既然答应作为主事人，就已经有对付令狐冲的方法。可他并未见过令狐冲出手，心中并无太大把握，这才想让三人前去试探一下。现在见三人毁诺不去，只得作罢。 薛香主心中犹豫再三，用一句“富贵险中求”说服自己，脸上露垩出坚毅之色，点齐一队教众，随他出寨邀战。 “对面可有人敢出来一战?” 天松等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喜，约束弟子们停下脚步 泰山派本来打算今天攻寨，但既然有人出来邀战，答应下就是，正可以将对方一名高手除去，减少门中弟子死伤。 令狐冲见此紧垩握长剑，不用天松等人相请，孤身一人走到队伍最前端，望向对面邀战之人。 只见这人身材魁梧，与袁青山一比，只是略低一点，浑身肌肉纠结堆积成一团，却不如袁青山身垩体匀称，全身皮肤更是呈古铜，初步推断，应为修习垩外功之人。可看其样貌，多半身手不够灵活敏捷，走得是以力破巧的路子。 令狐冲做出这样的推断，手中长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刺向对方双眼。 薛香主双手套着一对精钢铁爪，此刻十指张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抓向令狐冲长剑。只要将其长剑锁住，高明的剑法根本用不出来，一身武功十层中不过剩下三四层而已。 令狐冲长剑连续变化两次，骗过薛香主抓来得两只手，长剑刺中其右手手肘处。只这一剑就要伤到对手右臂，让其右臂不能活动。 可没想长剑划破衣物之后，并没有刺入肉体的感觉，反而像是刺中一块牛皮盔甲又韧又硬，根本刺不进去。 薛香主乘此机会，双手如铁爪一般，一垩手抓向令狐冲的心脏，另一垩手则抓向令狐冲的小腹。 辛亏令狐冲感到长剑刺不进去，立刻收剑后退，正好让过薛香主两抓，长剑一转，刺向薛香主周身穴道。 可薛香主并不躲闪，只当长剑刺向双眼与下阴之时，这才阻挡一下。 不过令狐冲剑法莫测，一连数次调开薛香主双手，刺向他的眼睛。若非他及时转头，让开攻击，仍不免满头冷汗。之后无论令狐冲如何诱惑，薛香主左手牢牢护住双眼，右手则护住下阴，彻底放弃进攻，专心防守。一时间令狐冲根本奈何不得他。 “薛香主不愧经历过大小战事无数，居然看破了令狐冲的虚实，知其内功修为尚浅。凭借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正好克制令狐冲的剑法。”(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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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杨莲亭，薛香主嘴上不免歌功颂德一番，可心中则大呼侥幸。那令狐冲虽然年轻，可一身内功非常精纯，只要再进一步，就可透过皮肉。那时只要有一丝一毫内力进入脏腑，内脏少不得要受伤，几十剑积累下来，恐怕当场就要口喷鲜血，装不下去。 可即便是现在，薛香主也不愿意再次对上令狐冲，千刀万剐之苦，非常人可以忍受，如果不是贪恋窥视长垩老之位，他早在挨过几剑之后，有多远躲多远了。 寨下泰山众人不知实际情况，见魔教士气高涨，心中有些犹豫。既想将寨子攻下，又怕损失过多，如同面对鸡肋一般。再三权衡，最终退回临时驻地，等待其余几派支援。 几日之后，嵩山派、华山派的支援陆陆续续赶到。不久恒山派一群尼姑也跑来相助。只有衡山派莫大先生身在江南，门下弟子稀少经受不起损失，这才没有过来支援。 不过薛香主自从与令狐冲一战之后，就已经再三向教中求援，而恒山派剿灭长乐帮之事也传到黑木崖。杨莲亭心中恼火之余，明白太行山这里不能失败，否则显得他太过无能，于是调派大量人手前往太行山。 一时间太行山中双方人数高达数千之众，五步一岗十步一寨，一天之中大小战斗无数。江湖中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于此。就连朝廷都有所耳闻，在临近府县布下重兵，以防不测 就在天下人将目光落在太行山中之时，杭州府城之中，一处偏僻窄小环境奇差无比的客栈之中，正进行着一桩阴谋。 这处客栈往来住店之人，均不算富裕，有商号跑腿的伙计，有车马店的车把式，更有投亲访友，进京赶考，亡命天涯……总之，这里人员混杂，却油水不多，官府不愿意管，帮派不愿意查，是理想的藏身之所。 魔教左使向问天，圣姑任盈盈，正藏身于此，暗中谋划着潜入梅庄，救出被困其中的任我行。 其实早在任盈盈找来之前，向问天就已经查探到囚禁任我行之处正是梅庄，更将梅庄中人的底细也查个明白。 凭向问天的武功，若要杀梅庄四友并非难事。可一来不知任我行囚禁在梅庄何处，二来即便杀得四人，所花时间必然不短，而这些时间足矣令人将囚禁之中的任我行置于死地。向问天不敢冒险，只能谋划暗中着潜入。 于是根据梅庄四友分别喜好琴棋书画美酒剑法，向问天费劲幸苦，总算将其搜罗到手。可这四人警惕心很重，想进入梅庄，并找到任我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一次不成，难免打草惊蛇。 在原著之中，向问天偶遇令狐冲，此事才有转机。因为计划中正需要一个剑法高明，却用不出内功的人。 剑法高明，才能与梅庄四友打赌。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将四人喜好之物送出，只会让四人垩心生警惕。而提出比剑赌斗，或许还是尚有怀疑，但连连败北正好打消疑惑。 此时四人被喜好之物诱惑，更突然知道这人剑法高明，但用不出内功。如此而来，才有可能带他去见任我行，借任我行的手赢得赌注。 因为用不出内功，即便剑法如何高明，对于知情人，都有办法应对，梅庄四友有信心可以轻易将令狐冲制垩服，这才能带他去见任我行而不怕出现任何意外。 可惜，由于袁青山的穿越，令狐冲命运已经改变。向问天自然找不到这样一个符合条件的人。直到任盈盈找上门来，救任我行一事才重新出现转机。(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间密谋 梅庄四友隐居于此多年，寄情于琴棋书画美酒剑法之中，向来深居简出。 梅庄之中仆人不多，只哼哼数的几个各自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知道的并不多。嗯要查探并救出任我行，根本无从下手。 不过任盈盈在找到向问天，知道具体情况之后，用不了几日功夫，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调虎离山! 任盈盈跟向问天不同。 向问天只是一个前任魔教左使，现在则是魔教通缉的要犯。 而任盈盈身份尊贵，是魔教高高在上的圣姑，即便总管杨莲亭也不愿意得罪她。所以虽说任盈盈手中并无权利管理魔教事务，但总有不少人犯错之后求到任盈盈面前，这才免了处罚。一来二去许多人欠下任盈盈的人情。 更有一些聪明人知道不能“临时抱佛脚”以圣姑任盈盈的属下自居，时不时请安问候。只要那人守住规矩，不肆意妄为，任盈盈也不会多说什么。 还有一些人背后有十长垩老或者杨莲亭作为靠垩山，自然不用巴结任盈盈。可俗话说得好“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果任盈盈有一些小事请托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介意顺手帮一把，得到一个贴着“圣姑”标签的人情。 这些年下来，许多事情只要任盈盈开口，甚至任盈盈不说，仍有许多人暗自揣摩，为任盈盈办事。所以想要将梅庄四友这四个狱卒调离梅庄很容易就能办到。 可是将梅庄四友调离之后，必会有人填补狱卒这个空缺，而这人也一定不会是亲近任盈盈的人，并且守卫力量不会弱于梅庄四友在时。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向问天与任盈盈二人从开始就打算潜入梅庄查探暗中救出任我行，而非硬生生杀进去。守卫力量强弱关系不大，只需要换防之后出现的漏洞即可。 就在任盈盈暗中筹谋，动用各处人力，层层转折掩护，买通一个杨莲亭身边的侍者之时，恰好五岳会盟之后，嵩山派奔袭攻陷了海沙帮总舵，而泰山派围剿太行山各处匪徒，恒山派南下剿灭长乐帮。 “这是天在助我!”任盈盈大喜过望。 “大小垩姐，此时将梅庄四友调走，成功的机会大了不少。”向问天从旁提醒。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还需要多做一些准备，可现在天赐良机，正好将许多步骤未完成的步骤省略。 于是黑木崖上，一名紫衫侍者从旁进言，杨莲亭对梅庄四友心生疑虑，命十长垩老之一秦伟邦带领一众心腹赶来梅庄，接替梅庄四友。(详情见第一百零一章) 此刻就在天下人的目光集中在太行山中之时，一个身影夜入杭州府城，七拐八拐，绕过许多杂乱无章的建筑，当确定无人跟踪尾随在后，这才翻入客栈之中。 “圣姑唤小人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要事?”这人压下嗓音，并特意变音，略显沙哑的问道，同时两眼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大通铺，上面铺满了稻草，这么窄窄的屋子就能装下五个人，挤一挤十个人也没有问题。 现在屋中只有任盈盈一人，床垩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光特意调得昏暗，只能勉强辨认面前之人并非假冒。 这人垩心中一惊。任盈盈地位尊贵无比，出行前呼后拥，无论饮食住所均是最高档的，即便听闻她对此有些腻烦，但想来住所即便简陋，仍会充满诗情画意，那是文人隐居之所的雅趣。 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大通铺的房间，简陋不说，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怎么都散不掉的脚臭，哪里是堂堂圣姑能住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说明任盈盈找他要办一件大垩事，一件要瞒着魔教，瞒着东方不败的大垩事。思及秦长垩老言语之中略微提及之事，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恐怕任盈盈为了梅庄看守的要犯而来。 任盈盈见对方惊疑不定，似乎恨不得从来没到过这里，不免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是秦长垩老的心腹之人，我哪能使唤动你，不过帮忙传个口讯罢了，你的家人全都安然无恙。” “你!” 这人脸色变得铁青。自从他接到一封父亲亲手写下家书，就知一家老小隐居之所已经暴露，并且生死都在对方掌控之中。可听到任盈盈暗含威胁的话，仍怒火高涨，恨不得现在制住任盈盈，换回一家老小。 可惜，他虽说是秦长垩老心腹，但心知自身武功不高。休想制住拥有魔教众多珍贵武学，并可以随意习垩练的圣姑任盈盈。于是只能压下火气，低声恳求。 “圣姑您地位尊贵，一声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卖命。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日后小人自当做牛做马报答您大恩大德。” “日后?”任盈盈一声冷笑，“何须日后?现在不就有一个做牛做马的机会，不是么?”然后任盈盈态度一边循循善诱起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是选择‘忠’呢，还是选择‘孝’呢?” 任盈盈笑看着此人。她了解过这人，知道他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对于孝道看的很重，在入魔教之前，为求家人安垩全不受牵连，特地给他们编排一个身份，住在一个小村庄里。 可惜，除非只有一个人知道，否则秘密永远不会是秘密。所以任盈盈花费一番心思，终于找到他家人隐居之处，并将其生死控制在手，这才唤来此人。 “你想救梅庄囚禁之人。可此事我一旦帮你，凭魔教神通广大，我的家人仍免不了一死。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任盈盈听到这里就是一笑。这句话分明说出他的选择，只是在讲条件罢了。如此就好，否则任盈盈真怕出现万一，这人弃全家老小不顾。 “我并不需要你出手，只需要一点点情报而已。秦伟邦的心腹非你一人，即便消息走漏，他也未必怀疑你。” “况且只要此事成功，我向某人必会护住你的全家。你还怀疑我的武功不成?”向问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顺着任盈盈的话，继续说道。(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饭之人 “向问天!”这人一惊站起身来，随后发觉如此称呼并不妥当，这才慌忙改口。 “向左使!”见向问天并不答话，这人不敢再说下去，只能垂首站在一边，比在秦长垩老身边时更加恭敬百倍不止。 向问天，别看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癯，有些文人的气质，但骨子里有一种凶狠不驯，倨傲霸道，也难怪自号“天王老子”。 这人敢与任盈盈讨价还价，但见到更加凶狠的向问天，哪里敢多说一句话，只能站在原地，等向问天吩咐。同时心中盘算着，既然向问天出手，秦长垩老秦伟邦怕是难有活路，到时不难假死脱身，想来魔教不会有功夫关注自己这种无名小卒，当可保护一家人安垩全。 