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 锦龙翻飞 ------------ 楔子 他坐在铺满棉被的床上,抱着她渐冷的身体,嘴中似笑非笑的呓语着: 玉瑾,玉瑾,你还冷吗?朕已经给你加了十床棉被了,还冷吗? 夜凉如水,年轻的帝王项弘鼻尖通红,月儿透出的光斜射到屋内,床下流了一地的血在月光下泛着潋滟的红; 良久不听怀中的她回应,项弘心如刀割,右手颤抖的摸着她脖间刀痕,血在伤口处凝结,祝玉瑾,你好狠的心,割得这么深,你是真的这么不想见朕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冰冷的身体让他再次陷入迷乱,他突然大喊:“刘贵!刘贵!快给朕宣太医!快给朕宣太医!” 一边喊着,一边用手紧紧按着怀中人脖间深深的伤痕,声音颤颤的道:“玉瑾,玉瑾,不要怕,朕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别想就这么离开!” 太监刘贵听到年轻帝王的喊声后,隔着门缝往屋子里瞧了瞧,而后对着身后一竿子奴才道:“去宣洪太医……”话还未完,刘贵已经哽咽了。 他们在宫外守了八个多时辰了,这已经是年轻的帝王第八次喊着要宣太医,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大喊一次…洪太医也被传唤了八次… 洪太医就没离开皇宫,一直等着,每次被传唤,他摸着祝少保冰冷的身体,想告诉项弘实情,但是看着年轻帝王似乎一夜苍老的模样,不忍心啊…… 这一次,洪太医摸着那深深的伤口,看了一眼项弘,终于老泪纵横,“陛下……” 项弘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祝少保已经离开多时了……身体都凉透了……” 项弘听了这话瞬间呆住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摔倒… “陛下……请节哀,让祝少保安心离去吧……”洪太医已经满面老泪了都是地府惹的祸最新章节。这祝少保也实在狠心,明知道帝王年轻气盛,说话不知轻重,却拿瓷碗的碎片往脖子上一划…… “你胡说!玉瑾不可能死的!他是喜欢朕的!他是爱朕的!” 项弘通红的双眼突然光芒一闪,上前要踹洪太医,岂料鞋底刚碰住洪太医的衣服,就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自从两天前知道祝玉瑾刎颈自尽后,他就滴水未进,不但双眼通红,双唇也干裂着。 老太医一方面心疼年轻的帝王,一方面对帝王对祝少保的感情撼动,自古帝王断袖者有几个,却没有项弘这般痴情的。 “你医术不精!朕要斩了你!刘贵!速速给本王把其它的太医都招来!能救活祝玉瑾的赏黄金百万!” 帝王向来金口玉言,不消片刻,一大批御医太医奔向太和殿。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搅得整个皇宫不安宁。 御医们进了太和殿,看到洪太医满面风霜的站在一旁,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但还是一个个的上前把了把祝玉瑾的脉。 脉象全无,气息全无,身体冰冷,血液凝结在伤口处,这祝少保明显是离开多时了……。 “怎么了?你们这一大群人怎么不说一句话?快把朕心爱的玉瑾弄醒!”项弘见一排排御医把完脉后立在一旁一声不吭,便怒道。 话罢,十几个御医齐齐跪下,“陛下,请节哀,祝少保已经离去……” “住嘴!” 未等御医们说完,项弘怒吼一声,从身后的贡台上抽出宝剑,攥在手里,“好大胆!一个个的医术不精还信口胡说,朕现在就让你们死!”说着,便挥着宝剑向为首的洪太医砍去。 他的夫子,他心爱的玉瑾,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怎么可以?夫子明明答应要陪他一起去西子河畔的…… 深夜,项弘终于累得睡下了,但是他不肯睡沉,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走到了床前,抱起了祝玉瑾,随后离去,项弘努力挣扎却醒不来。猛地一个机灵,项弘从床上直起身,下一秒向床上看去,祝玉瑾的身体却不见了! 项弘随即失控了的大喊大叫,引来了一众太监和大臣,他们都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病床傻眼了。而此时的房顶―― “玉瑾,我们走吧!不要再留恋了,有缘再和项弘相会吧!”辛斐然看着经历了‘假死’又复生的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摸了摸喉间的假伤口,她不得不称赞大师兄辛斐然的易容之术,同时也有点不舍,项弘,对不起,如今只有这个办法能脱身了,我们有缘再见吧!这样想着,她和辛斐然一同跳到了茫茫的夜色里。 殊不知,新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题外话------ 新文求包养!另外说一下,亲们,这只是一个楔子~精彩在后面!快加入书架留个言啥的~么么么 ------------ 第一章 昆山派 入冬才不久,昆山的梅花就开了,整个山头都是白色的梅花。 是的,昆山的梅花是白色的,正如险峻巍峨的昆山派一样,屹立在白茫茫的昆山之顶。 ‘唰唰唰唰’的舞剑声自梅花林里传来。白梅花树下,一个一袭白衫的女子身段婀娜灵巧,手臂仿佛和白色的剑刃连成了一线,蛇般的蜿蜒转动。 一个身材威武的男子踩着轻盈的步子,从女子身后靠近,他同样是一袭白衫,却穿的恰如其分。 男子运气,伸出点穴指,正想从背后偷袭,一把雪亮的宝剑‘唰’的一声、带着戾气向他喉头窜来。 男子忙一闪,轻盈的弹起,退后几步,“小师妹!你是不是想杀了你亲爱的师兄?”说着,喘着气站起身来。这个小师妹,剑锋是越来越锋利。 祝玉瑾收剑,放在身后,清丽的脸庞上浮起一丝愠怒,“星河师兄!刀剑无眼,下次刺伤了你可别怪我。”话完,拿起别在腰上的酒瓶,灌了一口花酒。 周星河眉眼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师妹,这么彪悍的喝酒方式,以后没人娶你可怎么办?” 说着,走上前去,手搭在祝玉瑾的肩头,“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样子嘛,好好的干嘛要那么刻苦的练剑,还修习什么治国之道,难道你还想学武则天啊?” 祝玉瑾打掉肩头上师兄的手,“星河师兄,你怎么也像大师兄一样,越来越唠叨了,如果来只为了说这话,那你可以走了,不然别怪我对你用梅花镖。”说完,纤手一伸,指间的梅花镖亮光闪过。 周星河听了这话,瞬间弹出几丈之远,“小师妹,别,别,师兄怕你了还不成,昆山派哪个不知道你的梅花镖最厉害。” “你还有其他事吗?”祝玉瑾俏目瞪着周星河,问道。 “当然,当然有,不过你先把那梅花镖放下,你师兄我看着紧张。”周星河满脸的嬉皮笑容。 “真是拿你没办法。有话快说啦!”祝玉瑾收起梅花镖,抚了抚落在肩头的梅花屑。 “师妹,前些时候我下山办事,恰巧路过王城,发现如今世道不稳,民不聊生不说,且奸佞掌控王城局势,情势紧迫的厉害。”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昆山派不是与世无争的吗?”祝玉瑾大眼眨了眨。 周星河突然脸色严肃,转身往梅花树走了几步,“假如要你去拯救那些难民,你会从何做起?” 祝玉瑾也收起轻松的状态,细细的想了想,薄唇微启,“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民不聊生,必然是当朝的统治者出了问题这货是人鱼?全文阅读。” “也就是说你会从统治者那里开始做起?” “嗯。”祝玉瑾点了点头。 周星河转身看着这个略显稚嫩的小师妹,脸上浮起笑来。 五年后,同样的地点,却是不一样的场景――两人一同站在梅花树旁,入冬的天色不佳;当周星河再次问起祝玉瑾这个问题时,她的回答如五年前一样,但是话语中多了几分沉着冷静,当初脸上那略带稚嫩的面容已经长得清丽脱俗了。 祝玉瑾道:“师兄,有事吗?为何这样看我?” 周星河脸上露出一分坏笑,道:“耶?我家师妹长得好看,还不许师兄多看几眼啊?”可是还没笑完,就看到有几把梅花镖朝着他飞了过来。 看着那飞速闪过的梅花镖,周星河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师妹虽然说性子沉稳不少,可还是这么开不得玩笑啊! “好了好了,真的不和你闹了,这里有一封你的信,交给你。”说着,周星河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青色的信封,信封上印着一个小篆的‘祝’字。 祝玉瑾看到这个信封,心中猛的一动,不详的预感涌来。从周星河手中接过信,拆开了看,只见那羊皮纸上用鲜血写了四个字:我儿速回。 这苍劲有力的笔锋,分明是她当朝做官的老父所写,还是用的鲜血……如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会用鲜血做墨? 想到这里,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和门派掌事之人诉说了情况,后便朝着山门口飞奔而去,山下一匹白马仿佛逸尘而出。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处,一个白发白须的仙尘老人走了出来,周星河上前拱了拱手,继而一同看着祝玉瑾消失的地方,问道:“师傅,真的要这么做吗?” 仙尘老人捋了捋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线,“嗯,玉瑾她虽然功力尚不足,但拿这五年来的历练来说,已足矣。” 话罢,老人转身离开,“玉瑾,这国家兴亡的帝师大任交给你了。” 白茫茫的昆山上起了风,风吹起没有凝结的雪,于是像起了大雾一般,迷离之余又富含了多重美丽…… 宣和五十五年,这一年,是项和帝驾崩之后的第五年,也是摄政王曹禄中摄政的第五年,更是皇位继承人项弘被软禁的第五年。 曹禄中性情阴戾,对外却是忧国忧民,摄政短短五年,就把前任帝王打下的宏伟江山弄得根基晃动。京城以外的城池,已经开始出现民不聊生的状况。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有能力的诸侯王已经开始远离朝廷,在水一方的构建起属于自己的城墙。分出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城池,四个诸侯王互相制衡,同时互不侵犯,只是都不再和朝廷有牵连。 朝廷其他的忠贞之臣心慌之余,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年方十七岁的皇位继承人项弘身上。 项弘虽然被软禁,但是凭借过人的胆识巧妙的将密函送往了京城边上的祝府,祝老丞相身为前帝师,看到密函后,老泪纵横,顿时血书一封,召回了他唯一的女儿――祝玉瑾。 于是,便有了我们这个‘霸占帝师’的故事。 ------------ 第二章 策马扬鞭 策马扬鞭,白衣飞扬;哆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踏碎了一地的枯草。 昆山的下方是西梁城,乃是五座城池的交通要道。彼时五谷丰登生活安乐,此时是一番何等凄凉景色;祝玉瑾骑马经过与此,不由得放慢了马蹄,她左右看了看,见民众毫无生机的坐在自家门口,不似五年前的声色俱佳; 这些民众见到祝玉瑾身穿白衣面色白净,又骑的一匹好马,便纷纷上前来乞讨,跟在她的马两侧,一口一口的大侠大侠行行好,她目及身旁一老妇,已经双颊干红深陷,明显是饿了许多天了,又见这群人里少有青壮,便知定是朝廷抓去充军了。她心中一酸,下马,摘下马背上的行囊,好在她在山上带了些干粮和细软盘缠,于是便拿去与他们分了。 民众见此,没有粗暴乱抢,反而纷纷跪下谢恩,祝玉瑾一时间无措,忙去扶那些民众百姓。 “小白脸,这么有善心?怎么,把你的马也留下来?” 这个时候,荒凉街道的拐角,从一堆杂草里走出三五个壮实的男子来,为首的脸上有个刀疤,正上下打量着祝玉瑾。 她转头看了那些民众,见他们神色紧张略显害怕,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上前一步,婉转一笑,“我这马为南古国汗血马,且不说能值几钱,就是杀了做马肉,也够你们哥几个吃上几顿。你若想要,便牵了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刀疤男转头对一众兄弟一笑,“哎呦,白白细细的,原来是个姑娘?!”说完这话,看了看她的马,转头调笑道:“你什么条件啊?” 祝玉瑾道:“条件就是,你们要放了这些妇弱病残的人离开!” 刀疤男愣一下,继而道:“好家伙,这是第一个有人识破的啊!” 身后一个身穿白鹤展翅袍,面容却十分凶恶的男子笑道:“你这个马卖的钱,能和这占道利用乞讨赚的钱相比吗?还有,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凭什么和我们大哥讲条件?” 刀疤脸示意男子噤声,几步往前。 祝玉瑾一袭白衣,毫无惧色,盯着男子看。 “看你小脸挺水灵的,怎么,留在此地,做我的五房小妾如何啊?”刀疤脸近前,露出一嘴黄牙,笑呵呵的说道。 祝玉瑾微微一笑,“好意心领了。”话罢,白衣轻扬,腿部发力,一脚踢在了刀疤脸的裆部,而后飞身起,束起的头发散开来,一个回旋踢,把他踹在了地上。 刀疤脸躺在地上打滚,嗷嗷的叫,指着她大喊:“杀了她!杀了她!” 那些一众帮凶见到大哥被打,抡枪抡刀冲了上来,凶神恶煞之状令人心惊,那些躲在一旁的民众百姓,只看到眼前的瘦弱女子乌丝飞扬,白衣婉转,继而那些帮凶就纷纷倒地,不省人事了。 祝玉瑾从刀疤脸和一众帮凶身上,掏出了许多钱财细软首饰,递给了这些民众,“这些给你们,快些离开西梁城吧,找个安身的地方,不要再被这些人操纵了剩女也有春天。” 一老妇上前来,握住她的手,道:“姑娘啊,你是个大好人,是我们这些西梁城孤苦的恩人。”说了这话后,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处处不安宁,朝廷又是宦官当道,眼看着战事四起,不止是我们西梁城如此破败,恐怕别处也是世道不平啊!” 祝玉瑾道:“大娘,见你们之中并无多少青壮,是何故呢?” 老妇道:“各地战乱,几个城池的诸侯王纷纷储备军力,所以,现在许多城里的青壮已经所剩无几了。我大儿去年战死了,如今我那可怜的小儿子也被抓走了,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提及到此,老妇忍不住老泪纵横。 祝玉瑾一时间也有些动情,她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剔透纯白光泽的玉镯,塞到老妇手中,道:“大娘,莫要悲伤,且告诉我你小儿姓名,改日遇到,我定帮他一把。”这手镯,是她十五岁上昆山派修行时,父亲赠给他的。 老妇再三推辞不要玉镯,祝玉瑾硬是塞到她的手中,老妇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继而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坠,交到祝玉瑾手中,“姑娘,你年不长却有如此气魄,改日定成大器。” “多谢大娘吉言。”祝玉瑾拱了拱手,并告诉了老妇自己的姓名,后问道:“这玉坠是?” 老妇道:“我小儿名冯焕洲,小字广淼,我把这玉坠交给你,他若见了这玉佩,定会知道的。” 祝玉瑾点了点头,收好了玉坠,与这一些民众百姓道了别,策马离去了;殊不知,她今日的小小善举和这么一块玉坠,在后面的厮杀中会救她几条性命。 天色渐晚,比起灯火通明的皇宫,京城边上的小城显得宁静自然,一处广阔的街道上,素雅的狮头门简单不失气度,梁上高悬这两盏大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祝’字。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这么着急的把我唤回来?”刚回到祝府,还未吃上一口饭,祝老父就把女儿叫进了屋内,并说旁人不得打扰,这样弄得祝玉瑾更加紧张。 祝熹转身看了女儿一眼,心中暗暗赞许,女儿看起来比五年前离开祝府的时候稳重多了,且眉目间多出一份淡若,看来有所成。“瑾儿,我们祝家世袭帝师;你爷爷在的时候,太皇以礼相待,并经常找他商量国事,乃是我们祝家之无上荣光。”这话完,叹了一口气,又道:“老夫我虽然学力不及前帝师,但为了先皇也是付出了毕生心血,才换得了宣和王朝的几十年安宁。”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父亲,这些我都知道,您到底想说什么?” 祝熹拂了拂他的胡子,又叹了一口气,“瑾儿,想必你下山的时候也有所见闻了,有何感想?” 祝玉瑾道:“民不聊生,空城座座,世道混乱,人心惶惶;追溯陈胜吴广,不假时日,就会有人揭竿而起的。” 祝熹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觉这是何原因?” “为官者不清,为臣者不忠,为民者不平,想必是当朝皇帝的原因。”祝玉瑾有些试探性的说道,她知道老父有重要的事说,所以抛砖引玉。 祝熹听了这话,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丝丝担忧,摇摇头,继而从一处锦盒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她。 祝玉瑾接过那羊皮纸,上面寥寥几行字,却有半个龙符之印! ------题外话------ 我心执笔,你心执眼。 ------------ 第三章 吩咐命令 “大小姐,前面就是皇城城门了,您准备好了吗?”马车外传来仆人祝康的声音。 祝玉瑾合上手中的《古国野史》,闭目思索了一番,道:“祝康,就把马车停在这里吧,我走过去。”话罢,素手掀开绣金流苏帘,走了出来,她身穿蓝白相间素衫袍,腰间束着青蓝花木带,一头乌发被素簪束起,一副男子的打扮。 祝康看到他家小姐此时的模样,顿时改口,半鞠躬的道:“少爷,临走前,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祝玉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直接跳下马车,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豆模样的丸粒,塞进了嘴里,而后轻轻道:“你走之后,车里的几本书定要烧毁了。”她的声音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祝康略略吃惊,随后道:“可是少爷,那些书是老爷给你的……” “已经看完了。”祝玉瑾说道,“那些书不被朝廷所容,被发现了定会治罪与我们。” 祝康点了点头,应允了。临走之时,祝康把老爷交代他的话又复述给了祝玉瑾一遍,才离去。 祝玉瑾轻迈步子往前,稳健风流,不知晓她真正身份的人,还以为真的是一个翩翩公子走到了城门前。 城门前的侍卫似乎是认识她一样,直接放了行;走进城门后,已经有一辆藏青亮纹的马车在那边候着了,两个侍卫在那边等着,拱了拱手,示意让祝玉瑾上车。 想必这就是摄政王曹禄中派来的马车了。 祝玉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暗中留了一个心眼,上了车。 在马车行驶在皇城的时候,祝玉瑾掀开窗帘看了看,只见偌大的皇城虽然气派,但却缺了些许生气,不似皇城脚下那么热闹欢腾,来往的太监宫女也都是低头匆匆行路。 走了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一处高宅大院十分气派的府邸前。在皇城之中还能住上这么气派的府邸,这个摄政王当真昏庸无道。 “哎呦,想必这个就是祝太傅的公子,祝玉瑾了这货是人鱼?全文阅读。”远远的,厅堂里走出一个身穿麒麟溪水袍的男子,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却不断的打量着她。 祝玉瑾轻轻一笑,袍摆扬开,半跪下,“小生祝玉瑾参见摄政王。” 曹禄中站在祝玉瑾跟前,道:“哦?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摄政王的?” 按照前朝遗俗,摄政王一般都含有贬义,但是到了曹禄中这里,却是一个‘殊荣’,他不但不以为耻,反倒很喜欢别人叫他摄政王。 祝玉瑾道:“大人眉目清朗,眼中神情不怒自威,周身都有一种王者风范,所以小生就知道了您是摄政王。” 曹禄中深深的看了祝玉瑾一眼,随后哈哈一笑,让他起来,并到屋内喝茶。 喝茶期间,曹禄中道:“祝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召你前来吗?” 祝玉瑾放下茶盏,道:“回大人的话,可是为了帝师一职?” 曹禄中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随即道:“朝野尽知,祝家世袭帝师,且对先皇有重恩,乃是培育几朝圣君的根源。”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茶,又道:“不知在祝公子前来之时,令堂祝熹可对你有什么吩咐?” 祝玉瑾听了这话,起身拱手道:“回大人的话,老父已经年迈,多时不问朝政之事,来时只是吩咐小生要听大人您的安排,其余便无其他了。” 曹禄中看着右侧低头说话的祝玉瑾,唇间一丝冷笑,拿起茶水,故意将之扔在地上摔碎。 ‘啪’的一声响,惊得外面的侍卫跑了进来,问曹禄中是否安好。 曹禄中说无碍,顺便看了看右侧祝玉瑾的反应,只见他不卑不亢,不惊不躁,全身之下竟挑不出缺点来。 待仆人收拾了碎掉的杯子后,曹禄中又吩咐仆人把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呈给了祝玉瑾,并示意她掀开。 祝玉瑾点了点头,轻轻的掀开了红布,只见托盘之上放着几本书,她拿起一本翻阅了一下,顿时觉得脸上一片红晕,随即合上书,半跪下来,道:“小生愚笨,还请大人明示!” 曹禄中哈哈一笑,上前来,扶起了祝玉瑾,并道:“这些书,就是你要教给当今帝王项弘的东西!要谨记在心!不得有误!” 祝玉瑾愣住了,她本以为曹禄中会像《古国野史》上面说的‘为人阴狠,擅长借刀杀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曹禄中会是这样的‘司马昭之心’!好在来之前老父再三叮嘱她要压抑怒火,要不然她此时会拔出袖刀夺了曹禄中的性命! 发愣之际,曹禄中又道:“记好!你身为帝师的职责就是――阻止项弘学习君王之道!让他昏庸,让他沉迷女色!最好让他心智迷乱!听到没有!?” 凭借曹禄中现在的势力,如若说个‘不’字,那么祸及的可不止他们祝姓一族了。咬了咬牙,祝玉瑾再次跪下,道:“知道了,全听大人吩咐!” “如果这个事办好了,以后你们祝家还是万世敬仰的世袭帝师!如果办不好,就休怪我曹禄中了!” “大人请放心,小生一定照办。” “嗯,很好!那么你这就去皇宫吧!” “是!” 月落天中,她双眸明亮,看着这一处皇城,心中一时间百味陈杂;而皇宫里,有个头发散乱的少年,看着天上的半月,擦去了要流出的泪。 ------------ 第四章 小菜子之死 庭院里草木衰败,本应该是丫鬟仆人来来往往的逸芳斋,此刻萧瑟无比。冷风吹过窗前,那里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女人;她头发散乱,脸上脏脏的,精丝纱衣已经变得破烂。 偶尔会有一两个侍卫走过来探查,但是看到女人的模样后,便摇头离去: “唉,想这芳妃娘娘当年也是风华绝代,前帝王跟前的宠妃,如今破落到这个地步,还痴傻发狂啊!真是可惜了…。” “你这话啊可仔细了说,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怕你这脑袋掉了几个了!这芳妃娘娘现在不但是个废人,而且还是个不能让现在那个软蛋皇帝知道的废人!” ……。 这个侍卫们口中的芳妃,就是当今被软禁的年轻帝王项弘的亲生母亲。很少有人来看她,或者说很少有人敢来看她。可是到了每个月的中旬时,会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来看望她。 此一刻是十月十五日,入秋微凉,老妇迈着还算稳健的步子走向了眼前破败的逸芳斋,她看了看牌匾上当年帝王亲自书下的字,犹自叹了口气,而后四下看了看,走进了屋内。 “明姑拜见芳妃娘娘!”纱帘轻轻扬扬,里面坐着的女人轻轻走了过来,步履蹒跚。 她轻轻的扶起了地上的明姑,或许是很久没有说话了,又或许是她装傻装的太累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疲倦的笑着。 明姑抬头,对上了芳妃那憔悴的双目,她喉头一紧,顿时老泪纵横,“娘娘,您…受苦了…” 芳妃给明姑擦了泪,扶她到了暗处坐下;明姑向芳妃说着项弘的近况,以及曹禄中的动静,朝野满目的奸臣走狗已是众人皆知,但是芳妃唯一担心的就是项弘的成长,所以,当明姑说曹禄中给项弘找了个年轻帝师后,一直冷静的芳妃变得有些迷乱。 芳妃虽然坚信她儿子项弘个性秉烈,但是项弘此时的年纪最容易近朱者赤。她转头看了看明姑,向明姑说了自己的谋划。 明姑听到芳妃拜托她去试探那个年轻帝师后,顿时双膝跪地,老泪纵横,“明姑心中一直惭愧没有帮上娘娘和皇上,如今这事,明姑一定万死不辞!” 一直以来,祝玉瑾都喜欢穿白袍,因其素净,还有白色的个性,能包容其他颜色,又能独当一面。此刻,她身穿白袍,腰间是流金盘云带,悬了一个淡绿色玉佩,由太监领着,闲步于宫殿之中。 长长的回廊,红色的柱子,外围是一池的荷花,不远处高台绿树环绕的地方,是一个大大的亭子,亭子下方是造型奇特的假山……这一处闲政园建的鬼斧神工一般。 祝玉瑾正欣赏着还不算落败的荷花,突然,四五个丫鬟匆忙走过,手中还端着几盆花,或许是花盆太重,几个丫鬟在向祝玉瑾行礼的时候,其中一个丫鬟手一松,‘啪’的一声,花盆就朝着祝玉瑾的脚上砸去。 她在昆山派五年,功夫已然到了火候,在花盆快要砸到她的脚上时,她移了一下脚,使出了一招特有的‘梅花步’躲开了花盆,要不然这一花盆下去,她的脚肯定会肿。 “你这奴才地球修真者!怎么办事的?”身旁的太监位置比丫鬟高,所以呵斥之余,还用手中的拂尘打那丫鬟,口中骂着:“惊了帝师,要你的贱命!” 祝玉瑾心中正侥幸没人看出她的功夫之余,那丫鬟已经哭着上前磕头道:“祝少保饶命啊!祝少保饶命啊!奴婢在不也敢了!” 那太监仿佛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一样,十分用力的打丫鬟,祝玉瑾看不下去,一手抓住了太监的手臂,道:“无妨,无妨!起来吧!”清朗的声音发出,那丫鬟听到后惊为天人,一愣,随即磕头感谢,而后一行丫鬟匆匆离去。 她的白袍下摆上沾了一些泥土,也不在乎,继续往前走去,身旁的太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从认知,只得跟在旁边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祝玉瑾突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她看,她一转头,恰好对上了从高台亭子上面的一双眼睛,而后这双眼睛的主人迅速的退回了亭子中。可以感觉到,那双眼睛的凌厉决绝,仿佛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而且耳旁还仿佛听到隐约的叫喊嬉笑声。 祝玉瑾问道:“谁在亭子上面?” 身旁的太监笑了笑,“这个点儿,应该是皇上在上面斗蛐蛐呢!” “哦?斗蛐蛐?”祝玉瑾疑惑之间,心中一寒,已经十月,有没有蛐蛐不说,年轻的帝王竟以斗蛐蛐为乐? “啊!少保!您去哪里?”太监看到眼前有些弱不禁风的男子突然大步往前,疑惑的问道。 祝玉瑾发出清朗的笑声,“恰好,我也喜欢斗蛐蛐!何不上去看一看呢?” 太监没有通报,而亭子上的人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地,丝毫不在乎有人前来。 但是在祝玉瑾踏入亭子那一瞬,项弘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兴致盎然的斗蛐蛐。只那一眼,他便觉得心情舒畅,仿佛她那一袭白袍是一片云朵,但是转念一想,这人是曹禄中派来的奸细,便不由得在心中大骂。 他心中在大骂,表面上却还是斗蛐蛐,而且故意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快!快咬死它!咬死这个王八羔子贱骨头!” 旁边的太监随声附和:“啊!皇上好厉害!皇上好厉害!” 祝玉瑾一直冷眼旁观着,她刚刚行了礼,眼前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反应,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她看到这项弘浓眉大眼,皓齿洁白,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已然有些许小胡须,只是眉间毫无志气的大笑让她觉得有些失望。 这个时候,太监的蛐蛐咬死了项弘的蛐蛐,项弘前一刻还是哈哈大笑,这一刻便拿起地上的砂壶朝那太监的脑袋上砸,大骂:“你个狗奴才敢咬死朕的蛐蛐,看朕不打死你!” 那太监满口的求饶,却满地乱窜,项弘眼见惩治不了那太监,便吩咐身旁的其他太监抓住那个乱窜的太监,而后不由分说的就拿着砂壶朝太监的脑袋上砸去,直砸的青红起包还不罢休。 项弘一下一下的猛力砸去,仿佛要把心头淤积的怨气和愤恨全部撒出来,直砸的那条件满头是血,旁边的太监哭着喊道:“皇上,再砸下去小菜子要死了!” 项弘骂道:“这样的蠢奴才死一个少一个!”话罢,狠狠砸下去。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软软的手扣住,让他无法砸下去。 “皇上,还是住手吧!” 清朗的声音响在项弘耳旁,仿佛是云间飘过的风一般。 ------------ 第五章 朝和殿的钟声 她的身高和项弘差不多,又加上习武多年,一时擒住了项弘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项弘怒视着祝玉瑾,一时不明白她是何用意。 “论这小菜子再怎么惹你生气,你也不能把他往死里打!”祝玉瑾白净脸庞上也有些许愠怒。 项弘哼了一声,甩开祝玉瑾的手,“我喜欢把他往死里打!怎么了?”说着,又要拿着砂壶往太监头上打。 “好歹他也是条人命,比那蛐蛐贵重多了!”祝玉瑾说出一句话,又准备上前拉住项弘。 “为什那么不能往死里打?”一句哑嗓子的男子声音响起,说话间,一个腰间挂着一把青色的剑,身穿红黑相间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青色布衫的侍卫。他目若夜狼,扫视了一圈后,半跪下身,笑道:“皇上英明。惹了皇上不开心的,就是要往死里打!”这话完,自顾自的站了起来,问道一旁的太监道:“小菜子犯了什么错?” “回郎侍卫的话,小菜子的蛐蛐咬死了皇上的蛐蛐。”祝玉瑾身旁的太监小然子此时上前,讨好似地说道。 郎寅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对着身后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个侍卫拔出一把雪亮的剑,直指小菜子的脖颈,已经溢出鲜红的血液。郎寅问道:“他居然的蛐蛐居然咬死了皇上的蛐蛐,皇上你说他该杀不该杀?” 项弘看着跪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小菜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哼了一声,道:“杀死他!”这话完,提步要走。 祝玉瑾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簇血红,继而听到一具尸体倒地的声音。再看去,前一刻还和皇上一起欢笑的太监小菜子已经成了一具被抛弃的尸体。 “哼!一点都不好玩!朕到别处去玩了!小陈子,走了!”项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余的两个太监胆战心惊的在后面跟着一起走了。 祝玉瑾看着项弘离去的身影,她有些恍惚,刚刚看到项弘离去时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说出的那句话是为了掩藏自己的感情。 “哼哼,少保,你怎么看?”看到项弘离去,郎寅走上前来,问道。 祝玉瑾转身,“什么?” 郎寅笑了一声,“你对这个窝囊小皇帝有什么看法?” 从刚刚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小皇帝显然是性子恶劣,但是那些小动作又使祝玉瑾有些动摇,难道项弘是在演戏? 郎寅见祝玉瑾眉间有些沉思,便笑道:“这可能是你入皇宫以来第一次看到,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这话完,又附耳上前道:“记好你的职责,这小皇帝越是暴虐无常,越是对摄政王有利!” 听到这里,祝玉瑾才醒悟,原来这个顶着御前侍卫名号的郎寅也是曹禄中安插的奸细。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郎寅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去。 郎寅离去后,祝玉瑾身旁的太监小然子才露出一丝悲凉的神色,吩咐其他太监把惨死的小菜子抬走了地球修真者最新章节。 铺着玉石的桌面有些冰凉,她的手肘挨着桌面,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提笔挥毫,在纸张上落下一串串的梅花篆字。这梅花篆字乃是祝家祖传,旁人看不得其一分。落笔的时候,窗子上落着两只灰白相见的鸽子,随后她把信件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目送鸽子在夕阳下飞舞而去。 城墙高高,森伟严明,小皇帝究竟能不能回转正身,还要看天时地利了。 祝家老父早已焦心等待,此时收到信鸽送的信,激动地双手颤抖。尽管祝玉瑾十分注意措辞,但是祝老父看完信后,早已老泪纵横,一方面担心女儿在宫中的安危,一方面心疼小皇帝年纪轻轻就受这样的委屈,另一方面感到对不起先皇。好在有夫人在一旁劝导,才止住流泪。 当朝和殿响起钟声的时候,文武百官前来觐见,见的人却不是项弘。项弘站在御书房的雕花木窗前,眉头紧锁,看着巍巍宫墙楼群,脸上阴沉之气闪烁不定。 “皇上,您该服药了。”太监总管李三阳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小眼睛审视了项弘的背影后,才说道。 但是却没有见小皇帝应声。 “皇上?想什么呢?您该服药……” “都给我滚出去!朕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项弘也不转身,声音闷闷的,却极具危险性。这是他又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每隔一段时间,他听到朝和殿早朝的钟声时,就会痛恨这一切,他想亲身割下曹禄中的头颅,挂在城墙上风干遭秃鹰啃食,把这一些走狗太监一众奸臣焚烧致死…… “皇上,但这是摄政王安排下来的,您不喝了药,我们做奴才的没法交差啊!”李三阳虽然吃惊,但他很清楚这个小皇帝没有实权,所以压根就没有怕项弘。 项弘转身,双目通红,一步一步走到李三阳跟前,盯着他。 李三阳心中有些寒意,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小皇帝?双眼中透出的恨意仿佛要把他剥皮抽筋一样。 “啪”的一声脆响,项弘一手掀翻小太监手中端着的盘子,“给我滚!”声音是嘶吼中带着歇斯里地。 李三阳彻底愣住了,连同旁边的两个小太监。在他们眼中,小皇帝要么暴虐无常,要么嬉笑玩闹,何曾有这种嗜血的眼神? “皇上请息怒,不要和这些奴才们一般见识。”伴随着一个朗声而来,白衣男子半跪在地,却是祝玉瑾。 今天是她第一次作为帝师授课,所以来的早了些,不料恰好看到这一幕,项弘眼中的红色,让她心头为之一颤,这是一种被鱼死网破的行为所共鸣的颤动。但随即一想如果这次没有人给项弘台阶下,那么,这小事传到曹禄中的耳中,或许会提前残害计划。于是,便走上前去,跪下了。 李三阳是宫中有资历的太监,随机应变是他的看家本领,只不过被项弘前所未有的行为震惊到了。如今看到帝师已然下跪求皇上息怒,他跪地高呼:“奴才罪该万死,惹皇上龙颜震怒,请皇上息怒!” 两个小太监也都跪在地上高呼,但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项弘看了一样祝玉瑾,他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情绪失控,但更没想到这个新任的帝师会来解救这个场面,昨日曹禄中把祝玉瑾介绍给他时,他还说了难听的话,比如‘什么狗屁帝师,我不需要’…… “夫子,请起……”项弘不由自主的说道,心中已对祝玉瑾有些许好感。但话一出,他心中便后悔了,母后被押入冷宫的时候,警告他不要相信曹禄中身旁的任何人。他大眼又扫视了一遍祝玉瑾,猜测着他的身份。 ------------ 第六章 该死的百姓 早朝过后,众臣散去,这时的太阳恰好升了起来,暖洋洋的普照整个皇宫,但某些地方,始终见不到阳光,仿佛石砖上的青苔。 李三阳早已在殿外等候,仿佛急着领赏一样把刚刚的事告诉了曹禄中,并且自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曹禄中听后步子不稳不乱,反而一笑,“他能翻出多大浪花?无用之才。不过,本王还是要去看看他,免得他起什么疑心。” “摄政王英明。”李三阳跟在身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绕过长长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便是御书房了,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要对着曹禄中行礼,曹禄中示意他们噤声,自己个走上前去准备听一下屋内的动静。 岂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摔东西的声音。 “你给我滚!朕不想听你啰嗦!快滚!”项弘对着祝玉瑾怒吼道,仿佛一只牢笼中失去自我的猛兽。 祝玉瑾本想用言语试探一下项弘是否有反抗曹禄中之意,岂料她刚说了几句,就被眼前的少年大声怒骂。回想起方才他摔碎太监手中的碗时的那种眼神,愤怒、狂暴、一种对力量的渴望情感的迸发……和现在的纯粹狂暴发泄截然不同。 “项弘,你冷静,我没有……” “你给我闭嘴!”没等祝玉瑾说完,项弘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丢了过来。砚台之中还有些许墨水,沿着一个弧线洒落,眼看要洒在祝玉瑾的白衫之上,她三三一舞梅花步,巧妙的躲过了墨水,并且用一只手指托住了砚台。祝玉瑾暗自称奇,看项弘身体单薄,丢出来的砚台却含着力道! 这边的项弘更是惊奇,没想到病秧子模样的帝师居然会武功,容不得多想,他看了一眼门口,又骂一声,拿起一个卷轴就朝着门口砸了过去。 恰在门推开了,“皇上为什么事发怒啊?”曹禄中说着,迈进了屋子里,却有一个东西迎面砸了过来,只见曹禄中定住身体,伸出左手,稳稳的接住了那副卷轴。 曹禄中的小小动作,被祝玉瑾看在眼里,那一个定身,乃是少林派的金刚马步。 曹禄中展开手中的卷轴,看了一样,笑道:“皇上可得小心了,这个可是颜真卿的真迹。”这话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滩墨迹旁的祝玉瑾,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是在探究她的心思。“祝少保,既然皇上让你走,你就回去吧。” 祝玉瑾淡淡回视,而后行礼,“遵命。”而后放下砚台,对项弘道:“皇上,微臣告退。” 项弘瞧了她一样,不屑道:“滚吧云氏传奇!最好别再朕眼前出现了!” 祝玉瑾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项弘一眼,发现项弘一双大眼也在看着她,于是她有意无意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项弘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别处。 “皇上,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帝师?”祝玉瑾走后,曹禄中问道。 项弘玩弄着桌上的毛笔,“很不喜欢!最好别让他再来了!” 曹禄中笑了笑,“恐怕不行,皇上,你也快到了弱冠之年,该有个帝师传业授道,要不然朝廷大臣会有怨言,微臣也不好答复。况且,先皇有教导在先,要微臣好好辅佐你。” 项弘一下把毛笔摔在地上,“我才不管那么多!”先皇?你还有脸提先皇?如果我父皇在世,岂能容得你这猪狗猖狂! 曹禄中把项弘的这些行为看在眼里,他对项弘这种暴怒无常非常满意,微微欠身道,“今日早朝,襄阳有饥荒百姓大闹衙门,并且乱棍打死了襄阳知府刘和安,皇上觉得该如何处置?” 项弘的手在背后紧握着,眉间露出一丝怒意,他极力压制着,但是百姓闹饥荒这个事从小在他脑海里就有印象,那是十年前,父皇曾为百姓闹饥荒三天未眠,可以想象得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如今他项弘当政,却听到这个消息,怎叫他能忍耐怒气? “可恶!太可恶了!”项弘一下站了起来,掀翻了桌椅,大骂:“该死的百姓!整天就是他们闹得朕不安宁,居然还打死朝廷命官,这种刁民就要以暴制暴!” 曹禄中愣了愣,心中略略有一种不安在攒动,但是听到项弘说的话后,他也站起身,道:“皇上英明。”随即又道,“皇上息怒,微臣现在就招你说的去办。” 他毕竟才十五岁,转身,拼命止住眼中的热流,跨步走出门口,“爱卿去吧,这样的事以后别来烦朕,朕去玩筛子了!”话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曹禄中看着项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这偌大御书房里狼藉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项弘走出御书房后,经过熙和殿,看了一眼熙和殿的牌匾,实际上是想把眼泪逼回去,这一幕被祝玉瑾看在眼里,她白衫流转,离开了熙和殿。她大概能猜到曹禄中与项弘说了什么。 如果一个人会为什么眼红流泪,那么就说明他心底还有良知。 月色朦胧,云朵附着夜的凄凉游走在苍穹之上。 微黄的烛光下,她的身形动作被投在床帏的光影上。 她脱下白衫,又脱下一层里衫,再卸下一层略硬的布料,而后在她的胸口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抹胸布,缠在她的胸脯上。 一圈圈的把抹胸布卸掉,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吐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了一个豆子大小的颗粒,胸脯也恢复了原样。清水拂过脸颊,洗掉了一些白色的妆容。铜镜前,是一个清丽的美人。 突然床边有一丝响动。“谁……”刚要喊出口,祝玉瑾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此时的声音泄出。随后看到一抹影子消失在了她的窗帷处。 好在她习武多年耳力惊人,要不然,关于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岂不泄露了出去? 实际上,已经泄漏了出去。一个身穿绿色菊花的宫女跌跌撞撞的往回跑,一边看着年轻帝师那亮着的窗帷,这会是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 第七章 绿菊的发现 绣着绿菊衫的宫女跑向的方向是普芳殿,乃是一众宫女嬷嬷所居之所。 这个丫鬟名唤作绿菊,本是一个贵人身旁的丫鬟,因为冲撞了贵人,被罚到普芳殿做苦差。明姑见她聪明伶俐,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绿菊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向明姑的房间,急促的瞧着明姑的门。途中她慌忙的神情已经引得一众丫鬟嬷嬷猜测。明姑在普芳殿的资历最老,虽然曾是废妃身旁的嬷嬷,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在普芳殿里的威望。但是明姑行事谨慎,从不做出格的事。 如今见绿菊满脸惊慌的站在门口,明姑脸色一黑,“什么事惊惊慌慌的?一点没有宫女的样子!” 绿菊脸露难色,“明姑,我…我……” 明姑转身走回屋内,“什么事进来慢慢说!” “是。”绿菊进屋关了门,还是神色未定,“明姑,我发现了一件惊天大事,皇上新任帝师居然是女儿身!” 明姑的手紧握了一下,深谙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丫鬟,“绿菊,无论和谁说话,开口前都要想想。现任帝师是前朝祝丞相的独子,若是女儿身就是欺君大罪。还有,若是你这话被别人听了去……” “明姑!我真的没有说谎!是我亲眼看到的!”绿菊的神色更加紧张,往前走了两步,凑到明姑跟前道:“您让我去给淑芳斋给良贵人送些应季的糕点,回来时路过东宫,见有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东宫,于是就好奇尾随了上去,后来跟到了东宫一处,见那个小太监在一间屋子前窥视,随后急忙逃走。后来我又跟着那个小太监,听他和一个接头的小太监说了这些话。” 明姑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后呵斥道:“胡闹!宫中本来就流言是非多,若是每个流言都被你听到,那你是不是要跑到皇上跟前去告状啊?” 绿菊一时间呆住了,看着明姑,脑袋快速运转着,随后双膝跪地求饶,求明姑放过她,并且拼命的认错。 明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随后扶起了绿菊,说了一番安慰的话,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绿菊走后,从里屋屏风后走出一个小太监,“明姑,留着她真的没关系吗?”这个小太监,正是绿菊口中那个接头的小太监,是明姑让他去探查新任帝师的,明姑虽然很震惊新任帝师是女儿身,但是另一方面,她确定了,这个帝师是真心实意的来帮助项弘的,并且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 明姑看着桌上摇晃的烛光,“这样口风不紧又容易动摇的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这话完,明姑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小玄子,你去解决了她,就在今晚,手脚利索些!” 小玄子听了这话,立即跪在地上,“明姑说的是。小玄子一定照办!” 次日,朝和殿的钟声再次响起时。祝玉瑾身穿一身浅青色暗纹衫走向了御书房。 当祝玉瑾走近御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些许交谈声,但是他的脚步一近,里面的交谈声立即止住了。 祝玉瑾扣了扣门,没有反应,她的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御书房内又杂乱慌张的脚步声,继而没了动静,响起了项弘的声音:“谁啊!不是说过别来打扰朕休息吗?” “皇上,是我,祝玉瑾!” “滚开!朕不想听你废话!”御书房内传来一声不耐。 ------------ 第八章 皇上的早膳 两个小太监从廊道处小跑了过来,对祝玉瑾行了个礼,道:“祝少保,皇上刚刚就发了一通脾气,这时候估计还生气着呢。” 祝玉瑾道:“皇上为何生气?” 脸白嫩的太监回道:“今早的早膳不合皇上胃口,所以……” “皇上的早膳是什么?” 另一个小太监回道:“口蘑肥鸡,白菜黄焖羊肉,熏肉小春卷,另外还有一个海参汤。” 祝玉瑾脸上浮起一丝愠怒,脑海中想起了当日在从昆山派下山之时,路过西凉城的饥荒情况三世倾心全文阅读。她双眼闪过一丝凶光,直接走上前,‘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门。 项弘吃了一惊,愣住了,随后站起身,“大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他目露凶光,仿佛要把人撕成两半,更有一种被人蔑视后的悲愤。 他项弘好歹也是皇帝,一个新来的帝师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踹开他的门,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下,项弘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念头――这个帝师就是曹禄中派来毒害他的奸细!和那些门口的小太监一条裤子的! 项弘骂着,双手已经抓住了祝玉瑾的衣领,他的双手力道出奇的大,差点把她的抹胸布抓起来,她一个激灵,单手一挥而去,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打掉了项弘的双手。 项弘见此,简直怒不可遏。 祝玉瑾却表情淡然,凝脂的肌肤仿佛白玉,她对着门口的小太监道:“你们两个,把门关上,去偏殿取些纸张来。” 两个小太监头点如捣蒜,把门关上后,小跑着离开了。 项弘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想干嘛……” 尾音还没落下,只见青衫旋动,一个飞脚袭击而来,项弘想躲开,但是躲不及,本想着会挨重重一击,但是那飞脚却软绵绵的,顶着他的胸口,一下把他踹在了椅子上。 项弘胸口微微作痛,“你……” 祝玉瑾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卷轴,指着项弘,道:“你最好给我好好听着。”语气婉和,却带着不小的威胁。 项弘看着祝玉瑾凝脂的面庞,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一丝悸动。 “你为了一顿不合口的早膳就大发雷霆,你知不知道在你眼中微不足道的早膳在其他人眼中是仙珍佳肴,那些城池里的百姓早已经饥饿逃荒,颠沛流离!这些你都知道吗?”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项弘的思绪快速运转着,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他的百姓,父皇亲手扶正润养的江山,如今已经破败成这样了吗?曹禄中!你这个猪狗! 项弘看着祝玉瑾,恨恨的道:“你这奸细,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祝玉瑾冷笑一声,“我只想问,你听到这些话后,有什么感受?是不是有想杀了曹禄中的冲动?” 杀了曹禄中?项弘再次审视了一下这个弱不禁风的帝师,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会这么奇怪?对!这肯定是曹禄中的奸计!是曹禄中让这个帝师说出这些话,来试一试他真正的心意。 项弘看着祝玉瑾,他决定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这个帝师。 从他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这种光芒好似布满星辰的苍穹,让人分不清他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但他的双眼又十分好看,眸子仿佛一种珍贵的宝石。 祝玉瑾和项弘对视着,但突然她觉得有些心慌,他的眼神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微微的心悸伴随着一点点不知所措。 “你明白了吗?”她问着,顺手把手中的卷轴摊在桌上,道:“皇上,你看这个。” 项弘疑惑的看了祝玉瑾一眼,坐好身姿,低眼看卷轴上的内容。只见白纸黑字,字字飘逸仿佛是俊秀仙骨。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项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故意转头问祝玉瑾,“这个是…什么?” ------------ 第九章 设计陷害 祝玉瑾盯着项弘的眼睛看,仿佛在审视一块璞玉,随后道:“皇上,这是《大学》的第一章,自孔孟而来,乃是儒家经典,后由朱熹编绘,乃是历代帝王必学之道。您看了有何感受?” 他握紧了拳头,看着卷轴上飘逸的字体,自父皇驾崩后,他便很少接触诗词经典,更别说是帝王之道,都是明姑暗地里托人给他口述,每每如此,都让他如逢甘露。 此时此刻,项弘心中异常纠结,并且矛盾着,他很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个帝师是曹禄中派来祸害他的奸细,但是内心中对这个帝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感到这个帝师仿佛天边的一朵白云一样,再加上他刚刚的那些话,眼前的卷轴,都让他本来坚定要设计毁掉帝师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皇上?”祝玉瑾见项弘心声不宁的模样,便出口喊了一句。 这一声似乎惊到了项弘,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有些结巴的喊道:“我…我什么感受都没有!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根本看不懂!”喊着,他的眼角看着内堂的帘子后。 祝玉瑾屏息一感应――帘子后有一个人!并且这个人不是太监,有着深厚的内力! 眨眼的功夫,项弘拿起桌上的卷轴,往帘子后一抛,喊道:“焕洲,接住了!” 声音未落,从帘子后窜出一个身影,利索的接住了那个飞扬的卷轴。 祝玉瑾定睛一看,这是一个清秀的面庞,两条淡眉,一双凤尾眼十分好看,鼻梁高挺透着一种硬气。 祝玉瑾说道,“皇上,这个想必就是刚刚在屋内和你谈话的那个了吧?” 项弘冷笑一声,“这个乃是我贴身书童,冯焕洲!你这个狗腿奸细,今天就让你死在你的老主顾曹禄中的铡刀下!” 祝玉瑾冷冷的看了一眼项弘,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她哈哈一笑,声音爽朗仿佛云间和风,问道:“哦?皇上,你打算怎么做?” 项弘对祝玉瑾从容不迫的笑有些捉摸不透,脸上透着一丝愤恨。 一旁拿着卷轴的冯焕洲道:“曹禄中从来忌讳皇上学孔孟之道,诗词经书这些统统禁止的,并且暗自下令如果谁给皇上提供这些,就是杀头的罪名!” 冯焕洲声音浑厚,尾音却带着一丝铿锵,想必是从小练武,见他年岁不高,身板却十分硬朗。“你是曹禄中派来的,私自给皇上传授这些帝王之道,曹禄中岂能饶过你?” 祝玉瑾看了一眼项弘,见他脸上闪烁着一丝得意,颇为可爱,倒像是她的弟弟一样,他的举动也颠覆了之前祝玉瑾对他的看法,原来这个小皇帝不是胸无城府粗暴无理的阿斗,还是有些斗志的。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敢问皇上,如果我是曹禄中的奸细,你怎么确定我给你这《大学》明德初章不是试探你的心意?你刚刚说了一番对摄政王带有恨意的话,臣可是听得很清楚。” “朕……”很显然,项弘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间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如果这个帝师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和书童冯焕洲今日可是免不了一死,为了保险起见―― “焕洲!”项弘喊了一声书童,而后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明显默契已久。 冯焕洲得到项弘的眼色后,气沉丹田,一步往前,伸出猛拳就朝着祝玉瑾呼啸而去。项弘脸上有一丝快意,他看这祝玉瑾薄弱带病,肯定抵不过冯焕洲的深厚内功,先把他打昏过去,之后的再说。 而祝玉瑾临危不惧,脸上还是那抹淡然的笑意;如果她手持一把扇子,翩翩一扇,就是江南风流的才子。 ------------ 第十章 掉落玉佩 明姑不但是项弘的生母芳妃娘娘的贴身嬷嬷,且是项弘的乳母,她是看着项弘长大的。现如今摄政王当道,她想近前帮项弘,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来了个好帝师,项弘肯定会更加辛苦,想着,明姑便吩咐御膳房给项弘做了先皇在时,他最喜欢吃的早膳。 可是这一顿丰盛的早膳并没有引去项弘的食欲,反而让他睹物相思,转而责备自己无能,朝政被曹禄中把持着,自己也深陷困局,于是越想越烦闷,便摔碎了那些丰盛的早膳。 项弘打碎早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明姑那里,旁人觉得可能是这个小皇帝真的变得残暴无常了,但是明姑却没有这么想,项弘虽然在曹禄中面前装的胸无大志残暴嬉闹,但是他对待先皇遗风还是很尊崇的。她觉得要去和项弘见一面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巳时刚过,明姑就朝着御书房走去,身后带着两个丫鬟,神色诚惶诚恐。 这个时候的御书房―― 冯焕洲一记猛拳袭来,祝玉瑾脖颈一动,轻松躲过这一击,她只觉得有股冷风扫过脸颊,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冯焕洲小小年纪居然能出拳如此之快。 冯焕洲见祝玉瑾躲过拳头,又出横扫腿袭击她的下盘,祝玉瑾又轻轻跳起,青色衣衫仿佛一片流动的荷叶。接连着,冯焕洲半起身,使出一招‘醉汉攀树’,企图钳住祝玉瑾。祝玉瑾则原地旋转,仿若旋风一般,打乱了冯焕洲的攻势。 她冷笑一声,“三招已过!”话吧,伸出白葱玉掌,一下拍在了冯焕洲的胸膛处,冯焕洲反应快速,想躲过这一击,不料整个人却已飞了出去,撞在了屏风之上。 冯焕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热气在涌动,仿佛火烧烟熏一般,异常难受,期间又带着一丝冰冷。 “焕洲!”项弘喊了一声,想上线去看他的状况。冯焕洲不单单是小皇帝的书童,更是小皇帝的知心人,且是传授小皇帝武功的小师傅。 冯焕洲自小习武,后来为了报仇,机缘巧合的做了皇上的书童,说来,曹禄中也是看到这个书童胸无点墨才让冯焕洲待在了项弘身边,不过这也成了项弘日后复兴大业的一个基石。 ‘啪嗒’一声,从冯焕洲胸口处掉落了一块玉佩,祝玉瑾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了自己持有的那块玉佩,和冯焕洲掉落出来的正是一对!难道―― “冯焕洲!你小字是什么?”祝玉瑾问道。 冯焕洲抬起头,刚想回答,一旁的项弘打断道:“你问这做什么?” 祝玉瑾刚想把她那日下山后在西凉城遇到那个老妇的事说出来,就听得外面一声太监尖细的喊叫:“摄政王到!”声音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祝玉瑾心中微微发慌,刚想抢过冯焕洲手中的卷轴,御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皇上,微臣听说你今早早膳不济,特来看看――”话说一半便停顿住了,曹禄中身穿金色麒麟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冯焕洲和一旁的祝玉瑾,“祝少保?这是怎么回事?”说着,曹禄中的一双明目不断闪烁。 祝玉瑾抱了抱拳,道:“回摄政王,没什么大事,微臣和皇上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项弘一声狂笑,走上前去,步履坚定,看着曹禄中道:“爱卿,你知道,朕最讨厌诗词书经,可今早帝师过来,非要朕读什么她手写的《大学》初章明德,朕头疼的不得了,所以发了火。”说着,他风轻云淡的看了看祝玉瑾,脸上还有戏谑和得意。 祝玉瑾则面容平静,不发一言。 ------------ 第十一章 明姑来救 项弘说完,冯焕洲勉强的从地上站起来,把手中的卷轴递给了曹禄中。 曹禄中接过卷轴,摊开看了看,果然是《大学》初章,“祝少保,这真是你所手写并给皇上看的吗?” 祝玉瑾脸色平静,一言不发,一时间多种结果在脑海中闪过,要么她承认,结果是有可能全族被曹禄中识破继而陷害;要么是否认,她在昆山派和师傅学过唇簧之术,又加上进来皇城之前向曹禄中保证过,稍稍辩解,曹禄中便会相信自己;那么项弘就会被认定为有意冲撞曹禄中,加剧他的性命危机……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 “祝少保,摄政王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曹禄中身旁的太监李三阳阴阳怪气的说道。 祝玉瑾看了看眼前众人的表情,项弘脸上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意,冯焕洲脸上还有细微的痛样,太监李三阳气焰嚣张,狐假虎威,曹禄中则是目光阴沉,仿佛要用力看透她真实的想法一般。 祝玉瑾准备做出最坏的打算。老父十万火急的把她从昆山召下来,嘱托她要好生教导小皇帝,并为小皇帝痛心流泪,想必是把皇朝未来看得十分重要,假如今天她否认了这卷轴是她所书,那么小皇帝危在旦夕,老父定然痛心疾首…… “不错,这卷轴是我所书!”她一言放出,话如燕子窜云一般清亮剔透。 她这一言一出,在场人无不震惊,项弘更是在心里暗骂,这本来是他想要的结果,看着祝玉瑾面若傅粉的脸庞,此时此刻倒为这个帝师担忧起来,他会不会被曹禄中杀死? 曹禄中把卷轴递给身旁的太监李三阳,踱步到祝玉瑾跟前,“祝少保,你明知皇上不喜欢这些东西,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事?害皇上头疼难忍,到底是何用意?” 从曹禄中身上,透出一种阴沉的肃杀之感,仿佛是巨大的黑影要吞噬身心一般,也是在这一刻,祝玉瑾才明白,为什么曹禄中能够坐上摄政王,且把持朝政五年,他还是有些手段的。 “慢着!”御书房外传来一声老妇洪亮的声音,接着听到细小的脚步声踏入殿中逍遥侯传奇全文阅读。 “明姑?!你怎么会来这里?”项弘首先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担心的问道。 李三阳道:“明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通告一声就私自闯进来,你眼中还有没有摄政王和皇上啊?来人,轰出去!” 项弘听了此言,双目圆睁,“谁敢?!” 曹禄中示意进了门的侍卫退下去,而后看着明姑道:“明姑,你慌忙前来,所为何事啊?” 明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摄政王冤枉了祝少保!”说了这话后,抬头看着祝玉瑾道:“帝师不必替明姑担这个虚妄的罪名。”明姑看着祝玉瑾,双眼之中透着一种信任和坚定,她用她的目光告诉祝玉瑾,她想要做什么。“摄政王,那所书的卷轴,是明姑所写,昨晚托给祝少保交给皇上的,您要责罚,就责罚明姑吧!” 项弘的脸庞上闪着不解和愤恨,看了一眼祝玉瑾,又看着明姑道:“明姑,你……” 明姑打断项弘的话:“皇上不必为明姑求情开脱,卷轴确实是明姑所写。”她声音洪亮,仿佛钟声的回响。 祝玉瑾也是十分震惊,但是方才明姑的眼神,她已然明白八九分。如今情势紧迫,也只有此法可以保得周全,但是—— 曹禄中看了李三阳一眼,李三阳心领神会,道:“明姑,这顶罪的罪名可是罪上加罪啊!你要想清楚!既然你说那卷轴上的是你所书,那么你说上面写了什么?”说着,李三阳在心中暗骂,一介宫女嬷嬷懂得什么明德之道? “卷轴所书乃是《大学》初章,明德。”明姑回道。 曹禄中微微一惊,转身走到明姑跟前,拿过卷轴,摊开了给明姑看,“明姑,你确定这是你所书?” 明姑看了一眼,点点头。这时候,李三阳拿上来了笔墨。“你写出一个与上面相似的字,便可以证明是你写的了。” 多少年来,祝玉瑾都没有这种心跳急剧的感觉了,噗通噗通的心跳仿佛预示着灾难的来临。项弘更是耐不住性子,看到明姑那安然若泰的模样,他心中更不是滋味。 明姑执笔,飞龙走蛇,一个飘然的‘龍’字跃然纸上。 众人都愣住了,愣住的原因却各不相同。 曹禄中面色十分阴沉,屋内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忽的,曹禄中拿起卷轴‘唰’的一下砸在了明姑头上,骂道:“混账!明姑倚仗年老资重,惹得皇上心烦,来人,拉下去收监!等候发落!” 凡是沾及让小皇帝学习治国之道的事,曹禄中就会变得无法冷静,且心狠手辣。他绝不会让项弘成为他的威胁! 侍卫出现,把明姑拉走,明姑不发一言,看了一眼祝玉瑾,那眼神中带着一种托孤的凄凉感。祝玉瑾鼻头发酸,一个激灵双眼通红。 项弘则是陷入了狂乱状态,他一声怒吼,要奔上前去,踹倒那些侍卫,祝玉瑾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 项弘被突如其来的痛感袭击,他转头狠狠盯着祝玉瑾,耳旁却听到明姑的声音:“皇上!以后你要听帝师的教导,莫不可造乱,明姑无法再陪皇上了!” 言下之意,只有项弘最清楚,心底泛起一股股酸楚,下一刻,项弘已经双眼含泪,“明姑……你太让朕失望了……” ------题外话------ 感谢亲们收藏,加更!请多多留言支持啊! ------------ 第十二章 定罪 明姑在后宫嬷嬷里算是资历最老的,但按照后宫历法是属于东宫的,在西宫也有一个和明姑资历差不多的嬷嬷,叫做‘晏婆’荒神。她一向看不惯明姑,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不能明着和明姑干架,如今墙倒众人推,她自然是要掺和一下。 晏婆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突然发了急病死去的绿菊,以及两个小太监,细细调查来,便断定和明姑脱不了干系;她便找到了太监总管李三阳,把这个事情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三阳正替曹禄中想着,该如何名正言顺的解决掉明姑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威胁,这下晏婆来了,便正好把‘毒害丫鬟绿菊’的罪名按在了明姑头上。 昨日收监,今日判罪,明日便问斩。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御花园的一个僻静处,项弘坐在石凳上,紧握双拳,双目通红,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他本想利用这个计谋除掉奸细帝师,没曾想却害了从小照看他的明姑! “都是这个该死的祝玉瑾!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明姑也不会被曹禄中陷害!”项弘忍不住喊道。 “皇上,您小点声!”冯焕洲看了看四面环绕着的树丛,以及远处的小亭子,劝项弘道。“皇上,我觉得明姑临走前对您说的话另有含义。” 项弘道:“你也这么觉得?” 冯焕洲点了点头,“据我观察,祝少保应该和明姑有些交际,且明姑看似非常信任祝少保,要不然怎么会挺身而出救他呢?”说着,他摸了摸胸口,想起了昨天被祝玉瑾打到的地方,那种痛软绵却令人难受,想必,这祝玉瑾是习武多年且有所小成。 项弘听了这话,站起身,凝视着书上略带枯黄的树叶,思索着明姑的做事风格,以及临被带走时她的话她的眼神……明姑向来谨慎小心,但为了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帝师可以勇敢赴死,那么说明这个帝师有一定的价值。 “焕洲,你知道这个祝玉瑾的来历吗?”项弘转头问道。 冯焕洲道:“回皇上,不知道,但是可以猜测的到,祝少保姓祝,年纪轻轻就是帝师,想必,是辅佐先皇的帝师祝丞相之子了!” 项弘一愣,想起自己小时候曾见过那个祝丞相一面,只觉得他和蔼近人,但是七年前,父皇病危之时就已经不问朝政了。 冯焕洲看着陷入沉思的项弘,略有感慨。 于是,在这个御花园僻静隐秘的角落里,两个人都下定决心走出了信任别人的第一步了。 日落红霞飞,天边仿佛巨大的暗系绸缎,笼罩在皇城边缘。待日暮落下,层次不齐的房顶上跃出一个人影,快速的移动,仿佛是黑暗来临时行踪诡秘的鬼魂,方向却是慎刑司关押犯人的地牢处。 她巧妙的躲过侍卫,仿佛猫儿一般轻轻的落在了地牢的入口处。入口处有重兵把守,如果用计把这些士兵引开,那么必定会打草惊蛇,如此,便只有――她从身侧掏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布袋,从里面倒出一些紫色的潋滟粉末,而后一个转身,朝着把守的士兵快速跑去。 那些士兵刚看到有人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馨香扑鼻,继而眼前一种紫色的粉末,统统倒在了地上。 牢房上空的窗有微微的响动。 “谁?”明姑问了一句。 继而一个黑影落下,“明姑,是我。” “祝少保?” ------------ 第十三章 秘密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明姑推开祝玉瑾,盯着一身夜行衣的她,道:“老身谢谢祝公子的好意,不,或者我应该叫你祝姑娘。” 祝玉瑾略吃一惊,“嬷嬷,你都知道了?” 明姑点了点头,道:“不错。其实那绿菊的确是老身所杀。那日我派了一个小太监去探查你,不料却被绿菊撞见,为了不使事情败露,我只好动手杀了她。” “明姑,你是为了护我周全?” 明姑上前一步,拉起祝玉瑾的手,沧桑的双眼中闪烁着泪光,“祝姑娘,自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身手不凡,可惜你风华正茂,便来到了这宫里,搅进了这泥潭之中。” 牢房里没有烛光,顶上的烛光透进来,影影绰绰,这里潮湿,凄凉,还有一种悲戚。祝玉瑾摇摇头,“为江山社稷付出些什么,是应该的。” 明姑叹了一口气,“祝老丞相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祝玉瑾诧异的问:“听明姑的话,你认识家父?” 明姑道:“早些年有些交情。那封血书,就是老身递给祝老丞相的。” 血书?就是那封让父亲声泪俱下的血书?祝玉瑾回想着。 明姑看着祝玉瑾又道:“祝姑娘,老身在这里请求你原谅皇上,他年小气盛,且从十二岁开始就被曹禄中压制着,如今已经五年,他对你做出那些事也是有原因的。” 祝玉瑾听着这些话,心中难免有些焦急,因为她知道那些紫色粉末的药效马上就要过了,如果她不快点行动的话,恐怕插翅难逃了。于是便道:“明姑,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被曹禄中杀了。” 明姑十分坚定,“我不能走,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并早已做好了准备。祝姑娘,在老身的睡房里有一本通志,是老身闲暇之余亲手写的,你若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去拿来看。”明姑说完,想了想,突然道:“不行,你现在就去拿!” 前一刻还是松弛的神经,这一刻就十分紧张了,明姑催促着让祝玉瑾走。祝玉瑾看着明姑,猜测着她的真意,但是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焦急以外的情绪,仿佛她明天去的不是断头台一样。 无奈,祝玉瑾一下跃出了地牢,临走之时,看了一眼下方,正好对上了明姑的一双沧桑的眼眸,她心底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泪痕,快速跑出了地牢之门。消失在了夜色的苍穹之中。 所谓墙倒众人推,此时明姑的房间已经被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了,晏婆指挥着太监丫鬟搜了三遍,自己又搜了两遍,此时近了子时,她还不甘心的搜索着。“不可能啊,一定有什么线索的!一定是那老婆子藏在了什么隐秘的地方!” “嬷嬷,你找什么呢?” 突然一声温软的女声响彻在耳旁,仿佛风吹过一般。晏婆整个人一哆嗦,身体往后一仰,脚正好踩到了一个碎杯子渣,整个人是要摔倒的架势,幸好被一只软软的手扶着。 晏婆怔了怔神,刚要站好,突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张嘴准备大叫,突然被当头一击,昏了过去。 祝玉瑾看着倒地的嬷嬷,摇摇头,果然如明姑预料的一般,如果再晚一步,那么秘密就要被泄露出去了。 ------------ 第十四章 脱胎换骨 天边浮起鱼肚白的时候,御膳房的厨子就开始忙碌,各种食材在手上翻飞,不消片刻一道菜就装进了银盘之中,又忙碌了一阵,精美又丰盛的早膳做好了,厨子喊道:“小旺子,小顺子,小德子,上早膳了!” 喊罢,三个小太监小跑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端着把膳食装在封箱里,朝着皇上的寝宫走去。 “你们三个,站住大神老师带回家全文阅读!” 三个小太监听到来人的声音后,齐齐站住,喊道:“晏嬷嬷好!” 晏婆身后带着两个丫鬟,走近后,看了看三个小太监手中的封箱,道:“给皇上送早膳啊?” “是。”小太监点点头。 晏婆道:“说来,今天是我晏婆第一天当值,御膳房的厨子真不懂规矩,早膳没经过我验审就送到皇上跟前,万一有人伺机陷害怎么办?嗯?” 三个小太监站在一旁唯唯诺诺,他们素来知道这个西宫来的嬷嬷手段厉害,如今取代了明姑,成了这个后宫最大的嬷嬷,如果违背了她的意愿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站在那里。 晏婆对着身旁的两个丫鬟使个了眼色,而后两个丫鬟夺过了那早膳。“你们三个歇着吧,早膳我检验后,差人送过去。还有,为了以防什么事发生,皇上的早膳以后都要经过我验审啊!” 三个小太监点头行了礼,才匆匆离去。 秋色惨淡,一处树丛后站着一个身穿褐色宫衣的小太监,把着一幕看在了眼里。晏婆猛一回头,往树丛后看去,小太监猛地躲了起来,匆匆朝着东宫跑去。 “李公公,晏婆开始执行了。”小太监走到李三阳身旁,偷偷的说道。 李三阳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阴笑,“这晏婆倒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明白了摄政王的意思。”话罢,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个点,那明姑正在吃‘上路饭’吧?” “皇上,该用早膳了。”项弘的贴身服侍太监小山子端着早膳站在了帘子外。他小小的眼睛看着帘子内的龙床上,那个小皇帝用被子盖着头,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也恰好早膳这时候传了上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晚。 小山子低头看了看今天的早膳,一样的丰盛精致,只不过以前总是用银盘,今天却换成了玉盘。 当真是‘玉盘珍羞直万钱’。 可惜小皇帝没有食欲。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愤懑和沙哑,“都滚开!朕不想吃东西!” 小山子迟疑了一下,要转身之际,突然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略略抬头一看,心中一惊,手微微一松,整个食盘滑落,眼看要掉在地上,突然被人双手接住。 “祝少保!奴才该死!”小山子说着,低头要下跪。 祝玉瑾脸色凝重,道:“你先出去吧!” 小山子点了点头,手心发汗,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临出门时,他转头看了一眼这玉树临风的帝师,与他目光接触那一刻,他居然有一种心中发虚的感觉,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心中的疑虑告诉李三阳。没错,小山子是李三阳安插在项弘身旁的贴身太监。 待小山子出门后,祝玉瑾把珍馐玉盘放在外面的木桌上,掀开帘子,走进了项弘的内房里。 内房里有几个书架,一些荷花盆栽,一个大大的龙床上,盖着一床金黄色的被子,被子里裹着一个此刻颓废的年轻小皇帝。 “项弘,起来了。”祝玉瑾开口道。 被子里的项弘愣了一下,而后掀开被子,骂道:“大胆!居然敢叫直呼皇上姓名!”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知道是祝玉瑾来了。经过一夜的思考,项弘大概想通了明姑被押走时说的话的意思,就是要他相信祝玉瑾。这宫里,除了他的书童冯焕洲,最能信任的人就是明姑了仙荒劫最新章节。 本来怀疑的奸细,突然转变成了可以信任的人,这种情感的转变,让在宫里孤立无援的小皇帝感到有一丝温暖。 祝玉瑾看着刚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的项弘,道:“哭了一夜吗?有没有一点男子气魄?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一个当今皇朝的统治者可以为百姓流泪,可以为天下苍生流泪,但决不能为这一点点小事流泪!” 一番话下来,让项弘有些哑口无言,就那样头露在被子外,愣愣的看着床前站着的祝玉瑾,随后道:“朕…朕想为什么流泪就为什么流泪!要你管?!” “管你?”祝玉瑾笑了一声,“我才不管你,管你一下又要把我告到曹禄中那里!我管的是以后的、真正的皇帝!” 这话完,屋内的气氛突然一冷,项弘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祝玉瑾。他金黄色的龙裤高高的鼓起。此时是他刚刚起床,正常的身体反应。 如果不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祝玉瑾都忘记自己是女儿身了,她脸色一红,别过头去,从怀中掏出一套褐色的太监衣服,扔给项弘。“快把这衣服换上!” 项弘也注意到了祝玉瑾看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高高鼓起的下面,正想问帝师为什么会脸红,便被一套太监的衣服砸中了。“你给我这太监穿的衣服做什么?”他满是英气的脸上浮起一丝怒容。 她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哀伤。“皇上,等下微臣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帝师脸上的哀伤,项弘一眼就明了,今天是明姑被行刑的日子。他两下就换好了,道:“走吧。” 祝玉瑾拦住他,“皇上,你还没用早膳。” “不用了,朕不饿。” “不行。”她拦住他,并拉住他的手,走到桌前,道:“必须要用早膳。”她大大的眼中是一种坚定。 项弘看了看祝玉瑾,指的坐下准备吃早膳,拿起筷子时,又看了祝玉瑾一眼,道:“夫子,你的睫毛真长。” 祝玉瑾别开眼,“嗯,皇上快点用膳。” 项弘突然觉得帝师别开眼的神情十分有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帝师喊道:“小山子,进来一下!” 小山子就在门口候着,听到屋内的声音后,就推门而入。“奴才在,祝少保……” 话还未完,小山子只觉得颈部袭来一种痛楚,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项弘站起身,“你在做什么?” 祝玉瑾关上门,取下小山子头上的帽子,走上前去,戴在了项弘头上。“好了。” 项弘似乎也明白了祝玉瑾的用意,也没再说什么,但忽然觉得口中有异样的感觉,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盘。 祝玉瑾也看了一眼那玉盘,里面的膳食只被吃了一半。“皇上,吃好了吗?” 项弘点了点头,一丝疑虑闪过心头,不过没容他多想,便被祝玉瑾按在了椅子上。 “喂喂,你要做什么?” “别动!”祝玉瑾按住项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接着拿着毛笔往项弘脸上描画。 项弘心中是七上八下,不过片刻后,他就完全放心了,且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因为铜镜里的人完全不是他了。 ------------ 第十五章 藏在车里 衣食无忧会使人神思倦怠,而身体上的肥胖会使人做事缓慢。曹禄中深知这个道理,他吩咐要给皇上最好的膳食,表面上要让皇上养好身体,实则是要慢慢消磨项弘的行动力。 皇宫宽广宏大,食材也是够的,但是给项弘的全是山珍海味,这些东西都要从外面百姓那里收购。由于是向皇宫提供食材,让什么样的人提供是一个严格的问题,且人选要一个月一换。 皇城往外三里,有一个五芒山,五芒山脚下有一个自给自足的小村,跟着山叫了五芒村,这里有一部分村民靠打猎为生;十月份这一月,有几户人被选中给皇宫御膳房提供山味。其中有一户姓吴的,当家的叫吴耀,早些年死了老婆,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十六岁叫做吴鸿良,女儿叫吴佩佩。 天边还没出鱼肚白的时候,吴耀就带着儿子吴鸿良拉着装满野猪野鹿的架子车朝着皇宫走去,贫苦人家没有马拉车,只得靠人力。等辰时刚过,御膳房管事的结了当天的钱,他们就又拉着车出皇宫了。 来时是吴耀拉车,回去时是吴鸿良拉车。车上有一些枯草,枯草下面是一块深色的布。 要到城门的时候,吴鸿良道:“爹,真奇怪,这车来时重,回去时咋还这么重呢?” 吴耀在一旁走着,“兔崽子,说的是屁话,老子来时拉的才叫重,这当儿车上啥都没有,还重?拉个车都嫌重,你还是不是我吴老大的种?” 吴鸿良脸色一红,道:“爹,我不骗你……算了……”现在不管怎么说吴耀都不会相信的。 “呕……” 要临近城门了,突然从架子车上枯草下传来一声,人作呕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响动。 吴耀和儿子对看一眼,接着心中噗通噗通直跳,这车上藏了人?! “吴老大,货都送完了?”城门口的士兵也算和吴耀熟悉,便随口说了一句。 吴耀呵呵一笑,“是啊,送完了,兵爷站了一晚上,辛苦了啊!”说着,吴耀示意让儿子拉车往外走。 吴鸿良心中正扑腾的厉害,手心冒汗,心中发虚,那还使得上力气,那官兵见了,调侃道:“吴老大,你这车是有多重啊,看把你这儿子累的。” 吴鸿良心中突突两下,张口就道:“车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且神色十分紧张。 周围人都一愣,接着官兵道:“吴老大,车上藏了什么?”说着,就要用手中长枪戳那枯草。 枯草破布下面藏着的项弘忍不住气了,想直起身之际,被身旁的祝玉瑾紧紧拉住了手,并示意他不要吭声。其实是项弘忍不住这架子车上面腥臭的味道,刚刚那作呕声就是他发出来的,幸好祝玉瑾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叫喊不出。 吴耀一巴掌拍在吴鸿良的头上,骂道:“狗崽子,嘴里藏不了二两骨头!”话完,讨好官兵道:“兵爷,这车上藏着几斤野猪肉,因为实在鲜美,所以老汉自己留了一些。”话吧,掀开车头前面的布,拿起大刀‘咔嚓’一声砍下了一些血淋漓的肉,递给官兵,道:“兵爷,这是孝敬您的。” 大刀落下那一刻,血光闪过项弘眼前,让他全身一颤。这片血红让他想起,等一会儿他就会亲眼目睹明姑被砍头的一幕,一向倔强逞强的少年帝王心中有了微弱的恐惧豪门狂情袭宵禁全文阅读。 官兵正在当值期间,也不好要猪肉,便对吴氏父子放了行。吴耀推开吴鸿良,骂道:“白养你这窝囊废,一点猪肉都拉不动!”话罢,吭哧吭哧的拉着车往前走。 走了两里路,远离了皇城,正是一个树林旁,他们父子对视一眼,‘啪’的一声放开车,退后几步。“车上藏着的人,快出来吧!”吴耀说道。 祝玉瑾屏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继而推开身上的破布和枯草,站起身,看到了车旁站着的一老一少,拱手道:“多谢老伯相救。” 吴氏父子俱是一愣,看这车上男子穿的明明是太监的衣服,声音却是清朗优润,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 正愣着之际,车上又站起一个人,这人生的浓眉大眼,眉宇之间闪烁着一种怒意。项弘赶紧跳下车,骂道:“什么鬼东西,难闻死了!”声音略略粗犷,带着一种少年嗓音。 吴氏父子完全愣住了,这个穿两个穿太监服的人都不是太监? 祝玉瑾微微一笑,白净的脸庞上有些许秽迹,却显得异常好看。“老伯,今日小生身上并无细软,改日见面,定当答谢。” “哼?!答谢?他们不但私藏御膳房贡品,而且还让朕……” 没等项弘的‘朕’字说完,祝玉瑾就一个手指点在了他的胸脯上,于是他只能站在一旁瞪着眼睛。 吴耀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无妨无妨。见公子这么知书达理,一定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前朝皇子吧?” 祝玉瑾看了一眼身旁的项弘,笑而不答。忽然想起时间紧迫,便也没再说别的,只道:“老伯,在下姓祝,名玉瑾。从宫中出来确有要事。请问老伯,皇城外,死刑场如何去?” “死刑场?”吴耀愣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祝玉瑾和项弘,怀疑着他们的意图。 “死刑场,我知道,你们顺着这条岔道走到底,就是皇城外的紫光镇,到了镇里一问便知。”一旁从刚刚都没说话的吴鸿良此刻说道。 祝玉瑾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哦,多谢小哥。” 吴鸿良却突然脸色发红,略略低头,“不…不用谢。” 一旁站着的项弘见了此景,看了看吴鸿良又看了看祝玉瑾,心中突然十分气闷,转身就往左侧的岔道走。 祝玉瑾见项弘转身离去,以为他着急心切,于是问了吴氏父子的住处,说改日一定前去拜访,才匆匆追上去。 吴鸿良看着祝玉瑾的身影消失在岔道上,眼神中有略略的痴迷,很奇怪,对方明明是个男子,他却为何这般? 吴耀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回了五芒村。 “项弘,你怎么了?”祝玉瑾追上去问道。 项弘转头,目光冷厉,嘴巴一张一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祝玉瑾一脸迷惑。 项弘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并且恨恨的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看着项弘到了暴躁的边缘,哈哈一笑,“好了好了,给你解开。”话罢,纤细的手指又点了一下他的胸口。 项弘却看着祝玉瑾愣住了。这个帝师,真的很好看,她的笑容像开放的很好的花朵,又像天边蓝色的浮云,看了以后都会觉得忘却了烦恼。 ------------ 第十六章 包子 紫光镇隶属与皇城管辖,是一个紧挨皇城的村镇,或许是沾了皇城的光,这个小镇也算繁华。紫光镇最出名的,恐怕就是镇外的死刑场了。这是一大片空地,行刑台在中间,外围又一圈栅栏,以防百姓民众骚动影响行刑。每当午时三刻,行刑官一个令牌扔下,犯人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这是一片树林,小路插在中间有些绵延,瑟瑟萧秋,一片荒凉。项弘和祝玉瑾一前一后的走着。 突然,项弘不走了,停在那里,祝玉瑾差点撞在了他身上。 项弘道:“夫子,我们会不会耽误太久。”他也不转身,那样问道。 祝玉瑾看着他的后背,道:“不会,很快就回来。” 这话完,项弘还是站着没动,祝玉瑾走上前去,“项弘,你怎么了?在害怕些什么吗?” 此刻项弘的脸被祝玉瑾易了容,是另一个相貌,但他的怒容却是真的。“害怕?朕怕过什么?”这话完,眉头又皱了皱,“祝玉瑾,你为什么带朕出宫?!是何居心?朕不想出去了,想回宫睡觉!” 祝玉瑾近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项弘,今日是明姑斩首之时!你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不单单是我的意思,还是明姑的意思!” 明姑知道,项弘虽然年岁在长,但是被曹禄中压制在宫中五年,怎么样的斗志和决心都会被磨损掉。 那日在牢房,明姑曾对祝玉瑾道:“老身死不足惜,但只求能唤醒项弘的斗志和复兴大业。龙若无魂,又怎么腾云驾雾?帝师你若云雾,那么就由明姑唤醒皇上的龙魂!” 明姑的这一番话说得祝玉瑾眼泛泪光,如今想起,还觉得全身颤抖深受鼓舞。或许之前她女扮男装来到宫里做小皇帝的帝师,只是为了听从父命,但是自明姑与她谈话以来,渐渐地祝玉瑾觉得,她想辅佐项弘慢慢成长,想看到项弘慢慢长出‘龙角’,有朝一日复兴宣和王朝。 “喂!你愣什么?快走啊!前面就要到了!”项弘喊道。 祝玉瑾听到后一回神,看到项弘已经走出了很远了,于是赶忙追了上去,却看到他脸上多了一分从容。 到了紫光镇后,祝玉瑾首先让项弘藏在一处隐蔽的胡同里,片刻后便拿来了一件衣服,让他换上。项弘看到祝玉瑾已经换上了一套亚麻布衫,像是民间的秀才打扮,他自己摆弄着衣服,半天却没有穿上。 “什么破衣服!穿都穿不上!不穿了!”项弘嘟囔着,一下把衣服摔在了地上,脸蛋气鼓鼓的。 祝玉瑾见状扑哧笑出声来。 项弘愣了一下,继而盯着她道:“你…你敢笑朕?” 祝玉瑾捡起地上的衣服,让他站好,边把衣服往他身上套,边道:“也难怪你不会穿,平时都是太监伺候你更衣,这又是民间的衣服。站好,不要乱动。” 项弘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正寻思着香味自哪里来,便感觉到了祝玉瑾说话的气息扑在了他的脸庞上,温热又好闻,让他一时间脸色发红,为了掩饰窘态,他夺过腰间上的布带,道:“好了,朕自己会穿了!”说着,转过身去,完成最后的穿衣。 祝玉瑾笑了笑,道:“项弘,在宫里你可以自称朕,我也必须叫你皇上,但是这是宫外,你说话前都要小心谨慎,不要泄露了身份。” 项弘穿好衣,转过身来,“泄露了身份能怎样?朕本来就是皇上仙荒劫。” 这小皇帝似乎故意和她唱反调,祝玉瑾又觉得他耍小脾气异常可爱,便道:“不能怎么样啊,顶多被土匪抓了去做成人肉包子。” 项弘脸色陡变,“人肉包子?!”那是什么?听起来一股股寒意。愣神之际,祝玉瑾已经走出了胡同。 街上各种小商小贩以及卖小玩意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热热闹闹的一副皇城脚下繁荣的景象。但是在祝玉瑾眼中,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项弘刚开始小心翼翼的跟在祝玉瑾身旁,有些紧张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出自己是皇上,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些百姓根本都不注意他,于是便稍稍放开了胆子。 自上一次出宫已经是五年前了,所以他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几乎每逢一个摊位都要看一看,最后停在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铺前,眼见着那白白胖胖又香又奇特的一团,顿时来了食欲,又加上早膳只吃了几口,于是戳了戳身旁的祝玉瑾,道:“喂,朕……我要吃这个。” 祝玉瑾本想给项弘买,但是摸了摸身上,出宫时分文没带,于是便十分诡秘的凑到项弘耳朵旁说了一些悄悄话。 突然被热气扑耳,项弘心跳加快耳朵发红,但听到祝玉瑾在他耳旁说的话后,整个人发抖起来,看着那笼上的包子道:“你说这里面是人肉?天哪!” 他这一声惊呼,惹得周围人都是一愣,接着人群哗然,那包子铺的老板慌忙向周围人解释,而后对着项弘骂道:“哪里来的小秃驴!敢败坏爷爷名声!看我不把你揍成包子!”骂着,便抄起一把扫帚,追着项弘打。 项弘拔腿就跑,祝玉瑾看着包子店老板追着跑之际,巧手翻飞,拿了两个包子塞进了怀里。 虽然祝玉瑾心中十分焦急,但是一想到等下项弘会看到明姑殒命的情景,便觉得他小小年纪十分可怜,又加上她读了明姑留下来的‘通志’,更加觉得应该让小皇帝开心一些。 拉着项弘躲在一个拐角处,项弘呼呼的喘气,边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祝玉瑾,祝玉瑾从怀中掏出两个包子,“给,吃吧。” 项弘哎呦了一声,站起身退后好几步,脸上闪着惊恐的表情。 祝玉瑾看到项弘被吓得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由于笑声放的太开,尾音显露出她原本的女声来,察觉到后,她立马止住了笑声,摸了摸喉头,那个‘变音谷’还在。 项弘没有察觉到异样,倒是觉得祝玉瑾刚刚骗了他。“祝玉瑾!你刚刚是不是骗了我?这包子根本不是人肉对不对?” 祝玉瑾不做声,把包子递给他,“想知道是不是,尝尝不就可以了?”她觉得这是一个锻炼项弘胆量的机会。 项弘盯着祝玉瑾,想从她脸上猜出一些东西,但却什么也看不出,停顿了几秒后,一把抢过包子。“尝尝就尝尝!朕……我怕过什么?”说着,把包子凑到嘴边。闻到了包子的清香。 咬下去的时候,又看了祝玉瑾一眼,祝玉瑾仍旧面无表情。 项弘闭了闭眼,用力咬了一口,顿时,鲜美的汁液溢进了嘴里,味蕾之上飘着鸡肉和蘑菇的混合美味。 “怎么样?是人肉吗?”祝玉瑾脸上浮出笑容。 项弘瞪了祝玉瑾一眼,大口吃着包子,咀嚼的同时,模糊不清的道:“哼!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眼前帝师的笑容仿佛一种从未遇到过的美丽,开始在他的心里留下烙印。 多年以后的项弘,也会经常想到这一天,他大口吃着包子,俊美的帝师看着他微笑,平淡却又静好。 ------------ 第十七章 糖葫芦 “小哥哥,小哥哥,你想吃这个糖葫芦吗?”被中年妇女抱着的小孩儿一双机灵的眼睛盯着项弘,说道。“糖葫芦很甜很好吃哦!” 项弘看了看小孩儿,又看了看那鲜艳欲滴的一串糖葫芦,摇摇头。 小孩儿咯咯一笑,机灵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狠,“小哥哥,你吃了吧斗龙!”话罢,小手拿着糖葫芦往项弘的脸上戳。 那糖葫芦上面的糖非常黏,一下把项弘脸上的妆容扯掉了一半,项弘顺手抹了一下脸,接着他脸上的易容术全都花掉了,露出了原本英武的模样。 抱着小孩儿的中年妇女扭过头来看了项弘一眼,娇艳一笑,“哎呀,坏孩子,你把小哥哥的妆容都毁了!” 小孩儿又是咯咯一笑,这次的笑声却是阴厉低沉,一手掏出一个锋利的小刀就朝着项弘的脖间刺去。 项弘当即失了神。 祝玉瑾却感受到旁边传来的巨大杀气。转头一看,寒光闪过眼睛,她快手翻飞,紧紧握住小孩儿的手腕,那小孩儿痛的大叫,手一松,小刀掉落,祝玉瑾快速接住小刀,光电一般戳进了小孩的喉头里。 顿时鲜血喷薄,人群里发出尖叫声,开始四处逃窜;中年妇女扔掉抱着的小孩儿,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就朝项弘袭来,四处还有两三个男人跑来。 “快走!”祝玉瑾一把抓住项弘,拉着他就往紫光镇的城门处跑。 项弘一把甩开祝玉瑾的手,双眼通红,嘶吼道:“你!你居然杀了那个小孩儿!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说话之际,远处高台之上有人开弓射箭,祝玉瑾本想解释,但是那弓箭的速度之快始料未及,眼看着一箭穿心项弘必死无疑! 半刻钟前。 祝玉瑾拉着项弘的手,站在栅栏外的人群里。项弘十分紧张,心中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这种未知的恐惧一度让他想夺路逃走。帝师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从刚刚就一直拉着他的手。 说来也奇怪,项弘觉得帝师的手软软的,十分不一样,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此时行刑场外的栅栏处,站了许多百姓。朝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这个大大的行刑场内处决犯人,刚开始百姓们还战战兢兢,但后来经历的多了,他们似乎习惯了,当成了一种特殊的热闹;人们口口相传,今天谁谁要被行刑,谁谁犯了什么罪。 人群之中混着一些刺客杀手,自从项弘在包子摊处闹出的动静后,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如今的朝廷是曹禄中操作着,却是用的项弘的名号,鱼肉百姓自然是惹得民怨,民怨之中自然会有‘陈胜吴广’挺身而出,其作为眼线的人更是‘火眼金睛’,就在刚刚项弘在包子摊前大喊时,一旁桌子前喝粥的中年妇女听到项弘的声音后,便怀疑他是皇上,于是便通知所在的刺客组织来试探一下。 中年妇女的怀中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小孩手中拿着糖葫芦,眼睛却滴溜溜的在人群里转着。 已经等了半刻钟,还不见押送明姑的马车过来,项弘开始着急,而就在此刻中年妇女开始接近项弘,于是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杀气,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一般人无法感觉的到,但凡习武之人都能感觉到杀气。相传,昆山派武学宗师张悬增可以感受到五里以内的杀气。祝玉瑾师从昆山派,自然是得到了一些真传。刺客团队声东击西,在祝玉瑾探知远处传来的杀气时,中年妇女接近了项弘。 眼看着弓箭袭来,祝玉瑾深吸一口气,脚底生风一般,抱着项弘,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弓箭‘嗖’的一下擦着祝玉瑾的胳膊穿了过去。 胳膊处的疼痛让她轻轻喊了一声,转头看时,胳膊上已经是鲜血一片。但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祝玉瑾用力的拉着项弘,狠声道:“项弘!你若想活命!就跟着我跑!” ------------ 第十八章 狗皇帝 飞奔之时,仿若蜻蜓点水,跳跃之时,仿若燕子钻云。项弘虽然有些练武的基础,但是拼劲了全力奔跑才勉强跟上祝玉瑾的节奏。项弘也注意到他们此时陷入了一个困局,尽管全力奔跑,但还是感觉有逐渐被包围的趋势。 左右街道房顶之上飞奔着两个,身后跟着两个,前方还埋伏着两个。祝玉瑾观测了一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或许还能突破重围,但如今身后跟着的少年是神武之尊当今圣上,决不能铤而走险,若稍有差池,那么她这一生都会不安下去。 “哼!狗皇帝!想跑到哪里去?”那名妖艳的中年妇女一声怪笑,从怀中掏出几把飞刀扔了出去。 耳旁忽然有刀刃呼啸的声音,祝玉瑾拉了一下项弘,拐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这个胡同正是他们刚到紫光镇时换衣服的胡同,角落还有两件他们的太监服。 “项弘!?你没事吧?”祝玉瑾紧张的问道。 项弘喘着气,点了点头,“没事。”他的脸上有一丝倔强,故作坚强的道:“你是傻瓜吗?怎么跑到这死胡同里来了?” 祝玉瑾往前捡起了角落里的两件太监服,道:“如今行踪暴露,事不宜迟,我们要回宫了。” 项弘眉头紧皱,右手悄悄的伸到屁股后面,咬牙拔出了屁股上的小刀,猛然袭来的痛楚让他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祝玉瑾紧张的问道。 “没事!”项弘摇摇头,说道,“回宫?但是我们还没看到明姑!”他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说话间,五个刺客聚到了死胡同内。看着祝玉瑾和项弘,仿佛案板鱼肉一般。 房顶一个病怏怏的男子跳了下来,信口道:“哎呀呀,我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轻易的抓到这个狗皇帝。如今仔细看来,这狗皇帝也没有传说中的满脸横肉,肮脏无比啊!” “胡老三,别他娘的废话!快点抓了狗皇帝回去交差!”后方一个络腮胡大汉上前来,一个大掌朝项弘抓来。 祝玉瑾三三梅花步挡在了项弘跟前,和这络腮胡大汉对了一掌,双方纷纷后退了几步。项弘紧紧抱住了往后退的祝玉瑾,道:“喂,你没事吧?” 祝玉瑾摇摇头;项弘看了祝玉瑾一眼,接着往前一步,朗声道:“各位好汉,想问一下,你们为何要抓我?” 那个娇艳的中年妇女发出一声浪笑,听得人骨头几乎都酥了。“狗皇帝,你看看,这普天之下要抓你的人多了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声音狠厉道:“像你这个残暴昏庸的狗皇帝,早该一刀解决了你的性命!”话音刚落,中年妇女胳膊扬了扬,一些长着翅膀的毒虫朝着项弘飞了过来。 危急时刻,祝玉瑾利用太监服虚空一转,把那些毒虫包裹住,又扔了回去,中年妇女赶紧躲开了去,她盯着祝玉瑾看了看,突然又发出一声浪笑,道:“有意思六合秘籍之姬龙峰最新章节!有意思!这个小娘子居然女……” 眼看着话要脱口而出,祝玉瑾纤手伸出,朝着中年妇女虚空一弹,而后中年妇女像是哑巴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刺客们见状后,一拥而上,准备扑上去连同连个人一起擒住。 胳膊处的伤口开始变得奇痒无比,她心中一惊,忘记了刺客们在箭头抹毒药是惯用手段,这也让她本来充盈的内力变得有些紊乱起来。 正当她准备孤注一掷时,胡同口处传来一声大吼,接着是一阵奔跑声,顷刻间,一个高大的身形跑到了她的跟前,把那些刺客一下震走了。 祝玉瑾吃了一惊,这功夫是――少林派的金钟罩铁布衫!而让她更吃惊的是,这个帮她的人正是吴鸿良,那个拉他们出城门的猎户少年! 刺客们互相看了一眼,骂了一句,“狗皇帝!算你走运!”而后消失在了房顶之上,那种中年妇女临走之时还是发不出声音。 吴鸿良确认了一下祝玉瑾是否受伤,发现祝玉瑾完好时他仿佛松了一口气,那种神情令项弘特别不舒服,而且,吴鸿良似乎对项弘的真正身份丝毫不意外。 吴鸿良恢复了那副略带羞涩的模样,向祝玉瑾说了他的身世,原来他的父亲吴耀原本是少林派弟子,后来由于犯了门规而被逐出了少林寺,一家人搬迁到了这五芒村里以打猎为生。 而吴鸿良似乎知道祝玉瑾的安排一样,牵出了一匹马给她,祝玉瑾再三感谢并保证一定会去报答,而后拉着项弘上了马,朝着皇宫处而去。上马之时,项弘看了吴鸿良一眼,那种眼神让吴鸿良哭笑不得,似乎是在看情敌一般。 看着祝玉瑾和项弘消失在紫光镇后,吴鸿良转身欲走时,恰好看到了他的父亲吴耀。吴耀一巴掌盖在了儿子脸上,“混账东西!我不是说过不许显露武功的吗?而且你还帮那个狗皇帝?” 原来,吴耀见儿子偷偷跑出家门,便知道他是跟随那个俊朗少年的,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跟在了后面,没想到听到了一件这么震惊的事。 吴鸿良道:“爹,我知道错了。” 吴耀哼了一声,骂道:“知道错了就好好补救,还不快去把狗皇帝跑出宫的消息告诉你曹舅舅去?” 吴鸿良应了一声,“好!知道了爹!我现在就去告诉曹舅舅!” 骑在马背上飞奔的祝玉瑾在心底里感谢吴鸿良的帮助,却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另一场劫难。 “项弘!项弘!”祝玉瑾边骑马边喊着项弘,却不听他回应,“项弘,你睡着了?” 项弘这才醒神,“没有,没有睡着。”他不是睡着了,而是屁股上那个伤口让他陷入了迷乱。一种奇怪的倔强让他对她绝口不提。 “明姑呢?我们不去看明姑了吗?”项弘问道。 祝玉瑾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仰头了一下,道:“不去了。” 项弘听到身前帝师话中略带的哭腔,便也不吭声了。 明姑一定不希望在临死前看到她心中挂念着的小皇帝深陷危险。明姑一定相信年轻帝师能够好好的辅佐项弘,她临死前一定会是面带笑容。 皇宫内。易容成皇帝模样的冯焕洲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危险正如黑暗潮水一般慢慢逼近。皇上,祝少保,赶紧回来啊! ------------ 第十九章 密道里 祝玉瑾庆幸读了父亲给她的《古国通志》,里面有一副项皇皇宫的地图以及密道。如今她在城墙以外的一公里处停住了足,脱了马匹身上的缰绳,站在一处草丛里观测着城墙处。 “现在该怎么办?”项弘也躲在草丛里,在祝玉瑾身旁问道。 由于太聚精会神,她甚至都忘记了还有项弘的存在。“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项弘,你嘴唇怎么发紫了?你怎么了?” 项弘把眼睛转过一旁,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我只是累了饿了!” 祝玉瑾定睛看了看他,而后一下上前,在他身上摸索着。 她柔软的手拂过他的身体,项弘想挣扎一下,但是只觉得手脚发软。 “项弘,事到如今你还要逞强吗?快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她紧张的问道。 项弘看了一眼祝玉瑾,眼神落在她的胳膊上,“你不是也受伤了吗?先管好你自己吧!” 祝玉瑾也看了看胳膊处的伤口,随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系在了胳膊处。“我的处理好了,快和我说你哪里受伤了?” 项弘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指了指他臀部。 虽说项弘是小皇帝,但在祝玉瑾眼中,他像一个弟弟一样的存在,所以就没有多少忌讳,一下擒住项弘,把他翻转过来,扒下了他的裤子。看到他屁股上的伤口后,她不由得心惊了一下,这种乃是逐花毒草,不但会消耗伤者的体力,还会使之产生幻觉,最后死去。 “喂!你干什么?好了没!?一直盯着看什么?”项弘趴着,脸色通红的说道。 祝玉瑾松开项弘,项弘赶紧提上了裤子。 看道祝玉瑾脸色阴沉,项弘道:“后面到底怎么了?” 她不吭声,拉着他的手腕,道:“抓住我的手腕,不要松开!” 他照做了。随后耳旁风声呼啸,眼睛的景物快速后移,他的身体跟着前方人一起移动。眼看要撞上城墙了,项弘想大叫之余,祝玉瑾停住了脚步,而后用手扒开城墙角处的土,出现了一个木板。这是一个通向皇宫的密道。 祝玉瑾拉着项弘在密道里奔跑,她努力的回忆着《古国通志》上面的密道通向,她记得有个密道是直接通往御花园的。 “帝师,我跑不动了。”身后的项弘软绵绵的说道。 “项弘,再坚持……”她话还未完,项弘便瘫倒在地,双目失神。她蹲在地上,扶起他,“项弘,项弘,你坚持一下啊!”一边喊着,她在心中努力搜寻着解决他身上毒药的药方,即使有药方,这密道之中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祝玉瑾焦急的汗如雨下,把脸上的妆容全都化掉了。密道里夜光石的荧光照在她的面庞上,十分清丽。 项弘由祝玉瑾抱着,他看着祝玉瑾,突然痴痴的笑,“帝师,你变成女人了?好美……” 祝玉瑾一惊,随即站起身来,项弘的头一下倒在了地上,他喊了一声痛,她才明白他出现了幻觉,她也知道了自己的易容术化掉了,但是此时管不了那么多都是地府惹的祸。 突然想起可以用点穴来暂时封锁毒液蔓延,于是祝玉瑾点了项弘的穴道,而后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凭着记忆往密道前走去。 项弘只觉得有如兰香气扑鼻而来,呼吸之间还有热气,好舒服的感觉,这样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些,脸色微红的推开了祝玉瑾,两人并肩快步走着。 吴鸿良来见曹禄中时,曹禄中正和朝内大臣商议新征税的问题,但是听到有人来报说吴鸿良来见得时候,曹禄中让那大臣退下,先见了吴鸿良。 吴鸿良一个小小匹夫,何德何能得到曹禄中的待见? 原来吴鸿良的母亲――曹禄凤,是曹禄中的亲生嫡妹,当年曹禄凤不听曹禄中安排嫁给邻国太子,而是跟着性情豪迈的吴耀私奔了,于是曹禄中制造出了嫡妹暴病的假象。 曹禄凤临死之际给了曹禄中一封书信,提及照顾吴耀父子,但不要给其任何官职。 当吴鸿良把在城外遇到小皇帝的事告诉曹禄中时,曹禄中十分震惊,随即摆架前往太和殿,去看一看那小皇帝是否真的不在。 吴鸿良看着曹禄中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拿着一袋赏钱离去了。他留了私心,没有把祝玉瑾的事说出去。但是他不说,自然会有人说,城中城外,曹禄中的探子眼线很多。 当曹禄中起驾前往项弘寝宫时,有刺客向曹禄中汇报了说小皇帝身旁还跟着一个身高六尺左右的小生,胳膊处受了箭伤。曹禄中阴笑一声,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带着小皇帝出宫。明姑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如今又生出这事,曹禄中开始对祝玉瑾起了疑心,也把嫌疑瞄准了祝玉瑾。 似乎是走了很久很久,但是还没有走出去这暗道。祝玉瑾有些丧气的坐在了一个石头上,胳膊处的箭伤让她无法聚精会神,或许是她太逞强,明明资格不够还要揽下做帝师的职责,更或许是她记错了地图,密道之中九曲八弯让她迷失了方向。 项弘身上的毒液被暂时封锁,他得以神志清醒。他眼睛盯着身前人俊秀的面庞,道:“帝师,你就这样丧失了希望吗?” 他的话语之中有种祝玉瑾从未听过的感觉,仿佛是朝阳升起前那种亮光,那种暖意。 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走累了。” “朝野倾覆,众叛亲离,奸佞当道,害我宣和王朝!”他眼中闪着亮光,脖颈处的喉结若隐若现,“尽管如此,我从没有失去过希望。”说到这里,他一双亮眸盯着祝玉瑾,“因为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在那个龙椅之上,惩罚那些害我之人!”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眸中闪烁的亮光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激昂,祝玉瑾的心中仿佛惊涛拍岸。 两人对视着,此一刻,无声胜有声。 项弘看着祝玉瑾的脸庞,突然觉得有些脸红气燥,眼睛急忙转到一旁,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还尽…还尽……”本来像引用一句名句缓解尴尬,岂料却背不出一句话,让他更是尴尬。 祝玉瑾扑哧一笑,“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李白的《将进酒》。” 他脸色更红,一步往前,“管他还尽还是散尽!” 她的心绪仿佛被他拉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走在他的背后,看着他逐渐宽阔的臂膀,有那么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小皇帝能复兴宣和王朝,拯救百姓于水火吧! ------------ 第二十章 御花园之战 此时秋高气爽,御花园内草木逐渐衰败,唯有一处傍着假山的地方,开着各种各样的菊花。其中以龙爪菊为多,据说是前朝皇帝亲手种下的。一大片菊花开放处还有一个凉亭,名为‘尚菊轩’,柱子上还有前朝皇帝亲手写下的元稹的诗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皇上,这里有风,咱回去吧!”太监在一旁劝道。 小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道:“我…不,朕…朕想在这边逛一逛!再多嘴小心朕割了你的舌头!” 那太监知趣的低下了头,跟在小皇帝身后。 只见小皇帝朝着假山处看了看,而后又扫视了一圈遍开的菊花,满园的菊花开放他无心观赏,因为他正心急火燎的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突然,他看到假山处的一株菊花晃动着,心中一紧,想走上前去,但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沉声道:“小德子,朕口渴了,快去给朕弄些喝的来!” 太监道:“皇上想喝什么?” 小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摆手一挥,“快去!随意什么都行!” 太监连连点头,回身跑了去。小皇帝又看了看凉亭旁的两个侍卫,这是御前侍卫官郎寅的眼线。 “你们两个,去把郎寅叫来,朕想见他!”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只得听从小皇帝的安排,前去叫郎寅来。 见人都被支走了,小皇帝快步走近菊花从,到了假山旁,小心翼翼的问道:“祝少保,是你吗?” “是我!”嗓音略粗的男声响起。 ‘小皇帝’吓了一大跳,随后看到了项弘的面容,一时间十分激动,“皇上!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项弘看了一眼这个伪装的小皇帝,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祝玉瑾,道:“夫子,你的手可真巧,把焕洲弄得像真的我一样……”话还未完,项弘便一步上前,拉着祝玉瑾的手道:“夫子,你还好吧?” 她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别废话,快换衣服!”说着,自己勉强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太监服,露出了原本的青色麻布衣。 冯焕洲也赶紧脱下身上的金色皇衣递给项弘,又把自己脸色的妆容搓掉。 项弘刚刚穿好皇衣时,传来了太监的喊声:“皇上,皇上,你在哪里?奴才给你端来了莲子羹!” 随着太监的喊声,御前侍卫官郎寅的喊声也响了起来,“喂,废人,那个窝囊皇上呢?” 太监回道:“回郎侍卫的话,奴才也正找皇上呢地球修真者全文阅读!” 项弘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脸上怒气直冒,脖子上的青筋都竖起来了,突然他的胳膊被人拉住,项弘回头一看,正和祝玉瑾双目对上。 片刻,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看了冯焕洲一眼,道:“焕洲,见机行事!” 冯焕洲点了点头,一行人走出了假山。 郎寅和端着莲子羹的太监都吃了一惊,不过郎寅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上前一步,也不行跪礼,只是拱了拱手,“皇上,你找微臣所为何事啊?如果还是让微臣帮你抓鸟儿什么的,微臣现在可没空。” 项弘看了身后的祝玉瑾,见她身上穿了一件冯焕洲的衣服,以掩盖住胳膊处的伤口,于是灵机一动,唇边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哈哈!郎侍卫,朕听说你武功很是厉害,和这个帝师比试一下怎么样?” 祝玉瑾和冯焕洲听了这话皆是吃了一惊,疑惑的看着项弘。 郎寅也愣了一下,“皇上,你这是开玩笑的吧?你看看祝少保孱弱的模样!哈哈,我和他打架不是欺负他么?”话罢就要转身要走,“如果皇上没什么事,微臣就告退了……” “慢着!”项弘喊了一声,随后一脚踩在了身后冯焕洲的脚上。 冷不丁的痛意袭来,冯焕洲大叫一声,随后看到项弘对他使眼色,两人多年来默契十足,冯焕洲顿时明白了,于是喊道:“郎侍卫!郎侍卫!哎呦,哎呦,祝少保功夫的确了得,我们两个拆招,谁输了便脱掉身上的衣服,你看看,我身上现在只剩一个薄衫了!” 郎寅听了这话,看了一眼,的确冯焕洲只剩下一件薄衫。“祝少保?这是真的吗?” 祝玉瑾脸色淡然,俊眸闪烁,点了点头。 郎寅见他淡然的模样,以为他这是冷傲,于是狂傲一笑,“好!那我就和祝少保拆两招!”说着,就要一步上前,准备赤手拆两招。 项弘正想给祝玉瑾使一个颜色,或者给他一个提示,却听到他说道:“郎侍卫,用剑吧!我比较喜欢剑!” 祝玉瑾知道,郎寅对自己的剑术十分自信。 郎寅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面对一个孱弱帝师的挑战,他还是欣然同意。从身后侍卫处拿了两把剑,一把自己拿,一把扔给祝玉瑾。 祝玉瑾往前两步,伸出右手,轻易的接住了剑。 项弘心中略略疼了一下,他记得,帝师就是右胳膊受了箭伤。 冯焕洲站在项弘身后,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不知道项弘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况且,这个郎寅一向以狠毒著名,看着祝玉瑾孱弱的模样,他真的很担心。 比武前,双方都会注视一番,成为比气势,谁先出招,谁就输了一半。 而祝玉瑾却连对视都没有,抽了剑直接往郎寅身上看。剑道毫无章法,乍看上去看去是胡乱的砍,明眼人却知道这一招是昆山派的‘乱刺梅花’。但祝玉瑾却使的心不在焉。 果然被郎寅毫不放在眼里,拆了两招后,郎寅反手一折,剑朝着祝玉瑾的胸口处刺去。剑锋仿若的光亮仿佛削发如泥的魔器。 这下项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担心他这个计谋到底是对是错! ------------ 第二十一章 柳如云 祝玉瑾感觉到郎寅的剑锋之中带着杀气,且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俨然是想置人于死地。 她原本可以轻松避开,但是身体里的毒药暂时被她封住,倘若稍微用气,就会引发毒素,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想起胳膊上的箭伤,于是半空之中旋转了身体,用左臂挡住了郎寅的刀剑。 只听到刀剑入肉的一声钝响,接着祝玉瑾倒在了地上。青石道路旁的菊花盛放,映着她脸色惨白。这疼痛让她快要昏倒过去,因为郎寅这一剑恰好砍在了箭伤之上。 “祝少保,承让了!”郎寅阴笑一声,把剑扔到一旁,对着祝玉瑾抱了抱拳。 祝玉瑾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郎侍卫好剑法。”幸好这郎寅对自己的剑法过分自负,要不然肯定不会让她负伤。 项弘看到帝师受伤,心中一急,正欲上前看看祝玉瑾的伤势,冯焕洲眼疾脚快的走上前去,挡在了项弘跟前,并拉起了祝玉瑾,哈哈大笑一声,“祝少保,原来你不会剑法啊!就那么乱舞几招剑呐,就知道欺负我!” 祝玉瑾被冯焕洲扶着,对他苍白一笑,“对不起。” 郎寅看了一眼项弘,道:“皇上,请问还有什么吩咐的?你下一次该不会让我和这些小太监比武吧?微臣真的没有那闲工夫!” 项弘摇了摇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郎寅转身离去,走时脸上还有一抹不屑和轻蔑的笑,仿佛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临走时,他转头对祝玉瑾说道:“祝少保,你要记得你的职责是教导皇上!别没事在这边舞刀弄枪!” 祝玉瑾和郎寅对视一眼,随后她点了头,道:“郎侍卫所言极是。” 说话间,太监的声音响起:“摄政王到!” 随着喊声,眨眼间看到摄政王曹禄中迈着紧促的步伐跨进了赏菊园,身后跟着一帮太监侍卫。曹禄中先去了项弘的寝宫,后听到太监说项弘在御花园,又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才找到这赏菊园。 “这是怎么回事啊?”曹禄中看了看郎寅,又看了看负伤的祝玉瑾,沉声问道。 曹禄中的到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唯独项弘,他看到曹禄中身后跟着的仗势,俨然把自己当做皇帝了,这让他心头冒火。“摄政王,没多大事,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就是郎侍卫砍了祝少保这样的小事!” 曹禄中自然听到了项弘话中的意思,于是躬了躬身,行礼道:“臣拜见皇上。”身后的一众侍卫太监也跟着下跪了。 项弘冷哼一声,让他们起了身严罪一。 曹禄中起身之际,打量了一番小皇帝,见他从容不迫,还是以往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刚从宫外逃进来;曹禄中的目光又落在冯焕洲和祝玉瑾身上,而后他对身旁的人道:“快招御医来,为祝少保疗伤。” 祝玉瑾随后道:“摄政王,不必麻烦御医了,这只是一点小伤,没有大碍的。”她不想让曹禄中招御医的原因是因为,御医一般都会把脉,而男子与女子脉象不同,倘若御医知晓了她是女儿身的秘密…… 曹禄中却固执己见,招来的御医给祝玉瑾看了伤势,并未把脉。这让祝玉瑾舒了一口气,不过奇怪的是御医非要给冯焕洲看一看,说要确认他有没受伤。 这御医姓柳,名叫如云,乍一听以为是风流侠客,其实却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御医,他没有依靠世袭御医的家道,而是凭借自己高超的医术,仅二十二岁就做上了太医院的钦点御医。 柳如云给祝玉瑾包扎时,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她目若桃花,他目若朗星。柳如云吃了一惊,那神情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恋人。 这吃惊的动作被曹禄中捕捉到,他随即问:“柳太医,祝少保伤势如何?” 柳如云从容的给祝玉瑾包扎完毕,道:“回摄政王的话,祝少保的伤乃是剑所伤,再砍得深些恐怕这条胳膊要废了。”说完这话,柳如云收拾药箱退了下去,走到曹禄中身前时,对着曹禄中使了一个眼色,才匆匆离去。 曹禄中突然的发怒,以扰乱宫廷安定的罪名赏了郎寅几十板子,并且发出警告如若他再犯就撤去他御前侍卫官的职称。随后曹禄中向项弘请了罪,得到了项弘的原谅,才带着侍卫和郎寅离去。 回到摄政王府后,曹禄中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却找不出破绽的地方,就算城外的探子和眼线有失误,但他的外甥吴鸿良不会有失误,这次便宜了小皇帝,他知道小皇帝在暗中计谋着什么。 “你先回去太医院,把我分配的药方熬好。我还要去东宫一趟。”御医柳如云对身旁的药童说道。 药童点了点头,要接过柳如云的药箱。 柳如云摇摇头,“这个我拎着就好,你快些回去吧!”话罢,转身朝着东宫走去。 走了一段路,柳如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跟着他,于是问一个路过的太监东宫怎么走,并让太监带他去,趁着太监在前面走,他一掌击昏了太监,拉到一个角落里,换起了衣服。 前朝时,森严的东宫有一处殿院太师府,里面住着教授皇族的夫子,但自从项弘登基开始,太师府里的夫子大部分都被遣散了,如今住着一部分内务府的人。祝玉瑾的寝房前些时候也搬进了太师府,住在一个清雅阁之中,由于和内务府的人不是同一个门出入,所以居住的地方宁静了不少。 此时,祝玉瑾刚回了住处,她正翻箱倒柜的找着解决身上毒素的典籍,心中也焦急着项弘身上被封锁的毒液也快要蔓延,恰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祝少保,请开门。” 她本来就十分气躁,于是大喊一声,“滚开!”由于声音比较大,尾音暴露出了她原本的女声。 门口的人静寂了一下,笑道:“玉瑾,果真是你。” 祝玉瑾愣了一下,打开门,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修长男子,“如云…你…怎么穿着太监服?”极不合身! “我不穿着太监服怎么能混进来?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帝师啊,装的还挺像……”柳如云本想再调侃她几句,但是看到她眉间闪烁着黑光,便快步走到了她屋内,道:“不能再耽搁了,再晚一会儿,你就要一命呜呼了!” ------------ 第二十二章 往事 她坐在床榻之上,看着柳如云神色焦急的配置着各色的药物细末,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腕处的细小疤痕。 柳如云转头之际,恰好看到她手腕上的细小疤痕,道:“这几年了,还没下去?” 祝玉瑾点了点头,回道:“有些东西,一旦留下了痕迹,就很难抹掉了誓不为妻:全球缉捕少夫人。” 柳如云听了这话,神色一暗,随后道:“快把这喝了吧!”说着,递上去了一杯粘稠的灰色汁液。 祝玉瑾接过酒杯,闻到了一股强烈刺鼻的怪味,她看了柳如云一眼。 柳如云脸上露出俊美又带着一丝阴霾的笑意,“怎么,还是信不过我?” 她道:“怎么会?”话罢,仰脖喝下。一股辛辣怪味自喉头滚下。让她难受至极,但是感到这些辛辣味道顺着脉络涌向胸口那一团毒素处。“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色云雾,仿佛置入仙境一般,随后又是一番乌云,再接着是彩虹,一番番奇妙的景色让她开始恍恍惚惚,忽然,她身上感到一种冰凉,仿佛置身在了河水里。 而她全身只着寸缕,溺在了水中。突然她腰身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揽住,映进眼帘的是一张俊美阴霾的脸庞。“玉瑾。这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让我这么着迷,但是我不能让他抢走你!” 她的神色恍惚,柳如云在说什么?他口中的‘他’是谁?正想着,她突然看到柳如云拿着一把刀子朝着一个背影刺去,她拼了命的往前,大喊着不要…… “玉瑾,玉瑾,清醒些。”耳旁响起柳如云的声音。 祝玉瑾猛然醒神,“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了?”说着,她左右看了看,还是她的房间。不过奇异的是,她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很显然,体内的毒素已经拍出来了。 “没发生什么事,你愣了一会儿而已。”柳如云说着,拉起祝玉瑾的手,随后拿出一根银针,朝着她的食指指尖刺去。 “啊!”她轻轻叫了一声,已经看到指尖有黑血流出。这黑血想必就是那些毒素了。 祝玉瑾起身给柳如云倒了一杯茶,“这是新采的金菊花茶,若不嫌弃,就坐下喝一杯吧!”她盯着他。 柳如云一双明目看了一下祝玉瑾,猜测着她的心意。“不了,我要回太医院了,不能耽搁太久。这宫里到处是曹禄中的人。”说着,他开始收拾药箱。 祝玉瑾站起身,看着他宽阔的背部,“那你呢?你属于哪个?项弘?还是曹禄中?” 柳如云的动作止了一下,收拾好东西,道:“我,属于我自己。”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实在掩盖不住自己的关心之情了,放下药箱,捏住她的臂膀,“玉瑾,你真的要呆在这个宫中,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区扶持那个窝囊皇帝吗?且不说你能不能把他辅佐成真正的帝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曹禄中杀死!还有祝伯父!” 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冰冷,打掉他的手,“项弘窝囊或者不窝囊我自己清楚,能不能把他辅佐成真正的帝王就让岁月来慢慢验证!如果你不想帮我可以不帮我,我没有请求你。你走吧!” 柳如云冷静下来,两人就这样互相直视了一会儿。他发现她的眼眸里多了一分冷静淡然,还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执着。 三年前的昆山之上,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如今已经如此沉静仿若水中之月一般无法触及了。 柳如云走到门口的时候,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给,这是小皇帝的解药,你快些去救他。要不然,他大事未成就先殒命了。”话完,拉开门,左右看了看,背影消失在了清雅阁。 看着柳如云离去的背影,祝玉瑾的思绪仿佛飞回了三年前的昆山派,这个人当日那狠心的面容。 ------------ 第二十三章 寻求答案 “焕洲…朕…是不是要死了?”金黄色绣龙帐里,小皇帝微弱的声音传来。 跪在龙床边的冯焕洲忍住胸腔的一团热气,“不,皇上,你不能死,不能死!宣和大业还没有复兴,你还没有救你的母后啊!” “对…朕的母后…朕的王朝……”小皇帝的声音依旧微弱,良久,又道:“可是,朕觉得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皇上!皇上!”冯焕洲终于没有忍住,开始痛哭,他不能看着从小作伴的皇帝就这样死去,他必须做些什么! 此时,门口传来一些争执声。 “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祝玉瑾十万火急的赶到了项弘的寝宫,却被小太监死命拦住。因为半刻钟前,小皇帝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他要睡觉,只让贴身书童冯焕洲伺候着。 冯焕洲赶紧站起身,走到门口,喊了一声,“祝少保!”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切惊世毒后:恶狼欠调教。 祝玉瑾随即明白了,两步跨了进去。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太监努力想往寝宫内张望,却对上了冯焕洲阴厉的面容;这些小太监平日里没少挨冯焕洲的收拾,所以还是懂些规矩的,又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外。 “皇上?”隔着龙帐,她轻轻喊了一声,仿佛声音大了就会惊扰里面安睡的未来的九五之尊。不听他回应,她急忙掀开了帘子,入眼的是他铁青的面庞。 她的心里仿佛被乱针猛扎了一下一般,眼泪忽的就溢满了眼眶,上前扶起项弘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腿上。 项弘慢慢睁开眼,此时他仿佛毫无防备的柔弱羔羊。“夫子,朕…要死了…” 她听了心里更是难受,哽咽道:“皇上,臣不会让你死的!”话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白小瓶,拧开红盖,掰开了他的嘴唇,往他嘴中灌。 不料那药液却顺着项弘的嘴角流出来。他的嘴唇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她嘴对嘴喂他?不! 但是眼看着小皇帝性命垂危,此时此刻还在乎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尘世俗礼? 冯焕洲在一旁看的心急火燎,跪下道:“祝少保,求求你救救皇上,你若能救皇上,我冯焕洲宁愿给你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祝玉瑾看了一眼冯焕洲,道:“你出去吧!把内堂的帘帐放下来,我要给皇上传些内力!”她的心里很没底。 冯焕洲听了这话,转身离去,把内堂的帘帐放下,中堂的帘帐也放下,自己则在外堂焦急的等待着。 祝玉瑾仰脖喝下瓷瓶中的药液,紧闭眼睛,唇盖在了项弘的唇上,把药液喂给了他。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再有所迟疑,项弘或许真的神仙也难救了。 瓷瓶药液是柳如云配出来的。她不知道柳如云什么时候知道项弘中了毒的,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当年在昆山派,柳如云的制药天分是药堂宗师张悬济都为所称赞的。 项弘在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温软的唇袭来,仿佛是在一片冰冷黑暗中袭来的春光,清凉润滑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中,一股股馨香沁甜荡漾了心怀,让他开始周身舒泰。他能感觉到头枕着一个人的腿部,温暖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安宁,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看着项弘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祝玉瑾总算舒了一口气,但是毒素还未从他的体内清除,她学着柳如云的办法,拿出身上备好的银针,朝着项弘的指尖刺了一下。 项弘本来安逸的享受着温暖和平静,突然被这刺痛惊醒,一下直起身,看清楚了来人是祝玉瑾后,怒视着她,骂道:“你这蠢货!居然敢刺朕!” 祝玉瑾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看到他神色好转语气铿锵,也总算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没做。“对,我不但要刺你,还要打你,快来,裤子脱了,屁股伸过来!”他的屁股上面受了刀伤,还需要包扎一下。 项弘听了这话,脸上浮起红晕,“你…你好大胆!”说着,他就要走下龙床,边喊道:“焕洲,焕洲……”刚走下龙床,话还未完,屁股上传来钻心的痛,让他倒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祝玉瑾看着他倒地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冯焕洲也恰好走了过来,看到项弘趴在地上,又惊又喜又吓的,赶紧也跪在了地上,道:“皇上,您好好的,给我行什么大礼?奴才可承受不起啊!” 项弘抬头,悠悠的瞪了冯焕洲一眼。 祝玉瑾见了此景,更是觉得好笑,一边道:“焕洲,你去找些纱布和药酒来假妻真爱全文阅读。”一边上前要浮起项弘。 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却被他一下打开,他闷声道:“你这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杀人魔,少碰我!” 祝玉瑾和冯焕洲皆是一愣。 冯焕洲上前扶起项弘,道:“皇上,是祝少保救了您啊!您怎么会说他是杀人魔?” 项弘看着祝玉瑾,阴沉的道:“你问他!让他自己说!” 冯焕洲看了一眼祝玉瑾,寻求答案。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你有所不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有些黑心的刺客组织,不惜利用秘术,封锁人的生长,使其停留在孩童的阶段和模样,利用这种孩童刺客来蛊惑对手,然后出其不意杀之。” 项弘喉头动了动,“你说谎!”他明明看到那个递给他糖葫芦的孩童纯真的模样,怎么会是刺客?顶多是那个中年妇女刺客的孩子……此时此刻,那孩童脖间喷薄的鲜血还涌现在眼前。 “皇上,我没必要撒谎。”祝玉瑾平淡的说道,“皇上,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孩童的脖间是否有喉结?说话时尾音是否粗粗的?” 听了这话,项弘细细回想起来,声音尾音粗不粗已经想不起,但是脖间有喉结他是记得的。 祝玉瑾继续补充道:“垂髫小童怎会有喉结?就依次判断那小童模样的杀手,最起码有二十岁!” 项弘隐隐觉得有些后怕,当时那小童直直的把糖葫芦戳过来,他的易容术才破的,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眼前的帝师相救,那么,当时死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想明白了,也自知理亏了,但项弘仍倔着性子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杀了那小童,你就是杀人魔!和曹禄中没什么两样的杀人魔!”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祝玉瑾笑了笑,示意冯焕洲去拿纱布,并且走上去,道:“好,皇上金口玉言,就如皇上所说,臣就是杀人魔,曹禄中也是杀人魔。来,皇上过来,脱下裤子,让臣给你疗伤。”说着,去拉他的胳膊。 他已经略显俊毅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红晕,甩开她的手,“别拿一种哄孩子的口气对朕说话!” 冯焕洲已经把备着的药箱拿了过来,祝玉瑾接过药箱,道:“好好,怎么会呢,皇上就是皇上,怎么会是哄小孩啊!快来!” 他脸色一暗,十分不爽的道:“祝玉瑾,你现在就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你是故意的吗?”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乖乖的把裤子褪下了一半,露出了臀部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项弘很不自在,脸已经通红了。 祝玉瑾笑道:“皇上,你害羞了吗?” “谁…谁害羞了?你快一点!在磨蹭一会儿,朕…朕治你罪!” “好好,皇上不要怕痛哦~” “说了不要把朕当小孩!” 她笑了笑,轻轻的用药酒擦拭他的伤口。 他的身体颤抖着。但却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一定很痛吧! 但自始至终,他都咬牙坚持着,明亮的眼眸中有一丝沉静和忍耐,仿佛阳光下清澈河底的宝石一般。 她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 第二十四章 惩戒 女子粉面若桃,长袖善舞,腰肢水蛇一般灵活,身姿如燕儿一般轻盈,跟着琴声起舞,红艳的袖子遮住脸庞,一回眸,惊艳了一室春光。 “皇上,您觉得这个美人如何啊?”内务官李怀品在一旁阴阴一笑,问道。 项弘坐在中和殿之上,看着下方舞动的女子,点了点头,本想称赞一声好看,但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下方左侧坐着的帝师,看到祝玉瑾神情恍惚,神思根本不在美人之舞上。 “夫子,你觉得怎么样?”他问道。 祝玉瑾回神,愣了一下,起身道:“回皇上的话,颜美人之舞仿若天女,甚好。” 她正在想着曹禄中给她说的话。自上一次出宫之事已经过去了两天,曹禄中很明显的对她产生了怀疑,不但重新调查她的身世,且派人去祝府询问,幸好老父从容应对,无法产生破绽,但还是去不掉曹禄中对她的怀疑。 昨日秘密喊她去摄政王府,交代了让她倾尽所能的让项弘目无斗志更加昏庸,否则不但要撤掉她的帝师之责,还要把他们祝家逐出皇城宣阳。皇城宣阳本是前朝皇帝所居的城池,后来废掉,在宣阳旁建起了一座专属森严的皇城禁城。 眼前的美人扇舞,想必就是曹禄中安排来的,他想要项弘荒淫无度。 自古帝王,有多少是死在沉迷女色之上的? 说来,前些时候,曹禄中让她教授项弘一些男女之事,她至今没有提起,并且把拿书焚烧殆尽,且不说她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事,若是懂这叫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开得了口? “嗯……”小皇帝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一种玩味的笑意,看着殿下那个彩衣女子桃花般的面庞,他的心里开始有种痒痒的感觉惊世毒后:恶狼欠调教最新章节。 内务官李怀品自然是通晓皇帝的意思,他是秉着曹禄中的意思,在外城选了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子,这女子名叫颜莹莹,虽然来自风尘,但是心思却十分的巧妙,知道了是侍奉皇上,更是心花怒放,随即答应了李怀品的要求――让小皇帝沉迷女色。 这也只是曹禄中的初步计划,下一步计划,估计就是大肆选妃了。 这也是祝玉瑾最担心的事。常人没有功力护心,很容易把持不住七情六欲,继而放纵为之。 祝玉瑾不得不加快她的教导进程,对外是教授项弘玩乐,比如蹴鞠和一些民间的有趣玩意儿,暗地里教授项弘孔孟儒家之道。 她要让项弘首先明白,以德治国,以德治国的初级阶段,就是明白‘德’是什么。宫内不允许有儒家书籍出现,她就每夜手抄一份,次日去御书房,趁着人不备,就交给项弘,教他通读,随后让他背诵。 刚开始的几天,项弘的劲头很足,也很乐意学习这些,先后熟读了《大学》的前五章,也对《尚书》有了些许了解,但是慢慢的,她发现项弘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与他讲说时,他不是打哈欠就是神思迟钝,仿佛和前几日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一日,在御书房,她正要给项弘讲解《大学》的第六章,突然听得殿外一声‘嘤嘤’叫声,继而有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皇上~” 项弘听到这叫声后,顿时来了精神,对祝玉瑾道:“夫子,今日就讲到这里吧!”话完,顾不得她回应,便向着暖阁跑去。 祝玉瑾打开御书房的窗子,恰好看到暖阁处的光景。只见项弘和一粉衣女子坐在一起,粉衣女子拿起一碗汤药,递到项弘跟前,项弘迟疑了一下,随后仰脖喝下,而后看着粉衣女子翩翩起舞。 这粉衣女子正是前几日内务府官李怀品献上来的美人颜莹莹。祝玉瑾暗自思忖,或许项弘最近神思不振是这颜莹莹的原因。能把那个心怀王朝的小皇帝弄得神魂颠倒,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她决定先撇手不管,任由项弘玩乐,并且鼓励他,说人生苦短,要及时享乐。这些鼓励奉劝的话,祝玉瑾故意当着颜莹莹的面对项弘说,项弘听得顺畅自在,也没什么顾虑了。 又过了两日,她索性不去御书房,称病躲在了自己的清雅阁里。有些事情还是眼不见为净。 这天,祝玉瑾正在清雅阁里手写一些诗文,突然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她急忙收起了那些诗文,等待着来人。 来人敲了敲门,小太监的声音响起:“祝少保,柳太医来看您了。” 祝玉瑾愣了一下,就算她生病了也没有资格请到太医院的人啊,想着,便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小太监,后面是一袭深青太医服的柳如云,正看着她微微而笑。 小太监递上手中的盘子,道:“祝少保,这是摄政王给您的补品。” 祝玉瑾接过盘子,看到是一个盖着红布的物事,沉甸甸的。 太监走后,柳如云要给祝玉瑾把脉,她却不肯让他碰她,道:“你知道我没有生病的。” 柳如云道:“我知道假妻真爱。”这话完,盯着她的眼眸道:“但是小皇帝生病了。” 祝玉瑾略略吃惊,道:“他生了什么病?与那颜莹莹有关吗?” 柳如云笑道:“看,你果然是关心那小皇帝的。” 她眉间闪过一丝焦躁,想要说什么却闭口不言了。 柳如云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玉盘。“这是小皇帝最近用过的餐盘。”说着,递给她。 祝玉瑾接过那餐盘,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餐盘没什么异样啊。” 柳如云笑的更深,道:“你要用昆山派弟子的眼光去看。” 祝玉瑾拿着玉盘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后用指尖在餐盘上划了两下,突然脸色陡变,“有毒药!” 柳如云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清雅阁的窗口,看着那些快要落败的青竹,道:“这是一种类似于砒霜的毒药,虽然没有砒霜毒性烈,但是吃的人却会神思倦怠,时间久了就会变得痴呆,最后彻底变成废人。” 祝玉瑾静静地听着柳如云的话,思索着是哪里出了错。 柳如云本来不想说下去,但是一对上她那双沉静的眼眸,便有些不自在,心底有一份愧疚油然而生。“这宫里危机四伏,小皇帝孤立无援。前些时候有明姑在,后宫的饮食起居都为小皇帝打点着,如今明姑无辜消亡,后宫奴仆的主儿换了人,稍不不加提放,这小皇帝就会丧了命。” 他这话完,两个人之间无话,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突然开口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你不是只属于自己一方吗?为何还担心小皇帝的生死?” 柳如云的肩膀动了动,喉头吞咽了一下。“我的确不担心小皇帝的生死。但是,你担心。你担心的,我便担心。” 你担心的,我便担心……几年了,再次听到这句话,仿佛如一块石子掉落到静幽的湖面上。 次日,祝玉瑾拿着备好的戒尺朝着御书房走去,昨夜她去找了冯焕洲,通知项弘今日来御书房。 项弘这几日虽然神思倦怠,沉迷于颜莹莹的声色,但是对于贴身书童冯焕洲的话还是听得进去几分的。 快要日上三竿的时候,项弘才姗姗而来,打着哈欠问道:“夫子,你来的好早啊!” 祝玉瑾待项弘坐到位子上后,平静的道:“皇上,请您背出《大学》第一章的内容。” 项弘的心‘咯噔’一下,小声道:“夫子,外面还有太监监视呢!” “快背出来!”她声色平静,却极具威慑。 “好好!背!不就是第一章么!”项弘不屑的说道,继而开始背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前面几句背的还很通顺,到了‘事有终始’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正想耍赖蒙过去,却不料猛然被祝玉瑾拉住了手,他正疑惑时,突然眼前戒尺落下,手中的疼痛传来。 “祝玉瑾!你好大胆!居然敢打朕!”他怒声喊道。 她却面容冷静,第二次落下戒尺,‘啪啪’连打了几下,每一下都用了五分的力道,项弘想抽走手,却怎么也抽不走,最后只得咬牙忍着。 ------------ 第二十五章 傻话 项弘莫名其妙的挨了打(因为祝玉瑾打了他后直接走了,没有给他解释原因),随后想起祝玉瑾冷冰冰的脸,他就十分的气赌,但又不好发作脾气,一来是因为他暗中学习这些东西不能见光,二来是以后还要依靠祝玉瑾给他继续讲学。 所以他回了寝宫后就躺在床上生闷气,打碎了寝宫里的各种摆设,太监送来的玉盘珍馐也被他摔碎在了地上谁都别惹我全文阅读。那些被摔碎的玉盘底,露出了黑黑的一层不明物。 太监们见小皇帝再次发火,虽然不敢前来打扰,但是都打心底里欢喜,因为每当他们前去给太监总管李三阳汇报小皇帝的‘暴行’时,总会惹得李三阳的笑脸,有时还会得到打赏。同样的,李三阳前去给曹禄中汇报时,曹禄中听到小皇帝的暴躁无常后就特别心安,会打赏银子给李三阳。这样一环一环下来,所以服侍小皇帝的太监们就巴不得小皇帝整天暴虐无常。 项弘大发脾气随后躺在寝宫里的消息传到祝玉瑾那里后,她有些欣慰,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时,就听到清雅阁外有女子的叫骂声,接着就听到有人敲门。“祝少保!祝大人!”软软细绵的声音。 祝玉瑾打开门,道:“颜莹莹?你来这里做什么?”近处看这个女子,还真的容貌不俗,她喜好穿颜色鲜丽的衣服,一袭浅紫色的纱衣仿佛身处在薰衣草花田里,不过眉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媚。也难怪能让项弘把持不住。 “祝少保,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皇上已经好了。”颜莹莹说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祝玉瑾,语气里有一种尖酸刻薄。 “好了?何出此言?皇上病了?”祝玉瑾问道。 颜莹莹听了这话,妖艳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怒意,“祝玉瑾!你还装傻?你把皇上的手都打的麻痹了!你以为你是谁?小小少保,居然敢这么放肆!我就是奉了皇上来收拾你!”话罢,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手中各拿了一个木板,脸上闪着小人得志的凶狠神色,看着祝玉瑾跃跃欲试。 祝玉瑾道:“看着架势,是非打不可了?” 颜莹莹冷笑一声,“哈哈!是非打不可了!怎么?这样就怕了?亏你还是七尺男儿!” 祝玉瑾也笑了一声,淡然道:“不,我是觉得,你应该换成藤条来打,这样会比较痛。” 两个丫鬟一愣,看了颜莹莹一眼。 颜莹莹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势,指着祝玉瑾道:“伸出手来!你们给我打!” 祝玉瑾平静的伸出手,眼睛落在两个丫鬟的穿着上,每个宫院丫鬟的穿着有细微的差别,但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丫鬟身上的褐色绣花,在丫鬟抓住她的手时,她开口问道:“两位姑娘,晏嬷嬷最近可好?” 两个丫鬟仿佛受惊了的狐狸,其中一个拿起戒尺就往她的手上打,“晏嬷嬷最近很好!不过她听到你惹了皇上生气,便让奴婢们来伺候你!”说着,戒尺落戒尺起,已经打了四五下了。但是看到这个面若傅粉的帝师毫无疼痛的表情,于是加大了力道。 祝玉瑾根本不把这些小痛小痒放在眼里,因为这和她在昆山派练武的痛比起来根本算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看着颜莹莹爽快的表情,祝玉瑾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后宫里掌管丫鬟的人是晏嬷嬷,而这个颜莹莹和晏嬷嬷搞好了关系,这样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她们不会不做;还有就是颜莹莹仗着项弘对她此时的迷恋开始气焰嚣张,如果不阻止,那么项弘很可能从今往后就堕落下去了。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突然,清雅阁的院门处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紧接着男子跨着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黑红相间的侍卫装扮,腰间束着一条盘云腰带,眉间闪烁着一些愠怒。 颜莹莹回头一看,惊叫一声,“啊!郎侍卫!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到这里,是吗?”郎寅眉头紧锁的问道,他转头看了一眼祝玉瑾,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丫鬟,道:“祝玉瑾,你没事吧?” 祝玉瑾道:“无妨。” 那两个刚刚十分神气的丫鬟此刻低着头,夹着尾巴似的躲在颜莹莹身后异世无冕邪皇。 颜莹莹往前两步,嫣然一笑,道:“郎侍卫,我这是替皇上办事呢!”话语娇柔,说着就往郎寅身上靠。 郎寅一甩胳膊,颜莹莹险些摔倒,被两个丫鬟扶住,她头上的金花银簪不断晃动,有快掉下来的趋势。祝玉瑾看到那个银簪后,心中十分蹊跷,为什么那银簪的金花处有些发黑呢? “替皇上办事?哼!”郎寅说道,“你是皇上的妃子吗?” “不是……” “贵人吗?” “不是……” “那是官女子吗?” “也不是……” 郎寅听着,双眼怒睁着,“那你凭什么私自打皇上的臣子?即使是妃子也不能私自对皇上的臣子私自动刑,更何况你只是被皇上暂时宠幸!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我…我…”颜莹莹气势完全弱了下来,双眼顿时含泪,可怜楚楚的看着郎寅,道:“郎侍卫…咱们…咱们都是为摄政王做事的,何苦…”她一句话故意没有说完,等待着郎寅的反应。 郎寅看了一眼祝玉瑾,道:“能不能原谅你要看这个人。” 颜莹莹也看了一眼祝玉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对这个帝师有排斥心理,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颜莹莹脸色一转,就向前来给祝玉瑾赔罪,两个丫鬟也是头若捣蒜。 这事情祝玉瑾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她还通过这件事明白了这后宫的关系,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郎寅道:“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要不然削了你脑袋!” 颜莹莹不明白这个郎侍卫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但她的力量不及郎寅,只好灰溜溜的跑走了,临走时还疑惑的看了一眼,头上的金花银簪摇晃的更厉害。 祝玉瑾看着郎寅,目光在他的脸庞上扫视着。她记得‘削了你脑袋’这句话在哪里听过,而且今天的郎侍卫声音似乎不一样。 郎寅注意到祝玉瑾的目光,笑了一下,“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祝玉瑾摇摇头,别开目光,看向院落右旁的一些竹子上,那些竹子正在换叶子,有些枯黄有些正绿油油。 她脸上还是那抹风淡云定,那份安然自若最能拨动人内心深处的悸动。郎寅一步上前,握住祝玉瑾已经发红的手掌,并轻轻的抚摸着,“玉瑾,痛吗?真是的,被打也不反抗一下,任由那个贱货胡作非为!” 祝玉瑾听着这越来越熟悉的嗓音,以及手掌上凉凉的感觉,鼻尖上索绕这一分药味。“你不是郎寅。你是谁?”她语气冰冷。 这个郎寅松开祝玉瑾的手,后跳两步。“哈!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不是郎寅?我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官郎寅……” 话音未落,便被祝玉瑾打断,“你比郎寅要高一些,肩膀比郎寅窄一些,你身上还有药味!”说着,她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脸庞,“易容术做的也很好!但郎寅的鼻子没这么高吧!”话完,她势如疾风,一下扑了上前,想一手抓住这人的脖颈。 这扮作‘郎寅’的人后跳一步,一下落在了墙上,笑道:“真不愧是祝玉瑾!哈哈,被你猜中了,我不是郎寅!不过,这次来皇城,我给小皇帝带来了一个好东西!真期待他看到我这礼物时的反应呢!哈哈哈哈…” ------------ 第二十六章 礼物 小太监那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的早膳都没用,且把玉盘都打碎了,晏婆听到这消息后,心中突突的不安起来,于是便告知了御膳房,御膳房又给皇上做了一些膳食,差人送过去。 区别是,这次送膳食的是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而不是晏婆差人的太监。送膳食的太监恰好碰到从清雅阁碰了一鼻子灰的颜莹莹。颜莹莹看到这是给皇上送膳食的阵势,于是便想截下来,自己亲自送往皇上的寝宫,以此献媚。 颜莹莹奉了太监总管李三阳的意思,在皇上的饭菜里做手脚。她摘下头顶的银簪,往玉盘里验了一下,拿出来一看,银簪没有变色。她思忖了一下,想起刚刚的松膳太监是御膳房的,于是便摘下银簪上的金花,而后朝着膳食上撒了一些粉末,而后又装好,银簪擦了擦后又戴到了头上。这是一根特殊的银簪,乃是李三阳给她的,并告诉了她这银簪的机秒之处。 但殊不知,祝玉瑾已经发现了这个银簪的‘机秒之处’。 颜莹莹的脚程慢些,再加上女子讲究轻柔之美,所以软绵绵的走在理石路上,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又叫来了两个自己信任的太监,抬着皇上的膳食。 自古以来帝王都是最注重膳食的,但是项弘一直以来被曹禄中压制着,宫里的人也都习以为常,所以就对项弘的膳食不那么上心,只求皇上能吃的开心。 琉璃瓦,红砖墙,白石板路,森严的宫殿之间有些许空隙,在这些空隙之中,有人影快速的闪过,这人手中还拿着一个漆红的箱子。使得是飞檐走壁的功夫,不消片刻,便到了皇上所处的寝宫。这人整了整身上穿着的太监服,低着头小跑着走进了皇上的寝宫跟前,突然看到一个英眉少年站在寝宫前,他唇上露出一抹笑意,递上手中的红箱子,道:“麻烦通报一声,这是外殿送来的,给皇上的礼物。” 冯焕洲看了一下这个低着头的太监,接过那红箱子,出乎意料的沉重,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蛮重的!” 这太监笑了一声,“皇上看了就明白了。”话罢,转身就走。迈着小碎步,却走的异常快,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却不知,这太监躲在宫墙外的一处拐角,静静等候着皇上看了那‘礼物’后的反应。 此时,祝玉瑾正十万火急的往项弘的寝宫跑,那个易容成郎寅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戒备,她不敢想这人空中给皇上的礼物会是什么。或许是南疆怪人养的蛊虫,或许是其他不堪入目的东西,更或许是…… 现在她才感觉到了,柳如云所说的宫中的危险是什么;这些危险不是她身处于危险,而是她看着小皇帝身处危险。或许以前听到小皇帝被人陷害她无动于衷,但是如今,她真的不能坐视不理。 冯焕洲拿着那红箱子走进项弘的寝宫,地上的瓷器碎渣占了很大的地方,太监没有进来修理,因为只要一进来就会被轰出去。 ‘刺啦’一声,他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碎渣,发出的声响在这个静悄悄的寝宫中格外的刺耳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全文阅读。 “给我滚出去!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隔着层层帘帐,项弘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 冯焕洲赶紧跪下,道:“皇上,奴才知错了,不该私自闯进来的。” 项弘听到是冯焕洲的声音,缓和了一下,道:“焕洲,有什么事吗?” 冯焕洲道:“皇上,刚刚有个太监送来了一个红箱子,说是外殿送来的礼物。您要看一看吗?” 项弘沉吟了一下,“嗯,拿过来吧!” “是!”冯焕洲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拿着红箱子,掀开帘帐,走进了内堂里。 项弘坐在内堂的茶座上,接过冯焕洲递过来的红木箱,边道:“说了多少次,你不要自称奴才。” “那奴才自称什么?”冯焕洲问道。 项弘瞪了他一眼,道:“你要自称臣!朕现在就封你为御前贴身侍卫!” 冯焕洲笑了一下,“皇上,哪有这样的官位?” “朕是天子!朕说有就有……”项弘打开了那红木箱,但话还没说完,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击退了他所有的思绪。红木箱内里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头,乱乱的头发已经和血凝固在一起,可以看到是一个女子的头,脖颈处的被利器砍断的痕迹深深的刺激着他的心灵,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人头,项弘双目圆睁,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冯焕洲也是一惊,忙道:“皇上,皇上,你怎么了?这箱子里是什么?” 项弘此时已经无法回答冯焕洲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紧闭着眼的人头的面容,这个慈祥又痛苦的面容,正是他的乳母和从小伺候他的嬷嬷――明姑! 她死时一定很痛苦,一定很委屈,一定很不甘吧!因为她被曹禄中无辜杀害,因为她被曹禄中生生砍断了脖子! 项弘胸中充斥着愤怒,胆颤,和一种深深的恐惧,更有一种冰冷袭来,让他心头仿佛被乱枪刺过。 冯焕洲看清楚那红木箱里的人头后,快速的抢了过来,因为他不想看到小皇帝遭受如此的打击。 “啊!”项弘一声怒吼从脖间喊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叫之中带着一种无比悲痛的伧然泪下,但他却没有流泪,因为他此时双目通红,像极了牢笼之中的困兽,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人撕成粉碎。 这叫声惊动了不少人,门口的太监甚至双腿开始发软,这种叫声带着一种让人恐惧的屈服感。唯有祝玉瑾了解,这种叫声是什么。她闯进项弘的寝宫内,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了。 冯焕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项弘正襟危坐的坐在茶座上双目通红,而地上放着的红木箱里,是一个人头。 她的心里凉了一半,前些时候不听明姑被杀的消息,原来……明姑生前好歹和她有些交际,如今身首异处,祝玉瑾心中伤感而下。但是此刻,她不能难过,因为有人比她更难过。 “项弘……”她轻轻的喊了他一声,仿佛怕惊扰了他一样。此一刻,他不再是骄傲倔强的小皇帝,而是真正的项弘。 “夫子……”项弘也轻轻喊了一句,红红的眼睛看着祝玉瑾,但下一刻,他的眼睛便只有白色,身体也瘫软在了茶座上。 祝玉瑾一惊,赶紧上前,用手按项弘的人中,并对冯焕洲道:“快把箱子藏起来!” ------------ 第二十七章 情花 冯焕洲也是从小受明姑教诲长大的,对明姑也有许多感情,如今看到这样的惨剧,他也不免难过心伤,看到项弘此刻昏倒过去,他更是担心,起身准备去看项弘,但是腿脚一软,绊住了那木箱; 红木箱被踢倒,里面的人头骨碌碌的滚了出来,把地面上沾染了一些乌黑的血。 这自然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还是明姑,一时间,冯焕洲看着地上的明姑的头颅,彻底愣住了。 偏偏此时殿外传来了颜莹莹娇媚的声音,“皇上~奴婢给您送膳来了!”殿外的太监也没有多加阻拦,任由颜莹莹走了进去。 这声音惊醒了冯焕洲,他神色惊慌的看了祝玉瑾一眼,祝玉瑾此时刚把项弘救醒,她压低声音道:“快收起来!藏在龙床后面!” 冯焕洲眉目间闪出几丝复杂的神情,上前去双手发抖的捧起明姑的头颅,放进红木箱里,抱起来快速的绕到龙床后面。 此时颜莹莹已经走到了内堂里。她人站定后,刚想开口说话,看到地上的几滩血,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祝玉瑾和项弘,本来僵硬住的表情快速的转变了。“皇上,听说您食欲不振,奴婢特别给您带来了一些可口的膳食,皇上趁热吃些吧!” 项弘从祝玉瑾的腿上直起身,双眼通红的看了颜莹莹一眼,他此时正处于悲痛之中,无心进食,但是看到颜莹莹俏颜如花的模样和温软的语气,心中又发软,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把饭菜端上来。 项弘不知道他此刻的面容有多吓人,加上他浓眉大眼,眉间闪烁的阴郁之气又盛,所以颜莹莹本想把饭菜直接端上去,但是惧怕项弘此时的气势,于是转手想把饭菜递给冯焕洲。 冯焕洲惊魂未定,见到颜依依递玉盘过来,便伸手去接,殊不知他双手满是红色的血液。 颜莹莹看到冯焕洲的手掌后,倒吸一口冷气,全身颤抖,手一松,‘啪’的一下玉盘掉在地上摔碎了,盘中的食物溅在了地上。颜莹莹更是心惊胆战,倒退两步本想下跪认罪,但是脚偏踩住了地上的粘稠血液,一滑,整个人往前方倒去。 她惊呼一声,眼看着要倒在茶座上,祝玉瑾反应快速的上前扶住了颜莹莹的胳膊;颜莹莹的人没有倒地,但是头上插着的金花银簪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骨碌碌的滑到了那溅在地上的饭菜上。 ‘吱’金花银簪的半截和饭菜相碰之后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响声,而后冒起了一股小白烟。 颜莹莹十分惊恐的看着项弘,她张口呓呓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如果说项弘刚刚是阴郁悲痛,那么此刻就是纯粹的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我…”颜莹莹想解释,但是这个情景怎么解释似乎都是徒劳的。 项弘站起身,想捡起那半截金花银簪看个清楚,祝玉瑾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皇上,这种事还是让臣来吧。”她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话罢,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半截金花银簪,仔细观察了一下,递到项弘跟前,道:“皇上,这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还有一些粉末状物。” 项弘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冯焕洲在一旁也看到了,大声道:“大胆!居然敢在皇上的饭菜里下毒?!” 颜莹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含泪的道:“皇上,奴婢冤枉啊!那根簪子不是臣妾所有,并不知道里面有那种暗格!奴婢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对皇上下毒?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呜呜呜呜…。”说着,哭了起来。 祝玉瑾看了颜莹莹一眼,一旁道:“的确,皇上,这暗格中的粉末是什么还不知道,臣觉得应该找御医来验一验,便可知晓这货是人鱼?最新章节。” 颜莹莹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对旁人说话的气势丝毫不减,她厉声对祝玉瑾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少保敢替皇上出主意?” 项弘脸色已转至冰冷,道:“就按夫子的意思,请御医来!”说着,对着身旁的冯焕洲道:“焕洲,你去请太医!” 冯焕洲点头遵命,迈步子时和祝玉瑾对视了一眼,祝玉瑾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冯焕洲心领神会,跑了出去。 颜莹莹还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这几天,您还不知道臣妾对您的仰慕之情吗?” 项弘耳旁听着‘美人’温软的话,眼中是‘美人’雨打梨花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片涟漪。 祝玉瑾见项弘脸色转柔,于是便开口冷声道:“颜莹莹,按照你这番话来说,这簪子并不是你的?” 颜莹莹顿时愣住了,气结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帝师会如此发问,她本不想回答,但是看到项弘也注视着她寻求答案,她脑间便快速运转着,“这簪子的确不是奴婢的。” “那是谁给你的?”项弘问道。语气有些生硬了,凡是威胁到他性命的事,他绝不含糊,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要不然他今后连用膳都要小心翼翼了。 “是…是…”颜莹莹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项弘此刻对她还有怜惜之情,便道:“你尽管说出来,有朕在这里,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你说出这个指使者,那么朕就封你为常在!” 颜莹莹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皇上,真的吗?” 祝玉瑾心中一紧,在一旁正想献上一句话,但是看到项弘脸上的沉稳,便把话吞了回去。 项弘点了点头,“是真的。” “皇上,柳如云太医到了!”恰在这时候,小太监进来禀报。 项弘点了点头,示意让太医进来。 门口一个阴影,接着一个俊逸的男子走了进来,眉目清朗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愁意。柳如云进来,和祝玉瑾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中传达着某种让她心安的感觉。 “柳太医,你给朕看一看这银簪里的粉末是什么?”项弘示意祝玉瑾把半截银簪递上去。 祝玉瑾把银簪递给柳如云,他的手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碰到了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 “遵命。”柳如云接过银簪,细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竟然捏了一点点,放在口中细细品味,这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紧。 颜莹莹更是心突突的跳,她是明白那银簪里的粉末是什么的,但是这粉末配方离奇,太医院的老腐朽们是无法判断出的,想到这里,颜莹莹舒了一口气。不料,却听到柳如云道:“皇上,臣已经知道了这粉末是什么。” “速速讲来!”项弘脸上有一丝不耐。 柳如云点了点头,道:“皇上,这粉末的本体是冰寒砒霜,比普通砒霜药性慢,但长久吃了会使人痴傻。而且,这粉末之中还有一些情花之毒,如果给人吃了,会使人产生……”说到这里,柳如云故意停下了话,看着地上跪着的颜莹莹。 情花之毒,向来是宫中的禁忌,更何况还有砒霜! ------------ 第二十八章 处死 “你…胡说!怎么可能!”颜莹莹十分震惊,转头看着柳如云大声的说道。她不相信一个宫中的御医可以验出这个来自于民间的毒药方子,之所以被称之为‘冰寒砒霜’,是因为掺了一种高晶冰露,掩盖了砒霜的毒性和面目解密天机档案全文阅读。 柳如云唇间露出一抹笑容,道:“这位姑娘若不信我,可以随意叫个御医来验。” “皇上,他一定在诬陷奴婢!”颜莹莹全身发抖,十分惊慌的说道。 柳如云道:“姑娘,请问我说了这是你毒害皇上的话了吗?” 颜莹莹一时间哑口无言,自知穿帮了,于是只跪在地上,含泪的看着项弘,哭诉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啊!” 项弘已经对颜莹莹彻底失去了信任,他站起身,怒道:“难怪朕会对你着迷!原来有这情花之毒!真让朕心寒!”说完这话,项弘眼光一闪,道:“你说这银簪不是你的,那么你从何处得来?” 难怪他近来觉得神思倦怠,越发手脚无力,原来是被人下了毒,如果这银簪不是颜莹莹的,那么问出是谁的,就会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是曹禄中!但他还是问了。 见颜莹莹低头只顾流泪,项弘眉间闪烁着不耐。 冯焕洲喊道:“快说!谁给你的银簪!免得你挨板子!” “是晏婆!晏婆让奴婢这么做的!”颜莹莹仿佛被逼急了一般,嘶声裂肺的喊叫着。 项弘和祝玉瑾皆是一惊。他们都没想到颜莹莹居然会说是晏婆指使她做的。想这晏婆现在是后宫嬷嬷丫鬟之中管事的,颜莹莹把晏嬷嬷供出来不知是何居心。 项弘现在虽然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但是对付这些后宫之人还是有绝对的威慑的,不消片刻,晏婆就被押了过来。连同御前侍卫官郎寅也来了,还带着一队的侍卫。 晏婆跪在寝宫的外堂,冷眼看了一下颜莹莹,对着她吐了一口,并且一下上前抓着颜莹莹的头发就拽,并骂道:“不要脸的贱骨头,你是吃了熊胆豹子心了,敢毒害皇上,你个挨千刀的东西!”晏婆手下不留情,几下的功夫,颜莹莹就变得狼狈不堪了,幸好被侍卫及时拉住,要不然颜莹莹的脸蛋早就花了。 项弘看了一眼冯焕洲,冯焕洲会意,把那半截金花簪子递给晏婆,道:“晏嬷嬷,这个毒簪子是你给颜莹莹的吗?” 晏婆接过簪子看了一眼,心中一惊,道:“皇上明鉴!奴婢哪里会有这么精贵的簪子!?颜莹莹她诬陷奴婢啊!奴婢从未给她过这个簪子啊!皇上明鉴!”说着,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听到晏婆这话,颜莹莹心中一阵寒意,顿时想起了项弘对她说过的‘只要供出谁给的簪子就让她做常在’的话,于是脑袋一热,冷笑道:“晏嬷嬷,这个时候装的好像!不知道是谁,不但在皇上的饭菜里下毒,还给我这个簪子,让我毒害皇上,迷惑皇上!” 晏婆听了这话,略有皱纹的脸被气得几乎要变了形,扬手打了颜莹莹一巴掌,“你血口喷人!” 颜莹莹此时也开始反击,于是两个人几乎要扭打在一起,这场凝重的审问俨然要变成了女人间的纠缠。 侍卫把两个人统统拉住,郎寅看了一旁站着的祝玉瑾,眼神中询问着祝玉瑾某些事情。 祝玉瑾当然知道郎寅的意思。因为地上跪着的晏婆和颜莹莹都是曹禄中派来的人,郎寅也是,郎寅以为祝玉瑾也是,所以才会对她使眼色。 祝玉瑾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但是‘宫女毒害皇上’的消息传的很快,不一会儿整个宫里都在传这件事。太监总管李三阳得知这个事以后十分震惊,勒令太监宫女不准讨论这个,自己则慌忙的前往朝和殿通报。 此时的曹禄中刚下完早朝都是地府惹的祸全文阅读。早朝上群臣禀报了东阳城群民饥荒暴乱的事,并且询问解决办法,群臣没有议论出结果,但曹禄中已经下了‘以暴制暴’的解决办法,随后下了早朝。 下完早朝的曹禄中听到颜莹莹和晏婆对项弘下毒的事情败露后,当即赏了李三阳几个巴掌,而后带着众人匆忙的往项弘的寝宫赶。 当赶到项弘的寝宫时,恰好看到晏婆在宫院里挨板子,并且对皇上下毒的事供认不讳,但是当晏婆看到曹禄中的到来后,又觉得有些希望了。 曹禄中走到外堂前,对着正座上的项弘行礼,道:“让皇上受惊了,臣有罪。” 项弘语气冰冷,“摄政王何罪之有呢?” 曹禄中道:“没有周全皇上的安危,就是臣最大的过错。”这话是给双方台阶下。但项弘却在气头上,他也不想再忍耐下去,因为刚刚看到明姑的头颅,肯定是曹禄中所为。 想到这里,项弘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罪,心里却不愿意认错认罚,可真是极好!” 项弘这话一出,郎寅、祝玉瑾俱是一惊,也都跪在了地上。“没有照顾皇上周全,臣等也有错!”其他太监宫女也都齐齐跪下。 曹禄中却是一笑,慢慢的也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老臣愿意受罚,也认错!”说这话时,曹禄中看着项弘,语气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在认错认罚。 而项弘,心中早已经满满的仇恨,和曹禄中对视着,丝毫不畏惧。 却只有祝玉瑾知道,现在和曹禄中正面对抗,还太早。于是,她道:“皇上,摄政王整日操劳辛苦,后宫之大难免会有疏忽,更何况这颜莹莹是受了晏婆的指使,而晏婆为何下毒还不可得知;摄政王认罪认错是尽臣子之道,所以,还请皇上宽恕摄政王。” 项弘看着座下跪着的祝玉瑾,这声音,一如他第一次遇到这个帝师时一样,清朗干净,仿佛天边的云朵,又好似山间的清澈溪流,冲淡了他心头的怒火,使他变得清醒。 “帝师所言极是!”项弘说着,站起身,道:“既然这样,摄政王,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朕相信你!”说着,向着门口走去,对着冯焕洲道:“焕洲,走,陪朕去御花园玩蹴鞠!” 冯焕洲点了点头,尾随其后。 “多谢皇上!”曹禄中跪着,不卑不亢的说道。 项弘走出门口时,又折了回来,扶起了曹禄中,道:“爱卿,朕知道你是为朕好,才选了这个颜莹莹来,但是这个颜莹莹为了得到朕的欢心,居然用了情花之毒……。”说到这里,项弘看了颜莹莹一眼,又对曹禄中道:“所以,朕觉得选美人还有妃子的事还是搁一搁吧!” 这话完,恢复了那个看起来胸无城府,只顾嘻哈玩乐的小皇帝,朝着御花园走去。 “摄政王,救救奴婢啊!”这时,晏婆和颜莹莹同是跪着过来向曹禄中求饶。 曹禄中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对着郎寅道:“杀了他们!”而后,转头看了一眼祝玉瑾,对她点了点头,随后脸色凝重的拂袖离去。 徒留下晏婆和颜莹莹杀猪般的嚎叫声。她们本以为可以借此上位,却都死在了自己的欲念之中。 这皇宫里,从不缺鲜血和人命。 突然的,祝玉瑾想起了刚刚被冯焕洲滚落出木箱的人头,那个人头十分蹊跷,脖子处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男人的,而不是明姑的。而且红木箱还是那个在清雅阁遇到的易容成郎寅的神秘男子!想到这里,她更觉得蹊跷了! ------------ 第二十九章 夜晚 夜晚来临,总会有一股冷风拨动心底最薄弱的地方。皇城里宫院深深,草木葱郁,太监宫女穿梭着,仿佛这森严皇城里的魂魄。或许在皇宫的某些地方,真的存在骇人的东西,才会让项弘觉得如此不安、害怕。 “时辰不早了,皇上,你该回太和殿就寝了,臣就告退了。”祝玉瑾站起身,行了个礼说道。 傍晚的时候,有太监来通报说皇上让她去御书房一趟,祝玉瑾心中思索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却没料到小皇帝只是叫她过来陪着他,待在门外监视的太监走了之后,项弘便让祝玉瑾给他讲一些城外的事。项弘口中的城外的事就是一些他没有听过的故事,于是祝玉瑾便随便拣了一个说给他听,但没想到这激起了项弘的性质,听了一个还想听第二个,缠着祝玉瑾给他讲,仿佛一个睡前要听故事的小孩。 祝玉瑾拗不过他,便给他讲了许多自己的见闻还有一些书上的故事;项弘却不知疲倦似的,睁着一双闪光的眼睛,期待的看着祝玉瑾,一直讲到了近子时,所以祝玉瑾才起身准备告退。 “不要!”项弘听到祝玉瑾这话,起身拦住她的去路,道:“不…不准走…今晚你要留下来陪朕!” 祝玉瑾看着项弘的脸庞,心中思索着他为何会这样,但听到他说要她留下来陪他过夜,她还是忍不住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急忙搪塞道:“君臣怎么能躺在一起过夜?这会乱了规矩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臣告退了。”话罢,便要走出去。 小皇帝仿佛无赖一般,又快步绕到前面,“说了不准走,我们不躺在一起,坐在茶座上可以了吧?” 祝玉瑾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什么,但是她还是不能留下来。“皇上,其他事情臣都可以遵命,但惟有这违背君臣之礼的事不能。恕臣不能从命。”说着,她要离开。 就在这时,项弘一步上前,紧紧抱住了祝玉瑾。“夫子,不要走…我…害怕…”他在她耳边私语,说出了自己的怯弱,也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就任由他那样抱着,愣愣的。不过,她也很快感觉到了从小皇帝身上传来的那种微弱。或许平时他是那个粗暴无理,不计后果的小皇帝,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受伤害、在宫中举目无亲、无法施展拳脚的小蛟龙。 这激起了她心中的一片慈爱,她想要保护他,安慰他,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他。 到了三更时,项弘终于坚持不住,躺在了御书房的龙床上,尽管他困得不行,双眼通红,但还是硬撑着,手抓住祝玉瑾的衣袖,让她和他并排躺着,听着她说出的一个个多彩的故事。 此时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御书房的桌椅上; 她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朗,多了几分温柔和平和,仿佛夜中得轻轻呢喃。 他则非常享受这一刻,躺在这个温润如玉的帝师身旁,鼻息中混合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温和在周身围绕着,似乎这个王朝,这些苦难都不复存在了。 此刻,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祝玉瑾突然觉得胳膊处紧了紧,转头看了一眼,他已经闭上了双眼,浓眉还微微皱着,臂膀紧紧的抱住她的胳膊,像是怕她跑掉一般。看着他的眉眼,她觉得他有了一些变化,比起她刚到皇宫的时候,他脸部的轮廓更加有型,更加趋向一个男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脸红,连忙把头扭到一边,胳膊微微抽了一下,想抽离,但是他却抱得很紧,她又抽了一下,突然听到他轻声的呓语:“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声音之中含着期盼,和一丝悲痛。 或许年少的小皇帝在做着什么样痛苦的梦。 祝玉瑾终于释然,安心的躺在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臂膀,“我不会离开你的。”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庞。 他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笑容,这笑容好看极了。 耳边,有舒缓惬意的呼吸声,这轻微的呼吸声里夹杂着他的一种年少的期盼。 此一刻,什么君臣之礼都不再重要;甚至多年后,这一夜的安宁还是他们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题外话------ 近两天来,我十分的烦躁。唉,春儿对这篇文的期望很大,也有很大的信心。但是编辑说文的首推效果不好,要先观察一阵! 这对春儿来说无疑是一个挫折,听到编辑的话如遭雷击啊!这个文还有两个系列…… 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烦躁啊! 但是我不会放弃,这篇文的字数定在两百万字左右。路漫漫其修远兮。 或许我睡了这一觉就会好起来! 亲们,晚安! ------------ 第三十章 谢邈 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寒,民食不果腹,衣服暖体,各地的暴乱频繁发生,加上四个主要诸侯王心猿意马早已不想受傀儡朝廷的摆布,所以战事吃紧。曹禄中因忙碌朝中之事,而无暇顾及项弘,这让项弘得以好好的跟着祝玉瑾学习治国之道。 自那一晚开始,项弘便一心一意的跟着祝玉瑾学习,没有再把过多的心思放在追逐女色上,虽然曹禄中为项弘纳了三宫六院的妃嫔,但是项弘似乎不是特别钟爱,除了每天例行去探查,从不在任何妃嫔处过夜。 这些妃嫔虽然大都是曹禄中亲自筛选,接近皇上或许是别有用意,但是项弘总是能避免她们的花招得逞,比如,项弘看到那些妃嫔搔首弄姿,宽带露衣,他快要正值血气方刚,把持不住时,便慌忙的去找他的夫子,求夫子给他讲学,这样一来,那些涌起的血气便退了下去。 祝玉瑾知道了项弘如此的心绪,觉得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便求了御医柳如云调了一副安神静气的药来喝,每天让项弘熬着药吃。 项弘也十分配合祝玉瑾的意思,他开始装作病怏怏的模样,整天没有力气,神思倦怠的。后宫里常常药气熏天。 曹禄中在百忙之中得到‘项弘生病,命不久矣’的消息后,大为宽心,他本想让项弘早日生下皇子继而毒死项弘,但是如今听到项弘生病的消息,在一番看望后,便觉得没有必要让项弘生育皇嗣了,反而放下命令不让太监们再监视项弘,让他独自消亡。 项弘得知曹禄中放出这个消息后,高兴的要跳起来,一把抱起了祝玉瑾在半空中绕了好几圈,并大声感谢祝玉瑾施的巧计,如果不是她给他开了几服药,他还想不到用这个招数。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祝玉瑾声音颤颤的说道,手也紧紧的拉住项弘的胳膊。 项弘一愣,停下转圈,看着怀中的面若傅粉的帝师,直觉得他清朗耐看且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祝玉瑾感觉到了项弘的目光,急忙挣脱了他的怀抱,落在了地上。道:“你若再这样嬉闹,我就生气了!” 项弘却看着祝玉瑾,疑惑的道:“夫子?你……” 祝玉瑾心突突一跳,“我怎么了?”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祝玉瑾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最新章节。 “你好轻啊夫子!怎么像女子一样?哈哈哈…”项弘说着,哈哈一笑,上前来推了推祝玉瑾的胸部。 她如遭雷击,赶紧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 这一个闪避,让项弘的手晾在了半空中,顿时,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祝玉瑾则低着头不说话。从项弘的角度看去,她此时的脸色十分阴郁,而实则是她此刻觉得无法应对,不知如何回复,所以低着头。 项弘觉得周身不自在,吞吞吐吐的道:“夫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说你不像男子,就是说你太轻像女子一样……哎呀,怎么说才好,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夫子?”他生怕得罪了夫子,慌慌张张的解释,却不知怎么解释的好。 祝玉瑾听了他这番话,倒是释然了,也觉得挺有趣,但是还是不能绕过他,于是故作严厉的道:“敢戏弄夫子,罚你背写《尚书》、《礼记》各十遍!晚膳前交给我!” 项弘一愣,“啊?夫子,你有没有搞错?《尚书》你是十日前才教给我,《礼记》也才教给我不过三日,如今你让我各背写十遍,我怎么能完成啊?”说着,哭丧着脸,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孩。 祝玉瑾心中不禁发笑,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皇上,你怎么忘记了自己的称谓,也和臣一起说起‘我’了?” 项弘嘿嘿一笑,有些撒娇的道:“夫子,说‘朕’的时候是对于外臣,而夫子是我至信至爱之人,又是我的夫子,我怎么对你自称‘朕’呢?我们两个人时,我不是皇上,就只是夫子的学子。” 这番话,是从项弘口中说出来的?祝玉瑾有些难以置信,她一直觉得小皇帝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但是不知不觉中,他却以一种竹笋般的速度生长着。 她瞪了他一眼,“哪里来那么多歪道理!”嘴上这么训斥着他,心中却暖暖的,至信至爱?这话他是从何学来? 当朝大将军谢邈,年方二十五岁,意气风发,雷霆战将,乃是谢家军中新出的一个将领之才。 说起谢家军,就不得不提项王朝开朝大将军谢骁,当年他骁勇善战,一马铁骑当先,为项王朝(项弘的爷爷)开辟了宏伟的疆土,被封为开朝元勋大将军。谢骁生了两子,其中一子谢宁战死沙场,其中一子谢辽成为了第二朝护国将军,谢辽秉承母义,兴壮谢家人众,生下了三男一女,这三男一女,一人从文,一人从医,一人从谋,一人从武,都远离项王朝,唯有从武的谢邈留在了项王朝,为项王朝各地征战。 谢邈虽然知道王朝已被曹禄中控制,他也很想救小皇帝于水火之中,但谢邈不单单是一员猛将,他亦有谋略;他手中有些兵权,倘若强行领兵带走项弘,非但不能有十全的把握救出小皇帝,还有可能连累在京师驻扎的谢府上下,所以,顾及到此,谢邈才在外依旧征战着。 如今谢邈清除了北疆蛮夷,外患已结,内忧又起,谢邈听到内城来信说多地民众聚齐暴乱,多是食不果腹引起的。谢邈本是爱兵爱才之人,兵之根本在于民,民不聊生,那么兵亦担忧。于是,谢邈便趁着解除了北疆蛮夷的机会,带兵回皇城一趟。 身处在项和皇城的曹禄中得知谢邈大将军要回城,自然是喜忧参半,因为他知道这个将军一直对项弘忠心耿耿,虽然见不到项弘,但是他一直是对小皇帝抱有信心的。曹禄中本想除掉谢邈,但是又实在离不开这一员猛将。 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除掉蛮夷的谢邈大将军回朝啦! 可是,当项弘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喜悦,甚至,是一丝愠怒。 ------------ 第三十一章 兵法 从边疆回来到皇城,少说也得五天的时间,这五天的时间里,皇城谢府里开始忙碌着设宴,到时候朝廷命官都会齐聚谢府来为谢邈接风洗尘,另外还会给谢邈赏赐加冕。 这一天,项弘突然问祝玉瑾:“夫子,你的功夫如何?” 祝玉瑾看了他一眼,答道:“皇上觉得呢?” 项弘沉吟了一下,道:“我怎么会知道?”话音未落,他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祝玉瑾砸了过去。 那茶杯里的水飞溅着溢出来,眼看要砸到祝玉瑾身上,见她巧身一转躲过那水杯,又回手一抓抓住了那茶杯;茶水掉了一地。 祝玉瑾盯着项弘,脸上闪着愠怒。 项弘哈哈一笑,会意道:“如此看来,夫子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嘛!” 祝玉瑾道:“是啊,臣的功夫的确不好。”说实话,她心中有些不快,她的功夫在昆山派是排在前三的,不过这时候没必要告诉项弘。 项弘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他踱步到窗口,看着那一排排的宫殿。“夫子,你什么时候教我兵法呢?” “兵法?”祝玉瑾一愣。 项弘转身看了她一眼,“怎么?夫子,别告诉我你不会情覆山河・血色凉歌全文阅读。” 祝玉瑾听了这话,真的有些不爽了,她放下手中的卷轴,冷声道:“对啊,我的确不会!皇上要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帝师有何用呢?不如再选一个吧!” “夫子……” “哦,对,你不能随意的选择帝师,这个我忘了。”这话一出口,祝玉瑾就后悔了,本想讽刺几句项弘的傲慢,但话被噎了回去。 项弘听了这话后,微微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不能随意的选。” “皇上,臣没有别的意思。”祝玉瑾心中一紧,上前想解释,项弘却摆了摆手,道:“无妨,夫子说了实话。”话语略略的带有冷漠。 本来是他讽刺了她,这下她倒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一般。气氛僵了一会儿后,祝玉瑾深吸一口气,道:“皇上,你放心,兵法,功夫,这些东西都不在话下,只是……” “什么意思?夫子,兵法和功夫你都行?”听到祝玉瑾这话后,项弘立刻来了精神,未等她说完,就凑上前来,拉住她的衣袖,“夫子,快教我兵法!” 祝玉瑾顿时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好。” “真的?”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你如果回答了我下面的三个问题,我就教给你!” 项弘点了点头,“夫子,你问吧!” “治国根本是什么?”她问道。 项弘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想了想后道:“以民为本,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覆舟,而舟不能治水。” 祝玉瑾点了点头,看着项弘俊朗的眉眼,等待着他的后话。 项弘顿了顿,又道:“要让百姓觉得安稳,巧用将领文臣……。”说到这里,项弘再也想不出其他了,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道:“对!根本在于君主要清明,要不昏庸!” 话说完,略带期盼的看着祝玉瑾,等着她的夸赞。 这几个月下来,项弘似乎特别喜欢被祝玉瑾夸赞,因为他做得好时,帝师就会笑,而帝师的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奖励,那种笑容里有种温和的力量。 刚开始是为自己而学那些枯燥的诗文,慢慢地变成了是为祝玉瑾而学,因为他想得到她的奖赏,她温和的夸赞。 祝玉瑾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因为项弘天资聪明,不但背下来了各种儒家经典,而且还慢慢的加以运用,他本人也变得温和多了,没有刚见他时那种无礼和冲动,但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一个好的君王,怎么能几个月就练成? 这次祝玉瑾没有夸奖项弘,反而脸色严肃的道:“这个治国根本的问题你都答不好,还谈什么兵法?用兵本是将领之责,君王治国无方,那么再怎么学兵法也是昏庸!” 项弘眉间有一丝惊怒,看着祝玉瑾,期盼的夸赞与耳边的斥责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反差,让他七上八下。 或许这话对他来说太重了,自开始教授项弘,祝玉瑾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也难怪项弘会愣在原地。但是玉不琢不成器,现在她只有下这个狠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等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话罢,祝玉瑾把那个茶杯放在桌上,而后甩袖而去,留下项弘愣在原地。 待祝玉瑾身影消失后,项弘拿起桌上的茶杯,恨恨的摔在了地上。 ------------ 第三十二章 对话 自那一日谈话后,已过两日,项弘也没有去找祝玉瑾。 隔了一日的时候,她本想去找他,但是话既然说出去了,就不能轻易的反悔,但是没有想到小皇帝会如此的有骨气,或者应该说是倔脾气。 祝玉瑾选了一件白色的衣衫,腰间系了一条浅青色腰带,挂了一块玉佩,朝着御书房走去,宫中没有对帝师的穿着要求,因为根本就没人拿她这个帝师当会儿事,正如几乎没有人把项弘当做皇帝一样。 项弘可以随意出入各个宫殿,但除了朝和殿、勤政殿以外,因为这两个宫殿都是面见大臣的。曹禄中给出的理由是:皇上年纪尚小,不宜被国事操劳,这些让臣代劳,待皇上有能力和把身体养好时再来也不迟。 项弘紧握着手中的拳头,双眼中闪着怒意,看着曹禄中离去。方才,曹禄中来通知他说大将军谢邈明日就到皇城了,并且对他说:“皇上,您龙体欠安,怕那府中太热闹,影响了您龙体的恢复,所以,臣决定让您在宫中休息,皇上有什么话要和谢将军说的,臣可以代劳。” “朕能有什么话说?”项弘语气冰冷的说道,每每这个时候,项弘就会想着和曹禄中同归于尽,或者他藏一把刀子直接捅死曹禄中,但是那些满朝文武都已经是曹禄中的走狗了,他杀死了曹禄中得不到天下又有何用?况且如今天下已乱,时机不到,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想到这里,项弘的语气缓和了一下。“朕的意思是,摄政王,这些事你能处理好的,朕也不想费心了。”这话完,他还装作虚弱的咳嗽了一声,并且做出疲倦的姿态。 曹禄中看到项弘这种模样,心中很是快慰,安抚了项弘几句,就退了出去。却不知道这个身后的年轻帝王是多么的恨他。 祝玉瑾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恰好见到了曹禄中。自从她入宫假扮帝师以来,很少见曹禄中的面,如今突然遇到,她居然有些心虚和害怕,尤其是这个人眼中那一丝丝阴鸷的目光,让她心中连连摇摆。或许是这种气势让曹禄中霸占朝政五年的原因吧。 曹禄中提出让祝玉瑾陪她走走,在通往太和殿的路上,过往的太监宫女都对曹禄中行礼跪拜,路过一个花园的时候,曹禄中才开口问道:“祝少保,皇上近来状况怎么样?” 祝玉瑾简单地思索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曹禄中问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回道:“小皇帝近来每况愈下,整日神思倦怠。且臣教给小皇帝的都是一些野史怪谈,使他更加偏离朝政之路。” 曹禄中静静地听着,看着祝玉瑾的眼睛,听完她说这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过会儿我让李三阳把赏赐给你送过去。” 祝玉瑾表现出十分欢喜的模样,“多谢摄政王。” 曹禄中点了点头,又问道:“祝少保,你知道皇上和大将军谢邈的关系吗?” 祝玉瑾摇摇头,但是她实际上是知道的。 花园的草丛里蹲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些思绪在心中翻转着。 ------------ 第三十三章 计谋 通往太和殿的廊道两旁种了很多青玉树,这青玉树是先皇的宠妃种下的,并赐名‘青玉树’。这青玉树枝叶繁茂,有一人高,树叶幽绿仿佛翡翠,既不失柔美亦有阳刚之色,深得先皇宠妃喜爱,也有幸存活到现在。这年轻男子就藏在青玉树的草丛里,听着帝师和曹禄中的对话。 曹禄中道:“祝少保你可能不知道,这谢府上下对小皇帝忠心耿耿,尤其是那谢邈,一直为小皇帝才镇守着边疆,本王想除掉他,但是又离不开他的护国之功。”说到这里,曹禄中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祝玉瑾摊开了心事,“如今这百官之中,唯有这个谢邈本王无可撼动,按在谢府的眼线也会两天便会被除掉。” 祝玉瑾轻轻一笑,微风拂过她的白衫,“小小谢府定不在摄政王眼里,想必摄政王是担心别的事吧?” 曹禄中带着皱纹的脸庞舒展了一下,道:“祝少保,自本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不知道这话是试探还是夸赞,祝玉瑾连忙行礼道:“摄政王谬赞了,微臣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曹禄中哈哈一笑,扶起祝玉瑾,道:“快起来!你说对了,本王担心的不是谢府,而是那谢邈一心想和小皇帝见面。且不说他见了病怏怏的小皇帝会作何感想,如果谢邈或者小皇帝任何一方有了什么想法,互相串通起来,那么就是本王现在最大的敌人。” 祝玉瑾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因为据明姑留下来的《通志》来看,小皇帝和谢邈是有一些交情的。 据说先皇还在时,谢邈还是一个十五岁少年、项弘是个十岁的童儿的时候,两人曾见过多次面,那个时候,年少的谢邈便向项弘立誓,说无论马革裹尸还是战死沙场,都要捍卫项弘以后的王朝。现如今过去七年了,谢邈做到了,他保卫着项弘未来的疆土,却看着项弘深陷摄政王的困局中无法救他。这也是谢邈一定要见到项弘的原因,因为某些计策只有见到项弘本人后才能下定决心。 “祝少保,能否为本王献上一计?”曹禄中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他盯着祝玉瑾傅粉般的面庞说道。 祝玉瑾微微低头,抱了抱拳,“微臣的计谋和摄政王的比起来仿佛蝼蚁一般渺小,还是不说为好。” 曹禄中很享受她的夸赞,笑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这蝼蚁也能排的上大用场!” 祝玉瑾点了点头,她明白,曹禄中这是在试她对他是否忠心,倘若不献计谋,曹禄中会觉得她无用,倘若敷衍了事,曹禄中定会觉得她不忠,于是,她想了想后,道:“依微臣之见,既然谢将军想见小皇帝,那么必定是对小皇帝抱有希望,那么我们就在这其中设上一局,搞毁谢将军对小皇上的希望。” “哦?”曹禄中脸上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模样,示意祝玉瑾说下去。 廊道下,青玉树草丛里藏着的男子,听了祝玉瑾这一番话后,全身气得发抖,紧紧的握着拳头,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情覆山河・血色凉歌最新章节。 祝玉瑾继续说道:“小皇帝最近虽说身体孱弱,但是心绪稳定,但是他性格易怒,首先要惹怒他,然后再让将军府派人来看望小皇帝,说一些百姓暴乱的事,影射小皇帝的无能,这样的话小皇帝定会怒杀将军府的人。到时候谢邈知晓了自己的人被皇上杀死,便会对小皇帝失去希望,就会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曹禄中听完祝玉瑾的话后,盯着祝玉瑾看,那种眼神里闪烁着各种意思。祝玉瑾很想把持住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些话一出口,她便能猜到曹禄中可能会把她列为危险的对象,可能会想如果有一天她叛变了会成为大威胁。 实际上曹禄中的确有这么想,他首先觉得这个计谋很好,坐收渔翁之利;随后看着祝玉瑾,很意外这个年轻帝师能有这样阴损的招数,利用好想必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微臣僭越了,还请摄政王恕罪!”祝玉瑾连忙半跪而下。 曹禄中又是一笑,扶起祝玉瑾,道:“没有,祝少保做的很好,本王决定提你为少傅,以后多为本王出力!” 祝玉瑾连忙跪地叩谢,她必须装作很受宠若惊的模样,倘若不小心流露出其他感情,就会被心思细密的曹禄中发现。 两人说着,走向了太和殿。 冯焕洲从青玉树草丛里站了起来,他看着帝师和曹禄中一前一后消失在廊道,那眼神中含着深深的恨意,这个祝玉瑾!原来就是一个曹禄中派来的奸细!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项弘! 祝玉瑾准备去找项弘,但是御花园里没有他的人影,寝宫里,御书房里都没有。从太监哪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项弘去了养心殿。 祝玉瑾记得,项弘非常不喜欢养心殿,因为养心殿是前朝皇帝也就是项弘的父皇经常住的宫殿,亦是许多朝皇帝住过的宫殿,那里正气浩然,充满了历代皇上的龙气;项弘一到养心殿,便会把自己的德行和前朝皇帝作比较,做了比较后就会觉得自己无能无用,所以他才会选择住在别的宫殿。 当祝玉瑾走到养心殿的时候,看到项弘正坐在殿面的宝座之上,他身穿蓝紫色便服,脸上的毫无表情,身后的牌匾以及金黄色的屏风铭文把他映衬的格外神武。小皇帝脸上的稚气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帝王该有的英武。 在项弘的身侧,站着冯焕洲,他正冷冰冰的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忍不住下跪,道:“微臣见过皇上。” “少傅,何必多礼呢?”项弘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讽刺,“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这个傀儡皇帝!”或许是自嘲。 祝玉瑾在座下跪着,一惊,曹禄中才说要提她为少傅,或许消息还没发出,项弘怎么就知晓了?! “祝少傅,你似乎很惊讶。”项弘笑了一声,又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却没想到你明知谢将军想见我,却设计阻拦?” 祝玉瑾注意到项弘说话时没有自称‘朕’,他明显是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于是她便站起身,道:“皇上,不管你听到什么,如果臣没有亲口告诉你,都有可能不是真的。” “祝少保!”冯焕洲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后摇摇头,笑道:“不,我应该叫你祝少傅了,你在廊道之下和曹禄中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都告诉了皇上!你不打算给皇上解释一下吗?”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留言支持,今晚会加更回报亲们的支持! ------------ 第三十四章 陷阱 这是一个陷阱吗? 祝玉瑾气沉丹田,微微感觉到养心殿外的紧挨东阁的地方,有人在偷听着殿内的对话。 先是项弘进了从不进的养心殿,还坐在宝座上,又一反常态;此时殿外还有人偷听,这几点看来,的确反常,如今的情形不得不防;她对冯焕洲怎么听到她和曹禄中的对话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项弘的这些举动或许是他联合某人设下的圈套。 “皇上,臣无需解释。”祝玉瑾摇摇头,打算不解释。 项弘眉间突然涌出一丝怒意,‘唰’的一下站起身,紧握拳头,“你对曹禄中说出了那些献计谋的话,又对朕这般的好,你居然不给朕一个解释?!”他的声音在发颤。 “臣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如今皇上只听信片面之词,就对臣这般责问,岂不是一直不信臣的忠心?如此,臣即便是再怎么解释,也不能缓解皇上心头的疑虑,所以臣不打算解释。” “你三世倾心最新章节!”项弘双目圆睁,一时气结,也说不过她,只得一甩手,冷哼一声,走进了东暖阁之中。他是极力压抑住自己心头的巨大颤动和愤怒,如果是以前的他定会砸碎这养心殿的所有东西。 没有什么比被信任的人背叛最令人痛苦和愤怒的了。 冯焕洲也冷冷盯着祝玉瑾,说了一声,“祝玉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假意待皇上好放松皇上的警惕,背地里却搞这样的勾当!” 养心殿外还是有人在偷听。 祝玉瑾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殿外,随即淡淡道:“我祝玉瑾的确是卑鄙小人,但是藏在某处听别人对话的人也同样卑鄙。” “你……”冯焕洲脸色猛然被憋红,偷听别人对话的确不是君子所为。“强词夺理!小人!”冯焕洲抛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走进东暖阁了。 殿外偷听的人气息突然消失了,明显是离开了。祝玉瑾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她又该怎么解决刚刚和项弘的误会? 不过,她要去确认一下刚刚那个偷听的人是谁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于是祝玉瑾便快步追了出去。 转了一个弯走出了养心殿的范围,看到了一个碎步快走的太监;说是太监,但是从身形上看却不像是太监,一般的太监都是单薄瘦弱,这个太监却是肩膀略宽,身材修长。 “前面的公公等一下!”祝玉瑾喊了一声,想叫住那个太监。 那太监愣在了原地,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拔腿就跑,双腿变幻的速度异常迅猛,这下祝玉瑾更加确定,这个男子不是太监,他为何在养心殿偷听呢?难道是隶属曹禄中的刺客? “给我站住!”祝玉瑾喊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道路上的有陆续的太监和宫女,都吃惊的看着这两个人,在宫内居然这么癫狂的奔跑,也不怕总管怪罪? 这个假太监似乎很熟悉宫里的地形,拐了几下便消失在了道路上,祝玉瑾本来可以追的上,但是她不熟悉宫内的地形,所以便把他跟丢了,正当她在一个宫院前停住脚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些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人走了过去,她心中疑虑,往前走了一段路,看了看那宫院上的牌匾――太医院!? 正当祝玉瑾疑惑之时,从太医院里走出一个男子,男子看到祝玉瑾后愣了一下,道:“玉瑾?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皇上病了?” 祝玉瑾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到处转转。你呢?要去哪个宫院诊治?” 柳如云吸了一口冷气,道:“哎呀,刚刚见到你太激动,给忘记了!估计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哪宫小主得了风寒之类的。”这话完,又道:“玉瑾,许久未见了,可否和我一起走走?” 祝玉瑾打量着柳如云的身形,又见他手中并没拿药箱,心中的疑虑更甚,但是转念又一想,好歹她和柳如云在昆山派一起待过两年,算是师兄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坑害她的事。“改天吧,小皇帝的事还没有解决。” 柳如云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道:“好吧,那等你空闲了来找我。” 祝玉瑾盯着他略带阴郁的双眸,道:“难道你不问一下是什么事?” 他的负面表情可能都会暴露他的痕迹,但是柳如云却十分平淡的笑了笑,仿佛他本来就是一朵白色的云,“你素来谨慎,办事我无须多问,我虽比你年长一岁,但有时还不如你冷静;更何况你现在为皇上办事,我更无权多问。” 祝玉瑾点了点头,“如此便好猎艳异都。”话完,转身欲走。 柳如云叫住她,“玉瑾。”话顿住,盯着她,“我还是忍不住嘱托你,万事小心,千万别单打独斗,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来找我。” 她道:“你不是不属于任何一方吗?” 柳如云道:“的确,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帮任何一方。”话完,有些落寞,声音略略低沉,“也算是弥补那些过错……” “往事无须再提。”祝玉瑾面色淡然,但语气有些生硬,转身消失在了太医院。 项弘此时坐在东暖阁里,双目通红的捏着手上的玉扳指,似乎要把它捏碎一般。如果是放在以前,没有明姑以死明志证明祝玉瑾不是奸细的话,他或许还会继续设计陷害祝玉瑾,但是如今,她已经进入了他信任的范围,甚至有点开始依赖她了,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让他再度怀疑她是奸细。 “皇上,您想发火就发火吧,别忍着。”冯焕洲看着项弘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说道。 项弘瞪了一眼冯焕洲,道:“那个祝玉瑾不是说过吗?朕暴怒无常头脑不清么?那么朕就要证明给他看,朕有多清明!”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送。 冯焕洲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得项弘怒吼一声,“你想烫死朕啊?混账东西!”骂着,‘啪’的一声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有碎碎的骂了许多声。冯焕洲在一旁乖乖的听着。 项弘猛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朕刚刚那不是发火,不是…” 冯焕洲忍住笑意,道:“皇上,奴才想斗胆问您一个事。” 项弘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不是说了,不让你自称奴才么?怎么不听朕的话?” 冯焕洲赶紧改口,道:“是,微臣想问皇上一件事。” “问吧!” “皇上,您到底想不想见谢邈将军?” 项弘陷入沉思,一双浓眉微微皱着。“不想。”顿了一下,又道:“因为朕不想让谢邈看到朕现在的模样。”话尾的声音沙哑了一下,透露出一丝无奈。 正说着,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敲了敲暖阁的门,道:“皇上,祝少傅求见。” 项弘听到‘祝少傅’这三个字便觉得心中不爽,于是摆手说不见。 祝玉瑾听到太监的回答后,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也属正常,倘若这时候硬去见,可能会引起项弘的反感。想到这里,祝玉瑾便回去了,可是一连两日,项弘都对祝玉瑾闭门不见,自己在养心殿和御花园玩乐。 大将军谢邈本来说今日到,但是又传来消息说路上耽搁了几日,要等到冬至之时才能到了。祝玉瑾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觉得必须把这个误会解除了,所以,当晚项弘就寝以后,祝玉瑾便一身夜行衣,溜进了养心殿,悄悄的来到了项弘的床前。 养心殿里有微微的响声,或许是盆中种的植物在悄悄生长。祝玉瑾站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项弘,眉目微微闭着,睫毛偶尔动一下,微弱的呼吸声仿佛一个睡梦中的小狮子,看着看着,她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突然,睡梦中的项弘翻了个身,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猛然朝祝玉瑾刺去,喊着:“毛贼!受死吧!” ------题外话------ 加更完毕!感谢【i我evol】亲的留言!爱你! ------------ 第三十五章 夜晚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祝玉瑾飞身往后跳起,动作在半空中一滞,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还未站稳,项弘就又辞了过来,出刀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却带着一种狠劲,几招下来,他已经喘息起来,祝玉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握,项弘发出一声喊痛的叫声,刀子落在了地上。 黑暗中,四目相对。 “夫子?” “嗯,项弘,是我。” “你……哼!你来这里做什么?朕不想见你!”黑暗中,项弘故意装作气恼的模样,说着,坐到在了床沿上。好吧,他在心里承认,的确想这个总是让他生气的夫子了。 祝玉瑾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项弘,不要这么孩子气。” 项弘看了一眼黑暗中那双闪烁的眼睛,“我孩子气?好!我是孩子气,那也比某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好!” 祝玉瑾走上前去,也坐在了床沿上,语气十分温和,“项弘,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待你的。” 月光皎洁。 项弘脸上一团热,真是的,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那…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祝玉瑾有些哭笑不得,或许是夜晚的不安定让这个少年变得失去了平日里的骄横和自持,这一刻,他是需要保护的猎艳异都最新章节。“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这两天都没有见我。” 项弘突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不见祝玉瑾的事,眼睛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别的,满是血丝的,他恨恨道:“没有见你是因为你背叛了我,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向曹禄中出谋陷害我!明姑看错你了!我也看错你了!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啪’的一声。未等项弘说完,祝玉瑾的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项弘的怒火快要到临界点了,这一巴掌仿佛是一盆冷水,把他打得一愣一愣的。“你…大胆!居然敢打我!” 祝玉瑾眼中一片冰凉,看着项弘又要发火,她身形一闪,一个横扫腿把项弘掀翻在地。 地上一片冰凉。 这非但没有达到祝玉瑾想要项弘冷静下来的效果,反倒让他像暴怒的狮子一般越斗越勇。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很好!这样好了,项弘倘若你能拆我一招,或者打到我的腰身,那么我就把我的计谋告诉你。” 项弘双眼通红,喘着粗气,“哼!谁要听你的狗屁计谋!看招!”话罢,一个虎形拳冲了上来。 祝玉瑾巧妙的躲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项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脚跟后又扑了上来。 他的动作中有些招式存在,但是杂乱无章,似乎是很多门派的功夫掺在了一起,又加上他许多招式下来都无法碰到祝玉瑾,于是又急又躁,眼看着自己的体力要耗尽了,他看准了一个祝玉瑾躲闪的机会,一下就扑了上去。 ‘噗通’一声,两个人倒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把一旁的灯架撞倒了。他抱住她的腰身,喘着粗气,“抓到你了!” 其实他本来抓不到她的。 她看到他累得不行但仍不肯放弃,想着他可能是从小顾及自己的面子惯了,于是身形便慢了一下,也就是这慢了一下就被项弘逮住了空子,一下把祝玉瑾扑倒在了地上。 此时祝玉瑾也有些微微喘气了,两个人倒在地上,一同喘着气,有些怪怪的,但是项弘丝毫没感觉到怪异,因为他觉得抱着她和抱着其他男子比如书童冯焕洲一样。 “放手啊!”祝玉瑾说道,掰他的手。 “不放!谁让你半夜偷偷进来,还欺负我!”他有些气鼓鼓的说道。却不知道他这话到了祝玉瑾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她的耳根子开始发热。 项弘也很快的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的鼻息里混着一股特殊的香味,这香味让他心中一漾,话脱口而出,“夫子,你好香。” 祝玉瑾心头一惊,回手一个指头点住了项弘的穴道,巧妙的从他的束缚中钻了出来,而后站着看着地上躺着的项弘,发现他姿势十分怪异,忍不住蹲下身,笑道:“怎么不动了?刚刚不是还很有力气的吗?” 项弘看着祝玉瑾脸上有些戏谑的面容,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虽然夫子知道在戏弄他,但是奇怪的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敌意或者不适,反而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暖感觉。 “项弘……你怎么哭了?”祝玉瑾心中一惊,连忙解开了项弘的穴道,把他扶了起来。 “你才哭了!别理我!”项弘背身过去,打掉了祝玉瑾的手。 祝玉瑾本来还想着要继续戏弄他,但是看到他这状况,心中一片愧疚,“项弘,我…不是故意的…” ------------ 第三十六章 武功 他们这是第二次同床共枕。两个人并肩躺着,耳旁响着彼此的呼吸声。月光照进暖阁,仿佛有温暖的波浪在屋子里荡漾着。 她把她的计划都和项弘说了。 任凭项弘再怎么任性,此时此景,帝师的温言良语也让他平静了下来,同是又感叹帝师深谋远虑,实在高明。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当祝玉瑾以为项弘已经入睡,慢慢起身,要下床之际,项弘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夫子,你教我武功好吗?”说着,他也直起身。 祝玉瑾看着他,道:“项弘,我的三脚猫功夫,你还是不要学的好。”实际是她是不想教给他,她的功夫师从昆山派,不但需要练习者有一定的慧根,还需要考验这个人是否有资格学,倘若有一天在江湖上用起,还要不能丢昆山派的人。 项弘又露出一丝任性,“不,我就要跟你学!你是我夫子,不管你的功夫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学。”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心里清楚的不得了,方才那一番打斗,项弘已经知道了祝玉瑾看似孱弱,功夫一定很好。 “你是真心想学吗?”祝玉瑾问道。 项弘点了点头,逐渐有棱角的脸庞上露出了坚定。 “很好。”祝玉瑾转身,走到清朗的月光下,一转身,眼神中的柔和变成了严厉,娓娓道来:“我师从昆山派,昆山派武功讲究快如清风,慢若浮云,且要求练习者能守住心神,不怒、不嗔、不悲、不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要拿下敌人猎艳异都!” 项弘感到被祝玉瑾此时的气势被震了一下,顿时睡意全无,又听到祝玉瑾道:“我来演练两个简单招式,倘若你能看出其中奥妙,我便应允教你武功。” 项弘十分激动,“好好,夫子,快做!” 祝玉瑾唇边露出一抹笑意,而后虚空做出了两个动作,先是旋转,而后移步,左手直直一划,而后收手在胸口,站定,问道:“项弘,你来说说我这两个招式的用意何在?” 他两条浓眉皱了皱,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芒,手忍不住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道:“看似是在出招,但……”他在脑袋里回忆着夫子刚刚做的动作,突然灵光一闪,“但却是为了防守!” 祝玉瑾看着他,没有说话。 项弘眼中闪着期盼的光芒,“夫子,我说的对吗?” 祝玉瑾点了点头,“这两个招式就是为了定心……” “哦!好耶!我答对了!”未等祝玉瑾说完,项弘一下跑到跟前,抱着祝玉瑾,欢喜的不得了。 祝玉瑾被他的兴奋弄得很不自在,便道:“我还没答应教你呢!高兴的太早了啊!” “啊?”他松开抱着她的手,“那要怎么样?” “如果‘不怒、不嗔、不悲、不弃’这几样你都做到了,那么我便答应你!”祝玉瑾道。 项弘满口答应了,并说这么简单,他不但能做到而且还能做得很好;却没看到她眼中那绵长的深意。 冬至马上要到了,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了。 这些日子,项弘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一来是因为谢邈马上要回皇城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还不一定,二是最近总是有人来有意无意的讽刺他是个没用的皇帝。 他很想反驳,但是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夫子的考验?对于他是不是符合学昆山派的武功的考验?刚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却发现不是夫子的考验,因为来讽刺他的人全都是曹禄中的! 自从夫子教授他之后,他暴怒无常的性子改了许多,加上要吃药装作生病的模样,所以忍了又忍。 但是项弘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这一天,先是李三阳来报说最近食材紧缺早膳没有做成,皇帝的早膳居然没做?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他忍!接着是那些后宫妃子来哭诉,说长久不见他,哭哭啼啼的惹得他心烦意乱,再接着就是御前侍卫官郎寅来报,说已经打死了襄阳那些揭竿而起的难民。 其他的他都可以忍,但是唯独这个!唯独他的子民,他的百姓,他不能忍!项弘当即大发雷霆,说的发怒的借口却不是死了的难民,而是早膳没吃的事。 郎寅在养心殿的殿下,脸上露出一抹阴笑,接着对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过了没多久,外面就有太监来通报,说将军府里有使者来了。 项弘怒声说请,脑袋里却把祝玉瑾给他说的计谋和考验忘得一干二净。 将军府的使者先是叩拜,而后又道:“皇上进来身体欠佳,我家将军为了皇上身体着想,便不来看望皇上了,望皇上恕罪。” 项弘怒眉一皱,“什么狗屁理由!朕不但要见谢邈!还要到他府上去见他!” ------------ 第三十七章 虚实 这和事先预算好的不一样! 郎寅愣了一下,听到项弘怒声说的话,非但没有被震慑的,他反而用眼神示意将军府的使者,让他再说些以下犯上的话来进一步激怒项弘。 但是这使者却跪拜着,就算他收了李三阳的银两,但毕竟皇上还是皇上,就算是一个傀儡皇帝,真的得罪了,还是死路一条。显然,使者不知道曹禄中的目的就是让他死。 “还有什么事吗?”项弘粗着嗓子问道。 将军府的使者跪在地上,颤声道:“没有了,微臣会把皇上的意思转告给谢将军的!” “嗯!下去吧!” “臣告退。”使者灰溜溜的退下去了,临走时,看了一眼郎寅。 郎寅在心中怒骂了这使者一通,而后盯着养心殿正中坐着的小皇帝,他发现小皇帝的声音变粗了,这对摄政王来说不是一个好事啊! 项弘发现了郎寅探究的眼神,道:“郎侍卫,你还有什么事吗?”声音里丝毫没有畏惧。 郎寅记得这个小皇帝之前是害怕他的啊,怎么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 “皇上,臣只是觉得您越来越有气势了。”郎寅阴笑一声,说道。 项弘眯着眼睛看了郎寅一样,大概猜到了他的用意,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冯焕洲农门悍女最新章节。 冯焕洲心领神会,道:“郎侍卫,倘若您没什么事就可以退下了,皇上还病者,要休息了。” 郎寅自在的站着,道:“是么?我看皇上刚刚的气势,不像是生病,反而好得很。”这话完,随即对冯焕洲道:“你是什么东西?太监不是太监,官职不是官职,凭什么来指使本侍卫?” 冯焕洲一时气结,说不出话,脸色通红。 项弘道:“郎侍卫!从今天开始,冯焕洲就是朕的贴身侍奉官,他的话就是朕的口谕!” 郎寅听了这话,心中十分不爽,慢慢的脖子上浮出青筋,怒视着项弘。在他心中,小皇帝就是一个小绵羊,怎么敢和他这么说话? 项弘心中的确一凛,有些心虚,但是脑间突然闪过一个人的面容,于是便来了底气,“怎么?郎侍卫,你还想打朕么?” 这话虽然轻,但是到了郎寅那里,却仿佛当头棒喝,他顿时半膝跪下,道:“皇上恕罪。” 项弘心中舒了一口气,道:“下去吧!朕累了。” “臣告退。”郎寅低着头,退了下去。 殿外,将军府的使者还在那边等着,见了郎寅出来,便迎了上去,喊道:“郎侍卫!” 郎寅转头,怒视一眼,“你还在这边做什么?” 使者面露难色,道:“郎侍卫,方才皇上龙颜大怒,想必我的任务达成了吧?” 郎寅眯了一下眼睛,盯着使者突然一个计谋浮上心来,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使者的肩膀,道:“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皇上还在里面等着你!快进去吧!” “什么……”使者突然觉得眼前晕乎乎的,“皇上还在等我?” “对!快进去吧!”郎寅说着,推了使者一把。 这使者晃悠悠的往前走,拐弯走向养心殿,门口的太监也没拦着,他便走进了养心殿的正殿,“将军府使者洪乃安叩见皇上。”说着,他强忍着头晕,跪在了地上。 项弘正要离开去暖阁更衣,却看到这使者又进来了,便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洪乃安道:“皇上,您不是找……”话还未完,他便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项弘和冯焕洲皆是一愣,项弘便要上前去看,冯焕洲拦住项弘,示意他过去看。 冯焕洲小心翼翼的接近使者洪乃安,喊了一句,没见洪乃安反应,才往前去看,刚看到洪乃安的脸庞,便吃了一惊。 项弘走上前来,“怎么了……”他呆住了,只见使者洪乃安七窍流血,眼眸空洞,明显是已经死了!项弘仔细回忆洪乃安走进来的种种情景,突然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里。 这不正是夫子给曹禄中出的计谋吗? 一时间项弘心绪烦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倘若这是夫子给曹禄中出的计谋,那么是企图谢邈和他交恶,他该如何应对?夫子怎么没有告诉他怎么应对? 项弘乱了手脚,他完全忘记了前天夜里祝玉瑾对他说的那番话。 郎寅此时出现,吃惊的看着项弘,仿佛这使者是项弘杀死的。 项弘摇头,拼命解释,但是郎寅什么话都没说,便找人抬走了那死掉的使者,而后道:“皇上请宽心,臣来处理这些事重生之首席千金最新章节。”话完,转身走了。 但是项弘说冬至宴要去将军府见谢邈的消息传到了曹禄中耳中。 曹禄中在屋内踱着方步,朝政之事他可以随意应对,唯独小皇帝的事他需要仔细斟酌;虽然现在有十足的把握掌控小皇帝,但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那么他这几年的辛苦设计岂不是白费了? 想着,曹禄中决定去养心殿探一探虚实,到底是小皇帝戏言还是真话。 太医院内的白芍阁里,祝玉瑾和柳如云正品着茶。 “玉瑾,你快尝尝这雪顶含翠,虽然比不上我们在昆山派的纯澈,但别有一番感觉。”柳如云说着,替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祝玉瑾脸上浮出一丝不适,别扭的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赏茶之上,她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探查柳如云是不是那日在宫殿外偷听的人,以及把明姑的头颅送到项弘宫殿里地人。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的姿态,忍不住放声一笑。 祝玉瑾愣住,“你笑什么?” 柳如云道:“玉瑾,看来你是扮作男人太久了,连品茶也变得这么豪迈啊!” 祝玉瑾皱了下眉头,往亭子周围看了一眼,仿佛怕有人偷听一样。 柳如云又淋了一杯茶,道:“放心,这是我的地方,没有奸细。”话里平淡,却满是自信。 祝玉瑾也笑了一下,玩味的道:“师兄,看来你在这太医院里做的不错。” 柳如云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叫我师兄的。”说着,和她对视一眼,又道:“算是不错,像野兽一样护住自己的一片领地罢了。” 祝玉瑾摸着那精致茶杯的杯沿,在脑中思考着该怎么开口问柳如云自己心中的问题。她沉思之时,眉头微皱,眼中尽是清淡哀愁的光芒。 柳如云以为她为项弘的事情发愁,于是便道:“玉瑾,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进展的,我在小皇帝吃的药中掺了一种成分,可以帮助……” “你掺了什么?”听到柳如云的话后,祝玉瑾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打断他的话,问道。她知道柳如云不喜欢项弘,但是也没必要害他,况且他知道她要潜心帮助项弘的。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紧张的模样,他心中猛地一股酸味,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笑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紧张过我。” “快说!你在药中掺了什么?” 白芍阁的桥上,一个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什么事?”柳如云不耐的问道。 小太监似乎是柳如云的亲信,直接附在他的耳朵旁,说了一通话。 祝玉瑾看到柳如云的眉头皱了一下,待太监离去,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柳如云看着她,道:“快去吧,小皇帝需要你。” ------题外话------ 感谢亲们收看!么么!还有茉然的签到让偶很感动啦~ ------------ 第三十八章 打斗 “别说了!朕意已决!”项弘一甩手,示意让祝玉瑾出去,“你出去吧!朕有事要做!” 祝玉瑾道:“请问皇上要做什么事?考虑着怎么在冬至宴上和曹禄中还有众臣说话吗?还是说皇上考虑着怎么在冬至宴上设局杀死曹禄中?” 项弘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一转头,狠狠道:“祝玉瑾仙荒劫全文阅读!你放肆!”这话完,又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曹禄中那个猪狗吗?朕要杀他易如反掌!” 祝玉瑾冷笑一声,“那皇上准备怎么杀他?拿起你藏在枕头下面的刀直接刺过去吗?” 项弘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的光芒,背过身去,道:“朕不需要你管!你给我滚!” 祝玉瑾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话会从项弘口中说出,她一时觉得挺委屈,自己做好人还被骂,于是一转衣袖就要走出暖阁,走了两步,就又回头道:“项弘,你这样的脾气,怎么能学得了我派的功夫?” 这话仿佛冰刺一般在项弘心头刺了一下,喉头仿佛要结冰了一样,突然冷哼一声,“别以为拿这个就可以威胁朕,谁要学你们派的武功?那种小门小派,朕不稀罕!” “小门小派?”祝玉瑾心中一震,冷冷的说道。她学的昆山派武功在当今江湖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们门派的弟子都淡若浮云,不肯涉足江湖朝廷争斗。 项弘道:“对!就是小门小派!”说着,转过身来,看着祝玉瑾道:“朕现在怀疑你有没有能力做这个帝师?瞧瞧你薄弱的模样,那郎寅猪狗一个巴掌就把你拍的几丈远!还有,你那满腹经纶是不是只够教凡夫俗子?” 祝玉瑾暗咬银牙,压抑着胸口滚动着的怒火。这是她这五年来第二次气得要发抖,上一次是两年前的生死大事,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为了这个小皇帝而怒火涌动!?这也是她第一次想动真念头打他。 项弘看着祝玉瑾盯着他的模样,道:“怎么?你还敢以下犯上,来打朕么?”他知道她不敢。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淡淡开口,话音未落,一个梅花三三步移到了项弘跟前,一掌朝他的胸口拍去。 项弘大吃一惊,随即想躲开,伸出手要挡住她的缓慢袭来的掌;本来以为会轻松挡住,却不料她的掌仿佛空气一般穿过了他的手掌,而后打在了他的腹部。 项弘只觉得一股气流穿过腹部,而后他整个人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后退了四五步,还未站住脚跟,便被一个白色的身影举了起来,把他举在了半空之中。 这个看似单薄孱弱的帝师居然能把他举起来?项弘彻底震惊了,心中也逐渐害怕起来,但是嘴上依旧十分好强,“祝玉瑾!我…我要杀了!快把朕放下来!”他的声音和说的话透漏出了他的恐惧。 祝玉瑾冷笑一声,“皇上,刚刚的气势去哪里了?”这话完,又道:“不求饶的话,就不放你下来!” “好啊!不放朕下来,你就这样举着,看你能举多久!” “哼!皇上想得美!”她说着,开始举着他摇晃起来。 半空中,项弘只觉得头脑发昏,天旋地转,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紧咬着下唇,但是还是不肯开口求饶。 祝玉瑾感觉到了他的颤抖,突然意识到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连忙把他放了下来。 项弘的眼中的房间似乎颠倒了好几次,脚刚挨着地,就摇摇晃晃的瘫倒在了地上,空中骂着:“祝玉瑾,你个混账东西,朕…朕饶不了你…呜呜呜…”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呜咽了。 祝玉瑾见了此景,一方面感到他真是倔性子,一方面又哭笑不得的。 恰在这时候,外殿太监高高的嗓子亮起,“摄政王到!” ------------ 第三十九章 把脉 两人皆是一惊,接着四目相对,似乎都没想到曹禄中会突然到来。门口的小太监大声通报表面可以理解为对项弘的皇帝位置不看重,但实则是帮助项弘更好的应对突发情况;倘若曹禄中不让太监通报,自己进来,那岂不是看到了这一幕? 祝玉瑾更是觉得吃惊,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曹禄中应该忙着筹备迎接谢将军归来的宴席,但是也是应该的,毕竟项弘之前说了要去谢将军府找谢邈的话,不可轻视。 项弘似乎看出了祝玉瑾的吃惊,于是索性耍赖一般躺在了地上,不起来。 祝玉瑾上前拉他,道:“快起来!” 项弘赖道:“夫子,我全身发痛站不起来了!”眉眼中含着笑意。 祝玉瑾心急如火,“快站起来啊!”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 “教我昆山派的武功!”他看着她,眼神十分坚定。 “你不是说昆山派的功夫…唉,算了算了,答应你!快站起来!”祝玉瑾本想调侃几句,但是,耳边听着有脚步声靠近暖阁,也便不再说话。让站起身的项弘躺在床上,替他盖好被褥。 “哦?祝少傅也在啊?”曹禄中跨进暖阁,第一眼便看到了祝玉瑾。 祝玉瑾抑制住狂跳的心,脸上平静,行礼道:“臣叩见摄政王。” 曹禄中示意她起来,而后走到了床前,看到床上的项弘双目闭着,转头轻声问道:“少傅,皇上怎么样了?” 祝玉瑾道:“回摄政王,皇上最近来还是神思倦怠,饭食也是无心食用,一直吃着药。” 曹禄中点了点头,心中寻思着,为什么项弘会说出那一番话?难道是将军府的使者还说了什么吗?但是将军府的使者已经死了,死讯也传到了将军府里,但是还没听到将军府人的回应。 他正想着,床上的项弘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看着他道:“摄政王?你怎么来了?” 曹禄中慢慢起身,行礼道:“皇上恕罪,臣来看望皇上,没曾想把皇上吵醒了。” 项弘打了个哈欠,道:“平身吧。无妨,朕本来就要起来了。”话完看了一眼一旁的祝玉瑾。 太监过来伺候着简单洗漱,而后披上了一件紫色的衣服,坐在了暖阁的茶座上,曹禄中和祝玉瑾在左侧依次而坐。 曹禄中问道:“皇上,您说要去将军府看望谢将军的事是真的吗?” 项弘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放下茶杯,道:“什么真真假假,朕说的话就是真的!没有假的!”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了从祝玉瑾那里传来的冷冰冰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怪自己没有管住情绪。 也难怪,项弘在外宣称是十五岁,实际上已经是十七岁,今年一过就是弱冠,而曹禄中是知道他的实际年龄的;所以正值少年反叛时期,心绪狂乱逆反也是正常,只不过项弘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曹禄中笑了笑,道:“臣一直听说皇上身体欠佳,如果要参加迎接谢将军的宴席也未尝不可,只要太医说可以。”话罢,对着暖阁外的李三阳道:“宣李太医进殿为皇上把脉!” ------------ 第三十九章 把脉(2) “李太医?”项弘吃惊犹带疑惑的问道,仿佛是第一次听到一样重生之首席千金全文阅读。不过他的确是第一次听到,太医院还有姓李的太医。 “李太医怎么了?皇上?”曹禄中问道。 项弘摇摇头,道:“没事,朕只是不太习惯看御医,这些日子吃药吃糊涂了可能是。”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带着少年特有的棱角的脸上充满了沧桑的感觉。 祝玉瑾被他这个表情恍惚了一下,不由得觉得吃惊,他居然能这样轻易应对曹禄中了吗?她上前一步,补充道:“摄政王,一直给皇上开药把脉的是柳太医。宣柳太医来可能会对皇上的病情更了解一些。” 曹禄中看了看项弘,又看了看祝玉瑾,脸上有着不明意味的笑,对项弘道:“皇上,李太医在皇宫从医二十多年,对您的病情更加容易掌控,这样一来,能让您尽早的参加谢将军的晚宴啊!”话罢,转头对祝玉瑾道:“祝少傅,你说呢?” 祝玉瑾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随即道:“摄政王所言极是。” 暖阁中轻烟袅袅,敬事房的人不知道拿来的什么香,直让人觉得浑身软软的,祝玉瑾看了一眼那香炉,心中想着或者什么时候要验一下。曹禄中在和项弘汇报朝廷之事时,一个眉目严肃的老者就走了进来。想必这老者就是李太医了。 李太医进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祝玉瑾,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随后跪拜了圣上,就开始把脉医治。 把脉完毕,李太医又看了看项弘的舌苔,问了一些日常的膳食。 祝玉瑾在一旁不由的担心,因为据她所知,给项弘喝的药是经过柳如云调制的,她也看了看药的成分,都是些进补和排除体内毒素的;项弘一直病着的原因是他装的。如今对这李太医不熟悉,难保他不会说出来项弘的身体根本没病。 而龙榻上的项弘倒是神情自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李太医起身,道:“皇上,您体寒虚弱,是内热外寒入侵所致。如果不早些医治,可能会……” 曹禄中听了这话,一副担忧的面容,道:“那么依李太医所说,该如何使皇上尽快康复呢?之前皇上一直是被柳太医医治着。” 李太医道:“回摄政王的话,柳太医的药很谨慎,药方可能是是保根护体的方法,所以成效比较慢。”话罢,思索了一番,眉间不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而后跪下道:“恕臣无能,皇上身体内的药性已经稳定,臣不敢妄自开药,还请摄政王叫来柳太医医治。” 曹禄中听了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挥手让李太医下去了,随后让人传柳太医。 片刻的功夫,柳如云仿佛一朵白云一般飘了过来,身后带着两个药童,进殿后环视了一圈,也没看祝玉瑾一眼,便直接给皇上把了脉。然后让小太监拿来了温水,沏了一杯褐色的药给项弘,道:“皇上,把这个喝下去,会好很多,也有利于您明天参加谢将军的晚宴。” 项弘缓缓接过那晃动着的药汤,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祝玉瑾和曹禄中,顿了顿,慢慢喝下了那褐色的药;说来也奇怪,他本来以为那药是苦的,却是甜甜的,丝丝入喉。 “皇上觉得好些了吗?”柳如云笑着问道。 项弘点了点头,道:“朕觉得好多了……”话音未落,他只觉得胃中一阵翻腾,似乎是有种火从全身奔腾到喉头,又好似巨浪奔腾而出。 祝玉瑾看着项弘的脸色发白,有些担心的问:“皇上,您…” “噗…” 未等祝玉瑾说完,项弘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溅在龙榻旁的金色帘布上,十分的刺目。 ------------ 第四十章 责问 在暖阁所有人的震惊中,柳如云被侍卫拉了下去。 曹禄中阴冷的面庞和柳如云脸上的似笑非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对比只有祝玉瑾看得出,她紧握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项弘刚刚一口血喷出,不但让她身心具颤,而且让她开始恨柳如云。 一直以来柳如云是向着她帮着她的,没想到却是和曹禄中一伙的! 曹禄中招来了其他太医给项弘诊治,却只弄了一些安神固气的药让项弘入睡了,随后曹禄中对屋子里的太监说道:“你们给本王好好照顾皇上!尤其是谢将军回朝的宴席之际,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本王饶不了你们!” 暖阁中的太监太医侍卫统统下跪,遵命称是。 祝玉瑾也跪着,但她却第一次开始在心底痛骂曹禄中,为了不让项弘和谢邈见面,如此大费周章小题大做,心胸当真如羊肠小道一般狭窄!也充分透露出他的怯弱。 曹禄中带着人走出暖阁之际,看了一眼祝玉瑾,道:“祝少傅,你随本王出来一趟。” 祝玉瑾点了点头,随曹禄中走了出去,留下一些太监丫鬟照料项弘。 白光闪烁,空气中漂浮着一种特殊的香味,项弘眼睛半睁半闭,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暖阁中,他想伸手拽住她,但却抬不起胳膊,随后昏昏睡去外星垃圾工最新章节。 