向问天不理这个无名小卒，当先向任盈盈汇报情况。 “这人出来梅庄之后，我在其身后跟随，没见有人暗中跟在后面，这里很安垩全。” “有劳向叔叔了。”任盈盈开口道谢之后，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见其不在多言，似乎认命一般，心下大喜，只是面色不变，继续逼问情报。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嗯来你明白我问得什么。说出来，一点都要隐瞒，我保证你家人会很安垩全。” 这人见任盈盈问起，就把梅庄上下大小事情——说出，比如梅庄的防御布置，秦长垩老各个心腹各自负责的事务，姓名外貌，性格喜好…… 这人说完抬头偷看任盈盈一眼，见她一句话不说，正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明显对于只得到这点消息并不满意。于是一咬牙，将偶然从秦长垩老处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据说上头非常重视这个要犯，”这人抬头偷看任盈盈一眼，“这个要犯，不，这个大英雄武功极高，即便将其囚禁，仍担心他万一被人救出，于是牢房暗中又有布置，只要有人前来攻打，如果抵挡不住，就可以启动机关，到时候滔滔西湖水倾泻而下，将牢房淹没，将那个大英雄置于死地。" 任盈盈看了向问天一眼，感觉非常庆幸，若非向问天将顾虑说清楚，恐怕当时她就会强攻梅庄，那样岂不害了爹爹任我行。 向问天听闻果然如猜测一般，梅庄牢房布下后手，暗自点头，感觉这人所言应当可信，见这人说到这里不在说下去，不免眉头一皱，开口追问。 “不知那牢房建在哪里，入口又在哪里，有何人把守，每日饮食由谁负责?” “这个小人不知。”这人看向问天、任盈盈二人似乎不信，心中着急追加一句，“这个小人确实不知啊!” “你让我如何信你?”任盈盈盯着这人双眼，厉声问道，“你是秦长垩老心腹，更知道牢房布下的后手，岂会连牢房建在何处都不知道?莫要哄骗我，老老实实都说出来，否则你的家人你再也见不到了!” “圣姑大人明鉴啊!关于那位大英雄的事情，在教中应是机密才对，直到秦长垩老临行之前。杨总管才告知于他。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若非经常跟在秦长垩老左右，偶尔听到一言半语，怕走到梅庄中干什么，至今都不知道。” 这人咽了。吐沫，接着说下去。 “我记得那是在来梅庄的路上，一次秦长垩老酒喝得多了些，跟我们抱怨着。说梅庄牢房布下暗手，只要有人强行闯入，就可开启机关，水淹牢房。如此一来，只需随便一人就可看守要犯，哪里需要他堂堂一个长垩老在梅庄驻守。” 向问天点点头，觉得这人未说谎，不过这些情报还有值得推敲之处。 “你们既然不知道，难道他一个长垩老，需要每日给犯人送饭不成?” “应该有梅庄里的仆人送饭吧，自从梅庄四友走后，还留下一些仆人的。”这人不太肯定的推测着。 只是他既然作为心腹都不知道牢房所在，秦长垩老看上去不会像每日送饭之人，那么很有可能是梅庄原来的仆人负责送饭才是。只是具体是谁，他并未听说。 “哦。”向问天点点头，陷入沉思，大概有一盏茶时间，才抬起头，继续刚才的问话。 “你既然说了这么多，已经背叛了秦长垩老，背叛了魔教。如果此事我们成功，你自然有一份功劳，我们失败，你也逃脱不了魔教追捕。你应当希望我们成功，是不是?” 这人连连点头。 “那你仔细想一想，梅庄之中，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他从来不离开梅庄，跟你们也不说话，甚至你们很少见到他?" 向问天说得这几点，正是他挑选送饭之人的条件，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听向左使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一人。因为那人在秦长垩老与梅庄四友交接之时，曾经与仆人一起露过面，他不但又聋又哑，更整日神神秘秘，我很少见过他。” 又聋又哑么，恐怕字也不认识才对。只有这样一来，才不怕秘密外泄，日常送饭必是此人无疑。难怪这些年来暗中打探找到梅庄，却根本查不到牢房建在何处。 而任盈盈不敢怠慢，从袖中掏出一圆形硬物，上面缠绕一圈细小锯条，将它交给这人，并叮嘱几句。 “你只需将其混入送去的菜饭之中，让那人得到，余下事情不需你做。” 这人面露苦涩推辞道：“这事小人做不得，我很少见到那人，连他送饭我都一次未见，哪有机会将这个东西混入饭菜之中。万一让人发觉，岂不误了大垩事。” 任盈盈思及确有此危险，仔细一想，又想出一个妙计，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这人，随后这才解释。 “这玉瓶之中，有我以前从五仙教主手中讨来的毒粉，撒在人身上无色无味，却能存留许久，只有特定蚕虫才能感觉到，你只要将其撒在那人身上就可，余下之事不须你做。" 这人听闻此事简单易行，心中喜悦，将玉瓶接下揣入怀中，就欲离开这个客栈，返回梅庄。 没想向问天突然出手，捏开他的嘴，硬塞下去一粒药丸，这药丸入口既化，顺着唾液流入腹中。 “是颗药丸也是我从苗疆讨来，自然比不得三尸脑神丹，至于发作起来滋味如何，你大可以试试。”(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二十章　潜入梅庄 没有人会怀疑五仙教毒药的威力，就如没有人会怀疑东方不败是江湖第一高手一样。 这名秦长垩老的心腹，自然也不想尝试一番五仙教毒药发作的滋味。于是他回到梅庄之中，整日留心观察，几日之后终于让他见到了那个聋哑仆人。 这一处通往秦长垩老卧房的走廊上，这名心腹与秦长垩老交谈过，正要返回自己的住处，迎面碰见聋哑仆人，见其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碟素菜，一碗米饭。若非这名心腹清楚明白秦长垩老刚吃过午饭，恐怕会以为这些饭菜是送给长垩老的o “莫非牢房建在长垩老的卧房附近不成?”心腹暗自思忖一番，觉得可能性很大。那处卧房原来就是梅庄四友老大黄钟公的居所，现在则是秦长垩老的住处。牢房建在哪里才最为安垩全。 不过心腹不想暗中打探，那样做过于危险，他只要将毒粉撒在聋哑仆人身上即可，日后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于是在与聋哑仆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左手自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在其衣摆上弹下一点。 聋哑仆人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哪能发现心腹在他身上做得手脚，仍一无所知的擦身而过，继续每日的工作。 心腹完成任务心中激动，借口去杭州府城打一壶酒，也不管梅庄中窖藏许多好酒这个事实，匆匆忙忙离开了梅庄。 其余人虽觉得这个借口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最多以为他在杭州城哪处青楼找到相好的姑娘，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他整天惦念，随意找个借口出去相会罢了。 离开梅庄，心腹急匆匆赶往杭州，没想才走出几里路，就见一个头戴斗笠，弯腰驼背的老者在他面前走过。他本不以为意，继续赶路，没想不久这老者从后面赶上并超越了他，来到一处大树脚下歇息。 心腹猛然警觉。他乃习垩武之人，脚步本就比常人要快，现在心中着急赶往杭州，速度自然又快了几分。一个普通的驼背老头岂能从后面追上来。于是放慢脚步，凝神细看。 就见这老头虽说驼背，但身材高大，若能直起腰来，比他都要高出不少，与平常所见老者瘦小枯干的样子大相径庭。 就在心腹暗自戒备之时，这老头抬起头来，从斗笠下露垩出一个熟悉的面容正走向问天。只见向问天抬起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向左使，这里就在大路旁边，万一有人看见……”心腹靠近之后并不坐下，反而装作不认识一般，只是压低声音焦急的说。 “你到小心。不过这路上我已经探查过了，自不怕遇见他人。你安心坐下就是。” 心腹一听就知道，向问天这几日少不得在梅庄附近转悠，现在碰上他并非偶然，于是小心翼翼的坐下，将这几日在梅庄的行动事无巨细——汇报。 “嗯，在聋哑仆人身下留下药粉，很好。明天晚上，你想办法调开一处巡守之人，我乘机潜入梅庄，找到牢房的具体垩位置，然后在做打算。” “什么!”心腹大惊失色站起身来，“不是说只要我在聋哑仆人身上撒下药粉就可以，余下之事不需要我做?” “自然，余下之事，有我潜入梅庄处理。怎么，你不愿意!”向问天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 心腹思及一家老小还在对右手中，自身有吃下五仙教的毒药，于是只得颓然坐下，垂头不语。 “凭我的武功，夜入梅庄并非难事，只是为求万全，这才需要你配合，到时候你只要过去，吸引巡守之人注意力就好，比如说说话，聊聊天，或者大声呵斥，总之非常简单。” 心腹听向问天如此说，只能信以为真，只是心情仍旧低落，也不去杭州城中，转而返回梅庄。一些人见他这么快就回来，想来询问两句，见他沉着一张脸，只好作罢。 第二天晚上。 心腹依约分散巡守之人的注意力，向问天闪过几处明桩暗哨，绕过几头巨犬。那巨犬似乎感觉到什么，仔细在空中嗅来嗅去，可向问天早有准备，巨犬岂会嗅到什么不同。 一路上，向问天悄无声息翻入梅庄，按照袖中蚕虫指引，来到一处偏僻之地。这里孤零零立着一座木头房子，里面就是聋哑仆人。 看来为了保密，聋哑仆人的住所与寻常人等分开，如此自然不怕时日一久，有人探得什么情报，可处偏僻那人更是聋子，正方便向问天在此藏身。 之后几日，向问天并不离开梅庄，白天藏于木屋之中，啃携带的干粮充饥，晚上则一路尾随着聋哑仆人，发现他每日晚间都会端着饭菜前往秦长垩老卧室之中。在那里的床铺上，有一个通往下方的暗门，聋哑仆人端着饭菜进入其中，想来任我行就囚禁在里面。 “看来里面只有教主一人，并无其余人看守。”向问天通过送入饭菜量做出如此判断，“如此一来，那些饭菜都是送与教主食用，并不怕有人吃出饭菜中参杂的东西。” 见一切与猜测并无太大不同，并且秦长垩老也不会特意检查饭菜，向问天心中大喜，借着夜色将一枚缠绕细锯的铁丸弹入饭菜之中。 向问天手法巧妙，铁丸落入菜中并无一丝震动，如果是一名高手，恐怕还能发觉托盘显得沉重，但聋哑仆人连武功都不会，托盘沉重一点岂能感觉到。 至于用肉眼观看，更不可能发现问题。这并非说铁丸被菜叶遮挡，而是铁丸上面包有面粉，又在油中炸过，看上去就像一个丸子，若非心细之人，哪会发现这点不同。 不过即便一个心细之人，整日送饭一连送了十数年，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菜中多出一个丸子的事情。 向问天一路跟随聋哑仆人，看着他走进秦长垩老卧室，秦长垩老掀开床铺密门，将其送进入地垩下暗道，这才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静等任我行脱困而出。(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食 聋哑仆人躬身走入暗道，前行一段距离之后，转身向后方看去，见果然没有人跟在后面，这才站住脚步，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地上。 借着油灯昏暗的光芒，聋哑仆人仔细查看托盘中的饭菜，见主食是满满一大碗米饭，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勾人起人的食欲。不过旁边一盘青菜炒豆干的香味显然更浓一些。 “真可惜!” 聋哑仆人暗叹一口气。以前四位庄主在时，饭菜还会丰盛一些，更时不时有一碟红烧肉，或者鸡腿，有时偶尔还会有一壶酒水。 可现在新庄主来了之后，每日不过一些青菜、萝卜、豆腐一类，鸡腿与红烧肉一次没有，更别提酒水了。显然新庄主不像原来四位庄主一般，对囚禁的犯人那么小心在意。 聋哑仆人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走。外面起早贪黑干上一天，连口饱饭都没有。而在梅庄一日三餐虽说只是咸菜窝窝头，但毕竟管饱。况且他还能借着送饭的机会偷吃一点，即便只是青菜豆腐，但有总比没有强。 这样想着，仆人从怀中掏出一双筷子，一只比酒盅稍大一点的木碗。以前他只是偷吃几口菜，自从用一截朽木挖成这个木碗之后，他才能吃上香啧啧的大米饭，至于烙饼、馒头，他从来不敢偷吃。 拨出几口米饭，然后再将饭碗填平，之后又从盘子里夹出几根青菜，三两块豆腐，仍然用筷子拨几下，想要伪装出一副没动过的样子。 可就在筷子拨动几下之后，一个圆滚滚的丸子露了出来。刚才这颗丸子在阴影之中，聋哑仆人将其忽略了过去。此刻见到丸子，心中有点惊讶。 “咦!明明记得今天只是青菜豆腐，怎么多了一颗丸子?” 聋哑仆人垩心中疑惑，可这疑惑注定没有答案，除非他敢去问庄主。可为了多出一颗丸子这样的小事去问庄主，显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聋哑仆人几息之后，就将疑惑抛在脑后，认为这不过是之前不够仔细看差了，然后脑子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吃了这个丸子。 本来按照习垩惯，聋哑仆人根本不敢动这颗丸子，因为丸子只有一颗，不能继续分割，否则就会暴露他在偷吃。可他转念一想，如此将丸子整个吃掉，囚犯未必会知道饭菜里有一颗丸子。 “可万一他知道呢?” “即便他发现又能如何?新庄主并不像原来四位庄主一样，对他那么在意!” “庄主不管，我即便将菜都吃了，只留下大米饭，他又能如何?有本事饿死呀!” 聋哑仆人终于阻挡不了贪心，狠狠多夹了几筷子菜，然后夹起丸子扔在嘴里，同时闭上眼睛，想要细细咀嚼品尝一番。在他看来，这个丸子必然会格外美味。 可惜他一口下去，发现丸子并非如想象中一样，柔软并富有弹性，那里面硬得出奇，就如一块石头，甚至似乎比石头还要硬。 聋哑仆人将“丸子”吐出，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丸子，而是一个裹上面油炸过的铁丸。并且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铁丸上缠绕着一圈圈细锯。 这细锯显然乃走向问天专门请人打造，锯身柔软无比，可以缠在一颗铁丸之上，而锯齿却又非常坚硬，即便精钢铁锁也能锯断。 聋哑仆人自然不懂打造细锯的艰难，但这并不代垩表他是傻子，看不出细锯的用途，于是一惊之下弹起身来，不但碰翻了饭菜，连油灯也倒在地上。 此刻通道中唯一的光源已经熄灭，四周黑漆漆一片，聋哑仆人不敢耽搁只能摸黑向外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几跤，这才来到出口，用力砸着上面的铁板。 卧室中，秦伟邦静垩坐在一张躺椅上，默默的看书消磨时间，只等一会聋哑仆人出来之后给他开门。只是那人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来回一次总要花费不少时间。 可就在这时，铁板上响起撞击之声，令秦伟邦惊疑不定，因为通道之中有一拉环，只要轻轻拉动，卧室中响起一阵铜铃声，根本不用费力砸门。可秦伟邦岂能想到，聋哑仆人竟然碰翻了油灯。 “难不成任我行那个魔头竟然脱困而出不成!” 秦伟邦心中大惊，想要打开机关，将西湖之水放出。可转念一想，那地牢非常结实，任我行更是被精钢锁链困住，岂能如此轻易脱困。若他失误将任我行淹死恐怕教主饶不了他。 “况且我好歹也是魔教长垩老，即便任我行武功如何高强，我总可以抵挡一阵。到时候外面手下发现不对一拥而上，那任我行便插翅难飞。” 秦伟邦原先不过在江西任青旗旗主，哪里见过任我行的厉害，并且等他成为长垩老之后，更东方不败出手，根本不知道他与顶尖高手的差距。 如此一想，心中安定下来，一边凝神戒备，一边起身拉起铁板，却见黑乎乎的动弹，突然窜出一个脑袋。 秦伟邦也未细看，一掌拍了下去。就见那颗脑袋如落地的西瓜一样崩裂开来，红的白的四散飞溅。而除此之外洞中再看不见其他人。 “这不是那聋哑仆人么?” 秦伟邦现在才发现杀错了人。聋哑仆人的生命在他心中不值一提，见并非任我行逃脱，这才终于放下警惕，伸手将这具无头尸体拉了上来。 借着灯光，秦伟邦这才看清，聋哑仆人右手前伸，手中攥着一个铁丸，由于生前攥得太紧，即便死后也未松手。 “咦!”秦伟邦心中奇怪，这聋哑仆人哪里来的铁丸，仔细一看，见上面居然缠着细锯，心中立刻重新警觉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道掌力从身后拍出。只是这一掌不光速度不快，威力也并不大。秦伟邦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见一高大的黑影从窗外蹿入，只是其黑布蒙面，认不出此人是谁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偷袭堂堂魔教长垩老，真不知死活!”(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脱困而出 秦伟邦见其掌力不过尔尔，便认为对方不过是个无名鼠辈，不知在何处听闻梅庄中囚禁了魔教前教主垩任我行，想要将其救出得到些好处。 这种无名之辈，秦伟邦自然不屑招来手下一起围垩攻。况且在他想来，等手下听闻呼唤赶到之时，这人八成已经丧命在他的掌下。那么手下赶来有何意义，说不定忙乱中一些宵小乘机混入梅庄。 秦伟邦可不相信，救任我行这种利益丰厚无比的大垩事，只有一人前来。或许那些手下之中有人里应外合也说不准。 嗯，还有一定可能是梅庄四友无意泄密。 对，就是这样，无论事实如何，上报的说法就是梅庄四友无意泄密。 秦伟邦一边打斗，一边想着善后之策。可这蒙面人武功拙劣，即便秦伟邦分心二用，他仍然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几招之后再无还手之力，若非秦伟邦想将其抓住，拷问口供，找到他的同党，没有下死手，恐怕现在蒙面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蒙面人似乎发现自己并非秦伟邦的对手，眼睛不住瞄向一旁的窗户。只是秦伟邦掌法严密，一掌接着一掌，根本没有机会让他脱身。蒙面人这才终于放下逃跑的念头，出招狠辣无比，甚至有几招分明是以命换命的打发。 “你如果现在束手就擒，并将同党全部招出来，我或许还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等我将你擒下，本教十八般酷刑之下，让你求生本能求死不得。” 蒙面人听得此言，似乎彻底抛弃生还的希望，面对秦伟邦一掌打来，却不闪不避，一掌迎了上去，凭他些微内力，不过是找死罢了。 秦伟邦眼中含笑。他内功已经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这一掌最多将其重伤，想要求死免过魔教刑罚，做梦。 就见两掌无声无息碰在一起。 突然秦伟邦两眼圆睁，心中惊骇欲绝，因为他感到自己一身内力不断从两掌交接出泄出。听传闻这分明是吸星大法独有的现象。 而那蒙面人趁机一爪扣秦伟邦的咽喉。这一爪又快又急，比开始偷袭的那一掌快上一倍还多，将内力外泄的秦伟邦抓了一个结实。 这时秦伟邦咽喉被人扣住，连呼吸都非常艰难，更别说大喊大叫，呼唤他的手下。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蒙面人武功比他高出甚多，想要杀他非常简单，只是怕他临死之前叫来手下，误了就任我行的大垩事，这才故意示弱等待着机会。 “你到底是谁?江湖上怎会有你这种高手!”秦伟邦费尽力气才挤出了这句话。如果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他死不瞑目。 “凭你这功夫，居然能成为本教长垩老。”蒙面人一边讥讽嘲笑，一边拉下脸上的黑布，露垩出一张清癯的面容，正走向问天。只见向问天手中用力，已经拧断了秦伟邦的脖子。 “是你!” 秦伟邦吐出最后两个字，这才终于魂归地府。 原来自从聋哑仆人敲击铁板开始，藏身在窗外的向问天也听到响声，向屋中看去，正好看见秦伟邦一掌劈碎了聋哑仆人的脑袋，将其尸体从地道拖出。并且借着灯光看见聋哑仆人手中的铁丸。 向问天虽然一时想不明白聋哑仆人如何发现伪装成丸子的铁丸，但这种紧急时刻哪里是寻找失误原因的时候。向问天近乎本能的穿入窗户，玩了一垩手示敌以弱扮猪吃老虎，没有惊动任何人杀死了秦伟邦。 现在敌人已死向问天这才有时间长出口气，然后重新行动起来，摸遍秦伟邦与聋哑仆人全身，找到了两串钥匙。 向问天仔细比对发现，秦伟邦身上的钥匙比聋哑仆人多出一把，想来应该是最后一道牢门的钥匙，至于想象中手垩铐脚镣的钥匙并非发现。不过这也正常，一个狱卒而已，要手垩铐脚镣的钥匙干什么，私放囚犯么? 向问天迅速收起钥匙，将秦伟邦与聋哑仆人的尸体推入地道，将卧室之中的战斗痕迹——抹去，伪装出一副秦伟邦离开卧室外出的样子。 看看再无遗漏之处，向问天翻身进入暗道，然后小心翼翼将铁板盖上。这铁板只是第一道门户，因而并非上锁，只是因为这铁板有半尺厚，凭聋哑仆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推开，所以来回均需要秦伟邦协助。 向问天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借着火光绕开脚下的两具死尸，急匆匆向内奔去。一路上只见有许多道铁门，不过均是大开着，想来聋哑仆人发现铁丸之后，出来过于匆忙没有锁门，到让向问天省了一番功夫。直到最后两个铁门处，向问天才被拦住。不过有钥匙在手，只是比对一番，就将门打开。 借着火光，就见前方床铺上盘坐一人。观其容貌当是任我行无疑，只是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宛如坟墓中的僵尸一般。嗯来应是十数年囚在地牢之中，整日不见阳光所致o “你可走向问天，向兄弟?”任我行一见向问天，不等对方开口说话，就将其认出，只是声音显得沙哑干涩，可随后不等向问天答话，继续说下去。 “向兄弟，可惜我识人不明，错信了东方不败，这才落得如此下场。若能当初听你一言，岂会如此。” 任我行语气诚恳，似乎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嘘唏不已。 “属下决不敢对教主怨怪。只是这里非是讲话之所，咱们离开这里再说，况且大小垩姐还在杭州城等你脱困而出的好消息呢。” 说着向问天上前几步，从铁丸中抽垩出细锯，运转内力，不过片刻就已将困住任我行的四条铁链锯断。至于手脚上的铁箍，现在时间紧迫，暂且不去管它，离开地牢才是第一要务。否则时间拖延太久，让上面秦伟邦的手下发现不对，开启机关，西湖湖水倾泻而下，任我行、向问天二人都要葬身此地。 匆匆离开地牢之后，见并无人发现不对，向问天、任我行一路潜行，虽梅庄防守严密，但对外不对内，一路轻易离开梅庄，回到杭州城的客栈中。 (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围杀任我行（一） 太行山中，五岳剑派与魔教已经僵持数日，虽每日都有不少人死伤，但都是些小卒子，高手并未再有人死亡。 其中一个原因是双方实力相仿，谁都不愿一战定胜负，因为谁都不会认为最后一定是己方获胜。孤注一掷无疑是个愚蠢的行为。 另一个原因则是双方高手彼此熟悉，伤人或许容易，可要将一个高手留下，总要让其不跑才行。可大家这么熟悉，互相一见面就大体推测对方武功如何，这时弱方不是谨慎防守就是提前跑路，岂会轻易丧命。 即便令狐冲几次三番出外猎杀，可对面一见是他，上至带队高手，下至普通教众，全都一哄而散四下奔逃，除了杀死几个腿脚慢的，其实战果并不大。 可就是这样，魔教也会随后反应过来，由薛香主带队出外，专门找上令狐冲的队伍，凭借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死死将其拖住，一打就是大半天。 虽然算起来令狐冲这边损失小一些，而薛香主手下却几乎伤亡殆尽，但累死累活打上一场，这一天也就结束了，可却才多杀二三十人。对于双方几千人的总数来说，根本不影响大局。 本来这样的对峙还会持续下去，直到一方再也承受不住伤亡为止，可就在这时候，一条消息传遍太行山中。 “任我行重出江湖!” 听到这个消息，魔教自然不会在太行山中僵持下去。当前首要之事就是搜捕任我行，太行山中群贼管他去死。况且前任教主出现，魔教中许多不得志的人不免多了些想法，人垩心不稳之下也确实不合适对峙下去。 而五岳剑派众人听此消息，也不约而同收手。因为任我行脱困之后，虽然第一件事就是夺回教主之位，但任我行在位时，与五岳剑派冲垩突不断，反而东方不败成为教主之后，双方相安无事许多年。所以就内心来说，五岳剑派更不希望任我行重新成为魔教教主，自然也不希望这时与魔教对峙下去。 于是双方默契似的同时撤出太行山，至于太行山中的匪徒，再也没人过问。不过这一场打下来，太行山中匪徒也死伤惨重，想来应会消停一阵子。 华山派正气堂中，岳不群、袁青山这师徒二人相对而坐，默默的看完来自其余四派的书信，尽皆沉思不语。 任我行脱困而出，对于袁青山来说，并不觉得多么吃惊。在他看来，向问天经过这么多年准备即便没人帮助，最终也能从梅庄地牢救任我行脱困。是以心中早有准备。 在他看来，任我行即便脱困，危害也并不大。因为单凭任我行与向问天二人，根本不可能打败东方不败，至于想要找一个顶尖高手助阵，无疑难如登天。而未重登教主之位，任我行暂时不会找五岳剑派的麻烦，是以脱困与否似乎对五岳剑派没有什么影响。 可对于此事，五岳剑派之中的人并不这么认为。比如师父岳不群现在就忧心忡忡。因为他并不知道东方不败的武功确切有多高，但对于任我行的武功，他知之甚详。 即便岳不群已经是顶尖高手，即便他紫霞神功快要大成。但与任我行对阵，他仍认为自己输面居多。不光他这么认为，就连嵩山派左冷禅，特意修习垩寒冰内功，也不敢保证能打败任我行。 所以这才有其余四派送来书信，邀请华山派一起，联合诛杀大魔头任我行。 “青山，你怎么看?” 岳不群抬头询问自己的得意弟子。说实话，联合诛杀任我行一事，岳不群有些心动。可是一想任我行与向问天二人同是顶尖高手，想要凭借人多势众用人海堆死二人，无疑千难万难，不知要死多少弟子。所以心中还有些犹豫。 “师父，你看咱们连苍风堡都没有剿灭，哪里有功夫参与围杀任我行?” 袁青山笑嘻嘻的说着。苍风堡这伙马贼来去如风，现在还没有找到其确切踪迹，所以其余四派先后有所行动，只有华山派按兵不动。现在袁青山拿苍风堡说事，分明不想参与围杀任我行一事。 “你这小滑头，不同意直说就是，干什么扯上苍风堡，师父我并非听不进意见的人。况且现在魔教根本顾不上苍风堡，只要能找到那伙马贼，梁发与几个弟子出手就能将其解决，并不影响围杀任我行一事。” 岳不群笑骂着。他嘴上虽然说并非听不进意见，但实际上若有人硬梆梆的一口否定他的看法，心中总会有点别扭。现在袁青山拿苍风堡说事，委婉一些表达看法，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师父既然让我直说，那我就说了。