养心殿通往太和殿的廊道上,曹禄中问道:“祝少傅,刚刚小皇帝吐血时,你似乎有些担心的模样,是对那小皇帝心软了吗?” 祝玉瑾听了这一言,心中一片寒意,果然,项弘吐血是曹禄中有意安排的。“臣不敢。” 曹禄中继续道:“没什么敢与不敢。本王有时也会对这小皇帝心软,但――”说到这里,他看着祝玉瑾白净的面庞,“祝少傅是个聪明人,知道倘若本王对小皇帝心软,有一天他长出爪牙,你和本王会是什么下场。”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臣不是对小皇帝心软,而是觉得方才柳太医一举太过用力,如果小皇帝由此命丧黄泉,岂不是对摄政王没有益处?” 曹禄中道:“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这话完,又向祝玉瑾询问了一些小皇帝日常学业的状况,祝玉瑾回答说小皇帝神思倦怠整日昏睡瘫软,根本什么都学不进去,曹禄中听了这话后,才放心离去。 看到曹禄中离去,祝玉瑾折回了养心殿,此时的养心殿,李三阳等人还在看护着,见了祝玉瑾回来,对她稍有敬意;祝玉瑾看着床上躺着的项弘,心中略略心疼,但是此时无法照看他,只能等到黄昏或者夜半了。 她越想越觉得愤怒,枉她信任柳如云,而柳如云说着帮助她,却暗地里和曹禄中勾搭,致使项弘重伤?不可饶恕!想着,她快速的朝着太医院走去。 到太医院时,柳如云正和其他太医商议着初冬之际该如何各各宫院落保养之事,看到祝玉瑾面色阴郁的站在院外,于是便让其他太医退下了。其他太医看到祝玉瑾后,也都纷纷行礼,毕竟她现在是曹禄中跟前的‘红人’,同柳如云似乎也有些交情的。 “你不是被拖了出去吗?”她站在门口,冷冷的问道。 柳如云面露笑容,“进来说话。” 祝玉瑾走进了屋内。 柳如云吩咐药童把门关上,并且说不让其他人进入。 祝玉瑾讽刺道:“怎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和我说?” 柳如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玉瑾,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祝玉瑾喊出声来,她喉头的‘变声豆’经不起这么高的声音,她本来的声音即可显露,她随即声音降了下来,冷冷道:“你这两面派做的可真好!” 柳如云面色也冷了下来,“祝玉瑾!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乱说话!” 祝玉瑾冷哼一声,“好,那我问你,是不是你用药的关系,项弘才会吐血昏倒的?” “是。但是我……” “你承认了!”未等柳如云说完,祝玉瑾便疾步上前,一掌朝着柳如云的脉门打去,势如疾风,丝毫没有了平时出招的温和,而是一种强硬的功夫。 柳如云赶忙应对,非但没有躲开,而是接住了这一掌,两掌相碰,四目相对,气势不相上下。 祝玉瑾冷瞪了柳如云一眼,一股内力从身体里涌出来,掌心发力,朝着柳如云打去。 仿佛是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柳如云无法抵挡,身体仿佛风筝掉落一般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勉强支撑腰身,但还是半跪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气,笑道:“几年不见,你功夫长进不少啊!” ------------ 第四十一章 往事 祝玉瑾看着柳如云通红的面容,没有回话,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撞,仿佛是冰块遇上了温水一般。柳如云缓缓站起身,抖了抖右手的胳膊,笑道:“虽然你功夫见长,但是……”说着,扬了扬指缝里夹着的银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祝玉瑾眉头一皱,觉得自己的右臂上有微微的麻痹之感,转头一看,右臂上愕然扎了两个银针。几年前,想必这个男人就是用这种招数害死了药堂的大师兄辛斐然,那个她第一次心动的男子!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如云,一种肃然的杀气迸发而出。 柳如云感到气愤不妙,刚想转身逃离,忽的被一股夺面而来的戾气震住,继而只觉得肩头有千斤的重量且带着一种火辣辣的痛楚朝着他全身席卷而来。 这是愤怒的力量! 下一刻,柳如云就对上了那一双充满怒意的、仿佛如晶石珠宝一样闪烁的眸子。悲怆、难过、愤慨、无奈。 “玉瑾……”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因为这样的祝玉瑾让他觉得害怕,不单单是对她突然爆发的力量害怕,更有一种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她的害怕,所以他尽自己最温和的声音去呼唤她。 “当年你是不是也是靠这种招数夺得了胜利?”她胸口起伏着,压抑着喷薄的怒意,说道。 柳如云目不转睛的和祝玉瑾对视着,自己的思绪却似乎飞到了三年前,那段云雾缭绕的岁月里。 三年前,柳如云在昆山派药堂里学习医术,奇经八脉,岐黄医道,虽然他的天资聪慧,也得到了药堂宗师张悬济的称赞,但是他始终都比不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药堂里的大师兄――辛斐然。 辛斐然,这个男子,总是穿着青麻布衣,一个布条随意的束着头发,游走在各种药草之间,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每逢医书试题,他考得不好,但是动手能力却是超强,总能把各种草药研制好,经他手看病的人总是在两天内就能痊愈……这些能力远超于柳如云。 柳如云一方面对辛斐然羡慕嫉妒,一方面又瞧不起他。柳如云的家境乃是世袭御医,而辛斐然则是平民百姓出身,凭什么一个区区平民能超过他柳如云? 这样想着,往后的岁月里,柳如云便处处与辛斐然作对,打碎他的药罐,抢他的药草……而辛斐然则是依着自己是大师兄的态度,处处让着柳如云,可是自从祝玉瑾出现后,辛斐然便不再对柳如云忍让,因为柳如云也喜欢上了那个时候的祝玉瑾。 三年前的祝玉瑾,性格活泼,一双眼睛仿佛阳光下河底的宝石一般明亮,她的笑声牵动了辛斐然的心。他们的初次相识,是祝玉瑾下山后和一帮蛮夷打架受了奇怪的毒,那几乎要了祝玉瑾的命,当时整个药堂无计可施,是辛斐然,几夜没有睡觉,一边维持她的性命,一边研制解毒的方法,最终在那天的拂晓,彻底治好了她身上的毒。 也是辛斐然的坚持和温柔,让祝玉瑾为止心动,自此也便常常来找辛斐然学习医道,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暧昧,但是谁也没有捅破长夜漫漫爱未央全文阅读。他在心底里喜欢着她,她也在心底里喜欢着他。 柳如云的出现打乱了这原本静静的节奏,柳如云大胆的对祝玉瑾表示了喜欢之情,并且每天都来找她;祝玉瑾自然没有答应,因为她心底里喜欢着辛斐然。 辛斐然虽然没有对祝玉瑾表白,但是他却用自己的行动维护着祝玉瑾,他总是带她去最清净的悬崖边上练剑,然后两个人在山腰处的百草林里找着特殊的药草,清净而美好。 真正让辛斐然和柳如云打起来的是那次的派遣任务,武宗宗师张悬增要派祝玉瑾下山去南古国做一个任务,需要一个药堂的人跟随,路途遥远,本来要派辛斐然去,但是柳如云却毛遂自荐,说自己比辛斐然要医术精明,药堂宗师张悬济无法判断,于是让决定让两个人在第二天比试一下,两人纷纷同意。 但在夜晚时,柳如云偷偷的对辛斐然下了战书,要先和辛斐然比武,并且暗中通知了祝玉瑾。 祝玉瑾十分吃惊,想前去阻拦,到了悬崖上的鸣崖台时,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夜色茫茫,剑与剑的碰撞激出火星。当时的祝玉瑾少女心性,想看看药堂弟子的打斗是什么模样,于是便没有阻拦。 刚开始时,辛斐然占上风,也非常轻松的应对柳如云的招式,但是慢慢的,他的动作开始吃力,甚至受了箭伤,且一步一步的被柳如云逼到了悬崖边上。 祝玉瑾急忙跑上前去阻拦,但她身上没有佩剑,那边的刀光剑影,她只能在一旁大声的喊着让两个人停止,但两个人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辛斐然已经到了悬崖的边上,祝玉瑾只觉得眼前一丝银光,接着就是辛斐然的大叫声,再看时,已经不见了辛斐然的踪影;她站在悬崖边哭喊着他的名字,甚至想下去救他,但是被柳如云死死的拉着。 自那以后,祝玉瑾便不在理柳如云,对他也是淡淡的了,因为她说了如果辛斐然没有回来,她便不会原谅他!但是辛斐然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药堂的人在后山给辛斐然建了一个墓碑。 柳如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心急如焚,他没想到辛斐然的功夫居然这么厉害,眼看着要输掉,他便运用了自己特别研制的冰针,暗中刺在了辛斐然的胳膊上,这种银色的冰针能使人的胳膊麻痹动作迟缓,且片刻后便能溶解。 也是用了这种小招数,他才能赢得辛斐然,虽然他想过让辛斐然彻底消失,但是把辛斐然逼下悬崖是预料之外的。 “我问你是不是!?是不是这也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害死了辛师兄?!” 祝玉瑾的声音把柳如云拉回了现实,他盯着祝玉瑾,道:“不是!我柳如云绝不会做这种害人的事!”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玉瑾,我柳如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吗?” 话罢,一室静寂,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她审视着他,仿佛在看着他的面容就能知道他是否说了实话一般。 “唉。”突然,她长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掌对柳如云的束缚,全身的紧张放松下来,仿佛整个人都要瘫软了。“算了,都过去了。”说着,她缓缓的朝门口走去。 柳如云也站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或许,他没有机会再成为她心中重要的人,但是他能成为帮助她的人,比如成全她的愿望。他轻轻喊道:“玉瑾…我柳如云是什么样的人,就拿时间来证明吧!” 她的背部一颤,放在门上的指尖动了动,接着打开门,没有回头的走了出去。她的脑袋空空的,想了一些其他事情,但突然的,她回想柳如云的话,接着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脚步加快的朝着养心殿走去。项弘,或许就是解开这个结的答案。 ------------ 第四十二章 丫鬟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大风起,黄土飞扬。 天边的晚霞游过,转瞬,月亮便升了起来,远远的看到了皇城威武的轮廓,仿佛是一片虚幻景色下的海市蜃楼。空气中浮动着一种令人烦躁的不安气息。 一大批身着红缨甲胄的士兵前行着,高举着红黑相间的旗帜,旗子上面写着一个笔力仓劲的‘谢’字。士兵后方是一列列骑兵,都是枣红色的马,而在最前方,是六匹高头大马,最前方的马最为威武,通身的鬓毛光顺的仿佛最好的丝绸一般。 马背上坐着一个金色甲胄的威武男子,他取下帽子,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荡,坚毅的脸庞上,一双明目仿佛鹰鹫一般,他就是大将军谢邈。 军队正前行着,突然前方黄土飞扬中有一个身着白纱衣的女子摇摇晃晃的出现,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最新章节。 “谁在哪里?站住!报上名来!”左将军刘谷大声喝道。 白纱衣的女子止住了脚步,身体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缓慢的倒在了地上。 军队停住了脚步,左右将军寻求谢邈的意见。 谢邈道:“刘谷,你上前去看看。” “是!”刘谷从命后,下马,从容上前,却是紧握拳头,以防有什么变故发生。他走近一看,却呆住了,这个昏倒的女子竟生的如此漂亮,加上一身白纱衣,仿佛是天上掉落的仙子。 “哈哈哈…刘谷!你怎么愣住了?莫不是被美娇娘迷得迈不动步子了?”右将军蔡寻机哈哈笑道,声音却是如天边的炸雷一样。他这话罢,其他几个副将哈哈大笑,其他人都知道,这左右将军总是互相调侃。 刘谷回过神来,小跑着回来,瞪了蔡寻机一眼,拱手对谢邈道:“将军,前面一个女子昏倒了过去。” 谢邈点了点头。此次回皇城,路途还算顺利,除了有几波土匪干扰外再没有其他险阻,如今走近皇城,莫名其妙的昏倒了一个女子,很明显目的不纯。“天色已晚,距离皇城还有数十里,就在此处安营,明天一早赶路。” 左右将军一愣,随即对视一眼,而后招呼后面的士兵开始安营;因为是马上要到皇城了,所以士兵们都有些兴奋,简单的支了一个帐篷便开始生火做饭。 昏倒的白纱女子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外面有士兵把守。 谢邈的军队不过近万人,却是一支可以抵五万的虎狼之师,不单单是因为这近万人都对谢邈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有铁一般的纪律,且副将都十分听从谢邈的命令。当晚,副将们在帐篷里和谢邈商议回皇城之事,他们都知道如今的朝廷是曹禄中掌控着。 正商议着,突然有士兵来报,“将军!那名女子醒了,并且说要见您!” 蔡寻机道:“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她说要见将军就要见将军啊?” 刘谷一掌拍在了蔡寻机的脑袋上,蔡寻机刚想骂刘谷,却看到刘谷给他使眼色,蔡寻机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也便住嘴,等候谢邈的意思。 谢邈站起身,道:“今晚散了吧,明天一天要赶回皇城!”说罢,走出了军营。 五个副将雷声听令,待谢邈走出去后,蔡寻机哈哈笑道:“将军今晚有‘肉’吃了,哈哈哈哈……” 刘谷听了这话,回骂了一句,“狗日的,你眼红了么?明天见了你那婆娘,你不也有肉吃了?” 这话罢,其他副将一哄而笑。 帐篷门口的侍卫通报之后,谢邈掀开了帘子,走进了帐篷,“姑娘,你找我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眼中冷光一闪,一把匕首触到了谢邈的脖颈上,微微发凉。他对上了女子的一双美眸上。 两人对视良久,相对无话,匕首就那样触在他的脖颈上,有微微的杀气,但是他依旧十分从容,救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时,谢邈就料到,肯定会有这一幕发生。 女子突然笑了,“临危不惧,果然是大将风范。”刀子依旧没有放下。 谢邈道:“姑娘姓甚名谁?是否是谢某杀了你的亲人友人?报上名来,也让谢某死个明白。” 女子缓缓放下刀子,豪迈一笑都是地府惹的祸。“爽快!” 她着豪迈一笑,仿佛是硬朗汉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般,让谢邈顿时心生好感,接着听到女子道: “小女子姓祝。”话完,顿了一下,背过身去,一双眼眸转了转,“单字金。” 谢邈想了想,并在脑中搜寻了一遍,道:“祝金姑娘,谢某与你并无怨仇。” 她转过身来,笑道:“的确没有怨仇。但是我知道你此行回皇城,有意推翻曹禄中,救出傀儡小皇帝,可对否?” 谢邈听了这话,方才淡定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愠怒,“你是从何得知?” “将军不必动怒,小女子一番猜测,果然得到验证,也不虚此行了。”这话完,对谢邈行了一个礼,道:“小女子是当朝祝家帝师的丫鬟,奉了祝家之命,前来报信。” “祝家?帝师?丫鬟?”谢邈连连发问,“大费周章的,让一个丫鬟来报信?路途遥远,你是如何到来?” 她道:“如何到来将军不必知道。至于祝家帝师,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自然不知道当今的祝家帝师,但是前朝帝师祝熹你可知道?” 谢邈点点头。 “当今的帝师就是前朝帝师祝熹之n……子!”她差点说错话。“关于小皇帝和曹禄中的关系,将军想必比小女子还要清楚。当前的问题是,曹禄中为了阻止你和小皇帝见面,布下了种种阴谋,其中最大的阴谋就是让你记恨小皇帝,并且觉得小皇帝一无是处。但实际上,小皇帝外表装傻装病,内则是忧国忧民,所以,还请将军不要放弃小皇帝。”她不知道她这一番话里有多少对项弘的偏爱。 谢邈听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一种成熟大气的男子气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项弘的!”话语铿锵有力。 几个时辰前。 祝玉瑾和柳如云一番打斗后,快步走向了养心殿,此时李三阳已经离去,只留下了一些看护的小太监,祝玉瑾挥手让那些小太监出去在外殿守着,自己则走进了暖阁中。 冯焕洲一段时间没有服侍项弘了,他被曹禄中安排到御林军中,原因是曹禄中觉得冯焕洲对项弘太过亲切了,此次前来,是项弘钦命的。祝玉瑾再次看到冯焕洲,发现他的面容有些变化,个子也高了一些,突然想起刚认识冯焕洲时,他身上那块玉佩。 “你……”冯焕洲看到祝玉瑾走了进来,站起身,前来抓住她的衣服,道:“祝玉瑾,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让皇上吐血了!”说这话时,眼中红红的。 祝玉瑾一时觉得心软,道:“焕洲,你冷静些,我是来看项弘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冯焕洲大声说道。 两人正说着,突然项弘醒了,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现在很虚弱。 祝玉瑾和冯焕洲连忙走上前去。她道:“项弘,你感觉怎么样?” “夫子……”他声音微弱,“夫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 这个字仿佛千斤的石头一般砸在了她的心头上,‘啪’的一巴掌,她手起手落,打在了项弘的脸上,继而听到她带着怒意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个字!你也不许给我死!” 或许是被她突然发怒的气势震住了,项弘顿时眼中含泪,再加上脸色不好,一双大大的眼睛,变得楚楚可怜。 ------------ 第四十三章 生病 冯焕洲道:“不说就不说,你干嘛打他?还有,祝玉瑾,你以为你是谁?别总是对皇上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祝玉瑾脸上忍不住浮起一片红晕。 看着冯焕洲服侍项弘直起身,并给他倒了杯水,祝玉瑾问道:“项弘,你还要去见谢将军吗?” 项弘背靠在龙床上,愣了一下,把茶杯递给冯焕洲,道:“去!不但要去,朕还要和谢邈商量杀死那个混蛋!朕这次绝对不让曹禄中!那个混蛋,居然害我!” 祝玉瑾听了这话,脸色发黑,“嗯,很好!那你去吧!臣告辞了。”话罢,转身欲走。 “嗯?”项弘一愣,没想到祝玉瑾脸色说变就变,急忙起身想拉住她,“夫子,夫子,别走啊……”他躺在床上快一天了,猛地起身,难免头晕眼花腿脚发软,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抓住了祝玉瑾的手腕。 他这利索又心急的动作,看的冯焕洲一愣一愣的。 祝玉瑾回身,看着项弘。 项弘在地上坐着,道:“朕…。朕不去了,就是和你说笑一下啊!”这话完,嘟囔道:“真是的,你的脸变得怎么比翻书还快啊?朕都不能随口说说了……” 祝玉瑾心头一暖,也没再说什么,把他扶了起来死神之无影刀最新章节。此时把他扶起来,祝玉瑾才发现,项弘已经和她一般高了,甚至比她还要高出一些,他的嗓音也变得略带沙哑了。 她把他扶到床上躺好,给他把脉。 项弘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不断地盯着祝玉瑾看,先看她的眉眼,最后双眼停留在她的两瓣唇上,此时的项弘纯粹的是欣赏他的夫子,这也为他以后彻底喜欢上她奠定了基础。 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往往是由欣赏和崇拜开始的。 “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她盯着他问道。 项弘脸色一红,赶忙移开眼神,慌乱道:“夫子…记得晨间时你说要教我昆山派的武功呢,是真的吗?” 祝玉瑾反问道:“我们门派的雕虫小技,你真的要学吗?” 项弘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夫子,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我那个时候说的话都是气话啦!夫子你功夫厉害,你们门派的武功是博大精深,厚积薄发,那啥那啥的呢!”说到最后,他都词穷了。 祝玉瑾扑哧一笑,“什么时候变得开始油嘴滑舌了?” 项弘见祝玉瑾开口笑了,顿时也跟着笑,“夫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一个顺嘴的夸赞,倒是让祝玉瑾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在冯焕洲在一旁问道:“祝少傅,你真的会武功?还是昆山派的?” 祝玉瑾点了点头,还未开口说话,项弘便抢先回道:“焕洲!你忘记了,那次卷轴的事,你不是还和夫子过过两招吗?” 冯焕洲点了点头,看着祝玉瑾,他的两眼直放光,在未入宫服侍项弘之时,他曾经听说过昆山派,如今终于有机会遇到,于是他赶紧跪下道:“少傅,还请收焕洲为徒!焕洲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一下的气氛就变了,祝玉瑾连忙站起身,要扶起冯焕洲。 项弘在一旁道:“喂喂,焕洲,他可是朕的夫子,只能教朕一个人,你拜什么师啊!快给我起来!” 冯焕洲一向听项弘的话,这次却异常固执,跪在地上一直不起。祝玉瑾觉得机会到了,于是从身上掏出那半块玉佩,递到冯焕洲眼前,道:“焕洲,不,广淼,你可认识这玉佩?” 冯焕洲听到有人叫他小字,心中仿佛万匹野马奔过一般,因为他的小字只有他那身在西梁城的老母亲知道,再抬头看到祝玉瑾手中的半块玉佩后,他彻底惊呆了,愣愣的接过玉佩,随后情绪激动的拉住祝玉瑾的双手,又晃着她的肩膀,陷入狂乱状态,“这你是从何得来?从何得来?是谁给你的这个玉佩?!”他双眼通红,十分恐怖。 “焕洲!你冷静!听我说!”祝玉瑾说道,她想让冯焕洲停下来,但是他已经十分狂乱。 一旁的项弘先是看到冯焕洲抓他夫子的手,又看到冯焕洲那样的摇摆他的夫子,顿时有种强烈的占有欲、保护欲浮现在心头,他一个起身,一拳打在了冯焕洲的脑袋上,“你给我放手!” 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冯焕洲松开了祝玉瑾,他退后两步,捂着鼻子,放下手一看,流鼻血了。 项弘拉住祝玉瑾的手,问道:“夫子,你没事吧?” 祝玉瑾抽开手,道:“项弘,你怎么下手那么重?他都流鼻血了!”话罢,走上前去,拿起茶座上的一块布递给冯焕洲,问道:“没事的,擦一擦。” 项弘看到祝玉瑾对待冯焕洲那么温柔,自己想‘英雄救美’也不受待见,于是哼了一声,躺倒床上装睡起来诡域档案。 祝玉瑾静静的把她刚下昆山派时在西梁城的见闻给冯焕洲说了,并且告知了冯焕洲他的母亲很安全。冯焕洲听了之后,顿时热泪盈眶,要跪下身感谢祝玉瑾,之前对她的偏见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激。她怎么承受得起他的下跪,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冯焕洲开始下决定要报答祝玉瑾,因为她的母亲时常对他说:只身在外,受滴水恩,涌泉报之。也是因为他的这个念头,在今后的岁月里,救了祝玉瑾很多次。 “皇上,奴才刚刚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冯焕洲跪在龙床前,说道。 项弘故意侧着身子,不说话,实际上他是在等另一个人的声音。 祝玉瑾见项弘良久不说话,知道他在使小性子,于是悠悠道:“真不知道某人怎么做皇帝的,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 项弘听了这话,也沉不住气了,转过身,盯着祝玉瑾道:“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才是小孩子!”话罢,转头看向冯焕洲,道:“快给朕站起来!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自称奴才!你怎么就是在不听朕的话!” 冯焕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微臣遵命。” 听着两人说话,祝玉瑾突然发现项弘有些不一样,盯着他的脸庞看。“项弘,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感觉不舒服吗?” 项弘一愣,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异常温和,于是顿时装作病怏怏的模样,道:“夫子,我觉得胸口闷,不舒服。” 祝玉瑾上前,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是这里吗?” 项弘摇摇头,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跳处,道:“这里。” 祝玉瑾还不知道项弘在刷她,紧张道:“这里是心的未知,怎么会这里闷?”该不会是淤血聚到心脏的位置了吧? 项弘看着祝玉瑾满脸担心的模样,觉得十分的舒坦,仿佛他就是她最最在乎的那一个人。 祝玉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脉;奇怪,明明刚刚的脉搏还很虚弱,这会儿却异常强健,甚至比以前还要健康许多,再看看他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自从上一次颜莹莹投毒事件后,祝玉瑾一直觉得项弘身体里可能有余毒,所以脸色才会不好,如今吐血过后怎么会气色转好?难道是……回光返照? 她脑中不断浮现着在昆山派所学的经文医术,回光返照是什么样的状况,然后再和项弘的对照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项弘那吐出的一口血里,就是之前体内的余毒。 这就意味着……她错怪了柳如云?心中响起柳如云的那句话‘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让时间来验证吧’。他明明做了好事,却不愿意戳破,这到底是想让她多后悔? 祝玉瑾松开项弘的手,退后一步,道:“皇上,天色已晚,您还需要多多休息,微臣先告退了。”话罢,便转身离去。 项弘一个鲤鱼打挺儿从床上起身,道:“喂!祝玉瑾!你站住!朕的病还没好!喂!朕没让你走呢!站住!” 祝玉瑾却径直走出了养心殿,朝着太医院走去。不管是和哪个人的误会,越早解除越好。 项弘看到祝玉瑾头也不回的走了,嘟囔道:“好嘛,朕骗了你,其实朕病已经好了。”说完这话,感觉到从身旁传来的视线,看到冯焕洲眼中含着笑意的看着他,脸色微红,道:“看什么看!出去,朕要休息了!” ------------ 第四十四章 渣滓 前往太医院的路上,祝玉瑾不断思索着,心中权衡着,到底要不要用计让项弘和谢邈见面;当走到太医院门口时,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如何都要让项弘和谢邈见面。军政结合才是治国良策。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柳如云解释,但是进了太医院后,听到药童说柳如云方才出去了,她心中顿时又浮现一丝失落情覆山河・血色凉歌。 沿着东宫走,有一个侧廊道,这个廊道两旁种了一些竹子;顺着廊道走,穿过东正道,就是祝玉瑾所住的清雅阁。 东正道的路口处停了一辆马车,这马车苏红顶,串金流苏,底色为深青色。祝玉瑾走过这马车时,正疑惑着这宫中怎么会停留着一辆王府的马车时,马车的窗露出一条缝隙,“玉瑾,上来。” 祝玉瑾一愣,听到这个是柳如云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又四下看了看。马车的窗子掀开,露出了柳如云棱角分明的下巴,“玉瑾,是我,如云。” 祝玉瑾这才上了马车。她首先看到他身着苏绒轻衣便装,而后看到马车里放着一套白色的纱衣,布料看起来非常舒适。 两人相对无言,祝玉瑾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小跑着走近了马车,附在车窗上道:“爷,可以走了吗?” 柳如云点了点头,“走吧。” 接着,马车一沉,就开始徐徐前进了。 祝玉瑾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柳如云道:“城外。”这话完,指了指那白纱衣,“把这个换上。” 祝玉瑾皱了皱眉,“去城外做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换上这个?”他要她在马车里更衣? 柳如云道:“到了城外,你就知道了。” 她叹了一口气,“柳如云,你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就像你对项弘一样,你明明救了他,却不告诉我,你是想让我对你感到愧疚吗?” 柳如云笑了笑,“不是。”话完,沉寂了一下,“我是想补偿你。让你打我也是想让你出气。” 她仿佛是被一个温柔的沙包击中了一般,“何必呢,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柳如云随即道:“过去那么久了,那你原谅我了吗?” 她不说话了。 直到马车顺利的出了皇城;皇城内的侍卫看到车上挂着的牌子,也没有阻拦。 马车行驶到皇城外的五芒村交叉路口时,柳如云才把他的计划告诉了祝玉瑾。“谢邈谢将军此时在距离皇城外十五里处的黄沙坡,你过去吧!” 祝玉瑾一时间有许多不解,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如云道:“玉瑾,这些事情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我们同样师承昆山派,也算是半个谋士,这些有利于小皇帝的事情都能想到的。”这话完,盯着她的一双眼眸道:“难道你没有决定要让小皇帝和谢将军见面?” 祝玉瑾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但脸上有些为难的表情。 柳如云跳下车,道:“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是我主动想为你做些事情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的你要自己安排。”他跳下马车,看着城外刚刚升起的月亮,心中一片感慨。 祝玉瑾在车里换着衣服,她解开胸口束胸的布带,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好多,脑间也开始思索着接下来怎样寻找谢邈将军,以及怎样与之交接。 正想着,突然有股杀气横冲而来,接着有丝丝暗器划过空气的声音。 “小心!有暗器!”祝玉瑾大声喊道万佛之祖全文阅读。接着她脚尖发力,蹬了一下马车,冲破马车顶盖飞了出来。 下一刻,‘嗖嗖嗖’几十把竹签钉在了马车上,把马车弄得面目全非,那批马受了惊,挣脱缰绳跑脱了,马车上坐着的车夫横死在了地上。 祝玉瑾落在地上,看向柳如云,“如云,你没事吧?” 柳如云脸色发青,但在月光下看不出来,他回道:“我没事,你呢?”看向她时,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一袭白纱,仿佛天仙下凡一般。“玉瑾,你真美。”他忍不住夸赞。 祝玉瑾却眉头紧皱,看着岔道旁的一颗大树,喊道:“英雄好汉不应该躲躲藏藏,暗放冷箭!” 大树后响起一声狂笑,跳下树,慢慢走上前来,“首先,我不是英雄好汉,我就是一个小人,再者,我最看不惯有的小白脸逞英雄了!”话罢,对着柳如云道:“喂,小白脸,刚刚没有杀掉你真的是可惜了!” 祝玉瑾看着来人走近,突然惊道:“你……不是那个猎户的儿子,吴鸿良吗?” 吴鸿良哈哈一笑,“不错不错,玉瑾,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这么美。” 柳如云走到祝玉瑾跟前,轻声道:“玉瑾,事不宜迟,你赶快走。” 祝玉瑾想起前几个月见到这个吴鸿良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只觉得这是纯粹的猎户的儿子,没想到却是一个狠毒的杀手;她本想再问吴鸿良一些事情,但是如今时态紧急。她看着柳如云,“你可以吗?” 柳如云从容一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对付这样的渣滓,还是可以的。” 祝玉瑾点了点头,“万事小心。”话完,看了一眼吴鸿良,踏起轻功而走。 吴鸿良本想拦住祝玉瑾,但是一来祝玉瑾的轻功厉害,二来有柳如云拦住,他只得作罢,看着那一袭白纱如星辰一般飞走。一双阴厉的眼眸盯着柳如云,道:“小白脸,你以为你这受伤了的狗能打得过我吗?” 柳如云轻轻一笑,“叫别人小白脸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自不量力的渣滓,一种是羡慕别人的自卑的可怜虫。”这话完,从容一笑,“你是哪一种呢?猎户的儿子?” 十几里的路程,祝玉瑾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到达了黄沙坡,闭上眼睛利用超高的听觉知道了谢邈所在的位置,而后装作昏倒在了军队前。 军营里,祝玉瑾巧妙的瞒过了谢邈她的真实身份,加上谢邈是威武将军,不似那些文臣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两人的交谈也是十分投机,甚至让谢邈产生了她就是他的红颜知己的错觉。 祝玉瑾把她的计谋与谢邈说了,包括怎样和谢邈见面,以及项弘现在的现状。 谢邈听了祝玉瑾所说的‘帝师的安排’后,深感帝师的计谋巧妙,于是道:“你若回去了,转告你家帝师,只要她能救出皇帝于水火之中,我谢邈就是付出这副躯壳也在所不惜!” 一番话听得祝玉瑾全身颤抖,随后问道:“谢将军,我一个小小女子,突然出现,又口说无凭的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确定我说的是真的?”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 没想到谢邈放声一笑,接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谢邈头脑简单,只认这个理。倘若我一开始就不信任你,就不会听你说这么多;而且,你若是曹禄中的人,我一开始就能看得出来!”说着,他的一双眼眸仿佛炙热的光芒一般盯着她。 祝玉瑾拜谢了谢邈之后,趁着夜色茫茫,踏着飞檐轻功快速的朝着皇城飞回,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第四十五章 龙袍 月到天中,此时已经接近子时了。 祝玉瑾看着那满是竹签的破落马车,那个死去的车夫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地上有几滩血迹,分辨不出是谁的,从地上的脚印可以判断出,她走了之后,吴鸿良和柳如云肯定经过了一番打斗。 她正仔细辨认着两个人的去向,突然听到左侧传来微微的喘息声,伴随着快速密集的脚步声;她拿起马车里自己原本的衣服,而后躲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并且屏住呼吸看着到底是谁会出现。 “小白脸!打不过就藏起来,可真是龟孙子啊!”吴鸿良站在破败的马车前四处看了一眼,而后骂道。“不过,爷爷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宫里找你!非要把你打得跪着喊老子爷爷!哼!”这话罢,一圈打在了马车上,那马车登时四分五裂,随后朝着五芒村的方向跑了回去。 直到消失了踪影,树上站着的祝玉瑾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能打得过吴鸿良,但是此时此刻,还是少发生争斗的好。她站在粗粗的树枝上,正准备换衣服,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身体抖了抖,难道是什么野兽藏在了树上?豹子? 想着,她慢慢抬起头,左手发力,准备发现不妙就出掌,身体紧绷之际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悍妃驾到:王爷请温柔最新章节。“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满是惊诧的问道。 “玉瑾,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柳如云苍白一笑,勉强的说道。 他方才与吴鸿良一战,本可以轻松胜利,但是那竹签暗器不偏不倚的伤到了他的穴位,以至于他一动气就会气血逆流,好在他身上带着自己特制的冰针,能够让吴鸿良身形缓慢,自己才得意藏身和脱身。 祝玉瑾急忙把他接了下来,道:“怎么会让我失望……”刚一接住他,她便发现他居然全身冰凉,且身体各处都有伤痕。“你这是怎么搞的?”吴鸿良的功夫有那么厉害? 说着,她便拉着他走向那个通往御花园的暗道处,如今两个人这样贸然进入皇城肯定是不行的。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她在一起;他笑道:“没想到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了。玉瑾……” 祝玉瑾道:“你不要再说话了,什么也不要想,跟着我的脚步走!”她深知,他如果再动气的话,可能就会经脉堵塞,到时候无疑会成为一个废人,她可不想但这个罪名。 这次进入暗道后,她很快的找到了出口,从御花园里把柳如云送到了太医院,而后在他身旁照料了一会儿,到天边浮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回了清雅阁。 朝和殿。 太监的一声退朝,文武百官便退出了朝和殿。殿外的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许多大臣三五成群的走着。其中一个略略发福的男子格外神气,两半胡子似乎要翘起来一样,他的身旁还跟着三个官员,对他说着奉承的话。 其中一人道:“丞相,你说说摄政王这到底是何用意啊?不但不阻止小皇上和大将军见面,且顺从着让晚宴办在了将军府里!” 旁边的一个人附会道:“就是啊,按理说摄政王应该是把握住机会才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放松警惕!” 被奉承的男子王丞相哼了一声,“这个摄政王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缜密,顾及的太多,依我看,他这个摄政王也做不了多久了!” 另外一个瘦瘦的官员随即接话道:“是是是,曹禄中太缩手缩脚了,他下台的时候,就是我们王丞相上位之时,到时候,我们还希望王丞相提携啊!” 其他两个官员听了这话,赶紧顺水推舟的附和。 “呸!这种话你们也敢乱说!再让本丞相听到,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王丞相骂了一句,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个王丞相本名王恒,十分会猜测别人的心思,当初靠着趋炎附会、分帮结伙在朝廷混得如鱼得水,曹禄中摄政王的位置当初也是他一手吹捧上去的,如今他有了势力,便也想做做皇帝的梦。 王丞相回了丞相府后,在卧房里打开了一个镶着玉石的宝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金黄色的腾龙云图的袍子,金色的光芒映照着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阴险和狡诈。这个金镶玉的宝箱是去年吏部尚书冯章进献的,这个冯章深得王丞相喜欢,因为王丞相看着冯章就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拼命的巴结上司。 王丞相看着龙袍,自言自语道:“哼,既然那个窝囊项弘守不住自己的江山,那么着皇帝不是谁有本事谁就坐吗?他曹禄中算什么狗屎?!” 王丞相的夫人李氏曾经劝告过他,但是每每劝告都被他狠狠的骂了回去,有次还因为夫人的言论动手打了她,他夫人劝道:“这皇帝不是谁想当谁就能当的啊死神之无影刀全文阅读!有些人天命所归就是皇帝命,但你……” 没等他夫人说完,王丞相便赏了几个巴掌,直打得他夫人嘴角流血。 曹禄中自然是知道朝廷里现在的状况,官员互相猜测又互惠互利,总之一个腐败了得,曹禄中虽然有心整治,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不正是这些腐败的获利者吗?如果要整治也是等到项弘突然暴毙,自己顺利登上皇位的时候。 下了早朝后,曹禄中回到了摄政王府,看到自己的外甥吴鸿良正在厅中等候,便不耐的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吴鸿良本想把昨晚遇到的事全盘托出,但是看到曹禄中脸色不好,也便没有说出,再加上他已经对祝玉瑾魂牵梦绕,所以道:“舅舅,外甥听闻大将军谢邈要归朝了,到时候的晚宴肯定会出一些差错,所以,外甥决定来充当一下护卫,为舅舅排忧解难。” 曹禄中看了看吴鸿良结实的身板,他知道吴鸿良是会功夫的,且功夫还是上乘,他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于是便暂时让吴鸿良进入了御前侍卫官郎寅的侍卫营里。 郎寅大概和吴鸿良说了到时候晚宴的安排,却不知道吴鸿良另有打算,更没看到吴鸿良脸上那抹要报复时的快意。吴鸿良是一个在功夫上争强好胜的人,昨晚和柳如云的打斗,他虽然略占上风,但是被柳如云弄得全身麻痹,这让他无比火大。 项弘在养心殿里来回踱步,一会儿皱一下眉头,嘴中嘟囔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冯焕洲在一旁看得眼都花了,道:“皇上,你怎么了啊?谁还不来啊?”他嘴上这么问着,心里知道项弘等的是谁。 项弘听了这话,转头瞪了他一眼,道:“朕把你从御林军里召回来是让你故意气朕的吗?”可恶的祝玉瑾,说好了今天要教他昆山派的武功,他还起了个早,连御膳房准备的饺子都只吃了几个,迫不及待的等着祝玉瑾出现,但日上三竿了,却还不见她的踪影。又加上今天是谢邈回朝之日,所以项弘就特别的烦躁。 冯焕洲道:“皇上,你若心急,就去祝少傅那里看看啊,看他为什么没有来,指不定是生病了!” 项弘一愣,停住了来回走的脚步,看着冯焕洲道:“对啊!夫子从来没晚来过,这次晚来,肯定是生病了!”话完,道:“走!随朕去夫子的住处去看看!” 冯焕洲应允,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四个拿着各种药物的太监和一个随着侍奉的御医朝着清雅阁走去。 走到种满竹子的廊道时,项弘满意的看了一眼那些竹子,只觉得身心舒畅,便道:“前面就是夫子的住处了吧?” 冯焕洲点了点头,“是,皇上,你之前来过?” “没有。” “那皇上怎么知道的?” 项弘笑而不语,他看到那竹子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的夫子。 走进清雅阁时,里面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在。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 ------题外话------ 一年一度的双十二(1212),当然要多更~【抠鼻】 看到的亲们冒个泡啊!不推荐就木有人留言吗?心寒呐~ 谢谢【冰倾茉然】宝贝的签到鼓励~么哒哒~ ------------ 第四十六章 脸红 正当项弘心急想踹门时,门突然唰的一下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潮红的脸庞。“项……皇上?”祝玉瑾惊异的道,她明显不知道项弘会突然到来,好在她刚刚听到有人敲门时,手脚慌乱的更衣,束胸,又快速的易了容才匆匆来看门。 不过她忘记了一件事,就是忘记往喉头塞‘变声豆’了。她急忙跪在了地上,故意哑着嗓子道:“微臣叩见皇上。” 项弘一愣,盯着她道:“夫子,你的声音?” 祝玉瑾心头砰砰直跳,正想着如何应对时―― “你果然是生病了,唉!怪不得会迟迟不见你来见朕。”话罢,挥手让祝玉瑾起身,道:“幸好朕有先见之明,带了御医还有一些常备的药物!还不快谢谢朕?” 他像是一个急于得到夸赞的小孩异界符文师全文阅读。 祝玉瑾舒了一口气,“多谢皇上,是微臣的错,没有差人去通报皇上。” 项弘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刚刚在养心殿里的烦躁在见到祝玉瑾那一刻后,变得烟消云散,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祝玉瑾的房间里,新奇的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随行的御医要给祝玉瑾诊治,祝玉瑾道:“不用了……咳咳…这是旧病,我知道用什么药好。”故意咳嗽是因为她开口是暴露了原来的嗓音,而后故意哑着嗓子说话了。 项弘从内堂里走出来,打趣道:“夫子,没想到你生病时的声音还真好听,像黄鹂鸟一样啊!” 祝玉瑾脸色一红,继而故意粗着声音道:“皇上,您这是期盼微臣经常生病吗?” 项弘道:“哪有!是夫子说的啊,你这是旧病,所以,朕就那么随口一说啦!” 嘿,她最近发现这家伙越来越会对嘴了,而且说得头头是道的,她盯着他,开始在小太监手中找药,边道:“好好,你厉害!皇上都是对的!” 项弘虽然心切,但是不能耽误祝玉瑾养病,又和她调侃了几句,便带着随行的人离开了,冯焕洲主动提出要服侍祝玉瑾,项弘本想答应,可是心里就是感觉很别扭,于是道:“不行!你要陪朕一起去赛马!”这话完,临出院子时,对祝玉瑾道:“夫子,等你病好了,和朕一起去野外打猎啊!” 祝玉瑾点头应允,不发一言,待项弘完全走后,急忙从房间里找出了‘变声豆’塞进了嗓子里,并且庆幸刚刚没有被项弘发现端倪。 天边的晚霞仿佛着了火似的,伴随着城外高高的号声,以及民众高高的呼喊声,谢邈带领的一部分主要将士入了皇城;其余的士兵则是分别回了各地的家中。此次休整,要近两月之久。 项弘站在养心殿东暖阁的窗前,耳边听着那高高的号角声,眼中看着天边的晚霞,心中五味陈杂,也只有这时候,年少的小皇帝脸庞上才会浮现出那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风范。 这时候,暖阁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冯焕洲的声音,“皇上,祝少傅求见。” 项弘摇摇头,道:“你就说朕不舒服,已经睡下了。”他不想把自己这‘柔弱’的一面给旁人看。 “睡下了?那现在站在窗边的人是谁?”祝玉瑾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项弘看着走进来的祝玉瑾,对她苦笑了一下,走到了窗边的茶座上坐下了。 冯焕洲也没有拦祝玉瑾,准备退出去时,祝玉瑾叫住了他: “焕洲,你留下来,有事要商议。” 项弘看到祝玉瑾脸庞上认真的表情,她身上还背了一个类似于药袋的东西,于是叫进来一个太监,吩咐道:“朕要休息了,这里有帝师和冯焕洲伺候着,你们可以散去了。” 这几个太监听到城外的锣鼓喧天早已按捺不住,再加上此刻这皇宫里没有多少人在乎项弘,所以他们听到项弘这样说仿佛被大赦了一般,谢恩后便跑了出去。 祝玉瑾从药袋里掏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并对冯焕洲道:“皇上的龙袍你可知在哪里?” 冯焕洲想了想,道:“大部分在敬事房里放着,不过养心殿的西暖阁里有一件。”这话完,疑惑的道:“少傅,你问那个做什么?” 项弘也来了兴趣,走上前来,同问:“对啊,夫子,你问龙袍做什么?”边问着,他的手忍不住去摸那些桌上的瓶瓶罐罐誓不为妻:全球缉捕少夫人全文阅读。 ‘啪’的一下,祝玉瑾打了一下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接着要冯焕洲把那件龙袍拿来。 冯焕洲虽然疑惑,但是他知道祝玉瑾的话肯定是有目的的,于是去西暖阁中,小心翼翼的把龙袍捧了过来。 项弘看到那龙袍以后,眉头皱了皱,站起身,走到了龙床前,一下躺在了床上。 祝玉瑾笑了一下,“你郁闷什么?又不是给你穿的。” 项弘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直起身,“不是给我穿的?那是给谁穿的?”连他的夫子也要讽刺他吗?想着,他十分气急败坏的道:“难道你要给曹禄中穿?祝玉瑾!” 她看了项弘一眼,没搭理他;随后让冯焕洲坐下身,并且道:“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她盯着他的眼睛。 冯焕洲有些不自在,“祝少傅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坐在这里不要动,我现在要……”话未完,拿起一只细细的毛笔便在冯焕洲的脸上画起来,她在给冯焕洲易容。她的手腕转动着,眼神里投射出一种专注。 从桌上的瓶瓶罐罐里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项弘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于是走上前去,静悄悄的看着夫子一笔笔的在冯焕洲的脸庞上画着,渐渐的,他觉得夫子把冯焕洲易容成了一个人,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夫子,你把焕洲易容成了谁啊?”当易容完成时,项弘问道。 祝玉瑾笑了笑,道:“一个诱饵。”这话完,看了看窗外的光景,接着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快些行动。” 这让项弘觉得云里雾里的,他道:“夫子,你在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什么诱饵?行动什么?快点告诉我啊!”他最受不了这种煎熬,但是没等到祝玉瑾的回答,却看到她拿起龙袍往冯焕洲身上套,于是气恼的上前,一把扯过龙袍,吼道:“祝玉瑾!你快告诉我,你在搞什么鬼?!” 祝玉瑾盯着项弘,道:“项弘,我只问你,你相信我吗?” 项弘被她的这个问题问懵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若不相信你就不会这般对你!” “相信我那么你就乖乖的听我的!”她语气坚定,随后伸出手,“龙袍拿来。” 项弘虽然想问个明白,但是他知道夫子的脾气,如果她不想说,怎么样她都不会说的,所以只有乖乖的把龙袍递了上前,盯着冯焕洲看。 冯焕洲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容,劝道,“皇上,您就听祝少傅的吧,他如果想害你,你早就没命了。” 项弘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气愤的道:“哼,这个不用你提醒!”说着,把茶杯凑到嘴边,谁知道茶水太烫,他愤怒的把茶杯摔到地上,骂道:“狗奴才!想烫死朕啊!” 冯焕洲看到项弘的反应后,刚想上前去收拾,祝玉瑾拉住了他,道:“你现在回忆一下昨天我教你的三三梅花步。”话完,走到了项弘跟前。 项弘听到了刚刚的话,道:“什么?夫子?你教了焕洲功夫?你不是说好的要教我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祝玉瑾回道:“如果你能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或许你现在已经会很多了。现在,你把这件衣服换上。”话罢,把一套侍卫装递给了他。 项弘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了祝玉瑾一眼,接过侍卫装,心中嘟囔着:真是的,被这家伙耍的团团转,早晚要被他气坏了! ------------ 第四十七章 丝竹 丝竹管弦,笙箫齐鸣,美人扇舞;银盏佳酿,谦谦君子,豪迈笑声;将军府里的宴席如期进行的,文臣武将的交谈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诸多欢庆的人群里,有那么几个人目光森森的盯着这热闹的一切,突然,在府门外掠过一丝金黄色的影子悍妃驾到:王爷请温柔全文阅读。 “郎侍卫!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没?”吴鸿良穿着侍卫装,和郎寅并肩站着,他刚刚似乎在府门口看到了一丝异样,便随口问道。 郎寅对吴鸿良那种轻蔑的语气感到十分不爽,并且他十分不看好吴鸿良的做事方式,于是也便没在意。“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的眼睛是出气的吗?刚刚明明有人在府门口晃了过去!”吴鸿良说道,口气十分的蔑视。 郎寅决定不回答吴鸿良的话,虽然他脾气暴躁,但是知道吴鸿良是曹禄中的外甥,所以没有发作。就在郎寅决定去别处巡查的时候,突然看到府门口站了一个人,金黄色的衣服――龙袍! 这下吴鸿良和郎寅都看清楚了,但是郎寅心中疑惑,这个人的脸庞不是项弘,更不是别的丞相,而是一个感觉熟悉的人。 吴鸿良却十分吃惊,骂道:“你这小白脸!居然敢私自穿龙袍!看老子这回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话音刚落,门口站着的人就‘蹭’的一下跑掉了,吴鸿良也随即追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吴鸿良的大嗓门吸引住了,他们也都看到了那金黄色的衣服,也都听清了吴鸿良的话。 众臣诧异吃惊之余,都把目光投向了正给谢邈敬酒的摄政王曹禄中身上。 曹禄中‘啪’的一声放下酒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话罢,大步走了出去。那一众官员看到曹禄中离去,遂也跟着一起去盘查。有的人觉得是小题大做,有的人觉得是非同小可,更有的人觉得心惊胆战,比如王丞相,他此时跟在众多官员后面,心里忐忑不安。 吴鸿良正紧追不舍的跟着那个穿着龙袍的男子,他看到这个人时,就觉得肯定是当日在城外打架的柳如云,所以才会怒不可遏,以至于冲昏了理智,大骂后追了上来。突然,吴鸿良觉得脚后跟猛地麻痹了一下,接着他整个人的动作开始慢了起来。奇怪的是,前面的龙袍男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接着看到龙袍男子跳到了房顶上,还没有出将军府。 吴鸿良正要跳到房顶上,突然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大喊道:“狗皇帝,你总算出来了!受死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紧接着是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丢了几个匕首过去。 龙袍男子巧妙的躲过匕首,但是不幸被刺中了右肩,而后朝着皇城外围的丞相府跑去,女刺客也跟着跑了过去。 谢邈随即组织了士兵,决定去追踪龙袍男子和女刺客。 郎寅上前道:“谢将军,据我所知,小皇帝是不会武功的,而且最近养病在床,脾气且暴躁,刚刚那个人肯定是假冒的!” 谢邈怒目圆睁,看了郎寅一样,郎寅随即退后一步,听到他声音若洪钟:“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皇上,敢在皇城胡作非为,就是没把本将军放在眼里!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曹禄中听了这话,眼睛眯了一下,随即上前道:“谢将军说的是,巍巍皇城,自有王法,这敢私自穿龙袍的男子不但没把将军放在眼里,更没把我这个摄政王看在眼里。”这话完,对着不远处的太监总管李三阳道:“李三阳,刚刚那个假冒男子往哪个方向逃去了?” 李三阳自小在皇宫长大,自然是对皇宫的地形了如指掌,拱手道:“回摄政王的话,依奴才看,那假冒男子是往着皇城外围的将军府去了。” 曹禄中皱了皱眉,“哪个将军府?” 李三阳往身后看了看,踟蹰着没有回话。 曹禄中怒道:“有什么只管说!” 李三阳赶忙跪在了地上,“是王丞相的府邸死神之无影刀。” 王丞相在身后大吃了一惊,刚想说些什么辩解的话,但随即忍住了,拱了拱手道:“摄政王,老臣愿意配合排查,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男子!” 曹禄中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对谢邈道:“谢将军,你军途劳累,又是这晚宴的重要人物,这种调查歹人的事还是交给本王吧?” 谢邈点了点头,看到曹禄中安排的人去排查,随后一起回到了宴席,只是大家都已无心再继续宴席。 谢邈往宴席里看了看,看到离府门最近处坐着一个俊秀清丽的男子,气质十分清新脱俗,心中想着,那个必定是众人口中的新任帝师了,如今看到了这个帝师,就不免想小皇帝,虽然之前那个祝府的丫鬟有来告诉一些计划,但是如今看这个帝师脸色平静的模样,谢邈不免担心起来。 趁着曹禄中再次敬酒,谢邈道:“摄政王,方才听那女刺客说的话,臣不免有些担心皇上,虽然皇上卧病在榻,但是臣还是想去看望一下,已尽为臣之道。” 曹禄中喝了一口酒,看着府门口坐着的独自饮酒的祝玉瑾,随后收回目光和谢邈对视着,道:“谢将军远征在外,还能懂得这些为臣之礼,说得有这么周全,让本王恍惚以为将军是文臣出身呢。” 谢邈自然是听出了曹禄中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笑,“摄政王过奖了,谢某是个粗人,那些话只不过是和文臣们现学现卖的。” 曹禄中哈哈一笑,拍了拍谢邈的肩膀,随即侧过头去,对李三阳道:“李三阳,派人去看一看皇上。”这话完,又对谢邈道:“谢将军,本王今早去请了皇上,但是皇上神思倦怠,似乎谁都不想见。” 谢邈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仰脖灌下一口酒,动作之中全是愤恨。曹禄中看在眼里,大喊一声,“谢将军痛快!”话罢,站起身,对着全场的官员道:“本王代替不能参宴的皇上敬谢将军一杯,谢将军劳苦功高,理应封赏!” 下面的众臣纷纷起身,举起杯子对着谢邈。 祝玉瑾也起身,端着杯子,在府门口的位置看着远处高台上和曹禄中紧挨着桌子的谢邈,两人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一时间似乎多了一些交际一样。接着谢邈一饮而尽。 片刻后,李三阳回来了,跪下道:“禀报摄政王、谢将军,皇上不想见任何人,并让奴才给谢将军带来一个口谕。” 曹禄中看了谢邈一眼;谢邈镇定自作,道:“什么话?” 李三阳面露难色,“奴才不知当讲不讲。” 谢邈眉头皱了一下,“说吧!” 李三阳低头道:“皇上说:打打杀杀的最无趣,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那个谢狂人了!” 李三阳这话一落,有两个人全身颤了颤,继而僵住,一个是台上坐着的谢邈,一个是―― “沉住气!”祝玉瑾的手紧紧抓住身后坐着的一个穿着侍卫装的男子,她小声道:“现在还不是你发作的时候!” 而他,已经气得无以复加了,如果不是帝师温软的手,他恐怕此刻已经冲出去对着曹禄中和那个太监猪狗大骂一通了,朕何时说过那种话?朕永远都不会对谢邈说那样的话! ------题外话------ 感谢【妖妖2011】的月票,嘿嘿,但是亲爱滴,本文还木有入v啊! 不过,偶还是很开心~么一个~ ------------ 第四十八章 心动 谢邈心中充斥着的是一种被钝器所伤的震痛,脑间一片空白,仿佛是从高空坠落、昏昏迷迷邱晓悠然。武将从来都是喜形于色,不像文臣善于把心事和情绪隐藏起来。 祝玉瑾远远地看到谢邈脸上那种失落痛心的表情,心中有些难受,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项弘,发现项弘也抬头直直的看着谢邈,仿佛是想利用眼神引起谢邈的注意一般。她赶忙把他的头按下去,让他低着头。 项弘有小小的反抗动作,但是没有她的动作硬气,又加上这将军府不比皇宫,于是便乖乖的低下了头。 曹禄中自然也是看到了谢邈的反应,于是安抚道:“谢将军不必多虑,皇上此时心情烦躁,又加上年少气盛,说话和做事不免过火了一些。前些时候还杀死了将军府内的一个使臣。” 谢邈大吃一惊,“皇上杀了我府上的使臣?这是为何?”自古以来,凡是帝王开了杀戒以后就很难止住,之后在暴君的路上且远且行了。 还未等曹禄中给谢邈解释,忽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摄政王,将军,皇上并没有杀死那个使臣。” 在场的人都朝着从座位上走出来的祝玉瑾看去,曹禄中更是心中疑惑,这个帝师坐的那么远,况且宴席上热热闹闹,他怎么就听的那么清楚? 实际的情况是―― 自刚刚发生了穿龙袍的贼人事件后,宴席上的人都没有大声交谈了,再加上谢邈是高大结实的汉子,说话的声音自然是传的很远。坐在祝玉瑾身旁的项弘听了谢邈的话后,便猜到曹禄中与谢邈说了什么,当天那个使臣的确是死了,但却是无缘无故死去的,与他没有一点关联,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就往宴席中间走去。 他走出去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祝玉瑾知道已经拉不回来,索性就将计就计,快步跟了上去,并且压着声音对项弘说道:“你现在是冯焕洲。”接着就说出了那番话。 曹禄中听了祝玉瑾的话后,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对于祝玉瑾打断他的话十分不满,愠怒道:“祝少傅,你说皇上并没有杀死那个使臣,那么是说本王在骗谢将军、连带着诬陷皇上吗?” 站在曹禄中身旁的李三阳扯着嗓子喊道:“大胆祝玉瑾,居然敢诬陷摄政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 “你只是一个太监,嚣张什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说这些话的?”此时一直在祝玉瑾身旁一同跪着的项弘抬起头,对李三阳说道。 他的声音故意变调了一些,听起来不像是本人的声音,倒是与冯焕洲有些相像,这小小的心思让祝玉瑾十分称赞。 这众目睽睽之下,项弘这句话还是起了一番作用,众人都朝着李三阳看去,曹禄中也瞪着李三阳,虽然说李三阳是他的心腹,但是面对众人的发难,他还是得走一走场面。 李三阳自然是十分明白曹禄中的眼神,急忙跪在地上,往自己脸上抽着巴掌,“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连抽了几个巴掌,啪啪啪的响,听得项弘心中一阵快意。 随后,谢邈问道:“祝少傅,你说皇上并没有杀死我府中的使臣,那么使臣是怎么死的?”在方才的空当,谢邈派人去盘查了一番,发现使臣洪某的确没有归来且已经确定死亡。谢邈看到祝玉瑾一袭白衣,又是翩翩君子,自然是对她高看一眼,殊不知,当日在他营中的白纱女子就是祝玉瑾所扮。 祝玉瑾拱手道:“回将军的话,府上的使臣洪乃安死后,臣曾去看过,洪乃安的死状是七窍流血,眼眸空洞,肩膀处还是筋脉尽断的痕迹,这些症状表明,他是死于毒杀。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想杀谁不过是一句话,何必大费周章的对洪乃安下毒呢?” 谢邈听后点点头,道:“祝少傅乃是细心之人,皇上能有你辅佐,本将也就放心了红色仕途。”这话完,转头看着曹禄中,略有胡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种寒意。 曹禄中心中略略一紧,他没想到谢邈居然会当众对他发难,一时间竟毫无对策。 这个时候,祝玉瑾的声音响起了,“当日情形混乱,摄政王又忙于整理朝政,想必是对于这件事受了某些人的误导,从而以为是皇上杀了洪乃安。” 曹禄中猛然想起,当初给他出谋杀死洪乃安的人正是祝玉瑾! “对!待找到这个使本王受到误导的人,本王一定严惩不贷!”说着,冷冷的看着座下跪着的祝玉瑾。 突然,府门外跑进来了一个侍卫,进门后跪在地上,道:“禀报摄政王,冒充皇上的人没有找到,但是在王丞相府中发现了龙袍。” “什么?!”左侧座位上的王丞相大吃一惊,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担心着,但没想到最担心的事这么快就发生了,“一定是那贼人脱下藏在本丞相府中的!”王丞看了看那个侍卫,又对曹禄中说道。 那侍卫再次开口,道:“回王丞相的话,发现的那一件是一套崭新的龙袍。” “什么?!”这下轮到曹禄中震惊了,他站起身,怒视着王丞相。 王丞相被曹禄中这么一看,赶紧起身,走到座下,下跪道:“摄政王,老臣冤枉,老臣就是有一百条胆子也不敢私做龙袍啊!这可是欺君罔上谋朝篡位的大罪啊!” 曹禄中冷冷道:“不必多说,本王前去看看便知分晓!”话罢,率先迈出了步子,走了两步后,回身对谢邈道:“这事非同小可,恰好谢将军回朝,还请谢将军与本王一同前行,也好做个见证。” 谢邈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点了点头,带上了一些侍卫,便跟着曹禄中往王丞相的府邸走去。 文武重臣都跟着曹禄中去往王丞相的府中了,留下了一些官位不是很重的人。 祝玉瑾平静的看着曹禄中等人的离去,她注意到谢邈临走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估计是发现了什么。项弘推了推祝玉瑾的肩膀,轻声道:“夫子夫子,这么大的动静,这不会是你的计谋吧?” 祝玉瑾莞尔一笑,转头看着项弘,“你说呢?” 这一笑仿佛弓箭穿云一般窜过项弘的心头,夫子脸庞上的笑容仿佛要融化他的内心一般,让他顿时觉得胸口发闷,他急忙移开脸庞,捂着胸口,双颊通红。 祝玉瑾一惊,扶着他道:“项…焕洲,你怎么了?” 项弘也不转头看祝玉瑾,心中一片怒骂,怎么了?还不是被你的笑容搞得?想着,一把甩开祝玉瑾的手,朝着府门外跑去。年少的项弘,还不明白那种使他胸口发闷的感觉叫做心动。 祝玉瑾一愣,看着项弘奔跑的方向,也跟着追了出去,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完呢!怎么容许你跑掉? “夫子,这是哪里?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项弘看了一下四周的水台,以及身处的亭子的位置,不由得紧靠了祝玉瑾几分,并且问道。 祝玉瑾不排斥项弘的靠近,轻声回道:“我们在等人。”清朗的声音在亭子里环绕了几分。 项弘看着身旁的祝玉瑾,突然觉得等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身旁的人。“夫子,你的声音真好听。” 祝玉瑾爽朗一笑,“你要我怎么回答?多谢皇上夸赞?” ------------ 第四十九章 追逐 王丞相的府邸虽然位于皇城,但是却处在比较外围的地方,有弊端也有好处,弊端是离亲王府太远,好处是可以随意的出入城池,为许多进献的人提供方便,且道路是四通八达。 谢邈跟着摄政王曹禄中一起前往王丞相的府邸,恰在这时候那个身穿黑衣的女刺客快速的从前方的房子上跳过,身后那一批侍卫气喘吁吁的跟着跑着。 谢邈见这女子功夫高强,其他人又擒不住,便亲自上前捉拿。 曹禄中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一心要往王丞相的府中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龙袍。假如说真的有,那么就表明这朝中众臣并不是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假如说没有,那么就是有人想利用这个来挑拨他和王丞相的关系,借此坐收渔翁之利。不管是哪个结果,都对他不利!他不会看着自己辛苦设的局被别人抢走的。 王丞相紧紧的跟在曹禄中的身后,他一方面向曹禄中表明忠心,一方面称赞曹禄中治国有方,甚至连尊他为未来皇帝的隐含意思都表达出来了,但是曹禄中丝毫未动。王丞相素来知道曹禄中多疑且谨慎,心中不禁盘算着此时该如何化解。 一行人到了王丞相的府邸,由侍卫领着走到了王丞相的书房内,只见书房的桌上摆着一个被打开的金镶玉的宝箱,箱子里放着一个叠好的金灿灿的衣服,上面绣着的龙纹图样十分的耀目谁都别惹我全文阅读。 曹禄中回头看了一眼王丞相,道:“王恒,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王丞相看到那金镶玉的宝箱后,只觉得双腿发软,又寻思他的这个宝箱藏得十分隐秘,怎么会被侍卫搜出来呢?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想到这里,王丞相顿时下跪,道:“摄政王!臣冤枉啊!” 曹禄中盯着王丞相,想起了之前他隐隐觉得王丞相有些不对劲,当时还笑自己多疑太过谨慎,谁知当初的感觉是对的。曹禄中走上前去,拿起龙袍看了看,摔在王丞相跟前,“冤枉?那这个是什么?你还不承认吗?来人啊!棍棒伺候!” 话完,从外面跑进来了四个拿着棍棒的侍卫,把王丞相摁在了地上,任凭他大喊大叫,也不留情,噼啪噼啪的开始打了起来。 书房外站着一众大臣,听到一向高傲的王丞相不由分说的挨了打,心中不由得顾忌起来,更有的大臣面露焦急的神色。 当打了二十多棍的时候,王丞相的夫人突然哭着喊着跑了过来,任凭侍卫阻拦也没有用,最后曹禄中批准让她进来,问道:“王夫人,你是要为王丞相说些什么吗?” 李氏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王丞相,哭诉道:“摄政王,那个宝箱不是我们府上的东西,是去岁时有人进献进来的!” 王丞相听了李氏这话后,猛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曹禄中听后更是一个激灵,道:“谁?” 李氏摇摇头,表示不敢说出来,听到曹禄中向她担保后,才道:“是吏部尚书冯章。”这话完,又是给自家相公一番求情。 王丞相也趁机讲去年吏部尚书冯章送他龙袍之事全盘托出,且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此时的另一边。 “站住!不要跑!” 房顶之上,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快速奔跑着,但是体力已经不支,逐渐的身形缓慢,身后追他的人正是吴鸿良。 吴鸿良脚后跟的麻痹感逐渐消失,他一边追着男子一边道:“小白脸!我发现你不但色胆包天喜欢老子的女人,而且吃了豹子胆还敢穿龙袍?看爷爷今天逮着你不剥了你的皮!”说着,脚步又快了一分。 冯焕洲心中疑惑,在刚刚的一番追逐中,他从这个吴鸿良口中得知了自己现在易容的人是御医柳如云,但是这个吴鸿良口中的女人是谁呢?正想着,他脚下咔嚓一声,踩裂了一块瓦片,脚陷了进去,一时间无法行动,眼看着吴鸿良呼啸而至。 突然,一股烈风吹来,冯焕洲突然被拔了起来,接着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抱住,向着一处宫院跳去。冯焕洲看清楚了,这个抱着他的人是刚刚在将军府出现并说要他‘狗命’的女刺客!这难道也是祝少傅安排的? 那吴鸿良还要追上来,这女刺客一回手,抛出了十几颗银针,吴鸿良猝不及防,那银针的速度又快若闪电,中招之后滚下了房顶。吴鸿良刚滚下房顶,突然又有一个人跃上了房顶。 冯焕洲吃了一惊,“谢将军?” 女刺客道:“闭嘴,不要说话!抓紧我!” 冯焕洲一愣,这个女刺客的声音变了,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被抱着快速的移动,而谢将军也紧随其后的跟着。 眼前的宫院不断变换,突然闯进了一个小花园里,花园里还有亭台楼阁,十分的清幽美丽,女刺客突然停住了脚步,落在了亭子上,冯焕洲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夫子夫子,你教我昆山派的武功吧?”他一愣,皇上?! ------------ 第四十九章 交谈 女刺客一把放下冯焕洲,随后一下跳起,再度跃到房顶之上,身形如燕的跳走了,冯焕洲急忙上前几步,喊道:“喂!别走!你是……”话未完,他便身形下落,‘砰’的一下从亭子上摔落。 冯焕洲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了,当脸要挨着湖面时他的腰间一紧,被人整个的拉了起来,再回神时,他已经站在了亭子里,往身旁一看,“谢将军?!你……” 谢邈也看了看冯焕洲,眼中是一片冷光,“你不是皇上,你是何人?居然敢擅穿龙袍,且在皇宫内引起争端,可知本将军现在就能将你击毙?!”他的话里多少带了一种失望和愤恨。 冯焕洲被大将军那种大山般的气势吓到,正要下跪求饶之时,听到了祝少傅的声音:“谢将军不必动怒,他原本是皇上身旁的陪读书童,现在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谢邈看了一眼祝玉瑾,“祝少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自信又淡然的笑容,“谢将军,你知道的。” 谢邈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数日前那个绝美的女子曾经到他的营帐里传达了帝师的计谋,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以及眼前的场景,竟与当日那女子所说的不差分毫异界符文师。 谢邈又盯着祝玉瑾的一双亮眸,而后拱了拱手道:“祝少傅好计谋啊!害的谢某一番好找。”这话完,笑道:“说来,那绝美的丫鬟竟与少傅有几分相像。” 祝玉瑾附和着一笑,“谢将军说笑了。那丫鬟自小与我一起长大,自然是有些相像。”他不知道那个丫鬟就是她本人。 两人说话的当儿,冯焕洲已经脱掉了身上的龙袍,又在弯腰在亭子边缘用湖水洗了脸,露出了原本的容貌,随后走到一个背身而立的男子跟前,恭敬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谢邈听到这话后,整个人一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却又充满期盼的面容。祝玉瑾转身,看着项弘的背部,道:“项弘,过来啊!你在害羞什么?” 这话完,却依旧不见项弘转过身来,要是平时被祝玉瑾这么一说,他早回过头来和她吵起来了。 谢邈道:“祝少傅,能否让谢某和皇上单独待一会儿?” 背身而立的项弘听了这话后,背部颤了颤。 祝玉瑾点点头,随后走到项弘跟前,看着他的侧脸,道:“项弘,我和焕洲在外面替你守着,想说什么尽管和谢将军说吧!”这话完,示意冯焕洲和她一起走出了亭子。 项弘想拉住祝玉瑾的手不让她走,却拉了一个空,是他的动作太慢还是帝师的动作太快了? 祝玉瑾和冯焕洲站在小花园的围墙上,把守着,冯焕洲看了看亭子处,担心的问道:“祝少傅,皇上不会有事吧?” 祝玉瑾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府邸,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没有回答冯焕洲的话。 “看得出,皇上很信任祝少傅,想必祝少傅不是曹禄中的人吧?”一番沉寂后,谢邈开口说道。 项弘摇摇头,但仍没有回过身来。此一时他心里五味杂陈,前几年和谢邈在一起的约定浮上心来;这几年来谢邈做到了,他成了大将军并且在边疆奋勇杀敌,才使得这已经被曹禄中蚕食的江山得以稳定。然而他却没有做到约定的事,他没有整理朝纲,没有天天勤政,更没有为项王朝做出一个身为帝王该做的事。彼时的约定反而让他羞愧。 谢邈原本没有想那么多,身为武将的他也不会胡乱猜测别人的心思,但是身前这个人是多年未见的皇上啊!见到项弘背身不愿见他,谢邈顿时半跪下来,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风范变得十分柔和。 “皇上,谢邈有罪。皇上如今不理谢邈,是否是因为谢邈没有及时来救皇上,让皇上受曹禄中监控禁锢之苦,还是如曹禄中所说…皇上最不想见的就是谢邈这个战争狂人?”末一句话,他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朕从来都没说过那样的话!”项弘突然转头过来,怒声说道,粗粗的眉毛跳了一下,走上前去,看着谢邈,道:“但是,朕的确曾经在心里埋怨过,你为何不回皇城来救助朕,明明知道只凭朕一人之力无法战争曹禄中的!” 谢邈只看了项弘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皇上,谢邈愿意为失职之错领罪。”他心中舒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小皇帝在曹禄中的掌控下会面黄肌瘦毫无神色,但是如今亲眼一眼,那眼中居然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且身板也在慢慢的变得强壮。 项弘一把扶起谢邈,而后仰视着他,道:“想必夫子处心积虑的安排你过来,不是让你认罪的吧?” 谢邈点了点头,“的确,臣对祝少傅的处心积虑实在佩服!” 远处围墙上的祝玉瑾皱了皱眉,这两个人,非要用‘处心积虑’吗?明明是费尽心思好不好? ------------ 第五十章 胡子(上) 冬至宴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但是朝廷之中的势力帮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因为谢邈已经是大将军,所以无法再往上加冕;曹禄中提出要封赏给谢邈千两黄金白银,但是谢邈只取了其中的十分之一,并说要让剩下的银两用在天下百姓身上。或许是曹禄中良心发现,更或许是遵从谢邈的意愿,把这余下的黄金白银撒发给了那些逃荒受苦的百姓手里。 但是这些黄金白银经由各省各县的官令,到达百姓手里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有的地方干脆没有发,只是少了百姓几年的税收。更多的百姓逃荒到了四大诸侯王的领地上。 四大诸侯王分别是:东都的乔广轼、燕西的刘桓、南浙的南宫狂歌、鹿北的陆扬。其中东北诸侯王已经脱离了项王朝的统治,剩下的两个诸侯王,燕西的刘桓和谢邈是旧识,他看在谢邈的薄面上没有反项王朝,而南浙的南宫狂歌,正如其名一样是个浪荡不羁的男子,他在诸侯分裂上一直处于中立的位置。 刚刚拂晓,宫殿里就燃起了焕然香,这是一种醒神的特质香,是从南浙花城进献而来的。 “桓王,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外殿的侍卫进来后,恭敬的说道。 刘桓打了个哈欠,道:“最近燕南不是很太平,本王担心,所以起早看奏折。”一直以来的诸侯自治实际上让刘桓没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了,最近更是,各地不断的进谏奏折。 侍卫看了一眼这个勤勉的燕南王,道:“桓王,您是担心最近迁来的难民吗?” 刘桓叹了一口气,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投向殿外,那逐渐亮起的天际泛着鱼肚白。那个他和谢邈一直以来寄托希望的小皇帝,能否渡过那些难关呢?他又该不该脱离项王朝呢? “喂!项弘!快和我说,你和谢将军商量了什么计谋?!”趁着项弘在暖阁休息之际,祝玉瑾走进来问道。或许是朝中变故的原因,更或许是曹禄中无暇顾及项弘了,所以最近那些监视的太监们都松懈了,所以祝玉瑾才会这样的说话。 “什么计谋?”项弘啄了一口茶水,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问道。 祝玉瑾噘了一下嘴,“行,你不告诉我是吧?那我去问谢将军!”话罢,祝玉瑾转身欲走,但是走了两步,本以为项弘会拦着,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拦,而且十分悠哉的喝着茶,脸上浮着笑容。 祝玉瑾盯着项弘审视着,这个家伙居然开始背着她打小算盘了,不对,她没有料到项弘居然会瞒着她,前天晚上的亭子里,项弘和谢邈说了将近一个时辰,不可能只是嘘寒问暖。“项弘,你是不是又开始怀疑我了?”她的语气略略发冷。 项弘皱了皱眉,笑斥道:“胡说!朕怎么会怀疑你?!” 祝玉瑾一愣,她听到项弘的声音以及语气,突然觉得不一样了,语气里出现了一种帝王的感觉;怎么一夜之间,这个原本带着稚气的少年已经开始有成熟的迹象了? “夫子,怎么了?你干嘛盯着我看?!” “你长胡子!?” ------------ 第五十章 胡子(下) 项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道:“没有长胡子啊?” 祝玉瑾凑上前来,拿手摸了摸他的鼻子下方,“这里长了胡子!” 她的手有些冰凉,被她这么一摸,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项弘停住了,他心跳有些加快,后退一步,眼神游离到窗边,“你…别总是碰我…” 祝玉瑾不以为意,道:“项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长胡子。” 项弘道:“意味着我要成为一个男人了解密天机档案全文阅读!?”他很是明白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是夫子这话问的有些蹊跷,长胡子能意味什么啊?话说,夫子应该比他年长几岁啊,怎么……“夫子,你怎么没有长胡子?!”他惊讶的问道,也要凑上前看一看。 祝玉瑾伸手制止他,脸色严肃的道:“你先别管我,现在必须要把你的胡子剔除掉!” “什么?”项弘一惊,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用听我的就行了。”说着,祝玉瑾转身离去;她准备回清雅阁准备剔除胡子用的药草。 项弘道:“不!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就甭想剔除我的胡子,我才不要像那些太监一样没有胡子没有喉结做娘娘腔!哼!” 仿佛被一剑击中了一般,祝玉瑾转过身,道:“太监怎么了?你以为那些太监愿意没有胡子没有喉结做娘娘腔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太监然后来服侍你吗?” 项弘转身,坐到茶座上,“哼!奴才就是奴才!他们生来就是服侍人的!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是太监。”这话完,他喝了一口茶,“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朕……” ‘啪’的一声脆响,巴掌落在了项弘的左脸上,他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而后,他盯着她,目光由惊愕转为愤怒,却对上了她冷冰冰的眼神。 她缓缓开口,“没有谁是生来就注定做什么的,他们贫穷,他们食不果腹,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饿死,所以他们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宫里,希望给他们一个温饱的环境,却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和痛苦!” 她身体微微发抖,“这些太监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因为从一开始就被贫穷饥饿困扰,他们是可怜的!而你――”说到这里,她盯着他,语气一转,“自小生在帝王之家,尝尽了各种甜蜜幸福,却不知道珍惜,或许你现在受的疾苦让你非常痛心,但是告诉你,你的痛苦还不及他们的一分!” 从祝玉瑾刚开口这些话时,项弘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一番话停下来,他仿佛觉得如芒在背,更觉得祝玉瑾不给他留一点情面,于是便大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个信口胡说的人给朕赶出去!” 冯焕洲在外面急忙走了进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听到祝玉瑾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临出去之际,她脚停在暖阁的门口,道:“德,乃治国根本,倘若一个帝王没有德,没有悲悯之心,那么即使利用蛮力得到了天下,江山也不会长久!” 项弘双目圆睁,脖子上闪着青筋,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开口骂道:“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 话还没有说完,祝玉瑾已经消失在了暖阁之中,离开养心殿,朝着清雅阁走去。她的脸色平淡,但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这一次把她气得不轻,她从没想过项弘竟然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他觉得那些太监服侍他理所应当,甚至不去根本不把那些服侍他的人当做人! 暖阁中的项弘此时也是气得团团转,在暖阁中走了几圈,然后便开始摔东西,冯焕洲在一旁守着,被椅子砸中了好几次。 临晚上时,东暖阁被太监们收拾好了,但是项弘住在了西暖阁中。晚膳根本不符合胃口,亦或者说他根本无心用膳,因为夫子临走时那番话、那眼神都印在他的心里。 德,德,以德治国?这就是夫子以前给他出的问题的答案吗? 正想着,突然外面的太监报摄政王曹禄中求见,于是便收了收心神,装作病怏怏的模样。 曹禄中进了暖阁之中,先是行了礼,而后看着项弘道:“皇上,臣听闻晚些时候你又摔了桌椅,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项弘道:“摄政王是怪朕摔了桌椅吗?” 曹禄中一笑,“自然不是,臣担心皇上,又不敢说皇上发了脾气,所以只能说摔了桌椅都是地府惹的祸全文阅读。” 项弘脸色缓和,心中想着,如果他那个倔脾气的夫子能像曹禄中说话这么缓和,兴许他也不会气得摔桌椅了,但转念又一想,夫子可能是为了他好。 “没事,只是和祝少傅有些言语不和。”他故意轻描淡写道。 “哦?”曹禄中皱了皱眉,道:“祝少傅居然冲撞了皇上?”这话完,又道:“皇上,你和祝少傅因为什么言语不和?用不用让臣帮你换掉他?” 项弘一愣,有些慌忙的直起身,“不用换,不用。”说着,他眼睛稍稍转了一下,“祝少傅非要教给朕一些男人之间的事,朕不喜欢听,所以就吵了起来。” “男人的事情?”曹禄中疑惑的问道,忽然又看到项弘低着头羞涩状,顿时明白了,呵呵一笑,“皇上,请原谅祝少傅,他也是为了皇上好。” 项弘抬起头,看着曹禄中道:“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曹禄中随声附和,忽然看到项弘的鼻子下方嘴唇上方长出了细密的胡须,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项弘口中祝少傅非要教给他‘男人的事情’的原因,同是,曹禄中也开始有了一种危机感,虽然近来项弘病弱,但他没有忘记,要在项弘的弱冠之礼上毒死他,不过依眼前的情景看,这个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最不能小瞧的一类人就是――少年。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皇上,这晚膳不和你的胃口吗?”曹禄中问道。 “嗯。”项弘看了看两旁小桌上的餐点,点了点头。 “看来御膳房要精简了。”这话完,曹禄中又道:“皇上,据臣所知,这后宫之中,各宫妃子都有小厨伺候,这其中膳食最佳的莫过于皇后的小厨了,臣让皇后的小厨送些膳食过来吧!”话完,便吩咐让太监前往椒房殿通知皇后送来膳食。 项弘则是愣了半晌,道:“朕有皇后?”他还不曾知道。 曹禄中笑了笑,道:“皇上,可能是你最近神思不佳忘记了,椒房殿的司马皇后乃是今年八月份立的。是当朝司马丞相的长女。” 项弘点了点头,“行吧,那朕就等着尝一尝。”说着,就往暖阁之上的茶座上舒服的一躺。曹禄中叩拜后,退去了。 说来,项弘是记得某一天大典册封了皇后以及三宫妃嫔,但是,那个时候的项弘怎么会理会这些莺莺燕燕,更别这个司马丞相的长女了,恐怕从未见过。 不消片刻,便听到太监禀报皇后到了,于是项弘坐在了暖阁的正座上,等待着皇后走进来。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紧张和期待的,这个皇后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漂亮吗?还是说又是曹禄中的奸细? 想着的当儿,便看到一个身着明黄色凤穿牡丹衣的女子翩然而至,没有想象中的浓妆和正式,她的头上只带了一根凤钗,尖下巴脸色红润,仿佛含羞的花朵,她近前来,连同一起来的侍女丫鬟跪下。 “臣妾司马洛柔叩见皇上。”人如其名,声音也是柔和甜美。 项弘腿脚动了动,想站起身去扶她,但是又停住了动作,道:“平身。”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兀然的脑海里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那是他的夫子祝玉瑾。 “皇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晚膳。”说着,司马洛柔让丫鬟把晚膳摆在了茶座的桌子上,又道:“皇上,臣妾一直想来见您,但是您一直不肯见臣妾……。” ------------ 第五十一章 脸红(上) 自从冬至宴后,一向高傲的王丞相突然消了气焰,不但没有像平时那样对下臣指手画脚了,而且连朝政也很少参与了。王丞相很明白,曹禄中已经对他起了疑心,‘龙袍案’的罪魁祸首落在了吏部尚书冯章头上。 这冯章也算倒霉,怪只怪他站错了队还被王丞相抓住了把柄,被刑部抓去时是百口莫辩,犹如哑巴吃黄连,在刑部受了两天苦后,见王丞相没有一点要救他的意思,平时来往的大臣也都没有出来相救,冯章顿时心灰意冷,对整个腐败的朝廷都灰心了,倒是在临死前他想见一眼那个被曹禄中软禁了的小皇帝三世倾心最新章节。 这样想着,冯章便想法设法买通刑部的官员,让他们放他出去几个时辰,并说他想在临死前见一见皇上,算是恕罪。刑部的官员本不想通行,但是想到冯章人之将死,且还有银两可赚的份上,便答应了。 殊不知,小皇上自冬至宴后,完全沉浸在了美人的声色里。皇后司马洛柔是个聪明的女子,且在父亲司马丞相的熏陶下,深知怎样讨好圣上,她抚得一手好琴,加上项弘本是爱才之人,又见美人的模样,便欢心的不得了,整日在椒房殿和司马洛柔在一起,不过到了晚间时,他就回到了养心殿。 项弘心里觉得痒痒的,他想留在司马洛柔的椒房殿过夜,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觉得十分奇怪,他脸红心跳手发凉;隐隐约约的知道男女之事,又隐隐约约的不知道,所以才无从下手。 第二日去椒房殿的时候,又见一个身着粉色穿绒衣的女子,却一问,乃是储秀宫的妃子眉妙语,长得小家碧玉十分可人。司马洛柔抚琴的时候,这个眉妙语舞动衣袖,跳起舞来。项弘看后,顿时惊为天人,当即赐了封号羽,其意为跳起舞来像长了翅羽一般好看,羽妃。 晚间的时候项弘支支吾吾想留在椒房殿,但是又觉得十分为难,待到很晚才离去,司马洛柔也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也不好开口让项弘留下,于是项弘又回了养心殿。 回到养心殿后,项弘只觉得心中一团火在烧,莫名的觉得烦躁,他到底该怎么做呢?在暖阁中转了一圈后,想着,这偌大的皇宫内,他只有两个人可以相信,一个是冯焕洲,一个是他的夫子祝玉瑾,但是冯焕洲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子,请教他等于白费功夫;如此想来,只有移步清雅阁去请教他的夫子了。 当走到那一片竹林时,项弘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两日前他和祝玉瑾因为某件事情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还没有说话,也没有见到对方的人。 “皇上?您怎么了?”一旁掌灯的小太监问道,而后说道:“前面就是祝少傅的住所了,皇上。” 项弘皱了皱眉,“朕知道!”他在考虑要不要进去。这两天没有见夫子,他觉得与夫子似乎有千百道隔阂了,想着,他揪了一下廊道旁的竹子叶,内心纠结着。 半晌后,项弘决定回养心殿,他可不想看到祝玉瑾那张冷冰冰的臭脸,那个家伙,总是仗着自己是帝师欺负他,难道他生来就是帝王有错吗? 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从清雅阁处传来了欢笑声,项弘本来不在意,但是那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一个激灵――女子的欢笑声!且这笑声柔柔绵绵,听到心里让人直觉得痒痒。 项弘转身,盯着前方的清雅阁,好你个祝玉瑾,居然背着朕在这边莺莺燕燕?枉朕还担心你来着!想着,他鼻子哼了一团粗气,提步便往清雅阁走去。 清雅阁的院子里依旧清冷,一些青色绿色的植物,一大片竹子,两层的小阁楼,只有第二层上面有烛光。 项弘抬头看去,烛光打在窗户上,映出了两个身影。两个身影皆是长发,且时不时的有身体接触,接着是欢笑声,男子粗粗的笑混着女子软软的笑。 项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生气,生气之余耳朵还发热发烫,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 小太监顿时知晓,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项弘看着二楼窗户上的动静――只见两个身影止住了动作,继而慌乱的收拾,然后跑下楼来。 项弘脸色阴沉的看着门庭处,等待他的夫子开门,并在脑中思索着怎样惩治这个胆大妄为的祝玉瑾。 ------------ 第五十一章 脸红(下) 慌乱的脚步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但是出现的人却不是项弘想看到的。 项弘一愣,“柳太医?”又看了一下柳如云身上如亵衣般宽松的衣服,“你…怎么会在这里?祝玉瑾呢?” 柳如云没有平日里在宫殿里一样对项弘行大礼,只是稍稍的低了低头,笑道:“臣见过皇上逍遥侯传奇最新章节。”这话完,回身看了看后面,笑意更深,“皇上,玉瑾他,睡下了。” 说实话,柳如云脸上的笑容让项弘觉得很不爽,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似乎又有什么不明白。“你们……”项弘摇了摇头,但是莫名的脸上开始发烫,盯着柳如云越来越觉得生气。 而柳如云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请问皇上有什么事吗?和臣说一下,等会儿臣回去了转告玉瑾。” “玉瑾?”项弘盯着柳如云,这个男人居然敢这样用这种亲密的方式叫他的夫子?他是喜欢上了他的夫子吗?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男子啊?! “啪”的一声打破了项弘纠结的想法,而后看到柳如云向前趔趄几步,险些摔倒,而后他回头喊道:“喂喂!祝玉瑾!你想谋杀亲夫吗?” 门口站着的祝玉瑾眼中亮光一闪,一掌朝着柳如云劈了过去,柳如云赶忙半跪在地上,道:“大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信口乱讲了!”虽然说着求饶的话,但是语气却是充满笑意的。 项弘一直没有出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是认识多年的亲友,言语和动作十分自然,且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这让他心里很不爽。突然对上了祝玉瑾的一双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夫子的眼眸太过明亮,项弘急忙把眼神移往别处,以掩饰自己瞬间狂跳的心。 祝玉瑾脸上还有一些水迹,她的头发散着,衣服也是宽松着。柳如云是黄昏时来到清雅阁的,给她带来了一些太医院特制的冬至汤圆,并且请教一些她岐黄之术。祝玉瑾自然明白,柳如云是想和她待一会儿,本想拒绝,但是突然想起柳如云也是只身一人在皇宫里,前些时候又因为她而受了伤,便有些心软,于是便答应了。 柳如云自然也不是庸庸之辈,再加上几年在外的历练,学得了许多民间的奇方医术,他提出要给祝玉瑾实施一个针灸术,可以让内力提高一层。如果按照平时的说辞,祝玉瑾肯定不会同意,于是柳如云便说‘实施了这个针灸之术可以让你更好的保护小皇上’,祝玉瑾这才同意。 卸了易容之术和变声豆,穿回宽松的衣服,便开始实施针灸,几个时辰下来,柳如云不断的想着怎样让祝玉瑾开心,最后不负有心人终于博得了美人的笑声,也就是这个时候,项弘来到了清雅阁,恰好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 小太监通报后,祝玉瑾慌忙的去易容,让柳如云先去应付,这也是她脸上为什么有水迹的原因。 此刻,她看着项弘红红的脸庞,道:“皇上,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说这话的时候,柳如云站在门前,笑着看着项弘。 项弘心中不爽,转身便走,气闷闷的甩下一句话,“没事!不打扰你们了!”话完,快步走出了清雅阁。 祝玉瑾看着项弘转身离去,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柳如云一眼。 柳如云退后一步,故意做惊恐装,“哎呦,大侠,不管我的事!” 项弘没有离开,他站在清雅阁外面竹子廊道处等着,他知道祝玉瑾会出来找他的。但是半晌都听到有人从清雅阁里出来,他正想让身旁的小太监去看一看,而后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本想气恼的转身质问祝玉瑾和柳如云怎么回事,但是突然感到有一件厚厚的衣袍披在了他身上,同时还有一种十分清淡的香味袭来。他转头,看到了夫子俊朗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 第五十二章 荒谬 “夫子,你和柳太医……” 项弘开口问道,但是又故意停顿下来,看着祝玉瑾的反应。 祝玉瑾道:“臣最近偶感风寒,柳太医本是臣的故友,所以前来给臣针灸一下。皇上为何问此?” 她的客气让项弘很不自在,心中想着可能还是上次的事夫子的气还没有消,于是便道,“夫子,上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大吼。夫子说得对,是应该以德治国。” 祝玉瑾听了这话,本来冷淡的面容变得有些缓和了,她没想到项弘会这么轻易的就认错了。既然倔脾气的小皇帝都认错了,她也没必要再和他生什么闷气,此时如果再加以训导,反而不好,不如慢慢的把‘德’的观念输送给他。 想及此,她道:“皇上,你这么晚来找臣,是有什么事吗?” 项弘脸上浮出一个别扭的表情,道:“夫子,你不是说私底下可以不用君臣相称的吗?这样弄得我好不自在这货是人鱼?。” 祝玉瑾莞尔,“好吧,项弘,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想必不单单是为了道歉吧?” 项弘点了点头,低声道:“夫子,我最近和皇后来往比较密切,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祝玉瑾替他说了出来。项弘有皇后妃子的事也是曹禄中和她说了之后,她才知道的,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项弘点点头,又摇摇头。“每当和皇后在一起时,我都会觉得心里痒痒,就像藏了一团火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祝玉瑾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正值年少,血气方刚,想做些什么事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此时正是存亡时刻,容不得项弘做些什么事,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非同小可。“你想和皇后共寝?”她问道。 项弘惊异了一下,继而低下头,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祝玉瑾脸色顿时冷如冰霜,“项弘,你可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项弘感觉到了祝玉瑾语气不对,皱了皱眉,“这…能引起什么后果?” 祝玉瑾反问道:“什么后果?我问你,皇后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现的?” 项弘道:“是我对御膳房的晚膳不感兴趣时,曹禄中说皇后的小厨不错,于是便吩咐皇后送来了。我尝了尝以后,感觉的确不错啊!而且皇后人也长得很漂亮!”说着,项弘眼神有些飘忽了。 祝玉瑾冷声道:“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话语仿佛霜降一般寒冷,打破了项弘的一片遐想。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项弘也有些愠怒了,“什么怎么回事?朕是男人,想和皇后共寝能怎么回事?这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朕要和皇后共寝还要讲究‘德’吗?太荒谬了!祝玉瑾!你不想帮朕就算了!不要总是给朕泼冷水!” 祝玉瑾听到这话,忍不住发出一声笑,随后退后两步,躬身道:“如此,皇上还来请教臣做什么?尽管做你想做的事!臣的一番拙见误了圣听了!臣告退!”话完,转身走进了清雅阁。 耳边听着夫子讽刺的话,眼中看着夫子说走就走的模样,项弘再次觉得火冒三丈,气得他连连跺脚,“祝玉瑾!朕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第二次!”话完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祝玉瑾走回清雅阁时,柳如云正站在门前,阁内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把他的侧脸映衬的特别俊逸,他启唇道:“这样真的好吗?为何不直接告诉小皇帝?” 祝玉瑾看了柳如云一眼,“你该走了!我要休息了!”说着,走进了清雅阁。 柳如云前脚跨了进去,“玉瑾,不要这么绝情,天色都这么晚了……”话未完,祝玉瑾的掌风便劈了过来,柳如云赶忙求饶:“好好,不和你开玩笑,我这就走。”说着,拿起东西,边退出清雅阁边道:“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当柳如云离开清雅阁后,竹子晃动了几下,接着从挨着墙壁的浓密竹林处跳出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明亮的眸子看了看清雅阁,灵巧的身姿刚要跳起,接着听到‘嗖’的一声,这人下意识的躲开,而后感到一个毛笔擦着耳边飞过,扎在了墙壁之上,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清雅阁二楼传出一声响动,祝玉瑾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骂道:“大胆毛贼!快束手就擒!”喊着,伸手猛力抓住这夜行衣之人的胳膊。 “啊逍遥侯传奇!”这人喊叫了一声。 祝玉瑾赶忙松开手,惊道:“你是女的?”接着又道:“上次那个在将军府出现的女贼就是你?!” 女贼和祝玉瑾对视了一眼,自知打不过她,趁着祝玉瑾愣神之际,从身上掏出一团粉末撒向祝玉瑾,接着身姿巧妙的一转,飞上了墙壁之上,嗖嗖两下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祝玉瑾捂着鼻子,有微弱的香味混入鼻息,她放下手,仔细闻了闻那粉末的香味,发现并不是蒙汗药之类的,而是一种特质的花香。她再回想了一下那女贼的眼神,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女贼快速的在宫院之上穿行着,最后停在了储秀宫的宫院之上,消失在了储秀宫的西宫处。 “萱贵人,羽妃娘娘喊你过去呢!”丫鬟敲着储秀宫西宫的门庭。 “嗯,马上好!”屋内传出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接着开了门,走出一个身着淡粉色绣花芍药衣的女子,眉眼长得俊俏,尤其是一双眼眸尤为多情。 储秀宫乃是近来刚被皇上赐了封号的羽妃的宫院,羽妃准备明天在御花园为皇上献上一出水袖舞,并叫来了储秀宫其他的贵人一同参加。这个萱贵人不同于其他贵人对羽妃特别示好,她自始至终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这天,冯焕洲起了个早,在御花园的苍松庭里锻炼拳脚,前些时候他在将军府和谢邈将军学些功夫,实则是向谢邈汇报项弘这几年来的事情,今日他回宫到御花园,是因为祝玉瑾说要教他一些昆山派的剑术。 只要一提起习武,冯焕洲就浑身是劲,不过他更担心项弘的感受。当天边浮起鱼肚白的时候,祝玉瑾白衣翩翩而至。 冯焕洲看着祝玉瑾,愣了愣,道:“少傅,你不是说要教我剑法吗?” 祝玉瑾点点头。 冯焕洲问道:“那剑呢?” 祝玉瑾笑了笑,随手从一颗松树旁捡起两个树枝,扔给冯焕洲一个,道:“只要心中有剑,树枝也会是伤人利器。” 冯焕洲恍然大悟,开始跟着祝玉瑾学习动作,刚开始只学了些转腕、挥臂、背手、冲刺,只这些,必须要做到位已经接近午时了。 从刚刚开始,祝玉瑾就发现冯焕洲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更甚,于是便停下来,问道:“焕洲,你在想什么?” 冯焕洲一愣,道:“啊,祝少傅,我刚刚似乎听到皇上的声音了。” 祝玉瑾侧耳听了听,果然听到了项弘的小声,且夹杂着女子的欢笑声,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发现就在一旁的秋菊苑里。 “习武要心无旁骛才能成事,像你这样怎么能学习剑术呢?”祝玉瑾对冯焕洲说道,语气里有微微的不满。 冯焕洲顿时认错,并保证不会再三心二意。祝玉瑾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来演练一遍。用你在将军府学习的招式。” 冯焕洲在脑中想了一下和谢邈学习的那些招式,而后拱手对祝玉瑾道:“少傅,要手下留情啊!” 祝玉瑾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便开始过招起来,树枝在祝玉瑾的手中似乎变得非常‘锋利’,这让冯焕洲有些招架不住,于是每每发招时都会大声喊叫用来助威涨势。 这边的秋菊苑里,项弘让正跳舞的妃子停下来,侧耳一听,疑惑道:“这是焕洲的声音啊!”说完,便起步走出秋菊苑,朝着一旁的苍松庭里走去。 ------------ 第五十三章 女贼(上) “皇上,你别走嘛!人家还没跳完呢!”羽妃眉妙语踩着软软的步子上前来挽住项弘的胳膊,脸上满是撒娇的神情。 又是香味扑鼻,又是温软躯体,项弘腹部一热,赶忙躲避开来,而后有些尴尬的道:“等…等下朕在看你跳舞。”说完,项弘便向着苍松庭走去,后面浩浩荡荡的跟了一批人。 “这就是你和谢将军学的吗?胳膊要抬高!出手要用力!你这样软塌塌的怎么击退敌人?”祝玉瑾一边和冯焕洲过着招,一边教导他。严厉的语气让冯焕洲不得不照做。 两根指头粗细的树枝在祝玉瑾的手中仿佛伤人的利器,打在冯焕洲身上,让他不由得喊疼,期间还打落了不少松树的松针。 正对招对的好好的,冯焕洲突然停下了动作,接过祝玉瑾一条树枝抽了上去。抽上去后,冯焕洲的脸部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看的祝玉瑾一阵心疼,但又不禁生气,道:“怎么停下了?你知不知道,这如果是剑或者刀的话,你的胳膊就断了?练武时切记要专注……” “奴才叩见皇上!”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冯焕洲突然跪下,说道。 祝玉瑾心中略惊,慢慢转身,就对上了项弘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也看到了项弘身后那娇媚的妃子,“微臣叩见皇上。”祝玉瑾也半跪说道。 半晌不见项弘有反应,祝玉瑾正纳闷,就听到项弘说道: “说了多少遍了悍妃驾到:王爷请温柔最新章节!你不要自称奴才!你喜欢做奴才吗?”项弘气冲冲的说道,随后对身旁的人道:“来啊!给我打他三十…不,二十板子!看他还长不长记性!”小太监点头称诺,转身去叫庭院口站着的侍卫。 “皇上,我……”冯焕洲张口语言,却又停了下来,他心中知道,项弘打他不是因为他自称了奴才。 祝玉瑾却不明白,她只觉得项弘这样是无理取闹。“好一个二十板子!因为自称不妥就要挨二十板子,那么说错一句话岂不是要被杀头?皇上,您可真是英明果断啊!” 如果刚刚项弘心中是小火苗的话,祝玉瑾这一句话就是在小火苗上添了几罐油,‘轰’的一下变成燎原之势了。但是没等项弘开口,他身旁的羽妃就仗着得宠之势,厉声说道: “大胆!居然这样对皇上说话!你是不想活了?皇上是金口玉言,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难道你想违抗圣旨?” 祝玉瑾皱了皱眉头,盯着浓妆淡抹的羽妃,她有预感这个女人会成为一个大大的麻烦。“请问这个娘娘,您可曾听到臣话中有违抗圣旨的意思?还是说您用自己的念头来定夺了臣的话?娘娘身为妃子可以替皇上说话,但是也请您说话时经过脑袋想一想!” “你……”羽妃被祝玉瑾的话激的一时语塞,继而冷笑一声,“好一副伶牙俐齿!”这话完,转向项弘,很快的转换了表情,撒娇道:“皇上~你看这个文臣,居然欺负臣妾~呜呜呜…”说着,拉着项弘的胳膊摇晃。 其实刚刚听到祝玉瑾的那一番话后,项弘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或许是在话里听出了他家夫子还是想着他的,于是便对身旁的眉妙语道:“羽妃,不要任性,这个是朕的夫子,祝玉瑾。” 眉妙语一愣,又看了一眼那半跪着的白衣男子,原来这个男子就是那个后宫相传能左右皇上想法的祝少傅?看来要附会一下了!这样想着,眉妙语刚想道歉行礼,就听到祝玉瑾开了口: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这样性情无常的弟子!”祝玉瑾冷冰冰的说道。第一,她听到项弘和这个羽妃说话的方式非常不舒服,第二,她听到身旁的冯焕洲挨打十分的气愤! 其实那侍卫也没有真的用力打冯焕洲,因为这后宫里谁人不知冯焕洲是陪着项弘长大的? 但是近来祝玉瑾总是三番五次的用话语刺激项弘,已经让他快到了临界点,他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冷冰冰,面容也是冷冰冰,陡然从内心浮起一股寒意,接着是一阵阵的悲哀。 “皇上,您不要生气。”忽然,从项弘身后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项弘转头,看到了一张不施粉黛的俊丽脸庞,“祝少傅此时说的是气话,原因是您打了冯侍卫。臣妾觉得皇上和祝少傅你们都需要冷静,不必把事情闹大。” 项弘心中一暖,“你是谁?” 女子略略欠身,道:“臣妾乃是储秀宫西掌宫萱俪萱贵人。” 项弘点了点头,而后对身旁的太监道:“很好!来啊!封赏!”说着,项弘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半跪着的祝玉瑾,这样听到萱贵人的话后,顿时也明白了他家夫子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萱贵人看了一眼一旁气鼓鼓的羽妃,对项弘道:“皇上,臣妾力小微薄,不敢接受封赏,如果硬要封赏,就赏给栽培臣妾的羽妃娘娘吧!” 羽妃听了这话后,一张气鼓鼓的脸才露出了缓和的笑容,项弘也遂了她的意思。转头看祝玉瑾时,发现祝玉瑾直直的盯着萱贵人。 殊不知,祝玉瑾看到这个萱贵人后,脑袋中突然想起了前些日晚间在清雅阁里遇到的女贼! ------------ 第五十三章 女贼(下) “如此,不打扰皇上雅兴了,臣告退。”祝玉瑾看到冯焕洲起身后,上前扶着他,并且对项弘行了个礼说道。 项弘的手臂动了动,上前一把拉住祝玉瑾,道:“等等,夫子,朕什么都没做!”眉目间闪烁着紧张的神情。 祝玉瑾停顿了一下脚步,看了一眼项弘,她本想说‘皇上不需要给臣解释什么’的话,但是又没开口,轻轻甩开项弘的手,带着冯焕洲离去了。冯焕洲很想对项弘说些安慰的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跟着祝玉瑾一同走了。 她的离去,仿佛是一片白云飘走换来了一片乌云的心情;项弘心中有不免有一种失落和无奈,这样的情形还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而让他这样六神无主的人居然是他的夫子。 羽妃见项弘眉间有些许愁容,扭动着腰肢上前,想趁机哄项弘开心,但是没等说两句话,便遭到了项弘的斥责;这羽妃见无计可施,也便主动请退了。 羽妃领着一批丫鬟宫女朝储秀宫走着,边走羽妃便道:“真没想到,这个窝囊皇帝还有这样的骨气?!不过说他窝囊也是真的,那个少傅算什么东西啊,对他那样说话,他都没怎么样!” 一旁的丫鬟随声附会着,大多数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羽妃突然看到了身侧那个萱贵人,于是一笑,“萱贵人,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萱贵人不卑不亢,行了一个礼后,说道:“臣妾愚笨,不敢猜测娘娘心意。” 刚刚苍松庭那一幕,已经证明了这个萱贵人是个审时度势又会说话的人,这羽妃虽然权位高又是曹禄中安插的眼线,但是后宫凶险多一个助手也是好事;想到这里,羽妃对萱贵人一番拉拢,一口一个好妹妹。 萱贵人十分客气的回应着眉妙语的拉拢,但是她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仿佛很快就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弄得她心神不宁,所以她觉得还是赶快回到屋子里歇着比较好,于是在羽妃提出要去探望皇后司马洛柔的时候,萱贵人借身子不适回了储秀宫。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其他端倪,要么尽早解决,要么赶紧回避;前者是理智,后者是本能。 “少傅,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走的!”冯焕洲推开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看了看他,道:“你真的可以自己走吗?” 冯焕洲点了点头,“少傅,你快去吧!” 祝玉瑾听了这话,转身欲走,又突然觉得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做?” 冯焕洲脸色有些苍白,笑了笑,“不知道。但我知道祝少傅和皇上一样,都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每个时刻都有要忙的事情。”这话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不像我这种小人物……” 祝玉瑾轻轻走上前,抱住他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最新章节。 突如其来的淡淡芬芳和温暖怀抱让冯焕洲愣住了。接着他听到这个年轻帝师在他耳旁说道:“永远不要忽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且,不要妄自菲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或许你的妄自菲薄会让你丢失了最好的机会。你说呢?” 冯焕洲迟疑的点了点头,这话仿佛是一股暖流在他的心底徘徊着,许多年后,冯焕洲还为这句话而从心底里感谢着祝玉瑾。 储秀宫像其他妃嫔的殿院一样,和很多主要的道路交叉着。 “贵人,贵人,您不要走那么快,会崴到脚的!”两个宫女在后面小跑跟着,边劝阻的说道。尽管宫里规定不能这样小跑,但是此时此刻萱贵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快步走着,一会儿就把那两个宫女甩掉了。 转过眼前的弯儿,就是储秀宫了,到了宫内,她就暂时安全了。突然,一抹白色的衣衫出现在了拐弯的路口,萱贵人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了来人身上,幸好她快速躲开了。 “好利索的步法!”清朗的声音仿佛风一般拂过耳旁,祝玉瑾看着眼前的萱贵人说道。“萱贵人为何行路这么匆忙?是在躲什么人吗?” 萱贵人脸色平淡,微微行了一个礼,道:“祝少傅,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要回宫了,请您让开。” 祝玉瑾一笑,侧身让开了道路。 萱贵人暗中吃了一惊,没想到祝玉瑾真的让开了道路。于是她回复了端庄的模样,迈着平稳的步伐往前走,与祝玉瑾擦肩而过时,突然感到有微微轻风朝着耳边袭来,本能的往旁边一躲,利索的躲开了祝玉瑾的掌风,而后略带愤怒的看着祝玉瑾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祝玉瑾盯着萱贵人,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女贼,你到底是谁!?” “女贼?”萱贵人十分平静的说道,“祝少傅,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小女会些步法的原因是自小学习了一些防身的……”话还未完,猝不及防的又有一波掌风袭来,此次的速度更快,萱贵人不得不加大动作幅度,连跳了几步,落在了远处的青石板上,她半蹲下来,喘着气,额前的头发已经散乱了。 祝玉瑾道:“防身的步法?萱贵人,你刚刚所走的乃是武当派的凌波微步!你到底是谁?!那晚为何在我房下偷听!从实招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就看到萱贵人跳上了墙壁上,她回头看了一眼祝玉瑾,哼了一声,接着快速的逃走了。 祝玉瑾当然轻易放过萱贵人,这样的女贼,在没要搞清楚是敌是友的时候一定不能放松警惕,但是此时是午时过半,如果在房檐上快速行走必定会引起麻烦,好在她方才趁萱贵人不注意,在她身上贴了一点特殊的香味,且这香味是昆山派独有的,等黄昏一到,她循着这香味就能找到萱贵人的所在! 待到黄昏之时,祝玉瑾循着这香味寻找,本以为香味会在储秀宫,但是寻找着寻找着祝玉瑾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她寻找到了偏僻的地方――冷宫。 草木枯败,树上光秃秃的枝干,树下枯黄的叶子;宫院门口冷冷清清,被锁上的木门仿佛被岁月雕琢过。这偌大的皇宫,自项弘登基以来,便没有了冷宫,但是为人所不知的,只剩下这一个冷宫。明姑曾带祝玉瑾来过一次。 她知道,这个冷宫里关着项弘的生母――芳妃娘娘。 但是她贴在萱贵人身上的香味怎么会从这冷宫里传出来呢?想着,祝玉瑾跳进了冷宫里,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有可能萱贵人是芳妃娘娘易容而成的。 ------------ 第五十四章 嫉妒 这冷宫里没有侍卫看守,似乎是被人遗忘了的地方。祝玉瑾很好奇,如果没有侍卫看守,那么芳妃娘娘完全可以逃离皇宫,离开曹禄中的视线,以免有一天会成为项弘的软肋。 “谁在哪里?!”忽然从冷宫里传来一声怒斥,随后走出了一个身穿粗麻布裙的丫鬟,满怀敌意的看着祝玉瑾,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不知道这里是宫内的禁地吗?” 祝玉瑾打量了一下这个丫鬟的神情,而后道:“冷香姑娘,在下是祝玉瑾,麻烦通报娘娘一声。” 冷香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正说着,从冷宫内传出一个柔软的声音,“冷香,这位是贵客,把她请进来。” 冷香对着宫殿欠了欠身,点头称是,接着请祝玉瑾进去。 祝玉瑾走到冷香跟前时,道:“冷香姑娘,在下受过明姑教诲,曾听明姑提起过你。” 冷香陡然听到‘明姑’两字,随即鼻头一酸,两眼含泪,竟要哭出来,最后强忍着泪水,道:“公子,刚才冷香多有得罪,请原谅。” 祝玉瑾摇摇头,对冷香拱了拱手,走进了宫内。实际上,祝玉瑾是看了明姑托付给她的《通志》才知道冷香的,冷香是明姑的贴身侍女,明姑曾救过冷香数次,自那以后冷香便跟着明姑了;明姑死后,冷香便到了冷宫里服侍芳妃娘娘,自然也是忠心耿耿。 冷宫不大,但也有正堂,中堂,内堂。正堂和中堂之间隔着一层帘布,此时黄昏已至,冷风吹拂着帘布摇摇晃晃,祝玉瑾隐约看到中堂之上的桌椅旁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面容分明是萱贵人。 “我该称你是萱贵人还是芳妃娘娘?”祝玉瑾语气平缓的问道,她左手暗暗握紧。 萱贵人脸上毫无表情,道:“祝少傅,你博学多才,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帝师呢?” 未等她话音落下,祝玉瑾便一步上前,撩开帘布,一掌劈了上去豪门虐恋:薄情老公。萱贵人也毫不退缩,伸出一掌迎了上去。 “萱儿,别闹。” 随着从内堂传出的声音,帘布掀开,走出了一个温婉的女子。 萱贵人听了这话后,随即收起了动作,静静的站在一旁。 祝玉瑾也停下了动作,看着从内堂里走出来的女子,身着米色的纱衣,上面缠绕着的淡紫色装饰已经开始泛白,但是她的面容沉静,仿佛被放置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开放的桂花一般。“芳妃娘娘。”祝玉瑾忍不住跪下行礼道,但她又觉得不对劲,项弘登基了,芳妃娘娘是项弘的母后,那岂不是该称太后吗? 想到这里,她赶紧改口,道:“太后吉祥。” 芳妃娘娘轻轻一笑,上前把祝玉瑾扶了起来,道:“少傅不必拘礼,叫什么称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那可怜的弘儿。” 祝玉瑾道:“太后宽心,项弘…不,皇上如今一切安好,臣尽心尽力,算是教给了皇上一些东西,皇上天资聪慧,少些时日就能锦龙翻飞!”她明显有些紧张。 芳妃娘娘点点头,“祝少傅不必谦虚,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出现,弘儿可能已经不在了。”说完这话,芳妃娘娘转头看了一眼萱贵人,又对祝玉瑾道:“祝少傅,这个是明萱,是我让她找你来的。” 祝玉瑾愣了一下,盯着这个萱贵人看,“明萱?你是……” 明萱对祝玉瑾欠了欠身,“小女是明姑的侄女。祝少傅,宫内人多眼杂,小女不得不防,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祝少傅多多原谅。” 祝玉瑾恍然大悟,一方面称赞明萱沉稳的性格,另一方面又感叹明姑一家人对芳妃以及项弘的忠心。随即,她对芳妃道:“太后,您找臣来想必不单单是探知皇上的近况吧?” 芳妃点了点头,微微烛光下,她的眼眸里仿佛含着一层薄膜。“弘儿他正值年少,迷恋妃子也是正常,可是当今朝政曹禄中一手遮天,容不得他过多的留恋于儿女私情。”说到这里,芳妃叹了一口气,“关于弘儿近来迷恋妃子的事,萱儿都已经和我说了。祝少傅,我想让你帮我,也帮助弘儿度过这个劫难。你也知道,倘若弘儿中了曹禄中所设的圈套,那么项王朝就彻底完了。”到最后,芳妃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抓住祝玉瑾的手说道。但是令芳妃感到异样的是,她发现这个少傅的手居然是那么的柔软。 祝玉瑾抽出被芳妃握着的手,半跪道:“太后,臣身为帝师,自当尽心尽力,但是皇上脾性耿直,又冲动易怒,如果强行劝告,臣怕会适得其反。” 芳妃点点头,眼中一片深沉,扶起祝玉瑾道:“这点我是知道的。”随后直视着祝玉瑾道:“明日午时,会有人前往养心殿求情。少傅,哀家求你到时候一定要在弘儿身旁,压制住他,不让他出了殿门!” 这一句话听得祝玉瑾疑窦横生,想张口询问原因,但料想这或许是芳妃为她的儿子所设的计谋,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便点头应允。 第二日,接近午时的时候,祝玉瑾去了养心殿。 项弘显然没有料到最近频频发生摩擦的夫子会来养心殿,于是取消了本来要去椒房殿找司马洛柔的事,在偏殿里等着祝玉瑾的到来。当看到身着一袭青色衣衫的夫子走进来的时候,项弘一下迎了上去,还要主动行礼,吓得祝玉瑾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你给臣行礼,这不是折煞臣么?”祝玉瑾说道。 项弘左右看了看,把那几个侍奉的太监赶了出去,随后道:“夫子,你能来找我,我开心啊首长吃上瘾!给你行礼行的是师生之礼,理所应当嘛!” 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祝玉瑾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道:“几天不见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项弘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夫子教的好么!”这话完,兴奋的道:“夫子,夫子,今天你来要教我些什么呢?要不也教我剑法吧?就像你教焕洲的那样!” 祝玉瑾听到项弘说起冯焕洲,便想起了昨日在苍松庭里发生的事,于是便道:“昨日在苍松庭,你为何无缘无故的打焕洲?” 项弘一愣,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因为…他自称了奴才啊…” “真的是这样吗?” 项弘看了祝玉瑾一眼,他脸色发红,一咬牙,道:“好吧,不是因为那个!是因为嫉妒,朕嫉妒了,嫉妒他可以得到夫子的教诲,朕求了夫子那么久都没得到东西,他居然那么轻易的就得到了!朕当时看着他就觉得不爽,好像是他把朕的东西抢走了一样!”说完这一番话,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动了动,盯着祝玉瑾,欲言又止,随后,眼眸低下来,“夫子只能教朕一个人!”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夫子!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那些动作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那么项弘这么一番充满感情的话,让祝玉瑾有些心中紧张;自从懂事以来,能够让她心中紧张的只有两件事――第一,被人攻击,第二,被人喜欢。这眼前的情况,有些恐怖的是,她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心中居然有一些微妙的感动!紧接着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了。 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项弘这番话。“你…你…这样太霸道了!”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语气有多令人误解。 项弘抬起头,上前一步抓住祝玉瑾的手,激动的道:“夫子,你答应了吗?答应你成为我一个人的了吗?”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表白!祝玉瑾抽出被项弘紧握着的手,而后轻轻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听到我说答应了吗?” 项弘捂着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夫子,你答应了啊,看看,你刚刚不是说了答应了吗?” 祝玉瑾决定不理他,从身上放下书袋,掏出了一本她手写的《孙子兵法》,项弘凑上前一看,他认得那四个字!居然是孙子兵法! “天哪!夫子…你…你…真的吗?真的吗?”项弘指着祝玉瑾手中的书,激动的说话开始断断续续。 祝玉瑾噗的一笑,“我都拿来了,还有假吗?” “啊!夫子!我好爱你!”项弘一激动,上前一把抱起了祝玉瑾,在偏殿里转了几圈,祝玉瑾大声喊叫,让他把她放下来。 项弘突然停下来,皱了皱眉头,“夫子,你怎么这么轻啊?” 祝玉瑾脸红心跳腿发软,一掌打在他的脖颈上,项弘大叫一声,手一松,她掉在了地上。 “夫子!你那么轻,怎么出手这么重?好痛啊!”项弘捂着脖子说道。 祝玉瑾故作生气的道:“下次你再这样,就不止痛了!”这话完,她拿起地上的书,走向偏殿的茶座前,道:“好了,项弘,过来。”说着,她翻开了自己手写版本的《孙子兵法》,却不见项弘走过来,转头看着他,“项弘,你怎么了?” 项弘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夫子,你有没有听到,殿外有哭喊声。” 祝玉瑾心头一惊,再看窗外,此时正是午时! ------------ 第五十五章 哭诉 本以为外面的哭喊声是女子发出的,但是侧耳一听,竟然是男子发出的,且声音悲戚嘶哑,充满了绝望和赴死之意。 在午时跑到养心殿前哭喊,却没有侍卫和太监驱赶,种种迹象表明,这或许就是芳妃娘娘设的局。 殿外。 吏部尚书冯章跪在养心殿的石阶前,他头发蓬乱,身上的囚服也破烂了,嘴唇干裂,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哭喊着:“皇上!皇上!罪臣冯章前来辞行!”这话完,对着殿前磕头,直起身时,额前已经青红一片了。 祝玉瑾一惊,站起身,看着项弘的反应。她知道这个冯章,是前些日冬至宴闹剧的替罪羊;当日,祝玉瑾本想利用龙袍事件引起曹禄中的注意力,顺便扳倒仅次于曹禄中的奸臣王丞相,没想到王丞相把责任全部推给了进献给他黄袍的吏部尚书冯章身上。王丞相掌握着冯章一族的把柄,倘若冯章不认罪,那么他们一族人都要遭殃。 虽然没有扳倒王丞相,但是却成功的引起了曹禄中的注意力;曹禄中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整理朝政和众大臣身上,如今朝廷腐败成风,虽然曹禄中对此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发生了王丞相的龙袍事件后,曹禄中才明白,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觊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所以他开始拉拢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臣;曹禄中把大量精力放在了这些事情上,对项弘便松懈了,这也给了项弘更多的学习的机会邱晓悠然。 如今这冯章跑到殿前来哭诉,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曹禄中便把持朝政,如今已过将近三年!”冯章几乎字字声嘶力竭,“三年啊!皇上三年未曾露面,群臣惶恐!不得不拉帮结派,听从曹禄中的摆布。朝中腐败攀比,朝外税收苛刻,天下要大乱也!然而曹禄中对此视而不见!一味的为自己以后的事坐着打算!皇上啊,他是等着您下台,逼着您下台啊!罪臣卑劣,没有把持住内心,为求自保只能求助王丞相,没想到最后做了王丞相的替罪羊!皇上啊!您快醒一醒吧!要不然这天下真的成了曹禄中的!项王朝就彻底完了!”这话完,冯章在外一阵要命般的咳嗽,祝玉瑾听来,这冯章命不久矣。 项弘在窗前听着,冯章的话字字句句仿佛针刺一般扎在心上,一方面让他觉得全身无力难受无比,一方面他热血沸腾怒火中烧。他的手紧紧握着窗沿,一个转身,步伐沉淀有力的朝着偏殿门口走去。 “项弘!你去哪里?”祝玉瑾两步上前,拉住了项弘的胳膊。 他的身体僵硬,脸上阴沉,“放手。”声音冷冽仿佛自冰雪中来。他要出去!他要拉起那个冯章!如此以死明志的臣子哪怕犯过错也要珍惜!更何况冯章的一番话让他犹如醍醐灌顶! “项弘,你不能出去!”祝玉瑾握紧了项弘的胳膊。 “我说了让你放手!”他怒吼一声,头也不回,胳膊猛地一甩,突然之间力气大增,一把甩开了祝玉瑾。 祝玉瑾猝不及防,更没想到项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摔出了近半丈之远,恰好砸在了桌椅上,那桌椅瞬间倒塌,仰面而下,直直的朝着她的脸部砸来,她下意识的把头部挪动了一下,那桌角‘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接着桌面压住了她的脑袋(万幸没有砸到她的脸)。 项弘转头看到祝玉瑾倒地又被桌子砸到,身体动了动,想上前把祝玉瑾扶起来,但是又停住了动作,继而转身离开了偏殿。 祝玉瑾努力睁开眼睛,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项弘走出养心殿!但是眼前一片昏暗,脑袋里觉得天旋地转,手部发力,一下推开了那桌面,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偏殿。 冯章还在殿外声嘶力竭的说着话,那字字句句含着血一般的明志,也难怪能让项弘不顾一切的想走出殿外去见冯章,因为他想要向冯章表明:他不是一个窝囊的皇帝!他不是! “焕洲!你给我放手!”项弘眼睛通红,腿部抖动着,想要甩开抱着他腿部的冯焕洲。 冯焕洲是祝玉瑾事先安排在正殿里的,他接到祝玉瑾的指示是:倘若看到皇上想要走出殿外,拼死了也要拦下,所以他不顾疼痛,抱住项弘的腿部,在地上拖住了他。 恰在这时候,殿外传来了曹禄中愤怒的声音:“快把这个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罪臣处死!”很显然,曹禄中不知道冯章会出现在养心殿外,并且这般的说出了所有的实情。 冯章看到曹禄中带着大批侍卫走了过来,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道:“曹禄中!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 冯章话未完,御前侍卫官郎寅拿着长枪快步往前,银枪一闪,血光喷溅,接着,‘咚咚’两声,冯章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滚落到了一旁,他的身体也顿时瘫软倒地。血慢慢的流出来,蔓延在殿外的白色大理石上;冯章的嘴巴长着,瞳孔涣散,还保持着那副惊恐的面容。 养心殿内被冯焕洲拖住腿的项弘听到了这样的响动,他心中仿佛是一个瓷器被打碎了一半,脸上的怒容僵住,就在他马上要怒吼一声时,脖颈处突然遭到了痛击,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冯焕洲一愣,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项弘,转头,看到了祝玉瑾那冷冷的神情以及带着伤痕的脸庞红色仕途。他张口想问祝玉瑾怎么会受伤,还未开口,只看到祝玉瑾一掌朝他劈来,接着便没了知觉。 祝玉瑾看了一眼冯焕洲,随后抱起项弘,快步走向了东暖阁内,把项弘放在了床上,脱掉了他的衣服,又给他盖好棉被,整个动作快速流畅;祝玉瑾站在床边,看着项弘静静的睡容,心中忍不住想道,为什么睡梦中的他和醒着的他差别这么大呢? 冯章在养心殿外的一番闹腾,最大的受害者是项弘,但项弘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后幡然悔悟,不再沉迷女色。同是曹禄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他走进养心殿的时候,甚至都想到了如果项弘做出了什么反应,他可以当场把项弘处决了,再对外宣传是冯章害死了皇上。 想着,曹禄中走进养心殿,朝着东暖阁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当曹禄中看到昏倒在东暖阁外的冯焕洲后,疑惑的问道。 身后的郎寅上前探了探冯焕洲的呼吸,而后回身道:“回摄政王,他昏倒了。” 曹禄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了郎寅一眼。 郎寅点头遵命,继而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东暖阁的门。 暖阁内静悄悄的,一副桌椅倒在了地上,风吹动内堂的帘布,轻飘飘的,祝玉瑾的脸庞若隐若现。 郎寅上前一步,扯掉帘布,“祝少傅,你在做什么?!” 帘布掉了下来,只见祝玉瑾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捂住项弘的耳朵,看到曹禄中后,吃惊的说道,“摄政王,恕臣不能给您行礼。”说完,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项弘。 曹禄中眼睛眯了一下,猜测着祝玉瑾捂着项弘耳朵的目的,随后,他脸上浮出一丝缓和的光芒,“无妨!祝少傅,你做的很好!冯章突然表忠心的事发突然,你的反应机变能力很强,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话完,曹禄中赏识的看了祝玉瑾一眼,转身欲离开,又说道:“本王看到你受伤了,过会儿就让李三阳把赏赐和医药给你一并送去。”这话完,匆匆离去。 “多谢摄政王。”祝玉瑾低头说道。看到曹禄中和郎寅等人离开养心殿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走出暖阁,扶起地上躺着的冯焕洲后,才十分疲惫的离开了养心殿,回到了清雅阁。 她之所以没有让项弘出养心殿,是因为知道冯章前来以死明志本来就是一个双层的圈套,倘若项弘走出了养心殿,并且扶起冯章,君臣互相扶持,那么下一刻曹禄中的到来就恰好看到这一幕,那么项弘也会在不久后被陷害殒命,哪怕是她也救不了他。 把项弘打昏过去,并捂着他的耳朵,一来是保护项弘,二来是自保。 李三阳恭敬送来了赏赐和医药,并且对祝玉瑾的态度变得非常恭敬;李三阳在宫中混迹近二十多年,审时度势的事拿捏的非常好,临走时,还不忘奉承祝玉瑾几句,并硬要给她安排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祝玉瑾百般推辞才没有留下那几个宫女太监。 第二天,天色阴沉,乌云盖顶一片片的;仿佛是要下大雨,空气中还飘着湿湿的气味。铜镜中,祝玉瑾摸着脸部青红的一片,回想着昨日那一幕,如果她没有挪动脑袋,那么她岂不是要被弄瞎了眼睛? 祝玉瑾就在清雅阁中待着,近黄昏时,开始下雨,雨啪嗒啪嗒的响,尽管穿着棉衣,但仍旧觉得冷。突然,从清雅阁外传来了喊声: “夫子!原谅我!焕洲把你的计划都和我说了!夫子,我知错了!请你原谅我!” 屋子里没有明烛,她走近窗前,趁着夜色没有降下来,往外一看,只见院子正中,跪着一个薄衫少年,那个不正是项弘么? ------------ 第五十六章 大雨 首先第一眼看到项弘跪在院中时,祝玉瑾全身一颤,仿佛能感受到雨打在项弘身上的那种冰冷;她转动步子,想要跑下去把他拉进屋内,但是祝玉瑾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又走回窗前,有雨滴从窗外渗进来,她看着那大雨倾盆的打在项弘的身上。 期间,小太监撑着伞跑到项弘跟前,大喊道:“皇上!您快起来啊!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项弘跪着,全身湿透,一把推开小太监,“给朕滚开!” 冯焕洲得知了消息后,也赶来了清雅阁,一番劝阻,也得到了项弘的怒骂。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项弘起身,冯焕洲十分愤怒的跑到清雅阁的门前,猛敲着门,喊道:“祝玉瑾!你快给我看门!我就不信你没看到皇上跪在院子里淋雨!你到底是有多狠心?!祝玉瑾!” 项弘大喊道:“冯焕洲!你给我过来!不准……”话未完,他被雨水呛住了,猛地咳嗽起来,冯焕洲见状,跑到跟前来,要和项弘一起跪着。 项弘不允许,猛地推冯焕洲,让他离开,并说他要跪到夫子原谅为止。 眼不见心不烦,此时此刻,祝玉瑾的心中乱糟糟的,她既想走出去让项弘进屋,理智又阻止着她。她要让小皇帝明白他的错误,倘若今天她没有拦他,那么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岂不是全都要白费了? 屋内一片昏暗,她没有点蜡烛,外面的大雨仿佛也要惩罚项弘一般,不肯停下。 “夫子!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脾气冲动,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伤害你!夫子,我真的错了!”雨中的项弘仍旧跪着,但是说着,他语气里已经开始带着哭腔了,“夫子,假如你不肯原谅项弘,那么,项弘只能跪到天亮,以示谢罪!” 祝玉瑾慢慢的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窗户的边缘,凉凉的触感通过手掌传到了他的心里。 “夫子,倘若没有你,我项弘恐怕早就尸骨已寒了!夫子,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带我第一次出宫时给我买的包子,我都记在心里!并且打心里感谢着你!”他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雨水打在身上,顺着发梢留到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和雨水了。“夫子,请你原谅项弘吧!项弘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夫子…你不要不理项弘啊……呜呜呜…” 这一声声喊的肝肠寸断,一旁的冯焕洲也早已经泣不成声了,自从先皇死后,他都没有见皇上哭得这么伤心过。 清雅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冯焕洲一个激动,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衣衫的翩翩男子撑着伞走进了雨中,走到了项弘跟前。 项弘仰头,一双泪眼已经看不清夫子的面庞,但是能带给他这种清和自然感觉的人只有他的夫子。“夫子,项弘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要不理项弘好不好?”他的语气接近乞怜。 大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项弘也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但项弘还没有听到他家夫子的回应,就已经头晕目眩,倒在了雨水中。 “项弘!”祝玉瑾惊呼一声,扔掉手中的伞,一把抱起了昏倒了的项弘,冲进了清雅阁内。其实在项弘开口说那一番话时,她已经原谅了他。 “你们回去吧,皇上今晚就在清雅阁睡下了。”祝玉瑾在楼上把项弘安置好,下楼对小太监们说道,小太监们点头遵命,随后折身离去。祝玉瑾说完这话,又转头对满脸担心的冯焕洲说道,“你也回去吧,皇上这边由我照顾着。” 冯焕洲盯着祝玉瑾,脸色阴沉,也不说话。此时的冯焕洲已经年方十七岁,个头已经超过了祝玉瑾一点,盯着人的气势十分慑人。他突然声音冷冷的说道:“下次如果你再这么折磨项弘的话,我冯焕洲绝饶不了你金鳞开全文阅读!” 祝玉瑾也没有回应,面无病情的盯着冯焕洲。 其实冯焕洲说出那句狠话后,心中就一片后悔,因为凭他现在的功夫,这个少傅一掌就能把他解决了。一番尴尬后,冯焕洲转身离去。走出阁外没有几步,他便又折了回来。 祝玉瑾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放心,我好歹会些医术,不会对项弘做什么的。” 冯焕洲脸色一红,摇摇头,低着眼眸,问道:“少傅,皇上的亵衣你换了吗?” 祝玉瑾一愣,摇了摇头,继而不由自主的脸色一片红晕。 冯焕洲见状,道:“那我上去帮皇上换了吧,要不然会使病情加重。” “好、好,你…你快去…”祝玉瑾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而后侧了侧身,让开了道路。 冯焕洲帮项弘脱下了亵衣,又给他穿上了一件祝玉瑾的棉衣,收拾妥当后,才下楼,匆匆的给祝玉瑾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整个气氛十分古怪。 祝玉瑾看着冯焕洲离去的背影,突然醒悟:她现在在别人眼中是男的,为什么不能给项弘换亵衣?想到这里,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胸部,难道是她的身份被冯焕洲识破了?不可能,她小心翼翼谨慎行事…… 一番胡思乱想后,祝玉瑾脸色更红――的确,如果不是冯焕洲提出来的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给项弘换亵衣…… 今晚估计是她这些年来心思最乱的一晚,正想着,突然从楼上传来了项弘的呼喊声,听起来像是做了噩梦,祝玉瑾便疾步走了上去。 只见项弘躺在床上,手脚挣扎着,口中喊着什么话,听不太真切,好像是在喊着父皇母后;她上前抓住项弘的手,并且用轻柔的声音安抚着,项弘慢慢的平静下来,突然喊道:“夫子。”他的眼睛仍旧闭着。 祝玉瑾应了一声,“项弘,我在的。” “夫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再惹你生气了。”他仿佛缠人的孩童,已经轮廓分明的脸庞又让他显得像是一个大孩子。 祝玉瑾沉思着,没有回答,直到项弘又说了一句,她才应了,“嗯,原谅你了。你要记好你今天说的话。” 睡梦中的项弘仿佛得到了一种莫大的安慰,脸上浮起了幸福的微笑,而借势抱住祝玉瑾的胳膊,一个翻身。祝玉瑾再一次猝不及防,一下被项弘拉到了床上,他再一转身,双手借势搂住了她的身子。 祝玉瑾一愣,心跳开始加快,脸上一团火热,猛的推着他,道:“项弘,你是不是故意的?别闹,我知道你醒了。” …… 一番沉静,只有屋外逐渐变小的雨声,以及他均匀舒服的呼吸声。 见他没有醒来,祝玉瑾突然舒了一口气,索性也就不挣扎了,任由他那样抱着。说实话,她竟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那么宽广的臂膀。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当祝玉瑾意识昏昏,快要睡着时,她感到那只放在腰部的手开始不老实了。 ------题外话------ 亲们~宝贝们~想看‘内个内个’吗?嘿嘿嘿~哈哈哈哈~ 但是你们看书不留言且木有一点表示滴行为让春儿很是灰心啊~这样吧~这章之后出来留言的人超过五个,下章就放出‘内个内个’哦~(春儿偷笑中~) ------------ 第五十七章 喜欢(上) 她猛地惊醒,下一个动作就要挣脱项弘的臂膀。 她的手在离开的那一刻被他紧紧的握住,“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的说道。 祝玉瑾不知他到底是醒了还是装睡,大声道:“你放手!项弘!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手还是紧紧握住她,祝玉瑾眉头一皱,正要发力给他一掌的时候,他猛地一拉,把她又拉到了床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热气喷薄在她的脖间,接着他的如饥似渴的唇落在了她白玉般的脖颈上。 “项弘……”她的心跳如雷,身体突然间变得十分无力,鼻息中混合着他强烈的喘息;他的手杂乱的游走在她的躯体上,仿佛是一个火苗一般让她的身心变得煎熬,“项弘,我是男的,是夫子……”祝玉瑾十分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压在她身上的项弘愣了一下,似乎是思考着,但是下一刻,更猛烈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间,他拼命的索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祝玉瑾突然发觉,项弘的全身仿佛火炭一般灼热,再看他的脸庞,火红火红,这分明是发烧了!而且烧的不轻! 她拼命的想抵制项弘的触碰和抚摸,但是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身上传来,让她全身无力。她心中的一片冰原被这灼热的火苗炙烤的不断融化着。 眼看着要突破防线,祝玉瑾深吸一口气,聚气到手掌,一掌把项弘打翻到了床下。 项弘一声闷哼,接着动作一缓,睁开了眼睛,又直起身,看了一眼床上衣衫凌乱的祝玉瑾,愣了愣,“夫子?”接着又看了看自己,脑间突然回想起刚刚他的所作所为,急忙解释道:“夫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就……”说到最后,他都无法开口了,只觉得羞愧无比,恨不得现在从窗户跳下去。 他居然想对他的夫子做……那样的事? 祝玉瑾握紧拳头,拼命忍住想揍项弘的心,十分勉强的笑了笑,“没…没事都是地府惹的祸全文阅读。”随后又故意调侃道:“你小子,这样的事还真是无师自通啊。”这样的事?哪样的事?说出这话后,她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夫子,对不起。”他把头埋得更低,再次道歉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胯下有一片湿湿的感觉。 “唉,说了不用道歉!”祝玉瑾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下床,忽然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你发烧了,快起来!” 项弘被祝玉瑾扶了起来,把头扭到一旁,有些羞涩的道,“夫子,你…你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多余的衣服?”祝玉瑾把项弘扶到床上,“有啊,怎么了?你这衣服是刚刚换的……”说着,她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看到后她话还没完就顿住了。 他则更加羞涩,“刚刚…。小解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niao!没有那么少的niao! 话还未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实际上是祝玉瑾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待把他打昏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大喊:“流氓!” 微风席卷帘布,从窗台传来轻轻的树叶婆娑的声音,鼻息中是新鲜的泥土芬芳。 项弘睁开眼睛,第一个知觉是抱着一个温和的躯体,微微动了一下头,就看到了一个乌黑的长发,接着又看到了夫子那俊美的侧脸;他微微抬头,喊了一声:“夫子。” 她轻轻的回了一句,好似呢喃,又好似呓语。 一种浓浓的幸福感从心底传来,接着温暖了全身,项弘紧了紧臂膀,把他的夫子深深的抱在胸前,鼻息间是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 突然,这股清香变成了浓烈的胭脂味,带着一种腻腻的甜味。耳畔响起了娇媚的声音:“皇上,皇上,您醒一醒啊!” 项弘睁开眼睛,看到身前人的样貌后,略略吃惊了一下,“朕这是在哪里?” “皇上,您在养心殿里。”皇后司马洛柔回道。 项弘猛地直起身,道:“朕怎么会在这里?!夫子呢?夫子呢?” 司马洛柔回道:“皇上,祝少傅辰时已经回去了。” 项弘听了这话,全身瘫软,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原来刚刚那幸福美好的场景是南柯一梦啊!看来夫子的确是因为昨晚他那鲁莽的行为而生气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总是三番五次的惹夫子生气呢? 羽妃在一旁看到项弘失望的脸色,便有些气愤的说道,“皇上,臣妾都听小太监说了,您昨夜在清雅阁淋雨而生病,全因为祝玉瑾!那个祝玉瑾居然对您视而不见,真的是太可恶了!” 项弘听了这话,愠怒道:“不准那样说朕的夫子,还有,他是朕的夫子,岂是你能喊其全名的?!” 羽妃听到项弘这话后,心中如惊雷一般,原来皇上如此器重那个祝玉瑾,她赶紧下跪认错,“皇上,臣妾知罪了,饶过臣妾吧!” 项弘转头看了羽妃一眼,见她脸色都吓白了,心中一缓,道:“嗯,起来吧,以后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了。” 羽妃头若捣蒜,站起身的同时,惊恐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司马洛柔,随即对项弘说道:“皇上,臣妾有些身体不适,这里由皇后照顾着,臣妾就告退了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 项弘点了点头,让羽妃下去了。不过项弘没有看到,在羽妃退下去时,从司马洛柔脸上闪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羽妃回到储秀宫后,把屋门关的严严实实,并且急的团团转,在屋内走来走去的,丫鬟见状劝阻了一句,遭到了羽妃的打骂,羽妃看着屋门,生怕有人敲门要见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为何羽妃会这么心虚害怕呢? 午后,项弘吃了些司马洛柔椒房殿里传来的粥点,便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提步便要出椒房殿。 “皇上,您要去哪里呢?您不是答应臣妾待会儿去御花园赏今冬新开的梅花的吗?”司马洛柔起身,拉住项弘说道。她身体微微晃动,做撒娇状;她的撒娇不同羽妃,十分的自然。 项弘笑了笑,道:“昨晚朕发烧差点把脑袋烧坏,多亏了少傅,朕才能今天就神速的好起来;现在朕要去见一见少傅,好好答谢她一番。” 司马洛柔脸色微变,低声道:“皇上现在最好不要去看望祝少傅。” 项弘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司马洛柔变得有些不自然,道:“祝少傅,他……他…” “夫子怎么了?”项弘心中一紧,抓住司马洛柔的肩膀问道。 “少傅他……” “移驾清雅阁!” 未等司马洛柔说完,项弘便对殿外的小太监说道,而后跑出了椒房殿。看着项弘着急的离去,司马洛柔脸上露出了一丝恨意。 司马洛柔进宫前,十分不同意嫁给窝囊的小皇帝,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乃是虚设,但当见到项弘那一刻,她便心动了,她没想到小皇帝竟然长得如此俊秀;加上近些日的频繁接触,她隐约觉得项弘有一股难以用言语说明的大志气,再加上项弘日益变得高大俊秀,司马洛柔便独占有项弘,但何奈有几宫妃子,如今,又跑出来一个帝师?! 司马洛柔忍不住笑自己,连一个帝师的醋也要吃吗?皇上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当项弘大步跨进清雅阁,并大声喊着夫子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让小太监敲门也没人开,项弘便推开小太监,亲自敲门,并用一种宠溺的口吻喊道:“夫子,快起床喽!再睡就变猪头了!变猪头就不可爱喽!”说完这话,他感觉不太对,又解释道:“不是,夫子,你一直很可爱,你也不是猪头……” 正说着,门突然打开了。 项弘看到了一张阴沉的面孔,他记得这个面孔的主人总是带着轻蔑的笑意。“柳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云盯着项弘粗粗的眉毛,“走开!这里不欢迎你!” 项弘的脸色也转为阴沉,“你是谁?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吗?朕相见夫子还要通过你的同意吗?给朕让开!”他能从柳如云身上感到一种强烈的敌意,他知道这种敌意来自什么。 柳如云冷冷一笑,“你喜欢祝玉瑾吗?” ------题外话------ 感谢【13673391159】送的大钻石~嘿嘿~爱你呦~ ------------ 第五十七章 喜欢(下) 在项弘眼中,或者是在他的所有记忆里,‘喜欢’这个词不但懵懵懂懂羞于提起,且不会那么容易的说出口;如今柳如云突然的发问,让他不知所措,想回答,但却不知如何回答好,只好默不作声。 柳如云见此,道:“皇上不回答?那就是不喜欢了?” 项弘眼中闪烁着光芒,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用行动证明的,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 柳如云吃了一惊,他不知道项弘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随后笑了一下,道:“很好!那你用什么行动证明了?接连让玉瑾受伤,这就是你喜欢她的证明吗?”说到这里,柳如云上前一步,揪住项弘的领口,“你知不知道,玉瑾脸上的伤如果再多一分力,下半辈子可能就要戴着面具生活了!这就是你用行动证明的吗?” 项弘没有回答柳如云的一番话,只是有些着急的道,“夫子受伤了吗?”说着,一把推开柳如云,就要往清雅阁里走。 柳如云没有料到项弘会有这么大的蛮力,在被推开后,随即一步上前,微微用力,抓住了项弘的肩膀,目光阴冷的道:“皇上,臣的话还没说完!” 项弘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种说话方式是他没有遇到祝玉瑾以前的说话方式。 柳如云不以为意,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玉瑾,但是,项弘,今天我告诉你,我喜欢玉瑾!” 项弘倒抽一口凉气,柳如云说他喜欢夫子?可是夫子是男的啊?怎么可以…… 柳如云看到项弘脸上吃惊的表情,心中微微得意,随即道:“并且,我不会再让玉瑾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他要把以前欠她的全部还上。柳如云话完,就推了一把项弘,项弘连连后退,退出门去,差点摔倒,幸好有小太监及时扶住。 “夫子他到底怎么了?是受了风寒吗?”项弘站稳脚,又往前两步道:“我不信夫子不肯见我!”这话完,便大声喊:“夫子!夫子!项弘来看你了!可是柳如云不让我上去!” 柳如云露出一丝冷笑,掩上门,并送上一句话。“如果想知道玉瑾怎么了,先管好你的后宫吧!如果你管不好,臣愿意代劳!” 一句话听得项弘云里雾里,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有蛛丝马迹可循,于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清雅阁的二楼,带着小太监脸色沉重的离去。 五个时辰前。 小太监把项弘昨夜在清雅阁淋雨得病的事向皇后司马洛柔禀告了,司马洛柔本来没有什么意思,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帝师对皇上来说非比寻常,如果加以利用的话,不但可以排除异己,更可以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重生之首席千金最新章节。司马洛柔自小在宰相府长大,并且深得父亲宠爱,在司马宰相那里学习了许多看人待物的道理,她能从项弘身上看到希望,所以才开始费尽心机。 在众宫妃嫔来请安时,司马洛柔唯独把这个事和羽妃说了,并且道:“妹妹,你是皇上唯一赐了字的妃子,深得皇上宠爱,皇上昨夜在祝少傅的清雅阁就寝了,但是少傅仗着自己为师,让皇上跪在了雨中几个时辰!” “什么?!”羽妃脸色瞬间被气得通红,没等司马洛柔说完,便十分气愤的站起身,道:“他祝玉瑾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那样怠慢皇上!” 司马洛柔在一旁道:“也怪皇上太宅心仁厚,对待臣子非常的和蔼,所以才会因此病倒啊!” 羽妃眉头紧皱,连连摇头,道:“不不,这不怪皇上!皇上宅心仁厚是好事!怪就怪那个祝玉瑾太得寸进尺!”这话完,她眼眸转了转,随即跪下身道:“臣妾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去惩罚一下那个放肆的祝玉瑾!” 照理说,妃嫔没有资格私自对臣子动刑,司马洛柔身为皇后也应该劝阻,但是她却道:“本宫无法定夺,妹妹身为皇上宠爱的羽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宠爱’两字说的很重。 羽妃听了这话后,心中暗暗发狠,带着一批人就前往清雅阁走去。 此时祝玉瑾刚刚把项弘送到养心殿,回到清雅阁后刚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响动声。待她出去一看,羽妃正眉眼嚣张的怒视着她。 “祝玉瑾!你可知罪!?”羽妃问道。 祝玉瑾半跪而下,“羽妃娘娘,臣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娘娘明示;倘若娘娘说的属实,那么臣愿意去慎刑司领罪受罚。” 羽妃一个冷笑,“不愧是少傅,话的这么漂亮!我来问你!昨夜你是不是让皇上在你这里淋了三个时辰的雨,并且致使皇上病倒?” 祝玉瑾迟疑了一下,“是。请问羽妃娘娘,臣这是犯了何罪?!” 羽妃听了这话,勃然大怒,“这还不是罪?祝玉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也不必去慎刑司!本宫就代替皇上惩罚你!” 听到这话,祝玉瑾慢慢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羽妃,不卑不亢的道:“羽妃娘娘,不知后宫妃嫔私自对臣子用刑的罪大,还是臣让皇上病倒的罪大。” 羽妃听了这话,心中一怒,一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祝玉瑾的脸上,随后听到身后有宫女倒抽凉气的声音。羽妃打完之后,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来人!给我打他一百板子!狠狠的打!” 侍卫听了这话,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羽妃骂道:“你们耳朵聋了还是不想要狗命了?居然敢不听本宫的话?!” 侍卫一听,连忙跪下,看了祝玉瑾一眼,低头道:“不是,娘娘,请您三思,这一百板子下去,有可能出人命啊!”这帝师细皮嫩肉的,估计五十板子都撑不住! 羽妃看了祝玉瑾一眼,心中一缩,随口道:“那就五十板子!” “这……”侍卫仍有迟疑。 羽妃杏眼一瞪,十分凶狠。侍卫只得从命,四人走上前去。其中有个侍卫举起板子,低声道:“祝少傅,对不住了。”说此话的侍卫名叫王乃蓬和冯焕洲有些交情,才下手轻了些。 但是令王乃蓬吃惊的是,这五十板子打完,都没听到祝玉瑾喊一声,哪怕是闷哼声都没有! ------------ 第五十八章 值得(上) 项弘从清雅阁走出来后,越想越觉得心中烦闷;那个柳如云刚刚对他什么态度?他以为自己会些医术、和夫子关系近些,就能够对他指手画脚了?但是柳如云也没有对他做什么指手画脚的事情,真正让项弘生气的是柳如云居然那么轻易的说出喜欢祝玉瑾。 而他还在纠结夫子是男子的问题!? 脑袋里想着这些问题,项弘就想见冯焕洲;冯焕洲是项弘最能相信的人,他也愿意把烦闷的事和冯焕洲说了,并听一听冯焕洲的看法。不过此时,冯焕洲应该在殿前当差。 自从上次项弘给了冯焕洲一个小小的官职后,冯焕洲就在御前侍卫队里当差了,由于冯焕洲为人清和,很快的和一帮侍卫混熟,并且能够称兄道弟了。 冯焕洲正在朝和殿前挡拆,小太监突然来通报,说皇上想见他,于是冯焕洲便换下侍卫服,前往养心殿;在去养心殿的途中,冯焕洲恰好碰到了王乃蓬,正欲打招呼,只见王乃蓬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焕洲,可找到你了。” 冯焕洲道:“乃蓬,怎么了?这么慌忙的。” 王乃蓬道:“晨间的时候,我打了祝少傅金鳞开。”话刚出口,他觉得说错了,刚想改口,就被冯焕洲一把揪住了衣服: “王乃蓬!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祝少傅?” 看到冯焕洲的反应,王乃蓬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打皇上的夫子啊!是羽妃娘娘非让我和其他兄弟几个打的!兄弟我们都是当差的,不听命令就是死路一条啊!我看你平时对祝少傅挺上心的,所以到处找你,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冯焕洲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但随即又绷劲,“羽妃为什么要打祝少傅?打了多少板子?皇上知道了吗?” “哎呀,焕洲,你先松开我衣服!”王乃蓬挣扎了一下,说道:“说是因为昨晚祝少傅让皇上淋雨了。打了五十板子,不过我都没有用力。皇上?不知道。” 话音未落,冯焕洲松开王乃蓬的衣服,向着养心殿跑去。 王乃蓬在后面喊着,“喂!焕洲,我是说我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啊!”话还没喊完,就不见冯焕洲的踪影了,王乃蓬忍不住说道,“真是的,到处找他,一个感谢的话都没有。” 看到冯焕洲急急忙忙的跑到养心殿后,项弘便问道:“焕洲,你知道夫子为什么受伤吗?” 冯焕洲一愣,听到项弘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心中一紧,下意识的说道:“臣不知道。” 项弘看了冯焕洲一眼,慢慢站起身,独自思索着,“奇了怪了,夫子昨晚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突然病倒了?如果是小病的话,夫子一个人应该能治好的,但是把柳如云请过来……” 冯焕洲看到项弘这般模样,猜测到项弘还不知情,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项弘,如果告诉了他是羽妃打了祝玉瑾,那么依项弘的脾气……冯焕洲心想着还是不要告诉项弘了,但是突然间脑海中想象着祝玉瑾挨板子时痛苦的模样―― “皇上!臣知道祝少傅为何受伤的!” 项弘眼眸一闪,“为何?” “是羽妃娘娘所为!” “什么?!” 一缕轻烟袅袅,在屋子里飘荡着,这是一种镇痛的药香,且能使屋内变得温暖些。 “玉瑾,你应该反抗的。” 清雅阁二楼,柳如云坐在厅堂中,对着内堂说道。屋子不是很大,所以声音很清楚的传到祝玉瑾那里。 祝玉瑾不说话,趴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臀部红肿,抹了柳如云送来的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柳如云把自己特制的药递进去以后,便在外堂等着了。 如今听不到她的声音,柳如云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下了茶座,朝着内堂走去,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她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柳如云一愣,继而笑道,“我能做什么?”又坐回了原位,“不听你回应,我还以为你昏倒过去了。”这话完,又不听她的声音了。 柳如云叹了一口气,“玉瑾,你这样做,真的值吗?虽然这样的痛苦不算什么,但是为了一个不值得付出的人浪费自己的光阴,这真的值得吗?” 祝玉瑾看着床帘上的素淡绣花,她的眼中红红的,“不知道。”声音很轻,仿佛是羽毛一般。 ------------ 第五十八章 值得(中) 当项弘怒气冲冲的走到储秀宫,准备责问羽妃的时候,被储秀宫里‘啪啪啪’的声音惊住了。 储秀宫的正宫里,羽妃正亲自掌掴着萱贵人,边打边振振有词的骂着,一旁的丫鬟宫女都低着头,跪在地上。 羽妃骂道:“都是你这个贱骨头,给本宫出什么馊主意!如果不是你,本宫也不会因为爱护皇上心切,去打了祝少傅!都是你!”说着,羽妃抽泣起来。 萱贵人跪在地上,眼中无神,脸上毫无表情,仿佛那被打得通红的脸颊丝毫不痛一样。 “贱骨头!你倒是说句话啊!”羽妃抽泣着,一把揪住萱贵人的头发,头发上的发簪掉落了一地。“你快点给本宫去负荆请罪!快去!” 在宫门口,冯焕洲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实在不忍心让那个萱贵人再受苦,便高声喊道:“皇上驾到!”喊完这话,项弘便走进了正宫里。 羽妃听到喊皇上驾到,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慌,继而看到项弘踏进宫内,便哭着跑到项弘跟前,‘噗通’一下跪倒,“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有罪啊!呜呜呜呜……” 其实羽妃何尝不知道项弘要来找她?既然知道项弘为了祝少傅的事来找她,那么她怎么会坐以待毙?先是怒打萱贵人,而后主动上前哭诉认错,这羽妃何尝不精明? 本来萱贵人被打已经分散了项弘的注意力,如今羽妃跪着跟前认错,又哭得梨花带雨,项弘顿时怒气消了一半。但是冯焕洲却更加生气,因为他能看出这一切都是羽妃做给项弘看的。 冯焕洲怒道:“有罪?!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敢打皇上的帝师,朝廷命官,你这是犯的诛九族的罪!” 羽妃看了一眼项弘身后的冯焕洲,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即逝,立马对项弘大声哭道,“皇上!打祝少傅这件事是萱贵人给臣妾出的主意!如果要罚,请罚臣妾一人,不要牵扯臣妾的其他亲人!呜呜呜呜……” 项弘虽然怒气消了一半,但仍旧生气着,他道:“诛九族就算了,但是你敢打朕的夫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上……” “褫夺封号,降到贵人,搬出储秀宫!”没容羽妃哭喊出声,项弘就冷声说道,随后对着那跪在地上满脸伤痕的萱贵人说道,“萱贵人,品行端正,为人贤良,提为储秀宫正宫萱妃!” 项弘这话完,那些跪着的宫女们都是一惊悍妃驾到:王爷请温柔。 羽妃,不,眉妙语更是吃惊,她连滚带爬的到项弘跟前,哭喊道:“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做啊!皇上!” 项弘本想一脚踹开她,但是念及往日之情,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冯焕洲,冯焕洲对着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你们过来,把眉贵人抬走,她需要冷静。” 两个侍卫走进宫内,驾着眉妙语便走了出去,任凭她哭喊。 明萱被封了妃位,却丝毫没有高兴之意,只是起身谢恩,而后让一众丫鬟宫女站起了身,并且求项弘,没有让眉妙语搬出储秀宫,而是安排在了储秀宫西殿。项弘应允,安抚了萱妃几句,觉得突然有些累了,便回了养心殿。 又过了三日,时近小年了,祝玉瑾的伤势早已经好了,但她目前还不想去见项弘,因为她在思考柳如云给她的那个问题:为了项弘而牺牲她的光阴到底值得吗?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问题得到了答案。 晚间的时候,项弘称病,找了柳如云前来看诊。 柳如云给项弘把了脉,并且望闻问切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却是他并没有生病,但项弘却是一直愁眉不展。 原因是这三天来他过得很不如意,茶饭不思,皇后司马洛柔前来找他安抚,他也无心留恋美色,脑袋里竟然一直想着他的夫子,想着祝玉瑾的伤势好些没,想着祝玉瑾是不是还生着他的气,想着该怎样让夫子愿意来见他……但是想了这几天,都没想出结果,于是索性叫柳如云过来。 “柳如云,你的夫子认识多少年了?”在柳如云收拾药箱的时候,项弘突然问道。 柳如云动作一顿,“四年了。”而后继续收拾。 “那你和夫子的关系如何呢?” 柳如云听到这话后,转过身来,笑道:“皇上,您为何对臣的私事开始感兴趣了?” 项弘脸色一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话不要这么客气。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是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关于夫子的事。” 柳如云眉头皱了皱,“一口一个夫子,叫的真令人厌烦。”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客套,直接坐在了项弘的左侧,盯着项弘看。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柳如云经历了风雨飘荡,再加上有功夫在身,眼神自然是十分凌厉,而项弘一心想知道祝玉瑾的事,虽然惧怕与柳如云对视,但是强忍住要转移视线的冲动,一直和柳如云对视着。 有人说高手对决,讲的是气势和眼神,若是谁的气势弱了或者眼神转移了,那就输了一半。 项弘能坚持与柳如云对视这么久,这让柳如云对项弘有些刮目相看,于是也不吝啬的与项弘说了一些关于祝玉瑾的事。 说了将近一个时辰,柳如云突然道:“你是不是也喜欢玉瑾?” 突然这样的发问,让项弘脸上猛然发红,但是这次他不再退缩,点了点头后,道:“是的!我喜欢夫子!我想见夫子!想继续听夫子的教诲!” 柳如云听到项弘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明的笑意,随后站起身,提起药箱准备离去,要出门之际,抛下了一句话,“如果想继续见玉瑾,那么,就向她证明你的价值吧!” 这句话引得了项弘的深思,夜里,他不断的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和祝玉瑾的相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明明和祝玉瑾在一起仅仅几个月,却像是命运的纽带缠在了一起一样分不开了,反正项弘是觉得这一生都和祝玉瑾分不开了,他不管祝玉瑾怎么想,他就这样决定了死神之无影刀。 想想这几个月来,都是夫子为他付出,为他而受伤,他从没有做出过让夫子欣慰的事;项弘从床上起身,走到暖阁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如今,是该做些什么动作的时候了。 同样是月亮下,睡不着的还有其他人,比如那个刚刚嚣张了没几个月就被褫夺封号的‘羽妃’。 此时,眉妙语正缩在被子里,腊月里的天气,把她冷的缩成一团。眉妙语心中暗暗发狠,想着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个该死的萱贵人付出代价。自从明萱坐上了储秀宫的妃位,虽然她没有说过要惩治之前对她苛刻的眉妙语,但是明显的不给她任何福祉,连冬日里的炭火也是限量的,更别说眉妙语不受其他宫女丫鬟待见了。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进了屋子里。眉妙语在被窝里惊了一下,心中开始噗通噗通的乱跳,终于来了吗?终于有人要来杀她了吗?想着,眉妙语从枕头下面摸到了那把冷冷的剪刀,她一直防备着这一天的到来。 脚步声在临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脚步停在了她的床前,眉妙语突然掀开被子,猛地直起身,握着剪刀就朝来人刺去。 来人一笑,轻松的握住了眉妙语的胳膊。 眉妙语愣住了,首先她没想到自己的攻势这么容易的就被拦下,再者,她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穿着白色的狐裘大衣,头发随意的束着,大手十分的温和。 “你…你是谁?是要来杀我的吗?” 男子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我要杀你你现在早就说不出话了。” “那……” “我是来带你走的。” 眉妙语吃了一惊,紧接着心中一阵狂跳,“带我走?!为什么?你是谁?” 男子道:“我是南浙国诸侯皇子木茂云,今日来皇城,偶然见了你一面便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要带你走。” 眼中看到的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又听到了这样表白的话,眉妙语早就欣喜若狂,再加上她之前听说过南浙诸侯国富庶,如果真能和这个木公子远走高飞,那不比待在这个鬼地方好几百倍? “好!好!木公子!我愿意跟你走!” 男子还是那抹戏谑的笑,一把把眉妙语揽进他温暖的怀中,道:“嗯,不过,我有一个私事,想让妙语你帮我完成。” 突然袭来的温暖,再加上男子温柔的嗓音,眉妙语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木公子,只要我能办成的,一定帮你!再说了,我们在一起了,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男子朗朗一笑,眼眸中亮光一沉,道:“我想要你陷害那个祝少傅,把他逼出皇城。” 眉妙语一惊,“祝少傅?你说的可是那个祝玉瑾?” 男子点了点头,“是的。”这话完,看到眉妙语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便道:“怎么了?觉得为难吗?为难的话就算了。” 眉妙语连连摇头,“不不,怎么会呢!不为难!我一定帮你!”说着,她心中有好几个计谋浮上心来。 男子点了点头,在眉妙语额头上留下一吻,“我的美人,你办成之际,就是我们离开皇城之时。” ------------ 第五十八章 值得(下) 眉妙语和司马洛柔都是经过曹禄中的‘教导’后,才入了后宫的,眉妙语在朝中没有背景和亲人,所有的资本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对曹禄中也是最忠心;司马洛柔却不一样,虽然司马丞相受惠于曹禄中,但是却不完全首曹禄中摆布,这也就造成了司马洛柔独特的个性和行为方式。 司马洛柔和眉妙语相处了一阵子后,互相发现没有共同点,当项弘出现后,两个人才到了统一战线上。 曹禄中也很是明白,他无法完全掌控司马洛柔,但是他可以掌控眉妙语。当曹禄中从李三阳那里得知项弘撤了眉妙语的妃位时,有些不乐意,于是就抽空前去看了项弘。 项弘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道:“摄政王,倘若一个妃子打了朕的臣子,该如何处置?” 曹禄中道:“回皇上的话,妃子打臣子乃是干涉政事,轻则夺去位分,重则处死!”这话完,又问道:“皇上,请问那眉妙语打了谁?” 项弘压着心头的火,“打了祝少傅。” 曹禄中听后,眉头皱了皱,眼珠转了转,随即转移了话题,例行公事的向项弘禀报朝中的事;曹禄中禀报的事,要么是无关痛痒,要么是什么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之类的话。这种报喜不报忧的公式化禀报,项弘也早习以为常,并且没有听进去。他知道,曹禄中在慢慢麻痹他的神经。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又过了一天,离小年又近了一天,祝玉瑾看着桌上的毛笔,突然很想念城中的老父,以及义兄,更有那个早年去世了的母亲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又姨娘照顾着,在十三岁那年,她随父亲一同前往昆山,为义兄的病寻找药方,偶然遇到了昆山派掌门张悬增,自此便结下了师徒缘分。 祝熹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早早的嫁入宫中受苦,宁愿让她去昆山派修行,习得一身本领,也好在乱世之中立住脚跟。她这一去,便在昆山派待了七年,高山流水给了她清雅的气质,显赫的本领。这也是她能让项弘感到仿佛清风拂来、心境平和了的原因吧。 正想着,清雅阁的门突然响了,有宫女喊道:“祝少傅,储秀宫萱妃娘娘喊您过去呢!说是有事相商。” 祝玉瑾听到这话后,有些疑惑,萱妃娘娘?难道是明萱?这几日,祝玉瑾一直待在清雅阁里,除了前天将军府里来人通报说谢邈想见她一面外,她都没有出门,所以眉妙语被废除妃位的事她不知晓。 祝玉瑾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宫女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去的路上,祝玉瑾还想着是不是冷宫里的、项弘的母亲芳妃娘娘出了什么事,但是到了储秀宫后,却不见明萱出来,再看看这屋子所处的位置,明明是储秀宫的西殿,如果明萱被升为妃位,她现在所处的应该是正宫才对。 ‘哗啦’ 正想着,突然房屋的门被关上了,接着忽然有抹黑色的身影呼啸而至。祝玉瑾瞬间神经紧绷,脚步一弹,跳出半丈之远,但是因为猝不及防,她身上的棉衣被撕掉了。 祝玉瑾没有吭声,缓缓站好身形,盯着这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看,想在气势上震住这人。 但却没料到,这男子突然之间又发招,且招招快速又阴狠,祝玉瑾分析着男子的动作,又左右闪躲着,衣服很快的被男子的‘龙爪手’抓破,变得破烂。祝玉瑾心中一惊,难道这贼人知道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准备把她的衣服全部抓破然后来个调虎离山,把众人引来,把她是女儿身的事曝光吗? 虽然这样的事不太可能发生,但是这宫中眼睛众多,不得不防,于是,祝玉瑾闭上眼睛,沉心静气,任凭贼人的爪子呼啸,突然,祝玉瑾朝着左侧虚空打出一掌,下一秒,贼人的身形就出现在了左侧,重重的挨了一击,‘哐当’一声,撞到了内堂的屏风上,继而,贼人痛苦的站起身,跳上了房梁,躲了起来。 内堂有屏风挡着的,并且有热气冒出的,一般是洗澡的地方。祝玉瑾看到有热气从屏风后冒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并且四处观察着,当她把脚踏进屏风后,一瞬间,视线被那热气挡住了,下一秒,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衣领。 祝玉瑾正想反击,突然被这一双手的主人环抱住,并且被一双腿缠住,她一看――眉妙语! 眉妙语看到祝玉瑾吃惊的表情,十分满意,红彤彤的脸蛋上摆出妖娆的面容,“祝少傅,人家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啊!”话罢,她的手便开始抚摸祝玉瑾。 祝玉瑾想一把甩开眉妙语,但是眉妙语缠的却非常紧,祝玉瑾心急之余,沉住气,而后怒吼一声,用内功把眉妙语震开了。眉妙语被震开后,一下落入了浴缸里,一大朵水花喷溅出来。 内功是从内到外的,当祝玉瑾把眉妙语震开时,她身上本来破烂的衣服也被震掉了,只剩下了一件亵衣;如今一大朵水花袭来,她本想躲开,但是地下有水,她脚底一滑,摔倒在地,水花迎面袭来,把她全身都打湿了。 一股股寒意袭来,幸好她今天多穿了两件亵衣,那束胸的布才不会若隐若现,但万万没有领祝玉瑾想到的是,此时,房门打开了,并且传来了交谈声! 祝玉瑾心中一惊,才知道是中了圈套,随即她想从窗户跳出去,但是恰在此时,眉妙语又缠了上来,并且大声喊叫:“祝玉瑾剩女也有春天!你糟蹋人家完了,就想这么走吗?没门!” 祝玉瑾眼中露出一抹寒光,道:“眉妙语,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你最好让我走。” “要不然呢?”眉妙语脸上露出一抹狠意,“我就是要拉你下水,怎么样?”话罢,左手朝着屏风上面抓了一把,而后朝祝玉瑾脸上一抹。 随即,祝玉瑾觉得脸上冰凉一片,“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话还未完,祝玉瑾便觉得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了几下,摔倒在地。 自从明萱当上了萱妃后,就没有去给司马洛柔请安,今日她去了一个早,并且解释了自己为何迟迟没来请安的原因,司马洛柔不以为意,反倒请明萱吃了一些点心,明萱不好推辞,只得吃了一些点心,她只觉得那些点心的味道虽好,但却怪怪的。 明萱临走之时,司马洛柔说想去看看眉妙语,好歹和眉妙语有过姐妹缘分,并劝明萱和眉妙语冰释前嫌,明萱本来就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于是便答应了陪同司马洛柔一起去看眉妙语。 当她们说笑着走进了储秀宫,眉妙语所在的西宫时,却没人出来迎接,于是明萱便带着司马洛柔往内殿走去,刚走进内殿的屋子,便听到了眉妙语的那声大喊。 明萱听到眉妙语的话里有‘祝玉瑾’,心中一惊,随后看了司马洛柔一眼,司马洛柔也是十分吃惊,两人快步往前,一把推开了内殿的门,走进内屋一看――眉妙语全身一丝不挂的坐在地上,抱着腿哭泣,而一旁躺着全身湿透穿着亵衣的祝玉瑾! 司马洛柔随即吩咐宫女找来衣服给眉妙语披上,眉妙语向司马洛柔哭诉道:“皇后娘娘,你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本想叫来祝少傅,为前几日打他之事道歉,没想到祝少傅非但不原谅臣妾,反而对臣妾施暴,随即便想逃之夭夭,幸好臣妾把他拉住,要不然臣妾死不瞑目啊…呜呜呜呜…”说着,哭了起来。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看着倒在地上的祝玉瑾,骂道:“畜生!好大的胆子!即便你是皇上敬仰的夫子,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本宫也不放过!”话完,便对着身后道:“来人啊!把祝玉瑾给绑起来!关到慎刑司听候发落!此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先要赏他几百板子!” 明萱在一旁冷冷看着哭泣的眉妙语,祝少傅是什么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很,她绝不相信祝少傅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这眉妙语向来狡诈多端,倘若此时她不开口相救,枉为明姑的侄女!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此时不能妄下定论。”明萱说道,“娘娘请看,祝少傅他虽然全身湿透,还是衣衫还是整齐的,倘若真的对眉贵人施暴,应该衣衫不整的,更何况现在祝少傅还处于昏迷状态……” “明萱!你的意思是我陷害祝玉瑾吗?”眉妙语正哭着,听到明萱的一番话后,突然咆哮似的喊道,“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话还未完之前,明萱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随后丫鬟上前,狠狠的甩了眉妙语一巴掌,“小小贵人,怎么和萱妃娘娘说话的?!” 眉妙语突然挨了丫鬟的巴掌,锐气被杀掉不少,继而转头泪汪汪的看着司马洛柔。 司马洛柔身为皇后,自然是要主持公道,便说:“眉贵人,这宫内不是没有法纪,尊卑有别是宫女都懂得的道理!”这话完,又对明萱道:“萱妹妹说得对,此时非同小可。若梅,你速速前去,请皇上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若梅听了这话,躬了躬身,匆匆前往养心殿走去了。 然后此时的项弘,还不知道有一个这样令他揪心的事发生着。 ------题外话------ 明天是2013年最后一天,同样的六千字大放送,宝贝们敬请期待! ------------ 第五十九章 相信(上) 当若梅来到养心殿通知项弘的时候,项弘正想着前几天去责问眉妙语的时候,眉妙语说是萱妃给她出的主意才去打祝玉瑾的,倘若是真的,那么这么萱妃岂不是最恶毒的人?但是转念一想,上次在苍松庭里萱妃主动替祝玉瑾说话,所以应该是眉妙语杜撰的。 待项弘听到是储秀宫时,心中扶浮起了好几个念头,要么是眉妙语和萱妃打起来了,要么是萱妃要处死眉妙语,若梅是司马洛柔身旁的姑姑,所以有可能是皇后也加入了争斗…… 所有的都想到了,但令项弘万万没想到的会牵扯上他的夫子。 “放开我!” 祝玉瑾神智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宫殿的柱子上,身上的衣服半干不干,十分难受,她看了一眼司马洛柔后,冷声说道,“皇后娘娘,您觉得我会对一个失宠了的贵人做什么吗?” 司马洛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祝少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本宫都看在眼里,俗话说耳闻不如目见,本宫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祝玉瑾依旧保持着冷静,她把话转向眉妙语,问道:“那么请问眉贵人,我是何时进来的,又对你做了什么?偌大的西宫里没有一个丫鬟宫女服侍,到底是用意何在?还有你说我对你施暴,那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眉妙语一愣,面对祝玉瑾这么冷静的问题,她突然语塞,无法回答丑颜废后狠倾城。 司马洛柔却听到了话里的缝隙,“等等,祝少傅,你为什么会来到储秀宫?而且还是在眉贵人洗浴之时进来的?” 祝玉瑾盯着眉妙语看了一眼,复而又看了看司马洛柔,顿时明白了,原来司马洛柔和眉妙语是一伙儿的!她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皇后,有您在这里,恐怕我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吧?” 司马洛柔一听这话,怒容顿现,眉头紧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玉瑾道:“皇后娘娘,倘若有人故意要陷害你,然后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能说得清楚吗?眉贵人说臣对她施暴,您就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什么一面之词!”司马洛柔愤怒道,“刚刚进来那一幕本宫与萱妃都是亲眼目睹的!做了这样的事还如此嚣张!来人!给我掌嘴!狠狠的打!”司马洛柔最怕的就是被旁人知道,她曾和眉妙语一同想把项弘拉下水的事,所以才要毁掉祝玉瑾的冷静。 司马洛柔身为后宫中最大的位置,身旁自然是有许多忠心耿耿的人,她一语话罢,便有两个宫女走上前去,要对祝玉瑾掌嘴。 明萱见此,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请息怒,此时非同小可,臣妾觉得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再定夺。”这话完,明萱故意对祝玉瑾道:“祝少傅,本宫劝你省着点力气少说话,等皇上来了再发落你!” 祝玉瑾能听得出来明萱的意思,明萱要她冷静、要她对皇后示弱服软,但是她祝玉瑾旁的事可以忍可以示弱,但是这样的事,她绝不退缩、绝不示弱! 司马洛柔听到萱妃的话后,也不好反驳,只好给了萱妃一个面子,没有让人去打祝玉瑾。 “萱妃娘娘,虽然你劝臣少说话,但是臣还是有一事不明,为什么皇后娘娘会突然挑这个时辰前来看望这个已经失宠了的贵人?”说着这话,把头转向司马洛柔,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要臣怎么说呢?您和眉贵人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明萱没有料到祝玉瑾这次会这么强硬,心中一惊,转头看了一眼司马洛柔,只见司马洛柔全身发颤,缓慢的转过身,眼中的凶光仿佛要把祝玉瑾生吞活剥了,“祝少傅,你可真是一副好口才!不愧为少傅呢!”话语缓慢阴森,说完这话,猛地对眉妙语道:“你不是说祝少傅对你施暴吗?现在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向他讨回你的委屈!” 眉妙语和司马洛柔对视那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整理好衣衫,拿起一个毛笔长短的木板,就走到祝玉瑾跟前,眼中露出一丝恨意,手起手落,‘啪’的一声,打在了祝玉瑾的脸庞上。 她白净的面庞上,立即浮出了一道红印。 明萱看得心中发疼,十分不忍,于是又要劝阻,刚要开口,便被司马洛柔呵斥道:“萱妃!你给本宫闭嘴!再多说一句别怪本宫把你列为同谋!” 祝玉瑾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不愧是皇后娘娘,能把不相干的人列为同谋,可真是英明至极啊!臣……” “眉贵人!你被欺辱的愤怒只有这么一点吗?”司马洛柔厉声打断祝玉瑾的话,对眉妙语呵斥道。 眉妙语心领神会,手举高然后再落下,‘啪啪’的声音响彻于耳,明萱看着祝玉瑾的脸庞,听着这样的声音,好心疼,鼻头发酸,眼睛发红,竟要哭出来了。 祝玉瑾却不屑的看着眉妙语,冷笑道:“眉贵人,你的力气只有这么一点吗?记得刚刚你缠着我的腰身时力气很大……” ‘啪’的又一声响,眉妙语又狠狠的抽了一下祝玉瑾,大喊,“你给我闭嘴云氏传奇最新章节!” 祝玉瑾冷冷的看着眉妙语,“想要我闭嘴,你得有这个本事!”她的双颊已经通红,嘴唇也流血了。 明萱在一旁揪心的看着,她十分的费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强硬?为什么不服软,为什么要和她们明着干?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个帝师不明白吗? 司马洛柔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祝玉瑾,不禁心生疑惑,为什么这个帝师看起来这么孱弱,却有如此的傲骨?且她的肤质细腻,不似其他大臣一般男性化,难道……正当司马洛柔疑惑的时候,一声大吼把她惊醒: “住手!你给我住手!”由于声音过于高昂而变得沙哑,项弘边喊边从屋门口跑了进来,跑到跟前时,他撞开了司马洛柔,一把推开眉妙语,腿部发颤,半蹲下身,看到祝玉瑾通红的脸颊,湿湿头发和衣服,尤其是她嘴角的那抹鲜红让他的心仿佛遭到重击。 他慢慢的伸出手,手指发抖发颤,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又停在半空中;瞬间,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你……都对朕的夫子做了什么?”项弘转头,声音发抖发狠的对眉妙语说道。 眉妙语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脸色,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妖魔要吃掉她的性命一般,她全身发抖,手一松,戒尺掉在了地上,她刚想下跪认错,眼前一黑,被吓昏了过去。 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司马洛柔的预料,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道:“皇上!祝少傅对眉贵人施暴,恰好被臣妾看到……” “所以你就让那个贱人打朕的夫子吗?”项弘猛地站起身,转过身来,朝着司马洛柔走近,一步一步的,仿佛是锤子一般打在司马洛柔的心头上,自从离开丞相府,她就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中还带着一种强烈的悲怆。“枉朕如此的宠信你,你竟然猜不透朕的心意,你可知道,朕有多珍视祝少傅吗?” “臣妾……”司马洛柔本想回答,但是一口气没有吐出来,反而哭了起来。 若梅见到她家主子受了委屈,急忙跪下道:“皇上息怒,是祝少傅先对皇后娘娘不敬,皇后娘娘才……” 话还未完,一脚袭来,若梅滚出半丈之远,昏迷了过去。 项弘眼中发红,“狗奴才,有你说话的份吗?” 司马洛柔见到若梅的惨象,顿时止住了哭声,只是流泪。明萱也震惊了,在一旁跪着说不出话,因为自印象里,这个年轻的皇帝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皇上……”祝玉瑾轻轻喊了一句。 项弘的背部一颤,全身僵硬了一般,一会儿才回身,看到祝玉瑾还在柱子上绑着,于是疾步往前,徒手想解开那绑着她的绳子,但是那绳子绑得紧,他又十分心急,所以他的手磨破了仍旧解不开,冯焕洲看到后急忙上前来,用刀割断了绳子;隔断绳子后,冯焕洲急忙转过身去,已经双眼含泪了。 此时祝玉瑾已经在地上坐了近一个时辰了,身体已经近乎麻痹,绳子的束缚被隔断后,她的身体一软,要瘫倒在地。项弘一下把她揽进了怀里,坐在地上抱住了她。 四目相对,他心中充满了愤恨、自责、心疼,以及更多的爱意。 祝玉瑾感受到自项弘身上传来的温暖后,整个身心便软下来,她眼中突然含泪,“项弘,我没有对眉贵人……” 项弘一把抱紧她,“朕相信你,相信你!” ------题外话------ 呜呜呜呜,写到这里,春儿都眼中含泪了!混蛋们!还不出来留言安慰人家! ------------ 第五十九章 相信(中) 感受着她略略冰冷的身体,以及轻声的呜咽,项弘从没这么恨自己过,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祝玉瑾,他恨自己没有早些来救她,他更恨那些伤害夫子的人!或许真的如柳如云所说,他无法保护夫子,没有资格获得夫子的教诲; 但是!人总会变的,人总要变的!或许他现在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或许他现在没有能力,但是总有一天,他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事态的发展。 “夫子,不要哭了,有朕在。”项弘说着,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祝玉瑾身上,不知不觉的,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从心底涌起,他甚至抱起了她,而后朝着殿外走去。 当这件事发生很久之后,祝玉瑾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坚持,她的坚韧不屈和高傲都在见到项弘之后瓦解了,而且还在他的怀中流了泪,仿佛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只能对他显露一样。这是一种特别的信任关系,才能由着意识产生的情绪。当一个人不经意的对另一个人露出了自己的软弱时,那么他们之间就会有不可斩断的纽带了。 “今天的事,如果谁透露出去半个字,那么就等死吧!”项弘眉眼凝重,字字如钉的抛出一句话,抱着祝玉瑾走出了储秀宫;身后的侍卫跟了上去,冯焕洲冷冷的看了皇后司马洛柔一眼,遂也跟了上去。 待项弘的身影消失在储秀宫后,司马洛柔缓缓站起身,目光深远的看着宫门口,她心中若有所思,想着,踢了一脚身旁的眉妙语,“起来吧!皇上走了!窝囊废!” 眉妙语这才缓缓站了起来,脸色都白了,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身侧一阵冰冷,转头一看,恰好对上了明萱狠厉的眼神,眉妙语心中惊诧,于是赶忙上前去讨好司马洛柔。 司马洛柔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加上项弘刚刚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去思考她在后宫里的位置,所以就随便打发了眉妙语两句,随后离开了储秀宫。 眉妙语见到司马洛柔匆匆离去,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于是也不求饶示弱,冷声对明萱道:“萱妃娘娘,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要杀要剐随你,只求死个痛快剩女也有春天!哼!” 死个痛快?明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后露出一抹笑,没有作声,直接离开了西宫,回到了自己的正宫里。 眉妙语心急如焚了,想起了和木公子的约定:要把祝玉瑾赶出皇城,自己才能和木公子一起到南浙享福。她本以为自己和项弘好歹有些情分,想用陷害祝玉瑾的事来让项弘厌恶祝玉瑾,从而借刀杀人的把祝玉瑾赶出皇城,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把祝玉瑾赶出皇城或者使他们的关系恶化,反而使自己陷入了陷阱,她看到萱妃那种阴笑,明显是要置她于死地。如今自己无法再获得项弘的宠爱,想必对曹禄中也没有用处了。 想到这里,眉妙语赶紧收拾了一下细软,想在黄昏一到,便利用自己以前存的细软买通太监趁着夜色逃出皇城。 “皇上,你放臣下来吧,臣自己会走。”走了一段路后,祝玉瑾感到有些温暖了,于是便提出要自己走。 但是项弘眼睛看着前方,一直走着,手还紧紧的抱着她,丝毫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皇上,你放我下来!”眼看着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的,祝玉瑾不免有些心急,此时她的身份是帝师,万一后宫里传出‘皇上喜欢上了夫子,皇上有断袖之癖’的谣言就不好了,因为只要宫里有的留流言蜚语,不消时日就会传到宫外,到时候项弘还怎么去收复别的诸侯王啊! “夫子,你别动。”项弘突然语气紧张的说道。眉头也紧锁着,仿佛遇到了紧急的状况。 祝玉瑾也跟着一紧张,道:“怎么了?” 半天不听他回应。 良久。 “夫子,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你。”他语气沉重的道歉。 看到他如此沉重的面容,祝玉瑾忍不住安慰他道:“皇上不必自责,臣身为帝师,理当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反倒为皇上的后宫添了这么多麻烦;所以,皇上,你不必自责。” 他突然着急又带有一些愠怒的道:“祝玉瑾!朕不允许你这么说!”仿佛是一些气流在他的喉头攒动,亦或者是有许多话他说不出口被掩埋在了喉头,反正他不允许夫子说话这么生分。想说话的无法表达出,看着祝玉瑾红肿的双颊,项弘喉头滚动了一下,下一刻便要哭泣了,虽然他强忍着,但是想着如果他今日晚去了失去了夫子该怎么办? 祝玉瑾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是她感受到了项弘身体的抖动,看到了他垂下的眼睑,于是忍不住抬起手去摸他的脸。 她细嫩的手碰到了他的脸,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浮现出一种温暖,更夹杂着一丝亲近感;她急忙把她的手收了回来,脸上火辣辣的痛传来,让她皱了皱眉,恍惚间看到了现在走的方向,惊道:“皇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养心殿啊!”项弘洗了洗鼻子,理所当然的道,“你的衣服都湿了,到了宫里,朕给你换些新的。” 什么?他要给她换衣服?! 或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祝玉瑾一愣,随即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不用了!皇上,臣自己可以换衣服的!回清雅阁就好!”虽然挣扎着,但是仍旧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的身体快速的生长着,正在完成着男孩到男子的转变,力气逐渐变大也是理所当然,再加上祝玉瑾刚刚遭受了眉妙语的药物袭击,所以难以抵抗。 “放开她!” 一声冷冰冰的话突然刺来,站在不远处的柳如云说道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他手中拎着药箱,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前往养心殿的路上。 项弘转身,一众侍卫也看着柳如云。 冯焕洲看到柳如云后,惊喜的道:“啊!柳太医!快点给祝少傅诊治一下。” 柳如云听了这话后,并没有吃惊,看了一眼没有回应他话的项弘,又说道:“皇上,您最好把祝少傅给我!”他要带祝玉瑾回清雅阁诊治,因为知道祝玉瑾是女儿身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 项弘知道柳如云医术高明,上次柳如云用药为他逼出了几年来淤积的毒素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本想把怀中的夫子给柳如云,但是柳如云的态度和语气让他特别不爽!于是便道:“这个宫里,会看病的太医不止你一个!”这话完,转头对冯焕洲道:“焕洲!去请李太医来!” 冯焕洲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柳如云,正准备挪步前去,突然看到柳如云身形一动,就朝着项弘袭来。 众侍卫还没有反应,柳如云已经到了项弘跟前,冯焕洲反应及时,挡在了跟前,道:“柳太医!虽然你对皇上有恩,但也不能如此放肆!” 柳如云正想开口说话,但是脸上的冷静突然变成了焦急,道:“项弘!玉瑾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什么!?”项弘吃了一惊,低头一看,果然,夫子靠在他的胸口,眼睛紧闭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才他和柳如云一番斗嘴夫子没有反应的原因。 柳如云趁着项弘吃惊之际,两步往前,双手轻轻的从项弘怀里抱走了祝玉瑾,动作虽然看起来很慢,但是实际上却是飞快的,让项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柳如云已经抱着祝玉瑾飞快的向着清雅阁跑去。 项弘气得怒吼一声,刚想追上去,就被冯焕洲拉住了。“皇上,还是不要追了,柳太医医术高明,想必会对祝少傅大有帮助的。”冯焕洲说道。 项弘和冯焕洲对视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的确,他现在对夫子没有一点帮助。 回到养心殿后,项弘对冯焕洲说道:“焕洲,朕要你去做一件事。” 冯焕洲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说道:“什么事,皇上尽管吩咐。” 项弘一双明眸中闪出一丝亮光,低沉的声音,“去杀了那个贱人!” 冯焕洲全身颤了一下,遂低头道:“是!” 柳如云抱着祝玉瑾跑回了清雅阁,给她把脉之后,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大问题;他把昏迷了的祝玉瑾放在床上,本想燃点安康香就此离去,但是突然看到她身上两件亵衣有些湿湿的,于是便走上前去,伸手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 解开了两颗扣子时,她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仿佛是水中的白莲一般。柳如云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解开她余下的扣子。 祝玉瑾突然睁开眼,手抓住了柳如云的胳膊,声音薄弱但却十分有穿透力,“你想做什么?” 柳如云迟疑了一下,随后尴尬的笑了笑,“我能做什么?给你脱掉湿的亵衣啊!” 祝玉瑾突然发力,一把扭住了柳如云的胳膊。 这一个动作让柳如云的心凉了一下,他冷笑一声,“玉瑾,我柳如云在你心中如此不耻吗?” ------题外话------ 新年第一天啊!祝大家元旦快乐!ps:还有一更! ------------ 第五十九章 相信(下) 或许是她神智有些不清了,才会误认为柳如云想对她做什么,因为她突然想起,以前在昆山派的时候,柳如云有许多机会可以做那些坏事,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他是真心的对她好,尽管柳如云害死了自己的师兄,那个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祝玉瑾手松开了对柳如云的束缚,而后坐下身,揉了揉头,轻声道:“如云,对不起。” 柳如云脸色也转为缓和,道:“没有关系,玉瑾,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已经在堂内点了安康香,就先走了,今天你受苦了,好生休息。”柳如云说完这话,心中一惊,因为他的这句话里有纰漏;希望她没有听出来。 “如云。” 谁知刚走两步,祝玉瑾就喊住了柳如云。 柳如云没有转身,道:“怎么了?” 祝玉瑾道:“你为何要和项弘针锋相对呢?” “为什么?”柳如云背对着祝玉瑾反问道,随后又说:“因为我觉得你为他付出,不值得!” 听着柳如云的话,祝玉瑾突然想起刚刚在项弘怀抱里,他的体温以及他说的那些话,脑袋一热,“值得的!为他付出是值得的!因为他就是项王朝的希望,整个国度的希望!” 柳如云笑了一声,道:“玉瑾,当今这个项王朝已经四分五裂,两个最大的诸侯王早已经独立称王,余下的两个诸侯王也蠢蠢欲动,如今朝政又被曹禄中蚕食,即使像你说的,值得,那又有什么意义?凭借那不成形的小皇帝能够力挽狂澜吗?” 屋内的安康香发出的味道浸染着屋内的纱帐,祝玉瑾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不,项弘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柳如云的心头仿佛擦过一个弓箭一般,顿了一下,他故作轻松的道:“说得好!不过,项弘值不值得你付出,还需要时间来验证!”这话完,他跨着大步离去,徒留下那一室的熏香金鳞开。 祝玉瑾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多是错,但是她很明白被项弘抱着时是什么样的感受;那种感觉是一种信任,一种对积极的渴望。 行礼散了一地,一些盘缠和细软也都落在一旁,屋内是昏暗的光景,女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并且痛苦的往前移动着。 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潇洒的白狐裘映衬着男子轻蔑的笑意,“你失败了,妙语。” 眉妙语抬头一看,顿时涌出一股心酸和委屈,哭道:“木公子!茂云!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呜呜呜呜……”边哭喊着,眉妙语边用手去抚摸男子的腿部。 “你怎么了?”男子眼底浮起一丝亮光,轻声问道。 眉妙语道:“我觉得全身痛的要命,觉得身体好沉,动不了了!”说着,她脸上的表情仿佛要缩成一团一般。 木茂云蹲下身,长长的手指摸着眉妙语的脸蛋,道:“妙语,本来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去伤害祝少傅,伤害了她也就罢了,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个愚蠢的行为让她和项弘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最后一句话时,带着一种浓浓的恨意。 眉妙语无法辩解,只好道歉,“茂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你饶过我吧!现在我不奢望能跟着你去南浙了,只求你把我带出宫,只求你把我带出宫!”哭喊着,她眼中含着希望看着木茂云。 “你想出宫?”木茂云看着眉妙语,笑道。 眉妙语感觉到木茂云的语气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木茂云突然仰头一笑,继而阴冷的道:“蠢女人果然怎么样都是蠢女人!一点价值都没有!”说完这话,盯着眉妙语道:“你,根本不值得!”说完这话,他站起身,白狐裘荡漾了一下。 眉妙语突然感觉这个木茂云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孤注一掷的道:“你不是木茂云!你到底是谁?!我在哪里见过你!” 木茂云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而后道:“对,我的确不是木茂云,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所以,你知道真相了,想做什么?” 眉妙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最好现在带我出宫,要不然我一声喊叫,你就可能被储秀宫的人抓住!储秀宫的萱妃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她也会让你全身麻痹,痛不欲生的!哈哈哈哈哈……”眉妙语已经陷入了癫狂。 男子星眸闪烁,“恐怕这是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这话完,他转身离去,一条明亮的丝线闪过,而后落在了眉妙语的脖颈上。 空气中划过一丝‘哧’的声音,而后再也听不到眉妙语的声音了。这个叫做‘木茂云’的男子跳上房顶,身形快速的移动着,最后消失在了太医院的房顶上。 冯焕洲奉了项弘的命令杀掉眉妙语,虽然冯焕洲觉得项弘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但是想起祝玉瑾所受的伤害,他就觉得应该杀了这个混账女人! 所以,冯焕洲强忍住颤抖,潜进了眉妙语的房间里。但是进了房间里后,他突然闻到有血腥的味道,低头一看地上,是散乱的行李和盘缠,又看到眉妙语躺在地上,顿时断定这屋子里可能发生了打斗。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拿剑戳了一下眉妙语,突然咔嚓一声,紧接着,看到眉妙语的头骨碌一下从脖颈上掉落,脖颈处早已经是一片血泊了。 ------题外话------ 二更! ------------ 第六十章 第一节 梅花 眉妙语被杀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人们惊奇的倒不是一个曾经妃位的女子死去,而是离奇的死法以及诡异的现场。皇宫里本来就是人心惶惶,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更是人人自危。但是,有些人还是照样如蛀虫一般的生活着。 曹禄中本来就视后宫人命如草芥,即便是哪个大臣死去了,他也不会停留下来看一看,更何况是一个自己手中的棋子?但是曹禄中不是傻子,尽管项弘专做生病的样子,但是项弘逐渐强壮的身体、以及越来越内敛的动作,曹禄中都看在眼里,谁知道他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呢? 四大诸侯王所处的疆土,环绕着皇城。皇城被称作‘中原’,离皇城最近的要数鹿北了。鹿北乃是刘桓统治的疆土,刘桓暂时归顺着项王朝,主要原因是因为谢邈谢将军。 在皇城与鹿北的边境上,有一个禹城,传说大禹治水时曾在这个城中歇脚,自此以后这个城便被称作禹城。城外是大片的森林,里面有许多野兽飞禽,自从项王朝开始,王侯将相们就会来这个禹城打猎歇脚;城内虽然算不上繁华,但也是自给自足百姓安居乐业,少有战事发生。 一辆马车十分缓慢的行驶着,马夫脸上堆满了愁容,并夹杂着一丝难受,马车在城内行了不就,转了一个弯,停留在了一个府邸前,府邸门前两个石狮子,牌匾上书着‘眉府’。 眉府里出来人迎接,通报了之后,从府里走出来了禹城县丞眉适,眉适身旁站着两房夫人,以及一男一女,分别是眉宏宇、眉妙心。 眉适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妃位降到了贵人,但是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如今有皇宫里的马车到了家门口,眉适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女儿被逐出了皇宫。 眉妙心乃是眉妙语的妹妹,自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她看到这皇宫里的马车到来,但是却没有皇妃的阵仗,不免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欢天喜地的上前去迎接,边喊着:“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马车的帘布突然掀开,走出了一个身着深青色棉衣的女子,她面色凝重,被马夫扶着下了马车,道:“我乃是皇后娘娘身旁的姑姑若梅,奉了皇后娘娘之命,特来送别眉贵人。” “眉贵人?!”一众人皆是一愣。 眉妙心更是道:“若梅姑姑大神老师带回家!你搞错了吧!我家姐姐乃是当今羽妃!” “心儿!退下!”眉适一步上前,示意让眉妙心退下,随后拱了拱手,示意人仆人请若梅进了府中。 若梅眼中露出哀伤和叹息,道:“眉县丞,请节哀。”话完,走进了府中。 “节哀?!”眉适听了这话,心中突突突的狂跳一阵,各种不详的念头涌上心来。身后的家人也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站在马车前等了好一会儿,但仍不见那个风姿卓越的眉贵人走下车。倒是马夫有些不耐烦了,道:“喂!眉大人!你可以等,你的女儿恐怕不可以等啊!还是及早下葬的好。” “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眉夫人尤氏听了这话顿时怒骂道,但是尤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眉宏宇则是一步上前,开始打那个马夫,直把马夫打得哇哇求饶才停下,再起身时,眉宏宇就看到他的父亲眉适满脸老泪了。 “父亲……”他轻声喊道。眉适却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上马车看一看。 眉宏宇遂上马车,进了马车后,却半晌不听响动了,眉妙心十分焦急,在外面喊也不听眉宏宇回应,只得亲自上了马车。 眉妙心上了马车后,看到她的哥哥眉宏宇双眼发直,她遂去看,只见车上有一口棺材,棺材里……眉妙心尖声一叫,昏倒了过去。 禹城开始下雪了,映衬着眉府上下全白的吊唁。 若梅姑姑在眉妙语的灵堂上上了一炷香,而后辞行离开了眉府。临上马车之际,若梅看了一眼眉府的牌匾,伤还未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马车渐行渐远,逐渐在大学中离开了禹城,驶向了皇城。 “那个男子当真如此狠心吗?身为帝师却做出这种残暴无情堪比禽兽的事情!”灵堂前,眉适痛心疾首的说道。 尤氏则痛哭着,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叫祝玉瑾是吗?哼!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眉宏宇看着姐姐的灵堂,眼中发出凶狠的光芒。 眉妙心同样看着灵堂,她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让那个害死她姐姐的人血债血偿,不!要让他痛苦上百倍! 马车一进入皇城,雪便没有了,不知道是皇城还没下雪,还是下的雪已经停了。 若梅收起了自己的风衣,跪在椒房殿的正堂内,“皇后娘娘,都办妥了。” 椒房殿里轻烟袅袅,燃着特殊的香料。司马洛柔点了点头,脸上有微微的笑意,“怎么样?眉府是什么反应?” 若梅回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奴婢稍稍说出了当日的情形,他们便把矛头指向了祝玉瑾。” 司马洛柔笑道:“很好!”这话完,轻轻站起身,走到新折的一束梅花前,纤手揪掉一朵梅花,捏碎后在鼻前闻了一下,“千里之体溃于蚁穴,纵然眉府如蝼蚁一般,也能摧毁掉千里之堤,更何况,那祝玉瑾如此不堪一击呢?”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娘娘为何要费心思对付祝少傅呢?”或许是出于善心,或许是真的不明白,若梅才如此发问。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后,微微转头,“自己掌嘴十下!” 若梅随即认错,用力打了自己十个巴掌。 司马洛柔随后道:“不该问的事你就不要问仙荒劫最新章节。下去吧!” 若梅急忙磕头认错后,匆匆退下。 司马洛柔看着手中已经碎掉的散发着余香的梅花,为什么她要对付祝玉瑾?哼……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宫里就会少一个小太监,没人会去在乎这个小太监叫什么,更没人在乎这个小太监去哪里了;但是祝玉瑾注意到了,并且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或许是曹禄中怕太监们知道了太多私密的事情从而不小心说漏嘴,更或许是怕小太监们与项弘相处久了产生了互相信任的关系。 离小年只有三日了。 这天祝玉瑾意外的看到有一只灰色的苍鹰落在了她的窗台上,一惊,喊道:“小灰?!” 这只叫做‘小灰’的苍鹰,乃是昆山派武宗大师兄周星河驯化的,用于传信,且小灰十分通人性。在昆山派时,小灰就十分喜欢祝玉瑾,每次见到她都用额头蹭她的脸颊,如今几个月没有见到祝玉瑾,更是亲切,扑腾到她的肩膀上,用头上的羽毛来蹭祝玉瑾,弄得祝玉瑾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人一鹰正欢乐着,祝玉瑾突然看到小灰腿上绑着一个信条,遂解开来看。 小小的信条上面写满了潦草的字,祝玉瑾勉强看得懂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兄啊!几个月没见,你也不给来个信,显然是把你二师兄忘记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是说好的嫁给我的吗? 看到这里,祝玉瑾已经能想到她那二师兄写这信时的欠揍表情了,真是的,二师兄是越长越像小孩子了。 她继续往下看: 哎哎,别、别撕信啊!你还不知道你二师兄是开玩笑的吗?不过真羡慕小灰,每次都能和你肌肤相亲…… 看到这里,祝玉瑾顿时脸红,恨不得把信撕了,这个可恶的周星河!每次两句话就把她的冷静燃烧殆尽。小灰看到祝玉瑾脸红的神情,浅褐色的小眼睛疑惑的看了看祝玉瑾,继而又撒娇似的蹭她的脸颊,这个举动百试不爽,又把祝玉瑾弄得笑了起来。她继续看信: 小师妹,言归正传,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今年我要去你家过年,顺便看看未来的老丈人,哈哈,开玩笑的!实际上是我们师傅让我下山向祝伯父取经,然后来年就要去辅助东都诸侯王乔广轼了。想必你看到这里肯定又要瞎想,不要瞎想!师傅的安排肯定是对的! 祝玉瑾抬头看了看窗外,想了想武宗师傅张悬增的神情,她猜测着可能是东都诸侯王乔广轼去了昆山派求文武双全的谋士,然后师傅就派出了二师兄周星河,但是师傅的用意是什么呢? 或许是师傅不确定到底以后谁能统治江山,更或者是师傅觉得乔广轼更能使天下百姓得到安宁?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派出性格沉稳的大师兄呢?哎呀,不想了,越想越乱,祝玉瑾摇了摇头,继续看信: 小师妹,你还记得吗?每年的这个时候,昆山的梅花开得特别好,顿时让师兄我想起了咱们在梅花林下舞剑的场景,对了,还有你那拿手的梅花镖!哎呀,师兄我好想你啊~好了,就这样,到时候见!对了,顺便说一句,小灰现在可是会吃醋的哦,你最好不要和别的人暧昧哦~ 看完整个信后,祝玉瑾忍不住在心底骂着,这个死二师兄总是喜欢开玩笑!虽然这样骂着,但是她脸上却浮现着快乐的神情。突然想起二师兄在心中提起的梅花,的确,这个时节,梅花应该开了。 “玉瑾!” 正想着,突然清雅阁外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梅花的馨香。 ------------ 第六十章 第二节 牵手 到底是谁这么应景?听一听这个声音,却是柳如云,祝玉瑾走到窗口处,往外一看,只见柳如云没有穿太医服,只穿着一袭青白相见的棉衣,手里还拿着一束半开的白梅花;梅花的馨香和美丽把柳如云的脸色映衬的十分白净。 前天的时候,柳如云想给祝玉瑾换亵衣,却被她给误会,但没想到柳如云不计前嫌,反而带了梅花来。祝玉瑾下楼,走到柳如云跟前。 柳如云把梅花递了过来,道:“玉瑾,送给你的三世倾心全文阅读。” “你从何处折来?”说着,祝玉瑾看了看这梅花的枝干,还十分的新鲜,有的还只是花苞,但已经是馨香扑鼻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它们折下来呢?远远看着多好啊。” 柳如云笑了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玉瑾,这个你不明白吗?”说着,又把梅花往前递了一下。 她叹了一口气,故意不和他的目光对视,抬手要接过那些梅花。 恰在这是,半空中响起了一声鹰的嚎叫,接着就仿佛是一片云朵飘下,朝着柳如云横空而去。 柳如云大吃一惊,这宫中怎么会有这种猛禽?想着,喊了一声,“玉瑾,小心!”喊着,想上前拉住祝玉瑾的手躲避半空中的苍鹰。 但这苍鹰仿佛明白柳如云的心意,再一次朝着柳如云扑去,柳如云连连后跳几步,躲开苍鹰的攻击,而后审视着这个苍鹰。 “小灰!不要闹!”祝玉瑾喊道,边对半空中的小灰伸出了胳膊。 小灰扑棱棱的落在了祝玉瑾的胳膊上,但是仍旧充满敌意的看着柳如云,仿佛柳如云动一下,它就会发起攻势。 “小灰?”柳如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玉瑾,这是你养的苍鹰吗?” 祝玉瑾摇摇头,道:“小灰的主人你可能不认识,是武宗二师兄养的。” 武宗二师兄?柳如云稍稍吃了一惊,他是昆山派的医宗弟子,武宗里他只认识祝玉瑾一个人,但是武宗二师兄周星河这个名头他还是听过的,据说可以驯化任何猛禽猛兽,且能使之为己用!这样可怕的能力,仿佛不属于人世间一般。 如今这个苍鹰这般帝师柳如云,不免让他有些心中不安,但是畜生就是畜生,不需要害怕!这样想着,柳如云横眉一竖,全身散发着杀气,盯着小灰看。 祝玉瑾劝道:“如云,小灰只是对它不熟悉的人戒备而已,你不要杀气这么重。” 话音未落,祝玉瑾胳膊上站着的苍鹰小灰就朝着祝玉瑾窜了出去,鹰嘴如钩一般啄向柳如云的命脉,柳如云弹跳而且,运气到指尖,‘嗖’的一下朝着小灰打出了一个‘冰针’。 小灰在昆山上长大,本身富有野性冲撞,再加上周星河的驯化,自然是感染到了武学精髓,如今冰针袭来,小灰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冰针,随后向着柳如云啄去时,突然一股强烈的气流袭来。 “住手!”祝玉瑾一步上前,迅速的抓住了柳如云的手腕,阻止了他刚刚那对小灰致命的一掌,“再怎么说,它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能如此痛下杀手?” 柳如云看到祝玉瑾脸上闪着怒容,知道她已经开始生气,于是软声道:“玉瑾,你也知道这个苍鹰对我的敌意,我也是下意识的出了手,不是真心的。” 小灰站在祝玉瑾的胳膊上,阴冷的盯着柳如云,祝玉瑾摸了一下小灰的头,随后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请回吧!想必太医院的职务不会那么清闲。” 柳如云身体僵了僵,他本想约祝玉瑾出皇城去赏梅,但是如今她的面容冷冰,想必是不会答应了。这样想着,柳如云捡起了地上的白梅花,递给了祝玉瑾。 祝玉瑾看了柳如云一眼,接过了梅花,说了一声谢谢。 柳如云露出一抹笑容,与祝玉瑾道了别后,才缓缓离去。 待柳如云走后,祝玉瑾看了看胳膊上的小灰,道:“没想到真如二师兄所说,小灰你还真会吃醋啊?吃起醋来脾气还这么大猎艳异都最新章节!真是的,和谁学的啊!” 小灰听了这话,跳到祝玉瑾的肩膀上,拿头上的羽毛蹭她的脸。祝玉瑾咯咯一笑,低头看到手中的白梅花,凑到鼻尖闻了闻,好香!她必须承认,柳如云的好意她还是接受的。 “夫子,你怎么这么开心啊?遇到什么事了,快和朕说一下!” 祝玉瑾正要回屋,清雅阁外就传来了项弘爽朗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他跨进了院子里。“皇上?!你怎么来了?”见到项弘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祝玉瑾急忙跪下,小灰扑棱棱的飞了起来。 项弘一惊,顿时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雄鹰吗?”有一种说不出的鼓舞力量在心中浮动,或许是看到了苍鹰飞起来强健有力的模样。其他侍卫也都仰头看着那停留在房顶之上的苍鹰,因为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知道它是猛禽。 “夫子,这是你养的吗?居然能驯养天空中的勇者雄鹰?!夫子!你到底要让朕多惊喜?”说着,项弘主动上前,要搀起祝玉瑾。他这主动搀起她的动作在旁人眼中不知道有多暧昧。但是项弘却觉得十分自然,自从前些日看到祝玉瑾受苦,他便时刻在心中想着要保护夫子,因此他开始暗中锻炼自己,使自己体格更加健硕。 祝玉瑾也不排斥项弘来拉她的手,但是突然一惊,倘若小灰看到这一幕吃醋的话,会不会来袭击项弘?正想着,突然耳旁响起了翅膀扑棱棱的声音,紧接着,小灰就落在了项弘的肩头上。 祝玉瑾本想一把推开项弘,但是看到这一幕后,适时的收住了掌力,诧异的看着在项弘箭头的小灰。 小灰居然亲昵的用头上的羽毛蹭着项弘的脸颊,以表示亲切。 太不可思议了,这应该是小灰第一次见项弘,彼此的第一次相见,且还是在项弘牵了祝玉瑾手的情况下,小灰居然没有袭击项弘,反而…… “哈哈哈……”项弘发出一串笑声,摸着小灰身上的羽毛,“我终于知道夫子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了!夫子,你太让朕惊喜了!” 祝玉瑾微微笑道:“皇上,这并不是臣的苍鹰,是故友的。” 项弘道:“无论怎么样,夫子都是如此出色的!”说着,看到祝玉瑾手上的白梅花,又看了看她的脸庞,问道:“夫子,你喜欢梅花?” 祝玉瑾一时有些语塞,“嗯…算是…。” “啊!正好!”项弘道,“御花园的梅园里梅花都开了呢!走!朕带你去看!”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起了祝玉瑾的手,朝着清雅阁外走去。 祝玉瑾一下收回了手,项弘转头问:“夫子,怎么了?” 她脸上浮着红晕,“不要拉臣的手,臣自己会走。” 项弘倒抽了一口气,他比祝玉瑾高出半个头,在他的角度,恰好看到了她长长的睫毛和脸上带着红晕的羞态,“夫子,你……你真好看!”这句话情不自禁的就脱口而出了! 祝玉瑾脸上的红晕更重,一时间更是无法回答,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中,他则心安理得的欣赏着她的美。 倘若项弘看到祝玉瑾没有易容的女子模样,岂不是要瞬间下跪求她嫁给他了? 一旁的冯焕洲看到祝玉瑾的羞态,急忙上前解围,道:“皇上,不是说要去梅园吗?” 项弘这才醒神,也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顿时脸上浮起红晕,有些尴尬的道:“对…对…要去梅园,夫子,我们走吧!”这次他没敢再牵夫子的手。 ------------ 第六十章 第三节 女子 冷风吹着脸颊,御花园内草木枯败;走了一段路后,只觉得馨香扑鼻,就知道来到了梅园。 祝玉瑾穿着青灰色的棉衣,外面披着一个深青色的风衣,脖间有一圈褐色的毛领用于保暖。项弘则身穿深紫色棉衣,腰间系着盘龙玉佩,披着一个里子是明黄色的黑毛大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冯焕洲紧随其后,其他侍卫也都跟在身后。 梅园里虽然已经馨香扑鼻,但是仍旧有许多梅花没有开放,有的是半开,有的是含苞,有的甚至刚刚有小花芽。这不免有些扫兴,项弘不开心的道:“真是的,居然都没有开,太可恶了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最新章节!是不是想让朕都铲了它们啊?!” 祝玉瑾看着项弘脸上略带愠怒的模样,突然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她忍不住笑道:“梅花没有开是因为还不够寒冷,怎么,皇上还想学武则天,责令满园花朵一夜开放?” 项弘一愣,“谁是武则天?竟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花朵一夜开放那岂不是神婆了?!” 她扑哧一笑,“什么神婆!她让百花一夜开放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她是目前历史上唯一一个当了皇帝的女子。” 项弘吃了一惊,“什么?女子?这武则天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登上皇位?”这话完,看到祝玉瑾信不往前走,他一步跟了上去,十分感兴趣的继续问道:“夫子,据我所知,历史上出名的的女子要么是让国军丧命的红颜祸水,要么是让国军无法朝政的魅惑东西,怎么会有女子做皇帝啊?!” 祝玉瑾听了这话后,眉头皱了皱,“皇上,你这话可不对,不能以偏概全,且不要小瞧女子,虽然有的是红颜祸水,但是也有能覆手翻云巾帼不让须眉的能手!” 项弘有些恍惚,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十分的认真,仿佛她真的认识这样的女子一样。“夫子,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完了,又道:“夫子,你若认识这样厉害的女子,以后一定要介绍给朕认识啊!”话语里带着一种期待和喜悦。 看着他脸上的期待,仿佛孩童一般,祝玉瑾又是扑哧一笑。 项弘带着笑意皱了一下眉头,道:“夫子,今天你笑了很多次啊!朕本来不开心的,但看到你的笑容后,顿时心情也好了!哈哈哈…” 祝玉瑾脸色一红,手捏了一下披风,往梅园更深处走去。 项弘道:“夫子,你要去哪里?这里的梅花都没开呢!” 祝玉瑾也不回头,道:“皇上,跟我来!”这宫里最大的梅花生长地就是御花园的梅园,前些时候柳如云摘的白梅花肯定就是来自梅园。 果然,走了一小段路后,眼前突然敞亮,一大片梅花参差不齐的绽放着,大片的梅花里还夹杂着隐约的黄梅。 或许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祝玉瑾和项弘并肩站着,看着眼前梅花,一时间无话。 项弘从没仔细赏过花,梅花自小只见过两次,这一次和祝玉瑾一起看梅花,他心中有别样的感受;鼻尖索绕着梅花特有的香味,身旁站着的人是他目前最相信的夫子……仿佛这个世界都清净下来。 半晌后,项弘转头,想和祝玉瑾说一句话,但是突然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迟疑的轻轻喊了一声,“夫子……” 她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她的眼睛里含着泪光,那抹泪光仿佛闪耀着他心头的星光一般,令他心中隐隐作痛,夫子在为什么伤心,在为什么难过?为什么看到夫子这哀伤的神情,他会觉得心疼呢? “夫子,别……别这样……”说着,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到了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 她眼含泪水,他目光闪烁。 “夫子,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露出这种哀伤的神情。是不是项弘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无论怎么样,你都告诉项弘,项弘会改的,但请你不要这样难过……”他说着,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颤抖着。他很想一下揽她入怀,但是他知道,这样抱他的夫子是不对的。 因为,他的夫子是个男子…… 但项弘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男子…… ------------ 第六十章 第四节 重复 祝玉瑾听了这话后,眉头皱了皱,“皇上,你这话可不对,不能以偏概全,且不要小瞧女子,虽然有的是红颜祸水,但是也有能覆手翻云巾帼不让须眉的能手剩女也有春天最新章节!” 项弘有些恍惚,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十分的认真,仿佛她真的认识这样的女子一样。“夫子,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完了,又道:“夫子,你若认识这样厉害的女子,以后一定要介绍给朕认识啊!”话语里带着一种期待和喜悦。 看着他脸上的期待,仿佛孩童一般,祝玉瑾又是扑哧一笑。 项弘带着笑意皱了一下眉头,道:“夫子,今天你笑了很多次啊!朕本来不开心的,但看到你的笑容后,顿时心情也好了!哈哈哈…” 祝玉瑾脸色一红,手捏了一下披风,往梅园更深处走去。 项弘道:“夫子,你要去哪里?这里的梅花都没开呢!” 祝玉瑾也不回头,道:“皇上,跟我来!”这宫里最大的梅花生长地就是御花园的梅园,前些时候柳如云摘的白梅花肯定就是来自梅园。 果然,走了一小段路后,眼前突然敞亮,一大片梅花参差不齐的绽放着,大片的梅花里还夹杂着隐约的黄梅。 或许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祝玉瑾和项弘并肩站着,看着眼前梅花,一时间无话。 项弘从没仔细赏过花,梅花自小只见过两次,这一次和祝玉瑾一起看梅花,他心中有别样的感受;鼻尖索绕着梅花特有的香味,身旁站着的人是他目前最相信的夫子……仿佛这个世界都清净下来。 半晌后,项弘转头,想和祝玉瑾说一句话,但是突然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迟疑的轻轻喊了一声,“夫子……” 她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她的眼睛里含着泪光,那抹泪光仿佛闪耀着他心头的星光一般,令他心中隐隐作痛,夫子在为什么伤心,在为什么难过?为什么看到夫子这哀伤的神情,他会觉得心疼呢? “夫子,别……别这样……”说着,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到了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 她眼含泪水,他目光闪烁。 “夫子,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露出这种哀伤的神情。是不是项弘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无论怎么样,你都告诉项弘,项弘会改的,但请你不要这样难过……”他说着,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颤抖着。他很想一下揽她入怀,但是他知道,这样抱他的夫子是不对的。 因为,他的夫子是个男子…… 但项弘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男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皇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祝玉瑾缓了缓神,说道:“臣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时伤怀罢了。” 项弘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夫子,我还以为我又惹你生气了呢!”这话完,又道:“还有啊夫子,为什么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厉害,有时候又觉得你很脆弱呢?像女子一样,动不动就流泪。” 祝玉瑾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愉快,“皇上,在人前你要自称什么?忘记了吗?”她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还有,皇上说话前要好好考虑要说的话,女子就脆弱了吗?只有女子会流泪吗?当初” ------题外话------ 亲们,今天偶‘裸奔’了,没存稿了~为了不断更,所以……明天六千字放松啊! ------------ 第六十章 第四节 打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皇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都是地府惹的祸最新章节。”祝玉瑾缓了缓神,说道:“臣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时伤怀罢了。” 几年前,她还在昆山派悠闲的习武时,时常和二师兄周星河一起在后山赏梅花;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是无忧无虑,可是如今…… 项弘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夫子,我还以为我又惹你生气了呢!”这话完,项弘盯着祝玉瑾,目光闪烁又道:“还有啊夫子,有时候觉得你很脆弱,像女子一样,动不动就流泪;有时候又觉得你很厉害,像护国英雄一样勇猛。这是为什么呢?” 祝玉瑾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愉快,“皇上,在人前你要自称什么?忘记了吗?”她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还有,皇上说话前要好好考虑要说的话,女子就脆弱了吗?只有女子会流泪吗?” “夫子,我不是那个……” “臣来宫里宫里没有多久,已经见到皇上流泪数次了吧?倘若按照皇上的说法,皇上岂不成了弱女子了吗?” 未等项弘解释,祝玉瑾就把想说的话连盘托出。 项弘听了这话后,顿时想到他前几次是为了什么而流泪的,记得最清楚的是看到明姑的头颅时;明姑不仅仅是照顾他长大的嬷嬷,还是他的乳母,亲眼看到如同自己母亲的人的惨状,怎叫他不痛心疾首?时至今日想起来,他还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明姑就开始制作棉衣了,虽然宫内有专门制作棉衣的地方,也会从苏杭等地运过来一些上品,但是明姑仍然要做,她觉得这是心意。 项弘握着身上的棉衣,顿时有些鼻子发酸了。但他用力忍住。 祝玉瑾和身侧的冯焕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她手轻轻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皇上,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劝您不要小看女子,现如今也有很多出类拔萃的女子,对待良才,皇上应该一视同仁。” 项弘把头撇到一侧,道:“至少朕现在还没见到出类拔萃的良才女子!”语气既有些委屈,也有些气冲冲的,随后又道:“如果夫子认识这样的女子,改天一定要介绍给朕认识!朕赏她一个官职不在话下!”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能听到这些话从项弘口中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由于有夫子陪着,耳旁听着夫子清朗的声音,侧头就能看到夫子俊美的面容,所以项弘不由自主的就心情好了起来,忘记了刚刚想起的悲伤往事,并且拿言语逗祝玉瑾,比如他总是会说:夫子,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给朕笑一个! 祝玉瑾听到这样的话就总是会脸红,并回道:皇上不要取笑臣… 而项弘似乎很喜欢看到他家夫子脸红的模样,所以乐此不疲。 但是项弘不知道他对祝玉瑾的动作和行为在旁人眼中是多么暧昧的举动!或许是身在局中无法看透。冯焕洲就是一个,他虽然知道项弘喜欢女子,但是如今这个祝少傅带给项弘的不仅仅是治国之道了,还有他那种让人深深迷恋的气息。没错,冯焕洲也有些心动了,但是每次看到祝玉瑾的脸,他都赶紧低下头,想一些美女佳人。 梅园里只有白梅花开放了,但是项弘和祝玉瑾却逛了将近两个时辰,其中说了许多话,聊了许多事,由于身后还跟着侍卫,所以祝玉瑾也避开了治国之道等学说,只是把道理化成平常说话的方式说了出来。 要回去的时候,若梅姑姑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 “奴婢参见皇上。”若梅半跪行礼。 项弘看到若梅脸上的伤疤,便想起了当日眉妙语之事以及夫子受的苦;他相信夫子不会做出对眉妙语施暴的事,他当日看到夫子被绑在柱子上受苦的模样心情就不好起来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最新章节。他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但是有什么阴谋他也不想再去追究,毕竟眉妙语已经死去。 “起来吧!”项弘脸色不好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若梅道:“皇上,皇后娘娘说此时天寒,您早膳又用的早,如今已过午时,所以让奴婢请您去椒房殿用些点心吃些茶。” 项弘眉头一皱,“天寒?朕不觉得!也不觉得饿!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若梅心中一惊,忙跪下,道:“皇上,您不过去奴婢交不了差啊!皇后娘娘说了,如果奴婢请不过去您的话,就让奴婢挨板子!”说完,竟呜呜抽泣起来。 项弘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烦,他不想去椒房殿见司马洛柔,因为自从眉妙语之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和司马洛柔脱不了干系!正想开口喊侍卫把若梅轰走,他的肩膀上就搭了一个手,接着听到: “皇上,你还是去吧!毕竟皇后娘娘一片好心,也别让若梅姑姑为难了。” 项弘转头看着祝玉瑾,刚刚还是阴沉的面容突然变得柔和,甚至还有些撒娇,“夫子!朕想和你一起聊天嘛!” 祝玉瑾笑了笑,道:“皇上,你想和臣聊天,随时都可以啊!但是茶凉了就不好了!”她看着项弘,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项弘点了点头,随后对若梅道:“好了,朕马上就去,你退下吧!” 若梅如获大赦一般,再次行礼,“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项弘哼了一声,“别谢我!谢祝少傅吧!” 若梅愣了一下,随后看着祝玉瑾,脸上的肉有些僵硬,但随即变成缓和,“谢谢祝少傅,谢谢祝少傅!” 待若梅和宫女离开后,项弘有些傻呵呵的看着祝玉瑾发笑,一双浓眉仿佛墨笔山水画一般。 祝玉瑾看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出声,“皇上,你笑什么啊?” 项弘道:“夫子,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说着,祝玉瑾身体往前靠了靠,把耳朵伸了过去。 但在这时,项弘却大声道:“夫子,朕要去禹城打猎了!顺便在禹城过小年!” 祝玉瑾笑道:“皇上,秘密大声说出来就不算秘密了啊!”话音未落,祝玉瑾一愣,“什么?你说你要去打猎?” 项弘很享受祝玉瑾脸上那种吃惊的表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要夫子吃惊,并作出让夫子惊喜的事。想必夫子还不知道他会打猎的事,这样更好,到时候能大展身手呢!想着,项弘提步走出梅园,“对啊!朕明天就出发了!” “不,皇上,你会打猎吗?”祝玉瑾一时间太多疑问,到了嘴边却是这句话。 项弘故作神秘的笑道:“夫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话完,转身就走了。 徒留祝玉瑾在梅园处愣住,项弘会打猎吗?他为什么突然要去打猎?都要带哪些人去?曹禄中会去吗?谢邈会去吗?想到这里,祝玉瑾飞速的跑回了清雅阁,从床板下面隔层里掏出了一本通志,是明姑留下来的,记载着宫内各种各样的事。 哗哗哗的翻了几页后,祝玉瑾眼睛落在了其中的一夜上,看完之后,又把通志放回原处,整理衣衫,朝着皇城内的摄政王府走去。 她要把项弘前去打猎的事告诉曹禄中! ------------ 第六十章 第五节 禀报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一个姑娘家,出手怎么那么狠?!”摄政王府中,曹禄中正训斥着身前半跪的的女子。 此女子五官秀丽,眉宇间透着一种傲气,虽然跪在厅堂前,却没有一丝要认罪的模样,反而理直气壮的道:“父王,女儿就是不喜欢那个司马丞相的儿子!但是他偏要缠着女儿!女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的用花瓶砸了他的脑袋而已!” 皇城里都知道,曹禄中十分宠爱自己这个女儿曹芙蓉,或许是因为曹芙蓉的生母刘氏死得早,曹禄中为了弥补,才对曹芙蓉宠爱;但更多的是,这个女儿深得他心。 就拿此次的事来说,司马丞相的儿子司马洛普喜欢曹芙蓉,并以一种别样的目的接近曹芙蓉,曹禄中身为摄政王,本应该撮合此时,但是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嫁到司马丞相府中,因为司马丞相的野心曹禄中清楚的很,所以他视而不见,但没过多久,女儿就做出了他心中所想之事,狠狠的揍了一顿司马洛普。 曹禄中明着责问女儿,实际上对女儿的所作所为十分欣喜。“行吧!这次例外,但你要答应父王,绝不要再犯这种鲁莽的事情!” 曹芙蓉听到这话,笑嘻嘻的站起身,走到曹禄中跟前,撒娇道:“不会啦!女儿最听父王的话了!” 这边正说着,突然有侍卫跑进来禀报道:“摄政王,祝少傅求见!” 曹禄中一愣,这祝少傅怎么会主动闯进摄政王府呢?难道是小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样想着,曹禄中就示意让女儿退下。 曹芙蓉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行礼离去,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后堂处偷听,这个祝少傅她早有耳闻,今日一定要见上一见,说不定……想着,曹芙蓉脸上露出一丝窃喜的笑意。 “臣叩见摄政王!”祝玉瑾走进堂内,跪下说道。 曹禄中道:“怎么了祝少傅?什么事值得你跑到本王的府中来啊?”话里有一些不爽。 祝玉瑾低头道:“臣虽鲁莽,但这件事十万火急,所以……” “什么事?”曹禄中站起身,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回摄政王,小皇帝要去禹城打猎了!” 曹禄中听了这话,身体顿了一下,复而坐下,冷笑道:“祝少傅,本王看不出这哪里有十万火急的地方荒神最新章节。”说着,曹禄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禹城乃是项王朝三代以来打猎的地方,你刚到皇宫可能不知晓。” 祝玉瑾一边听着,一边抬头看,她不是看曹禄中,而是看那在躲在后堂处偷听的人;习武之人,几乎都能感受到别人直视的目光。 曹禄中躲在后堂的屏风处,屏住呼吸,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的看向外堂处跪着的男子,但是刚看清了这个祝少傅的衣着,下一秒就和他四目相对了,曹芙蓉突然间的脸红心跳,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祝玉瑾眉间舒展了一下,露出了会心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祝少傅,本王说的话很好笑吗?”曹禄中见到祝玉瑾脸上浮出笑意,便问道。 祝玉瑾遂低下头,“不是,臣只是突然想起了小皇帝说去打猎的神情,于是忍不住发笑。”这话完,她容不得曹禄中问话,便道:“敢问摄政王,小皇帝前去禹城,您要跟随前去吗?” 曹禄中站起身,走向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光景,“皇城事务繁多,且现在朝廷叛逆诸多,离开的话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祝玉瑾道:“那您放心让小皇帝一同前去吗?” 曹禄中听了这话,笑出声来,“本王怎么不放心?!不是还有祝少傅你吗?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摄政王。祝玉瑾站起身。 曹禄中看着祝玉瑾道:”本王可以看出,现在小皇帝十分的信任你了,你要跟在小皇帝身旁,继续拖延他、迷惑他,其他方面,我会排出侍卫贴身跟随,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臣遵命。“祝玉瑾拱了拱手说道,”那臣就告退了。“ 曹禄中点了点头,”去吧!“ 祝玉瑾转身离去时,又看了一眼后堂处的屏风。看来谈话的内容曹芙蓉全都听到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曹芙蓉和项弘乃是同岁,十五岁那年偶然见到过项弘一次,别的少爷公子见到曹芙蓉无不是俯首称臣连连夸赞,唯独这个少年,见到曹芙蓉非但没有行礼,而且还狠狠的瞪着她,曹芙蓉自小就被曹禄中惯着,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见?项弘如此瞪她,她当即就火了,上前就要给项弘一巴掌; 可最后,项弘却打了曹芙蓉,那一巴掌打得她脸上火辣辣,当即就哭了,她本以为父王曹禄中会狠狠的惩治这个嚣张的小子,但是令她意外的是,父王非但没有责怪那个小子,反而上前去给那小子赔礼道歉……后来经父亲说,她才知道,这个嚣张阴冷的小子就是父亲口中的小皇帝。 自此以后,她便经常听到父亲说起小皇帝,这一说就是几年的时间;虽然曹芙蓉知道项弘被她的父王曹禄中软禁在后宫里,不能面见大臣,但是她还是很想见项弘一次。 因为两年前那次见面,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父王!女儿也想去禹城!“祝玉瑾刚刚走出摄政王府,曹芙蓉就从后堂走了出来,向曹禄中央求道。 曹禄中一惊,”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听父王和大臣讲话?“ 曹芙蓉毫不在意,依旧央求着。 曹禄中一挥手,道:”别的事还可以商量,但是你出去冒险,父王是绝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还是和那个当年打你的窝囊小皇帝一起!“如今那小皇帝长得越发俊俏了,保不准自己的女儿看了不会心动,如果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就麻烦了! ------------ 第六十章 第六节 赌气 “那个小皇帝现在很窝囊?”曹芙蓉有些迟疑的问道。 曹禄中点了点头,道:“这个小皇帝胸无大志,整天在后宫与妃子们一同玩乐,身体不好还脾气暴躁,经常打骂下属。芙儿,你说这样的男子不窝囊吗?” 曹芙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窝囊,这个词,很难和当年那个跋扈的小皇帝联系在一起;一方面觉得不可信,一方面又不得不相信父王的话。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曹芙蓉就是觉得应该去禹城,仿佛是命运在促使她一般。 “芙儿,你不会是想去见见小皇帝吧?”曹禄中看到女儿脸上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 “哈,怎么可能!父王,你不要瞎猜!”曹芙蓉赶忙否认。 曹禄中笑道:“芙儿,你相信父王,这小皇帝绝对不是什么风光的人物,你见了肯定会不喜欢的!” “知道了,父王,那女儿就退下了!”说着,曹芙蓉行了个礼,就退下了。但是退下的同时,她心中的小心思快速运转着,父王平日里那会如此否定一个人?且接二连三的说小皇帝的坏话,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这样想着,曹芙蓉更加想去禹城了! 清雅阁。 祝玉瑾摸着小灰,从小灰的背上取下了一个小袋,打开一看,是一袋散发着异香的茶叶。这小灰可谓是‘日行千里’,几个时辰前她回了信把小灰送了出去,几个时辰后它就回来了,祝玉瑾给小灰准备了一些水和吃的,写了信后绑在了小灰身上;小灰吃喝完毕,蹭了蹭祝玉瑾的脸颊后,飞向了苍穹。 小灰刚飞上苍穹,便落了下来。因为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项弘。它落下来后在项弘的肩头,蹭了蹭项弘的脸颊;但是项弘却不是那么开心,只是抚摸了一下它,看到小灰身上有信,便把小灰腾上半空,小灰十分通人性,见此,便扑棱了一下翅膀飞走了。 可能是在云中被水雾打湿了,祝玉瑾把二师兄送给她的茶叶拿出来到院子里透透气,就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站着,一转身,就看到项弘一个人站在清雅阁的院子里,就那样看着她,于是便问道,“项弘?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项弘看着她的面庞,“祝玉瑾,我忽然搞不懂你了。” 她心中一惊,站好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倍。 一个时辰前。 若梅通知了去椒房殿后,项弘便抱着随便吃一些的态度进了椒房殿,他本来不想来椒房殿,但是夫子的话说了出来,又加上椒房殿的小厨点心做得的确好吃。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司马洛柔在殿门口跪着恭迎着。 不知是不是上次眉妙语的事改变了司马洛柔,项弘觉得司马洛柔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他让她站起了身,坐到了殿前的茶座上,司马洛柔主动上前服侍项弘,并接过他的大氅递给了若梅。 项弘转头看了司马洛柔一眼,说出了自己疑问,“皇后,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呢?” 司马洛柔脸色一红,道:“皇上,臣妾一直都很殷勤,只是您没有看出来而已,皇上如今看到了臣妾的好,臣妾好开心官途沉浮。”说着,司马洛柔吩咐若梅把点心端了上来。 看到那颜色较好的点心,项弘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吃的也十分开心。 项弘吃完以后,喝了一些热茶,坐在茶座上歇息,此时,若梅走过来,在司马洛柔的耳旁耳语了一阵,随后退去。 项弘看到司马洛柔的脸色微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后厨的一些事情。”司马洛柔笑着说道,顿了一下,又说:“皇上,梅园的梅花都开了吗?” 项弘点了点头,“只开了一部分而已。” 这话完,便寂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项弘便闭着眼睛,想小憩一会儿。 司马洛柔见项弘要睡着了,便开口道:“皇上,真的是人心叵测呢!” 项弘睁开眼,“你说什么?朕人心叵测?!” 司马洛柔笑了笑,“当然不是,臣妾怎么敢说皇上呢!是萱妃妹妹!” “萱妃怎么了?” “萱妃妹妹温柔可人,待人特别好,但是前些日子她处死了一个贴身丫鬟,原因是这个丫鬟暗中在她的饭食里下毒呢!所以臣妾觉得人心叵测,不能对一个人过分的信任,尤其是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人!” 司马洛柔这番话里的别有用意一听就能听出来了,项弘眉头皱了皱,“皇后,你到底想说什么?刚刚若梅对你耳语了什么?朕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出来!” 司马洛柔听到项弘的语气有变,赶紧下了茶座,跪下身,道:“皇上,臣妾没有任何诽谤祝少傅的意思,只是刚刚若梅来报,说方才亲眼看到了祝少傅前往摄政王府。臣妾知道曹禄中摄政大逆不道,皇上又亲信祝少傅,但祝少傅和皇上刚逛了梅园,随后就跑到了摄政王府,实在是令人生疑!” 听完这话,项弘的心中逐渐发凉,他在梅园里告诉祝玉瑾自己要去禹城打猎,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给夫子一个惊喜,因为他在禹城有一个大计谋;二是最后一次试探他的夫子,因为但凡皇帝出宫都十分的惊动朝廷。当然,第二个目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但偏偏发生了。 “哼…”项弘冷哼一声,“皇后倒是思维缜密啊!但是朕想知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维护朕,不怕被曹禄中发现吗?” 司马洛柔猛地抬头,愣了一下,随后道:“皇上,臣妾对您忠心可鉴,虽然家父和曹禄中有联系,臣妾进宫时也收到了曹禄中的指示,但是臣妾可以用性命来发誓,绝对没有和曹禄中有牵连!” “用性命发誓?”项弘眼中一红,他最敬佩的夫子都不能逃过曹禄中的布局,更何况你一个小小女子? “皇上不相信吗?”司马洛柔自嘲的笑了一声,随后猛地站起,“那臣妾就用性命证明给您看!”说着,就用头向桌角撞去。 项弘大吃一惊,连忙跳起,拉住了司马洛柔。“朕相信你,不要做傻事。”说完这话,还未等司马洛柔回话,便往殿外走去。 他要去清雅阁问个明白,他要看着夫子的眼睛,听听她是怎么回答的! 看着眼前有些愠怒的项弘,祝玉瑾道:“项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去了摄政王府见了曹禄中?天灾!然后把我要去禹城打猎过小年的事告诉了他?!”项弘抑制不住情绪,大声地说道。 仿佛是被冰水袭击了一样,祝玉瑾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太多的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道。 他多想听到她的否认,多想听到她责骂他误会了她的话,但是他的夫子却说出了这样的话,项弘仿佛失神了一样,笑道:“你承认了?” “是的,我是去了摄政王府!”话音未落,她便看到项弘转身欲走,于是急忙上前拉住他,“项弘,你冷静!最起码听一下我的解释!” 项弘停住脚步,转身道:“好,听你解释!你说吧!” 祝玉瑾松开抓住项弘的手,道:“告诉曹禄中你去禹城打猎,是因为不想让曹禄中怀疑你,更好的伪装你,另一方面也是对我个人的自保,因为毕竟我现在是双重身份,一方面教导你,一方面在曹禄中面前假装是他的人。” 尽管说这话的时候她风轻云淡的,但心里直打鼓,因为她知道她在说谎。明姑临死前写的通志详尽了宫内的所有可能,祝玉瑾利用这个可能性前去摄政王府打了个赌,虽然还有很大的风险,但还是成功的吸引了曹芙蓉的注意力;曹芙蓉到底喜欢不喜欢项弘呢?不得而知,但是始终会有‘一见钟情’这个东西存在。 比如项弘第一眼看到祝玉瑾一样,倘若第一眼看到祝玉瑾时她不是一袭白衣仿若白云,而是像其他大臣一样身穿官服阴沉着脸,那么后来的事情就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当然,祝玉瑾不能把她想引曹芙蓉‘入剧’的事告诉项弘,她要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倘若此时告诉了项弘,那么项弘一定会更加提防曹芙蓉。 项弘盯着祝玉瑾的脸庞,他怀疑夫子话的真实性,但是却找不出任何有纰漏的地方,与其这么纠结,还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话,项弘道:“这次去禹城打猎,你不必去了!” “什么?”祝玉瑾吃了一惊,本想质问他,但是脑袋瞬间冷静了下来,语气也恢复了平静,“好,听你的,但是你最起码告诉我你去禹城的目的吧!” 项弘眉头一皱,转过身,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居然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了?” “可是你是君王,金口玉言,我怎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两个人私底下就是师生吗?”项弘一时间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本想让祝玉瑾着急一下,或者他说了‘你不必去了’后,祝玉瑾会着急的反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去了?!’,可是她居然说‘听你的’!?这样令他火大的话!她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祝玉瑾看到项弘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变了好几个样,有些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低头不说话了。 “哎!你真气死朕了!那你就不要去好了!省得朕看到烦心!”项弘说了这话,甩开袖子就离开了清雅阁。哼!他想去禹城打猎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做出点成就给祝玉瑾看吗?别人认为他窝囊没有关系,但是他要向祝玉瑾证明他不但不窝囊,还是一个可造之材!他前些日子暗中找了谢邈,已经把去禹城打猎的事宜安排好了,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差错。 祝玉瑾似乎明白项弘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赌气,不知道为什么而赌气。 第二天,项弘便准备好行装,前往禹城出发了,此次跟随的有皇后、萱妃,侍卫是郎寅为首,其中还有一个特使吴鸿良;自从上次的冬至宴后,吴鸿良就被曹禄中禁止入皇宫,原因是上次他抓贼不利,但是这次不得不让吴鸿良陪同前去,因为曹禄中的女儿曹芙蓉为了和项弘随行去禹城打猎绝食了两天,最后曹禄中拗不过,答应了,于是让他的外甥吴鸿良随行。 ------------ 第六十章 第七节 房顶 ‘呜――’ 皇宫里响起了闷闷的号角声,预示着项弘要出皇城的门了。 天气有些阴阴的,空中有一些乌云。祝玉瑾听着那号角声,身体动了动,但是坐在房顶看着远方的乌云,没有起身,项弘没有来喊她一同前去,所以她就在待在清雅阁,没有主动前去。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点失落;她以为项弘会开心的跑着来喊她:夫子,快和朕一起去禹城打猎啊!但是项弘却没出现,一直到这号角响起悍妃驾到:王爷请温柔。 前一刻时,穿着戎装的冯焕洲气喘吁吁的跑到清雅阁内,喊道:“祝少傅,你怎么还没有准备啊!快点啊!队伍要走了!” 祝玉瑾道:“焕洲,是皇上说了要你来请我的吗?” 冯焕洲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对…对啊,你快下来啊!” 祝玉瑾看着冯焕洲的面庞,道:“焕洲,你说实话!” 冯焕洲脸色一红,道:“哎呀!少傅!你知道皇上他是少年心性,实际上他很想让你陪同一起去的!皇上离不开你啊!” 祝玉瑾道:“焕洲,皇上到底是没有开口让我一起去,这有很大的差别。好了,谢谢你的好意,快去吧!替我好好照顾皇上!”这话完,祝玉瑾又看着远方的云朵,心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想起了以前在昆山派那个带她云游的药宗大师兄…… 冯焕洲见此,叹了一口气,飞快的向着队伍跑去。 “焕洲!” “皇上,冯侍卫不在。” 项弘掀开轿子的帘布,“他去哪里了?” 太监回道:“奴才不知。” “速速把他给朕找来!”项弘不耐烦的说道,复而放下了帘布。 “皇上,您不要心急,冯侍卫可能有事情去忙。”司马洛柔说着,端来了一杯茶,“来,皇上,喝一杯茶暖身子。” 项弘依旧眉头皱着,接过茶,喝了一口,道:“皇后,你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故作委屈的道:“皇上是嫌弃臣妾侍奉不周吗?”语气里带着哭腔。 项弘对女人哭泣毫无抵抗,赶紧道:“不是不是,朕只是觉得一个人一顶轿子宽敞些。”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立马破涕为笑,道:“哪里,皇上,您看您的轿子多宽敞啊!臣妾和您在一起一来节省了用度,二来更暖和呢!” 项弘随即道:“那为何不把萱妃也叫来三人一起岂不更暖和?” 司马洛柔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皇上,三人一起就有些挤了,更何况萱妃妹妹已经在后面的马车上了,此时过来多麻烦啊!” 项弘本来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又加上心中想着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脸上阴沉沉的。 轿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司马洛柔看着项弘的脸庞,道:“皇上为何时烦忧?能与臣妾说说吗?” 项弘道:“烦忧?朕哪里烦忧了?” “看看,都写在脸上了呢!”司马洛柔笑着说道,随后身体往前倾去,作势要捏项弘的脸庞。 项弘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旁躲去,司马洛柔手扑了一个空,尴尬的停在半空处。 司马洛柔低下头,手慢慢的缩了回来,“皇上,您是不是讨厌臣妾了?” “别说傻话。”项弘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为什么?!”司马洛柔突然间的眼含泪水。 项弘一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几个月来,皇上从不在臣妾那里留宿,从不碰臣妾,更从不实行洞房之事死神之无影刀!这不是讨厌臣妾了是什么?”司马洛柔说着,情绪激动的凑上前去,把项弘逼到了轿子的角落。 女子的气息扑面,项弘只觉得心跳加速,一团火在身上烧,无法自持,脑间马上一片空白,“朕…朕…也没有在其他妃嫔处留宿啊…”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愣住,身体往后退了一下,“那这不是臣妾的问题?” 项弘不自在的整了整衣服,“对,不是你的问题,是朕自己的问题。” 司马洛柔更是吃惊,入宫前曾听人说过有些男子无法实行男女之事,“难道皇上您无法……” “不是!”话未出口,便为项弘打断了。项弘知道司马洛柔要说什么,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壮的像牛一样。 “那是因为……?”司马洛柔为了解决长久淤积在心头的疑问,不惜冒犯皇上,仍旧发问。 但项弘却没有动怒,他低头,仿佛独自呓语一般,“朕有喜欢的人了。” 司马洛柔勉强听到这句话,但是听到后,她只觉得全身发凉,仿佛是一种毫无预感的侵袭,让她一直以来的防备都近乎毁于一旦。 “皇上,您找微臣吗?”恰在这时候,冯焕洲的声音在轿子外响起。把项弘脱离了这个尴尬的境地。 “混账!你跑哪里去了?!”项弘大声训斥道,边掀开了帘子。 冯焕洲有些气喘吁吁,他本想隐瞒,但是心中念头快速闪过,回道:“微臣去了清雅阁。” 项弘心中一紧,有些期盼但又装作毫不在意的道:“然后呢?” 冯焕洲道:“祝少傅虽然不能前来,但是让微臣把一个东西交给您。” 他心中随即有些失落,但还是问道:“什么东西?” 冯焕洲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项弘手中。项弘接过那东西一看,是一小节竹子! 竹子?!不知为什么,看到这竹子,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夫子的脸庞。该死的!原来他刚刚心情一直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想着祝玉瑾!想着祝玉瑾不能跟他一同前往禹城,所以他郁闷! 冯焕洲观察着项弘脸上的表情,道:“皇上,要微臣去请祝少傅一同前去吗?” 项弘道:“不用了!”说着,把那一截竹子扔在了一旁的座位上,他看了一眼司马洛柔,她现在坐的位置本应该是夫子的。 看到项弘轿子的帘布放了下来,冯焕洲的心逐渐平定,刚刚把竹子给项弘时,他心里直打鼓,因为他说谎了,那一截竹子根本就不是祝玉瑾送给项弘的,而是冯焕洲怕项弘失落,自己编造的。虽然心虚,但是看到项弘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就值了。 “今天天气有些阴冷,还是不要坐在房顶了。”随着一句话,接着有人跳上了房顶,到了祝玉瑾跟前。 祝玉瑾防备意识被触及,刚想出手,她身上忽然被披了一个裘毛风衣,转头,“你怎么来了?” 柳如云坐到了祝玉瑾身旁,笑道:“小皇帝出游搞那么大动静,却不见你在身旁,我想着一定是除了什么事,所以就来看看你。”说完这话,看着她美好的侧脸,“所以,和我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和项弘绊了几句嘴诡域档案全文阅读。”祝玉瑾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她在心里提防着柳如云才会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防柳如云的,或许是从那个人死去后就开始提防他了。 “哈哈哈,玉瑾,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小皇帝为什么会吵架吗?”柳如云笑道。 祝玉瑾转头看着柳如云,想从他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你在从中作梗吗?”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柳如云毫不在意祝玉瑾对他的怀疑,道:“如果我从中作梗,那么小皇帝恐怕早就不在了!”他说的是实话,倘若他加入曹禄中的阵营,那么会有很多杀死项弘的机会。 “那是为什么?” 柳如云没有回答,看着祝玉瑾道:“玉瑾,我觉得这次你应该跟着小皇帝一起前去禹城。” 和柳如云谈话这一会儿,祝玉瑾出现了有太多的疑问,“如云,你想告诉我的话,就直接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话就不要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 柳如云眯了眯眼,道:“玉瑾,你没发现你现在正掉入一个别人设好的圈套里吗?不对,更像是一个蜘蛛网,而你和项弘都要成为这蜘蛛网中的猎物。只是倘若你不随小皇帝一起去禹城,那么小皇帝就要先成为这蜘蛛网中的猎物。” “怎么会……”听着柳如云的话,她仿佛是拨开了眼前的云雾,逐渐的看清楚了,但似乎还有一些没有看清楚。 “玉瑾,我喜欢你思考的模样。”柳如云看着祝玉瑾,笑着说着,随后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慢!”在柳如云即将跳下房顶时,祝玉瑾拉住了他的胳膊。“那个死掉的眉妙语是不是你杀死的?” 她紧扣着他的脉门,仿佛他一说假话她就能一眼看穿然后废了他的武功。 柳如云脸上拂过一丝不屑的笑意,“是我杀的。”这话完,又道:“伤害你的人,都要死!” 祝玉瑾松开扣着柳如云脉门的手,突然想起了眉妙语死时的惨状,心中一寒,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个阴寒莫测的男子,或许她应该运气直接一掌拍碎他的天灵盖! 尽管有杀气从祝玉瑾身上传出来,但柳如云是丝毫没有畏惧,他往前一步,看着祝玉瑾的眼眸,道:“玉瑾,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辛斐然的死的确是我无心之失,但是如今说这个已经为时已晚,我柳如云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动手吧!”话罢,闭上了眼睛。 她眼中浮起泪光,每当说起‘辛斐然’三个字时,她都几近流泪;没错,这个辛斐然就是药宗的大师兄,祝玉瑾纯洁的初恋……但是时至今日,再杀死柳如云也换不回辛斐然的性命。想到这里,祝玉瑾叹了一口气,道:“如云,我早已经不怪你了。你走吧!” 柳如云突然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喜悦,一把抱住祝玉瑾,道:“玉瑾,我愿意奉上我的性命来保护你!真的!” 祝玉瑾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眸,道:“如云,现如今天下动荡,你如其把你的性命给我,还不如去拯救更多的性命。” 从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平静祥和,这让柳如云心中更加坚定继续喜欢祝玉瑾的念头,他点了点头,遂转身,离去之时,道:“玉瑾,顺便告诉你,禹城是眉妙语的故乡,她的宗亲家族都在禹城,且眉妙语的尸体在前几日就回到了本乡。” 这句话才是柳如云像告诉她的吧!祝玉瑾整个人愣住了,她很清楚仇恨的力量。仇恨可以使人变得疯狂变得不理智,仇恨可以使所有的美好化为粪土一样不值一钱……当仇人可以转移的时候,那牵连的人可能就不是一个了。正如柳如云所说一般,她该随项弘一起去禹城! ------------ 第六十章 第八节 土匪 紧靠鹿北的禹城,虽然有大片的森林作为保护,但是还是有鹿北的暴徒隔三差五的去侵犯禹城的安定,禹城是以生产为主的小城,没有强硬的兵力,如果眉适下令去捉拿那些暴徒,那么就有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摄政王,近来禹城的城主眉县令忠心晃动,看来是有想投靠鹿北桓王的趋势。”说这话的乃是长久在外游荡的谋士松月,他此次到皇城一来是受到了曹禄中的召回,前来帮助曹禄中出谋划策,二来是禀报他在禹城的所见所闻。 曹禄中说道:“晃动就任由他晃动,但是如果投靠的话就杀了那个县令。” 松月道:“摄政王,不可不可,禹城虽然是小城,但是却是连接我们中原和鹿北的重要借口,倘若杀了那里的城主,那里的百姓肯定人心慌乱,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还不一定。” 目前曹禄中已经稳固了自己在朝中的位置,所要做的就是平定这些不安定因素,他叫松月回来也是为了想尽快的除掉项弘。“松月,为何你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城主?” 松月听了这话,不禁笑道,“摄政王,西方有传闻说一只小小的老鼠就能杀死一头大象,这禹城城主眉适,不可小觑!” 曹禄中似乎来了兴趣,道:“哦?说说你的计划。” 松月道:“摄政王,臣并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据臣所知,前段时间死去的眉妙语正是禹城城主眉适的女儿,如今眉适已经十分愤怒,而小皇帝前去的地方正是禹城,那么……就可以尽快的帮助摄政王排除异己,根本不用您出手。” 曹禄中听了这话后,站起身哈哈一笑,道:“松月先生,本王今天要好好的为你接风洗尘!” 正要离去,突然太监总管李三阳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道:“摄政王,谢大将军求见。” 曹禄中有些不悦的道,“求见就见啊!你那么慌张做什么?” 李三阳顿时下跪认罪,说着,就看到谢邈身着铠甲战衣走了进来,一走动,身上的铠甲就会发出声音。他高高的个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威武骇人,也难怪李三阳会慌慌张张。 “臣参见摄政王。”谢邈在堂中半跪而下。 曹禄中坐到堂中的位置上,“大将军快起身。”说着,赐了座,但是谢邈却不坐,依旧站着身,看着曹禄中。 曹禄中道:“大将军这戎马战衣的,是要作何啊?本王未曾听到有战事发生啊!” 谢邈看着曹禄中道:“摄政王整日在宫中整理朝政,对于战事自然是不通晓,但是臣身为朝廷的大将军,时刻关注着剩女也有春天。挨着鹿北的禹城遭到了鹿北边缘的侵袭,眼看着城池不保,臣要前去一趟。” 曹禄中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但是依旧冷静的道:“行!那你速速前去,请问大将军要带多少兵力才能平定禹城骚乱?” 谢邈道:“只需十人,乃是臣座下副将和几个精锐士兵。” 听了这话,不但曹禄中吃了一惊,连曹禄中身旁的松月都吃了一惊,如果要挑起战事,对方少说也得百人以上,任凭这谢将军再怎么勇猛,以十敌百这样的事还是胜算不大的。 谢邈看到曹禄中十分吃惊,便道:“臣与鹿北诸侯王刘桓有些旧交,倘若臣能前往,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和解,但倘若臣没有出面,那么我朝丢失的就是一个禹城。” 真正令曹禄中吃惊的还是谢邈说他和鹿北诸侯王刘桓有交情的话,听到这话,曹禄中心中不免担心起来,道:“如果谢将军出面能解决的话,是再好不过了,但倘若谢将军因为旧交而脱离了项王朝,那么就是大大的不幸了。” 谢邈听了这话后,单膝跪地,道:“摄政王放心,我谢邈对项王朝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叛逆之事。” “如此甚好!”曹禄中站起身,走到谢邈跟前,把他扶了起来,道:“谢将军,皇上恰好到了禹城打猎,到时候还请谢将军保护皇上周全。” 谢邈拱了拱手,“臣万死不辞。如此,臣便告退了。” 曹禄中点了点头,看着谢邈离去,遂对身旁的松月道:“你怎么看?是不是谢邈想带着小皇帝一同投奔刘桓王?” 松月的眼睛眯了一下,点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摄政王不是派了高人前去看住小皇帝了吗?况且,小皇帝能不能逃过禹城眉府的陷害还是一回事,任他谢邈再怎么有本事,也挡不住明枪暗箭。” 实际上,鹿北的刘桓并没有侵犯禹城,一切都相安无事,只是谢邈遵从了项弘的命令,做了项弘吩咐的事而已。但是禹城内却是暗潮涌动,仿佛有巨大的乌云从城内的眉府中升了起来,有着吞云盖地的趋势。 人们都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出了皇城后,项弘本来想顺着紫光镇,人多的地方走去,但是想起上次和祝玉瑾一同经历了紫光镇的陷阱后,他便吩咐人走了人少的偏道。尽管如此,还是有百姓前来观看,但纯粹是来看热闹,根本没有欢呼的声音,项弘也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 他有些失落。 司马洛柔在一旁轻轻的握住了项弘的手,四目相对,司马洛柔说道:“皇上,臣妾相信,有一天您能收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能收到百姓的爱戴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实话,项弘很感谢司马洛柔能说这样的话。但是他似乎一下就疲倦了,对着司马洛柔笑了笑,随后躺在了轿子里的。 快到禹城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鸟叫声,说是鸟叫但又不太像。 项弘一下被惊醒了,掀开帘布看着外面的情形,“焕洲,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冯焕洲看了看周围的树林的密布情况,道:“皇上,我们可能遇到土匪了。” “土匪?!”项弘吃了一惊,“这土匪看不到我们旗子上面的标志吗?” 冯焕洲看了一眼那金黄色的旗子,道:“皇上,他们可能是看到了这旗子才过来的画皮之狐妖的石神夫君最新章节。” 正说着,随着嚎叫声,一大批身穿虎皮动物皮的粗壮汉子从树林里冒了出来,把项弘的队伍团团围住了。 土匪群里出来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胆毛贼!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阵仗……。”冯焕洲刚怒喝出声,就被那刀疤男子打断了: “谁的阵仗?皇上的?”说完这话,刀疤脸吐了一口,“我呸!就是天王老子的阵仗,老子也敢抢!” “放肆!”冯焕洲听了这话,就要拔剑;他的剑术是从祝玉瑾那里学来的,他有把握能一剑削了这个土匪头子的脑袋。但是却被项弘一声叫住了,项弘让冯焕洲住手,自己则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临出去时,司马洛柔拉住了项弘的手,道:“皇上,您不能出去啊!外面有那么多侍卫,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项弘看了司马洛柔一眼,对她笑了一下,继而走出了轿子。 土匪头子看到项弘走了出来,吃了一惊,哈哈笑道:“你这个皇帝蛮有胆量嘛!也不怕本大爷的弓箭手一箭杀了你?” 冯焕洲听了这话,举目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树上,站着四五个拿着弓箭的人,已经是蓄势以待了。冯焕洲又看了看身后,后面有两个轿子,一个轿子里坐着羽妃,最后面一个轿子坐着的人不知道是谁,但是郎寅和吴鸿良全都保护在最后一个轿子处,他们看到前面被土匪包围了也没有动静,仿佛被土匪袭击不关他们的事一样。 “怕的话我就不会出来了。”项弘脸上没有笑容,不卑不亢的看着土匪头子道:“敢问兄台姓甚名谁?” 土匪头子一愣,道:“你问我姓甚名谁,是想知道了我的底细然后一锅端吗?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 项弘也笑道:“朕以为你已经置身度外不怕这些了!如今不敢说姓名,肯定是怕了!” 土匪头子收起笑容,“怕你个大爷啊!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斧头!” “好一个李斧头!”项弘爽朗一笑,随即说道,“李斧头,朕来问你,你为何要做土匪?想必你这样强抢路人东西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若能说出个能让朕信服的理由,朕愿意把钱财掏出了给你!” 听着这样的话,感受着这样的气势,冯焕洲突然觉得眼前的皇帝与之前不同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多出了这样一份豪爽的气质;不止是冯焕洲一个人感觉到了,轿子里坐着的司马洛柔,以及一众侍卫宫女都感受到了,他们都在想这还是那个窝囊的皇帝吗? 李斧头道:“哎呀!老子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皇帝,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愚蠢!” “你说什么?”冯焕洲听了这话,忍不住动怒。 项弘看了一眼冯焕洲,示意他不要发作,其实项弘心里也压着怒火,但他知道对方是山野莽夫,不能一般见识。 李斧头再三的拿话刺激项弘,看到项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问他为什么要做土匪,感觉到这皇帝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气量非凡,于是回道:“为什么要做土匪?还不是你这个当皇帝的造的?如果能吃饱穿暖,谁愿意做他娘的土匪啊?你身为皇帝,整天在皇宫里享福,哪知道我们这些百姓的疾苦?”说到这里,李斧头似乎是不愿意旧事重提,便道:“去他娘的,和你这狗皇帝说这么多也没用!快把钱财留下,要不然别看你是皇帝,老子也照杀不误!” ------题外话------ 第二更啊!宝贝们~ ------------ 第六十章 第九节 猫叫 冯焕洲有些迟疑的拿出钱袋子,看着项弘的脸色。 项弘有些不耐的道:“给他!”说着这话,又道:“李斧头,这里是二十两金子,够你们整个土匪团活上一辈子了。先说好,朕不是因为怕你才给你这些金银的,而是希望你们能拿到这些金银后金盆洗手,不要再做土匪了!你若能答应朕,朕便把着黄金给了你!” 李斧头听到那钱袋子里装的是黄金,眼睛都直了,道:“答应答应!皇上说什么草民都答应!” 此时,在最后面的轿子里小憩的曹芙蓉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轿子突然不动了,便掀开帘布,问道:“表哥,外面怎么了?” 吴鸿良上前道:“回郡主的话,咱们现在被一窝土匪截住了。” “哦?”曹芙蓉脸上浮起一丝好奇,“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啊?”吴鸿良直起身往前面张望着,看到小皇帝似乎要递给土匪头子一个什么东西。 “郡主,皇上在和土匪头子谈判,貌似要给土匪头子一些金银,然后劝土匪金盆洗手。”右侧的郎寅及时的向曹芙蓉汇报道。 曹芙蓉听了这话,骂了一句,“蠢货!”随后掀开帘布走了出来。 郎寅一惊,道:“郡主,您要做什么?还是躲在轿子里的好!” 曹芙蓉冷哼一声,道:“本姑娘没有那么娇弱!”这话完,随即对郎寅说道,“郎侍卫,你迅速往前,砍了那土匪头子的脑袋!” “什么?”郎寅一惊,不明白曹芙蓉的意思。 曹芙蓉眉头一皱,“你愣什么?听不懂我说话吗?要你赶紧上前砍了那土匪头子的脑袋!” 郎寅虽然不明白曹芙蓉的话,但是这个命令还是不得不听的,拱了拱手,随即手握剑柄,快速的朝着前面移动。 此时,李斧头刚好接过钱袋,他看了一下钱袋里的内容,果然是光灿灿的金子,这次劫皇帝真的赚了!但是转念一想,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做皇帝的说翻脸就翻脸了,更何况他李斧头还骂了这皇帝几句,保不准哪天被这个皇帝围剿,到时候…… 想到这里,李斧头哈哈大笑一声,项弘眉头皱了皱,刚想问他为何如此大笑,李斧头就道:“抱歉啊皇上!草民不得不杀死你了!” 项弘吃了一惊,“为何?” 李斧头狂傲一笑,道:“因为草民是土匪啊被囚铁笼中的少女:懒懒小兽妃!哈哈哈哈……” “唰”的一声,李斧头的笑声还未完,瞬间血脉喷溅,他的头从肩膀上滚落到了地上,双眼还保留着吃惊的模样,他手中的钱袋子落在了地上,金银滚落。 那些本来蓄势待发的土匪们见到李斧头突然被削去了脑袋,愣了愣,本想逃跑,但是那地上滚落的金子实在诱惑,于是众土匪奋起一心,举刀往前,准备砍死这帮人。 曹芙蓉正十分冷静的往前走着,快要走到项弘跟前时,突然有弓箭齐齐飞来,站在曹芙蓉跟前的吴鸿良挥手出剑,把飞来的箭全部打了回去恰好刺中了掌握弓箭的土匪。 郎寅身上沾满了血,他刀光闪烁了几下,随即就有几个人头落地。众土匪看到此人如此厉害,又有诸多侍卫,终于求生的欲望战胜了金钱的欲望,全部逃跑了。 “你这个杀人狂魔!”项弘眼睛通红,一把抽出冯焕洲的剑,朝着郎寅刺去。 郎寅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反击,一剑朝着项弘的心口刺去,等他反应过来,剑已经要到项弘的心口处了,郎寅心中暗爽,如果这样轻易的杀死小皇帝那岂不是更好?想着,加了一份力。 ‘叮’的一声,剑与剑的碰撞。 郎寅大吃一惊,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小皇帝居然打开了他的攻势?!项弘后退了几步,握着剑柄的手被余力震的发抖,他刚刚虽然打开了郎寅的攻势,但是却在力量上略逊一筹。 项弘冷冷的看着郎寅,忽然,他的跟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白红相间棉衣的女子,刚看清楚她的眉眼,紧接着就是一巴掌袭来。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项弘捂着脸颊,愠怒的看着曹芙蓉。 “你是蠢货吗?居然和土匪讲道理?居然听信土匪的话?”曹芙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巴掌既是打醒你,也是替我自己报仇!”说到最后,曹芙蓉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天哪!这小子完全和两年前两个模样了!比那个时候多了一分男子的气概,且眉目俊朗,五官端正……。 听到曹芙蓉的话,项弘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捂着脸庞的手,看着曹芙蓉道:“你难道是……” “皇上!您没事吧?”正说着,突然司马洛柔从轿子里跑了出来,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项弘,带着哭腔问道。 项弘想把司马洛柔推开,但是她却抱得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硬把她推开,只得道:“没事。皇后不用担心。” 萱妃也在这个时候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礼貌性的询问了项弘一番。 曹芙蓉看着抱着项弘的司马洛柔,心里十分的不爽,于是道:“哎呦!这个不是皇后娘娘吗?发生事的时候不出来,现在出来卖眼泪了啊!”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身体僵了僵,松开项弘,转身看着曹芙蓉道:“曹芙蓉,你虽然位分高,但是本宫毕竟还是皇后娘娘,见到皇后不行礼,你好大的胆子!” 司马洛柔当然认识曹芙蓉,因为前些天司马洛柔的弟弟司马洛普就是被曹芙蓉用花瓶砸伤,至今未好,所以司马洛柔就十分记恨曹芙蓉。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曹芙蓉更是不可一世,她故意向萱妃行了礼,之后看了一眼项弘,也对项弘行了礼,直接略过司马洛柔走回了自己的轿子处。 …… 这个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血腥味引来了野狗,那地上的人头被野狗叼走,成了丰盛的晚餐。 阵仗往前行驶着,马上要到了禹城了奇门诡女:解密地理惊悚传奇全文阅读。轿子里,项弘在闭目养神,脑袋里却过着刚刚的情景,想着那个李斧头说的话,原来百姓们的民不聊生全都归结到了他的头上,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这样的事情不必发生?这世间还有多少这样迫不得已做土匪的人? 一旁的司马洛柔也在闭目养神,她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想利用禹城之事来除掉祝玉瑾,可祝玉瑾却没有来;但是,她可以利用禹城里的人来除掉自己不喜欢的人,比如曹芙蓉。 从宣和王朝起,每一任的帝王每年都会来禹城打一次猎,不但有专门的院落,还有专门的官员侍奉,留下来在禹城过小年,也是十分的应景,因为禹城的节日气氛非常的好,百姓们似乎都对节日非常的重视。 当轿子落在‘项府’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略有胡须的中年男子,他身穿藏青色的棉衣,脸上一片祥和,此人名为项数,乃是项弘的伯伯(项弘爸爸的哥哥);从前任帝王还在的时候,项数就住在了禹城,这所老宅院里。 见到项弘下了马车,项数立即迎了上去,“微臣叩见皇上。” 项弘赶紧上前把项数扶了起来,喊道:“皇伯,许久不见了,应该弘儿向您行礼才对!”说着,他就要跪下。 身后的一众太监侍卫妃嫔都要跪下,项数扶着项弘,道:“皇上,皇上,使不得啊!您是真龙天子,给微臣下跪真的使不得啊!” 项弘已经眼中擒泪,“皇伯,弘儿不肖……” 项数自知这诸多人中肯定有曹禄中的眼线,便拍着项弘,让他冷静下来,可是越是安慰着项弘,项弘越是觉得委屈,竟然抽泣起来。或许是终于碰到了一方亲人的缘故。 “皇上,您真的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突然,身后的曹芙蓉这样说道。众人皆是一愣,都看着曹芙蓉,她却丝毫不怯,继续道:“多年未见也未必是坏事,只是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动不动就哭,是不是有点窝囊啊?” “窝囊?”项弘听了这话,站好身,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最近可是经常听到这个词啊!” 项弘的话刚落,司马洛柔就接住了话,“郡主,请管好您的嘴巴,不要恃宠而骄!要不然后果自己承担!” 曹芙蓉身旁的吴鸿良听了这话后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想去打司马洛柔的嘴巴,被曹芙蓉及时拉住,她道:“如此,承蒙皇后娘娘照顾了!”话完,对项弘道:“皇上,臣女累了,就先告退了!”说着,就迈开步子,进了项府内,郎寅和吴鸿良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随后,众人也都跟着走进了项府内。 项数本想让项弘早些休息,但是项弘不肯睡觉,要和项数彻夜长谈,项数感叹时光飞驰,转眼间项弘已经长大成人。 夜色降临,项府之内烛光逐渐的纷纷灭掉,唯独项数的房间里灯光还十分的亮堂,此时项弘正开心的和项数说着他和夫子祝玉瑾的事,项数从项弘诉说这个帝师时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很敬佩这个帝师。 突然,房顶之上有轻微的瓦片震动声,项弘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人,他突然止住声音,侧耳听着房顶之上的动静,此时,房顶上却传来了猫叫声,项弘会心一笑,继续和他的伯伯说着,但却没有留意,此时房顶之上被一个黑衣人掀开了一个瓦片,屋内的烛光照到房顶之人的一双眼睛上,发着青色的光芒。 黑衣人的位置恰好是项数的头顶。黑衣人拿出一个小瓶,用麦秆粗细的棍子在小瓶里沾了一下,随后拿出来,朝着项数的头顶滴了下去。这水滴闪耀着青光,轻轻的滴在了项数的头顶。项数听着项弘说这话,笑着,突然感到头顶一凉,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 第六十章 第十节 初吻 “皇伯,你怎么了?”注意到项数的异常,项弘问道。 项数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夜里有些冷。”说着,双手搓了搓。 项弘看了看屋内正烧的旺的炉火,心中疑惑,他怎么不感觉冷啊?或许是皇伯年纪大了,想着,项弘便站起身,“如此,弘儿便不打扰皇伯休息了,明日皇伯要和弘儿一起去打猎啊!” 项数也站起身,笑道:“自然是要陪弘儿一起……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项数就发出一阵狂咳,咳嗽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要生大病一般。项弘赶紧上前扶住项数,拍着项数的背道:“皇伯,您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 项弘猝不及防,突然之间被项数双手掐住了脖子。项数十分用力的掐住项弘的脖子,仿佛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项弘瞬间觉得呼吸上不来,脸颊被憋得通红。 “皇……伯,你……。”项弘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眼中的光芒逐渐微弱,他想问个明白,即使死了也要死个明白,或许是皇伯和他的父亲项和有什么过节,或许是其他原因。 但是项数根本没打算做任何解释,因为此时的项数双目通红,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呜呜呜……”从项数嘴中发出一些呜咽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那摇曳的烛光似乎变成了好多个,炉火的噼啪声也逐渐的减小,项弘抓着项数胳膊的手也逐渐的松开了……项弘的眼睛拼命的想睁开,但是似乎有千斤重一样,在挣扎着合上和睁开之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白云般的男子,“夫子……”在他的心底喊了一声,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房顶之上的黑衣人,投过那一片瓦片的光景,看到了屋内项数把项弘掐死之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正要合上瓦片离去之时,突然耳旁一阵阴风袭来,黑衣人要急忙躲闪,但是说时迟那时快,躲闪之际,他只觉得左臂猛地一痛,遂看去――只见一个小巧的六瓣暗器扎在了他的臂膀上。 “梅花镖?!是谁?!”黑衣人左右看了看,怒声斥道,正寻找之际,就有杀意袭来,黑衣人一个低腰,转身一下接住了那来势汹汹的掌风,但却不抵这掌风的内力,在房顶上倒退了几步,险些摔了下去,黑衣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穿一袭白色衣衫,腰间系着蓬玉带,寒夜之中略显单薄,但她清秀的脸庞上却浮现着一股骇人的杀气,“你是何人?敢阻挠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白衣人朗声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这话完,又是一掌劈了过去,这一掌看似轻柔,却浮着满满的杀机,黑衣人见势头不妙,一下跳下了房梁,趁着夜色茫茫逃出了项府;祝玉瑾本想追过去,但是穷寇莫追的道理还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刚刚这个黑衣人在做坏事,她要看看有没有人受伤,想着,祝玉瑾就从那一片瓦片中朝着屋内看去。 这一看,祝玉瑾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自从得知了眉妙语的家族都在禹城后,又去问了一下柳如云一些关于禹城的事,随后就运着轻功不停歇的赶到了禹城的项府,谁知刚到项府内,远远望去,就看到房顶上有个黑衣人,于是她便过来路见不平的相助一下,谁知这屋内的人是项弘大神老师带回家! 一个中年男子双手用力掐着项弘的脖子,而项弘已经奄奄一息,甚至已经……想到这里,祝玉瑾跳下房顶,大喝一声,踢开了门,进门之后,一击打倒了中年男子,项弘顿时如软骨一般瘫软到了地上。 “项弘……”祝玉瑾上前抱住项弘,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就已经喉间哽咽了。她量了量他的脉搏,竟然没有跳动了! 这不是真的! 祝玉瑾全身发抖,“这不是真的!”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随后用力晃着项弘的身体,瞬间所有的痛苦难过朝着她袭来,夜里无边的寒冷如浪潮般袭来。她还没有教导他学完治国之道,她还没有看着他一统江山,她还没有…… 这响动惊醒了项府的侍卫,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朝着这里涌来,祝玉瑾看了看怀中的项弘,这样的事不能声张,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祝玉瑾一把抱起项弘,走出了屋子,她本想抱着项弘跳上房顶,但是何奈项弘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项弘,他的身体已经发育的近乎成年男子了,虽然祝玉瑾习武多年,但是抱着这样一个男子还是无法自用行动; 她抱着他快步走出了这个院落,一向冷静的她开始慌了神,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院落中穿梭着;冷风吹过她的脸颊,突然有股梅花的香味闯入鼻息,祝玉瑾渐渐的冷静下来,也想起了以前在昆山派所学的救人之术。她见到前方是个花园,于是把项弘放在了亭子的石椅上,把他的身体放平,然后开始凑到项弘的嘴边。 眼睛里映着他苍白的脸庞,还有他的嘴唇,祝玉瑾突然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是随即她就驳回了自己这个念头,轻轻的把唇敷在了项弘的唇上。师傅说过,能救人一命即便是失去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这些都是尘世俗物,唯有生命是最珍贵的东西。 人活一口气,倘若一个人没有了气就会死去。 祝玉瑾慢慢的在项弘的唇上一呼一吸,掰着他的脖间和额头,把气息传到他的身体里;虽然心无杂念的把气息传到项弘的身体里,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唇,至软至柔又带着一种男子的阳刚,祝玉瑾心底直打鼓。 但是试了几次仍没有效果,祝玉瑾逐渐不冷静了,她深吸一口气,又敷在了项弘的唇上,这次她准备传些内力到项弘的体内。 唇与唇的相碰,倘若这个人醒着,那么就是心与心的相碰;在换气的空档,祝玉瑾突然感受到项弘一丝微弱的呼吸,但瞬间又没有了,正疑惑之际,突然看到平躺着的项弘身体的某个部位高高的耸起…… 祝玉瑾脑海里一阵空白,突然她脸色通红,不,是涨红,骂道:“项弘!你这个混账东西!还让你装睡!”喊着,她运气,朝着他一掌打去。 项弘一个鲤鱼打挺儿,从石椅上跳了起来,躲过了祝玉瑾的一掌,随后看着祝玉瑾,哈哈一笑。其实在祝玉瑾在给项弘送气的第一次时,他已经醒了,醒来后还不明所以,所以趁着祝玉瑾给他送气的空档,他睁开眼看了一下,看后便明白了――夫子居然在偷亲他! 而且,夫子的唇很美妙,软软的,还有点甜,仿佛一种吃不厌的甜点,所以他为了享受这种美妙,才闭着眼继续‘装死’,直到他的身体对这个吻有反应时,才漏了馅。他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受,也是第一次被人吻,第一次接吻。 殊不知,祝玉瑾也是第一次接吻,而且还是为了救人而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题外话------ 宝贝们~想让春儿明天继续6000字放送吗?想的话用你们的行动表示吧! 顺便感谢我家两个活宝‘小茉然’和‘浅儿’的天天签到~爱你们~再顺便欢迎偶滴死粉小屁孩回归~ ------------ 第六十一章 第一节 埋伏 夜晚,禹城里已经趋于平静了,除了偶尔打更的人发出声音,再者就是有野兽的吼叫声。禹城紧靠鹿北,边界又是一片森林,有野兽的吼叫声也不足为奇,但倘若这野兽是在禹城里发出来的,就有些令人不安宁了。 森冷的月光照射在牌匾上――眉府。 自从眉妙语的尸身下葬后,眉府上下恢复了原样,把所有吊孝用的白布全都拆了,也没有在整日哭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杀意,几乎全家人的脸庞上都是严肃的光芒;看上去平静极了,但是暗地里却是汹涌澎湃。外人不知,眉适一族不但报复心强,且身怀异术情覆山河・血色凉歌。 男子的脚步落在了眉府的一处偏院里,他步伐沉重的走进了屋子里,也没有点蜡烛,而是直接的走进了地下的暗道里。 暗道里有青色的光芒,空气中漂浮着一种臭味;再往前面走一些,就到了一个关押犯人似得牢房处,但这牢房里关的却不是犯人,而是――听,有野兽的低低嘶吼传来,“呜呜…呜呜……”这嘶吼仿佛是蓄势待发,又仿佛是怒意喷薄。 眉宏宇拿起一盏青色的烛台,走到了牢房跟前,青色的烛光照出了这几只猛兽的模样――尖尖的獠牙,呲嘴之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仿佛一张口一闭口就能把猎物撕碎;它的身形比狼大比虎小,青色的烛光把她们发亮的眼睛照的更亮,野兽依旧低声嘶吼。 “好孩子,是不是饿了?”眉宏宇说着,从一旁的小笼子里抓出一只瑟瑟发抖的飞禽,任由飞禽挣扎,扔进了猛兽的牢房里。 飞禽被扔进笼子里后,还没来得及挣扎飞起,就被三只猛兽瞬间撕裂,吃下,随后又盯着眉宏宇看。 眉宏宇笑了笑,“今天少喂你们一些,明天你们可以开怀的吃。”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撮头发,伸到了笼子跟前,作势让它们闻一闻。三只猛兽也会意的往前一步,并没有兽性发作的咬眉宏宇的胳膊,而是鼻子动了动,嗅着眉宏宇手中的头发,随后一声轻吼,表示它们知道了这个头发的主人是谁。 半个时辰前。 项弘死里逃生,多亏了祝玉瑾及时相救,他也没有多问祝玉瑾为何会突然出现,只是在心中隐隐约约的知道,他的夫子不会舍下他的,于是上前半跪道:“夫子,项弘之前又对你发了脾气,请夫子责罚。” 祝玉瑾四下看了看,这半夜的,又是在这花园里面,倘若有人经过还以为……于是扶起他道:“没事,你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现在不摔东西了啊!凡事要冷静思考才能做出决策,如果脾气暴躁只会使事情更糟糕!” 项弘点了点头,“夫子教训的是,项弘记下了。还有,多谢夫子的救命之恩,项弘终身难忘!”说到最后,他忍不住脸上带笑,因为想起了刚刚祝玉瑾亲他的那一幕。 虽然月色朦胧,但是项弘脸上的表情祝玉瑾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也脸上发红,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吻,为了防止多想,她便道:“项弘,刚刚要掐死你的人是谁?” 项弘站起身,“是我的皇伯。”说着,他脸上浮起一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是好好的,随后皇伯咳嗽了几下便突然性情大变了,二话不说就要掐死我!” 祝玉瑾想了想,正欲把她在房顶看到的黑衣人告诉项弘之际,突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且十分的迅速,不好!那个黑衣人又回来了! 祝玉瑾喊了一声:“项弘小心!”喊着,欲拉开项弘。 但是那黑衣人的目的显然不是项弘,攻势却是奔着祝玉瑾来着,待祝玉瑾与黑衣人拆了两招后,黑衣人抵不过,跑出了亭子,祝玉瑾便追了出去。 月光下,草丛中一条绷紧的丝线闪着寒光,这寒光打到了项弘的视线中,项弘心中一惊,喊道:“夫子小心!草丛里有陷阱!” 祝玉瑾定睛一看,脚下果然有一条十分不明显的丝线,已经隔断了她的棉袍的低摆。 黑衣人听到项弘喊祝玉瑾夫子后,双眼怒睁,仿佛遇到了仇人一般,冷喝一声,拼劲全力出手,祝玉瑾见来势汹汹,但她丝毫没有畏怯,想用四两拨千斤之势挡住攻击时,这黑衣人却用快速的跳过了祝玉瑾,手刀一挥,截断了她一小节头发。 没错,这个黑衣人就是眉宏宇。他把祝玉瑾的头发让猛兽闻了之后,打开了猛兽的笼子,道:“去吧!在森林中埋伏着!” ------------ 第六十一章 第二节 位置 如果说眉妙语一家各怀绝技的话,那么眉妙语的绝技就是一张俊俏的脸蛋,而其他人的绝技则各有不同,比如眉宏宇,他的绝技就是驯服猛兽野兽,前两年他曾经师从昆山派某个高手,后来因脾性怪异,被踢出了昆山派弟子的候选名单,虽然驯兽之术他只学会了一种,那也足以伤人于无形了。 三只似狼非虎的猛兽窜进树林里后,一双如灯笼般的眼睛在森林里耀耀生光,吓得别的野兽哆哆嗦嗦的远远逃避起来,但是着三只猛兽不伤害其他动物,只是原地待命的等着猎物的出现。 “夫子,你真的没事吗”项弘再一次的问了祝玉瑾一遍,此时已经是走向了住处,为什么项弘如此担心,是因为项弘刚刚看到那黑衣人出招阴狠,却掠过了祝玉瑾继而逃走了,实在是蹊跷,所以才三番五次的询问。 祝玉瑾笑了笑,耸了耸肩膀,“你现在开始担心我了?”笑着,又道:“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项弘听了这话,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祝玉瑾,随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夫子,我可是一直担心你的!你不要觉得不在乎,刚刚那黑衣人的招式生猛,吓得我一身冷汗呢!”说着,他的手抓了抓她柔软的肩膀。月色朦胧了,她的眼眸里是温柔的光芒,项弘和祝玉瑾对视着,突然被这温柔的眼神‘袭击’得猝不及防,突然觉得仿佛是一个弓箭射中了心脏一般。 “哎呦……”项弘顿时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一抹难受的神情,喊道。 祝玉瑾一惊,连忙扶着他,“项弘,你怎么了?不会是刚刚被那黑衣人暗算了吗?是胸口疼吗?” 项弘道:“是胸口疼,不,是心疼……” “心疼?”祝玉瑾疑问一声,随后看着项弘捂着的位置,“你捂着的位置是肺部。” “啊?”项弘一愣,手赶紧换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胃部。” 项弘又赶紧换了一个地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祝玉瑾忍不住‘噗’一下笑出声来。 项弘哭丧着脸道:“夫子,你耍我!心到底在哪个部位啊?” 祝玉瑾笑着,伸出手按在了项弘心脏的部位,看着他的眼睛道:“这里。” 他的心跳很有力,祝玉瑾从手掌感受着那种心跳,突然有一种被触及到内心最深处的感动,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项弘只觉得喉咙发干,全身发抖。 “你们在干什么?!”恰在这时候,突然远处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跑出了一个穿着亵衣披着风衣的女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个人。 项弘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冷冷道:“曹芙蓉!你这么晚不睡觉在干嘛?!” 祝玉瑾赶紧把手抽了回来,随即对曹芙蓉行礼,“臣拜见郡主。” 曹芙蓉也不理祝玉瑾,瞪着项弘,“哼!我在干嘛?我还想问你们在干嘛?!两个大男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本姑娘房屋前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 第六十一章 第三节 孩子 祝玉瑾听了这话没有吭声,项弘却十分沉不住气,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朕和祝少傅卿卿我我了?” 曹芙蓉毫不示弱,走上前去,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就这一双眼睛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项弘后退一步,咬了咬牙,道:“朕就和祝少傅卿卿我我了怎么了?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啊!”这话完,一把拉住祝玉瑾,然后作势要亲上去。 曹芙蓉惊住了,随后捂着眼睛连连后退,大声喊着一些骂人的话。 项弘倒真想再亲祝玉瑾一次,但是祝玉瑾却适时的躲开了,项弘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指了指离开的方向,两个人趁着曹芙蓉捂着眼睛之际,溜之大吉了。 刚走出了曹芙蓉的住所不远,就碰到了萱妃。因为萱妃住的地方和曹芙蓉比较靠近,她听到了曹芙蓉大声嚎叫,就想出来看看,当看到祝玉瑾和项弘在一起时,便支走了侍卫。 “臣妾叩见皇上。”明萱上前对项弘行礼。 项弘看了明萱一眼,道:“哼,好家伙,一个接一个的。你要说什么?也说朕与祝少傅卿卿我我不合常理吗?告诉你,朕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 没有说完话,就被祝玉瑾捏了一下胳膊,“项弘,明萱是自己人。” “自己人?”项弘一愣,重新打量了明萱一眼,随即脑袋里一闪光,“你姓明?!难道你是……” 明萱点了点头,“明姑正是臣妾家中姑姑。” 这真的太巧了,命运真的是太巧合了!明姑为了项王朝殒命,没想到到如今她的亲人也为着项王朝使出力量。 项弘想着,心中浮出无限感动,连忙扶起了明萱。 进了屋后,明萱问及两个人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这个地方,项弘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明萱说了,却被祝玉瑾打住,只说了遇到刺客的事;项弘虽然不解,但是深深的看了祝玉瑾一眼,他相信夫子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明萱听了后,道:“此事不可不防,这刺客会出现在项府,想必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明天打猎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数,皇上,臣妾建议您取消明天的打猎。” 此时月上天中,项弘踱步往前,手中摸着窗沿,道:“不取消。该来的总是会来,如其不断躲着,还不如主动出击。”这话完,转头对明萱说道:“萱儿,朕感谢你的建议,但是朕已经不能在躲了。”后一句话声音略显低沉,显然是已经经过了考虑的。 明萱点了点头,“皇上英明。”听了项弘的这一番话,感受着从年轻帝王身上传来的蓬勃之气,明萱第一次觉得有希望了。 而祝玉瑾则看着项弘,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和明萱还商量了一些明日打猎之事后,项弘一个劲的邀请祝玉瑾去他的寝房睡觉,祝玉瑾本想满口拒绝,但是想了想,一来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二来如果拒绝了总不能晚上睡在房顶或者明萱那里吧?所以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项弘听到祝玉瑾答应和他同睡,开心的像孩子一般。祝玉瑾看这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不禁笑着摇摇头,此时他的神情和刚才在萱妃屋子里所说那番话的神情简直是天壤之别;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他呢? 殊不知,项弘只在两个人面前露出这么欢快如小孩的神情,一个是他的生母,另一个就是她祝玉瑾了。 ------------ 第六十一章 第四节 争吵 不出所料,项弘半夜里又缠着祝玉瑾让她讲故事。项弘最喜欢听祝玉瑾所说的侠客故事,他羡慕侠客能仗义而为,最重要的是无拘无束,看谁不爽就能出手揍他。 “我可没说这样的话啊!你看谁不爽就揍谁,这不是流氓吗?”祝玉瑾说道。 项弘脸色一黑,道:“夫子你就会歪曲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看到坏人不爽,就可以出手揍他们啊!比如曹禄中,现在我虽然看他很不爽,但是还不能收拾他。” 祝玉瑾点了点头,看着项弘平静的面容,微笑道:“项弘,你现在已经能平静的说出曹禄中三个字了吗?” “什么意思?” 祝玉瑾道:“之前你每次提到曹禄中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项弘笑了笑,有些腼腆的摸摸后脑勺,“这不都是夫子教训的好嘛!”说着,作势要给祝玉瑾揉肩膀。“夫子说过要我平心静气,我自然要听夫子的话啊!我家夫子这么好,把你气走了,那我不得难过死了!” 祝玉瑾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好了,别揉了,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打猎呢不是吗?” “哎呀,夫子,我还想听你说你们昆山派的事嘛!刚刚说到哪里了?药宗的大师兄辛斐然?”项弘有些撒娇的说道。 祝玉瑾则是诧异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辛斐然?” 项弘一愣,“就在刚刚啊,夫子你马上要睡着了,我缠着你讲,你就讲了一小段关于药宗大师兄辛斐然的事。” 祝玉瑾恢复平静的面容,继而道:“快睡觉!刚刚是谁说要听我的话来着?” 项弘看到祝玉瑾的脸色有变,也不好再纠缠,于是便躺下了。 祝玉瑾躺在一边,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怎么可能,她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就把辛斐然的时说出来?明明已经是逝去那么久的人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热泪盈眶。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另一侧的项弘也没有睡着,到底谁是辛斐然?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能让夫子提之色变的人一定很了不起,有机会他一定要多多打探一下……诸多问号在少年的心中升起,为他今后与那个药宗传奇的男子打下了相识的基础逍遥侯传奇。 皇城外的莞城,华灯初上,烟火迷蒙,大红的灯笼预示着春节的到来;情语绵绵时最撩人,柳如云身旁有诸多‘美女佳人’环绕着,他的心思却在酒上,一杯一杯的下肚,他已经变得不知所以;多年前犯下的错一直成为心中的结,如今,他还怕那个才情纵横的男子再出现,出现抢走他的一切。因为,当年在悬崖底,他并没有找到辛斐然的尸体,或许是被野狼老虎叼走了,更或许是辛斐然还活着!想到这里,柳如云再一杯酒灌下,继而‘啪’的一声把酒杯摔了个粉碎。 一旁环绕着的‘佳人’们都被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吃惊的看着这个容貌俊美的男子。 ‘哗啦啦’珍珠卷帘晃动了几下,继而在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绛红色纱衣的女子,她眉目多情脸色却十分平静,透着一股书香气息,屋内的佳人们看到此女子后,纷纷从柳如云身旁站起了身,匆匆离去了。 女子轻步进了屋子,缓缓坐下,为柳如云倒了一杯酒。 “绛红,你来了?”柳如云脸上浮出一抹浅笑,端起了酒杯,到绛红面前,道:“这一杯,本公子敬你!” 绛红一笑,道:“多谢公子美意。”话完,接过酒杯,仰脖喝下,十分豪爽。 柳如云见此,欢声大笑,继而和绛红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十分痛快,喝了一会儿,柳如云便躺到了绛红的腿上,道:“绛红,你喜欢我吗?” 绛红微微一愣,还是回答道:“绛红是喜欢公子的。” 柳如云笑了一声,自嘲般的说道:“我却恨我自己!”纵然得到全天下女子的喜欢,得不到她的喜欢,也不会快乐。 绛红,莞城第一佳人,卖艺不卖身,受到诸多朝中显贵的追求,但绛红姑娘似乎早已心有所属。 祝玉瑾本想先隐藏起来,不在众人面前出现,暗中保护项弘,但是第二天的早上,消息已经传遍了项府。不用说,这消息的传播自然是出自曹芙蓉之口。 祝玉瑾推开项弘搭在自己身上的腿,准备开门前去洗漱,但是刚一开门,就被门前站着的一片人给吓到了。 “想必这位就是祝少傅吧!老臣这里有礼了。”项数在门口鞠躬说道。项数的身后还站着司马洛柔、萱妃以及一众丫鬟家奴。 祝玉瑾急忙走出屋子,对着项数还礼,道:“项数王爷向微臣行礼,当真是折煞微臣了,昨日来的匆忙,未能向王爷请安,还望见谅。” 项数对这个帝师早有耳闻,昨晚又听到项弘说了那么多,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是啊,是挺匆忙的!昨晚一来就和项……和皇上卿卿我我了,哪里顾得上别人?”随着这一句话醋意十足的话,曹芙蓉出现在了院子里,身后跟着侍卫官郎寅和她的表哥吴鸿良。 祝玉瑾听了这话,耳根子一红,道:“臣拜见郡主。” 曹芙蓉走到跟前来,在祝玉瑾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见她不回自己的话,便又道:“哼!装什么假正经?昨晚一定和皇上睡觉了吧?”说完这话,又把话锋转向一旁的司马洛柔,道:“哎呀,祝少傅好福气啊!能和天子同床共枕!不像某些后宫女子,到现在还没摸到皇上的床沿,可悲可悲啊!” 司马洛柔见到曹芙蓉猛然出现,本来就觉得气不顺畅,如今被她这么一呛,更是棉花塞到嗓子里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明萱倒是从容的道:“郡主,我们后宫女子摸不到皇上的床沿是福分未到,但是经由郡主这么一番话,本宫怎么听到了一股子醋坛子打翻的味道?这货是人鱼?!”这话来的风轻云淡,却是有着十足的力道,曹芙蓉没想到看起来平静随和的萱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愣住了。 明萱心中暗笑,随后转头对司马洛柔道:“姐姐,你说呢?” 司马洛柔此时也回过神了,道:“是啊!哎呦!本宫怎么没留意到啊!我们郡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莫非是……喜欢上了皇上?”这话说完,没容脸红的曹芙蓉回话,就又说道:“郡主,要不要本宫替你做回红娘啊?嫁给皇上可是福分啊!” 或许是这话戳中了曹芙蓉的软肋,更或许是曹芙蓉被两个女子围攻一时间无法反击,总之,她看着司马洛柔和萱妃脸色通红说不出话。 站在曹芙蓉身后的吴鸿良看不下去了。吴鸿良身为曹芙蓉的表哥,一来是表妹被欺负他面子上过不去,二来是他不希望自己冰清玉洁的表妹嫁给那个窝囊小皇帝,于是冷笑一声,对着司马洛柔说道:“司马家的贱货,收起你的臭嘴巴!要不然别怪本大爷动手!” 这一声雄厚突兀,且气势非常强,仿佛恶霸一般,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司马洛柔想还嘴骂回去,但是怯于吴鸿良的气势,便没有吭声。曹芙蓉正要得意之际,只听得有脚步声从屋内出来。 “朕倒想看你动手,这样的气魄做侍卫真是可惜了!”项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随后站到门口,盯着吴鸿良说道:“这样的气魄,朕应该把皇位让给你!” “真的吗?”吴鸿良心中一乐,开心的回道。 项弘听了这话,心头猛然间点起了怒火,马上要发作之际,祝玉瑾拉住了他,并对他皱了皱眉。 曹芙蓉本想替项弘解围,揍表哥一顿,但是突然看到祝玉瑾的手拉住了项弘的胳膊,心头一股闷气,就作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祝玉瑾有什么能耐。 祝玉瑾道:“这个侍卫气势不凡,果然是摄政王府中出来的。” 吴鸿良其实是见过祝玉瑾的,不过上次见的是易容后的祝玉瑾,此刻,他虽然看着祝玉瑾有些眼熟,但是是替狗皇帝说话,他便不屑的道:“废话!本大爷就是从摄政王府出来的侍卫。” 祝玉瑾笑了笑,“说得好!怪不得摄政王能够把朝政整理的这么好,原来是有这样虎狼般的侍卫协助。”说着,看着曹芙蓉道:“也难怪郡主能够这般无拘无束,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以后发生什么事也未可知。”说完,看了司马洛柔一眼。 司马洛柔听出了祝玉瑾是在替她说话,对祝玉瑾报以感谢的眼神。 项弘顺水推舟的道:“哼!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想必过不了多久,朕这个皇上也是形同虚设了!” 曹芙蓉本想给祝玉瑾一点难题,没想到却害了自己,一时间无法下台,于是她举手便开始打吴鸿良,骂道:“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让你信口胡说!让你信口胡说!还不快给皇后娘娘道歉?!” 吴鸿良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于是便忍气吞声的给司马洛柔道歉,没曾想司马洛柔却不接受,最后还是项数出面充当和事老,才把晨间的这一场风波平息掉。 用了早膳后,一批人马向着禹城城外的森林走去;随行的有项数,祝玉瑾,冯焕洲,以及曹芙蓉和郎寅、吴鸿良,还有一众侍卫。本来司马洛柔和明萱也要跟来,但是祝玉瑾怕以免发生意外,劝她们留在了项府,本想让曹芙蓉也留下,但是她那倔脾气,硬要跟着一起。 ------题外话------ 祝考试的宝贝们都顺顺利利的啊!加油!(明天会两更放松哦~哈哈哈) ------------ 第六十一章 第五节 保护 虽然项弘没有大张旗鼓的告诉禹城民众自己是皇帝,但是这样高头大马,锦衣华服,且都是才子佳人的场面不常见,所以街道两旁围了许多观看的百姓。 项弘身着深紫色棉衣,棉衣的外围有一些狐狸的柔软皮毛,整个行头使他看起来既英姿飒爽又有一种贵气。但是项弘骑在马背、走在街道上,他的心中略略不安,像是急躁,又像是狂乱,他感到有一双眼睛从两旁的街道处朝着他看过来,那眼神一定是充满仇恨的,所以他才会不安。 “项弘,你怎么了?”左侧的祝玉瑾留意到项弘的异常,小声的问道。 项弘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笑了笑,“没事。” 队伍是三人一排的阵仗,前方是三排步行的拿剑侍卫,随后项数在第一排,他的左右两侧是侍卫;项弘在第二排,他的左右两侧是祝玉瑾和冯焕洲异世无冕邪皇。曹芙蓉在第四排,她的左右两侧是郎寅和吴鸿良,再往后就是一众侍卫了。 祝玉瑾转头看着冯焕洲,想对冯焕洲传些讯息;冯焕洲感受到祝玉瑾的眼神,便转过头来。祝玉瑾看着冯焕洲,继而又用凝重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两旁的百姓,最后对冯焕洲点了点头。 冯焕洲也看了一圈两旁的百姓,刚开始他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中间的项弘后,他顿时明白了祝玉瑾的意思,随后对祝玉瑾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挡在了队伍前,跪着哭喊道:“大人啊!鹿北森林不能去啊!不能去啊!去了就回不来了啊!” 项数眉头一皱,刚想喊侍卫把这个疯子轰走,就听到身后的项弘说道:“为什么不能去?为什么去了就回不来了?” 中年男子没想到一队人会停下来听他说话,抬起头愣住了。 项数道:“你最好捡实话说!胆敢有谎话,饶不了你!” 中年男子在地上扣头道:“大人,草民今早在鹿北森林里遇到了怪物!那怪物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眼睛像灯笼一样大,獠牙比筷子还长!如果不是草民跑的快,早就被那怪物吃了!”话罢,竟呜呜的抽泣起来。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也开始有些害怕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会引起三人成虎的危言耸听,于是项数吼道:“来啊!把这个满嘴胡话的草民拉下去!如果再让我听到这样不实的蠢话,就把你交给眉县令处置!”这话完,就有两个侍卫把男子拖走了。 把男子拖走之际,男子还大喊着自己没有说谎。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走出了禹城,朝着鹿北森林走去。 项弘有些疑惑,他努力的在脑海里勾勒着那个中年男子所说的怪物,却想不出是什么模样,随后转头问道:“夫子,你说,真有那样的怪物吗?” 祝玉瑾愣了一下,有些迟缓的道:“怎么…怎么会有那种怪物呢!”她能怎么说?告诉项弘真的有这种怪物?告诉项弘这种怪物是野狼和老虎所生的野兽?告诉项弘这种怪物行动快如闪电能瞬间咬断一个人的脖子吗?她不会告诉他这些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下走近森林里,她要绷紧神经了。 可是想来奇怪,这鹿北乃是平原,气候属于干燥,怎么会有那种生活在阴暗潮湿之地的虎狼兽呢?如果真的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打猎开始时要吹三声号角,而后击败神灵,再检查工具有没有纰漏的,随后就开始了马上打猎。 森林之中响起了哆哆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响起,有一部分人开始惊讶,比如祝玉瑾,比如曹芙蓉,她们惊讶什么呢?你看那个马背上的年轻帝王―― 他神色自如,乌发狂乱的摆动,双腿夹着马肚子,让马随着他的行动而动;他动作流畅且自信,拉弓射箭,随后就有猎物倒下;他转头对她笑,那笑容里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青春和阳光……这个人是那个一直藏在后宫之中的小皇帝吗? 几个回合下来,只有项弘的‘战绩’遥遥领先,其他人不住的惊讶,项数却是哈哈大笑,因为打猎的技巧是项数亲手教给项弘的,但是项弘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三年没有再打猎,但是技巧却丝毫没有生疏,加上已经长大成人,力道变得十分的足。 他的马匹忽然而至,“怎么,看得这么入神,你不要喜欢上朕哦!” 曹芙蓉满面通红,她低下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才不会喜欢上你呢谁都别惹我最新章节!打个猎有什么了不起?!” 项弘皱了皱眉,道:“我不是和你说的。” 曹芙蓉一愣,随后转头一看,发现祝玉瑾正在她身后,顿时极大的心理落差,加上失落让她脸色更红,她一声娇喝,驾着马离开了队伍。此时郎寅和吴鸿良较上了劲,在比谁打猎的猎物多,根本没有注意到曹芙蓉骑着马离开。 “项弘!快来!”项数在远处喊项弘过去。 项弘应道:“好!马上过去!”随后对祝玉瑾道:“夫子,你生气了吗?我开玩笑的!走吧!我们一起打猎!”他说这话,却不听祝玉瑾回答他,只见祝玉瑾担忧的看着曹芙蓉驾马离去的方向。 项弘道:“哎呀!夫子!你不要担心了!她那个大小姐脾气,又是曹禄中的女儿,想必是会些武功的!走吧!我们快去,要不然等下猎物都被他们抢光了呢!” 是的,曹芙蓉是会些武功,祝玉瑾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微弱的内力气息,但是着虎狼兽不比一般的猛兽,她曾经在昆山脚下遇到过这样一只,当时根本无力抵抗,是拼命逃走才捡了一条命,如果这森林里真的有虎狼兽,那么曹芙蓉岂不是要殒命? “项弘,你去吧!我去看一看,把她找回来!”说着,祝玉瑾调转马头,驾马朝着曹芙蓉离开的方向追去。 项弘看到祝玉瑾说走就走,心中十分不爽,气急败坏的驾马离去,刚跑了不远,又调转马头追上祝玉瑾。 “嗯?项弘,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项弘突然驾马出现在身旁,祝玉瑾不禁问道。 项弘黑着脸,道:“不放心你呗!”这话完,又道:“夫子,你为什么要关心曹芙蓉呢?她可是曹禄中的女儿啊!出事了岂不是更好?!” 这话完后,哆哆哆,只剩马蹄声,也不听祝玉瑾回答。项弘转头看时,发现祝玉瑾脸上有愠怒的神色,急忙道:“哎呀!夫子,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祝玉瑾道:“皇上如果不想来的话,可以不来,臣没有让你来!” 项弘有些哭笑不得,“夫子,每次你郑重其事的叫我‘皇上’时,就说明你生气了。到底怎么了啊!你和我说了我才知道我哪里错了啊!” 这话算是说对了。 祝玉瑾一边骑着马,一边看着远处道:“虽然曹芙蓉是曹禄中的女儿,但是她也是一条人命,既然是人命,就不应该坐视不理或者听之任之;再说了,人和人是不同的,即便是曹禄中罪大恶极,篡改朝纲,那么有可能曹芙蓉根本不知情,也没有丝毫害你的意思呢?!” 项弘点了点头,“夫子说得对,但是曹芙蓉没有一点害我的意思?!这个我不信!你瞧瞧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他话音未落,祝玉瑾就拉住马匹,停了下来,面目凝重的看着四周。 项弘也把马匹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祝玉瑾道:“夫子,我说这话,你如果再反驳我,我也决不妥协!我没有错……” “嘘!”祝玉瑾示意让项弘噤声,随后提防的看着四周。此时他们的位置是鹿北森林的中部偏北处,此处树木茂密,地上的枯草遍地,空气中湿湿的,加上此时乌云密布,变得让人禁不住紧张起来。 祝玉瑾下了马,她本想示意让项弘不要下马,以防待会儿发生了什么状况好骑马逃走,可是刚要开口,项弘也已经跳下了马,他也神色紧张的看着四周,不由自主的向祝玉瑾靠去,并且挡在了她的前方;虽然他有些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应该保护夫子,或许是夫子看起来比较瘦弱单薄的原因,更或许是…… ------------ 第六十一章 第六节 咚啪 “咚啪” 正紧张之际,项弘的脑袋上突然被一个石头击中,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祝玉瑾及时的扶住了他。 项弘痛的直咧嘴,揉着被砸的地方,不管不顾的骂道:“哪个阴险小人?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量滚出来!看朕…本大爷不收拾你!” “咚啪” 又有一块石头砸了过来,这些项弘有了提放,一下接住了袭来的石头,并看到了肇事者。 曹芙蓉也不再隐藏,从大树后走了出来,道:“哼!你不是说我要害你吗?那我就害你给你看看!我就凶神恶煞了怎么样!”说着,双眼恨恨的瞪着项弘看。 两个人水火不相容,项弘看了一眼曹芙蓉,接着拉着祝玉瑾就要离去,道:“夫子,和你说过的,就不应该担心这个人的安危!这么刁蛮任性的人就该弃之任之!” 这话也戳中了曹芙蓉,她骂道:“哼!谁需要你的担心!是你自己犯贱要跟过来的!怪不得别人!本姑娘没有你的寻找也过得好好的!别太把自己当棵葱!” 项弘皱了皱眉,“葱?当棵葱?夫子,她是什么意思?” 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项弘这句话搞得让人忍不住发笑,祝玉瑾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这是来自民间的俗语,意思是别把自己当回事。” 项弘本来还想反击,骂回去呢,但是一看到他家夫子的笑容,便忘记了自己要干嘛,愣愣的看着她。 ‘啪嗒’ 祝玉瑾突然听到了微弱的动物爪子踩叶子的声音,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的紧张和戒备,项弘四处看了看,紧张又小声的问:“夫子,怎么了?” 祝玉瑾没有回他的话,对着曹芙蓉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和他们站在一起,曹芙蓉却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看了看祝玉瑾对她招手,又看了看项弘,抱着胸脯,哼了一声。 有一股寒意带着一种动物特有的腥味从曹芙蓉背后传来,她只觉得脊背发寒,马儿开始不安的挪动着蹄子。 待看清楚那出现的猛兽模样后,项弘吃了一惊,接着整个人呆住了长夜漫漫爱未央。 祝玉瑾转身,一巴掌拍在了项弘的脸上,接着认真的对他说:“项弘,你要冷静,我们是死是活就看你了,听我号令,带着曹芙蓉离开这里。” 项弘心中如九只猫在抓一般,道:“可是夫子你……” “有…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是不是……”曹芙蓉这个时候开始觉得惊慌失措,并且全身打颤,带着哭腔的问道。 祝玉瑾盯着那只虎狼兽,看着它的鼻头在颤动,那意味着这只虎狼兽在计划着先咬死他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个,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无论是谁都不能死在这个森林里! 曹芙蓉看到祝玉瑾和项弘那种紧张又凝重的脸色,又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深深寒意,她吓得不敢回头,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怖,“项弘…救我……”她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一句话。 项弘也没有再排斥她,低声道:“不要怕……” 一句话听得曹芙蓉有种泪奔的冲动。 祝玉瑾拉住项弘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在和虎狼兽拉近距离,项弘颤抖的手能感觉到夫子的手在出汗。祝玉瑾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从她周身发出了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仿佛是数千把梅花镖飞出去了一般。杀气也是测量一个人功夫高低的一个标准,这个人的杀气越强,那么有可能功夫就越强。 虎狼兽感受到了从祝玉瑾身上传来的杀气,止住了前行的脚爪,戒备的看着祝玉瑾。祝玉瑾也在离曹芙蓉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此刻,仿佛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引起一场燎原之势。这是一场人与猛兽的斗争,但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过来。”祝玉瑾轻轻的开口,话语如同飘起的蒲公英。 曹芙蓉全身发颤,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走到了祝玉瑾跟前。 祝玉瑾拉住曹芙蓉的手,放在了项弘手中。“带她走。” “夫子…”项弘心头热血涌动,有一个念头从他脑中涌出,他或许可以抱起夫子逃走,夫子不是很重…… “快!”祝玉瑾加重了语气。 曹芙蓉此刻仿佛小绵羊一样,满眼含泪的看着项弘。 项弘皱了皱眉,呼吸加重,最后气急败坏的叹了一口气,拉着曹芙蓉上了马,随后驾马离去。他虽然知道夫子功夫高强,但是这个猛兽给他的感觉非常不详,且有一种森然的杀意,从猛兽身上发出这样的杀意,这正常吗?他担心她,但是又恨自己功夫不行,如果强行留下,不但帮不了夫子,还可能成为累赘。 曹芙蓉也上了马后,紧紧的抱住项弘。身下的马开始奔跑,她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能让他们如此害怕,这一看,仿佛是千里之体溃穴了一般,“啊!”曹芙蓉的一声尖叫,在森林中惊起了一片飞鸟,同时也惊断了虎狼兽的神经。 虎狼兽一下朝着祝玉瑾扑了过去,两双利爪仿佛闪着光,两只獠牙是上面似乎有骇人的毒液,它的动作十分迅猛,祝玉瑾闪躲不及,胳膊上挨了一爪子,顿时血痕浮现在棉衣上。 血腥味更加刺激着虎狼兽,从它的獠牙上面滴滴答答的掉下来了一些口涎,血盆大口一张一合,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是猛兽的狂暴与肆乱,它的眼中的凶光锁定了祝玉瑾,它的鼻头嗅着从她头发上传来的气味。 祝玉瑾全身散发着杀气,也同样盯着虎狼兽看。这一人一兽,谁的气势弱些,便会被扑倒在地,随后等待着的可能就是殒命解密天机档案最新章节。 “啊!又一只!又一只!” 恰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曹芙蓉发出了一声尖叫,接着听到马匹嘶吼的声音。 祝玉瑾听到了曹芙蓉喊的话,心中一凉,又一只? 就在她分神的这一瞬,虎狼兽瞬间扑了过来,祝玉瑾反应及时的抓住了虎狼兽的一双爪子,但由于力道过猛,她被扑倒在地,那虎狼兽的闷吼声在耳旁盘旋,鼻息中混入野兽的腥味,虎狼兽的口涎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祝玉瑾刚想用脚踢开虎狼兽,但是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全身无力,不对,力量正从她身体里消失,仔细一闻,这香味是化离散!是一种让人全身发软无力的香,可是这荒郊树林里怎么会有化离散?她抓着虎狼兽的爪子,越来越力不从心,突然看到虎狼兽的爪子上有白色的粉末……真如她所料,这虎狼兽是有人驯养故意放在森林里的! 她就这样死掉吗?被一个被人驯化的野兽咬死,或者死在这个野兽的肚子里?甚至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事,父亲交待说要她辅导项弘成为真正的帝王,如今还未功成。如果说一开始教授项弘是为了完成父亲给她的使命,那么现在,她已经把这种使命变成了自己的使命,把项弘变成了……自己的。 “嗖”的一声,一个弓箭迅速划过射来,虎狼兽躲之不及,被射中了腿部,发出一声惨叫,急忙从祝玉瑾的双手中挣脱而去,躲在远处看着。 “夫子!”项弘大声喊叫着,骑着马奔跑过来,马还未停住,他就从马背上下来了,一个没有站稳,还打了个滚,连滚带爬的走到了祝玉瑾身旁,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全身发抖的抱住他,声音颤颤的带着哭腔,“夫子…夫子…你没事吧?夫子?!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我不该……”说着,竟要哭出声来。 曹芙蓉也从马背上下来了,看着项弘抱着祝玉瑾那种痛苦的神情,心中一算,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但是有更危险的事在逼近――另一只虎狼兽在慢慢的接近他们。“项弘,项弘,怎么办!那猛兽来了!现在有两个了,我们赶紧走吧!” 项弘听着这话,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抱起祝玉瑾就上了马。刚刚有三匹马,被惊走了两匹,如今只剩下这一匹马。 曹芙蓉拉住项弘,道:“你要干什么?!”说着,看着项弘怀中的祝玉瑾。 项弘眼中通红,“什么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曹芙蓉道:“我们现在只有一匹马,如果你带着祝少傅一起逃走的话,那么三个人骑着的马一定跑不快!况且现在祝少傅已经……” “已经怎么了?!”项弘语气粗重的打断了曹芙蓉的话,他眼中红红的,恨恨的瞪着曹芙蓉。 曹芙蓉也被他这语气惹毛了,道:“你明知道的!死了的人就没有用了,就应该扔掉!” “你……”项弘十分震怒,一个腿脚踢了上去,一下把曹芙蓉踢倒在地,“你给我滚!夫子即使死……”死字难以从他的嘴中说出,没有说出,他已经热泪盈眶了。 天空十分阴沉,逐渐的有雨滴从半空滴落,打在祝玉瑾脸庞上,又或许是项弘的泪珠,这种冰冷把祝玉瑾从昏迷中惊醒,又或许是他激动的情绪和内心强烈的呼唤和不舍把她叫醒了。 她此时没有了平时的坚强的淡漠,她显得十分柔软,在项弘的怀中,笑道:“项弘,你该听芙蓉的。” 项弘一惊,接着心开始狂跳,激动地道:“夫子!夫子!夫子!”连连叫了好几声。 ------------ 第六十一章 第七节 解决 “夫子,你还活着!还活着!”项弘激动的把祝玉瑾紧紧的抱住,仿佛怕再次失去她一般。 “项弘,你该听芙蓉的,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不要……”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准你死!不准你说出这个字!”他抱着她,语气中是一种带着撒娇蛮横的霸道。 祝玉瑾知道如今的情形不是感叹生死的时候,因为她已经看到曹芙蓉朝着那虎狼兽走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快!项弘,快去拦住曹郡主!” 项弘本不想理曹芙蓉,但是一转头,看到她朝着那只虎狼兽走去,明显是羊入虎口,便走上前去,拉住曹芙蓉,道:“你要做什么?!” 曹芙蓉一把甩开项弘的手,“你走开!不要碰我!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资格知道本姑娘要做什么!” 项弘双眼红红的,看着曹芙蓉道:“好!我没有资格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说着,转身,“你如果不怕被这怪物撕掉胳膊和腿最后忍受疼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掉的话――就去吧!我项弘绝不拦着你!”说完这话,走到祝玉瑾跟前,把祝玉瑾扶了起来。 “你……”曹芙蓉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本来还有一丝的勇气,结果听了项弘这一番话后,彻底害怕了,一时间竟然抽泣起来。 祝玉瑾责备的看了项弘一眼,项弘做出无辜的模样,表示他没有做错事。刚刚的化离散让祝玉瑾失去了力气,但是在昆山派习武多年的她早已经有了一种自我保护功力,所以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她走到曹芙蓉跟前,拿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芙蓉,不要害怕,也不要哭了,此时那虎狼兽可能是被项弘刚刚的弓箭震住了,所以才没有采取行动,但是如果惊动它们的话,我们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曹芙蓉听了这话,努力止住哭泣的声音,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曹芙蓉此时觉得祝玉瑾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下一刻便抱住了祝玉瑾,头埋在她的胸口,但是突然有软软的感觉传来。 祝玉瑾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慌,她想赶紧把曹芙蓉推开,因为她的脸部触在了她裹着抹胸布的胸口上,可是未等她行动,项弘便走到了跟前,一把拉开曹芙蓉,道:“喂喂,曹大小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这样投怀送抱可有损你大小姐的尊严啊!” 曹芙蓉瞪着项弘,哼了一声,道:“再怎么没尊严也比你有尊严!” 祝玉瑾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语不合就开始吵的两个人,轻声说道:“我有个计划,你们都别出声。”随后让他们两人侧耳过来,把计划轻声说了。 这个计划很简单,就是三个人拼尽全力的往三个方向跑,扰乱虎狼兽的锁定目标,随后他们在同一个地点集合;祝玉瑾负责引开这个受伤了的虎狼兽,而项弘和曹芙蓉负责引开那只新跟过来的虎狼兽。刚开始项弘还不愿意和曹芙蓉一起,还是祝玉瑾用‘武力’让他屈服了。 祝玉瑾的力量在逐渐恢复,而这个受了箭伤的虎狼兽则因为不断流血而逐渐孱弱,她很容易的扭断了这个虎狼兽的脖子,正当祝玉瑾朝着项弘的方向集合时,突然开始下雨了。祝玉瑾吃了一惊,因为一旦开始下雨,那么虎狼兽的力量就会增加一倍,那么凭借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想到这里,祝玉瑾加快了轻功的力度。 ------------ 第六十一章 第八节 涌泉 大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也打乱了他们保持平衡的内心。另一只虎狼兽是追着曹芙蓉而去的,弱肉强食是生物界不变的定理,虎狼兽能感觉得到,曹芙蓉的力量弱些,所以它追着曹芙蓉而去,虽然追着曹芙蓉,但是虎狼兽知道它的目标是谁,首要的是它要填饱肚子,因为虎狼兽知道那个人很不好对付。 大雨淋在虎狼兽的背部,仿佛给它注入了力量一般,让它在雨中自有的穿梭,几乎和曹芙蓉亦步亦趋了。 曹芙蓉大口喘着气,她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在府中和师傅好好学习轻功,以至于现在连个逃命的功夫都没有,跑着跑着,曹芙蓉开始泄气了,心中的信念弱了,腿脚自然就慢了。她心中正想着怎么脱身之际,腿上如针扎般刺骨的痛传来,让曹芙蓉忍不住大叫一声――虎狼兽狠厉的獠牙咬在了曹芙蓉的腿上。 有一种念头在曹芙蓉的脑海里闪过――如果她这条腿断了,那么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轻松自如的奔跑了,想着,她一把抽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大吼一声,朝着虎狼兽的背部刺去。 或许是她的气势太盛,虎狼兽急忙松口往后退了好几步,曹芙蓉的攻击落了个空。虎狼兽獠牙上的血被雨水冲掉,他粉紫色的舌头舔了舔鼻头上的血和雨,准备着下一波的进攻。 一旁的树上,郎寅偷偷的看着曹芙蓉受伤,但并没有出手相救,从刚刚曹芙蓉大叫开始,他就偷偷的躲在一旁看着了,刚开始没有出手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看着项弘和曹芙蓉一同被猛兽咬死,但是有祝玉瑾在身旁相助,并没有使郎寅这个愿望达成丑颜废后狠倾城全文阅读。 郎寅身为曹禄中的贴心侍卫,为什么会恨曹芙蓉呢?一来是因为郎寅曾经向曹芙蓉暗表芳心,但是曹芙蓉不但没有答应,而且当场把郎寅羞辱了一顿,并且状告了曹禄中,那次,郎寅差点被曹禄中凌迟处死,最后看在郎寅一片忠心的份上才放过了他。自此以后,郎寅便发誓再也不会喜欢曹芙蓉,反倒不断的受到曹芙蓉的鄙视,比如从皇城出来后,曹芙蓉就一直把郎寅当做空气,什么事都找她的表哥吴鸿良,根本就没把郎寅当做侍卫看。郎寅本来就心胸不大,如今受到这待遇自然是对曹芙蓉心生恨意。 所以,郎寅站在一旁的书上,看着曹芙蓉在雨中大哭着,伤口流着血,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感,甚至在心中催促着虎狼兽赶紧动口咬死曹芙蓉。可是就在此时,项弘出现了。 项弘一步挡在了曹芙蓉跟前,随后问道:“喂,你没事吧?” 曹芙蓉也不回答,如今看到项弘突然出现,内心仿佛是被炭火温暖了一般,哭的更厉害了。 虎狼兽乃是虎与狼的杂交,秉承了虎与狼的各种优点;虎狼兽能看到项弘也是疲惫极了,所以它的爪子刨了一下地,猛地窜了上去。 “喂!别哭了!快站起来!我背着你!”如今生死关头,项弘也不顾曹芙蓉是曹禄中的女儿,一手扶起她,准备把她背起来。 “小心!”曹芙蓉看到冲过来的虎狼兽,大声叫道。 曹芙蓉的大叫惊断了项弘绷紧的神经,他手一松,曹芙蓉重重的摔到了泥水中,雨水溅到了项弘的身上,冰凉的触感仿佛怪物的大手一般盖在了他的身上。虎狼兽的血盆大口随之而来,他的胳膊下意识的伸出来,但是晚了一步,虎狼兽的獠牙刮到了项弘的胸部。 疼痛让项弘吼了一声,他的胳膊恰好一挥,把虎狼兽打翻在地。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这个畜生!”曹芙蓉看到项弘受伤,听到项弘的惨叫声,她精神崩溃似的大声吼叫着。 这是临死前绝望的怒吼,常人听到这种歇斯里地的吼叫就为之动容,更何况是虎狼兽,但是虎狼兽知道它占了上风,再加上虎狼兽感受到了它主人的接近,所以更加有耐心,等待着项弘和曹芙蓉的精力耗尽。 “完了,完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曹芙蓉坐在雨水中,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还是蛮荒之地的绝望,她该听父亲的话,待在皇城里。 此时,项数等人也在寻找着项弘,吴鸿良也在寻找着他的表妹曹芙蓉,但是殊不知,他们寻找的路线与项弘和曹芙蓉所在的路线越来越远,再加上下雨,以至于他们无法听到曹芙蓉和项弘的吼叫声,寻找了一番后,只得作罢,在林中的木屋处休整了。 吴鸿良看着木屋外的大雨,他上前,一把抓住项数的衣领,“一定是项弘把郡主带走了!如果郡主有什么麻烦!我一定放不过你们!” 一旁的侍卫像护项数周全,一步往前,却被吴鸿良踢倒在地,吴鸿良正想一脚踩在侍卫的胸口,冯焕洲一步往前,绊住了吴鸿良的大腿,吴鸿良因为站不平衡,松开了抓住项数领子的手,险些摔倒。 冯焕洲看着吴鸿良,冷冷道:“吴侍卫,虽然你是宫外之人,礼数还是要遵守的,皇上和郡主失踪我们也很着急,但是你若趁机撒泼,别怪我不客气!” 吴鸿良一笑,“来啊!尽管对我不客气!我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好,你连狗都不如!”说着,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项弘的失踪,冯焕洲倍感焦急,此时又被吴鸿良这般激怒,一步往前,准备拔剑,但却被项数拉住,项数看了冯焕洲一眼,道:“冯侍卫不必自责,我是看着项弘长大的,他能应付得了,雨停了他估计就回来了云氏传奇。”这话完,看着吴鸿良,冷冷的道:“这位好汉,在哪里就要遵守哪里的规矩,倘若再有此事,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吴鸿良虽然在他父亲跟前守规守距,但是在别处却嚣张的很,但是此时不得不从,哼了一声后,便坐在了屋子里的柴火堆上。 冯焕洲看着木屋外的大雨,心中期盼着项弘身旁有祝玉瑾保护着,因为他知道,项弘还离不开祝玉瑾。 曹芙蓉哀怨的哭泣声感染了项弘,但是他生性倔强不服输,他一把扶起曹芙蓉,抓住她的肩膀道:“谁也不会死!唯一要死的就是这些逼人害人的畜生!”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雨中开始起风了,这股风快速,且来的很不正常,正当项弘惊异之际,就听到了祝玉瑾的声音,“项弘,抓紧芙蓉!” 项弘听到祝玉瑾的声音时,似乎身体就开始有了力气,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曹芙蓉的胳膊,下一刻,他只觉得身体被腾空了一般,眼前的树木不断的往后倒着,头发和身上的雨水被被急速的风吹落,耳旁是呼呼的风声。 曹芙蓉惊异的道:“我们…飞起来了吗?还是说我们已经死了?”说着,曹芙蓉扭动身体往四周看了看。 “别动。”祝玉瑾的声音响起。 曹芙蓉听了这话,身体顿时僵住,随后她看了一眼前方,却看到祝玉瑾极其苍白的脸庞,惊道:“祝少傅!这…这是你做的吗?” 祝玉瑾眨了下眼睛,没有回答,她要节省力气。身后的虎狼兽再怎么用力快速的追逐,还是被祝玉瑾甩开了。 项弘的心一直悬着,倒不在是因为虎狼兽的追逐,而是因为他在替夫子担心,这么高深的功夫一定要耗费很多体力。 的确,祝玉瑾为此打开了禁忌――她下昆山派之时,武宗师傅张悬增把她叫到屋子里,告诉她了一个关于人体的武学经脉;汇聚内力到涌泉穴,之后闭气,把全部的轻功之力压到涌泉穴,就能打通一个疾行脉,也就是能够使轻功瞬间加快几倍。 “但,瑾儿,你要记住。”张悬增告诫道:“这个疾行脉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打开,不能在雨天打开,不能在疲乏之时打开,否则,将会筋脉逆行,生命垂危。” 祝玉瑾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想着,如果她不打开疾行脉的话,三个人可能就都会命丧虎狼兽之口,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看着当朝天子死于非命,如果这样的话,她宁愿伤害自己。 她快速步行着,突然一股剧痛从她的脚底传来,接着,她的身体发软,眼看着要倒在地上,如果在这么快速奔行的情况下摔倒,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忍痛做了一个缓冲,把项弘和曹芙蓉放在了地上。 “夫子!”项弘没有站稳脚跟,就忙转身来看祝玉瑾,一眼看到她煞白的面孔时,项弘的内心仿佛被万剑刺了一般,他不顾胸口的伤痛,一把抱住了祝玉瑾,无话可说,只有深深的怜爱。 夫子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 雨逐渐停了。 “项弘,前方不远处有木屋,咱们过去。”祝玉瑾轻声说道,并且挣扎着站起身。 项弘二话不说,一把抱起了祝玉瑾,看了看地形,此时他们大概处于森林的边缘处了。 曹芙蓉的腿被咬伤了,她走一步,那刺骨的痛就传来,她想让项弘抱着,但是此时项弘怀中的祝玉瑾似乎更加柔弱,所以曹芙蓉咬牙忍着。 ------------ 第六十一章 第九节 木屋 走了不远,一丝烛光透过树林微弱的闪耀着。 “真的有木屋!夫子!”项弘激动的喊了一声,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祝玉瑾,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着,似乎是疲倦极了,项弘见此,声音低下来,道:“夫子,安心的睡吧,有项弘保护着你!”说着,大步往木屋走去。 曹芙蓉跟在身后的,听到项弘这般对祝玉瑾温言细语,心中泛起了一股股酸楚,下一刻,她鼻头发酸,竟要哭出来。再抬眼的时候,项弘已经走出了很远了,她顿时喊道:“喂!你是真的没把我放在心上吗?等等我啊!” 项弘转头,看了一眼曹芙蓉,本想训斥她一番,但是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也不忍心对她大吼,“快跟上啊!等着你呢!” 待曹芙蓉走到跟前后,项弘走上木阶,一脚踢开了门,随后走进屋里,道:“有人吗?” 屋子虽然不大,但却五脏俱全,内堂是帘子隔着的,外堂摆了一张桌子,靠窗的位置是一个茶座,茶座上面摆了一盏烛台,烛光照耀了整个外堂。 茶座上坐着两个男子,正在下棋。 身着灰色棉衣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桓兄,你见过用脚踹开门后再问有人没的人吗?” 刘桓笑着回道:“未曾见过。”这话完,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道:“斐然兄,你这步棋走错了啊!”说着,运起白棋吃掉了他的黑棋。 烛光下,灰衣男子露出一丝带着不经意的笑,“桓兄,你看好了。”说着,拿起一个棋子吃掉了棋盘上刘桓中心的白棋。 刘桓一看,吃了一惊,“哎呦,大意了!斐然兄这招妙啊!”这话完,眼中闪烁光芒看着灰衣男子,“果然还是和斐然兄下棋痛快啊!” “哪里哪里,桓兄也是十分精妙。” 两人这种旁若无人的对棋惹怒了后面站着的曹芙蓉,她也踏进屋内,道:“喂喂!你们两个人!我们在这边站了这么久,你们也不吭一声,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灰衣男子侧头,星眸看着曹芙蓉,“姑娘,屋子里的主人答应客人进来,才算待客,而你们是闯进来的。”说着,看了一眼项弘,“我理应把你们赶出去。” 曹芙蓉虽然很想反驳,但是被这灰衣男子盯着,话到了喉咙处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只得低下头。 刘桓听着,也转头看向门口的两人,当刘桓把目光留在项弘脸庞上时,他心中一惊,这少年的容貌竟然和前朝项和帝有些神似!正吃惊之际,就看到少年上前一步―― 项弘道:“大侠,你把我赶出去不要紧,但请你收留他,让他在你这里休息一晚。”说着,半跪下身,把祝玉瑾放在木质地板上,但还是把她抱在怀里。 曹芙蓉看到项弘这么轻易的就跪下,心中有些气急,小声凑到项弘跟前,道:“项弘!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这么轻易的就跪下了!” 项弘也不理曹芙蓉,满眼请求的看着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目光看向项弘怀中的祝玉瑾,在她的脸庞上身上扫了一眼,随即眉头快速颤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异。 刘桓看了灰衣男子一眼,又看了看昏迷中的祝玉瑾,不禁问道:“怎么?斐然兄,这人是你故友?” 灰衣男子摇摇头,但是下了茶座,走到跟前,手有些发颤的、小心翼翼的把了把脉祝玉瑾的脉,随后他更是惊异,瞪着项弘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帝凰:神医弃妃!” 项弘感受到灰衣男子的惊诧,一时间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啊…”说着,他又看了看怀中的祝玉瑾,想去伸手摸摸她的脸庞。 岂料下一秒怀中的人就被灰衣男子抱了去,随后灰衣男子抱着祝玉瑾站起了身,朝着内堂慌张的走去。 项弘想跟着进去,灰衣男子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项弘,示意他不要跟进去。虽然一言未发,但是屋子里的人都能感觉到灰衣男子十分生气。 内堂的帘布放下,项弘被隔绝在了外面。他站在帘布外,焦急的等待着。 刘桓再次打量了一番项弘,问道:“小兄台,可否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啊?” 项弘和曹芙蓉一同看向刘桓,只见这人眉目清和,脸上有微微的胡须显得非常成熟,不像是坏人,于是项弘准备说出自己的姓名,谁知曹芙蓉却开口道:“喂!他姓甚名谁好像和你无关吧!”说着,曹芙蓉对着项弘使了个眼色,告诫他不要轻易的说出自己的姓名。 项弘还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内堂,但是只能看到帘布,甚至都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刘桓轻轻笑道,“放心,你的朋友没有事,斐然兄正在救他。”说完这话,又看了一眼曹芙蓉,道:“姑娘放心,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请不要戒备,如果想要害你们,在你们刚刚进门时已经手脚尽断了。” 天色阴郁,在木屋的柱子间卧着几只炭黑般的蜘蛛,据说这种蜘蛛是异人所养,拉出的网无形无色,倘若有人闯入领地,细网顿时变得如铜丝般细锐,能够瞬间杀人于瞬间。 刚刚项弘抱着祝玉瑾还有曹芙蓉来敲门,是因为他们周身没有杀气,所以那炭黑蜘蛛的网才没伤害他们。 项弘听了这话,拱了拱手,道:“在下姓项名宏,小字辽坤。”随后指了指曹芙蓉,道:“她叫曹芙蓉。” 曹芙蓉瞪了项弘一眼,嘴中嘟囔着,“把自己的字和名都说出去了,还把我的说出去,真是可恶……”没说完,她便倒抽了一口冷气,腿上的痛让她无法把持。 刘桓目光落在曹芙蓉的腿上,以及项弘的胸口,道:“你们受伤了?” 曹芙蓉道:“废话!”说着,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腿,“这样的腿还不叫受伤吗?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项弘忍不住瞪了曹芙蓉一眼,道:“你当真是一点礼节都不懂吗?我们现在是客人,夫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就不能安生一会儿?” 曹芙蓉被他这话弄得气结,随后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说我?!” 刘桓哈哈一笑,见两个人斗嘴颇有趣味,随后站起身,走到一旁靠着木墙处的立橱处,打开,看了一眼后,喊道:“斐然兄,你的金创药是哪个?” “黑色的瓶子。”从内堂里传来一声轻淡的话。 刘桓找了找,“哈!找到了!”随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釉质瓶子,递给了项弘。 项弘一愣,“这是……”随后看着刘桓,刘桓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项弘,满脸笑意。 曹芙蓉道:“你这是什么啊!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金创药啊!”说着,她一把接过那金创药,打开瓶子,但是却从瓶子里传来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 第六十一章 第十节 斐然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是存心想害我们吗?”曹芙蓉大声惊呼,随后就要把瓶子扔掉。 项弘及时抓住了她的手,怒道:“你脑袋是不是也被狼咬了?怎么可以如此践踏别人的东西!” 曹芙蓉笑道:“好啊!那你闻一下试试就知道了!”说着,没等项弘躲开就把瓶子递到了项弘的鼻子前。 一股臭味直冲而来,项弘顿时觉得眩晕,摇摇晃晃几步,险些摔倒,随后他站住身形,看着刘桓,问道,“敢问兄台,这真的是金创药吗?” 刘桓脸上没了笑意,道:“怎么,你怀疑我要害你?” 项弘心中摇摆不定,“怎么会,只是一般的金创药都是香味,而这个金创药……”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了。”刘桓缓缓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世人最大的敌人就是猜忌,一旦有了猜忌,就成不了大事。” 项弘听了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对刘桓说道:“说了我相信你。”这话完,他撕开胸口的棉衣,忍着金创药的臭味,要往自己胸膛上的伤口上倒。 “啊!项弘!你是笨蛋吗?”曹芙蓉忍着腿上的痛,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了项弘的胳膊,道:“这个人就是骗你的!哪有金创药是这种货色的?我父王弄来的金创药都是金色的!你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项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粗粗的眉头皱了一下,“你放手!”他挣开了曹芙蓉的手,拿着金创药就往他的伤口上倒。 黑色的粉末落在项弘胸膛的伤口上。 “哈哈哈!很好!终于抹上了,最好毒死你!你这个窝囊蛋!傻瓜!”曹芙蓉在一旁大声笑道,这么笨的人就该死。 项弘只觉得胸口处的伤口开始发痒,紧接着伤口发热,再然后,伤口居然流出了红黑色的血液! 曹芙蓉惊住了,这…果然是害人的!她指着刘桓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想杀掉我们的话就一刀来个痛快!何必如此的折磨人?”随后话中冒出了许多京城里民间的脏话。 突然‘嗖’的一声,从内堂里窜出了一个暗器,‘啪’的打在了曹芙蓉的哑穴上,随后那个暗器顺着曹芙蓉的脖子流下来,却看到这哪里是暗器,明明是一滴水。 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化水滴为暗器呢?项弘思索道。正想着,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片凉意,再低头看时――伤口居然结痂愈合了! 项弘拍了拍正曹正呜呜呜乱叫的曹芙蓉,让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处,曹芙蓉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已经结痂了的伤口,看了看项弘,又看了看刘桓,接着抢过那金创药,忍痛洒在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腿上万佛之祖最新章节。 内堂里的光景。 祝玉瑾只觉得周围一片雾气,她则身处在这一片雾气的中间;她觉得身体发冷,似乎有一股寒气源源不断的从脚底传来,让她全身的皮肤都要凝结了似的。 突然,一双大手拨开了这片环绕着她的雾气,并且有声音传来:“玉瑾,你坚持住!” 这声音很陌生,但似乎是听过很多次的,被她抛在了心底的声音。这声音仿佛那年在昆山派三月花开之际,站在山腰上,一片风声吹过迎春花的田地,这声音就顺着花开和风声传来。一张仿佛刀刻般利落的面庞在她朦朦胧胧的眼中浮现出来,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辛师兄……?” 不!不可能!她的辛师兄早在几年前死在了柳如云的冰针下,掉进了万丈的悬崖,同是也永远的在让她失去了第一次恋爱的机会。 “说了多少次,叫我斐然。”辛斐然脱掉身上的灰色棉衣,露出了一套宽松的衣衫,开始在祝玉瑾身上扎针。 他能精准无误的把银针扎在人的穴位上,而面对这个女子,他的手却在发抖。 师傅非常正式严明的教诲,说不要在雨天打开疾行脉,但是……辛斐然低头看了看祝玉瑾煞白的脸庞,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不但在雨天打开疾行脉,且用空了自己的力量,导致阴气侵蚀涌泉穴,使之身体血脉堵塞,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恐怕…… 想着,辛斐然手坚定的下针,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扎在了祝玉瑾那堵塞的穴位之上。 由于疼痛,祝玉瑾不禁猛力咬自己的下唇,咬的流出血来,辛斐然见此,心底一片心疼,直接伸出手腕到她的唇部,让她咬他的手腕。 一排牙印,巨大的咬合力,几乎要把辛斐然的手腕咬掉了,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他看着这一张诸多变化的面庞,心中一片凉意,这几年里,他错过了什么样美好的事物?又在她心中成了什么样负心的人? 扎完银针疏通了筋脉后,辛斐然在屋内点燃了一种特制的暖香,这种香点燃之后不但会使人体发暖还会使伤势恢复快速;接着开始进行一个重要的步骤,就是运气到祝玉瑾的体内,彻底使她体内的真气流动起来。 他把祝玉瑾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好,可突然就在这时,她本来就宽松的亵衣忽然松垮,露出了她如莲藕般洁白玉嫩的脖颈…… 屋子里弥漫着的暖香,她重重的喘息声,一股火焰从辛斐然的身体上燃烧起来,多年前被尘封的感情仿佛浪潮一般涌来,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慢慢滑进了她的亵衣里。 她柔弱的手突然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不…你不是斐然…斐然已经死了…” 辛斐然一愣,话语到了嗓子处又被他憋了回去,他是怎样大难不死的经历还不能说出口,更何况现在她是昏迷状态。想着,辛斐然抽回了手,并且收住杂乱的心神,开始朝着祝玉瑾身体里输送真气。 边输送着真气,辛斐然边在心中骂着自己,他居然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想对她实行男女之事!?这不是趁人之危的混蛋吗?虽然几年前他们是你情我愿,但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啊!这样想着,辛斐然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而昏迷着的祝玉瑾开始做梦,这个梦境异常真实,因为又是重现着当年辛斐然掉下悬崖那一幕,但是突然,梦中起了许多云雾,接着出现了一片森林,森林里一个少年在和一个野兽争斗。野兽占了上风,咬住了少年的胳膊,少年挣扎着,喊着她的名字,她顿时身心紧张,喊出声来:“项弘!” ------------ 第六十二章 等我!(高潮) “谁是项弘?”辛斐然不由得心生疑惑,而后又有些心凉,他本以为心爱的师妹会在昏迷中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叫出来的却是别人的。 外面的项弘突然听到祝玉瑾叫他,心中一紧,不管不顾的闯进了内堂,进门之际边喊道,“夫子!怎么了?!你没事了?”刚一进屋,就被屋内的暖香熏得有些头脑发昏,再接着就看到了一副旖旎的画面――夫子的衣衫不整,这个男子的衣衫也不整,且都是脸上红红一片,“你…对夫子做了什么?” “你就是项弘?”辛斐然看着项弘问道,语气冰冷干涩。 项弘点点头,接着问道:“夫子她……”话未完,项弘突然看到辛斐然的右手朝他挥了一下,紧接着有一条银色的光线朝他快速飞来,隐隐觉得充满了危险气息,就在此时,项弘突然被身后闯进来的曹芙蓉推倒。 曹芙蓉空手接住那银针,不,银针擦过她的指缝,钉在了门框上元帅逍遥。曹芙蓉看了一眼室内的光景,冷冷道:“先生,您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说出来,何必要致人死地呢?” 项弘本想推曹芙蓉出去,但是听了她这话,倒起了疑惑,的确,她刚刚是看到辛斐然朝他挥了一下手,正想发问,就听到辛斐然突然说道:“如果想看着你们的同伴死去,就待在这里继续妨碍我吧!” 外堂的刘桓及时拉了曹芙蓉和项弘出来,并且解释道,“我这个斐然兄,脾气不好,态度也冰冷,但却是一个医术医德都很好的人,你们两位不要担心。” 项弘点了点头,也便不说话了。莫名其妙的,他刚刚进去看到那一幕旖旎的画面后,心里就堵堵的。曹芙蓉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了。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紧接着又有许多狼嚎了起来,仿佛是一个群体都朝着木屋的方向跑了过来。 曹芙蓉的手抓住了项弘,“项弘,怎么办?!那猛兽追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明明跑了这么远!” 项弘挣开曹芙蓉的手,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窗外。 刘桓道:“狼这种动物,最容易记仇,且鼻子很灵通,他们如果记住了一个人的味道,就会跟随很远,直到猎物扑捉到或者它们死去。”说完这话,他看了看项弘和曹芙蓉,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被狼咬了?” “废话!”曹芙蓉有些焦躁的回道:“刚刚你都看到了啊,怎么还问!” 刘桓笑道:“狼这种动物不可能一次记住多个人的味道,再问你们是想确认,你们谁愿意为了同伴去引走狼群?” 这话完,屋内一片寂然,曹芙蓉和项弘都吃惊的看着刘桓,无可置疑的是,他们心中此时此刻都十分的害怕,最起码对于曹芙蓉和项弘这种从小生长在皇宫大围墙下的人,面对恶劣的环境,原始的猛兽,更是惊慌害怕。 项弘压制住身体的颤抖,他看了看内堂的帘布,心中想着他的夫子,又看了看曹芙蓉,对着刘桓问道:“如果有个人出去引走狼群的话,就可以获救吗?” 刘桓看着项弘的脸庞,道:“获救?如果你出去的话,保不准就会命丧狼口!”他的语气故意加重,随后又道:“但是引走了狼群的话,你的同伴就会活下来,最起码我可以保证带他们去鹿北避难。” 曹芙蓉吃了一惊,眼中顿时闪烁着泪光,拉着项弘道:“项弘!你不能出去!你…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她故意把‘很多事’说的很重。 项弘知道曹芙蓉说的很多事是什么事,他惨淡一笑,“很多事?很多事不是都是你父王在处理了吗?要我又有何用?” 曹芙蓉听了这话,又急又恼,气得直跺脚。 项弘对着内堂跪下身,扣了一个头,“夫子,项弘去了。感谢您这几个月的教诲,项弘终身难忘。”话完,站起身,对着刘桓拱了拱手,道:“桓兄,他们就拜托你了!” 看着项弘眼中闪烁着的决然,有股正气浩然浮动在他的周身,刘桓顿时坚定了自己的念头,他也随即站起身,“项弘,倘若你能生还,我刘桓定当与你结义兄弟!” 项弘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门口走去。曹芙蓉一把抓住他的手,脖间滚动着一股热流,早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一次,她不再回避自己的内心,尽管父亲曹芙蓉警告过她,尽管父亲说过小皇帝窝囊无用,但是如今看来,他,项弘,是她今生的归属。想着,曹芙蓉上前一把抱住项弘,哭道:“你一定要活着,到时候,我就嫁给你!” 项弘一笑,拨开曹芙蓉的手,走出了门,随后头也不回的道:“不好意思,曹姑娘,我有心上人了。”话完,跑向了阴沉沉的森林里贵女种田记全文阅读。 曹芙蓉看着项弘走的决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那家伙居然拒绝她的爱意!哼!最好别回来!最好被狼吃掉!最好…… 刘桓也看着项弘离去的身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坐回了茶座前,摆弄着棋盘,眼底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项弘,面对狼群,你能不能生还,听天由命吧! 天色近黄昏了,茂密的森林仿佛一片森罗密布的大网,自天空而下,厚重的盖住了整片森林的生机。各种野兽窜动着,狼群穿梭在森林里就像是鱼群穿梭在海洋里一样快速又自如。 眉宏宇跳跃在各个树梢上,对于从小在禹城长大的他,这片森林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房间一样;三只虎狼兽,如今只剩下一只了,眉宏宇心痛之余更是仇恨之心更盛,这仇恨不仅仅是他姐姐眉妙语被朝廷杀害那么简单了,还带着一种他个人的偏执和癫狂。他一定要杀死那个祝少傅!连同那个狗皇帝一同杀死!所以,眉宏宇利用虎狼兽的野蛮气息招来了狼群,准备围攻那个木屋。任凭那祝玉瑾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的,更何况还是一群蛮荒之地的猛兽! 嚎叫的狼群突然停了下来,为首的虎狼兽仰头在空气中嗅了嗅。 眉宏宇大声道:“怎么停下了?” 虎狼兽闷吼了一声,接着转而向着北方跑去,眉宏宇站在树枝上在黄昏的光晕下望去,只见远处树与树的缝隙里,一个人在慌不择路的奔跑着,眉宏宇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狗皇帝真是自寻死路! 脚底是枯败的树叶,空气中是萧寒的气息,身后狼群的喘息声越来越近,项弘慌不择路的奔跑着,但他很清楚他要跑向哪里,第一不能向着木屋的方向跑,第二,不能向着禹城的方向跑,唯一的选择就是朝着北方跑,听说鹿北平原是一片开阔的地方,如果能跑到那边,兴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疲惫与饥饿仿佛两个怪兽一样,无尽的消耗着他的体力。他知道,狼群已经逼近了。喉头里有一种悲怆不发言明,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场景,首先是他的母后,想起了那年分别时,他抱着母后的腿痛哭的场景,想起了看到明姑的头颅时那种彻骨的痛,紧接着他就想起了夫子,那个带给他生的希望的男子,并且教会他怎样控制情绪,教会他冷静的感受,教会他怎样去发现爱…… 往往在生与死的边缘时,人才会发现自己所思所想所要的是什么。如果他能生还,他一定要抱着夫子,告诉夫子:我喜欢你,即便你是一个男的…… “啊!”项弘的惨叫声响彻森林,有只狼咬住了他的后脚,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泥土的气味沾满了气息,紧接着是种种腥臭味。 虎狼兽怒吼一声,一口咬死了那只咬了项弘的狼,它是狼群的主导,它要第一个品尝猎物。狼群把项弘围住,围成了一个圈,使他无法逃离。 青色的眼睛,野兽的喘息声,腥臭的味道,还有一种力量差距的压迫感……这种恐惧已经超出了项弘的承受范围,他的脑海里突然一声闷响,紧接着一片空白了。 木屋里的祝玉瑾也陷入了痛苦之中,真气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冲击着她的各个脉门,仿佛是回归不到正确的轨道从而迷失了方向,更或许是因为命运的另一条线即将失去,而无法安定。她大声的尖叫着,尖叫中含着痛苦、难过,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怆,她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项弘,不要死!等我! ------题外话------ 这是生与死的抉择,这是命运岔道口的选择,他为了同伴而选择了危险,他为了心爱之人选择了赴死……他已经超越了原来的他。 ------------ 第六十三章 鹿北之乱(求首订,必看!) 第一节 他琥珀色的眼睛仿佛镜像,映出了野兽的嘴脸,映出了野兽的獠牙,野兽的血盆大口由远及近,仿佛慢了许多倍,但是呼之欲来的死亡气息扑在了他的脸庞上,但是他毫无表情了,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忽然,有尖叫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这尖叫声带着一种熟悉的颤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对生命的渴望,对未来的希望,这是夫子的尖叫声!夫子怎么了?夫子为什么要尖叫呢? “玉瑾!玉瑾!你坚持住啊!”辛斐然大声的在祝玉瑾耳旁喊着,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本以为能轻松的理顺她的筋脉,打通她的穴位,但是不知怎么的真气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闯,直把她弄得身心俱疲,全身瘫软,尖叫一声后,瘫倒在了辛斐然的怀中。 辛斐然抱着祝玉瑾,拍着她的脸庞,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无济于事,他看到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桓兄!你们快进来!” 刘桓听到辛斐然紧急的声音后,赶紧走了进来,问道:“斐然兄,发生什么事了?” 曹芙蓉也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瘫倒在辛斐然怀中的祝玉瑾后,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下跪在了地上,“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明明是一次好好的打猎,为何要这样多灾多难!?为何要这样难为他们?!为什么?”哭喊着,曹芙蓉开始大哭。 刘桓心烦至极,一巴掌打在了曹芙蓉脸上,怒道:“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桃运邪仙全文阅读!” 强烈的气势让曹芙蓉一下止住了哭泣,随后刘桓道:“你,快上前去和祝少傅说话,说她最关心的人和事!” 曹芙蓉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祝少傅的?” 刘桓不耐烦的道:“少废话!这不重要!快去!” 曹芙蓉听了这话,跪着往前,一把握住祝玉瑾的手,道:“祝少傅,祝少傅,你快醒一醒啊!项弘他被曹禄中带走了!项弘陷入危险了!项弘需要你!” 祝玉瑾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辛斐然见此,道:“快,说更多!” 曹芙蓉见这个办法有效,便继续道:“祝少傅,你父亲被曹禄中带走了!快点醒来啊!你父亲需要你!” 刘桓在一旁审视着曹芙蓉,据他所知,曹禄中应该是这个曹芙蓉的生父,但为什么曹芙蓉能这么轻易的把她的父亲说出口并且听起来毫不把她父亲放在心上呢? 曹芙蓉说了很多,但是祝玉瑾的手指动了一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辛斐然眼睛开始发红发酸,自‘死而复生’以来,他担心的最多的就是怀中的女子了,她仿佛是他梦中让他魂牵梦萦的一朵孤傲梅花。他深吸了一口气,“玉瑾,咱们一起去后山看梅花好不好?” 这句话仿佛是掉入了深潭里的石头,小波澜后是惊涛骇浪,种种场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滴清泪自她的眼角落下,划过她白净的面庞,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瞳孔开始复原,仿佛是呓语般,“斐然师兄,玉瑾…玉瑾好想你……” 这波澜奔流不息,直直的流到了项弘的心间,虎狼兽扑来的前一秒,他的瞳孔突然复原,身体一紧,猛地跳了起来,随即躲开了虎狼兽的血盆大口,但是站起来那一刻,右脚的被狼咬的地方引起了剧烈的疼痛。 项弘摇摇晃晃的站稳,环视了野兽一圈,道:“我项弘好歹也是一介帝王,怎能死在你们这些畜生口中!”他能猜到,这些狼群突然聚集来袭击他们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设了局来害他的,莫非是曹禄中?想着,他随即推翻了是曹禄中的可能,因为曹禄中非常疼爱他的女儿,如果为了杀死他而牺牲了自己的女儿,这根本不值。 “不管是谁在哪里!你最好出来见一见我,也好让我项弘死个明白!别畏畏缩缩的不像个人!”项弘对着森林四周喊道。 远处树上的眉宏宇笑了笑,随即讽刺的说道:“不愧是皇上啊!居然能猜到有人在这里?!哼哼,不过呢,你还不配见我。”这话完,他话锋转为阴毒,“你要为你做出的事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痛苦百倍!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杀了那个和你狼狈为奸的狗帝师……” “嘿!”听到这里,项弘大吼一声,道:“你骂我可以,但是不能骂我的夫子!” 眉宏宇躲在树干上,笑道:“怎么?临死前还逞英雄吗?还讲什么尊敬师傅吗?还是说心疼了?你喜欢你的夫子对不对?哈哈哈哈哈……”说完后,一大串讽刺的笑声。 项弘不耐烦的说道:“就是喜欢怎么了?反正你就是不能骂我的夫子!”他在诸多野兽的包围下逐渐临危不惧,莫名其妙的心底开始有了力量的支撑。 “不知廉耻的家伙!亏你还是个帝王!居然喜欢男子!不要脸!”眉宏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话完,对着虎狼兽喊道:“给我咬死他!慢慢的咬,一块肉一块肉的咬!” 虎狼兽似乎听懂了,和其他狼群一起朝着项弘扑了上前庶门。 自小,眉宏宇就十分的喜欢眉妙语,刚开始是纯粹的姐弟之情,但是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眉妙语也出落的更加漂亮,成了家族里最漂亮的女子后,眉宏宇发现他对姐姐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由刚开始纯粹的姐弟之情演变成想把姐姐占有,想得到姐姐的爱,但是他从未敢实现自己的想法,直到有一天,他目睹了出浴后的姐姐,便下定决定要得到姐姐的爱,但是刚刚决定后,眉妙语就被选中了做妃嫔,直接去了皇宫,留下了眉宏宇一地的错误的芳心。 眉宏宇虽然知道喜欢姐姐是错误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忍不住想去得到姐姐的爱,或许在他的眼中,姐姐早已经不再是姐姐了。所以,眉宏宇满心欢喜的盼到姐姐回到禹城,却看到了姐姐的尸体,自那一刻开始,他便下定决定要杀死害姐姐的人,但是何奈对方太强大。 力量的悬殊更加刺激了眉宏宇的报复之心,所以他才动用了虎狼兽这个禁忌……如今看着项弘就要被野兽撕扯致死,他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木屋这边,祝玉瑾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她在不断的做噩梦,并且不断的抗争着,她梦到了项弘被野兽撕扯着,她拼命的想上前帮项弘,但是她的手仿佛透明的一般划过野兽的身体,把她急的要发怒了,就在此刻,她突然看到远处的树枝上站着一个人,于是她想过去看看,谁知道一下就走到了男子的跟前,她细细的审视着这个男子,发现他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项弘一拳一拳的打掉扑来的狼口,身体也巧妙的躲着,但是毕竟寡不敌众,身体上留下了许多伤口,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了,多处的疼痛还有身体的疲惫让他到了支撑的边缘,但是,他在内心警告自己:项弘,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放弃了,那么一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虎狼兽紧紧的咬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要断了! ‘嗖’―― ‘嗖’―― ‘嗖’―― 三声弓箭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三根带着火苗的箭射到了狼群里,狼群低声哀嚎之后,纷纷散开,其中倒霉的狼身上着了火,疯狂的哀嚎着跑向了森林的深处;虎狼兽最怕火,连忙松开了项弘的胳膊,远远的避开了。项弘的胳膊也得幸保住了。 眉宏宇一惊,这森林里怎么会凭空出现火箭呢?一定是援军到了!但是不可能啊!这个地方处于鹿北森林的边缘,紧靠着鹿北的领地,项数还有朝廷那些走狗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啊!想着,眉宏宇转身看去,一看,顿时一惊,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威武大汉,身后带着几个兵将,朝着这个方向跑来。 眉宏宇虽然认不出这个银色铠甲的大汉是谁,但是从他周身散发的威武气息可以判断出一定是一个将军,项王朝唯一一个大将军,那就是――谢邈!传言大将军谢邈在沙场上可以一人挡百!他手中的刀斧剑犹如神器!想到这里,眉宏宇在树上缩着身子,屏住了气息。 狼群中的虎狼兽突然身体一抖,因为它感受不到了主人的气息,反倒有一种压迫性的气息传来。 “皇上!”谢邈冲在前方,朝着项弘大步跨了过来。 项弘惊住了,“谢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狼群彻底乱了节奏,也有野性迸发了,纷纷朝着谢邈袭击了过去,谢邈根本不在意,两刀挥去,四个狼纷纷倒地,再加上身后那些将士,袭来的狼群死了接近一半了,剩下的纷纷夹尾逃走。 “皇上,你忘记了?我们约定好了在禹城见面的啊!”谢邈走到项弘跟前,说道,但是话音未落,谢邈就吃了一惊,“皇上!你……”谢邈的话噎在了喉咙间。 只见项弘全身衣服破烂,脸庞上全是疲惫,胳膊上血流不止,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一等妒妇。这不但让谢邈对项弘的坚强刮目相看,更对项弘增加了信心。 “皇上,前方有个木屋,刘桓王就在那里!他那里有许多治疗伤势的妙药,我们快过去!”说着,就上前,一把抱起了项弘。 项弘已经听不清谢邈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谢邈来了,他就安全了;谢邈来了,他可以暂且不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了。但是如果他听清了谢邈的话后,一定会十分的吃惊,一定想不到那个三次两番试探他的桓兄就是谢邈一直提起的刘桓王。第二节 谢邈看了一眼怀中的已经睡去的年轻帝王,心底里一片自责。侧头之际,他突然看到了一盘暗处的虎狼兽。“又一只这样的怪物!”他怒声说道。 常人看到这么凶猛怪异的猛兽肯定会畏惧三分,但是谢邈不同。 在禹城里待了一天,但是找不到项弘的身影,随即谢邈想起了禹城里的项府,去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去了森林里打猎,然后谢邈就在森林里寻找项弘的踪迹,毫无头绪的找了几个小时,没有找到项弘,倒是碰到了一个虎狼兽,看到那怪兽凶猛骇人,谢邈便提刀杀死了那原本原地待命要袭击祝玉瑾的虎狼兽。随后谢邈决定先去鹿北平原找自己的好友刘桓王,可是到了刘桓王的府邸后,府中的人说刘桓王去了鹿北森林里和旧友相会……就这样,谢邈回到鹿北森林时已经接近黄昏了,朝着木屋的方向走着,就发现了狼群。 谢邈本想亲自杀了这猛兽,但是怀中抱着项弘,于是便对身旁的下属道:“这种猛兽害人害物,以后只要见到,定要斩除!”话完,提步便走。 下属听令后,抽出刀剑,朝着虎狼兽刺去。 如果是谢邈的话,虎狼兽还畏惧三分,但是这些侍卫虎狼兽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下三下便咬伤了一个,但是它也受了伤,虎狼兽发出了悲痛的吼叫声。 眉宏宇从树枝上直起身,他满眼恨意的看着谢邈,嘴中骂道:“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坏我的好事?为什么?!”话完,他从身上拿出了一柄短刀,刀光一闪,砍断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血顿时喷流,但眉宏宇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脸上还露出一种爽快的表情,“你们都得死!” 虎狼兽闻到了眉宏宇血的味道,它的一双兽目变得通红,爪子猛地抓地,随后仰头长啸,仿佛倾尽所有的力量一般。 森林里开始有隐隐的动静,树木在摇摆,地在震动,眉宏宇在流血。 谢邈止住了脚步,回身一看,对着下属们大吼道:“快闪开!” 反应迅速的人快速的闪开了,但是有一个人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被虎狼兽咬住了脖颈,顷刻间断了气,谢邈忍不住骂了一声,走上前去,他让一个下属抱着项弘站在中间,自己则拿起刀,防备的等待着巨大变动的到来。 树上的眉宏宇在阴笑着,远处各种猛兽奔跑而来,野豹,老虎,狼群,野狗……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走兽,在刚刚降下来的夜色里,一双双发亮的眼睛仿佛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野鬼。 下属们开始发抖,谢邈虽然是身经百战,但是这样诡异又不寻常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尽量的保持冷静,一会儿的时间,他便寻找到了这些骚乱的源头,就是那只虎狼兽! 走兽们的眼睛都盯着谢邈等人,仿佛在思考着这些肥肉到底归谁所有,或者都在等待着某人发号施令,一时间,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安宁,又似乎是一个僵局一般。 夜,苍茫,森林,寂静。 忽然,一只灰色的苍鹰扑棱棱的飞了过来,落在了谢邈的肩头。 谢邈全身一抖,他手中的刀差点向这苍鹰砍去,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因为他感觉不到这只苍鹰的恶意。 “嘎――”苍鹰的叫声打破了这个僵局穿越杨莲亭全文阅读。 “咬死他们!”眉宏宇发出一声号令。他的脸色已经苍白,断了的食指处还在流血。“哈哈哈哈哈…谢邈,任凭你这个大将军以一挡百,不是也要死在我眉宏宇的手下吗?哈哈哈…你们都得死!”眉宏宇发出一串阴森的笑声。 他本以为那些走兽们会大动静的骚乱,接着把谢邈等人撕碎咬死,好让他那充满仇恨的心得到慰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眉宏宇一愣,他眨了眨眼,看向那远处的走兽们,但是他的眼前却开始模模糊糊了,仿佛是眼前起了雾气一般,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怎么回事?”他不禁问道。 “眼花了吧?”突然,有个人的手搭在了眉宏宇的肩膀上,接着是带着开玩笑似的语气的声音。 眉宏宇一惊,这个人的声音如此耳熟!难道是……想着眉宏宇转头,而后果然看到了那个让他惧怕的男子――周星河! 眉宏宇大叫一声,身体不稳,接着从树上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周星河跳下树枝,落到地上后一把拽起了眉宏宇,笑道:“哎呀,徒弟,你怎么变得这么知礼数了?见了为师行这么大的礼?” “你…你…”眉宏宇说不出话,他脸上的肉颤抖着。 周星河笑道,“哈哈,徒弟,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为师了?”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我师傅!”说着,眉宏宇一把推开周星河,而后他头脑发昏,眼前又朦胧一片,险些摔倒在地。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星河上前一步,“怎么?学会了本事就忘记我这个师傅了?”说完这话,他又皱了皱细细的眉头,“不对啊,你若忘记了为师,怎么会不惜动用祭血驯兽的功夫喊为师出来呢?”话完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的阴寒。 眉宏宇后退两步,道:“这…这不关你的事!”话完,他拔腿就想逃走。 周星河轻轻一跳,随后挡在了眉宏宇跟前,道:“徒弟,你跑什么啊?为师还想和你多说会儿话呢!对了,还有,你的指头流血了,需要止血呢!要不然你会死的哦!”说着,像关心小孩子一样,拿起眉宏宇的手,看了看他的伤口,还未做出包扎的动作,眉宏宇就一把抽回了手,喊道:“你离我远些!你这个怪物!” 周星河笑道:“的确,我是个怪物,但是徒弟,你别忘记了,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拜为师为师傅的,所以,当初为师就知道――”说到这里,周星河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突然冷冷的道:“你也是个怪物!” 眉宏宇突然心中一凉,接着,他觉得断指的地方痒痒的,夜色中看不清楚,于是他便凑到眼前看了看,“啊!”一看,他就发出了一声大叫――有蚂蚁不断的爬进了往他的断指里爬,并且吃着啃着他的血肉!一会儿的功夫,痒痒的感觉便跑到了他的肩膀处。 “唉,徒弟,师傅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话罢,周星河转身离开:“来世做个好人吧!”他朝着那走兽们的方向走去。 眉宏宇发出一声凄惨又阴森的笑,“周星河…你不得好死…”还还未完,整个人便每个骨头似的倒在了地上,仿佛一滩烂泥一般。半空中,只留下他无限的怨念,眉妙心,我的好妹妹,替姐姐报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杀死那个狗皇帝和狗帝师…… 谢邈收起了打斗的姿势,转头看了看肩膀上的苍鹰,伸手摸了摸苍鹰的脑袋,脸上浮起了一丝轻松。他知道,他们得救了。 苍鹰小灰一直很喜欢强者,如今被谢邈摸了摸脑袋,它开心的不得了,一个劲的拿脑袋蹭谢邈。 谢邈不禁发出一声笑,随后他对身旁的下属道,“没事了,不要那么紧张了夜宋全文阅读。”说着,接过了昏迷中的项弘,幸好他刚刚点住了项弘的穴道,要不然这会儿的功夫项弘已经失血过多了。 走兽们仿佛是原地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谢邈等人。谢邈等待着苍鹰主人的出现。 灰色的衣衫,飘荡的发丝,似乎万事不在心上的笑容,周星河落在了谢邈身旁,对着谢邈点了点头,“谢将军。” 苍鹰小灰见到主人过来,便跳到了周星河的肩膀上。 谢邈审视了一下周星河,这人既然知道他是谁,想必一定是有背景或者调查过他的人,如今这些走兽被定住,肯定也是这位高人所为,于是他道:“敢问大侠尊名大姓?” 周星河听了这话,发出了一阵大笑,随后上前拍了拍谢邈的肩膀,说道:“谢将军何必这么拘谨,本人姓周,贱名将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谢邈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围着他们的走兽,道:“周大侠,我们的公子受了重伤,急需诊治,可否请大侠让这些走兽散了?” 周星河听了这话后,对着半空打了一个响指,接着一瞬的寂静,随后那些走兽们四散而逃,仿佛是看到了巨大的、比他们恐怖数倍的怪物一般。 谢邈也十分的吃惊,那些走兽可都是森林里的霸主,为何见到这个周大侠逃命似的跑了呢? 离木屋还有一段路时,周星河突然愣住,站在原地,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 谢邈转头问道:“周大侠,怎么了?” 周星河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道:“谢将军,远处木屋里的是什么人?” 谢邈心中略略担心,难保这个这人不是桓王的死对头,想到这里,道:“是在下的一位故友,周大侠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周星河便快速的往前奔跑,仿佛一阵风一般,苍鹰小灰也长啸一声,扑棱着翅膀飞速跟了上去。 谢邈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于是也加紧步子跟了上去。 周星河站在了房子外,冷冷的看着这个木屋,也不说话,苍鹰小灰站在他的肩头,十分不友善的低声叫着。 木屋内。 “外面的男子是谁啊?怎么满脸杀气的?”曹芙蓉问道。 刘桓也透过窗户看了看,他从没见过此人,心中正想着会不会是谁派来的杀手时,内堂的帘子掀开了,辛斐然从里面走了出来,道:“桓兄,玉瑾的伤势已经平稳了,麻烦你照顾她,我出去一下。” 第三节 刘桓看着辛斐然肃然的表情,点了点头,“你去吧。” 曹芙蓉感到气氛有些不一样,待辛斐然出去后,她嘀咕道:“他这是出去打架吗?” 刘桓没有吭声,进屋看了一眼祝玉瑾,看到她平稳睡下,才放心。 辛斐然打开门,走下了木阶,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没有说话。 周星河审视了一番辛斐然,道:“果然是你!你怎么没有死?” 辛斐然道:“天不亡我,我怎能辜负天的好意?” “屁话越战的血全文阅读!”周星河一声怒吼,飞身而去,出拳朝着辛斐然打去。 辛斐然不躲不闪,生生的接住了周星河的拳头,随后他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费力站稳了脚跟。 当年辛斐然乃是药宗大师兄,虽然是医术与武功双修,但是他的精力大部分是放在医术上的,而周星河乃是武宗二师兄,虽然医术不精,但是武学却是趋于顶峰,所以,如今辛斐然不抵周星河也是常理。 “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没有回来?”周星河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当年你死后,她有多难过吗?你可知道那一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说着,周星河继续上前出拳收拳,掌爪变幻着,“她把自己关在凌云峰的禅房内,一闭关就是六个月,那种清苦你可知道吗?你知道吗?” 辛斐然没有躲闪,一一接住了周星河的攻击,直到周星河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辛斐然跪在地上,忍住胃中翻腾出来的血腥味,道:“星河,我只能说,这些年我错过的东西,是我这辈子都难以追回的,这辈子都希冀得到的。”说着,他站起了身,“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是吗?” 周星河听了这话,笑道,“所以,你决定放弃了?” 辛斐然也跟着笑了一下,“星河,你知道的,即使我放弃了,玉瑾也不可能属于你!” 周星河眼睛突然眯了一下,接着掌变幻成爪,一下抓住了辛斐然的脖颈,咬牙切齿的说道:“玉瑾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辛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星河,两人就那般的对视着。 “壮士手下留情!”刘桓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道:“壮士,即使你和斐然兄有深仇大恨,此时此刻也不该如此争斗,更何况大敌当前。” 周星河依旧掐着辛斐然的脖颈,看着刘桓,笑道:“哎呦,刘桓王!您怎么会在这里呢?”此次周星河下昆山,要去辅佐的诸侯王和刘桓正是死对头。 刘桓笑道:“是的,不但本王在这里,那位祝玉瑾祝少傅也在这里!” 周星河听了这话,一把放开了辛斐然,“真的?” 刘桓看到周星河放开了辛斐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真的。祝少傅他受了伤,且经脉堵塞,斐然兄费了很大力才使之恢复平稳。” 周星河转头看了辛斐然一眼,道:“哼,这是他份内的事!”话完,走向木屋,临进去时,他站住身形,头也不回的道:“辛斐然,我劝你现在还是离开,不禁玉瑾醒来不想见到你,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话完,走进了屋内。 刚走进屋,就看到一个女子耳朵靠着门偷听着,门恰好碰住了她的头。 曹芙蓉哎呦一声,退后几步捂着头,骂道:“你怎么那么不长眼啊?不知道我在这里吗?”骂着,看到周星河后,语气便是一顿,“你是谁?” 周星河有些不耐烦,随口道:“我是你大爷。”话完,看了一眼屋内,便进了内堂。 曹芙蓉一愣,大爷?反应过来后,追到内堂里,问道:“你真的是我大爷?” 周星河一笑,转头道:“你有点意思!”说完这话,他转回头看着床上的祝玉瑾,“不过这时候,你需要闭嘴!”话完,喊了一句,“小灰!” 曹芙蓉正想骂这个无礼的男子,但是突然听到一声鹰叫,而后肩膀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只苍鹰!且她一转头正好和那苍鹰来了个嘴对嘴,她‘嗷’的一声,昏倒了过去。 周星河看着祝玉瑾清丽的面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把了一下她的脉搏,感受到她有力的脉搏跳动后,他才放心莽荒图腾全文阅读。她脸庞上的易容术已经几近损毁,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水渍,想必是在雨中经历了一些打斗才会这样的。玉瑾,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呢?为什么不寻求别人的帮助呢?想着,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庞,但是他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叹了一口气,落下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在她身旁保护她,但她偏倔强的要命,如果他帮她的话,她就会死命的抗争,直到他离去。 屋外。 “斐然兄,你为什么不还手?依我看如果要打的话,能打个平手!”刘桓走到辛斐然旁边,替好友鸣不平。 辛斐然摇摇头,笑道,“他说的很对,我不需要反驳,更没必要还手,因为有些事情我无法左右,所以就不再抗争。” 刘桓道:“那你听他的话,真的要离开吗?” 辛斐然皱了皱眉头,道:“不是他说要我离开我就离开,而是现在还不是我该出现的时候。” 四目相对,刘桓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你准备去何处游荡?” 辛斐然道:“我向来都是居无定所,哪里需要我的医术我就会出现在哪里。”说完这话,他便提步离去,只身一人,什么东西都不带,就那样两袖空空的离去了。 刘桓也素来知道朋友的个性,依照他的本事,不愁饿着或者冻着,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只喊道:“斐然兄,有什么事尽管来鹿北找我!” 辛斐然没有回头,苍茫夜色很快的吞没了他的身影。 说话间,谢邈抱着项弘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气喘吁吁的下属。 刘桓看到项弘的伤势后,大为吃惊,询问了谢邈一番,便把项弘抬到了屋内,拿出了金创药给他敷上,但是何奈金创药已经没有了,也不能总是压着项弘的穴位,正当束手无策之时,周星河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药瓶,解开项弘的被定住的穴位,给他喂了一粒药丸,随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些纸装的纱布,缠在了项弘的各个伤口处。总算给项弘止住了伤口,他也平稳的睡下了。 谢邈看着项弘平稳睡下,又看了看内堂,于是想抱起项弘,让他进内堂休息,但是被周星河拦下了。 谢邈道:“周大侠,这外面有些冷,且没有棉被,内堂暖和些……” “什么你家公子!”未等谢邈说完,周星河不耐烦的打断道,“都知道这是当今项王朝的小皇帝,项弘。” 谢邈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语气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随着谢邈话语的严肃,身后几个下属也时刻准备着拔刀。 周星河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皮模样,笑道:“祝少傅你们认识吧!?那是我师……”话还未完,周星河便被内堂里飞出来的鞋子砸了头,他闷吼一声,以为是那个昏过去的曹芙蓉醒来后干的,但一转头,却看到了祝玉瑾的已经恢复易容的面庞。 “哎呀,玉瑾,你怎么醒了?”周星河走上前去,说道。 祝玉瑾白了他一眼,说道:“被你吵醒的啊!还有,师兄,你怎么那样和谢将军说话啊?” 其实刚才谢邈抱着项弘走进木屋的时候,祝玉瑾就醒了过来,她想冲出来看看项弘的伤势如何,但是周星河在一旁提醒她,并且指了指她的脸庞和衣服,祝玉瑾脸色一红,这才明白她脸上的易容妆要损坏了,自己的束胸布也散了,随后举手便要打周星河,轻声道:“周星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重生之股动人生最新章节!” 周星河连连叫冤,并且举手发誓他什么也没做。 祝玉瑾感受着从身体里发出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愣了一下,迟疑的道:“师兄,是你为我疏通的脉络?” 周星河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别处,道:“是我啊!” 祝玉瑾回想着刚刚她昏迷的情景,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她刚刚昏迷的时候明明看到了…辛斐然。 “师兄,不要骗我,真的是你吗?”她再一遍的确认。 周星河有些气恼,道:“哎,好一个没良心的师妹啊!师兄救了她还反过头来怀疑!真是心凉啊!”说着,转身,做生气状。 祝玉瑾见此,便上前道,“哎呀,师兄,不要生气了嘛!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不远万里跑过来!” 周星河听了这话后,立马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弄得祝玉瑾心情也好了起来。随后周星河掏出随身携带的易容用料给祝玉瑾,让她恢复一下,自己则出去应对谢邈等人,不让人闯入内堂。刚刚周星河要说出‘师妹’两个字时,祝玉瑾及时出现了。 殊不知,祝玉瑾出了内堂后,内堂里昏倒过去的曹芙蓉睁开眼睛,她心中不断的打着鼓,刚刚周星河和祝玉瑾的对话她都在装睡之际听得一清二楚。她瞪大眼睛,回味着这个她难以相信的惊天秘密。难怪项弘会喜欢上祝玉瑾!原来…… 谢邈对于祝玉瑾的出现没有感到惊讶,倒是对于祝玉瑾的门派感到无比的好奇,因为能出现像周星河这样的奇人,想必还有更多了不起的人,如果到时候都能归顺项弘所用,那么统一王朝的事就指日可待了。 这样想着,谢邈便主动的把祝玉瑾介绍给刘桓王认识了。 刘桓王虽然和祝玉瑾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刘桓在刚才目睹了辛斐然对祝玉瑾的紧张神情,又看到了周星河和辛斐然为了她而争斗,再加上辛斐然临走时对他说的‘不要把我的出现告诉玉瑾’的话,刘桓自然是对祝玉瑾刮目相看了。 第四节 几辆马车停在了木屋的外面,高头大马,锦绣大气的马车,这是刘桓借助周星河的苍鹰小灰,向自己的侍卫官写了封信,让他们到鹿北森林的木屋处来接他们的。 谢邈为了项弘的身体着想,不想让他经受马车的奔波,提议在木屋过夜,但是毕竟还有这么多人,挤在一间木屋里,恐怕有些不太方便,再加上有女子在,刘桓便执意要回府邸,谢邈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曹芙蓉本想借机醒来,但是谢邈一听到曹芙蓉在,便要拔剑杀了她,幸好祝玉瑾及时拦住,才得以幸免,曹芙蓉见此,索性装睡到底,到了后来,真的睡着了。 经历了大雨,虎狼兽,还有多次的磨难曲折,终于趋于平静了。夜好像本来就是如此,静静的,偶尔还有虫鸟的低鸣。 来接刘桓的马车都十分的大和气派,马车里甚至能放茶座和一张小床。总共四辆马车,刘桓和谢邈坐了一辆,祝玉瑾和项弘乘了一辆,周星河和曹芙蓉乘了一辆,剩下的一辆坐着侍卫。 项弘的头躺在祝玉瑾的腿上,安稳的呼吸着,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温暖又好似安定的港湾。祝玉瑾则看着项弘的面容,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思索着她昏迷时看到的人,思考着她现在的位置,以及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或许前几年的时候她对还对辛斐然念念不忘,把他藏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但是短短的几个月,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住了别人了。 “项弘,你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祝玉瑾用手摸着项弘的头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是该忘掉他,还是应该……”话说到这这里,她兀自停住了,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医杀手俏校花最新章节。 另一辆马车里,刘桓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道:“那个就是你对我不断夸赞的小皇帝?” 谢邈一时间听不出刘桓的真实意思,点了点头道:“桓兄,他虽然还是年少,但是已经有非常难得的坚持了,他还需要更多的成长空间。”这话完,谢邈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像你一样,曾经对他失望过,叹过气,但是我们都知道,不该轻易的放弃一个人。所以我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项弘长大,我就能发挥真正的作用,辅助他真正的走向皇位。” 刘桓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笑道:“谢兄弟,你太紧张了,我没放弃了小皇帝啊!” 谢邈一愣,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刘桓说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试过他了。” 谢邈问道:“哦?怎么一个测试法?” 刘桓看了看谢邈,说道:“不管是帝王或者平常人,如果要合格,就要看两点,一个是信任;能否慧眼识珠,而后完全相信这个人,当时小皇帝来的时候,和那个曹姑娘一同受了伤,我给他了一个散发着臭味的黑色的金创药,那个曹姑娘立即摒弃了那药,并怀疑我是否要害他们,而项弘,小皇帝――”说到这里,刘桓笑了一下,和谢邈对视了一眼,接着道:“他看着我的眼睛,而后眼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芒,随后把那药抹在了胸口。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小皇帝能够信任别人。” 谢邈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的欣慰,“一定是祝少傅的功劳,皇上能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真是太好了。”说完这话,又看着刘桓道:“桓兄,还有一点呢?” 刘桓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就是牺牲精神,看他是否怕死,正常人怕死是理应的,但是面对要保护同伴,是否能够为了同伴而牺牲自己,这一点很重要!有的帝王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生而去残害自己的同伴或者奴才,这样的帝王王朝都不会昌盛很久。”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光芒,继续说道: “小皇帝虽然害怕的发抖,还问了我如果他出去引走猛兽的话,他的同伴能否获救,随后就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自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了,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我刘桓就决定拥护他,整个鹿北都为他效力!” 刘桓说着,和谢邈对视着,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因为,这样的帝王不常有!而我刘桓恰巧遇到一个,所以我不会放弃!” 谢邈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刘桓的肩膀,“谢谢你兄弟!”他的语气有些粗重,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呜咽。因为他直到听了刘桓这番话,才更加坚定了要追随项弘的心,更加珍惜这个在曹禄中的软禁下还能如此坚强的小皇帝。同是,谢邈也更加佩服祝玉瑾,不管是皇上天资聪慧,还是他的智慧过人,总之要感谢祝玉瑾。 第三辆马车上,周星河在和苍鹰小灰逗玩着,尽管脸上是笑容,但他内心却不由得担心起来,第一,最大的威胁就是,辛斐然的出现。辛斐然消失这三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他真的喜欢玉瑾的话为什么没有立即回来找玉瑾?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难道是为了各个诸侯王之间的斗争?是被哪个诸侯王请来的吗?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现在诸侯分裂称霸,都在招贤纳士,比如他,就是被东都诸侯王乔广轼请下山辅助去辅助他的。 第二,是这个让他挂心的师妹,居然在雨天打通了疾行脉,而且最后还搞得真气错乱,她当真是为了这个小皇帝不要命了吗?他要怎么做才好啊!不如干脆把小皇帝杀死?来个毫不知情然后就可以解救是没了?要不然按照师妹的性格,早晚会为了小皇帝献上自己的生命,他可不想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 一个占了庞大面积的王府在风和日丽的早晨中亮了起来,恢复了它以往的霸气,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栩栩如生威武极了,红色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书着规规整整的三个字‘恒王府’重生之云上依依。 “焕洲!”项弘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平常在宫内都是冯焕洲来叫醒项弘的,如今项弘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是在皇宫里,于是便开口叫道,但是半晌不听有人进门,便大声喊道,“焕洲!你死哪里去了?” 大声喊后,外堂的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一串欢快的脚步声接近,项弘直起身,掀开被子,正准备从床上站起身,就听到曹芙蓉的声音,“项弘!快起来,你想睡……” “哎呦!”曹芙蓉还没说完,就被撞倒在地了。 项弘也被撞倒了床上,他摸着他的下巴,怒道:“曹芙蓉!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给朕滚出去!” 曹芙蓉伶俐的站起身,道:“你睡了这么久,本姑娘来喊你起床!你撞了本姑娘,然后就这个态度?” 项弘也猛地站起身,道:“我让你来喊我了吗?明明是你撞我的好不好?!”这话完,他又道:“还有,刚刚在门口大吵大闹的是你吗?” 曹芙蓉刚想开口说‘是那门口的奴才不让本姑娘进来,我才和他们吵的’的话,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噎了回去,她忽然转身,脸色通红的骂道:“啊!项弘!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不要脸!混蛋!”骂着,便跑了出去。 项弘一愣,随后低头一看,宽松的亵裤被撑的老高了,他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后得意的笑道,“哼!谁让她自己闯进来的,这可不怪我!” 刚说完这话,祝玉瑾就走了进来,“皇上,你起来了吗?为什么刚刚曹郡主跑了出去?”说着,她走到了内堂,恰好看到项弘站在那里,以及他的‘窘态’。祝玉瑾装作很镇定的走到一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道:“赶快更衣吧,外面众人还等着呢。”说话之际,她脸色通红! 项弘也是顿时觉得羞愧,赶紧跑回了床上,放下床帘,拿被子盖住了身体。 祝玉瑾本想把水杯递过去,一转眼不见了项弘,于是便走到床边,道:“皇上,你怎么回去了?快起来啊!外面有人等着呢!” “说过私下的时候不要叫我皇上的!”项弘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怒意说道,像是小孩子生气一般。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项弘,快起来啊!外面有人等着呢!”说话间,已经有诸多仆人走了进来,有的人端着洗漱用具,有的人端着衣服,还有的人端着一些简单的早膳糕点。 “谁等着呢?”项弘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问道。 “谢将军,还有刘桓王,以及诸多鹿北的臣子们。”祝玉瑾回道。 “什么?!”项弘吃了一惊,掀开床帘,难以置信的看着祝玉瑾,“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你说的刘桓王是哪个刘桓王?鹿北是真的鹿北吗?”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皇上,你没有听错,我们现在是在鹿北,且是在刘桓王的府中,所以你……” 未等她话说完,项弘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就慌忙的洗漱穿衣,明黄色的龙袍刚刚披上,项弘愣一下,随即把龙袍扔回仆人手中,又回到了床上,重新盖上了床帘。 祝玉瑾看的十分困惑,他的动作又有些滑稽,她又气又无力的笑道,“项弘,你在做什么啊?” 问他话他也不回答。 祝玉瑾摇摇头,挥手让那些仆人去外堂等着,她则掀开床帘,坐在了床边,道:“项弘,你到底怎么了?” 项弘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继而直起身,道:“夫子,这来的太快了吧网游之暗夜游魂!” 祝玉瑾疑惑,“什么太快了?” 项弘有些着急的道:“见这些大臣啊!更何况还是鹿北的诸侯王刘桓王啊!这…这让我该怎么办啊!见了他们该说什么呢?”更何况他刚刚从昨晚的‘梦魇’里死里逃生,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还没安定一天呢,就要面见大臣了?所以觉得太快了嘛! 祝玉瑾看着项弘焦躁的面容,心中欣然,幸好他是因为这个而退却的,如果是别的原因,她还真的是束手无策。 第五节 要怎么劝他呢? 一瞬间,有许多的念头从祝玉瑾的脑海里涌了过去,但是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或许应该直接催促项弘穿上衣服走出去。 “项弘,你还记得那个死在养心殿外的吏部尚书吗?”祝玉瑾问道。 项弘看向祝玉瑾,点了点头,“记得,夫子怎么突然提这个呢?” 祝玉瑾道:“你当时听到他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后,是什么感受呢?” 项弘坐好了身子,眼睛盯着她道:“当然是十分的愤怒啊!恨曹禄中,恨他把持朝政,恨他害死了那么多忠良贤臣。” 祝玉瑾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道:“好啦,你不必我来劝说了,因为你已经知道怎么说了!” 项弘一把拉住祝玉瑾的胳膊,道:“夫子,我知道什么了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祝玉瑾道:“当你面对外面那些群臣,无话可说或者感到不适的时候,就想一想当时听到那吏部尚书说的话时的愤怒吧!” 项弘松开祝玉瑾的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祝玉瑾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项弘,你在我的心中一直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作为皇上,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当然,她只见到过他这一个皇上,“所以,我相信你能够应对外面那些臣子,你也要相信自己!他们有些人想看看你的笑话,所以,你要证明给他们看,你是不窝囊的!” 祝玉瑾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因为她已经开始替项弘紧张了。所幸项弘明白了祝玉瑾所表达的意思,他站起身,喊了仆人进来内堂,从容的穿上了龙袍,吃了一些早点。 临出去时,项弘突然转过身,有些得意的对着祝玉瑾道,“夫子,你看我这件衣服如何?” 祝玉瑾看了看,发现这件衣服非常适合项弘,虽然是龙袍,却做出了的有一种潇洒的感觉,龙纹也是配了亮丽的青蓝色,使得整个人都显得有活力又十分的英俊;再加上项弘本身的底子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并且褪掉了以前的稚嫩,完全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高大。她一时间竟对他有些着迷了。 项弘很是明白夫子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想听夫子说一说,便催道:“夫子,到底怎么样嘛!” 祝玉瑾眉头皱了皱,道:“很好看很好看!”话罢,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快出去啊,外面的人等了好一会儿了!” “哈哈哈…”项弘终于听到从夫子嘴里说出的赞赏,随后会心的笑出声来,这笑声后,他倒是觉得全身通泰,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紧张了。 门打开,项弘先跨出来,祝玉瑾跟在他的身旁,今日,祝玉瑾故意穿了深青色的棉衣,用来衬托项弘的英气,因为他知道项弘一定会让他陪在身旁的。 项弘走出来的时候,旁边两个仆人愣了一下,随后一片明黄闪耀了眼睛,顿时惊为天人,下跪高呼皇上万岁,项弘点了点头,喊了句平身,随后由前面的仆人带领,朝着恒王府的正殿走去凤绝天下:毒医七小姐。虽然项弘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内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和激动,几年来,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做皇帝的激动。 殊不知,现在的激动,到了往后会变成什么。 “皇上驾到!”随着正殿外的仆人喊叫,正殿外的两排侍卫下跪高呼皇上万岁,项弘平静的走了过去,直直的朝着正殿进发。祝玉瑾跟在项弘的左侧,同样感受着这样的气氛。 项弘前脚踏进正殿里,几十个臣子纷纷下跪,声音很不齐的喊了句皇上万岁。在皇上没有开口说平身时,臣子是不能起身且不能抬头看皇上的,但是着鹿北的臣子们一直归属刘桓所管,从未见过皇上的面,听得最多的就是如今的皇上性情无常且窝囊至极,所以都像一睹项弘的模样,纷纷偷偷的抬头看项弘长什么模样。 这一看,把他们的心都惊了,是谁传言传的那么离谱?这当今站在堂上的男子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有一种特别的活力,和传言相差了几百倍。 “众爱卿平身。”项弘中气十足的说道。他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殿中回响着,仿佛是轻轻回荡的钟声,且声音温和中带着力量,让人顿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臣子们纷纷站起身,刘桓和谢邈也抬头看了一眼项弘,随即互相对视了一眼。谢邈看到刘桓略带吃惊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实话,谢邈也觉得十分吃惊,他从未想过项弘穿上龙袍之后会这么的像一回事,最重要的是,看看这满堂的臣子,似乎都对项弘的外表和气场很满意。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项弘怎么开口说话。 项弘看了一眼身旁和祝玉瑾。 祝玉瑾知道项弘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慌张了,于是,祝玉瑾看着项弘,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她和他说的话做。 于是,项弘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当日吏部尚书死前的那番话,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朕今天能够站在这里,要感谢的是刘桓王,以及朕最得力的将军谢邈。是他们把朕平安的带到了这里,并且在危难时刻救助朕。”这话完,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最要感谢的就是朕的夫子,祝玉瑾,如果没有他,朕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话尾带着一种哭腔的颤音。 他在真心的感谢,不管是作为帝王还是作为普通人,他都是真心的感谢救助他的人。下面的臣子们感受到了项弘真切的心意,纷纷跪下,喊道:“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项弘随即让他们起身,并且继续说道:“朕在皇宫多年,受到曹禄中的管制和软禁,虽然不能体察民情,为天下百姓做出正确的引导,但是朕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百姓的安稳和幸福!”说着,项弘的眉头皱着声音突然提高一倍,“曹禄中奸佞当道!该杀!” 这话完,他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恢复常态,“但是这几年下来,曹禄中建立了忠实的拥护势力以及一些贪财卖命的走狗们,整个皇城都被他啃食着!路漫漫其修远兮!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们都是懂得!倘若现在急切的杀了曹禄中,那么一切不会改变!因为还会出现第二个曹禄中!第三个曹禄中!” 几番话下来,群臣已经彻底对项弘的印象改观了,并且认真的思考着项弘所说的问题,思考下来,发现项弘说的的确在理,也由一片寂然开始相互交谈。 这时候,刘桓上前一步道,“皇上,那您说我们该如何做起?” 刘桓对项弘的恭敬,更是让鹿北的臣子们对这个皇帝增加了信心。 项弘却突然的愣住了,不是愣住了,而是被刘桓给问住了,该从何做起?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深思过。 祝玉瑾开始在一旁替项弘担心,想着该怎样提示项弘浴火重生:恶魔五小姐。谁知道项弘看了一眼祝玉瑾后,随即对群臣道:“如何做起?一步一步的做起!首先!我需要你们的力量!需要你们的支持!只有你们的支持才能使事情事半功倍!”这话完,随即大声道:“你们会支持朕吗?” 群臣一愣,随即跪下,喊道:“臣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 …… 早上会见群臣就在一片高呼中结束了。 群臣散去后,谢邈主动的走上前来,拱手道:“皇上,您刚刚说的太精彩了!真的太出乎臣的意料了!” 正说着,刘桓也凑了上来,道:“说实话,也出乎了本王的意料,皇上你看到没?本王的臣子们开始归顺你了呢!”他这话里有一股隐隐的不爽,祝玉瑾和谢邈都听出来了,也都想着项弘会怎么回答。 祝玉瑾本以为项弘会说出些不耐烦的话,但是却看到项弘笑着上前去拍了拍刘桓的肩膀,笑道:“桓兄!你都是朕的!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这话完,顿了顿,又道,“你可别忘了啊!昨晚你可是说过的,如果朕生还了,你就归顺朕,并且贡献你的力量,不会忘记了吧?” 刘桓也欣然接受了项弘的热情,哈哈一笑,“皇上,臣怎么会忘记呢?!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生还,怪只怪我信口开河,如今只好遵守了!” 项弘一愣,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大笑。气氛十分融洽,随后两个人又像是相见恨晚的老朋友一样,聊了许多关于打猎的事,最后还打趣似的说着怎样除掉曹禄中最痛快。 殊不知,这些话都被在殿外的曹芙蓉听到了;曹芙蓉其实一直不知道她的父亲都做了什么,因为她一直觉得父亲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做什么坏事,但是如今项弘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说曹禄中是奸佞,并且该杀时,她的心里如被刀绞一般痛苦,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如今她已经渐渐喜欢上项弘,偏偏又让她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她恨不得现在就回皇宫,回去问一下她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到底谁对谁错。 祝玉瑾审视着项弘的一举一动,她的心中有一些感动也有一些欣慰,仿佛是看自己雕琢的玉器一样,渐渐的散发出名贵有价值的气息,但是仍旧没有雕琢好,但是离雕琢好日子不远了,或许到时候就是她离开之时了。 想着,祝玉瑾突然看到一抹红色的棉衣飘过殿前,便知道那是曹芙蓉,于是追了出去。 这边的项弘虽然一直和谢邈还有刘桓聊着,但是他的眼角却一直注意着祝玉瑾,当看到祝玉瑾跑出殿外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跑了出去。果然没有夫子的陪伴时间是难熬的,项弘又和谢邈刘桓说了一会儿话,便称自己乏了,借口走了出来。 项弘走到一处花园时,恰好碰到了周星河。 第六节 项弘没有见过周星河,不认识他,但是周星河却对项弘了如指掌。 周星河看了看身穿龙袍的项弘,兀自感叹着人靠衣装马靠鞍,也不下跪,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项弘身后的侍卫见此,道:“何人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周星河说道,“草民不知道是皇上为何要下跪?” 侍卫听了这话,喊道:“大胆刁民,看到皇上龙袍还说不知是皇上,找打!”说着,就要上前来揍周星河。 项弘看了一眼侍卫,示意侍卫不要动手,随后问道:“你说你不知道我市皇上,那看到这龙袍该知道了吧?”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龙袍魅世鬼王女魔:妖临天下全文阅读。 周星河一笑,道:“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想做皇帝,前段时间京城不是还出了个什么宰相私藏龙袍的事吗?倘若你也是那样冒充的,我拜了你,就是认作你是皇帝了,那么如果你不是的话那我岂不是也成了罪人了?” 说完这话,周星河静等着项弘的反应,据他所知,这个小皇帝脾气一向不好,所以他想着项弘可能会发火。 岂料项弘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豪爽的笑道,“有意思的理论!” 周星河一愣,“什么?你居然不生气?我说你是假冒的皇上,你居然不生气?” 项弘笑道,“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啊?真的永远变不成假的,假的也永远变不成真的,不是别人说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了!” 周星河的眼睛眯了一下,他突然感觉这个项弘不是他所打探到的那个小皇帝了,而且变得器宇轩昂了。 恰在这时候,苍鹰小灰扑棱棱的飞了过来,一下子听到了项弘的肩膀上,拿它毛毛的头来蹭项弘,把项弘逗得直笑。 周星河不耐的喊道:“小灰!” 小灰听到主人的声音后,乖乖的飞到了周星河的肩膀上。 项弘惊讶道:“啊!这个苍鹰是你的?!我在皇宫里见过呢!”说到这里,项弘道,“难道你就是夫子的师兄?!”他纯粹猜的。 周星河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周星河,我师弟给皇上添麻烦了。” 如今话说开了,气氛便好了很多,项弘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夫子一点都没给我添麻烦,倒是我,有时候经常惹夫子生气,还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你知道就好。”周星河下意识的跟着说了一句。 项弘一愣,“什么?” 周星河补充道,“我是说这就好,我家师弟最不怕麻烦,况且照顾皇上是莫大的荣誉,师弟一定高兴还来不及呢!”每说一句话,周星河都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说错话,把‘师弟’说成‘师妹’那就麻烦了。 项弘碰到了祝玉瑾的师兄,便如见了亲人一般,提出要周星河陪他走走,于是两人在花园的湖边走着。 项弘突然很想听周星河说关于祝玉瑾的故事,于是便央求周星河说几个出来。周星河点头同意,但是看了看身后的侍卫。 项弘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让侍卫出去在外面等着,如果不喊他们就不要进来。 这侍卫是从谢邈那里过来的,虽然经过谢邈的严厉筛选并且警告说要和皇上寸步不离,但是皇上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所以,两个侍卫都出了花园。 周星河随意的和项弘说了些关于祝玉瑾的事,随后突然停在了湖边,笑道,“皇上,草民想起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 项弘有些激动的笑着问道,“什么事?” “前几年的时候,玉瑾曾近办过一件傻事,她啊,在寒冬腊月里非要去湖里抓鱼,并且说那个时候的鱼最是鲜美!最后冒着严寒,到了池塘里抓鱼,最后搞得全身都结冰了!”周星河信口的胡编道。 项弘却信以为真,他并且往前探了探身,看着那湖水中的隐隐约约的鱼,道:“这个季节的鱼真的十分鲜美?” 周星河点点头,露出一丝嬉皮的笑,“对啊!皇上,你要不要试一试啊?玉瑾最喜欢吃这个时候的鱼了呢元首之怒最新章节!” 项弘想着能讨祝玉瑾欢心,顿时激动的道:“真的吗?” 周星河见到项弘中了他的圈套,说道,“真的真的,不信你去试试!”说着,他推了一把项弘,紧接着,项弘整个人栽进了池塘里。 项弘是头朝下掉进池塘里的,这池塘虽然不大,但却因为是天然的而变得非常深;项弘没想到周星河会真的下手推他进池塘,有水灌进了他的胃中,但是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他正想把头伸出去换口气,突然看到水下面似乎有东西游了上来。 那东西似乎是条鱼,且不是一条,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从池塘最底下游上来的鱼最起码有一个人的胳膊那么长!项弘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他心中想着怪不得夫子会在腊月里下池塘捞鱼呢!原来是真的!想着,他正准备抓住那又长又大的鱼时,突然四条鱼用嘴巴擒住了他的衣服,把他往池塘的最深处拖! 这鱼想害死他!这是项弘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念头,然后要失去呼吸的他不断的挣扎着,水底的浮动让他的动作变得十分不明显,他想大声呼救,但是刚张开嘴,就有水灌进了喉咙,也让他丧失了最后一点气体。 脑间逐渐的空白,项弘挣扎之际,突然想起把龙袍脱掉,于是借住水底的浮动,巧妙的脱着龙袍,但是此时他已经到了池塘的底下,光线逐渐的昏暗,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池塘边上,周星河看着那池塘中间冒出来的泡泡,他心中浮起一种计划顺利完成的得意的兴奋,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能够解除师妹的痛苦了,就能够不让师妹受伤了。尽管他觉得这么做可能对这个小皇帝不公平,但是如果他继续活着,那么成为真正帝王的道路上就会有更多的人为了他而丢失了性命,换个角度想,他这是在解救苍生啊! 没错,池塘底下的那几条大鱼是周星河控制的,他不但可以驯化控制飞鸟走兽,更可以驯化控制鱼类!这也是他有信心能把项弘置于死地的原因。又一想,周星河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如其现在冒着被祝玉瑾发现的危险谋杀项弘,还不如昨天在鹿北森林里不救谢邈等人呢! 他正想着,突然,苍鹰小灰扑棱棱的飞到池塘的中间,围着那嘟嘟冒泡的地方大声的叫着,嘎嘎嘎的声音悲鸣着,仿佛是呼救一般,这声音传到了花园外的侍卫耳朵里,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他们想进来看看,但是皇上发令了,说不喊他们不准进去,所以,他们继续在原地待命。 “小灰!你给我回来!”对于小灰突然间的失控,周星河有些焦急,因为平时不管发生什么事,小灰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如今,他要淹死项弘的事情刚刚发生没多久,小灰就失控了。 小灰嘎嘎的叫声非常有特点,传到了远处祝玉瑾的耳朵里,此时祝玉瑾正在劝哭泣的曹芙蓉,劝她不要因为项弘的话而伤心,并且告知了曹芙蓉一些宫内的事情,一番安慰后曹芙蓉才逐渐止住哭泣,恰好这个时候,祝玉瑾听到了微弱的鹰叫声。 曹芙蓉看到祝玉瑾愣愣的表情,问道,“祝少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祝玉瑾又仔细听了听,才明白这是小灰的声音!而且她知道小灰这么叫是什么意思,是有人遇难了!难道是二师兄遭人陷害了?!不可能啊!二师兄功夫那么高强,还能操控动物……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有人遇难了!我要过去看看!”祝玉瑾对曹芙蓉说道,而后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跑去,曹芙蓉见祝玉瑾神色慌张,遂也跟了过去。 此时,周星河十分焦急,他知道,倘若再让小灰叫一会儿,一定会引来其他人的!想着,他伸出手,掌心往下,对着小灰往下压,小灰本来在半空中飞着,身体突然被操控了一般,渐渐的碰到了水面,要被压下去那一刻,小灰又扑棱棱的飞起,身体不听的挣扎着。 这边的祝玉瑾不断的加快脚步,最后打开了疾行脉奔到了花园里,两个侍卫都没看清是什么飞了过去。 在祝玉瑾运用疾行脉跑到花园时,周星河感受到了祝玉瑾的气息,于是赶紧松开对小灰的操控,并且控制着那几条大鱼把项弘送了上来;项弘浮出了水面,但是人已经昏了过去太阳下的蔷薇花。 祝玉瑾停下身形之时,恰好看到项弘浮在水面上,她大吃一惊,随即要跳进水中,周星河急忙拉住了祝玉瑾,道:“玉瑾,水冷!你不要下去,我已经把他救过来了!刚刚操控那池塘底下的鱼有些难度。” “师兄!你怎么不下去救他啊?这样多慢!他怎么会掉进池塘里?”祝玉瑾充满焦急的问道。 周星河有些委屈的道,“玉瑾,你知道我不会游泳的!我下去救他那不是去寻死么?”说话间,几条鱼已经把项弘送到了池塘的边缘,祝玉瑾抓住项弘的衣服,用力把他拉了上来。 此时外面曹芙蓉在和侍卫们理论着,但是侍卫们怎么都不让她进来,直到她大声的喊叫,侍卫才带着她走进了花园,侍卫一看到浑身湿漉漉并且昏倒过去的皇上后,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一个人随即去请太医,另一个人去禀报了谢邈。 曹芙蓉也觉得震惊了,这接二连三的灾祸,让这次出行变得十分不寻常,她滴溜溜的眼睛盯着周星河,开门见山的问道:“喂!是不是你搞的鬼?项弘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掉进池塘里?而且还昏倒了过去?” 周星河心中一紧,看了一眼正在救助项弘的祝玉瑾,随即道:“郡主,说话要有根有据,不要血口喷人!” “哼!我血口喷人?你这么紧张,一定有猫腻!”曹芙蓉嘴上不饶人,依旧说道,“这花园里只有你和项弘两人,他怎么掉进池塘里你会不知道啊?” 第七节 “咳咳…”就在此时,项弘发出了一声咳嗽,紧接着吐出了一些水,祝玉瑾又把他翻转过来,吐出了更多的水。 谢邈也带着太医火速的赶来了,并且给项弘披上了大氅以保暖。 让太医看了一下后,没有大碍后,谢邈亲着抱着项弘回了寝房。谢邈刚离开花园,刘桓就缓慢的走进来。 “皇上方才还好好的,怎么顷刻间就落了水呢?”刘桓看了看祝玉瑾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周星河身上。 但是周星河却不决定做任何解释。 曹芙蓉就沉不住气了,她对刘桓说道:“桓王,当时项弘……不,当时皇上是和他一起逛池塘的,然后皇上救落水了!” 周星河笑道,“郡主的意思是草民推皇上落水的?”这话完,转头对着刘桓拱了拱手,“桓王,即使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害皇上啊!更何况害了皇上对草民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啊!” 刘桓点了点头,他看到祝玉瑾自他来了以后就没说一句话,倒是摸着怀中一个有些湿湿的苍鹰。他记得这个苍鹰是周星河的。 “星河兄,我刘桓信任你,敬重你,一定不会怀疑你会把皇上推到池塘里。”说着这话,他看了一眼周星河,“但是请星河兄告诉我,皇上是怎么掉进池塘里的。” 周星河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突然说想看一看腊月里池塘里有鱼没,然后不顾我的劝阻就跳了进去,但是谁知道皇上不会游泳,挣扎着就昏了过去,我很想救皇上,但是何奈我也不会游泳。”说着这话,看向祝玉瑾,“直到玉瑾来的时候,才恰好把皇上救起。” 刘桓看着祝玉瑾,问道,“祝少傅,你来的时候皇上是什么样的?” 祝玉瑾微微低着头,神色有些倦怠,“桓王,我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昏迷了。”她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是我师兄把皇上救起来的都市上忍。” 曹芙蓉在一旁听了这话,突然有些气结,但是说不出来,只得干瞪着眼。 刘桓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离去了,曹芙蓉担心项弘的安危,也跟着刘桓一同离去了,走的时候,她还转头看了周星河一眼,哼了一声才离去。 花园里只剩下祝玉瑾和周星河。 两人就那样站着,苍鹰小灰在祝玉瑾的怀中十分的安静。她不说话。周星河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于是便主动打开话匣,哈哈一笑,道:“玉瑾,你不会也以为小皇帝是我推下池塘的吧?!那真的不是我!如果我想杀项弘还用着这么麻烦吗?” 祝玉瑾听着周星河的话,转头看着他的脸庞,问道,“师兄,你不是说受了师傅的命,要去东都诸侯王乔广轼那里吗?” 周星河愣了一下,点点头,“对啊,我是要去那里。” 祝玉瑾随即说道,“那师兄你在鹿北做什么?” “在鹿北做什么?”周星河突然止住了玩笑的面容,道:“玉瑾,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在鹿北,不全都是因为你吗?我想陪着你!想保护你!不想看着你陷入危险!”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淡然的笑,“师兄,很感谢你有这样的心,但是不用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她转身,“师兄,你今天就离开吧!快点去东都见乔广轼,要不然时间久了就不好了。” 周星河看着祝玉瑾的身姿,突然笑道:“你能照顾好自己?祝玉瑾,我没听错吧?你能照顾好自己的话,为何在鹿北森林里险些丧命?全身是伤不说还经脉逆行,脉络堵塞,这就是你说的能照顾好自己?我看你只能照顾别人吧!” 祝玉瑾不想解释那么多,于是便提步离去,怀中的小灰扑棱棱的飞了起来,又飞回了周星河的肩膀上。 周星河看着祝玉瑾离开的背影,大声笑道,“哈哈哈,祝玉瑾,你最高尚了!动不动的就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动不动的就用尽全力保护被人,最后自己受伤害,一副大义凛然仿佛这个世界都需要你的帮助一样!别那么大义凛然!告诉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不配保护别人!” 祝玉瑾依旧不理周星河,且十分坚定的走出花园。在要走出花园之际,周星河嬉笑道,“好吧,我输了,斗不过你,我承认,是我想杀项弘……” 话还未完,一股掌风袭来,接着就是祝玉瑾强烈的攻势。 小灰从周星河的肩膀上飞了起来,周星河两步跳起,躲过了祝玉瑾的攻击。祝玉瑾随即跳起来,向着周星河追去,边追边道:“你为什么要害项弘?!” 周星河不会正面和祝玉瑾交锋的,虽然他在武功上稍胜一筹,但是这个师妹的倔脾气他是领略过的,于是便道,“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安全?最近几个月来,你因为项弘受的伤超过了前几年受伤的总和!我能不担心吗?照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项弘拖累害死!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我才要杀了项弘的!” 听着这样的话,祝玉瑾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她没想到这个总是嬉皮笑脸没有正形的二师兄居然会为了她而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感情归感情,周星河想要杀死项弘的事还是不争的事实。 祝玉瑾突然收了掌,看着远处的周星河,冷冷的道:“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还有,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为了谁而失去了性命,那也是我个人的命运,不需要别人过多的插手!更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周星河也看着祝玉瑾,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冷冷的拒绝他的好意,而且还说的这么自然!但是无可奈何,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不容易改变。想着,周星河点了点头,遵从了祝玉瑾的意见。 也就是当晚,周星河收拾行李,离开了鹿北,朝着东都诸侯王乔广轼那里出发了仙妻驾到。殊不知,他这一去,东都要发生多少腥风血雨。 对于周星河的突然离去,祝玉瑾给出的解释是:师门突然有急事,召了周星河回去。别的话她也没多说,旁人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 当晚,本来是要举行小年夜宴的,但是由于项弘昏睡不醒,所以取消被放在明晚了。 祝玉瑾在项弘的寝房里查看了一下后,准备回屋,却被刘桓请到了房间里,到的时候,谢邈已经在那边等了一会儿了。刘桓请祝玉瑾和谢邈夜晚到房的原因是,他觉得项弘接二连三的受到死亡的威胁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为的。 从今天项弘掉进池塘里开始说起,一直追溯到项弘刚到禹城是遭遇的刺客,排除了种种可能后,刘桓把嫌疑放在了周星河身上,祝玉瑾一个激灵,顿时说出了眉妙语的根系是在禹城的事,于是诸多怀疑不攻自破,刘桓及时派人去探查身在禹城的眉府。 第二天,项弘醒来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仆人,“昨天我逮的鱼呢?做了没?给夫子吃没?” 仆人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于是项弘就亲自出去找祝玉瑾,但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喂,夫子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项弘问道。 曹芙蓉转了转头,左右看了看,没有理项弘。 项弘又道,“喂,不是问你话的么?” 曹芙蓉转过头来,道:“首先,我不叫‘喂’,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夫子是谁!”她的话里有一股气愤,还有一种干醋。 项弘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算了。”话完,转身便要离去。 曹芙蓉本来以为项弘会像其他人一样见她不开心了就过来哄她,但是项弘非但没有哄她,反而直接离开了,她气得跺脚,急忙追了上去,道:“项弘,你是块木头吗?” 他摇摇头,依旧不理她。 曹芙蓉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得道:“好吧,我知道祝少傅去哪里了!” 项弘顿时来了精神,道:“去哪里了?快告诉我!” 曹芙蓉红红的脸蛋上浮起一丝笑容,道:“祝少傅啊,他陪着桓王一起去街上买东西了!” 项弘皱了皱眉头,“街上买东西?和桓王?”怎么可能!夫子和桓王又不熟,为什么会一起去上街买东西呢? 曹芙蓉眼中闪烁着光芒,她一把拉起项弘的手,朝着府门口走去,边走边开心的说道,“走吧!我们上街!我知道你想去找祝少傅,我们一起啊!” 项弘像挣开被她拉住的手,但是被她紧紧的握住。好吧,他是很久没有上街了,自从上次在皇城里夫子带他出来那一次后。 “喂,至少要带几个侍卫吧?”项弘说道。 曹芙蓉摆了摆手,道:“才不要带侍卫呢!我们两个人去!带着侍卫好烦啊!到哪里都跟着!更何况我们两个都会武功啊!怕什么呢!这里可是鹿北!桓王的地方。” 项弘这么一听,觉得还蛮有道理,便答应了。两个人就这样上了街。殊不知,项弘掉进了曹芙蓉甜蜜的陷阱里。 祝玉瑾是真的上街了,但是曹芙蓉说要带着项弘去找是假的,其实曹芙蓉是想和项弘一起逛街一起玩,并且感受一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暴力军姬最新章节。 如今真是小年,街上红红火火的景象耀花了眼,各种各样的小吃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吆喝声,组成了这种繁华的街景。 项弘身穿深青色的棉衣,腰间系着两个红色的香囊和玉佩,再加上他已经高大挺拔的身材,在街上十分的显眼,引来了诸多女子的侧目。 曹芙蓉看到那些女子不断的朝项弘看,于是心中一横,便主动拉住了项弘的手,并且紧紧的握着。 项弘甩了甩,道,“曹芙蓉,你那么紧的拉住我的手做什么?” 曹芙蓉支支吾吾的道,“怕…你丢了啊!” 第八节 有种微妙的感觉自心头升起,项弘随即觉得全身不适,一把挣开了被曹芙蓉拉住的手,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丢了啊!”这话完,又道,“夫子到底在哪里啊?你快带我去啊!” 曹芙蓉有些气愤的道,“整天夫子夫子,你有完没完啊?你难道不觉的你总是找祝少傅他觉得很困扰吗?况且现在又不是教你功课的时候,你总是缠着别人会很烦的好不好!” 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想过了,但是并没有想到曹芙蓉说的这些。如今听到曹芙蓉猛然提起,他倒觉得有些生气,于是闷声说道,“不要你管!”话完,提步便往前走。 曹芙蓉看着项弘两句不和就要走的模样,喊道:“不管就不管!你以为谁想管你啊!哼!”说着,她一转身,朝着恒王府的方向走去,顺便欣赏了街道两旁的热闹景象。 曹芙蓉正拿着一个好看的面具,突然被身后的人挤了一下,正想发火骂人,然后心中就一惊,她本来就怀疑有人要故意陷害项弘,如今项弘突然与她走失,还是在这大街上,这可怎么办呢? 想着,曹芙蓉再无心闲逛,开始到处寻找项弘的身影。但是此时正是小年庆祝时,街道上人群几乎摩肩接踵,别说找人了,就是移动一下都觉得困难。找了接近一个时辰,曹芙蓉直觉的腿脚发软,心中想着或许项弘已经比她先回去了,于是自己也打道回府。 可是到了府中,问了府中的人,却都说没有见皇上回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曹芙蓉连忙说没事,并解释她正和项弘在玩一个游戏,随后又返回到街上寻找。 此时,项弘正在一个表演杂技的地方站着,他惊叹着这些表演杂技人的功夫,完全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看了一会儿杂技,项弘突然路过了一条满是花朵的街道,并且有浓妆淡抹的女子站在门口,他觉得有些好奇,便停在人来人往的门口,看着楼上的牌匾,念了出来,“香软楼?”这是个什么地方?进去的男子都是满脸坏笑的,女子都是对男子搭建搂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殊不知,在项弘正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某个女子的‘猎物’。 女子轻轻的走上前去,拍了拍项弘的肩膀,女子笑道,“公子,为何只身一人呢?是迷路了吗?” 项弘转身,接着一张素雅红唇的脸庞映入眼帘,他道,“不是,没有,我只是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呵呵呵…”女子笑了笑,“一看公子就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小女名叫扬眉,公子要不要跟随扬眉进来坐坐?喝杯茶之类的?” 项弘愣了一下,道:“那些男子进去都是喝茶的吗?” 扬眉笑了笑,抿嘴点头笑了笑。 含羞的模样让项弘心中为之一动,随后,他便跟随女子走进了香软楼里最强杀手系统最新章节。 扬眉和香软楼里的‘妈妈’说了之后,便带着项弘上了楼,上楼后,经过其他房间时,项弘突然听到从那些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响,有的是女子的尖叫声,有的是男子的粗喘声,任他再怎么清纯无邪,此情此景,便也知道是做什么的了,于是,他便止步不前了。 扬眉转头问道,“公子,你为何停下了?” 项弘满脸通红,道:“不想去了,我要回去了!” “公子,你是嫌弃扬眉吗?”在项弘要转身之际,扬眉突然发出一声哭腔,随后委屈的说道,话完,眼泪便要掉下来。 项弘最见不得女子哭泣,看到扬眉要掉泪,虽然是素不相识,或者是刚刚认识,但他还是上前去安慰。“扬眉,别哭了,我没有嫌弃你啊,你这么漂亮。” “真的吗?”扬眉听了这话,语气随即恢复正常,甚至有些阴寒的冷意。 项弘点点头,“是真的,我项弘从来不骗人的。”说着,项弘的手举起来,做要发誓的样子。 扬眉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真的是项弘?” 项弘听了这话后,才感到真的有些不对劲,他迟疑着要不要回答,突然脖颈处挨了一记重击,随后他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扬眉,他真的是你家小姐要找的人吗?别搞错了啊!”一个壮士的汉子手中握着一个棍子,对着扬眉说道。 扬眉掏出怀中的一片纸,摊开了看,那纸上画着一个人的脸庞,浓眉大眼英俊模样和项弘高度相似。“没错,的确是他!把他抬走吧!等下运到禹城交给妙心小姐!” 壮士汉子听了这话后,扛起项弘便朝着楼下走去。楼层里,此起彼伏的叫唤声还在持续着。刚刚项弘晕倒过去的地方,门被拉开,露出了一个眼角闪着嬉皮笑意的男子,他边摇头边道:“真是有缘分啊!在哪里都能碰到!话说这小皇帝真倒霉,到哪里都能被仇家逮住!可怜啊!” 昨日,周星河从桓王府中出来后,本想直接赶往东都,但是路途遥遥,他又不想赶夜路,偶然在街上看到这个香软楼,又遇到了合适的女子,于是索性便在香肉楼春宵一夜,今天他正准备走时,就听到门外有动静,隐约听到声音像是项弘的,仔细听到后面的对话,才确定是项弘的声音。 他答应了祝玉瑾要离开的,就不能食言,但是如今项弘遇难,他不能袖手旁观啊,看着项弘被别人带走然后他家师妹焦急的寻找吗?想着,周星河吹了一声口哨,苍鹰小灰自远处飞来,扑棱棱翅膀的落在了窗台上,继而周星河写了封纸条让小灰带给祝玉瑾。 桓王府,曹芙蓉找了几圈找不到项弘,急的团团转,又怕谢邈责怪她私自带项弘出府门上街,又怕有坏人陷害项弘,最后忍耐不住煎熬,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祝玉瑾。 祝玉瑾刚从面外回来不久,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的震惊,同时又安慰急的大哭的曹芙蓉,告诉她项弘一定没事的。曹芙蓉本想让自己和祝玉瑾一同寻找项弘的下落,但是祝玉瑾为了防止事态的变化,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谢邈。 谢邈知道后,勃然大怒,呵斥曹芙蓉为什么要骗项弘,随后带着一队人便上街寻找项弘了。 这连着几日不断发生事故,祝玉瑾已经觉得有些心生疲惫,在街上四处寻找着项弘之际,突然听到有翅膀扇动的声音,转头之际,小灰已经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祝玉瑾在小灰身上发现了纸条,摊开一看,顿时觉得脸色一红,随后怒气冲冲的朝着香软楼走去。 祝玉瑾感到香软楼的时候,周星河已经把事情料理妥当了,他收拾了那个壮汉,并且查到了这个扬眉的底细。原来,这个扬眉乃是眉府里眉妙心的贴身丫鬟,前天被眉妙心排到了这个香软楼里,机缘巧合的碰到了项弘,扬眉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在眉妙心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并不是毫无用处,但是没想到的是她正好碰到了‘煞神’仙知仙觉全文阅读。 “项弘!快醒醒!”祝玉瑾找到项弘所在的房间,到的时候,他正在香软的床褥上睡得香甜,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胭脂的味道,她上前推了推项弘说道。 但是仍不见项弘醒来,于是祝玉瑾便趁着怒意,用力捏了他的脸蛋。项弘被痛意弄醒,睁开眼后,首先觉得脖子疼,紧接着看到了祝玉瑾的脸庞,道,“啊!夫子!你怎么来了?” 祝玉瑾冷冷道,“我来是和皇上您一起享乐啊!皇上,有没有好的货色推荐啊?” 项弘一愣,道:“夫子,你说什么呢?什么货色啊?”说着,他从床上站起身,莫名其妙的,他身上只剩下亵衣了。 祝玉瑾见他到现在还死不承认,于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项弘被打得在原地愣住,而后皱着眉头,愠怒的道:“夫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打我?” “做了这等羞耻的事,你还不承认吗?”祝玉瑾瞪着他,冷冷说道。 项弘了解到气氛不太对,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并不是他原来住的房间,一时间他也回不过神来,十分冤枉和一头雾水的道:“我做了什么羞耻的事?!到底要我承认什么?祝玉瑾你给我说清楚!” 祝玉瑾顿时觉得又气又恼,这样的事,他竟然要她说清楚?!她怎么能够说清楚?!依她看来,项弘非但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而且很享受他的所作所为!这样想着,祝玉瑾冷哼一声,道:“皇上知道怎么回恒王府吧?” 项弘点点头,道:“知道啊!这和你和我说的我做的羞耻的事有联系吗?” 听了他这话,祝玉瑾更是觉得心头一团怒火,看了他一眼后,道:“知道恒王府怎么回去就赶紧穿了衣服回来吧!”话音未落,她便走出了房间。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被他气得无法说出话,无法思考。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项弘居然会来这种烟花红尘之地,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怎样正直的男子,谁知道刚长成男子汉就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殊不知,在喊祝玉瑾来香软楼的时候,周星河在救下项弘时,突然灵机一动,捉弄他似的脱了项弘身上的衣服,所以才造就了他们之间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误会。 项弘看到祝玉瑾发了一通怪脾气后离去,觉得十分气闷,本想追上去呢,但是索性放慢了速度,慢慢的穿衣服,穿戴整齐后,他走出了房间,随之而来的是烟花灯绿和女子的笑声,于是,项弘顿时明白了他身处何地,以及夫子为什么说他做了羞耻的事的原因了,天哪!这下误会大了,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着,项弘快步向着恒王府跑去,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了,一直预备着的小年夜宴要开始了! 第九节 小年夜本来不算是一个节日,但是各个诸侯王都会在除夕和春节期间向帝王进贡,所以,小年夜就成了各个诸侯王宴请宾客和收纳贡品的日子。每逢这一天,城中都会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涌现在城池里,造成了一个太平盛世一样的景象。 鹿北归属刘桓管理,虽然鹿北有许多城池,但是还是以刘桓住的北新城池为主。夜晚的时候,桓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鹿北各地的官员都来参加了宴席,并且给刘桓进献了贡品。 在宴席期间,刘桓郑重的向鹿北的各个官员介绍了项弘。项弘也是不负期望的成功夺得了各路官员的注意,他器宇轩昂的气质更是得到了一众女子的侧目,但是项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或者是心神不宁,因为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祝玉瑾小姐驾到最新章节。 自从香软楼里回来后,祝玉瑾就没再理过项弘,虽然项弘一直想找机会和祝玉瑾说话,但是还的和刘桓一起陪同众臣子吃酒交谈,好不容易得空,又被谢邈叫了去,几番波折后,项弘终于受不了了,他端起一杯酒,站起身,道: “今晚大家能聚到这里,朕感到非常的开心!来,朕敬大家一杯!”话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多将士大喊,“痛快!”随后跟着项弘一起一饮而尽。 项弘刚喝下一杯酒,就又端起了一杯,朝一旁左侧的祝玉瑾道,“朕能有今天,全靠我的夫子祝少傅的教诲!众爱卿,你们说朕该不该敬他这杯酒?” “该!”众官员异口同声的说道。 祝玉瑾也端起一杯酒,对着项弘道,“皇上厚爱,臣倍感惶恐,先干为敬!”话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项弘愣了一下,没想到祝玉瑾会如此豪迈,顿时担心他单薄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了这酒的烈性,想着,也是一饮而尽。 身旁开始有人向祝玉瑾套近乎,并且询问着祝玉瑾是怎样教导项弘的。祝玉瑾知道这些人纯粹是想和她套近乎,问的话简直无聊,所以就简单的回答了一下。 一曲歌舞罢,突然,有个官员站起身,道:“皇上,臣素闻当朝帝师能文能武,笔能写梅花篆字,剑能舞出凌波舞,臣见识浅薄,十分想看一看帝师的凌波剑舞!还请皇上恩准!” 项弘听了这话,看向祝玉瑾,他突然发现夫子的脸通红,仿佛是一个大苹果一般,整个人似乎都是醉醺醺的了。“夫子,你能舞剑一曲吗?”虽然不想难为夫子,但是这么多官员看着呢,他总得问一问。 谢邈见到祝玉瑾脸色通红,站起身道:“皇上,臣觉得不妥,祝少傅虽会舞剑,但如今已经醉熏,如果强行让他舞剑的话,恐怕到时伤人伤己就不好了。” 项弘点了点头,既然有人给了他台阶下,他便不让祝玉瑾舞剑了。 那个请求让祝玉瑾舞剑的官员叹了一口气,坐下了。 恰在这是,看到祝玉瑾突然起身,抽出一把剑来,跳跃到了宴席的中间,剑光闪烁,闪过他的眼睛,也闪到了他的内心。 那捡在祝玉瑾的手中时而是脱水云袖,时而是伤人利器,她的身体也跟随着剑舞动着,整个人灵动起来,期间变幻了许多招式,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是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得出来,祝玉瑾实际上是舞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的名字叫做――拆奸佞。 一曲舞罢,宴会上寂静一片,随即掌声如雷,祝玉瑾收回剑,正准备回去,突然这时,一个身着彩色衣衫的男子大笑道:“好一套拆奸佞!想必祝少傅也是对那曹禄中恨之入骨吧!”说着,对着祝玉瑾拱了拱手。 祝玉瑾对彩衣男子点了点头,回到了席位上。 彩衣男子出列,跪在宴席间,道:“皇上,臣乃鹿北边界查可汗,刚刚祝少傅的一曲舞剑,让臣感触良多,臣觉得皇上就留在鹿北,我们众臣拥护您,您在这里称王称帝,不必再回皇城受那奸佞曹禄中的气!到时候等我们人马备齐,去杀个曹禄中片甲不留!” 查可汗这一言罢,众官员皆是议论纷纷,随后都起身出列央求项弘留在鹿北不必再回皇城。 说实话,项弘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心动了,而且差点就答应了,幸好一旁有谢邈在示意他不要答应。项弘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祝玉瑾,也不顾其他人在场,直接问道,“夫子,你的意见呢?” 祝玉瑾站起身,拱手道:“皇上,臣觉得应该回皇城村妇清贫乐最新章节。” 她的话音刚落,有许多官员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并有官员随即说:“皇上,您要三思啊!您好不容易从皇城出来,再回去的话等于是羊入虎口啊!” 项弘冷冷的看了众官员一眼,气氛顿时变了,众官员感受到了项弘的意思,也便闭嘴不说话了。 刘桓这个时候开口问道,“祝少傅,你说应该回皇城,那么你说说回皇城的好处,以及为什么要回皇城?”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第一,皇城位于中原位置,乃是兵家便利放行之地,二来皇城之中还有许多良心未泯的大臣,皇上倘若一走便不回去,那么那些朝中的大臣以及家属岂不是要遭受曹禄中的杀害?三来,皇上的弱冠之礼还没有举行,若弱冠之礼没有祭拜先祖,那么就不算真正的登记,到时候倘若一统疆土时,恐怕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然后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听了祝玉瑾这话后,纷纷点头称是,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整个宴席继续持续着,一直到了夜里近子时才将歇。 宴会散了后,曹芙蓉找到祝玉瑾,对他行了个大礼。 祝玉瑾连忙把曹芙蓉扶起来,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啊!” 曹芙蓉道:“祝少傅,多谢你的一番言辞,我才能回皇城。这次回皇城,不单单是为了能见到父王,我还要问一些父王关于摄政的事,必要的话,我还会劝父王放弃争夺皇位。” 祝玉瑾看着曹芙蓉,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丝的清澈,于是祝玉瑾道:“郡主,你相信我吗?” 曹芙蓉点了点头,“这个桓王府中,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祝玉瑾道,“如今,我便请求郡主一个事情。” “嗯,请说。” “倘若郡主回了皇城,一定不要过问过多关于你父亲摄政的事。” “为什么?”曹芙蓉反问道,“倘若不问的话,我怎么知道父亲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倘若不问的话那些我怎么知道项弘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祝玉瑾摇摇头,道:“郡主,有些事情不需要急着知道答案,因为时间会慢慢验证这一切。我不让你过多的询问你父亲摄政的事,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如果到时候你问多了你父亲,不但会引起他的疑心,恐怕到手他还会加紧行动,把你软禁起来的。” 曹芙蓉听了这话后,倒抽了一口冷气,仔细想来,她的父王的确有这个可能,于是便答应了祝玉瑾,倘若回了皇城,就一切如旧,但是她有一个请求,就是要和祝玉瑾做朋友。祝玉瑾本来就不排斥这个心底单纯的姑娘,便欣然同意了。 在回寝房的路上,突然有人叫住了祝玉瑾。 他有些醉酒微醺。“夫子,你不要走!我要和你解释清楚。” 祝玉瑾和项弘保持着距离,道:“皇上,你醉了。况且,你根本不必向臣解释什么。” “不!我就要和你解释!”他上前一步,身体有些摇晃,“夫子,我可以看得出,你在生气,你在生我的气!” 这一语中的,祝玉瑾反倒觉得有些不自然,她说道,“皇上,你真的醉了,臣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项弘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叫我皇上,就是生气的最好证明!”这话完,又上前了两步,但是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幸好祝玉瑾及时扶住了他。 说实话,方才祝玉瑾也喝了不少酒,现在她是凭借着内力而不使酒力扩散,她想着赶紧回屋卸掉易容和防备,锁好房门睡一个好觉,但是偏偏被项弘拦住了,她本不想过多纠缠,但是项弘似乎是要和她纠缠到底,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好菩提记!我确实是生气了!今天我那般要你解释清楚你都装糊涂,现在跑过来说要解释还有什么用?!” 项弘听到祝玉瑾说她确实生气了后,顿时不再那么纠缠,道:“夫子,今天曹芙蓉拉我上街,结果走散了,我不知道那个香软楼是什么地方,有个女的让我进去,我就想着进去看看,谁知道却是那种地方……”或许是酒的缘故,更或许是他害羞的缘故,项弘的脸庞变得通红,他接着说道,“然后我想离开,就被那个人给打晕了!但是夫子,我可以发誓,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啊!” 见他如此诚心的解释,祝玉瑾也便释然,点了点头,但是听到他的话中有些纰漏,便问道:“你说你接着就昏倒了?被谁给打昏的?” 项弘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酒劲开始上了他的头,“应该是一个男的,但那个女的貌似叫什么杨梅。”这话刚完,项弘便要醉倒一样,祝玉瑾扶住他,朝着寝房走去。 扶着项弘走着的时候,祝玉瑾念叨着:“杨梅杨梅,扬眉?眉?眉妙语?!”她突然懂得了其中的玄机!原来项弘进入那香软楼也是有人设计的吗?结果是小灰来通知她去香软楼,也就是说二师兄周星河救了项弘? 祝玉瑾想着,安顿好项弘后准备离去,但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第十节 “项弘,你松手啊!我要去睡觉了!”她想猛力挣开项弘的手,而且她已经开始心急了,因为估计在玩一会儿就会控制不住酒力发作,到时候发生什么事都难以想象啊! 项弘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猛力的拉了一把祝玉瑾,把她拉到了床上,随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祝玉瑾只觉得脑袋发昏,心中顿时喊道,完了,她彻底站起不起来了,因为酒力已经开始发作了,她觉得全身瘫软无力,趴在项弘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粗烈的呼吸;她很想站起身,但是身体已经不受掌控了。 不,她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她要回自己的房间!祝玉瑾的意识里不断挣扎着,但是挣扎了一会儿,她就停止了动作,沉沉的陷入了梦境之中。 项弘就那样抱着她。 她就那样趴在了项弘的胸膛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且都是从未接触过异性身体的孤男寡女,一个是初长成的男子汉,一个是清雅独处的女子,再加上酒力的相辅,恰如一堆干柴上面燃起了小火苗,接着一罐酒洒了上去,火苗瞬间轰的一下着了!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加重。 他的手胡乱的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的心跳如雷,一串串唇留在了他的脸庞和脖颈上。 接着是不断的纠缠,仿佛两条赤条的、白色的鱼,不断的在水中纠缠着。 他不得而入,找不到正确的位置,气喘如牛的喘息声响在她的耳旁。她循循善诱,带着他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下一秒,两个人仿佛一同游荡在天空之上,天空中大多的云彩仿佛泡在酒缸里一般,醉熏但却十分的迷人。 一团火,持续燃烧着,直到后半夜。 两人互相拥抱着,直至拂晓。 仿佛是一个幸福的梦,两个人开心愉悦的亲吻,抚摸,做着男女之情两情相悦的事情十男九美最新章节。 当祝玉瑾从睡梦中醒来后,她正责备自己怎么会做这种羞耻的梦,而且梦中的人还是项弘时,突然感受到身旁有大大的臂膀紧紧的抱住她,给她带来了持续的温暖。 天哪!不要!这不是真的!祝玉瑾慢慢转头,待看清抱着她的男子后,她差点尖叫出声来,随即捂住嘴巴,适应着眼前突如其来的现实状况,本以为昨夜的缠绵只是梦境,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他赤裸的身体,还有她赤裸的身体交相辉映,组成了一副无法直视的荡漾画面。 一时间祝玉瑾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站起身,两脚刚挨着地站好,突然觉得身体某处略略发疼,而后就看到那床褥上有一片落红。 她本想把这惨剧收拾一下,但是恰好项弘在睡梦中翻转身体,呈大字型的躺着了,顿时,他的某处被她一览无余,祝玉瑾脸色瞬间通红,拿起衣服,什么都不管的偷偷下了床,穿上衣服,慢慢开了门,趁着拂晓天还不太亮,朝着自己的寝房跑去。 殊不知,祝玉瑾从项弘寝房里衣衫不整跑出来的画面恰好被巡行的侍卫发现,这侍卫随即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谢邈。 谢邈得知后,思考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前往项弘的寝房一趟。走到项弘的寝房处,发现门口居然没有仆人或者侍卫把守,顿时觉得有些气愤,怪那些侍卫疏忽了还是项弘根本不想有人在外面把守呢? 想着,谢邈敲了敲门,但是许久没有人应答,更没有人出来开门。 于是谢邈便推门而入了,外堂里一如既往的模样,但是朝着内堂走,谢邈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种味道只要是成年男子大都知道是什么。 “皇上,您该醒了,咱们要回禹城了。”谢邈站在床帘前,压低声音说道。