左冷禅来信提议围杀任我行，可想来左冷禅一定不会离开华山，最多派遣十三太保之中的几人出手。” “若师父你也不下山，我觉得围杀一事，几乎不可能成功。即便成功，也不知要填进去多少人命。他嵩山派人多势众，死伤一些没有什么大碍，可在华山弟子就这么点，死一个都要心疼很久不是。” “若师父你亲自出手，对上垩任我行。打斗之中谁能保证没有意外。如果师父功力受损，最高兴的当属左冷禅无疑。况且如果万一让任我行跑掉，日后他必然更记恨咱们华山，一旦报复起来，还是咱们华山吃亏。” 袁青山将事情仔细分析一边。至于他认为任我行没有多大危害，这种事情还需保密。总不能他未卜先知，告诉师父岳不群，凭任我行、向问天二人，根本打不过东方不败吧。 “青山，你所言甚是。我刚才只看得任我行重登教主之位的威胁，反而忽略了左冷禅。”岳不群承认自己的失误，终于拿定主意。 “青山，你与蓝凤凰二人不如出山走走，游山玩水一番，应付一下差事算了。至于围杀任我行，能躲就躲，躲不了过上几招就是，谨记千万莫要强出头，当无危险才是。”(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创世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标题去死 通往西安的大道上，往来尽是些握剑提刀的垩江湖中人。 自从任我行脱困而出，不单魔教与五岳剑派四处搜捕，连近些年很少在江湖走动的峨眉、点苍、崆峒、昆仑……也突然活跃起来，就见少林、武当两派，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俗家弟子也一个个化身驴友，在各地乱窜。 不过这些都是站在江湖顶尖的大势力，人数并不多。可一些籍籍无名的小帮小派，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垩江湖散人也莫名兴垩奋起来，似乎在参加新年庆典一般，加入了这次浩大的活动。 袁青山坐在路旁的茶铺中，一边吃着切成薄片的酱牛肉，一边听看来往茶客的闲言碎语，时不时露垩出一丝微笑。只是这微笑之中，嘲讽意味特别浓厚。 另桌几个膀大腰圆江湖中人听到笑声心头火起。可看了一眼袁青山身上的华山派服饰，再看看他身边一个明显苗族服装，身段容貌具是一等一的美女，心中多少有些猜测。 虽然疑惑为何这人不像传说一般带着一柄重剑，但终究不敢为一点小事胡乱开罪明显惹不起的人。只能闭口不言，迅速填饱肚子，离开茶铺继续赶路。 “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参合此事，从中捞到好处，真是异想天开。”袁青山忍不住评论一句，可随后想起这个话题应该不说才对。 因为身边女友蓝凤凰仅有的闺蜜正是任盈盈。且不说蓝凤凰接近任盈盈时其中包含的功利之心，但两女相较多年，总是有些感情。现在说是围垩攻任我行，但任盈盈总免不了受到波及，这种话题不说才是对的。 袁青山脑子一转，随口将话题扯开。 “说起来这次我难得离开华山，陪你四处转转，应当去往各地名山大 …… 或是人文圣地才对。可你为何偏偏非要去西安?” 蓝凤凰嫣然一笑，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她身为五仙教教主，自然不可能是个傻子。袁青山特意改变话题的原因，她岂会猜不出来。 汉人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蓝凤凰既然喜欢袁青山，就要站在情郎的位置思考问题。即便她心中确实担心任盈盈的安危，但也不好说出口。现在袁青山为她着想，她自然非常开心。 不过她知道袁青山一心想要光大华山派，身上的担子很重，不愿意让情郎因此有所顾忌。这才开口辩解几句，说出一番违心之言。 “其实我与任盈盈虽是闺蜜，但彼此一年都未必能见上一次面，只是偶尔互通书信，关系并没袁大哥你认为的那么好。” “哈哈，你们两个女人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问你为何要去西安。”说着袁青山嘴唇凑近蓝凤凰的耳朵垂，小声继续说着，“蓝儿，你再答非所问，我晚上可要惩罚你了。” 蓝凤凰想起晚上所谓的惩罚，即便她是苗女，并非受过儒家文化影响，在某些事情上比较大胆，可仍然不免俏脸微红，一副害羞的样子。 “我去西安，还不是因为咱家有酒楼铺子在那里，顺路去看一看，也好安心。可袁大哥你非但不夸奖我，居然还要惩罚我。我比‘嫦娥’都冤。” 蓝凤凰顺势靠在袁青山身上，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只是窦娥与嫦娥分不清楚，想要卖弄一些最近所学的东西，却搞出了笑话。嫦娥在月宫中可不冤，只是空虚寂垩寞冷而已。 其实蓝凤凰整日忙碌，不光要处理五仙教教务，华山派一些日常事务，更经常跑去袁家，孝顺公婆，打理各处生意。偶尔还要被婆婆念叨几句，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对。这不最近正在努力学习垩刺绣。 这些袁青山虽不是非常清楚，但总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袁青山要努力练功，偶尔还要处理华山派的大垩事，实在没法为蓝凤凰分担。 至于袁家那里，父母整日想着抱孙子，一天不知要说多少次，吓得袁青山干脆躲在华山。他也劝过蓝凤凰跟他一起窝在华山，可蓝凤凰一心只想做个好妻子，这才总往袁家跑。 现在袁青山听蓝凤凰说出去西安的原因，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满是爱怜的将脸贴在蓝凤凰脸上，嘴上不住开导着。 “蓝儿，西安就不要去了。那里的店铺挣钱就开下去，不挣钱就关门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事。至于咱们账目你也别查了，交给手下帐房就是，总之大数上是不会错的。” 袁青山见蓝凤凰微微点头，虽不知道她是否听进去了，但并不继续说下去。将盘中酱牛肉吃完，一口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开茶铺，二人同乘一骑向前走去。 “蓝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很辛苦，不如我晚上奖励奖励你如何?” “呸，那分明是奖励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难不成我晚上找别的女人去?” “不许去!” 两人渐行渐远。以后一段日子，两人白天游山玩水，晚上滚个床单，日子必定过得自在逍遥之极。 华山派中。 等了这么久，总算找到苍风堡那群马贼，并大概圈定了他们最近活动的范围。梁发带着几个师垩弟离开华山。 不过虽然这次应该并非危险，但林平之仍参与这次围剿苍风堡一战。他想为师门多做些贡献，好让师父出面将余沧海诱离青城派。 余沧海心眼不大，青城派自从与华山派争斗输了之后，心中一直不大痛快。在派中一边苦练武功，一边努力教导门下弟子，想要找回丢掉的颜面。 只是华山派上下已经广为流传对付青城派的剑法。而偏偏青城派底蕴不够，除了一套松风剑法之外，再无其他高明的剑法。余沧海想要找会颜面并非易事。恐怕有好长时间，余沧海不会离开青城山。 林平之只希望师父会有办法，让余沧海下山离开青城派的势力范围。否则若想报仇雪恨，林平之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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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家驹不在抵挡，他明白自己输了。刚才最后那一剑，若是面对敌人，就不是点在肩井穴上，而是一击点在咽喉上。即便长剑并未出鞘，蕴含劲力的一击，也足矣杀死一个人了。 而陈永华从头到尾只攻出一招四式。如此古怪的一招，连华山剑法都算不上的一招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货物茶砖 洗过脸，吃过勉强算是午饭的米粥，梁发感觉舒服很多，起身往前面议事大厅走去。 刚才两个侍女不光侍候洗脸吃饭，并且带来一个消息。族长班鹫一上午在议事大厅与各个代表磋商，已经确定各自派出的人手，现在商量行动计划以及一些细节问题，如果梁发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苍风堡主现 这样一路闲谈，商队护卫的具体实力就一点点泄露出去。 护卫实力不弱，但苍风堡可以一口吃下，并且货物价值很高。想来苍风堡得知此事，应该会前来劫掠。如果他们还在这条路线附近徘徊的话。 随着商队越走越远，路上的景色已经换成一望无际的 …… ------------ 第一百三十章　临战突破 苍风堡主听说对面这个华山弟子并非令狐冲，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令狐冲剑法如神，在太行山一战打出赫赫威名。苍风堡虽自信不会输于令狐冲，但真若遇上与其一战，心中终究并无胜利的把握。现在听闻这人名叫梁发，根本是个无名小卒，面露狞笑不在多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华山青城二次摩擦 苍风堡主既然已经丧命，余下马贼再无负隅顽抗之心，大多直接跪地投降乞求活命，至于仍然冥顽不灵之辈，众人一拥而上，刀剑齐出，将其乱刃砍死，死得那叫一个悲惨。 战事结束，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看押俘虏等诸多琐碎事务自有各家精英来做，而苍风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少林 离开正气堂后，林平之心潮澎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报仇的机会近在眼前，可欣喜激动之余，反而还有些紧张。纵使他相信凭借辟邪剑法一定能杀死余沧海，可回到家中却连几个孩子都不见一面边宣布闭关练功，继续练习剑法打磨内功，以求万无一失。 几日之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壶“毒药” 少林、武当乃两大顶级门派，况且两派掌门本就比其他门派掌门辈分要高出最少半辈。方证大师自然不会出来迎接才只是华山派掌门的岳不群。 这并非说少林寺的和尚欺世盗名，而是江湖规矩如此，岳不群当不得方证亲自迎接。若方证亲自出迎，岳不群恐怕会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华山你是邪派 方生品完茶，心满意足的离开。 岳不群跟袁青山交代几句，也便回屋休息。 这时院中只剩下袁青山，蓝凤凰二人。两人打闹嬉戏一会，这才结伴离开少林寺向下山走去，对外宣称为蓝凤凰买些胭脂水粉，只是不久几只信鸽四处飞散。 第二日，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最拿手装傻 其余各派大抵抱着旁观的心思，见峨眉、点苍两个年轻弟子并未受崆峒派轩辕长老蛊惑，一边暗赞江旭、晓月两人处事稳重，一边更下定决心并不掺合此事。 只有泰山派不同，他们此前在太行山一战中，仰仗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出力甚多，可以说欠下华山派一 ……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秀亦或者慧能 “哪句说错了？”袁青山微微一笑，目光在大殿之中环视，最终两眼看向坐在上面的方证大师，“大师，你可记得余矮子曾经说过，说我华山派弟子屡次进入青城派地盘，不将斗剑时的约定放在心上。” 方证大师年纪虽大，但记性向来很好，听袁青山询问，点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盘拿来 所谓赔偿，不过是华山给青城派一笔银子，至于余沧海将其作为伤亡的青城弟子抚恤，还是用来招收新的弟子，这种事情华山就不管了。 当然两派发生摩擦，并非只有青城派弟子伤亡，华山门下受伤死去的也有不少，也需要伤亡抚恤。 为此岳不群不但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林平之到来 岳不群在来少林寺之前，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明白这次事情非区区银子所能解决。纵使昨日方生大师表示少林寺会偏袒华山派，但碍于少林寺的名声，这所谓的偏袒非常有限。 所以刚才岳不群还在奇怪，为何余沧海这么快就做出让步，并且只要华山给出一万两 ……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平之VS余沧海 此事关乎余沧海的性命，余沧海既不是蠢笨如猪之辈，又非看破红尘想要早死早超生的人，一时难免陷入犹豫之中。 林平之原来的武功如何，余沧海心中清楚得很。现在那林家小子既然敢堂堂正正前来复仇，而非用一些阴毒手段，余沧海有**成把握，林平之 …… ------------ 一百四十章　辟邪剑法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旁观之人如何想，余沧海绝不会坐以待毙。只是过了两招，余沧海凭借丰富的经验，已经找到应对林平之辟邪剑法的方法。 