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项弘有反应,谢邈便有些担心,掀开帘布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项弘结实的躯体,以及…… 谢邈替项弘盖上了被子,盖被子的时候,谢邈突然看到床褥上似乎有一滩红色,是他眼花看错了还是怎么回事。“皇上,醒醒!”谢邈推了推项弘。 项弘这才醒来,看到谢邈穿着铠甲站在床沿上,吃了一惊,道:“谢将军?!”随即他脑袋短路似的问道,“朕…昨晚不会和你一起睡的吧?”他昨晚做那个旖旎的缠绵美梦,可是和他的夫子啊!等等…他的夫子是男子啊,和夫子做那种事的梦也不对啊! “哈哈哈哈……”谢邈的大笑声打断了项弘的思索,“怎可能,臣不知道皇上昨晚和谁睡了,臣只是来通知皇上,咱们要回禹城了。” 项弘点了点头,想从床上起身,但是刚刚掀开了一点被子,就发现下面是赤裸的一片,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嗯,朕知道了,穿了衣服这就出去。”说完这话,示意谢邈离去。 谢邈眼底含着笑意,鞠了躬后离去。走出去的时候,谢邈忍不住大笑,看来昨晚皇上是享受了一夜春宵啊!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和皇上一起睡的人是谁,如果是女子的话就要杀死,因为如果万一留了龙种的话就麻烦了;可是如果和皇上一起睡的人是祝少傅的话…… 项弘本想多留在鹿北几日,顺便逛一逛鹿北的风景,但是谢邈在一旁催得紧,并说,“皇上既然决定了还回皇城,那么就要加紧启程,或许还要在禹城耽搁几天,所以不能再在鹿北待了。” 项弘听了这话,也只好妥协,谁让他同意了夫子的话呢?刘桓在府门口与项弘道别,只交给了项弘一句话,那就是,“皇上,倘若哪一天你准备好颠覆皇城了,知会刘桓一声,刘桓定当全力相助!” 项弘拱了拱手,“如此甚好,那就先在这里谢过刘桓王了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全文阅读!” 两人正说着,谢邈突然疑惑的问道,“这都要走了,怎么不见祝少傅?” 项弘也正纳闷呢,昨晚见了夫子后,这一天都没有再看到,而且,项弘的心中感到十分不安,昨夜和他缠绵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夫子呢?这个问题成了困扰他的首要问题。 一行人正等着,突然就看到一个身穿彩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过来,身材略显单薄,但却十分俊秀。 谢邈定睛一看,“祝少傅?你怎么穿成了这样样子?” 祝玉瑾笑了一下,“这是那个查可汗送给我的礼物,并邀请我有空了去他们部落游玩呢!” 刘桓听了这话,笑道,“祝少傅果然厉害,想那查可汗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交上的朋友,但是只要是被查可汗看中的朋友,都会得到他的款待!” 祝玉瑾听了这话,腼腆的笑了笑,“这些都要感谢刘桓王,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刘桓听到祝玉瑾如此会说话,更是笑逐颜开,并开始和祝玉瑾打趣道,“祝少傅如此风流雅致,又温柔近人,我若是个女子也愿意嫁给你!”说完这话,一旁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祝玉瑾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没想到刘桓王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而这边的项弘则是觉得十分的不爽,他看到祝玉瑾和着别人一起笑,看到别人拿祝玉瑾开玩笑,他就特别不爽,尤其是自从祝玉瑾刚刚回来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更是让他觉得无比不爽,于是语气十分差的道:“夫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一个人?难道为了一个区区外族人,就这样耽搁我们吗?” 祝玉瑾看了项弘一眼,有些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意识到自己不对,便开口对谢邈说道,“谢将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要回禹城,所以耽搁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走了!”说完这话,项弘便没好气的钻进了马车里。 祝玉瑾愣了一下,看着谢邈,问道,“皇上他今天怎么了?” 谢邈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可能是因为没有找到昨晚和他同床共枕的人是谁。”说着这话,遂也上了车。 祝玉瑾脸色有些发红,和刘桓王等人告了别后,上了谢邈的马车。 谢邈看到祝玉瑾坐进了他的马车,愣了一下,道:“祝少傅,你怎么……” 祝玉瑾勉强的笑了笑,道:“皇上和曹郡主坐了一辆马车,所以我来这里了,不打扰你吧谢将军?” 谢邈一笑,“怎么会打扰!祝少傅,你太客气了,来来,坐下。”说着,替祝玉瑾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祝玉瑾摇摇头,表示她不喝酒。都是这该死的酒,酿成了怎样的错误,以至于她现在见到项弘那么的尴尬。 殊不知,不单单祝玉瑾一个人尴尬,项弘看到祝玉瑾脸色不自然的表情后,更加确定昨晚与他同眠并发生了那种事情的人就是祝玉瑾,于是便开始排斥祝玉瑾,所以他才会和曹芙蓉乘坐一辆马车。 而曹芙蓉毫不知情,她还以为项弘突然对她转为喜欢,于是心花怒放的和项弘聊着天,但项弘却显得不是特别有精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她。 谢邈摆出了一盘棋要和祝玉瑾对弈。对弈的同时,谢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祝少傅,我的侍卫来报说看到你今早拂晓的时候从皇上的寝房里跑了出来?是真的吗?” ------------ 第六十四章 第一节 第一节 祝玉瑾听了这话后,手一抖,胳膊碰掉了装棋子的罐,她心中一急想俯身捡起那罐,却一下碰到了桌上的棋盘。 ‘哗啦’一声,整个棋盘都掀倒在了马车里。 谢邈笑了一下,“唉,毁掉了一盘好棋!” 祝玉瑾更是觉得脸红心跳,她一边捡着棋子一边道:“是的,我是拂晓从皇上寝房里走出来的。”顿了一下,她随即补充道:“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 谢邈仿佛是故意为难祝玉瑾,他道:“但是我去看皇上时,发现皇上可是不着寸缕……”话尾一片深意。 祝玉瑾站起身,看着谢邈,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谢邈突然大笑一声,道:“祝少傅,我开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说着,站起身,拍了一下祝玉瑾的肩膀,道:“来来来,我们继续下棋!” 祝玉瑾也随即脸色缓和,把捡好的棋子放在了桌上,心不在焉的下起棋来。幸好谢邈没有多问,如果再问下去,她估计就要发飙了,因为这样的事不但私密,而且羞于开口。 昨晚的事纯属意外,也怪她过多的在项弘的寝房逗留,以至于酒力失控;再加上一个是血气方刚,一个是风华正茂,又都是心怀春色,做了那种事,仿佛是春天花会开一样顺理成章的事。晨间的时候,她还有些难过,想着自己的第一次一定要给心爱的人,可是回味昨晚那个真实的‘梦境’,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排斥项弘。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毛孩,仅凭他那壮硕的躯体就可以看得出来了。所以,祝玉瑾索性就不管了,也不再想那么多,只有一点就是――项弘现在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帝王、一个学生那么简单了。 谢邈发现了祝玉瑾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祝玉瑾已经输了好几盘了,本来谢邈想着自己知道这些事就好,不说出来,他也不是那种什么话都说的人,但是如今看到祝玉瑾脸色这么不安,谢邈只好把他所想说出来了。 “咳咳…”谢邈清了清嗓子,道:“祝少傅,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自古帝王断袖的例子也不少见,你这么渊博,又生的好看,我看着都心动,别说皇上了。”说完这话,他心里感觉怪怪的,又补充道:“不是,我说我心动是举个例子,祝少傅不要多想啊!” 祝玉瑾心里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嗯,没事。”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因为越解释越有嫌疑,索性让谢邈这么以为得了,总比发现她是女子,然后判一个欺君大罪来得好。 这边的马车里,项弘和曹芙蓉处在一个地方,思想确实千差万别。 自从鹿北森林那一晚,项弘的勇敢、大无畏深深的印在曹芙蓉的脑海里,她此时对项弘的感觉已经天翻地覆了,从原来认为他窝囊,到现在觉得他大有前途。 “项弘,你觉得口渴吗?要不要喝杯茶?”曹芙蓉看着项弘,对他说道。 项弘自从上了马车就没再说过话,脸色也一直阴沉着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他脑袋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就是胡乱的想,一会儿想着怎样整理朝政,一会儿想着他和祝玉瑾的事情,而且他竟然想到了要娶祝玉瑾!他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夫子可是男子!怎么能娶他呢?如今被曹芙蓉打断了思绪,项弘瞪了她一眼,道:“你最起码要叫我皇上吧?怎么没有一点礼节?” 这如果是以前,曹芙蓉肯定气得大叫,说你什么东西啊居然让我恭敬的叫你皇上?没门!但是――“好吧,皇上,你口渴了吗?要喝茶吗?” 项弘摇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因为忽然觉得口渴。为什么忽然觉得口渴?因为他隐约想起了昨晚醉酒后做的‘那些事’,想起来便觉得心潮澎湃,口干舌燥,脸色发红。“该死的!”他忍不住骂道。那副画面仿佛魔咒一般,他越是不想想,越是频繁的出现。 “怎么了?”曹芙蓉见项弘脸色不好,如今又开口骂人,便道:“喂,项弘!你是不是烦我在这里?和你坐一辆马车?”顿了一下,她又道:“既然烦我,为什么还要叫我和你一起?这是故意耍我吗?” 项弘看了曹芙蓉一眼,摇摇头,道:“我正烦着呢,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掺和!” 曹芙蓉听到项弘不是因为她而心烦,便顿时心情大好,往他身旁凑了凑,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我啊!指不定我可以替你出出主意呢!” 项弘看着曹芙蓉,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还是和她说说吧,免得自己等下又胡思乱想了。他想了想,开口道:“曹芙蓉,你说,男子可以喜欢男子吗?” “噗”曹芙蓉听了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噎住,之后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项弘,道:“项弘,你不会是喜欢上哪个男子了吧?” 项弘脸色一红,继而道,“不是!不是我喜欢的!不是!”这话完,他瞪了曹芙蓉一眼,“就知道不该和你说!” “哎哎,好了好了,不闹你了,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是谁喜欢上男子了?”曹芙蓉说着这话,一双眼睛不断审视着项弘,猜测着她的意思。其实曹芙蓉何尝不知道项弘说的男子是谁,事实在眼前摆着呢,不管是在鹿北森林生死存亡之际,还是在鹿北的宴会上,项弘总是把祝玉瑾放在第一位,所以,用膝盖想也知道说的是祝玉瑾,但是祝玉瑾是女子啊! 曹芙蓉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她知道了一个重大的秘密――祝玉瑾是女扮男装的!这是欺君大罪!她瞪大眼睛看着项弘,该不该把这个事告诉项弘? 项弘看到曹芙蓉突然瞪大眼睛,疑惑的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眼睛瞪的像牛一样?” 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曹芙蓉的脑间,她摇摇头,“没事,没事。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到底是谁喜欢上男子了?” 此时此刻,项弘感觉要纠结死了,咬了咬牙,道:“是谢将军。” “噗!”曹芙蓉又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呛住,难以想象谢将军居然喜欢男子,那么威武的汉子。“好吧,谢将军喜欢上谁了?” “祝玉瑾,我的夫子。”项弘有些心虚的说道。“他喜欢上夫子了,很困扰,就来私底下问我该怎么办,我正为这个事而烦恼呢,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项弘脸上的表情、眉毛的颤动,曹芙蓉都看在眼里,她知道,项弘在撒谎!是他喜欢上了祝玉瑾!看着项弘高挺的鼻梁,仿佛如玉石一般的眼眸,曹芙蓉心中浮起了一股醋味,她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皇上,那你就告诉谢将军,这么办。”她故意停顿了几秒。 “怎么办?”项弘眼中闪出光芒,问道。 曹芙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喜欢男子本来就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大将军,传出去会被邻国笑话的重生之腹黑长成记!皇上想一想,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你的帝师,都是十分重要的人,倘若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别人怎么看你啊,你脸上也没光啊!”说这一番话,曹芙蓉心中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这么说。 项弘想了想,眉头皱了皱,“嗯。我想知道该怎么办,不是,谢将军想知道怎么办。” 曹芙蓉点了点头,道:“皇上,你应该告诉谢将军,让他不要理祝少傅,人都是在一起交谈在一起共事才会逐渐产生感情的,那么双方疏远的话,自然感情就淡了啊!感情淡了,那么就不用再担心其他的了啊!什么喜欢男子啊之类的问题和麻烦都迎刃而解了呢!” 项弘想了想,要他不理夫子吗?要他主动疏远夫子吗?他做不到!但是……项弘看了一眼曹芙蓉。但是喜欢男子是错误的吗?是错误的吗?项弘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头痛,他用手揉着头,眉头紧皱着。 曹芙蓉看着项弘皱眉头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项弘,你皱眉头的模样真好看。”话说出口,便觉得不对劲,连忙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决定了,不理祝玉瑾一段时间。”项弘的心思根本不在曹芙蓉身上,他突然说道。听到自己说的话后,又补充道:“不是,我是说,要告诉谢将军这么做,不理祝玉瑾是一个好办法。对,我就这么告诉谢将军。” 曹芙蓉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倒了一杯茶递给项弘,道:“皇上英明。”她的心里更开心,终于可以明广正大的接近项弘而不用在乎祝玉瑾了,可恶的祝玉瑾,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他是一个,不对,她!她是一个麻烦! 从鹿北到禹城不过是几个时辰,路过鹿北森林时,祝玉瑾还掀开车帘看了看原来打斗的地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她强行打开疾行脉,那么三个人可能丧命野兽之口了。 到了禹城的项府后,从府中出来很多人来迎接项弘和谢邈。但唯独不见项弘的皇伯项数。 郎寅和吴鸿良从府中跑出来,先是给项弘请了安,而后跑到曹芙蓉身旁,对着曹芙蓉嘘寒问暖,吴鸿良身为曹芙蓉的表哥,自然要表现的痛心些,还当场挤了几滴泪。 郎寅看着有些焦急的项弘,心中暗暗生恨,为什么那些野兽没有咬死项弘呢?而且这个可恶的祝玉瑾也毫发无损!不过,郎寅嘴角浮出笑容,有项弘哭的了! “为了不见皇伯出来?”项弘询问项府的管家柳敏,话说,这个管家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年轻?不对,之前的管家是个长胡子的中年男子啊! “为什么你是管家?之前的管家呢?”项弘问道。 柳敏道:“回皇上的话,之前的管家生病了,所以奴才才替了他一段时间。” 项弘点点头,随即问道:“怎么不见皇伯出来?” 柳敏面露难色,一时间不好回答。 曹芙蓉在一旁看到此景,道:“你这管家怎么婆婆妈妈的?!皇上问你话就回答!在这么吞吞吐吐,就拉你去喂狗!” 柳敏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半跪身,道:“皇上,项数大人他…他的了吸血病……” 在场人都大吃一惊,项弘更是难以置信,“吸血病?什么是吸血病?你不要胡言乱语!”说着,上去揪住管家的衣领。 ------题外话------ 亲们,v第一章三万字看的爽吗?也不见你们留言,也不见你们送花送钻送票的。 顺便求花花~ ------------ 第六十四章 第二节 他头发脏乱,衣衫褴褛,神态憔悴,此时正不安的入睡……看着皇伯的模样,项弘陷入了沉默。为何他走了这三日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快把项大人放开啊!”祝玉瑾在一旁看到了这种景象,焦急的说道。她的反应比其他人都快,其他人还在发愣之际,她已经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定是有人想陷害项弘,杀鸡焉用牛刀,不自己出手,来一个借刀杀人。项弘愣了一下,随即吩咐侍卫把皇伯身上缠着的绳子解开,并且喝道:“到底是谁?胆敢绑我的皇伯?” 在场人都不吭声,有些人则是把目光投向新管家柳敏。 柳敏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奴才真的是无计可施,因为项数大人已经害死了两个家奴,所以奴才也不得已把项大人绑起来,等您回来做抉择的。而且……”柳敏正说着,突然看到侍卫去解开项数身上的绳子,于是赶忙上前拦住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解开绳子,要不然会顿时失控的啊!” “什么鬼话!”曹芙蓉看了一眼项弘,主动开口道:“解开!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担保!”曹芙蓉仗着她身旁后两个护卫郎寅和吴鸿良,再不济还有祝玉瑾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柳敏见到事已至此,于是便停止阻拦,躲在一旁远远看着。他紧张的看着被慢慢解开绳子的项数,本以为项数会像饥渴的野兽一般随便一个人就会上去咬一口,且动作迅猛,岂料―― 项数睁开眼,活动了一眼身体,疑惑的看了看他身旁的景物和人,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样,直到他看到了项弘恶魔很倾城。“弘儿啊!你可回来了!你走这几天,老伯我可是受尽了……”说着,项数呜咽着走到了项弘身旁,可是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就停住了,因为项数看到了祝玉瑾。 项数看到祝玉瑾那一刻,他那一双有些昏花的老眼里仿佛被罂粟花的花汁晕染了一般,又好似一片血红的晚霞,把他的双眼都浸的通红!他全身颤抖着,似乎是野兽进攻前的准备。 “皇伯,你怎么了?”项弘发现他的皇伯不但说话到一半突然停住,而且还身体有些发抖,便问道:“怎么全身发抖?”说着,他稍稍侧了一下身体看了一下皇伯,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项弘小心!”曹芙蓉发出一声大叫。 项弘的全身一个激灵,快速的闪开了。或许根本项数攻击的目标就不是项弘,所以他才会轻易的躲开。 项数迅猛的攻势是朝着祝玉瑾而去的! 那双手仿佛充满力量的鹰爪,时刻准备着掐断她的喉咙。但是祝玉瑾多年来的修行没有忘记。她深吸一口气,运起三三梅花步,这步伐看起来行动缓慢,却是以慢变动,一下躲开了项数的攻击。 “我要吃了你!我要咬死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亲自剥了你的筋!”项数边跑动追杀着祝玉瑾,嘴里边喊出了非常奇怪又让人害怕的话,而且声音还有些不太一样。 祝玉瑾跑出了厅堂,两步一个燕子甩尾跳上了房顶,看着房子下方的项数双手做爪子状,恐怖异常的模样仿佛是老人们口中夜晚才会有的地狱魔咤。 项数此刻已经失去了神智,他只觉得口好渴,好想喝点东西,然而恰好看到了前方有鲜红的水果,很想把水果吃掉而已。如今捉不到祝玉瑾,项数只得转身四下寻找,就在回身那一刻,他看到了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大水果,于是便扑了上去。 这次扑的人是项弘! “啊!”曹芙蓉是和项弘站在一起的,身后还有一众的奴才和侍卫。曹芙蓉的这一声一声尖叫仿佛把人们绷紧的神经线给震断了,人们四下而逃, 吴鸿良本想一脚踹开扑来的项数,但是他要保护曹芙蓉,于是一把抱起了曹芙蓉,躲开了;郎寅也巧妙的躲开了,他本想拔剑出来,但是看到项数是朝着项弘扑去的,便停住了动作,也装作十分惊恐的四散而逃。 在房顶上的祝玉瑾本来十分安全了,但是看到项数朝着项弘扑去,而项弘不但不躲避,而且身体站的很直,看着他的皇伯朝他扑去。 项弘不相信他的皇伯会真的扑他吸他的血。 就在项数要扑到项弘那一刻,突然身体瘫软,倒在了地上,接着,项弘就看到了祝玉瑾的脸庞。 祝玉瑾担心的问道:“项弘,你没事吧?” 项弘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夫子,你也……” “咳咳……” 就在项弘要问祝玉瑾是否安好的时候,曹芙蓉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咳嗽。项弘听到曹芙蓉的咳嗽声后,脑袋里就浮现出了在马车里曹芙蓉对他所说过的那些话,于是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看着祝玉瑾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居然敢动手打昏我的皇伯!夫子!你居心何在!” 祝玉瑾看了看曹芙蓉,但是曹芙蓉装作什么也不知情,而且还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做出喉咙不舒服的模样。祝玉瑾疑惑的看着项弘道:“项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她下意识的这么觉得。 项弘眼中故作冰冷,道:“对道仙凡!你是做错了事!还不承认吗?在朕的面前打昏了朕的皇伯!你这是大不敬!” “可是他要伤害你……” “伤害我也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而且,他是我的皇伯!如果皇伯想要伤害我的话,一定有他的理由,那么我一定不会反抗的!”项弘打断祝玉瑾的话说道。 祝玉瑾听到这话后,脸色一暗,她对此无话可说。 项弘看到祝玉瑾的脸色微变,他心中有略略的不舒服,但是之前的那些话都说出口了,也无法再收回,于是他便顺水推舟的道:“你下去吧!朕这两天都不想见到你!” 祝玉瑾吃了一惊,诧异的看着项弘。 这句话稀松平常,但是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说出来异常沉重,且充满了一种绝交的感觉。她只觉得心底一片凉意。她看着项弘,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侍卫郎寅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他巴不得看到项弘和一直亲密的帝师关系交恶,所以便道:“祝少傅,你没听到皇上的话吗?皇上说要你下去!” 虽然郎寅知道祝玉瑾和他一样都是听令自曹禄中,但是郎寅就是隐约觉得项弘和祝玉瑾之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像是祝玉瑾隐藏身份藏在项弘身边,反而像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殊不知,也正是这个猜疑的念头,害死了郎寅。 祝玉瑾点了点头,“如此,臣便告退了。”她对项弘说道,随后转身离开,青色的棉衣婉转,她本就是一个清凉淡薄的女子,她本来就不在乎是非纷争。她隐约能猜到是曹芙蓉从中作梗,但是如果此时强行对项弘解释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项弘看着祝玉瑾离去,叹了一口气,俯身而下,看着昏倒在地的皇伯项数,思索着刚刚发生的怪异的事。 吸血病?这个名称闻所未闻,但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项数身上呢? 同样的问题,祝玉瑾也在思考着,她走向别院的时候,想采取更多的解决办法,但是如果要采取更多的办法,就要好好的排查一遍,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冯焕洲。 冯焕洲是跟随项弘身旁长大的书童,如今羽翼逐渐丰满,保护一个人还是轻轻松松的,更何况还有祝玉瑾教给他的剑术。在鹿北森林里走失后,就再没见到冯焕洲,想必冯焕洲一定很担心项弘吧! 但是冯焕洲现在人在哪里?午间回到项府时就没看到冯焕洲出来迎接,那时候没有在意到是因为完全被项数得了吸血病的事给吸引了,如今想起来觉得好奇怪。于是,祝玉瑾便找到了新管家柳敏,向他询问此事。 柳敏是个偏阴柔的男子,他听到祝玉瑾问及此事,眉间露出一丝笑意,道:“祝少傅,您说的人我可从未听说过,可能是我刚上任的缘故吧!要不您去问问其他人?” 祝玉瑾盯着柳敏,直觉她很不喜欢这个男子,因为这个男子带给她一种防备的感觉。“如此,我便不打扰柳管家了。”话完,便转身要走。 临走之际,柳敏突然问道:“祝少傅,您有兄弟或者姊妹吗?” 祝玉瑾心中微微一动,转身回道:“家中有一兄长,柳管家为何问此?” 柳敏道:“没事,只是问一下,倘若少傅的兄长被人残害而死,您会有什么反应呢?” 祝玉瑾眉心一跳,顷刻间流露出杀意,“你什么意思?!”家中的兄长名为祝玉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手无缚鸡之力,乃是标准的读书人,倘若兄长遇到不测,那么祝家就没有后继之人了,所以她才会顷刻间流露出杀意。 柳敏的反应很冷静,他笑了笑,道:“祝少傅放心,我柳敏乃是个文不能舞墨,武不能伤人的草民,不会对您和您的家人产生危害的无限之武侠轮回世界最新章节。” “那你为何问我那个问题?” 柳敏回道:“也没有其他原因,只是鄙人在城中听闻祝少傅曾用计杀害了别人的兄妹,所以才只此一问。” 祝玉瑾再次审视这个柳敏,但却从他身上发现不出一丝破绽,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股阴森森的笑意。她道:“清者自清,我本不想解释,但是看在你是项府人的份上,免得以后生出什么祸端,我在这里和你解释,我祝玉瑾从来没有用计杀害过谁的兄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倘若谁惹了我,我大可一剑上前结果了他,根本不用什么诡计。” 柳敏听完这话,笑道,“祝少傅好气魄啊!” 语气阴阳怪气的,听得祝玉瑾浑身不舒服,于是她对柳敏拱了拱手,便离去了。此人甚是怪异,不得不防! 柳敏看着祝玉瑾离去的呻吟,脸上的笑意更深,不过那种笑带着一种仇恨,一种难以抚平的伤痛,他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人说话,道:“妙心,终于找到你的仇人了,终于可以报仇了。” 祝玉瑾还在找冯焕洲,旁人她不认识,当日和项数在一起她认识的人也只有郎寅和吴鸿良了。吴鸿良乃是宫外之人,又对冯焕洲存在着偏见,还是不要去问他的好。 于是,在用过晚膳后,祝玉瑾去找了郎寅,问及冯焕洲的事情时,郎寅的神情显得有丝紧张,随后他道:“不知道啊!你找冯焕洲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话罢,又道:“我还要去皇上那边视察,不和你说了,你去问别人吧!” 郎寅脸上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这其中一定有隐情。祝玉瑾一下跳到了郎寅跟前,冷冷的道:“今天你若不和我说明白,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隐隐的杀气弥漫着。 郎寅盯着祝玉瑾,突然发出一声笑来,“很好!难得祝少傅有这样的雅兴!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从你这里过去!”手下败将!郎寅想着,便攻了上去。他曾经和祝玉瑾打过一次,在几个月前的御花园,那个时候祝玉瑾带着项弘刚从御花园的暗道里走出来,且当时还受了伤。但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郎寅和祝玉瑾拆了两招后,他一愣,发现这气势和招式和上次的祝玉瑾完全不同,不但内力充盈,且招招都没有破绽!这是怎么回事?! 又拆了几招,郎寅逐渐发现自己居然落了下风!反而祝玉瑾越来越轻松,每一招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架势。这是赤手空拳的打斗,这个祝玉瑾居然能够如此轻松?他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不是祝玉瑾?”趁着打斗的空档,郎寅问道。 祝玉瑾道:“你说是不是?”说着,一掌劈了过去,但却看到有丝寒光朝着她的胸口袭来,顿时放满了攻势,但是眨眼之际,有柄短刀已经划过她的胸口处,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郎寅!你居然用刀?” 郎寅把玩着手中的短刀,道:“眼看着打不过你,我只能用刀了!”说着,他道:“不要再问我关于冯焕洲的事!要不然到时候你就不是衣服被划破这么简单了!”说完,冷冷看了祝玉瑾一眼,随即快步离去了。 越是这样,祝玉瑾的心越是高悬着,冯焕洲到底去哪里了? 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天边晚霞的云朵滚滚飘过头顶,仿佛是一大波凝重的血红一样沉重。 ------题外话------ 字数逐渐增多,明天有可能万更! ------------ 第六十四章 第三节 初步搞定了祝玉瑾和项弘之间的矛盾后,曹芙蓉仿佛是上瘾了一般,因为她看到祝玉瑾被项弘训斥那一幕后,心中浮起了莫名其妙的快感,仿佛祝玉瑾被项弘怒斥是她最快乐的事一样,所以,她在心中计划着怎样使项弘进一步排斥祝玉瑾,进而讨厌他,不对,是她! 曹芙蓉从椅子上站起身,揉了揉脑袋,的确,祝玉瑾是女的! 人心中的恨意往往是由嫉妒心而生成的,如今曹芙蓉已经渐渐开始了这种恨意。 她本想告诉项弘祝玉瑾是女的,然后判祝玉瑾一个欺君大罪,但是忽然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告诉项弘祝玉瑾是女的,到时候项弘开始直接明广正大的祝玉瑾的话那岂不是糟糕了? 所以,曹芙蓉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只有让项弘和祝玉瑾互相反感,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想着,曹芙蓉叫来了郎寅,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并告知他要悄悄的进行。 郎寅本以为曹芙蓉不喜欢他,但是如今突然叫他来给他差事做,十分的可疑,于是就问道:“郡主,为何此时不让吴鸿良吴侍卫来做呢?” 曹芙蓉白了郎寅一样,继而道:“我那个表哥,虽然功夫厉害,但是有时候做事不如你,莽撞又不知礼数,到时候再生出什么乱子那就麻烦了!” 郎寅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又忍不住向曹芙蓉提了一个醒,道:“郡主,您真的要这么做吗?给您说实话吧,其实祝少傅是摄政王的人!” 曹芙蓉一惊,“什么?!我父王喜欢祝玉瑾?!” 郎寅眉头一皱,“怎么可能!郡主,我的意思是,祝玉瑾是摄政王派到项弘身边,来使项弘迷失心智的!” 曹芙蓉眼珠子转了转,慢慢的端起来一杯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她的脑袋里开始快速的运转着。如果祝玉瑾是父王派到项弘身旁的,那为何从前几天发生的那些事来看,项弘非但没有糊涂昏庸,而且非常的聪慧,行事也稳重,这就说明,祝玉瑾并没有误导项弘,反而用心的教导他宦海特种兵全文阅读。祝玉瑾用心的教导项弘,也就是说违背了父王的旨意!那祝玉瑾到底是出于自愿来教授项弘的,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果是她处于自愿的话,那么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待在项弘身旁,未免也冒太大风险了,但是如果她是被人指使好好教导项弘的,那么就是双面卧底! ‘啪’的一声,曹芙蓉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座上,并站起身。 郎寅见到曹芙蓉突然生气,以为是自己问的话太多了,于是赶紧道歉。 曹芙蓉摇了摇头,道:“那个计划你先缓一缓,你先去打探一下祝玉瑾的身世,要真实的!速速派人前去!” 郎寅道:“郡主,祝少傅乃是前任帝师的儿子,身世就是这样……”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要真实的!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真实的话,就再去查一遍!”曹芙蓉生气的说道。 郎寅听了这话,点头称是,随即走了出去。 “呦!瞧瞧这人是谁!祝少傅啊!”吴鸿良突然看到祝少傅出现在他的寝房处,吃了一惊,并且说道:“是什么香风把我们俊俏的帝师吹过来了?” 祝玉瑾听出了吴鸿良话中的讽刺,但是她没有在意,笑了笑,直接进屋道:“吴鸿良,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吴鸿良看着祝玉瑾傅粉的面庞以及清雅的气质,他心中一动,道:“行啊!只要是我吴某人知道的事情,一定告知祝少傅。来来来,坐下喝杯茶!”说着要请祝玉瑾坐下喝茶。 祝玉瑾笑道:“我知道你是个粗人,就别搞那一套文绉绉的了。” 吴鸿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没想到祝少傅居然如此懂吴某!”这话完,直接道,“祝少傅,你是不是想问关于冯焕洲的事?” 祝玉瑾稍稍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吴鸿良笑了一声,“郎侍卫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问起来的话,就告诉你不知道。” 祝玉瑾盯着吴鸿良脸上的表情变化,莞尔一笑,道:“那你的意思呢?要不要告诉我呢?”她本想换种语气说话,但是殊不知她这语气和神态活脱脱的把女子的温柔表现出来了。 吴鸿良眉头皱了皱,但是心底更是对祝玉瑾的感觉不一样了,但是他身为一个猛汉怎么能表现出来呢,于是骂了一声,道:“看你那娘娘腔的模样!本大爷本来就不把郎寅看在眼里,想告诉你的!但是看到你这个模样,本大爷觉得恶心!不给你说了!”话罢,就要轰祝玉瑾出去。 但是祝玉瑾深知这种人的喜好,他们就喜欢豪爽硬气的人,于是,她笑了一下,“很好,那我只有用武力了!” 吴鸿良眉头一跳,“好啊!正和本大爷心意!”话音未落,祝玉瑾的掌风便袭了过来。 “哼!说你娘娘腔,你还真的是娘娘腔,连出个掌法都这么软!”吴鸿良说着,心不在焉的用拳头对上了祝玉瑾袭来的掌。 忽然有股力量从掌拳相接处传来,一直传到了吴鸿良的臂膀,接着他的臂膀像是受了千斤的重量一般,直推动的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把屋内的桌椅全部弄倒了。 祝玉瑾收了架势,脸上带笑的看着吴鸿良。 吴鸿良认真起来,他看着祝玉瑾,道:“好力道!”这话完,又道:“我做了一个决定,倘若你能赢我两招,那么,我不但会告诉你冯焕洲在哪里,而且会带你去江湖羽衣曲!” 祝玉瑾眼中一亮,“很好!我赢定了!” “哈哈哈…我喜欢你的勇气!”吴鸿良说着,拳变成了虎爪的形状朝着祝玉瑾抓去,“但是与我比起来,你还是太嫩了!” 这是虎爪拳!祝玉瑾心中突然一颤,她已经几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拳法了,正慌乱之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二师兄周星河的话:遇虎躲虎,三招之内,变为针松。 针松代表着武松,武松打虎。祝玉瑾想着,突然把她的掌变成了一指禅,对着吴鸿良的掌心刺去。 吴鸿良哪能想到祝玉瑾能变出这样的招式来应对?他身为虎形拳的使用者,自然是知道虎形拳的克星,一时间他急忙收回了虎形拳,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祝玉瑾的一指禅直直的捣在了他的掌心。 一股钻心的痛传来,吴鸿良脸上露出一抹痛意,后退几步后,惊呆的看着祝玉瑾,问道:“你不是祝玉瑾!不,你到底是谁?!居然会这种功法?” 祝玉瑾笑道:“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我这个江湖上没有名分的人?吴鸿良,你要说话算话,我已经赢了你一招了!” 吴鸿良眯着眼看了一下祝玉瑾,而后一声冷笑,道:“很好!那么你就接招吧!”这次他一定不会输!想着,他平平的拳脚打出。 这拳脚平平却是藏着玄机,祝玉瑾在和吴鸿良交手的一瞬,突然感到胳膊处如火烧一般,于是赶紧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把吴鸿良的力道滑去,而后退后两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鸿良的周身,果然发现吴鸿良的周身环绕着一股热气!这是什么功法? 但是如今已经容不得她思考了,因为吴鸿良的攻势十分的猛,招招都是致命的。既然这样,那么她就既来之则安之。 祝玉瑾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了昆山派的掌法来应对;昆山派气候清冷,练得功夫自然也是以清冷为主,在和吴鸿良对了几招后,渐渐的占了上风,但是她不能过分的打击吴鸿良,因为不能露出太多的破绽,所以,在故意被吴鸿良打了几拳后,她反手一抓,抓住了吴鸿良的胳膊,对着他就是一掌。吴鸿良被打出了半丈之余。 “承让了。”祝玉瑾拱了拱手,对着吴鸿良说道。 吴鸿良站起身,看着祝玉瑾,对这个眼前看起来虽然薄弱,但是却藏着巨大功夫的帝师刮目相看,于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带着祝玉瑾去找了冯焕洲。 吴鸿良带着祝玉瑾走向项府的最深处,仆人奴才逐渐稀少,连道路两旁都是枯败的草。祝玉瑾本来以为吴鸿良要害她,但是突然在一个破败的庭院处停了下来,吴鸿良指着那个破败的庭院,道:“冯焕洲就在那里!你去吧!” 祝玉瑾看了看那个破败的庭院,隐隐之中有股不寻常的气息传来,仿佛是一个蜘蛛结下的陷阱,等着她掉进去。 “怎么?不相信我?”吴鸿良看到了祝玉瑾迟疑的表情后,笑着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不用进去了!” 祝玉瑾脸上没有表情,她的步子跨出,走进了破败的庭院里,四处看了一下,随后慢慢推开了房屋的门,门上已经开始生锈了。 门打开,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鼻而来,祝玉瑾轻轻喊了一句,“焕洲,你在吗?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良久不听有人回答,她小心翼翼的跨进了屋子内,突然就听到了吴鸿良的大笑声,“哈哈哈哈!你就和冯焕洲待在里面吧!”话完,吴鸿良快速的把门挂上,随后上了锁!动作十分的迅速,让祝玉瑾措手不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关上后,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一波恐惧仿佛潮水一般的涌来。 ------------ 第六十四章 第四节 脚踩在地上,只觉得一片湿湿滑滑,仿佛是某种液体流在了地上,又仿佛是一种软体动物匍匐在地上被她的脚踩到了一般。 祝玉瑾双腿发软,小心翼翼的走着,黑暗中分不清方向,只有凭着感觉往前走。似乎耳旁有嗡嗡的声音,好像有不明的生物在她的周围盘旋着,下一秒这种生物就会趁她不防备狠狠的袭击她。 再往前走了几步,屋子里忽然亮了一点点,原来是走到了窗子处,外面清冷的月光照射进屋子里,一个个破败的桌椅出现在视线里,阴暗交接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不,这个人不是坐着的,而是倾斜在了椅子上,身子看起来毫无力气,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祝玉瑾往前一步,‘咔嚓’她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小小的声响在屋子里仿佛是炸雷一样,下一秒,她看到了这个人的模样―― 这个人双目发直,嘴巴张着,头发散乱,脖子上缺了一块肉!伤口处开始流血,一直流到了衣服上。再看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由本来的灰色变成了深灰色。 顿时,祝玉瑾知道了地上那黏黏又湿滑的东西是什么了,虽然知道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地上,一片暗红色,显然都是从这个人身上流出的血。 这个人难道是焕洲?!祝玉瑾心中一惊,但随即否认了自己这个猜测,根据这个人身上的穿着来看是一个仆人,而焕洲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但是从任何人的眼中来看,这个人都死得太惨了,眼睛还睁着,明显是被人瞬间杀死的,而脖间上的伤口……像是被野兽咬掉的下堂王妃不好欺最新章节。 正思索着,忽然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响动,祝玉瑾刚要躲闪,随即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随后把她压在了地上,粗重的喘息声仿佛野兽的闷吼一样叱咤在耳旁,这沉闷的屋子里,仿佛是这‘野兽的栖息地’。 由于她是从背后被钳住的,所以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有一点可以判断,那就是这个人已经陷入了狂乱的状态。 有时候人在遭遇生死抉择、面对扭转命运的选择时,就会激发出隐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那就是兽性。这个‘野兽’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咬断她的脖颈。 她自然不会任由这个人继续发疯,深吸一口气,顿时挣脱了这人的束缚,但是胳膊上被咬了一口,胳膊上的棉布被咬掉,那一处的肉红红的。这样残害别人的怪物就应该当机杀死。想着,祝玉瑾出拳朝着怪物的头颅劈去,但是她的双眼忽然与这个狂乱之人的双眼对视上了,那一霎那,祝玉瑾守住了拳头。 “焕洲……?”祝玉瑾轻轻喊了一句,难以置信,这个发狂的、要咬人的人居然是焕洲?! 是的,是冯焕洲。 “焕洲,是我啊!我是祝玉瑾!你不记得了?”祝玉瑾轻轻说道,她忍住心中的疑问和难受,害怕声音大一点点就会使他再次发起攻势。 冯焕洲之于她,也算是好友,更何况在祝玉瑾刚下山时曾和冯焕洲的母亲有过约定,所以在心理上,祝玉瑾把冯焕洲当做了义弟一样的人。如今看到昔日的好友变成如此狼狈的模样,并且双眼之中流露着野兽的光芒,放在谁的心上,都觉得异常难受。 冯焕洲弯着腰,散乱的头发几乎盖住了眼睛,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口渴异常,眼前的人似乎是一个美味的水果,他急需那种甜美。闷吼了一声,他朝着祝玉瑾扑了过去。 祝玉瑾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屋子,在冯焕洲扑来之际,她看准了位置,一下跳起,脚踩在了冯焕洲的肩头,并且把内力往下沉。 顿时有千钧之势压向冯焕洲的肩膀,那种仿佛肩膀有从身体上裂开的痛让冯焕洲大声喊叫,刚开始的一声吼叫像极了野兽,但是慢慢的吼叫就回归了常人,最后化成了一声呜咽。 祝玉瑾听此,赶紧跳了下来,扶住了要摔倒的冯焕洲,抱着他坐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她不嫌弃冯焕洲浑身臭味,摇着神志不清的他,道:“焕洲,焕洲,醒一醒,我是祝玉瑾!” 冯焕洲这才悠悠的醒来,他脖子转动了一下,露出了疼痛的表情,看清了祝玉瑾的脸庞后,他难以置信的道:“你是……。祝少傅?!” 祝玉瑾点点头,“对,我是。我来找你了!” 冯焕洲随即从祝玉瑾的腿上直起身,刚想站起身,他的头开始发晕,差点摔倒,最后自己蹲在了地上。 祝玉瑾到了他跟前,问道:“焕洲,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焕洲摇摇头,揉了揉脑袋,道:“不太清楚,只记得我的脖子上一阵银针的刺痛,随后睁开眼就看到了你……”说着,冯焕洲突然感到他的手摸到了一种湿滑又黏的液体。 于是他拿起手凑在鼻尖闻了闻,又努力看了看,“这是…血?”说着,他遂着血迹望去―― 前方,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副瘫软的尸体仿佛没了骨头的皮囊一般摆在椅子上。 冯焕洲只觉得脑间砰的一声巨响,继而一幅幅恐怖异常的画面山现在他的脑袋里。 最先出现在他的脑袋里的是,他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然后有个仆人进来送饭,这个仆人不知来自哪里,总之非常高傲,非但没有把饭菜给他,反而坐在椅子上,说让冯焕洲给他叩一个头,便把饭菜给他解语难。 冯焕洲自然没有这么做,岂料这个仆人便把饭菜从窗口扔了出去,随后就又坐在椅子上,并笑道:“冯侍卫,看看,现在没有吃的了吧?谁让你反抗柳敏大人的旨意,谁让你不听本大爷的话,就是这个下场!”说着,站起身,“今晚你只有饿着肚子喽!”说着,发出了一阵狂笑。 当时冯焕洲心间有怒火燃烧着,突然就全身发烫,随后他意识开始混乱,下一刻他便咬在了那个仆人的喉间,然后双牙一拽,血肉横飞……。 冯焕洲的双手颤抖着,看着他手上的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低声的说着,随后居然开始哭了起来。 祝玉瑾无话可说,只能在旁边看着,但是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冯焕洲继续哭下去,因为哭是为会传染的,她只得道:“焕洲,不要难过了,这个人或许该死,这是他的命。” 岂料冯焕洲突然用拳头砸木板,大声喊道:“我是一个怪物!我是一个怪物!”喊着哭着,仿佛把所有的怨恨和自责都发泄在那拳头上,直砸的拳头流血。 祝玉瑾一把抓住冯焕洲的胳膊,随后站起身,也把冯焕洲拽了起来,随后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冯焕洲一愣,大哭声也随即被震了回去,他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祝玉瑾,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祝玉瑾眼中流露出清冷的光芒,仿佛是月光下清澈水底的宝石一般。“焕洲,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她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场偶然,一定是有人安排策划好的。 要不然为什么郎寅会不告诉她冯焕洲在哪里?要不然为什么吴鸿良告诉了冯焕洲在哪里后反而把她也关了起来?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冯焕洲摇摇头,“对不起祝少傅,我想不起来了。”说着,他揉着脑袋,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哪里痛?”祝玉瑾问道,并且上前用手揉他的脑袋。 突然的一股清香袭来,冯焕洲仿佛被一种绮丽给震住了,慢慢的道:“觉得脖颈这里冰凉又发痛。” 祝玉瑾的手放在了冯焕洲的脖颈往上的地方,随后揉了一下,道:“是这里吗?” 冯焕洲点点头,他原本狂乱的内心逐渐被这一种绮丽的美感化,变得十分温和,他正想感谢祝玉瑾,突然发觉祝玉瑾开始发力,接着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一击力量不小,本来站的稳稳的冯焕洲一下被打趴在地,他惊道:“祝少傅!我已经清醒了!你怎么还打我?” 祝玉瑾道:“清醒了吗?我看你还没有清醒!”说着,祝玉瑾看着冯焕洲逐渐通红的双眼,“我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你是不是像趁着我不备,然后咬断我的脖颈?” 冯焕洲连连摇头,“怎么会!祝少傅!祝玉瑾!我是冯焕洲!我真的清醒了……” 话未完,又一击袭来,这次直接踹在了他的腹部,随后祝玉瑾又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一掌打在了冯焕洲的胸口。 冯焕洲的身体仿佛风筝落地一般砸在了木板上,荡起了许多灰尘。 ‘呕’ 冯焕洲胃部一阵翻腾,随后趴在地上开始吐了起来,喉间一股热气,吐出了一滩血,而后有一股凉意自他的脖颈处流了下来都市桃花仙。他恨恨的看着祝玉瑾,道:“祝玉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玉瑾盯着冯焕洲,发现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了,而且目光有神。她两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冯焕洲呕吐出的一滩血上――‘吱吱吱’。从祝玉瑾脚下、那一滩血里发出了虫子临死前挣扎的叫声。 冯焕洲一愣,惊恐的看着祝玉瑾。 “祝少傅,这到底是……”说着,他想站起身,但是还未起身,就被祝玉瑾拍住了肩膀,“别动。”她说着,凑到冯焕洲的身后,手摸了摸从冯焕洲脖颈上流下来的液体,手上是冰凉一片。 她心中一凉,恰如手上的液体一般冰冷。这个凉意是…冰针? 冰针,一种能入人体穴道而不化,遇到空气则融化的利器,不但能使人某个部位麻痹,且能使人的神经麻痹!能提炼冰针且随意使用的人,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柳如云,另一个则是辛斐然。祝玉瑾思索着,辛斐然几年前已经不在了,自然排除了嫌疑,那么柳如云……禹城相隔皇城如此之远,况且当日来禹城之时,柳如云并未与她同行,难道是后来又来的? 忽然,祝玉瑾想到了项府的新管家柳敏!柳敏还有柳如云,两个人都姓柳,这是一种巧合吗?一种刺骨的寒意自背脊处传来。或许,她来到禹城就是掉进了一个计中计。 “祝少傅,怎么了?你想什么呢?”冯焕洲在观察了一阵那个他吐出血中的虫子后,看到祝玉瑾还在发愣,于是便问道。 祝玉瑾摇摇头,看着冯焕洲,问道,“你的脑袋还痛吗?” 冯焕洲感觉了一下,“耶?不痛了。怎么回事?” “那个虫子是一种西域的毒虫,擅长迷乱人的心智,篡改人的意识。”祝玉瑾说完这话,随即道:“对了,你现在想一想,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看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了?” 冯焕洲本来还想多问一点那个毒虫的事,但是看到祝玉瑾似乎不愿意提到那个,于是便闭眼想着一天前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他的眉头开始紧皱,随后,他道:“我想起来了。”眼神看着祝玉瑾,“现在项数大人是不是也得了这种狂乱的吸血病?” 祝玉瑾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冯焕洲脸上浮起了一种愧疚一种恨意。 两天前。 项弘、曹芙蓉、祝玉瑾三人一起消失不见已经过去了一天了,项府中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因为他们到处寻找都找不到三人的踪迹,仿佛是彻底蒸发了一般。 冯焕洲和项数最为着急,因为项弘不单单是当朝的天子,更是他们视为至亲至爱的人。当冯焕洲提议再出去森林里找一次时,遭到了郎寅和吴鸿良的反对;此时正在商谈此时,有人敲了门,但是未等项数同意,这个人就走了进来,一看,却是一个送茶的男子,个子很高,不像是仆人。 项数喝了一口送上来的茶,没有在意,倒是冯焕洲看出了一丝破绽,问道:“你是新来的仆人吗?之前是做什么的?” 此时郎寅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训斥冯焕洲道:“多管闲事!人家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是做什么的关你毛事!” “郎侍卫,话不能这么说。”项数看到郎寅对冯焕洲语气不好,便放下茶盏说道,可是茶盏还没放好,‘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项数也是要倒地的趋势。 这个高个子的仆人随即上前去扶住项数,脸上露出阴沉的笑意,“项大人,你怎么了?”说着,突然亮光一闪,高个子的仆人手中一个银针朝着项数的脖颈上扎去。 ------------ 第六十四章 第五节 这个高个子仆人就是柳敏,他先解决了原来的管家,而后趁着敬茶的空袭来袭击项数。 看到这个柳敏心怀不轨,冯焕洲立即上前阻拦,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柳敏时,身体被人紧紧的禁锢住,他转头一看,“郎寅?吴鸿良?你们……” 吴鸿良紧紧的扣住冯焕洲的脉门,“冯焕洲,不要乱动嘛,你这样我们会很为难的。” 郎寅则在一旁说道:“冯焕洲,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怎么回事?!”冯焕洲怒声说道,“你们想要害项数大人?仅仅因为我们提出要再去鹿北森林找皇上吗!?” 这时候,柳敏信步走了过来,道:“小兄弟,你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呢?”这话完又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就是像他们两个一样听从我的安排,把今天这些事当作没有发生过。”说着,柳敏笑着看向那边禁锢着冯焕洲的两个人。 冯焕洲转头看了吴鸿良和郎寅一眼,事情他已经明白了五六分了,他啐了一口,骂道:“别那么多废话!要做什么随你!但是今天这事我冯焕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就等着皇上回来吧!” 柳敏发出一声阴笑,“很好很好,那就别怪我柳敏做事太绝了!”说着,他掌心里又出现了一根冰针,朝着冯焕洲的脖颈上刺去。 冯焕洲咬着牙,等待着剧痛的来临,同时又有巨大的压迫力袭来,但是直到冰针挨到他的脖颈时他都没有喊一声。他的一双眼眸仿佛夜中明朗的星辰一般,在暗处藏着的一个女子的心头上闪过,她忍不住喊出声,“慢着!” 柳敏的动作紧急停住,此时冯焕洲的脖子上已经渗出血了。“小姐,您怎么来了?”柳敏对着暗处走来的女子说道。 房屋中空间不大,从暗影中涌出阵阵香波,接着青色的薄纱晃动仿佛一个巨大的水雾,而青色的薄纱里有个妙曼的女子飘然而至;郎寅和吴鸿良没有看清楚,女子便到了冯焕洲跟前,她半跪着膝,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了别人而付出自己的性命,这样,真的值吗?” 冯焕洲看到来人的脸庞时,整个人似乎恍惚了一下;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她的脸上有别样的气质,仿佛是阁楼上小家碧玉、但又充满自己主张的大小姐。只是,她眉尖那种淡淡的忧伤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冯焕洲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眉妙心嘿!我来自地球!。而眉妙心也那样看着冯焕洲。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四下无言。 “你的一双眼睛是不想要了吗?”隐恻的声音响起。是柳敏,他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二小姐居然被这样一个低贱的小子如此直视着,连一直喜欢二小姐的他都没资格! 冯焕洲的胳膊一直被吴鸿良禁锢着,如果不是这样,他肯定对这个飘然而至的女子行个礼以示尊敬,如今被柳敏这么一说,他倒不再紧张,笑道:“我的眼睛乃至我的生命都可以为我认为有价值的人付出,但是你,不配。” 柳敏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一丝愠怒,但是看了眉妙心,把话忍住了。 眉妙心看着冯焕洲,似乎是等着他的回答,又似乎是欣赏着他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眸。 冯焕洲道,“我冯焕洲自小和皇上一起长大,又加上皇上为君我为臣,如今皇上在乎的人受到迫害,我若坐视不理那就是背信弃义。” 眉妙心听了这话后欲言又止,看着冯焕洲的眼睛,“你决定了?” 冯焕洲点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自然是决定了的。” 眉妙心站起身,看了看柳敏,对他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恰在这时候,一旁昏迷的项数醒来,只见他痛苦的吼叫一声,随后用双手抓着脖子,仿佛经受着从地狱而来的炙烤,他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 冯焕洲吃惊的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柳敏道:“不用惊讶,你很快就和他一样了。”话完,掌如疾风的袭向冯焕洲的脖颈处,随后转身回到茶座旁,拿起了另一杯茶水,递到了冯焕洲跟前,强迫他喝下。 冯焕洲脖颈处的冰针已经使他意识麻痹,他知道那茶水一定有问题,所以反抗着不喝,但无济于事,因为他不知道此时他的力量如蝼蚁一般无力。 只觉得喉头处一阵暖热,接着居然有虫子爬的异样感觉!那虫子在冯焕洲的喉头爬着,想要爬到他的肚子里;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可就在冯焕洲要把那些虫子吐出来的一刻,头部遭到重击,随即昏了过去。 期间的意识混乱,记忆仿佛碎掉的花瓶一样支离破碎,完整的记忆开始时就是他在祝玉瑾的怀中醒来。 祝玉瑾抱住冯焕洲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要再自责了,这不你错。”说着,她四处看了一下,想着怎么冲出这个房子,“出去的话就去救项数大人。” 冯焕洲有些激动的道:“你能救项大人?” 祝玉瑾点点头,“能。”正说着,她忽然闻到了一丝别样的气味,“焕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什么味道?” 冯焕洲摇摇头,“没有啊!”说着他顿了一下,“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血腥味……” “是着火的味道!”祝玉瑾突然惊道,转头之际就看到窗口处火光突起。她运功而起想要破窗而出,但是没留心地上有湿黏的血液,身体一个危险的倾斜,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她在要摔倒之际一掌劈在木板上,站好身之际,外面已经火蔓延了。 祝玉瑾眼神凝重的看着窗口乃至门口蔓延而起的大火,心中一阵阵寒意传来,随即带来了一种惩治恶人的情绪。倘若这次能活着出去,她便不再手软,这种不但要把她关起来还想烧死她的人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哼,想出来救项数那个死老头?我看是不可能了[主犯罪心理]模拟现场!”吴鸿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其实吴鸿良一直在外面听着,几乎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并且吴鸿良知道祝玉瑾的本事,第一怕祝玉瑾出来报复他,第二怕冯焕洲把那天发生的事说出去,所以他决定下手为强一把火把他们都烧死在屋子里。 滚滚浓烟袭来,屋子里越来越难以呼吸,冯焕洲决定闯出去,但却被祝玉瑾拉住了,她盯着他,对他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冯焕洲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了,“那怎么办?那我们就眼看着大火烧过来?” 祝玉瑾摇摇头,也不说话就是紧紧的拉住冯焕洲的手,看着那片燃烧的火焰,仿佛生命中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又仿佛这大火危机不到她的性命,只是沿途美丽的风景一般。 其实面临火焰没有谁不觉得恐惧的,她也害怕,但是目前无计可施,只能待在原因;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她不会就这样死在这个地方,命运或者宿命都不允许她死在这里,她爱的人以及爱她的人都不允许死在这里。 “不行,我受不了了!”就在冯焕洲决定闯进燃烧的火焰里时,屋子的地板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动,类似木板断裂;接着不远处的木板突然被掀开,露出了一张男子的脸庞,“快,玉瑾,这边!” 冯焕洲看着来人,顿时愣住,“柳太医?!你怎么会……”他话还未完,就看到祝玉瑾怒气冲冲的从他旁边冲了过去,接着和柳如云一同消失在了密道处。 冯焕洲看了一眼这个燃烧的屋子,但愿那些仿佛梦魇的事情能随着烈火与木头相撞一样燃烧殆尽。 密道里,柳如云带着冯焕洲和祝玉瑾逃走着,暂时脱离了火烧的威胁。祝玉瑾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柳如云,幽黄的烛光下她的脸庞上上是复杂的表情,那是多种不满和无奈集结而成的表情。 柳如云也停住了脚步,两个人就那样直视着对方,暗道里的静寂和外面屋子燃烧的声音形成了巧妙的对比。 他们的气氛怪异极了。 冯焕洲凑到两个人中间,疑惑的问道,“祝少傅,柳太医,你们两个怎么了?干嘛像仇人一样看着对方?” 气氛得到缓解,柳如云看着冯焕洲道,“没有啊,我们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话还未完,‘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柳如云的脸上,接着是祝玉瑾愤怒的声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柳如云也是一片惊愕,看着她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出现这个地方重要吗?”他顿了一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为了救你!而且我救了你!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祝玉瑾大声道:“不重要?!你认为不重要吧?但是有些事情我不用说你也明白!所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如果他不言明,这次她将永远和他绝交,哪怕以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瓜葛。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脸上的表情,猜测着她内心所想,终于,柳如云语气软了下来,道:“好的,玉瑾,我答应你,出去了把一切都告诉你。” ------题外话------ 小伙伴们~宝贝们~不好意思昨天没有更,被朋友们拉去唱歌跳舞,一直玩到今天凌晨五点,春儿到现在都觉得全身要散架了一样~ 昨天我很想更新的,但是那个酒吧的wifi网络差的要死,死活发不上去,最后只得放弃了,待春儿休息好了就补上啊~(ps:未成年人表去酒吧哦~) ------------ 第六十四章 第六节 重复 一个时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如云揪住柳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堂弟,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吩咐那个吴鸿良做了一件事而已。”柳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示着他对柳如云的愤怒根本不在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家的确有血缘关系,柳如云的父亲是柳敏父亲的弟弟,但是为了继承柳家的御医位置,柳如云的父亲用计谋把柳敏的父亲赶出了宫,从此以后,两家人再无来往[综漫]小萝莉的成长(jq)史全文阅读。 但是前年的时候,柳如云在外游历,不行遭难,幸好柳敏及时救了他,柳如云也认出了这个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云为了报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学的武功教给了柳敏一些。但却不知道柳敏根据柳如云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来了‘冰针’的内力功夫。随后,两人在野外相别,柳敏告诉柳如云他要去禹城游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话,才让柳如云在祝玉瑾之后担心着跟来了禹城。 当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还要一心杀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柳敏虽然表面上对柳如云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却从小被父亲灌输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云,可时机一直未到。 想柳如云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几句话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计谋,当听到柳敏说利用吴鸿良和郎寅杀死祝玉瑾时,柳如云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杀死项弘,但是不能看着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柳敏的领子。 柳敏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如云,道:“堂弟,你不会刚来没多久就想着和我打架吧?” 柳如云盯着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快告诉我祝玉瑾在哪里?”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经被烧成一个骨架了吧!” “你说什么?!”柳如云眉头紧蹙的抓住柳敏,举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云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这一拳下来,就永远别想见到祝玉瑾了。” 柳如云知道柳敏的个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来,“快告我她在哪里?!”声音冷冷的。 柳敏审视了柳如云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祝玉瑾,没想到他的堂弟居然会喜欢男人,想着,柳敏便把地方告诉了柳如云,待柳如云离开的时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看来柳家的世袭御医是做不成了啊!”说完,一阵阴阴的笑声。 柳如云转头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这不关你的事。”话罢,消失在了屋子前。当柳如云快走到地方时,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扑进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属于寒冷,若遇到强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则会使静脉紊乱的。随后,柳如云四下看了看这个仿佛的地形,所幸他略懂一些八卦地形,看到了这个屋子有密道的可能,于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于是打开密道,顺着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内。 祝玉瑾和冯焕洲跟着柳如云跑出了密道后,刚站稳身形,祝玉瑾便甩开了柳如云的手,道:“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可以告诉了吧?” 柳如云盯着祝玉瑾的眼眸,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可能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于是他想着该怎么开口。 祝玉瑾见柳如云迟迟不开口,以为他又要找什么理由,随后一掌劈了过去。 柳如云一惊,刚想躲开,但是祝玉瑾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掌居然是软绵绵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经昏倒在地了! 一个时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如云揪住柳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堂弟,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吩咐那个吴鸿良做了一件事而已。”柳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示着他对柳如云的愤怒根本不在意重生异界苏大叔全文阅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家的确有血缘关系,柳如云的父亲是柳敏父亲的弟弟,但是为了继承柳家的御医位置,柳如云的父亲用计谋把柳敏的父亲赶出了宫,从此以后,两家人再无来往。 但是前年的时候,柳如云在外游历,不行遭难,幸好柳敏及时救了他,柳如云也认出了这个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云为了报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学的武功教给了柳敏一些。但却不知道柳敏根据柳如云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来了‘冰针’的内力功夫。随后,两人在野外相别,柳敏告诉柳如云他要去禹城游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话,才让柳如云在祝玉瑾之后担心着跟来了禹城。 当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还要一心杀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柳敏虽然表面上对柳如云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却从小被父亲灌输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云,可时机一直未到。 想柳如云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几句话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计谋,当听到柳敏说利用吴鸿良和郎寅杀死祝玉瑾时,柳如云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杀死项弘,但是不能看着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柳敏的领子。 柳敏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如云,道:“堂弟,你不会刚来没多久就想着和我打架吧?” 柳如云盯着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快告诉我祝玉瑾在哪里?”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经被烧成一个骨架了吧!” “你说什么?!”柳如云眉头紧蹙的抓住柳敏,举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云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这一拳下来,就永远别想见到祝玉瑾了。” 柳如云知道柳敏的个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来,“快告我她在哪里?!”声音冷冷的。 柳敏审视了柳如云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祝玉瑾,没想到他的堂弟居然会喜欢男人,想着,柳敏便把地方告诉了柳如云,待柳如云离开的时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看来柳家的世袭御医是做不成了啊!”说完,一阵阴阴的笑声。 柳如云转头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这不关你的事。”话罢,消失在了屋子前。当柳如云快走到地方时,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扑进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属于寒冷,若遇到强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则会使静脉紊乱的。随后,柳如云四下看了看这个仿佛的地形,所幸他略懂一些八卦地形,看到了这个屋子有密道的可能,于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于是打开密道,顺着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内。 祝玉瑾和冯焕洲跟着柳如云跑出了密道后,刚站稳身形,祝玉瑾便甩开了柳如云的手,道:“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可以告诉了吧?” 柳如云盯着祝玉瑾的眼眸,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可能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于是他想着该怎么开口。 祝玉瑾见柳如云迟迟不开口,以为他又要找什么理由,随后一掌劈了过去。 柳如云一惊,刚想躲开,但是祝玉瑾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掌居然是软绵绵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经昏倒在地了! 一个时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如云揪住柳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堂弟,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吩咐那个吴鸿良做了一件事而已艳福仙医。”柳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示着他对柳如云的愤怒根本不在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家的确有血缘关系,柳如云的父亲是柳敏父亲的弟弟,但是为了继承柳家的御医位置,柳如云的父亲用计谋把柳敏的父亲赶出了宫,从此以后,两家人再无来往。 但是前年的时候,柳如云在外游历,不行遭难,幸好柳敏及时救了他,柳如云也认出了这个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云为了报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学的武功教给了柳敏一些。但却不知道柳敏根据柳如云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来了‘冰针’的内力功夫。随后,两人在野外相别,柳敏告诉柳如云他要去禹城游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话,才让柳如云在祝玉瑾之后担心着跟来了禹城。 当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还要一心杀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柳敏虽然表面上对柳如云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却从小被父亲灌输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云,可时机一直未到。 想柳如云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几句话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计谋,当听到柳敏说利用吴鸿良和郎寅杀死祝玉瑾时,柳如云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杀死项弘,但是不能看着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柳敏的领子。 柳敏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如云,道:“堂弟,你不会刚来没多久就想着和我打架吧?” 柳如云盯着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快告诉我祝玉瑾在哪里?”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经被烧成一个骨架了吧!” “你说什么?!”柳如云眉头紧蹙的抓住柳敏,举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云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这一拳下来,就永远别想见到祝玉瑾了。” 柳如云知道柳敏的个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来,“快告我她在哪里?!”声音冷冷的。 柳敏审视了柳如云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祝玉瑾,没想到他的堂弟居然会喜欢男人,想着,柳敏便把地方告诉了柳如云,待柳如云离开的时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看来柳家的世袭御医是做不成了啊!”说完,一阵阴阴的笑声。 柳如云转头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这不关你的事。”话罢,消失在了屋子前。当柳如云快走到地方时,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扑进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属于寒冷,若遇到强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则会使静脉紊乱的。随后,柳如云四下看了看这个仿佛的地形,所幸他略懂一些八卦地形,看到了这个屋子有密道的可能,于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于是打开密道,顺着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内。 祝玉瑾和冯焕洲跟着柳如云跑出了密道后,刚站稳身形,祝玉瑾便甩开了柳如云的手,道:“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可以告诉了吧?” 柳如云盯着祝玉瑾的眼眸,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可能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于是他想着该怎么开口。 祝玉瑾见柳如云迟迟不开口,以为他又要找什么理由,随后一掌劈了过去。 柳如云一惊,刚想躲开,但是祝玉瑾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掌居然是软绵绵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经昏倒在地了! .. ------------ 第六十四章 第六节(下) 一个时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如云揪住柳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堂弟,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吩咐那个吴鸿良做了一件事而已。”柳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示着他对柳如云的愤怒根本不在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家的确有血缘关系,柳如云的父亲是柳敏父亲的弟弟,但是为了继承柳家的御医位置,柳如云的父亲用计谋把柳敏的父亲赶出了宫,从此以后,两家人再无来往。 但是前年的时候,柳如云在外游历,不行遭难,幸好柳敏及时救了他,柳如云也认出了这个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云为了报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学的武功教给了柳敏一些。但却不知道柳敏根据柳如云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来了‘冰针’的内力功夫。随后,两人在野外相别,柳敏告诉柳如云他要去禹城游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话,才让柳如云在祝玉瑾之后担心着跟来了禹城。 当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还要一心杀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柳敏虽然表面上对柳如云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却从小被父亲灌输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云,可时机一直未到。 想柳如云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几句话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计谋,当听到柳敏说利用吴鸿良和郎寅杀死祝玉瑾时,柳如云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杀死项弘,但是不能看着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柳敏的领子。 柳敏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如云,道:“堂弟,你不会刚来没多久就想着和我打架吧?” 柳如云盯着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快告诉我祝玉瑾在哪里?”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经被烧成一个骨架了吧!” “你说什么?!”柳如云眉头紧蹙的抓住柳敏,举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云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这一拳下来,就永远别想见到祝玉瑾了。” 柳如云知道柳敏的个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来,“快告我她在哪里?!”声音冷冷的。 柳敏审视了柳如云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祝玉瑾,没想到他的堂弟居然会喜欢男人,想着,柳敏便把地方告诉了柳如云,待柳如云离开的时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看来柳家的世袭御医是做不成了啊!”说完,一阵阴阴的笑声。 柳如云转头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这不关你的事创世天罚之风起云涌全文阅读。”话罢,消失在了屋子前。当柳如云快走到地方时,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扑进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属于寒冷,遇到强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则会使筋脉紊乱的。思忖了一番,随后,柳如云四下看了看这个房屋的地形。 建房之初,最先注意的就是房子的地形是否好,再者就考虑房屋的风水,即便是密道,也要选好位置,要不然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所幸柳如云略懂一些八卦风水,看到了这个屋子有密道的可能,于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被树叶刻意掩盖的地方,他把树叶都清走后,费力打开了木板,顺着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内。 祝玉瑾和冯焕洲跟着柳如云跑出了密道后,刚站稳身形,祝玉瑾便甩开了柳如云的手,离他有些距离,道:“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可以告诉了吧?” 柳如云盯着祝玉瑾的眼眸,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可能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于是他想着该怎么开口。 祝玉瑾见柳如云迟迟不开口,以为他又要找什么理由,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柳如云一惊,刚想躲开,但是祝玉瑾的功夫一直都是以快为优点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在他身上的掌力居然是软绵绵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经昏倒在地了! 柳如云上前把了一下脉,看了一下冯焕洲,抱起祝玉瑾,正准备离开,冯焕洲突然说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先去找皇上!” “你是真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吗?”柳如云看着冯焕洲说道,“现在这个项府已经不是项府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来!”话完,柳如云健步如飞的跑了起来。 虽然刚刚目睹了柳如云和祝玉瑾的争斗,但是冯焕洲还是隐隐觉得目前跟着柳如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把身后的密道入口盖住,随后跟了上去。 冯焕洲本来以为柳如云会跑到什么荒郊野岭的,但没想到柳如云非但没有离开项府,且朝着项府的中心跑去,沿途都没有什么仆人丫鬟,直到了一个圆门处才听到了女子的嬉笑声。 冯焕洲看了一下这个院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萱妃住的地方。柳如云带着祝玉瑾来到萱妃这里做什么呢? 正想着,看到柳如云已经抱着祝玉瑾跑了进去,他心中一慌,想上前去阻拦,也一同进入了萱妃的住处。 虽说是在项府没有在皇宫,但是妃嫔的院落大臣怎么能说闯进去就闯进去呢? 院子里有两三个宫女在嬉闹,明萱正在屋前坐着思考着一些事情,看到突然有人跑了进来,略略一惊,继而就看到了柳如云怀中抱着的祝玉瑾,随后又看到了脸上带着血迹的冯焕洲,慌忙站起身,满脸不解的看着柳如云。 明萱的贴身婢女大声呵斥,并要他们滚出去。 冯焕洲急忙下跪行礼赔不是,而柳如云则是看着明萱道:“萱妃,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据我所知,祝少傅可是和你很亲近啊!” “柳如云!”一旁的冯焕洲大声制止柳如云不敬的话。“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柳如云笑着看着冯焕洲,冷声道:“不知情的人就闭嘴!” 明萱道:“行吧,快进来!怜香,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话罢,率先进了屋子,随后柳如云抱着祝玉瑾快步走了房屋内。 冯焕洲愣愣的半跪在房屋前,这是怎么回事?萱妃没有怪罪柳如云,反而邀请柳如云进了屋子?冰焰战神全文阅读!正想着,有婢女过来,说也请冯焕洲进屋子里去。 明萱把祝玉瑾放进了内堂,看着柳如云亲手为祝玉瑾运功治疗内力紊乱,心中逐渐有了眉目,待柳如云安顿好祝玉瑾走出内堂的时候,明萱已经在茶座上等候着了,冯焕洲也收拾干净了,静静的坐在一旁。 明萱问道:“柳如云,你都知道了吗?” 柳如云笑道,“萱妃问的是什么?臣知道什么了?” “刚进院子时毫不客气,现在倒这么客气了,柳如云,你在隐藏什么呢?”明萱冷笑一声,继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一个昏迷,一个受伤的来到我这里,想必是有原因的。” 柳如云听了这话,发出一声大笑,“萱妃果然聪明。”这话完,附耳到她身边,“你来自哪里,姓什么,为谁了在后宫呆着,这些我都知道。” 明萱听了这话,身体反射性的动了一下,想要给柳如云一拳,却被柳如云轻巧抓住,他道:“明萱,放轻松,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揭穿你,更不会去揭穿你,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说完这话,松开了明萱的手,坐到了茶座下方的椅子上,和冯焕洲并排而坐。 明萱问道:“那你是为何而来?只是为了救治祝少傅?” 柳如云轻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冯焕洲,道:“如你所见,刚刚我们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不,是冯焕洲和祝玉瑾。如今这个项府里不再是往常的项府,有人要杀祝玉瑾和冯焕洲,所以,我想他们可以在你这里躲藏几日。”说着,和明萱对视着,“萱妃娘娘,您意下如何啊?” 明萱没有回答,看向冯焕洲,问道:“焕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你进院子时为什么会满脸是血?” 冯焕洲道:“回娘娘的话,这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像柳太医说的那样。” 明萱点了点头,对着柳如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的来到了我这里?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项府里现在不安全的?” 柳如云站起身,走到明萱身旁,看着她尖尖的下巴,伸出手想摸一下,但随即被明萱打开了,她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哈!没什么目的。我为什么会笃定的把玉瑾抱到你这里来,想必你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我就不多说了。”随后,柳如云朝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道:“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如果玉瑾醒了,麻烦萱妃娘娘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明萱看着柳如云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处一丝戒备和不信任,她难以看出这个男子有什么目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祝玉瑾还是要救的。 第二天,乃是腊月二十五。 项弘已经两天没有看到祝玉瑾了,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变得烦躁,再加上找不到冯焕洲,他更是心急,但是问下去,谁都不知道冯焕洲去哪里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曹芙蓉则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哄项弘开心,她知道项弘喜欢文静有才学的女子,所以近两天开始看些古籍学些丝竹乐器了,但是看书没有看一个时辰就觉得厌倦了,她把书摔到一旁,愤恨的道:“这些根本就不是女子学的!烦死我了!”喊完一下坐在了椅子上,嘟囔道,“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项弘嫌弃了!没有一点共同的爱好啊!” 一旁的丫鬟小莲听到了,上前来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和皇上有个共同爱好。” 曹芙蓉看着小莲,“哦?是什么?” 小莲卖乖的道:“郡主不是喜欢打猎吗?皇上也喜欢打猎啊!这不就是你们的共同爱好吗?” 曹芙蓉眼睛眨了一下,“对啊赤潮星河!我怎么没想到呢?!”说完这话,侧头看着小莲道,“你不错嘛,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喜欢打猎的?” 小莲以为曹芙蓉在夸她,便开心的道,“谢谢郡主夸奖,奴婢只是尽力而为,皇上风流倜傥,打猎时满脸的兴奋的笑容,所以奴婢觉得皇上……”话说到最后,小莲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看到了曹芙蓉正眼神凶狠的盯着她。 小莲急忙道:“郡主,是不是小莲说错什么话了?” 曹芙蓉一巴掌打在了小莲的脸庞上,骂道:“狐媚东西!你是不是喜欢皇上?然后想趁着皇上不注意趁机上前献媚啊?” 小莲捂着被打的脸,冤屈的道:“郡主!小莲不敢啊!”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曹芙蓉看到小莲痛哭,随后说道,“想着你也不敢,现在来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找皇上了!” “是的郡主。”说着,小莲找到了一件衣服来,伺候着曹芙蓉梳妆打扮。 待曹芙蓉离开房屋去找项弘后,小莲偷偷的跟在曹芙蓉的后面,目送她走进了项弘的房屋,随即转身,急慌慌的朝着一个隐蔽的花园里走去。 这个花园之所以隐蔽,是因为被一颗大树挡住了门,加上长久废弃,所以变得无人问津,然而此时这个废弃的花园里却时不时的传来一股香味。 小莲走到废弃花园的房屋前,回头看了看无人跟随她,敲了敲破败的门,“眉小姐,是我,小莲。”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了娇弱的声音。 “小莲,发生什么事了?”眉妙语问道,此时她正坐在床上盘腿休息,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作息了,毕竟想的得到什么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小莲半跪着道:“眉小姐,曹芙蓉要和项弘一起去打猎了。小莲想着这个消息可能对您有帮助,所以才急匆匆的来找您的。” 眉妙语点了点头,“小莲,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温和,但是却因为语气的原因,让人觉得非常温和。 “皇上,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呢?”曹芙蓉一边和项弘一起用着早膳,一边说道。 项弘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他这两天来的确过得不好,便眉头皱了一下,“是啊!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曹芙蓉笑道,“当然有喽!我们这是在禹城!又不是在皇宫,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无聊呢?” 项弘放下筷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话完,补充道,“你不要再想着和朕吟诗作对了。”昨天曹芙蓉为了见项弘,想出了吟诗作对的办法,结果两个人吟诗作对的都惨不忍睹。 曹芙蓉脸色一红,站起身,“不会!皇上,用过早膳我们就去打猎好不好?顺便排泄一下近两天你的不快心情啊!” 说起来打猎,项弘首先想到的就是祝玉瑾,但是前两天他主动说出不见祝玉瑾的,他人又有些死脑筋倔脾气,一旦说出的话就不容易改变,所以现在他虽然很想见祝玉瑾,但是却硬守着防线不肯退让;再加上近两天来皇伯项数的病情稍稍稳定,所以项弘决定和曹芙蓉一起出去打猎散散心。 曹芙蓉看到项弘答应了,开心的不得了,并且保证,“这一次一定没有猛兽怪兽了!我见城中有好多人开始进出鹿北森林了呢!” 项弘点了点头,对于前些天在鹿北森林里遇到的猛兽,他不愿意多回想,因为稍稍一回想,就总是想到他家夫子那张白净又惹人怜爱的脸庞! ------------ 第六十四章 第七节 一个时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柳如云揪住柳敏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堂弟,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吩咐那个吴鸿良做了一件事而已。”柳敏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示着他对柳如云的愤怒根本不在意。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家的确有血缘关系,柳如云的父亲是柳敏父亲的弟弟,但是为了继承柳家的御医位置,柳如云的父亲用计谋把柳敏的父亲赶出了宫,从此以后,两家人再无来往。 但是前年的时候,柳如云在外游历,不行遭难,幸好柳敏及时救了他,柳如云也认出了这个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云为了报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学的武功教给了柳敏一些。但却不知道柳敏根据柳如云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来了‘冰针’的内力功夫。随后,两人在野外相别,柳敏告诉柳如云他要去禹城游历,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话,才让柳如云在祝玉瑾之后担心着跟来了禹城。 当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还要一心杀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柳敏虽然表面上对柳如云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却从小被父亲灌输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云,可时机一直未到。 想柳如云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轻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几句话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计谋,当听到柳敏说利用吴鸿良和郎寅杀死祝玉瑾时,柳如云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杀死项弘,但是不能看着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柳敏的领子。 柳敏看着情绪激动的柳如云,道:“堂弟,你不会刚来没多久就想着和我打架吧?” 柳如云盯着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快告诉我祝玉瑾在哪里?”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经被烧成一个骨架了吧!” “你说什么?!”柳如云眉头紧蹙的抓住柳敏,举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云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这一拳下来,就永远别想见到祝玉瑾了。” 柳如云知道柳敏的个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来,“快告我她在哪里?!”声音冷冷的。 柳敏审视了柳如云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祝玉瑾,没想到他的堂弟居然会喜欢男人,想着,柳敏便把地方告诉了柳如云,待柳如云离开的时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看来柳家的世袭御医是做不成了啊!”说完,一阵阴阴的笑声。 柳如云转头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这不关你的事总裁他是偏执狂。”话罢,消失在了屋子前。当柳如云快走到地方时,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扑进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属于寒冷,遇到强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则会使筋脉紊乱的。思忖了一番,随后,柳如云四下看了看这个房屋的地形。 建房之初,最先注意的就是房子的地形是否好,再者就考虑房屋的风水,即便是密道,也要选好位置,要不然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所幸柳如云略懂一些八卦风水,看到了这个屋子有密道的可能,于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被树叶刻意掩盖的地方,他把树叶都清走后,费力打开了木板,顺着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内。 祝玉瑾和冯焕洲跟着柳如云跑出了密道后,刚站稳身形,祝玉瑾便甩开了柳如云的手,离他有些距离,道:“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可以告诉了吧?” 柳如云盯着祝玉瑾的眼眸,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可能真的会伤了她的心,于是他想着该怎么开口。 祝玉瑾见柳如云迟迟不开口,以为他又要找什么理由,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柳如云一惊,刚想躲开,但是祝玉瑾的功夫一直都是以快为优点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在他身上的掌力居然是软绵绵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经昏倒在地了! 柳如云上前把了一下脉,看了一下冯焕洲,抱起祝玉瑾,正准备离开,冯焕洲突然说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先去找皇上!” “你是真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吗?”柳如云看着冯焕洲说道,“现在这个项府已经不是项府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来!”话完,柳如云健步如飞的跑了起来。 虽然刚刚目睹了柳如云和祝玉瑾的争斗,但是冯焕洲还是隐隐觉得目前跟着柳如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把身后的密道入口盖住,随后跟了上去。 冯焕洲本来以为柳如云会跑到什么荒郊野岭的,但没想到柳如云非但没有离开项府,且朝着项府的中心跑去,沿途都没有什么仆人丫鬟,直到了一个圆门处才听到了女子的嬉笑声。 冯焕洲看了一下这个院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萱妃住的地方。柳如云带着祝玉瑾来到萱妃这里做什么呢? 正想着,看到柳如云已经抱着祝玉瑾跑了进去,他心中一慌,想上前去阻拦,也一同进入了萱妃的住处。 虽说是在项府没有在皇宫,但是妃嫔的院落大臣怎么能说闯进去就闯进去呢? 院子里有两三个宫女在嬉闹,明萱正在屋前坐着思考着一些事情,看到突然有人跑了进来,略略一惊,继而就看到了柳如云怀中抱着的祝玉瑾,随后又看到了脸上带着血迹的冯焕洲,慌忙站起身,满脸不解的看着柳如云。 明萱的贴身婢女大声呵斥,并要他们滚出去。 冯焕洲急忙下跪行礼赔不是,而柳如云则是看着明萱道:“萱妃,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据我所知,祝少傅可是和你很亲近啊!” “柳如云!”一旁的冯焕洲大声制止柳如云不敬的话。“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柳如云笑着看着冯焕洲,冷声道:“不知情的人就闭嘴!” 明萱道:“行吧,快进来!怜香,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话罢,率先进了屋子,随后柳如云抱着祝玉瑾快步走了房屋内。 冯焕洲愣愣的半跪在房屋前,这是怎么回事?萱妃没有怪罪柳如云,反而邀请柳如云进了屋子?!正想着,有婢女过来,说也请冯焕洲进屋子里去。 明萱把祝玉瑾放进了内堂,看着柳如云亲手为祝玉瑾运功治疗内力紊乱,心中逐渐有了眉目,待柳如云安顿好祝玉瑾走出内堂的时候,明萱已经在茶座上等候着了,冯焕洲也收拾干净了,静静的坐在一旁蜀山五台教主全文阅读。 明萱问道:“柳如云,你都知道了吗?” 柳如云笑道,“萱妃问的是什么?臣知道什么了?” “刚进院子时毫不客气,现在倒这么客气了,柳如云,你在隐藏什么呢?”明萱冷笑一声,继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一个昏迷,一个受伤的来到我这里,想必是有原因的。” 柳如云听了这话,发出一声大笑,“萱妃果然聪明。”这话完,附耳到她身边,“你来自哪里,姓什么,为谁了在后宫呆着,这些我都知道。” 明萱听了这话,身体反射性的动了一下,想要给柳如云一拳,却被柳如云轻巧抓住,他道:“明萱,放轻松,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揭穿你,更不会去揭穿你,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说完这话,松开了明萱的手,坐到了茶座下方的椅子上,和冯焕洲并排而坐。 明萱问道:“那你是为何而来?只是为了救治祝少傅?” 柳如云轻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冯焕洲,道:“如你所见,刚刚我们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不,是冯焕洲和祝玉瑾。如今这个项府里不再是往常的项府,有人要杀祝玉瑾和冯焕洲,所以,我想他们可以在你这里躲藏几日。”说着,和明萱对视着,“萱妃娘娘,您意下如何啊?” 明萱没有回答,看向冯焕洲,问道:“焕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你进院子时为什么会满脸是血?” 冯焕洲道:“回娘娘的话,这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像柳太医说的那样。” 明萱点了点头,对着柳如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的来到了我这里?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项府里现在不安全的?” 柳如云站起身,走到明萱身旁,看着她尖尖的下巴,伸出手想摸一下,但随即被明萱打开了,她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哈!没什么目的。我为什么会笃定的把玉瑾抱到你这里来,想必你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我就不多说了。”随后,柳如云朝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道:“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如果玉瑾醒了,麻烦萱妃娘娘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明萱看着柳如云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处一丝戒备和不信任,她难以看出这个男子有什么目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祝玉瑾还是要救的。 第二天,乃是腊月二十五。 项弘已经两天没有看到祝玉瑾了,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变得烦躁,再加上找不到冯焕洲,他更是心急,但是问下去,谁都不知道冯焕洲去哪里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曹芙蓉则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哄项弘开心,她知道项弘喜欢文静有才学的女子,所以近两天开始看些古籍学些丝竹乐器了,但是看书没有看一个时辰就觉得厌倦了,她把书摔到一旁,愤恨的道:“这些根本就不是女子学的!烦死我了!”喊完一下坐在了椅子上,嘟囔道,“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项弘嫌弃了!没有一点共同的爱好啊!” 一旁的丫鬟小莲听到了,上前来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和皇上有个共同爱好。” 曹芙蓉看着小莲,“哦?是什么?” 小莲卖乖的道:“郡主不是喜欢打猎吗?皇上也喜欢打猎啊!这不就是你们的共同爱好吗?” 曹芙蓉眼睛眨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说完这话,侧头看着小莲道,“你不错嘛,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喜欢打猎的?” 小莲以为曹芙蓉在夸她,便开心的道,“谢谢郡主夸奖,奴婢只是尽力而为,皇上风流倜傥,打猎时满脸的兴奋的笑容,所以奴婢觉得皇上……”话说到最后,小莲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看到了曹芙蓉正眼神凶狠的盯着她下堂王妃不好欺最新章节。 小莲急忙道:“郡主,是不是小莲说错什么话了?” 曹芙蓉一巴掌打在了小莲的脸庞上,骂道:“狐媚东西!你是不是喜欢皇上?然后想趁着皇上不注意趁机上前献媚啊?” 小莲捂着被打的脸,冤屈的道:“郡主!小莲不敢啊!”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曹芙蓉看到小莲痛哭,随后说道,“想着你也不敢,现在来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找皇上了!” “是的郡主。”说着,小莲找到了一件衣服来,伺候着曹芙蓉梳妆打扮。 待曹芙蓉离开房屋去找项弘后,小莲偷偷的跟在曹芙蓉的后面,目送她走进了项弘的房屋,随即转身,急慌慌的朝着一个隐蔽的花园里走去。 这个花园之所以隐蔽,是因为被一颗大树挡住了门,加上长久废弃,所以变得无人问津,然而此时这个废弃的花园里却时不时的传来一股香味。 小莲走到废弃花园的房屋前,回头看了看无人跟随她,敲了敲破败的门,“眉小姐,是我,小莲。”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了娇弱的声音。 “小莲,发生什么事了?”眉妙语问道,此时她正坐在床上盘腿休息,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作息了,毕竟想的得到什么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小莲半跪着道:“眉小姐,曹芙蓉要和项弘一起去打猎了。小莲想着这个消息可能对您有帮助,所以才急匆匆的来找您的。” 眉妙语点了点头,“小莲,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温和,但是却因为语气的原因,让人觉得非常温和。 “皇上,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呢?”曹芙蓉一边和项弘一起用着早膳,一边说道。 项弘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他这两天来的确过得不好,便眉头皱了一下,“是啊!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曹芙蓉笑道,“当然有喽!我们这是在禹城!又不是在皇宫,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无聊呢?” 项弘放下筷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话完,补充道,“你不要再想着和朕吟诗作对了。”昨天曹芙蓉为了见项弘,想出了吟诗作对的办法,结果两个人吟诗作对的都惨不忍睹。 曹芙蓉脸色一红,站起身,“不会!皇上,用过早膳我们就去打猎好不好?顺便排泄一下近两天你的不快心情啊!” 说起来打猎,项弘首先想到的就是祝玉瑾,但是前两天他主动说出不见祝玉瑾的,他人又有些死脑筋倔脾气,一旦说出的话就不容易改变,所以现在他虽然很想见祝玉瑾,但是却硬守着防线不肯退让;再加上近两天来皇伯项数的病情稍稍稳定,所以项弘决定和曹芙蓉一起出去打猎散散心。 曹芙蓉看到项弘答应了,开心的不得了,并且保证,“这一次一定没有猛兽怪兽了!我见城中有好多人开始进出鹿北森林了呢!” 项弘点了点头,对于前些天在鹿北森林里遇到的猛兽,他不愿意多回想,因为稍稍一回想,就总是想到他家夫子那张白净又惹人怜爱的脸庞! .. ------------ 第六十四章 第八节 吴鸿良虽然暴躁,但也是审时度势的人,见到此景,也只好认错,但他一口肯定,冯焕洲的确是在这个房子里关着,去哪里了不得而知,还说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郎寅。 项弘让人去传郎寅,但是找遍了项府都没有找到。只得暂时作罢。项弘也无心去打猎了,所以就暂时呆在了项府里,本来说要尽早回宫过年,但是没有找到冯焕洲,他觉得不放心。 又过了两日,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项弘终于忍不住,前去找了祝玉瑾,但却没有的到回应,他也是找了整个项府都没有找到,顿时项弘开始觉得不安了,难道是夫子赌气先走了?不可能啊,夫子脾气没有这么怪啊!如果要走的话,身旁的仆人也应该知道的,但是院子里的仆人说已经两天没有见祝玉瑾回来了。 这才让项弘起了疑心,先是项数皇伯得了奇怪的病,然后是冯焕洲失踪,现在连他的夫子也失踪了,这难道是偶然吗?原本熟悉的老管家也被一个年轻的柳敏替代了,所以项弘无处可以倾诉。 晚膳的时候,项弘在外面散步,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柳如云背着行囊远远的走了过来,他心中先是不悦,随后想转身离去,假装没有见到柳如云。 但柳如云却叫住了项弘,“皇上,为何见了臣就躲避呢?” 项弘转过头来,“不想见你,不行吗?” 柳如云笑道,“皇上不想见臣没有关系,臣也不想见你。”这话完,有又道:“我是来找玉瑾的。” 项弘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什么?夫子没有回皇城吗?” 柳如云一愣,“没有啊!我就是许久不见夫子,才跑来禹城找她的!给她的信鸽传书也不见他回,所以我十分担心。”说着,柳如云看着项弘的凝重的脸庞,故意停顿了一段时间。 随后继续说道,“皇上,见您愁眉不展,难道是和玉瑾闹别扭了?还是说你不再喜欢这个夫子了?” 项弘心中‘噔’的一下,“怎么可能!胡说!朕最喜欢的人就是夫子!只不过闹了一些别扭而已,但朕没有想到夫子会不见。” 柳如云说道:“玉瑾那个人,就是闷性子,什么话闷在心里,什么苦自己往肚子里咽,皇上是天之骄子,玉瑾更是不敢违背您的意思,所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一定重生民国之中华崛起。” 项弘思忖了一番,说道,“柳太医,朕觉得这府中有些蹊跷。”说着,他盯着柳如云,“你和夫子乃是同门,朕相信你的能力,要不你就留下来,和朕一同寻找夫子的踪迹,顺便查出这个府中的蹊跷之处,如何?” 柳如云听了这话,脸上浮出笑意,从项弘的眼中可以看出对柳如云逐渐信任,不管是临时找帮手也好,找救命稻草也好…殊不知,项弘这次找错人了。 第八节 如今祝玉瑾和冯焕洲都没有找到,项弘虽然为柳如云办了一个小小的迎接晚宴,但他却没有吃什么,满心的想着这个府中的蹊跷地方,此时,有仆人过来添酒,项弘看着仆人的脸庞,疑惑的道,“你是新来的?” 这仆人手抖了一下,笑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新来的。” 项弘点了低头,道:“经谁的手?” 仆人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谁把你弄来项府的!”项弘脸色有些不悦说道。 仆人连连点头,“哦哦,回皇上的话,奴才是被柳管家安排来的。” 项弘听后,点头让仆人下去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没有柳敏的踪影,按理说这种晚宴管家应该在的才对。真是奇怪。 柳如云在座位上喝着酒,看着与他远远对桌的曹芙蓉,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那就是饮酒期间,曹芙蓉不断观察着项弘,并且对项弘脸上的喜怒哀乐十分在意。 被这样直视着,曹芙蓉自然是知道的,她猛地转头,看了一眼柳如云,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警告他一样。柳如云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后,他举起酒杯朝着项弘,说着一些祝福的话,并且开始敬酒。 项弘也随意的应付着,把酒杯凑到唇边时,他突然停住了,想起了,如果此时夫子在的话,一定会劝他这个年纪不要多喝酒,于是,放下了酒杯,叹了一口气,对着席间说了一番尽兴的话,便以疲惫的借口离去了。 曹芙蓉目送项弘离去,她深知项弘为何会不开心,也知道在人不开心的时候少说话,如今项弘离去,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小的晚宴,司马洛柔有来参加,但是她全程没有怎么说话,因为她在观察曹芙蓉,明萱借病没有来参加。 司马洛柔看到项弘离去,随即站起身,也准备离去,走到柳如云跟前的时候,道:“柳太医,难得你义气,千里迢迢的来找祝少傅,本宫也是十分的担心啊!不过,你今晚先歇息一下,明日再去找。” 柳如云笑着回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贴。” 司马洛柔笑了笑,很自然的把话锋转到了曹芙蓉那里,她道:“是,本宫知道自己体贴人。不像某些人,不但性情暴躁下手狠毒,还想着怎样害别人!估计祝少傅就是被这个人搞失踪的!” 曹芙蓉自然是知道司马洛柔在针对她,如今有他人在场,曹芙蓉只好收敛脾气,站起身便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司马洛柔便又开口冷言冷语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某些人不要整天想着害别人,好好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曹芙蓉听了这话,顿时站住了脚步,转头,恨恨的盯着司马洛柔,道:“司马洛柔!你别在这边冷言冷语的!我不就是打了你弟弟吗?你搁得住如此针对我吗?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任何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看现在整个项府,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要不然怎么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不说话呢?” “哼,曹芙蓉,你激动什么?我是说某人,说你的名字了吗?”司马洛柔对此显得非常冷静,这话完,又冷冷的道,“难道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曹芙蓉一时气结,无法说出话来,只得一跺脚,恨恨的跑走了妖妖玉仙。 司马洛柔看着曹芙蓉跑开的身影,心里浮起了一阵快意。她盯着柳如云道,“柳太医,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柳如云笑道,“我?我只看到两个女人像小姑娘一样拌嘴吵架。”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脸色一红,转身离去了。 曹芙蓉和司马洛柔的拌嘴虽然掺杂了很大的个人感情,但是事情就是一传十十传百,逐渐的在项府中传开,曹芙蓉俨然成了陷害祝玉瑾和冯焕洲的最大嫌疑。 曹芙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使长了八百张嘴也无法说清楚,于是索性不说话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司马洛柔那个贱人!早晚有一天要让她好看! 与此同时,明萱的住处。 “呜呜呜…”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发出了一声声的呜咽,他的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身旁的人,那个眼神里充满着难以置信和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端仇恨。 “郎寅,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呜呜呜……”椅子上的郎寅发出了一声呜咽。 “哦!”祝玉瑾发出了一声叹,“原来你的嘴被堵住了。”说着这话,她轻轻的坐下来,道:“郎寅,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呜呜呜呜……” 祝玉瑾听了这个呜咽声,冷冷一笑,“是,你没有要杀我,但是用十几个钢针要刺进我的身体里,这和要杀我有什么区别?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祝玉瑾和你可没有这么深的仇吧?” 郎寅看着祝玉瑾,不再说话了。 祝玉瑾站起身,轻轻的把堵住郎寅嘴的布拿了下来,“你怎么不说话了?” 郎寅冷冷一笑,“你咬我啊!” 她的手抬起,银光闪烁,只听得一声钝器入肉的响声,继而郎寅发出了一声惨叫,哭爹喊娘叫苦不迭;此时,郎寅全身已经有无处伤口了,但是他还是死守住那个秘密。 她本是一个清雅的女子,没有多少仇与恨,但是不断的被一个人逼迫,不断的被一个人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那么,她便露出那个狠毒的一面。 人都有两面性,只不过其中阴暗的一面被隐藏在心底。它仿佛一个操纵人情绪边缘的掌控者,当人不能再忍受的时候,就会仿佛洪水一般爆发。 你这般置我于死地,我便不再留情!想着,她素手翻飞,刀刃旋转,郎寅一声惨叫,手掌处血流飞溅,指头不再完整。 “祝玉瑾!算你狠!”郎寅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祝玉瑾,仿佛要把她在口中撕碎一般。“倘若我郎寅能重获自由,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你生生撕碎!” 祝玉瑾把那断肢用布包起来,随后她转身出门,临出去时,回头嫣然一笑,“自由?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题外话------ 宝贝,字数可能有点重,大家见谅啊~春儿尽量挤出时间多写点啊! 祝大家大年三十快乐!新年快乐! ------------ 第六十四章 第九节 废弃花园里,一间屋子,简单的几个盆栽就是最好的装饰。 眉妙心手中捧着一个褐色的小瓷缸,双眼木木的看着前方的窗子,不一会儿她就双眼含泪。 这个瓷缸里装着自己亲生哥哥眉宏宇的骨灰。自从眉妙语死后,他们眉家已经四分五裂了,有的人坚持要为眉妙语报仇,有的人则是提出不能报仇,因为再怎么说祝玉瑾也是皇上的人,当今皇上再怎么没有权势,也是九五之尊;眉妙心和眉宏宇是铁定要为姐姐眉妙语报仇,自立誓之后再没碰过面。 眉妙心知道哥哥会走兽驯化之术,也知道鹿北森林里发生的事。 鹿北森林虎狼兽之事后,眉宏宇被周星河弄死,隔天眉妙心觉得心中不安,便去寻找眉宏宇,在事发当地发现了哥哥的衣服,还以为哥哥以金蝉脱壳的办法逃脱了,但是拿起衣服一看,衣服下面的灰烬让她彻底呆住,虽然心中已经知道八九分那个灰烬是什么,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当她用手摸了后,双眼瞳孔收缩,全身发抖。她用那个褐色的瓦罐把那些骨灰装了起来,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报仇的信念。 柳敏原本是风流潇洒四处游荡的公子哥,但是自从认识眉妙心后,他便决定跟随她;柳敏知道眉妙心会些特殊的功夫,十分危险,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喜欢那些危险的人和事,就像‘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一样。师承一脉但是没有根系的冰针是柳敏从柳如云那里学来的。 当眉妙心说想要控制郎寅和吴鸿良的时候,柳敏二话没说的就潜进了项府,并且把项府搞了个天翻地覆,并且把冰针狠狠刺进了郎寅和吴鸿良的脖颈处。吴鸿良和郎寅都是习武之人,他们能感受到从脖颈处传来的威胁,就像有稍稍的反抗,他们就会立即脖颈断掉而死。 眉妙心知道祝玉瑾不会那么轻易的被烧死,当她再看到哥哥眉宏宇的骨灰时,就对祝玉瑾下了狠心,于是她把郎寅叫来,从一个橡木小箱里拿出了十几把钢针扔在了郎寅面前总裁的天价小妻子。 郎寅十分不解,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于是委身求饶,眉妙心却摇摇头,并说要他把这十几把钢针刺在祝玉瑾身上,并且最后一根钢针要刺在祝玉瑾的心上,让祝玉瑾痛苦而死。 郎寅本不想答应,但是他只看到眉妙心一双美目闪了闪,随即,从脖颈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再加上眉妙心在一旁的威胁,便答应下来了。其实对祝玉瑾的厌恶也不是一天了,如今又加上眉妙心和柳敏的压迫,还有曹芙蓉的冷眼,郎寅恰好找到了一个感情的发泄点。于是他拿起那十几把钢针便照着眉妙心说的地方寻了过去。 郎寅去找祝玉瑾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祝玉瑾是被一个自称是曹芙蓉身旁伺候的侍女叫走的,说曹芙蓉喊她去西院的锦香阁有要事相商,祝玉瑾本想直接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一些念头在心中滋生,于是便跟着丫鬟走到了锦香阁,到了锦香阁后,丫鬟便离去了,祝玉瑾一看,锦香阁里人烟全无,正当她小心翼翼以防有暗器陷阱的时候,郎寅出现了。 祝玉瑾心中了然,站好身形,问郎寅有什么要事相商。 郎寅说了些项府的事以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本想分散祝玉瑾的注意力,但是毫无用处,于是郎寅便想起了之前曹芙蓉对他说过的‘秘密’,开口便道:“祝少傅,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祝玉瑾听到这话,心中吃惊,但是不露声色,“郎侍卫何出此言?” 郎寅笑道,“祝少傅,你不要隐瞒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祝玉瑾眼眸闪烁,“你知道我什么事了?” “比如你为什么会呆在皇宫里。”郎寅边说边在屋子里踱步,道:“再比如你――”说到这里,郎寅故意停下话,拉长尾音,上下扫视了祝玉瑾一眼。 祝玉瑾粉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微红,她内心莫名打鼓,思索着难道是郎寅知道了她女扮男装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郎寅看到祝玉瑾分散了注意力,瞅准机会,挥舞起钢针就朝着祝玉瑾的行动穴位上扎去,他想着先封住祝玉瑾的行动力,拉慢她的速度,随后再把钢针分别刺在她的身上。 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人的机体都是会做出反应的,更何况是习武之人。在钢针来袭的那一刻,祝玉瑾下意识的躲避,但是只听得一声闷响,犹如铁钉猛刺进苹果里。顿时血流了出来,但是没有扎在祝玉瑾的行动穴位上,她本想反击,但是脑海中告诉她让她再等一等,看看郎寅是想挟持她还是想置她于死地。 郎寅看到自己的第一击已经见效,随即从身上掏出十几根钢针,分别夹在手缝里,朝着祝玉瑾刺去。 祝玉瑾心中一惊,这十几把钢针!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于是也便不再扮猪吃虎,快速躲闪,拔出身上的钢针,两招三式就擒住了郎寅,随后用各种办法想让郎寅招供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示,但是郎寅就是不说,但是一番番要置她于死地的话听得人心中发寒,于是祝玉瑾一气之下把钢针刺在了郎寅身上,并且砍断了他的指头。 祝玉瑾把郎寅绑在了锦香阁,随后拿着那断指去找吴鸿良。 冯焕洲对祝玉瑾说他要报仇,但是被祝玉瑾劝阻了。祝玉瑾劝冯焕洲道你这个年纪不要动不动就心怀仇恨,并且把这个报仇的机会自己拦了下来。 她虽然生性温淡,却不代表着可以一味的被人欺负。早在紫光镇外遇到吴鸿良夫子的时候,祝玉瑾就觉得吴鸿良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的得到验证,那么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此时,吴鸿良正从宴席上下来,他喝了一些酒,有些醉醺醺的,正准备和一帮侍卫去烟花风尘之处快活逍遥,却被祝玉瑾拦住少年侦探之谜云。 她的身子单薄,双面如傅粉,一双眼眸含情脉脉仿佛三月桃花;其实她只是笑了笑而已,那些已经醉熏的侍卫们把她当成了女子,笑道,“你们看,好一个标志的俏娘们儿!脸蛋红扑扑的!小娘们,来让大爷我亲一亲!”笑着说着,就朝着祝玉瑾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双手伸着要抓她的脸庞。 祝玉瑾一把抓住这侍卫的手腕,一捏,再一转,把这人扭住,这人顿时被疼的哇哇大叫,酒也醒了。 “都给我看清楚了!”祝玉瑾故意大声音的说道,“看看我是谁!”变声豆在她的嗓子里起了效果,一种震动让侍卫们都清醒了,看清楚后,随即又都笑道,“哈哈,原来是祝少傅啊!” 又有侍卫附和道:“祝少傅长得可真是俊俏啊!我们兄弟都把你当成女子了!” 祝玉瑾脸上浮出笑容,松开那个手中的男子,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这吴鸿良的身影,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吴鸿良,隔着缝隙,祝玉瑾突然看到一个快速朝着反方向跑的男子身影,于是脚步一蹬,就追了上去。 一旁的侍卫看到祝玉瑾快步跑走,还喊着祝少傅别走啊,和我们一起出去快活啊的话,话音未落就不见祝玉瑾的身影了。 吴鸿良知道祝玉瑾在身后跟着他,于是运气了轻功,上了房顶快速奔跑着,只听得瓦片哗啦啦的响,正跑着,吴鸿良心中突然纳闷:他为什么要跑呢?论武功他不输祝玉瑾啊,就算祝玉瑾去皇上那里告发他,说他企图烧死她,也是死无对证啊,不对!有冯焕洲作证! “别跑!” 就在吴鸿良思考的当儿,祝玉瑾就擒住了他的肩膀。 吴鸿良肩膀一甩,甩掉了祝玉瑾的手。祝玉瑾一愣,没有想到吴鸿良还有这样滑溜的本事。看着吴鸿良要再次逃脱,祝玉瑾掌心发力,猛地出手,掌呈爪子形状,一下抓住了吴鸿良的脖颈。 吴鸿良脖颈上受到重击,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房顶上,瓦片咔嚓一声碎裂,祝玉瑾抓住吴鸿良,把他的头扭了过来,双目靠近,狠狠的盯着他。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祝玉瑾拿出那个包好的断指,递到吴鸿良跟前,让他看着。 吴鸿良勉强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是什么?你老母亲的手指头?” 她的掌心再次发力,吴鸿良顿时发出一声嚎叫,随后祝玉瑾手一松,吴鸿良从房顶上滚落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丫鬟仆人惊叫一声,四处散去,祝玉瑾随后从房顶上下来,看着吴鸿良,冷冷说道,“这个是郎寅的指头。” 吴鸿良大吃一惊,心中思索着,郎寅的功夫也不浅,如今能被指头在祝玉瑾手里,想必是被祝玉瑾擒住了,又想起方才祝玉瑾追赶他的速度以及擒住他的掌力,顿时觉得胜算不多,便开口求饶。 祝玉瑾顺着这个趋势问吴鸿良是谁指使他、要他去烧死自己的,吴鸿良开口便道:“是司马洛柔!是她!她一直看不惯你,并且不喜欢皇上一直缠着你,所以才让我去烧死你的!”把这个罪名推到司马洛柔身上是吴鸿良脑间一闪而过的,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十分的巧妙,既替自己开脱了罪名,也替他表妹曹芙蓉出了一口恶气,但却没想到他这一句话惹下了大祸。 ------题外话------ 亲们,你们知道偶发这一章跑了多远用亲戚家的网线吗?呜呜呜…。 宝贝们不要嫌字数少,等偶回学校了就能加多字数了!明天还是会更新~持续更新了啊~么么么么~ ------------ 第六十四章 第十节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项府的东院;东院主要住着司马洛柔,由于近日项弘一直被曹芙蓉缠着,以至于其他人无法近身,司马洛柔不甘寂寞,于是邀请项弘来东院,声称有要事相商。项弘本来不想来,但是司马洛柔让人传话说找到了祝玉瑾和冯焕洲,项弘听了这个消息才来到了东院,可是走到东院里,路过一个房院时,忽然看到有丫鬟仆人慌张的从里面跑出来,问了之后才知道有人在房院里杀人,项弘本来也爱打抱不平,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要查看清楚,于是便走进了这个简朴的房院里。 庭院中间的位置,祝玉瑾正揪住吴鸿良的领子询问着,由于祝玉瑾的身子是背着门口的,而吴鸿良恰好看到项弘走了进来。刚刚看到项弘,吴鸿良便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哇哇大喊着,“皇上!救命啊!皇上!祝玉瑾要杀我!救命啊皇上!” 祝玉瑾也不转头,依旧抓住吴鸿良,道:“你又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哼,怎么会让你每次都得逞?!” 项弘站在庭院门口,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后,才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真的。喊了一句,“夫子?” 这一声仿佛是轻轻的笛子响起,虽然轻轻的,但却飘进了心里。祝玉瑾愣住,手也松开了吴鸿良。她的突然松手,对于吴鸿良来说,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奔向了项弘,速度之快仿佛雷光闪过。 “皇上,救命啊!祝玉瑾要杀我!”吴鸿良跪在项弘身旁,抱着他的腿大喊道。 首先项弘奇怪的是,为何平时不可一世的吴鸿良此刻会抱着他的腿喊求着救命,再者,为什么夫子会要杀吴鸿良? 待祝玉瑾转身之际,看到项弘,四目相对,接着是一种陌生感袭击而来,随后是一种尴尬,莫名其妙的尴尬,就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人突然变得很别扭,想移开对视的目光,却又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移不开。 吴鸿良也注意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于是缓缓站起身,看着祝玉瑾道,“祝少傅,你怎么了?”言笑之间有股戏谑之意,好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祝玉瑾脸色发白,而这一句话则打破了尴尬气氛,项弘看了看吴鸿良,又看这祝玉瑾,道: “夫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要杀吴侍卫?” 吴鸿良见他性命暂时保住,于是恢复了本性,道:“可不是么!皇上!祝少傅他已经杀了郎侍卫!不信您可以看一看,郎侍卫的断指还在他的怀里!” 项弘听了这话,丝毫不吃惊,他一双眉毛皱着,只是看着祝玉瑾,问道,“夫子,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联系朕?”其实项弘想说的话是:夫子,几天不见,我好想你。但是没办法,这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要去主动联系你?是你主动不和我说话的,如今又来怪我? “没有去哪里,只是出去了几天。”她神情淡淡的说道。 项弘道,“是和冯焕洲一起吗?” 祝玉瑾点点头花都九妃。 项弘的眉头皱的更深,喘了一口粗气,“为什么和冯焕洲一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出去?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他说话的同时,步子也往前跨着,走了几步就走到了祝玉瑾跟前,直到能看到她眼睛的眨动。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某人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了缠绵的画面。 项弘看到祝玉瑾脸色有些发红,也不说话,便十分着急,双手抓住她的臂膀,“快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冯焕洲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项弘迟疑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 “出格的事情?”祝玉瑾一愣,也是皱着眉头问道。她一时间转不过来,所以也回答不出来。正在这个时候,司马洛柔从门口慌忙走了进来,她恰好和吴鸿良撞了一个满怀,站稳身形后,她喊道,“吴鸿良!胆敢陷害本宫,你想往哪里跑!” 这一声惊醒了祝玉瑾,她快速往前,抓住了吴鸿良。 如果硬跑出去的话,吴鸿良还是能跑掉的,但是他的气势已经完全被祝玉瑾压了下去,所以在轻易的挣扎之后被祝玉瑾擒住,摔进了院子里。 司马洛柔对于祝玉瑾突然间的力量爆发十分吃惊,她惊奇为何一个单薄的身体里会有比男子还要强大的力量;而项弘则是一副看好戏、充满欣赏祝玉瑾‘英勇’状态的神情,但却没料到被摔倒在院子里吴鸿良一个鲤鱼打挺儿站起身来,连步跑到了项弘跟前,背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匕首,指在了项弘的脖颈处,随后从身后抱住了他。“不要动,祝玉瑾,你的步子敢挪动一下,就等着给这个窝囊皇帝收尸吧!” 突然之间情势的转变让司马洛柔的神经瞬间紧张,并且影响了她的思维考虑,她全身发抖的说道,“吴鸿良!你不要做傻事!只要你放了皇上,本宫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祝玉瑾则是不动声色的站在旁边,盯着吴鸿良脸上的表情变化。 吴鸿良听到司马洛柔的一番话后,哈哈一笑,“什么请求都可以吗?真的吗?”说着看向祝玉瑾。 司马洛柔也看了一眼祝玉瑾,大概的明白了吴鸿良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前话已说,只得点点头,“对,什么请求本宫都答应你。” 吴鸿良脸上浮出一丝阴笑,“很好。那皇后娘娘,我请求让祝玉瑾现在砍断自己的一根手指。倘若我的请求得到了实现,那么我一定放了皇上,并且我自己也会主动伏法。” 司马洛柔看着祝玉瑾,发现她脸上十分的平静,以为祝玉瑾已经有了对策,便顺水推舟的道,“祝少傅,我知道他这个请求十分的过分,但是…你肯不肯为了皇上牺牲一下自己?” 刀刃抵在项弘的脖子上,但是吴鸿良却没有紧紧的抱住他,所以项弘如果想顺利挣脱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他正想给祝玉瑾使个眼色,但是司马洛柔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像看一看自己遭遇这个险境,他心爱的夫子会是什么反应。 有时候,你就是特别想知道自己在乎的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会想拿某件事来试一试她的心意,而这件事就是项弘试验的机会。 却不知这个试验会让他有多心凉。 司马洛柔道:“祝少傅,你不知道,皇上一直想知道你对他是否忠心,是否喜欢他,这个就是你表现的机会。本宫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但是本宫知道,倘若你为皇上做了这件事,那么就得到无上的荣耀!” 吴鸿良听了这话后,哈哈大笑,“对对神道!祝少傅,皇后娘娘说的很对!来吧,快点把你的指头剁下来,皇上的安危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别人的心思她不必猜测,她只靠自己的决断。 祝玉瑾说道,“吴鸿良,你有胆子的话就下手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祝玉瑾不会为任何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哪怕这个是皇上吗?!”司马洛柔吃惊的看着祝玉瑾,问道。不知为什么她的语气十分的夸张,仿佛生怕项弘听不到一样。 祝玉瑾看了司马洛柔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复而转头看着吴鸿良。 吴鸿良的手有些发抖,他算是彻底知道了,这个祝玉瑾是有多么的深不可测,无论是从武功上还是从心理上。于是吴鸿良又把话锋转向了项弘。 “皇上,你看看,这就是你一心惦记的夫子!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死他都不作出任何反应,还让我动手?!哼哼!倘若是我,别说一根手指头,哪怕是一颗心也可以!”吴鸿良说着,手捏着项弘的肩膀,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用了一把劲。 项弘看着祝玉瑾,也不说任何的话,只是盯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项弘的心底越来越凉。夫子,你看到朕陷入危险,真的丝毫没有反应吗?就如看到其他毫无相关的人一样吗? 司马洛柔见劝不动也不再说话,紧张的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 吴鸿良看了看祝玉瑾和项弘,他的心里很没有底,但是如今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便说道,“皇上,不好意思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心爱的夫子吧!”说着,他的手开始用力扎了上去。 一滴血色涌现在了项弘的脖颈上。 司马洛柔双手捂着嘴巴,惊恐的尖叫,“不要啊!皇上!” 祝玉瑾掌心运气,正准备发功之际,只听得有冰针在风中穿梭的声音,接着就是吴鸿良的吼叫声。吴鸿良只觉得有针尖穿进了胳膊里,接着胳膊上是一片火烧,火烧之后又是冰凉如置身于冰窟,这样的冰针乃是绝顶高人!他一把推倒项弘,看了看门庭处的位置,捂着胳膊,忍痛跳上房梁,消失在了房屋之上。 祝玉瑾刚想跳上房顶去追,就听到了司马洛柔的声音,“穷寇莫追!祝少傅,还是看看皇上有没有受伤吧!” 司马洛柔说着,走到了项弘身旁。她很想把项弘扶起来,但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祝玉瑾,自己则站在一旁,示意祝玉瑾上前扶起项弘。 祝玉瑾顺水推舟的上前,伸出手拉住项弘的胳膊,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项弘,你没事吧…” “别碰我!” 她话音未落,就被项弘一手甩开了。 接着项弘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祝玉瑾,他的眼神中包含着各种情绪,接着,他二话不说,一手抱住司马洛柔,并且吻了上去。这个吻大部分带着赌气的意思。 吻了之后,项弘看着司马洛柔道,“朕今天才知道,谁是真的对朕好!”说着,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哼了一声,拉住司马洛柔的手,“洛柔,我们走!” “皇上要去哪里啊?”随着声音,柳如云和曹芙蓉并肩走了进来,笑着对项弘说道。 祝玉瑾看到柳如云后,顿时明了,原来刚刚伤及吴鸿良的人就是柳如云!除了他没有人能发出那样厉害的冰针了,但是,柳如云怎么会和曹芙蓉一起过来呢?且看他们两人之间眉目平和,仿佛是多年好友一样。一层层疑云在祝玉瑾心头漾开。 ------------ 第六十五章 第一节 大将军谢邈因为公事原因,不得不先回皇城,向曹禄中禀报禹城一切安好,并且向曹禄中说明了项弘的意思,表示除夕和新年想在禹城度过,但是曹禄中却不同意,极力让项弘回京,并且以恐怕皇上在外时日过多节外生枝,随后派出使者朝着禹城进发。 吴鸿良从项府逃出来后,本想逃回皇城,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个模样倘若逃回皇城,也定会被舅舅曹禄中责罚,于是索性离开了禹城,前往东都的方向进发。经过和祝玉瑾的一番打斗,吴鸿良算是明白自己技不如人;他早就听闻东都有个信奉火神祝融的门派,去那里学习功夫,或许可以克制住祝玉瑾。他从此以后就和祝玉瑾结下了梁子。 此时这个房院里站着几个人:项弘,祝玉瑾,柳如云,曹芙蓉,司马洛柔;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几个;但气氛却有些不对劲,因为此时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配对的。 曹芙蓉和柳如云站在一旁;项弘拉着司马洛柔的手;祝玉瑾在一旁站着。 司马洛柔此时心中十分爽快,因为她看到曹芙蓉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尽管如此,曹芙蓉还是和柳如云一起向项弘和司马洛柔行了礼。 “呦,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郡主居然主动给本宫请安了。”司马洛柔如今被项弘牵着手,本想尝着甜头不说话,但是看到曹芙蓉又忍不住想讽刺她几句。 曹芙蓉吸了一口冷气,正准备开口骂人,柳如云却先一步开口了,道:“皇后娘娘,方才臣在外面听到吴鸿良说是你指使的?你指使了什么事?” 一句话说的司马洛柔心惊胆战,她愣住,继而怒道:“你说什么?本宫指使什么了?柳如云,你别血口喷人!”说完这话,又转头对着曹芙蓉道,“吴鸿良和郡主是什么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吴鸿良反叛过来要杀皇上和祝少傅,想必也和曹郡主脱不了干系!” 柳如云听了这话后,才把目光聚到祝玉瑾身上,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玉瑾,吴鸿良要杀你?你有没有受伤?” 项弘看到柳如云的举动,眉头一皱,一双朗目里闪烁着烦闷的情绪,而他这个表情恰好被祝玉瑾看到,两人又是四目相对,一刹那的对视后,项弘哼了一声,拉起司马洛柔的手,道:“皇后,走,我们回寝房,朕累了我的主神游戏!”话罢,转身留给祝玉瑾一个身影,走出了房院。 临走时,司马洛柔瞥了一眼曹芙蓉,满脸笑意的离开了。 项弘前脚刚走,祝玉瑾就也说道:“我累了,如云,你扶我回房吧!” 柳如云笑道,“我的荣幸。”继而扶起祝玉瑾的胳膊。 走到门口的项弘听到这一番对话后,全身一震,停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又哼了一声离去。 待司马洛柔离开后,曹芙蓉气得哇哇大叫,而后追上柳如云道,“你为什么阻拦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都打了那个狗屁司马洛柔了!” 柳如云对曹芙蓉使了一个眼色,又看了一眼祝玉瑾,道:我没有阻拦你,且你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我无权过问。只是觉得,无论如何,她是皇后娘娘,你应该对她表示尊敬。这话完,对着祝玉瑾说道,“玉瑾,你说我说得对吗?” 祝玉瑾点了点头,“嗯。如云,你和郡主聊,我先走了。”她的手拨开柳如云的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提步离去了。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离开的身影,没有说话,有轻微的冷风吹过,他额前的发梢微微扬起,他的面容清冷。曹芙蓉走到柳如云的跟前,看着他的脸庞,笑道,“哈哈,怎么样?碰钉子了吧?和女孩子不能这样说话的!” “女孩子?”柳如云侧头,疑惑的看着曹芙蓉问道,眼睛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曹芙蓉立即转头,支吾了两句,“我是说你不能和我那样说话!”说着,她步子往前跨了几步,“算了,算了,我们的计划改天在实施吧!今天被司马洛柔气坏了,我要先回去了!” 柳如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曹芙蓉的离去。他虽然师从武学主流,但却没有侠客的肝胆豪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小心。听到曹芙蓉话中的漏洞后,柳如云就开始特别留意曹芙蓉的行动,即便是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个计划暂时上了一条船,但如果曹芙蓉伤害了玉瑾的安危,他也会狂浪覆舟。 确实,柳如云和曹芙蓉两个人商量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虽然对自身有细微的伤害,但却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 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眼看就要除夕了,项府之中备了年货,准备着过年的各种习俗用具和排场。在晚间的时候,项弘刚从项数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就听到有仆人来禀报说有使者到了,催促他们快快回皇城。 如今皇伯的吸血病还没有根除,且项弘觉得项府中各种事情也没有得到解决,况且他心中隐约觉得会有重大的事要发生,所以,他更不能离去了。于是,项弘安排使者住下,并告诉使者,如果自己觉得是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天刚黑下来,犹如盐粒般的雪花自天空飘下,啪嗒啪嗒的掉落在房屋上,有风的时候会掉落在门前的木阶上。 高悬在房屋上的红色大灯笼灯光迷蒙,让人看着忍不住身心飘向一个虚无的世界里。 “玉瑾,辛苦你了。”柳如云披在祝玉瑾身上一个棉衣披风,说道。 祝玉瑾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什么,其实是你提醒了我,运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才解决了项大人的吸血病。” 柳如云笑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全是玉瑾你心灵手巧,记性也好,得到了悬济师傅的真传,如云我自愧不如啊!” 祝玉瑾听了这话,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你说的都是恭维我的话问镜最新章节。” 柳如云也笑了笑,随后,看着降下来的夜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下雪了啊!再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玉瑾,你有什么打算吗?”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祝玉瑾没有仔细想过,也不去多想,但是眼前的一番雪景前夕,让她不免的触景生情。“没有什么打算,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走下去。” “原来的计划?”柳如云问道,“难道你还要扶持项弘回宫?继续周旋在好人与坏人、男子与女子之间吗?” 她叹了一口气,“是啊。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柳如云有些激动的抓住祝玉瑾的肩膀,看着她道:“当然还有别的,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梦想、自己想要做的事吗?” “自己想要做的事?”祝玉瑾仿佛听到了梦中的回音一般迷茫,良久,她看着柳如云,“那么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柳如云道:“我想做的事,那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游山玩水,悬壶济世!这就是我最大的梦想!”他看着祝玉瑾,故意把‘喜欢的人’四个字说得很响亮。 祝玉瑾拨开柳如云的手,抬步走下木阶,任由盐粒般的雪花掉落在她扎起的头发上,仰着头看着天空,“我想做的事?游览各国,品尝各种好吃的,认识各种各样有趣的人,还有,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这话完,她又自己思索了一番,自言自语的道,“这些想做的事该如何完成?终归是空想而已吧!” 提起想做的事,她的脸上闪烁着欢乐如孩童般的神情;说到命运,她的脸庞上又是一种清雅自若的神情;最后自言自语时的眉头微皱尤为可爱…看着祝玉瑾脸上的表情变化,柳如云在一旁心中欣然:柳如云啊柳如云,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她到可以把她的每个表情都看成自己美好的晴天吗? 柳如云往前一步,下了一级木阶,道:“玉瑾,你目前的思维被束缚了,但是有个办法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什么办法?”祝玉瑾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柳如云。 柳如云却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祝玉瑾顿时明白了柳如云的意思,“离开项弘吗?” 对!是离开项弘!柳如云差点喊出声来,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随后,曹芙蓉从项数的房间冲了出来,声音极其大的喊道:“什么?!祝少傅?!你要离开皇上?!” 此时,项弘正在房屋内堂里陪着刚刚睡下的皇伯项数,听到曹芙蓉的大喊后,立即从内堂里跑了出来。随后停留在门口,看着木阶下的祝玉瑾,眼中闪烁着不解、疑惑、还有愤恨,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不舍。 祝玉瑾对曹芙蓉道,“郡主,你听错了,我怎么会离开皇上呢?”话完,把目光投向柳如云,此时却发现柳如云的眼眸看向别处,就是不与她对视。 曹芙蓉看了一眼身旁的项弘,继而拱了拱手,道:“皇上,芙蓉刚刚的确听到祝少傅说要离开皇上,如有捏造,芙蓉愿意领罚。” 多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各种情绪让项弘濒临爆发的节点,他走下木阶,到了祝玉瑾的跟前时已经双目通红了,“祝玉瑾,你真的要走吗?” 看着他双眼通红的模样,祝玉瑾一时间无法回答,只觉得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但是没容她说话,项弘就开口继续道:“很好!朕恰好不想看到你!你如果想走的话就走吧!朕绝不拦你!免得每天看到你觉得心烦!要走快点走!”每一句说出来,都仿佛拳头打在心头上。 ------题外话------ .. ------------ 第五十一章 第二节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项弘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她真的想离开,那么他也应该以另一种来说出自己的愤慨,因为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夫子!而他却说每天见到她都觉得心烦?! 曹芙蓉看了看祝玉瑾脸上的表情,随后拦住了准备进屋的项弘,说道:“皇上,不行啊,您不能赶祝少傅离去!祝少傅学识渊博,有各种好的品质需要您去学习啊!” 此时项弘正在气头上,一甩袖子道,“哪里找不来帝师?朕不缺这一个!”每天想着要离开他,这样的夫子他不稀罕!如其被伤害,还不如主动摆脱伤害。 曹芙蓉给项弘灌输了‘喜欢男子是错误的、不被允许的’这样的观念,并列举了各种帝王喜欢上男子而灭国的惨剧,当然都是曹芙蓉夸大了事实。曹芙蓉一方面在项弘跟前装作十分温柔可人的模样,一方面在知道祝玉瑾是女子身份的基础上来掩盖事实,又加上有柳如云的帮助,她是如鱼得水一般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 项弘本来是少年心性,虽然一心倾慕祝玉瑾,但却不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又加上这个年纪对于是非对错的分辨能力不是很强,所以才会做出了主动疏远祝玉瑾的傻事。尽管他主动疏远祝玉瑾,但是在项弘的内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亲近祝玉瑾;祝玉瑾仿佛一溪清泉般涤荡在项弘的心间。但项弘拼命抑制着自己的这种情绪,利用其它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这种明明很想和祝玉瑾说话又拼命抑制的情绪会不会吞噬了他。 所以,项弘变得情绪化,容易猜忌别人的想法,极端的保护着自己,因为怕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她的伤害。当他听到祝玉瑾要离开他时,他的内心仿佛被马蹄踏了几百遍一样。 曹芙蓉明知道项弘此时在气头上,在和柳如云对视一眼后,她便更加在项弘面前提祝玉瑾的好,但是此刻在项弘眼中所有的好都变成了讽刺,于是他都嗤之以鼻无敌透视最新章节。 祝玉瑾实在听不下去,便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么我祝玉瑾也不必在此自取其辱了。”这话完,转身便走。她的眼眸中亮光闪烁,疑似是泪光。 柳如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走。 祝玉瑾用力甩开柳如云的手,带着一种气愤、一种毅然决然。 “你…你站住!”项弘看到祝玉瑾真的要走,他心中一着急,转身叫住了她,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一番,问道:“焕洲去哪里了?他是和你一起消失的!” “哼,皇上,我祝玉瑾并非万事通,怎么会知道冯焕洲去哪里了?”祝玉瑾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说话也开始带着一丝怒气,也是,无论谁被这个年轻帝王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都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其实祝玉瑾知道冯焕洲在哪里,但是就是不想告诉项弘。冯焕洲目前在萱妃那里秘密疗伤,因为上次的吸血病和杀人的阴影,明萱正在细心的照顾冯焕洲。 项弘是想留住祝玉瑾,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只得胡乱的说话来拖延时间。“那,郎寅呢?那天朕听到吴鸿良说你已经擒住了郎寅,并且把郎寅的指头砍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才能离开!” 祝玉瑾有些愣住,关于郎寅的事还真不好说。昆山派武宗师傅张悬增曾经告诫过她:忌焦躁,忌怒气,忌怨恨,忌情愫。因为郎寅触发了祝玉瑾的底线,所以让她犯了前二忌,并且差点酿成故意杀人的惨剧。 恰在这是,从房屋中跑出一个丫鬟,大喊道:“皇上,不好了,项数大人出事了!” 所有人俱是一愣,接着项弘看了祝玉瑾一眼,目光中闪出质疑,继而跑进了屋子里,曹芙蓉跟着走了进去;因为是祝玉瑾帮助诊治的,如今项数出了事,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跟着走了进去。 柳如云则有些疑惑,在后面慢吞吞的跟上。他看到刚刚那个从房屋里跑出来的丫鬟有些面熟,又有一些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是没有见过,只觉得和谁有些神似。 房屋里,项数已经面容憔悴,躺在床上全身抽搐,抽搐了一会儿就开始口中吐着白沫,情势十分紧急。祝玉瑾走近床前,正准备给项数把脉,项数突然半抬起胳膊,指着祝玉瑾道:“她。她想害我…” “什么?!”项弘惊讶的喊出声来。 别说他惊讶,屋子里的人都十分惊讶。 曹芙蓉突然看向祝玉瑾,道:“祝少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害项数大人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皇上这些天冷落了你你心有不满所以才会对项数大人下此狠手?!” “皇后娘娘到!”随着一声通报,司马洛柔走进了屋子里,首先接了曹芙蓉的话,道:“郡主,你这话本宫听了觉得十分不妥,即便是皇上冷落了祝少傅,他也没必要心有不满啊,更何况祝少傅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像女人家一样小肚鸡肠?” 说完这话,司马洛柔向项弘行礼,并解释了自己这么晚才来的原因。 “皇后娘娘,您可真勤快,不但要忙碌冬日棉衣之事,还要忙碌新年宴席之事,真是大事小事都见到您啊!”曹芙蓉言中有刺的说道。 司马洛柔一笑,道:“郡主,本宫忙碌是应该的,总比某些人整天事事都缠着皇上来的好!” 曹芙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项弘脸色愠怒,也便不说话,把注意力都聚在了床上躺着的项数身上。如今项数主动指出祝玉瑾要害他,自然是不能让祝玉瑾再诊治。 司马洛柔问道,“祝少傅,你是用什么办法给项数大人诊治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祝玉瑾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一旁站着的柳如云先开口了,道:“项数大人身中毒虫侵蚀,因条件有限只能采用毒草以毒攻毒;这本身并没有坏处,唯一的坏处就是可能产生幻觉特种兵之一眼入心。”说完这话,柳如云看着祝玉瑾,以一种十分体贴的口吻说道:“若玉瑾有心害项数大人,定然不会用这种蠢笨的办法;且如果真的要定罪,那么玉瑾也是无罪的,因为是我柳如云提出要用以毒攻毒的办法的。” 这一番话听得祝玉瑾心中暖暖的,她对项弘道:“皇上,如果您要定罪的话,祝玉瑾愿意承担后果,与他人无关。”说着,看了一眼柳如云。 项弘皱了皱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主要的是要赶紧治好我皇伯的病!”说实话,他对于柳如云和祝玉瑾之间的互相替对方开脱罪名感到很不爽。 眼看着项数已经近乎昏迷,如果现在去找太医肯定为时已晚,项弘正犹豫着要不要让祝玉瑾继续诊治的时候,祝玉瑾缓缓的开口了,“皇上,您相信我吗?” 项弘听了这话,慢慢的转头,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这次是一种温柔的探视,一种环绕在心间的不安和疑惑,“朕…当然相信…” “皇上,奴婢可以为项数大人诊治!” 此时,刚刚那个禀报项数出事了的丫鬟站了出来,有些发抖的跪在地上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这个丫鬟的身上。 司马洛柔道:“治病不是儿戏!你这奴婢不要乱打岔!如果耽误了正事,本宫饶不了你!” 丫鬟道:“奴婢不敢。在奴婢的家乡南浙绍河,曾经有多人出现像项数大人这样的病痛,所以奴婢知道解决此种病痛的办法。” 项弘听了此话,道:“既然如此,你快点过来!”说着,拉起了这个丫鬟,顺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鬟站起身,有些腼腆的道:“小女…奴婢姓木贱名心儿。”说完,走到项数跟前,看了看项数的状况,随后伸出纤手摸了摸项数的脖颈,继而转身,有些为难的道:“皇上,如果要治好项数大人的病,还需要一个引子。” “什么引子?”项弘看到木心儿眉目间有些为难,道:“需要什么你尽管告诉朕,不要再磨蹭了!” 心儿道:“还需要几根祝少傅的发丝。”她声音轻如细蚊,却稳稳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为什么引子会是祝玉瑾的发丝?这无疑是朝祝玉瑾身上扣了一个故意害项数的罪名。 自从刚刚这个木心儿开口说话,柳如云便一直注视着她,如今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有些忍不住,不顾祝玉瑾的劝阻,直接开口怒道:“我柳如云行医十年来,从没听到过头发可以做引子的!你这丫鬟故意坑害玉瑾,居心何在?!到底是谁派来的?” 祝玉瑾拉住柳如云,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拔下自己几根发丝,递给了木心儿,目光接触的那一刻,祝玉瑾仿佛从这个心儿的面庞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不过,祝玉瑾明白,项数大人这次会被这个心儿治好的。 果其不然,不一会儿项数就恢复了正常,木心儿正准备站到一旁让项弘来到跟前,却被项数拉住了手腕,随即,项数勉强从床上直起了身。 已经神志不清数日的项数首次开口,他道:“心儿,多亏了你,本王才能清醒过来。” 木心儿低着头,脸色略红的道:“能够帮助项大人是心儿的荣幸。”话完,抽开了被项数拉着的手,走到了一旁。 项弘迎了上去,有些激动的道:“皇伯,您还认识弘儿吗?” 项数笑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项弘的头,道:“我怎么会不认识弘儿?我的弘儿为了我费尽了心机,我怎么会忘记?” 曹芙蓉突然觉得项数有些不太对劲,想着会不会是这个木心儿做了什么手脚,思想之间突然和司马洛柔四目相对,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不止她一个人觉得不对劲狂妃,本王要定你了。但是无论如何,只要项数大人醒过来就好。 项数正和项弘说着,突然把话锋转向了祝玉瑾,“本王虽然昏迷,但神智还是清醒的!祝少傅,亏本王一直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害本王之事!虽然不知道是为何原因,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也可以看出你这个人不可信,让你继续留在弘儿身边,本王不放心!”说完这话,对着项弘道:“弘儿,你说呢?该不该留下这个祸害?” 项弘看了看祝玉瑾,他很想替她辩护,但是刚刚发生的事,包括现在皇伯的指示,让他不得不同意皇伯的说法。年轻的帝王又一次在心中纠结着。第一次纠结是该不该继续喜欢夫子,第一次的纠结还没有得到解除,就要面临这第二次的纠结,那就是该怎么决定夫子的去留。 “祸害?哼哼!”柳如云看到项弘低着头不说话,便气愤的开口道:“为什么你们姓项的都是这样呢?用到人的时候对人百般崇敬,说些漂亮话,如今事情发生了还没有查清楚,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玉瑾身上?还要赶她走?” “柳如云!你放肆!”司马洛柔好歹也是属于皇家的人了,听到柳如云这话,她自然是要插话上两句,“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对皇上和数王爷如此说话?如今什么事还没有查清楚?事实不都摆在眼前吗?本宫知道你和祝少傅乃是同门师兄,但也不能如此偏袒!” “哼,我是什么身份不用皇后娘娘提醒!即使我柳如云是一介草民,遇到不平事自然也是要伸手相助!何来偏袒之说?!项数大人有些不正常想必不会单单是我一个人看到了!” “你…” “不要吵了!我走!”祝玉瑾打断司马洛柔的话,说道,“既然皇上和项大人发了话,我也没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项弘看着祝玉瑾,他的心中乱乱如麻,喉间吞咽了一下,把原本想说的话被他压在了喉间。 柳如云却感到十分的不平,道:“可是,玉瑾…”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祝玉瑾看着柳如云,说道,“如云,谢谢你为我说话,一些事情明白就好了。”这话完,对着项弘拱了拱手,“皇上,就此别过了。”话完,不留给他们一丝说话的间隙,如一阵夜间袭来的带着香味的风一般走出了房屋。 她的脚刚跨出房屋,眼眶便感到一阵发热,接着鼻梁处开始发酸,有风迎面吹来,让她双眼顿时含满泪水。不,不是泪,她怎么会流泪?一定是风太大,把眼睛吹的流泪了。一定是这样的。她这样想着,昂了一下头,不让泪水流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脚步轻轻一跨,运气轻功飞檐走壁到了房顶上,消失在了夜幕中。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子,也不会是一个拿泪水解决事情的女子,因为她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但自从遇到了他,她开始变得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目录 阅读设置 下一章 ------------ 第六十五章 第三节 “你叫木心儿对吧?” 柳如云路过翠云轩的时候,恰好看到木心儿正在庭院处打扫,只见她眉清目秀,做事非常自然,又仿佛是扫地时在认真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那种普通丫鬟侍女的模样。这更让柳如云心生疑惑,顺便想起了昨日之事,于是他便上前这样开口问道。 木心儿道:“回柳太医的话,奴婢是叫木心儿。” 说话不卑不亢,声音有节有点,且音调清亮。“很好!”柳如云笑道,“南浙是个出美人的地方,想必心儿姑娘也是受了南浙水土的滋养才会如此清丽脱俗吧!” 木心儿脸上浮出一抹红晕,“柳太医过奖了,美人这个称号奴婢承担不起。” “哈哈,怎么会承担不起?”柳如云说着,上前一步,走到木心儿跟前,语气有些戏谑的道:“我柳如云自小在南浙长大,也没听过南浙有绍河这个地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盯着木心儿看。 木心儿听到柳如云这番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慌张,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地方地名更是多之又多,柳太医不知道南浙有绍河也属正常。更何况柳太医云游四海学识渊博,知道的都是些有名的名称,奴婢所生的地方乃是小村小城。” 好一副巧舌如簧! 柳如云笑道:“我学识怎么会渊博?短浅还差不多,没有见过绍河这个地方!更没见过说话这么有水平的丫鬟!”话尾的时候,他的音调转换成了一种闪着危险讯号的讯息。 木心儿仍旧扫着地,扫帚和地面接触,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柳太医过奖了。如果柳太医没别的事的话,就请离开吧,奴婢要继续干活了。” “附近没有人,不用再装了。”柳如云盯着木心儿,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大概能猜到你为了什么目的而来。我不会拆穿你,更不会加害于你。” 木心儿听到这话,停下了扫地的动作,抬头,直视着柳如云,她脸上的神情瞬间转换成了另一个人龙之狩猎全文阅读。清丽,冷静,简直是另一个玉瑾!不过她没有祝玉瑾的个子高,也比祝玉瑾多了一份戾气。“那你想做什么?”木心儿冷冷的问道。 柳如云笑了一下,“这才对,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这话完,叹了一口气,“唉,我们都是为情所困的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只告诉你,没人能伤害玉瑾!如果谁想伤害她,那么就别怪我柳如云手下不留情。” 木心儿听完这话,冷笑了一声,“柳太医,我的心情你是永远都不能理解的。祝玉瑾的性命我现在不要,因为还没到时候!如果到了取祝玉瑾性命的时候,你觉得就凭你能拦得住吗?”她的声音里闪着一丝与相貌气质极其不符合的阴寒。 能说出这样狠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实力的,一种是说大话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能成为以后的危害,仿佛一个隐藏在身旁、装着刀子随时可以向你进攻的影子一样。如其让她以后害祝玉瑾,还不如就此把她解决了。柳如云想着,在木心儿身上探测着气息,通过武学气息的强弱来判断这个人的功夫如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铤而走险。但是柳如云却从木心儿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武学气息,更别说弱点了。既然如此,那么他救铤而走险一次,想着,柳如云开始催动内力,正准备朝着木心儿动手,突然柳敏走了进来。 柳敏刚走进院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紧张的一面,于是赶紧上前拉住了柳如云的手,喊道:“哎呦!如云,你怎么会来到项府呢?!” 木心儿和柳如云皆是一愣,各自放松了剑拔弩张的气势。既然柳敏赶到了,那么柳如云便没什么话可以说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柳如云看了木心儿一眼,又看了柳敏一眼,转身离去。临走时,对柳敏道:“什么事不要做得太过火。” 柳敏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目送柳如云离开; 待柳如云的身影走没了,柳敏才拉着木心儿一起走进了屋子里,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柳如云昨天从房屋内追出来的时候祝玉瑾已经不见了,但如果在后面跟着她的话就不会把她跟丢了;他也想直接追上去,可是木心儿的事让他觉得不放心,于是才又在项府留了下来,好在他今天把木心儿的话套了出来,知道了是谁要害祝玉瑾,要不然,他不能在脑海里组件解决事情的方案会着急的半夜睡不着。 眼看着要腊月三十了,祝玉瑾会去哪里呢?看着茫茫苍苍的夜空,柳如云突然叹了一口,随后也消失在了房顶上。如今,祝玉瑾她只会去一个地方! “妙心!你怎么能这样呢?”柳敏把门关上以后,双手抓住眉妙心的肩膀,有些愠怒的说道,“我们说好的不是吗?你守在花园的房子里,我帮你把事情办成了以后你才会露面的吗?”说着,柳敏上下打量了眉妙心一眼,“可是,你怎么在项府里做起了让丫鬟呢?是谁逼你做的吗?” 眉妙心任由柳敏抓住自己的肩膀,她看着柳敏道:“我正在做着我认为能快速达到目的的办法,无论是做丫鬟也好做苦力也好。你知道的,如果我想要杀了祝玉瑾或者项弘的话还不是易如反掌?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说着,眉妙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恨意,“我要让他们两个生不如死!互相纠缠但又互相讨厌!” 柳敏听了这话后,愣了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眉妙心一般看着她。 眉妙心注意到了柳敏的眼神,面容缓和了一下,道:“怎么了?” 柳敏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不会说出‘被仇恨蒙蔽双眼真的好吗?不要再这样心怀仇恨了’的话,因为他柳敏从认识眉妙心的那一刻起,便发誓要为眉妙心付出自己的一切。不管是不是当初的誓言太过绝对,但说出去的话一定要做到。 红色的灯笼,质朴却又气派的大门,两旁悬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祝’字。这里是祝府。虽然是临近除夕新年,但是祝府却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仆人丫鬟的脸庞上都闪着平和的神情崛起美洲1620全文阅读。或许是祝家世代帝师又笔墨熏染,以至于个个人是良好的品质,也都能背出几句古诗来。 祝玉瑾本想直接从房顶上跳到自己的院落里,但是毕竟是几个月都没见到老父亲以及义兄和家人了,这样想着,祝玉瑾敲了敲祝府的大门。 来看门的是一个仆人,小小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十分的有活力,上下打量了祝玉瑾一眼后,道:“公子,您找谁啊?” 祝玉瑾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自己家的家仆居然认不出她? “嗯,祝六,你帮我向老宰相通报一声,就说有旧友前来拜访。”祝玉瑾整了整状态,心情激动的在外面等着。 祝六一愣,随即问道,“那公子贵姓啊?现在给奴才说一下,奴才才会好好的向老宰相交代您的特征。” 祝玉瑾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易。” 祝六听了祝玉瑾这话后,虽然还是心中有疑惑,但一溜烟跑了。 祝六很快的回来了,拉开大门,道:“公子请进来吧!来,跟着我这边走。”祝六热情的替祝玉瑾带着路,带了一会儿路,祝六突然醒神,“对了,公子,您怎么知道我是祝六呢?” 祝玉瑾忍住想笑的冲动,故意粗着嗓子道,“是你告诉我的啊!” 祝六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这个倜傥公子名字了。祝玉瑾跟在祝六身后,走着路的时候不断环视四周的环境,虽然几个月没有见,却感觉对庭院里的一些东西都十分陌生了。 “少爷,就是这里了。”祝六在一个牌匾上书写着‘墨香阁’的地方停了下来,指了指门,“易少爷,您过去吧,老宰相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话完,祝六转身离去了。离去的那一刻他还转头看了一眼,怎么觉得这个男子有些眼熟,更有些可疑。 祝玉瑾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祝老宰相?” “进来吧!”从房屋里传出了一声老人苍劲的声音。 祝玉瑾听到父亲的声音后,全身一震,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用手揉了揉面庞,推门而入了。 墨香阁,本来就是一个书房,屋子里是一副珠帘把内堂与外堂隔开的。此时,房内一灯如豆,祝熹正在灯下看书,听到有人走近,也不抬头。 祝玉瑾则是迈着轻轻的步子,生怕她会打扰到父亲一样。她本想直接回去睡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来看一看她的父亲。说来,她忘记了具体父亲是为何把她送到昆山派修行的,总之就是知道父亲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尽管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淳淳教导的模样,但仍然是祝玉瑾觉得最温暖的所在,因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疼爱她的,因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瑾儿,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年要在皇宫里了。” 祝玉瑾在一旁静静的,生怕打扰父亲,但是父亲一声苍劲的话语打破了寂静。她愣了一下,随后惊道,“父亲,您怎么知道是我?” 祝熹道:“傻丫头,今后编造名字时最好不要与自己的本名相连,这样别人才怀疑不到。”这话完,顿了顿,祝熹又道,“好了,也晚了,你去歇息吧!我已经吩咐敏姑去打扫你的房间了。” 祝玉瑾点点头,脚步挪动了几下又停住,停住后又挪动了几下,最后,她忍不住道:“父亲,您难道不问问我为何这么晚回来吗?”在父亲面前,她从一个冷静清雅的女子又变成了一个撒娇腼腆的小姑娘。 .. ------------ 第六十五章 第四节 “瑾小姐,敏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喜欢浅紫色的。” 祝玉瑾刚刚回到房间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敏姑,随后看到屋子里布满了浅紫色的摆设,尤其是内堂与厅堂间相隔处有个浅紫色的帘布,帘布上绣着的梅花栩栩如生,仿佛屋子里的香味是从上面发出来的。敏姑看到祝玉瑾女扮男装的模样后后顿时觉得热泪盈眶,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发出这样一句问话,随后低下头。 “嗯,以前是喜欢浅紫色的。但是现在最喜欢的是白色。” “那……”敏姑愣了一下,随后转身,“那我现在就去换……” 敏姑话未完就被祝玉瑾抱住。“敏姑,玉瑾好想你……”话没有说完,祝玉瑾便哽咽起来,一种久别离的亲情奔涌在心头,泪顺着面庞流了下来。 她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是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哪怕是当初大师兄永远的离开她,她都没有这样失控的哭出声来。为什么敏姑会让她如此哭出声呢?原因要从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去世时说起;祝玉瑾的父亲祝熹最宠爱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但是张悬玲只生下祝玉瑾后便不再生育。祝家乃是世袭帝师,帝师需要男子来做,虽然别的福晋也有生育子嗣,但是祝熹就是希望他与张悬玲的孩子能接任帝师之责,当得知张悬玲不想再生育子嗣时,祝熹曾一度气恼,冷落了张悬玲母女两年之久。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也是一个自强的女子,两年间在府中平淡生活,不惹是非,并且在两年间为小玉瑾奠定了命运的基础。 小玉瑾两岁时就能通篇背下诗经,且能解出其中一二,祝熹竟不知他的女儿有如此高的天赋,几番纠结后,他终于心软,重新接纳了她们母女。但殊不知张悬玲对祝熹已经心灰意冷,平淡无求,只希望祝玉瑾能够平安生长。当玉瑾五岁那年,张悬玲想把祝玉瑾送往昆山派修行武功,却得到了祝熹的大力阻拦;祝熹之所以会阻拦,一方面认为女子不应该去习武,另一方面是想着祝玉瑾这么高的天赋如果专研政事以后肯定能大有所为,即使不能登上台面谋个官职,也能暗中帮助,使得祝家继续在项王朝保持很高的地位和声誉。 张悬玲却不一样,她不想让女儿搀和政事,倒想让女儿逍遥尘世,快意江湖,一方面完成自己的愿望,一方面为女儿免去了政事的烦恼。 祝熹再次和张悬玲产生分歧,加上当时别的福晋搀和,两人冷战了许多年,直到后来张悬玲得了大病,最后郁郁而终,祝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痛心疾首,近几个月都颓废在书房里,头发白了一半。 当时八岁的祝玉瑾知道了母亲死去的消息后,无疑对她是个晴天霹雳,失神多日后近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后来她真的变得说不出话了,无论谁问她话,点头摇头就是她的回答,脸上也极少出现别的表情。 祝熹知道女儿这个情况后十分的焦急,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开始为祝玉瑾寻找各种名医,那一年祝熹还带着祝玉瑾去了御医柳肃家,但是柳肃也无能为力,他说祝玉瑾这个乃是心病,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治疗过程,其办法就是需要一个能让祝玉瑾信任的人在她的身旁,每天细心的引导她,与她交谈,才能使之恢复。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御医柳肃正是现今柳如云的父亲;当时十岁的柳如云见到八岁的祝玉瑾后,就难以移开目光了,她脸上的那份淡漠始终是吸引他的地方,这也就埋下了缘分的种子倾城胖妃,男色满园全文阅读。 敏姑就是在祝玉瑾陷入困境的时候出现的。敏姑不但每天照顾祝玉瑾的衣食起居,并且与她交谈,几乎什么都聊,好在敏姑阅历丰富,细心耐心,语气温和,并和祝玉瑾说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渐渐的,祝玉瑾开始能说一些简单的日常话语,脸上也多了一些表情。 当时还帮助祝玉瑾的,就是她的义兄祝玉梁。父亲说祝玉梁乃是祝玉瑾的义兄,但是祝玉瑾知道,这个义兄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不敢公之于众,于是便把祝玉梁认作了义子。 当时祝玉梁帮助祝玉瑾最大的地方就是,他经常会带来一些书籍,念给祝玉瑾听,包括艰涩难懂的《离骚》,他都念给她听过。 敏姑拍了拍祝玉瑾的肩膀,“瑾儿,敏姑也想你啊!”说着,松开怀抱,替祝玉瑾擦了擦眼泪,又道,“我听老丞相说,瑾儿你现在做了帝师?在皇上跟前供事?” 祝玉瑾点了点头,但是其余的话不愿意多说,因为一开口就会想起在禹城发生的事,项弘的所作所为还有对她的不信任,仿佛针刺一般刺着她的心。 敏姑照顾了祝玉瑾七年之久,自然能读懂她的表情,于是赶紧转换话题,“瑾儿,你回来一定累了吧!敏姑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澡。把这些脸上易容的东西都洗掉吧!”话罢,敏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了出去。 满室的水雾,与寒冬腊月外面刺骨的冷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祝玉瑾舒服的躺在浴桶里,任由充满香味的草药叶子游荡在脖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浴桶里的水荡起了一层层水纹。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放松身心可以什么事都不去想。 第二天,祝玉瑾起来时还以为是在皇宫里,习惯性的束上束胸,易容,一副男子的打扮。走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个身穿深青色棉衣祥云暗纹的男子站在门口,祝玉瑾心中还疑惑这个身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正想着,这个男子就转过身来了,只见他淡淡的一双眉毛,眼眸仿佛藏在雪中晶莹的宝石,周身上下环绕着一种仿佛置身云雾中一般清净的气质,更有一种失忆之人才会有的迷茫神情。 “玉瑾,你醒了?”祝玉梁开口说道,声音似乎是风吹树叶落在古筝上一般轻轻的、却又富有余音绕耳,白白的哈气在半空中飘荡消散。 “……”祝玉瑾看着他有些冻红了的鼻尖,半晌说不出话来,低头复而又抬头,又看到他泛白的脸庞,有一股暖流涌向心间,让她几乎要哭出来,“又在门口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喊我?明明身体弱还要逞强!” 祝玉梁笑了笑,“怕吵醒你,我又不想再回去,所以就在这边等了一会儿。”他故意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越是这样,祝玉瑾越是觉得不舒服,一步上前,拉住义兄的手摸了摸,随后怒道:“你手都冰凉冰凉了,还叫等了一会儿?你跟我进来!”话罢,拉着祝玉梁进了屋子。 祝玉梁脸上露出一副尴尬神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恰好敏姑过来服侍,听到祝玉瑾说了这事后,赶紧去又加了些炭火来,烧了一会儿,祝玉梁的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玉瑾,你为何一副男子的装束?”祝玉梁遍身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祝玉瑾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嘿嘿一笑,道:“义兄,你不知道吗?玉瑾本来就是男子啊!” 祝玉梁故作严肃道:“玉瑾,乱说话,如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话如果被旁人听到传出去,恐怕以后就没人敢娶你了。” “哈哈,没人娶了更好,我正不想嫁人呢!一个人游荡江湖,自由自在多好啊!”祝玉瑾开心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最喜欢这样和义兄插科打诨,也最喜欢逗一逗有些柔弱的呆笨的义兄,而祝玉梁也乐于这么和祝玉瑾聊天官路红颜。 敏姑在一旁听到了,道:“二小姐不想嫁人,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我还想看一看二小姐穿嫁衣的模样呢!一定美若天仙,就像当年的玲福晋一样!” 玲福晋,自然说的是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 当祝玉瑾听到玲福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继而低下头,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敏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上前安慰,祝玉梁也在一旁劝,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祝玉瑾也很快释怀了。 到了早膳的时候,祝玉瑾还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进了厅堂,尽管敏姑劝她换衣服,但是祝玉瑾并没有换,一方面是嫌麻烦,另一方面是觉得这样男子的打扮可能会讨得父亲的欢心。虽然父亲比起几年前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很多,但是做儿女的还是希望能让父母开心。 岂料祝玉瑾的‘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父亲祝熹的赞赏。 当祝玉瑾和祝玉梁一同走进厅堂用早膳的时候,祝熹一晃神,还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但是仔细一看,右边站着的不正是他家女儿么?顿时,祝熹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祝玉瑾也看出来了父亲有些不开心,她和祝玉梁对视了一眼,祝玉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不开心,当早膳用的差不多了,祝玉瑾终于开口,道:“父亲,您为何事不开心?” 祝熹倒也不迟疑,直接道:“玉瑾,如今你乃当朝帝师,我也不好说你些什么,只是,如今你身在家中,为何还一副男子打扮?” 祝玉瑾愣了一下,随即道:“父亲难道只是为了这个而不开心吗?” 祝熹阴沉着脸庞,道:“这个不是小事!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人!” “嗯,知道了,父亲教训的是,我这便去换了衣服。”话完,祝玉瑾站起身,走出厅堂,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敏姑吩咐丫鬟去拿来今年刚做好的棉衣,自己则尾随祝玉瑾之后,一同跟她回了房间。 祝玉瑾走后,饭桌上,祝玉梁放下碗筷,说道,“父亲,您怎么不问一下小妹为何突然回来?照理说今年和明年小妹都应该和小皇帝一起过年的,不是吗?” 祝熹点了点头,看着厅堂外一颗光秃秃的小树,道:“对啊,那个小皇帝如小树一般刚开始猛长,期间自然是要发叉的,倘若没有人砍去他多余的枝杈,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是一个好的君王。”说到这里,已经年逾花甲的前任帝师叹了一口气,“我相信瑾儿的能力,但是最害怕的是瑾儿除了教授皇帝帝王之道动了其他感情,那么就麻烦了,就像她这次突然回来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会去过问,她的事她一定能处理好的。” 听完这话,祝玉梁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想了一些事情,随后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相信小妹,她一定知道君王和臣子不能发生感情,更何况小妹现在在皇宫里是女扮男装,所以不会发生意外之事。” 祝熹看着祝玉梁,点点头,“希望如你所说吧!” 这边,敏姑一边帮祝玉瑾更衣,一般劝道,“瑾儿,你不要生老丞相的气,他是为你好的。” 祝玉瑾轻轻哼了一下,“为我什么好啊?以前巴不得我是男子,现在我扮作男子,他又不开心了,难得我这样去讨他欢心。” 敏姑叹了一口气,“瑾儿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去昆山派学武功后,老丞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候老丞相还会对敏姑说想念自己的女儿。现在他希望你能好好的完成帝师的任务,随后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 ------------ 第六十五章 第五节 祝玉瑾动了动身子,适应着重新穿回女装的感觉。敏姑的那句话后,便不再聊这个话题,反而问了一些祝玉瑾皇宫里的事,并询问小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在皇宫里,她必须成为一个冷静的、处事不惊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话也是必须谨慎,到了家里后她才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想起之前在禹城的事,心中不免有怒火,便道:“小皇帝?你是说项弘吧?他是一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并且不分好歹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毛一跳一跳,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敏姑看着她脸上有些赌气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纵横三国的铁血骑兵全文阅读。 祝玉瑾转过身,“敏姑!你的玉瑾被这样的人欺负你还笑成这样?哼!不理你了!”这话完,仿佛一个小姑娘一般拽过来衣服自己穿。 敏姑笑着拉回衣服,帮祝玉瑾系着腰带,带着宠溺的口吻道:“敏姑错了,欺负我们玉瑾的都要受惩罚!下次你把那小皇帝叫到祝府来,敏姑替你出气!” 祝玉瑾只觉得哭笑不得,道:“敏姑!不要用对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对我说话啦!” 敏姑替祝玉瑾把衣服的下摆弄平,边道:“你在敏姑跟前永远都是小孩子。”话尾的时候,敏姑竟带着一丝哭腔,仿佛祝玉瑾就是她的女儿一样,忍不住去宠爱自己可爱的女儿。 祝玉瑾也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转身抱住了敏姑,声音带着哭腔的道:“敏姑,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细心照顾着玉瑾。”自从回到家见到亲人后,她已经不止一次忍不住想痛哭一场了。但是自小性格养成的自强性格让她抑制住了眼泪掉下来。殊不知,再过几天后发生的事让她的眼泪是怎么都忍不住的。 几年没有回祝府,府内的光景已经大变,上次她从昆山派回来时因为时间太紧急,没有细心看一看,这一次,她要到处转一转。 祝玉瑾本想自己到处走一走,毕竟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府邸,再怎么大变也不会变成迷宫,但是祝玉梁不依,执意要带着祝玉瑾四处转。 “义兄,真的没关系吗?今天有风,你别着凉了。”祝玉瑾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气,担心的说道。 祝玉梁摇摇头,道:“没关系的玉瑾,不要太担心,我的身体比起前几年时好多了,多亏了柳家从宫中拿出来的药。”说着,他率先迈出了步子,走向后园。 “柳家?”祝玉瑾跟在祝玉梁身后,发出了一声疑问。她在心中想着会不会是柳如云,但愿不是柳如云家,要不然就会欠他家一个人情。柳如云为了得到祝玉瑾而害死辛斐然的事,旁人都不知道,只有祝玉瑾和几个人知道。 “对啊,柳家,就是那个从小跟你青梅竹马的柳如云家。”祝玉梁笑着回头说道。 祝玉瑾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脸上莫名两团酡红,“义兄!你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青梅竹马了?” 祝玉梁故作疑问的道:“什么?难道是我记错了吗?你没有对他有意思吗?”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义兄,你不要乱猜了好不好!小时候只是跟他有一面之缘而已,硬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昆山派的同门师兄。” “哦……”祝玉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心中想着要不要把柳如云过几天就会来到祝府的事告诉小妹呢? “哇塞!这里变化好大哦!” 祝玉梁正想着,突然听到了祝玉瑾的惊叹声,他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随后跟了上去。 祝府的地形有些奇特,房屋都是在前园,而后园都是一些花园和一些摆放杂物的小房子,更有一些有特色的木屋摆放在花田中间,仿佛是从花田里冒出来的一样。 以前的后院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花田园地,期间有蜿蜒曲折的小道,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在花田里漫步是最惬意的事;但是此时一片树林取代了这个花田,树林貌似有好几层的样子,外围是一圈各个种类的大树,很难想象五六年的时间居然能长得有八人高了;里面一层树木因为可能没有砍去多余枝杈的缘故,长得不高,但却十分的茂密;再往里面走,就有些阴暗了,可能是高树都把阳光遮去了,这树林里又有许多杂草灌木,所以有那么一瞬会感到有些令人胆寒都市特种兵。 走在这树林里时,祝玉梁说了这片树林的来由。是祝老父的主意,他原本的意思是在祝府种一些栋梁之材寓意好,对今后祝家的发展也有好的念头,假如有一天祝家飞黄腾达,可以用这些栋梁之木兴建宅院。没错,祝熹还是不希望他世袭帝师的地位从王朝消失,只不过如今奸臣当道,不宜朝政罢了,要不然,祝熹早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祝玉梁带到朝廷里了。 “那父亲现在的意思呢?”祝玉瑾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说道。 祝玉梁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寻求一个保护所吧!小妹,你知道吗?父亲常常觉得不安,所以他近年来、自打曹禄中篡权后都没有再上朝了。” 祝玉瑾点了点头,“父亲是对的,但是倘若一个人铁了心要整你,即便是你藏在深山老林,也抵不过付之一炬的威力啊!” 祝玉梁看着祝玉瑾的眼眸,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义兄,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妹你变了。变得更加沉静内敛,且有勇有谋,还会武功,如今担当帝师重任,身负王朝兴衰的大责任。”说到这里,祝玉梁微微低头,本来就带着一丝哀愁的一双眼眸更是含着水雾一般,“不像我,虽然身为兄长,却是一无是处,整天呆在府中,像是废人一样…” 祝玉瑾轻轻抓住兄长的手,随后紧紧的捏住。 祝玉梁脸上浮出一丝吃痛的表情,随后疑惑的看着祝玉瑾。 “哥哥,你感受到这个力量了吗?” 祝玉梁点了点头,但随即感到哪里不对劲,吃惊的看着祝玉瑾,“小妹,你刚刚叫我什么?” 祝玉瑾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隐瞒,便道:“是的,我叫你哥哥。并且我知道了,你的身体里本来就流淌着祝家的血液。” 祝玉梁的眼眸闪烁着,仿佛潋滟的湖光,更仿佛风中摇曳着的山楂的果子,泪水仿佛泉眼要迸发了一般从他的脸庞上流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我的亲哥…” 祝玉瑾话还未完,便被祝玉梁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虽然薄弱,但却身材欣长,祝玉瑾刚刚到他的肩头处,她能感觉到从哥哥身上传来的激动心情。 祝玉梁从没想过他能这样和自己的亲生妹妹如此相认,本以为他一辈子都要在祝府当一个‘义兄’,更没想到的是祝玉瑾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用心的教导他不要妄自菲薄,这让祝玉梁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后园树林里的秘密计划。 当晚,晚膳的时候,一向不能喝酒的祝玉梁,还破格的陪着父亲和小妹小酌了一杯,并且先干为敬。祝熹看到自己儿子突然间的豪迈举动,有些吃惊,但是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也释然了,也是一饮而尽。晚膳后,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散去,反而像平常人家一样,在大年初二的晚上,听着窗外鞭炮的响声,聚在屋子里,一同烤着炭火,一同聊着这六年间那些错过的时光。 近子时,祝玉梁才以身体扛不住的缘由离去了,剩下祝玉瑾和老父祝熹继续说着话。 但是祝玉梁并没有回房,而是在房门口接过仆人手中的灯盏,并且让仆人前去休息不要跟着他,自己则朝着后园方向走出。 今晚有月光。 淡淡月光下,他身穿白色长袍,里襟是白色深青色相间的棉衣,浅灰色的披风,边缘上是深青色的绒布,加上他飘逸的黑发,走起路来,仿佛夜中散仙一般兵王之王。 祝玉梁走进了后园的树林里,走到第三层树林时,出现了两排小木屋,结构精巧,巧夺天工,但是他并没有进去小木屋,反而沿着木屋的一个岔道处,继续往里面走,走着走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盏荷花底的烛台,烛光如豆,在阴暗的树林里却仿佛朗星,忽然出现了一个萤火虫,它围绕着烛光转动,尾部发出的荧光漂亮极了,随后出现了第二只萤火虫,第三只,第四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了许多,铺天盖地一般的荧光仿佛迷幻极光一般绚丽。 白色的袍子拂过最后一课树木,祝玉梁的前脚一跨,走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没有树木,有的只是半人高、一人高的海棠花,有星星点点的荧光环绕在大朵的海棠花上,月光下,紫色的海棠花微微泛动着,风吹过,险些把蜡烛吹灭,祝玉梁轻轻的用纤长的手指替蜡烛挡住了风;渐渐的,他的头发由黑色变成了白色,最后,连他的眉毛、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唯一不变的是那细长眉间的哀愁。 他走向海棠花中间的木屋,走动之间,柔软的白发飘荡着,与这不可思议的夜晚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艳丽画面。 而这一切都被柳如云看在了眼里,他原本是刚到达祝府,看到祝玉梁在朝着后园走去,他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跟随着祝玉梁,所以就看到了整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一阵海棠花的香味拂过,柳如云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细细一想,海棠花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朵的?也没有紫色的啊!他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于是急忙转身,趁着体力没有消散之际,逃离了这片海棠花田。 皇宫里。 眉妙心乔装成木心儿躲过所有人的耳目,跟着项弘一同进了皇宫。之前柳如云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对柳如云无害,并且最后也向柳如云保证了不会危害祝玉瑾的安危,柳如云这才放过了她,任由她去祸害项弘。 曹禄中知道项弘从禹城回来,特地举办了一场宴席,一方面是为了迎接皇上,一方面是也省了年夜宴。宴会一如既往的没有邀请很多大臣,只有一些项弘不认识的大臣,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大将军谢邈。 值得一提的是,项弘最主要离开禹城的原因是找到了冯焕洲,不,应该是冯焕洲恰好出现了。原本冯焕洲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冯焕洲从萱妃那里得知了祝玉瑾被项弘气走的消息后,才急匆匆的出现。出现后项弘显得很开心,但是没有给冯焕洲问话的机会,就带着他回了皇城。沿途项弘都没有下马车。 宴席上,谢邈本想给项弘敬酒,但是项弘却借故推掉,并且说自己很累,提前回了养心殿。谢邈只得找到冯焕洲问清楚,但是冯焕洲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皇上最近神思倦怠,谢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宴席。 “哼!真是气死我了!皇上为什么不见我?你给我让开!让我进去见皇上!”司马洛柔在殿外被两个丫鬟拦住,自从回了皇宫后,她都没有见过项弘,不是,是项弘都不肯见她。 养心殿门口这两个丫鬟的气势非常足,丝毫没有怕司马洛柔的意思,司马洛柔只得在殿外喊叫。 突然,养心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容颜俏丽,身着粉色棉衣的女子,司马洛柔定睛一看,疑惑的道:“木心儿?你是从禹城的那个木心儿?!” 木心儿行了一个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在下正是木心儿。” “哼!”司马洛柔发出一声哼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心儿,道:“在下?好一个在下!你这木心儿,在皇宫里呆了几天,连自己的称谓都忘记了吗?!” ------题外话------ 大家元宵节情人节快乐! .. ------------ 第六十五章 第六节 梅花已经开到了最盛时。 梅园中的小楼里,项弘躺在绣着青龙锦被里熟睡着。隐隐约约的听到帘布外面有人在走动,步子轻轻但却很有节奏。 “谁在哪里?”项弘忍不住问道,直起身。 “皇上,你醒了?”声音清朗,仿佛玉珠落地一般。 项弘一愣,“夫子?”他掀开床上的帘布,定睛一看,“真的是你啊!夫子!”项弘喊着,连忙从床上站起身,一步往前,抱住了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好吧,他承认,这几天里虽然都和木心儿逗乐,但是在心灵深处,压抑着的思念全都是来自于祝玉瑾。 “该死的!该死的!呜呜呜…”项弘紧紧抱住祝玉瑾,喉间低声呜咽着。 “皇上,你骂谁呢?还有,你哭什么啊!”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把她抱得更紧,“哭什么?你问朕哭什么?不全都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她疑惑的反问道,“怎么会因为我呢?我这几天都不在你身边,怎么会因为我呢?”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他耍赖似的晃了晃她,“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才我才会难受!所以你才惹了我!”话说完,继续呜呜呜的呜咽着。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我现在来陪你了。”她安慰道。 “不行!”他轻轻推开她,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夫子,你懂我的心意吗?你懂得对吧?” “什么?”她摇摇头,“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脸上有些气急,“你是真的要我说出口才肯罢休吗?” 她道:“那你说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吧!”他深吸一口气,“夫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有些愣住,继而脸色通红,“这个我知道。” “什么?”项弘有些吃惊,继而故作生气的道:“好啊!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害的我整天难受,像害了相思病一样?!” “这不怪我啊!我有没有让你喜欢我!”她也有些气急了。 “哼!好啊!还说不怪你!?”他仗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优势,一把抱住了她,“朕要惩罚你!”话罢,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床上。随后一下压住了她。 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碰撞着,眼神也碰撞着,心跳也快速的响起来,顿时,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混合着梅花的香味,仿佛这一处乃是幻境了一般。他的手开始不规矩的乱摸。 “不要。”突然,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愣住,“怎么了?夫子?” “你还太小,不能这样穿越之我的老婆在古代。”她脸色通红的说道。 “太小?夫子!我已经不小了!不信你看!”话罢,他站起身,向她展示着自己健硕的身体。 她赶紧捂上眼睛,随后站起身,下了床,“还是不行!”这次,她的声音很坚决。 项弘拉住她的胳膊,“为什么不行?到底为什么?你可知道朕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她有些吃惊,“真的吗?怎么会?你有那么多妃子!” “真的!我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发生关系?”他说着,向她展示自己的‘清白’,并道:“这些天我都要憋坏了!” 她脸上浮出一丝欣喜,但随后那抹欣喜随之消散,她眼眸中含着一丝哀伤,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要走,项弘一把拉住她,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回头,说出了一句话。项弘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对他冲击太大,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亭台楼阁处。 她说:项弘,我是男的。男子和男子不能在一起的。 项弘愣在了窗前好一会儿,也就是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夫子是男子或者是女子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这样想着,项弘追到了梅园里。 他找遍了整个梅园,眼中只看到了白梅黄梅绽放的美丽,耳中只听到了风吹过树枝摇曳的声音,鼻息中只闻到了梅花的馨香,却找不到夫子的踪影,他在梅园中拼命寻找那一抹令他心头清净的玉色… “夫子!夫子!”项弘一下从床上直起身,直到看清楚了眼前的床帏,才明白刚刚那拼命寻找的场景不过是黄粱一梦。他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思念。刚开始他的确是因为觉得男子和男子不能相恋才主动疏远了祝玉瑾,慢慢的关系变得不能融解,可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还是离不开夫子。或许梦中的那番话就是他的心结所在。更或许再见到祝玉瑾的时候,他就能恢复以前的项弘了。 却不知为什么,项弘在心底渴望着与祝玉瑾相见,又害怕与祝玉瑾相见。其中害怕的原因更是来自于这几天发生的事。 自从回了皇宫以后,项弘就把木心儿提到了自己的养心殿伺候,虽然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木心儿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比如木心儿说今天要折磨哪个太监来玩,那么项弘就言听计从,逮住一个太监来当做狗使唤。他心中明明是讨厌这样的行为的,可是做了之后却又莫名的快意。 项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要善待每个人、包括太监’这句话和祝玉瑾吵过架,但是后来他还是听取了祝玉瑾的意见,开始善待周围的人。几个月来在后宫里建立的良好的皇帝形象,就在这几天内被木心儿的‘进谏’毁的一干二净。 他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暴躁无常、碌碌无为、整天玩乐的窝囊皇帝! 项弘正在自责着,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在争吵,他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于是他便从暖阁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殿外,而后就看到司马洛柔盛气凌人的站在殿外,木心儿委屈的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项弘问道。 一众人见到项弘走出来,忙下跪行礼。项弘让她们一一平身,复而又问怎么回事。 司马洛柔刚想开口解释清楚,谁知道木心儿一下哭出声来,并且跪到项弘跟前,哭道:“皇上!皇上,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皇上在休憩,所以严守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可是皇后娘娘非要进殿,奴婢不让她进来,谁知道皇后娘娘脾气暴躁,以为是奴婢故意不让她进来,还打了奴婢网游之妖孽人生!”说着,眼中含泪,仿佛化雪时候藏在雪窝里的琥珀石一般。 “胡说八道!”司马洛柔气的全身发抖,随即对项弘说道:“皇上,臣妾并没有非要进殿,只是许久没有见皇上,臣妾觉得想念,至于打木心儿,是因为她出言不逊!” “皇上!奴婢没有胡说八道!这两旁的侍女都亲眼目睹了!”木心儿一开口说话,完全把那种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也烘托出了司马洛柔丑恶的形象,仿佛一切都如她所说的一样。 两盘的侍女也都点头称是。尽管司马洛柔身后的丫鬟宫女也为司马洛柔辩解了,但是很明显的,项弘相信了木心儿,并且道:“司马洛柔,你身为皇后应该大度,怎么为了区区小事而大打出手?且事到如今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这的确是小事,但是司马洛柔没有想到会因为这小事发生矛盾,“皇上,您不相信我吗?”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项弘眉头皱着,“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朕无法相信你!” 听到项弘说出最后一个字,司马洛柔顿时觉得眼泪要奔涌而出了,“如此,臣妾告退了!”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立马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项弘的视线。刚离开项弘的视线,司马洛柔便奔跑起来,奔跑着,哭着,眼泪飘在风中,她就是觉得委屈。 在转弯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曹芙蓉,且与之撞了一个满怀。 曹芙蓉练过功夫,步子很稳,自己没有摔倒,也扶住了司马洛柔。待看清楚来人是司马洛柔时,她顿时觉得不爽,刚要开口骂人,却看到司马洛柔满是泪光的脸庞,顿时有些迟疑,“你…你怎么了?” 司马洛柔也看清了是曹芙蓉,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窘态会轻易的被敌人看到?于是她一把推开曹芙蓉,“要你管!”话完,擦了眼泪,继续跑走了。 “切!谁愿意管你啊!”曹芙蓉看着司马洛柔跑走的身影,喊道。恰好司马洛柔跟前的侍女跑过,曹芙蓉一把拽住,问司马洛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女有些为难,这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只得道:“郡主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去看吧!”说着,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随后喊着皇后皇后奔走了。 曹芙蓉走过转弯的地方,看着远处的养心殿,恰好她本来是想去养心殿见项弘的,但是看到司马洛柔哭泣的模样,她心中不免开始七上八下了;因为据她所知,司马洛柔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如今会哭泣着从养心殿跑过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事情! “嗖嗖”两声,梅花镖仿佛电光闪过,从房屋中窜了出来。只听得‘哎呦’一声,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闷响。 祝玉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柳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她又看了看她的窗沿处,更是有股怒火中烧的感觉,“还是趴在我的窗沿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云脸上有吃痛的表情,道:“我这是刚想敲敲窗户喊你呢!”拔掉胳膊上的梅花镖,“姑奶奶啊,你这是想杀死我啊!” “哼,活该!”说着,祝玉瑾转身进了房屋。柳如云跟在后面,刚想踏进屋子里,头‘嘭’的一下撞在了门上,他捂着鼻子直叫唤,“喂!祝玉瑾!你是真想杀了我吗?” “噗”她背靠着门,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柳如云显然是听到了她的笑声,于是更加夸张的喊叫,想逗她开心,随后又道:“喂,祝玉瑾,你让我进去啊!这外面这么冷,你是想让我冻成树桩吗?好歹我是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你这里的啊!” .. ------------ 第六十五章 第四节(必订) “瑾小姐,敏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喜欢浅紫色的。” 祝玉瑾刚刚回到房间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敏姑,随后看到屋子里布满了浅紫色的摆设,尤其是内堂与厅堂间相隔处有个浅紫色的帘布,帘布上绣着的梅花栩栩如生,仿佛屋子里的香味是从上面发出来的。敏姑看到祝玉瑾女扮男装的模样后后顿时觉得热泪盈眶,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发出这样一句问话,随后低下头。 “嗯,以前是喜欢浅紫色的。但是现在最喜欢的是白色。” “那……”敏姑愣了一下,随后转身,“那我现在就去换……” 敏姑话未完就被祝玉瑾抱住。“敏姑,玉瑾好想你……”话没有说完,祝玉瑾便哽咽起来,一种久别离的亲情奔涌在心头,泪顺着面庞流了下来。 她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是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哪怕是当初大师兄永远的离开她,她都没有这样失控的哭出声来。为什么敏姑会让她如此哭出声呢?原因要从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去世时说起;祝玉瑾的父亲祝熹最宠爱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但是张悬玲只生下祝玉瑾后便不再生育。祝家乃是世袭帝师,帝师需要男子来做,虽然别的福晋也有生育子嗣,但是祝熹就是希望他与张悬玲的孩子能接任帝师之责,当得知张悬玲不想再生育子嗣时,祝熹曾一度气恼,冷落了张悬玲母女两年之久。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也是一个自强的女子,两年间在府中平淡生活,不惹是非,并且在两年间为小玉瑾奠定了命运的基础。 小玉瑾两岁时就能通篇背下诗经,且能解出其中一二,祝熹竟不知他的女儿有如此高的天赋,几番纠结后,他终于心软,重新接纳了她们母女。但殊不知张悬玲对祝熹已经心灰意冷,平淡无求,只希望祝玉瑾能够平安生长。当玉瑾五岁那年,张悬玲想把祝玉瑾送往昆山派修行武功,却得到了祝熹的大力阻拦;祝熹之所以会阻拦,一方面认为女子不应该去习武,另一方面是想着祝玉瑾这么高的天赋如果专研政事以后肯定能大有所为,即使不能登上台面谋个官职,也能暗中帮助,使得祝家继续在项王朝保持很高的地位和声誉。 张悬玲却不一样,她不想让女儿搀和政事,倒想让女儿逍遥尘世,快意江湖,一方面完成自己的愿望,一方面为女儿免去了政事的烦恼。 祝熹再次和张悬玲产生分歧,加上当时别的福晋搀和,两人冷战了许多年,直到后来张悬玲得了大病,最后郁郁而终,祝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痛心疾首,近几个月都颓废在书房里,头发白了一半。 当时八岁的祝玉瑾知道了母亲死去的消息后,无疑对她是个晴天霹雳,失神多日后近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后来她真的变得说不出话了,无论谁问她话,点头摇头就是她的回答,脸上也极少出现别的表情。 祝熹知道女儿这个情况后十分的焦急,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开始为祝玉瑾寻找各种名医,那一年祝熹还带着祝玉瑾去了御医柳肃家,但是柳肃也无能为力,他说祝玉瑾这个乃是心病,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治疗过程,其办法就是需要一个能让祝玉瑾信任的人在她的身旁,每天细心的引导她,与她交谈,才能使之恢复。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御医柳肃正是现今柳如云的父亲;当时十岁的柳如云见到八岁的祝玉瑾后,就难以移开目光了,她脸上的那份淡漠始终是吸引他的地方,这也就埋下了缘分的种子。 敏姑就是在祝玉瑾陷入困境的时候出现的。敏姑不但每天照顾祝玉瑾的衣食起居,并且与她交谈,几乎什么都聊,好在敏姑阅历丰富,细心耐心,语气温和,并和祝玉瑾说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渐渐的,祝玉瑾开始能说一些简单的日常话语,脸上也多了一些表情龙之狩猎。 当时还帮助祝玉瑾的,就是她的义兄祝玉梁。父亲说祝玉梁乃是祝玉瑾的义兄,但是祝玉瑾知道,这个义兄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不敢公之于众,于是便把祝玉梁认作了义子。 当时祝玉梁帮助祝玉瑾最大的地方就是,他经常会带来一些书籍,念给祝玉瑾听,包括艰涩难懂的《离骚》,他都念给她听过。 敏姑拍了拍祝玉瑾的肩膀,“瑾儿,敏姑也想你啊!”说着,松开怀抱,替祝玉瑾擦了擦眼泪,又道,“我听老丞相说,瑾儿你现在做了帝师?在皇上跟前供事?” 祝玉瑾点了点头,但是其余的话不愿意多说,因为一开口就会想起在禹城发生的事,项弘的所作所为还有对她的不信任,仿佛针刺一般刺着她的心。 敏姑照顾了祝玉瑾七年之久,自然能读懂她的表情,于是赶紧转换话题,“瑾儿,你回来一定累了吧!敏姑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澡。把这些脸上易容的东西都洗掉吧!”话罢,敏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了出去。 满室的水雾,与寒冬腊月外面刺骨的冷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祝玉瑾舒服的躺在浴桶里,任由充满香味的草药叶子游荡在脖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浴桶里的水荡起了一层层水纹。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放松身心可以什么事都不去想。 第二天,祝玉瑾起来时还以为是在皇宫里,习惯性的束上束胸,易容,一副男子的打扮。走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个身穿深青色棉衣祥云暗纹的男子站在门口,祝玉瑾心中还疑惑这个身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正想着,这个男子就转过身来了,只见他淡淡的一双眉毛,眼眸仿佛藏在雪中晶莹的宝石,周身上下环绕着一种仿佛置身云雾中一般清净的气质,更有一种失忆之人才会有的迷茫神情。 “玉瑾,你醒了?”祝玉梁开口说道,声音似乎是风吹树叶落在古筝上一般轻轻的、却又富有余音绕耳,白白的哈气在半空中飘荡消散。 “……”祝玉瑾看着他有些冻红了的鼻尖,半晌说不出话来,低头复而又抬头,又看到他泛白的脸庞,有一股暖流涌向心间,让她几乎要哭出来,“又在门口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喊我?明明身体弱还要逞强!” 祝玉梁笑了笑,“怕吵醒你,我又不想再回去,所以就在这边等了一会儿。”他故意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越是这样,祝玉瑾越是觉得不舒服,一步上前,拉住义兄的手摸了摸,随后怒道:“你手都冰凉冰凉了,还叫等了一会儿?你跟我进来!”话罢,拉着祝玉梁进了屋子。 祝玉梁脸上露出一副尴尬神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恰好敏姑过来服侍,听到祝玉瑾说了这事后,赶紧去又加了些炭火来,烧了一会儿,祝玉梁的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玉瑾,你为何一副男子的装束?”祝玉梁遍身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祝玉瑾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嘿嘿一笑,道:“义兄,你不知道吗?玉瑾本来就是男子啊!” 祝玉梁故作严肃道:“玉瑾,乱说话,如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话如果被旁人听到传出去,恐怕以后就没人敢娶你了。” “哈哈,没人娶了更好,我正不想嫁人呢!一个人游荡江湖,自由自在多好啊!”祝玉瑾开心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最喜欢这样和义兄插科打诨,也最喜欢逗一逗有些柔弱的呆笨的义兄,而祝玉梁也乐于这么和祝玉瑾聊天。 敏姑在一旁听到了,道:“二小姐不想嫁人,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我还想看一看二小姐穿嫁衣的模样呢!一定美若天仙,就像当年的玲福晋一样!” 玲福晋,自然说的是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崛起美洲1620最新章节。 当祝玉瑾听到玲福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继而低下头,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敏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上前安慰,祝玉梁也在一旁劝,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祝玉瑾也很快释怀了。 到了早膳的时候,祝玉瑾还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进了厅堂,尽管敏姑劝她换衣服,但是祝玉瑾并没有换,一方面是嫌麻烦,另一方面是觉得这样男子的打扮可能会讨得父亲的欢心。虽然父亲比起几年前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很多,但是做儿女的还是希望能让父母开心。 岂料祝玉瑾的‘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父亲祝熹的赞赏。 当祝玉瑾和祝玉梁一同走进厅堂用早膳的时候,祝熹一晃神,还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但是仔细一看,右边站着的不正是他家女儿么?顿时,祝熹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祝玉瑾也看出来了父亲有些不开心,她和祝玉梁对视了一眼,祝玉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不开心,当早膳用的差不多了,祝玉瑾终于开口,道:“父亲,您为何事不开心?” 祝熹倒也不迟疑,直接道:“玉瑾,如今你乃当朝帝师,我也不好说你些什么,只是,如今你身在家中,为何还一副男子打扮?” 祝玉瑾愣了一下,随即道:“父亲难道只是为了这个而不开心吗?” 祝熹阴沉着脸庞,道:“这个不是小事!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人!” “嗯,知道了,父亲教训的是,我这便去换了衣服。”话完,祝玉瑾站起身,走出厅堂,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敏姑吩咐丫鬟去拿来今年刚做好的棉衣,自己则尾随祝玉瑾之后,一同跟她回了房间。 祝玉瑾走后,饭桌上,祝玉梁放下碗筷,说道,“父亲,您怎么不问一下小妹为何突然回来?照理说今年和明年小妹都应该和小皇帝一起过年的,不是吗?” 祝熹点了点头,看着厅堂外一颗光秃秃的小树,道:“对啊,那个小皇帝如小树一般刚开始猛长,期间自然是要发叉的,倘若没有人砍去他多余的枝杈,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是一个好的君王。”说到这里,已经年逾花甲的前任帝师叹了一口气,“我相信瑾儿的能力,但是最害怕的是瑾儿除了教授皇帝帝王之道动了其他感情,那么就麻烦了,就像她这次突然回来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会去过问,她的事她一定能处理好的。” 听完这话,祝玉梁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想了一些事情,随后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相信小妹,她一定知道君王和臣子不能发生感情,更何况小妹现在在皇宫里是女扮男装,所以不会发生意外之事。” 祝熹看着祝玉梁,点点头,“希望如你所说吧!” 这边,敏姑一边帮祝玉瑾更衣,一般劝道,“瑾儿,你不要生老丞相的气,他是为你好的。” 祝玉瑾轻轻哼了一下,“为我什么好啊?以前巴不得我是男子,现在我扮作男子,他又不开心了,难得我这样去讨他欢心。” 敏姑叹了一口气,“瑾儿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去昆山派学武功后,老丞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候老丞相还会对敏姑说想念自己的女儿。现在他希望你能好好的完成帝师的任务,随后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题外话------ 原来的【第六十五章第四节】章节改不成了,所以偶重发了一遍在这里! .. ------------ 第六十五章 第五节(必订) 祝玉瑾动了动身子,适应着重新穿回女装的感觉。敏姑的那句话后,便不再聊这个话题,反而问了一些祝玉瑾皇宫里的事,并询问小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在皇宫里,她必须成为一个冷静的、处事不惊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话也是必须谨慎,到了家里后她才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想起之前在禹城的事,心中不免有怒火,便道:“小皇帝?你是说项弘吧?他是一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并且不分好歹的人史上最牛采花贼!”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毛一跳一跳,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敏姑看着她脸上有些赌气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祝玉瑾转过身,“敏姑!你的玉瑾被这样的人欺负你还笑成这样?哼!不理你了!”这话完,仿佛一个小姑娘一般拽过来衣服自己穿。 敏姑笑着拉回衣服,帮祝玉瑾系着腰带,带着宠溺的口吻道:“敏姑错了,欺负我们玉瑾的都要受惩罚!下次你把那小皇帝叫到祝府来,敏姑替你出气!” 祝玉瑾只觉得哭笑不得,道:“敏姑!不要用对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对我说话啦!” 敏姑替祝玉瑾把衣服的下摆弄平,边道:“你在敏姑跟前永远都是小孩子。”话尾的时候,敏姑竟带着一丝哭腔,仿佛祝玉瑾就是她的女儿一样,忍不住去宠爱自己可爱的女儿。 祝玉瑾也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转身抱住了敏姑,声音带着哭腔的道:“敏姑,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细心照顾着玉瑾。”自从回到家见到亲人后,她已经不止一次忍不住想痛哭一场了。但是自小性格养成的自强性格让她抑制住了眼泪掉下来。殊不知,再过几天后发生的事让她的眼泪是怎么都忍不住的。 几年没有回祝府,府内的光景已经大变,上次她从昆山派回来时因为时间太紧急,没有细心看一看,这一次,她要到处转一转。 祝玉瑾本想自己到处走一走,毕竟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府邸,再怎么大变也不会变成迷宫,但是祝玉梁不依,执意要带着祝玉瑾四处转。 “义兄,真的没关系吗?今天有风,你别着凉了。”祝玉瑾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气,担心的说道。 祝玉梁摇摇头,道:“没关系的玉瑾,不要太担心,我的身体比起前几年时好多了,多亏了柳家从宫中拿出来的药。”说着,他率先迈出了步子,走向后园。 “柳家?”祝玉瑾跟在祝玉梁身后,发出了一声疑问。她在心中想着会不会是柳如云,但愿不是柳如云家,要不然就会欠他家一个人情。柳如云为了得到祝玉瑾而害死辛斐然的事,旁人都不知道,只有祝玉瑾和几个人知道。 “对啊,柳家,就是那个从小跟你青梅竹马的柳如云家。”祝玉梁笑着回头说道。 祝玉瑾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脸上莫名两团酡红,“义兄!你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青梅竹马了?” 祝玉梁故作疑问的道:“什么?难道是我记错了吗?你没有对他有意思吗?”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义兄,你不要乱猜了好不好!小时候只是跟他有一面之缘而已,硬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昆山派的同门师兄。” “哦……”祝玉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心中想着要不要把柳如云过几天就会来到祝府的事告诉小妹呢? “哇塞!这里变化好大哦!” 祝玉梁正想着,突然听到了祝玉瑾的惊叹声,他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随后跟了上去。 祝府的地形有些奇特,房屋都是在前园,而后园都是一些花园和一些摆放杂物的小房子,更有一些有特色的木屋摆放在花田中间,仿佛是从花田里冒出来的一样。 以前的后院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花田园地,期间有蜿蜒曲折的小道,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在花田里漫步是最惬意的事;但是此时一片树林取代了这个花田,树林貌似有好几层的样子,外围是一圈各个种类的大树,很难想象五六年的时间居然能长得有八人高了;里面一层树木因为可能没有砍去多余枝杈的缘故,长得不高,但却十分的茂密;再往里面走,就有些阴暗了,可能是高树都把阳光遮去了,这树林里又有许多杂草灌木,所以有那么一瞬会感到有些令人胆寒踏平巅峰全文阅读。 走在这树林里时,祝玉梁说了这片树林的来由。是祝老父的主意,他原本的意思是在祝府种一些栋梁之材寓意好,对今后祝家的发展也有好的念头,假如有一天祝家飞黄腾达,可以用这些栋梁之木兴建宅院。没错,祝熹还是不希望他世袭帝师的地位从王朝消失,只不过如今奸臣当道,不宜朝政罢了,要不然,祝熹早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祝玉梁带到朝廷里了。 “那父亲现在的意思呢?”祝玉瑾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说道。 祝玉梁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寻求一个保护所吧!小妹,你知道吗?父亲常常觉得不安,所以他近年来、自打曹禄中篡权后都没有再上朝了。” 祝玉瑾点了点头,“父亲是对的,但是倘若一个人铁了心要整你,即便是你藏在深山老林,也抵不过付之一炬的威力啊!” 祝玉梁看着祝玉瑾的眼眸,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义兄,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妹你变了。变得更加沉静内敛,且有勇有谋,还会武功,如今担当帝师重任,身负王朝兴衰的大责任。”说到这里,祝玉梁微微低头,本来就带着一丝哀愁的一双眼眸更是含着水雾一般,“不像我,虽然身为兄长,却是一无是处,整天呆在府中,像是废人一样…” 祝玉瑾轻轻抓住兄长的手,随后紧紧的捏住。 祝玉梁脸上浮出一丝吃痛的表情,随后疑惑的看着祝玉瑾。 “哥哥,你感受到这个力量了吗?” 祝玉梁点了点头,但随即感到哪里不对劲,吃惊的看着祝玉瑾,“小妹,你刚刚叫我什么?” 祝玉瑾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隐瞒,便道:“是的,我叫你哥哥。并且我知道了,你的身体里本来就流淌着祝家的血液。” 祝玉梁的眼眸闪烁着,仿佛潋滟的湖光,更仿佛风中摇曳着的山楂的果子,泪水仿佛泉眼要迸发了一般从他的脸庞上流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我的亲哥…” 祝玉瑾话还未完,便被祝玉梁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虽然薄弱,但却身材欣长,祝玉瑾刚刚到他的肩头处,她能感觉到从哥哥身上传来的激动心情。 祝玉梁从没想过他能这样和自己的亲生妹妹如此相认,本以为他一辈子都要在祝府当一个‘义兄’,更没想到的是祝玉瑾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用心的教导他不要妄自菲薄,这让祝玉梁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后园树林里的秘密计划。 当晚,晚膳的时候,一向不能喝酒的祝玉梁,还破格的陪着父亲和小妹小酌了一杯,并且先干为敬。祝熹看到自己儿子突然间的豪迈举动,有些吃惊,但是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也释然了,也是一饮而尽。晚膳后,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散去,反而像平常人家一样,在大年初二的晚上,听着窗外鞭炮的响声,聚在屋子里,一同烤着炭火,一同聊着这六年间那些错过的时光。 近子时,祝玉梁才以身体扛不住的缘由离去了,剩下祝玉瑾和老父祝熹继续说着话。 但是祝玉梁并没有回房,而是在房门口接过仆人手中的灯盏,并且让仆人前去休息不要跟着他,自己则朝着后园方向走出。 今晚有月光军门诱婚全文阅读。 淡淡月光下,他身穿白色长袍,里襟是白色深青色相间的棉衣,浅灰色的披风,边缘上是深青色的绒布,加上他飘逸的黑发,走起路来,仿佛夜中散仙一般。 祝玉梁走进了后园的树林里,走到第三层树林时,出现了两排小木屋,结构精巧,巧夺天工,但是他并没有进去小木屋,反而沿着木屋的一个岔道处,继续往里面走,走着走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盏荷花底的烛台,烛光如豆,在阴暗的树林里却仿佛朗星,忽然出现了一个萤火虫,它围绕着烛光转动,尾部发出的荧光漂亮极了,随后出现了第二只萤火虫,第三只,第四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了许多,铺天盖地一般的荧光仿佛迷幻极光一般绚丽。 白色的袍子拂过最后一课树木,祝玉梁的前脚一跨,走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没有树木,有的只是半人高、一人高的海棠花,有星星点点的荧光环绕在大朵的海棠花上,月光下,紫色的海棠花微微泛动着,风吹过,险些把蜡烛吹灭,祝玉梁轻轻的用纤长的手指替蜡烛挡住了风;渐渐的,他的头发由黑色变成了白色,最后,连他的眉毛、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唯一不变的是那细长眉间的哀愁。 他走向海棠花中间的木屋,走动之间,柔软的白发飘荡着,与这不可思议的夜晚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艳丽画面。 而这一切都被柳如云看在了眼里,他原本是刚到达祝府,看到祝玉梁在朝着后园走去,他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跟随着祝玉梁,所以就看到了整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一阵海棠花的香味拂过,柳如云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细细一想,海棠花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朵的?也没有紫色的啊!他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于是急忙转身,趁着体力没有消散之际,逃离了这片海棠花田。 皇宫里。 眉妙心乔装成木心儿躲过所有人的耳目,跟着项弘一同进了皇宫。之前柳如云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对柳如云无害,并且最后也向柳如云保证了不会危害祝玉瑾的安危,柳如云这才放过了她,任由她去祸害项弘。 曹禄中知道项弘从禹城回来,特地举办了一场宴席,一方面是为了迎接皇上,一方面是也省了年夜宴。宴会一如既往的没有邀请很多大臣,只有一些项弘不认识的大臣,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大将军谢邈。 值得一提的是,项弘最主要离开禹城的原因是找到了冯焕洲,不,应该是冯焕洲恰好出现了。原本冯焕洲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冯焕洲从萱妃那里得知了祝玉瑾被项弘气走的消息后,才急匆匆的出现。出现后项弘显得很开心,但是没有给冯焕洲问话的机会,就带着他回了皇城。沿途项弘都没有下马车。 宴席上,谢邈本想给项弘敬酒,但是项弘却借故推掉,并且说自己很累,提前回了养心殿。谢邈只得找到冯焕洲问清楚,但是冯焕洲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皇上最近神思倦怠,谢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宴席。 “哼!真是气死我了!皇上为什么不见我?你给我让开!让我进去见皇上!”司马洛柔在殿外被两个丫鬟拦住,自从回了皇宫后,她都没有见过项弘,不是,是项弘都不肯见她。 养心殿门口这两个丫鬟的气势非常足,丝毫没有怕司马洛柔的意思,司马洛柔只得在殿外喊叫。 突然,养心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容颜俏丽,身着粉色棉衣的女子,司马洛柔定睛一看,疑惑的道:“木心儿?你是从禹城的那个木心儿?!” 木心儿行了一个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在下正是木心儿。” “哼!”司马洛柔发出一声哼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心儿,道:“在下?好一个在下!你这木心儿,在皇宫里呆了几天,连自己的称谓都忘记了吗?!” .. ------------ 第六十五章 第六节(必订) 梅花已经开到了最盛时。 梅园中的小楼里,项弘躺在绣着青龙锦被里熟睡着。隐隐约约的听到帘布外面有人在走动,步子轻轻但却很有节奏。 “谁在哪里?”项弘忍不住问道,直起身。 “皇上,你醒了?”声音清朗,仿佛玉珠落地一般。 项弘一愣,“夫子?”他掀开床上的帘布,定睛一看,“真的是你啊!夫子!”项弘喊着,连忙从床上站起身,一步往前,抱住了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好吧,他承认,这几天里虽然都和木心儿逗乐,但是在心灵深处,压抑着的思念全都是来自于祝玉瑾。 “该死的!该死的!呜呜呜…”项弘紧紧抱住祝玉瑾,喉间低声呜咽着。 “皇上,你骂谁呢?还有,你哭什么啊!”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把她抱得更紧,“哭什么?你问朕哭什么?不全都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她疑惑的反问道,“怎么会因为我呢?我这几天都不在你身边,怎么会因为我呢?”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他耍赖似的晃了晃她,“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才我才会难受!所以你才惹了我!”话说完,继续呜呜呜的呜咽着。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我现在来陪你了。”她安慰道。 “不行!”他轻轻推开她,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夫子,你懂我的心意吗?你懂得对吧?” “什么?”她摇摇头,“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脸上有些气急,“你是真的要我说出口才肯罢休吗?” 她道:“那你说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吧!”他深吸一口气,“夫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有些愣住,继而脸色通红,“这个我知道。” “什么?”项弘有些吃惊,继而故作生气的道:“好啊!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害的我整天难受,像害了相思病一样?!” “这不怪我啊!我有没有让你喜欢我!”她也有些气急了。 “哼!好啊!还说不怪你!?”他仗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优势,一把抱住了她,“朕要惩罚你!”话罢,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床上。随后一下压住了她。 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碰撞着,眼神也碰撞着,心跳也快速的响起来,顿时,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混合着梅花的香味,仿佛这一处乃是幻境了一般。他的手开始不规矩的乱摸。 “不要。”突然,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愣住,“怎么了?夫子?” “你还太小,不能这样。”她脸色通红的说道。 “太小?夫子剑星斩仙最新章节!我已经不小了!不信你看!”话罢,他站起身,向她展示着自己健硕的身体。 她赶紧捂上眼睛,随后站起身,下了床,“还是不行!”这次,她的声音很坚决。 项弘拉住她的胳膊,“为什么不行?到底为什么?你可知道朕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她有些吃惊,“真的吗?怎么会?你有那么多妃子!” “真的!我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发生关系?”他说着,向她展示自己的‘清白’,并道:“这些天我都要憋坏了!” 她脸上浮出一丝欣喜,但随后那抹欣喜随之消散,她眼眸中含着一丝哀伤,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要走,项弘一把拉住她,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回头,说出了一句话。项弘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对他冲击太大,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亭台楼阁处。 她说:项弘,我是男的。男子和男子不能在一起的。 项弘愣在了窗前好一会儿,也就是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夫子是男子或者是女子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这样想着,项弘追到了梅园里。 他找遍了整个梅园,眼中只看到了白梅黄梅绽放的美丽,耳中只听到了风吹过树枝摇曳的声音,鼻息中只闻到了梅花的馨香,却找不到夫子的踪影,他在梅园中拼命寻找那一抹令他心头清净的玉色… “夫子!夫子!”项弘一下从床上直起身,直到看清楚了眼前的床帏,才明白刚刚那拼命寻找的场景不过是黄粱一梦。他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思念。刚开始他的确是因为觉得男子和男子不能相恋才主动疏远了祝玉瑾,慢慢的关系变得不能融解,可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还是离不开夫子。或许梦中的那番话就是他的心结所在。更或许再见到祝玉瑾的时候,他就能恢复以前的项弘了。 却不知为什么,项弘在心底渴望着与祝玉瑾相见,又害怕与祝玉瑾相见。其中害怕的原因更是来自于这几天发生的事。 自从回了皇宫以后,项弘就把木心儿提到了自己的养心殿伺候,虽然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木心儿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比如木心儿说今天要折磨哪个太监来玩,那么项弘就言听计从,逮住一个太监来当做狗使唤。他心中明明是讨厌这样的行为的,可是做了之后却又莫名的快意。 项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要善待每个人、包括太监’这句话和祝玉瑾吵过架,但是后来他还是听取了祝玉瑾的意见,开始善待周围的人。几个月来在后宫里建立的良好的皇帝形象,就在这几天内被木心儿的‘进谏’毁的一干二净。 他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暴躁无常、碌碌无为、整天玩乐的窝囊皇帝! 项弘正在自责着,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在争吵,他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于是他便从暖阁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殿外,而后就看到司马洛柔盛气凌人的站在殿外,木心儿委屈的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项弘问道。 一众人见到项弘走出来,忙下跪行礼。项弘让她们一一平身,复而又问怎么回事。 司马洛柔刚想开口解释清楚,谁知道木心儿一下哭出声来,并且跪到项弘跟前,哭道:“皇上!皇上,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皇上在休憩,所以严守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可是皇后娘娘非要进殿,奴婢不让她进来,谁知道皇后娘娘脾气暴躁,以为是奴婢故意不让她进来,还打了奴婢!”说着,眼中含泪,仿佛化雪时候藏在雪窝里的琥珀石一般。 “胡说八道!”司马洛柔气的全身发抖,随即对项弘说道:“皇上,臣妾并没有非要进殿,只是许久没有见皇上,臣妾觉得想念,至于打木心儿,是因为她出言不逊洪荒造化!” “皇上!奴婢没有胡说八道!这两旁的侍女都亲眼目睹了!”木心儿一开口说话,完全把那种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也烘托出了司马洛柔丑恶的形象,仿佛一切都如她所说的一样。 两盘的侍女也都点头称是。尽管司马洛柔身后的丫鬟宫女也为司马洛柔辩解了,但是很明显的,项弘相信了木心儿,并且道:“司马洛柔,你身为皇后应该大度,怎么为了区区小事而大打出手?且事到如今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这的确是小事,但是司马洛柔没有想到会因为这小事发生矛盾,“皇上,您不相信我吗?”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项弘眉头皱着,“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朕无法相信你!” 听到项弘说出最后一个字,司马洛柔顿时觉得眼泪要奔涌而出了,“如此,臣妾告退了!”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立马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项弘的视线。刚离开项弘的视线,司马洛柔便奔跑起来,奔跑着,哭着,眼泪飘在风中,她就是觉得委屈。 在转弯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曹芙蓉,且与之撞了一个满怀。 曹芙蓉练过功夫,步子很稳,自己没有摔倒,也扶住了司马洛柔。待看清楚来人是司马洛柔时,她顿时觉得不爽,刚要开口骂人,却看到司马洛柔满是泪光的脸庞,顿时有些迟疑,“你…你怎么了?” 司马洛柔也看清了是曹芙蓉,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窘态会轻易的被敌人看到?于是她一把推开曹芙蓉,“要你管!”话完,擦了眼泪,继续跑走了。 “切!谁愿意管你啊!”曹芙蓉看着司马洛柔跑走的身影,喊道。恰好司马洛柔跟前的侍女跑过,曹芙蓉一把拽住,问司马洛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女有些为难,这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只得道:“郡主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去看吧!”说着,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随后喊着皇后皇后奔走了。 曹芙蓉走过转弯的地方,看着远处的养心殿,恰好她本来是想去养心殿见项弘的,但是看到司马洛柔哭泣的模样,她心中不免开始七上八下了;因为据她所知,司马洛柔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如今会哭泣着从养心殿跑过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事情! “嗖嗖”两声,梅花镖仿佛电光闪过,从房屋中窜了出来。只听得‘哎呦’一声,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闷响。 祝玉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柳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她又看了看她的窗沿处,更是有股怒火中烧的感觉,“还是趴在我的窗沿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云脸上有吃痛的表情,道:“我这是刚想敲敲窗户喊你呢!”拔掉胳膊上的梅花镖,“姑奶奶啊,你这是想杀死我啊!” “哼,活该!”说着,祝玉瑾转身进了房屋。柳如云跟在后面,刚想踏进屋子里,头‘嘭’的一下撞在了门上,他捂着鼻子直叫唤,“喂!祝玉瑾!你是真想杀了我吗?” “噗”她背靠着门,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柳如云显然是听到了她的笑声,于是更加夸张的喊叫,想逗她开心,随后又道:“喂,祝玉瑾,你让我进去啊!这外面这么冷,你是想让我冻成树桩吗?好歹我是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你这里的啊!” ------题外话------ 前面的章节逐渐改善中~ .. ------------ 第六十五章 第七节(已改) “瑾小姐,敏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喜欢浅紫色的。” 祝玉瑾刚刚回到房间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敏姑,随后看到屋子里布满了浅紫色的摆设,尤其是内堂与厅堂间相隔处有个浅紫色的帘布,帘布上绣着的梅花栩栩如生,仿佛屋子里的香味是从上面发出来的。敏姑看到祝玉瑾女扮男装的模样后后顿时觉得热泪盈眶,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发出这样一句问话,随后低下头。 “嗯,以前是喜欢浅紫色的。但是现在最喜欢的是白色。” “那……”敏姑愣了一下,随后转身,“那我现在就去换……” 敏姑话未完就被祝玉瑾抱住。“敏姑,玉瑾好想你……”话没有说完,祝玉瑾便哽咽起来,一种久别离的亲情奔涌在心头,泪顺着面庞流了下来。 她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是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哪怕是当初大师兄永远的离开她,她都没有这样失控的哭出声来。为什么敏姑会让她如此哭出声呢?原因要从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去世时说起;祝玉瑾的父亲祝熹最宠爱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但是张悬玲只生下祝玉瑾后便不再生育。祝家乃是世袭帝师,帝师需要男子来做,虽然别的福晋也有生育子嗣,但是祝熹就是希望他与张悬玲的孩子能接任帝师之责,当得知张悬玲不想再生育子嗣时,祝熹曾一度气恼,冷落了张悬玲母女两年之久。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也是一个自强的女子,两年间在府中平淡生活,不惹是非,并且在两年间为小玉瑾奠定了命运的基础。 小玉瑾两岁时就能通篇背下诗经,且能解出其中一二,祝熹竟不知他的女儿有如此高的天赋,几番纠结后,他终于心软,重新接纳了她们母女。但殊不知张悬玲对祝熹已经心灰意冷,平淡无求,只希望祝玉瑾能够平安生长。当玉瑾五岁那年,张悬玲想把祝玉瑾送往昆山派修行武功,却得到了祝熹的大力阻拦;祝熹之所以会阻拦,一方面认为女子不应该去习武,另一方面是想着祝玉瑾这么高的天赋如果专研政事以后肯定能大有所为,即使不能登上台面谋个官职,也能暗中帮助,使得祝家继续在项王朝保持很高的地位和声誉。 张悬玲却不一样,她不想让女儿搀和政事,倒想让女儿逍遥尘世,快意江湖,一方面完成自己的愿望,一方面为女儿免去了政事的烦恼。 祝熹再次和张悬玲产生分歧,加上当时别的福晋搀和,两人冷战了许多年,直到后来张悬玲得了大病,最后郁郁而终,祝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痛心疾首,近几个月都颓废在书房里,头发白了一半。 当时八岁的祝玉瑾知道了母亲死去的消息后,无疑对她是个晴天霹雳,失神多日后近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后来她真的变得说不出话了,无论谁问她话,点头摇头就是她的回答,脸上也极少出现别的表情。 祝熹知道女儿这个情况后十分的焦急,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开始为祝玉瑾寻找各种名医,那一年祝熹还带着祝玉瑾去了御医柳肃家,但是柳肃也无能为力,他说祝玉瑾这个乃是心病,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治疗过程,其办法就是需要一个能让祝玉瑾信任的人在她的身旁,每天细心的引导她,与她交谈,才能使之恢复。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御医柳肃正是现今柳如云的父亲;当时十岁的柳如云见到八岁的祝玉瑾后,就难以移开目光了,她脸上的那份淡漠始终是吸引他的地方,这也就埋下了缘分的种子。 敏姑就是在祝玉瑾陷入困境的时候出现的。敏姑不但每天照顾祝玉瑾的衣食起居,并且与她交谈,几乎什么都聊,好在敏姑阅历丰富,细心耐心,语气温和,并和祝玉瑾说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渐渐的,祝玉瑾开始能说一些简单的日常话语,脸上也多了一些表情。 当时还帮助祝玉瑾的,就是她的义兄祝玉梁。父亲说祝玉梁乃是祝玉瑾的义兄,但是祝玉瑾知道,这个义兄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不敢公之于众,于是便把祝玉梁认作了义子。 当时祝玉梁帮助祝玉瑾最大的地方就是,他经常会带来一些书籍,念给祝玉瑾听,包括艰涩难懂的《离骚》,他都念给她听过。 敏姑拍了拍祝玉瑾的肩膀,“瑾儿,敏姑也想你啊!”说着,松开怀抱,替祝玉瑾擦了擦眼泪,又道,“我听老丞相说,瑾儿你现在做了帝师?在皇上跟前供事?” 祝玉瑾点了点头,但是其余的话不愿意多说,因为一开口就会想起在禹城发生的事,项弘的所作所为还有对她的不信任,仿佛针刺一般刺着她的心。 敏姑照顾了祝玉瑾七年之久,自然能读懂她的表情,于是赶紧转换话题,“瑾儿,你回来一定累了吧!敏姑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澡。把这些脸上易容的东西都洗掉吧!”话罢,敏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了出去。 * 满室的水雾,与寒冬腊月外面刺骨的冷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祝玉瑾舒服的躺在浴桶里,任由充满香味的草药叶子游荡在脖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浴桶里的水荡起了一层层水纹。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放松身心可以什么事都不去想。 第二天,祝玉瑾起来时还以为是在皇宫里,习惯性的束上束胸,易容,一副男子的打扮。走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个身穿深青色棉衣祥云暗纹的男子站在门口,祝玉瑾心中还疑惑这个身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正想着,这个男子就转过身来了,只见他淡淡的一双眉毛,眼眸仿佛藏在雪中晶莹的宝石,周身上下环绕着一种仿佛置身云雾中一般清净的气质,更有一种失忆之人才会有的迷茫神情。 “玉瑾,你醒了?”祝玉梁开口说道,声音似乎是风吹树叶落在古筝上一般轻轻的、却又富有余音绕耳,白白的哈气在半空中飘荡消散。 “……”祝玉瑾看着他有些冻红了的鼻尖,半晌说不出话来,低头复而又抬头,又看到他泛白的脸庞,有一股暖流涌向心间,让她几乎要哭出来,“又在门口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喊我?明明身体弱还要逞强!” 祝玉梁笑了笑,“怕吵醒你,我又不想再回去,所以就在这边等了一会儿。”他故意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越是这样,祝玉瑾越是觉得不舒服,一步上前,拉住义兄的手摸了摸,随后怒道:“你手都冰凉冰凉了,还叫等了一会儿?你跟我进来!”话罢,拉着祝玉梁进了屋子。 祝玉梁脸上露出一副尴尬神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恰好敏姑过来服侍,听到祝玉瑾说了这事后,赶紧去又加了些炭火来,烧了一会儿,祝玉梁的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玉瑾,你为何一副男子的装束?”祝玉梁遍身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祝玉瑾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嘿嘿一笑,道:“义兄,你不知道吗?玉瑾本来就是男子啊!” 祝玉梁故作严肃道:“玉瑾,乱说话,如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话如果被旁人听到传出去,恐怕以后就没人敢娶你了。” “哈哈,没人娶了更好,我正不想嫁人呢!一个人游荡江湖,自由自在多好啊!”祝玉瑾开心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最喜欢这样和义兄插科打诨,也最喜欢逗一逗有些柔弱的呆笨的义兄,而祝玉梁也乐于这么和祝玉瑾聊天。 敏姑在一旁听到了,道:“二小姐不想嫁人,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我还想看一看二小姐穿嫁衣的模样呢!一定美若天仙,就像当年的玲福晋一样!” 玲福晋,自然说的是祝玉瑾的母亲张悬玲。 当祝玉瑾听到玲福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继而低下头,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敏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上前安慰,祝玉梁也在一旁劝,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祝玉瑾也很快释怀了。 到了早膳的时候,祝玉瑾还是一副男子的打扮进了厅堂,尽管敏姑劝她换衣服,但是祝玉瑾并没有换,一方面是嫌麻烦,另一方面是觉得这样男子的打扮可能会讨得父亲的欢心。虽然父亲比起几年前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很多,但是做儿女的还是希望能让父母开心。 岂料祝玉瑾的‘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父亲祝熹的赞赏。 当祝玉瑾和祝玉梁一同走进厅堂用早膳的时候,祝熹一晃神,还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但是仔细一看,右边站着的不正是他家女儿么?顿时,祝熹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祝玉瑾也看出来了父亲有些不开心,她和祝玉梁对视了一眼,祝玉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不开心,当早膳用的差不多了,祝玉瑾终于开口,道:“父亲,您为何事不开心?” 祝熹倒也不迟疑,直接道:“玉瑾,如今你乃当朝帝师,我也不好说你些什么,只是,如今你身在家中,为何还一副男子打扮?” 祝玉瑾愣了一下,随即道:“父亲难道只是为了这个而不开心吗?” 祝熹阴沉着脸庞,道:“这个不是小事!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人!” “嗯,知道了,父亲教训的是,我这便去换了衣服。”话完,祝玉瑾站起身,走出厅堂,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敏姑吩咐丫鬟去拿来今年刚做好的棉衣,自己则尾随祝玉瑾之后,一同跟她回了房间。 祝玉瑾走后,饭桌上,祝玉梁放下碗筷,说道,“父亲,您怎么不问一下小妹为何突然回来?照理说今年和明年小妹都应该和小皇帝一起过年的,不是吗?” 祝熹点了点头,看着厅堂外一颗光秃秃的小树,道:“对啊,那个小皇帝如小树一般刚开始猛长,期间自然是要发叉的,倘若没有人砍去他多余的枝杈,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是一个好的君王。”说到这里,已经年逾花甲的前任帝师叹了一口气,“我相信瑾儿的能力,但是最害怕的是瑾儿除了教授皇帝帝王之道动了其他感情,那么就麻烦了,就像她这次突然回来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会去过问,她的事她一定能处理好的。” 听完这话,祝玉梁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想了一些事情,随后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相信小妹,她一定知道君王和臣子不能发生感情,更何况小妹现在在皇宫里是女扮男装,所以不会发生意外之事。” 祝熹看着祝玉梁,点点头,“希望如你所说吧!” * 这边,敏姑一边帮祝玉瑾更衣,一般劝道,“瑾儿,你不要生老丞相的气,他是为你好的。” 祝玉瑾轻轻哼了一下,“为我什么好啊?以前巴不得我是男子,现在我扮作男子,他又不开心了,难得我这样去讨他欢心。” 敏姑叹了一口气,“瑾儿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去昆山派学武功后,老丞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候老丞相还会对敏姑说想念自己的女儿。现在他希望你能好好的完成帝师的任务,随后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题外话------ 原来的【第六十五章第四节】章节改不成了,所以偶重发了一遍在这里!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o_id =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 第六十五章 第八节(已改) 祝玉瑾动了动身子,适应着重新穿回女装的感觉。敏姑的那句话后,便不再聊这个话题,反而问了一些祝玉瑾皇宫里的事,并询问小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在皇宫里,她必须成为一个冷静的、处事不惊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话也是必须谨慎,到了家里后她才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想起之前在禹城的事,心中不免有怒火,便道:“小皇帝?你是说项弘吧?他是一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并且不分好歹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毛一跳一跳,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敏姑看着她脸上有些赌气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祝玉瑾转过身,“敏姑!你的玉瑾被这样的人欺负你还笑成这样?哼!不理你了!”这话完,仿佛一个小姑娘一般拽过来衣服自己穿。 敏姑笑着拉回衣服,帮祝玉瑾系着腰带,带着宠溺的口吻道:“敏姑错了,欺负我们玉瑾的都要受惩罚!下次你把那小皇帝叫到祝府来,敏姑替你出气!” 祝玉瑾只觉得哭笑不得,道:“敏姑!不要用对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对我说话啦!” 敏姑替祝玉瑾把衣服的下摆弄平,边道:“你在敏姑跟前永远都是小孩子。”话尾的时候,敏姑竟带着一丝哭腔,仿佛祝玉瑾就是她的女儿一样,忍不住去宠爱自己可爱的女儿。 祝玉瑾也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转身抱住了敏姑,声音带着哭腔的道:“敏姑,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细心照顾着玉瑾。”自从回到家见到亲人后,她已经不止一次忍不住想痛哭一场了。但是自小性格养成的自强性格让她抑制住了眼泪掉下来。殊不知,再过几天后发生的事让她的眼泪是怎么都忍不住的。 * 几年没有回祝府,府内的光景已经大变,上次她从昆山派回来时因为时间太紧急,没有细心看一看,这一次,她要到处转一转。 祝玉瑾本想自己到处走一走,毕竟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府邸,再怎么大变也不会变成迷宫,但是祝玉梁不依,执意要带着祝玉瑾四处转。 “义兄,真的没关系吗?今天有风,你别着凉了。”祝玉瑾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气,担心的说道。 祝玉梁摇摇头,道:“没关系的玉瑾,不要太担心,我的身体比起前几年时好多了,多亏了柳家从宫中拿出来的药。”说着,他率先迈出了步子,走向后园。 “柳家?”祝玉瑾跟在祝玉梁身后,发出了一声疑问。她在心中想着会不会是柳如云,但愿不是柳如云家,要不然就会欠他家一个人情。柳如云为了得到祝玉瑾而害死辛斐然的事,旁人都不知道,只有祝玉瑾和几个人知道。 “对啊,柳家,就是那个从小跟你青梅竹马的柳如云家。”祝玉梁笑着回头说道。 祝玉瑾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脸上莫名两团酡红,“义兄!你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青梅竹马了?” 祝玉梁故作疑问的道:“什么?难道是我记错了吗?你没有对他有意思吗?”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义兄,你不要乱猜了好不好!小时候只是跟他有一面之缘而已,硬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昆山派的同门师兄。” “哦……”祝玉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心中想着要不要把柳如云过几天就会来到祝府的事告诉小妹呢? “哇塞!这里变化好大哦!” 祝玉梁正想着,突然听到了祝玉瑾的惊叹声,他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随后跟了上去。 祝府的地形有些奇特,房屋都是在前园,而后园都是一些花园和一些摆放杂物的小房子,更有一些有特色的木屋摆放在花田中间,仿佛是从花田里冒出来的一样。 以前的后院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花田园地,期间有蜿蜒曲折的小道,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在花田里漫步是最惬意的事;但是此时一片树林取代了这个花田,树林貌似有好几层的样子,外围是一圈各个种类的大树,很难想象五六年的时间居然能长得有八人高了;里面一层树木因为可能没有砍去多余枝杈的缘故,长得不高,但却十分的茂密;再往里面走,就有些阴暗了,可能是高树都把阳光遮去了,这树林里又有许多杂草灌木,所以有那么一瞬会感到有些令人胆寒。 走在这树林里时,祝玉梁说了这片树林的来由。是祝老父的主意,他原本的意思是在祝府种一些栋梁之材寓意好,对今后祝家的发展也有好的念头,假如有一天祝家飞黄腾达,可以用这些栋梁之木兴建宅院。没错,祝熹还是不希望他世袭帝师的地位从王朝消失,只不过如今奸臣当道,不宜朝政罢了,要不然,祝熹早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祝玉梁带到朝廷里了。 “那父亲现在的意思呢?”祝玉瑾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说道。 祝玉梁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寻求一个保护所吧!小妹,你知道吗?父亲常常觉得不安,所以他近年来、自打曹禄中篡权后都没有再上朝了。” 祝玉瑾点了点头,“父亲是对的,但是倘若一个人铁了心要整你,即便是你藏在深山老林,也抵不过付之一炬的威力啊!” 祝玉梁看着祝玉瑾的眼眸,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义兄,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妹你变了。变得更加沉静内敛,且有勇有谋,还会武功,如今担当帝师重任,身负王朝兴衰的大责任。”说到这里,祝玉梁微微低头,本来就带着一丝哀愁的一双眼眸更是含着水雾一般,“不像我,虽然身为兄长,却是一无是处,整天呆在府中,像是废人一样…” 祝玉瑾轻轻抓住兄长的手,随后紧紧的捏住。 祝玉梁脸上浮出一丝吃痛的表情,随后疑惑的看着祝玉瑾。 “哥哥,你感受到这个力量了吗?” 祝玉梁点了点头,但随即感到哪里不对劲,吃惊的看着祝玉瑾,“小妹,你刚刚叫我什么?” 祝玉瑾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隐瞒,便道:“是的,我叫你哥哥。并且我知道了,你的身体里本来就流淌着祝家的血液。” 祝玉梁的眼眸闪烁着,仿佛潋滟的湖光,更仿佛风中摇曳着的山楂的果子,泪水仿佛泉眼要迸发了一般从他的脸庞上流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我的亲哥…” 祝玉瑾话还未完,便被祝玉梁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虽然薄弱,但却身材欣长,祝玉瑾刚刚到他的肩头处,她能感觉到从哥哥身上传来的激动心情。 祝玉梁从没想过他能这样和自己的亲生妹妹如此相认,本以为他一辈子都要在祝府当一个‘义兄’,更没想到的是祝玉瑾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用心的教导他不要妄自菲薄,这让祝玉梁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后园树林里的秘密计划。 当晚,晚膳的时候,一向不能喝酒的祝玉梁,还破格的陪着父亲和小妹小酌了一杯,并且先干为敬。祝熹看到自己儿子突然间的豪迈举动,有些吃惊,但是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也释然了,也是一饮而尽。晚膳后,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散去,反而像平常人家一样,在大年初二的晚上,听着窗外鞭炮的响声,聚在屋子里,一同烤着炭火,一同聊着这六年间那些错过的时光。 近子时,祝玉梁才以身体扛不住的缘由离去了,剩下祝玉瑾和老父祝熹继续说着话。 但是祝玉梁并没有回房,而是在房门口接过仆人手中的灯盏,并且让仆人前去休息不要跟着他,自己则朝着后园方向走出。 今晚有月光。 淡淡月光下,他身穿白色长袍,里襟是白色深青色相间的棉衣,浅灰色的披风,边缘上是深青色的绒布,加上他飘逸的黑发,走起路来,仿佛夜中散仙一般。 祝玉梁走进了后园的树林里,走到第三层树林时,出现了两排小木屋,结构精巧,巧夺天工,但是他并没有进去小木屋,反而沿着木屋的一个岔道处,继续往里面走,走着走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盏荷花底的烛台,烛光如豆,在阴暗的树林里却仿佛朗星,忽然出现了一个萤火虫,它围绕着烛光转动,尾部发出的荧光漂亮极了,随后出现了第二只萤火虫,第三只,第四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了许多,铺天盖地一般的荧光仿佛迷幻极光一般绚丽。 白色的袍子拂过最后一课树木,祝玉梁的前脚一跨,走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没有树木,有的只是半人高、一人高的海棠花,有星星点点的荧光环绕在大朵的海棠花上,月光下,紫色的海棠花微微泛动着,风吹过,险些把蜡烛吹灭,祝玉梁轻轻的用纤长的手指替蜡烛挡住了风;渐渐的,他的头发由黑色变成了白色,最后,连他的眉毛、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唯一不变的是那细长眉间的哀愁。 他走向海棠花中间的木屋,走动之间,柔软的白发飘荡着,与这不可思议的夜晚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艳丽画面。 而这一切都被柳如云看在了眼里,他原本是刚到达祝府,看到祝玉梁在朝着后园走去,他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跟随着祝玉梁,所以就看到了整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一阵海棠花的香味拂过,柳如云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细细一想,海棠花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朵的?也没有紫色的啊!他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于是急忙转身,趁着体力没有消散之际,逃离了这片海棠花田。 * 皇宫里。 眉妙心乔装成木心儿躲过所有人的耳目,跟着项弘一同进了皇宫。之前柳如云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对柳如云无害,并且最后也向柳如云保证了不会危害祝玉瑾的安危,柳如云这才放过了她,任由她去祸害项弘。 曹禄中知道项弘从禹城回来,特地举办了一场宴席,一方面是为了迎接皇上,一方面是也省了年夜宴。宴会一如既往的没有邀请很多大臣,只有一些项弘不认识的大臣,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大将军谢邈。 值得一提的是,项弘最主要离开禹城的原因是找到了冯焕洲,不,应该是冯焕洲恰好出现了。原本冯焕洲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冯焕洲从萱妃那里得知了祝玉瑾被项弘气走的消息后,才急匆匆的出现。出现后项弘显得很开心,但是没有给冯焕洲问话的机会,就带着他回了皇城。沿途项弘都没有下马车。 宴席上,谢邈本想给项弘敬酒,但是项弘却借故推掉,并且说自己很累,提前回了养心殿。谢邈只得找到冯焕洲问清楚,但是冯焕洲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皇上最近神思倦怠,谢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宴席。 “哼!真是气死我了!皇上为什么不见我?你给我让开!让我进去见皇上!”司马洛柔在殿外被两个丫鬟拦住,自从回了皇宫后,她都没有见过项弘,不是,是项弘都不肯见她。 养心殿门口这两个丫鬟的气势非常足,丝毫没有怕司马洛柔的意思,司马洛柔只得在殿外喊叫。 突然,养心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容颜俏丽,身着粉色棉衣的女子,司马洛柔定睛一看,疑惑的道:“木心儿?你是从禹城的那个木心儿?!” 木心儿行了一个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在下正是木心儿。” “哼!”司马洛柔发出一声哼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心儿,道:“在下?好一个在下!你这木心儿,在皇宫里呆了几天,连自己的称谓都忘记了吗?!” ------------ 第六十五章 第九节(已改) 梅花已经开到了最盛时。 梅园中的小楼里,项弘躺在绣着青龙锦被里熟睡着。隐隐约约的听到帘布外面有人在走动,步子轻轻但却很有节奏。 “谁在哪里?”项弘忍不住问道,直起身。 “皇上,你醒了?”声音清朗,仿佛玉珠落地一般。 项弘一愣,“夫子?”他掀开床上的帘布,定睛一看,“真的是你啊!夫子!”项弘喊着,连忙从床上站起身,一步往前,抱住了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好吧,他承认,这几天里虽然都和木心儿逗乐,但是在心灵深处,压抑着的思念全都是来自于祝玉瑾。 “该死的!该死的!呜呜呜…”项弘紧紧抱住祝玉瑾,喉间低声呜咽着。 “皇上,你骂谁呢?还有,你哭什么啊!”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把她抱得更紧,“哭什么?你问朕哭什么?不全都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她疑惑的反问道,“怎么会因为我呢?我这几天都不在你身边,怎么会因为我呢?”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他耍赖似的晃了晃她,“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才我才会难受!所以你才惹了我!”话说完,继续呜呜呜的呜咽着。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我现在来陪你了。”她安慰道。 “不行!”他轻轻推开她,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夫子,你懂我的心意吗?你懂得对吧?” “什么?”她摇摇头,“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脸上有些气急,“你是真的要我说出口才肯罢休吗?” 她道:“那你说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吧!”他深吸一口气,“夫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有些愣住,继而脸色通红,“这个我知道。” “什么?”项弘有些吃惊,继而故作生气的道:“好啊!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害的我整天难受,像害了相思病一样?!” “这不怪我啊!我有没有让你喜欢我!”她也有些气急了。 “哼!好啊!还说不怪你!?”他仗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优势,一把抱住了她,“朕要惩罚你!”话罢,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床上。随后一下压住了她。 他的呼吸与她的呼吸碰撞着,眼神也碰撞着,心跳也快速的响起来,顿时,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混合着梅花的香味,仿佛这一处乃是幻境了一般。他的手开始不规矩的乱摸。 “不要。”突然,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愣住,“怎么了?夫子?” “你还太小,不能这样。”她脸色通红的说道。 “太小?夫子!我已经不小了!不信你看!”话罢,他站起身,向她展示着自己健硕的身体。 她赶紧捂上眼睛,随后站起身,下了床,“还是不行!”这次,她的声音很坚决。 项弘拉住她的胳膊,“为什么不行?到底为什么?你可知道朕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她有些吃惊,“真的吗?怎么会?你有那么多妃子!” “真的!我有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发生关系?”他说着,向她展示自己的‘清白’,并道:“这些天我都要憋坏了!” 她脸上浮出一丝欣喜,但随后那抹欣喜随之消散,她眼眸中含着一丝哀伤,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要走,项弘一把拉住她,问到底是为什么。 她回头,说出了一句话。项弘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对他冲击太大,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亭台楼阁处。 她说:项弘,我是男的。男子和男子不能在一起的。 项弘愣在了窗前好一会儿,也就是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夫子是男子或者是女子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这样想着,项弘追到了梅园里。 他找遍了整个梅园,眼中只看到了白梅黄梅绽放的美丽,耳中只听到了风吹过树枝摇曳的声音,鼻息中只闻到了梅花的馨香,却找不到夫子的踪影,他在梅园中拼命寻找那一抹令他心头清净的玉色… “夫子!夫子!”项弘一下从床上直起身,直到看清楚了眼前的床帏,才明白刚刚那拼命寻找的场景不过是黄粱一梦。他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思念。刚开始他的确是因为觉得男子和男子不能相恋才主动疏远了祝玉瑾,慢慢的关系变得不能融解,可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还是离不开夫子。或许梦中的那番话就是他的心结所在。更或许再见到祝玉瑾的时候,他就能恢复以前的项弘了。 却不知为什么,项弘在心底渴望着与祝玉瑾相见,又害怕与祝玉瑾相见。其中害怕的原因更是来自于这几天发生的事。 自从回了皇宫以后,项弘就把木心儿提到了自己的养心殿伺候,虽然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木心儿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比如木心儿说今天要折磨哪个太监来玩,那么项弘就言听计从,逮住一个太监来当做狗使唤。他心中明明是讨厌这样的行为的,可是做了之后却又莫名的快意。 项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要善待每个人、包括太监’这句话和祝玉瑾吵过架,但是后来他还是听取了祝玉瑾的意见,开始善待周围的人。几个月来在后宫里建立的良好的皇帝形象,就在这几天内被木心儿的‘进谏’毁的一干二净。 他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暴躁无常、碌碌无为、整天玩乐的窝囊皇帝! 项弘正在自责着,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在争吵,他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于是他便从暖阁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殿外,而后就看到司马洛柔盛气凌人的站在殿外,木心儿委屈的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项弘问道。 一众人见到项弘走出来,忙下跪行礼。项弘让她们一一平身,复而又问怎么回事。 司马洛柔刚想开口解释清楚,谁知道木心儿一下哭出声来,并且跪到项弘跟前,哭道:“皇上!皇上,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皇上在休憩,所以严守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可是皇后娘娘非要进殿,奴婢不让她进来,谁知道皇后娘娘脾气暴躁,以为是奴婢故意不让她进来,还打了奴婢!”说着,眼中含泪,仿佛化雪时候藏在雪窝里的琥珀石一般。 “胡说八道!”司马洛柔气的全身发抖,随即对项弘说道:“皇上,臣妾并没有非要进殿,只是许久没有见皇上,臣妾觉得想念,至于打木心儿,是因为她出言不逊!” “皇上!奴婢没有胡说八道!这两旁的侍女都亲眼目睹了!”木心儿一开口说话,完全把那种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也烘托出了司马洛柔丑恶的形象,仿佛一切都如她所说的一样。 两盘的侍女也都点头称是。尽管司马洛柔身后的丫鬟宫女也为司马洛柔辩解了,但是很明显的,项弘相信了木心儿,并且道:“司马洛柔,你身为皇后应该大度,怎么为了区区小事而大打出手?且事到如今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这的确是小事,但是司马洛柔没有想到会因为这小事发生矛盾,“皇上,您不相信我吗?”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项弘眉头皱着,“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朕无法相信你!” 听到项弘说出最后一个字,司马洛柔顿时觉得眼泪要奔涌而出了,“如此,臣妾告退了!”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立马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项弘的视线。刚离开项弘的视线,司马洛柔便奔跑起来,奔跑着,哭着,眼泪飘在风中,她就是觉得委屈。 在转弯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曹芙蓉,且与之撞了一个满怀。 曹芙蓉练过功夫,步子很稳,自己没有摔倒,也扶住了司马洛柔。待看清楚来人是司马洛柔时,她顿时觉得不爽,刚要开口骂人,却看到司马洛柔满是泪光的脸庞,顿时有些迟疑,“你…你怎么了?” 司马洛柔也看清了是曹芙蓉,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窘态会轻易的被敌人看到?于是她一把推开曹芙蓉,“要你管!”话完,擦了眼泪,继续跑走了。 “切!谁愿意管你啊!”曹芙蓉看着司马洛柔跑走的身影,喊道。恰好司马洛柔跟前的侍女跑过,曹芙蓉一把拽住,问司马洛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女有些为难,这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只得道:“郡主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去看吧!”说着,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随后喊着皇后皇后奔走了。 曹芙蓉走过转弯的地方,看着远处的养心殿,恰好她本来是想去养心殿见项弘的,但是看到司马洛柔哭泣的模样,她心中不免开始七上八下了;因为据她所知,司马洛柔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如今会哭泣着从养心殿跑过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事情! * “嗖嗖”两声,梅花镖仿佛电光闪过,从房屋中窜了出来。只听得‘哎呦’一声,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闷响。 祝玉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柳如云?!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她又看了看她的窗沿处,更是有股怒火中烧的感觉,“还是趴在我的窗沿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云脸上有吃痛的表情,道:“我这是刚想敲敲窗户喊你呢!”拔掉胳膊上的梅花镖,“姑奶奶啊,你这是想杀死我啊!” “哼,活该!”说着,祝玉瑾转身进了房屋。柳如云跟在后面,刚想踏进屋子里,头‘嘭’的一下撞在了门上,他捂着鼻子直叫唤,“喂!祝玉瑾!你是真想杀了我吗?” “噗”她背靠着门,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柳如云显然是听到了她的笑声,于是更加夸张的喊叫,想逗她开心,随后又道:“喂,祝玉瑾,你让我进去啊!这外面这么冷,你是想让我冻成树桩吗?好歹我是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你这里的啊!” ------题外话------ 前面的章节逐渐改善中~ ------------ 第六十五章 第七节(未改) 祝玉瑾从苍茫山上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接近午时了,进门刚喝了口水,就看到文竹和翠莲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跑着还喊着,“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好了!” 两人都是跑的气喘吁吁,到了祝玉瑾跟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怎么了?父亲呢?哥哥呢?”祝玉瑾问道。 “二小姐,大少爷和妙素去了土霸山……”说着,翠莲已经开始眼中含泪了。 文竹看了翠莲一眼,待气平稳后,给祝玉瑾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个大概。 祝玉瑾凝眉,由于运动过后而变得红润润仿佛桃花般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疑惑,“文竹,你说那个丫鬟是曹芙蓉曹郡主身旁的?并且之前曹芙蓉来过府中?” 文竹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没明白疑点在哪里,他和翠莲一样,此时此刻只担心着祝府大少爷的性命安危。并且文竹十分担心那些土匪看到祝少爷文弱的模样后会坐地起价甚至把价格提到两千两甚至更多,反正那些土匪以为这些官家有的是钱。 祝玉瑾思忖了一番后,对身旁递茶的丫鬟素妹道:“素妹,快去找来我男子的衣物,以及我放在梳妆台的袖刀。” 素妹自小是祝玉瑾的丫鬟,但是自从祝玉瑾去了昆山派学艺后,素妹便停留在府中做着一些杂活,如今府中有祝玉瑾的到来,她本以为自己会多待在祝玉瑾身旁照顾几天,岂料这二小姐自从昆山派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事事独立,且完全不让她插手的感觉,这让素妹有些莫名的难过。今天总算得到了二小姐的吩咐,但没想到却是这个。 素妹有些迟疑,“二小姐,你这是要去独闯土霸山吗?”好好的一个漂亮的人,为什么要摆弄刀枪?还要穿男子的衣服…… 祝玉瑾很明白素妹担心的什么,但是如今的情况多耽搁一分便多危险一分。“行,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她自己提步便要走。 素妹赶紧拉住祝玉瑾,“好,好,小姐,我去帮你拿!”说着跑出了正堂,临出去时素妹看了一眼堂中站着的翠莲,对她使了个眼色。 翠莲顿时明白了素妹什么意思,但是她并不声张,趁着祝玉瑾去屋子里简单易容的时候,偷偷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敏姑。敏姑现在在祝府的下人里位置算是最大的,前几天时刚刚处死了藏在府中做卧底的管家蔡宜,其中敏姑的功劳最大,是冒着性命危险揭穿了蔡宜的身份。 当敏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前去阻拦祝玉瑾,那大少爷随祝老丞相的性格,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只身前往土霸山的,当敏姑把这话和祝玉瑾说了后。 祝玉瑾笑了笑,“敏姑,我同大哥还有父亲一样,没有万全之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话完,遂转身离去,“区区几个土匪,何足挂齿!”她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粉红如桃花的脸庞,偏说出的话如男子一般潇洒,又加上此刻她身着男装,一旁的丫鬟翠莲和书童文竹竟看得有些痴了。 敏姑一下拉住了祝玉瑾,嘱咐道:“二小姐,那些土匪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土匪,你五年没有回来,梁城已经有了许多变故。狡兔三窟,你还是小心为妙。”说着,敏姑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东西递到了祝玉瑾手里,道:“这个你装好。” 祝玉瑾打开手心一看,“海棠花?紫色的?”她疑惑的看着敏姑,不解其意。“敏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敏姑道:“给你……”她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回答,“嗨,给你这个能做什么呢?当然是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啊!”敏姑说着,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 祝玉瑾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太多,把海棠花塞在了袖子里,骑上马,朝着土霸山走去。 待祝玉瑾走后,敏姑转头看着翠莲和文竹,道:“刚刚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有,二小姐女扮男装的事你们胆敢说出去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文竹和翠莲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连连点头。 * 梁城,同福客栈。 “哐哐”一双小巧的手敲响了天字一号的门。 “谁?”房中响起了一个女子警惕的声音。 “小姐,是我,妙素。” 曹芙蓉听到是妙素后,思忖了一下,还是有些警惕的问:“只有你一个人吗妙素?” “是的,小姐,只有我一个人……” “赶紧进来!”话未完,曹芙蓉一把打开门,把妙素拉进了房间里,“没有人发现你吧?还有,那个祝玉梁落网了吗?” 妙素摇摇头,“回小姐的话,没人发现我!那个祝玉梁刚到土霸山就被郎侍卫给擒住了呢!”说着,妙素脸上洋溢着笑容。 绒布百褶裙晃动,曹芙蓉在房中踱步,她的脸庞上丝毫露不出笑容来。她虽然是故意骗祝玉梁的,但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这也是出于无奈啊! 百般的思绪在脑袋里盘旋着,那种不安以及烦躁让曹芙蓉无法忍受,她转头对妙素道:“你去找到我表哥吴鸿良,告诉他我先回皇城了,这个地方真的呆不下去了!烦死了!” 妙素一愣,道:“可是小姐,你的任务不是没有完成的吗?还有,你让奴婢去哪里找吴公子啊……” “啪” 话音未落,五个巴掌印就落在了妙素脸庞上。 曹芙蓉咆哮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眉间闪烁着怒火,情绪不定的冲出了房间。 “哎呦” 冲出房间的那一刻,恰好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下子抱住了曹芙蓉,随后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走路这么莽撞?”一股香味扑鼻,吴秀林定睛一看,一个软软的躯体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曹芙蓉则是急忙挣脱,脸色通红的站起身,同是口中还大骂着,一时间,那种骄纵蛮横的大小姐气息展露无遗,顿时引来了其他房间的人开门驻足观看。 吴秀林的父亲吴广忠乃是封城的上卿,又加上受曹禄中的庇护,所以梁城一带的官商都让着他们,吴秀林更是仗着老子的威名,成了梁城和封城有名的地头蛇,且吴秀林很会来事,和一些纨绔子弟结成兄弟,把周边一带的好事全都揽在怀里了。 如今吴秀林看到这么一个俊俏有活力的姑娘,心中不免一动,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不怕他,或者说不认识他。他试着和曹芙蓉沟通,何奈此时此刻的曹芙蓉像是一只刺豚一般,他说一句话,她就开口讽刺他。一口一个无耻,一口一个登徒子,让他吴秀林的脸面何在?虽然这女子说的都是大真话。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张口就骂人,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吴秀林身旁的侍从金蛋忍不住开口说道。 曹芙蓉哼了一声,“你们家公子是谁?”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秀林,这眼神仿佛是要把整个人看透一般,更让吴秀林觉得周身不适,像是他被脱光了站在她面前一样,于是赶紧打开了扇子,装作很热扇风,一副潇洒的模样。 “我看你家公子就是一个整天逛楼子喝花酒调戏女子不务正业的流氓混蛋!”曹芙蓉一口气说出来这话,顿时觉得心中畅快,顺道又补充了一句:“人家都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拿折扇,瞅瞅你这样儿,大冬天的!别侮辱了那扇子!” 吴秀林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手扔掉那折扇,“你……” “我!?我怎么样?”曹芙蓉上前一步,气势非常的足。 “给我把她带走!带回府中做小妾!”吴秀林对着身后吼了一句,随后看着曹芙蓉。 廊道里响起了稠密的步子声音,随后看到四个强壮的男子朝着曹芙蓉走了过来,随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抬了起来。 “喂!别动我……你们…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曹芙蓉突然被悬空举起来,她的心里也有些发虚,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开口便骂吴秀林:“你这个混蛋不要脸!你凭什么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你快放我下来!” 吴秀林哈哈一笑,“王法?在梁城我就是王法!看你还敢不敢顶撞本公子!回了府中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话罢,提步离去,脸上闪烁着坏笑。 妙素躲在房中瑟瑟发抖,刚刚看到曹芙蓉和吴秀林争吵的时候,她本想出去劝阻,但是隐约觉得事态不太对劲,于是便躲在了屋中。果然,那个看起来浪荡的男子不是好惹的,如今,得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吴鸿良。 * 此时吴鸿良正在苍茫山上,和柳如云对峙着。 尽管苍茫山上雾蒙蒙的,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紧张;吴鸿良的背部冒着热气,仿佛身处在火中,而柳如云则是面若无风湖面,脸色冰冷,仿佛处在水中;两人水火不相容。 自从半月前吴鸿良被柳如云的冰针逼走后,他经柳敏的介绍,前往了临界东都的赤焰堂学习功夫,据说这赤焰堂的功夫属于至刚至烈,专门克昆山派的清冷功夫;吴鸿良凭借着关系和良好的身体素质,很快得到了赤焰堂分支铭初的重视,并且带他入了门,就在吴鸿良学习了一招两式后,就得到了柳敏的指使,于是他请教了铭初该怎样一击降服昆山派的功夫,得到答案后,他就匆匆来到了梁城,并且在得知了柳如云和祝玉瑾的近况后,在苍茫山等候了。 “哼,你这逃命的狗,主动引我到这里,想必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柳如云甩了一下并没有尘土的下摆说道。 吴鸿良一笑,抖了抖坚实的臂膀,“对啊!为什么把你引到这里呢?因为老子看你极端不爽!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话罢,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撮烟叶,右手拿出一个烟斗,把烟叶放进了烟斗里,瞬间有了一个小火苗。 火苗反射在柳如云晶亮的眼眸上,他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仿佛着带着寒意的树叶上的露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还是说你想用你那烟斗杀了我?哈哈……” “你猜对了!”吴鸿良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随后他拿着烟斗在手中旋转,那原本小小的火苗经过告诉旋转,变成了一个小火球,伴随着雾中的凉风朝着柳如云袭来。 柳如云跳起身,灰白色的衣摆旋转,随手抛出几个冰针打在了那火球上。“噌”的一声,只见那小火球弹开了他的冰针,接着冰针扎在了树上,随后化成一滩水。 柳如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连连甩出四五只冰针。 “哈哈!你知道没用的!”吴鸿良面容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又弹开了那些冰针,但却猛然发现前方的柳如云不见了踪影,接近着,他就感觉到了柳如云到了他身后,急忙躲开,但是柳如云的一掌就袭了过来,情急之下,吴鸿良转动手臂,用那烟斗挡住了柳如云的掌势。 “嚓”的一声,那烟斗被折断了,里面的火苗仿佛星星之火般流了出来,火居然是流出来的!但是柳如云没有发现,他已经占了优势,所以道:“我还以为你有所长进了,谁知道还是这般无用!” 火星被吴鸿良用手接住,随后握在了手心,“是吗?”他笑道,说着,突然间杀气浓烈。 柳如云感到有一股火气扑面而来,下意识心中喊糟糕,连忙躲闪,却已经躲不及,只见一个冒着热气的拳头朝着他的胸膛袭来;倘若被这带着火一般的拳头击中,那么他不丧失半条命也要胸骨碎裂了。 紧急时刻,柳如云急忙用手挡住了那火气腾腾的拳头。 “咔嚓”一声,带着一种火烧冰块的吱吱声,柳如云仿佛一个断了翅膀的鸟一样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在地上那一刻,柳如云的神智瞬间模糊了,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掉进了圈套里一样,头部昏昏沉沉,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样。 带着泥的鞋子踩在了柳如云的背部,吴鸿良有些气昂的道:“怎么,柳如云,你不是很不可一世吗?你不是风流潇洒非常自信吗?”说着,脚踢了他两下,“你怎么躺在地上不动了?” 眩晕持续着,柳如云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状况,此时他的头脑有些不清。 “做了交易怎么样?柳如云,倘若你求我,并喊我一声大爷,我吴鸿良兴许就饶你一个全尸,并且会把你随便挖个坑埋了,不至于暴尸野外被野兽吃了。” ------------ 第六十六章 第一节 祝玉瑾从苍茫山上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接近午时了,进门刚喝了口水,就看到文竹和翠莲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跑着还喊着,“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好了!” 两人都是跑的气喘吁吁,到了祝玉瑾跟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怎么了?父亲呢?哥哥呢?”祝玉瑾问道。 “二小姐,大少爷和妙素去了土霸山……”说着,翠莲已经开始眼中含泪了。 文竹看了翠莲一眼,待气平稳后,给祝玉瑾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个大概。 祝玉瑾凝眉,由于运动过后而变得红润润仿佛桃花般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疑惑,“文竹,你说那个丫鬟是曹芙蓉曹郡主身旁的?并且之前曹芙蓉来过府中?” 文竹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没明白疑点在哪里,他和翠莲一样,此时此刻只担心着祝府大少爷的性命安危。并且文竹十分担心那些土匪看到祝少爷文弱的模样后会坐地起价甚至把价格提到两千两甚至更多,反正那些土匪以为这些官家有的是钱。 祝玉瑾思忖了一番后,对身旁递茶的丫鬟素妹道:“素妹,快去找来我男子的衣物,以及我放在梳妆台的袖刀。” 素妹自小是祝玉瑾的丫鬟,但是自从祝玉瑾去了昆山派学艺后,素妹便停留在府中做着一些杂活,如今府中有祝玉瑾的到来,她本以为自己会多待在祝玉瑾身旁照顾几天,岂料这二小姐自从昆山派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事事独立,且完全不让她插手的感觉,这让素妹有些莫名的难过。今天总算得到了二小姐的吩咐,但没想到却是这个。 素妹有些迟疑,“二小姐,你这是要去独闯土霸山吗?”好好的一个漂亮的人,为什么要摆弄刀枪?还要穿男子的衣服…… 祝玉瑾很明白素妹担心的什么,但是如今的情况多耽搁一分便多危险一分。“行,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她自己提步便要走。 素妹赶紧拉住祝玉瑾,“好,好,小姐,我去帮你拿!”说着跑出了正堂,临出去时素妹看了一眼堂中站着的翠莲,对她使了个眼色。 翠莲顿时明白了素妹什么意思,但是她并不声张,趁着祝玉瑾去屋子里简单易容的时候,偷偷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敏姑。敏姑现在在祝府的下人里位置算是最大的,前几天时刚刚处死了藏在府中做卧底的管家蔡宜,其中敏姑的功劳最大,是冒着性命危险揭穿了蔡宜的身份。 当敏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前去阻拦祝玉瑾,那大少爷随祝老丞相的性格,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只身前往土霸山的,当敏姑把这话和祝玉瑾说了后。 祝玉瑾笑了笑,“敏姑,我同大哥还有父亲一样,没有万全之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话完,遂转身离去,“区区几个土匪,何足挂齿!”她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粉红如桃花的脸庞,偏说出的话如男子一般潇洒,又加上此刻她身着男装,一旁的丫鬟翠莲和书童文竹竟看得有些痴了。 敏姑一下拉住了祝玉瑾,嘱咐道:“二小姐,那些土匪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土匪,你五年没有回来,梁城已经有了许多变故。狡兔三窟,你还是小心为妙。”说着,敏姑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东西递到了祝玉瑾手里,道:“这个你装好。” 祝玉瑾打开手心一看,“海棠花?紫色的?”她疑惑的看着敏姑,不解其意。“敏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敏姑道:“给你……”她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回答,“嗨,给你这个能做什么呢?当然是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啊!”敏姑说着,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 祝玉瑾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太多,把海棠花塞在了袖子里,骑上马,朝着土霸山走去。 待祝玉瑾走后,敏姑转头看着翠莲和文竹,道:“刚刚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有,二小姐女扮男装的事你们胆敢说出去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文竹和翠莲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连连点头。 * 梁城,同福客栈。 “哐哐”一双小巧的手敲响了天字一号的门。 “谁?”房中响起了一个女子警惕的声音。 “小姐,是我,妙素。” 曹芙蓉听到是妙素后,思忖了一下,还是有些警惕的问:“只有你一个人吗妙素?” “是的,小姐,只有我一个人……” “赶紧进来!”话未完,曹芙蓉一把打开门,把妙素拉进了房间里,“没有人发现你吧?还有,那个祝玉梁落网了吗?” 妙素摇摇头,“回小姐的话,没人发现我!那个祝玉梁刚到土霸山就被郎侍卫给擒住了呢!”说着,妙素脸上洋溢着笑容。 绒布百褶裙晃动,曹芙蓉在房中踱步,她的脸庞上丝毫露不出笑容来。她虽然是故意骗祝玉梁的,但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这也是出于无奈啊! 百般的思绪在脑袋里盘旋着,那种不安以及烦躁让曹芙蓉无法忍受,她转头对妙素道:“你去找到我表哥吴鸿良,告诉他我先回皇城了,这个地方真的呆不下去了!烦死了!” 妙素一愣,道:“可是小姐,你的任务不是没有完成的吗?还有,你让奴婢去哪里找吴公子啊……” “啪” 话音未落,五个巴掌印就落在了妙素脸庞上。 曹芙蓉咆哮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眉间闪烁着怒火,情绪不定的冲出了房间。 “哎呦” 冲出房间的那一刻,恰好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下子抱住了曹芙蓉,随后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走路这么莽撞?”一股香味扑鼻,吴秀林定睛一看,一个软软的躯体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曹芙蓉则是急忙挣脱,脸色通红的站起身,同是口中还大骂着,一时间,那种骄纵蛮横的大小姐气息展露无遗,顿时引来了其他房间的人开门驻足观看。 吴秀林的父亲吴广忠乃是封城的上卿,又加上受曹禄中的庇护,所以梁城一带的官商都让着他们,吴秀林更是仗着老子的威名,成了梁城和封城有名的地头蛇,且吴秀林很会来事,和一些纨绔子弟结成兄弟,把周边一带的好事全都揽在怀里了。 如今吴秀林看到这么一个俊俏有活力的姑娘,心中不免一动,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不怕他,或者说不认识他。他试着和曹芙蓉沟通,何奈此时此刻的曹芙蓉像是一只刺豚一般,他说一句话,她就开口讽刺他。一口一个无耻,一口一个登徒子,让他吴秀林的脸面何在?虽然这女子说的都是大真话。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张口就骂人,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吴秀林身旁的侍从金蛋忍不住开口说道。 曹芙蓉哼了一声,“你们家公子是谁?”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秀林,这眼神仿佛是要把整个人看透一般,更让吴秀林觉得周身不适,像是他被脱光了站在她面前一样,于是赶紧打开了扇子,装作很热扇风,一副潇洒的模样。 “我看你家公子就是一个整天逛楼子喝花酒调戏女子不务正业的流氓混蛋!”曹芙蓉一口气说出来这话,顿时觉得心中畅快,顺道又补充了一句:“人家都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拿折扇,瞅瞅你这样儿,大冬天的!别侮辱了那扇子!” 吴秀林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手扔掉那折扇,“你……” “我!?我怎么样?”曹芙蓉上前一步,气势非常的足。 “给我把她带走!带回府中做小妾!”吴秀林对着身后吼了一句,随后看着曹芙蓉。 廊道里响起了稠密的步子声音,随后看到四个强壮的男子朝着曹芙蓉走了过来,随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抬了起来。 “喂!别动我……你们…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曹芙蓉突然被悬空举起来,她的心里也有些发虚,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开口便骂吴秀林:“你这个混蛋不要脸!你凭什么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你快放我下来!” 吴秀林哈哈一笑,“王法?在梁城我就是王法!看你还敢不敢顶撞本公子!回了府中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话罢,提步离去,脸上闪烁着坏笑。 妙素躲在房中瑟瑟发抖,刚刚看到曹芙蓉和吴秀林争吵的时候,她本想出去劝阻,但是隐约觉得事态不太对劲,于是便躲在了屋中。果然,那个看起来浪荡的男子不是好惹的,如今,得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吴鸿良。 * 此时吴鸿良正在苍茫山上,和柳如云对峙着。 尽管苍茫山上雾蒙蒙的,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紧张;吴鸿良的背部冒着热气,仿佛身处在火中,而柳如云则是面若无风湖面,脸色冰冷,仿佛处在水中;两人水火不相容。 自从半月前吴鸿良被柳如云的冰针逼走后,他经柳敏的介绍,前往了临界东都的赤焰堂学习功夫,据说这赤焰堂的功夫属于至刚至烈,专门克昆山派的清冷功夫;吴鸿良凭借着关系和良好的身体素质,很快得到了赤焰堂分支铭初的重视,并且带他入了门,就在吴鸿良学习了一招两式后,就得到了柳敏的指使,于是他请教了铭初该怎样一击降服昆山派的功夫,得到答案后,他就匆匆来到了梁城,并且在得知了柳如云和祝玉瑾的近况后,在苍茫山等候了。 “哼,你这逃命的狗,主动引我到这里,想必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柳如云甩了一下并没有尘土的下摆说道。 吴鸿良一笑,抖了抖坚实的臂膀,“对啊!为什么把你引到这里呢?因为老子看你极端不爽!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话罢,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撮烟叶,右手拿出一个烟斗,把烟叶放进了烟斗里,瞬间有了一个小火苗。 火苗反射在柳如云晶亮的眼眸上,他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仿佛着带着寒意的树叶上的露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还是说你想用你那烟斗杀了我?哈哈……” “你猜对了!”吴鸿良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随后他拿着烟斗在手中旋转,那原本小小的火苗经过告诉旋转,变成了一个小火球,伴随着雾中的凉风朝着柳如云袭来。 柳如云跳起身,灰白色的衣摆旋转,随手抛出几个冰针打在了那火球上。“噌”的一声,只见那小火球弹开了他的冰针,接着冰针扎在了树上,随后化成一滩水。 柳如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连连甩出四五只冰针。 “哈哈!你知道没用的!”吴鸿良面容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又弹开了那些冰针,但却猛然发现前方的柳如云不见了踪影,接近着,他就感觉到了柳如云到了他身后,急忙躲开,但是柳如云的一掌就袭了过来,情急之下,吴鸿良转动手臂,用那烟斗挡住了柳如云的掌势。 “嚓”的一声,那烟斗被折断了,里面的火苗仿佛星星之火般流了出来,火居然是流出来的!但是柳如云没有发现,他已经占了优势,所以道:“我还以为你有所长进了,谁知道还是这般无用!” 火星被吴鸿良用手接住,随后握在了手心,“是吗?”他笑道,说着,突然间杀气浓烈。 柳如云感到有一股火气扑面而来,下意识心中喊糟糕,连忙躲闪,却已经躲不及,只见一个冒着热气的拳头朝着他的胸膛袭来;倘若被这带着火一般的拳头击中,那么他不丧失半条命也要胸骨碎裂了。 紧急时刻,柳如云急忙用手挡住了那火气腾腾的拳头。 “咔嚓”一声,带着一种火烧冰块的吱吱声,柳如云仿佛一个断了翅膀的鸟一样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在地上那一刻,柳如云的神智瞬间模糊了,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掉进了圈套里一样,头部昏昏沉沉,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样。 带着泥的鞋子踩在了柳如云的背部,吴鸿良有些气昂的道:“怎么,柳如云,你不是很不可一世吗?你不是风流潇洒非常自信吗?”说着,脚踢了他两下,“你怎么躺在地上不动了?” 眩晕持续着,柳如云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状况,此时他的头脑有些不清。 “做了交易怎么样?柳如云,倘若你求我,并喊我一声大爷,我吴鸿良兴许就饶你一个全尸,并且会把你随便挖个坑埋了,不至于暴尸野外被野兽吃了。” ------------ 第六十六章 第二节 “玉瑾,不要做傻事!”祝玉梁从小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当初为了给他看病,她忍受着严寒前往昆山派求医,当时小小的她不明白为何昆山派的人会对她闭门不见,从而冒着大雪在山门外跪了一夜,全身几乎冻僵了。 最后药宗大师傅张悬济实在不忍心,也看出了这女娃耐性极好,便心软了,武宗大师傅张悬增也看中了她的天赋,有个条件是让她拜入昆山派才肯救祝玉梁;门派虽然凄苦,但是祝玉瑾听到能救义兄,便满口答应了,这才有了祝玉梁现在的命。 如果能救他的命,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一只手呢? 她的眼眸停留在祝玉梁的脸庞上,嘴唇抿了抿,想开口说话,但是止住了。 “玉瑾,你还当我是你兄长吗?”祝玉梁语气有些愠怒,“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个,我祝玉梁死不足惜,但是玉瑾你!你是有用之人,将来的王朝需要你!你不能为了我而失去右手!” 她惨淡笑了笑,“王朝需要我,但是王府需要你,父亲需要你,我需要你啊哥哥。只要能救你,一只手,没什么的。” “祝玉瑾!”祝玉梁大喊一声,“你相信歹徒的话吗?他说让你砍下右手,右手乃是经脉最多的地方,失去了也就会影响你的功力,这岂不是一损俱损吗?你不要听他的话!”说着,祝玉梁用眼神示意祝玉瑾把斧头扔过来,直接砍中郎寅的头。 “你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腻味够了没?!”郎寅的手用了力,祝玉梁的脖颈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血色,仿佛白色的布匹上染了鲜红的蔷薇汁液。“祝玉瑾,你别耍花招,你可以把斧子砸过来,我们可以比一比谁的动作快!” 看到哥哥脖间那抹红色,祝玉瑾顿时脑间空白了,哥哥头颅落地的情景像是梦魇一般。她摇摇头,“你别伤害他,我砍!”说着,她握紧手中的斧头,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对于祝玉梁的劝阻他决定不再理会,就在举起斧头那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啪”的声音,是酒葫芦落地的声音。 李觅煌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酒葫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无心之失无心之失,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话完,又坐在了椅子上。但是他的行为已经打破了这个紧张的气氛,很显然李觅煌也知道,于是索性道:“哎呦,祝家二公子,你身上什么东西掉了吗?有香味还发着光啊!” 所有人都低头,目光聚在了地上祝玉瑾的脚边。 那是一朵紫色的海棠花,在烛光的照射下非常的妖艳,忽然有一丝荧色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空中上下旋转后停在了海棠花上,停留在海棠花上之后,荧色一闪一闪更加亮,渐渐的,荧色的光点越来越多,把这个略显昏暗的地牢照射的仿佛虚迷幻境一般。 郎寅首先感到了隐隐的不安,骂了一句后,道:“这是怎么回事?”随后什么都不管的逼祝玉瑾道,“你他娘的倒是快砍啊!快快快!” “恐怕你折磨人的计划不能得逞了!”李觅煌哈哈笑了一声打断后说道,又对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许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景色了,更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人了。 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都聚向了祝玉梁。 直到看到祝玉梁才知道,他才是那个真正发光的光源―白色的头发仿佛月亮散发出来的清冷光芒,他微微抬起头,一改眉间病弱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兵刃最伤人处的锐利! 郎寅很讨厌这到处飞的萤火虫,口中骂着边用手驱赶那些萤火虫,就在他的手和萤火虫接触的一瞬听到咔嚓一声,接着竟有荧色的电流闪现,电得郎寅吼叫一声,猛地后退,也扔掉了手中的刀刃。也就是在此时祝玉梁竟挣脱了那铁链的束缚,双手获得了自由,奇怪的是那些萤火虫落在他的肩头并没有产生电流。 祝玉瑾见到哥哥脱离了危险,顿时滑步上前想要一手擒住郎寅,她的身形仿佛化成了一道闪电,快速冲了过去,却被一个细长的手掌拦住了。 祝玉瑾一愣,拦住她的人竟是祝玉梁!她的哥哥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功力了? “玉瑾,能让我来吗?”祝玉瑾说道。唇间的笑容仿佛春天时绿绿草地里的一抹鲜红的海棠一样惊艳了满室的荧光。这个还是她那个病弱三分的义兄祝玉瑾吗?那白色的浓密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碧色的眼眸仿佛是湖中的蓝宝石一般闪耀,那脸庞上闪烁着的从容的笑,那利落不带任何杂质的行动…… 祝玉瑾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嗯。”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含着笑意的脸庞上是一种对妹妹的宠溺。 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底盘旋着,祝玉瑾刚开始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是纯洁的、毫无杂质的来自哥哥的爱。 祝玉梁转过头去看着郎寅,方才脸上温和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双眼盯着郎寅,眼神像是箭在弦上、箭头的锋利冰冷,尤其是一双碧色的眼眸在荧色光芒的映衬下变的特别骇人。 “怎么……怎么可能?你不是祝玉梁!你到底是谁?”郎寅只觉得双腿发抖,说话也带着颤音,一种无边的恐惧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的,连带着那些在郎寅眼中闪烁着电流的萤火虫,一起威胁着他心脏的跳动。 祝玉梁突然动了动手,郎寅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哭喊着,“你直接杀了我吧!你直接杀了我吧!怪物!你这怪物!你们祝家全都是怪物!” 祝玉梁冷哼一声,随后几只萤火虫飞向郎寅,在他眼前晃了晃,仿佛是调皮一般,却把郎寅吓得哇哇大叫,他裤间突然一热一湿,一股撒发着异味的液体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远处的李觅煌发出一声爆笑,“刚刚还神气的不得了,这会儿如此怂包,居然还吓得尿裤子了!我李觅煌可真是高看你了,还以为杀死我堂哥的是什么高手段的人呢!如此一看,根本不用我出手了!”这话完,对着祝玉梁道:“玉梁兄,辛苦你了!” 祝玉梁哼了一声,也没有回身,倒是祝玉瑾回头看了李觅煌,惊讶哥哥居然有土匪朋友;李觅煌友好的对着祝玉瑾笑了笑,祝玉瑾则是对李觅煌拱了拱手,突然间,她感到一股杀气袭来,忙转身喊道:“哥哥小心!” 却是郎寅趁着众人放松警惕,从官靴里抽出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祝玉梁的要害刺去。祝玉瑾开口提醒祝玉梁的时候实际上心已经凉了一半,郎寅那一刀下去祝玉梁不是死也是半残了,连平静的李觅煌也觉得事情不妙。 就在刀刃离祝玉梁的要害处还有些许距离的时候,祝玉梁发出一声冷哼的笑意,郎寅看到这笑意后知道了其中有诈,便急忙抽手想要脱离,但是他的刀刃已经刺在了祝玉梁的衣襟上,瞬间光芒大盛,只听的半空中仿佛响起了干雷一样,接着就是郎寅的身体被弹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墙上,随后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屈展了一下身体,嘴角流出一丝血来。他郎寅从来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奸佞之人不可留,狠毒之人不可留,蛇蝎之人不可留!”祝玉瑾口中突然念念有词,朝着郎寅一伸手,瞬间成群的萤火虫朝着郎寅飞去,纷纷叮在了郎寅身上,噼噼喳喳的电流在郎寅身上仿佛小蛇一样蹿着,已经看不到郎寅的脸庞了。 “哥哥,留活口!”在紧急情况,祝玉瑾喊出一声。但是她的尾音被一声“砰”给震散了,紧接着,原本郎寅躺在地上的位置变成了一堆荧光色的光点,不是萤火虫,而是光点,这些光点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消散了,萤火虫又回到了祝玉梁身边,盘旋着,飞着。 一个大活人,瞬间就这样消散了。一种无力感脆弱感突然向祝玉瑾袭来,她腿部一软,后退两步,摇摇晃晃像是要摔倒。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死他?”祝玉瑾看着祝玉梁的背影问道。 祝玉梁转身,与祝玉瑾四目相对,薄唇微启,“这样的人该杀,死不足惜!” 这个白色头发,碧色眼眸的男子不但模样不像她的哥哥,甚至连说出的话、全身传来的气质都不像原本的他了。 祝玉瑾想着留下郎寅活口是为了翘出他口中所说的“受人之命”,到底是受了谁的命令,但是却被郎寅瞬间抹杀了。 但就像哥哥说的一样,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她也不再纠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义兄,你不应该把事情的原委与我说一下吗?你的模样,这些萤火虫,是怎么回事?”她隐隐觉得和昆山派有关。 祝玉梁也不再隐瞒,白色的睫毛眨了眨,道:“玉瑾,你可知道一个人叫辛斐焰?” 听到辛斐两个字的时候,祝玉瑾脑间就已经出现了空白,又加上焰与然听起来有些相近,“辛斐然?!”她惊异道,“不可能…不可能!” * 皇城。 祝熹来到了闵亲王府中,明是给项闵之子教授诗文,实则是和项闵商议如何让诸侯王来见项弘一面,并且相信项弘的能力,以备等项弘逃出宫的时候有八方援助。其实祝熹和闵亲王还不知道鹿北的刘桓已经和项弘结为联盟的事,只是到刘桓有意帮助项弘,也是刘桓和谢邈的消息封锁的好。 “好,如此,闵亲王,也不早了,我便不多留了。”祝熹看了看窗外已经黄昏的天,站起身说道。 闵亲王遂也站起身,深紫色绒布的下摆晃动着,拱了拱手道:“多谢老丞相到府中教授犬儿诗文,在下不远送。” 祝熹点了点头,抬步朝着院中走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身穿黑色侍卫服的侍卫闯了进来,手中还拿着刀枪武器,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从侍卫中走出一个男子,看了看祝熹,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祝老丞相,您既然请了病不再上朝,就应该在府中待着,到处走动不免惹人嫌疑!” 祝熹道:“刘尚书,老朽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好好的刑部尚书,怎么开始带着侍卫到处巡逻了?是升官了还是被降了?” 刘洲哼了一声,也不和祝熹多说话,直接朝着堂中走去,恰好项闵从堂中走了出来,看到刘洲后,笑道:“刘尚书,您这是什么阵势?带着侍卫来搜我闵亲王府吗?”话中有寒意。 刘洲看着项闵道:“项闵,你可知罪?” 项闵道:“哦?敢问项闵何罪之有呢?” “你勾结诸侯王,谋图篡位,这个不是罪名吗?”刘洲说得言辞凿凿,神情十分得意。 项闵心中咯噔一下,但仍旧十分硬气,“哼!说我项闵想谋图篡位,这朝中最有篡位嫌疑的人恐怕姓曹吧!” “你大胆!来人!给我押下!”刘洲一声吼叫,跑上来三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作势要按住项闵。 突然“唰”的一下,有个身穿黑红相间袍子的男子站在了项闵跟前,抽出了剑,冷声道,“你们敢上前一步,就别怪刀剑无眼!”这男子乃是项闵的贴身侍卫玄奥,剑法一流,且身上冒着强烈的杀气,那三个侍卫止住了动作。 玄奥看着刘洲,道:“刘大人,你说闵亲王谋图篡位,请拿出证据来!” * 【剧集花絮剧集花絮剧集花絮】 “坏半春!死半春!” “谁!谁在骂我?” “是朕!”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项弘正阴测测的站在我身后。“啊,皇上,您是鬼魂吗?不要在人家背后碎碎念,人家正在努力的想情节……”话未完便被这家伙捏住了脸蛋,被他一顿乱揉: “你怎么把祝玉梁写的那么好?朕是主角!朕是主角!还有,有几节你都没有让朕出现了?几节了?你是不是活腻了?!” “呃…三节吧…” “三节?三十节也有了吧!你这败家娘们儿!还有,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和朕心爱的玉瑾那啥,居然被你写成了一场梦!梦你妹啊!说,你是不是活腻了?脑袋有坑吗?整天想的什么?” 我被逼到了墙角里,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奴婢…奴婢最近在想你会被谁领养…” “领养?!你再说一遍?!” “领…” “嗷!”这家伙一声嚎叫向我扑来。 一番打斗后…。我妥协了…并且总结出了一句话:惹不起的人啊是狮子座! ------题外话------ 哈哈哈哈~妞们,快出来冒泡啊!急死人了! ------------ 第六十六章 第三节 刘洲拿出了几个信函,并说出了这个信函的来历,大意是说这信件是项闵写给其他诸侯王的,当众打开一看,那上面的字迹正是出自项闵之手。“拿去!好好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说着,刘洲把其中的一封扔给了项闵。 项闵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下意识的看了祝熹一眼,随后对刘洲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有人想要治本王的罪,别说物证了,人证恐怕也已经备好了!” 刘洲道:“闵亲王,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什么?如你信上所说,你已经掌握了整个王朝的大局,只等他们几个诸侯王回应了对不对?”说完这话等着项闵的回应,见到项闵并不说话,刘洲眉头一皱,道:“给我带走!” 玄奥看到项闵不说话了,心里直着急,就算是项闵真的给其他诸侯王写了信,他内心也是理解的,毕竟王朝兴亡已经迫在眉睫了,当今圣上不采取行动,他家主子采取行动是正确的! 这样想着,玄奥亮出剑,在空中甩了甩,严守在项闵跟前。 其实项闵真的写了这几封信,他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想拉拢四大诸侯王,哪怕是得到了其中一个诸侯王的回应,那么项王朝还有救,也不至于被曹禄中吃的死死的。 项闵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被祝熹看到,那么这就说明项闵真的写了这些信。虽然项闵是当朝皇帝的血亲,但是倘若项闵因为这个罪名被曹禄中抓了过去,到时候被扳倒也是说一句话的事;如果项闵被扳倒了,那么朝中和项弘站在一起的势力又少了一个,若真如此,光复王朝便无回天之力了。 “来人啊!都给我上!不信打不过这个小小护法!”刘洲大手一挥,示意另外一旁的几个侍卫上前来打玄奥。 玄奥已经准备好还击了,突然听到祝熹喊了一声,“且慢!” 众人的动作一滞,刘洲看向祝熹道:“祝老丞相,您老要说些什么吗?” “那些信是我出谋让闵亲王写的!如果要怪罪的话,那也是我祝熹一个人的错。”祝熹坚定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祝老丞相!你不要为了偏护闵亲王而编出这样的谎话!”刘洲说道。 项闵听了这话,也在这样说着祝熹,可是祝熹摇了摇头,并且说出了那三封信的主要内容。刘洲的脸上浮起不经意的笑,随后道:“好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闵亲王!祝老丞相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项闵看着祝熹,满脸的不解,但是祝熹却是十分的镇定自若,只道:“我跟你们回去,这事和闵亲王毫无干系!” 刘洲哼了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一个出谋,一个执笔,显然都是有篡夺王朝的嫌疑!”这话完,警惕的看了一眼玄奥,随后对项闵道:“闵亲王,您自己决断一下,是想让摄政王亲自来请您呢,还是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走呢?”这话完,又看了一眼祝熹。 玄奥十分看不惯这个恶人的嘴脸,想拔刀相向,但被项闵拦住。 最终,项闵和祝熹跟着刘洲去了刑部。项闵主动跟着刘洲走是因为知道祝熹心中一定有计划,要么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就顺水推舟了。但是殊不知,这一次是被人计划好的,两个人估计都难逃亡命的厄运了。 * 梁城。 在了解了土霸山的事后,祝玉瑾和祝玉梁趁着夜色回到了祝府,李觅煌则是留在土霸山做善后的工作,毕竟还有一帮土匪等着呢。 祝玉梁把他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前前后后都告诉祝玉瑾了。但是祝玉瑾始终把祝玉梁口中的“辛斐焰”听成了“辛斐然”,以至于她每听到这个名字就心中痛一下。 最痛不过初恋。初恋仿佛长在人内心深处鲜艳的果实,鲜艳的滴血,而这血里含着一种剧毒,每想起一次,剧毒发作一次,发作一次就痛一次。不是说还对它恋恋不舍,而是无法忘记,无法抹去。 祝玉梁遇到辛斐焰的始末还是要从半年前,那次和吴秀林等儒士一起聚会时说起。当时正在一个亭子里喝酒作对,但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六个人里多出了一个人,这不算什么,但是最重要的是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不但风流潇洒,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贵气,仿佛自某个王朝来的王子一般,坐在那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光芒太盛,甚至掩盖住了吴秀林的光芒。 吴秀林当然不爽,不但故意把酒泼在男子身上,还出对子为难他,可是都被男子一一赢下,对子对的也很好。吴秀林见用这个办法为难不了他,于是便暴露出了粗暴的脾气,站起身对着他大骂,问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没有等男子回答,便喊侍卫过来要打男子。 祝玉梁虽然一直被吴秀林压制,但是看到吴秀林如此欺负他人,于是便主动站起身,拦在了男子跟前,并指责吴秀林的不对。 吴秀林当时就火了,没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家伙居然赶在众人面前泼他冷水,当即,吴秀林扬起拳头就朝着祝玉梁打去。吴秀林身强力壮,祝玉梁身单力薄,如果被这一拳头砸中,那么估计要骨折。 祝玉梁虽然感到危险来袭,但是他既然做了出头鸟,就要挺到底,不能懦夫,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吴秀林的拳头落下。忽然祝玉梁觉得脸庞上一阵微风,仿佛是有袖子滑过,紧接着就听到了吴秀林的嚎叫声。 祝玉梁睁开眼一看,吴秀林被摔倒在地,痛的哇哇直叫,而男子站在了他跟前,转头对着祝玉梁微笑。 吴秀林受了侮辱,自然是不能罢休,顿时把一众侍卫喊了过来,并说出了“打死他打死他”的话。祝玉梁有些担心,正要转头劝男子离开,但是转头之际,却不见了男子的身影,下一刻,便听到了那些正准备奔跑过来的侍卫纷纷倒地,捂着肚子痛苦的嚎叫。 十几个壮士的侍卫在几秒钟被全部撂倒!这样的场面不禁在场的人看呆了,吴秀林更是瞠目结舌,加上他为人奸猾,见到此景便知道惹了高人,于是赶紧跪到男子跟前大声喊着,“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还请英雄手下留情啊!” 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略有胡子的立体感下巴动了动,“滚。” 吴秀林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后连滚带爬的走了。 经过男子的自我介绍,祝玉梁才知道,他叫辛斐焰。祝玉梁也知道遇到了贵人,便请辛斐焰到府上一坐,辛斐焰欣然同意。一番言谈后,两人更是互相钦佩对方。 辛斐焰更是觉得惊奇,惊奇一个人没有功夫傍身,怎么有勇气站出来替别人说话呢?这对于平常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又加上得知了祝玉梁的姓名,心中更是觉得是一种缘分,既然是缘分就要做些什么事。想到这里,辛斐焰便提出了教给祝玉梁一个用来傍身的武功,但是要吃些苦。 祝玉梁听到辛斐焰这话,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从来都对武功感兴趣,可一直没有机会学,并对辛斐焰说出了因为自己身体单薄的担忧。辛斐焰摇了摇头,道:“只要你肯吃苦,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你能扛过来,那么到时候你的武功就会和一流侠客一般厉害。但是有一点,你这个功夫只能在晚上才能施展。” 祝玉梁听后,细细想了想,不管怎么样,都比被别人欺负无法还手的强。总有一天,他的力量会帮上其他人。辛斐焰看到祝玉梁眼中坚定的火苗,便把方法告诉了祝玉梁,并对他说了心诀,让他静心修炼,练成之前不要透漏给任何人。 祝玉梁十分感谢辛斐焰的帮助,想留他在府中多住几日,但是辛斐焰朗声大笑,“有缘自会相见!”话完,喝了一杯茶便飘然离去,那身上散发出的不凡气质完全令祝玉梁折服了。 自辛斐焰告诉了祝玉梁办法后,他便利用辛斐然给他的海棠花种子在后园的森林空地里中上了满满的海棠花,在精心栽培下,三个月的时间,海棠花就娇艳的盛开了,祝玉梁惊奇的发现这些海棠花是紫色的。 他本以为海棠花开放就能好好的练心诀了,但是真正令他头痛的事情来了。当晚他走进海棠花林时,刚念了几句口诀,便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远方飞来,落在了海棠花上,十分的漂亮,让他忍不住去碰那些萤火虫,可是就在他手刚碰到萤火虫时,一股电流袭来,电在了他身上,那种痛苦让他顿时神志不清,昏倒在了海棠花的花田里。 越往后来,海棠花花田里的萤火虫越多,祝玉梁也十分的头痛,因为他在花田里一走动,那些萤火虫就会发出电流,那些电流电到他的身体上,处处是钻心的痛,甚至有几天,他都想放弃了,但是想起辛斐焰的话,想起有一天他练成之后就能保护他的家人……诸多念头闪过,让他终于坚定信心走回了海棠花花田里。 就这样,一次次的电流,一次次的昏倒,一次次的痛,祝玉梁坚持下来了,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进入花田时,发现没有电流了,触碰那些萤火虫也不会发生被电的状况了,仿佛一切都十分自然了,不知道是他的身体适应了花田,还花田适应了他。 祝玉梁对着祝玉瑾叹了一口气,别的他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倘若他之前放弃了进入花田,那么就没有今天的成就。 祝玉瑾忍不住摸了摸哥哥的头发,又看着他碧色的眼睛,痴痴的道:“好美。” ------------ 第六十六章 第四节 大年初九。 民间是什么节日曹芙蓉已经不记得了,但她今后恐怕很难忘记这一天。 “你放开我!放开我!”曹芙蓉与吴秀林撕扯着,边用她的手脚去打吴秀林,但是吴秀林好歹也是个男人,自然是不那么好挣脱的。 “来嘛!不要害羞!小娘子,我的技术很好的!让我亲一下嘛!让我亲一下就让你做我的正妻。”吴秀林看着曹芙蓉吹弹可破的皮肤,流着口水说道。他是色心起,有些话也是不经大脑的说出来的。 曹芙蓉突然一笑,道:“陪你演了这么久戏,我都累了。” “什么?”吴秀林一愣。 曹芙蓉一脚踢在了吴秀林的肚子上,接着吴秀林就像球一样飞了出去,砸在了椅子上,疼的他哇哇大叫,随后无比惊讶的看着曹芙蓉,“你…你会武功?” “什么?武功?我不会啊!”曹芙蓉脸上浮出调皮的笑容。 吴秀林眼里闪出一丝恨意,“你会武功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装作被你欺负对不对?”曹芙蓉打断吴秀林的话,替他说道。&8232;“为的就是测试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完,她顿了顿,随后侧头,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就、是、一个、人渣!” 吴秀林没有说话,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阴晴不定,却不提防曹芙蓉猛地来到了他的跟前,对着他举起了拳头。 吴秀林吓得急忙挡住了头,虽然有些瑟瑟发抖,但是没有开口求饶。 曹芙蓉本想狠狠揍吴秀林一顿,但是看到窗外已经一片乌黑,突然想到她还有事在身,于是便站起身,冷声道:“本姑奶奶还有事,这一次就饶过你!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强抢民女,那么我就阉了你!懂了吗?” 吴秀林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看着曹芙蓉的石榴裙转动朝着门口走去的背影,脸上浮起了一丝坏笑,想走?没那么容易! 曹芙蓉走出门时,门口只有两个丫鬟,她问了哪里是出口,丫鬟给她指了指右边,于是她便朝着右边走去,在转弯之际,突然一个拳头袭来,巨大的气势吓得她险些摔倒在地,她退后两步,做出防备的状态,但随即,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并且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让开!好狗不挡道啊!你如果不让看的话,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这个男子把道路堵得死死的,想挤过去都难,虽然曹芙蓉说得气势十足,但是心中好没底,她能打得过这样的猛汉? “哎呦,这不是吴少爷的新宠曹小姐吗?怎么?没有过完一晚上就要离开啊?还是说吴少爷的技术下降了?”从左边道路上走来了一个身穿花纹布衫像个孔雀的男子。 曹芙蓉转头一看,眼中露出一片嫌恶,“呃,你是谁?” “哎呦,好讨厌你那个呃!”话完,略显妖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来,边展开了一个小花折扇,“本人乃是吴少爷的新任管家铭络。” “不认识!”话罢,曹芙蓉便朝着左边走去,她看到这个妖孽男子有些薄弱,从他那边突击过去应该没有问题。刚走到他跟前,铭络一伸手,用折扇挡住了曹芙蓉的去路,边道:“曹姑娘,没有到五更不能离开哦!小心外面有狼!”话尾那抹奇怪的音调惹得曹芙蓉十分心烦。 曹芙蓉好歹也是习武之人,看到这右边的高大猛汉和左边的妖孽男子,便知道他们两个的武功不浅,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喂!妖男,快给我让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哎呦!”铭络的扇子扇了扇,露出一抹笑意,“曹姑娘,我铭络最喜欢别人对我不客气!你尽管对我不客气!”眼底露出一抹狠意。 未等他话音落,曹芙蓉便出拳而去,她所练的功夫是以力量为上,讲究快准狠,拳头里还带着一种阴阴的凉风,气势可见一斑。 可是铭络并没有闪躲,脸上还是那抹邪魅笑意,他展开折扇,用折扇挡住了曹芙蓉袭来的拳头。 “砰”的一声,拳头与画扇接触的地方竟闪出火花来! 曹芙蓉的拳头上感到一阵火辣的痛,她急忙缩回手,一看,拳头上一片通红,仿佛是烧伤了一般,不,就是烧伤了!再看看妖男的扇子,的确与一般的扇子无二!但是为何会那般坚硬还带着火花呢?一定是他把内力注了进去! 这样想着,曹芙蓉变幻拳头为爪,再次朝着铭络袭去。 铭络这次拿着扇子在手里转动,转成一圈一圈的。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曹芙蓉居然在那扇子上看到了火花!她想收回爪击,但是为时已晚,爪击和扇子再次相碰! 曹芙蓉大叫一声,退后几步,捂着手腕,痛的她满脸通红。她不信会有这样的怪事,大喊一声,准备伸出脚袭击过去。 铭络笑了笑,“曹姑娘,我劝你不要再试了,这次可能脚会断哦!” 曹芙蓉登时一愣,看着铭络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加上刚刚那两次袭击的失败,让她不由的有些怯弱,思念之际,她猛一转身,朝着右边堵着出口的高大猛汉袭击了过去。 她的脚是朝着猛汉的要害踢去的,但凡是人,被踢中要害都会倒地身亡的!她这次是孤注一掷了!心中想着可能会成功,但就在她的脚要挨住猛汉的身体时,突然被猛地抓住,被抓住后那种力量几乎要把她的腿给捏断了! 曹芙蓉大声喊叫着,突然房门一开,吴秀林笑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吴秀林笑嘻嘻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曹芙蓉破口大骂。 吴秀林则是一点都不生气,道:“小美人,你倒是跑啊!”这话完,对着铭络两人道,“铭络,泰斗,辛苦你们两个人了!” 这个高大猛汉就是泰斗,他听了吴秀林的话后,只是点了点头。 铭络则道:“哎呀呀,少爷,这女子野得很,你真的打算留她过夜么?不怕被断子绝孙吗?”说着,折扇一展,满脸坏笑。 吴秀林嘿嘿一笑,看着已经被擒住的曹芙蓉,道:“当然怕!所以――”说着,他对着左边的廊道处喊道:“来人啊!把这个美人给我绑起来!” 吴秀林喊完,就从左边跑来了几个男子,对着曹芙蓉一阵动手动脚,随后就看到麻绳把曹芙蓉绑的结结实实,任凭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仆人把被绑好的曹芙蓉放到了吴秀林的床上。 吴秀林满面春光的正准备关门,铭络突然喊住了他,道:“少爷,要我去查这个女子的身份来历吗?” “哈哈哈,你看着办吧!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吴秀林满脸yin笑的关了门,朝着床走去。 随后就听到了女子的喊叫声,以及布料的撕裂声。 铭络摇摇头,打开折扇,悠悠然的走出了廊道。 * 祝玉瑾和祝玉梁回到府中时,文竹和翠莲还有敏姑以及一家子仆人还没有睡下,连平时不怎么出来的玉姨娘都在大堂中等候着。 他们都很庆幸少爷和小姐能够平安回府,不过最令他们惊讶的还是祝玉梁的模样。 玉姨娘紧张的问道:“玉瑾,你义兄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吗?” 祝玉瑾先给玉姨娘请了安,随后刚想解释,她眼前一黑,就险些栽倒在地,被祝玉梁扶住了;看到此景,众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二小姐这模样显然是受了伤,倘若祝老丞相回来后发现他如今已经是帝师了的女儿受了伤,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祝老丞相不在,家中唯一的姨娘就是玉姨娘,她作为一家之主,当然是要多问一些。 祝玉梁眨了眨白色睫毛的眼睛,对着玉姨娘摇了摇头,道:“姨娘不要多问了,发生了一些变故。” 玉姨娘听此言后,也不再说话,只是吩咐下人叫太医来。 祝玉瑾摇摇头,道:“这点小伤我还是能自己应付的。”这话完,自己一个人走向了房屋里。 祝玉梁吩咐了府中事宜,也安慰了大家,随后让大家都睡去了。 祝玉梁本想直接回去,但是有些不放心祝玉瑾,于是便带着文竹一起走向了祝玉瑾的院落,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文竹突然啊了一声,祝玉梁转头看着文竹,问他怎么了。 文竹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了少爷的死对头吴秀林在客栈里强抢了一个民女,小的记得少爷要小的经常留意吴秀林的信息,所以才……” 祝玉瑾点了点头,听完这话,他心里浮起了一种先杀而后快的心情,眼中的锐利让文竹愣住了,这样的少爷还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少爷吗? 此时已经是月上天中,寂静的祝府门口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哭喊声。 文竹愣住,随后脸上闪出愠怒,“到底是哪个疯婆子!这么晚了还来……” 话未完,便感到头上一阵风,文竹抬头看去,只见祝玉梁已经飞身而起,朝着大门处飞去,少爷居然会轻功! 天上挂着半个月亮,文竹完全愣住了,正发愣之际,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看到披散着头发的祝玉瑾也是飞身而起,也是朝着门口飞去。 文竹再次愣住,不过这次愣住是因为看到了一张月下绝美的面容,那个是二小姐真正的模样吗? 祝玉梁站在围墙之上,看着敲门哭喊的女子,哼了一声,“妙素,你还有脸回来吗?” 正哭喊着的妙素四下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以为是大半夜出了鬼神,顿时对着门扣头,“不管是哪路鬼神爷爷,妙素都先在这里给你们叩头了!妙素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只是我家小姐……”说到这里,她带着哭腔,“我家小姐被恶霸抢走了!此时恐怕已经……” “哼!你以为这样的谎话第二次还有用吗?”祝玉梁冷冷说道,跳下了围墙,站在了妙素身旁。 突然一个白发飘逸,俊美异常还是碧色眼眸的男子出现在身后,妙素吓得都要瘫软了,但是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祝玉梁,于是跪着哭道:“祝公子,妙素第一次的确是骗了你,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啊!奴婢只是听从郡主的指示啊!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你,郡主真的被人抢走了!真的啊……”话罢,哭得泣不成声。 听到这里,祝玉瑾突然一愣,想起了方才文竹对他说的话,说吴秀林又抢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难道就是曹芙蓉? “那个抢走郡主的男子长得什么模样,你知道吗?”祝玉梁问道。 “当时奴婢躲在房屋里,并未看到那男子长什么模样,但是听口气是梁城很有权势的人。” “那便是吴秀林了!”突然,祝玉瑾的声音接着妙素的尾音传来。 祝玉梁转头一看,见到祝玉瑾披头散发,眉头一皱,道:“妹…没有听清楚不要乱判定。”话完,祝玉梁又道:“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养伤,出来做什么?” 祝玉瑾一笑,道:“哥哥,论伤势还是你受的伤重,你应该待在府中啊!更何况你现在的模样也不好出去!” 祝玉梁轻松一笑,动了动全身,道:“你看我这模样,像是受了伤吗?”他此时身着白色棉衣,外衬青白相间的袍子,异常好看。“我这模样怎么了?又不会吓到人,能出去的。”说话时,脸上闪烁着自信的笑容。 祝玉瑾点了点头,原来哥哥的伤势在“变身”时就已经好了。“如此,我们便一同去找曹芙蓉!”说着,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找到她之后,要问一问她到底为何这样骗我们!” 祝玉梁点了点头,把受惊的妙素安排在府中休息,两人便朝着吴秀林在梁城建造的宅院飞去。 * “皇上,您为什么这样烦躁呢?”在项弘再次打翻了膳食后,木灵儿(眉妙心)轻轻的走到了他身旁,温和的安慰着他。 一股香味扑鼻,让项弘本来就有些不清醒的神智更加有些不清醒。混混沌沌里,他脑海里重复着一句话,“夫子,我忍不住了,夫子,我忍不住了……” “皇上,您什么忍不住了?”木灵儿更加温柔的问道,手有意无意还在项弘的背部抚摸着。 肌肤上传来的酥麻让项弘心中本来就烦躁的火更加旺盛,他仿佛猛虎一般,一下把木心儿压在了床上,强烈的呼吸喘在木心儿的脸庞上。 “皇上,您说的忍不住了就是这个吗?”木心儿对于项弘的反应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脸上闪着笑意,“奴婢还以为皇上不好女色好男风呢!原来,一直在忍耐啊!为什么要忍耐呢?你一旦尝了女人的味道,就会停不下来的!”木心儿软软的话轻轻的吹在项弘的耳旁。 项弘的手胡乱的在木心儿身上摸着;木心儿眼角看了看暖阁门口,她知道门口有人在偷看,于是她开始故意挣扎,“啊!皇上,你做什么?皇上,不要啊!”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暖阁的门被踹开了,一个身形不算高大,但是挺拔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而后一把拽起项弘,对着项弘就是一拳,骂道:“昏君!” * 【剧集花絮花絮花絮】 “怜半春!”本节之后,某男开始狮吼。 某半春戴着耳机(没有电了的mp3)舞动着身体,装作没有听见,“倍儿爽啊啊啊,倍儿爽啊啊……” “你是真的爽还是皮痒?”某男一把揪住某半春,像是狮子揪住了兔子一般,扯掉耳机,一张帅脸上写满了愤怒,“你最近胆儿很肥,要么是不让朕出场,要么一出场就把朕写得这么粗暴,而且――”某男顿了顿,“你居然敢把朕写得想和木灵儿啪啪啪?” “皇…皇上…”某半春开始结巴,“不是没有啪啪啪吗?您…您别激动,您…息怒…” “看来你是想写我和那恶毒女人啪啪啪了?!”某男一双黑宝石的眼睛盯着某春,随后大手捏着某春的脸蛋,道:“快说出我内心想说的话!” “皇上想说什么话,奴婢不知道啊…”某春紧张。 “嗯?”某男说话的气氛变得肃杀。 “皇上饶命!奴婢说就是了!”某春急忙大喊,“呜呜呜…皇上的身体永远都是玉瑾的,皇上的心也永远是玉瑾的,皇上只和玉瑾啪啪啪……” 话未完,某男脸上一红,一手扔掉某春,骂道:“不纯洁的丫头,整天想着啪啪啪!”话完,眼中闪着愉悦的神色去找某玉瑾了…。 ------题外话------ 宝贝们,猜猜那个骂项弘昏君的人是谁!? ------------ 第六十六章 第五节 项弘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摇着头,在逐渐的自我恢复。 只见闯进来的男子身穿红黑相间的侍卫服,戴着一个绒布里子的侍卫帽子,一双眼眸里闪着怒火。“冯焕洲?!”木心儿有些吃惊的道;她本以为在门口偷看的会是曹禄中或者司马洛柔安插的眼线,但是没有想到闯进来的居然是冯焕洲。 “赶紧穿好你的衣服!”冯焕洲剑眉一竖,对着木心儿说道。 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的木心儿的心跳漏了一拍。曾经在禹城的项府里,木心儿和冯焕洲曾经有一面之缘,当时她看到的就是他这一双明亮的眼眸,尽管后来她还是让吴鸿良把毒虫药灌进了冯焕洲的肚子里,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忍的,好在冯焕洲的命硬,没有被吸血病克死。 木心儿站起身,有些委屈的走向冯焕洲。 恰在这时候,项弘站起了身,冯焕洲下意识的把木心儿挡在了身后。木心儿也十分顺水推舟的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冯焕洲!你居然敢打我?!”项弘怒道,随后看了一眼躲在冯焕洲身后的木心儿,“为了一个女人?!” 冯焕洲盯着项弘,道:“皇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你!这几天来你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看看这满屋的狼藉,即使你颓废堕落也没有关系,但是如今你居然要强占女子?!虽然这宫中的女子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也要遵从别人的意愿,还有,你忘记了这个女子是救了项数大人吗?你当时还说她不仅仅是项数大人的救命恩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番话说得项弘无言以对,良久,他看着冯焕洲的脸庞道:“你居然敢这样和朕说话,不怕被杀头吗?”虽然话是威胁,但是听起来却是十分温和。 冯焕洲顿时单膝跪地,“请皇上责罚!” 项弘眼底一片暖意,忠言逆耳利于行,他好歹也是祝玉瑾教出来的学子。“嗯,这次就饶了你!出去吧!”这话完,看了一眼冯焕洲身边的木心儿,道:“你也出去吧!今晚不要过来服侍了!对了,以后也不要来服侍了,朕今晚去皇后那里。” 木心儿听了这话,眼底突然流露出一丝恨意,但很快一闪而过,随后谢安随冯焕洲走出了暖阁。 沿途的路上,木心儿看着冯焕洲的背影,脑海里盘旋着各式各样的计划。“冯侍卫,刚刚谢谢你。” 冯焕洲摇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嗯,冯侍卫,听起来你和皇上关系很好的样子。”木心儿故意问道,“刚刚你打了皇上一拳,他也没做出惩罚你的举动,这是为什么呢?” 听到这话,冯焕洲叹了一口气,眼眸映衬着月色仿佛一片湖水。“可能是因为我与皇上是从小长大的缘故吧!” “你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木心儿吃惊的问道。 冯焕洲点了点头,“嗯,我自小时候就入了宫,原本跟随在先皇身边,后来先皇让我在皇上身旁侍读,所以算是一起长大的。” 木心儿下意识的看了看冯焕洲的身体,不由的惊叹,年少的男子身体发育的仿佛竹笋一般,已经变得结结实实的了。她发现她生平第一次开始对别的男子感兴趣,偏这个男子是她仇人的亲近朋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问冯焕洲一些事情。 冯焕洲也觉得木心儿与他聊得十分投机,于是对于木心儿提出的问题是无所不答,几乎把他知道的项弘的事说的差不多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宫的一处宅院,名为怜春阁,从院落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焕洲!” 冯焕洲和木心儿皆是一愣,这声音里带着一种排敌的情绪,木心儿顿时做出了防备的状态。 冯焕洲看到后,拍了拍木心儿的肩膀,笑道,“不要紧张,是萱妃娘娘。” 说着,一个身穿粉色彩凤棉衣,披着狐裘披风的女子从怜春阁的院落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奴婢拜见萱妃娘娘。”木心儿首先行礼。 冯焕洲脸上露出笑容,也行了个礼,但随即迎上去,道:“萱妃娘娘,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 “都说在怜春阁处赏月是最好不过了,所以本宫就过来看一看。”说着,萱妃看了看冯焕洲和木心儿,“你们两个这是……” 木心儿惊讶为什么冯焕洲和萱妃两个人说话之间那么轻松,根本就不像是主子和奴才讲话该有的模样,而且那种随口应答的气氛像是朋友,更像是……想到这里,她心中居然有些不爽。“我们只是……” “我们刚从养心殿里出来!” 木心儿本想说他们两个也是刚好碰到,但是话就被冯焕洲抢去了。 萱妃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过,道:“皇上怎么样了?”这话是对冯焕洲说的,但是看的却是木心儿。 木心儿能感觉到从萱妃眼中传来的怀疑的目光,但是她和萱妃对视着,也不说话。倒是冯焕洲回答了:“刚刚还被我揍了一拳!” “哦?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要揍皇上?”萱妃心平气和的问道。 冯焕洲有些不平静,“想起我都觉得生气,皇上他居然想强占木姑娘!” “木姑娘?”萱妃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但是看到木心儿低下头擦泪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于是对身后的丫鬟道:“环儿,快去扶木姑娘休息,顺便拿些宫中的安神点心送去!” 环儿听了此言,便上前扶住了木心儿。木心儿自是知道萱妃是什么意思,也便顺水推舟的亲了安,随后离去,临走时,还看了冯焕洲一眼,发现他眼中是一种她从未感受到过的来自男女之间的安慰。 木心儿离去后,萱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对着冯焕洲道:“你跟我来!”随后率先上了怜春阁。 说来,冯焕洲要最感谢的人还是萱妃,因为在禹城时,冯焕洲患上了吸血病,还身受重伤,精神也被自己杀了人也受创,有一段时间项弘找不到冯焕洲,当时冯焕洲就是在明萱的宅院里休息,直至冯焕洲的病情康复。萱妃名为明萱,是明姑的侄女,现在名为项弘的妃子,但却十分低调,暗中向身居冷宫的芳妃娘娘提供项弘的消息,其实芳妃娘娘该被尊称太后,但是自从先皇死后没多久,芳妃便被打入了冷宫。 如今见到明萱脸庞上神情严肃,冯焕洲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 月光清冷,一间间屋子,一张张脸庞,俊美,俏丽,凝重,欢笑,到底谁才是运筹帷幄的那一个? 皇宫刑部的牢房里,项闵和祝熹分别被用了刑,但是他们仍是只字不提,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测吧?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曹禄中的把戏,想让朝中对他不利的官员们都弄死,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毒死项弘了。 “老丞相,你是何苦呢?偏偏要和本王一起受罪?”静静的牢房里,项闵这样问道。 祝熹一笑,道:“老夫本想保你自由,但是没想到曹禄中早有预谋,把我们一起关了进来。不过也好,我们两个人至少会引起注意的。但是如果活不到明天,也是我们的命数啊!” 项闵点点头,他身上的铁链哗啦响了一下。“老丞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信会落到曹禄中手中呢?我明明是秘密寄出去的,如果说我府中有内鬼和眼线的话,玄奥会立即发现的啊!” 祝熹道:“那只能说我们遇到高人了,被摆了一道。” 项闵连连摇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是谁居然能把他寄出去的信给留下来,怪不得他没有收到其他诸侯王的回复,原来是就没有寄出去。但项闵万万没想到的是,拦下他的信的人是来自后宫。 * 同是星月天,有的人看到的景色却不一样。 朗星漫天,一把剑,一盏灯,一壶酒,窗外是一片黄色龙爪菊,窗内坐着一个披着黑色袍子,袍子的末端绣着龙爪菊,里面穿着的白色衣衫开到了胸口处,隐隐约约的结实肌肉闪耀着健康的光泽――辛斐焰端起了一杯酒到唇间,一股酒香混合着菊香,酒杯刚碰到唇边,他就看到朗月上掠过两个身影,朝着吴府飞去。 其中一个人的轻功姿势,乃是昆山派的,而这个人的熟悉身形――不是他那个小师妹么? 辛斐焰唇间浮起一抹笑意,看来今晚热闹了。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如今小师妹都出手了,他还在这边喝闲酒?罢了!想着,他一口喝下酒,站起身,拿起剑,跳起,踩着龙爪菊就飞上了墙头,随后消失在月色下,只留那已经快要开败的龙爪菊在风中摇曳。 自从吴秀林上次偶然被辛斐焰收拾了后,他就下了重金,聘请了一大帮有真材实料功夫的仆人,其中不乏正门正派的弟子,铭络和泰斗就是例子,其中铭络来自赤焰堂,泰斗来自天盾营;吴秀林有这样的靠山,做起事来自然是更加肆无忌惮,其中抓住曹芙蓉这件事就是例证。 曹芙蓉尽管被吴秀林五花大绑,但是仍旧不肯罢休,她凭借着多年的练武底子,保住了自己的私密部位的衣物没有被扯掉,但是身上其他部位的布料已经被吴秀林撕破,殊不知,恰是这种若隐若现,令吴秀林更加兽性大发。 突然,敲门声响起。 “滚开!本大爷正忙着呢!”吴秀林骂道。 铭络在外面又敲了敲门,“少爷,这个姑娘的身世背景查清楚了,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滚开!管她什么背景什么身世!”说到这里,他看着曹芙蓉那若隐若现的美好酮体,“到手的鸭子怎么样都不能放跑!” 铭络听了这话,脸上浮起笑容,提步离去。他查到了,这个曹姑娘和皇城摄政王曹禄中最得宠的女儿曹芙蓉高度相似,本想劝阻吴秀林,但是他不听,那也没有办法,他所作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护主。 “啪”就在这时,铭络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落在了房顶上,他顿时跳出窗子,一下落在了房顶上,恰好看到两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站在房顶上,尤其是那个白发碧眼的男子,简直惊为天人! ------------ 第六十六章 第六节 “你是什么人?”祝玉瑾下意识的挡在了祝玉梁前面,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像花孔雀一般的男子。也难怪祝玉瑾这么警惕,是铭络那火热火热的眼神让祝玉瑾感觉到极端的不舒服。但祝玉梁却没有什么反应。 “哼,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后,铭络才注意到她这个人,随后在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浮出一片深意,“哦~原来是个碍眼的女人!半夜不睡觉缠着这位公子做什么?” 祝玉瑾听了这话,脚底一滑差点从房顶上摔了下去,随后道:“不和你多说。”话完,看了一眼身后的哥哥,两人身形动了动,准备跳下房顶进入屋子里。祝玉瑾已经感觉到了曹芙蓉的气息以及异常猛烈的挣扎,如今抓紧时间,兴许还能挽救她的贞洁。 梁城人都知道,吴秀林贪淫无度,见到曹芙蓉那种水嫩模样以及从小在宫中养尊处优的气质,肯定会大大垂涎的。 “嗖”的一声,一把旋转如圆的扇子飞了过来,风中闪着肃杀的气息,全部都是从那把危险的扇子上传来的,祝玉瑾和祝玉梁都往后一退,随后把注意力移到了铭络身上。 “公子,别急着走啊!我还想多了解一些你的事呢!你叫什么啊,家住哪里啊?”铭络握住扇子,纤白的手腕摇了摇,冷眼对祝玉瑾道:“这位姑娘,你也先别走,报上你的性命来!”这语气待遇差别太大了吧! 祝玉梁眼眸眨了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拱手道:“敢问兄台何方人士,为何要挡我们去路?” 铭络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道:“嗯,声音很好听,想必,人品也很好!”说着这话,眼睛不住的朝着祝玉梁的身上看,“身材一定也很好吧!” “要么回答我们的问题,要么就走开!”祝玉瑾脸上浮出一丝不耐,清雅的面庞上平淡如冷月,“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铭络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哎呦!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和我说这句话?”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铜色扇子,“来嘛!对我不客气!尽管对我不客气!” 这说话欠扁的方式让祝玉瑾想起了自己的二师兄周星河,不过从这个妖艳男子口中说出来,更加欠扁! “玉瑾,你杀气太重了,别……”祝玉梁刚想劝祝玉瑾,就看到她身形如燕的飞了起来。 云袖旋转,从袖子里飞出几把梅花镖,嗖嗖而去,仿佛离弦之箭;铭络的扇子也快速旋转,如圆一般把祝玉瑾的梅花镖全部挡下,之后他笑道:“不错不错,这梅花镖的形状光泽乃至力道都是上乘!在月光下还闪着清冷的寒意!”阴媚的五官中流露出一种嗜血的狂意,“真是快哉!能在这样的月夜遇到昆山派的人!” “玉瑾,小心!”祝玉梁感受到了从铭络身上传来的杀意,急忙挡在了她跟前。但是祝玉瑾是这种随意就屈服的人吗?虽然对方说出了她梅花镖的特点和来历,但是她祝玉瑾在昆山派五年苦修的功夫不是白费的! 既然梅花镖不管用的话,她还有拳脚! 白色的袍子飞转着,她的一头乌发仿佛移动的瀑布,脚步乃是昆山派特有的梅花三三步,这种步法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在敌方不经意的时候就走到了跟前,但是在敌方看来是出于了劣势。说白了就是一种步法上的障眼法,俗话说欲扬先抑,如果想要分散敌方的注意力,就要使其松懈,而使其松懈的最好办法就是示弱。 祝玉梁看到自己妹妹出于劣势,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于是他碧色的眼眸闪着亮光,白色的头发随风摆动,月色中开始有萤火虫不知从何处飞来,围绕在了他的身旁。一时间白色、碧色、月色、荧色融汇到一起,形成了一副美奂美仑的场面。 “好美!”铭络被这种场面震撼住了,忍不住分散了心神,却不知道祝玉瑾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手指朝着他的穴位点去。 祝玉梁指了一下铭络,那些萤火虫便朝着铭络飞去,荧光中闪着危险的电光。 突然风声加速,继而仿佛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猛地落在了房顶上,顿时几乎挡住了半个月亮,但是房顶却没有承受任何大的重量。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祝玉瑾下意识的跳起,避开了那个袭来的攻击,她知道,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人物。 泰斗挡在了铭络的跟前,也挡住了祝玉瑾的萤====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xxtxt("b505855",5893853); ------------ 第六十六章 第七、八节 那旋转的火扇异常厉害,倘若刚刚攻击到她的头部,那么很可能她已经倒地身亡。祝玉瑾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毫无保留的准备大干一场,但是突然她觉得头部有些眩晕,整个人都感觉烦躁昏沉,仿佛有一团火气在逐渐侵蚀着她的内力。 “哈哈!你可能也感觉到不适了!”铭络落在房顶上,笑道,“不过我也佩服你的勇气,一个女儿家家的,居然敢空手接白刃一样接住我的火凤回旋扇!但是,无用的勇气就是莽撞!我们赤焰堂的功夫和你们昆山派是水火不容,你以为接触了我们的火气会相安无事吗?” 祝玉瑾看了铭络一眼,也不说话,捂着胸口,脸蛋红扑扑的,她努力保持平静,努力压抑那一团火气,但是铭络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见她有破绽,一个回旋扇转了过去。 祝玉瑾连忙跳起,跑到了另一个房顶之上,铭络随即穷追不舍。 正在和泰斗打斗的祝玉梁似乎听到了房屋内曹芙蓉绝望的哭喊声,似乎是要放弃挣扎了,于是祝玉梁大喊了一句,“想要贞洁的话就坚持住!” 房屋内的曹芙蓉听到这话,也听到了房顶上面的打斗声,她一愣,随即心中来了希望,此时她虽然已经是满面泪水、全身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了,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挣扎。 吴秀林笑道:“小娘子,你的脾气像你的身材一样火辣啊!真是看得为夫躁动不安啊!你就从了为夫吧!别以为那房顶上的三脚猫功夫的人会救了你,我这新招来的侍卫可不比以前的!”话罢,眼中闪烁着情欲的光芒,扑向曹芙蓉,舌头舔在她的脖颈上、胸脯上、大腿上……再大腿、腹部、胸脯、脖颈时,就在此时,曹芙蓉猛地栽头,一头撞在了吴秀林的脸上。 吴秀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站起身,骂了一声,“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曹芙蓉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曹芙蓉一头躺在了枕头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嘴里是血腥味,同是她的内心也遭受着煎熬,全身也发抖着,满满的全是恨意。如果她当初没有听从木心儿的安排,就不会来到梁城,不会来到梁城,她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与此同时,房顶上,祝玉瑾在房顶上旋转跳跃,一下下的避开铭络的攻击,她急需一把剑,如果有了剑,就可以直接与他相对,不用这般躲闪了。 祝玉梁远远的看到祝玉瑾打得吃力,于是两步上前,与泰斗拳脚相向,如果单纯的用武力,那么祝玉梁肯定打不过泰斗,但是祝玉瑾没用一次力,他们拳脚相触的地方就会发出电光来,打了几下,泰斗便拳脚酥麻,暂时用不上力,祝玉梁乘胜攻击,操纵萤火虫钉在了泰斗的背部,电光大盛,泰斗滚落到了房屋下面,祝玉梁急忙踏步飞向祝玉瑾身旁,远远的操纵萤火虫朝着铭络飞去。 铭络正要把祝玉瑾逼向绝路时,突然就觉得耳旁有电光滋滋滋的响,一回头,就看到四五只萤火虫,于是急忙用回旋扇挡住了面部,“啪嚓”一声,他被弹出了一米之远。 “玉瑾,你没事吧?”祝玉梁上前扶住了祝玉瑾,刚碰到她的胳膊就发现她身上仿佛如火烧一般滚烫,“这是怎么回事?” “哈!原来她叫玉瑾啊!早就听说了当今皇上的帝师名叫祝玉瑾,说得就是你啊!”铭络说着,摸了摸回旋扇上面微微的伤痕,随后眼睛盯着祝玉瑾,“当朝之人知道你是个女子吗?哈哈,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岂能还有你们活命的机会?” 祝玉梁挡在祝玉瑾身前,侧头说道:“玉瑾,你还能撑住吗?” 祝玉瑾脸蛋通红的点了点头。 “那你快去救郡主,我在这里撑着。” 祝玉瑾皱着眉头道:“哥哥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哥哥?!你叫他哥哥?”远处的铭络听到祝玉瑾喊祝玉梁哥哥,眼中闪出一丝惊喜。 祝玉梁点了点头,随后对祝玉瑾说道,“行的,事不宜迟,你快去!” 祝玉瑾点点头,随即抬步下房顶。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形飞上了房顶,轻轻的站住脚,挡住了祝玉瑾的去路。铭络飞身起来,又落在了泰斗的肩膀上,问道:“喂,泰斗,你没事吧?” 泰斗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原本暗淡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铭络看了看泰斗,又看了看祝玉梁,笑道:“有趣了!有趣了!真的有趣了!兄台,你把我们泰斗惹火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话完,巧笑道:“今晚你们怕是走不掉了,别说救别人了,先救救自己吧!” 话音未落,泰斗的身形忽然摇晃,铭络一个重心不稳,从泰斗肩膀上摔了下来,甚至连祝玉梁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铭络就一个回旋扇扔了出去,这时候,祝玉梁才看到祝玉瑾的身形,她站在离泰斗不远的地方,接住了要旋到她脖子处的火凤回旋扇。 铭络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惊奇。刚刚之所以都没有看清祝玉瑾的身形,是因为她使用了六六梅花步,六六梅花步是基于三三梅花步之上的一种步法,这种步法更加变幻莫测,用的纯熟的甚至让人看不到身形;而铭络扔出回旋扇被祝玉瑾接住,也是他瞎猫撞见死耗子。 “玉瑾!快把那扇子扔掉!”祝玉梁紧张的喊道。因为看到祝玉瑾握着那回旋扇,手与扇子的接触地方冒起了白烟,那扇子上面带着浓烈的火气!火气正灼烧着她的手!这是一种钻心的痛。 铭络脸上的笑意全无了,转而是一种愤恨,“这么好的人才居然在昆山派?!真是屈才了!喂!祝玉瑾,你打算握着我的扇子到什么时候?再不扔掉,你的手要废掉了!” 突然,一声怒吼响起,一个庞然大物朝着祝玉瑾挥拳而来,是泰斗,他刚刚被祝玉瑾点了穴,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自己解开了穴道!面对呼啸而来的拳头,祝玉瑾白衫转动云袖飞舞,一把扔出了回旋扇,那回旋扇的顶端已经结了白霜,但仍旧十分的锋利,朝着泰斗的拳头旋转而去。 这样高的气势,如果刺到泰斗的拳头,那么他的拳头基本上就废掉了。铭络大喊一声,跳起来站到了泰斗送出去的拳头上,硬生生的接住了祝玉瑾扔出的回旋扇,随后双眼怒睁,一股猛烈的火气蓬勃而起,仿佛大片的燎原之势一般,随后铭络把着回旋扇扔了出去,清冷月色中,这回旋扇旋动的风波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凤凰。 祝玉瑾自知身体已经被火气吞噬,索性就来个玉石俱焚,她正准备拼劲全力把那回旋扇踢回去的时候,突然祝玉梁挡在了她跟前,一瞬间,他们兄妹四目相对,褐色宝石与蓝色宝石。“不要……”祝玉瑾脑中浮现出两个大大的字。 这扇子如果击中祝玉梁,会把他的背部戳一个大窟窿。 “叮” 突然一声脆响仿佛玉器打碎了一样的,凭空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耳旁,随后看到有一丝剑光,接着感到周身冰冷。 “咔嚓”是瓦碎的声音。 “哎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踩断了。” 众人皆是一愣,都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只见一个男子身穿白衫黑领黑披风,袖口和披风底下都绣着褐色的龙爪菊,脸上有微微的胡子,眉间是一种泰然自若,侠客与翩翩公子的气质被他融合的十分巧妙。 “斐焰兄?!”祝玉梁首先发现了来人是谁,于是惊喜的喊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着一步往前,两人互相拱了拱手。 辛斐焰道:“呵呵,如此月色的晚上,睡不着便出来逛逛,没想到遇到了好友,就过来看看你们。”说着,目光看向祝玉瑾。 祝玉瑾完全呆住了――她这是在做梦吗?五年前她是多么的喜欢这个人,多么的倾慕这个人,一口一个大师兄,他却让她叫她斐然,两人一同在昆山派的药园里采集药材,一同到各国游离为百姓解除病痛,可是有一天他就突然不在了,她肝肠寸断难过了许久还差点杀死柳如云,但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又出现了!这张脸庞不但清晰的浮现在她的心底了,还如此鲜活的在她眼前。 “啊!忘了介绍,玉瑾,这个人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告诉我萤火……” “啪” 祝玉梁刚想介绍,但祝玉瑾已经快他一步的一巴掌打在了辛斐焰的脸庞上。在场的人再次呆住。 “玉瑾!你做什么?”祝玉梁上前一把拉住她,却发现她的体温高的吓人,再看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看辛斐焰的眼神,祝玉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也便不说话了。他突然发现铭络和泰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发起攻击,却是为何,仔细一看,他们身上竟然结了白霜!被暂时冻住了吗?!这个辛斐焰竟如此厉害!? 辛斐焰也感觉到了祝玉瑾的不正常,也没有在意她打他是为何,更不知道她打他是为何,可能是因为他出来的晚了吧,他的确是在一旁观战了一会儿。“你中了火毒了,要赶紧解救才是!”他说着,从身上一个药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丸,递给祝玉瑾。 祝玉瑾刚刚用力打辛斐焰一巴掌,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是在做梦,因为在鹿北森林时,她频临死亡边缘,也是这个面孔的人出来解救她的;她的手掌微微发抖,事实证明,她没有在做梦。 “啪”的一下,祝玉瑾打掉了辛斐焰的手,也打掉了那颗药丸。白色的药丸在月光下有微微的光泽,明眼人就能看出来那颗药丸价值不菲,可是她就那样不屑的打掉了。药丸掉在房顶的瓦片上,骨碌碌的滚下去了。 祝玉梁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操纵四五个萤火虫去追那个白色药丸,幸好及时接住了。他拿到那个白色药丸,对辛斐焰道了个歉,递给祝玉瑾。“玉瑾,别闹,如今是要事在身!快吃下!”他这个妹妹,虽然看起来清雅平和,但是有时候脾气倔的很。 祝玉瑾不吃那药丸,看都不看一眼,她就是盯着辛斐焰,眼神仿佛冷箭。“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既然还在,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本想很大声的说出这话,但是全身火烧一般让她几乎气若游丝了,让辛斐焰也开始着急起来,如果再耗一会儿,她会死的。 “嗯?你说什么,在下实在听不懂,不过你要赶紧吃下这药丸,要不然性命……” “你还装傻!”祝玉瑾扬起手,正准备再在辛斐焰的脸上打一巴掌,却被辛斐焰紧紧抓住手腕,随后辛斐焰看了一下祝玉梁,从他手中拿过来那药丸,迅速的塞进了祝玉瑾的口中,并且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按;她本来想吐出来,但是被辛斐然这么一按,咕咚一下咽了进去。咽下去的瞬间,一股冰凉的轻松感觉自胃中散开。 辛斐焰松开了祝玉瑾的手,“姑娘,很明显你认错人了。在下虽然与你兄长有过交情,但是与你乃是素未谋面,怎么会装傻,也没有必要装傻。” 可能是那药丸起了作用,祝玉瑾逐渐恢复了平静的思考,如今听到辛斐焰这话,忍不住思索起来,“难道…你失忆了?”当时辛斐然从山崖上掉落下去,那么高的地方,是有失忆的可能。 辛斐焰一笑,“不曾失忆,我辛斐焰向来如此,从未丢失过什么记忆。” 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祝玉瑾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但是又听不出来他话里有什么毛病,于是问道:“那你是不是昆山派的?” 辛斐焰点了点头。 祝玉瑾又问:“你在昆山派排行第几?” “乃是大师兄。” 祝玉瑾心底一寒,又仿佛是一块大石头落进了心底,“你说你没有失忆,那…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她的声音仿佛梦中呓语。 辛斐焰一愣,不解的看向祝玉梁。 祝玉梁也是吃惊,但是看到辛斐焰疑惑的神情,便道:“斐焰兄是昆山派的,我家小妹也是昆山派的!你们从属一派,且年龄相差无几,应该见过的。” 辛斐焰大惊,“你也是昆山派的?!从属哪门,排行在几?” “从属武宗门,排行在五,乃是小师妹。”祝玉瑾轻声道。 “一个个磨磨唧唧,烦死了!”祝玉瑾的话音未落,就有声响从后面传来,却是铭络的声音,他一下从泰斗身上跳了下来,看着辛斐焰道:“喂喂!你这男人,要霸占人家的扇子多久啊?”光从气势上铭络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子功夫高了他们不是一大截,而是一大大截,这也是为什么他解开辛斐焰的冰封后让泰斗没有出手的原因,最起码,要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哦!你的扇子!”辛斐焰转身看了一下铭络,随后恍然大悟状,抬起右脚,下面踩着的正是铭络的扇子。辛斐焰看了看脚下的扇子,被他踩后居然还没有断。“嗯,是把好扇子!” “嗖”的一下,扇子回到了铭络手中。只和辛斐焰对视了一眼,铭络就忍不住移开了目光。高手者,可以用眼神厮杀上百回合,这是气势的斗争,一旦谁的气势弱了,那么这场比拼就输了一半。 “哼,你们昆山派的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人,如今两个昆山派的欺负一个赤焰堂的,传出去也不怕被武林人士笑话!损坏了你们昆山派的名声!”铭络抚了抚扇子上的灰尘,不屑的说道。 辛斐焰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祝玉瑾,示意她离去。 祝玉瑾盯着辛斐焰看,示意她就不离开,并且看着铭络,似乎要与铭络再战一回合,这次她绝对不会输的! “玉瑾,快去吧!郡主要紧啊!”祝玉梁在一旁劝道,恰在这是,响起了曹芙蓉的鬼哭狼嚎声。迟迟没人去救曹芙蓉,她已经放弃希望了。 第八节 “军师,你来东都不足一月,怎么就想离去了?”紫檀木香味弥漫的庄重书房里,东都诸侯王乔广轼看着左侧随意坐着的男子,说道,他眼底一片疑惑的光芒,“难道是本王对你有所不周?” “哈哈哈!”男子潇洒一笑,“乔王不要多想,也不要猜测,我周星河说过要祝你一臂之力,也答应了我师傅要协助你,就不会轻易的离开。”他身穿浅绿色袍子,袍面上绣着清淡的兰花,领子是暗金色,两个袖子是鹅黄色;他的脸庞上是轻松自在的笑容,些许刘海儿从额头扬下,虽然周身上下是轻松随意的感觉,但一双眼眸却如夜中豹子一般犀利。 “那军师这次离开……”乔广轼顺水推舟的问道。 周星河道:“此次离开是一些私事,准确来说,是为了搭救我家小师妹。”他会告诉乔广轼他夜中观星象的时候,隐约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吗? “师妹?”乔广轼来了兴趣,没想到这个看似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不在乎的军师居然会有在乎的人,“你喜欢你那个师妹?要不要本王替你把她叫到东都来?” “不用不用,乔王千万不要多此一举。”可以听得出,周星河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乔广轼脸上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笑意,或许他终于知道了怎样控制这个军师的办法。“好!本王准许你离去。”说着这话,乔广轼站起身,甩了一下枣红金边衣摆,又道:“但是你要完成一个任务,本王才会兑现诺言。” “什么任务?”周星河露出一丝轻松的笑。 乔广轼把那笑容收进眼底,“本王知道,以你的能力再多的兵力也挡不住你,但是这关乎君子诚信……” “我知道,请乔王直说了吧!”周星河打断乔广轼的话。 乔广轼点了点头,道:“据探子说,燕西今天会有人来侵犯东都边城,他们或许有一千兵力。”这话完,他顿了顿,又道:“本王给你一百兵力,并封你为东都左将军,你带着这一百兵力前去东都边城,降服那一千兵力,能办到……”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带兵。”没等乔广轼说完,周星河就打断他说道。 “什么?你一个人?”乔广轼嘴唇动了动,本想忍住疑惑,但毕竟这关乎诸侯领地的大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军师,那是一千兵力,你一个人……” “哈哈!”周星河耸了耸肩,笑道,“乔王若不相信的话,就让我们的右将军晖炀跟在身后。” 乔广轼审视着周星河,但是无法从他的脸庞上看出任何讯息,依旧是一种从容不迫,甚至是放松至极。 “去吧!本王相信你!”乔广轼开口说道,他脸上那种沉稳,周身上下浮动着的气息,仿佛一个真正的帝王一般,“需要什么,尽管和本王说。” 周星河点了点头,走出了书房。 到了夜里,东都边城上空十分压抑,仿佛是成群的乌鸦浮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一种杂乱的脚步声。周星河站在城门上,微风吹过,他的衣摆随风摇动,远远望去,果然有一大群士兵朝着这边压了过来。 他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了一柄玉笛,凑到了嘴边,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想他平时有些吊儿郎当,还喜欢开玩笑调戏某人,但是此时此刻,清冷月光,玉笛悠扬,身形修长,他仿佛月中散仙一般立在城墙上。 *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汗液与熏香混合的味道,荡漾间,涌出了一种男女之间的情欲。曹芙蓉虽然是年近十八岁,但此时少女的心中早已经明白男女之间那点事,所以这样久了,她的身体开始有莫名其妙的反应,虽然她心里十分的不想,但是有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这种失控让曹芙蓉十分的害怕,她一方面怕真的被吴秀林得逞,另一方面有期盼着有人来扑灭她心中的火。 “哈哈哈!看来是熏香见效了!”吴秀林突然停下了动作,索性坐在床边,欣赏着曹芙蓉已经几近全果的身体,随后发出一声yin笑,“等下让你求着老子做事!” * 房顶。 祝玉瑾看了看眼前的局势,左右权衡了一下,随即迈开脚步,准备下房顶去救曹芙蓉,但是铭络怎么会看着祝玉瑾从眼前走过去,泰斗也是;于是两个人身体一起动,准备来一个声东击西。 辛斐焰眼睛盯着铭络与泰斗,把手放在了剑柄上。顿时,一种强大的压迫力仿佛冰山崩塌一般朝着铭络与泰斗涌了过去,这是一种无法与之抗衡的力量,铭络顿时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铭络无法与之抗衡的原因是他身上的火气被辛斐焰封住了,铭络一旦失去了火气就无法使出招数,但是泰斗不同,身形庞大的泰斗属于天盾营;天盾营不讲究过多的内力,而是把外力放在了守卫,门派很多人的武器是一柄长刀一个盾。天盾营有的人也有些人放弃了盾,把力放在了长刀上,有的人放弃了长刀,把力放在了盾上;然后有一种人把两样都放弃了,因为他自身就是盾! 泰斗不顾及来自辛斐焰的巨大压迫力,移动身形去追击祝玉瑾,看他虽然身形庞大虎虎生风,但是移动起来却是意外的轻盈。祝玉瑾停下脚步运掌准备迎战,但是下一秒辛斐焰就出现在了她身前,挡住了泰斗,对她说道,“继续走。” 祝玉瑾点了点头,跳进了窗户,寻到声音的来源处,随后一脚踹开了门,几步走近内堂里,瞬间闻到一股异香,她心中一惊,随即一下撕掉身旁的帘布一截,捂住了鼻子;随后,她看到了一副春光,吴秀林以及曹芙蓉半果的身体。 吴秀林一惊,待看清来人后,“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铭络呢?” “救我,祝玉瑾,救我……”曹芙蓉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 祝玉瑾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曹芙蓉,对于她的求救无动于衷。 ------题外话------ 猜玉瑾会有什么反应? ------------ 第六十六章 第九节 吴秀林看到祝玉瑾待在原地不动,并有纱巾遮面,可能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于是心中一动,一时间色胆包天的走到跟前,笑道,“啊!我知道了!难不成你是花楼那个想嫁给本公子的小娘子?正好正好,咱们三个来一个双凤戏龙……” 话未说完,就被祝玉瑾一掌劈倒,接着全身冰冷,状若暴死。随后,祝玉瑾走到了曹芙蓉跟前,冷冷的看着她。 曹芙蓉知道来人是祝玉瑾,前些时候也无意听到祝玉瑾是女子的消息,但是她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一来是想着以后可能以此为把柄来威胁祝玉瑾,二来是说出祝玉瑾是女子身份对她有害无益。 “好难受…救我…”曹芙蓉发出一声颤音,双腿用力夹着,身上不着寸缕,通红的皮肤仿佛快要熟了的虾子。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祝玉瑾,“快给我解开绳子……” 祝玉瑾仍旧没有动,她就那样看着曹芙蓉,不是看她的肌肤有多美丽,也不是看她究竟怎么了,而是看着她痛苦。“为什么骗我们?”祝玉瑾开口问道,但是一开口她便觉得不应该问这话,因为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说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这样想着,祝玉瑾给曹芙蓉解开了绳子,刚一解开绳子,曹芙蓉就站起来,不顾自己衣衫褴褛,一把抓住祝玉瑾,骂道:“你这个无耻混蛋!为什么这么晚来救我?为什么?你是不是看着我被欺负,看着我被夺去贞洁心中十分快活?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曹芙蓉,你还知道你是谁吗?”祝玉瑾一把打掉曹芙蓉的手,说道,“你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扯下弥天大谎,差点致我与我义兄于死地的话,也不会遭此报应!” “哈哈哈…原来,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迟迟不来救我的?!”曹芙蓉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恨意,强烈的刺激以及死后余生的欣喜让她悲喜交加,再加上屋内原有的燃香,她或许是神志不清更或许是暴露了本性。“哼,我曹芙蓉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报应!是的,我是骗了你们!但这就像你说的,你也是咎由自取!如果你不女扮男装混入皇宫,得到项弘的信任与喜爱,那么我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一切都怪你!祝玉瑾!”说着,曹芙蓉就踉跄上前,一把扯住了祝玉瑾的头发。 “你疯了吗?松手!”祝玉瑾一边挣脱,一边说道。 可是曹芙蓉就是不松手,一手抓住她乌黑的头发,另一只手作势要打她的头部。 祝玉瑾心中一沉,劈掌而去,打在了曹芙蓉的腹部。 只听得曹芙蓉一声闷哼,接着飞身出去,砸在了香炉上,把那正冒着袅袅香烟的香炉砸翻在地。曹芙蓉挣扎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骂道:“贱人……” 话未出口,一巴掌就势如疾风的袭了过来。曹芙蓉脸扭到一旁,双眼惊讶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祝玉瑾,“你敢打我?!” 祝玉瑾面无表情的看着曹芙蓉,两人双眼对视着,曹芙蓉下一秒就要站起身反抗,但动作却不及祝玉瑾快,她一个梅花三三步,移到了曹芙蓉身后,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啊!”曹芙蓉一声嚎叫,头发撕扯的疼痛让她神智逐渐清醒,“祝玉瑾,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说,是谁指使你来骗我们的?”祝玉瑾问道,她的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却让曹芙蓉痛的无法思考。 曹芙蓉道:“谁骗你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我再复述一遍给你吗?你的丫鬟妙素已经把你前前后后的计划都说了!” “那个贱人!回去就把她剁了喂狗!敢出卖我!” 祝玉瑾听了这话,手上加了一分力,“曹芙蓉,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如果不是妙素去通知我们,恐怕此时此刻你已经被这吴秀林侵犯多次了吧!然后你也因为羞愧想要自杀身亡了!” 曹芙蓉听了这话,看了看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吴秀林,顿时想起了刚刚如梦魇一般的情景,她全身瘫软,神情低落,“好吧,我骗了你们,对不起。” 祝玉瑾松开了手,走到曹芙蓉跟前,轻声道:“是你父亲曹禄中指使你来做这些事情的吗?” 曹芙蓉摇摇头,正想把事情全盘托出,突然脑袋里有一道光芒闪过,她全身仿佛被冻住了一般,随即她抓起一把地上散落的香炉里的灰烬,朝着祝玉瑾的眼睛上撒去,然后趁着机会拔腿就往外跑。 突然而来的袭击,让祝玉瑾措不及防,那些灰烬落在了眼睛里,她半跪在地上,不断摇头,由于那些灰烬里掺的有迷幻草药,以至于她脑海里瞬间空白,她痛苦的低声喊叫,也不能用手去扒眼睛。同时,一种深深的绝望涌现出现,恐怕,她这双眼睛会保不住了。 * “皇上,您真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司马洛柔看着项弘有些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在他的碗里又夹了菜。但是项弘却是没有食欲。 司马洛柔像提起项弘的兴趣,给他说了很多宫里有趣的事情,但是项弘却依旧是没有笑容,司马洛柔见此,又开始谈论起诗经文选,刚开始项弘还有点兴趣,但是听到后面,他都开始连连打哈欠了。“皇后,朕累了。要休息了。” 司马洛柔一愣,随即站起身,看着项弘要离开的身影,道:“皇上今晚不住在这里吗?还要回养心殿?” 项弘点了点头,随即要走,司马洛柔心里砰砰直跳,一步上前,从背后抱住项弘,脸庞在他的背部摩擦着,“皇上,难道您不想留下来让臣妾服侍吗?您是嫌弃臣妾吗?” 那软软的胸脯在项弘的背部摩擦着,项弘咽了咽吐沫,一股火焰躁动着,“不了……朕回养心殿睡得舒服……”话罢,转身就走。 司马洛柔一腔热情遭到冷水,未等项弘走,便开始抽泣起来。说来她也觉得委屈,做了皇后这么久,皇上连临幸过她一次都没有,她还想着为皇上生一个太子呢,但是这个心愿迟迟不能达成。 女子的哭声让项弘心中发软,他回身,拍了拍司马洛柔的肩膀,“洛柔,别哭了。朕知道你有苦衷,但是朕也有苦衷的,如今是非常时期,朕不能冒险生下皇子的。”说这话时,他脸上发红。 司马洛柔也听出了这隐晦的意思,脸上也是通红,又突然听到项弘声音这么轻柔,便一下扑进项弘的怀里,娇羞无限的道:“皇上,放心吧,臣妾做了准备的。” “轰”的一下,火在心头点燃。“什……什么准备?”项弘咽了咽吐沫道。 司马洛柔一愣,瞬间感受到了从项弘身上传来的阳刚气息,这让她更加瘫软,完全倚在了项弘身上。 就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突然来人禀报:“皇上,冯侍卫在殿外求见。” 项弘一听到冯焕洲叫他,欲火顿时降下去了一大半。但司马洛柔却不愿意了,她好不容易快要修成正果,岂能被一个侍卫打断,于是怒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没看浪客中文到皇上正在忙吗?为了这一点事来打扰皇上,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洛柔,我们也没有在忙什么。”项弘轻轻说道。 司马洛柔随即道:“皇上!自古以来,皇后与圣上的感情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怎么会不是在忙?” 正说着,突然冯焕洲走到了殿上,跪下道,“皇后娘娘,恕臣有罪,但是事情紧急,所以迫于无奈才来打扰的。” 司马洛柔眉头皱了皱,从项弘的身上直起身,道:“大胆!这里是你想进来就进来的地方吗?” “皇后娘娘恕罪。”冯焕洲低着头,恭敬的说道,但是他的眉头也是皱着,脸庞上十分凝重的气息。 “皇后,你歇着吧,朕改天再来看你!”话罢,项弘拍了拍司马洛柔的肩膀,随即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冯焕洲,对他道:“快走吧,有什么事回养心殿说!” 冯焕洲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对司马洛柔行了个礼,才跟在项弘身后离去。 司马洛柔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气得直跺脚,对身旁的太监道:“喜贵,你去打探一下冯焕洲要与皇上说什么紧急的事情!” 喜贵点头称是,随后走出了殿门。 到了养心殿里,项弘换上了一套明黄色的棉服,外套绒白披风,问冯焕洲道:“说吧,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 冯焕洲道:“皇上,据臣打探,老丞相祝熹祝大人和闵亲王被抓去了刑部,此时还关押在刑部里。” “哦,肯定又是曹禄中干的!”项弘说着,有些不在意的端起了一杯茶,“等等,你刚刚说谁被抓了?” 冯焕洲皱着眉头,“祝熹大人!闵亲王!” “什么?!”项弘一惊,从茶座上站起身,“祝熹!?那不就是祝玉瑾的父亲吗?” 冯焕洲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被抓的?夫子现在怎么样了?人在何处?”项弘心中开始着急,“还有,闵亲王和祝老丞相是关押在一起的吗?” 冯焕洲道:“应该是前天,因为事情隐秘,我也是今天去将军府,谢将军与我说的,让我转告给你的。至于祝少傅现在在何处怎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 项弘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谢将军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冯焕洲想了想,道:“谢将军还说,无论皇上想做什么,他都支持你。” 听了这话,项弘的脑袋快速运转着,想了一番后,他看着冯焕洲道:“焕洲,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宫!” “出宫?现在?” “对!” 话罢,项弘便去换衣服,紧张的脸庞上隐约闪现着一丝兴奋的光芒,冯焕洲忍不住问道:“皇上,我们现在出宫去哪里?去刑部吗?” 项弘摇摇头,“不是,我们去梁城,找夫子。现在祝老丞相和闵亲王待在刑部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即使是曹禄中也不敢轻举妄动。” 冯焕洲顿悟,哦!他说为什么多日不见展颜欢笑的皇上突然间露出兴奋的笑,原来是要去找祝玉瑾了。好吧,如果能看到皇上开心,陪他冒险又有何妨呢? 两人收拾了细软,偷偷摸摸的从养心殿的后门走出去,刚打开后门,冯焕洲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走出门,但刚走了一步,他就停住了脚步。 “焕洲,你怎么停下了?快走啊!”项弘也走出门,推了冯焕洲一把,但是随即,他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色棉衣外套白色狐裘的女子站在那里,正对他们甜甜的笑。 “萱妃?!”项弘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焕洲也回过神,随即对萱妃行礼。 萱妃道:“我如果说是来此赏月,皇上会相信吗?” 项弘抬头看了看月亮,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月亮已经是若隐若现了。“不信,你想做什么?” “皇上不必紧张,你可能也感觉到了,臣妾一直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有什么话赶紧说!朕还有要事!” 萱妃听了此言,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妾觉得你们不应该匆忙出宫去找祝少傅。” “为什么?” “因为臣妾觉得这是一场骗局,一个圈套。”萱妃眼中一片深沉,“可能是曹禄中设下的圈套,但也有可能是宫中其他人设下的骗局!皇上若真去了,万一掉进圈套怎么办?” 项弘哼了一声,“除了曹禄中还有谁?他那个杂碎,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用的太多了,朕也都看的太多了!” 两人交谈着,却不知,远处的树杈上,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静静的看着,她突然飞身而起,仿佛杜鹃鸟一样飞来起来,向离养心殿不远的朝和殿飞去。 没有多久,或许是十几句话的时间,项弘就突然听到了错乱的脚步声,转眼间,他们就被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包围了。 御林军侍卫官张宽上前一步,先是对着项弘和萱妃行了礼,随后道:“皇上,恕臣冒昧,敢问皇上深夜在此所为何事?”说着,眼睛在项弘夜行衣的身上看了看。 萱妃和冯焕洲四目相对,有些不知所措,倘若这个消息传到曹禄中那里…… “哼!”却听得项弘一声冷哼,接着镇定自若的看了一眼张宽,道:“张宽,把这个想深夜逃离皇宫的罪臣给朕拿下!”说着,看向冯焕洲。 众人皆是一愣,连冯焕洲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的看着项弘。 萱妃随即明白了,在一旁道:“你们这些废物!没有听到皇上说的话吗?快把冯焕洲抓起来!” .. ------------ 第六十六章 第十节(上) “玉瑾,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见太医!”祝玉梁背起痛苦万分的祝玉瑾,准备朝着柳府飞去。 “没用的!”辛斐焰阻止祝玉梁道,“我方才看了看这灰烬,里面掺杂了一些连那些太医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什么东西?” 辛斐焰一把揪住铭络的头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铭络,快说一说吧!该怎么解救?” 祝玉梁轻轻发下祝玉瑾,走到铭络跟前,看着他。 房顶的一战,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泰斗昏倒在院子里,铭络被抓了进来。铭络心中虽然十分不服,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输了;他知道和这个辛斐焰差了许多等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辛斐焰会在三招之内把他们两个都制服了。 刚开始铭络想用全部的火气打开火凤回旋扇,再加上泰斗的怪力,然后速度和力度大刀之最,抛向辛斐焰,虽然不能重创他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实施了这个计划,辛斐焰拔出剑之际,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那剑冰冷如霜,快若惊雷,一下弹开了那把回旋扇,这是第一招,第二招是朝着泰斗甩了一下剑,泰斗用宽阔的身体接住了剑锋,但是整个人倒下了房顶;铭络想用暗器,却被辛斐焰先发制人,剑扫过他的手臂,瞬间手臂酸麻无力,这是第三招。 “哈哈哈!辛斐焰,你们不是赢了吗?为何还要来问我?自己解决不就得了?”铭络看了看祝玉瑾,又看了看辛斐焰和祝玉梁脸上的紧张神色,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拜托了!”祝玉梁对着铭络鞠了个躬,拱了拱手说道:“刚刚与你们相战,的确属于无奈之举,那个曹郡主我们必须要救,这个吴秀林也是罪有应得,所以请铭公子高抬贵手,救救舍妹吧!”他语气温和,一双碧色的眼眸闪烁着仿佛湖水一样的光泽。 铭络心中一动,泛起了微微的波澜,脸上也浮起一丝红晕,“既然祝公子都这么说了……” 就在铭络开口说出怎样救祝玉瑾的双眼时,“叮铃”随着一声铃铛响,有个女子的声音随之而来: “铭络,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 众人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有个身穿火红衣衫的女子立在窗口,她双眼潋滟生波,头发上绑着一个铃铛,同样火红的唇妖艳极了。 “你是谁?”辛斐焰有些欣赏的看着女子问道。 铭络却大声甚至有些惊喜的喊道:“啊!三师姐!你怎么来了?”说着,挣脱辛斐焰的束缚,跑向窗口的女子跟前;辛斐焰不知怎么的也就松开了铭络,看着铭络跑到女子跟前,抱住了女子的大腿,一个劲的蹭,亲密极了。 “蠢货!滚开啦!不要每次见我都像小狗一样!”铭茉说着,敲了一下铭络的头,作势推开他,但脸上却有一种疼惜。“笨蛋,师姐不反对你喜欢男子,但是这个见了帅哥就迈不动步子的习惯要改!不对,这是病,得治!” 铭络松开他三师姐的大腿,“但是师姐,不不觉得他很好看吗?”说着,毫不避讳的指着祝玉梁道。 铭茉看了看祝玉梁,顺便眼光看了一下辛斐焰,随后双眼放光的道:“对对!四师弟,这家伙的确好好看!你从哪里发现的?”说着,凑到祝玉梁跟前,像是看宝贝一样的审视他。 “对吧对吧?!”铭络兴奋的说道。 于是两个人都激动的围着祝玉梁看,惊奇他的白发碧眼。 辛斐焰在一旁摇了摇头,果然是一个门派的,本来紧张的气氛都被他们给破坏了。 祝玉梁不以为然,脸上有些凝重的道:“还请两位救一救舍妹!” “啊?玉梁,你为什么求他们?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打不过他俩?”辛斐焰在一旁有些不爽的道。 铭茉转头看着辛斐焰,上前一步,浓烈的女性气息扑在他的脸庞上。“昆山派的大师兄,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你啊!不过,你如果想用蛮力的话,那就来,但是就怕你把我们都打死后,那边的废物眼睛就彻底瞎了,哈哈哈哈……” “哦?”辛斐焰眼中浮出一丝戏谑的光芒,反问了一下,就不在吭声了。 但是祝玉梁却很不同意她的话,“舍妹不是什么废物,她……” “这不是废物那什么叫废物?”铭茉打断祝玉梁的话,随后看了一眼一旁的祝玉瑾,道:“首先她的心太软,为什么不能一刀杀了那贱女人而后快,再者,她身为昆山派的弟子,功夫自然不弱,又身为当朝帝师,为什么总是三番五次的让别人来帮助她呢?离开别人就成不了事了吗?这样的人不叫废物叫什么?” 这一番话任谁听了都是晴天霹雳,也说到了祝玉瑾的心坎里。她有些泄气的坐在了一旁,眼睛上传来的疼痛也被她忽略到了,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浮出一串问号:她是废物吗?她是废物吗? 然后她开始自我反思,这二十一年来,她一事无成,不管是在医药上还是武学上都没达到更高的境界,也没有帮助很多人离开病痛与磨难,更没有一点追求和理想,这样的她难道不是废物吗? 铭茉继续说道:“像她这样的废物,眼睛瞎了更好不是吗?眼睛瞎了,她的感官就更发达,听觉也会更敏锐,兴许还能练成一门独特的功夫!” “哇塞!不愧是三师姐!说的好有道理!”铭络在一旁崇拜的说道。 祝玉梁注意到了祝玉瑾的反常,于是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劝她。辛斐焰拔出他的剑,寒光闪过铭茉的眼睛,浓烈的杀气浮现出来,他笑道:“世人可以笑我傻笑我痴,但是世人如果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会把他们变傻变痴!” 铭茉脸上浮出一丝惊恐,这就是昆山派大弟子的实力吗?还未出招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压迫力,之中还有一丝冰冷,真的是叹为观止。 “三师姐……怎么么办?”铭络也开始觉得害怕起来。 铭茉勉强定住心神,看了一眼铭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铭络顿时明白。两个人忽然伸出手掌在一起,一粒黑色药丸状的东西出现,随后朝着辛斐焰砸去。 辛斐焰根本没有打算接这个,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招数都会被他一一化解。突然,“砰”的一声响,巨大的红色烟雾冒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快捂住嘴巴!”辛斐焰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怪物!谁要与你打啊?我们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铭茉留下这一串话,随后和铭络一起趁着烟雾逃之夭夭了。 烟雾散去后,辛斐焰看了看祝玉瑾的伤势,“看来如今之策,只有速速回昆山派了!”说完这话,拍了拍祝玉瑾的肩膀,道:“玉瑾,刚刚那个疯婆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即可便回昆山派。” “何须再回昆山派?”就在这时,一抹浅绿鹅黄色的衣衫闪现,男子跳进了屋子里,看了一下屋内的景象,惊讶道:“辛斐然?!”随后定睛一看,摇摇头,拱手道:“原来是大师兄,别来无恙啊?你已经几年没回昆山派了吧?” 辛斐焰也有些惊讶,随即上前一把抱住男子,“星河师弟,真的是好久不见啊!”而后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两句寒暄之后,周星河来到了祝玉瑾身旁,毫不避讳的握住了她的手。 “师妹,师妹,我是你星河师兄啊!师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喊道,随后看着她的眼睛,“我果然没有算错!让师兄来帮你复明吧!”说着,他的手就去摸她的眼睑。 “啪”的一声,祝玉瑾突然打掉了周星河的手,冷冷道:“我祝玉瑾从今往后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话罢,兀自站了起来,凭着感觉往门口走去。 一直躺着地上的吴秀林在这时候醒了过来,祝玉瑾那一掌对他来说太重,让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直起身,就看到祝玉瑾朝着他走了过来,便怒道:“你这婆娘,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站起身,举起拳头就朝着祝玉瑾打去。 失去光明的祝玉瑾意外的感到舒畅,并且能精确感觉到袭来的拳头在哪个方位,她从容的深处指头,朝着吴秀林的一个穴位点去。 “师妹!不要!”辛斐焰看到祝玉瑾朝着吴秀林的那个穴位点去,便大声阻止道。 但是她的手极快,就在辛斐焰喊的时候点到了吴秀林,那个穴位在肚脐下方。 点到的时候,吴秀林的拳头还在半空中,他突然觉得下腹一阵冰凉,接着感觉体内哗啦一下,然后他的裤裆里就一片湿湿的了――尿在了裤子里!紧接着,吴秀林昏了过去。 祝玉瑾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朝着门口走去。最狠的不是杀了敌方,而是掠夺或者毁坏敌方所珍视的东西或者技能,吴秀林不是贪淫无度吗?但是他再醒来后,估计都不能进行男女之事了,不,能不能“举起”还是一回事。这也是辛斐焰为什么要制止她的原因。 * 皇城,慎刑司的监狱里。 “你不是皇上身边那个侍卫官吗?”看到冯焕洲被扔进了监狱里,闵亲王项闵惊奇的说道。 祝熹看了看冯焕洲,向着项闵点了点头,然后问冯焕洲道:“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祝熹的神情有些紧张,因为待在皇上身旁的人异常重要;如果皇上身旁亲近的人受到了伤害,那么意味着皇上也会受到伤害。 冯焕洲对祝熹和项闵行了礼,随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来。”他真的不知道,或许是脑袋转的太慢,不知道项弘的用意,但是有一点冯焕洲可以肯定,那就是项弘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打进慎刑司的。 祝熹和项闵对视一眼,随后陷入了沉思。此时已经是接近拂晓了,等待着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命运。 这边的养心殿,萱妃服侍着项弘更衣。 “皇上,刚刚您很机智。”萱妃温声说道。 项弘脸庞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但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你说什么呢?朕不知道啊!” ------------ 第六十六章 第十节(下) 她的额头上微微的红肿,一只略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玉瑾,你这是什么扭脾气啊!”周星河说道。 方才在吴府时,祝玉瑾点了吴秀林的穴后往门口走,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加上她走的有些急,眼睛又看不见,所以一下昏了过去,把额头都撞的红肿了。不过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大家都相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祝玉梁在安排了府中事宜后,没有睡觉就直接到了祝玉瑾的房间里,看到周星河守在床边,轻轻走过去,问道:“星河兄,你能治好玉瑾的眼睛吗?” 一旁打盹的辛斐焰听了这话后,睁开眼道:“他一个武宗二师兄怎么会这些岐黄之术?”说着,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如果我家弟弟在就好了。” 祝玉梁愣了一下,“你家弟弟?” 周星河脸上露出一抹隐隐的伤感,辛斐焰却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我家弟弟……” “谁在那边?” 辛斐焰话未说完,周星河就突然大吼一声,随后朝着窗子飞了出去,仿佛一个飞梭的燕子一般。辛斐焰和祝玉梁也先后从窗子跳了出去。但是追出去一看,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来往的仆人。 “奇怪,刚刚明明有人在这边偷听。”周星河疑惑的说道,眼角边看了看院子墙角处露出的一截白衣,那白衣上沾着一些泥。 “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祝玉梁说道,“还没有贼敢明目张胆这样在祝府偷听的。” 辛斐焰眉头凝重的道:“不会的,二师弟虽然武功不怎么好,但是耳朵却像狗狼野兽一样敏锐。” “……”周星河一阵气结,“大师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说着,上前给他一拳,道:“走吧!没有人,是我听错了!进去为玉瑾的眼睛想办法才是正事!” 辛斐焰还有些不放心,眼睛在院子又看了一圈,被周星河推进屋子里他才没有在追究异常。隐约觉得是有人藏在院子里,但是既然师弟故意说没人,他也不用再追究什么。 待那三人进了屋子里,藏在墙角的柳如云才钻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叹了一口气,眼神凝重的看了看祝玉瑾的方向,玉瑾的眼睛怎么了?被人伤害了吗?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很自责,也很想进屋去帮助玉瑾度过难关,但是他如果进了屋子,恐怕就会被那个人一掌劈死吧?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玉瑾的状况,就上山为他采些药材来治眼睛吧!想着,柳如云便运起轻功,朝着苍茫山的方向飞去。 苍茫山那么大,且有雾气笼罩着,自从柳如云在苍茫山上遇到吴鸿良的埋伏后,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从山上下来,但是祸不单行,他刚从山上下来就遇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满身的火气,他本想避开,但是女子呼啸而来,言语之间要杀了昆山派的人,并且说自己叫铭茉,是要取他性命的人。这个铭茉的武功在柳如云之上,且柳如云一个上午都没有进食,当然打不过,所以一直逃;尽管他拼命的逃,但是铭茉是铁了心的追他,于是他无奈之际又上了苍茫山,铭茉看到柳如云上了苍茫山,怕有埋伏,才没有继续追他。 柳如云从昨天开始就受了铭茉的掌风火气,这些火气没有及时排解,所以在他的体内乱窜着,让他的体力消耗的非常快,尽管他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但是还是体力不支的摔在了祝府的偏院里。 这个偏院是专门招待外来贵客的仆人的院子,所以府中的仆人丫鬟不常来,当柳如云掉到这个院子里时,妙素正在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躺在床上安神的曹芙蓉。是的,曹芙蓉躲在了祝府的偏院里,昨天曹芙蓉把灰烬洒进祝玉瑾的眼睛里后,拼命的逃,但是她突然想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想起了此时妙素在祝府,于是就用轻功跳进了祝府里,误闯误撞的到了这个偏院里,又遇到了正早起的妙素,见到妙素那一刻,曹芙蓉顷刻间泪水奔流,总算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院子里这仿佛石头落地一样的声音惊醒了曹芙蓉,她直起身,仿佛是从噩梦中惊醒,随后与身旁的妙素对视了一眼,惊道:“妙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是不是祝玉瑾过来了?是不是她来杀我了?” 妙素也十分紧张,她示意曹芙蓉不要吭声,自己偷偷的到了外堂里,隔着窗子的缝隙朝院子里看,随后对曹芙蓉道:“郡主,不是祝玉瑾,是一个男子,昏倒在了院子里。” “男子?”曹芙蓉一惊,“难道是表哥?”说着,她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口处,等看清地上挣扎起身的男子后,她是疑惑加上吃惊,“柳如云?!”再仔细观察了一下柳如云脸上的表情,发现他的脸庞上有一丝焦急和惶恐,再加上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曹芙蓉本想直接出去见柳如云,但是又怕是埋伏,于是便让妙素出去看。 妙素走了出去,上下左右看了看,随后道:“柳公子,你为何会在此处?” 柳如云听到声音后,抬头一看,“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 曹芙蓉听到柳如云这话后,便确定不是埋伏,于是走了出去,她问询了一下柳如云要去哪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如云随便编了一个谎,柳如云又问曹芙蓉怎么会在这里,曹芙蓉也编了个谎,两人都互相怀疑,但又互相相信着。柳如云是不知道曹芙蓉弄瞎了祝玉瑾的眼,如果知道了还会坐在屋子里跟她聊天? “我要走了。”柳如云说着,站起了身,刚想对曹芙蓉拱拱手离去,但是突然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但随即又挣扎着站起身。 曹芙蓉见此,急忙上前扶住了柳如云,刚碰到他的胳膊,就像扔火炭一样把柳如云推开了,“喂!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柳如云笑了笑,“没事,我身为太医,现在要去治疗其他病人。”他口中的病人,不正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吗? 曹芙蓉上前一把拽住他,“不准走!你都这样了,去哪里啊?”说着,曹芙蓉吩咐妙素去打些冷水来,要为柳如云凉一凉额头。 柳如云自然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于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曹芙蓉非要给他冷敷,最后双方妥协,柳如云答应不再离去,条件是他自己冷敷,并请求曹芙蓉给他弄一些竹叶来。 曹芙蓉看了妙素一眼,示意妙素出去找,她不方便在府中乱走。妙素会意,走了出去,但是竹子只有靠近祝玉瑾的院子附近才有。 * “唉!师弟,别耗时间了!你不行的,别勉强自己了!”辛斐焰拍了拍周星河的肩膀,随后上前准备扶起昏睡中的祝玉瑾,“还是现在就带着玉瑾回昆山派吧!以我的脚程,两个时辰应该能到。” “两个时辰?”周星河拽住辛斐焰,“大师兄,你仔细看看玉瑾的眼圈!过不了一个时辰,她就会彻底失明的!” 辛斐焰和祝玉梁皆是一惊,随后都看向祝玉瑾的眼圈,发现已经逐渐发黑,完全没有了血色。 恰在这时候,祝玉瑾动了动头,睫毛抖动了一下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很显然,她现在眼球动一下就会痛及神经,且,她很快就会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周星河运指一下点住了祝玉瑾的睡穴,于是本来马上要醒来的祝玉瑾又恢复了沉睡。 祝玉梁有些愠怒的道:“周公子!你做什么?!” 周星河冷哼一声,“如果不这么做,等玉瑾醒了,你觉得她会让我们帮助她复明吗?” 辛斐焰看了有些担心的祝玉梁,对他点了点头。两人都想起了几个时辰前,那个赤焰堂的铭茉讽刺祝玉瑾是废物的那番话。她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从来都不会寻求别人的帮助,如今听到铭茉的那一番话,更是不会让别人插手她的事情。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辛斐焰眉头皱着问道。 周星河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眸中闪烁出一丝亮光,对着辛斐焰点了点头,随后向祝玉梁问道:“玉梁兄,你可有玉笛?” 祝玉梁一愣,“有啊,你要玉笛有何用?” “你别问了,我自有用处!快给我找来!”周星河着急的说道。祝玉梁听此,站起身,快步朝着房间走去,那玉笛是他已经死去的母亲留下的,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 祝玉梁出去拿玉笛之时,辛斐焰若有所思,随后问道:“师弟,我不是记得你有一柄玉笛吗?” 周星河点了点头,“是有一把,但是昨晚突然那玉笛突然哑了,被我扔了。” 辛斐焰想了想那玉笛的模样,有些吃惊的道:“扔了?那玉笛可是先朝灵物啊!” “再好的灵物,哑了便没有用了。”周星河脸庞上浮出一丝冷意。昨晚他在城楼上吹玉笛,准备唤出万千猛兽来践踏那自燕西而来的士兵,但是只唤出了白只,杀死了五百多个士兵,他本来还想唤出更多,但是那玉笛就突然哑了。哑了的原因就出在这玉笛是灵物,它忌杀戮,过多的杀戮就会让它失去灵性,继而变哑。 祝玉梁把玉笛拿过来后,小心翼翼的递给周星河,继而等待着周星河要做什么,辛斐焰虽然知道个七八分,但是仍旧很想看一看这个昆山派的三大奇迹之一。 ‘砰’的一声,周星河拿着玉笛朝着床帮上敲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打在祝玉梁的心头上,他顿时气急,怒骂一句,随后想上前抢回玉笛,却被辛斐焰拉住,就在这时,周星河吹起了玉笛――却没有任何声音! ------------ 第六十七章 第一节 怎么会没有声音呢?辛斐焰与祝玉梁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看着周星河。只见周星河皱着眉头,虽然他知道笛子出不出声来,但是仍旧继续着吹笛子的动作。 “这笛子是我母亲的遗物,不可能哑了!你不要吹了!给我!”祝玉梁说着,再次上前准备从周星河那里把玉笛抢过来。 这次辛斐焰也不阻挡了。此时的祝玉梁已经恢复了白天的状态,黑发黑瞳,性格和气质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眼看祝玉梁要夺去玉笛了,周星河脚步发力,从地上弹了起来,随后落在了窗口的位置,双目怒视着祝玉梁。 “扑棱棱”从窗口飞进来一个苍鹰,落在了周星河的肩头,正是苍鹰小灰。苍鹰小灰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祝玉瑾,本想飞过去,但是又看了看周星河,于是静静的站在周星河肩膀上没有动,仿佛在听周星河吹出的笛声。 可是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辛斐焰拍了拍突然看到猛禽而吃惊的祝玉梁,随后上前一步,对周星河说道:“师弟!快停下来!我曾经听师傅说过,玉笛驯兽如果出现隐声,要立即停止,要不然会引来怪物的!” 周星河看着辛斐焰,听了他这话,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辛斐焰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他不能冒这个险,倘若招来了不是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怪物,那么遭殃的可是祝府。 苍鹰小灰发出一声鸣叫,飞上前去,挡住了辛斐焰的前进,并且警惕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锁定了猎物一般,辛斐焰和小灰对视了一眼后,随即惊叹这个苍鹰不是一般的猛禽。既然师弟如此坚持,必定有他的理由,即便是招来了难以对付的怪物,他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先是有微风吹来,似乎能听到窗外有树叶沙沙的声音,但是如今是冬末初春怎么会有树叶沙沙的声音呢? 笛声是慢慢响起来的,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而不是从周星河的笛子里出来的一样,“吱吱”突然,窗台上站了一个五颜六色的鸟,模样看起来像是金丝雀又像是缩小了的孔雀,十分的精致,它看了看屋内的景象,小小的眼睛十分有神,动作之间,令人感觉是造物主的奇迹。 金丝雀在屋子里看了看后,就忽然又飞走了。祝玉梁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鸟可能会救玉瑾的,但是没想到就这样飞走了。 辛斐焰的脸上却浮出了笑容,因为他听到那笛声离的越来越近了,仿佛是乘着风而来的一样。 金丝雀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它来时,口中衔着一个类似于牵牛花、但比牵牛花更圆的花,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闪烁的露水,且不是一个金丝鸟,而是四五成群;它们没有再在窗台上停留,而是直接飞到了祝玉瑾的床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把露水倾倒在了祝玉瑾的眼睛上。 “天……”祝玉梁正想惊叹,一下被辛斐焰捂住了嘴巴。辛斐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吭声,祝玉梁看到来回飞动十分忘我的金丝雀,又看了看一旁吹笛子的周星河,顿时明白了。 就这样,这些金丝雀来回了三趟,遂停止了向祝玉瑾的眼眶上洒露水,围着周星河转了三圈,而后从窗台飞出去飞走了。 苍鹰小灰看到那些漂亮的金丝雀飞走了,扑棱了一下翅膀也想跟着飞出去,一下被周星河拽住,并用玉笛轻轻的打了一下小灰的头。 周星河看了惊呆的祝玉梁,擦了擦玉笛,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笑道:“等玉瑾再次醒来,眼睛就会好的,你不要担心。” 祝玉梁眼睛里闪现出泪花来,看着周星河连连对他说谢谢。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些本事嘛!”辛斐焰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周星河,像哥哥宠爱弟弟一样,用拳头拧他的脑袋,“我走时你明明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已经能掌握这么高级的唤兽诀了!” 周星河有些不情愿的挣脱的,“喂!你这大块头快放开我!你闭关两年,又一走走三年,昆山派变故了多少事情你都不知道吧?!师傅说再见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是么是么?!哈哈哈哈…。”辛斐焰说着,松开了周星河,听到周星河这一番话,他顿时感触良多,“如此,我便回去一趟吧!”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祝玉瑾。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对她有这么多的不舍呢? 周星河看到辛斐焰的眼神后,忍不住嘟囔道:“不愧是两兄弟,如出一辙的眼神!” “师弟,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你不用担心!玉瑾一个人能应付得来这些事情的!要不然师傅也不会答应她下山的!” 辛斐焰听了这话后若有所思,点头道:“那你会帮助她吗?” 周星河脸上浮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当然啊!不过呢,现在我要去美美的睡一觉!大师兄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改天咱们昆山派见了!”这话完,便说让祝玉梁替他找一个房间。祝玉梁之前还有些小瞧这个看起来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男子,但是如今看到他施展“神技”使祝玉瑾复明,就对他刮目相看了,带着他去了房间。 * 妙素带着在祝玉瑾院子周围摘来的竹叶,匆匆忙忙的朝着偏院的方向走去。她刚刚看到了那个金丝雀衔着牵牛花朝着祝玉瑾院子,惊讶了半晌才回过神,觉得心神不宁的,于是就心急的早些回去,却没想到匆忙之际撞到了正端着点心朝祝玉瑾院子走的翠莲。 “喂!看着路!想什么呢?!”翠莲看着妙素训斥道。方才他举着点心躲闪了一下,险些把那些点心掉在地上了,幸亏她躲闪的及时。 这些点心可是敏姑辛辛苦苦做的香芋酥。 “啊!是翠莲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没有看到。”妙素见是翠莲,于是便连连道歉。 翠莲看着妙素脸上有惊慌的神色,又见她手中拿着竹叶,边问道:“你拽这些竹叶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要吃。” 妙素的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但是又顿时反应过来,她手里的只是竹叶,不必藏起来。“呵呵呵…翠莲姑娘朕聪明,我这几天觉得上火了,听说竹叶煮水能降火,所以拽了些来。” 翠莲是把她那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于是笑了笑,“嗯,好呢,如果这个还不下火的话,尽管来找我或者敏姑,给你熬些去火的粥。” 妙素连连摇头说不用,随后对翠莲行了个礼,便离去了,这次她没有在急匆匆的,而是慢慢的走。 妙素回到偏院时,把看到的事给曹芙蓉说了,本来她还想把遇到翠莲的事说了,但是怕说出来被曹芙蓉骂没用,于是便压在了心底。 “金丝雀衔着牵牛花?!你肯定眼花了!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曹芙蓉说着,心一阵阵的狂跳。 柳如云听了这话后,却是一阵心安,早些年在昆山派他是听有人说过利用精巧鸟兽疗伤的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也就意味着玉瑾的眼睛有救了,那么他也不必上山找草药了……。想到这里,柳如云突然全身瘫软,昏倒了过去,全身依旧滚烫。殊不知,支撑他精神力的,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玉瑾失明了,一定要为她找到复明的草药。如今听到她安好,这个支撑他精神力的念头就松懈了,他也就昏倒过去了。被赤焰堂的火气伤害了还能支持这么久,不能说不是一种奇迹。 曹芙蓉和柳如云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毕竟在禹城时一起“合作”过,多少有些情分在,于是曹芙蓉就招呼着救起柳如云来,利用竹叶清火气她也是听说的,能不能凑效还不一定。 结果是,救柳如云到了黄昏,高烧虽然退下了,但是却极不稳定,是一阵一阵的高烧接着一阵一阵的冰凉;柳如云的脸色也是十分的吓人,仿佛是被冰冻了一样发青,他虽然没有痛苦的呻吟,但是那种咬牙硬挺的模样让让你看的心中一阵阵想哭。 妙素自从看到柳如云的第一眼时,便对柳如云有些意思,如今看到柳如云这样,心中自然是替他难受,于是忍不住的道:“郡主,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为柳公子叫个太医……” “啪” 妙素话未完,便被曹芙蓉狠狠打了一巴掌,“你这个贱人!如果给柳如云找来太医,那么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妙素被这一巴掌打得委屈极了,却也止住了哭声,“那…怎么办?” 曹芙蓉走到窗边,看着太阳快要落下的黄昏,道:“等我夜晚走后,你再去通知祝府的人过来给柳如云看病。” 妙素一愣,“但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柳公子还行不行……” “哈!你担心别人行不行?!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家主子行不行?”说着,又朝妙素脸上打了一巴掌,并且狠狠的骂她,“你知不知道我把祝玉瑾的眼睛弄瞎了?你现在去通知他们,那祝玉梁知道了岂不把我杀了?!你这个贱骨头怎么这么不对你家主子好呢?”说着,对妙素又掐又拧,妙素痛的哇哇大叫,却又不敢还手,只能忍着。 本来曹芙蓉对下人就有些苛刻,但是没有这么狠毒,可如今形势所迫,让曹芙蓉本来就敏感的神经变得无常起来。 但曹芙蓉却没想到,她的这番话都被昏迷的柳如云听进了耳朵里。 * 临近黄昏时,祝玉瑾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屋子里只有辛斐焰,祝玉梁由周星河陪同着,下午时去了皇城闵亲王府打探父亲祝熹的消息。本来想着排个小厮前去打探,但是祝玉梁觉得不太正常,于是便提议亲自前去。 如今这朝中乱党很多,祝玉梁这般嬴弱不说偏长得又好看,白天他也变身不成,等于说被人欺负了也无法还手,于是辛斐焰就让周星河陪着一起去了。 此时祝玉瑾醒来,睁开眼后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也看清了窗口坐着的男子;这男子身穿深灰色的袍子,披着一个黑色的棉质披风,穿着是祝府的衣服,再看他的面庞,斜挑的眉,有弧度的下巴仿佛是经过玉石打磨出来的。恰在这时候,这男子转过头来,他们的视线交叉在了一起。 祝玉瑾从来没想到,时隔多年,和这个男子这样对视,她的心跳还会紊乱起来。 “哈,玉瑾,你醒了?”辛斐焰放下酒樽,站起身,向着床边走去。 连声音都这么像!这不是辛斐然是谁!?祝玉瑾顿时气上心来,昨晚他还骗她说认错人了,如今看来一定是他心虚不敢承认!世间那么长得如此相像,连声音都一样的人? 在辛斐焰走到跟前之际,祝玉瑾从床上下来,一巴掌打了上去,如期而来的巴掌声没有响起,却是辛斐焰的话:“喂,你这小师妹不厚道,我在这边守着你这么长时间,没招惹你,你怎么一醒来就要打我?” “打你?!”祝玉瑾突然觉得鼻头有点酸,“哼!”冷哼一声,她退后一步,使出掌力,就朝着辛斐焰打去。 殊不知,此时祝玉瑾刚刚醒来,又加上一天没有吃饭,打出的掌力就像是弹棉花一样,被辛斐焰轻轻接住。 辛斐焰看到祝玉瑾眉间的愤怒,顿时明白了,说道:“一定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干的好事!” 祝玉瑾听了这话,更是觉得气恼,“到了如今你还不承认?编一个弟弟来?辛斐然,当初你没有摔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辛斐焰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编造一个弟弟?什么摔死?我弟弟摔死了吗?听不懂你说什么!” “哼!很好!”既然如此,她只有用武力让他承认了!说着,祝玉瑾开始运气体内的内力,朝着辛斐焰出招。 辛斐焰双眼一瞪,知道祝玉瑾要来真的,不由得担心她没有体力的身体吃不消,于是怒吼一声,“别闹了!”随后一掌打了出去。 祝玉瑾也不躲闪,硬生生的接住了辛斐焰打出的掌力,结果一下撞在了床柱上,只听得“咚”一声闷响,她摔在了地上,头部一阵眩晕。 “唉!真傻,你怎么不躲开呢?”说着,辛斐焰上前去,想把祝玉瑾搀起来,却被祝玉瑾一下打掉了手,她站起身,作势还要继续跟辛斐焰打。 辛斐焰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小师妹,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辛斐然是我弟弟……” 话未完,祝玉瑾就攻了过来,这次出乎意料的动作快,以至于一掌打在了辛斐焰的脸上,辛斐焰顿时觉得无法忍耐,“闹够没有!”喊着,一下抓住了祝玉瑾的胳膊,紧紧的握住,似乎要把她的胳膊捏碎一般,边看着她脸上的反应。 辛斐焰本来想看到这个小师妹求饶的场面,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她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尤其是那一双眼眸。 “松手!”随着一声怒吼,一脚猛攻也袭了过来,辛斐焰由于看得入神了,被这一脚一下踢倒了。 周星河看了一眼辛斐焰,随后急忙上前,轻轻抬起祝玉瑾的胳膊,看着那个红红的印记,转头对辛斐焰吼道:“辛斐焰!你疯了吗?”这话完,转头对祝玉瑾道:“痛不痛?痛不痛?唉,我真蠢,问的是什么问题!”话罢,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朝着那红印记处抹起来。 “我的眼睛是你治好的吗?”祝玉瑾轻轻问道。 周星河迟疑了一下,本想否认,但是又觉得否认了祝玉瑾也不会相信,便承认了,“唉,师妹,你失明了,二师兄我会很头痛呢!因为二师兄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双柔情似水、看也看不腻,仿佛是藏着宝贝的眼睛!”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故意很怪,明显是想逗祝玉瑾开心。 祝玉瑾听了这话后,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二师兄,哪有用眼睛里有宝物形容人的啊!” “啊!玉瑾,你笑了,好美……”周星河故意发痴的说道。 这更惹得祝玉瑾发笑,边道:“二师兄,别闹了,再闹我揍你哦!” 周星河这才嘿嘿一笑,道:“你笑了师兄就放心了。”话完,看了一下那个已经坐在窗台喝闷酒的大师兄辛斐焰,道:“玉瑾,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个大师兄是咱们武宗的大师兄,他叫辛斐焰,火焰的焰!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是药宗的大师兄,名叫……” “嗯,我知道了。”未等周星河说完,祝玉瑾便开口说道,随后站起身,对着辛斐焰鞠了一躬,“大师兄,师妹冒犯了,还请原谅。” 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哭声,接着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道:“祝公子!祝公子!快去救救柳公子吧!他快不行了!” ------------ 第六十七章 第二——四节 第二节 众人听了此言皆是一惊,出门一看,妙素跪在门口不远处,对着看到祝玉瑾的模样后,愣了一下,祝少傅居然是女子?! “你口中的柳公子是谁?!”祝玉瑾开口问道,声音确实温浪般的女声。 妙素虽然觉得吃惊,但是此时不是吃惊的时候,便如实回道:“是柳如云柳太医。” “柳太医?”祝玉梁听了此言,道:“说来,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柳公子了!”这话完,对着妙素问道:“柳公子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何处?” 妙素说在偏院,并且主动带路朝着偏院走去,郡主,对不起了,虽然不能违背你的命令,但是妙素不能见死不救啊,柳太医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倘若再等一会儿的话真的会死掉的! 祝玉瑾、祝玉梁、周星河、辛斐焰四人都跟在妙素的身后,期间,祝玉梁和祝玉瑾走在妙素的身后,周星河和辛斐焰走在最后面,和他们有几步之遥。 “师弟,斐然和小师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辛斐焰用旁人听不到的话问周星河道。 周星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含糊其辞的道:“都那种情形了,聪明如大师兄,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辛斐焰点了点头,道:“那个我知道,不知道的是师妹口中的斐然掉下山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掉下山崖呢?” 周星河觉得这个问题更难回答,遂抬头看了看祝玉瑾的背影,看到祝玉瑾匆忙的神态,八成这次是要救柳如云了,倘若他此时把当初轰动昆山派的这件事告诉辛斐焰的话,辛斐焰这次指不定一失手把柳如云打成终身残废也不一定。所以――“啊!大师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我在外面出游呢!” 辛斐焰看着周星河,笑道:“师弟,你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周星河施展起他的“赖皮功夫”,笑道:“哎呀!大师兄,你这不是难为我的么,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想知道的话亲自去问小师妹啊!” 辛斐焰道:“你觉得这时候她会和我说这些吗?那个倔脾气我是不敢这时候招惹!”说着,准备一把搂住周星河,逼他说,岂料周星河早料到辛斐焰会如此,急忙一个闪身,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祝玉瑾的肩膀,故意对她进行一番嘘寒问暖,并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丸,递给祝玉瑾,说:“吃下吧,吃下吧,这是生津养胃还能治饥饿的好玩意儿!” 祝玉瑾看了周星河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后走着的有些不耐的辛斐焰,对周星河道:“二师兄,你是不是又想骗我啊?”这让她想起了那年在昆山派时,周星河恶作剧的给了祝玉瑾一颗梅子,并说这颗梅子甜的要命,她咬下去才知道那梅子里面塞着精炼的辣椒沫,把她辣的眼泪横流,为此追了半个山头打他。 周星河嘿嘿一笑,“怎么会怎么会,你还当你二师兄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啊?” 祝玉瑾半信半疑的把那颗药丸放进了嘴里,却发现苦的要命,她脸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正要吐出来,周星河阻止道:“不能吐不能吐!这颗药丸可是药宗三师弟费浅露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研制成的啊!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看着他满脸的正经,祝玉瑾这才嚼了一下,嚼了一下后发现这个药丸里面居然是甜的,惊奇的看了周星河一眼后,道:“改天一定要见见这个费浅露师弟!” 一行人走到偏院的时候,发现偏院静的出奇,隐约听到男子的闷哼声。祝玉梁先旁人一步走进了屋子里,毕竟柳如云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可以说没有柳如云的药物帮助,就没有祝玉梁如今的生命。祝玉瑾也是知道了这个事后才决心救柳如云的。 “天哪!他的身上好烫!”祝玉瑾想替柳如云把把脉,但是刚碰到他的胳膊就惊讶的喊道。 辛斐焰凑上前去一看,顿时明了,道:“这一定是中了赤焰堂的火毒了!还有,依这男子的反应看,想必他也是昆山派的吧?” 祝玉瑾点了点头,周星河则是看向一边,不与辛斐焰对视。 “妙素,柳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高烧的?”祝玉瑾问向一旁站着独自思索的妙素。 妙素愣了一下,话要出口,但是顿住,想了想后,道:“几个时辰前就开始了。”这话完,又带着哭腔道:“你们要救救柳公子啊!” “废话!这是自然的!”周星河搭腔说道,他看着这个丫鬟十分可疑,“我问你,柳如云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现在他的状况是时冷时热,你是用了什么办法给他诊治的?” “我……我……”妙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祝玉梁开口为她开脱,要不然妙素就会把曹芙蓉供出来,说来,妙素还奇怪为什么到处不见曹芙蓉的踪影,难道是藏起来了? “大师兄,昨晚你给我的那个白色药丸还有吗?”祝玉瑾向着辛斐焰问道,“如果那个有那个药丸,就能顷刻救柳如云的性命。” 辛斐然摇摇头,眼眸里闪烁着亮光,“那个冰清丸是那么好得的东西吗?我身上也只有那么一颗!”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柳如云,“这可怎么办是好?” 恰在这是,翠莲找到了偏院里,说敏姑喊他们用晚膳,祝玉梁看了看柳如云,说现在哪有用膳的功夫。翠莲看到柳如云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有些心虚的妙素,于是便把早些时候在祝玉瑾院子门口、碰到拿着竹叶的妙素的事和祝玉梁等人说了。 妙素顿时哭了出来,她这哭不是因为害怕祝玉梁等人,而是害怕她如果把曹芙蓉供出来,今后的生活肯定如同炼狱,于是只管哭,也不说话。 最后哭得令人心烦,周星河便把妙素赶了出去。 “师妹,我记得你在药宗里也学过一段时间,应该能解决这个火毒的。”周星河走到祝玉瑾身旁说道。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刚刚回想了一下,昨晚大师兄给我的冰清丸里的成分,其他的药材都能配到,唯一一种催寒草不好找,且往往是在高山上。”说到这里,祝玉瑾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柳如云带着她上山认药材、提高医术的时候,柳如云曾经对她说过一种可以祛除高烈火气的药材,那个灰绿色的植物不就是催寒草吗?如果有那个催寒草,就能解开柳如云身上的火毒了。 “小师妹说的很对!”辛斐焰看着祝玉瑾,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光芒,能知道催寒草,想必药理知识学得很到位。“催寒草的话,临近的苍茫山上就应该有!但是最快的脚程从苍茫山来回也得半个时辰――”说着,看了柳如云一眼,摇了摇头。 正当所有人从失望到绝望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妙素的叫喊声,“啊!有老鹰!有老鹰!救命啊!” 老鹰?周星河站在门口一看,小灰正盘旋在妙素的头顶,他喊了一声,小灰就飞了过来,他突然看到小灰口中衔的有东西,刚想从它口中把那东西取出来,小灰哧溜一下就飞进了屋子里,钻进了祝玉瑾的怀里。 小灰收起了尖锐的爪子和喙,竟像个小猫一样蹭着祝玉瑾的脸庞,搞得她凝重的心情都没有了,祝玉瑾摸着小灰的头,轻声对它说着好久不见。 周星河在一旁看得竟有些吃醋了,但不知他吃的是小灰的醋,还是祝玉瑾的醋。 小灰突然点点头,喙朝着祝玉瑾动了动。 祝玉瑾看清小灰口中衔着的东西后,大吃一惊,“催寒草!天哪!小灰!你是怎么得到的?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的?”说话间,小灰已经把催寒草放在了祝玉瑾的手心里,随后又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祝玉瑾的脸庞,祝玉瑾宠溺的摸着它小小的脑袋,心中惊喜的不得了。 辛斐焰在一旁摇摇头,随后看了周星河一眼,眼中一片惊奇,仿佛在说:你从哪里搞来这个这么像人的还能通灵的东西? 祝玉瑾简单的给周星河交代了一下怎样照顾柳如云,自己则拿着催寒草去陪那个冰清丸,岂料在这时候,小灰突然用嘴夹住了祝玉瑾的袖子,把她往屋子外面拉。 祝玉瑾不解的看着周星河,“小灰这是什么意思?” 周星河看了看小灰,“它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快跟着它!”说着,他先跟着跑了出去,祝玉瑾看了看柳如云,喊道:“那柳如云怎么办!?” “先让大师兄照顾着!”周星河喊着,已经跑出去了很远,祝玉瑾把催寒草递给辛斐焰,并且告诉了他冰清丸的配料,且说有需求就让他找义兄祝玉梁,随后也跟着飞了出去。 屋外守着的妙素看到周星河和祝玉瑾先后跟着一只苍鹰飞奔出去,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节 小灰带着祝玉瑾和周星河飞出了祝府,祝玉瑾心中左右翻腾,想着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刚跳出祝府的门,小灰就停在了街道的拐弯处,乘着刚刚升起的月光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背着的包裹散了一地。 “小灰,这是谁啊?”周星河看了看小灰问道。 小灰嘎嘎一叫,继而飞到了祝玉瑾的肩头,蹭着祝玉瑾的耳朵。祝玉瑾顿时一惊,继而冷冷道:“这是曹芙蓉。” 原来,曹芙蓉听到院子外有隐隐的交谈声,转头也不见妙素的踪影,顿时明白了是妙素去告密了,于是她连连骂了几句,随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躲在了院子里的假山后,待祝玉瑾等人进了屋子,曹芙蓉逃也似的跑出了项府,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逃出项府,就被一只苍鹰扑面,那苍鹰的爪子锋利,叫声骇人,吓得她连连躲闪,可是苍鹰对她不依不饶,不但啄她的头,还用爪子挠她,曹芙蓉吓得用行李乱打一气,猛地脚一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小灰便趁着这个机会,啄开曹芙蓉的包裹,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的东西后,才连忙去叫祝玉瑾。 “这样的女人,应该先杀而后快!管她是郡主还是公主!”周星河看着地上的曹芙蓉说道,并且蹲下身,审视着曹芙蓉是死是活。 祝玉瑾摸了摸小灰的脑袋,笑着道:“不能杀。师兄,你把她背到偏院里。” “做什么?”周星河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了祝玉瑾的话,一手揪起曹芙蓉,像抓死狗死猫一样搭在了肩上,和祝玉瑾一同走回府中,“玉瑾啊,不是师兄说你,无毒不丈夫,如果想成大事,就要狠心!你看看你,就是因为你心软善良,眼睛才差点被这个女人弄瞎了……” 祝玉瑾转头看了周星河一眼,道:“我就是心软,要你管啊!下次我眼瞎了你别救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知为什么,只要和二师兄说两句话,她就开始流露出一种少女才会有的赌气话。【请支持正版,怜半春】 周星河道:“师妹,瞅瞅,你说这是什么话啊!师兄我这是心疼你,看不出来啊?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呢,小嘴噘的可以挂玉壶了。哈哈哈哈……” 祝玉瑾脸色一红,伸手就要去打他。 周星河虽然背着曹芙蓉,但却灵敏的很,一下子躲开了。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追着闹着就回到了偏院里。 妙素首先看到了周星河背着的人是曹芙蓉,于是赶紧迎了上去,“郡主!郡主怎么了?祝公子?!” 周星河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不要担心,你家郡主没有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说着,把昏迷了的曹芙蓉放在了外堂的椅子上,随后和祝玉瑾一起去看柳如云的伤势。 此时祝玉梁和辛斐焰一起去配冰清丸的药方了,祝玉瑾和周星河朝柳如云身体里输送着冰凉的内力,维持着他生命的时间。 周星河看着祝玉瑾平静的面庞,忍不住问道:“师妹,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祝玉瑾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仍旧道:“师兄有话就问,别吞吞吐吐的。” 周星河一笑,故作漫不经心的口气,“你现在见到了大师兄,也知道了辛斐然是大师兄的弟弟,为什么还要救柳如云?”他的意思是,见到了辛斐焰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辛斐然,辛斐然被柳如云设计陷害,祝玉瑾想起了这些,应该恨柳如云,不应该救他。 “师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揪住过去不放,而且……”祝玉瑾顿了顿,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而且现在今非昔比了,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的人吗?毕竟过去无法重来,后悔怨恨都没有用。” 周星河听了此话,突然有种棉花塞在了喉间的感觉,他看着祝玉瑾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突然一句话脱口而出,“师妹,我能说我更喜欢你了吗?” 祝玉瑾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脸色通红,愠怒道:“师兄!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不饶你!” “哈哈哈哈……” 正说着,辛斐焰和祝玉梁就过来了,敏姑本来说也要来看看,但是被祝玉梁挡住了,此时,祝玉梁已经知道了父亲被捕的消息,但是他也无从下手,只有等会儿把这个消息告诉玉瑾了,毕竟玉瑾是帝师,回宫还是有办法处理的。 辛斐焰把调制好的冰清丸递到了祝玉瑾手中,示意她检查一遍,祝玉瑾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嗯,谢谢大师兄,调的很对!”话完,把调制好的药滚成团状,塞进了柳如云的嘴中。 刚开始还塞不进去,是周星河掰着柳如云的嘴巴才塞进去的。柳如云吞下冰清丸后,随即恢复了常态,但还是处于昏迷中。 “你这个贱人!胆敢出卖我!看我不打死你!” “啊!郡主饶命啊!奴婢不能看着柳公子死去啊,郡主饶命啊!” 此时,外堂传来了喊叫声。 祝玉瑾听到后,站起身,朝着外堂走去。随后一把揪住曹芙蓉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曹芙蓉眼中是惊恐,祝玉瑾眼中是冷淡。 “你…你放开我!”曹芙蓉本想一把挣脱了祝玉瑾的手,但是却无法挣脱。曹芙蓉见无法挣脱,便施展功夫,但都被祝玉瑾一一挡下,见此,曹芙蓉就准备开口大骂,骂的话十分难听,很难想象一个郡主从哪里学来这些民间恶毒的字眼。 辛斐焰有些忍不住了,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周星河拦住,两人四目相对,周星河仿佛在说:让她自己处理。于是辛斐然和祝玉梁都站在一旁看着。 莫名其妙的,曹芙蓉突然跪在了地上,想站起来,但是膝盖仿佛长了根一样扎在了地上,两个胳膊也是重的仿佛灌满了铅。“祝玉瑾!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做了什么?!” 祝玉瑾不说话,上前,手轻轻的拍在了曹芙蓉的脸上。 出乎意料,预想的疼痛没有来,脸上只是麻麻的,随后右半边脸全部都麻痹了!曹芙蓉瞪大了眼睛,“你…你…足了森马?”她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祝玉瑾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手又轻轻的在她的左脸上拍了一下。曹芙蓉顿时觉得左脸也是麻麻的,随后整张脸都是麻痹的了,她甚至感觉不到她有脸! “你……”曹芙蓉像开口说话,但是顿时整张脸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痛得她顿时眼泪像泄闸的水一样横流。 妙素见此,开始在一旁求情,祝玉瑾朝妙素一伸手,打出一片小小的叶子,那是刚刚给柳如云调制冰清丸的草药叶子,妙素顿时哑口无声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郡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祝玉瑾走上前去,手又轻轻的在曹芙蓉乌黑的头发上摸了摸。 虽然曹芙蓉的整个脸都僵了,但是她的神智清醒得很,一双眼睛不停的转,警惕的看着祝玉瑾那纤细的手摸在了她的头发上。顿时,一种冰凉从发根开始蔓延,紧接着,一种冰冰的、麻麻的、辣辣的感觉从蔓延了整个头皮,她觉得痛苦极了!