诚然，青城派松风剑法以快著称，而非以静制动的剑法。遇上辟邪剑法这种更快更诡异的剑法，被其死死克制，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林平之的明悟 顷刻之间，左冷禅已经做出判断，明白己方三人联手之下，都不能突破岳不群、袁青山、蓝凤凰的阻拦，自然不愿意平白做无用之事。于是不理会袁青山的话语，转头对方证大师说道。 “方证大师，袁青山破坏规矩，插手林平之、余沧海二人的决斗，还望大师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向问天现身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沙童子VS向问天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联手斗向问天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鹰蛇生死搏？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向问天退走 袁青山并不知道他这一招普通的鹰爪手，让在场众多高手猜成了鹰蛇生死搏。 鹰，作为一种猛禽，被许多武者观摩学习，因而产生出众多鹰爪手。由于都是观鹰而创，彼此自然有相似之处，但总有高低之分。有的乃是一流武功，而有的只是烂大街的普通货色。 在场众人皆是高手，眼力自然不凡。袁青一招鹰爪手扣住向问天的手臂，就如苍鹰捕兔一般，虽看上去迅捷无比，似乎直来直去，其实中间变化繁多，这才能一击抓住矫捷的野兔。 华山派中，如此高明的鹰爪手，自然只有传说中的绝学鹰蛇生死搏。所以袁青山虽单手使出鹰爪，并未用出蛇拳，但在场众人包括岳不群在内，都猜测是鹰蛇生死搏。 其实袁青山一退再退，退了又退，似乎下一刻就要输掉之时，他仍然想着如何翻盘，在一招鹰爪手使出的同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苍鹰捕兔的画面，仿佛他化为了一只雄鹰一般。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这一击之中，蕴涵着雄鹰的意味，普通一招鹰爪手自然一跃成为一流武功。这才牢牢抓住了向问天的手臂。 此刻向问天运起内功，手臂肌肉收缩舒张，一连震了几震，仍未摆脱袁青山的手爪，反而被其抓的生疼，必是泛起条条青紫色的伤痕。若非向问天内功深厚，袁青山又并未修炼过外家爪功，这一爪之下，向问天手臂之上必会多出五个血洞。 可即便如此，随着袁青山手爪一次次运劲收缩，疼痛一波波袭来，向问天只能被动抵御，疼痛越来越烈，直入骨髓一般。而袁青山另一只手也不断继续攻击，一时间形式反而颠倒过来。 不过袁青山边打边找寻刚才那种感觉，心神分散之下，向问天这才勉强抵挡，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被扣住的手臂渐渐麻木，似已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反而对向问天影响越来越小。 向问天借此机会，凭着经验丰富，单手变化繁多，一点点扳回了劣势，展开了反攻。并且配合着反攻，被扣住的手臂同时发力震动。几番努力之下，最终在袁青山忙着化解一记手刀之时，挣脱袁青山的钳制。 向问天从未小辈手中吃过如此大亏，心中愤怒之下，就欲施展杀招，将袁青山打成重伤，给其一个教训尝尝。 没想袁青山几个纵跃，向后急退，同时双手抱拳一礼道：“向左使武功高强，晚辈心生佩服。知并非向左使对手，甘愿认输投降。” 向问天听得此言，气得脸色铁青。袁青山虽然认输，但他手臂受伤，继续挑战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于是等了许久之后，这才怒哼一声，转身欲离开少林寺。 “向左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并将少林寺放在眼中！”左冷禅在旁边怒哼一声。 五岳剑派与魔教之间积怨甚深，向问天在魔教身居高位，手上更是沾满五岳剑派弟子的鲜血。左冷禅身为五岳之一嵩山派掌门人，自然不欲让其安全离去。 “好，好，好！左冷禅，你若觉得能将我留下，就出手吧！”说着向问天拉开架势，等着左冷禅出招。 “哼，我们在场众多高手，若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岂非颜面尽失。”左冷禅并不动手，反而看向身旁众人说道。 众人听左冷禅之语，再见向问天已经受伤，不免蠢蠢欲动。而五岳剑派之人更是抽出佩剑几欲动手。就连岳不群这头老狐狸，也暂时放下内斗之事，不断与左冷禅打着眼色。 魔教众人，是五岳剑派共同的敌人。 “若想一起上，那就来吧！我向问天即使死在这里，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向问天话说的硬气，但话中带着威胁，其实并不愿意死战一场。 而众人心中一惊，有些犹豫不决。 方证大师顾虑更多。此地是少林寺，若在此除掉向问天，无疑少林要背负最大的仇恨，日后少不得要面对任我行的报复。偏偏魔教之人行事狠辣，不守江湖规矩，日后少林弟子行走江湖危险大增。 “阿弥陀佛！少林寺乃清静之地，多伤人命终究不妥，只是向施主戾气深重，一入江湖不免多做杀伐，不如留在本寺十日，听老衲讲经。十日一到，向施主可以自行离去，老衲保证绝无任何人阻拦。” 方证大师此言之中充满佛法慈悲之人，在场众多高手受其“感化”不愿出手，而向问天则依旧冥顽不灵，怒哼一声，转身翻墙越殿，钻入山林之中，失去了踪迹。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无奈摇头看着远方，好久才转回头，面向林平之说道。 “林施主，余掌门已死，你已经报了大仇，希望放青城弟子一条活路。” 林平之怒发冲冠，不管方证大师是何身份，就欲大吼大叫。他林家灭门之时，青城派连区区几个马夫厨子都不放过。现在天理循环，轮到青城派头上，这老和尚居然让他放青城弟子一条活路。 袁青山见林平之面色不对，赶忙一拉林平之衣袖，将其拽到身后，然后对方证大师一礼说道。 “方证大师慈悲为怀。只是有句话说，除恶及时扬善，青城弟子恶贯满盈，这才有林师弟替天行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方证大师。既然青城弟子中有人能立地成佛，那么岂会在意一具皮囊。林师弟只是将其送往西方极乐世界，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才是。”袁青山笑盈盈的说着，似乎杀尽青城派之人，正是佛祖的旨意一般。 方证大师欲在辩下去，但见袁青山身后，林平之一脸坚定的样子，明白多说无益，就不在劝说下去。 只是余沧海一死，青城派灭门之日已近，蜀地空出一大片地盘，众人自然免不得再行商讨一番。只是为免江湖传言，华山派借林平之的手，除掉余沧海，吞并青城派地盘一说，华山派几人作壁上观，任其余人等你争我夺。(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建青城 少林寺方证大师终不忍一个正道大派就此覆灭，提议再建青城一事。有一人在松风观中担任观主，重新招收弟子，将青城派武功传下去。 只是要完成此事，青城派的地盘总要留出一部分，用以招收弟子，而青城派的武学典籍，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掌握在手中。而所收弟子，虽然挂着青城派的名号，但与自家弟子无异。 因而其中利益不小，沙童子与左冷禅自然互不相让。而崆峒派轩辕长老眼馋青城武功，虽门派实力不够，仍加入争夺的行列。 只是这个主意本就是方证大师为了限制昆仑、嵩山继续扩展而提出，自然不会选择昆仑、嵩山这两派来重建青城，于是转头看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江旭、晓月二人。 “阿弥陀佛，峨眉、点苍与青城派乃是近邻，一直以来互相帮助。现在重建青城派一事，自然需要二派出手，这才名正言顺，以免江湖之中闲言碎语蜚短流长。” 江旭、晓月二人自知名望身份不足，本不欲争抢，却没想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正砸在他们头上，于是一时之间不免有些犹豫，但只停顿片刻之间，就赶忙起身回答道。 “既然是方证大师所托，我两派自然不会推辞，只是我两派势力单薄，实在无法担当如此重任。” 方证大师点头微笑道：“无妨，在此众人都希望重建青城派，无论是左施主，还是沙施主，皆不会为难你们。” 方证大师替嵩山、昆仑做出承诺，自然是以少林寺的力量作为保障，而只要没有嵩山，昆仑插手坏事，华山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剩下那些阻碍，凭借峨眉、点苍两派联手，自能将其克服。 江旭、晓月二人知道此事必须尽快决定下来，于是互望一眼，彼此已经明白了各自的打算。 “我会回禀师父金光上人知晓，并尽快选派弟子，前往松风观暂代掌门一职。” “我点苍派也会派人前往松风观中，担任派中长老一职，辅助掌门处理青城派事务。” “阿弥陀佛，此事就有劳两派多多费心了。”方证大师点头就欲将此事确定下来。 “方证大师，如此安排，左某以为不妥。”左冷禅当先出列道，“并非左某反对大师的意见，而是青城派因行事背离正道，这才有此灾劫。如今重建青城派，自当严加管束，避免重蹈覆辙才是。我嵩山派愿派出弟子，去往松风观中，并不插手其余事务，只是执掌戒律而已。” 方证大师听闻此言眉头一皱，只是少林虽然实力强大，许多事情终究不能一言而定，需要妥协退让，于是口诵一声佛号，两眼自殿中扫过，已经有了主意。 “左施主此言大善。我看监察戒律一职一分为三，由嵩山、昆仑、华山三派共同执掌，互相协助。不知岳施主、沙施主意下如何？” 岳不群、沙童子二人均知方证大师玩了一手平衡，让三派在松风观中互相制约，鼎足而立，避免一家独大的情况发生。但对于能插手其中，分得一份利益，心中自无排斥，点头答应下来。 此事了解，林平之先行一步，前往青城派中诛杀剩下的弟子。余沧海已死，青城派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稍有打击就会星流云散，此事略过不提。 而岳不群紫霞神功快要大成，不欲在少林寺久留，稍后启程返回华山。凭他顶尖高手的武功，一路之上自然平安无事。 袁青山、蓝凤凰二人在少林寺也不多做盘桓，起身下山，一路绕过大城小镇，翻山越岭，领略自然风光，日子过得自在逍遥。 向问天下山之后，一路疾行，避过行人的注意，来到一处客栈之中。 这家客栈外面布置简陋，并不惹人注意，可绕过一些杂物，来到一处暗门之前，推门而入之后，却能发现一个布置简洁素雅的小院，任盈盈正坐于院中抚琴弹奏，自娱自乐，见向问天回来，这才转头看去。 “向叔叔，你回来了。我爹说出门接应你，不知你见他没有？” 不等任盈盈话语落下，暗门再一次打开，任我行大踏步走入院中，见向问天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 “向左使，你可是受伤了？” “说来惭愧，属下一时不慎，让一个小辈一爪抓中手臂。并未与方证等人交手。”向问天话虽如此说，但神色不变。他还不至于因为被一小辈伤到，发怒这么长时间。 “哦？让我看看！”任我行说着撕下向问天的袖子，见手臂肿起老高，伤处泛着紫黑色，赶忙用小刀挑破伤处，放出淤血之后，敷上上好的金创药，包扎起来，这才仔细询问起向问天闯入少林寺的经过。 “属下闯入少林寺中，正见到林平之一剑欲杀掉余沧海。属下打出暗器拦下长剑，想要救余沧海一命，令他们以后忙于争斗，顾不上咱们。没想袁青山跃出，一掌打向属下，掌力甚猛……” “哦？可是袁青山伤了向叔叔你？”任盈盈听到之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袁青山她是见过的，在她眼中除了会胡编几句诗外，再无一丝特别之处，却怎么都不能相信，是袁青山打伤了向问天。 向问天听任盈盈谈起，知道袁青山曾到过绿竹巷，将任我行被困一事告知任盈盈，于是一笑说道：“蓝凤凰到是好眼力，挑中了一个年轻才俊。年纪轻轻，就已经半只脚跨入顶尖高手的境界。” 有此评价，任我行并不吃惊。即便向问天有所疏忽大意，但能将其伤到，有如此武功并不意外。于是沉思片刻这才问道。 “向左使，你看能否将此人拉入教中，为咱们办事？” “看袁青山能喜欢上蓝凤凰，不像对咱们日月神教成见颇深的样子。只是他现在已经是华山派未来的掌门，想要他加入咱们，无疑非常困难。” “尽力而为吧，若不行，就将其除掉，已免成为日后的大患。”(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观想的用途 这是一处山间瀑布，水流倾泻而下，砸在水潭之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可因为周围绿树环绕，巨响不但不令人感觉心中烦躁，反而多了几分清幽之感。 潭边一名女子身着彩衣，白嫩细滑的皮肤若影若现。此刻她伸出纤纤玉足，调皮的撩拨起潭水，将洒在旁边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下毒暗算 日近黄昏之时，袁青山、蓝凤凰二人寻找客栈投宿。 这个小镇地处偏僻，往来行人不多，镇中只有一家客栈。一眼望去略显简陋，索性客栈中的伙计甚是勤快，将客房打扫的干干净净，住上一夜并无问题。 袁青山、蓝凤凰二人用吃过晚饭，回到客房之 …… ------------ 第一百五十章　三尸脑神丹 自从有护卫随行，路上再无异象，已经平静的过去了三天时间。