这种痛苦无法形容,但是却让她想快点结束自己的性命也结束这种痛苦,但是何奈她的脸都麻痹了,舌头也动不了。她在心中痛哭着:祝玉瑾!祝玉瑾!你是个恶魔!你是个恶魔! “师兄,屋子里有铜镜,拿来给郡主看看,她的绝世容颜。”祝玉瑾轻轻的对周星河说道。 “好咧!”周星河笑着进了内堂,看了一眼床上的柳如云,随后拿着铜镜出去了。 祝玉瑾接过铜镜,拿到了曹芙蓉跟前,和她一起照镜子,边道:“郡主,你看看你现在有多好看!” “……”曹芙蓉的脑袋里仿佛被放了一颗炸雷,那镜子里的人哪里是人?!只见满脸的皱纹,整张脸仿佛没有了骨头的支撑,脸上的肉仿佛粘稠的水一样,随时都能流下来,她的一双眼睛隐藏在那里面,仿佛是深山怪物一样,尤其是她原本引以为傲的秀发,此刻仿佛深秋的沼泽里长的枯槁蓬草一样! “呜呜呜…”曹芙蓉发出一声悲鸣,但是还没有叫出来,脸上的痛苦让她几乎想死!她不要再忍受这种痛苦!她不要再忍受这种痛苦!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妙素已经跑到院子里干呕起来,祝玉梁也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原本如花似玉的女子经过自家妹妹的碰了碰就变成了丑八怪?!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听都没听过! “真狠!”辛斐焰摇摇头,语气却是一种赞赏。 周星河哈哈一笑,“是吧!咱家小师妹厉害着呢!这还是最基本的,后面还有刮骨之痛呢!” 祝玉瑾看了周星河一眼,随后对这曹芙蓉道:“郡主,之前你怎样对我的,我都既往不咎,只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知道的一切,前前后后都告诉我,第二,你选择不告诉我,我也会解开你的穴位,你可以恢复自由,但是你会保持这种样子,一辈子!一辈子哦!”说完,祝玉瑾看着曹芙蓉。 曹芙蓉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这种痛苦,她拼命的想点点头,但是脖子僵硬的动不了。 “选第一个眨一下眼,选第二个眨两下眼。”祝玉瑾说道。 曹芙蓉眨了一下眼。 “很好!”祝玉瑾上前,解开了曹芙蓉的穴位。 曹芙蓉顿时瘫软在地,痛哭起来,这种哭声撕心裂肺,比她爹妈死了还要难过痛苦百倍。 “别哭了,现在,告诉我吧!”祝玉瑾上前扶起曹芙蓉,轻声说道。 祝玉瑾的手刚碰到曹芙蓉,曹芙蓉就开始全身发抖,随后,她有些顾忌的看了看窗外,仿佛怕随时都有人从窗外进来一样,但是她决定告诉祝玉瑾而来,就不怕那别的了,即使死也比这种痛苦折磨强得多。 “我骗了你们!对不起!”曹芙蓉此时平静的说道,“但是我也是被逼的!那个木心儿你应该知道的,是她!她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她让我来骗你们的,是她威胁整个皇宫的人!”说着,曹芙蓉又开始抽泣,“她才是最坏的人,她不但打了皇上,还说,如果我不来这里骗你的话,就会杀了项弘,杀了我父王,还在我身体里下了蛊……” “木心儿打了皇上?”祝玉瑾心中一惊,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项弘的消息了,她听了这话后,不由的担心起来。 曹芙蓉还想开口说话,岂料突然间杀气浓烈,“嗖”的一声,一把银箭从窗口呼啸而来,小灰站在周星河肩头狂乱的叫着,众人也是一片吃惊。那银箭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曹芙蓉的脖颈上袭来,眼看着要戳穿曹芙蓉的脖颈,辛斐焰突然身形往前,一个九九梅花步,快速抓住了那银箭的尾巴,在银箭挨着她的脖颈时,阻止了悲剧发生。 周星河点头会意,“原来如此,有这样的高人在,曹芙蓉当然不敢开口说出实情了!”话罢,拿起还在身旁的玉笛,凑在嘴边一吹,这次玉笛吹响了,是一种十分尖锐的声音,仿佛利箭划破苍穹。 祝玉梁吃了一惊,他的玉笛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顷刻间,听到外面树叶哗啦啦的声音,之后听得一声鹰啸,随后隐约有打斗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吼叫声响起,随后逃之夭夭了。 众人纷纷追了出去,独留祝玉梁在屋内,看守着曹芙蓉。 月色已浓,一个有孩童般大小的孤鹰站在树梢上,一双眼睛仿佛致命的武器一般巡视着周围,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掉在了树下,是被孤鹰生生抓断的。 周星河对孤鹰吹了一声口哨,那孤鹰又一声鸣叫,飞走了,小灰见状,有些害怕的锁在了周星河身旁。 三人凑到那断了的胳膊前,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目光停留在了那胳膊的穿着上。 “大师兄,这衣服……”周星河疑惑的猜测道,但是不敢肯定。 辛斐焰目光中露出一抹担忧,“天下能把弓箭射的如此精妙的,唯有南浙百花堂了!”随后转头看着祝玉瑾和周星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昆山派自来与世无争,这件事事关门派战争,必须确认。”这话完,辛斐焰拱了拱手,道:“咱们就此别过,有事的话,星河,你联系我。” 周星河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祝玉瑾,果然,她有些欲语还休,周星河满脸笑意的道:“师妹,你有什么话想对大师兄说吗?” 祝玉瑾脸突然红了,举手作势要打他,“要你多嘴啊?!” 辛斐焰转头,等待着祝玉瑾开口说话。 祝玉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本来想避开辛斐焰的目光,但是她必须越过这个坎儿,于是看着辛斐焰的眼睛,道:“大师兄,万事小心。” 辛斐焰点点头,“嗯,师妹,你也小心,希望能再次见到你。”话完,辛斐焰运气轻功,消失在了夜幕里。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祝玉瑾,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非一般人,定能成大事。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周星河看着有些发愣的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扭头斜睨他一眼,一下上前捏住他的耳朵,“二师兄,你最近话很多嘛!” 周星河故意做出很痛的模样,大声叫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我这是怎么惹你了,你对旁人那么温和,对我咋这么凶呢?淑女淑女啊!” 祝玉瑾忍不住发笑,但依旧用严厉的语气道:“对你不需要淑女!” …… 第四节 两人气氛融洽的回到了偏院,但是突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祝玉瑾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或者柳如云被调虎离山计陷害了,待两人闯进屋子里时,发现祝玉梁已经变身成了白发碧眼,正和柳如云对峙着,而曹芙蓉坐在地上,妙素躺在地上,地上是她吐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祝玉瑾惊讶的问道。“还有,柳如云,你醒了?” 柳如云看到祝玉瑾后,身形一动,想上前抱住她,却被周星河挡住了,周星河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妙素?” 祝玉瑾惊道:“妙素是你杀的?” 柳如云一激动,加上觉得冤枉,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准确来说,是曹芙蓉杀了妙素。”一旁的祝玉梁冷声说道。随即屋子里的人都看着曹芙蓉。 曹芙蓉此时还是一副丑八怪的模样,她感觉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杀意,便上前抱住了祝玉瑾的腿,道:“都是柳如云!都是柳如云!是他要杀了我!” “他要杀了你,那你便拿妙素来做盾牌吗?!”祝玉梁有些愠怒的说道,他的头发微微浮动着,身旁环绕着几个噼啪有声的萤火虫。 周星河看到此景,不禁道:“哇,酷!玉梁兄,你这发电的萤火虫是怎么弄得?还有你怎么变身了?” “师兄,注意场合!”祝玉瑾在一旁冷声提醒道。 周星河对着祝玉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盯着曹芙蓉道:“你这个女人太心狠!你的丫鬟也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拉别人替你死?”【请支持正版,怜半春】 “不要…怪郡主…”此时,躺在地上的妙素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咳嗽了一下,又吐出一口血来。 曹芙蓉心中仿佛被石头击中了一般,但是她不承认这种感动,大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装什么伪善?!我知道你恨我,你一定很恨我!说出来吧!说出来你恨我!” 地上躺着的妙素又咳嗽了几声,眼中流出了泪花。周星河看的心中一酸,上前去揪住曹芙蓉的衣服,“你还是不是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居然这样对她!?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曹芙蓉一下推开周星河,“是的!我不是人!但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的吗?都是你们逼的!”说完这话,开始痛哭,这次是真心的哭。 她身为当朝最能呼风唤雨大袖遮天的摄政王曹禄中的女儿,竟遭受了这么多磨难,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她的确很可怜,但是记住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祝玉瑾拍了拍周星河,随后示意屋子里的人全都出去,独留曹芙蓉和妙素在房间里。他们在房屋外面等着,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夜晚的苍穹,连活泼的小灰都没有在飞动。虽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也是一条生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离去,感概生命的脆弱,感概人生的短暂。感概很多很多。从今往后,他们要爱惜自己,爱惜自己在乎的人。 “妙素!妙素!我对不起你啊!不要离开我……”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曹芙蓉痛哭的声音。 祝玉瑾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随之掉了出来,身旁的周星河见了此景伸出手,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此一刻,无声胜有声。 玉瑾,不要难过,你要适应这个,因为以后伴随你的,还有很多很多生命逝去。周星河在心中说道。他甚至有一种念头,那就是不再回东都为乔广轼出力,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有一天,她会与他为敌。 “玉瑾,对不起。”柳如云看到她哭得如此难过,心中仿佛缺了一个洞一样。他醒来后听到曹芙蓉的声音,顿时想起了昏迷时听到曹芙蓉说是她把祝玉瑾的眼睛弄瞎的,顿时起了杀心,出去杀曹芙蓉时,却没想到曹芙蓉拉住妙素做了盾牌,他那一掌下去,对于一个毫无内力的丫鬟来说是致命的,幸好祝玉梁及时制止了他,要不然此时屋子里是两条人命。 祝玉瑾看了柳如云一眼,那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她没有说话,柳如云还想说什么,但是低下了头,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 第二天,祝玉瑾、柳如云、曹芙蓉从梁城出发,朝着皇城走去。 祝玉梁告诉了祝玉瑾父亲在朝中被捕后,便决定即可启程。祝玉瑾没有对曹芙蓉做什么,也恢复了她的原貌,柳如云更没有说什么,他全程沉默,但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祝玉瑾的神态,留意着她心情的变化,但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曹芙蓉此刻的悲痛已经处于一个平静点,各种情绪的融合仿佛是一片静静的湖水,没有风,没有波浪。今后她这一条命,就归祝玉瑾所有了。 梁城之事虽然告一段落,但是祝玉瑾知道,暗藏的危机正在风起云涌,或许什么时候就会袭来危险,但是她不能停步不前,她最重要的人,此刻都在皇城里。 周星河解决了这个危机后,也与祝玉瑾分道扬镳了,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和祝玉瑾一同前往京城解决眼前最大的危机,但是一方面他听从师命前往东都,又答应了东都诸侯王乔广轼要回去,这属于君子之约,不能失信,另一方面,祝玉瑾也不留他,非要他离开。他也知道祝玉瑾那倔脾气,所以就回了东都,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逗祝玉瑾开心。 小灰赖在祝玉瑾身旁不走,任周星河使各种办法,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好让小灰留在了祝玉瑾身旁,仿佛和人谈话一样,让小灰定期回去找他,一人一禽的“对话”,惹得祝玉梁禁不住发笑。 * 不知道是眼看到了元宵节还是怎么的,项弘特别兴奋,但是这一天刚用了早膳,他便决定去刑部走一趟。毕竟,冯焕洲还被关押在刑部,连同闵亲王和祝熹。 前一天,谢邈便在夜晚偷偷来访,质问项弘为什么关押了冯焕洲。能让谢大将军亲自出动,可见对冯焕洲的重视。于是项弘便把他的计划告诉了谢邈,并说出了对如今朝中局势的理解。 谢邈听后,顿时觉得有理,也便不再追究,匆忙的回了将军府。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回到边界,继续杀敌了,现在朝中是内忧外患,但是如果抵不住外患的话,整个朝廷就没救了。项弘也知道整个道理,所以,他在那一天来临之际,尽量保住更多的忠臣。 项弘要去刑部看望的消息传到了曹禄中的耳中,如今曹禄中在朝中稳坐掌大权的位置,自然是不能容得一点不和谐,这个小皇帝现在越发聪敏了,况且还有大将军谢邈的支持,他自然是不能小觑,倘若小皇帝知道了他曹禄中恶意中伤项闵和祝熹的话,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 不过,他曹禄中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一方面他大权在手,另一方面项闵那信确是真事啊,虽然是木灵儿递到他手里的。 “皇上,您不能去刑部啊!”曹禄中在一旁劝道。 “为什么不能去?”项弘由太监帮他整着衣服,心不在焉的说道,“朕要去刑部看一看冯焕洲不行啊?他私自想逃走,朕很想知道理由呢!” “想知道理由的话,臣可以去帮你审问的……” “别,摄政王国务繁忙,这样的事没有含量的事还是朕去吧!”说着,项弘迈开了步子,朝着刑部走去。 曹禄中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第一次,这小皇帝说话虽然是自贬,但是却带着一种讽刺的意味,第二,这小皇帝没有了以前的莽撞和一种傻傻的感觉!难道有人暗中教了小皇帝东西使他变得聪明了吗?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祝玉瑾,但是祝玉瑾已经半月有余没有回来了,那么最可疑的人就是祝熹了! 但是无论如何项弘前往刑部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曹禄中便跟在了身后。 项弘还是第一次去刑部,虽然来之前想了许多场景,但是进来后还是有点被吓到,因为里面关押着一些长久的囚犯,有的浑身肮脏发臭,见到项弘进来,都纷纷怒骂,经过狱卒的训斥才收敛些。 犯了罪的官员是关押在另一个牢房里,待项弘走进去时,里面的三人皆是一惊,本想说些什么,但是随即看到项弘身后跟着的曹禄中,便不吭声了。 “焕洲,你在这里还适应吗?”项弘开口说道,随后未等冯焕洲回应,就看向一旁的项闵道:“哎呦!这个两个脏老头是谁?朕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曹禄中道:“回皇上的话,左边的是闵亲王,右边的是老丞相。” “闵亲王?!”项弘故意吃了一惊,“朕记得闵亲王是朕的堂兄啊!虽然年长朕很多,但是如今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呢?”说着,项弘转头看着曹禄中。 曹禄中直了直背,声音不卑不亢的道:“皇上,臣前几天发现闵亲王用书信私自联系其他诸侯王,企图谋反,而祝熹老丞相参与了笔墨!” 说实话,项闵和祝熹十分期待着项弘的表现,因为自打冯焕洲被突然打进刑部时,他们就觉得此时绝非偶然,可能是这几年来项弘首次和曹禄中交锋,因为是首次,所以输赢很重要!赢的结果就是他们相安无事的被放出去,输的结果是三条人命。 “朕最反感那几个诸侯王了!”项弘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尤其是那个什么燕西的诸侯王,简直是个乡村莽夫!” 这话听得几个人心中一凉,曹禄中听到这话,却是安心了一下,随即附会道:“的确,这几个诸侯王不顺从王朝,已经独立很久了,臣正想着排谢大将军去打燕西诸侯王呢,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啊?” 祝熹屏住呼吸,等待着项弘的回答,这也正是检验自己女儿祝玉瑾的教授结果的时候了,倘若项弘此时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么谢邈很有可能命丧燕西,因为朝廷大臣谁不知道燕西的地形奇特且弓弩厉害,倘若此时谢邈前去攻打燕西,胜算的几率几乎没有。 曹禄中也十分期待着项弘的回答,他正有打算让朝廷中最大的威胁谢邈除掉呢。 “燕西诸侯王?”项弘愣了一下,反问道:“他来进犯我们了吗?” 曹禄中摇摇头。 “那打他有毛用啊!”项弘不屑的说道,“朕才不要听到那个山野莽夫的消息呢!所以不要打燕西!” “可是……” “闵亲王私自与其他诸侯王通信,罪大恶极!”项弘没等曹禄中开口,便打断他的话说道,并且看着项闵道:“朕哪一点对你不好了?你居然这样对朕?” 项闵不知道项弘耍的什么牌,但是心中知道项弘是向着他的,于是恨恨的瞪着项弘道:“我虽然是你的堂兄,也支持着你,但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对我不管不顾,整天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倘若那些诸侯王回应了我,我早就离开了你!但偏偏老天不公啊!那些诸侯王都不理我!老天,你睁睁眼吧!” 曹禄中已经料到了项闵的把戏,冷冷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这……” “哈哈哈哈哈……” 曹禄中未开口,就被项弘的一阵大笑打断了。 “皇上,你为何发笑呢?”曹禄中疑惑的问道。 项弘拍了拍曹禄中的肩膀,道:“朕笑闵亲王呢!他以为自己地位多重要,给其他诸侯王写信就能得到回应,但是他们都没理他!哈哈哈哈,你说这不可笑吗?” 曹禄中脸上勉强浮出一丝笑意,“好笑,好笑。” 项弘笑着,随后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住,对一旁的冯焕洲道:“朕再罚你在这里受苦一天!改过之后就马上回来!”话完,提步就走了,对祝熹和项闵都没有看一眼。 倒是曹禄中有些疑惑的道:“皇上,那闵亲王和老丞相怎么办?” 项弘头也不回的道:“哼,朕就知道他们成不了气候!”说完,便离开了刑部。 这句话好像是一语双关,有别的意思,曹禄中想着,也离开了刑部,临走时,他冷冷的对项闵道:“算你命大!下次别被我逮到把柄!” 就这样,项闵和祝熹被刑部放了,虽然受了一点皮肉伤,但是他们心中狂喜不已,因为已经看到了项弘的成长,他谈笑间就把他们救了,看来,王朝复兴指日可待了! 此时,祝玉瑾正坐在马车上朝皇城进发着,如果她知道了项弘这一番和曹禄中的正面对决,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题外话------ 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啊,终于万更了!亲们,快把你们的花花票票钻钻砸来鼓励偶啊!呜呜呜~ ------------ 第六十七章 第五——七节 第五节 皇城的城门处,守卫比以往更森严,而皇城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为曹禄中或者其他腐败者服务的人。 赵施本来是兵部的一个小小侍郎,但是突然间被指派看守城门,并对每个进入皇城的可疑人物搜身,他不知道这是降官了还是升官了,但是每月的银子多了,应该是升官了吧!今天兵部尚书张宽突然通知他说有人要进皇城,要他认真把守,倘若查出纰漏,定当有赏。赵施明白张宽的意思,但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竟让张宽亲自对他交代。 正想着,突然有一辆马车朝着城门口走来,于是赵施便下令拦下,搜查这个马车,且要对车里的人搜身。 车中坐着祝玉瑾,柳如云和曹芙蓉。在路途行到将近一半时,路过一个村庄,曹芙蓉看到那是妙素的家乡,于是便把妙素放了下去,交给了他们家人百余银两,妙素的家人本来十分悲痛,并责怪曹芙蓉等人,但是一看到那些银两,便立即换了一种语气,哭天抢地的说妙素找了一个好主子等等之类的话。这样的人,为了一些银两便放弃追究她女儿为何而死了,真悲哀。祝玉瑾转头便上了马车,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人们真的可以为了钱什么都不顾吗? 路途行到一半时,祝玉瑾甚至有了退缩的感觉,她不想走进那个压抑的皇城,不想参与后宫的争斗,更不想受莫名其妙的攻击,她第一次想到了逃脱,但是却没有做出来。一来是她现在必须回皇宫,因为父亲还被关押在刑部,二来,她答应了师傅要帮助项弘,帮助天下苍生……算了,事到如今还是乐观些吧,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玉瑾,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柳如云看着祝玉瑾说道,他或许猜到了此时此刻祝玉瑾的想法,更或许是一路祝玉瑾都没有和他说话,所以他想找些话说。 祝玉瑾点了点头,“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车里是何人!下车!” 正说着,赵施在马车外喊道。 祝玉瑾掀开了帘布,道:“在下是帝师少傅祝玉瑾,这个是太医院柳太医柳如云。” 赵施点了点头,“那后面的女子呢?” 祝玉瑾和柳如云看向曹芙蓉,柳如云拍了拍曹芙蓉的肩膀,道:“喂,曹郡主,到皇城了,发什么呆呢?别人问你是谁呢!” 曹芙蓉醒神,随后看着站在马车旁的赵施,开口骂道:“问我是谁?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没听到柳太医喊我郡主吗?皇城里有几个姓曹的郡主?!” 赵施大吃一惊,随即跪下认错,曹芙蓉本想不依不饶的好好收拾赵施,但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祝玉瑾,虽然祝玉瑾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是曹芙蓉还是心有余悸,便没有再说话。 随后,赵施便说了要搜身的事,曹芙蓉又随即大怒,但是赵施这次不让步,任凭曹芙蓉朝他抽巴掌,他也站在原地不动,道:“属下也是受了命令而来的,加上最近皇城不太平,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完成张大人交代的话。” “张大人?是哪个张大人?居然敢搜朝廷命官的身?”柳如云冷冷的说道。 “兵部尚书张宽张大人。”赵施有些惶恐的说道。 “张宽?听都没听过,他算个什么东西……”曹芙蓉骂道,但是没等她说完,祝玉瑾便打断道:“既然是张大人要求的,那么就搜身吧!”话罢,祝玉瑾首先下了马车。 柳如云和曹芙蓉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也下了马车。 祝玉瑾此时内穿白色棉衣,外穿闲云悠鹤衣衫,脸庞清秀,原本的瓜子脸被修饰成窄窄的脸庞,一副男子的打扮。赵施上前来认真的搜查,他的手摸在祝玉瑾身上时,微微感到有异样,再看了看祝玉瑾那清秀的脸庞,顿时觉得更可疑,但是他没有说话,继续检查了柳如云的身。 柳如云是真真正正的男子,如果是细心的人就能知道其中的差别,当赵施轻轻拍打了柳如云的身体后,再和刚刚拍祝玉瑾时的感觉对比了一下,随后,他对身旁的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会意,悄悄的离开去了兵部。 赵施当然不敢去搜曹芙蓉的身,最后放祝玉瑾等人进去后,千万个赔罪,曹芙蓉才放过他。 到了皇城以后,曹芙蓉忍不住问道:“祝少傅……你没事吧?” 祝玉瑾看着她,愣了一下,“没事啊,怎么会这么问?” 曹芙蓉摇摇头,道:“我觉得有点蹊跷,平时都没有人在城门把守,更何况这个赵施还是个兵部侍郎,在这里守着,一定有什么阴谋!” 柳如云听了这话,笑了笑,“哎呦,曹郡主,你什么时候开始留心这些了?还是,就算是有蹊跷,你为何要告诉玉瑾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兵部一直是归你父亲曹禄中直接管辖的,你这样猜测兵部的用心,岂不是直接猜测你父亲了吗?这样可以吗?” 曹芙蓉听了这一番话后,鼻头一酸,竟险些哭出来,幸好她忍住了,随后低着头,下了马车。“祝少傅,我们就此别过了。”话罢,微微朝祝玉瑾欠了欠身,就朝着摄政王府走去。 “玉瑾,你就这样看着曹芙蓉离开吗?你就不怕她回来报复你?她父亲可是曹禄中啊!”柳如云有些紧张的说道。 祝玉瑾整了整衣服,平静的说道:“怕她做什么呢?如果她想报复我,进了皇城就应该大声喊叫,说你我欺负了她,这皇城里到处都是曹禄中的人,倘若她大声喊叫了,谁会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柳如云眉头皱了皱,细细一想,的确如此。 “再说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不还是有你在吗?”祝玉瑾看着柳如云说道。 柳如云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激动的上前,“玉瑾,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不怪我莽撞害死了妙素吗?” 祝玉瑾转了头,看着皇城沿途的街道景色,“怪你能有什么用呢?如今还是要看眼前,只希望你以后要小心行事。之前你的莽撞可能是被赤焰堂的火毒所害的,我一直相信你的定力的。” 这话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吹拂在柳如云的心头上,他拱了拱手,说道:“玉瑾,这一次,我定当助你。” 随后,两个人在马车中商议了一些朝中的局势,另外还说了一些关于赤焰堂的事。如今,赤焰堂主动进犯的事想必已经传到了昆山派了,辛斐焰在梁城时也把赤焰堂的大概招数和周星河说了,既然周星河知道了,那么整个昆山派也就知道了。相比之下,朝中的动乱要比外面的更加复杂,因为行走在外面动用的是武力,你的功夫强则赢,功夫弱则输,而皇城里讲究的是策略和脑力,走错一步棋,可能步步错。 进入皇宫后,柳如云要回太医院复职,临走时,柳如云有些为难的对祝玉瑾说道:“玉瑾,有些事我向和你说,但是说了你别生气。” 祝玉瑾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都这样啊,有什么话就说,该生气的我自然会生气,不会生气的自然不生气!” 柳如云无奈一笑,“好吧。其实在禹城,你和项弘闹别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曹芙蓉……” “这我知道。” “还有我…” “你?”祝玉瑾一愣,“为何这么说?” 柳如云有些愧疚的说道:“当时我走火入魔了还是怎么的,和曹芙蓉一起联手让你和项弘产生矛盾,也就是挑拨离间。”说到这里,柳如云看了看祝玉瑾,猜测着她有没有生气,但是何奈她的脸上十分平静。 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平静!最恨这种挑拨离间的人!但是她压抑怒火,“嗯,然后呢?” “然后,项弘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 “嗯……这我知道。” 柳如云继续说道:“但项弘不知道你女扮男装的事,所以,他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不近女色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他身为一个帝王,有这样的癖好,当然觉得有些害怕,而曹芙蓉就利用这个,大肆渲染,让项弘主动疏远你。” 祝玉瑾顿时恍然大悟,这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为什么在禹城时项弘就开始主动疏远她,要么不理她,要么就是找她的茬,最后还把她赶出了禹城。当然,其中还有木心儿从中捣鬼。 “玉瑾,你生气吗?”柳如云有些担心的问道。 祝玉瑾摇摇头,“不生气,反而我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柳如云如释重负,还与祝玉瑾说了一些其他事,比如他在苍茫山上遇到了吴鸿良,吴鸿良投靠了赤焰堂,最后还向祝玉瑾交代了一些草药方面的知识,两人聊了一会儿,遂各自散去。 太医院对于柳如云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因为柳如云乃是世袭太医,他的父亲,祖父都在太医院里立下了功不可没的成绩,所以,虽然柳如云年纪轻轻也只是个四品太医,但是太医院里其他老太医都对柳如云另眼相待、满怀期待。 柳如云回到太医院的住处后,刚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药童就敲门,道:“柳太医,外堂有个故人说要见您。” 故人?柳如云一愣,是什么样的故人会找到宫中的太医院来?想了想也想不出是谁,于是柳如云便让药童小心伺候着,他随后就到。 当柳如云穿戴整齐的来到外堂时,却不见有人,只见茶座上有一杯飘着热气的茶,他左右看了看,遂喊药童,但话还没出口,就感到背后一阵阴寒,他连连躲开,就听到“叮叮”两声,四五个冰针打在了柱子上,随后化成了一滩水。 柳如云在起身之际,对着梁上也打出几枚冰针,随后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便从梁上跳了下来,笑道:“堂弟,好功夫啊!” 柳如云一笑,“堂兄才是好功夫!能把我交给你的冰针技练得这么纯熟,还加上了自己的功夫,真是难得的天赋啊!”说着,他遂转身,看着柳敏笑道。 柳敏也是一笑,随即上前要抱柳如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久不见啊堂弟,你最近忙什么呢?” “哈哈,也没有忙什么,倒是堂兄你,怎么会混进皇宫,还找到了太医院啊……” 话未完,柳如云就觉得腹部一阵冰凉,随后全身用不上力气,他想及时封住穴位,但是整个人就瘫软下去,被柳敏抱住,随后把他放在了茶座上。 “堂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堂弟,放心!堂兄是不会害你的!毕竟咱们血浓于水嘛!”柳敏说着,坐在了另一边的茶座上,喝了一口茶。“堂兄只是想和你好好说会儿话,因为等下发生的事,你一定会出手,所以,我就先封住了你的行动穴位。” “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柳如云紧张的说道,“是不是有关玉瑾的?” “哎呦!堂弟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柳敏虽然是用惊奇的口吻说的,但是他脸上丝毫没有惊奇的神色,反而是一种阴险,“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先封住你的穴位的原因。” “柳敏!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快告诉我!”柳如云本想大声喊出来,但是他的声音十分微弱,尽管是怒吼,但也仿佛是蚊蝇一般的哄叫。 柳敏风轻云淡的道:“堂弟,你别急嘛,时间还早,我就慢慢告诉你。” * 清雅阁。 祝玉瑾回到清雅阁后,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灰尘,所有的地方打扫了一遍,随后才想起来,周星河嘱咐她如果平安到达皇宫,让她给他写封信报平安,于是,她便挥笔写了几个娟秀的字:一切安好,勿念。 刚写完,小灰就呱呱的飞到了窗台上,仿佛和祝玉瑾心有灵犀一般。看着这个充满灵气的苍鹰,祝玉瑾心情大好,喊道:“小灰,快过来。” 小灰仿佛听懂了祝玉瑾的话一样,飞到了她的肩头上,用自己毛毛的小头蹭着祝玉瑾的耳朵,把她逗得咯咯笑。 祝玉瑾问道:“小灰,刚刚进皇城时,你去哪里了?玩了这么久啊?” 小灰听了这话,微微歪着脖子,眼睛好奇的看着祝玉瑾,仿佛在猜测着她说了什么话,随后,小灰就跳到了书桌上,对着祝玉瑾微微展开翅膀,呱呱的叫。 祝玉瑾留心一看,小灰的翅膀里面缠着一个小布条,如果不细看,真的看不出来,难道这是师兄给她写的密信?想着,祝玉瑾解开了那个小布条,展开看了看,布条上写着一句话:玉瑾,你在哪里,我想你。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但是祝玉瑾已经开始脸红了,首先想到的人是二师兄周星河,因为小灰和他最亲近,但是不对啊,二师兄的字迹可是出了名的潇洒的,而这布条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甚至,有些难看。 “难道……”祝玉瑾猜测着,“小灰,你去见项弘了?” 小灰似乎不明白祝玉瑾的意思,再次微微歪脖,好奇的审视祝玉瑾。 祝玉瑾有些无奈,但是突然灵机一动,学起了项弘皱眉头的模样,以及略略低沉的声音。 小灰瞬间明白了,一下飞到祝玉瑾的肩头上,拿头蹭她的耳朵。祝玉瑾宠溺的摸着小灰的头,看来这真的是项弘写的。 他不是不理她了么?她记得貌似当时他还说过以后都不想见到她了,但是写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啊?真是的,一点都不嫌害臊!她的脸上浮起红晕一阵一阵的。 祝玉瑾把给周星河的纸条绑在了小灰的腿上,摸了摸它的小头,看着它飞向了天空,很快消失了踪影。可能项弘还不知道她回宫的消息,也不能等着他来找她啊,毕竟她可是比他大几岁的,于是,祝玉瑾准备去养心殿找项弘,说实话,近半个月没有见,还真想知道他的模样有什么变化没。 刚从楼上下来,准备关上房门,就看到一帮侍卫闯进了清雅阁的院子里。为首的是刑部侍郎徐策。 徐策手中拿着一个逮捕令,道:“祝少傅,麻烦你跟我们去刑部走一趟!”话完,示意两个侍卫上前去擒祝玉瑾。 第六节 “跟你们去可以,但是请徐侍郎说明,在下犯了何种过错?你是受谁之命要逮捕我?还要被逮捕到关押犯人的刑部?”祝玉瑾平淡的说道,“在下不才,虽然是个小小少傅,但是怎么说也是帝师,及时犯错被捕,也要经过皇上允许的,请问徐侍郎,你那个逮捕令从何处而来?颜色乃是青黄色,不是圣旨所有的明黄色。” 一番话说得在场人都愣住,徐侍郎更是有些哑口无言。“不愧是帝师,在下佩服。”这话说完,徐侍郎道:“其他的徐某不知道,徐某也是秉公办事,委屈祝少傅了。” 听了此言,祝玉瑾自然知道这是经由人蓄谋的,也便点点头,跟着徐策前往刑部走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好的办法乃是以不变应万变。 太医院里,柳敏也把事情的前后和柳如云讲了。 柳如云知道了有人要陷害祝玉瑾,他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挣扎着要起身,直弄得脖子青筋暴起,但仍旧无济于事,柳敏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堂弟,你就安生一会儿吧,你在梁城陪着那个祝玉瑾,就坏了我们的好事。” “你们?”柳如云一愣,疑惑的问道,“柳敏,你到底投靠了什么人?这宫中到底还有什么人?” “木心儿,不,眉妙心,你应该知道的吧!”柳敏笑着说道,他不打算瞒着柳如云,因为他觉得柳如云现在根本无计可施。 眉妙心?!禹城,眉妙心?!这个名字在柳如云的脑间炸开了锅,顿时想起了前几个月时在宫中嚣张一时的羽妃――眉妙语!这个眉妙心就是眉妙语的妹妹。 柳如云眼中浮出一丝寒意,“这个眉妙心是要害死玉瑾对不对?” 柳敏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最近妙心的口味变大了,她不但要害死祝玉瑾,还要弄死祝府的人,更要毁了项王朝!” 柳如云觉得背脊发凉,随即哼了一声,“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哈哈,堂弟,你心里很清楚,我们都不该小瞧女子。”柳敏说着,又喝了一口茶,“你喜欢的那个玉瑾,她不是一个女子吗?不照样做上了帝师?还把小皇帝教得那么好。同样的,妙心虽然也是个女子,但是她有能支配千军万马的能力。” 柳如云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因为柳敏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首先,他居然知道了祝玉瑾是女子,那么就代表着眉妙心也知道了,再者,柳敏说眉妙心有支配千军万马的能力,难道说她有像谢邈将军一样指挥千军万马的魅力? 见柳如云表情吃惊,但是陷入了沉默,柳敏笑道:“堂弟,你也别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祝玉瑾那个女人她不喜欢你。此一刻,她肯定被众人扒掉了衣服,全身赤裸裸了吧!”说到这里,柳敏发出一阵狂笑。 惹得柳如云再次脖间青筋暴起,但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比起别处的紧张气氛,皇宫里浣溪阁里是少有的安静。 浣溪阁,是一些不得宠的贵人妃嫔们才会住的地方,如今被另一个巧妙的霸占了。 “焕洲,你不疼吗?”木心儿小心翼翼的替冯焕洲的背部擦着药,说道。 冯焕洲此一刻哪有心情感受疼痛,他正值少年期间,被一双温柔的女子的手抚摸着,脑袋里全是胡思乱想,哪有心情考虑别的? 几个时辰前,木心儿把冯焕洲叫到了浣溪阁,并且准备了晚膳,刚开始冯焕洲还以为宴请了别人,正准备离去,就被木心儿拉住了手,他告诉冯焕洲,她在后宫伺候的好,于是太监总管李三阳便给她分配了浣溪阁住,也说明了请冯焕洲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感谢那天冯焕洲在项弘非礼她之时救了她。 因为整个宴席都是他们两个人,冯焕洲也是第一次和女子相处,偏偏木心儿打扮的俏丽可人,虽然没有妃嫔的芳华绝代,但是却又一种格外的清新的美,仿佛开在山头的花朵,虽然不名贵,但却好看的紧。 冯焕洲不知道是抽筋了还是怎么样,忍不住夸了木心儿一句,说你真好看,木心儿脸色通红,顿时低下头。一时间,气氛更加奇怪;本来冯焕洲开口说话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但是适得其反。 整个晚膳期间,冯焕洲都觉得坐立难安的,最后经过木心儿的盘问,才说出了自己背部受伤的事情,木心儿大惊,顿时要扯掉冯焕洲的衣服,替他擦药。 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在这宫里哪能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呢?冯焕洲百般不从,木心儿便百般纠缠,最后只能妥协,他趴在茶座上,木心儿掀开了他的衣服。 背上的红印让木心儿吃了一惊,随后她拿来药小心翼翼的给冯焕洲抹上了,并道:“皇上昏了头脑!居然把你打进刑部!真是混账!” 冯焕洲皱了皱眉,道:“不要那么说皇上,他那样做是有道理的。” “哼,有什么道理,为了救那两个大臣,而把你打伤,这叫做有道理?”木心儿不屑的说道。 冯焕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嗯?你怎么知道刑部关押了两个大臣?”她一个深宫女子,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 木心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啊,是李公公无意说起来的。焕洲你知道,我一个做丫鬟的,被皇上赶出了养心殿,日子不好过,除了讨好李公公,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和别的宫女不一样!我和你们是一条心的!” 冯焕洲知道她口中的“你们”说的是他和项弘,于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这话听得木心儿心中一抖,手随即也一抖,随后她放下冯焕洲的衣服,“好了,这药算是上乘,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就能痊愈。” “哦,谢谢你了。”冯焕洲说道。 “嗯,不用谢,我谢你才对。” 话完,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是冰与火相碰,没有互相毁灭,而是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效应。一种感情在两个人的心底里涌动着。 气氛特别奇怪,也特别尴尬。木心儿偷偷看去,见到冯焕洲的喉头不断动着,这证明他很紧张。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手心不断的出汗。 “嗯,谢谢你的晚膳,没事的话,我回去了,怕皇上再有事。”冯焕洲费了好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打破尴尬的局面。 “哦哦,那我送你。” “不…用了。” 两人你推我让的走到了浣溪阁的院子里,突然间,他们的手相碰了,顿时,两个人像是触电一点缩回手,木心儿脸通红通红,急忙跑回了房中,紧紧的关上了门,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该死的!她从禹城出来时就发誓,不再有任何感情,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对一个侍郎感兴趣呢?!她看着自己的指尖,感受着刚刚和冯焕洲相碰时的紧张心情,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 * “摄政王,祝玉瑾已经被押到刑部了。”摄政王府曹禄中的书房里,刑部尚书张宽汇报道。 曹禄中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说的祝玉瑾是女子的事当真吗?”虽然祝玉瑾来自祝府,但是他的表现曹禄中还是颇为放心的,但是如今传出她是女子,那么这事情就多有疑点了。于是曹禄中本着“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先把祝玉瑾抓到了刑部。 张宽点了点头,拱手道:“摄政王,在下和吴上卿吴广忠素有交情,据吴上卿说,祝府里自来只有祝玉梁一个独子,其他的都没有准确的记录。臣觉得疑点多,所以今日就让刑部侍郎赵施在城门口以搜身为由摸了祝玉瑾的身体,他此刻就在门外候着……” 曹禄中道:“让他进来。” 喊了一声,赵施便走了进来,曹禄中让他把今天的事说一说。 赵施拱手道:“回摄政王,男子的身体与女子的身体有极大差别,微臣对这个颇有研究。今日摸了祝玉瑾的身体,发现他除了胸部与男子一样,其他部位都十分的温软,与女子的极为相像,再加上祝玉瑾眉目清秀,且没有胡须,微臣断定,她一定是女扮男装!胸部缠了抹胸!” 曹禄中听了此话,站起身,道:“既然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咱们就去刑部走一趟!” 张宽与赵施听命,跟在曹禄中身后,朝着刑部走去。 他们却不知道,这一番谈话,被来给曹禄中请安的曹芙蓉全都听到了。曹芙蓉躲在窗口,待他们说完之际,就跳上了房顶。如今这个算是祝玉瑾的大难了,倘若被当众脱衣,那么不但会被拆穿是女子身份而被判欺君之罪,更会丢失了姑娘家的贞洁名声啊!一瞬间,曹芙蓉想了很多,到底该不该去救祝玉瑾呢?按照人之常情,她应该去救,但是之前在梁城,祝玉瑾那般的折磨她,不但让她变成了丑八怪,还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既然祝玉瑾有着这样厉害的本事,还需要别人救吗? 这样想着,曹芙蓉就跳下房顶,漫步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黄昏落日,晚霞格外的红。 * 晚风吹过帘布,这个宫殿像它的名字一样冷。 冷宫。 “娘娘,祝少傅已经回来了,但是事情似乎发展的脱离了控制。”明萱恭敬的说道。 芳妃娘娘身穿素袄,但依旧遮盖不住秀美的容貌。她脸上露出一抹担心,“脱离控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既然祝少傅回来了,我就相信她有能力渡过难关。” 明萱点了点头,随后发出一声疑问,“要不要把祝少傅被关押的消息告诉皇上?” 芳妃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深沉的光,“应该告诉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反应剧烈的话,你要守住祝少傅是女儿身的消息。” “那如果皇上反应平淡呢?” “那就只有告诉他祝少傅是女儿身了。” 明萱听了这话,欠了欠身,在夜幕降临这一刻,回到了储秀宫。 第七节 项弘能够轻松的救出祝熹等人,一方面是自己机智,另一方面是明萱在一旁支持和鼓励,虽然明萱并没有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明萱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项弘: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当项弘听到“夫子”两个字时,顿时想起了祝玉瑾那平和的面庞,他有时候就很怀疑,为什么夫子能够总是这样处事不惊呢?对!处事不惊!想到了处事不惊,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他把这个办法说给明萱听时,明萱吓了一大跳,担心万一成不了反而被曹禄中反咬一口怎么办,但是项弘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了,也正是他坚定的信心,让他救出了祝熹等人。项弘原本想着对项闵和祝熹亲切一些,但是转念一想,此等非常时期,对他们越好越亲切,反而是害了他们。 且说祝熹,他与闵亲王从刑部出来后,互相嘱托了几句,便坐着马车朝着梁城走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终于可以回府了,但是在半道突然被杀出来的官兵截住,一下被带到了西梁城的吴府,也就是吴上卿吴广忠的府邸。吴秀林自那一晚回府后,就大小便失禁,请了宫中的太医看后,才勉强止住了他的大小便失禁,但是太医对吴广忠说,恐怕他都无法做上爷爷了。 吴广忠听了这话后,心都凉了,顿时问起儿子缘由,吴秀林直言不讳的说出了是祝家的两个人把他害成这样的,并且编造了一个理由:他不过是把酒杯洒在了他们身上,就被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 吴秀林乃是吴广忠的心头宝,见儿子被收拾成这般惨状,又加上本来就看不惯祝熹,本想进皇宫参祝熹一本,却不料得到消息祝熹被刑部放了,于是,吴秀林就在半路截祝熹,一定要给他家儿子讨个说法不行。 而祝老丞相,已经被折腾的快要筋疲力尽了。 当明萱把祝玉瑾回皇城并且被刑部抓去的消息告诉项弘后,正在后阁中看书的项弘愣了一下,随后反应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看书。 明萱心中很没有底,但是项弘的确是反应平淡,于是,明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说出实情,岂料这个时候,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却是项弘把茶座掀倒了,随后大喊一声:“冯焕洲!” 在外面守着的冯焕洲听后,随即小跑了进来。 “皇上,臣在。” 项弘眉毛紧蹙,“刑部现在是谁掌事?” “回皇上的话,是刑部尚书张宽。” “现在你去杀了他。” “什么?”冯焕洲和明萱听了这话,皆是一惊。 项弘怒道:“话非要朕说两遍吗?去杀了他!你难道没有这个本事吗?” 冯焕洲道:“有是有,但是皇上,您为何……” “没有为何!朕就是想杀了他!” “皇上!请皇上三思!”明萱见劝不住,天知道项弘怎么会反应这么剧烈,于是赶紧跪在了地上,劝道:“皇上,刑部尚书乃是摄政王亲自安置,倘若您让冯侍郎去杀了张宽,那岂不是明摆着和曹禄中做对吗?那冯侍郎岂不是也会死于非命?难道您愿意看着冯侍郎去送死吗?” 项弘看了看冯焕洲,冯焕洲顿时低头说道:“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 明萱瞪了冯焕洲一眼,又说道:“皇上,您忘记了祝少傅教给了您什么吗?” 听到这话,项弘才努力克制住怒火,随后坐下来,静了一会儿,道:“萱妃,你知道刑部为什么会抓夫子吗?” 明萱抿了抿嘴,保持着跪礼,她在想要不要说出来;算了,还是告诉皇上吧,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想到这里,明萱道:“皇上,刑部怀疑祝少傅是女子,把他抓取刑部准备验身,最后判个欺君之罪。” …… 项弘和冯焕洲均是愣住。 项弘咽了一口吐沫,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底气略略不足的道:“什么?!怀疑夫子是女子?这…太荒谬了!”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项弘的信条莫名加速,他有些紧张,额头上都渗出了些许汗。一时间,以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包括多次梦到祝玉瑾并与之缠绵的梦。 心里,有种不知道是何种味道的无措感。 “这何止是荒谬!简直是无中生有!莫须有的罪名!”冯焕洲怒道,并且情绪激动的站起身,对着项弘道:“皇上,这一定是曹禄中或者朝中的奸佞怀疑了祝少傅的真正身份,因为找不到祝少傅的把柄,所以才用这个拙略的办法来把祝少傅押到刑部,准备严刑逼供也说不定!” 听到冯焕洲这一番话,项弘眼中光芒亮起,他也站起身,“对!一定是这样!”随后又道:“焕洲,你跟现在就去刑部一趟!” “是!” 在走出后阁之际,项弘回头,给了明萱一个拥抱,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谢谢你,萱儿。” 明萱猝不及防,猛然间心跳加速,回过神来,项弘已经走远。她摸摸额头被项弘亲吻的地方,心中仿佛吹起了春风一般。 * “哈哈哈哈……我在这刑部牢狱呆了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狱卒官李饶这般笑道,“这短短几天里,朝中文官武官接连被关押到这牢狱里,可真是像盛典一样啊!”说着,李饶走到祝玉瑾身旁,审视着她俊秀的面庞,仿佛是自言自语的道:“如今又来了一个这样俊的人!难怪你被人怀疑是女的,长得太好看了!” 祝玉瑾此时双手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绑的不是很紧,也只绑了手,倘若她想逃脱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她一旦逃脱了,那岂不是就默认自己是女子的事了?如今大事未成,她怎么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 但是如今该如何脱身?被验身是免不了的事了。她的心里期盼着一个人的到来,因为在这宫里,只有他一个人能不管不顾一切的前来救他,那就是柳如云;但是殊不知,柳如云此时被困在了太医院里。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突然有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听到有狱卒问安的声音,祝玉瑾心中咯噔一下,是曹禄中来了……。即便是男子,在众人面前裸露身体也是不能忍受,更何况她是女子? 但是来的人却不是曹禄中,更让她眼前一亮,随后心底又有些发凉。只见来人身穿孔雀蓝百褶裙,上穿绣花棉衣,梳着盘云髻,整个人散发着光芒一般,却是曹芙蓉。 祝玉瑾看着曹芙蓉,不说一句话。她不想猜测曹芙蓉来到这里地方是为了什么,因为占大部分的可能是不怀好意。 “你们快解开他!”曹芙蓉气势十足的对李饶说道。 李饶此时还跪在地上,因为曹芙蓉没有让他起来。李饶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郡主……奴才也是奉命办事……” “别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你在不解开的话!小心本郡主要了你的脑袋!”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奴才这就解开…” 刚解开了祝玉瑾身上的绳索,曹芙蓉就扑到了祝玉瑾身上,带着哭腔道:“玉瑾,玉瑾,你没事吧?” 曹芙蓉这突然间的举动让牢狱里的人都吃惊的下巴快要掉了一样,李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能让一向蛮横的郡主这样青睐的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男子。 倒是祝玉瑾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曹芙蓉,意思是:你这是做什么? 曹芙蓉比祝玉瑾要矮一些,在她的怀里仰头看着祝玉瑾,对她眨了眨眼,意思是:你不要说话,按我说的做。 又有脚步声响起,却是曹禄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宽和赵施。曹禄中看到曹芙蓉和祝玉瑾两人相拥着,顿时眉头皱着道:“大胆!” 听到这话,祝玉瑾一把推开了曹芙蓉,跪下道:“摄政王,微臣什么都没做,和郡主也只是朋友关系,郡主是担心我才来抱住我的!” 曹禄中看着祝玉瑾紧张的神情,心中有了一点底,随后看着曹芙蓉,责备道:“芙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做事怎么没有分寸?还有,你什么时候和祝少傅关系这么好了?” ------题外话------ 谢谢小恋恋1994、小茉然、浅儿的花花票票,另外祝贺你们三个升级为童生~么么么么~爱你们~今天同样万更了哦~崛起! ------------ 第六十七章 第八节(已改) 见到曹芙蓉和祝玉瑾关系这么好,曹禄中有些起疑心了,根据他对女儿的了解,不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样的好感,还对他有肢体接触,十分的自然,这样的情况,曹禄中只在曹芙蓉和其他公主郡主间才看到过。加上身后的赵施和张宽不能放过祝玉瑾,一个劲的说要验身,于是曹禄中也便做为难状的顺水推舟了。 本来曹芙蓉急中生智的计划是要接触父亲对祝玉瑾是女儿身的怀疑,但是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反而加重了父亲的怀疑,情急之下,曹芙蓉狠瞪了一眼张宽,随后拉着父亲要到一旁说话。 曹禄中自小宠爱着这个嫡女,对她的撒娇也是当做一种天伦之乐,于是便顺着曹芙蓉的意思,到了一旁说话。 “父王,你真的打算验祝少傅的身?”曹芙蓉看着曹禄中,尽量不在脸上表露出紧张的情绪。 曹禄中点了点头,“这事关重大,不能就凭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能判定的。”曹禄中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很好。”曹芙蓉淡定的说道,“那父亲准备派谁去验身?派男的还是女的?祝少傅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帝师,被验身这么一说传出去对朝廷的声誉也不太好;传出去是父王组织验身的,那对父王的声誉更是影响。加上祝少傅乃是老丞相祝熹的次子,这会让人以为父王你主动挑起战争的!”她一番话说得不徐不疾的,听得曹禄中有些吃惊。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看来我家姑娘在外面学了不少本事啊!知道怎么和她父王顶嘴了!”曹禄中有些愠怒的说道。 曹芙蓉听了此言,急忙拐住曹禄中的胳膊,撒娇的道:“父王,那些大臣不敢对您说这些话是怕您,虽然女儿也怕您,但是女儿不说这些话,就没有人敢对您说了啊!” 曹禄中听了这话脸上才浮起笑容,摸了摸曹芙蓉的头,随后道:“父王决定派李三阳去。” “李三阳?那个太监总管?”曹芙蓉有些鄙夷的说道。 “是啊,他虽然是个太监,却是本王得力的助手,有时候比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还要管用。” “不行不行。”曹芙蓉连连摇头。 “为什么不行?”曹禄中问道。 “因为他是个太监啊!其一,太监不男不女,他连自己的性别都难以搞清楚,更别说去分辨别人的了!即使他去验身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其二,祝玉瑾堂堂少傅居然让一个太监去验身,这岂不是侮辱了他?我想父王现在还不想和祝少傅闹翻吧?”曹芙蓉说道。 “嗯嗯。”曹禄中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道:“那芙儿,你觉得父王该拍谁去好呢?” 曹芙蓉点头思索了一下,道:“这个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你?!”曹禄中惊讶的说道,随后脸上一怒,“胡闹!不行!绝对不行!什么都不要说了,本王决定派张宽去了!” “父王!”曹芙蓉上前拦住曹禄中,说道:“父王,您想一想,祝少傅若是男子还好,但真若是女子,那您派张宽去这不是毁了人家的清白吗?” “嗯?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过去,毁的就不是清白吗?还毁了你自己!父王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王!男子和女子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胸部,城外的男子可以赤膊示人,女子看了并不毁清誉。女儿进去只让祝少傅脱了上衣来看,倘若他是男子,那看了没什么;倘若是女子,那看了也没什么!因为我也是女子啊!” “……” 随后经过曹芙蓉的一番劝解,曹禄中才同意让曹芙蓉进去替他们验祝玉瑾的身,并让刑部的人都守住这个秘密,倘若有人说出去是曹芙蓉验祝玉瑾的身,便杀无赦。 此时,祝玉瑾正待在牢狱的一个密室里,想着等下怎么应对进来验身的人,却不想进来的人是曹芙蓉。 “怎么是你?”见曹芙蓉轻轻关上门,祝玉瑾站起身,走上前去。 曹芙蓉对着祝玉瑾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多问,祝玉瑾看了看门口处,又看了看曹芙蓉带着信心的微笑,也便心领神会。 “祝少傅,请脱掉你的上衣!”曹芙蓉故意大声说道,示意祝玉瑾配合她,但却不是真的让她脱衣服。 祝玉瑾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配合曹芙蓉抖动了一下衣服,随后听道曹芙蓉一声惊叹,“哇塞!祝少傅,你的腹肌好大好有型哦!我可以摸一摸吗?” “郡主,男女有别请自重啊!”说着,又抖动了一下衣服。传达的意思是又穿上了上衣。 在外面偷听的狱卒听到这些后,悄悄的跑到了牢狱外面,对着张宽一阵耳语。张宽听到狱卒的汇报后,心中直觉得奇怪,为何会变成了男的呢?不是,为何会是男的呢?据可靠消息称祝玉瑾的的确确是女扮男装啊!难道是曹芙蓉有意帮祝玉瑾?应该不会,这曹芙蓉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可能帮助一个不熟悉的男子。 曹芙蓉和祝玉瑾一前一后的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到了曹禄中跟前,纷纷跪下。 曹禄中问道:“芙儿,结果如何?” 曹芙蓉回道:“父亲,祝少傅是如假包换的男子!且身体看起来比他现在壮实很多!还有肌肉呢!” 曹禄中看了看祝玉瑾,略略吃惊,说实话,当张宽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也有点怀疑祝玉瑾是女子,因为很少有男子能出落的这么好看。但是如今结果出来了,祝玉瑾乃是男子,那么追究责任下来,到底是谁的错呢? 未等曹禄中发出责罚,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的张宽便把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兵部侍郎赵施头上,并下令要处死赵施。 * 怀疑祝玉瑾是男子的事就这样平息了,或者说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是经历了这个事,曹禄中也便不再怀疑祝玉瑾的身份,倒是宫里的其他人,心中十分的不满。 浣溪阁里,木心儿正在看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突然有小太监来禀报,说祝玉瑾从刑部里出来了。木心儿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下去,继而,她合上了书,站起身,随后望向窗外,威严的宫院深深,难道,她真的要进行那个计划吗?或许是宫院里舒适的生活让她的仇恨淡化,更或许,她的心中有的别的牵挂。 曹芙蓉执意要送祝玉瑾回清雅阁,一路上两个人的气氛融洽。祝玉瑾也对曹芙蓉有些改观,或许在梁城是她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但是就凭曹芙蓉今夜勇敢来救她,祝玉瑾便可以断定,曹芙蓉在逐渐改变中。 “祝少傅,你刚回来宫中,不知道宫中有什么变故。”曹芙蓉和祝玉瑾并肩走着,声音有些压低的说道。 祝玉瑾道:“你不是也刚回宫吗?” 曹芙蓉点点头,眉间露出一抹着急的神色,直截了当的道:“现在宫中情况紧急,你最应该注意的就是那个木心儿!他不但操控了皇上身边的人,还逐渐把触手伸向了各个大臣!” 祝玉瑾思索了一下,“她有这么厉害?”在禹城时,祝玉瑾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木心儿产生过怀疑,但是对木心儿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禹城。 “是的!祝少傅,我陪你一起走回清雅阁,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你千万不要轻视啊!”曹芙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难得曹芙蓉如此为她担心,如果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不敢这么做,但殊不知,曹芙蓉在经历了那生死时刻后,便彻底对祝玉瑾改变了行为方式。 说着,两人便走到了位于清雅阁的廊道里,两旁全是竹林。 “感谢郡主这样帮忙,我祝玉瑾感激不尽。”说着,祝玉瑾用手摸了摸两旁的竹叶,眼光中露出了一抹坚定的光芒,道:“但是也请郡主放心,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或许她木心儿有百种本事而我所不及,但是我亦有百种本事是木心儿所不及,任她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一死!” 这话听得曹芙蓉有些发愣,祝玉瑾清朗的声音响在耳旁,从她身上传来一种男子专属的坦荡气质,可以说,如果不知道祝玉瑾的真实身份,她真的会为这么一刻而喜欢上祝玉瑾。有了这种感觉,曹芙蓉更加坚定了要帮助祝玉瑾的心。 “啊!祝少傅,你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冯焕洲突然出现在了清雅阁的院子门口,看着身处在廊道竹林处的祝玉瑾惊讶的说道,继而看到了曹芙蓉,便对她行了个礼。 祝玉瑾看到冯焕洲后,也是吃了一惊,发现半月没见冯焕洲,他又长高而来一些,脸庞上也多了些男子的棱角,越发变得有气概。“焕洲,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看到冯焕洲在,自然是知道项弘可能也在,但是祝玉瑾还是心有忐忑的问道。 冯焕洲笑了笑,摇摇头,道:“皇上也来了!此刻在清雅阁的院子里呢!祝少傅,一切都好吗?听说你被刑部抓去了!皇上知道后都要急死了……” “冯焕洲!要你多嘴吗?” 突然一个略略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冯焕洲激动的话语。随着声音,一个男子走出了清雅阁的院子,出现在了冯焕洲的身旁。 他穿着绒紫衣衫便服,衣衫的领口处绣着一些龙纹,腰间系着玉佩和想带,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也和项弘对视着,两人近半月未见,且都为双方而赌气,此一刻见面,双方的视线纠缠着,多了份尴尬,少了份亲密。但就是那样对视着。 他的脸庞窄窄,但却很有弧度,没有束发,头发就那样散着,刘海到了浓浓的眉毛上,一双眼眸仿佛月光下清冽溪水里发亮的黑宝石,尤其是那直挺的鼻梁,让他整个人充满了男子的魅力;那一丝成熟稳重浮现在他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上,让祝玉瑾的心为之一跳。 项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禁的咽了一口吐沫,他看着祝玉瑾的眉,看着她一双亮光闪烁的眼睛,以及那樱桃般的小嘴,脖间白皙的皮肤…… “皇上,臣等先退下了。”冯焕洲发现情况不对,于是便主动说道,随后朝着廊道上走去,并且看了一眼曹芙蓉。 曹芙蓉看了看祝玉瑾和项弘,也跟着冯焕洲走出了清雅阁。说实话,她的心里有些发酸。她也是许久没见项弘了,但项弘却没有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祝玉瑾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她没有祝玉瑾漂亮? ------------ 第六十七章 第九节 一番番折磨,一番番纠缠,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结局?到底怎样做才能不辜负自己的内心?如果他说从今以后要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那么你相信吗?充满对未来幻想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木心儿和冯焕洲的感情发展的快速,让他们两个都始料未及。对彼此的真诚,对彼此的倾慕,对彼此的渴望。但是冯焕洲并不知道木心儿的计划,更不知道她心中藏着猛于虎的东西,但是假如他有一天知道了这些,也会同样的对木心儿好吧?比如每天会去浣溪阁看望木心儿,为她带去一些初春开的花朵,与她一起在浣溪阁里散步……虽然他们双方都没有捅破这层感情,但是,唯有这种暧昧、唯有这种若隐若现的感情最让人着迷。 从小在不安定的生活里成长的人,越是会对安定生活渴望,假如他遇到了一个能让他觉得心安的人,就会加倍去珍惜,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冯焕洲是这样的人,他经历了颠沛流离,所以更加珍惜每一刻的安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项弘亦是这样的人,他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世界,却毫无预兆的让祝玉瑾闯进了他的世界―― 那么既然如此,他便不对对她撒手。正如此刻一样,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闻着她的发香,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感受着她的体温,以及她的心跳。 “朕知道,你是想朕的。”他声音轻轻的响起,带着微微的颤音,震动着她的耳朵。 就在刚刚,两个人直视了许久,但都没有话说出口,不像是高手间的对决,却比那个还要累,以至于祝玉瑾要放弃,她便走过他,朝着清雅阁的院子里走去。项弘见她迈动步子,便追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腰好细,身体好柔。 一直魂牵梦绕,如今终于见到了真人,也这样紧紧抱住了她。项弘终于突破了心里的障碍。 祝玉瑾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她不敢相信一个男子就这样抱住了她,而她居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温柔的、坚强的、一丝丝安定的感情浮现在两个人的周围。希望这一刻的美妙持续下去,希望这一刻的暧昧永不间断,希望她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他…… “皇上,臣是男子,你这样抱着臣,真的没有关系吗?”祝玉瑾轻轻的开口。 项弘抱着祝玉瑾的胳膊颤了一下,“夫子,你真的是男子吗?”他是单纯的问,言语中带着一种真切的渴求。 他是认真的在问!那么,她要认真的回答吗?说,皇上,对不起,我是女儿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女儿身吗? “嗯。”她眼中竟浮起一丝泪光,“是男子。刑部验过的。”心头浮起一丝悲哀,这种悲哀让她的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她挣扎了一番,想要脱开项弘的束缚,但是他却力气很大的抱着她,十分固执。 “皇上,请松开手吧!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的。” “我不在乎那些!”他话里是一种固执和孩子气。 “但是臣在乎啊!”她一定要说出这样的话,要不然,等一下项弘或许会说出要与她交往,并承认自己是断袖之癖的话! “臣是男子,秉承父命前来教导皇上,今后还要娶妻纳妾……不能……”心头仿佛被小锤子打一样,让她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项弘的心中有许多失落,但是随即复原,不管怎么样,夫子回来了,他本想问夫子,你喜不喜欢我,但是现在看来,问这句话还为时过早,或许夫子现在不喜欢他,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让夫子喜欢上他的! “嘿嘿,夫子,你好傻。”他依旧抱着她。 她脸色潮红,心砰砰直跳,“什么?” “我好久没见夫子了,十分想念夫子,前段时间因为某些事和夫子怄气了,是我不对。如今这样亲密的抱着夫子,也只是弟子与夫子之间的亲密啊!没有别的意思呢!” “哦……”她恍然,原来如此。但是为何心中有丝失落呢?仿佛身体里的力量被一丝丝抽离一般。 “哈哈,要么怎么说夫子傻呢!我是皇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说着,他松开了祝玉瑾。 祝玉瑾慢慢的转身,微微仰头看着项弘,四目相对时,她突然感到项弘变化了不少,身体、心智,都在变化。这也就意味着,她对他的教学要刻不容缓,快马加鞭了! 两人回了屋,气氛仍旧有一点点尴尬。这种尴尬常常会出现在双方对彼此都有感情时的独处时间里。 “夫子,你回宫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项弘问道。眉间闪烁着一丝愠怒,眉头皱着仿佛一个川字。 祝玉瑾回道:“刚回到这里,就被人带去了刑部,都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呢!” “刑部的人有没有为难你?”项弘说着,放下茶杯,“如果不是萱妃拦着,我差点就去刑部救你了。” “嗯。”祝玉瑾点点头,“皇上,你做的很好;当你能忍受一些事的时候,就说明你在逐渐成长。” 气氛逐渐变得缓和,项弘也逐渐兴奋起来,非要缠着祝玉瑾让她讲一讲她在梁城过年的事情;但是过年期间发生的事简直是梦魇一般,她和哥哥祝玉梁都险些丧命,这样的事要和项弘说吗?还是不了,免得说了他又去找曹芙蓉麻烦,于是便说了一些梁城过年期间的习俗,尽管说起来有些无聊,但是项弘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嗯?夫子,怎么停下来了啊?在和我说说你家什么样,你有没有和祝老丞相提起过我啊?”项弘看着祝玉瑾问道。 听到这话,祝玉瑾一惊,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跑,神情十分紧张且带着一丝惊恐。 项弘一把拉住祝玉瑾,关切的问道:“夫子,怎么了?夫子,你这么慌忙到底怎么了?” 祝玉瑾转头急道:“我父亲!我父亲和闵亲王还被关押在刑部!说是和其他诸侯王通信……唉,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记了?我现在要赶紧去一趟刑部!”她彻底无法冷静了,一把甩开项弘的手,就往外跑。 殊不知,在她慌张无法冷静的时刻,脸上露出了女子慌张时才会有的娇弱神态,这种神态看得项弘心中一阵心疼,他想安慰她,抱住她,给她安全感。 项弘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祝玉瑾措手不及,“项弘…你快让开啊……” “夫子。”他轻轻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她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他紧紧抱住她略娇小的臂膀,“你相信我吗?” 相信他吗?突然这么问是怎么回事?祝玉瑾点点头,“相信……” “那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什么事都不要去想,什么事都不要慌张,什么事都交给我。可以吗?” 心开始狂跳。“可以……” 一种暖流袭来,让她全身都觉得温暖舒服,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安心。她的手环在他的腰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里。周围仿佛开满了鲜花一样,他们也仿佛身处在一个奇妙的、安全的地方。彼此互相信任着,紧紧拥抱着。 “你救了我父亲吗?”良久,她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算是默认了? 也罢,他能这样不疾不徐、胸有成竹,就说明他已经把事情解决了,那么她也不必再慌张烦忧了,她可以继续做那个冷静又平静的祝玉瑾了。但是,不同的是,自此,她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不,他们互相依靠着。 “玉瑾!玉瑾!你在里面吗?”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柳如云紧急的声音。 祝玉瑾急忙推开项弘,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在这里呢!怎么了如云?” “切!真扫兴!”项弘不耐的说了一句,复而坐下喝茶。 柳如云在院子里看着祝玉瑾,突然愣了一下,他发现祝玉瑾的声音比平时温柔了,是他的错觉吗? “你是怎么从刑部出来的?我去找你时,他们说你已经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柳如云说着,弹跳一下,运轻功跳到了二楼,恰好与项弘四目相对。柳如云一愣,继而看了看祝玉瑾,“玉瑾,项弘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作为救命恩人,朕不应该待在这里吗?”项弘不屑的说道。 柳如云惊道:“什么?你救了玉瑾?”随后顿了一下,发出一声笑,“怎么可能!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救别人!?还是从曹禄中手中?哈哈哈哈,你这个玩笑太好笑了。” “你……”项弘一时气结,他见到柳如云出现就十分的不爽,因为看到柳如云他就想起了柳如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柳如云曾经对项弘说他喜欢祝玉瑾并且要争取他,这样的话,项弘怎么能够忘记。“夫子,你告诉他,是不是我救得你?” 项弘脸上微微愠怒的模样,加上他那一双澄澈的眼睛,让祝玉瑾忍不住发出一声笑来。 她不知道她这么不经意的笑有多美(是女子的美与男子的俊帅相结合的产物),看看一旁两男愣住的表情就知道了。 “是曹芙蓉。”祝玉瑾轻轻说道。 “夫子!”项弘喊了一声,“你干嘛不配合我啊!” 柳如云斜睨了项弘一眼,“干嘛要配合你的无聊玩笑啊!”这话完,转头对祝玉瑾道:“曹芙蓉为什么会去帮你?你在梁城那般对她,她还去帮你,难不成她是有什么目的吗?” 在柳如云说这番话的时候,祝玉瑾一直对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了,但是柳如云没有察觉到,话说完了,他还道:“玉瑾,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眨的频率那么高?” “噗”祝玉瑾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曹芙蓉救得你?曹芙蓉还去了梁城?她在梁城发生了什么事?”果然,项弘听到柳如云的话后,就开始询问了。 柳如云也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祝玉瑾对他使眼色是什么意思,“呃……没什么,曹芙蓉只是去梁城找玉瑾玩而已,呵呵呵,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项弘眯着眼,“柳太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撒谎。”这话完,上前一步,拉住祝玉瑾道:“夫子,你快告诉我,曹芙蓉去梁城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哎呦,你怎么知道的?”柳如云随口说道。 祝玉瑾眉头一皱,看着柳如云道:“柳太医,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 “可是……” “不送。”祝玉瑾没有给柳如云说话的机会。 柳如云看着祝玉瑾脸上的表情,知道是自己言多必失惹的祸,于是对祝玉瑾拱了拱手,并说好好休息,便踏出了屋子。 在回太医院的时候,柳如云心中有点失落。柳敏点住了他的穴位,自己先走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解开了被封的穴位,随后没有喝一杯水就朝着刑部飞去,在刑部没有发现祝玉瑾时,又快速的朝着清雅阁飞去,但是却被人轰了出来。 唉,真是的,自作自受啊!想着,柳如云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这样想着,柳如云便没有了回太医院的心情,一方面他想找到他那个可恶堂兄柳敏的下落,另一方面,他想去找曹芙蓉问问,问她为什么要救祝玉瑾。 脚步快速的在房顶移动,夜幕已经降临,突然,柳如云在脚踩到西宫的一处院落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音色。 “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木姑娘想见她一面,今晚晚膳后在浣溪阁。”这个男子的声音――是柳敏! 柳如云顿时警惕,屏住呼吸藏在房顶,看到柳敏递给一个太监一锭银子,那太监穿的太监服要好些,看来是后宫某宫中的掌事公公,只见这太监对柳敏点头哈腰,听到柳敏交代完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时,柳敏猛地仰头,朝房顶看去,柳如云迅速的趴下隐藏,良久,听到柳敏离去的声音后,才跟着那个掌事太监往东宫走去。 东宫乃是主宫,主宫主要住的是妃位以上的嫔妃,而主宫里只有三个院落,一个是太后宫殿,一个是皇贵妃宫殿,一个是皇后宫殿。如今这三个宫殿里,只有皇后宫殿里住的有人,乃是司马洛柔。 果然,掌事太监走进了皇后的宫殿里,远远望去,那太监跪在地上与司马洛柔汇报着刚刚柳敏与他说的话,而后看到司马洛柔的眉头紧皱着,听到掌事太监的话后,似乎很不开心,但随后让掌事太监下去了,司马洛柔则回到了内殿里。或许是准备着待会儿浣溪阁之约吧! 柳如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消失在了房顶上,在夜幕中穿行着。 摄政王府,绣楼。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啊!好无聊!”曹芙蓉在拿着针线,无聊的喊叫着。 琴儿乃是曹芙蓉另一个贴身丫鬟,她在一旁劝道:“郡主,女红乃是女子必须学的呢,到时候学会了不但能增加自身气质,还是一个特长呢!” 曹芙蓉斜睨了一眼琴儿,本想把她大骂一顿,但是突然想起了妙素,心中一冷,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也没有了。“嗯,你说得对。”这样说着,曹芙蓉就又开始做起女红。 突然,房内的蜡烛开始忽闪忽闪的,外面的窗子也突然开了,冷风呼啸而来。 “真是的,这窗子关的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开呢?”琴儿说着,便去关窗户,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琴儿回头,对上了一双邪魅的眼睛,她刚想大叫,眼前一黑,就被人拍晕了过去。 曹芙蓉只看到了来人的背影,所以不知道是谁,于是她抽起步上的银针,便朝着来人掷了过去,只听得线噌噌的声音。 来人轻轻的就捏住了曹芙蓉掷过来的针头,转身笑道:“力度不够啊,郡主。” 曹芙蓉看到来人的脸庞后,大惊,“柳如云……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如云很享受曹芙蓉看到他的惊恐表情,慢慢的走向她,“做什么?呵呵,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来看看郡主,不行吗?” 一丝丝恐惧溢满了曹芙蓉的心头,谁都是怕死的,她曹芙蓉也不例外,顿时想起了在梁城时,柳如云刚刚醒来就要杀了她的场景,又看着柳如云一步步的逼近,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声音一样,曹芙蓉站口便要大喊,但是下一秒,针头就逼近了她的眼睛,与她的眼眸只有半指那么远,吓得她把话都噎在了喉间。 “如果不怕死,你就叫吧!”柳如云笑道。 曹芙蓉全身都有些发颤了,“柳如云,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想杀了我就赶快动手!不要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她心中十分害怕,才会说出这番话。 柳如云放下针头,笑道:“郡主好气魄啊!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好好回答,我便饶过你。” “什么问题?”曹芙蓉猜测道,“如果是问我关于我父王的事,我一概不知,因为我不掺合那种事。” 柳如云摇摇头,“我不问那种事。”说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你去刑部救玉瑾是为何目的?” 曹芙蓉愣住,显然没有料到柳如云会问这样的话,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她知道柳如云喜欢祝玉瑾,如果从柳如云的角度来看,她曹芙蓉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但是这次她没有别的目的,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于是把心中所想的全都和柳如云说了。 在曹芙蓉说话的时候,柳如云一直看着她的面庞,注意她面庞表情的变化,就能猜测出她是否在撒谎,但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撒谎。于是柳如云点点头,遂问道:“皇宫里的浣溪阁,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还有,司马洛柔的父亲在宫中到底是什么立场?” ------题外话------ 恭喜【feigugo】和【konglong561】升级为童生~鼓掌鼓掌~另外,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哦!今天尽量也万更! ------------ 第六十七章 第十节 “那个木心儿居然让本宫去找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啊!”司马洛柔恼怒的叫嚣着,不过这是没有听到掌事太监廖德子的话、之前的态度,但是听到廖德子的话后,司马洛柔便有些心动了。 廖德子说:“皇后娘娘,那个木姑娘虽然与您有些过节,但是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就她能巴结的上李三阳就能看出,且就凭她一个小小宫女年纪轻轻就在后宫里做上了总管嬷嬷,还能能住上浣溪阁,就更能证明她的本事了。” 司马洛柔瞪着廖德子,骂道:“混账奴才!你这么夸那个木心儿,去找她啊!别在这里让本宫看了心烦!” 廖德子赶紧跪下,道:“皇后娘娘,奴才说这些话完全没有涨别人威风的意思,只是奴才觉得木姑娘主动向您求和,您贵为后宫之主,若是不答应的话,显得多……”说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音,后面的话也不说了。 “多什么?显得我多什么?”司马洛柔怒气冲冲的说道,但是仔细想想廖德子的话,也觉得有理,前段时间见到木心儿时,便觉得她一定有什么大计划,如今她主动求和,就去看一看,权当是去玩了。 这样想着,司马洛柔就去更衣了,廖德子遂派人去通知了浣溪阁的人。 司马洛柔身穿鹅黄色棉衣,外套凤舞九天的华贵披风,头上只插了一根金步摇,但是行动起来却是好看的紧,惹得外面的侍卫都忍不住侧目偷看。 待到了浣溪阁时,司马洛柔也并没有让人通报,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她本以为木心儿做上了后宫总管嬷嬷又住上了浣溪阁,会把阁中摆设的十分豪华,但却没想到阁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植物却摆了不少,远远看起来仿佛走进了花园里一般。 突然,摆放古董的架子上,一个别样的图腾引起了司马洛柔的注意,她凑前去一看,发现这个图腾是几个互相纠缠的蛇,那蛇刻得栩栩如生,狰狞的面目和獠牙都仿佛是真的一样,与这一室的温暖气氛格格不入。 “拜见皇后娘娘。” “哎呦!吓我一跳!”恰在这时候,一个温软的声音从司马洛柔身后响起,她转头一看,却是木心儿。 只见木心儿身穿绛紫色衣服,全身没有什么装饰和花纹,唯有身上披着的纱衣十分的好看。见到司马洛柔受惊了,木心儿急忙道歉。 司马洛柔盯着她,直言不讳的道:“呦,做上了总管嬷嬷,脾气也变得这么柔和了?”之前在养心殿的时候,她可是笑里藏刀好了不得的模样。 木心儿笑了笑,随后示意让丫鬟们都下去了。直截了当的道:“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一直都没临幸过你?” 一句话让司马洛柔涨红了脸,她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放肆!皇上的事你也敢过问?” 木心儿倒是十分不羞不躁的道:“皇后娘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伪装,你的事我大概都是知道的。我只问你,你想要皇上临幸你吗?” 木心儿这话让司马洛柔想摆起架子也摆不起来了,想走也迈不动步子,脸上又羞红的厉害,只得点了点头。入宫前,府中的姨娘是有传授给她一些这样的事,包括怎样服侍皇上,怎样使皇上欢心。自入宫的第一天,司马洛柔便想着怎样服侍皇上,甚至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但是皇上就是不来她的殿中过夜,渐渐地,她开始渴望这样的事。一直以这种心理而感到羞耻,所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如今这种心理大白于木心儿面前,叫她一个堂堂皇后脸往哪里放? “皇后娘娘不必觉得羞涩,这样的事是很正常的!”木心儿见司马洛柔久久无法平静,便这样劝道。她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男女之事,却知道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比如二十多岁,就会渴望这种事。这是免不了的正常人类活动。“如果想要皇上喜欢上你,那么,必须要通过祝少傅那一关。” “祝少傅?”司马洛柔一愣,“让皇上喜欢我为什么要经过祝少傅那一关呢?” 木心儿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什么?皇上喜欢祝少傅,这事你不知道吗?” 司马洛柔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一些。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木心儿笑了笑,“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了。” * “堂弟,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啊?”柳敏不疾不徐的挡住了柳如云的道路,笑着说道。 前方就是浣溪阁,柳如云顿时明白了,瞪着柳敏道:“堂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为虎作伥,替那个木心儿做走狗?!” 柳敏依旧是不慌不忙的道,“哦?你怎么知道前面的是木心儿的住处?还有――”说到这里,柳敏的语气就变了,“别说的自己好像是除暴安良的侠客一样!堂弟,你那点小心思我何尝不知道!?” “你别说那么多!你就说让不让我过去!”柳如云盯着柳敏,目光仿佛阴霾中透亮的烛光。 他前去拜托了曹芙蓉,然后曹芙蓉又去套出了太监总管李三阳的话,才知道了浣溪阁是木心儿的住处。当曹芙蓉知道浣溪阁是木心儿的住处后,顿时料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于是询问了柳如云,她也打算参与其中了。 因为,倘若司马洛柔和木心儿站在一起,那么曹芙蓉是毫无优势可言,再加上司马洛柔的母亲司马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很有可能搞垮祝玉瑾。 柳敏自然是不让柳如云过去,于是两个人开始上演了“相煎何太急”的戏码,双方都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冰针嗖嗖的飞转着,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就在双方都要决出胜负的时候,突然,司马洛柔从浣溪阁中走了出来,于是两个人默契的休战,跳到了房顶上。 两人都趴在房顶上,看着司马洛柔静静的离去。他们也知道这样打下去也是平手,于是便都躺在了房顶上,看着天空中的半轮明月。 “哈,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弄人。”柳敏突然笑道,语气里没有了原来的戏谑,只是一种感叹时光的气氛。 柳如云叹了一口气,“何尝不是呢?我们两个血脉相连,如今却不得不互不相让了。” 柳敏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道:“你走吧,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下次如果你再来的话,就别怪当兄长的手下不留情了。” “哈哈哈,谁对谁手下不留情还不一定呢!”柳如云说着,深深的看了柳敏一样,随后跳下房顶,消失在了夜幕里。 他们两个虽为堂兄弟,却是血脉相连的,但偏偏喜欢上了身为仇家的两个女子,且都愿意为自己喜欢的女子付出一切,似乎这就是他们存在于世的意义,更或许,这是他们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项弘便被一阵敲门的声音吵醒,平常这时候,他都睡得正香,于是便大骂一声,蒙着被子继续睡。 敲门声是止住了,但是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皇上,起床了。” 声音由远及近,项弘正心烦,但是突然一惊,这个声音不是夫子吗?他一下睡意全无,本想一下掀开被子起来,但是突然想恶作剧一下,于是继续蒙着被子不动。 祝玉瑾走到项弘的床前,掀开床帘,看到项弘蒙头睡得正想,于是便有些愠怒。她一大早的起床,随后赶到养心殿,不就是想趁着曹禄中对项弘的监视不是很紧时多教他一些东西吗?但是到了暖阁时,怎么敲门都喊不醒,难怪门口没有侍卫,原来都是被项弘给轰走的。一直服侍在殿前的冯焕洲也不在,于是祝玉瑾便从窗户钻了进去。 “项弘!快起来!”她说着,拽着他的被子,想把他的头露出来,突然间,猝不及防,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顺势一拉,拉到了被窝里。 突然间的暖意,以及熟悉的气味,让祝玉瑾全身肌肉紧张,下意识的出拳,一下打在了项弘的腹部。 “哎呦……”项弘叫了一声,“好痛。”说着,松开了祝玉瑾。 祝玉瑾顺势站了起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意识的就出拳了,谁让你突然拉我进被窝的?” 项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捂着腹部。 “很痛吗?来,给我看看。”祝玉瑾没有多想,直接掀开被子,接着要掀开他明黄色的睡马褂,突然看到一个高高的东西,她一愣,随即脸色涨红,气氛猛然间尴尬极了,她无法开口说话,退了不是动也不是,就僵在了那里。 项弘愣住,看了看脸红的祝玉瑾,又看了看他的下面,哈哈一笑,“夫子,你真的很爱脸红啊!”这话完,又调侃道:“这个东西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啊!夫子你也有的嘛,害什么羞嘛!要不然,给夫子看一看我的正常不正常……” “流氓!”未等他话音落下,祝玉瑾一拳打了上前,随后跑到了暖阁的外堂里,气喘吁吁脸色通红,心跳无法平复,等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天哪,刚刚那个做法不是向项弘证明自己是女的吗?哪有正常的男子会大骂别人流氓然后逃走的?【请支持正版,怜半春】 完了完了,她心中大呼不妙,看来今天还是不要教项弘了,开溜吧!这样想着,祝玉瑾便提步要走。 “夫子!你在哪里!快进来!我站不起来了!”这时候,项弘痛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祝玉瑾心中顿时有些发软,也为她刚刚的过激行为感到抱歉,但是任一个正常的女子遭遇刚刚的场面都是无法冷静的。“不要骗我,你快穿衣服起来!不然我就走了啊!”说着,她迈开脚步,真的准备走。 随后听到内堂里有咕咚咕咚的声音,下一秒,项弘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外堂,“夫子,不要走啊!我和你开玩笑的!”喊着,他便冲出了暖阁,拉住了祝玉瑾的胳膊。 一番道歉后,祝玉瑾才留了下来,看着太监为他洗漱更衣,随后又要吃早膳。丰盛的早膳呈了上来,项弘眼睛都发亮了,祝玉瑾见到此景,心中有些不快,于是挡在项弘开始用早膳前,拿下了两碟包子,随后对太监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 “什么?!”项弘大声惊道。随后瞪着眼睛看着祝玉瑾。 说实话,他吃惊的模样十分的可爱,尤其是那一双瞪大的澄澈眼睛,看得祝玉瑾心头上十分愉快。“你的早膳是四个包子。”她面带和善的笑容,说道。“有什么意见吗?” 一旁的太监也吃惊的看着祝玉瑾,他没想到这个帝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拦皇上用早膳;所以,他并没有撤走那些丰盛的早膳,而是等着项弘开口说话。 项弘和祝玉瑾四目相对着,他的眼中是惊异和不解,她的眼中是坚定和温和。最后,项弘叹了一声,挥手对太监道:“听夫子的,撤走吧,撤走吧!” 祝玉瑾听到项弘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好看,待太监走出了暖阁,便摸摸他的头,道:“真乖。” 项弘有些嘟着嘴,不愉快的道:“夫子,我能知道为什么只吃四个包子吗?早膳一直是最好的呢。” 祝玉瑾把包子放在了项弘跟前,叹了一口气,“皇上……” “夫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般是我们两个人你叫我皇上时,准没好事,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啊?”项弘在祝玉瑾话没说完之际,便道。 祝玉瑾看着项弘,道:“是的,你做错了事。” “什么事?”他对着她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祝玉瑾赶紧移开目光,随后站起身道,“你可知道,在燕西和南浙交接处,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睡不足,穿不暖?他们不但要忍受这些,还要忍受那些官府人员的驱逐!他们的痛苦和不幸,只有他们自己忍受着,没有别人替他们分担!”说到这里,她看着项弘脸庞变得严肃,又道:“你身为一国之君,虽然现在无法掌权掌政,但是这不正是你学习治国之道的最好时机吗?你若不趁着这个最好的时机学,假如逃出了皇宫和曹禄中的掌控,你若没有一点成竹文墨在胸,怎么统领众臣?更别说收复四个诸侯王了!” 项弘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站起身,走到祝玉瑾跟前,看着她,随后跪下身。 祝玉瑾吓了一跳,“项弘,你做什么?快站起来!你怎么能给我下跪呢?”帝王和臣子下跪,乃是大忌,更何况这没有任何缘由的,自然让祝玉瑾消受不起。 项弘执意跪着,“夫子,我错了。请夫子责罚。” 有一丝感动在心中涌现,他的语气,他脸上那种认错的表情,都让祝玉瑾对项弘产生了新的印象。“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就罚你三天早上只能吃包子,然后每天抄写大学十遍!能做到吗?” “能!”他满口答应。声音洪亮,仿佛清晨时的号角声。 * 时值正午,本来是阴天的,但是突然间出了太阳,项弘伸了伸懒腰,向祝玉瑾提议去御花园里游玩,并说御花园里的迎春花都开了。 祝玉瑾说她不喜欢迎春花,便不去了,但是项弘明明不是去看迎春花的,一来他是想由夫子陪着,二来是想让夫子教他一些功夫。项弘可是经常听冯焕洲夸祝玉瑾的剑法功夫如何好如何好的。 经不起项弘的软缠硬磨,一上午也详解了《大学中庸》的含义,见他学的也认真,于是祝玉瑾便答应了。 两人正欲出暖阁,突然有太监进门说曹芙蓉在养心殿中等候。 听到曹芙蓉来了,项弘便想起了前天在清雅阁是听到的柳如云说的曹芙蓉去了梁城的事,他也知道祝玉瑾有意瞒一些事情,恰好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曹芙蓉。 “夫子,你在暖阁中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曹芙蓉有什么事。”项弘借机让祝玉瑾休息,“等问好了,我待会儿来叫你,咱们再去御花园。” 项弘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没有留给祝玉瑾说话的机会。 待到了养心殿的殿内时,曹芙蓉正在殿中跪着,见到项弘后赶紧请安。项弘点了点头,让曹芙蓉平身,并且赐了座。 曹芙蓉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她本来是说想见祝玉瑾的,但如今见到了项弘,也便不想祝玉瑾那一回事了。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项弘,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伤痕,于是便以一种疑惑的口吻道:“皇上,您一切安好啊?” 项弘一愣,“朕一直以来……身体都不佳。”项弘本来想说身体一直很好,但是突然想起曹芙蓉乃是曹禄中的女儿,顿时气弱下来,还装作咳嗽了两声。 曹芙蓉自然也是知道项弘的用意,她摇摇头,“不是,臣女指的是皇上的伤势,前段时间皇上……不是受伤了吗?”曹芙蓉原想说被木心儿打伤了,但是觉得这样说出来有失皇上威严,便如此说道。 项弘道:“朕不曾受伤!何来伤势?” 曹芙蓉听了这话,心中大惊,再看了项弘一眼,他的脸上的确没有伤痕,可是她记得那一天木心儿把项弘踩在脚下鞭打时,他的脸上明明有伤痕的!唯一一个解释就是――木心儿骗了她,利用了她!曹芙蓉瞪大眼神,身上传来腾腾杀气。 “曹芙蓉!你怎么了?谁惹你了?怎么满脸杀气的?”项弘略略吃惊的问道,边做出了防备的状态。 “皇上!请您千万要小心木心儿!”曹芙蓉猛然间跪下说道。 “木心儿?她已经不在养心殿伺候了?怎么了?”项弘说道。 曹芙蓉看着项弘有些疑惑的表情,心中一横,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项弘说了,从开始的木心儿打项弘随后威胁曹芙蓉去梁城陷害祝玉瑾,到最后妙素的死结束,说了将近一个时辰。 祝玉瑾在暖阁中小睡了一会儿,感觉过了很久,但怎么还不见项弘进来叫她,于是便走出了暖阁,到了养心殿殿中,恰好看到曹芙蓉跪在地上,满嘴的血,然后是项弘满是怒意的脸庞。 ------题外话------ 欢迎大家进行剧情猜想哦! 顺便提为:木心儿的原名叫什么?她都有什么能力?源自什么门派? 考验大家的时候到了哦! ------------ 第六十八章 第一节 有这么一种人,你想对他好,但是他偏不领情,不但毁了你的好意,还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并且以为这样就会得到别人的宽恕,可是最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祝玉瑾上前拦住了项弘,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项弘!你发什么疯!再怎么说她也是摄政王的女儿!” “堂弟,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啊?”柳敏不疾不徐的挡住了柳如云的道路,笑着说道。 前方就是浣溪阁,柳如云顿时明白了,瞪着柳敏道:“堂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为虎作伥,替那个木心儿做走狗?!” 柳敏依旧是不慌不忙的道,“哦?你怎么知道前面的是木心儿的住处?还有――”说到这里,柳敏的语气就变了,“别说的自己好像是除暴安良的侠客一样!堂弟,你那点小心思我何尝不知道!?” “你别说那么多!你就说让不让我过去!”柳如云盯着柳敏,目光仿佛阴霾中透亮的烛光。 他前去拜托了曹芙蓉,然后曹芙蓉又去套出了太监总管李三阳的话,才知道了浣溪阁是木心儿的住处。当曹芙蓉知道浣溪阁是木心儿的住处后,顿时料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于是询问了柳如云,她也打算参与其中了。 因为,倘若司马洛柔和木心儿站在一起,那么曹芙蓉是毫无优势可言,再加上司马洛柔的母亲司马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很有可能搞垮祝玉瑾。 柳敏自然是不让柳如云过去,于是两个人开始上演了“相煎何太急”的戏码,双方都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冰针嗖嗖的飞转着,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就在双方都要决出胜负的时候,突然,司马洛柔从浣溪阁中走了出来,于是两个人默契的休战,跳到了房顶上。 两人都趴在房顶上,看着司马洛柔静静的离去。他们也知道这样打下去也是平手,于是便都躺在了房顶上,看着天空中的半轮明月。 “哈,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弄人。”柳敏突然笑道,语气里没有了原来的戏谑,只是一种感叹时光的气氛。 柳如云叹了一口气,“何尝不是呢?我们两个血脉相连,如今却不得不互不相让了。” 柳敏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道:“你走吧,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下次如果你再来的话,就别怪当兄长的手下不留情了。” “哈哈哈,谁对谁手下不留情还不一定呢!”柳如云说着,深深的看了柳敏一样,随后跳下房顶,消失在了夜幕里。 他们两个虽为堂兄弟,却是血脉相连的,但偏偏喜欢上了身为仇家的两个女子,且都愿意为自己喜欢的女子付出一切,似乎这就是他们存在于世的意义,更或许,这是他们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项弘便被一阵敲门的声音吵醒,平常这时候,他都睡得正香,于是便大骂一声,蒙着被子继续睡。 敲门声是止住了,但是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皇上,起床了。” 声音由远及近,项弘正心烦,但是突然一惊,这个声音不是夫子吗?他一下睡意全无,本想一下掀开被子起来,但是突然想恶作剧一下,于是继续蒙着被子不动。 祝玉瑾走到项弘的床前,掀开床帘,看到项弘蒙头睡得正想,于是便有些愠怒。她一大早的起床,随后赶到养心殿,不就是想趁着曹禄中对项弘的监视不是很紧时多教他一些东西吗?但是到了暖阁时,怎么敲门都喊不醒,难怪门口没有侍卫,原来都是被项弘给轰走的。一直服侍在殿前的冯焕洲也不在,于是祝玉瑾便从窗户钻了进去。 “项弘!快起来!”她说着,拽着他的被子,想把他的头露出来,突然间,猝不及防,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顺势一拉,拉到了被窝里。 突然间的暖意,以及熟悉的气味,让祝玉瑾全身肌肉紧张,下意识的出拳,一下打在了项弘的腹部。 “哎呦……”项弘叫了一声,“好痛。”说着,松开了祝玉瑾。 祝玉瑾顺势站了起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意识的就出拳了,谁让你突然拉我进被窝的?” 项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捂着腹部。 “很痛吗?来,给我看看。”祝玉瑾没有多想,直接掀开被子,接着要掀开他明黄色的睡马褂,突然看到一个高高的东西,她一愣,随即脸色涨红,气氛猛然间尴尬极了,她无法开口说话,退了不是动也不是,就僵在了那里。 项弘愣住,看了看脸红的祝玉瑾,又看了看他的下面,哈哈一笑,“夫子,你真的很爱脸红啊!”这话完,又调侃道:“这个东西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啊!夫子你也有的嘛,害什么羞嘛!要不然,给夫子看一看我的正常不正常……” “流氓!”未等他话音落下,祝玉瑾一拳打了上前,随后跑到了暖阁的外堂里,气喘吁吁脸色通红,心跳无法平复,等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天哪,刚刚那个做法不是向项弘证明自己是女的吗?哪有正常的男子会大骂别人流氓然后逃走的? 完了完了,她心中大呼不妙,看来今天还是不要教项弘了,开溜吧!这样想着,祝玉瑾便提步要走。 “夫子!你在哪里!快进来!我站不起来了!”这时候,项弘痛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祝玉瑾心中顿时有些发软,也为她刚刚的过激行为感到抱歉,但是任一个正常的女子遭遇刚刚的场面都是无法冷静的。“不要骗我,你快穿衣服起来!不然我就走了啊!”说着,她迈开脚步,真的准备走。 随后听到内堂里有咕咚咕咚的声音,下一秒,项弘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外堂,“夫子,不要走啊!我和你开玩笑的!”喊着,他便冲出了暖阁,拉住了祝玉瑾的胳膊。 一番道歉后,祝玉瑾才留了下来,看着太监为他洗漱更衣,随后又要吃早膳。丰盛的早膳呈了上来,项弘眼睛都发亮了,祝玉瑾见到此景,心中有些不快,于是挡在项弘开始用早膳前,拿下了两碟包子,随后对太监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 “什么?!”项弘大声惊道。随后瞪着眼睛看着祝玉瑾。 说实话,他吃惊的模样十分的可爱,尤其是那一双瞪大的澄澈眼睛,看得祝玉瑾心头上十分愉快。“你的早膳是四个包子。”她面带和善的笑容,说道。“有什么意见吗?” 一旁的太监也吃惊的看着祝玉瑾,他没想到这个帝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拦皇上用早膳;所以,他并没有撤走那些丰盛的早膳,而是等着项弘开口说话。 项弘和祝玉瑾四目相对着,他的眼中是惊异和不解,她的眼中是坚定和温和。最后,项弘叹了一声,挥手对太监道:“听夫子的,撤走吧,撤走吧!” 祝玉瑾听到项弘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好看,待太监走出了暖阁,便摸摸他的头,道:“真乖。” 项弘有些嘟着嘴,不愉快的道:“夫子,我能知道为什么只吃四个包子吗?早膳一直是最好的呢。” 祝玉瑾把包子放在了项弘跟前,叹了一口气,“皇上……” “夫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般是我们两个人你叫我皇上时,准没好事,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啊?”项弘在祝玉瑾话没说完之际,便道。 祝玉瑾看着项弘,道:“是的,你做错了事。” “什么事?”他对着她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祝玉瑾赶紧移开目光,随后站起身道,“你可知道,在燕西和南浙交接处,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睡不足,穿不暖?他们不但要忍受这些,还要忍受那些官府人员的驱逐!他们的痛苦和不幸,只有他们自己忍受着,没有别人替他们分担!”说到这里,她看着项弘脸庞变得严肃,又道:“你身为一国之君,虽然现在无法掌权掌政,但是这不正是你学习治国之道的最好时机吗?你若不趁着这个最好的时机学,假如逃出了皇宫和曹禄中的掌控,你若没有一点成竹文墨在胸,怎么统领众臣?更别说收复四个诸侯王了!” 项弘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站起身,走到祝玉瑾跟前,看着她,随后跪下身。 祝玉瑾吓了一跳,“项弘,你做什么?快站起来!你怎么能给我下跪呢?”帝王和臣子下跪,乃是大忌,更何况这没有任何缘由的,自然让祝玉瑾消受不起。 项弘执意跪着,“夫子,我错了。请夫子责罚。” 有一丝感动在心中涌现,他的语气,他脸上那种认错的表情,都让祝玉瑾对项弘产生了新的印象。“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就罚你三天早上只能吃包子,然后每天抄写大学十遍!能做到吗?” “能!”他满口答应。声音洪亮,仿佛清晨时的号角声。 * 时值正午,本来是阴天的,但是突然间出了太阳,项弘伸了伸懒腰,向祝玉瑾提议去御花园里游玩,并说御花园里的迎春花都开了。 祝玉瑾说她不喜欢迎春花,便不去了,但是项弘明明不是去看迎春花的,一来他是想由夫子陪着,二来是想让夫子教他一些功夫。项弘可是经常听冯焕洲夸祝玉瑾的剑法功夫如何好如何好的。 经不起项弘的软缠硬磨,一上午也详解了《大学中庸》的含义,见他学的也认真,于是祝玉瑾便答应了。 两人正欲出暖阁,突然有太监进门说曹芙蓉在养心殿中等候。 听到曹芙蓉来了,项弘便想起了前天在清雅阁是听到的柳如云说的曹芙蓉去了梁城的事,他也知道祝玉瑾有意瞒一些事情,恰好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曹芙蓉。 “夫子,你在暖阁中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曹芙蓉有什么事。”项弘借机让祝玉瑾休息,“等问好了,我待会儿来叫你,咱们再去御花园。” 项弘说完那些话就离开了,没有留给祝玉瑾说话的机会。 待到了养心殿的殿内时,曹芙蓉正在殿中跪着,见到项弘后赶紧请安。项弘点了点头,让曹芙蓉平身,并且赐了座。 ------题外话------ 稍后补上 ------------ 第六十八章 第二节 本来曹芙蓉急中生智的计划是要接触父亲对祝玉瑾是女儿身的怀疑,但是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反而加重了父亲的怀疑,情急之下,曹芙蓉狠瞪了一眼张宽,随后拉着父亲要到一旁说话。 曹禄中自小宠爱着这个嫡女,对她的撒娇也是当做一种天伦之乐,于是便顺着曹芙蓉的意思,到了一旁说话。 “父王,你真的打算验祝少傅的身?”曹芙蓉看着曹禄中,尽量不在脸上表露出紧张的情绪。 曹禄中点了点头,“这事关重大,不能就凭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能判定的。”曹禄中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很好。”曹芙蓉淡定的说道,“那父亲准备派谁去验身?派男的还是女的?祝少傅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帝师,被验身这么一说传出去对朝廷的声誉也不太好;传出去是父王组织验身的,那对父王的声誉更是影响。加上祝少傅乃是老丞相祝熹的次子,这会让人以为父王你主动挑起战争的!”她一番话说得不徐不疾的,听得曹禄中有些吃惊。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看来我家姑娘在外面学了不少本事啊!知道怎么和她父王顶嘴了!”曹禄中有些愠怒的说道。 曹芙蓉听了此言,急忙拐住曹禄中的胳膊,撒娇的道:“父王,那些大臣不敢对您说这些话是怕您,虽然女儿也怕您,但是女儿不说这些话,就没有人敢对您说了啊!” 曹禄中听了这话脸上才浮起笑容,摸了摸曹芙蓉的头,随后道:“父王决定派李三阳去。” “李三阳?那个太监总管?”曹芙蓉有些鄙夷的说道。 “是啊,他虽然是个太监,却是本王得力的助手,有时候比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还要管用。” “不行不行。”曹芙蓉连连摇头。 “为什么不行?”曹禄中问道。 “因为他是个太监啊!其一,太监不男不女,他连自己的性别都难以搞清楚,更别说去分辨别人的了!即使他去验身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其二,祝玉瑾堂堂少傅居然让一个太监去验身,这岂不是侮辱了他?我想父王现在还不想和祝少傅闹翻吧?”曹芙蓉说道。 “嗯嗯。”曹禄中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道:“那芙儿,你觉得父王该拍谁去好呢?” 曹芙蓉点头思索了一下,道:“这个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你?!”曹禄中惊讶的说道,随后脸上一怒,“胡闹!不行!绝对不行!什么都不要说了,本王决定派张宽去了!” “父王!”曹芙蓉上前拦住曹禄中,说道:“父王,您想一想,祝少傅若是男子还好,但真若是女子,那您派张宽去这不是毁了人家的清白吗?” “嗯?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过去,毁的就不是清白吗?还毁了你自己!父王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王!男子和女子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胸部,城外的男子可以赤膊示人,女子看了并不毁清誉。女儿进去只让祝少傅脱了上衣来看,倘若他是男子,那看了没什么;倘若是女子,那看了也没什么!因为我也是女子啊!” “……” 随后经过曹芙蓉的一番劝解,曹禄中才同意让曹芙蓉进去替他们验祝玉瑾的身,并让刑部的人都守住这个秘密,倘若有人说出去是曹芙蓉验祝玉瑾的身,便杀无赦。 此时,祝玉瑾正待在牢狱的一个密室里,想着等下怎么应对进来验身的人,却不想进来的人是曹芙蓉。 “怎么是你?”见曹芙蓉轻轻关上门,祝玉瑾站起身,走上前去。 曹芙蓉对着祝玉瑾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多问,祝玉瑾看了看门口处,又看了看曹芙蓉带着信心的微笑,也便心领神会。 “祝少傅,请脱掉你的上衣!”曹芙蓉故意大声说道,示意祝玉瑾配合她,但却不是真的让她脱衣服。 祝玉瑾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配合曹芙蓉抖动了一下衣服,随后听道曹芙蓉一声惊叹,“哇塞!祝少傅,你的腹肌好大好有型哦!我可以摸一摸吗?” “郡主,男女有别请自重啊!”说着,又抖动了一下衣服。传达的意思是又穿上了上衣。 在外面偷听的狱卒听到这些后,悄悄的跑到了牢狱外面,对着张宽一阵耳语。张宽听到狱卒的汇报后,心中直觉得奇怪,为何会变成了男的呢?不是,为何会是男的呢?据可靠消息称祝玉瑾的的确确是女扮男装啊!难道是曹芙蓉有意帮祝玉瑾?应该不会,这曹芙蓉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可能帮助一个不熟悉的男子。 曹芙蓉和祝玉瑾一前一后的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到了曹禄中跟前,纷纷跪下。 曹禄中问道:“芙儿,结果如何?” 曹芙蓉回道:“父亲,祝少傅是如假包换的男子!且身体看起来比他现在壮实很多!还有肌肉呢!” 曹禄中看了看祝玉瑾,略略吃惊,说实话,当张宽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也有点怀疑祝玉瑾是女子,因为很少有男子能出落的这么好看。但是如今结果出来了,祝玉瑾乃是男子,那么追究责任下来,到底是谁的错呢? 未等曹禄中发出责罚,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的张宽便把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兵部侍郎赵施头上,并下令要处死赵施。 * 怀疑祝玉瑾是男子的事就这样平息了,或者说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是经历了这个事,曹禄中也便不再怀疑祝玉瑾的身份,倒是宫里的其他人,心中十分的不满。 浣溪阁里,木心儿正在看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突然有小太监来禀报,说祝玉瑾从刑部里出来了。木心儿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下去,继而,她合上了书,站起身,随后望向窗外,威严的宫院深深,难道,她真的要进行那个计划吗?或许是宫院里舒适的生活让她的仇恨淡化,更或许,她的心中有的别的牵挂。 曹芙蓉执意要送祝玉瑾回清雅阁,一路上两个人的气氛融洽。祝玉瑾也对曹芙蓉有些改观,或许在梁城是她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但是就凭曹芙蓉今夜勇敢来救她,祝玉瑾便可以断定,曹芙蓉在逐渐改变中。 “祝少傅,你刚回来宫中,不知道宫中有什么变故。”曹芙蓉和祝玉瑾并肩走着,声音有些压低的说道。 祝玉瑾道:“你不是也刚回宫吗?” 曹芙蓉点点头,眉间露出一抹着急的神色,直截了当的道:“现在宫中情况紧急,你最应该注意的就是那个木心儿!他不但操控了皇上身边的人,还逐渐把触手伸向了各个大臣!” 祝玉瑾思索了一下,“她有这么厉害?”在禹城时,祝玉瑾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木心儿产生过怀疑,但是对木心儿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禹城。 “是的!祝少傅,我陪你一起走回清雅阁,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你千万不要轻视啊!”曹芙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难得曹芙蓉如此为她担心,如果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不敢这么做,但殊不知,曹芙蓉在经历了那生死时刻后,便彻底对祝玉瑾改变了行为方式。 说着,两人便走到了位于清雅阁的廊道里,两旁全是竹林。 “感谢郡主这样帮忙,我祝玉瑾感激不尽。”说着,祝玉瑾用手摸了摸两旁的竹叶,眼光中露出了一抹坚定的光芒,道:“但是也请郡主放心,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或许她木心儿有百种本事而我所不及,但是我亦有百种本事是木心儿所不及,任她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一死!” 这话听得曹芙蓉有些发愣,祝玉瑾清朗的声音响在耳旁,从她身上传来一种男子专属的坦荡气质,可以说,如果不知道祝玉瑾的真实身份,她真的会为这么一刻而喜欢上祝玉瑾。有了这种感觉,曹芙蓉更加坚定了要帮助祝玉瑾的心。 “啊!祝少傅,你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冯焕洲突然出现在了清雅阁的院子门口,看着身处在廊道竹林处的祝玉瑾惊讶的说道,继而看到了曹芙蓉,便对她行了个礼。 祝玉瑾看到冯焕洲后,也是吃了一惊,发现半月没见冯焕洲,他又长高而来一些,脸庞上也多了些男子的棱角,越发变得有气概。“焕洲,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看到冯焕洲在,自然是知道项弘可能也在,但是祝玉瑾还是心有忐忑的问道。 冯焕洲笑了笑,摇摇头,道:“皇上也来了!此刻在清雅阁的院子里呢!祝少傅,一切都好吗?听说你被刑部抓去了!皇上知道后都要急死了……” “冯焕洲!要你多嘴吗?” 突然一个略略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冯焕洲激动的话语。随着声音,一个男子走出了清雅阁的院子,出现在了冯焕洲的身旁。 他穿着绒紫衣衫便服,衣衫的领口处绣着一些龙纹,腰间系着玉佩和想带,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也和项弘对视着,两人近半月未见,且都为双方而赌气,此一刻见面,双方的视线纠缠着,多了份尴尬,少了份亲密。但就是那样对视着。 他的脸庞窄窄,但却很有弧度,没有束发,头发就那样散着,刘海到了浓浓的眉毛上,一双眼眸仿佛月光下清冽溪水里发亮的黑宝石,尤其是那直挺的鼻梁,让他整个人充满了男子的魅力;那一丝成熟稳重浮现在他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上,让祝玉瑾的心为之一跳。 项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禁的咽了一口吐沫,他看着祝玉瑾的眉,看着她一双亮光闪烁的眼睛,以及那樱桃般的小嘴,脖间白皙的皮肤…… “皇上,臣等先退下了。”冯焕洲发现情况不对,于是便主动说道,随后朝着廊道上走去,并且看了一眼曹芙蓉。 曹芙蓉看了看祝玉瑾和项弘,也跟着冯焕洲走出了清雅阁。说实话,她的心里有些发酸。她也是许久没见项弘了,但项弘却没有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祝玉瑾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她没有祝玉瑾漂亮? ------------ 第六十八章 屋顶 她两眼含泪,素手翻飞,朝他洒出一片迷雾般的黑色粉末。 他顷刻间觉得难以呼吸,再转眼之际,发现在他的头顶开出了许多黑色的、妖冶的大朵罂粟花,一种难以形容的荼毒在心头荡漾开来,身旁的水麒麟已经倒地昏死;他直觉口腔一阵热辣,吐出一股鲜血来。 他伸出手,试图在半空中抓住什么,口中呓语着,“嫣儿,不要走,你听我说……” 可远处站着的身穿锦罗玉簟秋的女子,冷哼一声,骑上灵兽天鹿,驾空而去。她星眸里滑出一丝泪痕,银牙暗咬,从今往后,只有我宁嫣然负天下人! 地上一片繁花已经化为灰烬,男子身穿的婚庆红袍已然焦烧,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一. 如果说有震惊朝野的事,莫过于三月份中原轩辕氏的公子轩辕殇被杀的消息。 轩辕氏乃中原武林世家,继承了荒火教的至刚至烈功夫,为当朝皇帝太康帝立下过汗马功劳,是太康帝亲封的当朝大将军。自幽州妖魔势力暂歇后,轩辕氏离开九黎城,前往中原扎根,门下弟子无数,但大都品行不良,其公子轩辕殇更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主儿。 轩辕殇一夜毙命的消息传开后,人们都纷纷猜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太康帝更是亲自派出人马,缉拿杀死轩辕公子的罪人。 “阁主,人已经杀死了。想必您也听到了风声。”女子半跪在幽阁堂下,说道。 风吹拂着纱帘,男人的五官若隐若现,他脸上的表情一样的阴晴不定。“你回来晚了。” 女子颔首,“是的阁主,因为一些事耽搁了。” “什么事?我记得嘱托过你办完事立即回程,你可知道为什么吗?”男子慢慢站起身,青渺布摆晃动着,他撩开纱帘,站在女子跟前,盯着她。“宁嫣然,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耽搁了?” 宁嫣然别过头去,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对不起阁主,我不能说。” 男子冷笑一声,袖间一道暗光闪过,‘啪’的一声,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印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耽搁的这段时间,已经露出了马脚!现在朝廷派出的魍魉在追捕你!你最好收拾细软,给我离开清幽阁!” 这一记重重的打在了宁嫣然的脸庞上,更打在了她心上。“哼,我看是你怕了!不是怕这些魍魉威胁到清幽阁,而是怕威胁到你阁主的位置吧?” 男子听了这话,英眉一竖,又要伸手打去,不料却被她一下接住。她握住他的手腕,站起身来。“陆风和,我在清幽阁待了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就因为这一件事把我逐出清幽阁?” 陆风和怒色渐渐转缓,一双朗目闪烁:“嫣儿,你知道,这一年来,清幽阁很难管理,彼时的功力尚浅的人都已有所小成,你因拖延归来而使人抓到踪迹,这已然是坏了清幽阁的规矩,我若不惩治你,以儆效尤,那么怎么服众?” 她一双闪烁的眼眸仿佛夜中发亮的宝石,一把松开他的手,冷笑一声,“老阁主还在闭关吧?” 陆风和听了这话,略略一惊,点头道:“五月出关。” 宁嫣然道:“陆风和,你当初为一己私欲,追求江南美人慕容叶,差点把清幽阁付之一炬,这事你可记得?”这话完,又接着道:“还有上次燕丘梧桐雨,你明知是幽州残余妖魔作乱,却为重金派出展鹏,结果至今未回……” “不要说了!”陆风和大声打断她,带有一丝阴寒的眼神紧紧锁住她,手中的铁扇暗暗发力,“宁嫣然,你说这些事想干什么?” “哈哈!陆风和,看看你紧张的模样!”她一声狂笑,随即收住,目光也是阴冷,“你想让我离开清幽阁,可以直说!我不会取代你清幽阁阁主的位置,更不会把那些你的丑事抖露出去!当然,你也知道,你那些丑事,不管哪一件被老阁主知道……” “你想要什么?”陆风和脸色凝重的说道。 宁嫣然细细的看了陆风和一样,捕捉到了细微的异样,笑道:“我想要你的宝贝,魔・一念三千,你给吗?” 她话音刚落,陆风和大笑一声,“好!给你!”话罢,甩袖而出。 却不料一道弱光已至眼前,直直的钉在了他的心脏位置,他抬头一看,对上了她冷冷的笑意。 她早已知道陆风和有杀她之意,便先一步上前用‘失心’定住了他。陆风和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刚想使出一招断肠腐骨草,却不料一股馨香入鼻,心中大喊不妙,抬头之际,已经看到头顶绽放处一朵朵大大的罂粟花,漆黑如墨,妖冶无比。 女子则跑到阁中,拿出一个宝盒,驾着灵鹿而去。 陆风和沉浸在大片的墨罂粟中,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或许赶她走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总比看着她被老阁主杀死的好。 二. “姐姐,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身着见羽衣衫的女孩一边安抚着惊惧的灵兽,一边问旁边的宁嫣然。 宁嫣然定睛一看,下方是一处村寨,只见一片阴寒之气,遍地的死尸,散发着乌烟瘴气。她看了看四周的景象,道:“凝素,我们到了江南境地了。” 宁素然听了这话,一惊,道:“姐姐,相传江南不是风景如画吗?却不知是这番景象?!” 她们连夜离开了清幽阁,驾着灵兽往南飞行,本来无目的,途中宁嫣然突然想起了在江南苏堤的故人,想着或许那个人可以帮助她实现愿望,于是便往江南飞,却不料遇到了这样的状况。 “姐姐!快看!”突然,宁素然发出一声惊叫。宁嫣然顺着妹妹指的地方网下看去,只见一只八爪怪物在地上快速横行,嘴中衔着一个昏迷了的男子,八爪怪物后面还跟着几只人形狼头的怪物。 “妖魔!”宁嫣然与宁素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妖魔这个词已经在记忆里尘封了数十年,如今再次被掀起,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父母十年前就是被这些幽州来的妖魔夺去了性命。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妖魔显然已经侵占了江南境地,那么,她的那位故人不知性命还在否。 “姐姐!你无动于衷,我下去救他!”宁嫣然陷入沉思,宁素然以为她是坐视不理,于是便驾着灵猫降落在鬼村。 宁嫣然见此,急忙上前拦住妹妹,却怎么也拦不住,宁素然一心要救那个被八爪怪物衔在口中的男子,无奈,宁嫣然只得跟着一同降落在了鬼村。 刚踏在地上,一股腐臭便扑鼻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到处觅食的妖魔,刚开始的一两只,被宁嫣然用断肠腐骨草杀死,可是妖魔越来越多,渐渐的无法掌控局面,宁嫣然大声喊道:“凝素,你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那怪物口中男子的性命重要?!” 宁素然一边用毒尾针杀着妖魔,一边道:“姐姐,我们师从伏枫,也算是冰心堂的弟子,怎么能见死不救?如果姐姐怕丢了性命,可以骑上灵鹿离开!我绝不怨姐姐半分!” 宁嫣然眉头一皱,她这妹妹向来说一不二,如果不采取什么措施,怕是她们二人要命丧鬼村。“凝素!你去追那八爪怪物,我来应对这些妖魔!” 宁素然有些犹豫的看了宁嫣然一眼,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相信姐姐的能力,当初在冰心莲,她可是得到了伏枫师傅的毒经真传,想到这里,宁素然追了出去。 宁素然刚迈出脚步,身后就响起了大风吹的声音,她知道,那个是墨罂粟杀人的声音,不过这次杀的是妖魔。 宁素然追到八爪怪物,准备和那怪物大战一番,却不料她一个鬼枯藤就把那八爪怪物打翻在地,吐出男子,灰溜溜的钻进了树林里。宁素然看了看地上男子的衣着,又看到他眉目清朗,面色青白,忍不住疑惑道,“是奕剑听雨阁的弟子?” 奕剑听雨阁是当朝八大门派之一,力法双修,可以吸纳天地源气增强肉体,也可以将天地源气转化为风、火、水三种术法攻击。其最强悍的地方还是以赤子之心汲取浩然正气培养护体剑灵,剑灵妙用无穷为弈剑听雨阁弟子生存之本。 这么厉害的门派弟子会落入怪物之口?宁素然正疑惑之际,宁嫣然赶了过来,她走上前来愣了一下,蹲下身,探了一下地上男子的脉搏,刚触到男子的脉搏,宁嫣然大吃一惊,“快走!”喊着,拉着宁素然的手后跳丈余。 “姐姐?怎么了?”宁素然心头突突的跳,疑惑的问道。 宁嫣然眉头紧皱,责备的看了宁素然一眼,而后对着那地上的男子说道:“你这猪狗,还在装睡?” 三. 地上的男子动了一下,哈哈一笑,随即敏捷的跳起来,道:“不愧是毒娘嫣然!”说着,双手手腕一转,亮出了闪着黑色光芒的两把匕首。 宁素然看到那匕首后,一惊,“你不是奕剑听雨阁的弟子?!” 宁嫣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妹妹身前,神色紧张,盯着眼前的男子默不作声,准备伺机而动。宁素然也看出了异常,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男子沉闷的发出一声笑来,一把撕掉身上的青白相间的剑侠服,露出了黑色的硬甲衣。“小妹妹,你还太单纯了,不是穿着奕剑的弟子服就是奕剑弟子。哈哈,但如果不是如此,你们会从半空中下来吗?”话罢,又是一阵闷声的笑意。 “你想要什么?清幽阁的情报?”宁嫣然冷声说道。她准备再次先发制人,但眨眼间,诸多弱光闪过眼前,那两把匕首被挥动的仿佛缭乱的循光,下一刻,两人就倒在了地上,经脉尽断,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这就是魍魉派的功夫,一个行踪诡异的门派,出手狠辣、精准、直击要害、遁术天下无双。 青不染看着地下躺着的两个女子,笑道:“清幽阁的情况算个屁!我要的是赏金百万的酬劳!天下英雄纷纷而动,都在捉拿杀死轩辕氏之子的罪人,而如今……”说着,蹲下身,手摸着宁嫣然的脸庞,道:“你可知道你姐妹两个对我有多重要吗?” “别碰我姐姐!”宁素然看到青不染手脚乱动,顿时急的大喊。 青不染的眼眸停在女孩纯澈的面庞上,心中突然有些寂然。“江湖传言,清幽阁一双紫家姐妹擅长用毒,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哼,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些念头在心里转动,青不染随即道:“想不让我把你们交出去也好说,只要你们姐妹两个的其中一个,跟我回吟啸山一趟,若事从了,不但会把你们放了,还会答应你们一个请求。” 宁嫣然脾性刚烈,自然是不同意,言下之意就是要杀要刮随便,她嘴上这么说着,却在暗中使用镶在胳膊上的一念三千的魔咒,若再耗上片刻,定把这个魍魉猪狗斩于无形。 宁素然却不同与姐姐,她心思细腻,看出了这个魍魉弟子眼中有些恻隐之意,想必答应下来不一定是坏事。“好!我同意跟你回吟啸山!” 宁嫣然听了妹妹这话,一愣,随即怒骂:“死丫头!你昏了头脑吗?你可知道吟啸山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宁素然也大声道:“难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吗?姐姐也知道现在朝廷暗无天日,我们两人若被押回,一切都无望了!” “你……”宁嫣然一时气结。 青不染则露出一丝笑意,“还是这个小妹聪明些。你这个大姐看似聪明,实际则是意气用事!”这话完,一把背起两个人在肩头,施展起独特的轻功,朝着江南腹地飞奔而去。 “你这猪狗给我闭嘴,早晚我要杀了你!”宁嫣然被青不染背起的时候,手臂上运作的一念三千魔咒被打乱了,这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受人摆布了。自从冰心莲出来后,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宁嫣然被青不染放在了靠近桃李村的万松书院,而后抱着宁素然离去,尽管宁素然答应姐姐一定会回来江南找她,但是宁嫣然还是放不下心,她本想等筋脉伤势恢复了从后跟随而去,但出乎意料的是万松书院已经被狐妖占领,而青不染与霸占此地的狐妖头领有交情,所以,她被狐妖用妖术困住,直到三日之后,她才找到空隙掏出妖术。 她身上虽有宝器一念三千,但深知狐妖刁钻狡猾又数量多,所以逃出之后,唤出灵鹿便朝着木渎镇的方向飞去。 四. 宁嫣然驾着灵鹿俯视整个江南,发现到处都有灰蒙蒙的瘴气迹象。路过木渎镇时,她下了灵鹿,立即就有一些身穿奇怪袍子的人上前来询问,并向邀请她加入安康教,并说出了许多大义的言辞。 木渎镇安定了许多,没有妖魔没有凶杀,但是突然而来的平静,让宁嫣然觉得十分怪异。此时他身处的位置是一个露天茶馆,供人吃茶。 宁嫣然正听着那些安康教教徒说话,岂料茶馆那边响起一声摔碗的声音,随即一个男人的嗓音响彻而来,“自身不安,何以安天下!人道不康,何以王朝安康?!你们这些安康教的人!又在蛊惑人心?!” ------------ 第六十八章 屋顶(谐音) 当项弘听到“夫子”两个字时,顿时想起了祝玉瑾那平和的面庞,他有时候就很怀疑,为什么夫子能够总是这样处事不惊呢?对!处事不惊!想到了处事不惊,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他把这个办法说给明萱听时,明萱吓了一大跳,担心万一成不了反而被曹禄中反咬一口怎么办,但是项弘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了,也正是他坚定的信心,让他救出了祝熹等人。项弘原本想着对项闵和祝熹亲切一些,但是转念一想,此等非常时期,对他们越好越亲切,反而是害了他们。 且说祝熹,他与闵亲王从刑部出来后,互相嘱托了几句,便坐着马车朝着梁城走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终于可以回府了,但是在半道突然被杀出来的官兵截住,一下被带到了西梁城的吴府,也就是吴上卿吴广忠的府邸。吴秀林自那一晚回府后,就大小便失禁,请了宫中的太医看后,才勉强止住了他的大小便失禁,但是太医对吴广忠说,恐怕他都无法做上爷爷了。 吴广忠听了这话后,心都凉了,顿时问起儿子缘由,吴秀林直言不讳的说出了是祝家的两个人把他害成这样的,并且编造了一个理由:他不过是把酒杯洒在了他们身上,就被他们狠狠的揍了一顿。 吴秀林乃是吴广忠的心头宝,见儿子被收拾成这般惨状,又加上本来就看不惯祝熹,本想进皇宫参祝熹一本,却不料得到消息祝熹被刑部放了,于是,吴秀林就在半路截祝熹,一定要给他家儿子讨个说法不行。 而祝老丞相,已经被折腾的快要筋疲力尽了。 当明萱把祝玉瑾回皇城并且被刑部抓去的消息告诉项弘后,正在后阁中看书的项弘愣了一下,随后反应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看书。 明萱心中很没有底,但是项弘的确是反应平淡,于是,明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说出实情,岂料这个时候,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却是项弘把茶座掀倒了,随后大喊一声:“冯焕洲!” 在外面守着的冯焕洲听后,随即小跑了进来。 “皇上,臣在。” 项弘眉毛紧蹙,“刑部现在是谁掌事?” “回皇上的话,是刑部尚书张宽。” “现在你去杀了他。” “什么?”冯焕洲和明萱听了这话,皆是一惊。 项弘怒道:“话非要朕说两遍吗?去杀了他!你难道没有这个本事吗?” 冯焕洲道:“有是有,但是皇上,您为何……” “没有为何!朕就是想杀了他!” “皇上!请皇上三思!”明萱见劝不住,天知道项弘怎么会反应这么剧烈,于是赶紧跪在了地上,劝道:“皇上,刑部尚书乃是摄政王亲自安置,倘若您让冯侍郎去杀了张宽,那岂不是明摆着和曹禄中做对吗?那冯侍郎岂不是也会死于非命?难道您愿意看着冯侍郎去送死吗?” 项弘看了看冯焕洲,冯焕洲顿时低头说道:“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 明萱瞪了冯焕洲一眼,又说道:“皇上,您忘记了祝少傅教给了您什么吗?” 听到这话,项弘才努力克制住怒火,随后坐下来,静了一会儿,道:“萱妃,你知道刑部为什么会抓夫子吗?” 明萱抿了抿嘴,保持着跪礼,她在想要不要说出来;算了,还是告诉皇上吧,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想到这里,明萱道:“皇上,刑部怀疑祝少傅是女子,把他抓取刑部准备验身,最后判个欺君之罪。” …… 项弘和冯焕洲均是愣住。 项弘咽了一口吐沫,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底气略略不足的道:“什么?!怀疑夫子是女子?这…太荒谬了!”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项弘的信条莫名加速,他有些紧张,额头上都渗出了些许汗。一时间,以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包括多次梦到祝玉瑾并与之缠绵的梦。 心里,有种不知道是何种味道的无措感。 “这何止是荒谬!简直是无中生有!莫须有的罪名!”冯焕洲怒道,并且情绪激动的站起身,对着项弘道:“皇上,这一定是曹禄中或者朝中的奸佞怀疑了祝少傅的真正身份,因为找不到祝少傅的把柄,所以才用这个拙略的办法来把祝少傅押到刑部,准备严刑逼供也说不定!” 听到冯焕洲这一番话,项弘眼中光芒亮起,他也站起身,“对!一定是这样!”随后又道:“焕洲,你跟现在就去刑部一趟!” “是!” 在走出后阁之际,项弘回头,给了明萱一个拥抱,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谢谢你,萱儿。” 明萱猝不及防,猛然间心跳加速,回过神来,项弘已经走远。她摸摸额头被项弘亲吻的地方,心中仿佛吹起了春风一般。 * “哈哈哈哈……我在这刑部牢狱呆了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狱卒官李饶这般笑道,“这短短几天里,朝中文官武官接连被关押到这牢狱里,可真是像盛典一样啊!”说着,李饶走到祝玉瑾身旁,审视着她俊秀的面庞,仿佛是自言自语的道:“如今又来了一个这样俊的人!难怪你被人怀疑是女的,长得太好看了!” 祝玉瑾此时双手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绑的不是很紧,也只绑了手,倘若她想逃脱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她一旦逃脱了,那岂不是就默认自己是女子的事了?如今大事未成,她怎么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 但是如今该如何脱身?被验身是免不了的事了。她的心里期盼着一个人的到来,因为在这宫里,只有他一个人能不管不顾一切的前来救他,那就是柳如云;但是殊不知,柳如云此时被困在了太医院里。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突然有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听到有狱卒问安的声音,祝玉瑾心中咯噔一下,是曹禄中来了……。即便是男子,在众人面前裸露身体也是不能忍受,更何况她是女子? 但是来的人却不是曹禄中,更让她眼前一亮,随后心底又有些发凉。只见来人身穿孔雀蓝百褶裙,上穿绣花棉衣,梳着盘云髻,整个人散发着光芒一般,却是曹芙蓉。 祝玉瑾看着曹芙蓉,不说一句话。她不想猜测曹芙蓉来到这里地方是为了什么,因为占大部分的可能是不怀好意。 “你们快解开他!”曹芙蓉气势十足的对李饶说道。 李饶此时还跪在地上,因为曹芙蓉没有让他起来。李饶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郡主……奴才也是奉命办事……” “别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你在不解开的话!小心本郡主要了你的脑袋!”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奴才这就解开…” 刚解开了祝玉瑾身上的绳索,曹芙蓉就扑到了祝玉瑾身上,带着哭腔道:“玉瑾,玉瑾,你没事吧?” 曹芙蓉这突然间的举动让牢狱里的人都吃惊的下巴快要掉了一样,李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能让一向蛮横的郡主这样青睐的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男子。 倒是祝玉瑾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曹芙蓉,意思是:你这是做什么? 曹芙蓉比祝玉瑾要矮一些,在她的怀里仰头看着祝玉瑾,对她眨了眨眼,意思是:你不要说话,按我说的做。 又有脚步声响起,却是曹禄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宽和赵施。曹禄中看到曹芙蓉和祝玉瑾两人相拥着,顿时眉头皱着道:“大胆!” 听到这话,祝玉瑾一把推开了曹芙蓉,跪下道:“摄政王,微臣什么都没做,和郡主也只是朋友关系,郡主是担心我才来抱住我的!” 曹禄中看着祝玉瑾紧张的神情,心中有了一点底,随后看着曹芙蓉,责备道:“芙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做事怎么没有分寸?还有,你什么时候和祝少傅关系这么好了?” 见到曹芙蓉和祝玉瑾关系这么好,曹禄中有些起疑心了,根据他对女儿的了解,不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样的好感,还对他有肢体接触,十分的自然,这样的情况,曹禄中只在曹芙蓉和其他公主郡主间才看到过。加上身后的赵施和张宽不能放过祝玉瑾,一个劲的说要验身,于是曹禄中也便做为难状的顺水推舟了。 本来曹芙蓉急中生智的计划是要接触父亲对祝玉瑾是女儿身的怀疑,但是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反而加重了父亲的怀疑,情急之下,曹芙蓉狠瞪了一眼张宽,随后拉着父亲要到一旁说话。 曹禄中自小宠爱着这个嫡女,对她的撒娇也是当做一种天伦之乐,于是便顺着曹芙蓉的意思,到了一旁说话。 “父王,你真的打算验祝少傅的身?”曹芙蓉看着曹禄中,尽量不在脸上表露出紧张的情绪。 曹禄中点了点头,“这事关重大,不能就凭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能判定的。”曹禄中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题外话------ 待改 ------------ 第六十八章 第一节(已改) 有这么一种人,你想对他好,但是他偏不领情,不但毁了你的好意,还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并且以为这样就会得到别人的宽恕,可是最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祝玉瑾上前拦住了项弘,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项弘!你发什么疯!再怎么说她也是摄政王的女儿!” 项弘看着祝玉瑾,仿佛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夫子,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难道我项弘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他脸庞上浮现出的那种表情,让人心中一痛,祝玉瑾皱了一下眉头,突然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到祝玉瑾不解释,项弘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难道他猜对了吗?他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你们出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一会儿。”项弘转头,背部颤了颤,这样说道。尽管说这样的话,但是他眼中还是有丝期待,期待着夫子能过来安慰他,亲口告诉他一些话。 祝玉瑾看了看项弘,没有说什么话,她扶起一旁的曹芙蓉,轻声道:“起来吧,我帮你收拾一下伤痕。” 曹芙蓉被祝玉瑾扶起来,眼中雾蒙蒙要哭出来,“祝少傅……。”言语哽咽。 “嗯,什么都不要说了。走吧。”祝玉瑾扶着曹芙蓉,准备离开养心殿。 项弘背着身,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一番别扭的心理斗争后,“站住!”他转身,上前,一把拉住祝玉瑾,道:“夫子,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祝玉瑾一愣,“皇上,是你说让我们走的啊!” “我……。”项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朕……朕说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啊!怎么这么听话?” 祝玉瑾道:“对啊,你是皇上,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们当然要听你的话啊!要不然就是触犯圣上了吗?”她本想脸上毫无表情的说出这话,但是说到最后时,看到项弘脸上又气又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项弘心头一颤,“夫子…你…你不许这样对朕!” 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委屈,“皇上,臣真的是奉旨行事,怎么会欺负你呢?” “奉旨行事啊,好,那朕现在要你过来亲朕一下!”说着,项弘侧着脸,等待着祝玉瑾吻过来。 方才还聊得好好地,这会儿就跑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了。祝玉瑾脸色微红,“皇上,这个朕恕难从命……” 看到她为难的神色以及发红的脸庞,项弘顿时哈哈大笑,“夫子,我在开玩笑啦!看看你,一会儿说要奉旨行事,现在又不奉旨了,这不是矛与盾吗?” “是自相矛盾。” “哦哦,自相矛盾!哈哈哈……” “好啊,皇上,我教给你的东西都没有记住啊?那干脆以后不教你了!”说着,她脸庞上装出一副愠怒的模样,一双眼睛温柔又好看。 项弘听了这话急忙上前哄,拉住祝玉瑾的手,“别别,夫子,别生气嘛,以后不耍你就是了。” 祝玉瑾看了他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是一种孜孜燃烧的火石。殊不知他们两个这一刻是有多么温馨幸福,看的曹芙蓉心里酸酸的。 “呵呵呵……”曹芙蓉在一旁忍不住发出轻轻的笑声。 祝玉瑾和项弘俱是转头看她,突然才发现曹芙蓉在身边。祝玉瑾急忙道歉,说忽略了她。 曹芙蓉苍白一笑,“没事。祝少傅,你和皇上关系真好。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呢!希望你能好好的教导皇上……” “那是当然!”项弘打断曹芙蓉的话,带着一种怒气说道:“夫子当然会好好教导朕,只希望其他人不要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听到项弘这话,曹芙蓉的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面色苍白的微笑着。“不会的,皇上,臣女会尽量帮助你们的。” “切,不用了!你好好帮你父亲就可以了,反正这王朝是他的了!”项弘依旧冷冷的说道。 祝玉瑾忍不住动手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项弘大叫一声,“夫子,你干嘛拧我胳膊啊!” “皇上,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孩子气吗!?”这话完,看了曹芙蓉一眼,复而道:“郡主忍受你的刑法还站在这里,足够说明了她的决心,而且她与她的父亲不同,你不能以偏概全的。”说完,盯着项弘看。 项弘最受不了的就是和祝玉瑾对视,因为她的眼睛很漂亮,而且仿佛会说话一般,每每和她对视,他不但心乱跳,而且会很快妥协。“好啦好啦,朕听你的就是了。”说着,他转头对曹芙蓉道:“刚刚朕太生气所以才打了你!有不对的地方,你多多见谅。” 曹芙蓉听了这话,差点没哭出来,随后又要下跪,被祝玉瑾扶住了。 项弘见状,对着外殿喊道:“焕洲!快进来!” 进来却不是冯焕洲,而是一个别的侍卫,他跪在地上,等候着项弘的吩咐。 项弘愣了一下,“冯焕洲呢?” 侍卫道:“回皇上的话,冯侍郎被后宫总管叫去了,这里由奴才当值。” “这家伙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不和朕说一下就私自离开养心殿!”话完,吩咐侍卫找来了轿子,把曹芙蓉扶了进去,让她回府好好休息。 曹芙蓉上了轿子,有些虚弱的坐在轿子里,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她被项弘打的不轻,如今这样回摄政王府,如果父王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 “现在到哪里了?走的什么路?”曹芙蓉掀开轿子帘子,问道。 “回郡主,到了储秀宫了,走的是近路,正要出皇宫。”太监回道。 曹芙蓉眼睛看了看外面的景象,随后道:“先不要出宫,走远路吧,我要去一趟浣溪阁。” *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想要彻底的拖垮敌人,不单单要从外方因素入手,更要深入敌人的内心;从根本上打破敌人才是真正的赢。 此时的浣溪阁,一直对木心儿忠心无二的柳敏开始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宫里的杀人计划不再实行了?如果按照进程的话,现在朝中一半的忠臣都已经死了!”柳敏看着木心儿说道。 木心儿刚从花园里回来,脸上浮着少有的运动后的红润。她和冯焕洲一起在花园里练剑,全程都是欢笑不已,但却不知道柳敏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那一刻,柳敏恨不得上前杀死冯焕洲。 “柳敏,你为何这么心浮气躁呢?偶尔放松一下你的身心也是好的!”木心儿说着,接过从宫女那里递来的花茶,刚想凑到嘴边喝一口,“啪”的一下就被柳敏给震碎了。 木心儿大吃一惊,随后盯着柳敏,与他四目相对之际,一股冷冷的寒意浮现在两个人之间。 柳敏道:“眉妙心,当初是你来找我,让我帮你完成复仇的计划!我也尽心尽力的帮助你,甚至不惜和堂弟闹翻!可是看看你如今做了什么?这宫里自由自在舒服的生活让你变得迟钝!宫里的男人让你身心荡漾……”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柳敏脸上,却不是出自别人的手,是柳敏自己打自己的,“你……”柳敏难以置信的看着木心儿。 木心儿眼神变得锐利,侧头看了一眼柳敏,眼神碰触的一瞬,柳敏又举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柳敏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很好!很好!现在你知道用自己的能力对付自己人了。” 木心儿冷哼一声,“是你越界了!杀人和复仇计划全在我的掌握之内,我想什么时候实行都可以!你若不想帮我的话,尽管可以离开!当初我也只是问了你一句,后来是你跟来的,所以,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眉妙心啊眉妙心,难道你还没明白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吗?也罢,现在都在气头上,说什么话也不管用。这样想着,柳敏便走出了浣溪阁,跳到房顶上,消失了。 看到柳敏一声不吭的离去,木心儿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心里仿佛丢失了一种东西一样。她真的还对复仇计划感兴趣吗?真的一切都还在掌控中吗?不知道;或许在禹城见到冯焕洲的第一眼,她就陷进了一个泥潭里,慢慢的越来越深,以至于拔不出来。 殊不知,诸多感情,尤其是爱情,会让人沉醉着迷,最后慢慢的放松身心,有的人甚至为此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但是她或他都不后悔。 与此同时,冯焕洲快速的朝着养心殿奔跑着,他脸色通红,不只是因为快跑的缘故,还有他心念之间的那个吻;他觉得木心儿的唇软软的,盖在他的脸庞上,仿佛被石榴烫了一般,让他心跳加速、心神不宁。 赶到养心殿的时候,项弘和祝玉瑾已经去了御花园,按照往常,冯焕洲一定会前往御花园找项弘,但是这次他没有去,反而回了自己的住处。他需要冷静。 * 曹芙蓉在轿子里把脸上的血迹收拾了一下,待到了浣溪阁,她一方面通知自己身旁的侍卫去请太监总管李三阳,一方面不由宫女通报,便跑进了浣溪阁,看到正在发呆的木心儿后,走上前去,就撕扯起来,抓住木心儿的头发,打她的脸。 木心儿看到曹芙蓉进来后,本想表现的和善,站起身,笑着刚要开口,便被曹芙蓉突如其来的攻势给震住了,也生生的挨了她一巴掌。 “你这贱人狐媚东西!你是不是以为本姑娘好骗啊?有一点本事就想在本姑娘面前卖弄?”说着,曹芙蓉的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她为的是前些天木心儿在养心殿里打“假项弘”引自己上钩的事,也是因为这个,曹芙蓉头脑一热去的梁城,骗了祝玉瑾,不但让妙素死了,还差点让多人丧命。 木心儿挨了这么多拳头,一声喊叫都没有,她倒是笑了笑,“郡主,你只有这么一点力气吗?”说着,手一转,把曹芙蓉掀翻到底,踩住了她的头,冷冷道:“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受着伤还敢来这里?你当这里是摄政王府吗?” 这话完,松开了踩着曹芙蓉的头,走回了位置上坐下,“我是骗了你,当日那个被我打的不是项弘,而是一个易容了的侍卫。说来,你也真是笨,那也能相信?要怪就怪你自己眼拙吧!” 曹芙蓉听了这话后觉得又气又恼,一下站起身,再次扑向木心儿,这次的攻势带着几分武功在里面,和木心儿拆了三招后,被木心儿一下掐住了脖子。 如果是平时的木心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方才和柳敏的一番对话让他的心情极度不爽,曹芙蓉也是撞在了刀口上。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木心儿掐住曹芙蓉的脖子,力气大的几乎要把曹芙蓉举起来。 曹芙蓉满脸通红呼吸困难的挣扎着,看着曹芙蓉的目光里却带着一丝笑意,这个笑意木心儿有些熟悉。 “李公公到!”外面的太监大声喊着。话音还没落下,李三阳已经快步跨了进来,恰好看到了木心儿掐着曹芙蓉脖子试图要杀死她的一幕。 “木心儿!你想造反啊!?”李三阳大声喊道,且嗓音十分尖锐。 木心儿大吃一惊,随后急忙松开手,曹芙蓉没有了力量的支撑,一下摔在了地上。曹芙蓉见到李三阳来了,刚一落地便开始大声痛哭,并喊着自己差点被木心儿杀死的话。 李三阳是谁?后宫的太监总管,摄政王曹禄中身旁的红人,他的一句话甚至顶的上后宫的皇后。如今木心儿的恶行被李三阳看到,少不了会告到曹禄中那里去。 “李公公,不是你想的那样……” ------题外话------ 旧章节现在改不了,发在这里。 ------------ 第六十八章 第二节(已改) “玉瑾,木心儿被抓到摄政王府了。”柳如云站在窗口,对着祝玉瑾说道。 “哦!”祝玉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书。 * 此时近黄昏,刚沐浴过的祝玉瑾坐在窗前看书,整个下午,她都陪着项弘在御花园里练武,结果两个人都满身是汗,但项弘仍是不知疲倦一样,缠着她继续练武;练武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在一番劝阻后,项弘终于回了养心殿,祝玉瑾也要回清雅阁,临走的时候,项弘还开玩笑道:“夫子,我暖阁里有个大浴缸!要不你和我一起来洗好不好?!” 祝玉瑾顿时脸红心跳,憋了好一会儿道:“皇上,不太好,我们君臣有别,不能这么亲密的!”何止是君臣有别,还是男女有别! “哎呀!夫子害羞的模样好可爱!一起吧一起吧!我给夫子搓背!”说着,项弘便拉着祝玉瑾往养心殿的方向去,这力气,仿佛不容她说不一样。 “项弘!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祝玉瑾威胁道。 项弘转头一笑,大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夫子!别闹了嘛!我可是真心想和你一起洗澡的!再说了,我们都是男的,你有什么害羞呢!”这话完,他又自信十足的道:“别人想要这种待遇还没有呢!” “皇上,臣不想要这样的待遇,你还是给别人吧。” “夫子……” “臣妾拜见皇上!” 两人正闹着,突然有女子的声音响起,项弘转头一看,只见萱妃身穿浅粉薄袄外套鹅黄衣衫,半跪在地上。 “萱妃?你怎么会在这里?”项弘一愣,说道。 趁着项弘发愣,祝玉瑾赶紧挣脱开了手。 “臣妾见今日天气变暖,想着御花园内肯定有花盛开,所以就来逛了逛,不想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 “嗯,快起来吧!”项弘说着,又看了祝玉瑾一眼,“不过,朕可能陪不了你了,因为朕要和夫子一起去洗浴!哈哈哈……” 萱妃的脸色猛然一红,祝玉瑾则有想要出手打项弘一拳的冲动。 “皇上,您的言行都可能成为今后人们口中的谈资,尤其是一些不该做的事。您现在可能觉得和祝少傅一起洗浴没什么,但是今后传出去,怕是对皇上和祝少傅不利啊!”萱妃看了一眼祝玉瑾,又继续道:“况且,皇上不能强人所难啊,祝少傅明显不想和您一起去……” 项弘听了萱妃的话,点点头,复而看了看祝玉瑾脸上有些难为情的表情,便哼了一声,“切!夫子你真没有幽默感!朕和你开开玩笑,你就当真了?!真没意思!焕洲!我们走!”说着,项弘便提步要回养心殿,却没有看到冯焕洲走到跟前来。 “冯焕洲到底去哪里了?”项弘眉头皱了皱说道。身旁的侍卫又上前解释了一遍,项弘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虽然口中说着不耐的话,但眼神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祝玉瑾一眼后,方才离去。 待项弘走后,祝玉瑾向萱妃表示感谢。 萱妃不以为意笑了笑,道:“祝少傅,帮你是应该的,见你这么用心的教导皇上,我真的很感动,想必芳妃娘娘也十分的欣慰。” 祝玉瑾也笑了笑,点点头,脱口而出道:“正如你说的,我帮项弘也是应该的。” 萱妃有些吃惊的愣住,她本来以为祝玉瑾只是奉旨而已,但是她的话… “现如今项弘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皇上,更是我的弟子!”祝玉瑾看着萱妃,说道,“所以,我帮他是应该的!” “那你对皇上除了这样的感情,没有其他的了吗?”萱妃问道。 祝玉瑾摇摇头,“没了啊,为何这么问?” 萱妃笑了笑,“没什么。”复而表情转为严肃,“祝少傅,这宫里现在你最大的阻碍不仅仅是一个人而已,那个木心儿尤其要注意,她虽然来自禹城,但是真正的背景还不知道。” 听到萱妃这一番话,看来她是查过木心儿的背景了,于是便追问了一番。萱妃本来找祝玉瑾就是为了告诉她木心儿的事,如今祝玉瑾主动问起来,于是她便把自己所以知道的都告诉祝玉瑾了。 * “我本来以为你会吃惊,看来你都知道了。”柳如云看到祝玉瑾淡淡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嗯,木心儿就是眉妙心,她是眉妙语的妹妹,是禹城县丞的女儿。”祝玉瑾随口说道,仿佛这事情与她毫不相干一样。 柳如云坐在窗台上,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夕阳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木心儿被抓去摄政王府,难道不是你计划以内的吗?先下手为强,不给对方一点反击的机会。”说着,他看着祝玉瑾的侧脸。 祝玉瑾身形微动,眼睛依旧盯着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天色暗了下来。祝玉瑾点燃了蜡烛。清雅阁内仍旧没有一个丫鬟或者太监服侍,本来膳食是由宫中膳食院送来的,但是祝玉瑾回宫后,项弘便派冯焕洲每天来送晚膳。本来项弘是喊祝玉瑾一起用膳的,但是祝玉瑾一直不肯,她说君臣哪有同桌用膳的,无奈,项弘只有让冯焕洲送来吃的。 蜡烛的光影照射在祝玉瑾的脸庞上,如果不是易了容,她就是花中娴静美好的女子;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的眨动着,满满的温和安定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 看着祝玉瑾这般淡定,柳如云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走到祝玉瑾跟前,道:“玉瑾,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木心儿被抓去的消息,而是木心儿为什么能凭借一人之力在后宫里站住脚跟的!” 祝玉瑾感受到了柳如云浮躁的气息,合上书,看着柳如云,点了点头道:“所言极是,我也知道。所以,这一番木心儿被抓去摄政王府,就能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如果试不出来呢?”柳如云反问道。 祝玉瑾看着那跳动的烛光,“如果试不出来,就只有与她相战了。” ‘哐当’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阁楼下传来一声东西打翻的声音。柳如云以为有人偷听,连步跳出窗口,一下到了来人的跟前,并且用手抓住了来人的咽喉。 祝玉瑾随后走到了跟前,“焕洲?!” 膳食打翻在地,冯焕洲有些失神的站在一旁,他对着祝玉瑾惨淡一笑,“祝少傅,对不起,把你的膳食打翻了。” 柳如云松开了对冯焕洲的束缚,警惕的看着他,并且道:“冯焕洲,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如云,焕洲是自己人,听到了也没关系。”见柳如云有敌意,祝玉瑾安抚道。 “哼,自己人?自己人的话他听到我们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柳如云冷冷的说道,继而看着祝玉瑾,“玉瑾,有时候你不要太善良!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祝玉瑾没有回应柳如云的话,只是看着冯焕洲。 冯焕洲在和祝玉瑾眼神交汇那一刻,他低下了头。而祝玉瑾心中一凉,但她随即道:“没关系,我相信焕洲!”说着这话,拍了拍冯焕洲的肩膀道:“我像皇上一样信任你,需要你,所以,你不要有负担。方才我和柳太医在商量一些计划,这些计划很可能影响今后皇上的复兴之路,所以,我希望你听到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冯焕洲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点了点头,“谢谢你祝少傅。”话尾时候,他居然带着一丝哭腔,随后赶紧道:“这些膳食不能吃了,我再去御膳房给你带来一份!” “嗯!辛苦你了焕洲!”祝玉瑾说道。看着冯焕洲快步跑出了清雅阁。 柳如云有些不满,“玉瑾,那家伙真的可靠吗?刚刚他眼中神色飘忽不定,明显是心中有鬼!” 祝玉瑾看了柳如云一眼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你真的信任一个人,就不会因为他的一些细微改变而打翻对他所有的认识。冯焕洲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其实,自打冯焕洲走近清雅阁那一刻,祝玉瑾就感觉到了,那个时候她合上书的原因就是感到了冯焕洲的靠近。说出的那些话也大部分是给冯焕洲听的。 因为萱妃不单单告诉了祝玉瑾一些木心儿的背景,还告诉了她一些关于木心儿的“其他”事情。 宫中的不安定生活造就了他坚强的性格,加上谢邈将军的有意扶持,冯焕洲把这样的机会看的比什么都重,他也小心翼翼的在宫中继续支持着项弘。谢邈大将军不能明的帮助项弘,只能暗中帮助,而冯焕洲就是这暗中的助手。之前冯焕洲的生活一直惊险而平静,但自从遇到了木心儿,他平静的心里浮起了波澜,随着与木心儿更多的交往,他心中的波澜更盛。 冯焕洲原本不知道木心儿被抓去了摄政王府,他原本不是愚笨的人,也知道木心儿在宫中是为了什么,更隐约猜到了木心儿的敌人是谁,她要害谁,所以他在平时与木心儿的交往中努力扭转她那颗受伤的、充满仇恨的心灵,并且逐渐的温暖着他。 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木心儿才放慢了复仇计划,暂停了杀戮计划。或许没有冯焕洲的话,后宫内已经开始血流成河了。 但是在清雅阁内听到木心儿被摄政王抓去了后,他脑间仿佛轰的一声,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了。曹禄中素来阴狠,不管木心儿犯了什么错,只要进了摄政王府的,八成都是小命难保!越想心中越不安,于是,浅浅夜色中,冯焕洲转身,没有去御膳房,而是朝着摄政王府跑去。 * 柳如云在清雅阁中待了一会儿后,便离去了,刚离去不久,扑棱棱的一声,小灰从窗口飞了进来,跳到祝玉瑾的肩膀上,拿头蹭着她的耳朵。祝玉瑾笑着摸了摸小灰的脑袋,从它身上取下来信件,但却发现小灰身上有两个信件,且这两个信件明显不是来自一人之手。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祝玉瑾打开其中一个信件,看到上面是中规中矩的楷书,便知道是义兄祝玉梁所写。 看完这个仅有一百多字的纸条信后,祝玉瑾顿时身心不宁起来,她的父亲祝熹还没有回梁城便被吴广忠给掳走了!吴广忠,不正是那个吴秀林的父亲,当朝的吴上卿么?想必如今那个吴广忠一定痛苦不堪,毕竟当初被祝玉瑾一掌打得无法行男女之事,这也造就了父亲被抓的事故。 祝玉瑾吹灭了屋中的蜡烛,拿起外堂里的剑,便跳出了窗子,小灰跟着她一起飞出了清雅阁。蜡烛已灭,月光照射在桌上,那另一封祝玉瑾没有读的信条在桌上摇摇晃晃,似乎十分委屈孤寂。 西梁城,吴府。 “给我滚!给我滚!你这骚蹄子!”吴秀林一拳拳打在小妾的身上,并且大骂着,“敢嫌弃老子!信不信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那小妾根本没有想到吴秀林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只是眼神斜睨了一眼吴秀林久久没有反应的裆部而已,就被吴秀林这般打骂,一时间痛哭流涕。 突然,门外传来了侍卫喊叫的声音,吴秀林的动作止住,还没反应过来,门突然“哐”的一声,被踹开了,接着一只苍鹰扑棱棱的飞了进来,朝着吴秀林的脸部抓去。 吴秀林吓得大叫,抱头鼠窜,刚想朝着门口跑去,听到哧唥一声,剑出銷的声音,紧接着寒光一闪,一把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吴秀林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如剑光一般的眼神,“祝…祝玉瑾?!” “哼!”祝玉瑾冷哼一声,“吴上卿呢?还有我父亲呢?” “他们…他们…”吴秀林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我不知道啊……” 祝玉瑾压了压剑,一丝丝的寒意流到了吴秀林的肩膀上,“如果想活命的话,赶紧把我父亲放了!”皇城到西梁城,最快的脚程是近两个时辰,祝玉瑾虽然轻功很好,但赶到西梁城后,仍觉得有些疲惫,但是一想到年迈的父亲再次遭受牢狱之灾,她心中就难以平静,更是颠覆了她平时的冷静。 她心中难受不已,因为,她感到仿佛随时会失去她的父亲。她没有机会好好服侍娘亲,如果再没有机会好好孝敬父亲,那么她就是一个不孝子。 “好,很好!”祝玉瑾看着吴秀林宁死不开口的模样,准备动手。当然,她不会真的动手,只是弄出些血吓唬一下吴秀林,她知道吴秀林的胆量。 “喳喳嘎”就在这时,小灰猛地飞起,发出了紧急叫声,这是频临危险边缘时才会有的凄厉喊叫!瞬间,一股压迫性的杀意朝着祝玉瑾的脖间袭来! ------题外话------ 旧章节改不成,先发在这里,明天找编辑改~ ------------ 第六十八章 依旧屋顶 祝玉瑾顿时脸红心跳,憋了好一会儿道:“皇上,不太好,我们君臣有别,不能这么亲密的!”何止是君臣有别,还是男女有别! “哎呀!夫子害羞的模样好可爱!一起吧一起吧!我给夫子搓背!”说着,项弘便拉着祝玉瑾往养心殿的方向去,这力气,仿佛不容她说不一样。 “项弘!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祝玉瑾威胁道。 项弘转头一笑,大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夫子!别闹了嘛!我可是真心想和你一起洗澡的!再说了,我们都是男的,你有什么害羞呢!”这话完,他又自信十足的道:“别人想要这种待遇还没有呢!” “皇上,臣不想要这样的待遇,你还是给别人吧。” “夫子……” “臣妾拜见皇上!” 两人正闹着,突然有女子的声音响起,项弘转头一看,只见萱妃身穿浅粉薄袄外套鹅黄衣衫,半跪在地上。 “萱妃?你怎么会在这里?”项弘一愣,说道。 趁着项弘发愣,祝玉瑾赶紧挣脱开了手。 “臣妾见今日天气变暖,想着御花园内肯定有花盛开,所以就来逛了逛,不想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 “嗯,快起来吧!”项弘说着,又看了祝玉瑾一眼,“不过,朕可能陪不了你了,因为朕要和夫子一起去洗浴!哈哈哈……” 萱妃的脸色猛然一红,祝玉瑾则有想要出手打项弘一拳的冲动。 “皇上,您的言行都可能成为今后人们口中的谈资,尤其是一些不该做的事。您现在可能觉得和祝少傅一起洗浴没什么,但是今后传出去,怕是对皇上和祝少傅不利啊!”萱妃看了一眼祝玉瑾,又继续道:“况且,皇上不能强人所难啊,祝少傅明显不想和您一起去……” 项弘听了萱妃的话,点点头,复而看了看祝玉瑾脸上有些难为情的表情,便哼了一声,“切!夫子你真没有幽默感!朕和你开开玩笑,你就当真了?!真没意思!焕洲!我们走!”说着,项弘便提步要回养心殿,却没有看到冯焕洲走到跟前来。 “冯焕洲到底去哪里了?”项弘眉头皱了皱说道。身旁的侍卫又上前解释了一遍,项弘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虽然口中说着不耐的话,但眼神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祝玉瑾一眼后,方才离去。 待项弘走后,祝玉瑾向萱妃表示感谢。 萱妃不以为意笑了笑,道:“祝少傅,帮你是应该的,见你这么用心的教导皇上,我真的很感动,想必芳妃娘娘也十分的欣慰。” 祝玉瑾也笑了笑,点点头,脱口而出道:“正如你说的,我帮项弘也是应该的。” 萱妃有些吃惊的愣住,她本来以为祝玉瑾只是奉旨而已,但是她的话… “现如今项弘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皇上,更是我的弟子!”祝玉瑾看着萱妃,说道,“所以,我帮他是应该的!” “那你对皇上除了这样的感情,没有其他的了吗?”萱妃问道。 祝玉瑾摇摇头,“没了啊,为何这么问?” 萱妃笑了笑,“没什么。”复而表情转为严肃,“祝少傅,这宫里现在你最大的阻碍不仅仅是一个人而已,那个木心儿尤其要注意,她虽然来自禹城,但是真正的背景还不知道。” 听到萱妃这一番话,看来她是查过木心儿的背景了,于是便追问了一番。萱妃本来找祝玉瑾就是为了告诉她木心儿的事,如今祝玉瑾主动问起来,于是她便把自己所以知道的都告诉祝玉瑾了。 * “我本来以为你会吃惊,看来你都知道了。”柳如云看到祝玉瑾淡淡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嗯,木心儿就是眉妙心,她是眉妙语的妹妹,是禹城县丞的女儿。”祝玉瑾随口说道,仿佛这事情与她毫不相干一样。 柳如云坐在窗台上,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夕阳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木心儿被抓去摄政王府,难道不是你计划以内的吗?先下手为强,不给对方一点反击的机会。”说着,他看着祝玉瑾的侧脸。 祝玉瑾身形微动,眼睛依旧盯着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天色暗了下来。祝玉瑾点燃了蜡烛。清雅阁内仍旧没有一个丫鬟或者太监服侍,本来膳食是由宫中膳食院送来的,但是祝玉瑾回宫后,项弘便派冯焕洲每天来送晚膳。本来项弘是喊祝玉瑾一起用膳的,但是祝玉瑾一直不肯,她说君臣哪有同桌用膳的,无奈,项弘只有让冯焕洲送来吃的。 蜡烛的光影照射在祝玉瑾的脸庞上,如果不是易了容,她就是花中娴静美好的女子;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的眨动着,满满的温和安定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 看着祝玉瑾这般淡定,柳如云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走到祝玉瑾跟前,道:“玉瑾,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木心儿被抓去的消息,而是木心儿为什么能凭借一人之力在后宫里站住脚跟的!” 祝玉瑾感受到了柳如云浮躁的气息,合上书,看着柳如云,点了点头道:“所言极是,我也知道。所以,这一番木心儿被抓去摄政王府,就能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如果试不出来呢?”柳如云反问道。 祝玉瑾看着那跳动的烛光,“如果试不出来,就只有与她相战了。” ‘哐当’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阁楼下传来一声东西打翻的声音。柳如云以为有人偷听,连步跳出窗口,一下到了来人的跟前,并且用手抓住了来人的咽喉。 祝玉瑾随后走到了跟前,“焕洲?!” 膳食打翻在地,冯焕洲有些失神的站在一旁,他对着祝玉瑾惨淡一笑,“祝少傅,对不起,把你的膳食打翻了。” 柳如云松开了对冯焕洲的束缚,警惕的看着他,并且道:“冯焕洲,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如云,焕洲是自己人,听到了也没关系。”见柳如云有敌意,祝玉瑾安抚道。 “哼,自己人?自己人的话他听到我们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柳如云冷冷的说道,继而看着祝玉瑾,“玉瑾,有时候你不要太善良!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祝玉瑾没有回应柳如云的话,只是看着冯焕洲。 冯焕洲在和祝玉瑾眼神交汇那一刻,他低下了头。而祝玉瑾心中一凉,但她随即道:“没关系,我相信焕洲!”说着这话,拍了拍冯焕洲的肩膀道:“我像皇上一样信任你,需要你,所以,你不要有负担。方才我和柳太医在商量一些计划,这些计划很可能影响今后皇上的复兴之路,所以,我希望你听到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冯焕洲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点了点头,“谢谢你祝少傅。”话尾时候,他居然带着一丝哭腔,随后赶紧道:“这些膳食不能吃了,我再去御膳房给你带来一份!” “嗯!辛苦你了焕洲!”祝玉瑾说道。看着冯焕洲快步跑出了清雅阁。 柳如云有些不满,“玉瑾,那家伙真的可靠吗?刚刚他眼中神色飘忽不定,明显是心中有鬼!” 祝玉瑾看了柳如云一眼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你真的信任一个人,就不会因为他的一些细微改变而打翻对他所有的认识。冯焕洲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其实,自打冯焕洲走近清雅阁那一刻,祝玉瑾就感觉到了,那个时候她合上书的原因就是感到了冯焕洲的靠近。说出的那些话也大部分是给冯焕洲听的。 因为萱妃不单单告诉了祝玉瑾一些木心儿的背景,还告诉了她一些关于木心儿的“其他”事情。 宫中的不安定生活造就了他坚强的性格,加上谢邈将军的有意扶持,冯焕洲把这样的机会看的比什么都重,他也小心翼翼的在宫中继续支持着项弘。谢邈大将军不能明的帮助项弘,只能暗中帮助,而冯焕洲就是这暗中的助手。之前冯焕洲的生活一直惊险而平静,但自从遇到了木心儿,他平静的心里浮起了波澜,随着与木心儿更多的交往,他心中的波澜更盛。 冯焕洲原本不知道木心儿被抓去了摄政王府,他原本不是愚笨的人,也知道木心儿在宫中是为了什么,更隐约猜到了木心儿的敌人是谁,她要害谁,所以他在平时与木心儿的交往中努力扭转她那颗受伤的、充满仇恨的心灵,并且逐渐的温暖着他。 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木心儿才放慢了复仇计划,暂停了杀戮计划。或许没有冯焕洲的话,后宫内已经开始血流成河了。 但是在清雅阁内听到木心儿被摄政王抓去了后,他脑间仿佛轰的一声,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了。曹禄中素来阴狠,不管木心儿犯了什么错,只要进了摄政王府的,八成都是小命难保!越想心中越不安,于是,浅浅夜色中,冯焕洲转身,没有去御膳房,而是朝着摄政王府跑去。 * 柳如云在清雅阁中待了一会儿后,便离去了,刚离去不久,扑棱棱的一声,小灰从窗口飞了进来,跳到祝玉瑾的肩膀上,拿头蹭着她的耳朵。祝玉瑾笑着摸了摸小灰的脑袋,从它身上取下来信件,但却发现小灰身上有两个信件,且这两个信件明显不是来自一人之手。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祝玉瑾打开其中一个信件,看到上面是中规中矩的楷书,便知道是义兄祝玉梁所写。 ------题外话------ 待改 ------------ 第六十八章 第三节(已改) “叮――” 响起了一声由武器接触而发出的尖锐声音。 紧要时刻,祝玉瑾拿着剑挡住了那来袭的武器,瞬间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是看清了来人的轮廓;因为这人全身穿着夜行衣,且黑巾蒙面,只露出了一双嗜血的眼睛。 祝玉瑾挡住了攻势后,连连后退几步,一把拉住了正要逃走了吴秀林。 吴秀林本来以为祝玉瑾会把他当做人质,但是却没有。祝玉瑾从不会做这种拿人质要挟对方的事,哪怕对方比她武功要高出很多。 祝玉瑾推了一把吴秀林,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压在了那个小妾身上,小妾惊恐的叫了一声,往床里面躲了躲;吴秀林见状,一把拉住小妾,仿佛当做挡箭牌一样,把小妾挡在了自己前面。 这时候,祝玉瑾已经和这个夜行人拆了好几招了。近处看来才发现,这个男子身上穿的不是夜行衣,而是一种门派的装束,而这种门派是祝玉瑾所不知道的。且这男子出的招数,招招阴狠朝着人的致命部位刺去。男子手上的武器是一把短刺,这短刺是由短匕首打造而成,刺刃的部分肯定涂了药! “哼!好大的自信,居然还不拔剑?!”男子眼中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说道。 听到男子的话后,祝玉瑾也才回过神,她还没有拔剑!要么怎么说感觉这么吃力呢? “你是什么门派的?为何助纣为虐!?”一边对应着男子阴狠的招数,祝玉瑾一边问着男子。 “哼,你管我是什么门派?!在我们眼中,没有什么助纣为虐,只有谁出的价钱高!” “这么说,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助纣为虐了?!”祝玉瑾眼中闪出一丝冷意。 男子一笑,“昆山派的人不但假正义,话多还磨磨蹭蹭!” 这话说着,他的动作更快了些,“你装什么英雄?想什么时候拔剑?” 祝玉瑾的眼睛盯着男子的动作,她不拔剑的原因是因为在分析男子出招的动作轨迹,但是由于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对手,短时间内很难分析出来,况且男子的攻击还这么密集。 一旁的小灰看到祝玉瑾逐渐处于劣势,急的脖子直转,终于它忍不住了,扑棱了几下翅膀,飞起来做俯冲,伸出尖锐的爪子,朝着男子了攻过去。男子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在小灰快要飞到跟前时,腾出了左手,猛地朝后面挥了过去! 小灰跟着周星河这么久,不管再怎么有灵性,也毕竟不是人,所以根本抵不住男子这一攻击,倘若那一刺真的挥过来,小灰必定当场毙命。 忽然,寒光一闪。 “叮――” 剑稳稳的挡住了男子的短刺。小灰也稳稳的落在了祝玉瑾的肩头。 “小灰,不要乱来!”祝玉瑾忍不住责备道。 小灰歪着脖子看了祝玉瑾一眼,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用头蹭了蹭祝玉瑾的脖子,随后飞到了一旁的窗边。 “哈哈!终于拔剑了吗?!开始有意思了!”男子言语中带着兴奋,身体往后退了几步,随即迅猛的往前攻去,手握着短刺,在他手中几乎要旋转成一个蝴蝶一般。 就在要攻过来之际,祝玉瑾不慌不忙的使出一个三三梅花步,随后旋转剑柄,使出了一招“寒梅在手”,剑身叮住了男子的短刺,剑的顶端突然软了一下,猛地刺在了男子的胳膊上。 男子闷哼一声,手一松,左手的短刺掉在了地上,迅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看着祝玉瑾,信口说道:“昆山派的剑法果然厉害!” 祝玉瑾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说出你的门派,乖乖的离开,我可以饶你不死。”现在她可没有这么多功夫和这身份不明的人闲耗。 “呵呵呵……”男子发出一声笑,“口气这么大,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这话完,脚猛地蹬地,朝着祝玉瑾刺去。 祝玉瑾皱了皱眉头,脚步转动,巧妙的避开了攻势,随后把剑搭在了男子的脖子上,“没想到你这么弱。” “是么?”男子戏谑的一笑,“你觉得我是故意弱呢还是本来就弱呢?” “什么意思……”祝玉瑾话还未完,便觉得脖子上猛地一痛,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侧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站了一个身穿黑色纱裙的女子! 祝玉瑾连连避开,摸着刚刚脖子上被刺的地方,“你是谁?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站在你身边的吗?”名为和兰花的女子艳艳一笑,替祝玉瑾说道,随后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对着他笑了笑,随后道:“我们邪花二人组无论对付是千军万马,还是单枪匹马,都是两个人!至于什么时候站到你身旁的嘛!呵呵呵,这是我们魍魉教的独特功夫!” “和兰!”男子眉目阴沉,责备的喊道。 和兰花笑道:“邪琉,不用担心!反正这人早晚会知道咱们门派的!” “你们是什么门派……”祝玉瑾发出一声疑问,但是话没出口,便觉得头部一阵眩晕,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和雾蒙蒙,她炸了眨眼,确定不是眼睛的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刚刚和兰花刺她的那一瞬。 “哈哈哈哈……症状开始出现了!”和兰花发出一声狂妄的笑,接着阴狠的看了祝玉瑾一眼,道:“跪下!” 这一声仿佛带着压迫性的雷,让祝玉瑾的膝盖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和兰花见此,沉吟道:“我们魍魉教镜虚堂的虫粉果然厉害!哈哈哈哈!”笑着,和兰花又对着祝玉瑾道:“砍掉你自己的左手!” 祝玉瑾的胳膊动了动,但却没有砍。 和兰花心中一惊,以为是她的虫粉出了什么问题,邪琉也以为是这样,于是赶紧捡起地上的短刺,做防备的动作。和兰花仔细一看,道:“原来这人是左手持剑!”说完这话,又放心的道:“砍掉你的右手!” 祝玉瑾拿起剑,果然朝着自己的右手砍去。她的身体僵硬,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只听着和兰花的指挥。 冰寒剑的剑刃慢慢的落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祝玉瑾在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越是控制,脑间越是空白。剑刃落在了手腕上,顿时一抹红色浮现出来。这红色鲜艳诱人,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仿佛是石榴汁抹在了胳膊上一样。 “和兰,这样不太好吧?”邪琉忍不住上前拦住和兰花,说道,“咱们虽然看不惯昆山派,但是与昆山派并无瓜葛,如今你砍掉这人的手,那么有可能会让昆山派和咱们魍魉教对抗……” 和兰花嘴噘了一下嘴,“邪琉!你看清楚,是她自己要砍的!”说着,她看了祝玉瑾一眼,想了想,随后转身对着床上的吴秀林道:“吴少爷,您看该怎么处置?” 吴秀林被和兰花这么一叫,才回过神,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到祝玉瑾跟前,审视着此刻跪着的祝玉瑾。 和兰花一笑,“吴少爷,现在这人被我控制住了,他伤害不了你!” “真的吗?” “真的。” 吴秀林听了这话后,腰杆都挺直了,随后上前踢了祝玉瑾一脚,果然看到祝玉瑾毫无反应,一时间傲气重回,“很好!你们两个做得很好!两人各赏金千两!” 和兰花和邪琉听了这话,眼中都浮出了兴奋的光芒。 吴秀林看着祝玉瑾此刻白净的男子面庞,心中流出一丝疑问,上次他明明看到祝玉瑾是女的啊,但为什么此刻是男子呢?这不由得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便对着和兰花道:“和兰花,你快让祝玉瑾脱衣服!” “祝玉瑾?脱衣服?”和兰花一愣,看了看吴秀林,又看了看跪着的祝玉瑾,原来这个俊俊的男子叫祝玉瑾啊!如果不是要为吴秀林办事,或许这个祝玉瑾就是她追逐的对象了!想着,和兰花不解道:“可是吴少爷,这是个男子啊!难道你……” “不是!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吴秀林急忙说道,随后又看了祝玉瑾一眼,道:“让你让她脱你就让她脱啊!” 和兰花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这个要求感到有些不适,但是脱掉俊秀男子的衣服,哎呀呀,想想都觉得脸红呢,不过……“咳咳,脱衣服!” * 此时的摄政王府。 曹禄中听到女儿被木心儿猛揍差点丢了性命后,十分的愤怒,加上李三阳的证词,几乎把木心儿证得死死的。但是把木心儿抓来后,曹禄中就说要单独审问木心儿,旁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毕竟摄政王这么说了,也便都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曹禄中就让木心儿走了出来,并且安排她在摄政王府住了下来。这时候曹芙蓉已经在太医的治疗下安眠入睡了,她本想着一觉醒来就能听到木心儿的死讯,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着一觉醒来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来人啊!去把祝玉瑾给本王抓来!”曹禄中眉头紧皱的说道。 一旁的李三阳听到曹禄中这样的口气,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于是也没有多问,便去吩咐侍卫把祝玉瑾抓过来。作为曹禄中跟前最“贴心”的人,李三阳斗胆的问道:“摄政王,奴才愚笨,不知道郡主被伤之事和祝少傅有什么关系。” 曹禄中看了李三阳一样,骂道:“蠢货!” 李三阳吓得双腿一抖,急忙跪在地上认错。 “木心儿对本王怎样忠心本王还是知道的!虽然项闵没有被扳倒,但是朝中一些狗腿忠臣想偷偷离开皇城的事她几乎全部预料对了!这样对本王忠心的人怎么会想杀了本王的女儿呢?”曹禄中气愤的说道。 李三阳一听这话,非但没有明白,反而问题更多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有胆子问了。不消片刻,侍卫来报,说祝玉瑾已经不在皇城了。 曹禄中猛拍了一下桌子,“木心儿果然没有说错!祝玉瑾畏罪潜逃了!”这话完,眼中闪出狠毒的神色,“真是辜负了本王的信任!来人啊!通知刑部,去搜查梁城的祝府!抓不到祝玉瑾就把他的长兄抓来!” 侍卫听了这话,点头遵命准备离去,恰好这时候,有太监进来道:“摄政王,吴上卿在殿外求见,并说有急事,同行的还有前丞相祝熹。” 曹禄中听了这话,有些疑惑,但是让那本来要去通知刑部的侍卫止住了脚步,而是宣了吴上卿进殿。 ------------ 第六十八章 第四节(已改) 或许感情让人变得软弱,但是软弱并不见得是坏事。你给我一把刀子,我把它刺向自己;你给我一个追求爱情的希冀,我会有一个不顾一切的勇气;你给我一片温情,我还你整个天空的爱意! 也许他们的感情不会令人期待,但是未来的一切都是无法预计的。 “不!我喜欢你的!”木心儿这样说着,上前拉住冯焕洲的手,道:“但是,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带着我离开吗?” 冯焕洲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救你呢?”他语气有些安抚的说道。 木心儿笑着摇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泪光来,“不,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一个好人……”说到这里,木心儿沉默了,不再说话。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我不但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知道你待在这里不开心,不快乐,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任谁都不能阻拦我们!如果你跟我走,那么即便是让我抛弃一切我也心甘情愿!”冯焕洲说道。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决心和坚定,这彻底摇摆了木心儿原本坚定的信念。 “我愿意跟你走。”木心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冯焕洲,“但是你不妨听我说完这些话,再重新做决定。” “说吧,我听着呢。”冯焕洲道。 于是,惨淡月色下,木心儿把她的身世,以及前前后后的复仇计划,都告诉了木心儿,末了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带着我走,很有可能会被追杀丧命,即便如此,你也坚决要走吗?” 早在几天前,木心儿便被魍魉教镜虚堂的堂主通知了,堂主顾惜风对眉妙心(木心儿)一走了之并且长久没有回魍魉教的事既往不咎,让她不但要杀掉祝玉瑾和项弘,甚至要她残害大将军谢邈!这样的事谈何容易?眉妙心知道魍魉教向来都是把弟子当做工具的,如果完不成这样的任务,她一定会被追杀的。原本是自己的仇恨,这下被门派的人当成了任务。 魍魉教分为两支,一支是以迅猛、毒杀为主的毒刺堂,一支是迷惑操控人心智镜虚堂。魍魉教处于南浙东南的地方,既不归南浙管,也不归东都管。眉妙心就是师从魍魉教的镜虚堂。 镜虚堂的一个招牌招式就是“虚迷幻花”,可以让心智摇摆不定的人轻易中招,倘若心智十分坚定的人,就趁着空档下毒针,使之中毒然后发动虚迷幻花。祝玉瑾就是这样被和兰花的毒针刺中后头脑昏沉的。 此时的西梁城吴府,吴秀林满脸期待的看着祝玉瑾一件件的脱衣服,和兰花也是十分的期待。 当祝玉瑾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亵衣的时候,吴秀林几乎双眼放光了,他激动的道:“和兰花,本公子真的没有白雇佣你们啊!” 和兰花一笑,“公子好眼力呢!” 邪琉则是在一旁坐下闭眼打坐,他对这样的事根本不感兴趣。忽然,邪琉听到了一声鸟类的长啸,他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口,说来,方才窗口一直站着的那只苍鹰呢? 一刻钟前,东都。 “周教头!你怎么了?”东都左将军李湛正喝酒,突然看到一旁的周星河突然脸色发白,便紧张的问道。“要不要我叫大夫来?” 周星河摇摇头,“不用,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来来来,继续喝酒。”说着,周星河举起了酒杯,几个将军也都纷纷来掺乎,几个人干了几杯,一饮而尽。玉瑾啊,真是的,还说一个人可以的,他这刚离开皇城几天,便遭到了这样的劫难,说来,她一个淡泊明志的女子怎么会惹到这么多敌人呢? 原本远在千里之外的周星河是感受不到祝玉瑾的状况的,但是他能感受到小灰的状况,他感到小灰的飞行十分紧迫,只有遭到不测的时候它才会这样,而小灰现在和祝玉瑾一起,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小灰,不要辜负了本大爷平时对你的教导啊!这时候就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邪琉,你怎么了?”和兰花看到邪琉站起身,并且紧张的看着窗外,便问道。 “小心,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了。”邪琉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能有什么东西?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话罢,继续看着祝玉瑾,道:“来嘛,祝公子,不要在挣扎了,快把最后的衣服脱了吧……” 话还未完,一声鹰击打破了吴府的宁静,所有的吴府的人俱是一惊,仿佛有恶魔降临了一般,令人害怕的直发抖。 “那是…什么…”和兰花说着,声音有些发抖,上前去拽住了邪琉。 邪琉紧握着短刺,“是个大家伙……”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袭来,“哐当”一声瞬间打破了窗户,不,窗户破了一个大洞,风呼呼的往里灌。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双夜中如青火般骇人的眼睛――这是一只黑鹰,巨大的黑鹰!它的体积是三个人那么大。并且它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带走祝玉瑾。 黑鹰朝着祝玉瑾飞来,动作之间,把屋子里的摆设家居全都打乱了,忽闪着翅膀的时候,屋子里的帘布全都被吹走了。 邪琉手握短刺,迅猛往前,准备一击砍掉这黑鹰的爪子。但是还未到跟前,邪琉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身上痛楚剜心一般,身体被撞出很远,撞在墙壁上摔到地上时口吐鲜血。 几乎没有看到黑鹰出手!这悬殊也太大了! 和兰花在原地发抖,吴秀林和那个小妾早已经昏倒过去。 青光的眼睛看着和兰花,似乎在威胁着她。和兰花自然知道黑鹰的意思是什么,颤抖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走到祝玉瑾跟前,给她闻了闻,又给她穿上了衣服。 强大的反抗力突然消失了,祝玉瑾猛然全身松懈,恢复了神智,但只看到眼前的黑鹰和小灰,她便昏了过去。毕竟她是个女子,那么长时间的意志力抗争,身体自然吃不消。 黑鹰长啸一声,飞起身来,爪子温柔的抓住而来祝玉瑾,顶破了屋顶,飞起之时,仿佛要窜到九天之上一样。 夜风吹着祝玉瑾的发丝,把她的束发结吹掉了,长长的发丝仿佛瀑布一般。小灰飞在祝玉瑾的身旁,唧唧的叫着,仿佛在呼唤她的名字。 * “心儿,不,妙心。”冯焕洲上前,紧紧的抱住眉妙心,“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跟我一起离开皇城吧!”他这样做不但是为了他们好,更是为了项弘和祝玉瑾好,可以说,是拯救了项王朝的危机。 木心儿感受着从冯焕洲身上传来的有力心跳,眼角溢出了泪水。原本她在乎的复仇的东西,此一刻都被冯焕洲的这句话给抵掉了。“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既已商量好,于是便回去收拾了些细软,约定中南门一起走。 自从兵部的赵施被项弘用计换掉后,冯焕洲就当上了兵部的侍郎,虽然是个小小侍郎,但是在兵部人的孝敬下,短短几天里,他就存下了几十两银子,这银子够他们花上一阵子了。冯焕洲收拾了简单的衣服,背着一个小包裹,跑出了兵部,跳上了房顶,正准备朝中南门走去时,突然响起了一声略低沉的喊声: “焕洲!你要离开皇城?经过我允许了吗?” 冯焕洲全身一震,随后回头一看:“皇上?!”他又四下看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项弘道:“你指的是什么?是你觉得我不会轻功怎么跳上房顶的?还是指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开溜的?” 冯焕洲眼睛盯着项弘,不说话,一番沉寂后,他道:“项弘……” 项弘一愣,第一次听到冯焕洲叫他的名字,但是他并不反感,点了点头,“我听着呢,你如果要走,给我一个理由。”其实,项弘早已经知道了理由,也是因为知道了理由,才赶了过来的。 夜幕森森下,中南门的位置布下了天罗地网,将军府的高手都埋伏在暗处。几个时辰前,萱妃前来找项弘,并且把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项弘很惊讶,他从没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冯焕洲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妖女”,并且这个妖女还是宫内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且不说他全段时间的颓废,最近一段时间的头疼,烦躁不安,全部都是这个妖女引起的!而如今,冯焕洲要和这个妖女一起“远走高飞”? 大将军谢邈对这宫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第一他是武将,无论在宫内做什么举动都会被认为插手文臣的事;第二,他现在举棋不动才是最佳制衡的方案。 宫内的将军谢芜,虽然与他同姓,但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谢邈不动手,这谢芜就不敢动作。谢芜不动作,那么与他同心的安国公崔和安就不敢动作。 但是这几天,谢邈听说崔和安在宫内偶尔有小动作,并且和宫中一名女子来往频繁,并且这个奇女子深得摄政王曹禄中的赏识,非但如此,此女子还和宫里一向不掺和杂事的司马丞相司马路偶有来往。 谢邈本来十分头痛,但是经由项弘一解释,全然知道了。 然而,此一举的输赢,全在冯焕洲身上了!所以,项弘不得不亲自出动。 “我自小与你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并且,我冯焕洲指天发誓,对你绝对的忠诚。”冯焕洲说出这一番话。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不辞而别的离去呢?” “我喜欢上了木心儿。” “那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就是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才要带她离开这里。我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利!” 项弘听了这话,深吸了一口气,道:“焕洲,我现在需要你!不是站在一个帝王的位置,而是站在一个好兄弟、好朋友的位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这宫里少了你,我还有谁可以信任?” 第一次听到项弘说这样的话,从第一句开始,冯焕洲便心中感动着,以前的种种画面浮现在心头,他的心里出现了许多不舍……但是,他对眉妙心做出了约定,就一定要遵守! “项弘,对不起!”冯焕洲低下头,随后说道:“如果还有缘分,我一定会回来,助你夺回王位!现在,至少你还有祝少傅可以信任,我也就放心了。” “那行,你走吧!既然要走就永远不要回来!好马不吃回头草!” ------------ 第六十八章 stillno 冯焕洲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救你呢?”他语气有些安抚的说道。 木心儿笑着摇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泪光来,“不,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一个好人……”说到这里,木心儿沉默了,不再说话。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我不但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知道你待在这里不开心,不快乐,我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任谁都不能阻拦我们!如果你跟我走,那么即便是让我抛弃一切我也心甘情愿!”冯焕洲说道。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决心和坚定,这彻底摇摆了木心儿原本坚定的信念。 “我愿意跟你走。”木心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冯焕洲,“但是你不妨听我说完这些话,再重新做决定。” “说吧,我听着呢。”冯焕洲道。 于是,惨淡月色下,木心儿把她的身世,以及前前后后的复仇计划,都告诉了木心儿,末了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带着我走,很有可能会被追杀丧命,即便如此,你也坚决要走吗?” 早在几天前,木心儿便被魍魉教镜虚堂的堂主通知了,堂主顾惜风对眉妙心(木心儿)一走了之并且长久没有回魍魉教的事既往不咎,让她不但要杀掉祝玉瑾和项弘,甚至要她残害大将军谢邈!这样的事谈何容易?眉妙心知道魍魉教向来都是把弟子当做工具的,如果完不成这样的任务,她一定会被追杀的。原本是自己的仇恨,这下被门派的人当成了任务。 魍魉教分为两支,一支是以迅猛、毒杀为主的毒刺堂,一支是迷惑操控人心智镜虚堂。魍魉教处于南浙东南的地方,既不归南浙管,也不归东都管。眉妙心就是师从魍魉教的镜虚堂。 镜虚堂的一个招牌招式就是“虚迷幻花”,可以让心智摇摆不定的人轻易中招,倘若心智十分坚定的人,就趁着空档下毒针,使之中毒然后发动虚迷幻花。祝玉瑾就是这样被和兰花的毒针刺中后头脑昏沉的。 此时的西梁城吴府,吴秀林满脸期待的看着祝玉瑾一件件的脱衣服,和兰花也是十分的期待。 当祝玉瑾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亵衣的时候,吴秀林几乎双眼放光了,他激动的道:“和兰花,本公子真的没有白雇佣你们啊!” 和兰花一笑,“公子好眼力呢!” 邪琉则是在一旁坐下闭眼打坐,他对这样的事根本不感兴趣。忽然,邪琉听到了一声鸟类的长啸,他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口,说来,方才窗口一直站着的那只苍鹰呢? 一刻钟前,东都。 “周教头!你怎么了?”东都左将军李湛正喝酒,突然看到一旁的周星河突然脸色发白,便紧张的问道。“要不要我叫大夫来?” 周星河摇摇头,“不用,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来来来,继续喝酒。”说着,周星河举起了酒杯,几个将军也都纷纷来掺乎,几个人干了几杯,一饮而尽。玉瑾啊,真是的,还说一个人可以的,他这刚离开皇城几天,便遭到了这样的劫难,说来,她一个淡泊明志的女子怎么会惹到这么多敌人呢? 原本远在千里之外的周星河是感受不到祝玉瑾的状况的,但是他能感受到小灰的状况,他感到小灰的飞行十分紧迫,只有遭到不测的时候它才会这样,而小灰现在和祝玉瑾一起,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小灰,不要辜负了本大爷平时对你的教导啊!这时候就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邪琉,你怎么了?”和兰花看到邪琉站起身,并且紧张的看着窗外,便问道。 “小心,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过来了。”邪琉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能有什么东西?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话罢,继续看着祝玉瑾,道:“来嘛,祝公子,不要在挣扎了,快把最后的衣服脱了吧……” 话还未完,一声鹰击打破了吴府的宁静,所有的吴府的人俱是一惊,仿佛有恶魔降临了一般,令人害怕的直发抖。 “那是…什么…”和兰花说着,声音有些发抖,上前去拽住了邪琉。 邪琉紧握着短刺,“是个大家伙……”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袭来,“哐当”一声瞬间打破了窗户,不,窗户破了一个大洞,风呼呼的往里灌。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双夜中如青火般骇人的眼睛――这是一只黑鹰,巨大的黑鹰!它的体积是三个人那么大。并且它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带走祝玉瑾。 黑鹰朝着祝玉瑾飞来,动作之间,把屋子里的摆设家居全都打乱了,忽闪着翅膀的时候,屋子里的帘布全都被吹走了。 邪琉手握短刺,迅猛往前,准备一击砍掉这黑鹰的爪子。但是还未到跟前,邪琉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身上痛楚剜心一般,身体被撞出很远,撞在墙壁上摔到地上时口吐鲜血。 几乎没有看到黑鹰出手!这悬殊也太大了! 和兰花在原地发抖,吴秀林和那个小妾早已经昏倒过去。 青光的眼睛看着和兰花,似乎在威胁着她。和兰花自然知道黑鹰的意思是什么,颤抖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走到祝玉瑾跟前,给她闻了闻,又给她穿上了衣服。 强大的反抗力突然消失了,祝玉瑾猛然全身松懈,恢复了神智,但只看到眼前的黑鹰和小灰,她便昏了过去。毕竟她是个女子,那么长时间的意志力抗争,身体自然吃不消。 黑鹰长啸一声,飞起身来,爪子温柔的抓住而来祝玉瑾,顶破了屋顶,飞起之时,仿佛要窜到九天之上一样。 夜风吹着祝玉瑾的发丝,把她的束发结吹掉了,长长的发丝仿佛瀑布一般。小灰飞在祝玉瑾的身旁,唧唧的叫着,仿佛在呼唤她的名字。 * “心儿,不,妙心。”冯焕洲上前,紧紧的抱住眉妙心,“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跟我一起离开皇城吧!”他这样做不但是为了他们好,更是为了项弘和祝玉瑾好,可以说,是拯救了项王朝的危机。 木心儿感受着从冯焕洲身上传来的有力心跳,眼角溢出了泪水。原本她在乎的复仇的东西,此一刻都被冯焕洲的这句话给抵掉了。“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既已商量好,于是便回去收拾了些细软,约定中南门一起走。 自从兵部的赵施被项弘用计换掉后,冯焕洲就当上了兵部的侍郎,虽然是个小小侍郎,但是在兵部人的孝敬下,短短几天里,他就存下了几十两银子,这银子够他们花上一阵子了。冯焕洲收拾了简单的衣服,背着一个小包裹,跑出了兵部,跳上了房顶,正准备朝中南门走去时,突然响起了一声略低沉的喊声: “焕洲!你要离开皇城?经过我允许了吗?” 冯焕洲全身一震,随后回头一看:“皇上?!”他又四下看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项弘道:“你指的是什么?是你觉得我不会轻功怎么跳上房顶的?还是指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开溜的?” 冯焕洲眼睛盯着项弘,不说话,一番沉寂后,他道:“项弘……” 项弘一愣,第一次听到冯焕洲叫他的名字,但是他并不反感,点了点头,“我听着呢,你如果要走,给我一个理由。”其实,项弘早已经知道了理由,也是因为知道了理由,才赶了过来的。 夜幕森森下,中南门的位置布下了天罗地网,将军府的高手都埋伏在暗处。几个时辰前,萱妃前来找项弘,并且把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项弘很惊讶,他从没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冯焕洲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妖女”,并且这个妖女还是宫内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且不说他全段时间的颓废,最近一段时间的头疼,烦躁不安,全部都是这个妖女引起的!而如今,冯焕洲要和这个妖女一起“远走高飞”? 大将军谢邈对这宫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第一他是武将,无论在宫内做什么举动都会被认为插手文臣的事;第二,他现在举棋不动才是最佳制衡的方案。 宫内的将军谢芜,虽然与他同姓,但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谢邈不动手,这谢芜就不敢动作。谢芜不动作,那么与他同心的安国公崔和安就不敢动作。 但是这几天,谢邈听说崔和安在宫内偶尔有小动作,并且和宫中一名女子来往频繁,并且这个奇女子深得摄政王曹禄中的赏识,非但如此,此女子还和宫里一向不掺和杂事的司马丞相司马路偶有来往。 谢邈本来十分头痛,但是经由项弘一解释,全然知道了。 然而,此一举的输赢,全在冯焕洲身上了!所以,项弘不得不亲自出动。 “我自小与你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并且,我冯焕洲指天发誓,对你绝对的忠诚。”冯焕洲说出这一番话。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不辞而别的离去呢?” “我喜欢上了木心儿。” “那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就是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才要带她离开这里。我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利!” 项弘听了这话,深吸了一口气,道:“焕洲,我现在需要你!不是站在一个帝王的位置,而是站在一个好兄弟、好朋友的位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这宫里少了你,我还有谁可以信任?” ------------ 第六十八章 第五节(已改) 冯焕洲听到这话后,全身一颤,如遭雷击。他抬脚走了两步,复而停下来,脑间想了一些事情。 其实项弘的话也只是激将而已,或许对冯焕洲产生了影响,但是明显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你是执意要走吗?”项弘见此,苍白一笑。 “对不起……”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彻底抬步离去。 已经走了七八步的时候,项弘突然道:“焕洲,我才是要说对不起的人。”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语气里没有道歉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冯焕洲愣了一下,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人一击打晕,身体直线掉落,恰好掉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这男子长发到肩,披散着,眉眼间闪烁着一种江湖沙场健将的风格,此人乃是谢家军的一员,原本名为弥渡,因在边疆上被大将军谢邈打败,归顺了谢邈;后来谢邈见弥渡乃是健将之才,便把他编进了谢家军,不但给他了军中职务,还把他调到了自己身边。弥渡虽为边疆之人,但是却十分懂得知恩图报,为了感谢谢邈的不杀之恩和知遇之恩,尽心尽力的为谢邈办事。 此次宫中秘密行动虽然是项弘的主意,但是谢邈似乎知晓他的计划一样,所以安排了弥渡来,一方面让他帮助项弘擒住冯焕洲,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以防有不测之人行歹毒之事。 比如他们此刻在房顶的动静在偌大的皇宫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只不过知道的人都被弥渡打昏过去了而已。 “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弥渡抱着冯焕洲,向着此刻身穿太监衣服的项弘说道。 项弘看了看身上的太监服,他本来十分嫌恶这样的衣服,以前根本就没想过会穿太监服,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就学会了那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把冯焕洲抬到储秀宫偏殿,然后封锁储秀宫。”项弘这样说着,眼中闪烁着的光芒透露出他计谋的自信,说完这话后,他转头道:“弥渡,你知道储秀宫在哪里吗?还有,等下你不是还要去木心儿那里吗?要不然把焕洲交到别人手中吧?!” 弥渡笑了笑,“皇上,这宫里的地形我背了很多遍了!没事,我把冯侍郎送到储秀宫就赶往中南门,相信我!”话罢,微微俯身随后离去。 人前项弘是慢慢的自信,但是人后,他却流露出了不安。他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利用焕洲牵制木心儿,然后木心儿牵制安国公的行动,这样既可以保住朝廷的局势,也会更加利于他今后的学业以及巩固朝中忠臣的势力。 如果是夫子的话,他会怎么做呢?项弘看了看苍穹上没有月亮的朗星天幕,这样想着。 * 微风呼啸着,仿佛是诸多股风流在空中打了结纠缠着,到了跟前时就突然消失了声音。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朗星的光芒也微微发亮,在夜中能看到近处的景物。 “啪”的一声,是树枝折断的声音。祝玉瑾猛地起身,被惊醒,随后她四处一看,自己身处在一个大竹篮里,身下是一些软软的稻草。她不是在吴府吗?不是要被吴秀林脱了衣服吗?怎么会到了这里?祝玉瑾站起身,仔细看了看四处的景象,忽然心中大惊,这原来不是什么大竹篮,而是一个大鸟窝!且这般大小,肯定不是一般的鸟! 心中隐隐的不安,祝玉瑾本想运功跳出鸟窝,然后逃走,但是一用内力,就觉得胸口发闷,使不上力气。恰在这时候,一声鹰叫划破夜空,随后一股狂风袭来,一双大大的爪子朝着祝玉瑾直直的落了下来。 危机时刻,祝玉瑾急忙躲闪,滚到了一旁,身体压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人头骨!她大惊,旋即站起身,可就在惊慌的时候,感到背后一阵杀意。 这巨大的黑影一双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把祝玉瑾当成了不速之客。 “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里!但是我对你丝毫没有恶意。”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用,但是也总比干等着强。此时此刻,祝玉瑾才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着星河师兄好好学习驭兽之术。 说来当时可笑又可气,那星河师兄说:“玉瑾!师兄我教你一个厉害的驭兽之术!到时候你可以召它们过来,轻松的化解危机!要不要学?” 驭兽之术乃是昆山派绝不外传的技能,且要看个人体质,如果不适合学驭兽之术的人,就有可能被这术反噬,也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眉妙心的哥哥就是这么死的)。而祝玉瑾没有被大师傅选中学驭兽之术,她当时偏又对这个感兴趣,于是连连点头,“真的吗师兄?真的吗?” 周星河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当然是真的!不过,师兄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就偷偷教你!” “什么条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祝玉瑾十分雀跃的说道。 “那就是在师兄这里亲一下!”说着,周星河指了指自己的唇。好吧,他实际上是想指耳朵的,但心里面想着是嘴,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不敢说出来啊,不敢说出来偏又总是想,于是导致思维暂时混乱,手指错了地方。 祝玉瑾脸上仿佛晚霞一般,慢慢的通红慢慢的通红,最后她低下头。 当时周星河见祝玉瑾低下头不说话,以为她在考虑,于是心中窃喜,将错就错、顺水推舟的道:“怎么样?师妹,你同意了……” 话还未完,就听到刺啦一声。这个是……拔剑的声音! “哎呦哎呦,师妹,师妹,好师妹,玉瑾,你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你师兄我绝对是开玩笑的!绝对是……”话未完,周星河脚底生风一样,赶紧跑,因为那剑已经朝着他挥了过来。 祝玉瑾便追着边挥剑,空中喊着:“周星河!你别跑!吃我一剑!” 两个人追了半个山头,突然就碰到了辛斐然。辛斐然见祝玉瑾气喘吁吁,于是问她怎么了。 祝玉瑾就停了下来,收回了剑,恢复了平静的神态,笑着说没什么,随后便跟着辛斐然一同前往药园了。 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小小的事情,在周星河的心理产生了一个结,那就是他在玉瑾心中的地位永远没有辛斐然高。这也是后来周星河不喜欢辛斐然,乃至在鹿北森林的木屋里遇到后刀剑相向的始点。 自此后,每当周星河提起要教祝玉瑾驭兽之术时,她就死活不同意,哪怕他是认真的,真心的,什么都不要的教她,她都不愿意。 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碰硬了,于是祝玉瑾摸了摸腰间,准备抽出剑来,但是摸了两下,都没有摸到,一看,腰间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 看来今晚莫名其妙的要死在鸟窝里了。 正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鹰啸,这声音虽然没有黑鹰的大,但却十分的响亮,仿佛号角一般。祝玉瑾一愣,这个不是小灰的声音吗?恰好黑鹰袭击祝玉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下一秒,小灰便飞进了鸟窝里。 小灰先是到黑鹰跟前扑棱了几下翅膀,叫了几声仿佛吩咐交待一般,随后小灰看到祝玉瑾站在那里已经醒了过来,于是开心的飞了过来,到她的肩头上,一直蹭她的脖子,直把她逗得开心大笑。 随后,小灰飞到了鸟窝的一旁,用爪子抓出了一个长条的东西,递给了祝玉瑾,祝玉瑾接过一看,这不正是她的寒光剑吗? 根据情形来看,应该是小灰叫来了黑鹰,然后把她从吴府里救出来了。 祝玉瑾坐在黑鹰的背上,朝着黑鹰飞去。她还在想,这黑鹰如此厉害,想必那两个魍魉教的人已经死了吧?不知道皇宫里现在怎么样了,从现在的距离朝着皇宫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那片天空里浮动着一些不可预知的怪物一样。但比起这个,她更着急父亲现在的状况。 * 自从到了皇宫里住,司马洛柔很少回皇城的司马府了。此次回来,她没打算多住,虽然带了很多衣物和宝物,但都分给了其他姨娘和姐妹们。司马洛柔心中隐约觉得不安,仿佛被人骗了一样,但是脑袋里有一块的记忆仿佛模糊了一样,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呢?司马洛柔回司马府后,向她的父亲司马丞相献计说去摄政王府请安,在请安之际提起祝熹之子祝玉瑾伤害吴上卿的事,并以此添油加醋的说,随后误导众人把错误全压在祝玉瑾身上,如果做得绝的话,最好的结果就是祝熹被弄死,而祝玉瑾悲痛欲绝! 说出这样的话时,司马洛柔自己也很吃惊,甚至怀疑自己身体里藏了别人,但是这样的话的确是从她空中说出来的。 司马路也有些疑惑的道:“柔儿,你是不是在皇宫里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你知道父王我从不掺和曹禄中的事的。” ------------ 第六十八章 第六节(已改)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却对我无动于衷,而那个冯焕洲三言两语就俘虏了你的心呢?”柳敏不顾眉妙心的攻击打在他的身上,有些痴迷的这样说道。殊不知,越是这样纠缠就越让人生厌。 但是人的心里有时候就是这样,柳敏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被眉妙心讨厌,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止不住自己的这个想法。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焕洲!仅仅而已!”眉妙心停下挣扎的动作,企图给柳敏讲清这个道理。 “哼,恐怕那个冯焕洲都不会来了!”柳敏的脸庞上浮起一丝阴森的笑意。仿佛是所有的计划都悉数在心一样。 似乎有一棒击在了眉妙心身上一样,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你对焕洲做什么?”怪不得她怎么迟迟等不到冯焕洲,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而柳敏杀伐决断、心狠手毒的做事风格眉妙心是很清楚的。 从来都是她毁了别人的幸福快乐,这样被人毁了自己的幸福快乐还是第一次! 柳敏突然闻到了一股别样的香味,心中一惊,刚要躲开,又突然觉得胸口一痛,被针扎了一样,他松开了抱着眉妙心的手,一下跪在了地上,头脑开始发昏。 “心儿,别,被这样做,我有事和你说……” “有什么事说?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因为你的话都会成为我了解你的武器!”说着,眉妙心从怀里抽出了一把短刃。 “哈哈哈……”柳敏发出一阵闷闷的笑。“没想到我柳敏为你做了这么多,结果却因为一个外人而被你杀死?” 听了这话,眉妙心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方面对柳敏的痴情痴心感到可怜,另一方面为他杀了冯焕洲而感到愤恨。“我感谢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但是,焕洲他不是什么外人!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他是我未来幸福的所在!而你,就这样毁了他!” “我没有……”柳敏忍着胸口传来的闷气,有些艰难的说道。但是更为听到眉妙心这番话而觉得心痛和心灰意冷。他柳敏原本不想求什么回报,因为为了喜欢的人而牺牲某些东西是值得的,但是看到冯焕洲轻而易举的超越了他的地位,叫他心里难以平衡,所以才会从后面抱住眉妙心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到有人猛地从半空落在,发出“咚”的响声,且有微微的烟尘浮起来。 “谁在那里?”眉妙心背手而立,把短刃藏在身后,看着夜色中只有一个轮廓的男子,说道。 “在下弥渡,特来通知眉妙心姑娘,冯侍郎不会来了。”烟尘散去,弥渡硬朗的脸庞出现在眉妙心的眼帘里。 眉妙心看清了弥渡的容貌后,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发现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于是警惕性提高,“哼,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号,倘若你再敢说关于冯焕洲的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弥渡一笑,“眉妙心姑娘,恐怕现在只有两条路你可以走,一条是乖乖的跟我回储秀宫,一条是死在这里。” 眉妙心和柳敏俱是一愣。 柳敏缓缓站起身,审视着弥渡。他发现这个弥渡十分健壮,且全身上下似乎环绕着一种难以抗衡的力量,像极了传说中的金刚罩,于是便劝道:“心儿,这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为好!” 弥渡的话充分挑起了眉妙心的好斗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能从她的手下逃脱的,不,准确来说,还没有什么人能逃脱的了魍魉教镜虚堂的“虚迷幻花”的。 “你若害怕了尽管可以逃走!”眉妙心侧头对柳敏说道,随后朝着弥渡亮出了那把短刃。 柳敏被她这话噎住,有些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又不能对眉妙心说解开他身上的虚迷幻花,因为一旦开口,眼前的男子就会有所警惕的,这样一来,镜虚堂的功夫就失败一半了。 “哦?看来你这是选择死在这里了?”弥渡看了看柳敏后,对着眉妙心说道。话完,便不再多说,挥起拳头便朝着眉妙心冲去。 什么怜香惜玉什么闭月羞花,弥渡都不管,因为在一场打斗里不讲性别之分,只讲谁的功夫更好! 眉妙心的短刺挥舞着,仿佛飞在半空中的蜂鸟一般,魍魉教短刺的特色就是攻势又快又稠密,让人措手不及。 弥渡轻松的躲避着眉妙心的攻击,但面对这么稠密的挥舞,难免不会不受伤,在他的肩头处,被划了一道伤口。 柳敏看到弥渡被眉妙心的短刺划伤后,心中松了一口气。眉妙心也不傻,她知道这个男子的功夫在她之上,所以在展开攻势之际,就在短刺上面抹了虫毒,如果对方被划伤,就随机能发动虚迷幻花。 ‘啪’的一声,眉妙心把短刺扔在了一旁,随后看着弥渡,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经文,又仿佛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弥渡见了此景,一愣,随后头脑开始发昏,身体也逐渐的发软发麻,所有的症状都是从肩头传来。弥渡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口骂道:“妖女!卑鄙!” 眉妙语脸庞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清新的脸庞与她的行为背道而驰,仿佛是有两个人藏在体内一样。“现在,是谁要死在这里了?” 弥渡摇摇头,不行,如果再不采取办法的话,他就会彻底沦为被人摆布的空壳!想着,弥渡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痛意和传来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一些,随后弥渡大吼一声,全身抖了抖,从丹田处涌起一股浩然之气,滚动到全身各处。 强大的气势让眉妙心愣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不但独自解开了她的虫毒,且还能发出这样气势庞大的内力。这是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弥渡并不是解开了虫毒,而是暂时把虫毒封闭在身体的一个位置,然后利用浩然之气打通了已经封闭了的气脉。 就在眉妙心愣住之际,弥渡已经一拳朝她打了过来。紧急时刻,柳敏猛地提步而起,跑到跟前,挡在了眉妙心跟前。 弥渡猛然停住了攻势,“无关的人让开,要不然别怪我弥渡手下无情。”弥渡是很有原则的,也是谨遵了谢邈的吩咐,谢邈让他不要杀害无关事情的其他人。现在的计划是逮捕眉妙心,所以没必要杀其他人。 柳敏微微侧头对眉妙心大喊道:“你在发什么愣!快解开我身上的毒!” 眉妙心醒神,手指凑到唇间,用力一咬,把指尖的血抹在了柳敏的脖颈上。 瞬间,柳敏的力量从身体各处喷薄而出,他朝着弥渡攻去,连连打出了多枚冰针,且速度如离弦之箭。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冰针到了弥渡跟前不远处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随后落在地上摔碎,化成了气体。 柳敏见此,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如今正面相斗肯定是打不过弥渡了,只有利用左右夹击的办法了。于是柳敏转头看了眉妙心一眼,示意她也过来,两人一起合力攻之。 眉妙心会意,从地上捡起了短刺,首先攻打了过去,稠密的攻势展现在弥渡眼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然后柳敏利用轻功快速的跑到了弥渡的身后,把指尖化作一根冰针,猛力朝着弥渡的后颈上刺去。 眼看要得手之际,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猛力抓住,而后不及他反应,就被人猛力抛出,撞在了中南门的墙上,摔在地上,一声闷哼。 眉妙心见柳敏这么简单就被撂倒,瞬间也明白了力量的悬殊,但是她并没有逃走,而是越战越勇的冲了上去,却被弥渡一下抓住了脖颈,把她提了起来,看着她,说道:“你在这宫里用这个妖术害了多少人?还企图害死祝少傅和皇上吗?哼,痴心妄想!” 柳敏见眉妙心被擒住,挣扎着站起身,想要继续攻打,却被弥渡踩在了脚下。弥渡一掌把眉妙心打昏了过去,放在了地上,随后一把揪住柳敏的头发,道:“你这个不阴不阳的家伙,我是不是现在杀了你以绝后患的好?”他这语气不是犹豫,而是要执行。 伸出两根指头,准备戳向柳敏的太阳穴,恰在这时候,有人落在了中南门的墙上,随后跳下来,道:“弥渡大侠,手下留情。” 弥渡转头看了看,见来人身穿太医服,手中并未拿任何武器,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于是一笑,“莫非是柳太医?” 柳如云拱了拱手,“正是在下。”他虽然心中疑惑弥渡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却不开口问,只道:“弥渡大侠要的不是这女子吗?与我堂兄并无关系;我堂兄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弥渡审视了柳如云一眼,松开踩着柳敏的脚,道:“很好,如果你能接我一拳,我便放了你堂兄。”弥渡隐约感觉到柳如云不对劲,便想给他一拳以防出现什么不测不好应对;只不过是找了个理由罢了。 柳如云点了点头,便让弥渡出招。弥渡运掌,使出了三分力。 柳如云用掌接住了那拳头,力量传到了他的胸口,仿佛有大量的气体灌入身体一般,口中一股咸味,竟是血腥味! ------------ 第六十八章 第七节(已改) 柳如云用掌接住了那拳头,力量传到了他的胸口,仿佛有大量的气体灌入身体一般,口中一股咸味,竟是血腥味!他忍住奔涌而出的血,脸色镇定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接住了你的拳头,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弥渡看了看柳如云,收住掌势,心中想道这人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是也是条汉子,“嗯,我弥渡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的。”话完,一把背起地上的眉妙心,跳上中南门,朝着储秀宫的位置跳去。 柳敏挣扎着起身,喊道:“别走!有种你站住……” 话还未完,就被柳如云一脚踩倒,随后猛踩了几脚,仿佛是撒气一般,口中念叨着:“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个妖女!?” * 此时,摄政王府里,司马路已经连夜赶到了,先把贡品递给李三阳,随后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并且道:“像这种对自己子女管教不严,教子无方的人一定要严惩!对现在的王朝有影响不说,恐怕到了下个王朝,会演变成一种恶行!”说到“下个王朝”时故意直视着曹禄中。 曹禄中自然是明白司马路的话,这话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听着却是异常的舒心,加上一同前来的安国公等人也都赞同司马路的观点,于是曹禄中便大手一挥,道:“这事就交给安国公处理了!” 在朝中,安国公崔和安和闵亲王项闵乃是死对头,而众所周知,祝熹不管在行为和政事上都是支持项闵的。虽然崔和安不敢明的对付祝熹,但是暗中还是可以动动手脚的,比如可以在兵部吩咐一下人,下点药之类的。不过,这个动动手脚的计划还是眉妙心告诉他的,他也觉得眉妙心的主意太好了。 “摄政王,微臣担不起这个大职,如果说要掌管此时,微臣还是觉得将军谢芜最适合,毕竟现在祝熹是在兵部。”崔和安躬了躬身说道,他这是在推脱责任,一来怕惹祸上身到时候不管面对祝玉瑾还是大将军谢邈都不好争辩,二来是他已经对祝熹动了手脚,何必再动手脚呢? 曹禄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崔和安,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样,点了点头,“也好,那就交给谢芜将军处理吧!”话完,吩咐李三阳前去兵部传话。 司马路在一旁附和道:“摄政王英明。”说着这话,顿了顿又道:“祝少傅身为其子,打伤了吴上卿之子,其罪不小啊!”话完,看了一眼吴广忠。 吴广忠知会了意思,说道,“对!摄政王!微臣觉得,如今小皇上已经定型,再也翻不起大浪花,既然如此,还留着祝玉瑾有何用?不如一刀……”说着,吴广忠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曹禄中想了想,面露难色,一来他觉得吴广忠的话有理,但是二来,他觉得项弘现在的状况十分不稳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项弘已经十分相信祝玉瑾。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杀了祝玉瑾,而是利用祝玉瑾去试一试项弘,比如让祝玉瑾去用慢性毒药害项弘。 吴广忠,崔和安和司马路看到曹禄中面露难色,正想开口继续说祝玉瑾的无用之处,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女子的喊叫,众人的神情都聚到了殿外。 只见殿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素白衣衫,外披淡粉棉衣的女子,身后跟着畏畏缩缩劝阻的太监。 曹禄中的眉头一皱,“芙儿,别闹!没看到父王正在商议事情吗?”说着,对一旁的侍卫喊道:“来啊!把郡主扶回去休息!” 曹芙蓉非但没有听话,反而一步走进了殿中,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含泪的道:“父王,请听儿臣一言。” 曹禄中站起身,上前扶起曹芙蓉。他第一次看到宝贝女儿这么难过的流泪,以前流泪时的原因不是气恼就是撒娇赌气。“站起来,父王听你说就是!”想必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父王,你切不能听信那个无耻之徒的胡言乱语!他不但骗了你,还企图利用儿子的不幸来污蔑他人!”曹芙蓉说着,满脸愤怒的看着吴广忠说道,眼睛通红仿佛发怒的豹子。 曹禄中看了看曹芙蓉又看了看吴广忠,道:“怎么回事?” 吴广忠急忙跪下,道:“摄政王,微臣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啊……” “骗子!你儿子为何会被祝少傅打成残废?你怎么不把你儿子强抢民女,好色成性的事说了与父王听?你怎么不把你儿子险些强暴我的事说了与父王听?!” 这话一出,在场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吴广忠自然是知道儿子干了什么勾当,亏他儿子吴秀林还说当时曹芙蓉被吓傻了可能记不起他强暴她的事,但是如今看来……。 “芙儿,你……”曹禄中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了,他难以置信,天下谁人不知她是他曹禄中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行为!? “父王,儿臣没有向您提起过,是怕丢您的脸,但是如今这个混蛋不但混淆视听,而且还诬陷他人,倘若不是儿臣恰好噩梦醒来到殿前,恐怕这混蛋已经得逞了他的阴谋!”曹芙蓉泪水涟涟的说道。她哭得痛心的模样让曹禄中十分的心疼。 曹禄中看着吴广忠说道:“这一切属实吗?你还有什么话说?”声音尽管十分平平,但是却隐藏着重重的杀机。 吴广忠跪在地上全身发抖,身体颤颤的道:“摄政王……微臣知罪,微臣愿意替犬子接受惩罚,请摄政王放过犬子吧……” “这么说,你承认这一切了?”曹禄中眼中闪烁着深寒。 吴广忠几乎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是……” “来啊!把这个叛逆之徒拉出去,明日斩首示众!连同吴府上下一同凌迟!”曹禄中大手一挥的说道。 第七节 这个决定太突然,也太让人心寒胆颤。 曹芙蓉知道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尽管她心中十分痛恨吴广忠和吴秀林,但是父亲这个决定未免太重了。但是她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因为她刚刚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要把吴广忠扒皮抽筋一般。 吴广忠被侍卫拉出去之际大声喊叫,大声求命,其喊叫声撕心裂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死不足惜,但是要让他吴家留条根,可曹禄中脸上冰冷,丝毫没有更改的意思。一时间连其他人也觉得有些过分,可能是唇亡齿寒,安国公崔和安开口说道: “摄政王,这个决定未眠太草率了,吴上卿虽然没有很大的功劳,但是最起码对您是尽心尽力,忠心不二。”说着这话,崔和安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发现曹禄中的脸上并未有其他表情出现,于是便继续道:“摄政王不妨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曹禄中冷笑一声,“本王有什么需要他将功补过的?难道他的能力在本王之上吗?本王需要他来将功补过?”言语里带着一种冰冷和讽刺,让崔和安无话可说,也不能再说什么。 曹禄中本来也想把吴上卿给放了,或者像崔和安说的那样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他心爱的女儿,差点被人给毁了清白!这且不说,吴广忠的儿子吴秀林难道不知道芙儿是他的女儿吗?明明知道还企图强暴他女儿,这不是从心里不把他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吗?这样不把他摄政王放在眼里的人还留着何用? “拉下去!”曹禄中大手一挥,说道,“谁再替他求情,与其同罪!” 吴广忠被侍卫拉了下去,临出殿的时候,可能吴广忠也知道无力回天,便仰天大笑,“曹禄中啊曹禄中!你这个冷血的蠢蛋!你不知道杀了我是走了多么错的一步棋!你不会成功的!你一定不会成功的!小皇帝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的……” 话未说完,吴广忠便被侍卫敲碎了下巴,随后拖着离去。 吴广忠的话似乎对曹禄中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转头对曹芙蓉笑道:“芙儿,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曹芙蓉既不能表现出惊喜,更不能表现出惊恐,她只得点了点头,“还行。”说着,曹芙蓉突然想起了一桩事,猛然道:“父王,既然事情的主因是吴广忠,那么祝老丞相和祝少傅岂不是无辜的吗?” 曹芙蓉脸上闪过的吃惊被曹禄中看在眼里,他眼中闪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算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这么问?” “因为…因为…祝少傅是儿臣的蓝颜知己啊!”曹芙蓉总算想到了回应的话,便脱口而出。她的意思是,既然吴广忠死了,那么就应该立即放了祝熹,顺便还祝玉瑾清白。曹禄中也知道曹芙蓉是这个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这么做。 正说着,突然李三阳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殿里,正想禀报,看到了曹芙蓉在殿上,便突然止住了声音。 曹禄中让他有话直说。 “禀摄政王,祝熹刚刚死了。”李三阳言语中有些小小的吃惊。 其他人俱是一惊,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能预料到的事。 唯有曹芙蓉,她如遭雷击,“怎么会死?!”脑海里似乎下一秒就想到了祝玉瑾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模样,想到这样的场景,莫名的她心中仿佛针扎一样。她不想看到祝玉瑾这样才冒着被天下人嗤笑的风险与父王说了自己差点被吴秀林强暴的事,但是如今得到的结果…… 此刻,祝玉瑾已经到了皇宫里’黑鹰在皇城外就把她放了下来,随后消失在了夜幕中,唯有小灰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双月色下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父亲一定是被吴广忠关到了兵部或者刑部,她本想直接奔到那里去,但是运功跑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腿脚一软,眼前发黑,险些摔倒,于是急忙蹲下身。 小灰也是吃了一惊,落在地上,叫了一声,仿佛问祝玉瑾怎么了。 祝玉瑾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话罢,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 ------------ 愚人节福利... 小时候,姥姥经常给我讲故事,在她所讲述的怪谈故事中,有个传奇的女性――桐婆婆。 桐婆婆是当时七里八乡闻名的接生婆,人们都很敬重她。这一年,因为上了年纪,桐婆婆便决定不再接生了。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人们虽然觉得惋惜,但也很尊重她的决定。 就在桐婆婆宣布不再接生的第二天,半夜时分,她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桐婆婆的儿子去开门,不一会儿,儿子便来敲她的门:“娘,您出来看看吧。” 一听儿子这语气不一般,桐婆婆忙起身,披着外衣走了出去。月光下,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桐婆婆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道:“婆婆,求您救救我家夫人。” 虽然桐婆婆说了不再接生了,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就应了。中年男子说,他们家主人姓胡,要生的是胡当家的少奶奶。 附近几个村庄是有几家姓胡的,但是却没听过什么姓胡的大家。儿子劝她别去,但桐婆婆却答应了。 马车虽小,却豪华得紧,全是由上乘的丝绸铺成。桐婆婆十分新奇地打量了一番后,掀开小帘子往外看,却看到外面有一团似火光又不像火光的东西。 “这是咋回事儿?”还未等桐婆婆问出声,马车忽然猛地一颠,像是从半空中坠下。 桐婆婆再次掀开帘子,只见马车正在一个荒野的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孤零零的大树,这树足足有六人环抱那么粗。桐婆婆记得这个地方,是村东头没有开发的地皮。 “你咋到这地方了?”桐婆婆看着中年男子问道,心中开始有些戒备。不料,中年男子递过来一个黑色布条,又是毕恭毕敬地道:“婆婆,委屈您捂上眼睛。” 桐婆婆接过布条,道:“你不是想绑票吧?” 中年男子道,“婆婆多想了,我主家住处隐秘,很少对外人公开,所以要委屈您从这里捂上眼睛了。” 桐婆婆想了想,便接过了布条,不过她留了一个心眼,系布条时,留了一个缝隙。 马车又行走了起来,但这次,却像是在向上攀爬一样。桐婆婆偷偷向外看去。外面是繁茂的枝叶树干,但这些枝叶树干像是长在半空中一样,没有根基。 最后,马车停了下来,中年男子没有让桐婆婆拿下布条,一直把她引领到大门内,才让她拿下布条。 但桐婆婆透过缝隙还是看到了,胡家很气派,像是独户住的房子,十分大,且在房顶的向围,有很多枝叶树干包围着,像是建在树林里的鸟窝。 2不会哭的新生儿 桐婆婆一拿掉布条,便被满屋的珍奇异宝闪了眼,不停地唏嘘感叹。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宅子的四周都是透明的,仿佛是传说中西洋来的玻璃一样。 桐婆婆一时间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直到堂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仆人来请她进去。 临进去时,有个仆人端了个木盘过来,木盘上放着一个老花镜,那仆人道:“听说婆婆老花眼,戴上这眼镜吧!” 桐婆婆戴起来试了试,感觉很不舒服,便看向那仆人,不想,那仆人却变成了一个狐狸脸的人,吓得她一个趔趄,赶紧摘掉了眼镜。仆人立刻来扶她,桐婆婆再看时,对方却还是人脸模样。 这种种迹象,让桐婆婆心中七上八下。 进了里房,桐婆婆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漂亮妇人,满脸的汗湿了头发,身旁守候着几个仆人。桐婆婆上前一看,发现妇人是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了。 她让仆人去多打些热水来,自己则指导着妇人何时用力何时吸气。不消片刻,胎位正过来了,水也打过来了,桐婆婆用手测了测水温,道,“这是凉水啊!我要热水!” 仆人们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这个时候,那妇人说话了,“婆婆,这孩子不用热水。”声音竟是千娇百媚,但却气若游丝。 正说着,桐婆婆低头看了一下,孩子已经快要出来了,便鼓励妇人用力。 终于,孩子顺利地接生出来了,桐婆婆看了看,是个男孩。很多新生婴儿刚出生时不会啼哭,这个时候,接生婆就会在新生儿的屁股上打一下,让他们哭出来。 可是当桐婆婆把新生儿反过来打屁股时,却发现新生儿屁股上长着一个小尾巴,长尾巴的新生儿她见过,但却没见过打了屁股不但不哭,反而发出“嗷嗷”叫声的。 突然,桐婆婆想起刚刚戴了老花镜时看到的景象,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这是到了“狐仙”家里?说起来,他们正姓胡(狐)! 桐婆婆心中正想着这些,突然那妇人有些生气,道:“为什么打我的孩子?把孩子给我!快把她轰出去!” 仆人把孩子抱了过去,递到了妇人怀里的同时,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那妇人赶忙道歉,并让仆人请桐婆婆到厅里喝些茶水。 3奇珍异宝 桐婆婆此时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敬畏,那仆人出来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她自然不敢怪罪。 仆人道,“婆婆,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待我去给您弄些蛋汤来。”话罢,径自离去了。 桐婆婆也觉得有些口渴了,便没有拒绝,坐在厅堂里,她看了看四周,觉得奇怪。一般来说,女人要生孩子了,门外或客厅里总会坐些人等着消息,最起码孩子的父亲要在的,可是为什么这家人没什么动静? 正当她心中七上八下地猜测着时,仆人端上来了一碗蛋汤,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说是香味又不是特别香,碗里浮着几个荷包蛋,且这荷包蛋出奇的小,像大拇指指甲那般大。 桐婆婆尝了尝那小荷包蛋,一股腥酸味,难吃极了,她吃了一个喝了些汤便放下了。恰在这时,刚才带她来的中年男子进来了,首先对着桐婆婆鞠了个躬,道了声谢,后来又介绍了一下自己。 原来这个男子叫胡德,是这大宅的管家。接着,两三个端着大红木盘的仆人走了过来。 这三个木盘上面,一个放着宝玉翡翠等贵重珠宝,一个是刚刚戴过的老花镜,另一个放着的是月牙马蹄、犀牛角之类的东西。 胡德道:“我家夫人很感谢您,这点报酬还希望您收下。” 桐婆婆吃惊万分,虽然她有些贪心,可老实了一辈子,断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于是便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胡德劝了半天,见桐婆婆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道:“那您挑一件也好,否则传出去我胡家以后还怎么立足?” 桐婆婆也觉得有理,眼睛瞄了一下那三个红盘,看到了一个十分小巧的圆形镜子,心中想着家中媳妇正缺个像样的镜子,便收下了。 4回程 说话间,天色有些亮了,因为屋子四周都是透明的,所以烛光显得有些暗淡了。突然,一个仆人跑来对胡德耳语了几句话。胡德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摆手让仆人下去了。 “婆婆,本来是想留您过夜的,但是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送您回去吧!”胡德道。 桐婆婆连忙答应了。 出了大门,临上马车时,胡德又递过来一个黑色布条,桐婆婆笑了笑,准备戴上之际,胡德说:“婆婆不要见怪,主人吩咐的规矩。我们下人也是照办的。” “没事没事!” “今晚的事请您务必不要说出去。”胡德说罢,刚要启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婆婆,您是明白人,又心善,我想给您提个醒,十天之后,会有一户姓余的请您去接生,您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要去。” 桐婆婆刚想问他原因,马车便启程了,且走得很急。行了一会儿,马车似乎慢了些,行得也很平稳了,桐婆婆被告知可以拿下布条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些小贩的叫卖声,似乎是早市,这顶多算是五更天,早市有这么早? 想着,桐婆婆便掀开小窗布帘,往外看去。只见一旁摆了许多小摊,老板都穿着古式的袍子。马车恰好走到一个卖盐的摊位前,桐婆婆便道:“嘿,师傅,你们咋出摊这么早啊?” 那个卖盐的脸色惨白,没有搭理桐婆婆,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依旧叫卖着。桐婆婆正在纳闷,忽然车身猛烈晃动,晃得她七荤八素,差点昏过去。 马车晃了好一阵子才停,桐婆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山沟里。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离家已经不远了,便慢慢朝家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儿子和媳妇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见桐婆婆回来,儿子媳妇忙迎了上去,问她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桐婆婆没有回答,一脸倦容,只说想睡觉。 这一睡,睡了将近一天一夜,次日醒来后,桐婆婆觉得全身舒畅,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沉重了,似乎是年轻了许多。儿子媳妇见了她后也吓了一跳,他们发现桐婆婆的脸色居然有了些许光泽。 桐婆婆细细想来,或许是在姓胡那家吃的蛋汤的缘故。 没过几天,这样的奇事传遍了村庄,人们都来看桐婆婆,询问是怎么回事。桐婆婆本来想瞒着,但是被问得多了,便把她半夜去姓胡那家接生的事说了出来。 5奇怪驻颜术 人群里有个男的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六人抱的大树在哪里。” 这人这么一说,许多人来劲了,一同去了那片未开发的荒地去看。大家走了很远,终于看到了那棵大树,却没看到桐婆婆说的那姓胡的人家。 有人说是桐婆婆入了化境,或者是做了梦,还有人说她是撒谎。 桐婆婆一听这话一阵紧张,她一紧张就会冒虚汗,于是随手往怀里掏手帕,却怎么也没找到。忽然,她想起那天晚上刚接生完后用了那手帕擦汗,于是,便让她儿子爬到树上看看有什么东西。 儿子“噌噌”地爬到树上,下来后道:“娘,上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发现你的手绢在一个树枝上,但是够不到。”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倒抽冷气,另一个青年爬上树去看,真的看到很高的一个枝丫上面挂着桐婆婆的灰色手绢。 这事不胫而走,被传得神乎其神。 过了几天,也是半夜时分,有个中年人来敲门,请桐婆婆前去接生。来人明显是富户大家,指着马车上的礼盒说,只要桐婆婆去接生,这些宝贝都是她的。 儿子媳妇看得眼都直了,怂恿桐婆婆去接生。桐婆婆虽不是贪财之人,但是这么多财物谁不会心动? 她刚上了马车,突然想起来胡德的话,且今天正是“十日后”! “敢问师傅,你主家姓什么?” “我主家姓余。” 听了这话,桐婆婆心中“咯噔”一下,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好了,她略一思量,便捂住胸口,大喊说胸口疼,接不了生。中年人无法,只能将她送回去。 儿子媳妇虽然十分疑惑桐婆婆怎么又回来了,但仍向中年人道歉,而后将桐婆婆扶回了房。 关上门,桐婆婆便将那日胡德的话说给他们听,儿子觉得娘做得对,谁知儿媳却说她迷信,可惜了那些宝贝,并且对着丈夫大骂了一通,说他没出息,而后转身摔门而去,儿子立马追了出去。 桐婆婆的手摸着袖兜里的那块圆形镜子,她本来想把这镜子送给儿媳的,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过了几天,便有消息传来,同村的接生婆王氏被人杀了,据说是给一个大户人家接生,孩子没接生出来,大人也死了,血流了一床,那大户人家便把王氏杀了陪葬。 这个大户人家正是姓余,他家夫人那是胎位不正,无论谁接生都是一尸两命。 6后记 我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变幻的风景,掏出背包里用纸巾包着的一面圆形小镜子,上面的铜色已经发红,背部镶着几个红色的玛瑙,镜面却干净纯澈。 这是我在姥姥古式柱子床的夹层里找到的。 这个是不是故事里桐婆婆从狐仙家拿出来的镜子呢?我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拿起镜子照了照。突然,从那面小镜子里,我看到,侧面的双人软椅上 正坐着一个无头的人…… ------------ 第六十八章 第七节(二) 这个决定太突然,也太让人心寒胆颤。 曹芙蓉知道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尽管她心中十分痛恨吴广忠和吴秀林,但是父亲这个决定未免太重了。但是她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因为她刚刚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要把吴广忠扒皮抽筋一般。 吴广忠被侍卫拉出去之际大声喊叫,大声求命,其喊叫声撕心裂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死不足惜,但是要让他吴家留条根,可曹禄中脸上冰冷,丝毫没有更改的意思。一时间连其他人也觉得有些过分,可能是唇亡齿寒,安国公崔和安开口说道: “摄政王,这个决定未眠太草率了,吴上卿虽然没有很大的功劳,但是最起码对您是尽心尽力,忠心不二。”说着这话,崔和安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发现曹禄中的脸上并未有其他表情出现,于是便继续道:“摄政王不妨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曹禄中冷笑一声,“本王有什么需要他将功补过的?难道他的能力在本王之上吗?本王需要他来将功补过?”言语里带着一种冰冷和讽刺,让崔和安无话可说,也不能再说什么。 曹禄中本来也想把吴上卿给放了,或者像崔和安说的那样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他心爱的女儿,差点被人给毁了清白!这且不说,吴广忠的儿子吴秀林难道不知道芙儿是他的女儿吗?明明知道还企图强暴他女儿,这不是从心里不把他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吗?这样不把他摄政王放在眼里的人还留着何用? “拉下去!”曹禄中大手一挥,说道,“谁再替他求情,与其同罪!” 吴广忠被侍卫拉了下去,临出殿的时候,可能吴广忠也知道无力回天,便仰天大笑,“曹禄中啊曹禄中!你这个冷血的蠢蛋!你不知道杀了我是走了多么错的一步棋!你不会成功的!你一定不会成功的!小皇帝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的……” 话未说完,吴广忠便被侍卫敲碎了下巴,随后拖着离去。 吴广忠的话似乎对曹禄中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转头对曹芙蓉笑道:“芙儿,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曹芙蓉既不能表现出惊喜,更不能表现出惊恐,她只得点了点头,“还行。”说着,曹芙蓉突然想起了一桩事,猛然道:“父王,既然事情的主因是吴广忠,那么祝老丞相和祝少傅岂不是无辜的吗?” 曹芙蓉脸上闪过的吃惊被曹禄中看在眼里,他眼中闪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算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这么问?” “因为…因为…祝少傅是儿臣的蓝颜知己啊!”曹芙蓉总算想到了回应的话,便脱口而出。她的意思是,既然吴广忠死了,那么就应该立即放了祝熹,顺便还祝玉瑾清白。曹禄中也知道曹芙蓉是这个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这么做。 正说着,突然李三阳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殿里,正想禀报,看到了曹芙蓉在殿上,便突然止住了声音。 曹禄中让他有话直说。 “禀摄政王,祝熹刚刚死了。”李三阳言语中有些小小的吃惊。 其他人俱是一惊,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能预料到的事。 唯有曹芙蓉,她如遭雷击,“怎么会死?!”脑海里似乎下一秒就想到了祝玉瑾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模样,想到这样的场景,莫名的她心中仿佛针扎一样。她不想看到祝玉瑾这样才冒着被天下人嗤笑的风险与父王说了自己差点被吴秀林强暴的事,但是如今得到的结果…… 此刻,祝玉瑾已经到了皇宫里’黑鹰在皇城外就把她放了下来,随后消失在了夜幕中,唯有小灰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双月色下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父亲一定是被吴广忠关到了兵部或者刑部,她本想直接奔到那里去,但是运功跑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腿脚一软,眼前发黑,险些摔倒,于是急忙蹲下身。 小灰也是吃了一惊,落在地上,叫了一声,仿佛问祝玉瑾怎么了。 祝玉瑾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话罢,她的肚子就咕咕的叫。 怪不得肚子会叫,原来是饿了,也难怪,她这一天几乎滴水未进,此时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小灰蹭了蹭祝玉瑾,随后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祝玉瑾则坐在地上稍稍打坐。没过一会儿,小灰就回来了,嘴中叼着一个还挣扎着的大老鼠,并且放在祝玉瑾跟前,用爪子抓住那大老鼠,对着祝玉瑾叫了叫。 祝玉瑾睁开眼,吓得叫了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有些花容失色。 小灰歪了歪脑袋,随后爪子抓起大老鼠,再次飞起来,不顾祝玉瑾喊它,就飞走了。正当祝玉瑾等得心急时,小灰飞了回来,口中居然叼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各种瓜果四五种。 祝玉瑾又惊又喜,上前接住那篮子,还有点沉,她宠溺的摸了摸小灰,随后伸手去拿篮子里的水果,突然从篮子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并且伸了伸舌头——竟是一条黄色的蛇! 殊不知,祝玉瑾小时候被蛇咬过,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突然看到有蛇从果篮里伸出头来,她被吓得心跳加快、再加上一天未进食十分虚弱,竟昏倒了过去。 那蛇倒是没有恶意,也十分机灵,见到祝玉瑾昏倒过去,急忙从果篮里爬出来,朝着别处逃去,小灰怎么能让它逃走?三下两下的跑过去追上,一嘴叼住了黄蛇。小灰本可以一口就把这黄金蛇吃掉,但是它心中顾及祝玉瑾,想让这个蛇给祝玉瑾道歉还是怎么的,于是把蛇叼回了祝玉瑾跟前,并且上前企图叫醒祝玉瑾。 这黄金蛇知道斗不过小灰,迸发了动物强烈的求生本能,在小灰去叫醒祝玉瑾那一刻,迅速的扭动着身体逃走,转瞬消失在了拐弯处。 小灰转头一看,叫了一声,如离弦之箭一样追了出去。 就在小灰追着黄金蛇而去后,一个男子带着四个侍卫出现在了祝玉瑾昏倒的地方,男子看了看地上昏倒的祝玉瑾,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说这果篮为何会消失,原来是被祝少傅偷了啊!”男子身穿飘羽绸衣,腰系青玉广坤带,眉眼标致,却有一种纨绔子弟独有的傲气,此男子乃是安国公崔和安的二子崔鹤鸣。 往日里崔鹤鸣都在皇城里活动,很少来皇宫里转悠,今天来皇宫里是奉了父亲崔和安的旨意,要他在宫里寻找蛛丝马迹,并且交代他让他去讨好皇后司马洛柔。 旁人不知道,安国公崔和安却是十分清楚,司马洛柔在没有做皇后的时候可是和崔鹤鸣情投意合,只是曹禄中不知情,把他们两个拆散了。后来断断续续的也有来往,只是来往的时间大部分是晚上。 司马洛柔目前在皇宫里信任的人不多,但这个崔鹤鸣,她还是可以相信的,于是便把她的计划与崔鹤鸣说了。原本维系两个人关系的就是一种互惠互利的肉体关系,如今司马洛柔肯挑开心扉的与他说自己的计划,崔鹤鸣自然是奉陪到底。 那个果篮,是他拿了准备送给司马洛柔的,而司马洛柔平日里最喜欢黄金蛇,于是崔鹤鸣便把黄金蛇藏在了果篮里,准备给司马洛柔一个惊喜,但没想到果篮却在一不留神的时候被小灰抢走了。 “带走!去广坤宫!”崔鹤鸣命令侍卫抬起祝玉瑾,并且朝着广坤宫走去,脸上露出一副得来完全不费功夫的笑容。 去广坤宫的要路过储秀宫,当崔鹤鸣的轿子路过储秀宫时,掀开轿子帘布看了看,发现储秀宫此时十分的压抑森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着,突然轿子猛然摇晃了一下,崔鹤鸣被吓了一跳,顿时开口大骂。 侍卫回道:“少爷,一个丫鬟跑得急,撞了上来。” 恰好听到有个丫鬟在不断的道歉,并且说自己是储秀宫的。 崔鹤鸣听了这话,本想大骂几句,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这偌大的储秀宫里只要萱妃一个人管着,能在这宫中安然无恙,必定是有些本事的,还是不要随便招惹的好,于是,他一摆手,便让丫鬟走了。 这丫鬟乃是一直在萱妃跟前伺候的浅儿。浅儿十分机灵,但却不声张,她走过崔鹤鸣的轿子小窗前,再次的下跪认错。 崔鹤鸣觉得不耐烦,掀开轿子帘布,“再啰嗦把你送去慎刑司!” 在掀开掀开帘布的那一瞬,浅儿看到了崔鹤鸣的脸庞,虽然只是一眼就低下了头,便知道轿子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浅儿跪在一旁,待崔鹤鸣的轿子走远后,才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进了储秀宫。此时储秀宫里为什么气氛紧张,原因在于储秀宫里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冯焕洲,一个是眉妙心。 萱妃亲自审问眉妙心,弥渡站在一旁,侍卫和丫鬟一众人都站在外面候着。萱妃本来以为眉妙心会狡辩些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眉妙心什么都招了,并且出乎意料的冷静。 萱妃看了弥渡一眼,似乎在问他眉妙心是否在耍什么花招。 弥渡摇摇头,眼睛眯了一下,他也怀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候,眉妙心却开口了: “原本我是想血洗皇宫,也想报我姐姐与哥哥的仇,但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吗?因为我遇到了焕洲,是他包容了我,并且告诉了我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她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陷入了回忆,“大概是从第一次看到他那一刻,我就已经放弃了复仇了。” 温柔平淡的语气,脸上淡淡的笑容,眼里那种飘忽的憧憬,这个眉妙心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忍不住让人产生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眉妙心? 弥渡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和刚刚不太一样,仿佛屋子里漂浮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但是仔细一闻,又闻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娘娘!” 突然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浅儿慌张的喊叫声。 萱妃眉头一皱,听出来是浅儿的声音,便让她进来。看到浅儿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在地上喘气,她忍不住训道,“浅儿,怎么回事啊,平时稳重的模样去哪里了?” 浅儿抬头看了萱妃一眼,随即低头认错,又道:“娘娘,奴婢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安国公二少爷的轿子朝着广坤宫去了。” 萱妃眼中露出一丝讶然,“安国公二公子?崔鹤鸣?去皇宫的宫殿?”想了想,复而问道:“浅儿,你可看清楚了?” 浅儿点了点头,“奴婢为了看清楚,撞了他的轿子,随后又在轿子窗前不停的道歉,他掀开了轿子帘,奴婢不但看清楚了是他,且还看到轿子里坐着其他人。”浅儿说着,努力想着那轿子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在暗处,她隐约看到那个人穿着白衫。 弥渡听了这话,转头对眉妙心道:“这个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眉妙心一笑,“对,与我有关,这宫里的一切都与我有关。”话完,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弥渡。 弥渡心中隐约觉得有寒意,这个眉妙心年纪不大,但是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却是隐藏了许多猜不透的秘密,这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萱妃听了这话后,对浅儿道:“浅儿,你去养心殿走一趟,把你所看到的告诉皇上,切记不能添油加醋,只说你看到的。” 浅儿点点头,明白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任务,跪拜之后,就退了出去,快步朝着养心殿走去。 * 崔鹤鸣虽然身为安国公二公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却也不是蠢笨之人,他故意把轿子停在了别处,随后和侍卫徒步走向广坤宫。 司马洛柔自小受父亲的熏陶,虽然不能把控整个后宫,但是她的广坤宫还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把藏在广坤宫里的眼线遣走的遣走,处死的处死;所以,崔鹤鸣来到广坤宫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到别的地方。 广坤宫的正殿里,司马洛柔迎接了崔鹤鸣,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崔鹤鸣,发现崔鹤鸣似乎比之前更加有风度,心中不免荡漾,但是她口中仍不满的说道:“崔鹤鸣,你夜间至此,所为何事啊?” 崔鹤鸣笑了笑,道:“皇后娘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来!”话罢,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把祝玉瑾抬了上来。 司马洛柔看到抬上来的是祝玉瑾,首先震惊了一下,随后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怎么会……祝玉瑾不是不在皇宫吗?你怎么会……” 崔鹤鸣大笑一声,“只要你想要,哪怕是星星我也能给你搞到了!”这话完,又道:“这祝玉瑾昏倒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毛跳了跳,似乎有别的意思。 司马洛柔瞬间明白,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挥手让殿里的人抬祝玉瑾下去,自己则走进了偏殿里;临走近偏殿时,回头看了崔鹤鸣一眼。这一眼是千娇百媚,加上她脸色酡红,让崔鹤鸣瞬间心跳加速腹部发热,腿动了动,风一样追了过去。到了偏殿里,司马洛柔在前面慢慢的跑,崔鹤鸣在后面追逐着,一时间两人仿佛游走在花草丛中一般。 ------------ 第六十八章 第七节(三) 萱妃亲自审问眉妙心,弥渡站在一旁,侍卫和丫鬟一众人都站在外面候着。萱妃本来以为眉妙心会狡辩些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眉妙心什么都招了,并且出乎意料的冷静。 萱妃看了弥渡一眼,似乎在问他眉妙心是否在耍什么花招。 弥渡摇摇头,眼睛眯了一下,他也怀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候,眉妙心却开口了: “原本我是想血洗皇宫,也想报我姐姐与哥哥的仇,但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吗?因为我遇到了焕洲,是他包容了我,并且告诉了我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她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陷入了回忆,“大概是从第一次看到他那一刻,我就已经放弃了复仇了。” 温柔平淡的语气,脸上淡淡的笑容,眼里那种飘忽的憧憬,这个眉妙心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忍不住让人产生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眉妙心? 弥渡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和刚刚不太一样,仿佛屋子里漂浮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但是仔细一闻,又闻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娘娘!” 突然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浅儿慌张的喊叫声。 萱妃眉头一皱,听出来是浅儿的声音,便让她进来。看到浅儿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在地上喘气,她忍不住训道,“浅儿,怎么回事啊,平时稳重的模样去哪里了?” 浅儿抬头看了萱妃一眼,随即低头认错,又道:“娘娘,奴婢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安国公二少爷的轿子朝着广坤宫去了。” 萱妃眼中露出一丝讶然,“安国公二公子?崔鹤鸣?去皇宫的宫殿?”想了想,复而问道:“浅儿,你可看清楚了?” 浅儿点了点头,“奴婢为了看清楚,撞了他的轿子,随后又在轿子窗前不停的道歉,他掀开了轿子帘,奴婢不但看清楚了是他,且还看到轿子里坐着其他人。”浅儿说着,努力想着那轿子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在暗处,她隐约看到那个人穿着白衫。 弥渡听了这话,转头对眉妙心道:“这个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眉妙心一笑,“对,与我有关,这宫里的一切都与我有关。”话完,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弥渡。 弥渡心中隐约觉得有寒意,这个眉妙心年纪不大,但是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却是隐藏了许多猜不透的秘密,这更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萱妃听了这话后,对浅儿道:“浅儿,你去养心殿走一趟,把你所看到的告诉皇上,切记不能添油加醋,只说你看到的。” 浅儿点点头,明白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任务,跪拜之后,就退了出去,快步朝着养心殿走去。 * 崔鹤鸣虽然身为安国公二公子,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却也不是蠢笨之人,他故意把轿子停在了别处,随后和侍卫徒步走向广坤宫。 司马洛柔自小受父亲的熏陶,虽然不能把控整个后宫,但是她的广坤宫还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把藏在广坤宫里的眼线遣走的遣走,处死的处死;所以,崔鹤鸣来到广坤宫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到别的地方。 广坤宫的正殿里,司马洛柔迎接了崔鹤鸣,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崔鹤鸣,发现崔鹤鸣似乎比之前更加有风度,心中不免荡漾,但是她口中仍不满的说道:“崔鹤鸣,你夜间至此,所为何事啊?” 崔鹤鸣笑了笑,道:“皇后娘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来!”话罢,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把祝玉瑾抬了上来。 司马洛柔看到抬上来的是祝玉瑾,首先震惊了一下,随后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怎么会……祝玉瑾不是不在皇宫吗?你怎么会……” 崔鹤鸣大笑一声,“只要你想要,哪怕是星星我也能给你搞到了!”这话完,又道:“这祝玉瑾昏倒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毛跳了跳,似乎有别的意思。 司马洛柔瞬间明白,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挥手让殿里的人抬祝玉瑾下去,自己则走进了偏殿里;临走近偏殿时,回头看了崔鹤鸣一眼。这一眼是千娇百媚,加上她脸色酡红,让崔鹤鸣瞬间心跳加速腹部发热,腿动了动,风一样追了过去。到了偏殿里,司马洛柔在前面慢慢的跑,崔鹤鸣在后面追逐着,一时间两人仿佛游走在花草丛中一般。 第八节 如此不伦之事,倘若被宫内任何人泄露出去,司马洛柔乃至一族都要被处死,即便是项弘如今并没有宠幸司马洛柔,即便是项弘如今手中没有实权,曹禄中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大白于天下。但所幸,司马洛柔有些手段,再加上崔鹤鸣在皇宫里也是有权势的人,他们的秘密被很好的保密了。 过了一会儿,司马洛柔脸色酡红的从偏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崔鹤鸣,两人眉来眼去,且时不时的打情骂俏,甚至崔鹤鸣还说:“小娘子,要不要再和夫君玩一次啊?” 惹得司马洛柔娇笑连连,拳头轻轻落在崔鹤鸣身上。 正说着,有个叫霓儿的丫鬟过来禀报:“娘娘,祝少傅已经醒来了。此时正在东华堂。” 司马洛柔点点头,示意丫鬟下去,随后转头对崔鹤鸣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看看你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崔鹤鸣点了点头,信口说道,“这个任务还不简单?你等着吧!”说完这话,跑出了广坤宫偏殿,朝着另一处殿院跑去。司马洛柔则是慢悠悠的朝着东华堂走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蝶花百褶裙的女子快步朝着司马洛柔走了过去。司马洛柔转头,笑着正要说话,但话没出口,笑容就僵住了,道:“曹芙蓉?!你怎么来了?” 曹芙蓉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道:“安国公二公子崔鹤鸣把我叫来的啊,说皇后娘娘有请!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事。” “你……”司马洛柔素来和曹芙蓉不和,最初的原因是司马洛柔打了曹芙蓉的哥哥,但后来因为项弘演变成了个人恩怨。如今司马洛柔审视着曹芙蓉,心中暗骂崔鹤鸣是蠢货,她明明要崔鹤鸣去请温阳公主,如今却把这个瘟神请来了! 不过也难怪,那温阳公主不但个子与曹芙蓉相像,个性与曹芙蓉极像,平日里待在宫殿里不出门,但是性子却是烈,或许也是因为那烈性子,才导致她到现在还没有出嫁。 司马洛柔眼睛微微一转,笑道,“郡主,本宫听说你和祝少傅乃是知己?上次还是你去刑部救了祝少傅吗?” 曹芙蓉听到司马洛柔说祝玉瑾,有些怔了怔神,随后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司马洛柔道:“宫里早已经传开了啊,难道你和祝少傅不是知己吗?” 曹芙蓉脸上闪过一丝别扭,随后点了点头,“是!你问这个做什么?有话就直说吧!” 司马洛柔往前迈着步子,轻轻的往前走,此时她们已经靠近了东华堂。“听说祝老丞相已经死了?”说着,司马洛柔的声音故意放大了一倍,眉头皱着。 “哼!皇后娘娘的消息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曹芙蓉讽刺道,说完后,曹芙蓉突然皱了皱眉头,随后紧紧的盯着司马洛柔。 司马洛柔被曹芙蓉这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为什么这样看我?” “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 曹芙蓉上前一步,抓住司马洛柔的领子,大声道,“是不是你让你的父亲司马路去找我父王说让严惩祝熹老丞相的?是不是你?!” 司马洛柔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当然比不过曹芙蓉,只得拽着曹芙蓉的胳膊,道:“曹芙蓉!你发什么疯!?我怎么会让我父亲去找你父王?我根本不知道……” “砰” 话还未完,只听得从东华堂传来一声巨响,接着看到东华堂的门被踢飞,从堂中窜出一道白影,直直的朝着司马洛柔冲了过来,瞬间抓住了她的脖颈,仿佛顷刻间要她的命一般。 去广坤宫的要路过储秀宫,当崔鹤鸣的轿子路过储秀宫时,掀开轿子帘布看了看,发现储秀宫此时十分的压抑森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着,突然轿子猛然摇晃了一下,崔鹤鸣被吓了一跳,顿时开口大骂。 侍卫回道:“少爷,一个丫鬟跑得急,撞了上来。” 恰好听到有个丫鬟在不断的道歉,并且说自己是储秀宫的。 崔鹤鸣听了这话,本想大骂几句,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这偌大的储秀宫里只要萱妃一个人管着,能在这宫中安然无恙,必定是有些本事的,还是不要随便招惹的好,于是,他一摆手,便让丫鬟走了。 这丫鬟乃是一直在萱妃跟前伺候的浅儿。浅儿十分机灵,但却不声张,她走过崔鹤鸣的轿子小窗前,再次的下跪认错。 崔鹤鸣觉得不耐烦,掀开轿子帘布,“再啰嗦把你送去慎刑司!” 在掀开掀开帘布的那一瞬,浅儿看到了崔鹤鸣的脸庞,虽然只是一眼就低下了头,便知道轿子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浅儿跪在一旁,待崔鹤鸣的轿子走远后,才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进了储秀宫。此时储秀宫里为什么气氛紧张,原因在于储秀宫里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冯焕洲,一个是眉妙心。 ------------ 第六十八章 第八节(一) 项弘的怀抱是令人倍感安全的,因为他开始变得高大壮实,全身上下透着一种隐隐的自信。祝玉瑾本想就这样由他抱着,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那疾行穴耗去了她仅有的力气,且损伤了她的身体,但是陡然间一股悲伤涌来,想到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般尊重了,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祝熹。 “夫子!你去哪里?”项弘喊道,并且追了上去。 原是祝玉瑾一下从他的怀中挣扎而下,快步朝着储秀宫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储秀宫里。 庭院里静悄悄的,一些夜中绽放的花儿似乎是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大事的降临。如果是平时的祝玉瑾肯定会侦测一下状况才会进入宫内,可是此刻的她没有多等,率先闯进了宫内,项弘步子没她快,但也跟在身后。 储秀宫正宫门口有侍卫本想拦住祝玉瑾,但是看到项弘紧随其后,也便没有拦,跪下行礼。 项弘大骂了一声侍卫蠢货,继而跟了上去,但却看到祝玉瑾站在了被踹开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祝玉瑾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刚踹开门那一瞬,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仿佛还有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一种麻麻的触觉……猛然间她才醒神,急忙屏住呼吸,但却为时已晚,全身开始变得柔软无力。 “夫子,怎么了?”项弘上前,疑惑的问道,却被祝玉瑾拦在了门口。 项弘朝着宫内定睛一看,却看到宫里躺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正是萱妃和弥渡吗?!怎么回事? 方才广坤宫内,就在祝玉瑾和项弘遭到埋伏之际,正在储秀宫内被审问的眉妙心露出了一丝惊异,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继而她嘴角露出微笑,说道:“一切都晚了!你们可以选择身受重伤看着我走,或者可以选择平平安安的送我走,你们选哪个呢?” 弥渡哈哈一笑,想运气出来,却发现突然用不上力气了,他瞪大双眼,忙道:“萱妃娘娘,不要吸气……”说话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看到眉妙心挣断了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掌打在了弥渡的腹部。 即便是弥渡有金刚护体,但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后受到了眉妙心一早设下的虚迷幻花,也经不住她这么一张,可再怎么说也是跟随谢邈大将军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铮铮汉子,对于这点把戏还是能扛得住的。 眉妙心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蹲着的弥渡和萱妃,脸庞上傲然一笑,“这样就想困住我?你们未免太天真了!”话罢,提步要走出正殿的门。 “太天真?这可是对我弥渡最佳的褒奖!” 正走着的眉妙心陡然一停,随后有个手掌抓住了她的肩头,源源不断的控制力让她无法动弹,下一秒她就被掀翻在地,强烈的压迫感自上而下,突然眉妙心大喊一声,“柳敏!快来救我!” 弥渡听到眉妙心的喊叫后,一惊,随后连忙跳离了眉妙心的身旁,果然,有许多冰针从窗口飞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穿蓝灰色衣衫的男子跳进了屋子里,后面还跟着一个白衫镶黄带的男子。 白衫镶黄带的男子拉住蓝灰色衣衫的男子,道:“堂兄,你难道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女子什么都不顾了吗?” 柳敏眼底一片亮光,“当然。”这话完,对着眉妙心道:“心儿,你快走吧!这里由我拖着!” 眉妙心从地上站起身,身姿清冷,看了柳敏一眼,“谢谢你,柳敏。有朝一日,我会报答你的。” 柳敏一笑,“我柳敏不求什么报答,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在今后的岁月里能时常记起我,这就足够了。” 眉妙心看着柳敏,沉寂了一番,“我会的。”说着,转身快步离开了正殿,朝着偏殿走去。她要去救出冯焕洲,然后两个人尽快离开皇城。 为什么眉妙心会这么着急呢? 其一,眉妙心用内力逼出了镜虚堂堂主按在她身体里的毒虫,也就是说摆脱了镜虚堂的控制。她这样的做法镜虚堂当然不愿意。 其二,有两股危险的气息朝着皇城逼近,正是接到魍魉教通知就马不停蹄的朝着皇城赶的和兰花、邪琉,更有一个精通镜虚堂技法和毒刺的魍魉教三师兄邪仑。他们三人前往皇城的目的不单单是了结了已经叛变了的眉妙心,更要解决了那个召来黑鹰伤了邪琉的昆山派弟子――祝玉瑾。 弥渡虽然身中虚迷幻花,但是仍旧顽强,和柳敏拆了十几招后,逐渐要把柳敏压下去,但是一旁的柳如云看不下去了,上前插手;柳如云加入战局后,弥渡便处于下风了。柳如云和柳敏兄弟齐心,迅速的十几招下来,便点住了弥渡的穴。 柳敏为了报在中南门的仇,拿起手中的冰针便朝着弥渡的脖颈刺去,却被柳如云抓住了手腕,并且劝他不要多此一举。柳敏正想与柳如云争执,便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逼近,随后两人便跑到正殿后面的院子里逃走了。在逃出皇宫的时候,柳如云本想转回宫里帮助祝玉瑾,却被柳敏强行拉走,并且替他分析了当下的局势,柳如云听后,觉得的确如堂兄所说,如今他身份已经暴露,弥渡肯定会把他状告到谢邈那里,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还不一定,还不如和堂兄一起出了皇城,待风头过了再说。 且说祝玉瑾这边,他们站在门口探查之际,萱妃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并且与祝玉瑾说了眉妙心逃走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后,祝玉瑾随即转身朝着偏殿追去,但是步子有些不稳,虽然跑得很快,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皇上,这样下去祝少傅会出事的!你快去,快去拦住她啊!”情急之下,萱妃大声对项弘说道。 项弘也是十分心急,但是又不能放着萱妃不管,所以迈动脚步之际,他着急的问了一句,“萱妃,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萱妃自然是知道项弘的心事,没等他话完,便说道。 项弘也便追了过去。 说来也巧,刚跑到偏殿的时候,眉妙心正带着冯焕洲跳上房顶,快速奔跑而去。 祝玉瑾见此,提气准备上房顶追去,她看到眉妙心那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这个女人扒皮抽筋! “噗…”岂料,刚跳起来,她就摔倒了地上,胃里一阵翻腾,吐出了一口黑血。 这可把项弘吓坏了,他上前,手颤抖的捏住祝玉瑾的肩膀,“夫子!你听我的话!别追了!朕答应你!以后一定亲自抓住那个女人,不但抓住她还要诛她九族!”说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血,又看了看喘息着的祝玉瑾,她脸上的病态呈现出来,却有一种令人心疼的美。此时此刻,一种感觉在项弘内心里翻腾着――他想要紧紧把夫子抱住,紧紧抱住!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不行!你现在就去追!”祝玉瑾推开项弘,气息不稳的说道。 “可是……” “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未等项弘说完,祝玉瑾便打断他,并且挣扎着要起身。 一时间,项弘又气又恼,“你为什么这么倔呢?!”说着,项弘站起身,“好!我去追!但是你要答应我,待在这里不要动!” 祝玉瑾点了点头,此时她眼中的世界是一片眩晕,仿佛是在极度摇摆的船上一样。 项弘刚学会一点轻功,费了几下功夫才跳上房梁,但殊不知,此时此刻,眉妙心和冯焕洲已经奔跑到了皇宫门口,乘上了早准备好的马车,并且敛住了气息。 “三师兄,毒虫的位置明明是在这里啊!为什么没有见到小师妹?”邪琉站在储秀宫的房顶,这样问道。 和兰花四处感受了一下,也问道:“难道小师妹藏起来了?为什么感受不到她?” 邪仑背手站着,冷冷说道:“当然感受不到!她已经离开了皇宫!” 邪琉和和兰花听了这话,对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和兰花语气一转,道:“这个小师妹贼头的很!不知道堂主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年纪轻轻的就教给了她镜虚八式!哼!凭什么啊!想当初……” 邪仑转头看了和兰花一眼,目光森冷。和兰花随即闭嘴不说话了。 “算了,早晚会找到她的!”邪仑说着,转头对邪琉道:“你知道那个伤了你的昆山派弟子叫什么,是什么官职,在哪里吗?” 邪琉想了想,“叫祝玉瑾,至于什么官职,他的父亲应该是前朝帝师,那么有可能他现在也是帝师,但是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你们找夫子做什么?” 刚跳上房顶的项弘恰好听到邪仑等人的谈话,下意识的便出口问道,但是开口问了后他便骂自己蠢,他那话不但白了祝玉瑾的身份,更白了自己的身份么?再看看这三个人的穿着以及气势,便知道来者不善,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与其等着他们反应过来,思考他刚刚说的话,还不如主动出击,制造出一些混乱,或许就能引开他们的注意。这样想着,项弘便顺着夫子的教诲,在腹部提气,随后出拳,朝着那三人袭去。 “嗯?你是谁……”突然有个俊帅的男子出现,还这般年轻,和兰花眼睛一亮,随后问道,可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俊帅男子冲了过来,对方的气势也是十分的足,和兰花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准备招架。 “砰” 未等和兰花出手,左侧站着的邪仑便出了手,且速度之快仿佛晃过了一道光影,接着,项弘便被打下了房顶。 这一击力度很足,倘若硬硬的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情急之下,项弘想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不让头部着地,但是何奈半空中气流讯息,且无论怎么样都调整不好身形,眼看着要头摔地了,他都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了,忽然觉得一股风吹了过来,再接着他就被一个软软的怀抱抱住了。 待到脚落地,他才睁开了眼睛,“夫子?!你……”夫子不是已经受伤了吗?怎么会…… “啪” 未等他话完,又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项弘愣住,“为什么打我?” 祝玉瑾脸色有些发青,但是话还是说的很重,“项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 第六十八章 第八节(二) 未等和兰花出手,左侧站着的邪仑便出了手,且速度之快仿佛晃过了一道光影,接着,项弘便被打下了房顶。 这一击力度很足,倘若硬硬的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情急之下,项弘想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不让头部着地,但是何奈半空中气流讯息,且无论怎么样都调整不好身形,眼看着要头摔地了,他都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了,忽然觉得一股风吹了过来,再接着他就被一个软软的怀抱抱住了。 待到脚落地,他才睁开了眼睛,“夫子?!你……”夫子不是已经受伤了吗?怎么会…… 未等他话完,又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项弘愣住,“为什么打我?” 祝玉瑾脸色有些发青,但是话还是说的很重,“项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希望……?这句话似乎是一颗种子,而希望两字则是雨露,他的内心变成了一片肥沃的土壤,随后种子落尽土壤里,慢慢的就开始发芽了。尽管在以后的岁月里各种事情掺杂在一起十分的苦难,但是他自从这一刻听了这话后,就再也没有失去过希望。他谨记她的教诲,因为他知道来之不易。 他更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 “三师兄,那个人就是祝玉瑾!”房顶之上,邪琉看着祝玉瑾,说道。 和兰花也定睛看了一眼,看到两个俊秀男子站在一起,她心里的杀意早已经跑到九霄云外了。 邪仑点了点头,跳下了房顶。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四处而起的肃杀之意已经咄咄逼人了。 第十节眼前有些朦朦胧胧,似乎有许多水雾一般,但是祝玉瑾仍能感到危险的气息,并且判断出身前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她交过手的,而另外一个人,则是高深莫测。 她全身无力,下意识里要放弃,但是陡然间觉得不行,她要保护项弘! 这不单单是身为一个臣子应该做的,更是一个身为他的帝师、他的朋友、甚至是恋人应该做的。想着,祝玉瑾便上前一步,想要挡在项弘的身前,可刚走了一步便被项弘拉住了手腕―项弘大跨一步,站在了祝玉瑾跟前,宽厚的脊背挡住了她。 项弘眉眼闪烁着异常坚定的光芒,且不回避邪仑那森冷恐怖的眼神,仿佛有自天地间而来的勇气,“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不允许伤害夫子……” 话未完,项弘便看到跟前的邪仑的胳膊动了动,就知道是邪仑出招了,于是身体作出了反应想及时拦住邪仑的攻击,但是手还没有抬起来,便被邪仑打出去了很远,身体仿佛失去重心的蹴鞠一样,撞在了远处的柱子上,随后摔在了地上。 脚步逼近,邪仑看着祝玉瑾,“你受伤了?”说完这话,又看了一眼祝玉瑾,“而且伤得不轻。”说着,他的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颊。 “把你的臭爪子拿开!”突然间,项弘发出一声怒吼,随着声音的猛然出现,他的人也猛地窜了起来,直直的朝着邪仑冲了过去;项弘自然是知道了这个邪仑功夫很高,通过刚刚受到那一击就知道了,但是就那样不在乎的冲了过去,不对,不是不在乎,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要碰到夫子的脸,就让他整个人怒火中烧。 邪琉脚步一闪,上前一下挡住了项弘的去路,盯着他,那眼神在警告他,倘若他再往前一步,那么得到的就是一条条出现在身上的伤口。 项弘紧皱眉头,“滚开!”两字仿若惊雷一般。 邪琉的胳膊动了动,稍稍被项弘方才的气势镇住,说实话,如果不知道这个小皇帝功夫不深,会真的就让开了。邪琉握了握手中的短刺,低声道:“皇上,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劝你还是停在原地不要动。” 邪仑的手摸了摸祝玉瑾的脸庞,随后他笑了笑,“皮肤没有我想的那么细腻。”&160;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粘在脸上了一般,仔细看了一眼,邪仑顿时明白,原来,这个帝师易容了;这不由得引起了邪仑更多的疑问,为什么一个衣食无忧的皇宫帝师会易容呢?又是什么样的帝师会身兼帝师和昆山派弟子两个身份呢? 为什么邪仑去摸祝玉瑾的脸,而她却没有反应呢? “三师兄,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一旁的和兰花有些看不下去,便小心翼翼的打断邪仑的思想,问道。 邪仑回头看了一眼和兰花,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随后摇摇头。 “没有断袖之癖的话就别摸人的脸了,也别边摸边放毒啊!”和兰花尽量用打趣的口吻说道,并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邪仑的表情变化。 邪仑脸上露出一抹吃惊,随后把手缩了回来,带着微微歉意说道:“哎呀,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不由自主的想控制住。” 和兰花听了这话后,心里浮起一丝害怕,这个三师兄有个怪癖,那就是把喜欢的东西弄成毒物,人也好动物也好花草也好,只要他喜欢,就会把这个人或者东西上沾上他自己调的毒。不,邪仑本来就是一个各种毒物的集合体! “你说说,我到底该不该杀了你呢?”邪仑的手抬着祝玉瑾的下巴,略有思索的说道。 祝玉瑾隐约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她想反抗,但是眼前却是昏沉一片。 远处的项弘听到了这样的话后,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了过去,邪琉无可奈何,支起短刺就朝着项弘刺去。 来势不是很凶,因为邪琉对项弘心存顾忌;项弘也巧妙的躲闪了,但是仍旧被短刺划到了,血染红了胳膊上被隔开的布料。 邪琉很快的又拦住了项弘,并且拿着短刺对准他的咽喉,道:“别去惹事,皇上,我不想杀你!” “不想杀他?”邪仑听了邪琉的话后,转头说道,“邪琉,你应该杀了他,像他这样的皇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而与项弘对视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眸异常明亮,仿佛天边的朗星一样,“像他这样的皇帝,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后患!” 所以,邪仑的意思是他现在就应该杀死项弘吗?邪琉这样想到,他从来都是听三师兄的话的,好吧,就这样吧!邪琉想着,手腕动了动,准备把短刺刺进项弘的脖颈里。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女子的喊叫,继而看到曹芙蓉从储秀宫的正殿里跑了出来,并且大喊着项弘的名字,她手中拿着一把剑挥舞着,鼓作气势的冲了过来。 邪仑看了和兰花一眼,和兰花点了点头,随后几步跑到了曹芙蓉跟前,使出一把藤蔓一样的武器,缠住了曹芙蓉的剑,使她动弹不得。 曹芙蓉本来是在广坤宫里被人太医救助着,但是她觉得心中不安,于是便打听到了祝玉瑾的去向,到了储秀宫里,恰好看到正殿的门开着,于是便先进了正殿。 曹芙蓉与和兰花对视了一眼,和兰花有足够的自信能掌控曹芙蓉,但是却没想到曹芙蓉有“特殊的智慧”;曹芙蓉左右动了动身子,做出了一个假动作,而后手突然搭在了腰间上,和兰花刚要躲闪,眼前就被一团飞腾的香灰挡住了视线。 “啊!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偷袭我!”和兰花大声叫着,痛苦的喊着,且双手不能扒眼睛,因为越是用手扒越是会使香灰深入眼睛里。 “蠢货!”邪琉骂了一声,也不管项弘,上前去,急忙从身上掏出了水。 趁着这个空当,曹芙蓉急忙上前把剑递给项弘。 项弘上前接住了剑,感激的看了曹芙蓉一眼,就朝着邪仑冲了过去。 “自不量力!”邪仑收回手,正对着冲来的项弘,只见他手一挥,项弘手中的剑就从他的手上掉落,而项弘的虎口处被震得发痛。 项弘一次次的被邪仑打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来,尽管邪仑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力气大,但是仿佛项弘是金刚不坏之体一样,一连十次把他打倒在地,他仍旧坚强的站起来,尽管身体已经摇摇晃晃了。 曹芙蓉哭了,“皇上!项弘!不要再上去了!不要再上去了!”但她也只是在心里这么说,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项弘心中所想以及坚定地信念,此时此刻,她不应该只是在这边哭,更不应该是开口劝他,而是―― 上去帮他! “啊!”曹芙蓉大声叫着,抽出身上的短刀,就朝着邪仑冲了过去。 邪仑一笑,“你是什么东西?次品!”说着,手指朝着曹芙蓉的额头一弹,曹芙蓉登时愣在了原地,双眼无神,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项弘见此,禁不住骂道:“你这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问这么多?”邪仑看着项弘满身的伤痕,突然一笑,“我看错了,你这个小皇帝蛮有意思的嘛!想要救你的帝师吗?好啊,我们做个交易,你给我一样东西,我把你们都放了!” “此话当真?你想要什么?”项弘激动的说道。 “你的一双眼睛。” “……” ------------ 第六十八章 第八节(三) 祝玉瑾朦胧中感受到了小灰的异常,于是便勉强的动了动手指去摸小灰的翅膀,这时候小灰恰好张开了翅膀,所以祝玉瑾的手指碰到了小灰的翅膀内侧。 被扎了一下,她被小灰的翅膀内侧扎了一下!但是奇怪的是这一下的痛让她脑袋清晰了一下,仿佛是带着醒神的作用一样! 别看周星河平时有些漫不经心和爱开玩笑,但是他在该细心的地方还是很细心的,就拿小灰来说。 他把小灰调教成一个具有灵心的动物已属不易,可是小灰不单单是有灵性而已,还能在重要的时候做出重要的事。小灰翅膀内侧里,被周星河放了一些微型的解药,他是从昆山派药宗里偷出来的,再加上近些年他也涉足了药宗的领域,所以对这些解药还是很了如指掌的。这些解药被抹在小灰的绒毛上,被抹了之后,那些绒毛变得不易脱落,且很坚硬,但是不会伤及小灰,只有在有人为触碰的情况下,才会发动。 小灰也是很清楚周星河的用意,而此时的紧要关头,正是祝玉瑾需要解药的时候,所以小灰才做出这般反应。祝玉瑾的指头被刺到以后,那解药顺着指尖的血液迅速的流向血脉,顺着血脉流向心脏,顿时在心脏处形成了一个保护盾。 人的体内里,倘若五脏六腑被伤害了,还有可能用高超的医术来救治,但是心脏被伤害了,就是神医也是无力回天。 说是解药,但是只是解开了虚迷幻花的虫毒和花毒而已,方才祝玉瑾强行打开疾行穴时,她的五脏六腑已经受到了伤害,这种伤害是解药无法治疗的,必须要吃草药才能治好。摇了摇头后,祝玉瑾就看清了眼前的状况,项弘正拿着剑和一个男子对峙着。 只见那个男子周身环绕着一种紫色的烟雾,只看了这一眼,祝玉瑾便知道此男子就是刚刚摸她脸的邪仑。祝玉瑾慢慢站了起来,一旁正凝神、虚张声势和邪仑对峙着的项弘突然看到祝玉瑾站起来了,眼光便投向了这里,正好和祝玉瑾四目相对。 项弘心中狂喜,“夫子!你居然站起来了?”说着,便要收起折梅式的架势。 “不要动!”祝玉瑾开口制止了项弘,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对着项弘伸出了掌。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一甩手,准备把剑扔过来。 “不对啊!”祝玉瑾看到项弘突然把剑扔过来,心中猛地一急,喊道,“你不要动!”她真的是又气又急又好笑的,她那个手势明明是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也不要收掉折梅式的架势,他怎么就这么傻得可爱的想要把剑扔过来呢? 项弘点了点头,摆好折梅式的架势,目不转睛的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先留意了一下邪仑以及邪琉和和兰花的动向,以防他们出其意义的攻击,还好他们没有动手,邪仑也是一副自信且好笑的样子看着项弘。 “左脚向前,右脚翻转,肩膀用力到剑柄,挑起剑刃!”祝玉瑾信口说道,仿佛是在和项弘聊天一样。 项弘也觉得祝玉瑾那语气像是和他聊天一样,所以没有太留意听,听到祝玉瑾把话快说完了,他才知道这话不简单,于是愣了一下,那一双朗星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项弘!你还在愣什么?”祝玉瑾真的要笑场了,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道。 项弘听了祝玉瑾这话,才回过神,随后照着祝玉瑾说得方法,向着邪仑攻去。在招式的铺展中,项弘发现这一招和刚刚的折梅式有所不同,刚刚的折梅式其目的是为了震慑敌人,而这一招,反倒像是要惹怒敌人一样。 果然这一招出去,邪仑的眼中就闪过了一丝愤怒。因为项弘使出剑的时候,那剑变得似乎有些轻飘飘了,但是划过去的时候却是十分的迅猛,一下削掉了几缕邪仑的头发。 邪仑背手而出,脚步快速运转,朝着项弘打去。 致命的招式,往往是最简单的招式。邪仑这一个背手而出里,藏着多少杀机。 项弘也感觉到了,他不断的变换着折梅式和扬梅式,但却感觉无法迎击邪仑的攻击,于是他看向祝玉瑾,向他投出了求救的办法。 祝玉瑾吐纳了一口气,道:“后退一步,手肘回缩,运气到臂,剑刃回转,自下而上,陡然出击!” 项弘听着祝玉瑾的话,跟着做这个招式,但是却没有成功。 就在邪仑的掌风挨到项弘的衣衫时,曹芙蓉醒了过来,她想冲过去替项弘拦下攻击,但是已经太晚了,就在曹芙蓉要大声哭喊的时候,一声比她更大的声音先响起来了。 仿佛是狮吼一样,震彻整个皇宫,且这声音里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可以推断出来人那如江河般滔滔不绝的内力。 邪仑收起攻击,凛然而立,站在原地,转身,看着不远处从储秀宫正殿走来的男子。邪琉和和兰花也默默的走到了邪仑的身后,他们也感觉到了,这来人的力量非同小觑。 项弘则是趁着邪仑放松戒备,上前去扶住了身体不稳的祝玉瑾,询问她是否能挺得住,祝玉瑾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夫子,对不起,刚刚我没做好,你不用勉强夸我。”项弘眉眼垂下,仿佛一个没有做好事情的孩子一样。 祝玉瑾摇摇头,任他有力的双手握着她的手,道:“不不,项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招折梅式我没怎么教你你便学会了,扬梅式也是一下就学会了,虽然夺梅式没有用好,但是这也不怪你,因为夺梅式乃是霸道之式,要练很久,且……”话未完,一股血气上涌,让祝玉瑾止住了话。 项弘心中一紧,“夫子,你先不要说话了,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说。”我们来日方长?项弘,你这话是不是别有意思啊?他心中这样说自己,突然脸上一阵发热,该死的,项弘!这是紧要关头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来者何人?”邪仑看着来人慢慢开口说道。 来人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露出了健壮的肌肉,他缓缓抬起头,“我的名字,你这种杂碎不配知道。” 一句话让邪琉抽出短刺,想上来攻击,却被邪仑拦住,继而邪仑说道:“好汉,这边的事是我们个人恩怨,还希望不要插手。” 邪琉一时间有些恍惚,三师兄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客气了?还是对一个外人! 当来人抬起头那一刻,项弘便有些激动了,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只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祝玉瑾看着项弘兴奋的模样,便问道:“你认识?” 项弘点了点头,“夫子,这下我们有救了!” 来人正是弥渡。 弥渡看着邪仑,自然是知道他来自魍魉教,在几十年前,武林中久负盛名的少林寺突然变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且少林寺逐渐人烟稀少了,原本由当地官府支持的寺院,被官府宣布解散,尽管那些年轻气盛的弟子们不答应,决定和官府硬碰硬,但是不能不遵从方丈的意思,一个个的离开了少林寺,有的投靠了别的门派,有的四处流浪,有的则从了部队,还有的,做了土匪倭寇。 据说,少林寺变成那样的结果,全是因为魍魉教的魔女!弥渡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就是对魍魉教没有好感。 “那边的是我的朋友,你若对他们有恩怨,不放过他们,那么就先过了我弥渡这一关!”弥渡气势如虹的说道,但却不小心在话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弥渡?”邪仑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眼中含笑,“原来是已经落寞了的少林派弟子啊!” 听到邪仑说少林寺落寞,弥渡怒火上涌,但是却极力压制,因为他不能在这时候发怒,如果发怒,就是全盘皆输,因为他现在的状况也是像项弘一样――在虚张声势。 虚迷幻花的毒还没有解开,他是在曹芙蓉的帮助下,勉强能恢复三成的力量,然后就过来帮助项弘了。 见弥渡双目含怒,且一动不动,邪仑便会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话罢,看了一眼邪琉。想让邪琉去试一试弥渡的深浅。 邪琉刚拿起短刺跑到弥渡跟前,就突然变得全身不会动,继而膝盖跪地,弥渡出手,一巴掌像拍苍蝇一样把邪琉拍在了地上。动作很简单,但力道却是很足。按理说,邪琉的速度是很快的,魍魉教的暗杀活动,最讲究的就是速度。至于为什么会在弥渡跟前变得速度缓慢,这还是少林寺的秘密,不,弥渡的秘密。 看到邪琉如此就败下阵来,和兰花一恼,想上前去,却被邪仑拦下。 邪仑看着弥渡,闷哼一声,全身发出了一种慑人的气波,但却没有攻击,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前,随后动作加快的抱起了邪琉,随后身形快速的移动,一下就跳到了房顶上,和兰花随后跟上。 “弥渡,我们还会见面的!下次见面就是你的忌日!”邪仑说着,不屑的看了弥渡一眼,随后在转身离开之际,也看了看项弘和祝玉瑾,才消失不见,仿佛夜晚下的灵魂一样。 ------------ 第六十八章 第八节(四) 弥渡摇摇头,被项弘扶起来后,他走向祝玉瑾,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随后道:“你就是祝玉瑾吧!?” 祝玉瑾点了点头,表情十分平淡;项弘则是十分激动,刚想要给弥渡介绍他的夫子,就被弥渡打断了,“你受了重伤啊!要赶快治疗!”这话完,对着项弘道:“不能再耽搁了!皇上,在离皇城不远的襄城里,有一个十分了得的神医,目前正在义诊,你要赶快把他请到皇宫来!” 她受了重伤,就这么容易的被看出来了吗?她还想瞒着他一会儿。“项弘,不必去了,我这伤势一般人治不好的。” “不去怎么能行?夫子,你不要再逞强了!”项弘看着祝玉瑾的脸庞,有些着急的说道,“既然是神医,那么就要叫来试一试,更何况是弥渡说应该去请的。”说着,项弘看了一眼弥渡。 弥渡点点头,随后对祝玉瑾道:“祝少傅,你还是让皇上去吧,如今这宫里,估计只有他能请得动那个神医。” 祝玉瑾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她感到弥渡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但是也不好随即问出。 项弘正要走的时候,曹芙蓉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跑到跟前说要和项弘一同前去襄城。 “你现在最应该做得就是去叫你的父亲和太医来,整理一下这残局!”项弘转头看着曹芙蓉,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我相信,你会好好和你父亲解释这一切的,对不对?” 曹芙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项弘有意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灰尘,而后转身离去。临走时,深深的看了祝玉瑾一眼。 祝玉瑾隐隐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便让肩头上的小灰跟着项弘一起去;小灰刚开始不愿意去或者是没听明白,一双小眼睛疑惑的看着祝玉瑾,随后祝玉瑾指了指项弘离去的背影,小灰才明白,蹭了一下祝玉瑾,随后朝着项弘飞去。 曹芙蓉看了看弥渡和祝玉瑾,随后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弥渡看了看储秀宫偌大的庭院里,疑惑道:“这里怎么没有侍卫或者太监丫鬟呢?” “可能是有意被遣走的吧!”祝玉瑾轻轻的说道。 听到她有些弱弱的声音,弥渡上前去扶住了祝玉瑾。扶住祝玉瑾那一刻,弥渡突然全身一颤,继而有十分异样的感觉浮现出来。“祝少傅,我替你封住穴位吧!” 祝玉瑾笑了笑,摇摇头,“不必,这乃是昆山派禁忌,不能由外来门派插手的。” 听着这话,弥渡又看了看眼前“男子”傅粉一样的面庞,感叹他的坚强,扶着祝玉瑾走近储秀宫的正殿,路上,弥渡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祝少傅,你刚刚说这里的侍卫有被有意遣走的?” 祝玉瑾点了点头,随后略警惕的看了弥渡一眼。 弥渡随即解释道,“祝少傅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还有,我是谢将军身边的副将,你大可放心。” 祝玉瑾点了点头,与弥渡一同走进了储秀宫里,“这件事是眉妙心从头到尾策划的,但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想到实际上都是由曹禄中掌控着,曹禄中想利用眉妙心除掉项弘,不但牵扯进来许多与此事无关的人,眉妙心更没有想到我会离开皇宫,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的计划已经变了许多。更重要的是,眉妙心喜欢上了冯焕洲,但是喜欢上冯焕洲绝非偶然……”说到这里,祝玉瑾猛地咳嗽起来。 萱妃此时已经醒来,状况也已经好转,她拿出了些缓解疼痛的药物给祝玉瑾吃,并且道:“祝少傅,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剩下的由我与弥渡说。” 祝玉瑾看了看萱妃,对她笑笑,接过了药物。果然不出她所料,萱妃也是什么都知道了。 “弥渡,首先,这些大部分是我之前的猜测,但是如今看来,已经成真。”萱妃开口说道,此时她的神情不像是一个妃子,而是那后宫弃妃太后身旁的侍女、明姑的侄女。“曹禄中一方面假装被眉妙心的虚迷幻花毒住,另一方面让李三阳有意提拔眉妙心成为后宫管事嬷嬷,当发现眉妙心对冯焕洲有点意思的时候,就有意让冯焕洲多次出现在曹芙蓉的眼前……这么一来,既让眉妙心解决了皇上和祝少傅,又让双方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了皇上的位置。” 说到这里,萱妃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寻求她的意思,祝玉瑾对萱妃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得很对。 弥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头却慢慢的扭向一旁,他发现似乎有人站在窗外偷听。 * 小灰的到来让项弘心中稳了一些,因为小灰不但是个很有灵性的动物,还能在紧要关头给予帮助,看看小灰帮助夫子的场面就知道了。 过了中南门的时候,突然有侍卫拦住了项弘,问他去哪里。几个侍卫看清了项弘的脸庞后,急忙跪下认错,但是仍旧没有让开的意思,尽管项弘说了许多狠话,且踹了其中的一个侍卫,但是几个人堵在跟前不让项弘过去。小灰叫了一声,上前一爪子抓瞎了其中一个侍卫的眼睛,那侍卫嗷嗷大叫。 “皇上,您不要为难我们啊!我们也是奉了旨意的,倘若放了您出去,那么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啊!”其中的一个侍卫说道。 “为了皇上死,你们不愿意吗?”项弘冷冷说道。 几个侍卫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至少现在还不愿意。 他们几个侍卫不发一言,仍旧拦着去路。突然,有马匹的嘶叫声响起,一个骑着枣红马的女子翩然而至,是曹芙蓉。 曹芙蓉下了马,并且把马绳递给了项弘,道:“你快去吧!父亲这边由我来顶着。” 项弘有些难以置信,一番惊讶后,心中竟然浮起了一丝感谢。他为他这个心理而感到不安,他不想对这个曹芙蓉产生好感,毕竟她伤害过夫子,且还是曹禄中的女儿。项弘对曹芙蓉点了点头,随即跨上马,小灰落在了项弘的肩头。 那些侍卫本来还不想让开,但是他们都知道曹芙蓉的脾气,更害怕曹芙蓉是曹禄中得宠女儿这个地位,于是赶紧让开了。 项弘的马蹄哆哆而去,快速的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后,就是要出皇城。 夜晚的皇城里人烟稀少,再加上皇城乃是皇亲贵胄所住的地方,闲杂人等本来就少,所以,项弘骑马的声音十分的突兀。他尽量快速的骑马,快要出皇城的时候,从拐角处突然跑出一个身着披风的女子! 项弘紧急勒马,但是似乎已经为时已晚,马蹄踩到了女子!虽然是万分紧急的时刻,但是项弘还是下了马,紧张之余骂骂咧咧的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喂,你没事吧?” 女子趴在地上,看不出是否受伤以及真实满目。 停了一会儿,项弘刚想把女子翻转过来,突然感到气氛不妙,于是连忙起身后退,果然,地上的女子迅速起身,抽出短刃就朝项弘挥舞过去。 动作很娴熟,但招式却简单,项弘刚想应对,小灰就扑棱翅膀迎了上去;小灰跟随周星河许久,早就习惯了这些攻击,所以巧妙的躲过女子的攻击,一下到了女子的跟前,并且用爪子去攻击女子的面部。 “当啷”女子的短刃掉在了地上,并且蹲下身用手捂住头部,“哎呀,救命啊救命啊,不是,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项弘不由得一愣,这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嫩……不对,很像小女孩,似乎不像是坏人啊,项弘这样想着,于是连忙喊小灰停止攻击。 随后,项弘捡起地上的短刃,指着女子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皇上,为什么还要拦我?拦住我还要攻击我,你到底是谁?” 女子听了这话后,慢慢放下手,随后站起来。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澄澈的双眼,仿佛是映在湖水中的月亮一般。“皇上,奴婢名叫茉然,在此等候皇上多时了。” “茉然?你等我?”项弘觉得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要等我?” “我……”茉然想了好一会儿,但是想不出一个好答案,于是一跺脚,道:“哎呀!不好说啦!皇上,反正我是不会害你的!是弥渡大人让我在这里等候皇上,带着皇上去找神医的!” 弥渡?原来弥渡早就料到了?项弘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头浮出疑虑,他现在甚至怀疑该不该出皇城去找弥渡口中所说的神医,万一这个弥渡不是好人呢?万一弥渡叛变了谢邈呢?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呵呵,如果夫子现在看到他这个表情,一定会说:项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 一旁的茉然也考究的看了看眼前人高马大的项弘,道:“皇上,你在犹豫什么啊,弥渡大人说了如果你到了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人受了重伤;既然是这样,皇上还等什么呢?快走啊!”说着,茉然一下跳上了马。别看她个子小小,力气却很足。 ------------ 第六十八章 第九节(一) “皇后娘娘,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储秀宫殿外,率先回来的浅儿打量了一番站在门窗处的司马洛柔,故意大声的说道。她知道司马洛柔在做什么,所以才会大声的说话的。 司马洛柔大吃一惊,转头一看是个丫鬟,刚想发怒,但是却觉得不合时宜,顿时小声央求,“你声音小些,不要声张,倘若你帮了本宫,改天本宫给你赏赐……” 浅儿哼了一声,“萱妃娘娘教导的紧,奴婢可不敢要皇后娘娘的赏赐!怎么,要不要奴婢替皇后娘娘禀报一声呢?” 司马洛柔知道自己偷听的事已经败露,于是索性直起腰杆,冷冷的看了浅儿一样,上前就是一巴掌,“本宫的事要你掺和!?”话完,转身走进了储秀宫的正殿里。 浅儿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心中自然是气愤的很,于是也走进了殿里,正殿无人,萱妃就一定是在偏殿的暖阁里。“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她方才在窗口蹲着,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不敢进来,所以就把皇后娘娘请进来了!”浅儿跑在了司马洛柔前面,边跑边大声喊道;回头看了司马洛柔一眼,她的一张精致脸庞快要被气成了猪肝色。 弥渡感到殿外有人偷听,随后听到浅儿的大声喊叫、知道是司马洛柔后,与祝玉瑾和萱妃对视了一眼,但是她们都似乎对司马洛柔偷听的事没有感到十分惊讶。 司马洛柔走进暖阁后,见到祝玉瑾和萱妃齐齐坐在茶座前,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犹豫,随后痛哭一声,快步上前,跪在了祝玉瑾跟前,哭道: “祝少傅,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萱妃冷眼看着司马洛柔,本想狠狠的揭穿她的罪行,但是如今司马洛柔主动来认错,且面对了祝玉瑾,那她萱妃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由祝玉瑾发落了。萱妃看了一下祝玉瑾,见她脸上十分冷淡没有表情。 司马洛柔继续哭诉道:“我也是受了那个木心儿的蛊惑,才会让家父前去摄政王府的,如果不是那个木心儿,我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祝少傅,你要相信我啊!还有,我与那个曹禄中绝对没有半点瓜葛,家父平时也不怎么招惹他的。我,是绝对站在皇上这一边的,祝少傅,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无辜的……” 萱妃有些听不下去了,但她又不想开口,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浅儿。 浅儿心领神会,开口骂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是什么啊!不管怎么样,你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你受谁蛊惑,不管你和谁有没有瓜葛,你都是间接害死祝老丞相,以及导致如今局面的推波助澜者!” 这话说到了司马洛柔的心坎里,堵得她一阵阵发慌,她眼神变得凌厉,看着浅儿,“这里哪有你这丫鬟……” “啪” 话未说完,一巴掌就打在了司马洛柔的脸上,出手的是浅儿。 浅儿回头看了萱妃一眼,见她没有阻拦,便继续道:“皇后娘娘,您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认错吧?为何不把架子全放下来呢?这里是储秀宫,不是您的广坤宫!” 司马洛柔看了看浅儿,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终于瘫软在地,跪着又上前两步,拉着祝玉瑾道,“祝少傅,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啊……” 祝玉瑾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她心里波涛汹涌,各种情绪在心里奔腾着,更多的是痛苦和难过……她从来都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女子。父亲的突然离世,这让她怎么和义兄交待?怎么和整个祝府交待?她还没有尽儿女应有的孝心,她还没有完成父亲临死前都耿耿于怀的心愿……怎么就…… 想着,她的眼睛就有些发红。 司马洛柔见祝玉瑾不吭声也不理她,明显的不原谅她,于是心中一横,退后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胳膊就划去。 一直站在门口调息的弥渡突然看到司马洛柔这样,于是急忙上前,打掉了司马洛柔的短刀,“皇后娘娘请三思!”虽然打掉了她的短刀,但是她胳膊上已经开始涌出了血。 这举动引起了祝玉瑾的注意,她开始考虑这个司马洛柔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想道歉,还是为了以后的路做铺垫呢? 司马洛柔在来储秀宫之前,在广坤宫里被崔鹤鸣救起,并且问了崔鹤鸣现在宫中的情况,以及计划实行的如何,当崔鹤鸣把眉妙心带着冯焕洲逃走、没有杀死祝玉瑾的消息告诉司马洛柔后,她当即就傻了眼,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不顾身上的伤痛,并且露出了一些惊恐的表情。 崔鹤鸣上前抱住司马洛柔,道:“美人,你在担心什么呢?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呢!”说着,一串吻落在了司马洛柔的耳边。 司马洛柔一把推开崔鹤鸣,骂道:“蠢货!” 崔鹤鸣不解,“为什么骂我?” “你还看不清如今朝中的局势吗?”司马洛柔眼中露出一丝红光,给崔鹤鸣分析道:“眉妙心的计划成功了的话,我们今后可以无忧无虑,但是如今眉妙心的计划失败了,这也就意味着谢邈大将军那一帮的人势力得到了加强,且祝老丞相的死更加让他们团结。” 崔鹤鸣听了这话,脸上浮出一丝不满,“他们的势力加强又能怎么样?我们这边有谢芜将军还有我们安国公府,最重要的是还有摄政王曹禄中!不需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司马洛柔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你还不明白吗?最重要的问题就出在了摄政王府!” “此话怎讲?” 司马洛柔眉头皱了皱,道:“众所周知,曹禄中最宠爱的女儿是曹芙蓉,而如今曹芙蓉死心塌地的支持着祝玉瑾和项弘,这也就意味着,曹芙蓉会暗地里帮助项弘!再加上如今朝中动荡,曹禄中肯定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中而不是后宫了;后宫里又有祝玉瑾这样高深莫测的人在,不出时日……” “我懂了。”未等司马洛柔说完,崔鹤鸣就点头说道。一番思索后,他觉得司马洛柔分析的的确很对,顿时对她的爱意又增加了一分。“所以,柔儿,你准备怎么办?” 司马洛柔看着窗边的盆栽植物嫩绿的枝叶,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最好的计谋就是主动向祝玉瑾认错服软,以免过后被她狠狠整治。”说着这话司马洛柔看了一眼走到她跟前的崔鹤鸣,摸了摸他俊俏的脸庞,继续道:“我不比你,你逍遥放荡,不受约束,而我在这宫里虽然为皇后,但是也是徒有虚名,唯有现在站对了队伍,今后才能衣食无忧。” 崔鹤鸣点点头,手不断游走在司马洛柔的身上,亲了亲她的脖颈,“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的。” …… 就这样,司马洛柔来到了储秀宫里打探,顺便给祝玉瑾赔罪。但是她那奸诈又巧妙的心思恰好被祝玉瑾猜到。 “哼!如果真想赔罪,怎么不拿刀往自己脖子上、脸上划呢?划在胳膊上做戏给谁看啊?!”浅儿只觉得这个皇后娘娘做作的很,是在储秀宫自己的地盘上,又加上她是心直口快的人,这话就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但是这话着实让司马洛柔胸口一阵阵发堵,并且让她眼中含泪,心中含恨,她又想捡起地上的刀,却被弥渡拿走。 浅儿觉得背后一阵阴森,于是转头一看,回头看时,恰好对上萱妃的一双严厉眼神,让她心肝紧张的乱跳,于是她急忙跪下认错。 “自己掌嘴!”萱妃冷冷说道。 浅儿有些委屈,但是极听主子话,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自己来。但浅儿知道,萱妃不是让她真的掌自己嘴巴,只是做给司马洛柔看的。 司马洛柔看到萱妃指责浅儿,心中顿时平衡了一些。 另一方面,摄政王府虽然知道了宫中有些大动静,但是没人去报,他们也懒得出来管,曹禄中更是,他巴不得直接坐收渔翁之利。曹芙蓉听了项弘的话,本想回摄政王府把那个消息告诉曹禄中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因为项弘要出宫请神医啊,如今这时候把消息告诉了曹禄中,那么他不就要怪罪为何皇上那么容易就出宫了吗?所以,还是等项弘回来了再说。曹禄中坐在阁楼上,朝着能看到城门的地方坐着,等待着项弘的回来。 * 项弘本来好好的在马后坐着,但是突然听到前面这个叫茉然的女子的话后,顿时再次警惕性提高,本想直接跳下马,但是那样太危险,所以,他准备强行让马儿停下来,但是何奈,马是由茉然掌控着。“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说着,项弘准备出拳打女子的脖颈。 茉然也不说话,突然从马背上转过身来,与项弘拆了好几招,不分伯仲。这匹枣红色的马似乎知道路途一样,尽管马背上两个人在拆招,但是它却一直奔跑着,很快的就要进入襄城的边界了;可就在走到一处树林的时候,枣红马嘶吼一声,马蹄一个跨越,本来跨起来了,但却猛地被一条绳子绊倒了,项弘和茉然一同摔下了马。 小灰扑棱着翅膀喊叫着。 随后,项弘和茉然一同站起来,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比如土匪劫匪之类的,但是却半晌却没有动静出来,隐约的,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还有女子和男子的呻吟声。 突然,从树林里悠悠走出了一个男子身影,他手中的短刃闪着寒光,却是邪琉! 看清来人后,项弘虽然很惊讶,但还是下意识的上前,挡住了茉然,随后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邪琉面无表情,看了看项弘以及茉然,道:“皇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正说着,突然男女的呻吟声突然大了一些,打断了邪琉的话。 项弘脸色突然一红,顿时明白了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又听了一下,他突然发问:“这个女子的声音不是和你们一起那个吗?” ------------ 第六十八章 第九节(二) 司马洛柔一把推开崔鹤鸣,骂道:“蠢货!” 崔鹤鸣不解,“为什么骂我?” “你还看不清如今朝中的局势吗?”司马洛柔眼中露出一丝红光,给崔鹤鸣分析道:“眉妙心的计划成功了的话,我们今后可以无忧无虑,但是如今眉妙心的计划失败了,这也就意味着谢邈大将军那一帮的人势力得到了加强,且祝老丞相的死更加让他们团结。” 崔鹤鸣听了这话,脸上浮出一丝不满,“他们的势力加强又能怎么样?我们这边有谢芜将军还有我们安国公府,最重要的是还有摄政王曹禄中!不需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司马洛柔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你还不明白吗?最重要的问题就出在了摄政王府!” “此话怎讲?” 司马洛柔眉头皱了皱,道:“众所周知,曹禄中最宠爱的女儿是曹芙蓉,而如今曹芙蓉死心塌地的支持着祝玉瑾和项弘,这也就意味着,曹芙蓉会暗地里帮助项弘!再加上如今朝中动荡,曹禄中肯定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中而不是后宫了;后宫里又有祝玉瑾这样高深莫测的人在,不出时日……” “我懂了。”未等司马洛柔说完,崔鹤鸣就点头说道。一番思索后,他觉得司马洛柔分析的的确很对,顿时对她的爱意又增加了一分。“所以,柔儿,你准备怎么办?” 司马洛柔看着窗边的盆栽植物嫩绿的枝叶,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最好的计谋就是主动向祝玉瑾认错服软,以免过后被她狠狠整治。”说着这话司马洛柔看了一眼走到她跟前的崔鹤鸣,摸了摸他俊俏的脸庞,继续道:“我不比你,你逍遥放荡,不受约束,而我在这宫里虽然为皇后,但是也是徒有虚名,唯有现在站对了队伍,今后才能衣食无忧。” 崔鹤鸣点点头,手不断游走在司马洛柔的身上,亲了亲她的脖颈,“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的。” …… 就这样,司马洛柔来到了储秀宫里打探,顺便给祝玉瑾赔罪。但是她那奸诈又巧妙的心思恰好被祝玉瑾猜到。 “哼!如果真想赔罪,怎么不拿刀往自己脖子上、脸上划呢?划在胳膊上做戏给谁看啊?!”浅儿只觉得这个皇后娘娘做作的很,是在储秀宫自己的地盘上,又加上她是心直口快的人,这话就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但是这话着实让司马洛柔胸口一阵阵发堵,并且让她眼中含泪,心中含恨,她又想捡起地上的刀,却被弥渡拿走。 浅儿觉得背后一阵阴森,于是转头一看,回头看时,恰好对上萱妃的一双严厉眼神,让她心肝紧张的乱跳,于是她急忙跪下认错。 “自己掌嘴!”萱妃冷冷说道。 浅儿有些委屈,但是极听主子话,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自己来。但浅儿知道,萱妃不是让她真的掌自己嘴巴,只是做给司马洛柔看的。 司马洛柔看到萱妃指责浅儿,心中顿时平衡了一些。 另一方面,摄政王府虽然知道了宫中有些大动静,但是没人去报,他们也懒得出来管,曹禄中更是,他巴不得直接坐收渔翁之利。曹芙蓉听了项弘的话,本想回摄政王府把那个消息告诉曹禄中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因为项弘要出宫请神医啊,如今这时候把消息告诉了曹禄中,那么他不就要怪罪为何皇上那么容易就出宫了吗?所以,还是等项弘回来了再说。曹禄中坐在阁楼上,朝着能看到城门的地方坐着,等待着项弘的回来。 * 项弘本来好好的在马后坐着,但是突然听到前面这个叫茉然的女子的话后,顿时再次警惕性提高,本想直接跳下马,但是那样太危险,所以,他准备强行让马儿停下来,但是何奈,马是由茉然掌控着。“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说着,项弘准备出拳打女子的脖颈。 茉然也不说话,突然从马背上转过身来,与项弘拆了好几招,不分伯仲。这匹枣红色的马似乎知道路途一样,尽管马背上两个人在拆招,但是它却一直奔跑着,很快的就要进入襄城的边界了;可就在走到一处树林的时候,枣红马嘶吼一声,马蹄一个跨越,本来跨起来了,但却猛地被一条绳子绊倒了,项弘和茉然一同摔下了马。 小灰扑棱着翅膀喊叫着。 随后,项弘和茉然一同站起来,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比如土匪劫匪之类的,但是却半晌却没有动静出来,隐约的,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还有女子和男子的呻吟声。 突然,从树林里悠悠走出了一个男子身影,他手中的短刃闪着寒光,却是邪琉! 看清来人后,项弘虽然很惊讶,但还是下意识的上前,挡住了茉然,随后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邪琉面无表情,看了看项弘以及茉然,道:“皇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正说着,突然男女的呻吟声突然大了一些,打断了邪琉的话。 项弘脸色突然一红,顿时明白了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又听了一下,他突然发问:“这个女子的声音不是和你们一起那个吗?” 听到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邪琉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点了点头。 眉妙心与冯焕洲说来是逃出了皇宫,带着他们年轻的、美好的愿望,但是许多时候,越是美好的愿望越是会遭到打击。他们一路往西走,想在襄城落脚,随后隐藏起来,等待风头过了再重新游荡;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会这么快遇到邪仑等人。 邪仑乃是魍魉教的三师兄,其能力超出眉妙心几倍,尽管眉妙心得到了镜虚堂的真传,但是还是逃不出邪仑的手掌心。 “现在跟我回去,还能饶了你一命。”邪仑拦住眉妙心的马车,这样说道。眉妙心看着邪仑,不言语,并且拉住冯焕洲的手,也让他不要说话。 邪仑见眉妙心不理他,挥了挥手,马夫脖颈上血液喷溅,瞬间倒地身亡。冯焕洲见状,大骂一声,忍受不住,抽出剑就迎了上去,不顾眉妙心的大声劝阻。眉妙心见冯焕洲冲了上去,心中极度不安,于是索性也跟着冲了上去。突然看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烟雾,她急忙停住了脚步,以免受到那烟雾侵袭。 这烟雾正是邪仑散发出来的。邪仑举手投足间,就能散发出置人于死地的虚迷幻花。 冯焕洲虽然没有容颜俊俏到无法抵挡,但是对于一个爱帅哥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可以珍惜了,就比如和兰花。 和兰花看到三师兄邪仑是想要致冯焕洲于死地,于是赶在冯焕洲扑到邪仑的烟雾上之际,一把拉倒了冯焕洲,把他压在了地上。 邪仑眉眼一跳,打量着和兰花,猜测着她的意思。 “哈哈,三师兄,这个小鲜肉可否赠给我呢?”和兰花胸脯压着冯焕洲,对邪仑说道。潋滟的双目中流转着一种女儿家才会有的浪情。 邪仑顿时明白了和兰花的意思,点了点头。 冯焕洲在和兰花身下挣扎着,并道:“你快起来!”他言语都有些不自然了,再怎么说,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波涛汹涌的肉体,怎么能让他平静的下来呢?虽然他有了眉妙心。 冯焕洲的无法冷静恰好中了和兰花的圈套――和兰花对着眉妙心一笑,继而一下吻住了冯焕洲的唇,香舌在冯焕洲的口中来回运荡着。冯焕洲只觉得有股甜甜的味道涌向了咽喉…… “焕洲!快起来!不要被她操纵了!”眉妙心见状,心中醋意大发之余不禁大声戳破和兰花的诡计。 冯焕洲听了这话,脑间一阵激荡,随后一把推开了和兰花,站了起来。 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他摇摇晃晃,被和兰花扶住;和兰花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把冯焕洲的脑袋往自己两胸之间摁,这举动瞬间点燃了冯焕洲腹部的火焰,更点燃了眉妙心的心中的怒火。 “和兰花!你不要脸!”眉妙心紧握拳头,脸上的肉颤抖着,咬牙切齿似乎要把和兰花撕碎一样,正要冲上去拉开他们之际,眉妙心就被邪仑擒住,邪仑看着眉妙心笑道:“自身难保还要管别人的事?小师妹,你这招人烦的个性可真是一点没变。” 他没有疯,更没有胡言乱语!他是真的看到了那些危险,也是出于善意才会去提醒那些人的,但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呢?虽然不知道那雾霾深处里藏着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好的东西。 刘帅奇正想着,突然有个身穿褐色棉衣的女孩与之擦肩而过;与女孩擦肩而过时,往往能闻到从她们身上传来的发香或者香水的味道,可当刘帅奇吸了吸鼻子后,闻到的却是一种木头的味道! 他没有疯,更没有胡言乱语!他是真的看到了那些危险,也是出于善意才会去提醒那些人的,但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呢?虽然不知道那雾霾深处里藏着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好的东西。 刘帅奇正想着,突然有个身穿褐色棉衣的女孩与之擦肩而过;与女孩擦肩而过时,往往能闻到从她们身上传来的发香或者香水的味道,可当刘帅奇吸了吸鼻子后,闻到的却是一种木头的味道! ------------ 第六十八章 第九节(三) 如果是以前的项弘,肯定会和邪仑硬碰硬,因为他觉得无所畏惧;但是此刻的项弘却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身负重任、不但要为夫子把神医请回皇宫,还要收拾被曹禄中搞得乱七八糟的朝廷惨剧,所以他要躲开。 “哼,皇上,您躲闪的功夫可真好!”邪仑一边说着,一边出招,虽然重伤影响了他的速度,但是邪仑的功夫还是远驾于项弘之上的。 项弘躲闪着,心里却突然变得平静,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感受到了昆山派功夫的精髓一样,脚步返转的回路竟有些与昆山派的三三梅花步相似!一时间他的躲闪变得不遗余力。“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打么?因为好汉不和女斗!”刚说完这话,项弘一声叫,“哎呦,不对,是好汉不和狗斗!” “哼,是么,皇上,待会儿我把你踩在地上让你学狗叫如何?”说着,邪仑加快了速度;一个势如疾风,一个巧妙闪躲。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就抓住了项弘的衣衫,这也更激起了邪仑对项弘的兴趣,一般人看不出来,邪仑在追逐项弘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邪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在分析了项弘的动作后,趁着项弘脚步停顿的瞬间,上前一下抓住了他,并且把挣扎着的项弘揪到了邪仑跟前。 “三师兄……” “嘭”的一声,邪琉话还未完,就被邪仑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仿佛有万钧之势,带着邪仑的愤怒以及一丝狂乱和兴奋,“滚开!谁让你出手的?”说完这话,邪仑看着项弘,笑道:“怎么了,继续躲啊!我看你能躲多久!” 似乎同门师兄弟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根本不重要,现在他眼中只有这场战斗。或许是嗜血造成了邪仑的不正常,和兰花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上前。 上前扶起了邪琉,并且用身上仅有的药丸替邪琉沉住了内力。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已经不行了!”项弘看着邪仑有些充血的眼睛,气愤的说道,“伤害同门师兄弟,且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你不但枉为师兄,更枉为人!” “别说这么多漂亮的屁话!”邪仑一笑,眼中满是戏谑,“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窝囊的皇帝强的多……” 邪仑的话还未说完,他就猛地顿住了,继而身体颤抖了几下,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茉然此时在邪仑的身后,她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刺在了邪仑的背部。 “两个人唧唧歪歪烦死了!这一刀不是解决了所有人的问题吗?”茉然脸上闪过一丝冰冷,说的话与她可爱的面庞很不相衬。 那个蠢货!是想找死吗?项弘虽然十分惊讶,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骂出声,因为此时此刻,任何风吹草动就有可能造成影响。 “你觉得就这样就解决了?”邪仑转头,看着茉然,笑道,脸上的笑容仍旧是带着不屑和戏谑。 茉然心中一惊,见邪仑居然安然无恙,连忙拔刀。项弘心中狂跳,以为茉然拔刀转身就要跑,但是突然看到――茉然拔出了刀,又猛地朝邪仑背部刺了好几刀! 邪仑终于有些反应了,他的脸色变得乌青,唇上的肉抖了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所有人感到这一刻的杀气十分的浓烈。 小灰长啸一声,扑棱着翅膀上前,准备直接抓瞎邪仑的眼睛,却没想到一把就被邪仑抓住了,下一秒,茉然就被邪仑一拳打昏,飞出去了好远。 其实茉然是被项弘撞飞的。 因为在危急时刻,项弘运起三三梅花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是三三梅花步)走到了邪仑的攻击前,用手臂挡住了邪仑的拳头,因为那拳头的力道很足,所以项弘被撞倒,接着巨大的力量排到了茉然身上,随后茉然就被撞出了很远,项弘则是摔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力让茉然暂时陷入昏迷,但是她迷迷糊糊中觉得死里逃生。 在昏迷的同时茉然在心中想着,倘若这次能大难不死,一定要回报救她的恩人。 邪仑上前,一脚把项弘踩到地上,像踩某种动物一样猛力的踩,随后笑道:“皇上,真是可惜呢,恐怕今晚我要解决了你的性命!”巨大的脚力踩着项弘脑袋,尽管他呼吸困难想尽力挣扎,但是既说不出话,更无法施展功夫,如果强行突击,还有可能脖颈被扭断。 小灰见项弘频临死亡,于是情急之下,用喙猛啄了一下邪仑的手指,邪仑被痛的反射性松手,但是刚松了手,还没等小灰飞走,就又抓住了小灰,随后看着小灰,道:“还有你这个鸟,虽然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但是只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你十分碍事!”说着,手掌力度加大,作势要捏死小灰。小灰被周星河调教的再有能耐,但也经不起这么一捏啊!一会儿的功夫,就奄奄一息了。 “南方有山名曰昆山,昆山有鹰名曰灰鹰!劝你还是快快放手,它的主人可不是你能惹的!邪仑!” 这时候,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让已经开始意识昏沉的项弘精神一震,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难道是周星河?!不对,倘若是周星河,见到自己的宠物被如此折磨,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的。 “何人在那里?快滚出来!”邪仑看了看树林四周,喊道。 “嘿,我让你放手,没用听到吗?” 如果是以前的项弘,肯定会和邪仑硬碰硬,因为他觉得无所畏惧;但是此刻的项弘却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身负重任、不但要为夫子把神医请回皇宫,还要收拾被曹禄中搞得乱七八糟的朝廷惨剧,所以他要躲开。 “哼,皇上,您躲闪的功夫可真好!”邪仑一边说着,一边出招,虽然重伤影响了他的速度,但是邪仑的功夫还是远驾于项弘之上的。 项弘躲闪着,心里却突然变得平静,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感受到了昆山派功夫的精髓一样,脚步返转的回路竟有些与昆山派的三三梅花步相似!一时间他的躲闪变得不遗余力。“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打么?因为好汉不和女斗!”刚说完这话,项弘一声叫,“哎呦,不对,是好汉不和狗斗!” “哼,是么,皇上,待会儿我把你踩在地上让你学狗叫如何?”说着,邪仑加快了速度;一个势如疾风,一个巧妙闪躲。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就抓住了项弘的衣衫,这也更激起了邪仑对项弘的兴趣,一般人看不出来,邪仑在追逐项弘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邪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在分析了项弘的动作后,趁着项弘脚步停顿的瞬间,上前一下抓住了他,并且把挣扎着的项弘揪到了邪仑跟前。 “三师兄……” “嘭”的一声,邪琉话还未完,就被邪仑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仿佛有万钧之势,带着邪仑的愤怒以及一丝狂乱和兴奋,“滚开!谁让你出手的?”说完这话,邪仑看着项弘,笑道:“怎么了,继续躲啊!我看你能躲多久!” 似乎同门师兄弟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根本不重要,现在他眼中只有这场战斗。或许是嗜血造成了邪仑的不正常,和兰花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上前。 上前扶起了邪琉,并且用身上仅有的药丸替邪琉沉住了内力。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已经不行了!”项弘看着邪仑有些充血的眼睛,气愤的说道,“伤害同门师兄弟,且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你不但枉为师兄,更枉为人!” “别说这么多漂亮的屁话!”邪仑一笑,眼中满是戏谑,“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窝囊的皇帝强的多……” 邪仑的话还未说完,他就猛地顿住了,继而身体颤抖了几下,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茉然此时在邪仑的身后,她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刺在了邪仑的背部。 “两个人唧唧歪歪烦死了!这一刀不是解决了所有人的问题吗?”茉然脸上闪过一丝冰冷,说的话与她可爱的面庞很不相衬。 那个蠢货!是想找死吗?项弘虽然十分惊讶,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骂出声,因为此时此刻,任何风吹草动就有可能造成影响。 “你觉得就这样就解决了?”邪仑转头,看着茉然,笑道,脸上的笑容仍旧是带着不屑和戏谑。 茉然心中一惊,见邪仑居然安然无恙,连忙拔刀。项弘心中狂跳,以为茉然拔刀转身就要跑,但是突然看到――茉然拔出了刀,又猛地朝邪仑背部刺了好几刀! 邪仑终于有些反应了,他的脸色变得乌青,唇上的肉抖了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所有人感到这一刻的杀气十分的浓烈。 小灰长啸一声,扑棱着翅膀上前,准备直接抓瞎邪仑的眼睛,却没想到一把就被邪仑抓住了,下一秒,茉然就被邪仑一拳打昏,飞出去了好远。 其实茉然是被项弘撞飞的。 因为在危急时刻,项弘运起三三梅花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是三三梅花步)走到了邪仑的攻击前,用手臂挡住了邪仑的拳头,因为那拳头的力道很足,所以项弘被撞倒,接着巨大的力量排到了茉然身上,随后茉然就被撞出了很远,项弘则是摔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力让茉然暂时陷入昏迷,但是她迷迷糊糊中觉得死里逃生。 在昏迷的同时茉然在心中想着,倘若这次能大难不死,一定要回报救她的恩人。 邪仑上前,一脚把项弘踩到地上,像踩某种动物一样猛力的踩,随后笑道:“皇上,真是可惜呢,恐怕今晚我要解决了你的性命!”巨大的脚力踩着项弘脑袋,尽管他呼吸困难想尽力挣扎,但是既说不出话,更无法施展功夫,如果强行突击,还有可能脖颈被扭断。 小灰见项弘频临死亡,于是情急之下,用喙猛啄了一下邪仑的手指,邪仑被痛的反射性松手,但是刚松了手,还没等小灰飞走,就又抓住了小灰,随后看着小灰,道:“还有你这个鸟,虽然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但是只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你十分碍事!”说着,手掌力度加大,作势要捏死小灰。小灰被周星河调教的再有能耐,但也经不起这么一捏啊!一会儿的功夫,就奄奄一息了。 “南方有山名曰昆山,昆山有鹰名曰灰鹰!劝你还是快快放手,它的主人可不是你能惹的!邪仑!” 这时候,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让已经开始意识昏沉的项弘精神一震,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难道是周星河?!不对,倘若是周星河,见到自己的宠物被如此折磨,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的。 “何人在那里?快滚出来!”邪仑看了看树林四周,喊道。 “嘿,我让你放手,没用听到吗?” ------------ 第六十八章 第九节(四) 如今天下门派林立,有些旧的门派经不起岁月的打磨,或者是因掌门人、堂主管理不善而逐渐消亡;能够支撑门派继续发展下去的不仅仅是良好的人材,更多的是能够让门派弟子独步江湖的功夫,这些功夫就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是一样的,不外传,如果偶然被外人学了去,门派弟子有义务斩除。 “说!这三三梅花步你从何处学来?!”辛斐然逼问着项弘,脸上的怒气比刚刚面对邪仑是还要盛。 项弘一动不敢动,声音也不敢大,“什么梅花步?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很好!”说着,辛斐然猛力捏项弘脖颈处的命脉。 项弘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斐然大哥!斐然大哥!要冷静啊!”这时候,茉然突然冲了上来,在辛斐然身旁劝道,“斐然大哥,我和皇上过来是为了请你回皇宫一趟啊!十万火急啊!现在不是纠结梅花步的时候!” 辛斐然转头看了茉然一眼,“你是谁?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项弘心中恍然,原来弥渡口中的神医就是辛斐然!?说来,在鹿北森林时,夫子那么重的病就被辛斐然治好了,如今肯定有救!项弘瞪着茉然,听到她刚刚过来喊辛斐然为“斐然大哥”,他还以为茉然认识辛斐然,说来他猛两个名字里都有一个然,说不定还有什么亲缘关系,但是他还没想完,就被辛斐然的一句话给破灭了――原来人根本不认识茉然是谁! 茉然感到了项弘那鄙视中带着愠怒的眼神,也回瞪一眼,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不救你了!” 哈!原来她是要救他?这丫头片子看起来鬼点子极多,还不知道身世背景是真是假,记得她说她来自将军府?项弘把目光移开,这样想道。 茉然看着辛斐然,对他行了个礼,恭敬的道:“斐然大哥,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小女子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说重点。” “是弥渡大哥让我带着皇上来找你的,祝少傅重伤了。” 辛斐然听了这话,松开了捏着项弘命脉的手,愣了一下,道:“祝少傅?!是……”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祝少傅!上次在鹿北森林见过的!”项弘用三三梅花步跑开了一段距离,随后看着辛斐然说道。“还有,大哥,能不能不要磨蹭了?我家夫子的性命全看你了!” 茉然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她都无力吐槽了―― 首先,她刚刚话里说了弥渡和祝少傅两个人吧?而这个辛斐然居然自动漏掉弥渡,直接问祝少傅,再者,项弘,我的皇上,您那语气那表情是在开玩笑啊还是在说人命关天的事?真是无力吐槽……正在心里嘟囔着,茉然突然看到辛斐然对平波说了一句话后,直接跳起,消失在了眼前。 项弘和茉然都愣住了,刚刚那是什么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吧! 平波把小灰抱在怀里,上前去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项弘的肩膀,道:“皇上,放心吧,斐然少爷已经赶往皇宫了,祝少傅一定会没事的!” 项弘看了看平波,目光落在了平波怀里还没醒过来的小灰身上,想起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倘若不是辛斐然及时出现,那么他们可能都要死在邪仑手里了。“唉,希望如此吧!”重重乌云浮在项弘的心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殊不知,这是项弘生平第一次叹气,即便是以前在皇宫里装傻装无知还有被曹禄中压迫,他也没有叹气过。 ‘啪’的一下,茉然窜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了项弘的脑袋上(为什么要窜一下?因为她够不着项弘的身高)。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皱,“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为什么打我?”说完这话,又道,“还有,你刚刚是不是找死啊,居然敢去刺邪仑?!” 茉然哼了一声,抱胸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我那一巴掌打你是提醒你不要放弃希望!至于为什么会去刺邪仑,还不是为了救皇上你?!到头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骂我死丫头?皇上你这样才是找死吧?” 项弘被茉然这一句噎住了,看着她,皱着眉头,说不出话,半晌,开口道,“谢谢。” 茉然眼睛睁大了一下,让他说谢谢就说谢谢啊?!还真没有一点皇上的架子;还有一点,那就是和传闻中“脾气暴躁、不可一世”各种负面形容词的皇上一点都不像啊!反而让人觉得好相处。 “心儿!心儿!” 这时候,远处森林里传来了冯焕洲的惨叫声。 项弘听到这声音后,率先循着声音跑了过去,茉然和平波紧随其后。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上是破碎的女子的衣物以及―― “不要看!”项弘想转身拉住茉然,挡住她的视线,但是茉然已经到了跟前,也看到了这个场面。 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地上不单单是破碎的女子衣物,更有一些破碎零散的肢体器官…… 项弘皱着眉头审视了一下茉然,“你难道没有反应吗?看到那些东西。”说实话,他看到那零碎的肢体器官,胃中一阵阵的翻腾,心中一阵阵的恐惧,强行把目光移转,才好受些。 茉然回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反应?大哭大叫?哼,我才不是那样的女子……” “嗯嗯,是,你厉害!”项弘这样说道,但是话音未落,身前的茉然就昏倒了过去。 项弘摇摇头,真是的,明明害怕还这么逞强! 平波走到项弘跟前,指了指远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冯焕洲,小声对项弘道:“皇上,现在只能你上前去了……” 项弘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他努力不让视线停在那血淋淋的零碎物体上。“焕洲……”他喊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就被咽了下去。 走到冯焕洲跟前的时候,项弘只看到了他的侧脸。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焕洲,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双目无神,嘴唇干裂。 从不满十岁开始,冯焕洲就跟在项弘身旁伺候了,他是书童,同是更是项弘知心的小伙伴,几乎陪着项弘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充满苦难的夜晚,陪着项弘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曹禄中的试探。他比项弘的皇亲国戚还要亲,他的地位在项弘心中无法取代…… “焕洲,我们回去吧……”项弘手放在冯焕洲的肩膀上。他的体温冰冷。话音未落,项弘就有些哽咽了。他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在旁边站着,陪着他。既然他陪自己走过了那么多苦难,那么这个难关他一定要帮他度过了。 平波在一旁看着,他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叹,人世无常,但是存在于人世里最让人唏嘘不已的诸多感情里,有一种兄弟感情是最让人无法释怀的。 良久,项弘蹲下身,拍了拍冯焕洲的肩膀,道:“焕洲,不要难过了,跟我回去吧。” “不……”冯焕洲终于开口了,但却说出了个不字,目光依旧看着远方,“项弘,你让我走吧。” “走?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啊!”项弘不想让冯焕洲离去,因为就像是一个自己的贴身保护者、更像是一个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一旦离去就少了许多东西,一旦离去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聚的恐惧感。 冯焕洲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开始捡地上碎掉了的衣服和零碎的肢体,随后抱在怀里。他的脸上仿佛石化了一样,毫无感情。 项弘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百个不是滋味,不一会儿,他的心上就好像是被万千个拳头袭击了一样。他妥协了,如果焕洲想离开,那么就让他离开吧,或许有一天能够想见。 “焕洲,你要保重。”项弘站在冯焕洲身后,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后埋掉,随后开口说道。 “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啊!”项弘不想让冯焕洲离去,因为就像是一个自己的贴身保护者、更像是一个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一旦离去就少了许多东西,一旦离去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聚的恐惧感。 冯焕洲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开始捡地上碎掉了的衣服和零碎的肢体,随后抱在怀里。他的脸上仿佛石化了一样,毫无感情。 项弘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百个不是滋味,不一会儿,他的心上就好像是被万千个拳头袭击了一样。他妥协了,如果焕洲想离开,那么就让他离开吧,或许有一天能够想见。 “焕洲,你要保重。”项弘站在冯焕洲身后,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后埋掉,随后开口说道。 “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啊!”项弘不想让冯焕洲离去,因为就像是一个自己的贴身保护者、更像是一个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一旦离去就少了许多东西,一旦离去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聚的恐惧感。 冯焕洲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开始捡地上碎掉了的衣服和零碎的肢体,随后抱在怀里。他的脸上仿佛石化了一样,毫无感情。 项弘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百个不是滋味,不一会儿,他的心上就好像是被万千个拳头袭击了一样。他妥协了,如果焕洲想离开,那么就让他离开吧,或许有一天能够想见。 “焕洲,你要保重。”项弘站在冯焕洲身后,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后埋掉,随后开口说道。 ------------ 第六十八章 第十节(一) 辛斐然见他们两人分散攻击,手掌发力,剑刃平着拍在了邪琉的脸上,由于邪琉刚刚被邪仑猛踹了一觉,所以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摔在了地上。 “哈,少爷,我可真是被小看了呢!”平波有些苍白的笑道,随后大吼一声,仿佛陀螺一样转了起来,转动的身形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大钟一样,他不但在原地转,还转到项弘的身旁,阻挡邪仑的攻击。 邪仑大吃一惊,随后喊了一声,“撤!”喊话的同时,邪仑收住向前的步子,猛地转身,朝着树林的西南方向跑去。和兰花也收住了脚步,上前抱去了邪琉,遂也转身离去,临离去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辛斐然,目光中有一种复杂的神情,而后消失在了树林里。 “见打不过就窜的比老鼠还快!”项弘看着邪仑等人离去的方向,说道,继而侧头看着辛斐然道,“就让他们这样跑了吗?他们受伤了,这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穷寇莫追,这样的道理你还没学吗?还是说你夫子教给你,你忘记了?!”辛斐然目光里露出一丝清冷,他没有说出项弘夫子的名字。 项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辛斐然的说的“穷寇莫追”,但是至于夫子有没有教,他给忘记了;恰在这个时候,茉然醒了过来,被平波扶了起来,项弘一个激灵,跑上前去,喊道:“茉然!我们快去找神医啊!快……” 项弘不知道他刚刚跑到茉然身旁时用的步子是三三梅花步,而他这个步子恰好被辛斐然看到。辛斐然两步上前,捏住了项弘的命脉,冰冷道:“这三三梅花步你是从何处偷学而来?!” * 如今天下门派林立,有些旧的门派经不起岁月的打磨,或者是因掌门人、堂主管理不善而逐渐消亡;能够支撑门派继续发展下去的不仅仅是良好的人材,更多的是能够让门派弟子独步江湖的功夫,这些功夫就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是一样的,不外传,如果偶然被外人学了去,门派弟子有义务斩除。 “说!这三三梅花步你从何处学来?!”辛斐然逼问着项弘,脸上的怒气比刚刚面对邪仑是还要盛。 项弘一动不敢动,声音也不敢大,“什么梅花步?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很好!”说着,辛斐然猛力捏项弘脖颈处的命脉。 项弘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斐然大哥!斐然大哥!要冷静啊!”这时候,茉然突然冲了上来,在辛斐然身旁劝道,“斐然大哥,我和皇上过来是为了请你回皇宫一趟啊!十万火急啊!现在不是纠结梅花步的时候!” 辛斐然转头看了茉然一眼,“你是谁?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项弘心中恍然,原来弥渡口中的神医就是辛斐然!?说来,在鹿北森林时,夫子那么重的病就被辛斐然治好了,如今肯定有救!项弘瞪着茉然,听到她刚刚过来喊辛斐然为“斐然大哥”,他还以为茉然认识辛斐然,说来他猛两个名字里都有一个然,说不定还有什么亲缘关系,但是他还没想完,就被辛斐然的一句话给破灭了――原来人根本不认识茉然是谁! 茉然感到了项弘那鄙视中带着愠怒的眼神,也回瞪一眼,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不救你了!” 哈!原来她是要救他?这丫头片子看起来鬼点子极多,还不知道身世背景是真是假,记得她说她来自将军府?项弘把目光移开,这样想道。 茉然看着辛斐然,对他行了个礼,恭敬的道:“斐然大哥,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小女子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说重点。” “是弥渡大哥让我带着皇上来找你的,祝少傅重伤了。” 辛斐然听了这话,松开了捏着项弘命脉的手,愣了一下,道:“祝少傅?!是……”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祝少傅!上次在鹿北森林见过的!”项弘用三三梅花步跑开了一段距离,随后看着辛斐然说道。“还有,大哥,能不能不要磨蹭了?我家夫子的性命全看你了!” 茉然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她都无力吐槽了―― 首先,她刚刚话里说了弥渡和祝少傅两个人吧?而这个辛斐然居然自动漏掉弥渡,直接问祝少傅,再者,项弘,我的皇上,您那语气那表情是在开玩笑啊还是在说人命关天的事?真是无力吐槽……正在心里嘟囔着,茉然突然看到辛斐然对平波说了一句话后,直接跳起,消失在了眼前。 项弘和茉然都愣住了,刚刚那是什么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吧! 平波把小灰抱在怀里,上前去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项弘的肩膀,道:“皇上,放心吧,斐然少爷已经赶往皇宫了,祝少傅一定会没事的!” 项弘看了看平波,目光落在了平波怀里还没醒过来的小灰身上,想起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倘若不是辛斐然及时出现,那么他们可能都要死在邪仑手里了。“唉,希望如此吧!”重重乌云浮在项弘的心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殊不知,这是项弘生平第一次叹气,即便是以前在皇宫里装傻装无知还有被曹禄中压迫,他也没有叹气过。 ‘啪’的一下,茉然窜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了项弘的脑袋上(为什么要窜一下?因为她够不着项弘的身高)。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皱,“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为什么打我?”说完这话,又道,“还有,你刚刚是不是找死啊,居然敢去刺邪仑?!” 茉然哼了一声,抱胸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我那一巴掌打你是提醒你不要放弃希望!至于为什么会去刺邪仑,还不是为了救皇上你?!到头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骂我死丫头?皇上你这样才是找死吧?” 项弘被茉然这一句噎住了,看着她,皱着眉头,说不出话,半晌,开口道,“谢谢。” 茉然眼睛睁大了一下,让他说谢谢就说谢谢啊?!还真没有一点皇上的架子;还有一点,那就是和传闻中“脾气暴躁、不可一世”各种负面形容词的皇上一点都不像啊!反而让人觉得好相处。 “心儿!心儿!” 这时候,远处森林里传来了冯焕洲的惨叫声。 项弘听到这声音后,率先循着声音跑了过去,茉然和平波紧随其后。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上是破碎的女子的衣物以及―― “不要看!”项弘想转身拉住茉然,挡住她的视线,但是茉然已经到了跟前,也看到了这个场面。 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地上不单单是破碎的女子衣物,更有一些破碎零散的肢体器官…… 项弘皱着眉头审视了一下茉然,“你难道没有反应吗?看到那些东西。”说实话,他看到那零碎的肢体器官,胃中一阵阵的翻腾,心中一阵阵的恐惧,强行把目光移转,才好受些。 茉然回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反应?大哭大叫?哼,我才不是那样的女子……” “嗯嗯,是,你厉害!”项弘这样说道,但是话音未落,身前的茉然就昏倒了过去。 项弘摇摇头,真是的,明明害怕还这么逞强! 平波走到项弘跟前,指了指远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冯焕洲,小声对项弘道:“皇上,现在只能你上前去了……” 项弘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他努力不让视线停在那血淋淋的零碎物体上。“焕洲……”他喊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就被咽了下去。 走到冯焕洲跟前的时候,项弘只看到了他的侧脸。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焕洲,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双目无神,嘴唇干裂。 从不满十岁开始,冯焕洲就跟在项弘身旁伺候了,他是书童,同是更是项弘知心的小伙伴,几乎陪着项弘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充满苦难的夜晚,陪着项弘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曹禄中的试探。他比项弘的皇亲国戚还要亲,他的地位在项弘心中无法取代…… “焕洲,我们回去吧……”项弘手放在冯焕洲的肩膀上。他的体温冰冷。话音未落,项弘就有些哽咽了。他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在旁边站着,陪着他。既然他陪自己走过了那么多苦难,那么这个难关他一定要帮他度过了。 平波在一旁看着,他心中不免也有些感叹,人世无常,但是存在于人世里最让人唏嘘不已的诸多感情里,有一种兄弟感情是最让人无法释怀的。 良久,项弘蹲下身,拍了拍冯焕洲的肩膀,道:“焕洲,不要难过了,跟我回去吧。” “不……”冯焕洲终于开口了,但却说出了个不字,目光依旧看着远方,“项弘,你让我走吧。” “走?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啊!”项弘不想让冯焕洲离去,因为就像是一个自己的贴身保护者、更像是一个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一旦离去就少了许多东西,一旦离去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聚的恐惧感。 冯焕洲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开始捡地上碎掉了的衣服和零碎的肢体,随后抱在怀里。他的脸上仿佛石化了一样,毫无感情。 项弘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百个不是滋味,不一会儿,他的心上就好像是被万千个拳头袭击了一样。他妥协了,如果焕洲想离开,那么就让他离开吧,或许有一天能够相见。 “焕洲,你要保重。”项弘站在冯焕洲身后,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后埋掉,随后开口说道。 ------题外话------ 今天去聚会了,明早改啊~ ------------ 第六十八章 第十节(二) 项弘站起身,摇摇头,看清了来人后,惊叫一声,“啊,你是在鹿北森林里遇到的辛斐然?!” 辛斐然冷冷看了项弘一眼,没有回应他的话,那眼神中含着一种蔑视,遂持剑对着邪仑。 邪仑也静静站立在那里,任由和兰花替他包扎着背部的伤口,和兰花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邪仑的伤口,用身上的药粉无法止血,所以她以毒攻毒的用了毒粉,才勉强止住血。在包扎的同时,和兰花也在注意着辛斐然,并且和邪仑一样疑问,为什么这男子会没有反应呢?明明是中了花毒的啊! 辛斐然注意到和兰花和邪仑的目光后,顿时明白,他刚刚是感到有一股异香,正想着,突然脑袋一阵眩晕,他脚步趔趄了几下,险些摔倒,急忙用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 项弘心中一惊,想上前去扶住辛斐然,但是却被褐色麻衣的男子拉住,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 邪仑看到辛斐然脚步不稳,顿时情绪稳定了些,他上前几步,开口道:“你叫辛斐然对吧,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说着,打量了他一番,继而转头对蹲在地上独自疗伤的邪琉道,“邪琉,该你施展的时候到了,去杀了他!” 邪琉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他看了一眼和兰花。和兰花对他点了点头。随后邪琉运起短刺,快步上前,准备一招解决了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虽然邪琉心存善念,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受到邪仑的攻击了。 就在邪琉要走到辛斐然跟前时,白光悠悠,仿佛蝴蝶一样飘动着,但是很快的就到了邪琉的脖颈前。 冰凉。 邪琉原地不动了。 辛斐然慢慢的抬头,唇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要动。” “三师兄,快看!”和兰花惊叫一声,喊了一下身后的邪仑。 邪仑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眉眼凝重,仔细打量了一番辛斐然,“你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辛斐然笑了一声,“这并不是你想知道的吧,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花毒并没有对我起效,是不是?” 邪仑没有回答,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他这次可能真的遇到对手了。 “为什么?”邪琉却问道。 既然不是邪仑问的,那么就没必要少爷来回答吧!穿着褐色衣服的平波这样想道,“哈哈哈,就你们那一点小毒,还想毒住我家少爷啊!简直痴人说梦吧!别说是花毒,就是虫毒,蛇毒,我家少爷也不怕……” “平波,多嘴!”辛斐然眉头一皱,开口说道。 听到辛斐然的呵斥,平波急忙住嘴了。 但是这话却给了邪仑很多信息,在魍魉教的时候,他是听大师兄提起过,在昆山派里有个特别厉害的药宗大师兄,不但能解百毒百病,且能疗伤化伤,既是一个奇才,又是一个让大师兄头疼的人,因为他简直就是魍魉教毒的克星。 但是这个人在早几年传闻已经死了啊! 看这如今的情形,或许是那个昆山派大师兄的弟子也说不定,这样说来,他邪仑还是有些胜算的。这样想着,邪仑开口冷笑,“又是昆山派,看来,这和昆山派的斗争真的要从此开始了呢!” 提起昆山派,项弘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祝玉瑾,想到祝玉瑾就又想到了她此刻的危险处境,于是开口便骂道:“信口开河的蠢货!和昆山派为敌,你还不够资格!” 邪仑任项弘开口骂着,他与和兰花对视了一眼,继而点了点头。和兰花瞬间明白了邪仑的意思于是也对邪仑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迈动步子,一个朝着平波袭去,一个朝着项弘袭去。 辛斐然见他们两人分散攻击,手掌发力,剑刃平着拍在了邪琉的脸上,由于邪琉刚刚被邪仑猛踹了一觉,所以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摔在了地上。 “哈,少爷,我可真是被小看了呢!”平波有些苍白的笑道,随后大吼一声,仿佛陀螺一样转了起来,转动的身形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大钟一样,他不但在原地转,还转到项弘的身旁,阻挡邪仑的攻击。 邪仑大吃一惊,随后喊了一声,“撤!”喊话的同时,邪仑收住向前的步子,猛地转身,朝着树林的西南方向跑去。和兰花也收住了脚步,上前抱去了邪琉,遂也转身离去,临离去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辛斐然,目光中有一种复杂的神情,而后消失在了树林里。 “见打不过就窜的比老鼠还快!”项弘看着邪仑等人离去的方向,说道,继而侧头看着辛斐然道,“就让他们这样跑了吗?他们受伤了,这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穷寇莫追,这样的道理你还没学吗?还是说你夫子教给你,你忘记了?!”辛斐然目光里露出一丝清冷,他没有说出项弘夫子的名字。 项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辛斐然的说的“穷寇莫追”,但是至于夫子有没有教,他给忘记了;恰在这个时候,茉然醒了过来,被平波扶了起来,项弘一个激灵,跑上前去,喊道:“茉然!我们快去找神医啊!快……” 项弘不知道他刚刚跑到茉然身旁时用的步子是三三梅花步,而他这个步子恰好被辛斐然看到。辛斐然两步上前,捏住了项弘的命脉,冰冷道:“这三三梅花步你是从何处偷学而来?!” * 如今天下门派林立,有些旧的门派经不起岁月的打磨,或者是因掌门人、堂主管理不善而逐渐消亡;能够支撑门派继续发展下去的不仅仅是良好的人材,更多的是能够让门派弟子独步江湖的功夫,这些功夫就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是一样的,不外传,如果偶然被外人学了去,门派弟子有义务斩除。 “说!这三三梅花步你从何处学来?!”辛斐然逼问着项弘,脸上的怒气比刚刚面对邪仑是还要盛。 项弘一动不敢动,声音也不敢大,“什么梅花步?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很好!”说着,辛斐然猛力捏项弘脖颈处的命脉。 项弘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斐然大哥!斐然大哥!要冷静啊!”这时候,茉然突然冲了上来,在辛斐然身旁劝道,“斐然大哥,我和皇上过来是为了请你回皇宫一趟啊!十万火急啊!现在不是纠结梅花步的时候!” 辛斐然转头看了茉然一眼,“你是谁?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项弘心中恍然,原来弥渡口中的神医就是辛斐然!?说来,在鹿北森林时,夫子那么重的病就被辛斐然治好了,如今肯定有救!项弘瞪着茉然,听到她刚刚过来喊辛斐然为“斐然大哥”,他还以为茉然认识辛斐然,说来他猛两个名字里都有一个然,说不定还有什么亲缘关系,但是他还没想完,就被辛斐然的一句话给破灭了――原来人根本不认识茉然是谁! 茉然感到了项弘那鄙视中带着愠怒的眼神,也回瞪一眼,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不救你了!” 哈!原来她是要救他?这丫头片子看起来鬼点子极多,还不知道身世背景是真是假,记得她说她来自将军府?项弘把目光移开,这样想道。 茉然看着辛斐然,对他行了个礼,恭敬的道:“斐然大哥,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小女子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说重点。” “是弥渡大哥让我带着皇上来找你的,祝少傅重伤了。” 辛斐然听了这话,松开了捏着项弘命脉的手,愣了一下,道:“祝少傅?!是……”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祝少傅!上次在鹿北森林见过的!”项弘用三三梅花步跑开了一段距离,随后看着辛斐然说道。“还有,大哥,能不能不要磨蹭了?我家夫子的性命全看你了!” 茉然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她都无力吐槽了―― 首先,她刚刚话里说了弥渡和祝少傅两个人吧?而这个辛斐然居然自动漏掉弥渡,直接问祝少傅,再者,项弘,我的皇上,您那语气那表情是在开玩笑啊还是在说人命关天的事?真是无力吐槽……正在心里嘟囔着,茉然突然看到辛斐然对平波说了一句话后,直接跳起,消失在了眼前。 项弘和茉然都愣住了,刚刚那是什么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吧! 平波把小灰抱在怀里,上前去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项弘的肩膀,道:“皇上,放心吧,斐然少爷已经赶往皇宫了,祝少傅一定会没事的!” 项弘看了看平波,目光落在了平波怀里还没醒过来的小灰身上,想起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倘若不是辛斐然及时出现,那么他们可能都要死在邪仑手里了。“唉,希望如此吧!”重重乌云浮在项弘的心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殊不知,这是项弘生平第一次叹气,即便是以前在皇宫里装傻装无知还有被曹禄中压迫,他也没有叹气过。 ‘啪’的一下,茉然窜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了项弘的脑袋上(为什么要窜一下?因为她够不着项弘的身高)。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皱,“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为什么打我?”说完这话,又道,“还有,你刚刚是不是找死啊,居然敢去刺邪仑?!” 茉然哼了一声,抱胸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我那一巴掌打你是提醒你不要放弃希望!至于为什么会去刺邪仑,还不是为了救皇上你?!到头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骂我死丫头?皇上你这样才是找死吧?” 项弘被茉然这一句噎住了,看着她,皱着眉头,说不出话,半晌,开口道,“谢谢。” 茉然眼睛睁大了一下,让他说谢谢就说谢谢啊?!还真没有一点皇上的架子;还有一点,那就是和传闻中“脾气暴躁、不可一世”各种负面形容词的皇上一点都不像啊!反而让人觉得好相处。 “心儿!心儿!” 这时候,远处森林里传来了冯焕洲的惨叫声。 项弘听到这声音后,率先循着声音跑了过去,茉然和平波紧随其后。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上是破碎的女子的衣物以及―― “不要看!”项弘想转身拉住茉然,挡住她的视线,但是茉然已经到了跟前,也看到了这个场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第六节(订!) 他的双眸仿佛月光下的露珠,既让人感到珍贵,却又让人觉得无法触碰、接近,再加上他眉间那丝略清冷的神色,似乎是天山雪莲一样高处不胜寒。辛斐然在皇城里奔跑着,来回没有遇到多少人;即使遇到了一些侍卫,那些侍卫也看不到他。待跑到了皇宫里的时候,辛斐然已经有些喘气了,偌大的皇宫,如果按照平常的办法寻找,肯定如大海捞针一样。所以,辛斐然索性站定,闭上眼睛,利用特殊的感官寻找着祝玉瑾的位置。 辛斐然身为昆山派药宗的大师兄,熟记各种药材,不但耳聪目明,而且嗅觉灵敏,且能记得各种味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味道。感官了一番后,辛斐然睁开眼,朝着储秀宫的位置快速奔跑而去。 待跑到储秀宫的时候,辛斐然突然停住了脚步,如今确定了祝玉瑾在这个宫里,为何不直接进去呢? 因为辛斐然有些惧怕了。 他堂堂男儿、堂堂昆山派药宗大师兄,怕过什么呢?这辈子唯一怕的就是伤害一个叫祝玉瑾的女子的心。他如果就这样进去,被祝玉瑾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呢?依她的倔性子,肯定会拒绝他的医治,并且要拔刀与他一战的,从这个房顶的位置,他就能感受到祝玉瑾微弱的呼吸,倘若再急火攻心,那么情况就不可逆转了。这样想着,辛斐然暗中做了准备后,跳下了房顶。 此时储秀宫里,丫鬟太监侍卫都恢复了岗位,各司其职,几个太医也在暖阁里给萱妃和祝玉瑾诊治,弥渡则在暖阁的外堂里打坐。 由于萱妃吸入的虫毒不是很多,吃了些太医拿来的、以前由柳如云研制的清神化毒丸后,便逐渐恢复了,倒是太医把了祝玉瑾的脉后,连连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连三个太医看了后,都无法诊治。 萱妃不由大怒,“亏你们这些太医在宫内伺候多年,如今祝少傅身受重伤,你们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一个资历老的太医李忠明道:“娘娘,不是我们没有办法,而是从未见过祝少傅这样的伤势,怕做出药方后不但没有治好祝少傅的病,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啊!” 老太医李忠明说完这话后,其他几个太医跟着附和。 说话间,祝玉瑾只觉得身体里一阵绞痛,让她眉头紧皱,脸色瞬间煞白,吓得一旁伺候着的浅儿差点哭出来,带着哭腔道:“祝少傅,祝少傅,您没事吧?别吓浅儿啊……” 祝玉瑾勉强一笑,“没事……”话未完,便痛得说不出话来。 萱妃回头看了一眼祝玉瑾,心中一片心疼,对李忠明道:“你们太医院那么大,如果想不出一点办法的话,那我等下就去禀报皇上还有摄政王,不但削减你们的月俸银子,更会拿你是问!” 李忠明虽然毕恭毕敬,但好歹也是在宫中伺候多年的太医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就俯首称臣的道是,随后就上前再次给祝玉瑾把脉。 与此同时,辛斐然走进了宫殿里,门口的侍卫自然是把他拦住了。 辛斐然本想一个弹指把两个侍卫打晕,但是觉得有些不妥,便道:“我是太医,让我进去。” 两个侍卫互看一眼,又看了看辛斐然的穿着,正想说话,就从殿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太医?本宫还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太医!”随着声音,一个身穿紫色衣底银凤袍的女子徐徐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两个侍卫纷纷行礼,并且叫皇后娘娘。没错,就是司马洛柔,她刚从暖阁中走了出来,得到了祝玉瑾的原谅后,她心中得意的很,不巧出来恰好看到辛斐然,一时间心里小鹿乱撞。 辛斐然打量了一下司马洛柔,微微欠身,“皇后娘娘吉祥,可否让在下进去呢?听说祝少傅受了重伤。” “你是太医院新来的?”司马洛柔答非所问的说道,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把辛斐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发现居然从此男子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衣衫整齐,个子高大,不但眉眼俊俏,且周身上下一种淡然自若的感觉,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算是。” “是来接替柳太医的职位吗?”司马洛柔眉眼含情的问道。 “柳太医?”辛斐然一愣,猛然想到,之前听说柳如云在皇宫里就职,“皇后娘娘说的柳太医可是柳如云?” 司马洛柔点了点头,随后笑道,“你看起来比那柳太医医术高明多了!极好极好!请问太医名讳?” “在下辛泉渡。”辛斐然拱手说道,随后顿了顿,“皇后娘娘,在下可以进去了吗?” 司马洛柔本想说“急什么,再和本宫说会儿话”,但是顾及到如今是在储秀宫,而祝玉瑾的确身受重伤,所以也便点点头,让辛斐然进去了。看着辛斐然走了进去后,司马洛柔又道:“辛公子,若和祝少傅看了伤势后,来为本宫诊治一番,最近觉得头有些痛。” 辛斐然转身,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朝着暖阁走去。从看到这个皇后娘娘第一眼开始,辛斐然就知道了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所以他就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另外,辛斐然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多么出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被传出去他进了宫,那么宫里岂不是要大乱?再说他也没有骗司马洛柔啊,他名斐然,字泉渡。 当辛斐然走近外堂的时候,弥渡突然感到有个气势庞大的人要进来,于是赶紧起身,准备拿刀摆架势;门打开时,看到了辛斐然的脸庞,弥渡愣住了,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样,动作也止住在半空中。 辛斐然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上前一把抱住弥渡,“好兄弟,许久不见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粒药丸,“给,把这个吃下。你的伤势不重,吃下一会儿就好了。” 弥渡接住药丸,一口吃下,并道:“斐然,你……” 话未开口,便被辛斐然堵住了嘴,并且小声和他说,“弥渡,你要假装不知道我的姓名,待我让你说时你再说!”话完,撤下了手。 弥渡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搞什么啊!这叫你的名字都不能叫了?也罢!你总是有计划!”说完,看了看辛斐然身后,道:“嗯?皇上和我那义妹冰茉然呢?” “他们还在后面,我先赶过来的。”说着,辛斐然走向了暖阁的内堂里。原来那个活泼有胆的小丫头是弥渡的义妹啊! “吱呀”一声,辛斐然推开了内堂的门。 浅儿此时正在门口,见到有人进来后,不由得骂道:“弥渡大人,你捣什么乱?不是说了你不要进来的……”浅儿话说一半,愣住,“你不是弥渡大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辛斐然没有说话,只是对浅儿一笑,这一笑把浅儿直羞了个大红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低下了头,脸色通红的。 听到声音后,萱妃和一众太医都朝着门口看去;刚开始萱妃有些疑惑,心中也有些抵触,但是看到辛斐然那一刻,心中安静平和的感觉就如第一次看到祝玉瑾一般,她便明白了,这就是弥渡口中的“神医”了。 “浅儿,请神医进来!”萱妃说道。 浅儿听了这话,一愣,啊!这个男子原来就是神医?!怪不得她会脸红心跳不自在呢!这样想着,浅儿把辛斐然领到了祝玉瑾跟前,并且让几个太医让开了路。 几个太医不屑的打量着辛斐然,心中想着,这么年轻的男子居然号称神医?哼,八成是个江湖术士!他们倒要看看这神医有什么能耐,会治疗这个令他们束手无策的祝少傅! 此时,坐在桌前的祝玉瑾抬起了头,一眼就和辛斐然对视上了。辛斐然和祝玉瑾对视了之后,他的心跳稍稍加速了,但是他在心里劝自己要冷静,手指不断的在掌心搓着。 辛斐然的掌心里放在几种被混合成小颗粒状的草药,这种草药乃是他云游四方时得到的,几草药种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让人心境平和的奇效,且有安神顺气的效果。从他进内堂开始,手就握拳在搓着了,所以这气味很快的散发到了整个屋子里。 祝玉瑾愣住,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心中仿佛冰火两重天一样,忍不住站起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眼中含泪且含恨。 这一刻令辛斐然无比的煎熬,前些日子在鹿北森林里救助祝玉瑾时,是她神志不清,但是这次,她是清醒的。他要如何解释他的到来?以及这五年间的消失呢?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不早些回来找她。 “玉瑾……” “斐焰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终于开口,因为开口说话总比这样僵持着好,但是他话还未完,就被她的一句话打断了。 什么?她叫他什么?斐焰大师兄?! “弥渡口中的神医就是你吗?”祝玉瑾苍白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心里一阵阵的吃痛,她忘记了,那个她的初恋男子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而这个男子是他的胞兄辛斐焰。“斐焰大师兄,你还会行医吗?” “哈哈哈……”辛斐然尴尬的笑了笑,听玉瑾这么说,肯定是见过他的哥哥辛斐焰了,现在的情形,如其说实话,倒不如将计就计。“对啊,好歹我也是昆山派的大弟子,医术也是可以的!”这样说着,辛斐然走上前去,让祝玉瑾坐下,并作势给她把脉。 祝玉瑾坐下后,也不再说话,她控制自己不要用眼光去直视眼前她口中的斐焰大师兄,因为不知为什么,心里怪怪的。 这时候,辛斐然的脸色陡变,并且紧张的看着祝玉瑾。一旁的萱妃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是神医都没有办法解救的话,那么项弘该怎么办?玉瑾该怎么办?不过转念又一想,这神医原来是祝玉瑾的同门,那么便会全力以赴的救她的。 “师兄?怎么样?”祝玉瑾也注意到辛斐然的表情不对,便问道。殊不知,她此刻的清醒要归功于辛斐然刚刚搓的醒神草药。 此情此景,听到祝玉瑾这样问话,如果是辛斐然的做事风格,一定会这样说――“玉瑾,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并且会温柔的为她诊治。 但是辛斐然没有忘记,他此刻要假装是哥哥辛斐焰的身份!辛斐焰的做事风格是什么呢? “啪”的一巴掌落在了祝玉瑾脸庞上。辛斐然打的。 ------题外话------ 亲们,此章衔接【第六十九章第五节】,也就是说,两张之间的第六十八章可以暂时不订!不懂的亲们去看章节列表啊! 么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第七节(订!) 他着一巴掌是不是打得太重了?辛斐然这样想着,但是看着祝玉瑾那愣住的表情,他心中坚定了一下,道: “这一巴掌是替师傅打得!” 在场的人都屏息等着事态的发展,萱妃本来看不惯想开口说两句,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应该等待着,看着两个人的反应,若是祝少傅发怒了,就另当别论。 祝玉瑾本来有些发愣,但是听到眼前大师兄的话后,她心中逐渐有些明了。“师傅?” 辛斐然点了点头,脸庞上故意露出了平时没有的深沉,道:“你可记得师傅说过,疾行穴乃是昆山派轻功里的禁术?它不同于梅花三三步,是不能随时用的!”说着这话,他看着祝玉瑾,心中突然十分心疼,“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疾行穴还是少用的好,更何况还是在面对魍魉教的时候!?魍魉教的功夫本来就辛辣刻薄,一不小心被他们钻了空子就是死路一条!” “大师兄教诲的是!”祝玉瑾站起身,要对辛斐然行礼,被辛斐然及时拉住了,且动作十分的轻柔。 在辛斐然碰到祝玉瑾的胳膊时,她本人也觉得有些异样,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眼辛斐然,心中想着这个大师兄怎么和上次相间有些不太一样呢? 尽管心中是如此的想,但是为了稳住心神,她还是没有想那么多。任由辛斐然诊治了。 倒是辛斐然,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他预想的最坏的结果完全没有发生,看来,他冒充他哥哥辛斐焰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治好祝玉瑾的伤势,依照目前的伤势来看,恢复最起码要半个月,且这半个月期间不能生气动怒,更不能有令她窝心的事。 “娘娘,宫中可有生筋草?”一番诊治后,辛斐然这样问道。 萱妃还未答话,一旁的太医李忠明就冷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这神医要用什么办法来诊治祝少傅呢,原来是用生筋草!”说着,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太医,与他们笑道:“生筋草虽然是平复伤势的最佳药草,但是生筋草的药效猛,稍有不慎就会用得过量,那么――到时候危机了祝少傅的性命…” “哼!李太医,刚刚人家神医没有开口时,怎么不见你说出这番话呢?”一旁的浅儿看不过去,就忍不住接了话茬说道。 这话呛住了李忠明,他老脸一红,道:“这些都是常识!老夫不说是太医都知道的!还有,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在这边胡言乱语?” “你……” “很好啊,你们都有说话的权利,就本宫没有!”萱妃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神医问本宫话,本宫都没回答,你们倒是特别积极啊!” 听了这话,浅儿和李忠明等太医都跪地求饶。 辛斐然看到此景,不禁摇摇头,这宫里的规矩可真多! “大师兄,皇城的气候温和,有时干燥,根本不适合生筋草生长,恐怕此地没有。”祝玉瑾回答道。 辛斐然点点头,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他摇摇头,“嗯,不对,这皇宫里虽然没有,但是皇城里却有!” “你怎么知道的?”萱妃不禁发问,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闻出来的。”辛斐然毫不经意的说着,站起身从身上掏出了银针,开始为祝玉瑾扎针。 几个太医将信将疑,他们从医前是听前辈说过,医术高明的人的确可以用嗅觉来闻出药材的位置,但是这样的人才可是几十年都没遇到过。 “皇城里有?神医果然神,连着都能闻得到?”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项弘的脚步声。身后跟着一众人,平波,冰茉然,还有跟着一同走进来的弥渡。 辛斐然转头,和其他人一样对项弘行礼,但是他心中有一些略怕,下意识的和弥渡对视的一样,并对弥渡点了点头,弥渡会意。 “斐然大哥,夫子的伤势就靠你了!朕知道你可以治好夫子的!”项弘笑着说道,眉间爽朗的笑意仿佛把方才在城外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没有对辛斐然记仇。 听到项弘叫自己斐然,辛斐然心中咯噔了一下,弥渡心中也咯噔了一下,当然,祝玉瑾心中也咯噔了一下。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噗”倒是祝玉瑾先打破了气氛,她对项弘道:“皇上,这个不是斐然,是斐焰!是昆山派武宗的大师兄!”她的话语十分肯定,像是对项弘肯定这件事,更像是对自己肯定这件事。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道:“是么,但是上次在……” “平波!快去取生筋草来!” 在项弘说出话之时,辛斐然率先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对门口站着的平波说道。他知道项弘要说什么,项弘要说上次在鹿北森林里明明鹿北桓王叫他辛斐然的,他虽然不能控制项弘不说这些话,但是可以尽量避免,因为上次在鹿北森林里,祝玉瑾也是因为开了疾行穴而受了重伤并且昏迷的。 平波点了点头,问了辛斐然方向,随后奔走了去。 项弘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虽然辛斐然告诉他没有事让他离开,但是他还是要在一旁守着,明明很困了,眼睛要睁不开了,还是要坐在祝玉瑾身旁。 看着项弘快要睡着但是却硬逼自己不闭眼的模样,祝玉瑾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心中又暖暖的。她忍不住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项弘的鼻子,随后立即恢复了原状,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项弘猛地惊醒,四处看看,随后惊恐的看着祝玉瑾,问道:“夫子,你没事吧?夫子!刚刚我梦到你……”看到祝玉瑾安然无恙,项弘才舒了一口气,嘟囔着,“真是吓死我了……” 听到这话,以及看到他惊恐的模样,祝玉瑾心里像是被许多萤火虫包围了一样,令她既感到温暖又觉得十分平和,更是对他多了一分怜爱。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皇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才听到祝玉瑾这话时,项弘有些转不过来弯,夫子怎么会突然说这句话呢?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从心里涌现出来,而这种力量正是来自于夫子。“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真的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 萱妃安排了其他人的住处,冰茉然与浅儿睡在一个房间里,弥渡也暂时睡在了储秀宫的偏殿。祝玉瑾回了清雅阁,项弘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清雅阁,尽管祝玉瑾让他回养心殿,但是他怎样都不从,最后竟像撒娇的孩子一样。 让祝玉瑾不得不安排项弘睡在了清雅阁的西房。尽管祝玉瑾目前重伤在身,但是她依旧能感觉得到,项弘有些不太对劲,或许是他太累了,又或许是在城外发生了什么事,她能从他的眼底看得出来,每一次的对视,她都能从他的眼睛里扑捉到一些东西来。 已经是接近拂晓了,清雅阁里燃着一种由生筋草熬制的香料。是的,生筋草可以熬制成香料,这完全出乎了那些太医们的意料,他们都以为这生筋草只能用来吃。说来得到这生筋草还有些曲折,因为是在皇宫里安国公府里找到的,平波去了安国公府,虽然平波凭借巧妙的能力获得了生筋草,但是偶然看到了从安国公府里走出来的皇后娘娘,当时平波还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可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后才知道的,那个崔鹤鸣听到了微微的响声,还过来查看了一番,幸好平波溜的快。 平波拿着生筋草回到储秀宫的时候,本想把这个事告诉辛斐然的,但是没有他开口的机会,好不容易从储秀宫里出来了,刚要开口叫斐然少爷,便被弥渡被带走了,并且要与他过招…… “大师兄,在城外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你知道吗?”此时,清雅阁一楼的正堂里,祝玉瑾这样问道。她是待项弘睡着了以后,才下楼的,生筋草的味道很怪,令她无法睡眠。 辛斐然转头看了祝玉瑾一眼,仿佛是有涟漪浮在心头一样,于是他急忙转开眼神,点头道:“是发生了一些事。如今各个门派已经蠢蠢欲动,几个诸侯王也纷纷从各个门派里挖高手出来……” “嗯,大师兄,这个我知道,在梁城时你说过了的。我问的是项弘。”祝玉瑾打断辛斐然的话。 “项弘?”被祝玉瑾打断了话,却问项弘? * 第二天一早,曹禄中就带着大批人来看望和安抚后宫的各处,并且“负荆请罪”的向项弘请罪,说自己没有及时护驾,罪该万死之类的话,项弘知道曹禄中是假惺惺的,本想摆出脸色给曹禄中看,但是看了看一旁的祝玉瑾,他忍住了怒意,随后故意问道:“摄政王,查出此次陷害活动的主谋了吗?” 曹禄中道:“经过臣的一番排查,此次陷害活动乃是前段时间服侍皇上的宫女木心儿一手策划的,但是皇上不必担心,这个木心儿已经死掉了。” 项弘冷笑一声,“摄政王,你当朕是……没睡醒吗?一个宫女居然能策划处这样的行动?那么后宫的侍卫都是干什么的?吃白饭的吗?”说着,项弘从养心殿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站着的祝玉瑾身旁,指着她道:“你看看祝少傅,为了保护朕,伤成什么样子了,倘若真的是木心儿策划的,那么,摄政王,这后宫的侍卫朕不放心了!” 曹禄中愣了一下,没想到项弘居然会扯到侍卫保护不周的问题上,于是便道:“皇上,这么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事自然不止是一个宫女就能办到的!据臣调查,这个木心儿来自南浙的魍魉教!功夫十分骇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七 正确的事(订!) 好在这养心殿里只来了曹禄中一人,没有其他大臣附和,要不然这下曹禄中会觉得颜面尽失,因为项弘居然开口道: “魍魉教?!那是什么江湖门派?如今牵扯到这个门派,且居然混进后宫里,朕不知道摄政王是何居心!” 曹禄中也是吃了一惊,抬头看了项弘一眼,脸庞上露出阴森森的表情。 祝玉瑾在一旁替项弘捏了一把汗,眼前的情况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曹禄中真的被激怒了,那么在现今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项弘很有可能遭受危险。 “皇……” “曹禄中,你看什么看?想吃了朕吗?难道朕说错了吗?” 祝玉瑾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项弘打断了。继而听到了项弘理直气壮的声音。好吧,她还是不要吭声了,因为她知道项弘,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会这样说话的。毕竟,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小皇帝了。 曹禄中虽然愤怒,也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慢跪了下来,拱手道:“是老臣的失误,请皇上息怒。老臣一定彻查清楚,加强后宫的侍卫。” 项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道:“彻查清楚是一定要的,但是加强后宫的侍卫,就不用摄政王操心了。谢大将军府内高手如云,让他们来保护朕,朕才安心!” 曹禄中听了这话,身体一震,难以想象项弘会主动提出让谢邈来保护他,这是什么前兆吗? “皇上,臣也知道谢大将军府内高手如云,但是皇上有所不知,谢大将军已经外出边疆为朝效力了,且府内的高手已经带走,倘若皇上硬要谢大将军府内的高手来后宫,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项弘听了这话后,摇摇头,道:“朕不管那么多,反正朕要换掉宫内现有的侍卫!”他何尝不知道谢邈已经离开了皇城? 正当曹禄中觉得心中不耐的时候,一旁的祝玉瑾开口劝道,“皇上,不要任性,谢大将军身负国家重任,且谢大将军府内的高手还要保护谢府一众,依臣之间,倒不如让谢芜将军来看守后宫的好。” “谢芜?” 听了祝玉瑾这话,项弘和曹禄中皆是一愣。前者与后者的疑惑截然不同。曹禄中打量了祝玉瑾一眼,但看不出她的心思,于是未等项弘开口回答,便说道,“皇上,老臣觉得祝少傅所言极是,谢芜将军虽然没有谢邈大将军武功高强,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让他来看守后宫,自然是极好的!”是谁都比是谢邈府中的人强。 谢芜将军在朝中掌管兵部、户部、吏部,虽说是武将出身,但却做着半个文臣的事;刚开始谢芜也想掌管实质兵权,然后领兵打仗,但是何奈谢邈的风头太旺,周围还有左将军右将军,把一半的兵权吃的死死的,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在曹禄中手里,所以,谢芜就屈就自己,保卫着朝中的安宁。当然,他是属于曹禄中一派的。 项弘知道祝玉瑾这话另有深意,但是他实在不知道夫子突然让谢芜来看守后宫的原因,既然不知道,他也就索性不开口说话了。看了一眼曹禄中后,大喊一声做出烦恼的模样,道:“哎呀,不管了!摄政王你来安排吧!朕去吃点心了!”话罢,站起身,看了祝玉瑾一眼,随后向着暖阁走去。 项弘离开后,曹禄中询问了一些祝玉瑾关于后宫内当晚发生的事情,大意是想再确定一下事情有没有在他的掌控中进行,祝玉瑾怕事情说多了有诸多出入,便说自己当晚被魍魉教的人打晕了过去,很多事情不知道,曹禄中审视了一番祝玉瑾,虽然怀疑,但是也无法从中再得知些什么。 根据曹禄中对自己的反应来看,目前还是相信自己的,她本想把辛斐然和弥渡等人介绍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倘若把他们介绍出来给曹禄中,有可能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没说那么多,只说了储秀宫萱妃娘娘宫中增添了几名得力的侍卫和太医。 曹禄中听到祝玉瑾说萱妃娘娘时,眼神中闪出了一丝异样,随即点头称是,离开了养心殿。 祝玉瑾看着曹禄中离开的身影,难道是她的错觉吗?往往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才是最真实的,或许曹禄中和萱妃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呢?算了,管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毕竟没有秘密的人是不存在的。 “夫子,别走啊!” 祝玉瑾正想离开养心殿回清雅阁,却被项弘冲出来拦住了。 “怎么了?”祝玉瑾疑惑的问道。 项弘和祝玉瑾对视了一眼,急忙转开了眼神,“没…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这么快离开。”该死的,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移开眼神啊?!想着,他又小心翼翼的转回眼眸与祝玉瑾对视了一下,心底猛地激起一阵涟漪,又忙转开眼神。 他是不是完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项弘挡在自己跟前,有些纠结的模样,祝玉瑾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皇上,臣的伤势还没有好,你不会要臣教你剑法吧?还是说要臣教你已经学会了的梅花三三步?” 项弘把祝玉瑾拉到暖阁内,喊来从储秀宫新安排来的太监伺候着,随后问道:“啊?夫子?大师兄都告诉你了?”说着,忙站起身,对祝玉瑾半跪下身,道:“夫子,我发誓没有偷学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会了……” 祝玉瑾见项弘对她说跪就跪,大惊失色的站起身,上前要扶起他。 “项弘,你这是做什么?快站起来啊!再怎么说你也是皇上,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给臣子跪下了呢?” 虽然祝玉瑾满脸惊恐,但项弘却不在意,看到夫子为他紧张,说实话他心里还有些暗爽,笑道,“夫子,没什么啊,我不是说过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君臣之礼、我就是你的弟子么?” “那也不行!”祝玉瑾脸色深沉,“快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是夫子与弟子之间也不会说跪就跪的!” “哦,那夫子原谅我了?” 祝玉瑾点了点头,眉间有一丝迷人的淡然。项弘站起身,复而坐到了茶座旁。 此时太监丫鬟都在暖阁外守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茶座上茶香袅袅,还有些糕点。茶座下的垫子下压着两本书,祝玉瑾拿起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这些书都是从储秀宫来的)。 一室的静默。 项弘看了两页的书便看不进去,谁让他看的是《诗经》呢?看不进去怎么办呢?偷偷看一眼夫子吧!夫子的脸色很白很好看,头发很黑很顺的披在肩上,睫毛很长略翘,略红的唇仿佛落水了的樱桃…… “砰砰砰……” 该死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再过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项弘觉得全身开始不舒服,似乎还有些发热,是屋子里的炉火太旺了吗?应该不是。唉,都怪他,脑袋被驴踢了吗要求夫子留下来,这下好了吧,这么尴尬这么不舒服,该怎么办啊,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祝玉瑾这边是安静的看书,她手里拿着《史记》。 他们是冰火两重天,谁是火谁是冰,一目了然。 “夫子,你渴吗?” “不渴。” “夫子,你饿吗?” “不饿。” “夫子,你热吗?” “不热。” “夫子,你……” “啪”的一下,祝玉瑾合上书,侧头来看了项弘一眼,道:“项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项弘有些愣住,又移开了目光,“没…没想说什么啊!”喉间动了动,咽了咽吐沫。 祝玉瑾放下书本,凑上前来,审视着项弘,“真的什么都没有?” 夫子的气息突然靠近,他的鼻尖环绕着一种香味,以及夫子微微的呼吸声,诸多情绪一下在心底爆发,他急忙跳下了茶座,端起远处圆桌上的茶,咕咚就是一口。如果刚刚那场景再持续几秒,他就会失控了。 看到项弘狼狈逃开,祝玉瑾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便也不说话了。这下两人是真的尴尬了。 气氛要不要这么要命啊!真让人受不了。“夫子,说来,我还没有小字,要不然你给我起个小字好不好?焕洲的小字是广淼,真好,我也想要个…”为了打破尴尬气氛,项弘开口说道,但是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小了。 因为他想起了冯焕洲,不知道焕洲现在身在何处,木心儿的惨死对他的伤害真的太大。如果换做他,肯定会一厥不起。想想当时的场景,他应该为焕洲做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正想着,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项弘,焕洲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会照顾好自己,会没事的。”祝玉瑾说道。 “真的吗?夫子?”项弘转头看着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点了点头,看着他,“真的。项弘,你要相信焕洲的能力……” 话未完,祝玉瑾便被项弘抱住了。 他的臂膀已经足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了,也可以给她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很奇妙,也有些不知所措。 祝玉瑾轻轻拍了拍项弘的背部,听着他在她肩头的微微喘息。“临天。” “什么?” “你的字,临天,如何?” 项弘听到这话,慢慢推开祝玉瑾,看着她,“临天,临天?”独自又念了几声。 “怎么?不好吗?如果不喜欢……” “不!喜欢!我只是太开心了,夫子给我起了字。”说着,他激动又开心的把祝玉瑾抱住,下意识的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或许之前他觉得喜欢夫子、夫子是男子,有些令他不舒服和不适应,但是如今抱着夫子,顿时觉得以前的想法多么的愚蠢!喜欢夫子是最正确的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皇上在哪里?(订!) 如果不是看他失去了冯焕洲、还处于伤痛阶段,她才不会在养心殿陪着他,而且还被他这样抱着。要知道,她可是个女的,被一个男的这样抱着,没有反应才叫怪事。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暖阁的门被踹开了。吓得项弘全身一震。 随后侍卫和太监一同跪在地上,侍卫有些气息不稳的解释道,“皇上,不是奴才们的错啊,这位大人独自硬闯进来的!奴才们拦也拦不住。” 辛斐然一袭黑色衣衫,搭配镶红布边,大面积的黑色加上略略的红色,在配上他凌冽的眼神,十足的武师模样,幸好他身上没有佩剑。“松开!”辛斐然看着正抱着祝玉瑾的项弘,口气怒冲冲的道。平时的辛斐然定不会这么莽撞,但他没忘他目前在宫中扮演的角色是他的哥哥辛斐焰。 项弘心中略怕,但是越是怕他越是不松开,最后还是被祝玉瑾推开的。项弘道:“辛斐焰!虽然你是夫子的大师兄,但是这么莽撞粗鲁,你皇宫是自己家吗?还有,见了朕为何不下跪行礼?”察觉出了从辛斐焰那里散发出来的莫名不满,所以项弘首先压制。 辛斐然一笑,“皇上?这一套宫中的规矩还是省省吧!” 说完这话,辛斐然看向祝玉瑾,道:“玉瑾,不是答应我午时回清雅阁的吗?你的伤势还没好,怎么能这样呢?”语气缓和了些。 祝玉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辛斐然笑了笑没有说话。无论看几大师兄几次,她都会觉得心中不安。 “夫子给朕起字呢,所以才没有回去!就算你是夫子的大师兄,也没有理由规定夫子什么时候必须回去!”项弘这样说着,看了祝玉瑾一眼,露出一丝愧疚,他忘记了夫子还有伤势在身,如果想起的话,肯定不会这样。 辛斐然看了项弘一眼,信口道:“皇上,你最好不要再说话,要不然今后恐怕你都不能再说话了!” 不可否认,一些平淡无奇的话被不同人说出来有不同的效果。连一旁的侍卫听到辛斐然这话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项弘也是,但是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上前一步,挡在祝玉瑾跟前,道:“辛斐焰,你尽管上来试一试!”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其实直打鼓。但是这不正是勇气的最佳表现呢?临危不惧,临风天下。 辛斐然上前一步,眼睛盯着项弘,看着他脸庞上的表情变化。项弘目光不回避的盯着辛斐然,等待着他猛烈攻势的来临。 “切,小毛孩。”到了项弘跟前,一番眼神的接触、眼神的斗争后,辛斐然没有动手,反而冷不丁的笑着说了一句,避开项弘,走到祝玉瑾跟前,“玉瑾,我们走吧!该回清雅阁了!” 方才祝玉瑾在想某个事情,随后就看到辛斐然准备要攻击项弘,刚想阻止,辛斐然就到了她跟前。她点头称是,但是话音未落,她就被辛斐然整个抱了起来,大摇大摆、正大光明的走出了暖阁。 项弘刚从惊险的情况里回过神,就遭受了这个“打击”,看到辛斐然就那样抱起了夫子,且狂妄的离去,他心里一百个不是滋味。握了握拳头,忍不住道:“可恶的辛斐焰!朕和你杠上了!” 辛斐然抱着祝玉瑾离开了养心殿,走了不远,祝玉瑾就要求把她放下来;辛斐然有些不情愿,所以当做没有听到。他很是享受这个感觉,抱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就如当初在昆山派的后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同习武一同采药一样。但是那样的时日少之又少了,甚至,都不会再有了;现如今他能这样和玉瑾待着,就已经够满足了。 “大师兄!放我下来!”祝玉瑾开始挣扎,并且略有愠怒的说道。辛斐然不以为意,突然一下跳了起来,运起了六六梅花步带着轻功的浮力,朝着清雅阁走去。 殊不知,他们两个的行踪,完全被人看在了眼里。位于通往养心殿的廊道拐角处,一个身穿素色鹅黄绣梨花锦衣、头上插着一根冰蓝色玉簪的女子,看到辛斐然抱着祝玉瑾离去后,眼中露出一丝窃喜,仿佛是发现了别人所不知的秘密一样,快速的朝着储秀宫的位置跑去。 跑到了储秀宫里后,并没有直接去正殿,而是跑到了一个偏殿的厨房里,拉住一个正在做点心的粉衣女子,“浅儿,浅儿!不得了了!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浅儿转头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茉然大小姐,我这正在做点心呢!话说,你这么大声,像是在说秘密么?”说着,浅儿看了一下周围正看向她这边的丫鬟们。 冰茉然对着那些丫鬟挥了挥手,“哎哎,你们继续干活,看什么看!”说完这话,拉着浅儿走出了厨房。 浅儿看了一眼展板上做了一半的点心,“等下,我还没做完……” “这些事留给其他人做就好了啊!你是萱妃娘娘跟前的红人还做这个啊?”说着,冰茉然把浅儿拉了出去。 到了僻静的一个地方后,冰茉然小声对浅儿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浅儿被她弄得开始紧张起来。 “那个神医,居然喜欢祝少傅!” 冰茉然说着这话,脸上满是激动,仿佛这是她最喜闻乐见的事。 浅儿白了一眼冰茉然,“喜欢就喜欢了呗!神医的事我们管不着,祝少傅的事我们更不能管……”话说到这里,浅儿突然一愣,“等等,等等,你说神医喜欢祝少傅?!”浅儿露出万分吃惊的表情――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可都是男子啊!茉然你不要瞎说好不好!” 冰茉然看到浅儿这么吃惊,心中浮起一丝暗爽,这就是她要的反应,“怎么不可能,我本来想去养心殿里看望皇上,但突然看到神医抱着祝少傅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且祝少傅还小鸟依人的躺在神医怀里!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养心殿!” 浅儿和冰茉然虽然认识才两天,但是却如多年的姐妹一样相见恨晚,再加上宫中并没有好友可交,所以两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两人正说着,冰茉然的头上突然挨了一记爆栗,背后传来弥渡的声音,“在宫里造谣是非!该打!” 冰茉然猛地后退好几步,随后瞪着弥渡,摸着自己的头,有些委屈的道:“喂!弥渡!我的脑袋又不是西瓜!你怎么说敲就敲?还有,你凭什么说我是造谣呢?亏还是人家的义兄!一点都不相信人家!” 弥渡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浅儿,又看了一眼冰茉然,这个义妹委屈的模样让他看了十分想笑,但是他用力憋着,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没有憋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冰茉然看到弥渡发笑,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娇喊一声,上前来就和弥渡打了起来。她自然是打不过弥渡,招招都落空,弥渡也躲得轻松,两人就在偏殿这样过招起来。 浅儿则趁着两人打得痛快,偷偷的朝着正殿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萱妃。萱妃知道这个消息后,眉头皱到了一起,并且道:“如果这个事是真的的话,那么就麻烦了。” 浅儿在一旁听着,虽然很想问为什么麻烦了,但是忍住没有问。一会儿,萱妃转头对浅儿道:“浅儿,你去养心殿看看,顺便请皇上到储秀宫一趟。” 浅儿点点头,遂朝着养心殿跑去。 半晌后,浅儿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储秀宫,对萱妃道:“娘娘,娘娘,皇上并不在养心殿,奴婢问了侍卫,侍卫不肯告诉奴婢。” 萱妃点点头,“辛苦了。”说了这话,就陷入了沉思。皇上到底去哪里了?难道是……。 “茉然!茉然!不要乱闯!”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了弥渡的喊声,萱妃朝着殿门口看去,就看到冰茉然跑了进来,看了看浅儿后,就跪下行礼;弥渡随之而来,一同下跪行礼,且向萱妃道歉。 萱妃摇摇头称无妨,并问茉然有何事。 冰茉然拱手道:“娘娘,民女知道皇上去哪里了!” “哦?”萱妃脸庞上露出一丝讶然,“你知道?说来听听。” 弥渡本想劝茉然不要乱开口,但既然萱妃娘娘说要她说来听听了,那么他就没有办法再阻止了。几年前,弥渡与大将军谢邈一同外出征战,路过一个被乱党洗劫的村庄时,在一个破旧的草屋里发现了冰茉然,当时她全身是血,但却不是她的血,而是她身旁一个劫匪的血;当时她神情镇定,双眼冰冷的看着来人,谢邈本想不管,但是当时茉然那冰冷的眼神却触动了弥渡;当弥渡想上前去救助冰茉然,却遭到了冰茉然的袭击,她手中的刀子快如疾风,一下扎在了弥渡的胳膊上,血喷溅,弥渡却没有躲闪,也如她一般镇定;其实弥渡可以躲开那个攻击,或者利用金钟罩弹开,但是他却没有,因为他理解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自那以后,冰茉然便认弥渡为义兄,他亦是她最信任的人。 “皇上一定去了清雅阁!”冰茉然有些斩钉截铁的道。 萱妃点了点头,道:“姑且信你一次,倘若皇上不在,你可要受罚。” “如果不在,民女自当领罚。” 既然这么说定了,一行人就朝着清雅阁进发。萱妃带了一些补品和病后需要调养的药物,理由是来看望祝玉瑾。 清雅阁依旧是没有侍卫看守,更没有丫鬟太监服侍,院子里只有一些葱郁的竹子。 萱妃等人刚走到,就听到了项弘的喊叫声,“啊!好烫!” 喊声罢,“啪”的一声脆响,类似于药壶被摔碎的声音。萱妃听到这声音后,连忙加快脚步,走进了清雅阁内。 冰茉然转头看了一眼浅儿,又看了一眼弥渡,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题外话------ 该冒泡的冒泡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项弘的逞强(订!) 转眼间到了三月份,柳树逐渐吐芽生长,花圃里也慢慢有了色彩,万物逐渐复苏中而此时,项弘正躺在暖阁中生闷气距离辛斐然来皇宫里已经有半月有余 自从半月前,项弘在清雅阁里打破药壶开始,就注定了他这一阶段会受辛斐然的气,会遇到之前没遇到过的头痛事件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半个月前,项弘在留了祝玉瑾在养心殿里后,心里就对祝玉瑾加恋恋不舍,再加上辛斐然抱着祝玉瑾离开了,他是觉得心里猫抓一样,于是当天下午就跑到了清雅阁里,说要帮助祝玉瑾恢复健康,意思就是要服侍祝玉瑾 虽然祝玉瑾万分不从,但是拗不过项弘,于是便答应了虽然项弘很不想听辛斐然的话,但是毕竟是辛斐然主管着祝玉瑾的身体恢复,药材之类的都是辛斐然说了算的,所以项弘也就忍气吞声了这不,刚让他把清雅阁内的灰尘打扫干净,脸上的汗还没有来得及擦,就又让他去熬药 可项弘从小到大,别说熬药了,连药壶、烧火都不知道怎么弄 “皇上,要不要草民帮忙啊?”辛斐然在一旁笑道“话说,草民真的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能为自己的夫子屈尊做这样的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听到辛斐然的头一句话时,项弘十分不爽,但是后一句嘛,听起来还不错“哼,朕为了夫子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说着,项弘脸上露出一抹自信,手中打火石的动作也没听,突然,“啪”的一声,火石没有打着,倒是砸中了自己的指头,一时间痛得他大喊一声 辛斐然在一旁忍住笑,“哎呀,皇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草民帮忙啊?” 项弘捂着手指,转头瞪了辛斐然一样,“帮忙帮忙,帮什么忙?走开” 见项弘有些愠怒,辛斐然终于忍不住笑意,开口便大笑起来 听到这笑声后,项弘满脸通红正欲发难,祝玉瑾跑了过来,问怎么了 项弘随即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常态,平静的道:“夫子,没事,一切都好好地”说着,还对祝玉瑾憨憨的笑了两声 祝玉瑾转头看了一眼辛斐然,又看了看项弘,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后摊开他的手看 他的左手的食指已经通红了,指甲上还泛着血丝,看来是砸得不轻 “夫子,没事,不疼的,马上就好了,不要担心”说着,项弘想抽了手回去 “哈哈,皇上,不要装了,明明刚刚疼的大喊大叫来着”辛斐然一边在一旁点火一边说道 “要你多嘴?”项弘听了这话后,脸上猛然浮出一丝怒意,说道 祝玉瑾一把拉住项弘的胳膊,向着清雅阁二楼的左侧正厅里走去,又对辛斐然道:“大师兄,辛苦你了,我带他去包扎一下” 辛斐然看了一样祝玉瑾,点了点头,“去”这话说着,又对项弘调侃道,“皇上,痛的话别哭鼻子哦等下记得来端药哈哈哈哈……” 听完这句话,项弘心里仿佛是被点燃了一把火,而这火又仿佛烧在密室里,既无法发泄出来也无法扑灭,令他既焦躁又无奈 祝玉瑾带项弘到了正厅里坐好,拿出了医药箱,先把治血化瘀的药草浸泡在水里,用这水清洗了一下项弘的手指,随后撒上了一些跌打损伤药粉,用布条给他慢慢包扎了起来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细致入微,他则是平静自如审视着她 “夫子,你生气了吗?”项弘突然说道 “嗯?我为何要生气?”包扎好后,祝玉瑾整理药箱 项弘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指,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那些竹子,“我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干不成,夫子不生气吗?” “噗……”祝玉瑾发出一声笑 “夫子为何发笑?”项弘一愣 祝玉瑾走到他跟前,离他很近的位置,几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了 项弘忍不住退后两步,疑惑的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却审视着他脸上的面容,随后道:“项弘,你刚刚说那话是想让我说什么啊?最近明明那么有自信,还想让我说什么?”她的话语里满是欣赏的笑意 项弘听了这话后,摇摇头,笑道,“夫子,果然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好,就算有了一点点自信,那这还不都归功于夫子你啊是夫子你教导有方,温柔娴淑……”话说到这里,项弘突然打住,随后紧张的看着祝玉瑾,“呃……夫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时口误……”他脑袋被驴踢了吗?怎么会用形容女子的词语来形容夫子啊 祝玉瑾却很淡然,“没事能够服侍皇上是臣的荣幸” “不对,夫子,你一定是生气了我知道,你一生气就会对我十分客气,比如会主动喊我皇上,称自己是臣,然后拉远距离” “没有,是臣顺口说出来的话” “一定生气了” “没有” “一定有” “好”祝玉瑾转身,拎着药箱就往内堂里走 项弘一步上前,抓住祝玉瑾的胳膊,哈哈笑道,“夫子,刚刚逗你呢知道你没生气啦” 祝玉瑾侧头看他一眼,眉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你好无聊” 两人正说着,右侧厅房的小厨房里传来了辛斐然的声音,“皇上手好了吗?快来端药啊” 项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真是个坏好事的人想着,他对着那边喊道:“来了” 祝玉瑾劝道,“皇上,不要去了,师兄他是开玩笑的,并没有真的要你去做那些事,你也没必要做……” “不,夫子,为你做这些事,我很开心”未等祝玉瑾说完,项弘便打断的说道,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一来他是真的开心,二来是他在这边能防着辛斐然再做某些出格的事,比如再抱夫子 去端药壶时,辛斐然打量了一眼项弘手指上包扎的痕迹,见包扎的那么细致,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便打趣道:“皇上,你行不行?” 项弘瞥了辛斐然一眼,也没有回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辛斐然就是一肚子的火,以至于他失去理智,上前端起药壶就要离开当然是被烫住了,药壶也打碎在地,熬好的药都不能用了 此时,萱妃等人恰好走进了清雅阁,噔噔噔的上了二楼 “皇上您没事?”萱妃首先跑上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紧张的问道 其实从此刻开始,辛斐然突然觉得有些生气和不耐了,面对项弘这样帮倒忙,他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踢开“他的确没有事但是玉瑾有事了这个时辰恰好是恢复玉瑾伤势的最好时机,如果再熬药的话,就错过了最好时机,药效也会减半的”说着这话,对项弘道:“皇上,草民真的不知道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踢馆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愣,萱妃看了看项弘,又看了看辛斐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恰好此时,祝玉瑾走了过来看到地上被打碎的药壶,又看了看项弘和辛斐然,随后眼光落在了项弘的手上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刚刚给你包扎好的啊……”祝玉瑾话里有疼惜还有责怪,上前拉起项弘的手来看 但是项弘的脸色十分阴沉,一把抽掉了被祝玉瑾握住的手,随后提步离去,“夫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话完,便噔噔噔的下楼,离开了清雅阁 萱妃看了一眼祝玉瑾,对她行了个礼,随后追随项弘而去了浅儿也对祝玉瑾行了个礼,跟着萱妃一并走了 倒是弥渡和冰茉然没有走弥渡看了看辛斐然,脸色有些深沉的道:“神医,你刚刚对皇上说的话太重了” “哦?太重了?恐怕这话如果我不说的话,就没人敢对他说了” 辛斐然说着,准备拿起布来清理地板上的药水渣子和破碎的药壶,被冰茉然一步抢先夺过了他手中的布,清理起来辛斐然感激的看了冰茉然一眼,随后看了看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祝玉瑾 他发现祝玉瑾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且包含着一种疑惑他顿时醒悟,但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搪塞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于是,辛斐然看向弥渡,对他露出一丝求救的眼神 但是弥渡却不解其意,虽然他和辛斐然是好朋友,但是还没有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下意识的以为辛斐然要自己离开,于是便摇头叹息了一声,道:“祝少傅,叨扰了,我等就先退下了”说着这话,便提步离开,顺便喊了一声那边正忙着清理的冰茉然 岂料冰茉然却一掐腰,皱了皱眉,道:“义兄,你先回去你看祝少傅这里连一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我在这里正好帮帮她” 弥渡一愣,随后看了看祝玉瑾 辛斐然却道:“不用了,小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个清雅阁里由我一个人打扫清理就够了” 祝玉瑾看向冰茉然,见她红唇小嘴,眉眼有神,是个十分机灵的小丫头,于是便开口说不介意多一个侍奉的,倒是怕委屈了她 冰茉然十分开心的说不委屈不委屈 本来事都要成了,冰茉然也在心里窃喜,岂料弥渡一步走过来,一把抱起冰茉然,且把她扛在了肩头,走下楼去,并道:“祝少傅,家妹愚钝,且多事好动,怕留在这里打扰祝少傅静养,还是让我带走比较好” 冰茉然在弥渡的肩膀上大喊:“快放我下来你这个大块头大笨蛋我要留在这里快松开我”但她的力气远不及弥渡,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仿佛挠痒痒一样 人都走了以后,逐渐清净了辛斐然又给祝玉瑾熬了药,晚间的时候给她把了脉,并说再过几天就会好转第二天上午刚用完早膳没多久,祝玉瑾突然提出要与辛斐然过几招 辛斐然自然是吃惊的,因为虽然这几年来他有不断精进武技,但是他练武的招数、套路,还是和他的胞兄辛斐焰差很多的,而且他不知道祝玉瑾这几年来武技精进了多少,如果要过招的话,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 第六十九章 两人的打斗(订!) “哈哈哈……”辛斐然先发出一声豪爽的笑,尽力模仿他哥哥的音容笑貌“玉瑾,你伤势还没好,这个时候过什么招啊” 祝玉瑾站在一旁,看着辛斐然,没有吭声,眼神淡淡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画中俊朗的公子哥一样 尽管辛斐然知道祝玉瑾是女子,但是看着她这一身的男子打扮,再加上那眼中似说话一样的眼神,让他顿时觉得周身不适“好,那师兄陪你过几招,不过先说好,咱们点到为止”事到如今,只有顺了她的意了 祝玉瑾听了这话,脸上才浮出一丝微笑,点头称是 辛斐然随手折了院子里两根竹条,去掉了那些竹叶,递给祝玉瑾一支,“以这个代剑” 祝玉瑾一愣,“要拆剑术吗?师兄的近战不是很厉害么?”在梁城时,她有幸看到辛斐焰赤手空拳的和人交手,一直觉得厉害,因为昆山派的弟子大都是擅长远攻,近战很吃亏,而辛斐焰却没有这个缺点,近战的功夫堪比天盾营 辛斐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继而退后一步,笑道:“是啊,我不但近战厉害,剑术也很厉害来”说着,摆出了迎战的招式 昆山派的剑术,以梅花九式为主,如果能随意使出梅花九式绕梅式,挑梅式,折梅式,扬梅式,挽梅式,抛梅式,夺梅式,接梅式,唤梅式,就说明剑术了得了 祝玉瑾手腕一扬,随即脚步往前冲,到了辛斐然跟前时,手臂往回一勾,脚步也轮番转动,竟是一招“夺梅式” 夺梅式处于梅花九式里的第八式,其特点是霸道蛮横,把内力涌到手腕,以比折梅式还要猛烈的攻击而直刺敌人命脉 辛斐然大吃一惊,急忙躲闪,喊道:“玉瑾你做什么?快停下来这夺梅式会让你再次受内伤的” 祝玉瑾却没有停下,不断追逐着辛斐然,手中虽然拿的是竹条,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戾气,很显然,戾气与杀气是不一样的,祝玉瑾没有想要伤害辛斐然,她只是以此来验证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已―― 总觉得这次的大师兄和上次见到的有一些说不出的差别 好在辛斐然这几年学了梅花九式,要不然此刻早已经暴露出真正的身份了祝玉瑾使了夺梅式,那么他就用绕梅式来回应绕梅式虽然攻击力不大,但是到了高手手里,却是很好的迂回招数 辛斐然绕在祝玉瑾的身边,在她变幻招式的时候,一招点住了她的穴道祝玉瑾被迫停了下来,随即身体软软的,顺势要倒下辛斐然很顺水推舟的接住了祝玉瑾,把她抱在怀里,坐在了院子里的草地上,顿时,两人四目相对 他眼中忘不掉的情,她眼中有忘不掉的意辛斐然点开了祝玉瑾的穴位她要站起身,他却用手臂禁锢着她“玉瑾,你为什么这么逞强呢?”他低声问道,话语轻轻仿佛在对她深情表白一样“如今我在你身边,何不放下武装,让我来保护你呢?” 她虽然一直坚强,但毕竟是女子敢问,此情此景,还有如此俊帅的男子抱着,有谁会不心动呢?她果然心中动了一下,不自主的讲眼神移向一旁,不去直视他 “辛斐焰给我放开夫子” 突然,从清雅阁院子门口传来了一声狮吼般的男子喊声,接着看到项弘满脸怒容、一双浓眉仿佛成了倒八字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辛斐然不以为然,看着项弘道:“皇上,昨日一别,我还以为你再没脸面过来了”说着,手仍抱着祝玉瑾 项弘心中产生了一阵阵反感,拾起一旁的竹条,便冲了过来加上祝玉瑾的挣扎,辛斐然这才松开了祝玉瑾 祝玉瑾站起身后,制止项弘,道:“别冲动,你打不过他的” 项弘看了祝玉瑾一眼,对她哼了一声,类似赌气的说道,“怎么会打不过他”说着,拿着柳条冲了上去好,项弘心中此刻不单单是生辛斐然的气,也在生祝玉瑾的气,至于为什么连带着要生祝玉瑾的气,他不知道 打斗的结果,当然是项弘败下阵来不过,这也促使项弘留在了清雅阁因为他被辛斐然打了好多下,身上早已经满是竹条印,青一条紫一条的了 “真是的,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啊,不让你打非要打”祝玉瑾边为赤着上身的项弘擦药,边责备的说道 项弘此刻被祝玉瑾这么温柔的擦着药,心里莫名的开心,“哈哈,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弟子” 祝玉瑾听了这话,手故意摁了一下他的伤痕,项弘顿时疼的哇哇叫,他的叫声里多少包含了一些夸张的成分,听起来却是非常讨喜 祝玉瑾笑道:“好的不多学,倒净学这些不好的” 项弘道:“没有啊我觉得夫子倔强时的模样和神情很可爱啊我看了十分的喜欢呢” 祝玉瑾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停住了 “嗯?夫子,你怎么停下了?”项弘转头问道,突然看到祝玉瑾脸色发红,随即道,“耶?夫子,你怎么脸红了?” 听了这话,祝玉瑾又摁了几下项弘身上的伤痕,他再次夸张的喊叫,并喊着夫子你手下留情啊,是想毒害你宝贝的弟子么? 祝玉瑾则道:“那些话你怎么可以随便的说出口我们是君臣那些话你只能对后宫的妃子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项弘说着,未等祝玉瑾给他擦完药,便站了起来,跑到了一旁,对祝玉瑾有些调皮的道:“夫子,你不但倔强时可爱,生气时也是异常可爱呢” 祝玉瑾听了这话,脸上是又红又热,一时间追着项弘打两人一前一后,一打一闹,十分的开心 正厅里正打坐的辛斐然听到这声音后,心里十分不舒服,仿佛万千野马在心里奔腾一样;于是索性站起身,朝着右侧内堂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脱掉了上衣,推开门 内堂里的两人顿时愣住,看向了门口 辛斐然健壮的身材、肌肉,呈现在了两人眼前“玉瑾,你看,我觉得身上疼痛难耐,脱下衣服一看,原来是下午时被你的夺梅式伤到了”说着,指了指自己胸肌的位置 可以说,辛斐然健壮的身材,任哪个女子看到都会觉得害羞祝玉瑾也不例外,但是没有办法,她只有保持镇定,走上前去,到了桌子前,拿着刚刚给项弘擦的药,道:“师兄,过来坐这里,我给你擦点药” “好的,还是玉瑾最好”说着,有些蔑视看了一眼项弘和他那没有肌肉的身材,走到了祝玉瑾身旁 项弘不是傻子,能体会到从辛斐然那里传来的鄙视和不屑,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但没有胸肌腹肌,且垮垮的,还有一点点肥肉,再看看辛斐然的……他顿时觉得又羞愧又自卑,赶紧穿上了衣服,并且走出了清雅阁,祝玉瑾叫他,他以累了为借口,回到了养心殿 倒是辛斐然觉得意外,没想到这会打击小皇帝的自信心 自从这件事后,项弘往清雅阁跑的次数少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他觉得怎么一到了清雅阁后,自己就变得很笨呢?不是打碎了盘子就是打碎了碗,不是做事慢就是险些伤害了祝玉瑾,而且还总是被辛斐然数落,后来他才明白,不是他笨,而是他目前还斗不过辛斐然 所以,这半个月来,项弘一直很郁闷,时常在暖阁里不开心,目前他唯一期盼的就是夫子赶快好起来,如果夫子好起来的话,就能到暖阁里来教书、教他功夫了,也就不常常看到辛斐然了 殊不知,项弘这个期盼也会变成他的“噩梦” 后宫之中,目前只剩下司马洛柔和萱妃两个大势力,其他纳入的妃子贵人闹不成大事,也就各自安稳不惹是非;再加上目前的后宫实在没什么可争夺的,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如今朝政是曹禄中把握着的,争斗了也没什么用处 值得一提的是,自上次眉妙心的事后,曹芙蓉开始逐渐的和萱妃来往,或许是因为曹芙蓉和司马洛柔不和,又或许是曹芙蓉觉得萱妃这个人可以交朋友,所以,两人慢慢的关系好了起来 项弘本来不喜欢曹芙蓉,不喜欢曹芙蓉经常来皇宫,但是经由萱妃的劝说和影响,也就不在意曹芙蓉经常来皇宫了再加上最近萱妃和曹芙蓉为项弘出谋划策“对付”辛斐然,项弘开始慢慢接受了曹芙蓉 比如曹芙蓉出策用项弘皇帝的身份来震慑辛斐然,叫来了许多御林军和侍卫,齐齐的喊项弘皇上,这么大的阵势,其本意是好的,但是没有料到完全没有震慑住辛斐然,反而引来了曹禄中,曹禄中还以为项弘和他撕破了脸面要“造反”,于是叫来了多的侍卫和御林军,如果不是萱妃出来解释,差点在后宫里造成一番腥风血雨最后曹禄中在萱妃的极力阻止下,退出了皇宫,并且借机减掉了皇宫里一半的御林军 旁人可能没有在意,但是祝玉瑾看在眼里,她不禁疑惑,为什么曹禄中那么听萱妃的话?为什么萱妃让他离去他便离去了?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夜里时,祝玉瑾是想这个到睡不着,因为这真的是一个很值得注意的事,如今项弘十分信任萱妃,祝玉瑾也知道萱妃是明姑的侄女、冷宫里项弘的生母芳妃娘娘的指定侍从,但恰恰是因为这些身份,萱妃和曹禄中之间的微妙关系才令人担忧 ------------ 第一卷 ------------ ①下江南 地点:《一品女帝师》原始森林大片场 时间:晚上 人物:一品女帝师一众演员们 过了四月末,过了五一,又过了五四青年节,一众一品女帝师的演员们要休息的发霉了。 周星河伸了伸懒腰,他刚去森林里训了几十只猛虎,让这些猛虎在森林里到处奔腾抓兔子,抓到兔子又放掉,放掉了又抓。 辛斐焰忍不住吐槽道:“师弟,你要不要这么无聊?老虎也是生命啊,不带你这么折腾的!” 周星河扭头看了看辛斐焰一眼,哈哈一笑,“听大师兄这话说得――”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好像很替这些老虎担忧啊!要不,让这些老虎来追你好了!” “啊!别……” “奔跑吧!小老虎们!” 这话音落,看到浩浩荡荡猛烈如暴风的老虎群朝着辛斐焰追了过来,辛斐焰大喊之余,跳到了树上,不巧,正好踩到了在树上休憩的赤焰堂一伙人,他们被惊醒,有人愤怒,有人则是惊奇。 赤焰堂的铭络道:“哎呦,小哥,好久不见啊!”说着,站起身,“啪”的打开折扇,朝辛斐焰一挥,一股火气冲了出去,辛斐焰不想大动干戈,于是原地一跳,跳下了树。 “哎!我去!谁这么不长眼?!”下面传来一声怒吼,原来是辛斐焰踩到了树下休憩的天盾营的一众人,泰斗喊着,站起身一看,却是昆山派的辛斐焰,于是二话没说,拿起盾牌便开始打了起来。 赤焰堂和天盾营本来就是联盟,两个门派打辛斐焰一人,自是有人看不过去,这边的魍魉教蠢蠢欲动,看了一会儿,也都加入了打斗的阵营……一时间,原始森林片场好不热闹。 这边的帐篷里,某春正和四个诸侯王以及一众主创吃着火锅。突桌子一阵剧烈的晃动,某春一愣,和四个诸侯王对视了一眼。 “地震了!地震了!”燕西诸侯王陆扬站起身慌张的道,差点把桌子掀翻,桌子边上正摆着乔广轼刚削好的羊肉卷。 东都诸侯王乔广轼扶着羊肉卷的盘子,眉头一皱,“陆扬!你有没有一点诸侯王的定力的风度?这模样,由不得别人说你是西北蛮夷!” “你说谁是蛮夷呢?!”陆扬目露凶光,转身拔剑,瞬间就把剑指在了乔广轼的脖子上。 乔广轼则是十分镇定,眼角看了看陆扬,“哼,你这行为不认定自己是蛮夷了吗?” 鹿北诸侯王刘桓也站起身,扶着陆扬坐下了,道:“陆兄,咱们四个诸侯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最难得的是半春姑娘也在,所以咱还是和和气气的。” 说着这话,刘桓看向某春,道:“半春姑娘,你说呢……”话未完,他便震惊了,只见某春的嘴巴鼓鼓的,明显是吃了太多东西! 四人都看向某春―― 乔广轼平静的脸庞上终于浮起一丝愠怒,上前揪住某春的领子:“喂喂!你是小猪吗?我的羊肉呢?羊肉呢?!你这么能吃你家人知道吗?” 一旁的陆扬也悠悠的道:“终于见到比我还能吃的女人了……” “呜呜呜……”某春想开口说话辩解,但是刚一开口,就喷了乔广轼一脸,乔广轼彻底愣住了。 一瞬间的静默―― “哈哈哈哈……”其余三个诸侯王纷纷大笑。 “怜半春!你死定了!”乔广轼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道。 某春一个躲闪,躲到了身旁右侧南浙诸侯王南宫狂歌的身后,抱着他的胳膊做娇柔状,“南宫哥哥,南宫哥哥,扑克脸要欺负人家……” 南宫狂歌放下酒杯,大手抚摸了一下某春的脸庞,“不要怕,哥哥在,谁敢欺负你?”说着,看了一眼乔广轼。 乔广轼本来就没打算收拾某春,只是吓唬一下她,此时看到她小鸟依人状的依偎着南宫狂歌,忍不住吐槽道:“再怎么装小女人,也掩盖不住你女汉子加上吃货的本质!” “哈哈哈……”几个诸侯王听了这话,纷纷发笑。 南宫狂歌端起酒杯,笑道,“算了,大家干杯!”五人端起酒杯,正欲干杯,突外面传来一声骂吼,“干杯干杯干毛杯啊!”却是周星河闯进了帐篷里。 乔广轼冷冷道:“星河,这是你和诸侯王们说话的方式吗?” 周星河看了一眼乔广轼,脸上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乔广轼,现在不是剧本排练也不是演戏时间,你还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不太好吧?”这话完,看向一旁的某春。 此时某春还在吃火锅。 周星河一步上前,抢掉某春的筷子,摔在了地上,骂道:“吃吃吃,你以为你是四川人啊,整天吃火锅吃的不亦乐乎的!外面打架打成一锅粥了!” 某春一愣,“粥?什么粥?这火锅有点辣,来点皮蛋粥吧!”这话说着,某春问身旁的南宫狂歌,“南宫哥哥,你要喝什么粥?” 南宫狂歌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春儿,我和你一样就好。” “香菇粥!”刘桓道。 “牛肉粥!”陆扬道。 “不喝粥!”乔广轼道。 一旁的周星河听到这些人的话后,快要被气吐血了,随后上前一把抓住摄影机摔掉,对着摄影师道:“拍什么拍!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时间好不好!”这话完,一把揪起某春,朝着帐篷外走去,边走边道:“怜半春,你好样的啊,不让小浅儿和我见面也就算了,不让我和玉瑾见面也算了,不让我出场也算了!可是你连着这么些天不写剧本不写稿你是想闹哪样啊!”说完,“啪”的一下把某春扔在地上,周星河瞬间化身咆哮帝。 独留某春坐在墙角抱着双腿画圈圈。 半晌后,某春幡悔悟,奔跑着,对着正吃午饭的一众人说道:“大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开始复工写稿了!”一脸开心喜气洋洋,本以为会得到大家的欢呼声,不料,大家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各自吃饭。 某春不信邪,又喊了一遍。 不料大家齐齐转头,异口同声的道:“你还敢再骗我们一次吗?我们要罢工!” “不……不是,我…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某春有些慌张的说着,看到大家纷纷收拾行李,不由的原地团团转,“喂,你们要去哪里啊!我真的开始复工写稿了!呜呜呜……” 大家再次转头,“谎话精!我们要去下江南!” “江南?!” “对!江南!撒由那拉!阿里戈多,古拜~” 江南三月看烟花,四月落英浸晚霞;临水清照弄蒹葭,熏风吹,细雨洒。却说这天,正值三月天,草长莺飞,项弘很想去看一看传说中的江南美景,自己去一来没有劲,二来最主要的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所以就去求祝玉瑾。 春困秋乏,祝玉瑾本想待在京城,但经不起项弘的软磨硬泡,只得向曹禄中扯谎说要去江南游玩,加上曹芙蓉在一旁煽风点火,所以曹禄中勉强同意,安排了许多大内高手暗中跟踪,以防项弘落跑。 项弘和祝玉瑾在马车上懒悠悠的走着,祝玉瑾刻意吩咐要了一辆看起来极为平常的马车,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旁人的怀疑。 马车里,祝玉瑾昏昏欲睡,加上马车微微的晃动,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头也不由自主的向项弘的肩膀靠去。 项弘本来就觉得有些紧张,这下突祝玉瑾的肩膀靠过来,他的心就突开始猛跳,侧头看了看,她有些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头,以及略红的嘴唇……突,有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项弘的脑袋里,他想以现在的姿势去吻一下祝玉瑾的嘴唇,但是试了试,貌似吻不到嘴唇。 好吧,吻不到嘴唇算了,吻个额头也是吻。 开始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他觉得心要跳出来了…… 此时马车已经离开了皇城了,进入了靠近皇城的紫光镇。 “咚”的一声响,有个人降落在了马车的轿顶上,巨大的力气让马车大大的颠簸了一下,项弘正要吻,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到了,一个没扶稳,就要摔倒在马车里,摔倒的时候他的手一顿乱抓,拽住了祝玉瑾的胳膊,于是两人一同摔倒在了马车里,项弘摔在地上,祝玉瑾倒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两人的姿势十分**,不对,说**也**,说清纯也清纯,完全看当事人怎么想了。祝玉瑾被这响动惊醒,刚要从项弘身上站起来,突马车又巨大的响动了一下,似乎是又有人落在了马车上,且这次惊动了马匹,只听得马儿嘶吼一声,狂奔起来。 这一狂奔可不得了了―― “玉瑾玉瑾!不好了!马受惊了!咱们快走啊!”周星河站在马车上(第一次降落在马车上的就是他),拉开了帘布,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住了―― 只见祝玉瑾趴在项弘的身上,两人明显是在接吻!而且看样子还是玉瑾强吻项弘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星河心里顿时有万千个草泥马奔过! “项弘!你给我滚起来!你对我的玉瑾做了什么?!”周星河大声的喊道,声嘶力竭,仿佛丢失了最心爱的宝贝一样。 这一吼可不得了了,正在努力拉住失控的马匹的辛斐焰站起了身,跑到跟前来,“怎么了怎么了?项弘和玉瑾怎么……” 辛斐焰看到的场面是――祝玉瑾骑在项弘身上,刚要站起身…… “哦~”辛斐焰脸上露出一丝**的笑。 周星河一拳头打在了辛斐焰的头上,“哦什么哦?!你明白什么了?发生什么了?还有,大师兄马车!马车……” 话音未完,车子就翻了。 ------------ 第六十九章 相府(订!) 清晨一大早就被项弘招到御房,来请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也不说是什么事情,祝玉瑾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是所有小说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赶到御房的时候,就见某个刚刚听说还是急着不行的人一脸惬意的抬头望天花板。 “皇上,您这么急着唤臣过来,所为何事?” 祝玉瑾语气中有些微微的不快,但是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并没发现,他一把拉住祝玉瑾的手,引着她抬头。 只见得正中的悬梁上端正的贴着四个大字“勤政爱民” 字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 隐隐显示出的是王者之风,帝王之气,祝玉瑾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夫子,你朕写的这字可好?”项弘难掩得意和兴奋的神色、语气。这倒是把祝玉瑾打算夸奖他一番的念头打消了。 祝玉瑾不禁暗叹,项弘这种喜怒形于色的脾性什么时候改的过来啊。 半晌,得不到回答的小皇帝有些急了,另一个人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丝毫不出喜怒,不由有些沮丧。 殊不知祝玉瑾只是在心里想着怎么回答他才好。 “有些进步,但依旧有不足之处。”几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一个淡雅如墨的声音。手指着上方的笔墨,“你瞧这处民字,所为民乃国家之基,但你这个民字写的虚无缥缈,毫无厚重基石之感,这就体现不出你的爱民了,要知道,治国的要领不是侵占和掠夺,而是,得民心。” 刚开始项弘听夫子说仍有不足不觉就有些失望,这是他不到卯时就起来练字,心血来潮就挥笔写了这幅自认为最为满意的字,没想夫子还是觉得不满。 后来又听得夫子一番话觉得十分有理,再那字也不觉得十分满意,当即就唤人摘下去。倒是被祝玉瑾拦了下来 “就那么挂着也好,时时也可激励你。” “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师兄要来抓我回去喝药了,皇上,无事臣便告退了。” 项弘各种不愿她离开,想着开口留下她,心里盘算着是装病还是问问治国之道。目光飘着飘着就见案上的一卷《国治》(关于治国之道的,纯粹本人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灵机一动,便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夫子等一下,朕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请教,方才你说的治国要领,朕觉得很对,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故而,朕想问,何为得民心,如何得民心。” 面上装作淡定无比的样子,内心却紧张不安。祝玉瑾倒是没懂他打的歪主意,只觉得项弘真的很认真的研究治国之道,于是走到窗边坐下来细细给他讲解。后来想想,项弘开口自称“朕”已经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态了。 窗外的杏花开的正好,御房的汉白玉阶上铺了灿然的一片晨光,项弘侧目着她侃侃而谈,神色灵动,举止投足间都带得出一片卓然气质。湛蓝色袍子衬得她肤白如玉,不由让项弘心下一动;小巧玲珑的耳垂倒不是男子的,反倒是像女孩子的。想了想倒是先觉得想法荒诞,夫子若是女子,哪能这般呢。 正盯着那人愣愣出神,小太监尹喜进来通报皇后司马洛柔求见。项弘不耐烦,摆手,“说朕在和帝师议事,要她回去好生歇着,这暑天日头下不要到处乱跑。” 小太监垂首喳了一声,躬身要退出去,祝玉瑾抬眼,“皇上,皇后乃后宫之主,不可怠慢。” 只这轻声一句,项弘挥手叫尹喜回来,淡淡道了句:“宣皇后进来吧!” 司马洛柔进来的时候,低头行礼,“皇上金安。”屈膝半日却没听到那声平身,疑惑抬头,就见帝师立于窗边,静静不知在思考什么,而皇上就在一边盯着祝玉瑾。一时室内静极,只留着司马洛柔一人尴尬,还是身边的尹喜咳了声,出声,“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项弘才回神过来,叫她,起来吧。 司马洛柔娇生惯养惯了,屈膝了许久腿早已麻了,一时站不起,险些跌倒,幸是身边宫女手快扶住了。 “皇上这字可是你写的?这是有气势,字字遒劲有力,显得出皇上您的胸襟呢。” 她抬头就见门上的字了,本以为皇上平日最喜欢练字,听了这话必是极其欢喜的,结果他只是“唔”了一声,再无话。 却听得大殿外有人喧哗 “您等一等,让奴才通报皇上一声……” “唉,您不能直接进去,哎…” “玉瑾,走,跟我回去了,怎么来了这么些时候!”不出所料,果真是辛斐然,进来也不行礼,拉着祝玉瑾就走。 司马洛柔皱眉,这人好生胆大,刚想开口训斥,却见那人回头过来,一时竟怔住了。世间的男子,俊朗的,英俊的,不是没过,只是这人的气质和容貌确是谪仙一般的好,眉眼如墨画。 这般的人物,如此大胆直爽毫不在意帝王权威。司马洛柔早已经直了眼睛,还是身边的侍女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心里却有某颗种子轻轻中了下去,这人已经在心里,抹不掉了。想了一下,这男子不正是前些日在储秀宫见到的那个神医么?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了宫中的锦衣华服,更加俊秀了。 司马洛柔就着辛斐然那样拉走了祝玉瑾,项弘虽然在一旁气呼呼的,但却没有出声,仿佛努力压抑着怒火一样;司马洛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三日后是司马洛柔的父亲,司马丞相司马路的寿辰,皇上批准她归宁为老父贺寿,这倒是让司马洛柔受**若惊,先前自己虽说是皇后,却从未换得他的一眼正视,如今这般的**爱,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但是项弘所以让她归宁绝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而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司马丞相府早已车水马龙,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司马洛柔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到的就是门口的人群涌动,眼角的余光去的时候竟然到了祝玉瑾的马车,不禁诧异,心思一转,打定主意就进了府。 果真是在前厅见到了父亲和祝玉瑾两人在,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具是合掌大笑。到她父亲就要过来行礼,她赶紧过去拦住,“爹,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拘泥这些。” 说话间早已见祝玉瑾过来,赶紧道,“帝师前来为家父贺寿,小女待父亲谢过了,这里是家里,帝师别把我当后宫之主才好。”说着盈盈一拜,做足了姿态。 心里想着,祝玉瑾都来了,想必辛斐然定然不会放心的下她一个人。不出意外,门外闪进来一个人,笑着,“丞相大人大寿,我也来凑凑热闹!” 司马洛柔大喜,急忙唤人上茶,又是倒茶又是张罗着点心,尽显大家风范。辛斐然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表态,反而是祝玉瑾一脸笑意,不住的应着她的话。司马丞相这时恰好出去招待客人。司马洛柔状似无意的说,“府内的花园里梨花的开得正好,二位不嫌弃,一起去观赏?” 辛斐然不置可否,祝玉瑾却一口答应,“好啊,正好我也想相府的风光。” 见到祝玉瑾答应,辛斐然也只好付之一笑,跟着去了,他笑的时候还记得模仿自己亲哥哥辛斐焰豪迈的笑、 三人缓缓漫步,周围的梨花大簇大簇的开起来,白花花的一片,风一吹竟然如下了雪花一般美丽,这初春时节,竟然有这般大片的梨花,这下连辛斐然也惊讶了。 祝玉瑾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身边的司马洛柔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往辛斐然身边靠近。祝玉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很快就换了副笑脸,“皇后娘娘,我有些不适,茅房在哪?” 司马洛柔一愣,指着西北,“那边左拐。” 祝玉瑾点头笑了笑,马上一溜烟儿跑了,辛斐然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如今只剩下那两人,辛斐然当然不傻,得出祝玉瑾故意走的,顿时心中不爽,想着,你等着我过会儿去怎么找你算账。 眼下是怎么对付这个难缠的女人,着这女人自己的目光***大胆,越发靠近,还故意着把衣袖弯了弯,故意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辛斐然不禁皱眉,呵呵,这算什么,皇帝的女人,还是皇后,母仪天下之人,便是这般。心下轻视和厌恶,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当然是知道那个祝玉瑾打的如意算盘,让他使用美人计?好,那我便依了你。 展开笑容,道,“皇后娘娘雅兴,咱们就继续逛着可好?”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急忙点头,心里窃喜。 大院子里有一个湖心亭。两人走到湖心亭,台阶兴许抖了些,那司马洛柔突然一步就崴了脚,直接往辛斐然怀里倒过去。辛斐然本能反应是躲开,笑话,他是会谁都抱的人么。可是脑里转了一下,仍是险些接住了,怀抱宽广还带着点清凉的气息。 司马洛柔脸一红,却是不肯起来。柔声道,“我走不了了,怕是崴到了脚,可是劳烦辛公子送我回去?”说话时低着头红着脸,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的辛斐然有些不适,心里暗骂,装什么装,以为谁不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么。 但是面上依旧温和的笑,“好。” 本由首发, ------------ 第六十九章 事情败露(订!)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司马洛柔、满脑子想的都是辛斐然的温柔,想着白日里自己在他背上真真是红了脸,那感觉真是回到了少女未嫁的感觉可叹自己现在却不是少女,只恨当年未曾早些遇见他但是转念一想,即使早些遇见他,父亲,家族,会让自己嫁给他么 司马丞相寿宴过后,司马洛柔已经回了皇宫隔日里司马洛柔在宫内发呆,侍女唤了几声也没听见,最后侍女无奈只好退下崔鹤鸣却早已进来,进来时就看见她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让宫女下去后,自己便轻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又有些偷偷摸摸,随后一把抱住佳人,在耳边调笑,“皇后娘娘这般入神,可是思念我了?” 不料司马洛柔吓了一跳后,急忙挣开来,一把打掉他的手,站起身正色道,“大白天的你来干嘛,万一人看见可是没命的事” 刚开始崔鹤鸣见她这般冷漠,刚要发怒,后听得这番话后又觉得司马洛柔是心思细腻在担心他,便笑道:“放心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皇帝今日出宫狩猎,没人在的” 司马洛柔却依旧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道,“我今天身子不适” 崔鹤鸣又与司马洛柔说了几句话,见她实在是没有心思与他纠缠,于是便有些气闷闷的走了;走的时候满心疑惑,也没问出什么来刚出了宫门,就唤来随身的侍卫,“去查一查,皇后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了” 侍卫领命,匆匆离去崔鹤鸣却站在宫门外若有所思,半晌,冷冷低语,脸上浮出一丝邪笑,“呵,什么事瞒得过我呢?” 月淡,风凄,一曲恒古的琵琶,飘酸了今生的眷恋思念踏夜而来,滴滴流动在月海,纷纷扬扬落满成空的夜,丝丝声声刻留下的印记,碰撞着心底的蠢动,泪水溢满双眸,恣意地流下,似弦乐如泣如诉饮月千尺,寂夜成相思,难挥情丝一缕 入夜的时候,偌大的寝殿一个人扶手立在桌边,听着窗外琵琶声声项弘很郁闷,郁闷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昔日片断,成一生细读的忧伤经事难忘,恒久的思念扯成根根丝线恨夜难成眠,洒下一地的思念,剪瘦一弯冷月,细数跃然于眼,结缕缕情丝 今夜,踏碎月光,任往事放飞,洒落在每一根琴弦,触动声声如诉柔碎怀中的思绪,弥漫在夜色,化作声声的低唤,**流连成细瘦得忧伤,藏在夜的一角,跌落满怀的轻愁,挥洒落寂孤星碎,残梦断,素衣寒镜中颜,月下瘦,隔帘盼,盼来了满腹的心酸总想躲开关于你的那些记忆,回归最终的平静,让心淡从容 然,转首的瞬间,你遗忘了千年的柔情,为我种下了今生刻骨的伤;千盏的醉意,都醉不尽此生万卷忧愁卷里卷外,字字刻心,只有一首歌唱着一个不变的故事,淡入心底秋水长天,残阳似血 回首,悲喜无堪一笑,私语里的梦幻,枕边的轻怜,如画,似梦你的婉约,划过我的眼帘,化成一帘幽梦,洒落在柔进月夜,轻轻惹起千丝万缕的牵挂;昔日种种的情意绵柔,依然缀落眉央,婉婉轻徊,沁沁微香;温柔成满笺的诗句,随夜尽情地释放,然,脸上却留下浅浅泪痕醉相忘,何当缠眷;堪怜寂夜,疏影话凄凉 这阵阵琵琶声里让人也是如泣如诉,感同其境 项弘不去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喜欢男人?