只是袁青山、蓝凤凰二人不敢有丝毫放松。 需要用下毒这种特别的方法提前通知危险，那么敌人显然并不简单。二人均不认为，就三十多个护卫，就能让敌人知难而退。因为单凭袁青山自己，杀这 ……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密林追杀 任我行两眼紧盯着袁青山，却偏偏一言不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威胁，让人时刻处于马上死去或者受制于人的挣扎选择之中。按照任我行以往的经验，袁青山也会与以前赐下三尸脑神丹的教众一样，最后为求活命，选择吃下此丹。 可是袁青山早就做出选择， ……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吸星大法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袁青山没有演戏的兴趣，关键现在演戏没有作用，需要实打实的动手。于是袁青山自然懒得多费唇舌，扑上去欲同任我行一战。 不过此刻任我行反而纵身躲开袁青山的一掌。现在在任我行看来，袁青山已经无法继续逃跑下去，并且他更是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密林逃生 顶尖高手，招式、内功、身法、心境、经验五项，尽皆达到及其高深的地步，任何一项拿出来与寻常一流高手相比，都只有超出，没有不足。 真算起来，岳不群剑法在顶尖高手之中不过垫底，若非凭借紫霞神功的种种神妙，根本成不了顶尖高手。 而任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丝 果然，内力运行一周天后，任我行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就如同根本没有中毒一般。这早在任我行预料之中。 因为凭借任我行深厚的内力，如果可以轻易感觉出不对，他早将毒素驱除，岂会拖延如此久。于是任我行再次运转内力，细心检查一边，总算发现出不妥 ……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湖大乱 借着一些不起眼的小手段，袁青山相信已经将任我行远远抛在身后。不过他也相信，任我行总有找到他，追上来的手段。 任我行从梅庄脱困而出，并未急着上黑木崖报仇。而是先与向问天一起收服各地教众，凭借三尸脑神丹的控制，必然已经收服一些教众。这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破庙激斗 将信封口，袁青山起身牵过一匹快马，离开据点，继续向南而行。这是路线更加曲折，许多时候，袁青山只是抛根树枝，树枝指向哪里，就向哪里走去。即使前方没有道路，爬山越岭，对袁青山来说，也只是“前路”起伏不平，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这样曲折的 ……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抓住木高峰 袁青山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纵然漠北双熊已经被他点住穴道，体会着毒液慢慢侵蚀生命的绝望，他仍然不打算放过严三星、木高峰与胖商贾三人。 就见袁青山一杖三变向三人背心点去。这三人心知若是他们全不躲闪，铁杖笨拙，只能杀得一人，余人二人便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任我行罢手 自从在雨中破庙一战之后，袁青山一路南下，大体还算无事。 虽然路上遇见几次组团围杀，更有江匪在袁青山渡江之时凿沉了船只。但应付起来比破庙一战还要轻松。 没有武功相近的高手纠缠，袁青山能打就打，打不过突围而去，简单得很。而作为半 ……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料不到的偷袭 袁青山很快就得到任我行放弃追杀他的消息。此刻他身处西湖之畔，不在此游览一番，并买一些特产带回华山，那么他就白来一趟。因而袁青山不急着动身回去。 西湖景色无疑是极美的，这里水光潋滟，这里山色空蒙，更有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 …… ------------ 第一百六十章　身受重伤 就在左冷禅与袁青山一追一逃之时，天空略显阴沉，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不大，却带着几分寒意。这是秋雨中的寒意。 只是这雨点打在袁青山身上，不但不觉寒冷，反而感到几丝温暖，似乎体内寒气借着雨水消散一点儿，几乎察觉不到的一点儿。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收徒 这里挂着一块翠绿色布满奇怪花纹的玉佩。这玉佩既非名家雕琢，也不是什么上乘宝玉。只是玉上的花纹是华山派暗语，可以用来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你持此玉回去，寻找城东一户人家。那家主人是一个久考不中的秀才，经常在庙会上代人写信，兼且贩卖一 …… ------------ 一百六十二章　船上指点 林平之、梁发、李青橙三人上船已有两天。开始李青橙见沈默在船上扎马步，心中好奇询问，听袁青山说在船上扎马步下盘更加稳定。 李青橙心中清楚，袁青山武功高强，平时可能无意中的一句话，都暗含武学至理，可以让人在武学一途少走许多弯路。于是不 ……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终于回到华山 袁青山只觉脏腑之间寒气翻腾，不住咳嗽起来，连喝几杯热茶，才将寒气压下，可仍是觉得胸口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于是坐在躺椅上稍微歇息一会。 林平之、梁发、李青橙三人见此，不愿打扰袁青山休息，就想告退回去。却见袁青山摆了摆手，这才一言不发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紫霞神功 就在袁青山话语刚落，山道上拐出一乘轿子。这轿子由两个竹竿穿过一张藤椅制成。抬轿子的是四个粗布短衫的苗族汉子，而在这几个汉子前面，正是五仙教主蓝凤凰。 蓝凤凰见到袁青山，眼圈一红，飞一般的扑了上去，抱着心爱的情郎，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关于沈默的安排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学习紫霞神功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紫霞神功的妙用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共振疗法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袭邀月楼 就在袁青山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教导徒弟沈默的时候，距离华山千里之外，陈永华正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赶路。 确实，袁青山已经回到了华山，但江湖已经乱成一锅粥，不是说停战就能停战的。况且袁青山被左冷禅一掌打伤，华山自然 …… ------------ 第一百七十章　青冥剑 陈永华等人跟着头前带路的蓝衫汉子一路行去。见路上偶有躺倒在地的尸体，两旁房舍之中也没有丝毫呼吸之声，想来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 陈永华见之欣喜，觉得五仙教的帮手非常好用。一般只是粗通呼吸吐纳的武人，不管招式精妙，还是人数众多， ……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蜀中夜谋 邀月楼一战之后几天，消息传回嵩山派中，掌门左冷禅勃然大怒。他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能猜到此事乃华山派所为，报他一掌打伤袁青山之仇。 作为堂堂一个大派掌门，左冷禅自然不能忍气吞声，令门下弟子心寒。于是派出十三太保中的几位，与招揽过来的 ……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演武场上的挑衅 清晨，高克新满脸微笑的走出卧房，向着松风观前的演武场走去，一路上新青城派的弟子见到高克新，都赶忙避让在一旁，对着他躬身施礼，与见到掌门江旭一般无二。 虽然重建青城派，这些弟子都是新进收入门中，但人都不傻，不过一个来月时间，武功还没 ……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青楼捉奸 不等高克新进行报复，找回颜面。高根明接二连三对他进行打击。那些与他走得近的弟子，总是因为一点小错被高根明训斥处罚。虽有他护着，使得真正能通过的处罚并不多，但高根明是长老，即便是诬告，是无事生非，对高根明一点影响都没有，况且那些错处实实在 ……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杀机大盛 回到在松风观中的住处，高克新抄起桌子上茶壶，狠狠灌了一肚子凉茶，只觉一股冰凉自胃里扩散到全身。 这样的季节里，不运内功护体，高克新自然免不得打了一个冷颤，而这股冰凉也将升腾起来的怒火压了下去。令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虽然在青 ……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潜藏成都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盯梢 “要做什么？” 无论是要做什么，都已经不在是叶孤鸿能左右的，并且叶孤鸿也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这句话问出之后，根本没准备得到答案，甚至有点害怕知道答案。 不过现在，高克新并有必要在隐瞒自己的打算。区区一个叶孤鸿，一个刚拜入门派 ……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来到成都 叶孤鸿离开“二哥”的宅院之后，趁夜又拜访几个酒肉朋友。 大家虽然并非生死之交，但叶孤鸿拜入新青城派之后，怎么说也已经算是江湖中人，不是这几个既不会武功，又没有权势的普通人愿意得罪。并且在他们看来，在城门口盯梢的事情并不危险，身后更 ……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浣花溪设伏 高克新见高根明、英白罗一行人已经走远，这才转回身来，与酒馆中其他食客一样，继续吃饭喝酒，只是动作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于是盘中的酱肉很快吃完，而这时壶中酒水也彻底喝光。 高克新招来伙计要了一壶酒，将酒水灌入随身携带的黄皮葫芦中，这才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高克新之死 此时高克新嵩山剑法用出，招式之间大开大合，堂堂正正一往无前。黑衣人数量虽多，但仍被他一剑之下连杀三人，不多时就将敌人杀退冲出包围，只可惜跟着他的几个弟子尽皆身死无一幸存。 这时高克新只见前方站着几人，正是刚才还在浣花溪中饮酒作乐的 …… ------------ 第一百八十章　浣花溪薛涛涛 高克新已死，英白罗、高根明二人重新返回浣花溪。李洪、邢捕头、苗胡范田等人迎了上来，连声贺喜，众人皆是华山弟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大家脸上自然欢喜无限。 英白罗给旁边陪酒的女子招呼一声，不一会就见薛舞姬身披红妆，长袖拖地，来到舞台正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袁青山的烦恼 几天之后，袁青山捏着一封书信，眉头微皱，一副苦恼的样子。旁边蓝凤凰好奇的从袁青山手中接过书信，仔细阅读了一边，嘻嘻笑了起来。 “青山，英白罗既然想娶这个薛涛涛，你就帮个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况且，你向来不是认为男女情投 ……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支援成都 袁青山教导弟子，喜欢循序渐进。 沈默家中以打渔为生，家境贫苦，不免营养不良，过早学习内功效果并不好，不如现在华山派调理几个月，期间专心扎稳根基，等到筋骨结实之后在学内功。所以现在沈默见李青橙与令狐冲闪转腾挪，剑光闪闪，自然心生向往 ……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都会面（一） 英白罗听闻这次事情了结就能返回华山，自然心中大喜，认为袁师兄知道他娶了薛涛涛，体谅他的难处，这才起意调他回山。 其实真正情况是袁青山见高根明、英白罗两人不吭不哈，居然设计杀掉了金毛狮子高克新，怕他二人在一起再惹出什么事情，这才想要 ……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成都会面（二） 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总不能拖上三五天，嗑一大堆瓜子花生，喝一肚子茶水，中间休息的时候，更大摆宴席，大吃大喝，更召来一群青楼女子歌舞助兴，最后在一人搂着一个漂亮的返回住所…… 英白罗思虑再三，终于做出决定。第一项约请嵩山派的人，与第四 ……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成都会面之叶孤鸿登场 丁勉满脸愤怒的站在船头，似乎华山派一个解释不好，就要立刻动手开打。其实早就他打定主意，无论对面那个年轻的女弟子怎么说，都必须开战。 在丁勉看来，目前在蜀地的实力，华山是不如嵩山的。虽然在这里华山派有许多外门弟子，根须深入到许多行业 ……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成都会面之莫大先生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都会面之桃谷六仙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都会面之英白罗参战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成都会面之影响 ------------ 第一百九十章　攀岩而上 一个月以来，华山、嵩山两派虽然集中实力，高度警戒，僵持对峙，但终究没发生许多门派，甚至少林、武当都喜闻乐见的超大规模厮杀。 五岳剑派虽然内部矛盾重重，但终究没有分裂，对外保持联盟的姿态，令一些别有用心的门派继续按耐下去，不敢有任何 ……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思过崖（一）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思过崖（二）紫霞功成 想起黑乎乎身体，两只螫，弯曲的尾部，英白罗胃里就是一阵扭曲翻滚。蝎子也好，各种虫子也好，那种难看的外表，就足矣让英白罗瞬间失去了食欲。 袁青山在旁边暗笑。蓝凤凰并非一个大方的女人，她做得菜只愿意让袁青山一人品尝。不过为了与号称才女 ……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思过崖（三）之岳不群到来 长啸声持续了一刻钟左右，袁青山才感到那沾染上紫色的内力消耗殆尽，这才缓缓收声。 此时他两眼微微眯起，剑眉略弯，嘴角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似乎五官都舒展开来，化出一个个美妙的圆弧，就算傻子都能体会出袁青山的喜悦。 就见袁青山举起 ……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岳不群的行动计划 岳不群手拈胡须暗自推算，只觉与先前猜测不符，有心仔细询问。不过这次前来，有大事与徒弟袁青山商量，现在自然不用着急问个清楚，于是转身对袁青山笑道。 “看你二人像是刚从思过崖下来，想来并未吃过早饭，正好我与你师娘也没吃饭……” ……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行侠仗义的华山派 待岳不群、宁中则二人走远，袁青山回转书房，一口饮尽杯中热茶，慵懒的缩在一张竹藤编制的躺椅上，一脸懒洋洋的样子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在思过崖上叫唤的那么大声干什么？好日子过完了，又要继续忙碌下去。” 蓝凤凰嘻嘻一笑。两人相处这么久， ……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左冷禅闭关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青海一枭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辟邪剑法咫尺天涯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青海一枭看着天上飞起的右手，微微一愣之下，就感觉左臂一阵剧痛袭来，左手也离开了他的身体。然后一根如春葱般的手指在其身上一点，令其浑身瘫软，更无法提起丝毫内力。 “林平之，你杀了我吧！”青海一枭声音嘶哑难听，音量虽高，却带着几分乞求 …… ------------ 第二百章　白板煞星 令狐冲与白板煞星打不得不分上下，林平之、梁发也不急着加入战团，只是左右分开，与陈永华组成正三角形，将白板煞星围在中央，不让其逃脱就好。 可白板煞星心中却暗暗焦急。 他恶名昭著，近些年来已经无人敢于找他麻烦，所以自认为武功高强 …… ------------ 第二百零一章　诛杀白板煞星 几人之中，毫无疑问林平之身法最快，可白板煞星为了不让他援助陈永华，之前步伐招式不住引导，使得林平之不知不觉与陈永华相对，最后更被白板煞星一记伏魔拳逼退，是以林平之虽然身法最快，却距离最远。 令狐冲、梁发二人年纪不大，能有步入一流高 …… ------------ 第二百零二章　控鹤擒龙 令狐冲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天生喜爱剑法，从未想过失去长剑如何对敌。此次长剑被人硬生生用手锁住，若非还有林平之拦住敌人，他可能已经命丧敌手。 此刻回想起来，只觉得师父岳不群所说“以气为本”才是至理名言。只要内功精深，一拳一脚皆有莫大 …… ------------ 第二百零三章　好为人师 袁青山双手虚握，折断长剑，看起来威猛，可真正对敌厮杀，根本不实用。 他紫霞神功尚未大成，如果调动全部内力，还需要一步临时转化的过程。这尚且不论，单是双掌虚握，到长剑折断，就花费了数秒，若是对敌厮杀，敌人自然不会傻乎乎待着不动，所以 …… ------------ 第二百零四章　左挺 袁青山从来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也不是言必孔孟的酸儒，美人娇躯在怀，心中总少不了几分绮念。 而蓝凤凰也非官宦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被情郎搂在怀里，就羞涩的像一只小白兔一般，不敢有分毫动弹。此刻她给袁青山抱在怀中，仍旧调皮捣乱 …… ------------ 第二百零五章　左冷禅的决定 袁青山笑了笑。 各门各派弟子众多，总有一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之辈。而嵩山派好生兴旺，光入室弟子已然有二百多人，入门弟子更是不计其数，为非作歹之人自然少不了。袁青山原来只想从嵩山派里找一个这样的弟子，以此作为逼迫左冷禅让出五岳剑派盟主 …… ------------ 第二百零六章　华山派的信心 半个月之后，华山、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四派先后接到邀请函，邀请四派掌门齐聚嵩山，重新选出五岳剑派的盟主。至于为何如此，邀请函中并未说明。 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三派根本与华山派往来书信推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华山派的谋划，逼 …… ------------ 第二百零七章　前往嵩山派 ------------ 第二百零八章　重选盟主（一） ------------ 第二百零九章　重选盟主（二） ------------ 第二百一十章　重选盟主（三）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选盟主之乐厚出手 玉矶子三人的确是废物，这一点左冷禅并未说错。按说他们三人的武功，任何一人对上令狐冲，输自然会输，但三招就输，却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三人联手之下，玉矶子只需要防御正面很小的一片，支撑起来更应该容易许多，应付得当打上几十招也应该没有问 ……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选盟主之超频战斗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重选盟主之一掌之威 袁青山掌心托着这只画着花草虫豸格外美观的瓷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七虫七花丸，是五仙教秘制，采集七种毒虫，七种七花，用特殊手法混合炼制而成。别看它所用原料毒性不小，但七虫七花丸炼成之后，毒性已经消减到最低，并且治疗内伤效果奇佳 …… ------------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选盟主之左冷禅出手 左冷禅虽少不了出言安慰丁勉，但心中也是不安。他不认为丁勉能打败袁青山，甚至连让袁青山负伤都不可能，但用来消耗袁青山的内力还是可以的。 在他想来，丁勉与袁青山打上几十招后，败下阵来，袁青山内力应当消耗不少。这时他上场与袁青山一战，不 ……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现盟主之重剑无双 当不当得大用，并非袁青山说了算，至少有紫霞神功护体，袁青山不怕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入侵，令左冷禅一开始的打算落在了空处，不得不用出本不想显露的手段。 就见左冷禅右手按在腰间斜挎的长剑上，缓缓将长剑抽出，借着夕阳的余晖，反射着清冷的寒光 ……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重选盟主之妖孽袁青山 “阿弥陀佛！手握重剑的袁青山，虽非顶尖高手，却已经可以视为顶尖高手。此次无论左冷禅能否保住五岳剑派盟主之位，面对咄咄逼人的华山派，都只能退让妥协。江湖自此多事矣！”方证大师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其实却是华山派如出鞘利剑般，让方证大师心生不 ……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重选盟主之最终一战 ------------ 第二百一十八章　重选盟主之龙的战争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重选盟主之螺旋剑再现 ------------ 第二百二十章　重选盟主之比拼内力 ------------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重选盟主之左冷禅落败 旁观众人各有心思，只是均不知岳不群所想。岳不群固然不与左冷禅，比剑法、掌法，但也从未打算与其规规矩矩的比拼内力。 因为左冷禅练成了“冰火内力”，岳不群不敢保证比拼内力自己一定会赢。万一输掉，即使不会丢掉性命，身受重伤也在所难免。这 …… ------------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选盟主（完） 打败了左冷禅，岳不群已经算是登上了五岳剑派盟主的宝座，只是左冷禅受了内伤，需要回去休息疗伤。所以就职感言也好，演说也好，只能往后推延，等左冷禅伤势稳定之后，再另行安排。 况且五岳剑派内部事务，也不适合在各派掌门长老，以及众多江湖豪 ……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黑木崖之狂笑的紫衫侍者 就在岳不群计划着说服其余四派之时，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也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些日子，进过任我行、向问天的共同努力，不管是用三尸脑神丹控制，还是用武力折服，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香主舵主暗中投靠了任我行，而青龙堂贾布，白虎堂上官云也先 …… ------------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黑木崖之潜入 这时，紫衫侍者已然筋疲力尽，精神也非常疲惫，直欲沉沉睡去，如果真像任盈盈所说笑上三天三夜，纵使命硬撑过去，恐怕也恨不得死去才好。 “我给你的药丸只能将其暂时镇压，三个时辰之后药效消失，你仍会继续享受一次。不过我们可没时间等你三个时 ……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黑木崖之四人围攻 这杨莲亭三十岁左右，满脸虬髯胡须，脸部线条刚硬，身穿一件大红色衣袍，身材极为魁梧，隐约可以感到衣袍之下隆起的一块块肌肉。如果被史泰龙见到，一定会拉他去演《敢死队》，因为凭借杨莲亭的外貌身材，不需要任何演技，往那里一站，人们就知道他是一条 ……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黑木崖之黑血神针 除去一开始用于试探打出的掌风之外，任我行并未外放劲力攻击东方不败。并且就连那道掌风，也算不得真正内力外放，只是掌力挤压空气而成，内力仍在任我行体内流转，威力自然要小上许多，还不如一流高手一掌击实威力大。 这是因为东方不败身法太快所 ……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木崖之狼狈逃离 这时任我行已经吃下解药，而向问天见东方不败掏出黑血神针，自然不敢轻视，赶忙将随身携带的解药也吃下去。一段时间内，这黑血神针确如绣花针一般无二。 东方不败见二人都吃下解药，这才飞身攻了上去。不过这次招式与之前不同。他/她衣袖宽大，如 …… ------------ 第二百二十八章　黑木崖之杨莲亭身死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杀任我行 ------------ 第二百三十章　围杀任我行之梅庄四友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围杀任我行之长孙意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围杀任我行之风雷堂 就在长孙意、司马大、黄伯流三人以为任我行已经逃脱之时，远处漆黑夜空中突然有一颗耀眼夺目的红色烟花升起，在空中炸裂开来。纵使离得很远，仍能听见隆隆之声。 此次围杀任我行的行动，绿色烟花表示任我行闯过阻拦，红色烟花则表示召集人手。不过 ……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围杀任我行之岳震山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围杀任我行之东方不败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围杀任我行之昏迷 “东方兄弟，小心那厮的吸星大法！” 童百熊心中焦急，虽认为东方不败不至于忘记任我行的成名武功——吸星大法，但仍不免高声提醒，生怕发生意外。 就在童百熊话音刚落，场中东方不败手指微动，一根绣花针越过东方不败身体的遮挡，突然出现 …… ------------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招之约（一） 任我行昏倒在地，自然有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喽啰上前，掏出一根钢丝牛筋混编外覆棉麻的特制绳索，将任我行五花大绑捆的结实。 这绳索专为捆束内功高手，韧性弹性十足，绝非运劲所能震断。只是任我行内功绝非寻常高手，这特制绳索能否将其捆住，东方 ……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招之约（二） “阿弥陀佛，如果东方教主接不下老衲三招，就算东方教主输了。即使如此，东方教主仍可自由离去，只是老衲看童施主受了内伤，心中不忍，想请童施主上少林住上一阵，伤好之后自可离去。”方证大师仍旧满口慈悲，如此说道。 东方不败听得方证大师所言 ……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密林休整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嵩山派的袭击 ------------ 第二百四十章　梅庄四友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梅庄四友（二）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救出任我行 这酒自然不如丹青生窖藏美酒，但比起之前三五十文的酒来，却无疑好喝许多。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这酒容易上头。 陆续喝三碗，将饭菜吃下一半，丹青生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尚为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栽倒在马车上，呼呼大睡起来，鼾 ……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陋店夜话 ------------ 第二百四十四章　陋店夜话（二） 任我行对任盈盈如此解释。在他看来，方证大师表面仁慈，但深谋远虑，一言一行暗含深意，看似是一招闲棋，但数年数十年后，却突然发挥作用，令各派互相制衡，再无能挑战少林地位的门派。少林这才得以安心发展，这些年中，实力不知壮大多少。 任盈盈 ……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任我行出家 任盈盈虽然极其不待见袁青山，或者说对袁青山有很深的成见，但终究答应任我行，将吸星大法的修炼心法口诀送往华山，交到袁青山手中。 第二日一大早，父女二人离开陋店，先行往少林赶去。任我行要退出江湖，为避免仇家、以及日月神教的追杀，任我行 ……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天降奇功吸星大法 半个月后，任我行在少林寺出家为僧，法号“方空”的消息传遍江湖。众多江湖中人均言，少林佛法无边，将任我行渡化。一时之间，少林声望大涨，无数有志青年，拜入少林门下。 任盈盈听到此事，心中欢喜。任我行法号“方空”与方证大师同辈，虽双目已 ……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吸星大法不是那么好练的 世间各武林世家，最重内功心法，这并非没有原因。内功与招式不同，无论如何精妙的招式，如果悟性不够，学得三两分皮毛，画虎不成反类犬也并非说笑。而内功不须绝佳资质，只要有上好内功心法，能塌下心去日复一日努力习练，不说成为一流高手，但成为一个二 …… ------------ 第二百四十八章　修炼吸星大法 一番厮杀，战得天昏地暗，从上午一直战到下午，仍然意犹未尽，二人晚上继续开战。 而沈默不但将华山派中所有水缸全都灌满了水，更劈了一大捆木柴。算上今日劈得柴，所有木柴已经足够华山半年的用量。近来练习基本功的华山弟子，已经无奈被迫放弃砍 ……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修炼吸星大法（二） ------------ 第二百五十章　修炼吸星大法（三）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支援少林 ------------ 第二百五十二章　赌约破阵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破阵（一） ------------ 第二百五十四章　破阵（二） ------------ 第二百五十五章　破阵之金刚伏魔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合斗东方不败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分而击之 一只脚猛然踢在昆仑弟子身上，不但将他手中长剑踢掉，更将他一百多斤的身体踢飞出去，鲜血自他口中喷出，化为一团细密的血舞，为这一场偷袭画上了句号。 昆仑弟子全灭。几名长老在魔教重点关注下，一开始就被分割开来，根本无法联手施展“两仪剑法 ……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攻打黑木崖（一） 方证大师话音刚落，之前进来送信的小沙弥再次敲开了房门，将一封书信送到方证大师手中。这信封面署名“嵩山派左冷禅”，显然应当是嵩山派的来信。 方证大师也不看书信，只是将它递给旁边的方生。方生急忙拆开书信，也不看前面的废话，直接跳到信中 ……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攻打黑木崖之救援丐帮 ------------ 第二百六十章　攻打黑木崖之鲁长老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攻打黑木崖之麻烦不断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攻打黑木崖之缓行休息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攻打黑木崖之猩猩滩前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攻打黑木崖之猩猩滩混战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攻打黑木崖之打狗棒法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攻打黑木崖之日落西山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攻打黑木崖之东方不败 听到方证大师所言，漫天红影只是一顿，然后继续向老和尚们攻去，显然东方不败并不想就此罢手。 确实，现在如方证大师所言，魔教属下已经无力再战，可正道诸人同样如此。因而现在从双方混战变成东方不败自己与少林老和尚们的厮杀，根本不怕正道诸人 ……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攻打黑木崖之方证的反思 “嘻嘻！方证大师，咱们后会有期！”东方不败轻笑一声，身形飘起，越转越高，让过多罗叶指的凌空指劲，也不见任何踩踏借力，突然向后飞退。 借着夕阳的余晖，众人这才看清，一枚绣花针这牢牢钉入木墙之中，通过一缕红线与东方不败相连，想要后退自 ……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攻打黑木崖之扎营立寨 此后几天，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专心养伤，以应对武当、嵩山、华山三派赶到之后的一场大战。而东方不败不出手，魔教无论高手数量还是质量，均不如正道各派，唯有底层人员与正道各派人数相差无几——这是魔教趁正道各派并未到齐连番出击的结果。因此魔教这才安 …… ------------ 第二百七十章　攻打黑木崖之进攻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攻打黑木崖之一剑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攻打黑木崖之方证开道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攻打黑木崖之栈道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攻打黑木崖之铁门拦路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攻打黑木崖之溃退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攻打黑木崖之围攻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攻打黑木崖之鲍大楚身死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攻打黑木崖之童百熊战死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攻打黑木崖之回程 东方不败虽被方证、冲虚、岳不群、左冷禅四人缠住，但凭借身法迅捷，四处游走，想攻就攻，向退就退，颇为自在，根本不让四人形成围攻，每次只需面对一名对手，压力并不大，尚有精力观察周遭战局。 而袁青山大杀四方，面对童百熊、鲍大楚、长孙意三 …… ------------ 第二百八十章　外强中干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夜袭嵩山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夜激战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援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方证重伤（二章　合一）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对付东方不败的办法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奇妙的力场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进攻华山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定策赌斗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对敌东方不败 ------------ 第二百九十章　最终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