祝玉瑾?祝玉瑾是男人么? 还有那个辛斐然,看祝玉瑾的眼神分明就是***裸的迷恋 小皇帝郁闷,听着琵琶声声郁闷,叫来值班太监,“何人夜半抚琴,扰人清净,去查” “喳”看着皇上阴冷的表情,他把那句“奴才没听到,皇上要不您再听听”给咽了回去 退至门口,伸手招来巡视的护卫,“去查查谁在抚琴,扰了皇上休息” 护卫一脸惊愕,只见公公摆摆手,也把疑问收了回去,乖乖带着人去查了 寝殿里项弘失眠了,因为他又开始纠结了同时纠结的还有护卫统领海宁,这这这,这哪有琴声啊搜了几圈一无所获的护卫崩溃了疯狂了 崔府,崔鹤鸣伸手扣着案子上的砚台,想着白日里侍从回来的消息,皇后最近和祝玉瑾走的尤其近这就让崔鹤鸣疑惑了,到底为什么呢,那个帝师虽然俊俏,但是全身透着一种柔软的气息,比起他来差远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崔鹤鸣就睡不好;今夜的失眠无梦人倒是多得很 皇宫里最近很热闹,侍卫夜半很忙,连带着惊扰了各处的安眠,说到底是因为皇帝最近休息不好,不好的原因据说是因为每夜有人在御花园抚琴;而且皇上义正言辞,十分肯定的说确实是有琵琶古筝音色从御花园传来问起护卫和值班宫女太监,大家都只是点头称是,当然,皇上说的,都对 可是私下里大家都心里明白根本没有什么琴声,一时间宫里盛传――御花园有灵异,有古怪,还有说是御花园的花成精,众说纷纭御花园人群涌动,大家都想看看花妖的模样至此,皇上也不再说有琴声了因为一到入夜,宫内的人都急着看御花园,倒是听不见了 但这古怪的琴声却是真切的让项弘听得到,跟祝玉瑾讲起的时候,看到夫子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什么,项弘见此,也没有多问 日子久了这件事也就丢开了 最近司马洛柔很忙,她每日清晨必然早起梳妆打扮,沐浴衣,熏香涂粉之后迤逦步伐去找祝玉瑾请教问题每每这个时候,是必然会被告知祝玉瑾不在的,而往往辛斐然都在,自然而然就是会坐下来聊一聊,或者喝杯茶或者下一盘棋好在每次皇后去的时辰各宫嫔妃还都未起,而往往她打算走的时候祝玉瑾必定刚刚好回来,然后送她至清雅阁门口如此这般,一众嫔妃都觉得皇后娘娘如此求知若渴又识书达理,实在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但是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比如崔鹤鸣、比如祝玉瑾,再比如储秀宫的萱妃,再比如曹芙蓉…… 这日司马洛柔从清雅阁回宫的路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便挑了一条偏远的路途走过去,才走出几步,就迎面遇到了崔鹤鸣,心内就先是一凛,但马上就淡定下来 崔鹤鸣早把她那一丝慌乱看在眼里,冷笑后直言损道:“哎呦,会**去了?看不出来呵就算皇上不**幸你,你给他戴这么多绿帽子恐怕不太好?”说着,轻步往前,摸了一下司马洛柔的脸庞,“你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司马洛柔柳眉一挑,打掉崔鹤鸣的手,退后一步,佯怒,“你不要血口喷人崔鹤鸣,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说罢欲转身离去,却被崔鹤鸣一把拽住了手腕 崔鹤鸣恨恨道:“司马洛柔你不要以为你能够掌握一切,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你这个贱人” 说完这话,崔鹤鸣又抓住司马洛柔的下巴,轻笑道:“这里没别人,你在演什么呢?别傻了,你以为辛裴焰会看上你?跟了我,还敢再去招惹别人,你果然是过的太舒服了么?”他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安国公崔和安的嫡子,被这样背叛,当然心中不畅 司马洛柔心中发凉,崔鹤鸣这一番话仿佛让她置身冰窖,她瞪着崔鹤鸣,也恨恨的道:“崔鹤鸣你别欺人太甚,你哪知道眼睛看到了我会**了?你这样含血喷人,信不信我去告诉皇上说你侮辱中宫之主”司马洛柔本是聪明之人,平常脑袋清醒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蠢话,何奈此时心慌意乱,一开口说话就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崔鹤鸣果然一声冷笑,“呵呵,你去,别以为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证据我会问你么?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这话,司马洛柔背后冒出冷汗,他知道崔鹤鸣这样的人向来说到做到,从不轻易冒险,他说有证据就是真的有那么,自己此时跟他撕破脸皮无疑是不明智的 “司马洛柔,别再想了,你有你的把柄在我这里,你还能说什么?” “你要什么?” 她知道跟这样的人说话只能直奔主题,随之掩住了宽大宫装衣袖下的刀子,如果他敢过分,自己不介意动手的 但是崔鹤鸣早已看出来她的心思,也看到了衣袖下一瞬间闪过的光亮 崔鹤鸣反手掐住她的脖子,“贱人,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当初怎么不见你如此伶牙俐齿,心狠手辣?现在呢?怎么有了人给你壮胆了、还是有人给你撑腰啊,也学会了这些阴狠毒辣的招数了?” “咳咳……”司马洛柔满脸通红的咳嗽道,她根本无力回击 盛怒下的崔鹤鸣早已不知下手轻重,然而司马洛柔马上要窒息了,她拼命挣扎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然感到一阵清风带过,脖子上的桎梏已经消失,自己转瞬落入一个清的怀抱,是辛斐然瞬间恢复正常呼吸,加上落入了温暖怀抱,又看到来人是辛斐然,司马洛柔一时间心里浮起一阵阵暖流,随之就呜呜哭起来 崔鹤鸣见来人是辛斐然,冷笑,“呵,我说辛斐焰,你堂堂昆山派大师兄,还真的看上这贱人了?” 辛斐然爽朗的哈哈一笑,“这好像不管你的事情?倒是你,在皇宫内院,意图谋杀皇后,这罪名,你可担得起?”他清楚的听到眼前男子叫他辛斐焰,并且知道了他是昆山派的,显然是已经调查过了 崔鹤鸣心中一抖,被辛斐然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有些害怕,如果事情传到父亲那里,恐怕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但是眼前的场面一定要撑住,于是他信口道:“呵呵,这贱人做过的事情,死一百次怕是都不够解恨呢,不信我们倒是可以去皇上面前问问?” 辛斐然点点头,扶好司马洛柔站在一旁,道,“也好,正好,问问侮辱皇后,意图杀人是个什么罪名,我一介草民作为证人如果皇上不信,可是当朝少傅,皇上的夫子可是也看到了呢” 话音落下,随之树后转出了一道清秀的身影,正是祝玉瑾 崔鹤鸣见形势不利,看了看祝玉瑾以及辛斐然,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临走时对司马洛柔笑道,“哼,皇后娘娘,你不妨等着,终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司马洛柔看着崔鹤鸣离去,本来心中有些不安,但是转身看到方才救自己这个男子的清淡温和、勇敢无畏,顿时觉得心里那颗种子开花发芽,但是如此一来,她和崔鹤鸣有染的事也败露了,此时此刻,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辛斐然,司马洛柔灵机一动,只好装晕,闭眼倒了下去 祝玉瑾看着昏倒在地的司马洛柔,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随后拍拍辛斐然的肩膀,笑意深,随后转身离去 身后辛斐然摇头无奈,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迷恋不舍他抱起司马洛柔,送她回了皇后宫殿 ------------ 第六十九章 童谣(订!) 宫帷幔帐,绣工精美的帐子被人掀开,只见里面的人正在熟睡; 青绿色的纱帐衬着**上的人少了几分妩媚,生生多出了些许清纯的模样,乌发落在**上,桃红锦被上面绣着白鹤图案 辛斐然轻轻摆手,叫来侍女,低声吩咐着随后转身出了寝殿尽管祝玉瑾排斥在清雅阁安排侍女,但是想着或许大师兄需要,于是便也同意了大师兄的安排 辛斐然一走,司马洛柔马上睁开了眼,脑间想了一些事情,许久又阖上了眼睛,嘴角绽开了笑容,心中千回百转 或许辛斐然真正是一番热情付卿心,但落花有意,偏偏这流水着意了那水中的游鱼 有了这样的想法,霎时间又生出许多事端 这边辛斐然回到清雅阁,看到祝玉瑾和侍女在一起摆饭;他抬头看太阳已经升到正中,经这么一闹竟然已经晌午了辛斐然倚在廊下看着那女扮男装的佳人眉间透出来的坚强,又看到她事事尽心尽力,脑间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甚好 其实祝玉瑾早就发现他回来了,见他一个人在廊下发呆,叫了句大师兄,招呼他过来吃饭 饭桌上,辛斐然先开了口,“崔鹤鸣这个人,表面心狠,却是耳根子软司马洛柔,看起来善良纯真,但为人,过于狡诈” 祝玉瑾听得出他隐藏的意思其实两人早就定准了司马路这只老狐狸,毕竟想要从曹禄中手里夺取政权,大臣的心很重要,丞相是百官之首,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这向来不是祝玉瑾想要的,但是为了项弘,她可以利用这个做计谋 如今这个机会……却是帮了自己大忙两个人对视一笑,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不谋而合,也是默契使然 饭食虽然质朴,吃在口中却是十分美好 祝玉瑾笑着调侃,“大师兄,佳人在怀,感觉可好?” 辛斐然听了这话后,兀的一愣,继而看了看祝玉瑾,和她对视那一刻,本来没发生什么事的,这是却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 看着对面辛斐然的脸上变了几个颜色,祝玉瑾觉得见好就收点到为止,马上止住了调侃的笑,讨好的往他碗里夹菜 而辛斐然看着碗里的……菠菜,哭笑不得,演戏真累啊,我最讨厌吃菠菜了好吗…… 日月异,变化万千,如今曹禄中虽然已经大权在握,但是朝堂上风起云涌也是众人所知的 有人感叹,时代即将改变甚至有人夜观星象,说是帝星大放光彩,直冲九霄市井坊间都流传着摄政王终于要倒了,皇室威严即将重树立,这天子脚下的京城,难免要有一场血雨腥风 这天,祝玉瑾偶然在皇城的街上四处走动,看着大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连茶楼说书的都在唾液横飞讲说帝星冲天的好兆头 摄政王曹府内,曹禄中一挥掌,袖风带去,掀翻了面前的屏风,案几上的茶盏被打落在地,屏风上落上茶水,蜿蜒的褐色茶渍形成一个诡异弧度曹禄中调息许久平稳的气息,底下一众门客都噤若寒蝉,室内静极,只听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 许久听到曹禄中忽然大笑,仰天而叹,“好好好好个黄毛小儿,现在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这样欺辱与我,如此,本王也不必跟你讲什么君臣之纲” 曹禄中本不知皇城外的谣言,其发怒的源头是由于府内外出置办货物的仆妇街头听来的一首歌谣 歌谣的其中一部分是——“帝星异像,天下姓项,挟天子,令诸侯,摄政好计谋,天不准,民不愿,到底是,竹篮水,一场空” 如此直白明了的童谣,分明是暗讽摄政王专权独政,又咒他终不成事偏偏派人去查,竟然没人说的清这童谣从哪里来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就是**之间,京城几乎过家家的小儿都学会了连街边的小乞丐也会 谣言散步者没找到,民众不知受谁蛊惑,任是曹禄中如何权利滔天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这散布谣言者的一招棋走得精妙,曹禄中要是下令禁言,那就是做贼心虚,且即使民众的口在强压之下禁得住,也禁不住众人之心若是默认了、或置之不理,就让这谣言传播着,就是默认摄政王居心**,依然无法立足曹禄中心里怒极,猜到此事和项弘脱不了干系越想越怒,便马上想冲进去找项弘算账门客中一人拦住道,“王爷不可此时去找皇帝,反而中计此事蹊跷,那小皇帝每日在深宫中,未必有如此计谋,想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管怎么样,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 这门客名奇峰,字干,是卞祁人士,一直在曹禄中府内做门客,为他出谋划策他本是一介书生,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他不信这个道理,因为他读得不是四,行军打仗出谋划策,无一不通,偏偏时运不济,屡次落第连续三年的科考都未能求得功名的他早已心灰意冷,妻离子散,家徒四壁,后来最穷苦的时候他遇到了曹禄中,对他伸出援手,救济他,把他接到府内做了一位门客 所以与其说是对曹禄中救济自己的感激,不如说是对于遇到知己的感动,多年来的怀才不遇终于得到了发挥,他给曹禄中的建议都是步步为营的策略,周密详尽故而曹禄中很信服他的话,此番深思片刻,自觉刚才莽撞,如果不是刚刚奇峰提醒,自己现在必定中计,心里对他的赞赏又加深了几分 清雅阁 祝玉瑾哼着曲子浇花,一派闲然自得,方才派出去的小太监疾步过来,低声跟她说了什么祝玉瑾听后笑了笑,随后赏给了小太监一些碎银,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她放下水壶进了屋子屋内的辛斐然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着,怎么?他果然中计了? 祝玉瑾笑着回道,“师兄好计谋,算准了这人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呵呵,对付曹禄中这只老狐狸就要学会以动制静呢” 辛斐然站起身,哈哈一笑,学着自己哥哥辛斐焰的口吻道:“玉瑾,我一个粗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计谋呢,全是玉瑾的主意,我只是在一旁凑了热闹而已” 祝玉瑾点头含笑,没再说话 没错,这歌谣是祝玉瑾散出去的,她故意把写了歌谣的纸张用来包了烧鸡送给了街边的小乞丐们,然后再找人假扮路人于市集和茶肆里与人攀谈,散布帝星异象的传闻,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些童谣和传说就遍布京城各个角落,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最先传布的这些传着传着这些人么就会信以为真,民心自然偏向了年少的帝王这只是棋局的第一步,祝玉瑾在心想,以后的路,不好走 在接下的日子里,项弘潜心学习,祝玉瑾也用心教授,一旁虽有辛斐然让项弘如鲠在喉,但是项弘明白他此刻的能力远不及辛斐然,所以他只好忍住怒意,潜心学习 很快,几个月过去了 端午佳节,宫中宴客,文武百官和朝廷重臣都来来宫中朝贺,御花园摆起了宴席,正正对着湖心亭的位置,微风拂面,杨柳低垂,笙歌妙舞 项弘是最不喜这种场合的,偏偏祝玉瑾说今日有好戏可以看,他才提起了兴趣席间觥筹交错,盈妃后宫晋的妃子印墨率着一众宮婢,舞了一曲化蝶,本来这舞蹈就是轻盈灵动的,加上盈妃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落烟纱”,真的好似一只蹁跹的蝴蝶把一众的人看得眼睛痴痴,加上一舞过后盈盈一拜,轻启朱唇“臣妾今日特意为皇上跳的这支舞,还望皇上能够喜欢” 祝玉瑾想着,真真好个冰雪聪明的没人,进退得当,张弛有度,既不娇媚也不是做作冷傲,还真有那么些的清澈脱俗可惜了这样的妙人却最终要注定在这深宫中争**勾心斗角,最终香消玉损或是人老珠黄在无人的宫里蹉跎岁月 酒至半酣的时候,外面听得宣,摄政王到—— “微臣来迟,皇上恕罪”嘴上虽是这么说,却连跪也没跪,直直的站着,神色间满是不卑不亢 有的大臣早就看不下去这样的猖狂,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神色间的不满,很是明显旁边早有人拉了拉他衣袖,“要想一家子活命就不能对他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项弘神色如常,反而笑着道,“王爷来晚了可是就要自罚一杯了”说着就让侍女斟酒递给曹禄中曹禄中看也没看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落座,吃饭 祝玉瑾淡淡开口,“皇上,您最近要少喝酒,注意身体才是” 曹禄中抬头接话道,“皇上最近身体不适?有没有宣太医来看过?” “是啊,皇上最近因为坊间的传闻正在忧心,唉……说起来还是担忧摄政王您呢”挨着祝玉瑾而坐的辛斐然突然悠悠开口,全然不在乎曹禄中的神色马上就变了 “呵,臣始终相信清者自清,倒是让皇上忧心了,微臣惭愧惭愧”曹禄中依旧坐着,神色自然的说道 “王爷不必自责,朕始终相信你的为人” “多谢皇上” 这一番话下来,在座的大臣聪明的,差不多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再一想到前些日子街头巷尾的童谣,都觉得此时不能开口,否则得罪了哪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六十九章 丞相大人怎么了(订!) “丞相大人怎么了这是,怎么面色如此苍白?莫非丞相大人也是在为摄政王忧心?”趁着空档,辛斐然朝丞相司马路说道他从不在乎做一个坏人,何况这样的定局自己只是借了一把力而已 话音未落,只见席间众人的眼睛都往司马丞相的方向瞄去,果然见到丞相大人的脸色苍白 司马路看了一下周围,心中直呼冤枉他确实很冤枉,自己脸色苍白完全是因为刚刚他喝得酒里有些调料,至于为什么会有调料他也不知道他正在想着怎么跟皇上告假现行离去,就见到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他的脸上这下就算他说自己身体不适,又有谁会相信呢?偏偏这个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有嫌疑的 “微臣惭愧微臣今日脾胃不适,适才喝了酒,故而……”这时候虽然没人会相信,但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曹禄中眼中精光一闪,刚刚他看见司马路在犹豫,当然,他不会相信司马路的话,但这不表示他相信了司马路的所作所为毕竟司马路一直以来是中立的一方――虽然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属于小皇帝的人不过可能性不大,再说如果真的是司马路传播了谣言,不可能表现这么明显 很快,曹禄中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观念了因为大臣中有个声音冒出来,是户部侍郎徐仁,他说,“丞相大人是不是前几天去道观求平安着凉了?还是忙于救济灾民导致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丞相大人真正是爱国爱民啊我等不及万分之一” 猛然,曹禄中脑中开始联想起来――道观,高人夜观星象,灾民,众人之口重要的是,户部侍郎徐仁平时最是正直,从不会趋炎附势他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那个司马路果真是那个人陷他于不利的人 司马路不是愚笨之人,在看向曹禄中那一霎,司马路看见了曹禄中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意 祝玉瑾眉眼之中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并冲项弘点了点头,微微挑眉,仿佛在说:怎么样,好戏开始了 其实这一次,是祝玉瑾和辛斐然两人一手策划的好戏,那个户部侍郎却是他人假扮的,真正的户部侍郎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昏迷着,他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背了这么一大口黑锅;不过没关系,司马路不会杀他,司马路这个人从不会滥杀无辜,因为徐仁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挑了一个最不适合的时间说出的话,导致了司马路现在的尴尬境地 这就祝玉瑾要的效果,让曹禄中彻底跟司马路敌对,逼司马丞相做出该做的选择,那就是选择阵营,不再中立;何况,自己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夜深酒席散去,皇上罔顾妃子们的含情脉脉,自己回了养心殿 看着那个坚毅的背影、逐渐强壮的年轻皇帝,祝玉瑾在身后无声摇头,美人盛情,他却置之不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一向淡然的祝玉瑾竟然有些脸红了,急忙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在此刻,突然有个声音从背后浮现出来,“夫子” 这不是项弘的声音么?祝玉瑾心中猛地一跳,“怎么了?你不是回养心殿……” 话还未完,她便被项弘抓住了胳膊,力气巨大,不容她拒绝,“跟我一起回去” 这边,同样有美人盛情的还有辛斐然刚刚司马洛柔有些微醉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月上中天,人月花前,不见不散”仿佛信口哼的小调一样,旁人绝对听不到的 听到这话后,辛斐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去,不好,因为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去的话,前功尽弃 这样想着,他准备向祝玉瑾投出求救的目光岂料转身一看,祝玉瑾竟然被皇上拉走了,顿时觉得怒火中烧随即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负手离去了 走着想着,月上中天,人约花下,可不就是千禧宫后那一片月季花园?辛斐然自嘲的笑了笑 祝玉瑾被项弘拽着去了养心殿,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他去了离开之前看到辛斐然那哀怨的,愤怒的眼神,唔,说实话,心中觉得还挺有趣的 辛斐然特意绕过了众人的视线,挑了一条最远、也是最安全的路直奔千禧宫,却在一座假山前面停住了脚步,这条路很少有人来,因为这是一条旧时废弃不用的林荫路,可是,刚刚他分明听到假山后面的声音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直接掩身到矮墙和树的阴影处,这是一处视觉死角,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会被察觉侧耳听见那竟然是三个人,一个声音是萱妃,另一个是一个听起来是个宦官,但是又不像,第三个人没说话,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说明他在发怒 三个人应该是在争吵,萱妃说,“你要是再敢动他一次,那么,后果你自己知道的” 另一个宦官,听起来是萱妃这边的,只是很低的声音,辛斐然不能听得清楚,因为对方明显是故意压低声音 那第三个人会是谁呢?辛斐然想在这里等候,抬头看了看苍穹,一轮明月已经斜斜挂在了半空,再过一刻钟,这里就会被月光照亮,四周已经无处可躲,辛斐然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 亭子里,远远看见司马洛柔一个人在那里对着月亮独饮独酌辛斐然笑笑,走了过去早已听见脚步声的司马洛柔回头嫣然一笑,“斐焰,我就知道你会来”说完这话,站起身,又道:“今天盈妃那支舞美么?” 未等辛斐然回答,她又自顾自的接下去,“那支舞我也会跳,我跳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于是―― 月光下,佳人起舞,衣袖舒展,月光正浓,满园的花香袭来 辛斐然举杯饮酒,对着正起舞的司马洛柔笑了笑,低头一瞬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怜悯 而那只蹁跹的蝴蝶,眼神里一直都是浓烈的、化不开的悲伤 辛斐然向来是千杯不醉的,不知怎么,今日却是几杯酒下去,就有些恍惚,看面前的人都是叠叠的重影,随后就突然倒下了司马洛柔看着他倒下的身影,愕然,那酒可是性子极烈的九酝烈酒,三杯就倒,他竟然喝光了? 俯身去扶那人,酒香和花香一起袭来辛斐然虽说醉了,但是别忘了他是昆山派药宗大师兄,醉酒也算是一种毒辛斐然感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祝玉瑾,遂毫不犹豫的抓住 司马洛柔一愣,随后反握住,心中惊喜,按耐不住的试探着叫,“斐焰,你醉了?” 这声音不像是玉瑾,玉瑾的声线很轻,不是这样的,而现在的声音带着点媚人的感觉,但辛斐然心里依旧想着,是玉瑾么?就自然而然唤了出来:“玉瑾?玉瑾是你么?” 晚风微凉,司马洛柔却是觉得周身刺骨的寒冷,他叫的什么?玉瑾?呵,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么 想到自己终于找到所爱,却是到头来却被骗,这种痛苦仿佛从天上掉到地狱里司马洛柔再也不能忍受这种侮辱和愤怒,直接丢开辛斐然,奔去清雅阁 然而此时,清雅阁自然是无人 养心殿里,项弘在和帝师大人探讨用兵和治国祝玉瑾有些忍不住打哈欠,不禁揉了揉眼睛;这殿里的龙涎香确实好闻,但是如果不是在她明明困得要死、却还得陪着兴致大起的皇上讲兵法的时候才不会闻也不知道着项弘抽什么风,大半夜的不睡觉,也死活不让别人睡觉 祝玉瑾刚刚怀疑他是喝多了,在耍酒疯,但是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观点,因为他有看见某人的眸子亮晶晶,甚至可以直接当灯笼用了不禁一阵哀叹,嗷呜,今晚别想睡了 但是如果祝玉瑾知道了此时的司马洛柔正在急匆匆、满带怒意的往清雅阁赶的话,估计她肯定不会抱怨了开玩笑,那个女人比项弘难缠多了好么 转眼已经亥时了,看着项弘依旧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甚至兴致勃勃让人摆棋,祝玉瑾想着再不开口,明早宫内就会盛传皇上短袖,帝师夜宿寝宫的消息虽然之前也有这样的消息,但是不多 “皇上,夜深了,请允许臣告退罢” 项弘嘿嘿一笑,“不急不急,朕今天和帝师相谈甚欢,我们继续继续……” “皇上,你……” 项弘抬头看了看,见祝玉瑾双眼通红,知道她确实疲乏了,心中一阵愧疚想着自己再强留也不好,而且……他觉得夫子那模样,很惹人怜惜 项弘点点头,“确实晚了,夫子你回去” 这边的司马洛柔火火冲到了清雅阁却碰了一鼻子灰――没人对着守在清雅阁的丫鬟大骂了一顿,随后想着明天再算账也不迟,就先离去了 祝玉瑾回到清雅阁,发现大师兄还没回来,有些疑惑,毕竟这种情况与预想中的不一样,有些担心,就命人出去找找,等了一会儿,终究不放心,自己便出去找了一圈 宫内大小的花园和亭阁搜了遍也没找到半个人影,祝玉瑾担心了,但是这时候终究不好兴师动众的找,于是只好等着辛斐然自己回来了 第二天清晨,清雅阁的宫女才打开门就看见自家主子衣冠不整,满脸倦容的立在门口,一见她,立马吩咐,“热水,我要洗澡” ------------ 一品女帝师小剧场(与正文情节无关) ------------ 第七十章 第一节 闻声出来的祝玉瑾,看见辛斐然这幅模样,不禁笑了出声来,好不容易看到了大师兄邋遢的模样,因为在祝玉瑾印象里,辛斐焰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毕竟是武宗大师兄。 但是这两日令祝玉瑾感到不解的是,不知道为何司马洛柔总是针对自己。要么在路上遇见的时候,故意让侍女使坏,要么就是在清雅阁的门口泼脏水。本来这些祝玉瑾都可以忍,毕竟自己现在是个男子,若是连一个女子都忍不了那还怎么在宫里待下去。可是这司马洛柔做的也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后宫之主,竟然动不动就对清雅阁的丫鬟们用刑,总是借口层出不穷,花样一日一换。这下祝玉瑾忍不下去了,毕竟自己是一个帝师,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司马洛柔还把她争宠吃醋的手段用到自己的身上了就太说不过去了。 如此折腾了几日,祝玉瑾实在想不通,她问过辛斐然,辛斐然当时醉了,哪里知道是为什么。这天,曹芙蓉来到了清雅阁。曹芙蓉经过萱妃而和祝玉瑾关系增好的。 她们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了,正在房中聊起近来的皇城见闻,就听门外人宣报皇后驾到。未等她们两人前来迎接,司马洛柔一进门,就端出皇后的架子,弄得侍女们莫名其妙的。 屏退了下人,司马洛柔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祝玉瑾,隐藏的很深么!但是你说,如果摄政王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怎么样呢?嗯?哈哈哈……”说完这话,根本就没让祝玉瑾有回答的空档,直接有些恶狠狠的补充道:“祝玉瑾,你好自为之!别再做出出格的事情,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 说完这话,司马洛柔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这女人,疯了吧?”看着司马洛柔气冲冲的离去,曹芙蓉惊愕的说道。其实她也知道司马洛柔指的什么,惊愕的是没想到司马洛柔会主动戳破。 “呵呵,或许是吧,为情所困。”祝玉瑾所指的是司马洛柔与辛斐然。 “玉瑾,你就让她这么嚣张?”曹芙蓉此时与祝玉瑾也算是知心好友,所以直接这么问了。 祝玉瑾脸上还是那抹淡然,“她不会得意很久的,而且,我知道,她不会去找你父亲。” 曹芙蓉看着祝玉瑾,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许多话都互相明了了,随后曹芙蓉信誓旦旦的道,“玉瑾,我帮你,这次我帮你!” 祝玉瑾露出一抹轻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御书房。 “皇上,曹郡主求见。”太监小声来报。 “宣。”项弘揉了揉眉,说道。 “皇上金安。”曹芙蓉看向龙塌上的人,青丝未束,云边的金色袍子,越发有帝王的风采。心里一动,转瞬又微微的苦涩,呵呵,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平身吧。”看着女子年轻的容貌,兀的,项弘也有些触动。还是个少女,便要承受这么多。毕竟,有个摄政王的爹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曹芙蓉自然没忘记自己今天的目的,她起身,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请和我走一趟,有场好戏,你一定要看。” 项弘听了这话,虽然有些疑虑,但是既然决定相信曹芙蓉,那么就不必考虑那么多,索性就跟着她走了。 司马洛柔不是那种长情之人,加上一番好意被毁,再有被辛斐然无故“创伤”,让她瞬间疲惫。疲惫的同时,她也逐渐明白了,还是崔府的公子对她最好。 心念之间,她约了崔鹤鸣见面。 见面后,百般的哄转,又说出了自己之前的愚笨,请求崔鹤鸣原谅。崔鹤鸣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对她还有用处,所以也便顺着她;因为,她对他也有用处,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的呢?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在皇宫的一座闲置的宫殿里拥抱,黑暗里司马洛柔冷冷的笑。崔鹤鸣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红烛帐里,一片旖旎。 两个人各怀心思,假戏真做,难辨真假。 这边项弘听了曹芙蓉的安排,领着御林军前来,推开殿门,隐约觉得内殿有男女欢笑的声音,在偌大的空殿里显得略略诡异。 项弘挥手向后示意,护卫都停住了脚步,他则轻轻往前走去,掀开了内殿与外殿相隔的纱帐; 曹芙蓉在项弘身后轻轻跟着,她莫名的紧张,又莫名的激动。 内殿里一片昏暗,如豆的残灯根本看不清楚地下。突然哐当一声响,在内殿里十分清晰。 项弘回头看了曹芙蓉一眼,曹芙蓉满脸的惊慌失措,她方才踢倒了地上的一个酒壶。 “谁在那里?”崔鹤鸣的声音响起,随之他出现在了两人跟前。 虽然昏暗看不清楚,但曹芙蓉还是脸色通红的背过身去了。 此时崔鹤鸣未着寸缕,他看到来人是项弘后,面露惊慌之色,急忙以被单掩身,却仍强装淡定。 项弘见此,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口道:“崔爱卿好兴致,大半夜跑来这阴冷宫殿,做什么呢?” 崔鹤鸣脑海中转了几个弯,一个响头磕下去,“皇上饶命,微臣……微臣,看上了这宫内的一个扫除的婢子,故而趁着夜色来找她,一时,一时意乱情迷,忘了宫里的规矩,臣该死,皇上饶命啊!” 说着就又是重重磕下头去。 “是哪宫婢子呢?叫出来,朕不欲责怪,只是你毁了人家姑娘清白,总要给人一个名分,叫出来,朕把她赐给你就是了。”项弘眼中含着冷冷的笑意,说道。 崔鹤鸣神色一惊,把头深深埋下去,有些支吾的道:“回皇上,她跑了……” “跑了?”项弘冷笑,回首招呼外殿的御林军,“来啊,把那跑掉的婢子给朕追回来!” 御林军统领海宁领命去了,留了一些在外殿守候着。 这是一座嵌入式的宫殿,有许多曲折的回廊,回廊下摆了各种盆栽。此时司马洛柔躲在一盆巨大的芭蕉后,方才她听到那声响,心中顿时如雷声一般阵阵无法平静,趁着崔鹤鸣出去之时,她则急忙落跑,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整齐。 突然就在这时,她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掌心冒出细细的汗。 “大人,这里没有,估计是从那个方向逃了!”在一个回廊处,侍卫对海宁禀报道。 海宁看了看远处的大芭蕉盆栽,点了点头,“你们往另一方向找找!一定要找到皇上所吩咐的婢子!” “是!”侍卫听命去了。 听见声音远去了,司马洛柔舒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更加担忧起来,刚刚听了海宁的话,便知道刚刚来到殿里的一定是项弘!可是项弘怎么会知道她来这闲置的皇宫呢?想必是有人告密!她脑间首先想到的人是祝玉瑾,顿时恨得牙痒痒。但是此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此时要想着怎么脱身离去。司马洛柔四处看了一下,屏住呼吸,刚起身迈步,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剑的温度―― “皇后娘娘,皇上有请。”海宁说道。他打量了一下司马洛柔,便猜到了她就是崔鹤鸣口中的婢子,当今的皇后娘娘。 海宁原本属于闵亲王项闵的部下,经由项闵安排,进入了御林军,后来海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做上了御林军的统领,自然是对项弘忠心耿耿,对司马洛柔的求情毫不所动; 司马洛柔见此,全身冰冷,遂跟着海宁回到了内殿里。 崔鹤鸣见到司马洛柔被带了进来,方才还强装镇定的面色顿时露出死灰般的觉悟。 司马洛柔看了一眼项弘,面露凄惶之色,噗通一下跪倒,爬过来拽着项弘的衣角哭诉。 项弘厌恶的甩开,示意身后侍卫。 后面的侍卫上前拉开了司马洛柔。司马洛柔被拉开那一刻,突然看到了远处站着的曹芙蓉……原来是这个小jian人! 项弘看了一眼崔鹤鸣和司马洛柔,背身甩手道:“崔鹤鸣,押如天牢!司马氏,有失体统贞德,即日起撤去皇后头衔,先打入冷宫听候处理!” 司马洛柔听到这话后,所有的打击涌向了她,顿时昏倒过去。 说完这话,项弘对着一众侍卫道,“还有,今日的事,朕不希望听到一个字被泄露出去,否则别怪朕无情!所以管好自己的嘴巴!”说完这话,目光落在了曹芙蓉身上。曹芙蓉觉得全身一震,刚刚项弘的眼神居然让他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的震慑。 项弘率先离去。曹芙蓉在身后默默跟着。 曹芙蓉见前面那人步履匆忙,想他一定是气极,顿时有些后悔告诉项弘这个消息。至于曹芙蓉是怎么知道司马洛柔夜会崔鹤鸣的,那要追溯到曹芙蓉的哥哥和崔鹤鸣是酒肉好友了。 但从项弘这边来想来,即使他对司马洛柔并无真感情,但怎么说司马洛柔都是他的皇后。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无法忍受的。 不知怎么的,项弘就走到了清雅阁,待看到廊道前的竹子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下身后的曹芙蓉。“郡主,今天谢谢你了。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府休息吧,要不然摄政王还以为朕怎么你了。” 曹芙蓉摇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会意,知道他肯定是打算找祝玉瑾,就上前一步,屈膝告退。 项弘刚走进清雅阁的院子里,一股药味仿佛海浪一样袭来。辛斐然此时正把药炉里熬好的药倒出来(其实祝玉瑾病早好了,只是辛斐然在用药帮她调理,使她更加健康不宜得病),见项弘来了,倒是没再对他嘲讽,手指了指里间,向他示意玉瑾在房间休息。 项弘掀开水晶帘子,看见的就是和衣而卧的祝玉瑾――隐隐露出雪白的颈、以及淡然美好的面容,让项弘感觉心内平静了许多。祝玉瑾早就发现他来了,只是懒怠起身,就一直装睡。项弘直直盯着塌上的人,身量显得娇小,乌发光滑,唇上淡淡的樱桃红色。唇……项弘心里刻意描绘了一下形状,觉的口干舌燥。 ------题外话------ 正值母亲节!同是也是春儿生日! 祝宝贝们的母亲永远健康快乐!同时也祝自己生日快乐!希望今后能一飞冲天! ------------ 第七十章 第二节 拿起桌边的半盏茶喝了一口。 祝玉瑾早被他盯的不自在,刚睁眼就看见他正拿起自己刚喝过的茶。 虽说自己现在是个男装的打扮,平常相处时也从未拘束过这些细节,可是不知怎么,今日见他用自己的杯子总是觉得怪怪的,祝玉瑾面上一红,马上咳了一声掩饰过去,项弘也发现她醒了,视线移过去,想到刚刚脑海中的画面,也是脸红了; 。一时两个人竟然无语,都默默的,尴尬着。 还好辛斐然端着凉好的药进来才打破了这尴尬。 项弘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说起了司马洛柔的事情。其实那两个人早就知道了这事,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祝玉瑾先开了口,“这是个好机会,就是,看你能不能忍?” “夫子何意?”一团疑虑从心底浮起,但是又觉得夫子又有计谋,让他心里有丝激动。 祝玉瑾接过辛斐然递来的药,说了一声谢,继而对项弘道,“如今曹禄中已经视司马路为敌,若是能在此时加上一把火,那么……” “夫子的意思是,利用司马洛柔?” 祝玉瑾放下药碗,一碗苦药已经喝下,“不,不止是司马洛柔,还有崔鹤鸣……想来他父亲那只狐狸必定舍不得这宝一样的儿子……” 项弘看着祝玉瑾眼中的光亮,心中把她所说的话思量了一遍,良久,顿时起身,拍手,“夫子好计谋!弟子实在佩服!”说着,上前来直接抱住了祝玉瑾。 一团热烈袭来,倒让祝玉瑾有些不自然。随后项弘又与祝玉瑾聊了些,直接离开了清雅阁,没有像平时孩童一般纠缠着陪祝玉瑾了。 看着项弘离去的背影,辛斐然开口,“这小皇帝可是忍得这两人苟活?” 祝玉瑾轻轻说道,“他自然忍得,不然,为什么刚刚不直接杀了?”与一年前相比,项弘的成长实在惊人。 此时。 崔府,安国公崔和安气的大骂,“这孽子!是活生生要了我的命啊!” 旁边的萧氏劝他,“老爷,鸣儿可是你的嫡子啊,若是,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崔家的血脉,岂不是要断了吗?”说着,竟呜呜哭起来。 崔和安沉吟半晌,随后冷静下来,在屋子里踱步,“那小皇帝如此告知我,没有对外声张,更没有下旨直接把鸣儿定罪,不仅仅是顾皇家颜面的问题,这里面一定另有深意。” 萧氏在一旁跟着想,“难道是……” 崔和安点点头,“无非想借此牵制与我!按照如今的势头来看,曹禄中此人奸诈,虽然握着朝中重权,而辅佐项式更能得天下人之心。何况,坊间传闻,未必是假的,帝星异像必定另有深意。” 萧氏点头称是,一时间安国公崔和安心里一片沉浮不定。 “这样的女儿,养来何用,当初入宫,我以为她会光宗耀祖!急忙焚香告知祖先,但如今竟做出这等丑事,让我九泉之下怎么面对祖先!?家门不幸啊!我救不了她,让她自己下去九泉跟祖先认错罢!” 司马路已经怒火冲天,没想到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早已经口不择言。 门外的的小厮从未见丞相大人发这么大的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就想进来看,却被司马路连番踢了出去,正闹着,听见外面朗声大笑,随即一人迈进门来, “丞相好大脾气,这女儿不争气,也终究是自己的骨肉,您当真,舍得?” 来人正是辛斐然,祝玉瑾早料到司马路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容忍自己女儿如此这般侮辱门楣,若是真的怒而上书请皇上杀女,可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辛斐然,是来当这个说客的。激怒他,安抚他,然后,放了司马洛柔,再加上辛斐然的巧舌如簧,一定会成功。不过有一点,祝玉瑾不曾想到她的武宗大师兄还有这样的口舌本领,一时间心中更是佩服,但同是心底深处的怀疑更加加重。 司马路见到是他,挥手遣散了下人,关了门窗。 辛斐然见此情景,知道司马路有心与他交谈,于是更加坚定信念,开口道,“司马丞相,令千金虽然行为有失,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七出里对于不贞这一项,在民间可是要浸猪笼的。当然,令千金嫁的是皇上,这事有失皇家体面,你我心知肚明。” 说完这话,辛斐然看了一眼司马路,果然,司马路听到浸猪笼时脸色惨白。辛斐然继续道,“司马洛柔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托了丞相您的福分,皇上本来气极是打算赐下白绫让她留个全尸。但考虑到丞相您年纪已大,一直以来为国事事事躬亲,仅有的嫡亲女儿,纵然不好,也是亲骨肉。皇上觉得,还是让她好好在您身边尽孝。您说呢?丞相?” 司马路一个劲的摇头,老眼含泪。 辛斐然见此,拍了一下掌。 侍卫立马从外面带进一人,只见此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妩媚动人。 司马洛柔一见到司马路噗通跪了下去,磕头道:“爹,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 司马路看也不看,叠声唤人,“这人是谁?赶出去!” 话音未落,一妇人冲进来,抱着司马洛柔痛哭,“老爷,我就只有洛柔,你要是撵走了她不如让我一起走了罢!老爷,洛柔有不对的,是我没教好,我可以以死谢罪,但你不能不要洛柔。她是你亲生女儿啊!”说着,妇人手摸了摸司马洛柔的脸庞,“老爷,她才二十岁啊,你忘了当年洛柔入宫的时候你是怎样高兴了吗?洛柔一直是个好孩子,一定是被崔家那畜生给带的!” 见司马路仍未说话,妇人看了一眼一旁的辛斐然,又道:“老爷,皇上开恩,是皇上仁慈大度,你不可……不可辜负皇上一片好意啊!” 辛斐然自然知道妇人那个眼神的意思,于是便道: “司马丞相,皇上说了,他顾念丞相是老臣,也体谅做父亲的心,不愿见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司马洛柔有错,已经罚过了,让她去安国寺好好思过,然后,就回家侍奉二老罢。” 司马路先前听齐氏一番哭诉,早已心软,又见女儿可怜,火气早就消了大半。辛斐然见司马路眼底的不忍之色,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开口问道,“司马丞相,能否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司马路示意齐氏出去,随后侍女扶着司马洛柔离开了厅堂; 一时室内极静,只剩下两个人,司马路早就猜到辛斐然此行的目的,只是等着他开口。 “司马丞相,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今天要说什么吧?” “请讲。” 辛斐然道,“如今曹禄中已经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你不和他作对,他也会想办法对付你,而且,据我所知,前些日子,丞相府,应该是不太平的?” 前几天,丞相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先是外出的家丁仆人莫名其妙消失,后来就连府内的侍女也会在府内消失,司马路派人严守丞相府内外,也没能找到人。直到府内的花匠翻土是在花园里找出了一具女尸,是一个消失的侍女,明显是被人杀死的,而且下手十分狠辣,从伤口来看,还有拷打的痕迹。 司马路知道这是曹禄中对自己的警告,怕是不久,就要来对付自己了,如今自己已是岌岌可危。 只是,看看眼前这岁数不大的俊秀男子,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自己一直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牢牢闭嘴的。这样的疑惑,司马路也发出了声音,问辛斐然从何得知。 辛斐然当然知道他会问,而且他也不打算瞒着司马路,直接道,“府内,有我的人。” “呵,祝少傅的朋友果然神通广大!触手都伸到我丞相府了,只是这丞相府可不是需要这些,所谓的保护的!”司马路隐隐有动怒的意思。 “丞相息怒,在下只是便于收集消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辛斐然知道司马路不会因此事翻脸的,就索性大胆说实话。 “那么辛公子可是收集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丞相大人勤政爱民,心存天下,宅心仁厚,绝对不会是叛逆臣子。”辛斐然特意在叛逆臣子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丞相大人你看,我这信息,收集的,可是有用?” “哈哈哈,好,好,好个辛斐然,老夫真是小看了你,短短几句,就能够说的老夫如若不去帮助皇上就是千古罪人了。”司马路大笑道,随后眼中露出沉意,“皇上能够有如此良臣辅佐,是国家之幸,如今的皇上也不是原来那个毛头小子了,老夫看好他,老夫也愿意辅佐如此明君!” 辛斐然闻言松了一口气,拱手道,“丞相英明!在下佩服!不过要纠正一点,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哪里算得上是良臣?更何况在下不敢邀功,这一切都是出自祝少傅的计谋啊!” 司马路见辛斐然如此自谦,更加觉得赞赏,上前一步拍了拍辛斐然的肩膀,“正所谓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祝少傅乃是旷世良才,你也不会太差!哈哈哈哈……”说完这话,痛快大笑。 辛斐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如今这棋局可是走了接近一半了,看来玉瑾这步棋是走对了――司马路确实是个可用之材。 至于崔鹤鸣那边,就要看弥渡的发挥了。 ------------ 第七十章 第三节 崔府来了个陌生人,这人很怪,明明三伏的天气,却偏偏穿了件深色的棉袍,只露出外面的一双眼睛和一双手。 这人进来就嚷着要见安国公,侍卫们拦不住,因为未见这人的相貌,只被这人的双眼一瞪,侍卫们就无法招架了。安国公崔和安身旁的贴身侍卫走出来看了看,随后走进屋内,把外面看到的事情禀报了,刚说完,这个怪人就冲进了堂内。 从后面小跑而来的侍卫躬身道:“大人,这人不知是哪里来的臭道士,嚷着要见您,奴才们也拦不住。” 怪人突然开口,“府内不安,血脉将断,我来交给大人解救之法。” 崔和安正要吩咐侍卫把他赶出去,听见这话停住了动作,转过去上前细细打量他。 半晌,崔和安面露恭敬之色,“道长屋里请。” (这里说明一下,因为古代高人看的是眼神,而安国公看到的那人眼神平静,而且闪动着奇异的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激动着把他请进来了) 到了内堂,崔和安直接说,“道长,不瞒您说,我有一不孝子,犯了杀头的大罪,求道长指点,如何救?” “自作自受,唯有替天行道,才能躲过这一劫; 。” “何为替天行道?” 怪人眼神平静无波澜,“自古天子脚下才是路。” 崔和安愣了一下,喃喃自语,“天子?替天行道?” “原来道长的意思是……”崔和安刚明白了一点点,正想转身问,“咦?人呢?道长?”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崔和安冲出去问门口的侍卫,“道长呢?’ 侍卫一脸迷茫,回答说不知道,并未见道长出来。难道不是在屋里么? 曹国公思索了一番,随之大喜,果然是高人啊,来无影去无踪。 此时,在屋顶裹着厚厚棉服的弥渡欲哭无泪,都怪冰茉然那个丫头瞎出的馊主意,这大热天的,真心热死了。 至此,基本朝廷官员已经笼络了大半,剩下的就看那个人自己的能力了,想到这里祝玉瑾不由会心一笑。紧接着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想到他,且想到时心跳的还那么快?! 而自己想到大师兄辛斐焰,会觉得心安,还从未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夜里,有个宽阔的身影在窗前深思,迟迟没有动。 项弘觉得最近夫子不正常,因为她看他的时候就好像不是在看他本人,而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一样;但是每次把她从发呆的状态中拉出来的时候,他又会莫名其妙的脸红,是真的脸红。小皇帝觉得稀奇,印象中夫子是淡定的,冷静的,从没想到夫子还会有这种状态,不由得觉得神奇。 祝玉瑾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因为每次看到项弘,她都会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子,竟然会不自觉害羞脸红。以前很自然的,比如会搂住项弘的肩膀或是牵他的手,现在却觉得不自然,自己这是怎么了。殊不知,项弘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像个男人了。 辛斐然更是郁闷,这几天那个弥渡的义妹冰茉然不知怎么了,老是有事没事就往自己这里跑,来了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四处找,最后辛斐然是在看不下去了就问她在找什么,谁知道小丫头还不领情,自己好心要帮她找,换来的是一顿臭骂。 辛斐然无语望天,郁闷,很是郁闷。 同时最近摄政王曹禄中曹大人的心情也不好,朝中的势力已经开始偏向小皇帝了。在这样下去自己的苦心经营全部都白费,而且如果他真的执政开始,那么自己一定会是他登上龙椅的奠基石。 江山必须是自己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徐仁给他的建议是,拦路石,杀;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但是那个在后宫深处藏着的女子,始终牵挂着他的心。 ”大人,成就帝王霸业就不能有感情,何况,每个帝王的成功都是鲜血换来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真理。“徐仁看出他的心思,斗胆说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曹禄中从来不会是心软之人。 招手叫来暗卫,低语,不久暗卫领命去了。 暗卫走了之后,屋内闪出一人,”终于决定动手了么?“ 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曹禄中笑,江山就是要鲜血铺路的。 项弘回到寝殿是已经很晚了,近些日子都在忙着读书,祝玉瑾给他准备了一摞子的兵法和棋谱,是的,棋谱,用他的话来说,棋如江山,这每步棋都是人生的路。 棋谱,最近看着黑白子眼睛都花了,更加上祝玉瑾老是拉着自己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感觉整个人都被逼疯了。 项弘委屈的很,自己一个皇上,要每天研究棋谱夺取江山。 眼睛不大好用,就觉得寝殿里的幔帐不大对劲,等等……的确不太对劲,似乎有人藏在那里! 没等他细想,一阵剑气袭来! 项弘急忙躲闪,滚出好远,毫不犹豫翻身去拿剑,幸而最近学习了剑法加上自己的不断巩固的武功,和对方一招一式之间还是可以勉强应付,不妨那人竟然使阴招,下手虚晃一下,马上转过去要把项弘的剑夺过来,趁他护住剑,直接一剑刺过来。 拦路银光一闪,是弥渡,那人见来了帮手,掉头就走,弥渡想也没想直接追过去。一边喊辛斐然,辛斐然本来就觉得今晚气氛异常,躲在殿外,听见打斗声,刚赶过来,守住了养心殿。 弥渡到底是没追上那人,回到养心殿的时候祝玉瑾和辛斐焰也在,见他回来后问道,”人抓住了么?“ 弥渡摇头,那人轻功太好,我没能追的上。” “那怎么办,如果真的是猜测中了是曹禄中派来的人,那他就会知道,皇上会武功这样对咱们不利。”辛斐然先开口。 “不急,没准不是曹禄中的人呢?”弥渡回道。 “那会是谁的人?”辛斐然道,“如果不是曹禄中的人,有可能是某一个诸侯王派来的。要知道最近曹禄中过的很忙,可能真的没时间。” “你的意思是,诸侯王中有人动手?”弥渡脸庞露出一丝慌张,“可是就算这样,诸侯王中有人知道皇上会武功,也很危险的吧。” “不,那不一样。”祝玉瑾淡淡的说,眼睛看着远方,陷入深思。一脸的平静,让其余几人也觉得莫名的安心起来; 萱妃小心扶着浅儿走过竹桥,浅儿一面扶着她,一面口里说着,“娘娘放心走,这竹桥就是咯咯吱吱的,不妨事。” 萱妃是往冷宫方向去的,躲在暗处的祝玉瑾看的出来,因为去冷宫有很多条路,她选的这一条最隐蔽,但是最易被发现,因为这桥只通向冷宫。 冷宫,萱妃,难道是?皇太后? 祝玉瑾今天本来是无事来这里走走的,没想到却看见萱妃一路过来这边,行迹匆忙,自己心下就疑惑起来,毕竟萱妃是那种很温婉的女子,祝玉瑾想不出什么事情会让她这么焦急就一路跟着过来了。这倒是今天的意外收获呢,祝玉瑾想着,这个萱妃,看起来没有秘密,但是,谁不知道呢,往往越是看起来没有故事的人,秘密确实最多的。 祝玉瑾想,这宫中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知道皇太后的存在,也曾经说过话,但是自从三月份是便无来往了。 从冷宫出来,萱妃的心里一片冰凉,自己一直是默默的守护在那里。自己没有别的想法,自己只能去,学会,服从。 但是心里那个人,确实,在身边。想着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萱妃对浅儿说,去皇上那儿吧。 “皇上近些日子都和帝师在御书房忙着学习,也是有好些日子不见他来看娘娘了。” “浅儿,别乱说话,皇上是社稷之栋梁。” “是,奴婢知错。” 主仆二人说着往御书房走过去。 只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面露惊慌之色,急忙推开门进去,却见到了―― 皇上坐在地板上一脸崩溃。帝师悠哉的立在案前挥笔写下几个大字,正是,勤政爱民。 萱妃大惊之下也忘了礼数,急忙上前扶项弘起身。 原来项弘和祝玉瑾下棋,结果是项弘连输了7局,终于崩溃,挫败的打翻了棋盘。 萱妃看着他瘦了许多,很是心疼,忙出去吩咐厨房准备了补品。 回来时,见皇上又拿起一本书开始苦苦钻研起来了。 不多时宫女端着燕窝进来,萱妃让她下去,自己亲自端过去,“皇上,您休息一下,看您都瘦了。” “嗯,萱妃有心了。”说着就去拿那碗燕窝,拿起汤匙就要喝。 啪,的一声。 “萱妃,你这是?”项弘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祝玉瑾也皱眉,萱妃只是面色苍白,这,有毒,说着拔下头上的银簪,一试,果然银簪变黑。 项弘马上吩咐下去,把刚刚在厨房的人全部关押,又去找刚那个宫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章 第四节 不到一刻,侍卫回来报,那个送燕窝粥的宫女已经死了,尸体被丢在了湖中。 “灭口如此快,那宫女一定是早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祝玉瑾眉头一凝,转身对侍卫说道,“查查她的身份。” 侍卫领命去了。 这边祝玉瑾盯着萱妃苍白的脸若有所思,一个深宫里的妃子,是如何发现这无色无味的毒呢?就算萱妃是明姑的侄女,明姑也没有这种识毒的能力啊!萱妃,果真不简单。 清雅阁。 祝玉瑾刚打开阁门,就觉得身后一阵微风袭来,她侧身抓住那人的手,一个横摔想把来人摔在地上,但是却难以撼动。所幸阁内的丫鬟仆人都被遣回休息了(丫鬟仆人并未住在清雅阁)。 “大师兄,你藏在我后面做什么?”祝玉瑾话里带着一种冷森。 辛斐然笑了笑,挣开被祝玉瑾抓住的手,走到厅里桌前,倒了一杯水。“查过那个宫女了,湖州人士,入宫三年,一直是在厨房当值,未曾有任何异常表现,倒是据说家中有老母弱弟。” 祝玉瑾面色淡然,走上前去,也倒了一杯水。“这样合理吗?为了老母弱弟的后半生荣华富贵,甘愿自己冒险舍命。” 说完这话,祝玉瑾话锋一转,道,“这幕后指使之人未免太过迅速和毒辣,刚发现事情败露,就马上杀人灭口,前后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祝玉瑾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萱妃,有问题,你没觉得么?” “怎么说?”辛斐然疑惑的看着祝玉瑾。在他印象里,萱妃一直是个温暖和善的女子。 “她今天去了冷宫。” “这没什么啊,冷宫里住着芳妃娘娘啊。” “不正常的就在这里,既然去冷宫看望芳妃为什么要走暗道,偷偷摸摸的?” “嗯……”辛斐然本来想说这不能说明什么,但还是止住了,顿了一下,道:“还有什么?” 祝玉瑾道,“在昆山派我曾在药宗修行过,对于毒药还是有足够能力看出的; 。那碗下毒的燕窝,明明我都没有察觉到,无色无味,为什么她看得出来?” 辛斐然虽然现在假装的是自己的哥哥辛斐焰,但改变不了他是昆山派药宗大师兄的事实;毕竟祝玉瑾和他一同在药宗学过,所以他认同她所说的话。“这么说来,这个萱妃确实不简单,但是是敌是友还说不准。” 祝玉瑾点点头,随即眼底露出一丝平时没有的深沉。“不管怎么说,曹禄中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曹禄中,你不是会暗算么,那么我们就还给你。 曹府,曹芙蓉正在吩咐下人传饭过来,听得侍女说曹禄中回来了,忙着迎上去。 “爹,您这一天都去哪儿了?” “哦,去了一趟刑部,查点东西。” “爹,您不要太累,这么辛苦。” “嗯,只要蓉儿能够好好的,爹再辛苦也是愿意的。” 曹禄中说着就进了书房,关了门。 “爹,您还没吃饭,您……” 曹芙蓉叹了口气,自己坐到桌边慢慢吃着,脑海中灵光一闪,爹去了刑部?回想起前几天祝玉瑾隐约说过户部主管已经离职,现在暂代之的是一个新进的探花,那么爹去那里干嘛呢? 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曹芙蓉起身进宫。 书房内,面具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本以为今日能够一举杀了那个小皇帝,再顺便借刀杀人,那几个人……” “下毒,这种老套的方式,你觉得她们会上当?” “要不是萱妃那个女人,今日是一定会成功的。”曹禄中阴森森的说,“但是没关系,我的好女儿想必现在已经进宫了。他们一定会去查看,那么……” “刑部主管据说是在家中突然暴毙,死前还是在书房里查阅卷宗,这桩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了结。” “哦?什么样的案子?”祝玉瑾问向辛斐然。 “失踪案,连续有人举报自家未出阁的女子离奇失踪。”辛斐然说道。 “那曹禄中这个时候去刑部干什么呢?查案?不像是他的风格。”祝玉瑾沉思,“对了,这个暂代的刑部主管是什么来历?” “今年科考三甲,为人正直,为官前是一介平民布衣,前任主事死后,就一直暂代职位了; 。” “失踪,暴毙……”祝玉瑾手指扣桌,发出轻微的声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快!马上去刑部。” 刑部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当值的官员,一边把三个人往里面带进,一边说着:“万大人今日一直在查卷宗,不让任何人打扰,还一直没出过门呢。” 祝玉瑾和辛斐然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 那个官员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几个人想了想推门而入,眼前的场景看似平常却透着诡异,一个着官服的人端坐在案前,低头貌似在盯着眼前的东西沉思。 祝玉瑾正欲上前,却被辛斐然拦住了,“别去,小心有诈。” 辛斐然深吸一口气,随后用内功护体,小心翼翼走上前,隔空运功推了那人一下,果不其然,一推就倒,人,已经死了。 试了试呼吸,辛斐然摇头,“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没有伤口,怎么死的?”祝玉瑾问道。 “不清楚。”辛斐然陷入深思。 几个人沉默,室内透着诡异的气氛,没有任何迹象,完全是突然死亡,这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法,完全于无形中杀人,使人根本措手不及。 看来,前任查案的主事也是死于这种手法。 仵作验尸,旁边几人都是沉默,祝玉瑾死死盯着尸体,完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武功,能够杀人于无形。要说是曹禄中,完全是不可能的,一方面他今天来过这里,大家都看得见,如果人死了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另一方面,曹禄中的武功自己熟悉,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高深毒辣的手法。 随后祝玉瑾发现了什么,示意仵作停止,自己小心翼翼的动手,从尸体的头发中,发现了一只已经干瘪死去的虫。 这只虫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祝玉瑾却知道,这是苗疆蛊虫,一旦沾染了血迹,就会顺着血迹找到那个人,然后,吸食他的骨髓,这种蛊虫完全是受施蛊人的命令,蛊虫死了,说明,施蛊人,也死了。 看来万方是死于蛊虫的吸食,细一看,果然发现他的左手手掌有一个半寸的伤口,看得出来是几天前的,因为伤口已近结痂。 这人几天前就已经设计了杀人连环计,说明万方一定是查案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可是施蛊人已经死了,这线索又断了。 祝玉瑾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背后似是一双无形的,阴冷的手,向他们靠近。如果真的是背后更强大的势力,利用苗疆蛊毒杀人,然后设计了一连串的阴谋,那么他最终的目的怕是不仅仅是遮掩事实这样简单了。 想到这里,祝玉瑾心下一寒。 卷宗被带回皇宫,项弘翻着卷宗烦躁的敲桌,所有能够查到的线索都断了,这人明显是告诉别人,插手这件案子者,死; 祝玉瑾在清雅阁翻着所有的资料,根本没有关于蛊毒的描述,目光落在一本册子上,翻开一看,苗疆蛊毒,传说中蛊虫死后会瞬间将毒液喷洒在周围,闻到活人的气味,会产生更多的尸蛊。 蛊毒,卷宗。 祝玉瑾掠出门外,奔向养心殿。 项弘正在一手撑桌,思考事情的始末,见到祝玉瑾慌张冲进来,又听到祝玉瑾喊道,“快,离开那个卷宗。” “啊?”项弘愣住,可祝玉瑾没跟他废话,直接上前把那摞卷宗扔进一旁的香炉里。 祝玉瑾刚刚终于想通了,她想起最开始去刑部的原因,曹禄中,他这是明知道万方已死,打算借那个幕后黑手,杀了项弘,他知道曹芙蓉一定会来告诉自己,那么顺理成章的,项弘一定会下令彻查此案,就一定会碰到那个卷宗,但是,蛊虫死的一瞬间,无疑离卷宗最近,所以毒液一定是在卷宗上,那么项弘一直翻阅,难免会沾染…… 好一招借刀杀人,祝玉瑾忍不住为这般的阴险计谋拍手叫好了。 还好项弘没有翻阅到那本卷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辛斐然建议在养心殿周围加派人手,祝玉瑾倒也是觉得有必要,就是项弘出声反对:“朕有武功,朕不需要他们保护。” “皇上,就你的武功,还是算了吧。”辛斐然一脸鄙视,最近项弘越发和祝玉瑾走的近了,甚至行为上越来越不注意。辛斐然老早就不满了,总是想办法打击他。 项弘不知怎么反驳,气的不行,还是祝玉瑾瞪了辛斐然一眼,才让两人停止了暗斗。 萱妃最近寸步不离的跟着项弘,项弘没觉得什么,因为他并不讨厌萱妃,祝玉瑾每次看萱妃,眼神都是变得探究加上疑惑,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曹禄中屡次杀人都失败了,又不敢表现过于明显,萱妃时刻盯着项弘身边。 冷宫。 “娘娘。”萱妃跪在地上。 偌大的宫殿显得空空,没有什么过多的陈设,榻上的人淡妆素服,虽然已经年近40,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容颜美貌。“怎么,弘儿最近还好?” “回娘娘,皇上最近苦读兵书,武功上也有所长进。”萱妃恭敬的回道。 “好,好,好。我的弘儿终究是我的弘儿,这天下就是需要这样的王者。”芳妃转过身来继续说,“曹禄中最近一定是坐不住了吧,你一定要保护好弘儿,不惜一切代价。” “是。”大理石上映出女子的面容,仓皇和决绝,不惜一切代价,自己早就不惜一些代价了,明明是豆蔻少女的时候就苦心练习武功,试过千百种毒药,磨练出常人没有的意志力,可是那个人自始至终心里都没有她的一点地方。他只是觉得她是所有嫔妃里,比较听话的哪一个,罢了。 ------------ 第七十章 第五节 明萱心中思绪万千,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个废后,起码让他记得久一点,自己没理由不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为他死了,他不会记得太久吧。觉得自己的悲哀,心中到底生出一丝的悲凉出来。 浅儿见到娘娘回来就心不在焉,猜到一定是皇上令她伤心了,也不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清雅阁。 冰茉然绕在祝玉瑾身边,不住的啧啧赞叹,“夫子你要是个女人一定倾倒天下,这皮肤居然比我的还好; !” 祝玉瑾脸上淡然一笑,心中不禁腹诽,本来就是女子啊,这小丫头真真聪明机灵。祝玉瑾也没说话,继续翻书。 “哎哎,夫子别不理我啊,我是真心来求学的。”冰茉然绕到祝玉瑾跟前,带着一股撒娇的感觉说道。 “哦?你要学什么?”祝玉瑾笑着问道。 “学习夫子的机智聪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阴险狡诈…” “……。”这话说得让祝玉瑾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这小丫头,嘴巴抹了蜜吗?你这样夸我也没有用,有些东西是学不来。”不是不想交给她,而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朝廷里的纷争。 “那你教我下棋吧。”既然学习祝玉瑾的那些东西不行,冰茉然退而求其次。 “好吧……不过说好,你输了,要罚的。” “好啊,没问题。”冰茉然开心答应,根本没看见某人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一个时辰以后,立在屋角满头大汗的冰茉然愤恨,夫子果然黑心,自己这么聪明,都被他骗了啊啊啊啊啊。 刚刚冰茉然展开攻势,大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结果祝玉瑾五步之内完败她,更可恨的是,之后她说,累了,既然你输了就接受惩罚吧。 “啊?” “把我那一排的书,搬到我房里。”祝玉瑾指着正厅里那一排厚厚的书。 “……” 冰茉然看着那一架子的书,再次无语凝噎,顿时感慨这些都是自找的啊!要是义兄弥渡在就好了。 可是弥渡现在也很无语凝噎,项弘让他去查那个失踪案,谁知道线索断了也就算了,连先前告状的人都一瞬间消失了,就是说那些消失的女子,家人也不见了。什么人能在一夜之间找到这么多人,如果不是一个组织,那么这个人的武功一定强大到发指的地步了吧。 现在弥渡在的地方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据说这里也有女子消失,也许在这里查会有线索。奇怪的是,明明是正午,正应该炊烟缭绕的时候,整个镇子却都没有厨火的寻常人家气息。 弥渡敲了一户的门,里面没人,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弥渡觉得不对劲了,整个镇子都笼罩着一种诡异,诡异的安静。 弥渡一脚踹开了门,里面是修罗地狱一样的画面,血迹沾满了整个院子,人的四肢和衣服碎片,每个人的面孔上都看的出临死前那一眼的绝望,惊恐,还有难以置信。 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这样。 如果是人,那么无疑是个变态境界的高手。但是这样的境界,已经使弥渡不得不怀疑,这个,是人么?弥渡宁愿相信这不是人,因为如果说江湖上已经出现了这种的杀手,那就说明很快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突然弥渡惊觉,这么熟悉的手法,似乎在哪见过呢。 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整个镇子都被杀了,不过弥渡不死心,他挨家挨户推门看去,发现每家都无一例外一如修罗地狱,每个人都是死于惊恐和绝望,没有任何的挣扎和打斗痕迹,七窍流血,四肢尽被毁去。 依照这样的情况来看……音杀! 没错,弥渡记得这种骇人的杀人方法,就是音杀,那还是以前有暗处的人要血洗少林寺的时候,见识过一次。之后的几年,由于这种方法的残忍和血腥,早已被江湖门派禁止使用,会这种武功的人早已经尽数死去了。 那么是谁,会这种近乎变态的武功,同时又敢和整个江湖作对,用这种方法,杀了一个镇子的人? “嘤嘤……” 有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弥渡寻找过去,一个妇人,紧紧抱住孩子,她的身体由于流血过多,已经干枯,还是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幼童在她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弥渡伸手抱出孩子,结果那孩子看着他,竟然笑了;但是那笑容不是孩子纯真的笑,而是睥睨天下、蔑视的笑,但是那眼神里还透着纯净和天真。 竟有一瞬间的悸动出现在弥渡心间。弥渡不知怎么,看着这孩子,就当即决定留下他。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日后的帝王霸业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是何等的令人难以想象,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弥渡很困惑,这一个镇子只有一个活口,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幼童,自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了,看来他只能自己寻找答案了。 弥渡细心地注意到,这里面死的人,尸体都摆在家里,说明一定是在清晨,各家各户还刚刚起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死者里面,没有少女,都是男人和妇人。看来,这些少女一定都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东西,马上要出现了吧。弥渡想着,心里已经把未知的敌人定义成为――东西。 此时养心殿里。 项弘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身边的小太监燕林吓得瑟缩了一下,皇上又暴怒了。 “回皇上,微臣想要告老还乡。”而在殿堂下面的曹禄中仍旧面不改色。 其实听到曹禄中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项弘更多是激动,他之所以会发怒,是因为他要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转念一想,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辞官归乡呢?一定有什么计划。 这样想着,项弘语气缓和了些,“爱卿,如今朕和朝廷都需要你。”夫子多次的提醒,让他冷静,那么他就冷静。 “皇上,臣已经年迈,不宜再过多插手国事,而皇上您已经长大,是时候承担江山社稷了。”曹禄中继续淡定,说的冠冕堂皇。 项弘在心中暗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哼,演的还真像,不就是意思我最近过多干政了来跟我叫板了么,我还偏就不给你这个机会; 曹禄中确实是来演戏的,一计不成他就想来一出苦肉计,到时候在文武百官面前,看你小皇帝如何自从。 事情起因在于刑部的主事命职,曹禄中举荐自己的门客徐仁,并且已经拟好了奏折,只等项弘的一句话,没想到项弘却以,徐仁不够俊美,而给拒绝了。选用了一个俊美无比的……书生!曹禄中觉得自己不能忍,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啊侮辱。 可是项弘给出的理由却是特别的正经,他说:“摄政王你看,朕今日需要时时查看刑部的情况,以免再出现好好地人就暴毙了的情况,你说朕若是总对着一张……不大好看的脸,日子久了难免会厌食,我要是厌食了就会生病,然后就会不能处理事情,可是你说朕要学习处理政事,万一朕病了,那可全要怪你选的人喽!” 曹禄中听得直冒火,但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任凭那个清秀的书生进了刑部。 所以才有了第二天养心殿上的辞官一事。 项弘心里暗笑,哼,我准了你舍得么,再说我不会让你现在离开的,如果让你离开了,这就等于放虎归山。 项弘已经开始渐渐上朝半个多月了,刚开始他十分的忐忑不安,对于祝玉瑾突然鼓励他要他上朝的事感到不解,但是他也知道夫子是为他好,所以就慢慢的接受了。但这些日子在祝玉瑾的帮助下也摸清了形式,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做才好。 于是,当曹禄中再次提出要辞官而去的时候,项弘就道:“曹大人既然执意要走,朕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朕想着爱卿既然是告老还乡定然是要回家的,不过你家靠近燕西,太远了,这样吧,就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西梁城,郊外为你建一处宅子,你就在哪儿好好养老,也算朕为了这么多年爱卿操劳的一点心意吧。” 曹禄中没想到还有这一招,不知怎么接下去。那边项弘继续说,“还是说爱卿当真如此不想见到朕,竟然这么着急要回家乡了?” 曹禄中听到这里知道再坚持下去,自己真的就要被以及其正当的理由给囚禁在京城了。 “皇上言重,既然皇上还是如此看中微臣,那微臣就再为我国江山效力几年,也算是尽忠职守了。”曹禄中拱了拱手,这样说道。 项弘心里暗爽,但是面上却很是愤怒的挥袖而去,戏份十足。 祝玉瑾建议他私下会面各位大臣,他本是打算直接将人召入宫来,祝玉瑾却执意让他亲自到府内见。“曹禄中是只老狐狸,可能你今天见了谁,明天那人就要被他请去喝茶了。”祝玉瑾说。 “皇上亲自前来,臣惶恐。” 内阁的一干臣子都是兢兢战战的,项弘乔装打扮,深夜来访,把内阁总管李勤吓了半死。项弘亲自上前扶起,“李大人不必惊慌,朕只是来坐一坐。” 进入屋内,弥渡守在门外。上次弥渡去调查的结果以及看到的血腥场面,没有告诉项弘,而是秉承谢邈大将军的意志,专心保护项弘安全。 ------------ 第一章 第一 二节 你看那清脆树叶上的露珠,像不像纯洁女子哭泣时的泪水呢?露珠顺着树叶滴下去,树下,果然有个女子在啜泣,只见她身着鸾丝纱衣,戴着一个青色玉簪。 “嘿!浅儿,找到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冰茉然突然从背后出现,一把抱住了浅儿; 浅儿全身一颤,赶紧用袖子擦泪,掩饰自己在哭的状态。 冰茉然这才注意到异常,赶紧道歉,并且不断的安抚浅儿,道:“对不起啊浅儿,我不知道你……” 浅儿摇摇头,“嗯,没事。” “浅儿,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冰茉然突然一改平时调皮的模样,静下来,仿佛大姐姐一样的安慰着浅儿。 这种温和的语气,更是让浅儿觉得心中委屈,又要哭起来。冰茉然赶紧劝她,“别哭别哭,你再哭我可就喊周星河过来哄你了!” 奇怪,浅儿一听到周星河这三个字,立马努力的止住了哭泣。看着浅儿这模样,冰茉然心里痒痒的,直想逗逗浅儿,但是按照此刻的状况,还是忍住的好。“话说,浅儿,是不是周星河那家伙欺负你了?” 浅儿摇摇头。 “那……。难道是你向他表白被拒绝了?!”冰茉然说着,挽了挽袖子,“真可恶!要拒绝不会委婉一点吗?本姑娘去找他算账!”说着,真的站起身。 浅儿及时的拉住她,道:“茉然别去,不关星河的事。” 冰茉然站住脚步,转头看着她,笑道,“哎呦,叫得这么亲切啊!看来真的没事。” 浅儿低头擦泪。冰茉然赶紧坐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是想萱妃了吗?” 浅儿点点头,双眸看着前方,道:“的确想念萱妃娘娘,但是时至今日,我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份,从哪里来的,父母是谁,以后要往哪里去。而且……而且,时常感到莫名的伤心,仿佛谁在远方牵动我的心一样,这是一种亲情,我能感觉得到……” 冰茉然听着浅儿这一番话后,某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共鸣的感觉,但是她无法回答浅儿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浅儿有没有帮助,所以,她开口道:“浅儿,不要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虽然不能告诉你答案,但是我可以找人帮你寻找答案啊!” 浅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谁?” 冰茉然站起身,脸上浮起一丝自豪感,“当然是我家最博学、最温和的祝大夫子了!” 祝少傅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浅儿忍不住腹诽。她点点头,将信将疑: “祝少傅会帮我吗?如今战事迫在眉睫,他有空吗?” 冰茉然拍了拍浅儿的肩膀,“放心吧!你这个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是件大事!再说了,看在你家星河的份上,玉瑾也会帮忙的!” 尽管鹿北平原相对来说安定,但是不论哪个地方,都会有反动的势力存在,正如有太阳就会有阴影一样,在鹿北,反对刘桓王的有三大暗地组织―― 驯鹿教、白莲寺和黎族。这三个势力力量不均,虽然平日里不联系,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同心结力来反对刘桓的政策; 驯鹿教是专门暗地里猎杀刘桓的兵力,比如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截杀军队的物资,或者俘虏兵力; 白莲寺是通过思想来让鹿北的百姓臣服,信奉他们所信奉的白莲仙子,并鼓吹说出了白莲仙子,其他的神仙都是假神仙,并且劝百姓们清淡饮食,清心寡欲,从精神上让他们失去斗志。 黎族则是一个比较有纪律的族群,他们整个族基本上都姓黎,虽然平时不怎么出现在鹿北,过着隐居的生活,但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族群;但凡有野心的族群,必定会有一个有野心的领导者,正如燕西诸侯王陆扬,又如东都诸侯王乔广轼。 树木葱郁,像是层峦叠嶂一样,耳旁有溪水潺潺,远处有虫鸟夜鸣,鹿北很少有这样的地方。位于山腰处的一旁,都许多错落的房屋,但这些房屋似乎是一个圈状,围成一个圈后,在中间有一个插着旗子的木屋,旗子的底色是深蓝色,上面有个红色的三角山,三角山下面有个白色的“黎”字。 一个眉眼倦怠的男子靠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长老,良久,打了一个哈欠,道:“老头死了吗?” 长老之一的黎挽夏回道,“回少统的话,统领还一息尚存……” “夏长老,你的称呼是不是该换了?”话未完,男子就开口打断道。 黎挽夏抬头看了一眼椅子上坐着的少统,心中叹了一口气,“是,首领。” 男子听了这话,脸上才浮起一丝笑意,“很好!”这话完,又转头问向座下一个白发长老,“冬长老,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黎唤冬微微拱手,道:“回首领的话,皇帝已经逃离了京城,摄政王曹禄中已经在图谋篡位,但是大典不断推迟,因为他没有玉玺。” “哦?!”男子会心一笑,道:“这么说来,谁能抢到这玉玺,便得到天下了?”说到这里,他又对座下的另一个长老道:“秋长老,你的女儿现在在皇宫里也已经成人了吧?可按照计划成为了皇上身边重要的人了吗?” 黎横秋心中百转千回,想起女儿她就两眼含泪,此时她只有低头回道,“是的首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没错,黎横秋是黎族里唯一一个女性长老,她的女儿在十岁时被送往皇城皇宫里,企图放长线钓大鱼。但是自从女儿十五岁开始,已经三年没有来往了,突然就中断了,好像她的女儿突然就消失了一般,任她怎么派人去寻找也未果。 黎横秋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老首领,如今拖到了新首领上位,更不能说出实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去寻找。看了一眼这座位上的新首领,黎横秋心中一阵发寒―― 这个新首领叫做黎尔琪,如果说他是正常顺位的话,还可以敬之,但是他却是害死了他的父亲黎书岸而登的位! 虽然族里旁人并不知晓,但是聪明如三个长老,他们怎会不知?只是不开口罢了! 至于黎尔琪为何会慢慢的害父亲从而继位,理由只有一个,但却积攒了很久,那就是他不满黎书岸的平安生活政策,他有野心,他不想再受父亲管制! “很好; !”黎尔琪仿佛水中月一样飘渺的眼神扫过黎横秋长老,继而道,“听说小皇帝一行人现在就在鹿北刘桓王的宫殿里,那么也就是说,秋长老的女儿也在喽?既然如此,就让她现在回归黎族一趟吧!” “现在吗?”黎横秋心中咯噔一下,失口说道。 黎尔琪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自然不是现在,秋长老紧张什么?限你女儿三日回到黎族来。”这话完,打了一个哈欠,道:“好了,你们快下去吧!本首领困了!” 三个长老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站起身,行了礼,下去了。 屋外,繁星点点,位于山腰处的地方略略清凉,三个长老并肩而走。 “秋长老,你的女儿真的在鹿北吗?”走到一个竹节房的时候,黎挽夏长老停住了脚步,这样问道。 黎横秋和黎挽夏对视着,她向来和黎挽夏是面和心不合,他问这一番话不知道含了几个意思,“是的,正如新首领说的那样。” 黎挽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样,转身走向了竹节房,边走边幽幽道:“秋长老,有些秘密埋在心里很难受吧?” 黎横秋笑了笑,“谁还没有秘密呢?夏长老真是好心啊!”这话完,她转身往前走去。前方,黎唤冬在一个大树下站住了,微风吹过时,他一头的白发垂着、摇摆着,即使过了这二十多年,东长老仍旧是风流倜傥。 黎横秋本想直接走过黎唤冬,却被他叫住了。 “秋,你准备怎么办?” 黎横秋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 黎唤冬淡淡道,“怎么找你女儿呢?我想,新首领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聪明如他。黎横秋叹了一口气,“唉,既然新首领说在鹿北刘桓王处,那么我就派人去找,总会找到的。” 星如点缀,风如丝柔,叶如翠雾。这一处是南林。 一个身材略健硕的高大男子脚步轻轻的走出了宫殿,又轻轻的关上了门,他的肩头上站着一个灰色的苍鹰。 走出宫殿后,外面是一处树林,他肩膀上的鹰展了展翅膀,轻声一叫,仿佛打哈欠一样,惹得男子赶紧捂住苍鹰的喙,道:“小灰,不要叫!” “二师兄,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是要去做贼吗?”淡漠如云的声音自树枝上响起。 第二节 两天前,周星河收到了一封从东都而来的信。他知道这信是乔广轼写的,不看他也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打开信看了看。不看则已,一看让他火冒三丈。 这信明显是乔广轼亲自写的,因为不但字字珠玑,且冰冷的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威胁,其中有一段还这样写道: 卿之所能乃本王所需,且君子应守信守义;卿赴鹿北已有半年之余,若是帮助同门师弟,时日也足矣; 。况卿与本王有约在先,两月即回,时至今日,已超四月有余。本王也与卿之师有约,助本王夺得所需之物。若卿不速速赶回,本王定领兵,赴鹿北接卿回都。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周星河当即把信撕了,骂道:“狗屁!老子才不怕你!尽管来吧!” 在屋外的辛斐焰听到了这话,不禁道:“哎呦,难得见二师弟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话间走进了屋子里,问道,“说吧,怎么了?” 周星河遂把信上的主要内容与辛斐焰说了。 辛斐焰道,“师弟,这是你的不对。” 周星河一笑,他知道辛斐焰要说什么了,随即推着辛斐焰道:“大师兄,请出去!师傅的唠叨已经够烦了,还要听你的吗?” 辛斐焰也是哈哈一笑,“我这还没开口呢!你至少听我说一句!” 周星河听了这话,停下了动作。 辛斐然道:“师弟,玉瑾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这你是知道的。一来鹿北这里不需要你,二来,我一直相信,师傅是深谋远虑的,包括让你去东都帮助乔广轼,这也是他老人家计划好的。毕竟,你是斗不过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的。” 这番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是说的都是大实话,周星河听后虽然略有感触,但还是撇嘴道,“深谋远虑?我看那老头是老糊涂了!明知道我离不开玉瑾,还把我们分开!现在又要变成仇家了。” 辛斐焰拍了拍周星河的肩膀,道:“什么仇家不仇家的!师弟,你记好,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改变不了咱们是同门师兄师弟的关系!包括玉瑾!”说这话的时候,辛斐焰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温和。 听得周星河心中一阵感动,殊不知,这一番话,在今后的岁月里激励了他多少次。 接下来的两天里,周星河想了各种办法来和大家告别,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又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面,所以,无法开口的他,选择了留一封书信,在半夜偷偷离去。 岂料,行踪已经被祝玉瑾给捕捉到了,她坐在周星河屋外的树枝上,等着他。 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后,周星河松了一口气,对着树上的祝玉瑾道:“师妹,你是想吓死我吗?还坐那么高!赶紧给我下来!” 话音未落,小灰已经扑了上去,对着祝玉瑾一个劲的蹭,祝玉瑾笑着摸了摸小灰的头,从树上跳下来,走到了周星河面前,道:“师兄,虽然我知道你早晚会离去,但是没想到你会选择悄悄离去。” 周星河看了祝玉瑾一眼,上前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你在,我能悄悄么?聪明的家伙!”说着,上下看了她一眼,又道:“瞧瞧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行为装扮越来越像男子了!照这样下去,看今后谁敢娶你!” 祝玉瑾忍不住白了这个二师兄一眼,“二师兄,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和他说两句话啊?刚说两句就忍不住想和他吵架;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种小吵小闹是良好的,也从侧面证明了,两个人的关系好。 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离别的场面吗?看看此刻他的脸庞就知道了――一向没个正经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伤感。弄得祝玉瑾也有些不适了。 “玉瑾,你少用变声豆,对嗓子不好。”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越是无关痛痒的话,越是想掩盖自己的伤感。 祝玉瑾摇摇头,“没有办法啊,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男子,偏我的声音又柔弱,不用变声豆的话,万一被人识破就不好……”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揽进了怀里,“玉瑾,何必这么累呢?要不这样,你和我走吧!离开这里,离开项弘!” 静夜无声,小灰飞在半空中。 她愣住了,被他突如其来的怀抱弄得不知所措,半晌,她才道:“二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抱着她,所以她无法看到他真正的表情是什么。 是真正的难过。 “哈哈哈……师妹,被你猜中了!”很快的,他调整好了表情,松开祝玉瑾,笑道,“我就喜欢看你吃惊的模样!哈哈哈……”心是痛的。 祝玉瑾附和一笑。 “师妹,送送我吧。”周星河开口说道。 祝玉瑾点点头,白衣转动,与周星河一起踏着石板路,朝着殿门走去。 南林虽然是刘桓的宫殿,但是桓王却不是一个极尽奢华的人,所以这个宫殿建的不气派,倒像极了皇城里某个大臣的宅院一般,圆门,石门,假山,花园,一并尽有。 “师妹,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去东都,并不想离开你。”沿着石板路,周星河与祝玉瑾并肩走着。 “为何不想去?难道东都王对你不好吗?”祝玉瑾信口问道。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 周星河叹了一口气,“难道非要我说出口啊?好吧,不想去东都是因为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不想离开你是因为……唉,就是不想离开你……” 祝玉瑾故意打了一个哆嗦,摸了一下手臂,道:“二师兄,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酸了?” 周星河顺势拦住祝玉瑾的腰,道:“这就叫酸了啊?你要不要尝尝更酸的?” “打住!”祝玉瑾挣脱开,说道,“二师兄,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也动手动脚了哦!” 周星河切了一声,“省省吧!还动手动脚呢!现在抱着你和男人有什么两样!” 祝玉瑾听了这话,淡淡一笑,继续走路。 周星河却有些不满,哎呀哎呀了几声后,道:“看看,看看,现在说这话你都不生气了,真没意思; !”他心底里却不得不承认,以前那个和他一起打闹的那个小师妹再也回不去了。 尽管两个人走的不快,但是仿佛转眼间就走到了宅子门口。 “好了,玉瑾,你回去吧!我就走了!”说着,周星河,转身准备离去,动作十分迅速。因为他怕再看她一眼,就真的不想回去了。 “师兄,等等。”祝玉瑾突然叫住了周星河。 “怎么了?”周星河没有回头。 祝玉瑾本想说什么,但是突然看到宅门处有人隐藏着,于是便没有吭声,袖子里握着的东西也没有拿出来。“嗯,没事,师兄珍重,我会去看你的!” 唉,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让人感动和期待的话呢!周星河叹了一口气,在心中说道。他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快步朝前走去。小灰在半空中,跟着周星河一并离去了。 周星河走远了,却没留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祝玉瑾对着宅门道,“深夜,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睡觉吗?” “玉瑾,二师弟走了,你难过吗?”此时,从宅门阴影处走出了一个男子,英俊的脸庞上有略略的胡须,虽然粗犷,但却十分好看。 “自然是有些难过的。”说着这话,祝玉瑾暗握拳头,正当她准备一拳打上去的时候,就有一个踢腿朝着男子袭去。 男子连连躲闪,随后看着来人道:“项弘!你找打吗?” 项弘哼了一声,看了看男子,不屑的道:“某人半夜不睡觉,还假扮他哥哥出来哄人,这种行为更找打吧?!” 听了这话,辛斐然倜傥一笑,撕下脸上的胡须,道:“没想到小皇帝学聪明了!” 项弘脸色一黑,“非要在皇帝前面加个小字吗?” 辛斐然听了这话,有意逗他,道:“哈哈,看看,明明是刚成年没多久的小皇帝,就已经不喜欢这个称呼了!按照目前的状况看,你这小皇帝还得当两年!”说完这话,故意去激怒项弘。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打斗起来。本来祝玉瑾还有些生气辛斐然假扮辛斐焰,但是看在他教导项弘的份上就算了。 此时,冰茉然走了上来,对着祝玉瑾行了个礼。祝玉瑾对她笑了笑,这个丫头,对她说了多少次不要行礼,她偏不听,还每次都行礼,次数多了,祝玉瑾也不再说她了,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虽然祝玉瑾要提升冰茉然为自己身前的女官,但是冰茉然十分排斥,说自己做丫鬟挺好的。祝玉瑾也就遂了她的意。 “浅儿跟上了吗?”祝玉瑾问冰茉然道。 冰茉然一愣,惊讶的看了一下祝玉瑾,随即点了点头,“嗯,跟上了!”夫子怎么会知道浅儿偷偷跟着周星河离去了?!殊不知,祝玉瑾不但知道,而且还嘱咐了浅儿一件事。所以,浅儿跟着周星河乃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第一章 第三节 不知道是周星河的探知能力太强,还是浅儿的跟踪能力太弱,几乎是从浅儿刚开始跟踪时,周星河就发现了浅儿的行踪。 南林走了一半,路上有许多灌木丛和树枝,身后的浅儿估计已经掉队了,掉队了或许就会知难而退的离去,但是周星河想错了—— 虽然浅儿跟丢了周星河,但仍旧不罢休的四处寻找着,她甚至不顾那些树枝树叶划伤自己的胳膊,突然脚下绊到一个石头,整个人摔倒在地,身上带着的包袱也摔掉了。 周星河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浅儿有些委屈,几乎要哭出声了,但是可以看得出,她是很努力的忍住泪水,随后自己站起身来,在黑夜中屏息,听着远处的动静,或许那动静就是周星河。 周星河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在他的生命里遇到的女子都是这般倔强、这般坚强呢?这让他怎么办是好?此一行去东都,不敢说是水深火热,但也是万分凶险的,东都诸侯王乔广轼又是出了名的心狠,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澜,但内心里、私下里却已经安排好了各种杀机,倘若对方一有让他看不过去的,就会动手斩杀; 如果带着浅儿去东都,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那岂不是把羊羔放在了老虎身旁吗?很有可能她会成为乔广轼威胁他的新把柄,到时候什么都身不由己了……所以,一番沉思后,周星河决定甩掉浅儿。真想不明白,玉瑾为什么不拦住这个傻丫头。 这样想着,周星河正想利用小灰来引浅儿回到刘桓的庭院处,但是一仰头,原本在树枝上停着的小灰不见了!再看树下,原本站在一处草丛里的浅儿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怎么都不让人省心? 周星河吹出一个口哨呼唤小灰,平时小灰听到口哨后就会一生啸飞过来,但是这次却没有!这更加让周星河觉得担心了! “啊!不要啊!救命啊!”突然,这时候,前方传来了浅儿的呼救声。 周星河一惊,脚踩树枝,跳向声音的发源处,途中,他还听到了小灰的叫声。跳过一个树丛时,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小灰一个鸟在对付三个野狼!而余下的两只野狼在向浅儿袭击过去,牙齿尖尖,露出一幅试探的模样。 浅儿紧闭双眼,手中挥舞着一个玉笛。 玉笛?! 这玉笛成色极好,虽然没有月光,但是微微星光下,泛着润色的光芒,一看便是出自高人之手! “星河!救我!”浅儿看到小灰,便知道周星河一定在附近,于是便喊出声。 周星河没有再发愣,几步跳了过去,一脚踹飞了那两只野狼,强大的气波自他周身浮动;被踹飞的野狼发出的惨叫声让那三只攻击小灰的野狼觉得震慑,于是灰溜溜的逃走了,小灰的翅膀受了伤。 “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这里凶险吗?怎么到处乱跑?”周星河刚把浅儿扶起来,就对着她训斥道。 周星河本来就英姿飒爽,再加上这一番英雄救美,让浅儿心中一阵阵感动,她刚想一下抱住周星河,就被他一顿训斥。 “我听着这边有动静,还以为是你……”浅儿有些委屈的说道,声音说到最后越来越小。 小灰扇动着翅膀飞到了周星河的肩膀上,它有些吃力,因为翅膀受了伤,周星河一阵心疼,怪不得小灰没有答应他的口哨,原来在帮助浅儿斗狼。 周星河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给小灰包扎了一下伤口。 浅儿也知道小灰在周星河心中的地位,因为小灰不单单是一个鹰了,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一个亲人。“对不起……”浅儿忍不住道歉,说着,已经眼含泪花了。 周星河站起身,把药瓶递给浅儿,道:“你受伤了吗?如果觉得哪里痛,就抹一下吧。” 浅儿下意识的摇摇头,道:“没,我没受伤,我很好。” 周星河瞥了一眼浅儿那被划伤的胳膊和被扭伤的脚脖,冷哼一声,道:“很好就行; !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知道你跟着我是给我徒增麻烦。” 林中微风浮动,风吹在浅儿身上,胳膊上的伤口仿佛被撒了盐一样的痛,下一刻,她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于是急忙转身,吸了吸鼻子后,“对不起……”转身就走。走一步她的脚脖痛一下,这种痛似乎牵动着内心的痛,但是她却不允许这种痛表现出来,所以,她强忍疼痛,像正常走路一样走路,尽力不表现出一瘸一拐的模样,痛楚让她紧握着手中的玉笛。 小灰轻轻叫了一声,唤醒了周星河的沉思,他转头看了小灰一眼,滴溜溜的、小小的黑色眼珠,一人一鹰这样对视着。小灰看着周星河的眼神却是一种疑惑。周星河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刚刚说的话很伤人,平时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这时候他说这样的话才能让浅儿回头,但此一刻——他转身,看着浅儿离去的背影,叫住她,道,“你手中的玉笛是从哪里来的?” 浅儿一愣,站住身形,看了看手中的玉笛,不禁想起了几个时辰前,祝玉瑾与她拥抱时,曾动过她的包袱,刚刚情急之下,她拿着这个玉笛来打狼了。一番思索后,浅儿终于明白了那个少傅的绝妙心思,于是转身道:“这个是祝少傅让我给你的…”说着,她扬起玉笛,递了过去。 周星河皱了皱眉,但仍几步上前,接过玉笛,拿在手中仔细的看。 发现这个玉笛不但玉质很好,且做工精良,最重要的是重量十分适宜;没有多余的雕饰,只是玉笛的末端有个瑾字。 周星河看着浅儿,“这是玉瑾让你给我的?”也只有玉瑾才能有做工这么精良的玉笛,也只有玉瑾才知道他最喜欢玉笛,也只有玉瑾……才有这样的心思。她借浅儿之手把玉笛给自己,说明了什么呢? 唉……真拿她没有办法。 周星河收起玉笛,和浅儿对视了一眼,浅儿急忙低下头,却发现周星河蹲下身,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脖。 浅儿心中一惊,刚想挣扎着把脚缩回去,就听到周星河有些不耐的道:“接下来还有很远的路途,不想一走一痛的话就老老实实别动。” 浅儿倒抽一口气,愣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她跟着他了吗?心中这么想,但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星河,你答应让我跟着你了吗?” 周星河点点头,故作不耐的道:“尽量少给我添麻烦,最重要的是听我的话!” 浅儿一个激动,上前抱住了周星河,道:“嗯!嗯!浅儿听星河的!不给星河添麻烦!浅儿会照顾星河,为星河端茶倒水洗衣服的!”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说实话,这个拥抱还是很暖和的。 周星河为浅儿包扎好后,背着她朝着南林的出口走去,因为是朝东走的,而南林的东边又是森林覆盖,所以,浅儿有些害怕的抱紧了周星河。殊不知,方才为浅儿扭正脚脖的时候,浅儿的大叫声已经吸引了森林里的野兽。 已经离刘桓的宫院很远了,离出口还有三分之一,森林也越来越幽深的、浅儿抱着周星河也越来越紧,“唔……你这个丫头,抱这么紧是想勒死我吗?”周星河忍不住说道。 浅儿这才恍然,自己抱周星河抱得太近,于是赶紧松手,但是她这一松手,人差点从周星河的背上掉下去; 。把小灰惊得飞到了半空中。 “得了,你还是抱紧我吧,等下掉在地上被蛇咬了就更糟了!” “蛇?!啊!” “嘿,嘿!放轻松!没有蛇!” “嗷~” 两人正说着,突然森林里传来了狼嚎声,先是一声狼嚎,接着是两声,再接着就是一群狼嚎了,惊起了森林里的一大片飞鸟,随后,耳旁似乎能听到窸窣窸窣的声音。 半夜群狼嚎叫,不免让人心中不安。 祝玉瑾从床上直起身,掀开薄被,走到了窗前;她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森林的位置。惨淡星光,二师兄她倒是不担心,最担心的是浅儿,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跟上二师兄没有。 同样觉得不安的还有南林北面的白莲寺里的众人。 “你听到了吗?有群狼嚎叫的声音!这是什么预兆吗?”白莲教教众之一说道。 “听到了听到了,好可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教众之二也随声附和道。 “不必惊慌。”随着这个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一个男子信步走进屋子来,他的头发全是白色的,眉毛也全都是白色的,那双眼眸,仿佛白莲花上的露珠一样。 几个教众纷纷行礼,“绵公子。” 绵白点点头,走到窗前,看着远方那一处苍翠的地方,道:“狼嚎是南林,南林乃是刘桓的住所。这狼嚎声悲壮,预兆着刘桓政权不保。”说完这话,转头对三个教众道,“把这个消息告诉教主吧。”话完,转身离去。 几个教众点了点头,目送绵白离去。 但凡乱世的教派,都有心照不宣的人存在,白莲教类似于寺庙,自然也逃不过这个俗套。 “这是怎么回事?”浅儿在周星河的背上,看着周围,不安的说道。 周星河注意到浅儿的手紧紧地捏着他的肩头,知道她十分的害怕,于是不禁调侃道,“真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大力气,再捏一会儿,估计我的肩膀都要被你捏酥了!” 听了这话,浅儿脸色一红,忙道歉。 周星河忍不住嘿嘿一笑,继而背着浅儿,一下跃到了树上,随后轻轻的把浅儿放到了一个较粗的树枝上,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生怕把她弄伤一般。一时间,浅儿心中暖暖的,不禁心中不解,这么好的男子,为什么会没有女子嫁给他呢? 为什么浅儿会知道这个呢?因为之前浅儿通过冰茉然问过祝玉瑾,祝玉瑾直接告诉了浅儿,说没有人喜欢周星河,又加上他喜欢摆弄宠物,所以没有女人缘,浅儿和冰茉然听后,纷纷表示不解。 “不要吭声,有东西过来了; 。”周星河在浅儿身旁说道。 浅儿正沉迷在自己的思想里,突然周星河的气息靠近,让她既惊慌又措手不及,又加上是坐在树枝上,所以一个重心不稳,竟掉下树去! 掉下树还不算最衰,最衰的是浅儿掉下去时,恰好看到森林的道路上跑来了许多狼!对,狼群!黑夜中发光的眼睛,最起码有二十条狼! 可想而知,如果浅儿掉在地上,疼痛会让她一时间爬不起来,就算爬起来了,也跑不动,就算跑动了,也跑不过狼群啊!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周星河跳下了树,先浅儿一步落在了地上,继而接住了浅儿。 浅儿紧闭双眼,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疼痛后果,抬头恰好看到周星河坚毅的下巴,再加上怀抱里传来的温暖,让浅儿忍不住想哭。 “以后不要这么笨手笨脚的啊!”周星河把浅儿放在地上。 “嗯。” 浅儿近靠着周星河,她看着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狼群,全身发抖如身至寒冬一样,“现在…怎么办?” 小灰在半空中盘旋,发出了一声鹰啸,似乎在询问一般。 周星河抬头看着小灰,道:“小灰,不用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浅儿有些不懂,侧头看了一下周星河,顿时觉得他十分厉害,居然能听得懂鸟语。 狼群发出了嘶叫声,似乎在示威,但更像是试探。周星河唇上露出一抹笑意,拿出方才浅儿给他的玉笛,对着浅儿遥遥,道:“正好试试玉瑾给的笛子!” 什么?他想吹笛子给狼群听吗?这不是对牛弹琴吗?浅儿四下看了看,有些紧张的问道:“星河,星河,真的行吗?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些狼要扑过来了!”说这话时浅儿已经带着哭腔了。 突然,浅儿感到有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抬头对上了周星河温和的笑。莫名其妙的,这让浅儿觉得安心了。 周星河开始吹笛子了。 一个很美妙的音符后,就没声了,也看到周星河在吹笛,但就是听不到声音,仿佛笛子哑掉了一样! 狼群里有几个狼跳了出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浅儿十分紧张,嗓子里仿佛有火烧一样,她的手忍不住抓住了周星河的衣服,用力的抓住,仿佛在抓救命稻草一样,周星河虽然有些痛,但是没有在意,仍旧吹着笛子。 就在狼的爪子要抓到浅儿时,突然,笛子又开始响了! 继而,奇迹的事发生了,那些狼群的动作都停止了,本来发光的眼睛也不发光了,反而纷纷半跪在地上,似乎在向周星河行礼一样,笛声落,狼群慢慢的离去了,此时,一只比较大的狼跑到周星河跟前,蹭了蹭他的腿,周星河拍了拍大野狼的头,道:“好狗!从今天起你就叫大饼了!快去吧,大饼!”大野狼似乎听懂了周星河的话,摇摇尾巴,随后也离去了。与此同时,位于东都的某处,一个男子口吐鲜血,昏倒。 ------------ 第一章 第四节 “咚咚咚……” 有人叩门。 “谁?”祝玉瑾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门口站着的男子一愣,道:“夫子,是我,项弘!你怎么了?声音都变了?是受了风寒吗?” 得知是项弘,原本在窗口的祝玉瑾赶紧去床前的盒子里拿变声豆和易容的道具,但是情急之下又是黑灯瞎火的,手碰掉了桌上的茶盏,咔嚓一声脆响。 这声音在夜里又显得特别的响,所以站着门口的项弘就无法冷静了,一边大喊一边撞门,门撞不开,只得从窗口进去,所幸窗子是开着的,当他从窗子里跳进屋内时,突然一阵馨香袭来――这种香味,大概只有女子才会有的吧。 “夫子?你在哪里?”项弘小心翼翼的问道。 殊不知,当项弘从窗口跳进来的时候,祝玉瑾由于太过匆忙,不但没有易容好,更没有找到变声豆,情急之下,她只好扑到了床上,侧身躺好,等着项弘过来。 项弘心中飘过很多念头,最主要的念头就是夫子喝醉了,刚开始他想或许是夫子被人袭击了,但是不可能啊,夫子功夫那么高强。当他走到寝房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寂静,又喊了一声夫子。 祝玉瑾知道如果她再不出声回应的话,项弘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呢,所以就故意哑着嗓子道:“项弘?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觉呢?” 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后,项弘才舒了一口气,“睡不着,所以想来找夫子聊聊。” 祝玉瑾咳嗽了一下,道:“你睡不着就来打扰你夫子么?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样做。” 项弘走上前来,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前坐下了,他嘿嘿一笑,“我知道夫子也睡不着,所以恰好过来和你谈谈心;我知道夫子有些难过的。” “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难过。” “哈哈哈……”项弘大笑一声,“夫子当真要我说吗?” “嗯,说来听听。” 黑暗中的项弘咽了咽吐沫,所以做足了勇气后,才开口道:“夫子为人清和,人长得俊俏不说,还多才多艺功夫高强,这么多优点,任凭哪个人不会心动?别说女子会心动,就是男子也心动的!”说到这里,他心跳莫名加快,但依旧说着: “辛斐然喜欢你,这我是知道的,他也曾经公开和我说过,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夫子肯定不会吃回头草的!我说的对吗?” 祝玉瑾听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辛斐然的面庞,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是啊!” 项弘继续说道:“但是今晚我才清楚,二师兄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二师兄。”他不由自主的在话里加了几分自己的醋意。 祝玉瑾也听出了这醋意,故意说道,“二师兄?你说的是周星河?” “嗯; !”项弘闷闷的点点头。 祝玉瑾从床上直起身,她心中忍不住想打趣一下项弘,于是问道:“凡事都要讲根据,既然你这么觉得,就说出一些理由吧。” 哼,夫子还不想承认吗?说理由的话他能说三天三夜!想着,项弘开口道:“首先从几个月前说起,那时候周星河不顾东都诸侯王阻拦,非要来帮我离开皇城,但我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夫子在我身边,他是死也不会来帮忙的!再后来,他对夫子是无微不至,还时常过来和夫子开玩笑,这充分表明了他喜欢夫子!” “嗯,分析虽然笼统,但很对!”祝玉瑾附会的说道。“那你再说说我喜欢二师兄的依据吧?” 黑夜中的眸子闪了闪,看着床前,“不说以前的事,就说最近的事。二师兄要离开鹿北,为什么夫子是最先知道的?按照常理,二师兄没有把消息告诉其他人,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而夫子知道了,这说明夫子密切关注着二师兄!还有就是……”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祝玉瑾疑惑的问道,“怎么停下了?还有什么呢?” 算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就没有必要再掩藏了。“还有就是夫子把自己心爱的玉笛送给了二师兄!我看到你偷偷把玉笛塞到了浅儿的包袱里!能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二师兄,这还不能表现夫子喜欢二师兄吗?!”说完这话,他顿了顿,随后小声嘟囔道,“夫子都没送过我什么心爱的东西……” 尽管他是小声嘟囔,但是寂静夜里又是寝房,所以祝玉瑾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忍不住觉得有趣,原来项弘是因为她送给别人心爱之物而没有送给他而吃醋。 项弘那话完了后,室内就是一片寂静,良久,项弘站起身,准备离去。他以为祝玉瑾睡着了,所以心中带着沮丧准备离去。突然耳旁响起了有人下床的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被一个温暖的躯体抱住了。 “他们都喜欢我,那么,你喜欢我吗?项弘?”温软的声音在项弘耳旁响起,索绕在他狂跳的心脏旁边。 夜,让人变得迷离,让人变得不那么理智,更让人卸去平日里的伪装,享受着不受约束的一刻。 祝玉瑾在项弘身后抱着他的腰身,知道他此刻十分紧张,从他发抖的身体就能感受的到,于是她故意说道,“哦,懂了,你不喜欢我。”说着,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这一招欲擒故纵像小火苗一样彻底燃起了项弘心头的一团干草,他忙转身,抓住了祝玉瑾的手,一把揽她入怀,“不,不!夫子,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要发疯了……” 这一刻的感觉很美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样,更好像是一个甜美的不真实的梦。 见祝玉瑾也不抗拒他火热的拥抱,项弘咽了咽吐沫,“夫子……你…你变得很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不似平日里的平淡冷静。这丝慵懒更让项弘觉得难以抗拒,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夫子喝醉了。 是喝醉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夫子你的身体软软的,暖暖的……”他松开她,黑夜中,看着她的面庞; 。由于离得近,所以看得清楚,这个眉眼,这个感觉,还是他的夫子吗? 一种感觉在内心浮动着,就那样的凑了上去,吻。 “喂,浅儿,醒一醒。”周星河敲了敲门,却不听的有人回应,于是又敲了几下,“浅儿,咱们吃些早饭该出发了,别睡了,快起来啊!” 仍旧没有回应,周星河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寻思起来,浅儿会去哪里呢?难道是害怕,回了南林?应该不会的,因为他们昨晚近三更才到的这家环林客栈,到的时候浅儿还是好好地,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临睡前还谢谢他救了她一命的。 倒是有一点,昨夜到了环林客栈的时候,遇到了两三个同时到达的人,三人都是穿着白色的大袍子,其中一个带头的人个子略矮,还戴着帽子,看不到脸庞。虽然不干他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怪怪的,还有就是,每当他喊浅儿的名字时,那个戴着帽子的领头人就会朝浅儿看一眼。 周星河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那个眼神里有探究、怀疑、掠夺,但是没有恶意。 如今浅儿不见了,八成有可能是被那三个白袍人掠了去。不过说来,浅儿的背景只是皇宫里萱妃的贴身丫鬟,为什么会被掠去呢?难道那三个人和萱妃有关联?就算是有关联,如今萱妃已经死了啊。 这样想着,周星河在客栈里找了一圈,最后问那个客栈的老板。 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典型的客栈老板――略胖,有胡子,说话声音一副奸商的感觉,如果不是昨晚看到周星河肩头上有只略凶狠的苍鹰,就会大宰一笔的。 “客官,你说的那个女子晨间时来买包子,但是却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位客官,被那两个人抓了去,说是要赔罪。”客栈老板十分平淡的说道。 周星河看到客栈老板不咸不淡的表情和语气后,瞬间就火了,一把上前揪住客栈老板的衣领,稍用力就把他提了起来,并且举在半空中。 这股蛮力不但让客栈老板十分吃惊,也让客栈里正吃饭的一些人吓坏了,这个客栈老板少说有一百七八十斤,而这个男子一下就提起来了! “说!”周星河开口,说出了一个简短有力的字。 客栈老板吓得几乎快要尿裤子了,他颤颤的回道:“客…客官,息怒啊,和您一起的女子被那三个穿袍子的人带到了天字三号房里!” 周星河听了这话后,才慢慢的把客栈老板放在了地上,看了他一眼后,转身上了楼上,朝着天字三号房走去。 客栈老板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那魁梧的肩膀仿佛魔咒一样,让他双腿发软,刚刚那是何等的怪力啊,还有那个眼神,想起就觉得身上发寒。 这一夜的美梦,项弘一侧身,翻滚了一下,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登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才发现不是在他的房间里。遂站起身,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低头一看,我的天!他居然不着寸缕! ------------ 第一章 第五节 “项弘……不,皇上!该起床了!”屋外传来冰茉然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了门前,“大家都在议事厅等你呢!”说着,冰茉然推开了门。 屋内的项弘听到声音后就愣住了,直到要门开之际,他才想起要找些衣服遮盖身体,但是门开那一瞬十分的快,项弘没来得及找衣物遮盖,所以急忙转身,留给冰茉然一个白条条健壮的后背,当然,还有臀部,大长腿…… 冰茉然开门后,愣住了,半张着嘴,其实她本来想说自己为什么会到翠竹轩找项弘的,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彻底愣住了。 项弘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门开了,却没有动静了呢?于是他忍不住转头去看,一看就看到了冰茉然吃惊的模样,遂勉强的对冰茉然露出一抹笑意。 这抹笑意一下瓦解了冰茉然的神经,“啊; !流氓啊!”一边大喊,一边跑了出去。 “喂!别!别……”项弘急忙想追上去,但是低头一看,他还是没穿衣服,顿时满脸黑线,急忙从床上捡起衣服穿了起来,随后匆匆忙忙的去追冰茉然。 如果冰茉然这么大喊着报到议事厅,就等于把他一丝不挂的事情宣告给全世界了!他自己还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昨晚的缠绵是真是假…… 以及昨晚那个温柔的人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和一个男子睡了一觉,且发生了关系!且这个男子还是他最亲密的夫子! 如果是假的的话,唔……莫名的项弘就有些难受了。 “流氓,混蛋!混蛋流氓!”冰茉然骂骂咧咧的跑到了议事厅里。 此时议事厅里坐着此次的重要人物,分别是刘桓、谢邈、祝玉瑾、辛斐焰、弥渡。本来也要请辛斐然来,但是辛斐然陪着雪汐(弥渡在屠村捡到的孩子)出去了。 说起那个雪汐,祝玉瑾不免觉得心中不安,按理说弥渡捡到这孩子的时候,她或许才刚满月,定多两个月大,但是为什么这短短半年里,这个孩子竟然长得像三四岁孩子那般大笑了,且行为举止根本就不像一个快一岁的孩子!祝玉瑾曾经和辛斐焰等人提起过此事,当时周星河也在。 辛斐然说好像在燕西以西,住着一个他们所不知道民族,那里的民族异常高大,或许生长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当时周星河看着祝玉瑾,知道她眼中的担忧,所以当下就答应了,有空的话他一定去那个地方探查一下。 回到正题―― 议事厅是个传统的厅堂,前方有两个主座,刘桓坐了一个,空着一个的准备给项弘坐。 左侧一排椅子,右侧一排椅子。左侧椅子的首位是谢邈,谢邈旁边是祝玉瑾;右侧椅子的首位是辛斐焰,旁边坐着弥渡。 谢邈见到冰茉然脸色十分不悦的走了进来,便问道:“茉然,皇上呢?”谢邈知道冰茉然是弥渡的义妹,所以就没有拿冰茉然当外人,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冰茉然脸色闪过一丝红晕,道:“什么皇上!别给我提那个流氓!” 谢邈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弥渡看到了谢邈这个细微的动作,随后立即呵斥冰茉然,“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还不赶快给桓王请安!还有把所见所闻尽数说来!” 冰茉然虽然有时候淘气,也经常和弥渡抗争,但她也是分场合的,更何况她心中的师傅祝玉瑾在,所以就乖乖的跪下和桓王、谢邈请安了,随后开口道:“方才我听了祝少傅的话,去了翠竹轩请皇上,但是刚开门,就看到皇上……”说到这里,她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皇上怎么了?”刘桓听这话,也是心中一惊,站起身问道。 弥渡又看不过去了,道:“你这丫头!话说一半,故意急人吗?赶紧说出来; !” 冰茉然撇了撇嘴,道:“皇上他不着寸缕……” 众人心中顿时了然,一同看向祝玉瑾。昨夜皇上留宿翠竹轩―― 如今清晨又是不着寸缕,那么昨晚…… 却看祝玉瑾的表情,平淡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搞得众人心中七上八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知道皇上喜欢祝少傅,但是那个关系……还是没有想过的。 恰好这时候,项弘衣衫不整的跑了进来。 众人皆看了过去。 项弘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左侧坐着的祝玉瑾,本来会觉得尴尬,但是却发现夫子不但脸色很平静,且还对着他微笑,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又和平常很像。 看来昨晚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项弘心中开始有些低落了。 “皇上,看来昨晚你和祝少傅同枕共眠,睡得不错嘛!”这时候,右侧的辛斐焰开口说话了,他的意思是项弘最近几个月都是早起,唯有今天晚起了,并且说这话的时候,辛斐焰还看了一眼祝玉瑾,他脸上噙着不明的笑意。 “是啊!夫子很体贴很温柔……”说着,看向祝玉瑾,但项弘随即补充道,“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乖乖的睡觉!” 唔……这样一解释,更让人觉得怀疑。 气氛有些不对了。 谢邈开口道:“皇上,既然起来了,就赶紧来商议一下作战计划……” 刘桓则摇摇头,道:“谢兄,事情虽紧急,但是现今皇上衣衫不整,且还没用早膳,我们的商议就往后拖拖吧!”这话完,看了一眼项弘。 项弘听了这话,心中万分愧疚,道:“不用不用,咱们开始吧!朕一顿不吃早膳饿不死的!”说着,就走向了堂前的空位上。 刘桓见项弘如此,不禁露出一抹笑意。随后项弘坐定,刘桓问道:“皇上,玉玺可在你这里?” 玉玺?!项弘心中暗暗吃惊,为何刘桓会突然问这个呢?他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不能表现出来,环视了一下屋子里后,他回道:“玉玺是在朕这里,桓王为何突然问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祝玉瑾不知道项弘为何会回答他有玉玺,尽管下面众人十分期待这个答案,但他不能这样骗大家啊!带着不解,祝玉瑾也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随后她明白了――这个屋子里众人里面,可能有人是奸细。比如二师兄可能是东都乔广轼的奸细,这些都是很难拿捏的事。 当时在皇宫里逃脱时,本就心慌急躁,又加上战事混乱,宫内各种人马浑成一团,自然是顾不上那么多,当逃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没有把玉玺带出来。 如果项弘手中没有玉玺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天下估计会大乱,到时候各个诸侯藩王都会加入抢玉玺的大战,都会做起“谁能抢到玉玺谁就能得到天下”的美梦; 燕北,聚煌殿。 陆扬刚军心不稳的大臣打发走,一个身着红色大氅的男子就走了进来,怒目直视着陆扬,喊道:“燕北王!你是否真的关押了曹芙蓉?!” 陆扬愣了一下,从大殿的王位上站了起来,疑惑的看了一眼陆扬,也是怒道:“冯焕洲!本王虽然器重你,但是这是你和本王说话的态度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冯焕洲听了这话,眼中星芒一沉,跪地请安。由于身处在燕北,有没有人告知他消息,所以冯焕洲现在才知道皇宫中的巨大变故,一方面庆幸皇上和祝少傅成功逃离了皇宫和曹禄中的掌控,一方面得知了陆扬曾派代表参加皇上寿宴,并且掠走了摄政王曹禄中的女儿曹芙蓉! 陆扬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让冯焕洲起身,反而走到他跟前,把他搀了起来。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高,但是相貌差异大。冯焕洲在中原地带就属于略黑的皮肤了,但是到这里和陆扬一比,他倒成了“小白脸”了。 “焕洲,你现在既然为我燕北王效力,那么这些中原的事情,你就没有必要操心了。”陆扬的声音尾音很沉,仿佛每一个字的后面就有深沉大海的感觉。 冯焕洲点点头,“中原的事我可以不管,诸侯王之间的战争我可以不管,但是燕北王在找我的时候可能已经查清楚了,我和皇上关系十分亲近,关乎皇上的事,我一定会管!” “哦?!”陆扬露出了一抹讶然的神色,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陆扬果然没有看错你,即使小皇帝如此那般,你还这么有义气!” 冯焕洲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无奈,陆扬口中的小皇帝如此那般,想必又是折损的话,他本想争辩一番,但是又想到陆扬从未见过项弘,再给他做多解释也没用。不过令人期待的是,不知道皇上现在在祝少傅的教导下变成什么模样了。 “燕北王,曹芙蓉真的拿着玉玺吗?”冯焕洲也不想扯更多的东西了,索性就直接问了。 陆扬听了这话,心中一抖,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随后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什么?曹芙蓉拿着玉玺吗?你是从何得知的?” 冯焕洲看到陆扬吃惊的表情,心中将信将疑,但是依旧平静的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没有就算了。”话完,半跪,道:“燕王,在皇宫时,臣和这曹芙蓉也有过一段交情,还请燕王看在臣的面上尽早把她放了,毕竟她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陆扬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愠怒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时候到了,本王自会放了她!另外本王向你保证,不伤她一根毫毛!”这话完,甩袖离去。 南林南边的尽头,环林客栈。 浅儿看着眼前三个穿袍子的人,尤其是面前这个面带慈祥的中年女人,渐渐的眼中含泪,道:“你真的是我的……生母吗?” ------题外话------ 今天是端午节+儿童节+新的六月!祝亲们顺顺利利快快乐乐!~么么么~ ------------ 第一章 第六节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黎族长老黎横秋,她奉了新任统领黎尔琪的命令来找回自己的女儿,带了两个黎族男子就前往南林了,走到南林的边缘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恰好看到了一个环林客栈,于是便歇息下来了。 说来巧,也是她们母女缘分未尽,在客栈柜台登记的当儿,黎横秋就遇到了自己的女儿,那模样虽然比十来岁时成熟漂亮许多,但是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能在这个地方巧妙遇到,真是让黎横秋心中惊喜。 但是惊喜过后,黎横秋才发现,这个女儿认不得她了,准确来说,看到她时完全像是看到了陌生人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横秋看了看浅儿身旁的男子(周星河),发现这男子周身上下毫无气息,根本探测不出功夫深浅,黎横秋顿时明白,或许女儿假装不认识她是因为被身旁的男子挟持了; !这夜深人静又是刚见面,大闹干戈不太适合,于是,黎横秋就暂歇,准备早上再来。 早上趁着浅儿出来买早餐,黎横秋上前去拦住了浅儿,却发现浅儿仍旧不认识她,刚开始黎横秋还以为女儿是赌气呢,于是她道了歉,并说有紧急的事要与她商量,可是浅儿非但没有认清楚,还准备逃走,于是黎横秋便命身后的两个男子拦住了浅儿,并且带回了屋子里。 其过程很快,但是仍被眼尖的掌柜的看到了。 “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若还不信的话,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黎横秋虽然心中不解为何女儿会把她是黎族人以及所有的任务给忘记了呢?就算忘记了那些,也不应该忘记她的亲生母亲啊! 浅儿忍住心中奔涌的感情,平静了一下道:“我只记得,小时候就在皇宫里了,后来侍奉了萱妃娘娘,萱妃娘娘待我如亲生姐姐一般,但是我从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父母是谁,甚至我以为我的父亲母亲早已亡故,而我的身世永远无从得知了……”说到这里,浅儿顿了顿,她看到黎横秋脸上露出很多愧疚的表情,于是便道: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女儿,那么你说一下我身上哪里有胎记?或者有什么贴身的信物。虽然你看起来是个好人,虽然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想有个母亲,但是如今世道荒乱,不得不提放……” 听了浅儿的一番话,黎横秋深觉有理,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沉吟道:“你身上并没有什么胎记。” 这话一出,浅儿一愣,随即心底一片失落,道:“真的吗?你再想一想……”浅儿觉得这个中年女子十分的亲切,所以心底有一点期待的。 黎横秋十分肯定的道,“你身上的确没有胎记……” “那抱歉了,你不是我的……” “你背部上的那块玉石印,是我在你五岁时用温玉烫出来的!”未等浅儿说完,黎横秋便开口说道,“那时候你很调皮,经常在黎族的树上湖边乱跳乱玩,结果有一次被一种特别毒的虫子给叮了,眼看要活不成了……”说到这里,黎横秋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十几年前的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后来呢?”浅儿忍不住陷进了黎横秋所说的“故事”里。 “后来,整族的医师都救不了你,族长说你没有救了,让你没有痛苦的离开人世,但是我不愿放弃,不顾众人的阻止,半夜爬到山顶的一个石洞里,寻找一种加热后可以吸毒的石头;虽然历经阻碍,但是最终找到了那玉石,加热后放在了你背上被咬的伤口处……所以,你背上的不是胎记……” 听到这里,浅儿已经眼含泪水了,“那么…我的名字是什么?” 黎横秋心中一寒,才明白,这丫头或许真的忘记了自己是谁了,这可怎么办是好?眼看新首领要安排任务。心中这样想着,她开口回道,“黎浅月。你的名字是黎浅月。” “孩子,过来……”黎横秋站起身,欲抱浅儿。 虽然这种相识场面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她心中还是十分的激动,于是上前去,抱住了黎横秋,哭着喊着她母亲; 而黎横秋,时隔十几年,这么多日日夜夜,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月儿,昨夜和你在一起那个男子是谁?”黎横秋忍不住问道,并且脸上露出疑惑,“难道他欺负了你?要不要母亲替你出气?” 浅儿脸色一红,摇摇头,“不是母亲想的那样,那个人叫周星河,是…是女儿喜欢的男子……”说到最后,浅儿几乎没有声音了。 看到女儿的反应,黎横秋却高兴不起来,这本来该是替女儿开心的。原因在于,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拆散他们。“月儿,母亲为你感到高兴,那个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谢谢母亲……”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你必须要先和这个周星河分开,并和母亲回一趟黎族!”未等浅儿说完,黎横秋就打断道。 看着黎横秋紧张的面容,浅儿似懂非懂,但是眼前这个中年女子是她的亲生母亲没有错了,那么和母亲回一趟黎族就等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和周星河分开两日又如何?这样想着,浅儿点了点头,道:“好的母亲,但是女儿要去和星河道个别,免得他担心。” 黎横秋点点头,示意女儿快去快回。 “砰” 就在浅儿的手要打开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走进来三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子,后面还有一个女子,堵住了浅儿的去路。 “黎浅月,你要去哪里啊?”其中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盯着浅儿问道。 浅儿回头看了一眼母亲,遂转头道,“我要去哪里管你们何事?你们这样强闯进来,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你给我回去!”另一个身材略矮的男子上前来,推了一把浅儿,恶狠狠的说道。 浅儿被这个男子一推,连连后退,如果不是黎横秋及时扶着,她的脑袋要撞在桌角上了。 黎横秋看着眼前的四个人,道:“黎多黑,我好歹也是黎族的长老,这就是你们对待长老的态度吗?不知新首领知道了会有何反应?” 黎多黑说的就是那个矮个子男子。他听了黎横秋的话后,十分不屑,哼了一声,刚要作答,就听到身后的黑衣衣服“嘘”了一声,示意他们都不要出声,继而轻轻又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就在女子关门的时候,黎多黑和修长身材的男子黎纹上前来,两人同时禁锢住了黎横秋,而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红发男子黎多红则上前来,抽出刀来直逼着她的脉门。此时那两个黎横秋的侍卫被黎多黑打倒,放在了柴房里,所以无法过来救主。而他们的速度对于不会功夫的浅儿来说快如闪电。 黑衣女子黎莓上前来,笑着对浅儿道,“待会儿那个男子过来的话,你要拒绝他,让他一个人走,一个人离开!并且,你要伤他的心!不要让他来找你!” 浅儿知道黎莓说的男子就是周星河,退后一步,问道,“为什么?!” 黎莓道:“没有为什么; !倘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说着,看向那边被三个人擒住的黎横秋,“你母亲的性命就不保了!” 浅儿既不解又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四人应该也是黎族的,浅儿从刚刚母亲说的话里猜测道,但是他们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呢? “咚咚咚” 正想着,就有人敲门了。 秘密,像是一颗被埋在满是枯叶的土壤之下的种子,当一层一层的枯叶腐烂了,这些秘密不但会完好无损,且会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株株鲜红色的诱人的植物。 鞭子一下下抽在女子的身上,一道道血痕让她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但是很巧妙的避开了重要的位置。尽管避开了重要的位置,但是这种痛苦仍让人难以忍受。 看着落架上的女子,陆扬觉得很惊奇,很少有中原女子能够忍受这种痛苦的。“曹芙蓉,瞧瞧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也算是天生丽质,就为了那一个与你不相干的玉玺,受这么多罪,值吗?来,快告诉我玉玺在哪里,我立即放了你。” “呵呵呵……”曹芙蓉脸色憔悴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扬,道:“好一个人模狗样的燕西王!和你说了多少次姑奶奶不知道玉玺在哪里,你偏不信,难道你的狗耳朵聋了吗?还有,你觉得你这些刑罚能有什么作用?” 陆扬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作用吗?”说着,对着狱司拍了拍手,片刻,狱司就抬上来了各种恐怖的刑具,且那些刑具上还有干结的血液,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寒胆战。陆扬继续道:“是因为我心疼你,没有对你用真正的刑罚!”说着,走上前去,看着曹芙蓉道:“看看这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本来就不招项弘喜欢,倘若我命人在这脸蛋上刻几个字,会怎么样呢?” 曹芙蓉此时是真正的有些害怕了,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了陆扬的手段,他擅长软磨硬泡,且手段异常。但是这么久她都坚持下来了,此时投降,岂不是前功尽弃?那之前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 “呸!”曹芙蓉吐了一口吐沫在陆扬脸上,“有什么尽管来!本姑娘不怕!” 陆扬身后的侍卫看到主子被吐吐沫,想上前来,但却被陆扬拦住,随后陆扬看了一眼曹芙蓉,不但没有抹掉脸上的吐沫,还对曹芙蓉笑了笑,但这个笑十分的阴森恐怖。 “啪――” 接着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曹芙蓉的脸上,犹如山均之势,令曹芙蓉顿时昏倒了过去。 “贱女人!”陆扬收回巴掌,冷冷说道。 贴身护卫凑上来道:“主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找!玉玺找不到,谁都别想活!”陆扬双目怒瞪的看着贴身护卫说道。 ------题外话------ 晚到的粽子节祝福~么么哒~这一更是昨天的补更~下午还有一更! ------------ 第一章 第七节 半年前,皇宫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动,随后一片混乱中,本来要被人歼灭的南浙诸侯王,在护卫的接应下,逃出了皇宫。 “王,没想到到头来,您坐收了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重要的东西!”褐发男子手持宝剑,走在轿子旁边,对着轿子中的男子说道。“倒是那鹿北桓王,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难道他真的不在意玉玺吗?还是说他在放长线钓大鱼……” “岚墨,你话太多了。”轿子中的南宫狂歌打断了褐发男子的话。 被称作岚墨的男子低下头,“属下错了。” 轿中的南宫狂歌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身旁用红绸布包着的东西,他忍不住打开看了看,只见这块玉石上乘,乳白之间有月牙黄,雕琢精细,一层层龙纹巧夺天工。就是这个块小石头,天下人为了它抢破了脑袋,倒是他南宫狂歌,本无心要这玉玺,自己的属下岚墨却意外的献上了这玉玺。 说起来岚墨是怎么得到这个玉玺的?他本来在城外接应自己的主子,但是突然看到从皇城外浩浩荡荡的逃出了一队人马,于是便躲在了一处阴暗的地方,他看到人马前面追逐的是一个身着夜行服的女子,显然这个女子被追的无处可逃,而女子的怀中抱着一个包裹。 眼看这队人马要追上女子了,女子突然一个转弯,随后把她怀中的包裹扔到了逞强的阴暗处,随后她的人又跑到了道路上,假装摔倒,那队人马接踵而至,一把抓起女子,把她撂到了马背上,扬长而去; 殊不知,这包裹扔到的地方恰好是岚墨站的地方;岚墨在女子被抓走那一刻,便拿起了那个包裹,拿起包裹的那一刻,在马背上的女子也恰好看到岚墨,并且看到了岚墨的腰牌,那腰牌上是一个“南”字。 这个出逃的女子正是曹芙蓉,而抓曹芙蓉的那一队人马,正是燕北王陆扬布在皇城里的人马。 岚墨自然不知道那个被抓走的女子就是当今摄政王之女曹芙蓉,他拿到那个包裹后,本来不想打开的,但是拎着那包裹发现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一块石头一样,再加上他等南宫狂歌的时间太长了,觉得实在无聊,便打开了那个包裹。这一打开,让他差点吓掉魂,那包裹里居然是当今圣上的玉玺! 岚墨觉得震惊之余,更多的想法是把这个玉玺交给他的主子南宫狂歌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当南宫狂歌上了马车离开皇城时,接过岚墨递上来的红布包裹,打开一看,十分的惊奇,当他鉴定这是一块真的玉玺时,更加惊奇。 问及岚墨怎么得到的,他也没有说,只说是巧合得到,进献给王的。既然得到这样的回答,南宫狂歌也没有再多问,他是知道岚墨的心意的。 只是,他不像东都乔广轼或者燕西陆扬一样决心称霸天下,亦不是那样野心勃勃的人,他只要得南浙一片净土就好,倘若不是曹禄中把持朝政使之失去希望,他南浙也不会脱离出去自立为王。 只是如今,要着玉玺有何用呢?南宫狂歌看着手中的玉石,心中这样想着。 对!可以拿来和乔广轼做交易和筹码! “谁!谁在那边?” 南宫狂歌正想着,突然轿子外的岚墨突然大喊一声,随即马车停了下来,两旁的护卫都紧张起来。 此时正好走进皇城脚下的、去紫光镇的路上,路两旁是葱郁的树木,从树木里走出来一个女子,这女子刚走出树丛,岚墨嗖的一下走上前去,短剑就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果然是你!”其实岚墨自女子刚出现就看出来她是那个扔包裹的女子,也就是曹芙蓉。而岚墨不知道曹芙蓉的身份,只从她怪异的装扮来看,像是出逃的宫女之类的,但是一般的宫女能拿玉玺吗?绝对不可能,所以岚墨猜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但特殊,而且十分危险,再加上他已经把玉玺献给了南宫狂歌,如今如果这女子说出来实情,恐怕谁的面子都挂不住。 曹芙蓉也不和岚墨打太极,小声但直接的问道:“小白脸,我的包裹呢?!” 岚墨看这女子柔弱模样,说出的话却这么让人生气。“我何曾见过你的包裹,劝你赶紧离开,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你杀了我?”曹芙蓉不屑的说道。 岚墨听了这话,一愣,随后他更加确定,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宫女,不,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以为我不敢吗?胆敢拦住南王的马车,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把你杀死; !”岚墨说着,短剑往前挪了挪。 曹芙蓉看了岚墨一眼,随后推了他一把,“南王?哼,南宫狂歌么?这更好!”说着,径直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一会儿的时间,这女子就给了岚墨许多感受,同是她的不屑更是让他窝火,一步上前,手放在了曹芙蓉的肩膀上,想制止她的步子。 “啊!”岂料,岚墨的手刚放在她的肩膀上,只听得曹芙蓉一声柔弱的喊叫,随后昏倒在了地上。 这叫声引来了南宫狂歌的注意,他撩开轿子的帘子,看着前方问道: “岚墨,怎么了?若是乞讨的,给些银两打发走便是了!不要过多纠缠,速速归来,我们赶路要紧!” 话音未落,曹芙蓉的声音响起了,“南王,小女饥荒逃至皇城脚下,好不容易碰到些人,就是想讨些干粮,岂料这位公子以为小女要袭击南王,出手便把小女打伤了…呜呜呜…” 怎么会……岚墨看了看曹芙蓉,又看了看远处轿子里的南宫狂歌,随后道:“不是的…王,我什么都没做…她在骗人!” 曹芙蓉心中暗笑,但脸上仍旧摆出一副被欺负了委屈的模样,道:“南王,这些侍卫可都是看到了!您的这个叫岚墨的属下的确出手了啊!小女子何苦撒这些谎?” 这个可恶的女人!前前后后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岚墨心中暗骂,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远处的南宫狂歌道:“岚墨,把她抬过来,到轿子里歇息一下吧!” “可是……”话未出口,南宫狂歌就已经把轿子的帘子放下了。 “你可是什么?你的王都发话了,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吗?你身为南王的贴身护卫,是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吧?”曹芙蓉躺在地上说道。 岚墨皱了皱眉头,他当然不会抗旨,还用得着你说么? “你自己站起来!”岚墨说道。 曹芙蓉却躺在地上不起,“我好像听到南王说要你把我抱到那边去的!”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力气了,因为刚刚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燕西王的军队掌控下逃脱的,连番带装的往回跑,是因为她知道那玉玺的重要性。当时从皇宫里偷出来玉玺,就是不想让玉玺落入旁人之手,当然,更不能落入自己父亲曹禄中之手。 虽然曹芙蓉在心底里反感父亲对项弘的行径,但是却不厌烦,真正让她厌烦父亲的是知道了父亲和芳妃娘娘的感情的那一刻,摄政王府里那么多妃子,父亲居然还惦记着别人的妃子,且这个妃子还是项弘的生母!这怎么不让她感到厌烦呢?所以她拿着玉玺逃走,顺便拟了书信一封,递给了曹禄中,故意让他方寸大乱。 不过,曹芙蓉也猜到了,父亲是以他自己和自己抢江山的野心为主,根本不会把她被谁绑了去放在心上的。所以,这次大胆的决定几乎要毁了她的整个人生。 岚墨不情愿的抱起曹芙蓉,朝着马车前走去,他意外的发现这个女子身体很冰冷,且她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抚摸了一下,感到一阵发粘,“你的背流血了; !”他惊道。 曹芙蓉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可能是她刚刚逃跑时太慌张,以至于被那帮人用刀剑擦伤了都不知道。“好了,放我下来吧!”她挣扎着下来。 “可是你怎么会受伤呢?” “你话可真多!不管你的事!”曹芙蓉说着,朝着离得不远的马车走了过去。 岚墨却愣在原地,他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比他想象中的更要神秘、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强。 “南王。” “嗯,进来吧!” 车夫扶着曹芙蓉走进了马车里。 走进马车里,仿佛走进了一个小房间一样,曹芙蓉环视了一下四处,中间还放了一个小圆桌,真是一应俱全,更为醒目的是,一个红布赫然放在圆桌中间,根据那轮廓来看,绝对是她的包裹!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受伤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曹芙蓉后,南宫狂歌这样问道。 曹芙蓉听了些问题后,抬头与南宫狂歌对视了一眼,但随即转开了目光,因为――这个男子太耀眼了。早前听说过南浙诸侯王南宫狂歌放荡不羁,俊帅无比,如今一见才真正领略到传说中的一分。他简直不像真人,像极了梦中的完美男子。长长柔顺的头发,浓眉,细长的双眼含情,高挺的鼻梁,完美轮廓的下巴…… 她竟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 “唔……”南宫狂歌看了一眼曹芙蓉渐渐通红的脸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寻常女子见到他,通常都是这样的反应,如果不转移她的注意力,接下来的对话将会毫无进展,因为她会一直紧张着。 为了转移女子的注意力,南宫狂歌伸手掀开了圆桌上的红布,瞬间,玉玺的光泽几乎洒满了了整个轿子里。女子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曹芙蓉的注意力当然会被转移!因为这是玉玺!她偷出来的玉玺!关于项弘江山稳定的玉玺!此刻,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闪现着。 “好了,现在说一说你的背景来历吧!”南宫狂歌看着眼前脸蛋有些脏的女子说道,他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正想着,突然女子猛地起身,拿起桌上的玉玺塞到了怀里,竟从轿子的小窗钻了出去!整个动作十分的流畅,仿佛早就计划好的一样。 然而此时,马车恰好走到紫光镇,由于紫光镇乃紧接皇城与梁城还有诸多城池的要道,所以不管夜里还是白天都有很多人,街道两旁的店铺也会开着。曹芙蓉猛地从轿子里钻出来,看准了方向,逃到了人群之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岚墨自然是注意到了动静,可是他慢了很多,当要去追曹芙蓉的时候,被人流涌住了,马车也不得不往前行。紫光镇的百姓们见惯了达官贵人,所以他们不稀奇,反而轰这些达官贵人们离去。 “王,您没事吧?”岚墨小心翼翼的问道。 ------------ 第一章 第八节 当朝帝师祝玉瑾协助皇帝一起逃离皇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民间快速传播着,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本家――西梁城的祝府; 恰好当夜祝玉梁收到了祝玉瑾传来的书信,要他连夜离开西梁城。事不宜迟,祝玉梁遣散家仆,收拾细软,准备逃离西梁城,逃离之前,他想去后院海棠花园里采一株萤火海棠,因为他听辛斐焰说了,只要有一颗萤火海棠活着,那么就可以生长成一片海棠花园;而如果有海棠花园在,他的功夫就还在。 岂料刚采了一株萤火海棠放入背篓,院子里就着火了,远远看去,火光由小变大,渐渐的有噼噼啪啪的着火声音了。 祝玉梁哼了一声,好一个曹禄中,居然想把整个祝府的人都烧死!所幸他在第一时间遣散了家仆,要不然得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祝玉梁本想去找曹禄中算账,但是如今的情势来看,还是听玉瑾的话,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这样想着,祝玉梁跳出了已经逐渐烧成火海的祝府,正准备从后门离去,就听到前面有人在哭,听哭声似乎是一个男子。 祝玉梁转弯走上前去一看,却是他的贴身书童文竹。 “文竹?!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离开了吗?还有,你对着大门哭什么呢?” 文竹听到他家少爷的声音,一愣,随后转身,看到祝玉梁还活着,激动的大哭,上前一下抱住了祝玉梁。“少爷!你还活着!祝府着火了!奴才还以为…还以为…”话未完,他便继续哭。 “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着么?”祝玉梁拍了拍文竹,随后道:“你快离开吧,不要跟着我了……”说着,就轻轻推了一下文竹,示意他离去。 文竹却没有走,他从小就跟着祝玉梁,早就有了感情,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少爷,你要去哪里呢?”文竹在后面跟着,随后问道。 祝玉梁也习惯了文竹在身旁跟着,也随口回道:“去安全的地方。”说完这话,一愣,道:“嗯?你怎么还跟着呢?不知道很危险吗?” 文竹露出一副讨好的面容,道:“少爷,您也知道,我家中父母早亡,如今只有一个卖猪肉为生的哥哥,且经常欺负我,如果我回去的话,准会被嫂子骗去银两,然后受哥哥欺负的。少爷,您忍心让我回去吗?不是,您宅心仁厚,为人善良,忍心看着您的书童被人欺负么?” 祝玉梁看着这个小书童,点点头,“行,那你就跟着吧!不过记好,今后不会像在府中那么安全了,你办事要留个心眼,懂了吗?” 文竹头若捣蒜,脸上浮起开心的笑容,上前去抢过祝玉梁身上的包裹,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主一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祝玉梁本想走小道离开西梁城,但是想到在小道上如果遭人袭击不好施展功夫,刚想着,便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是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眉间都是戾气。 “祝大少爷福大命大啊,那么大的火居然没有烧死你!”为首的黑衣男子说道。这名男子说着,他身后那两个男子已经悄悄开始动手了。 文竹看到这几个人,上前一步,道:“你们是什么狗东西?赶快滚开!别等我家少爷发怒……”话未完,便有刀刃朝着文竹飞了过来; 文竹倒抽一口凉气,来不及躲闪,突然身后一阵风――祝玉梁已经空手接住了白刃。文竹看到身前的男子一头白发,既高了也强壮了,这个男子是他家少爷吗? 正当文竹疑惑的时候,男子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叮嘱过你的,办事要留个心眼,怎么那么冲动?” 文竹有些恐惧的点点头,“是…是…少爷。” “在一旁等着!” 文竹点头,抱着包裹跑到了一处墙角等着。 “是你们烧了我祝府么?”祝玉梁轻笑一声,说道。 为首的男子哼了一声,道:“是我们烧的又能怎么样呢?祝玉梁,连同你那一大片海棠花也烧得成粉末了!我听说,你那怪异的招式就是那些海棠花造就的?如今没有了那些海棠花,你还怎么战斗?”说完,和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道:“看你长得这么英俊,给我们几个……”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祝玉梁怀中就开始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着,未等那男子说完,祝玉梁周身就开始环绕着萤火虫,夜色里,这些飞转在半空中的萤火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萤火虫发出强烈如雷电般的电流,瞬间把为首男子身后的两个人点昏死了过去。祝玉梁留了为首男子一口气,上前去扯掉他脸上的步,竟发现这个男子的脸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再看看这男子的脖子处,竟刻着一个“赤”字。 赤?赤焰堂!只能想到这个了!祝玉梁曾经和赤焰堂的人交过手,那一夜,赤焰堂的人吃尽了苦头,也只有赤焰堂这么痛恨他们祝姓的人。但是现在令人想不通的是,赤焰堂的人来烧了祝府到底是什么动机? 如今哪里都不太平,如其跑到别处,倒不如去皇城脚下探探风声,这样一想,祝玉梁便租了一辆马车,悄悄的离开了西梁城。途中,祝玉梁想了很多去处,其中最想去的地方莫过于南浙,他前几年在外游历时曾在南浙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但是最后决定先暂时在皇城脚下的紫光镇落脚,毕竟有一句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祝玉梁和文竹乘着马车到了紫光镇的时候,在一家客栈的拐弯处停下来,此时恰好有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驶来,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由于特殊,祝玉梁就多看了两眼,可就在这时,那马车的窗子突然打开,接着竟从里面钻出了一个女子! 只见这女子动作敏捷的滚下马车,然后快速的钻进了密集的人群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东西,还有一个褐发男子想追她,但是没有追上。随后,一番骚乱后,马车渐渐离去。 “少爷,咱们进去吧?”文竹看了看人群里,并没有其他人,便这样说道。 祝玉梁点点头,遂进客栈,但是他突然定住了脚步,想到刚刚那么一瞬,看到了女子的侧脸,很像一个他认识的女子,可就是想不起这个女子的名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祝玉梁,一直到他进了房间,还在想这个问题,但仍旧没有想到那个女子是谁。没有想到女子是谁不要紧,他却想到了那女子怀中的红布来自哪里。 那红布来自南浙,是南浙的绣娘手工编织的,质量是上乘,一般是进贡用的; 。那么说明女子是皇宫里的,且她偷出来的东西也是皇宫里的,为了这个东西她不惜从那个达官贵人的轿子里跳出来,可以看出这个东西有多贵重。 一种直觉告诉祝玉梁,他应该查一查这个事,或许此时女子受到了迫害也不一定。祝玉梁闭着眼睛,头发逐渐的在变白,整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月神下凡一样,十分绮丽。 文竹一边斟茶,一边看着那边坐着的祝玉梁,他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少爷的头发会自由的变换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且头发变换颜色的时候,少爷的性格也会有小小的变化,这些,他都搞不懂。 “少爷,喝茶。”文竹端着茶,上前去,放在了祝玉梁跟前。 祝玉梁却闭着眼睛,什么话都没说,没有任何反应。文竹刚想去拍一下祝玉梁,却发现祝玉梁身旁浮动着两只萤火虫。这萤火虫不同一般的萤火虫,光芒特别盛,这两只萤火虫飞了一会儿后,其中一只突然飞出了窗户,朝着远方飞去。 文竹觉得好奇,便在窗口站着,看着那萤火虫要飞到哪里去。 萤火虫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效率却很高,不一会儿,它就停在了紫光镇一处民宅的石头堆上,并且不断的发着光亮。 屋子里的祝玉梁突然站起身,拿起披风披上,走出了客栈,跟着萤火虫朝着前方走去。文竹跟在他的后面,看着四处逐渐变得破败,他就有些害怕了,但却不敢说话抗议,只得乖乖跟着。 祝玉梁停在了石头堆前,看着那萤火虫停留的地方,随后对文竹道: “文竹,你去把那些石头搬开!” 文竹看了看那石头堆,又看了看祝玉梁,道:“少爷,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是书童啊,不是练武之人,更不是下田种地的农民,哪有那么大力气。 “快点!”祝玉梁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语气有些冷冷的说道。 这冷冷的语气让文竹全身一抖,果然,“变身”后的少爷不好惹啊!文竹只得上前,去搬那些重重的石块。文竹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搬,但搬起来时却比意料的要轻很多。他看了祝玉梁一眼,心中疑惑极了,难道这些石头不是真石头? 祝玉梁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显然,文竹不知道那些石头下面有许多萤火虫在帮忙。搬了一会儿,祝玉梁便让文竹停了下来,自己走上前去,看了看石头堆,发现中间有个洞,手掏了进去。 “啪”的一声,祝玉梁的手仿佛被石块砸了一样,剧痛从指间传来,手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满是血了,看来,他中了机关了。 幸好他身上有防护,要不然这个手就废了。不顾文竹的惊讶和阻拦,祝玉梁再次把完好的右手伸进去,掏了掏后,拿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包裹。递给文竹,道:“打开它。” 文竹点点头,双手有些发颤,他好害怕是机关,但是主子的命令不能抗拒。 红布被打开,惨淡月光下,玉玺发出了温润的光泽。 ------------ 第一章 第九节、第十节 “浅儿,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怎么到处乱跑?是谁把你骗到这里的吗?”周星河在门口站着,想看看屋内的光景,就被浅儿关上了门。 浅儿盯着周星河的眼眸,下一秒她便想做出些什么举动来提示周星河,“星河…我……”星河的功夫那么高,且会驯兽术,肯定能打得过那些人的!但是那些人威胁着她的“母亲”…… 虽然这个母亲还不能真的确认,但是那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仿佛纽带一样牵扯着他们,让浅儿忍不住有些动摇。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母亲,又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 “怎么了浅儿?”周星河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妙,所以盯着浅儿,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些端倪。 “我……” 未等浅儿出声说话,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着睡衣、看起来头发散乱刚睡醒的女子,她看到周星河后,首先是大吃一惊,随后躲在浅儿身后道:“哎呀,妹妹,这人是谁啊!?赶紧让他离开!你知道的,如果母亲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的!” 浅儿转头看了看女子,顿时明白了,这个女子就是方才那个威胁她和她母亲的黎莓。如今不知道黎莓打得什么算盘,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黎莓的出现就是要威胁浅儿:如果她不按照她说的做,那么她母亲就可能因此丧命。 周星河看了看黎莓,随后对浅儿道:“浅儿,你和我说实话,不要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周身散发出一丝杀气。 “没事!”浅儿摇摇头,随即道:“星河大哥,你走吧……”话音未落,浅儿已经近乎哽咽了,不知道这话说出口、她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或许不是勇气,而是牺牲了她心中的爱意,忍痛说出了这话。 “什么?让我走?; !”周星河惊讶的说道,“怎么会……不是,你确定吗?浅儿!你看着我!你真的要我走吗?”话说着,周星河上前去扶住浅儿的肩膀。 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让浅儿心中更加难受。 而周星河更加惊奇,他知道浅儿暗中喜欢他已有半年,期间她的温柔她的好,还有那种小女子特有的、想让人保护的柔软,都让周星河开始心动,但如今刚刚有了感觉,就被浅儿嫌弃了、要他离去吗? 浅儿摇摇头,已经说不出话,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因为她怕她一开口就会说出实情,请求周星河帮忙,那样的话母亲就…… “你走开!你谁啊,这样碰我们家浅儿,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了,不管你是谁都不能拆散我们!”黎莓说着,一把打掉扶着浅儿肩膀的、周星河的手。 周星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黎莓一眼。习武之人的对视犹如过招,当周星河看了黎莓一眼,四目相对的时候,黎莓心中一抖,赶紧移开了眼神,对浅儿道:“浅儿,你快点结束,母亲等着你进来呢!不要和外人说太多!”说完,黎莓走进了房间。 “浅儿,那个女的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找到了你的母亲?如今要和她们团聚,让我离开么?”周星河说道。 浅儿泪眼朦胧的看了周星河一眼,迟疑的、又痛苦的点了点头。 良久,听得周星河叹了一口气,“也好。”说完,转身离去。 也好。免得你跟着我,让我担心你的安危。 “找到了你的母亲,属于大事喜事,总比跟着我整天担惊受怕的强。”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浅儿真的很想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襟,从后面抱着他,大声的说: 星河,你不知道我有开心你能让我跟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能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说那些话心中有多痛苦。你不知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房转角处,她的眼泪涌了出来,胸口一痛一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回到屋子里后,黎莓对着浅儿嘲讽了几句,让黎多黑和黎纹放开了她的母亲黎横秋。 黎横秋看到浅儿眼睛肿肿的,知道了方才外面的男子一定就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刚一见面就让女儿难过,她黎横秋不能罢休。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功夫,黎横秋两下三下就打伤了黎多黑,上前刚攥住黎纹的命脉,就听得躲在远处的黎莓笑道: “好一个秋长老!竟然学会了偷袭!” “偷袭?我黎横秋一掌就可以解决了你!”话完,黎横秋顿了顿,不容黎莓回应,就又道,“哼,黎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正经的女孩。如今和新首领混在一起,想必是喜欢上他了吧!不过,黎莓,你自己也知道新首领的习性,他从来都是利用人,你觉得他会喜欢上你,娶了你让你做首领夫人吗?哈哈哈,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派你来做这种暗中进行的事了!” “哼哼哼……”黎莓哼笑了一声,假装对黎横秋的话没有反应,但是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被刺痛,但是如今已经这样了,就只有将计就计了; 。“秋长老,你说了这么多话,不觉得口渴吗?” “口渴?你担心的只是这个吗?”说来,她的确是觉得有些口渴,这种渴不是需要喝水的渴,而是一种由毒药侵袭的渴。“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了这话,浅儿也是一惊,紧张的看着黎莓。 黎莓笑着看着黎横秋,没有说话,那脸蛋上的笑仿佛是罂粟花开一样。 “秋长老,你被我下了毒。”黎纹在黎横秋的控制下,十分坦然淡定的说道。 黎横秋看着黎纹,眼睛眯了一下,随后手上的力度加大。“好小子,什么时候下的毒?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方才趁着你听外面动静时下的毒。”黎纹仍旧说得十分平静,仿佛毫不在乎黎横秋握着他的命脉一样。“而且,你不敢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女儿必定也会死。” 她的女儿!?黎横秋回头看了一眼浅儿。“月儿!你没事吧?!”话音未落,黎横秋突然觉得手臂一痛,接着肩膀跟着痛,一个趔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几欲摔倒。 “母亲!”浅儿心中一急,上前去,喊出声来。 就是这声母亲让黎横秋心中一动,下一刻几乎要老泪纵横了。可是温馨画面未能上演,黎横秋就被黎纹擒住了,这下是黎纹攥住了黎横秋的命脉。 毒素已经在黎横秋的身体里蔓延,她急需要解药。 看着母亲发白的脸色,浅儿转头对黎莓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母亲!”浅儿知道,黎莓在操纵着这一切。 “找你?!”黎莓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摸着浅儿的脸。“让我想一想,你能做什么呢?” 浅儿心急的看着母亲,随后对黎莓道,“如果你能放了我母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黎莓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什么都愿意吗?”话完,转头看了一眼黎多黑,发现黎多黑正在昏睡,于是看向另一侧,“黎纹,你松开那个老太婆,她已经中毒了,动不了了。现在,这个女孩交给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媳妇么?正好,这个给你了。” 黎纹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在看了浅儿一眼后,浮出了一丝红晕。“霉姐,真的可以吗?” 黎莓笑道,“可以!怎么不可以!快!现在就洞房!” 黎纹一听这话,心花怒放,一步一步朝着浅儿走去。“浅儿,虽然我们刚认识,但是我今后会对你好的!你就从了我吧!” 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如陆扬这般的诸侯王不在少数,但也往往会为了一两个美人而再三退让。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殷红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来到燕西几个月来,只从了陆扬一次,就那一次,就让陆扬销魂了很久,自此便神魂颠倒了。但是陆扬很不解,为何自那一次后,美人会一而再的拒绝他的求爱,难道是他陆扬不够勇猛?应该不会啊,因为没有遇到殷红之前,他可是一夜好几个妃子的; !那就是他太勇猛了,殷红吃不消?也不是吧?那一夜他很温柔的。 那是什么原因呢?陆扬决定今晚搞清楚!尽管他一和殷红提起这个,殷红的脸色就不好看,但是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到了殷红的屋子门口,陆扬整理了一下思绪,最后,他决定软硬兼施。 门口的侍女见到陆扬来,行礼后,要去屋内通报,却被陆扬叫住了。陆扬决定悄悄进去,给殷红来个出其不意。 当走到内堂的时候,却闻到了一阵阵花香,十分的奇异。眼前帘子后面一片红光旖旎,陆扬掀开了帘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内堂里一片旖旎,四处都有鲜花,圆桌上摆着玉盘珍馐,红烛佳肴,而圆桌前坐着一个身着红纱、美丽动人的女子。 “美人……你这是在等谁?”陆扬有些迟疑的说着。 殷红站起身,走到陆扬跟前,嫣然一笑,“你猜。” 轻轻吐出两个字,就让陆扬有些把持不住,一把抱住殷红。“美人,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准备了这些东西?难道是你突然开窍了?知道了本王的好吗?”说着,他在殷红的脖颈上亲了又亲,手开始到处游走。 殷红喘息加重,推开陆扬。“王,你等等,不要这么心急……” 话未完,便被激烈的吻淹没。犹如洪水爆发,难以收住。 殷红见此,只得咬了一下陆扬。 陆扬吃痛,立马松手就想打人。可是突然想起眼前的女子是殷红,不同于他其他的女人,遂停下了动作。“美人,怪我太心急了,主要是太想你了!” 殷红拿起红丝巾,擦了擦陆扬嘴唇上的血,“王,要我怎么说你好,平时那么英勇,这时候却急的没了王的模样。” 陆扬抓住她的手臂,“谁让你这么稀罕人呢?”说着,就又要亲她。被殷红制止了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扬也稍微平静了下来,端起殷红给他倒的酒。“美人,说说吧,你到底为何突然这般……柔情?” 殷红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端起酒杯与陆扬碰了一下,“第一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依靠同是又有野心的男子,第二是因为近日来你为玉玺的事而奔波劳累,我心疼,所以就决定犒劳你一番。” 这番话前前后后,进退皆可,再加上陆扬几杯酒下肚以及眼前美人的诱惑,所以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反倒觉得这美人更与其他女子不同。“哦?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近日在为玉玺的事而奔波的?”说着,示意殷红坐在他的腿上。 殷红起身,舞动曼妙的身材走到陆扬身前,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腿上。简单的几个动作,让陆扬身心荡漾,他忍不住在她的臀上捏了一下。 殷红笑道,“以前你每天都来,最近是两天或三天一来,这说明你忙。再加上如今天下动乱,皇帝下落不明,各个诸侯王蠢蠢欲动,这说明都在抢江山,平定江山有力的东西就是玉玺了; 。”她转头,拿起一个小番茄递到陆扬嘴边,“燕西王向来野心大,怎么会不参与抢夺大战呢?” 陆扬嚼着小番茄,多汁又甜美仿佛身上坐着的美人一样。“那么,你喜欢野心的男人吗?” 殷红一笑,“你说呢?”话罢,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陆扬一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殷红发出一串笑声,陆扬起身,有力的臂膀横抱着殷红,朝着床上走去。 陆扬盼了这几个月,终于盼来了!殊不知,他的心也正在慢慢的被俘虏着。 第十节 半夜,陆扬睡得很熟,原因之一是终于抱得美人归,感情是相互的,一旦你感到特别亲密,那就代表着一种安定;原因之二是他相信殷红,相信她不会背叛他,从任何方面。 但是人都有失算的时候。 殷红只披了一件袍子就出来了,她左右看了看,随后走到了院子里,却不见有人来,正当心中纳闷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阵风袭来,她被人一把抱住。 那一刻,殷红想要失声大叫,但是立即止住了,她向来是个冷静的女子。待这人抱住她落在房顶的时候,她转头一看,才安心。“焕洲!真是的!不要这样恶作剧好不好!我偷偷出来已经是够担心的了!” 冯焕洲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不住恶作剧了一下下。”随后正了正神,“怎么样了?问出些什么了吗?” 殷红点点头,“果然如你所料,曹芙蓉的确在这里,且被陆扬关押在地牢里。陆扬十分肯定曹芙蓉拿了玉玺,更确切的说,曹芙蓉知道玉玺藏在哪里。” 冯焕洲点点头,看着殷红的眼眸有些发红。“红,你没事吧?陆扬难为你了吗?” 殷红摇摇头。怎么会难为呢?她明明也心动了。“嗯,让我喝了许多酒,而且…而且……”说着,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冯焕洲心中浮起一阵阵愧疚,上前轻轻抱住殷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去做这样的事,委屈你了。我冯焕洲会补偿你的。” 殷红被冯焕洲抱着,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不需要你的补偿,就是要你觉得愧疚,就是让你觉得对不起我! 良久,冯焕洲道:“红,你问到曹芙蓉被关在哪里了吗?” 殷红点点头,随后指了指地牢的方位。 冯焕洲知晓后,又安慰了殷红几句,随后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红,你是一个不凡的女子,我冯焕洲配不上你。陆扬虽然有些野蛮,但是却是一个好男人。”临走时,冯焕洲这样说道。 殷红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走进了房屋里,回到了床上,陆扬此时睡得正熟。她从来都没想过对一个男人动真感情,因为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受伤,除非……除非你爱的男人也是真的爱你; 冯焕洲之前虽然有功夫在身,但却不是很灵巧,没有那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他脑间浮起了祝玉瑾俊逸的模样,自从得到祝玉瑾的指点、加上他自己的练习,才有了如今的结果――他轻松的潜进了地牢里,也没人发现他。 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找,却没发现曹芙蓉的影子。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殷红骗了他?!不可能! 或许是在牢房的最深处。 冯焕洲抱着一丝希望,朝着牢房的最深处走去。牢房的最深处是一大片空地,没有栅栏,有的只是许多刑具。地面是湿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照在中间的木桩上,木桩上绑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 如果这女子是曹芙蓉,那就太可怜了。冯焕洲这样想着,轻步上前,撩开了女子散乱的刘海,最坏的结果、同是也是最好的结果――这女子就是曹芙蓉。 冯焕洲没有开口叫她,而是用手推了推她。 或许是他的手正好碰到她身上的伤口,曹芙蓉皱了皱眉头,随后睁开眼睛,以为陆扬等人又来折磨她,随即张口就要骂,冯焕洲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曹芙蓉此时已经饿的两眼发昏,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陆扬,感到有人来捂她的嘴,牙齿一合就狠狠咬去。 冯焕洲一阵吃痛,所幸她的力气不是很大,于是他就保持被她咬住手指的姿势,轻轻道:“芙蓉,是我,冯焕洲。” 曹芙蓉全身一震,努力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松开了咬着他的手,随即全身抽搐,竟哭了出来,吭吭哧哧的,过一会儿,竟要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着冯焕洲,心中涌出来的感觉五味陈杂,本来已经失去了希望,但是他的到来仿佛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冯焕洲又来捂住她的嘴巴,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指了指她身后的窗子,轻声道:“不要说话,我救你出去。”说着,去解绑住曹芙蓉手脚的绳子。 刚开始绑在她手脚上的是铁链,但是后来把她折磨的没有力气后,陆扬才命人换了绳子。 此一刻,估计是曹芙蓉人生中最乖的一刻,她以前或许猖狂无畏,或许心肠歹毒,或许嚣张跋扈,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仿佛磨去了棱角一样。 冯焕洲把她从柱子上抱下来的时候,她的全身瘫软,略略发抖。看着怀中的人,冯焕洲不禁泛起阵阵心疼。不过,任谁看了她前后的模样,都会觉得心疼。 本想悄无声息的走,但是再怎么小心,也还是会发出声音的,更何况冯焕洲的功夫还未达到很高的水平,又有虚弱的曹芙蓉在,不免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既然引起了狱卒的注意,那么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冯焕洲先把曹芙蓉放下,随后用尽全力去踢窗户,铁网在变形,脚步声也在临近,曹芙蓉看着,十分揪心。 ------题外话------ 甜美多汁…么? ------------ 第二章 第一节 “项弘,你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夜那美妙的梦境致使项弘今晚又来到了翠竹轩。但是玉瑾却如白天一样冷静沉着,不似前夜那般柔情了。此一刻,她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南林茂密的树木,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项弘,我知道玉玺不在你这里。” “嗯,夫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这么说?” 她侧头。“那你有什么计划呢?知道玉玺在谁哪里吗?” 项弘眉头皱了一下。“夫子,怎么连你也变得这么古板了?玉玺玉玺,难道玉玺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些诸侯王、大臣,到底认的是我项弘?还是那个该死的玉玺?如果我的能力达不到,有玉玺又能如何?如果我有征服天下的能力,没有那玉玺又有何妨?!” 听到他这话,她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嗯,很对。项弘,我就是要你这么想。但是你知不知道,如今得到玉玺不仅仅是为了证明你是皇帝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一种能力的象征。诚如你所说,有征服天下的能力没有玉玺又有何妨,你的确觉得无妨,但毕竟有很多人在乎这个东西,且如果玉玺在某些人手中,他们就会自立为王,成为祸乱的根源!” 项弘看着祝玉瑾的眼睛,寻味着她话的意思,良久。“夫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不要说让我自己想,此一刻我已经被你给说糊涂了。” 祝玉瑾点点头,索性也不再绕弯。“平定鹿北。现在我们以鹿北为据点,鹿北不平,何以平天下?” “鹿北不平吗?”项弘一愣,“据我所知,鹿北是目前最安定的地方吧?夫子,会不会是你太惊弓之鸟了……” 话未完,他头上便挨了一下。“哎,夫子,你干嘛动手啊!” “笨蛋!是你太后知后觉还是谢邈和刘桓都没告诉你?” “他们告诉我什么?”项弘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谢邈和刘桓搞什么啊?他们以为不把这些不安定的消息告诉项弘,就相安无事了吗?不会的。“现在全国各地,没有绝对安定的地方。鹿北现在有三大不安定因素,驯鹿教、白莲寺,还有黎族。前段时间咱们军队频频丢失物资和士兵,就是驯鹿教所为。目前这个驯鹿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已经危及到了咱们军队的运作,所以,首要就是除掉驯鹿教!” 项弘听完这话,脸色十分不好,也闭口不说话。 “项弘?”祝玉瑾拍了拍他。 刚碰到他,他旋即转身离去。“可恶的谢邈,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告诉我!我找他去!还有刘桓,一并收拾了; !” 祝玉瑾急忙拉住他。“项弘,你去什么啊!给我站住!现在三更半夜的,再说了这也没什么可以发脾气的!他们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项弘转头。“他们应该让我担心!我也应该担心!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皇帝了!小皇帝迟早要变成大皇帝,成为大皇帝的途径就是不断的历经磨难!” 话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但是为什么觉得从他口中说出这些话,就变得这么……好笑呢?仿佛是小孩硬要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她的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 项弘皱眉。“夫子,你是…在笑吗?好啊!你居然不相信我现在已经变大了?!很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话罢,唰的一下脱掉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身体,随后不容祝玉瑾反抗,就一下把她横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圈。 他不知道这动作有多暧昧。 “项弘!快放我下来!”祝玉瑾想反抗,但是旋转着、她头发昏,无法行动,只得乖乖抱住项弘的脖子,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为了“惩罚”她,原地转几十圈都不会晕的项弘加快了速度,边转边笑着,但他却发现,怀中的夫子不再反抗,而是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甚至还有些……发抖? “夫子?!”项弘大惊,随即停了下来,把祝玉瑾放下来。 她的脚挨着地了,手却没有松开他的脖子。他只得弯着腰,等着她的头晕好转后再松开。 害怕,她的确是害怕了,那种天地旋转的眩晕对她来说仿佛世界末日一样,所以她紧紧的抱住项弘,仿佛这个男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一样。 而项弘,很享受这种感觉。被人依靠,被人需要。尤其是被夫子依靠。 “夫子,放心吧,我会抢回玉玺的。”他在她耳旁轻轻开口说道,随后一个吻落在了她白玉般的脖颈上。 她全身一颤,松开了项弘。 “项弘,你该去睡觉了。” “夫子,已经很晚了,今晚我就睡你这里吧!” “不行!你就不怕外面传当今皇上有断袖之癖吗?” “不怕!断袖之癖有什么不好……” “我怕!”她打断他的话,两步上前推他出去,随后忙把门关上了。 项弘在门外有些发愣,“夫子,好狠心,你真赶我走啊?”说着,他敲敲门。殊不知,那模样像极了被娘子关在门外不得进门的相公。敲了一会儿不见祝玉瑾有反应,项弘只得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祝玉瑾坐在床上发呆,脖间上那一个不经意的吻仿佛着火了一样。 “如果你觉得这样能侮辱我,完全没有必要。”看着黎纹不断的靠近,浅儿全身颤抖,随后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很快剩下亵衣,她眼睛盯着黎纹,手准备还要脱掉最后的一层衣服; 黎纹及时抓住了她的手。“月儿,不要。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浅儿一笑,看了看黎纹,最后把目光落在黎莓身上。“我没有作践自己,是某些人想要作践我!我虽然没有很高的地位,但是自尊还是有的!如其别人来做这样的事,还不如我自己来做!” 这个女人不就是想看她出丑么? “很好!不愧是秋长老的女儿!”黎莓拍了拍手,走到浅儿跟前。“实话和你说了吧。待会儿那个你的星河还会杀回来,因为他不死心,所以我要你对他说狠话,让他彻底离开!” 提到周星河,浅儿眼中跳出一丝兴奋,但随即困惑了。“狠话?什么狠话?为什么要我对他说狠话?” “狠话你都不会说吗?我来教你,比如你说你让我觉得恶心,滚开,这样的话!”黎莓说着,走到已经昏迷的黎横秋跟前,道:“你自己想吧,如果你不说这样的话,你的母亲就这样死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浅儿说着,脸上滚落几颗晶莹的珠子。要她对那个男子说狠心的话吗?那个她喜欢的男子。 黎莓说完这话后,哼了一声,站起身去给黎多黑疗伤了,边疗伤边骂道,“死老太婆,下手太狠了!” 这边,黎纹走到浅儿跟前,递给她一块方帕。“浅儿,别哭了。用这个擦擦泪吧!” 浅儿转头,看了一眼黎纹,对他感激的点点头,随后接过方帕,正准备擦泪,黎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黎纹,你这臭小子,居然想出这样低级的手段啊!” 浅儿一愣,看了看手中的方帕,又看了看黎纹,叫了一声,忙扔掉了那方帕。 黎纹见此,看了一眼浅儿,摇摇头,也不再说话,走到另一旁的椅子处坐下了。浅儿,你不明白,她就是要你草木皆兵! 果然,不一会儿,周星河就出现了,但是这次周星河没有敲门,他选择在门口偷听一下。但是黎莓知道周星河回来,所以就让浅儿在门外等着,当周星河轻步来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浅儿坐在门口,抱着双腿。 “浅儿?你怎么坐在这里?”周星河上前去,伸出手,准备拉浅儿起来。 浅儿看了看他的手,却没有接应,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周星河的手仿佛凝固在了半空中,随后抖了一下,他收了回去。“浅儿,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有什么话你说清楚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让我猜测又担心?你也不是这样的女孩啊!” 对啊!她不是这样的女孩!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女孩,不是一个随便伤害人的女孩!但是现在,她要―― 嘴唇抖了抖,“我讨厌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滚开!”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喉头仿佛咽下去了千万根针,然后这些针不断的扎着她的心。转身,已经泪水奔流,全身颤抖仿佛处在寒冬腊月; “砰”关上了门。 留下一扇门给他。 “呵……”良久,周星河惨淡一笑,挪步离去。 被人讨厌了吗?呵呵,真可笑。 屋内,黎莓走近浅儿,满意的看着她流泪的模样。 “满意了吗?”浅儿瞪着黎莓,恨恨说道。 “嗯!满意了……”话未完,浅儿一巴掌就打了上去。何奈浅儿没有功夫,她的手一下呗黎莓攥住,“哼,小贱人,敢打我?你还太嫩!”说着,一巴掌抡了上去,浅儿被打在了地上,嘴角流血。 恨!她好恨!黎莓,倘若有一天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十倍偿还! 周星河离开环林客栈后,快速向南都进发,没有多久就赶到了乔广轼身边,但是乔广轼不太明白,为什么此次周星河回来脸上的笑容比以前还要夸张。 环林客栈这边,黎莓等人押送着浅儿和黎横秋,朝着黎族的领地走去。 脚下慌不择路,身体疲惫软散,但是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朝着北方跑,朝着北方跑,跑出燕西,跑出燕西……曹芙蓉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几个时辰前,曹芙蓉在冯焕洲的帮助下,从地牢里逃了出来时,曹芙蓉看到冯焕洲的膝盖已经流血了,而身后已经有许多追兵了。 冯焕洲抓住曹芙蓉的肩膀。“曹芙蓉,你给我听好!我这样不顾一切的把你救不来,不是喜欢你更不是可怜你,而是为了项弘!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你逃出去后,把玉玺交给项弘!如果你能向我保证这个,我就能让你平安离去!你能向我保证吗?” 看着身后那些叫嚣的、野蛮的燕西士兵,曹芙蓉头若捣蒜,“我向你保证!向你保证!” 冯焕洲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很好!你要一路朝北走!沿着阳关道,就是一路上有许多杨树的道路!顺着杨树走,就能走出燕西,走出燕西你就安全了!”话完,推了一下曹芙蓉,“你快走!” 曹芙蓉一边跑,一边道:“焕洲,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冯焕洲一边和那些士兵周旋着,一边道:“别废话!见到项弘告诉他我很好!”话音未落,他的身上就挨了一刀,鲜血喷溅。 曹芙蓉当即吓哭,边跑边叫着,渐渐离开了陆扬的宫殿。 天渐渐亮了,曹芙蓉跑到一个岔道的时候,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沟壑,沟壑旁边立着一个大石头,石头上面刻着红色的字――鹿北。 曹芙蓉用力跨了过去,突然看到前方有几间草房,烟囱里正冒着青烟,她就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这时,身旁的一人高的草丛发出了西索索的声音,曹芙蓉大叫,“谁在哪里?” 下一秒,一个生猛大汉窜了出来,曹芙蓉眼前一黑,竟被吓昏了过去。 ------------ 第二章 第二节、第三节 人如果有权势或者金钱在手,就有可能改变性情。要么变得霸道、毫不讲理、自以为是,要么变得贪婪、刁钻滑稽、目空一切。 “少爷,那个是真的玉玺吗?” 已经是第二天了,自从祝玉梁意外拿到玉玺后,他已经两天没怎么说话了,也没和文竹提起过这个事;但文竹觉得特别稀奇和不可思议,首先为什么少爷会知道玉玺埋在那个地方?再者是那个玉玺到底是真是假、皇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文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想知道答案,所以在帮祝玉梁倒茶之际,这样问道。 祝玉梁看了一眼文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也没有回答,站起身,道:“文竹,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了。” 文竹一愣; 。“嗯?少爷,我们要去哪里?你不是说在紫光镇等朋友的吗?” 祝玉梁身形一顿。“哪里这么多废话?让你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 这话多多少少让文竹有些不适,随即隐隐觉得少爷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所以就悻悻的收拾东西了。 他们坐上马车的时候,文竹听到祝玉梁和马夫说走北边栈道,心中顿时明了,原来是要去鹿北。 文竹跟随祝玉梁有十年之久,也算是半个家人,所以文竹知道去北边是要去鹿北找祝玉瑾,而祝玉瑾又是当朝帝师,正在辅佐皇上抢回江山……这样想着,文竹看着马车里的祝玉梁,心中一片感慨,原来少爷是要把玉玺送往鹿北给皇上啊! 到了北边栈道时,那里有一个客栈,客栈立在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十字路口,往东是去东都,往西是去燕西,往北是去鹿北,往南是去皇城以及紫光镇。(去南浙的话要从紫光镇就开始朝南走了。) 说来奇怪,马夫正走着,突然说太饿,非要在十字路口的临四方客栈休息片刻、吃些东西。祝玉梁无奈,自己不知道鹿北的路,往回再找一个马夫也是麻烦,所以就停下来,让那马夫稍作休息,吃了些东西。 坐在客栈里休息的时候,里面正坐了几个人,一桌人江湖打扮,一桌人穷书生模样。祝玉梁与文竹坐在一张桌子上。文竹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他看那几个江湖人士有些怪异,所以小声提醒祝玉梁提防。 祝玉梁瞪了文竹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说话。 但是说来,这个客栈的气氛的确有些不太正常,像极了传说中的杀人黑店。祝玉梁有些担心,因为现在是白天,如果遭到了打劫,那么不好发动他的功夫,文竹又不会功夫,这样的话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把草帽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能看到一个有着小胡须的下巴。男子走进来后,只点了一些茶水,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茶。 “喂,你听说了吗?曹禄中现在拼了命寻找玉玺呢!并在暗中宣布,谁让找到玉玺赐地千顷,赏美人赏官位呢!”另一桌的江湖人士,三人开始聊天了,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客栈里的人正好都能听得到。 方才说话的是一个大眼横眉的汉子,另一个八字胡的男子接话道: “切!那个曹禄中可真够笨的!奖赏那么多东西有个屁用啊!如今天下四分,诸侯暗战,玉玺可算是制胜法宝,如果有人找到了玉玺,能给他曹禄中?!哼!” 另外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子笑着接话道:“对对对!如果来自能捡到那宝贵玩意儿,肯定谁也不给!老子自己坐皇帝!哈哈哈……” 横眉汉子听了这话,不禁调侃道:“就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还你做皇帝!” 猥琐男子听了这话就不开心了,道:“嘿!老子做不来皇帝,你做吗?你觉得你适合做吗?不说别的,你就看看现在这客栈里,咱们几个,谁能做?” 八字胡男子环视了客栈里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祝玉梁身上; 。横眉男子恰好也把目光落在了祝玉梁身上,他哈哈大笑一声,道:“我熊某自然不是做皇帝的料,咱们都不是!若说看看客栈里,那么熊某倒觉得有一位合适!” 猥琐男子扫视了客栈里一圈,随后道:“谁?谁合适?” 横眉男子也没回话,只是站起身,走到祝玉梁身前,拱了拱手。“这位潇洒的公子,一看您就是气度不凡,在下熊某熊冠达,能否赏脸,让熊某敬你一杯?” 祝玉梁站起身,对着男子拱了拱手。“熊大侠,在下无名小辈,您的恭维实在无福消受。所以,您这酒还是敬别人吧!” 熊冠达微微一怔,粗犷的脸庞上浮出一丝怒意。“这位公子,你一定不是不给熊某面子!熊某看你言谈不凡,才来敬酒!旁人让老子敬还不敬呢!” 熊冠达这话一出,几个人纷纷看过来,与他一起的两个男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必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这边的事也引起了那个低草帽男子的注意,他抬了一下帽子,看了一下这边,目光锐利仿佛夜鹰。 虽然只有一眼,但让祝玉梁感到特别不适,直觉就是――来者不善!此刻想必那马夫也休息好吃好东西了,不如就此离去。“文竹,收拾东西。老板,结账。” “哎,这位公子哥,别走啊!你还没喝熊某的酒呢!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我熊某不会做没有面子的事!”熊冠达拦住了祝玉梁的去路,顺便打量了一下文竹肩上背着的包裹。 文竹看到少爷如此被逼迫,自然看不下去,挪动了一下步子。“喂喂,你这土匪一样的家伙,怎么逼着人喝你的酒?!看你这模样,这酒一定有问题!如果你喝一口,我就代我家少爷喝十杯!” 祝玉梁扭头看了文竹一眼,这小子,总算说对话一次。 熊冠达听了这话,脸上怒容更显。“你这小厮,怎么敢这么说你大爷?老子的酒怎么可能有问题?!”话罢,转向祝玉梁道,“不管怎么样,今天你要喝这个酒,不喝?哼,别怪老子抢你们东西!”这话完,后面那个猥琐男子和八字胡男子站起身,走到了熊冠达身后。 文竹退后一步,看着祝玉梁,小声的问:少爷,咱们怎么办? 祝玉梁不经意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压低帽子的男子,突然看到他嘴角浮起着一丝笑意。 “多大点事,不就是喝酒么?”祝玉梁突然淡然一笑,伸手接过熊冠达手中的酒杯,对着他扬了扬,“多谢熊兄!”说着,不顾文竹的暗中阻拦,就仰脖喝下。 熊冠达和身后两个男子俱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八字胡男子更是道:“很好!我杨某人果然没有看错人,公子果然非同凡响!” 祝玉梁放下酒杯,对着三人拱了拱手,随后看了一眼文竹,两人走出了客栈。 “老熊,这是怎么回事?他喝了酒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猥琐男子看着祝玉梁平稳的行走,且招呼马夫赶马车时的神情,十分的平常自然,所以十分沉不住气的问道; 。八字胡男子也纳闷,一般人喝下后走出门就会倒的。 熊冠达嘿嘿一笑,“等着吧,马上就好了。”话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客栈老板明显知道他们这样的勾当,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远行的马车,摇了摇头。 其实祝玉梁知道那酒有问题,但是在那个情况下不得不喝,如果不喝,必定要引起打斗,到时候自己一人势单力薄,文竹又不会武功,还要保护他。最主要的是最里面坐着的压低帽子的男子,刻意把自己捂得严实,看不出功夫高低,也分不清敌友,所以,最保险的就是立即离去。 “少爷,你还好吧?”马车里,文竹看着祝玉梁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 祝玉梁点点头。“文竹,你听我说,如果等一下发生什么不测,我会挡住敌势,然后你拿着玉玺往鹿北逃。” 文竹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但还没来得及发问,马车就停了下来。 此时马车已经走向了前往鹿北的栈道,前方进入一片树林。 “马夫,怎么停下了?”文竹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训斥。 “没有办法啊公子,前面挡了这么多人,我不得不停下来啊!”马夫不耐烦的说道,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人拦住马车一样。 当弥渡在满是鲜血四人的屠村发现雪汐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下她。或许是因为对初生性命的怜悯,或许是整个村子唯有这么一个婴儿,给他的反差感太大,所以救下了雪汐的性命。 雪汐长得很快,刚开始众人都很惊异,但都渐渐的适应了,唯有一个人适应不了,那就是辛斐然。 辛斐然的医术高明自然不用说,同时他兼修体术,他在为雪汐把脉的时候,发现雪汐的筋脉骨骼都十分奇特,与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别。辛斐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一直排斥这个孩子。 当初弥渡和冰茉然可怜巴巴的把孩子带过来,说让祝玉瑾帮忙取名字,两个人想了好久都没想到好的,弥渡连“狗蛋”都想出来了,所以冰茉然就提议让祝玉瑾帮忙取,弥渡立即同意,想想,风度翩翩、博学多知的帝师取的名字,多威风! 第三节 取名不是说取就能取的,因为从古至今,给孩子取名一直是父母或师傅的事。如此一来,如果祝玉瑾给孩子取了名字,那就意味着是孩子的二次父母,孩子就会和祝玉瑾多一丝牵绊、纽带。 但这孩子来历不明,且背景恐怖,有人同意,有人反对。最反对的要数辛斐然了,他坚决不同意祝玉瑾给孩子取名字,但他的哥哥辛斐焰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取个名字嘛。周星河对此保持中立,不对,他是不管祝玉瑾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弥渡和辛斐然早有交情,如今看到老友如此对待这个孩子,把这个孩子当怪物,他就十分生气;辛斐然的性格与祝玉瑾的相近,是一个不怎么惹人发怒的人,平常辛斐然虽然也会逗弥渡,但是看到他发怒就是适可而止,但是对于祝玉瑾给孩子取名的事,他显得非常坚定,不能取! 触动祝玉瑾的是那孩子的一双眼睛,仿佛如雪花一样晶莹,又像浪花一样充满波动,这样纯净、这样纯洁,怎么会是怪物呢?“雪汐; 。”这样想着,她就说出了孩子的名字。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纷纷赞叹这是个好名字。 小雪汐也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一样,对着祝玉瑾一个劲的笑。 辛斐然却第一次气急败坏,对着祝玉瑾哼了一声,随后跑了出去。 弥渡摇摇头,看着辛斐然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这家伙还有撒娇赌气的本事!” 周星河哼了一声,“那要看看是对谁了,只对玉瑾撒娇算什么啊,有本事用正常手段来竞争!”一直以来,周星河就十分看不惯辛斐然,对于辛斐然五年间假死后杳无音讯,一年前在鹿北森林里他还差点要杀死辛斐然,如果不是有鹿北王刘桓在的话。想想,森林里什么动物野兽没有?他一个号令下去,辛斐然就难以逃脱。 祝玉瑾瞪了周星河一眼。 “哎呀,小师妹,你干嘛这样看着二师兄?是不是才发现二师兄的魅力?”周星河不遗余力的逗笑祝玉瑾。 祝玉瑾本来有些怪周星河口无遮拦,这下被他那滑稽的表情逗笑了。 弥渡本来要出去追辛斐然,却被祝玉瑾拦住了。祝玉瑾觉得这事还是他去和辛斐然解释的好。 当祝玉瑾找到辛斐然的时候,他正在树梢喝闷酒。 她走到他的身旁坐下来。“如果不是本来就知道,看到你这模样,还真以为是辛斐焰大师兄。” 辛斐然叹了一口气,递过酒壶给祝玉瑾。 祝玉瑾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哦?你真的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执意给那孩子取名?你不知道今后那孩子会惹起什么波澜,到时候与你交缠不清,你该怎么办?!”辛斐然说道。 祝玉瑾微微笑道,“师兄,我支持人性本善,这你是知道的。这孩子目光澄澈,与其他孩子不同。虽然我也知道有极大可能会出现事端,但是同时我也坚信,如果有良好的教导,会是一个有用的人才。” “可是,玉瑾……” “师兄。”祝玉瑾看着辛斐然的眼睛,薄唇微启,“不要因为他薄弱而放弃他,不要因为他不好而放弃他,更不要因为他有引起祸乱而放弃他,因为,每个人都有多个不同的自己,你不知道哪个有一天会帮到你。比如……” 她声音放低,“比如我从没想到还会见到你,更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帮助我。” 祝玉瑾的话触动了辛斐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玉瑾,对不起。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的人生; 。咱们一起去实现那些以前约定的目标!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好不好,玉瑾!”说着,他扶着她的肩膀,走到了她跟前。 渐渐的,靠她很近了,气息也很近。 “夫子!你在哪里?!”十分突兀的,项弘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祝玉瑾离开太久,项弘恰好和谢邈刘桓商量完事情,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 听到项弘的声音后,祝玉瑾忽然一惊,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挪步离开了辛斐然,对着树下喊道:“项弘,我在树上。”这话完,转头看了一眼辛斐然,对他点了点头。随后跳下了树。 “夫子,你在树上做什么呢?哎,慢点慢点,我接着你,不要直接跳下了!”项弘在树下担心的喊着。 祝玉瑾却安稳的双脚落地,惹得项弘一阵紧张,仿佛怕她有一点闪失的样子。 “看把你紧张的,我没那么柔弱的。”祝玉瑾笑着走到他的跟前,“走吧,咱们回去。” 项弘看了一眼树上,恰好和树上的眼睛四目相对。他追上去,“夫子,听说你给小豌豆起了名字?” “小豌豆?这是你给她起的名字?” “对啊,夫子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弥渡起的狗蛋强很多啊?!哈哈哈…” “我可以不回答么?” …… 声音渐行渐远,树上的男子俊颜上浮出一丝愠怒,修长的手抓住树干,坚硬的树干在他的力量下居然变了形。 往后的日子,雪汐的活泼可爱给大家带来了许多欢乐,众人也对她快速生长的体格逐渐习惯,唯一不习惯的就是辛斐然,他始终留意着雪汐,他相信有一天雪汐会出问题。 有时候,一个人越是不喜欢你,你越是想搞清楚他为什么不喜欢你,渐渐的就会产生感情。对于雪汐来说,缠着辛斐然是她最感兴趣的事。 辛斐然虽然排斥,但是也乐意做这样的事,因为他可以近距离的观察雪汐的变化,掌握情况。 就在周星河离开鹿北的前夕,辛斐然带着雪汐上街玩耍,雪汐在一个猪肉摊前昏倒了,或许是那血红一片的场景对她来说太过恐怖。本来以为是正常的昏倒,但是当辛斐然接触到雪汐的身体时,发现她十分的冰冷,这才吃惊的把雪汐带回,与祝玉瑾商量。 辛斐然都没见过的病症,祝玉瑾自然也是束手无策,在辛斐焰和周星河的商讨下,决定派个人带雪汐回昆山派。而这个带雪汐回昆山派的不二人选就是辛斐然。 可令辛斐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小小的疏忽会令雪汐疯狂的异变。 ------题外话------ 用无线流量3g传文章,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看着作者控制面板一点点艰难的刷出来,心里一千万只草泥马奔过,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敢不敢再慢点,敢不敢再慢点! ------------ 第二章 第四节 米粥的味道,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是何种美味? 曹芙蓉就是在这种醇香的味道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充满少数民族感觉的屋子里,窗子上的布料以及床上的被褥的花纹都从未见到过。而地板还有墙壁四处几乎都是用木材制成。 就在曹芙蓉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中年妇女的声音,说的话听不太懂,但是就语气而言十分蛮横,紧接着就有一个重重的脚步声朝着房间走来。曹芙蓉赶忙躺下来,佯装睡着。 重重的脚步走到屋子里停下来了,曹芙蓉能感觉到这是一个男子,很高很强壮,且他一定在直视着她。这种目光倒不是色眯眯的那种,而是好奇和不解。 男子把吃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又转头看了看曹芙蓉,随后朝门口走去,但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折了回来,走到床前,慢慢蹲下身,看着曹芙蓉的脸庞。 他满脸的胡须,一双眼睛却特别明亮。看着曹芙蓉白里透红的模样,男子的呼吸声逐渐加重,随后他伸出宽大的手中,作势要摸曹芙蓉的脸蛋。 就在要碰到曹芙蓉脸庞的时候,曹芙蓉一睁眼,迅速起身,抓住男子的胳膊,一扭,下一秒就擒住了他。不过睁开眼看了之后才更加吃惊,因为这汉子的相貌和服饰都超过了曹芙蓉的想象,不,应该是比想象中的好看一些。 “你放手!”男子明显没有料到曹芙蓉会醒来,且会功夫。所以此时此刻只好跪在地上,任由曹芙蓉扭着胳膊。 曹芙蓉用尽全力的控制着男子的胳膊,看着他宽大的后背。“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快告诉我!” “我是拓跋义!这里是鹿北边界。你昏倒了,是我把你背回来的。”拓跋义声音很浑厚,说话的时候,仿佛屋子里的茶盏都在震动。 拓跋?曹芙蓉听了这话后暗自思忖,之前曾听过北方蛮夷里有一支非常英武的种族名曰拓跋。“这里只有你们一户人家吗?”在昏倒之前,曹芙蓉貌似只看到了一所房子。据她所知,拓跋族是族人群居的。 “是只有我们一家人。你快放手!”拓跋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的神情,但他的表情不似曹芙蓉见过的那些人精明,唔,怎么说呢?有一种呆呆的、天然的感觉。 由于曹芙蓉许久没有进食,力气会变得越来越小。“快放我走!如果你放我走,我就放开你!”她几乎要使出吃奶的力气了。 “嗯,你放开我,我就放你走。”拓跋义有些闷闷的说道。但语气是十分认真的。 这倒让曹芙蓉一愣,便慢慢的松手了。在松手的时候曹芙蓉后退两步,做出防备的姿势,因为她不知道这么大个汉子会不会起身报复她呢? 拓跋义站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看了一眼曹芙蓉。 两人四目相对,曹芙蓉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这一对视的瞬间,让曹芙蓉觉得仿佛是和温顺的猛兽对视了一样。 “嗯…我答应你的,快走吧; !”岂料拓跋义指了指窗口,对曹芙蓉说出了这一番话。随后他先走出了屋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曹芙蓉,关上了门。 曹芙蓉自然知道拓跋义的用意是什么,不过这样的反差让她心里突然暖暖的。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发现异常好喝,又香又美味,一不小心把整碗都喝了。喝完后,她沿着窗户慢慢的往下面下,没想到这木屋还是两层的。 脚刚落地,正想着往那边跑,就突然感到左侧有杀气传了过来,转头一看,与一个中年妇女四目相对。只看了一眼,她便觉得这个中年妇女不是好惹的。 脑袋里有了这个讯号以后,她拔腿就跑。 中年妇女乃是拓跋义的母亲羌澜,她对着屋子里大喊一声,随即追了上去,动作十分的迅速。羌澜追着的时候,又从屋子里跑出了一男一女,也跟着追了上去。 拓跋义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母亲和弟弟都追了出去,便知道追的是曹芙蓉。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倒希望母亲他们再抓到曹芙蓉回来。 这边的曹芙蓉慌不择路,仿佛身后真的有凶猛的野兽追赶一样,让她又惊又怕又慌又想大声尖叫;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却没停,根本没注意到前方一颗大树,一头撞了上去,顿时两眼发黑,倒在了地上。 羌澜追了上来,蹲下身,一把揪住曹芙蓉的头发,骂道:“蠢女人,你还想往哪里逃?!”话完,转身对身后的男女道:“梵儿,米儿,回去给你大哥准备娶媳妇的事宜,明天就让你大哥娶了这个女人。” 迷迷糊糊中的曹芙蓉听到这话后,全身都发凉了。 尽管弥渡担心雪汐的事,但是他本来就供职于谢邈,如今大敌当前,随时都有危险的可能,他不能因为私事而耽误了大事,所以就让辛斐然带着雪汐回了昆山派。期间本想让义妹冰茉然跟随前行,但是冰茉然死活不愿意去,问她为什么,她只有一个理由:不喜欢辛斐然。 弥渡知道这个借口后,他气得火冒三丈,对着冰茉然发了一通脾气,说到底是雪汐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小性子重要。谁知道不能说两句,冰茉然赌气出去,已经一天没有回南林桓王府了。 他本想出去寻找,但是突然从谢邈那里得知了驯鹿教的最新状况,忙碌起来忘记了这一茬事。直到祝玉瑾问起,弥渡才猛然想起,这才要出去寻找。 “弥渡,不要担心,或许茉然她只是贪玩,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看到弥渡如此焦急,祝玉瑾忍不住安抚道。 弥渡摇摇头,“那丫头不会赌气这么久的,一般一两个时辰肯定会回来的,这如今都黄昏了怎么还不见回来了呢?” 祝玉瑾点点头,“嗯,那好,我陪你一起出去寻她。知不知道她经常去什么地方呢?” 弥渡愣住,思索了一会儿,问祝玉瑾道:“祝少傅,你可知道南林附近哪里有河水码头?” 祝玉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转头看了看议事厅,“或许,桓王知道。” 弥渡也看了一眼议事厅,现在刘桓、谢邈还有项弘,三人正在里面商量着作战计划; 。“唉,算了,不去打扰他们了,我一个人去找算了,祝少傅你快进去吧!” 说着,弥渡转身欲走。 祝玉瑾一把拉住他。“你在这里等着。”话完,不容他拒绝,便朝着议事厅快步走去,敲门后走了进去。 “夫子,快来!现在驯鹿教的一部分鹿北廊坊北燕关隐藏着,与我们挨得很近啊!你说咱们悄悄布兵,然后一举拿下如何?”项弘看到祝玉瑾走了进来,开心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谢邈和刘桓也朝着祝玉瑾看去。 祝玉瑾对着项弘点点头,“皇上,这事咱们过会儿商议。”说着这话,转向刘桓道:“桓王,你可知道南林附近有什么河水码头吗?” 刘桓有些疑惑的看了祝玉瑾一眼。“有,挨着南林以北,兰河镇,就有一条连接图瓮河的兰河。那里是鹿北为数不多的河岸码头之一,贸易往来还算可以,但有一个弊端就是会带来许多鱼龙混杂的人。”说完,看着祝玉瑾,等待着她的下文。 祝玉瑾却点点头,谢过刘桓后,对项弘和谢邈说了一声有事先告辞,便转身欲走。 项弘的脾气,自然是不允许她走的。不但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且把她转过了过来。“夫子,你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为什么问这个事?还有,你去河岸码头做什么?和谁一起啊?” 项弘突如其来的紧张,让祝玉瑾有些不适,她看了一眼谢邈,对项弘道:“没什么……” “是弥渡的事么?”谢邈突然开口说道,打断了祝玉瑾的话。因为谢邈隐约感觉到弥渡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祝玉瑾。 聪明如谢邈。既然他都提出来了,祝玉瑾也不好再隐瞒,只得点点头。“是的,出了一些小状况,本不想来打扰大将军,但是不知道河岸码头在哪里……” “哎呀!夫子!你怎么这么见外呢?”项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到底怎么了?弥渡出了什么事啊?你倒是和我说啊!” 祝玉瑾被他逼问的有些烦了,瞪了他一眼。项弘随即止住动作和焦急的神情,假意咳嗽了一下。装出一副正经的面孔,转身对刘桓和谢邈道:“有劳大将军和桓王了!朕出去和祝少傅办些事情,晚些回来。”话完,转身就要走出议事厅。 这下轮到祝玉瑾愣住了。“项…皇上,你做什么?哎,快回来……”她甚至都有些慌乱了,因为不想让大将军和桓王觉得她没有帮忙反而添乱。 谢邈看着项弘执意的背影和祝玉瑾脸上少有的慌张,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祝少傅,让皇上跟着去吧,我和桓王先商议着。” 祝玉瑾听了这话,转头对上了刘桓和谢邈的目光,随后点头行礼,追了出去。 ------题外话------ 今天六月月末,怎么也得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第五节 “你就是……浅儿?”黎族领地里,新首领黎尔琪居高临下的看着浅儿,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嗯,长得还行,就是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浅儿慢慢抬起头来,朝着黎尔琪看了一眼,那种眼神仿佛是看最卑微、最无耻的蛆虫一样。浅儿和母亲黎横秋被黎莓、黎纹带到黎尔琪的房间里时,浅儿就立即知道了,这个端坐在屋堂中间的男子便是拆散她和周星河的罪魁祸首,也是让刚刚相识的母亲受苦受难的罪魁祸首。 “你那个是什么眼神?”黎尔琪哼了一声,凑上前去,“你好像对我很不满!?” “如今我们已经回来了,像约定好的,快把解药给我母亲!”浅儿丝毫不畏惧从黎尔琪那里传来的威慑力,眼神有力的瞪着他。 黎尔琪哈哈一笑,“母亲?刚刚认识就喊的这么亲切了?你真的觉得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说着,他指着黎横秋,露出一脸鄙夷。“你不知道,你口中的母亲当年风流成性,与诸多男子都有勾搭,你不知道是她和多少男人一起生出来的杂……” “混账!你给我住口!”黎横秋受到奇耻大辱,拼劲全力站起身来,一巴掌朝着黎尔琪的脸上打去,势如疾风一般无法阻挡,黎尔琪被这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趔趔趄趄的后退了好几步,幸好有侍卫及时扶着。 “大胆黎横秋,竟然对首领大不敬!”身前的侍卫大吼一声,掏出剑来,就对着黎横秋砍去,黎横秋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一方面是因为已经毫无气力,一方面是因为身中毒药无法运行内功。 “不要!”浅儿大喊一声,跑到前面,拦在了侍卫的剑下。 侍卫圆目一瞪,“臭丫头,滚开!要不然连你也砍了!”口中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剑却没有停下,直直的就砍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侍卫突然被黎尔琪踢走,随后看着黎横秋冷冷的说道,“怎么了?秋长老,说到你的软肋,所以就恼羞成怒了?” 黎横秋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看着浅儿,一字一句的道,“月儿,你不要相信他的话,我黎横秋一生只爱过一个……”话未完,就吐出了一口血。 吓得浅儿赶紧上前扶着她,带着哭腔道,“母亲,母亲,你没事吧?月儿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堂上坐着的黎尔琪见到这副景象,一双眼睛仿佛琉璃珠一样转了转,随后对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黎莓使了一个眼色。 黎莓顿时会意,转身悄悄从后门离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天拂晓了,黎族人本来就是早出晚归的劳作,再加上半夜发生了这么大动静的事,所以不免有些人站在离首领屋子不远的地方等着,还有的议论纷纷。黎莓径直朝着夏长老的竹节房走去,是的,他要去请三大长老之一的黎挽夏到首领的议事厅里一趟; 因为黎尔琪很清楚黎族的规矩,那就是如果要弹劾一个族内长老级的人,就必须有一个长老级的存在,并且得到这个长老的同意。黎尔琪深知黎挽夏长老和黎横秋长老不和,所以才想出此计。 当黎莓要走到竹节房的岔道时,突然听到从身左侧传来一声断喝: “黎莓,给我站住!” 声音响亮有力,仿佛山中的鹰啸一样令人心生寒意。 黎莓身体颤了一下,随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哎呀,听听这个声音这个口音,像极了燕西蛮人!你说是不是啊,北烟?” 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男子,利索的跳了几步,一下到了黎莓跟前,瞪着她。“你是不是出去接月儿了?你人可还好?” 黎莓看着北烟的一双浓眉大眼,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泓池水里。“哼!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关好你自己吧!”话罢,十分不开心的转身欲离去。 “等等,黎莓。”北烟上前一步,手搭在了黎莓的肩膀上。 那大手上的温度让黎莓身心一漾。这也让她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北烟,原因就在于他身上始终有一种不同于同族人的豪放气质。身为黎尔琪得力的女杀手,黎莓调查的不遗余力,那就是北烟不是全是黎族人,他的母亲嫁给了一个燕西边界的男子,据说当时乃是王侯前的大将军。 自北烟五岁时来到黎族境地,黎莓就对他一见钟情,谁知道北烟却对黎浅月钟情有加,不但每天去找她,还经常给她带些小玩意儿……从小,黎莓就对浅儿心怀妒意,尤其是在逐渐长大感情萌发后,那种妒意简直让她内心扭曲了。当时的老族长实行了一个慢慢瓦解曹禄中的计划,且这计划的初步试水之行选中了黎浅月,派黎浅月化妆成丫鬟进了皇宫…… 也亏得浅儿走的及时,要不然定会受到黎莓的毒手。 黎浅月的离去虽然让北烟心如刀割,但是他没有颓废,更没有放弃,反而充满希望的等待着浅儿回来,有几次甚至想偷偷逃出黎族境地去见浅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族里的看护者发现行踪,后来北烟才知道,黎莓一直在跟踪着他,见他要逃跑,就偷偷报了信。这让北烟十分火大,长达两年都没和黎莓说话。自那以后,北烟也没再想着逃跑,而是潜心跟着师傅黎包武学习武功。今天早晨突然听得浅儿回到黎族的消息,北烟的心都要激动的跳出来了。 “黎莓,月儿真的回来了吗?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想见她!” 北烟的话在黎莓耳根处响起,这句话大大超过了黎莓的预算,因为她以为北烟会说出些哄她的话,即便是谎话,但是他的话里只提着黎浅月!那个低贱的坯子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 “滚开!”黎莓头也不回,手朝着背后虚空一掌袭去。“那个女人就在黎尔琪的议事厅,你想去看就去吧!”话完,转身走向夏长老的议事厅。 北烟看着黎莓气冲冲的离去,刚刚黎莓那一招带着一种戾气,他不是蠢蛋,自然能猜到黎莓的心情,但是他已经几年都没见浅儿了,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也是正常。北烟没有冲动的跑到黎尔琪的议事厅,而是躲在议事厅附近的树上,沉下呼吸,静静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 北烟和黎尔琪仿佛是两个极端的人,虽然见面会笑会交谈,但是就是骨子里觉得不和,仿佛某一天两个人早晚会成为宿敌一样。 当夏长老走到议事厅时,黎横秋已经处于假死状态了。 黎尔琪把秋长老方才打他的事说了,并且问道:“如此这般的长老,你觉得我需要吗?” 夏长老环视了一下屋子里,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不消片刻,秋长老就被人抬了出去。浅儿十分冷静,不再哭闹,强力止住了泪水。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是想得到当今圣上的消息吗?”浅儿直视着黎尔琪说道。显得格外平静,这倒让黎尔琪小小吃了一惊,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个女子有些不一样了呢? 黎尔琪哈哈一笑,“很好!很好!很久没遇到这么聪明的女子了!” 殊不知,就在方才浅儿要发怒之时,她突然想到:如果星河公子遇到这样的状况会怎么处理怎么解决?周星河的自信从容浮现在眼前,浅儿随即觉得她不应该一直哭泣,应该做的是在冷静中寻找办法。 “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救你母亲,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黎尔琪说道。 浅儿点点头,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你的安排是什么呢?” 黎尔琪眯了眯眼睛,走到浅儿跟前,认真的盯着她的脸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这样一看,怎么觉得你这么秀色可餐呢?这样吧!今晚来我房里,具体安排我会一一告诉你!” “什么?” 不单单是浅儿吃了一惊,屋子里的黎莓、夏长老、书上坐着屏息的北烟也都大吃一惊。 夏长老随即道:“首领,这样不妥!虽然黎横秋已不再为长老,但是在族中还是有些威望的,这黎浅月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这样的话……” “不必再说!本首领已经这样决定了!”黎尔琪说着,眼角看了一眼浅儿,观察她什么反应。不太对劲,这丫头怎么没有反应了?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可是要睡了她啊!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吗?还是说她已经不是洁净之身了? 浅儿表面上风淡云定,心里却快要急哭了! 一旁黎莓的心思却是没有想到黎尔琪会看上浅儿,其实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适合黎尔琪的,当然,如果追不到北烟的话。 而树上的北烟已经站起身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里随即,浅儿被人带了出来,北烟看到那个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后,心跳漏了一拍,那很清晰的心跳声告诉他,他真的真的还喜欢着她,也让他更加觉得应该提早实行那个计划。 ------题外话------ 七七事变!大家勿忘国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卷 第二节 通往三个诸侯领地的交叉口处,横躺着三个男人,没有死,而是被人打昏了过去,还十分有礼貌的把他们靠在了树上。 回顾着方才惊险的一幕,祝玉梁看着眼前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们?” 文竹拉了拉祝玉梁,示意他家公子小心行事。方才那三个歹徒企图打劫祝玉梁,祝玉梁自持有奇功傍身,非但无畏歹徒,还言语讽刺了他们,这激怒了三个歹徒,大打出手之时,祝玉梁才突然发现,他的萤火虫奇功发不出来了,也或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眼看两人要被三个歹徒暴打然后洗劫一空,谁知祝玉梁抱住怀中的包裹,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文竹整个人呆住了,他没想到他家公子会做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事情,文竹也十分清楚,他家少爷那包裹里是决定当今天下局势的东西啊! 三个歹徒很快追上了祝玉梁,虽然祝玉梁有些拳脚功夫,但毕竟抵不过粗莽的三个歹徒,文竹上前来帮忙,其中一个歹徒拔出了刀子,刀光闪过,正当文竹绝望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客栈里压低帽檐的男子出现了,并且一击解决了那三个歹徒。 “这位英雄,祝某可否知道你的姓名,他日一定答谢。”祝玉梁见男子不吭声,拱了拱手又说道。 男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啊!你果然是祝家公子!看来我家主公果然没有猜错!”说着,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祝公子,在下乃是南浙诸侯王的贴身侍卫,岚墨。方才出手晚了些,让祝公子受苦了,请原谅!” 祝玉梁有些失神,南浙诸侯王,南宫狂歌?!两年前祝玉梁前去南浙考察丝绸生意,偶遇到一个在集市上喝酒大声吟诗的潇洒男子,两人一见如故十分投机。想来,当时喝酒的时候,那人对他说自己是南浙的诸侯王,因其话中的调侃和不屑,祝玉梁还以为他是开玩笑,但是如今出现这个岚墨…… “无妨。我还要感谢少侠搭救我们。”祝玉梁拱了拱手说道,并且留意到岚墨看着他肩膀上挂着的包裹。 岚墨爽朗一笑,“哎呀,祝公子不要见外!能和我家主公交上朋友,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祝玉梁听后也是一笑,“非也,在下只是一个败落家境的贫穷草民而已。” 岚墨听了这话后,也不再提这个,随即说道,“祝公子,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在寻找一个偷了他东西的女子,恰好看到了公子你的身影,主公他不太确定,所以才让在下来确认一下。”说到这里,岚墨看了一下祝玉梁的反应,见他神色有些不对,随后道,“且主公他还吩咐,如果是祝公子的话,一定要请祝公子与其一同回南浙一趟。” 听着岚墨这么一说,祝玉梁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道:“岚墨少侠,鄙人虽有意前行,但如今天下动乱,各个诸侯王为权利而互相争夺,我去南浙岂不是为南浙王添乱吗?” 岚墨笑了笑,“祝公子,这个你放心,主公他虽然为南浙诸侯王,却很少参与这种争斗的,比如这次的玉玺之战,东西北诸侯王都为这个费尽心思,要么想吞并对方,要么想得到玉玺,但是我家主公丝毫不在意这些!所以……” 在岚墨说这些话的时候,祝玉梁给身旁的书童文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 。文竹自小和祝玉梁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要说什么,所以没等岚墨说完,他就开口道:“少爷,二少爷不是要您前往鹿北的吗?情况还有些急,可别耽误了!” “啊!对!”祝玉梁恍然,随后拱了拱手,“岚墨少侠,请你回去禀报南王,在下实在无法前去了!” 岚墨摇摇头,眼里闪烁光芒,“祝少爷,方才书童口中的二少爷可是那个替当今小皇帝逃出皇宫、逃出曹禄中掌控的、传说中的祝玉瑾?” 祝玉梁微微一笑,“对,正是舍弟。” 岚墨听到确定的答案后,瞬间凑到跟前,一把握住祝玉梁的手,双眼冒着激动的星星。“那,祝少爷,下次可不可以介绍给在下认识?!”说着,满脸的期待。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玉瑾在外真的有那么大名气么?祝玉梁点点头,岚墨激动的大喊谢谢,然后毫不忌讳的上前抱住祝玉梁,差点亲上去。 祝玉梁和文竹坐着马车,朝着前方鹿北的岔道走去。岚墨本想出高价钱给他们叫来一个舒服的马车,但是祝玉梁不肯。最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祝玉梁吧,更或者说是因为祝玉梁包裹中的东西! “车夫,在下一个岔道拐弯吧!”祝玉梁看了看车窗外,对外面的车夫说道。 车夫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洪关。“嗯?公子,下车岔道拐弯就不是去鹿北的路了啊!是往东都去的啊!” “嗯,就是要去东都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吧,给你加二两银子。”祝玉梁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打着算盘了。 “少爷,你……”文竹看着祝玉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少爷,你变了!” 祝玉梁一笑。“哦?变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变了?” “少爷,恕文竹直言,自从少爷拿到玉……” 未等文竹说完,祝玉梁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把那些话说出来,文竹冷不防遭到袭击,就挣扎了一下,祝玉梁顺势一压,两人倒在了地上,轿子里的小桌子也倒了,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人的呼吸靠的很近,且祝玉梁在上,文竹在下,姿势别说多暧昧…… “祝公子!里面怎么了?没事吧?”车夫洪关问道,并要把马车停下。 “没事没事!洪师傅,不要停下来!”祝玉梁对车夫喊道,并且压着文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的呼吸很近,文竹的心跳莫名加速……一个念头跳出来―少爷好俊,想到这里,他忙转头,脸红。 “文竹,我知道你觉得我变了,但是你不是希望我完成自己的愿望吗?现在我就在做这样的事,你不要管去东都还是鹿北,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他的气息那么近,自己还能说出什么话? 鹿北不比东都和南浙,有大大小小的河流和码头;兰河镇是鹿北为数不多的码头之一,此刻,有个紫玉云锦衣的女子坐在码头的石阶上,脱了鞋子放在边上,脚在略冷的河水中晃悠着,似乎这样的冰冷能让她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曾几何时,她也是坐在这样略略冰冷的码头上,无依无靠,也是略略冰冷的河水,正如她的姓氏“冰”一样。 码头河岸一处茶座里,三个男子注意到了她,一商量,脸上纷纷都露出了一丝坏笑,散漫又痞子的朝着她走去。 “这位姑娘,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茉莉花的味道?”身穿锦衣的男子扇了一下扇子,上前去说道。 冰茉然心中咯噔一下,从深思中回身,转身看了看那人。“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 男子做出一副自己很帅很风流倜傥的笑容,“虽然互相不认识,但是姑娘你的芳姿实在让在下……” “滚开!”冰茉然一见不认识对方,便有些愠怒的说道。 “什么?居然敢这样给我家少爷说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身后早已经准备好惹事的男子站了出来,撸了一把袖子。 冰茉然冷笑一声,“本姑娘心情不好,劝你们赶紧滚开,别到时候跪下求饶,那可有失你们面子!” “好大的口气!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有足够的把握!”拿扇子的男子嘴角一翘,“你们两个给我上,逮住她回客栈!” 身后那两个男子有预谋的,自然一下的冲上去了,但是拳脚相加也不及冰茉然,因为冰茉然再不济也是弥渡的义妹,所以几招下来,两个肇事的男子就被她制服了。“哼,现在你们还想说什么?求饶……” “扑通……” “啊!” 冰茉然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就被拿着扇子的男子踢到了河里。不巧的事,冰茉然不会游泳,又怕水,所以冷不丁掉进水里,吓得她大喊大叫六神无主。 三个男子在岸上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坏笑,随后两个人跳进河里,游向冰茉然,趁她胡乱挣扎之际,一人抱住,一人一拳把她打昏了,随后拉着往岸上拖。男子对着岸上围观的人骂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子救自家娘们儿吗?” 说完这话,其中一人背着冰茉然,三人朝着兰河镇的一处隐秘客栈走去。 “夫子!夫子!快看,河岸上围了好多人,是不是谁在船上打架?像传说中的那样!”项弘激动的往河边挤,一边手紧紧抓住祝玉瑾的手。 “项……临天!”祝玉瑾本想直接喊他项弘,但是突然觉得不妥,于是便喊了给他起的字。 “夫子,你刚刚喊我什么?”项弘停下脚步,转身有些激动的问道。 ------题外话------ 挤时间更新!外公马上康复了! ------------ 第二章 第六节 通往三个诸侯领地的交叉口处,横躺着三个男人,没有死,而是被人打昏了过去,还十分有礼貌的把他们靠在了树上。 回顾着方才惊险的一幕,祝玉梁看着眼前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们?” 文竹拉了拉祝玉梁,示意他家公子小心行事。方才那三个歹徒企图打劫祝玉梁,祝玉梁自持有奇功傍身,非但无畏歹徒,还言语讽刺了他们,这激怒了三个歹徒,大打出手之时,祝玉梁才突然发现,他的萤火虫奇功发不出来了,也或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眼看两人要被三个歹徒暴打然后洗劫一空,谁知祝玉梁抱住怀中的包裹,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文竹整个人呆住了,他没想到他家公子会做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事情,文竹也十分清楚,他家少爷那包裹里是决定当今天下局势的东西啊! 三个歹徒很快追上了祝玉梁,虽然祝玉梁有些拳脚功夫,但毕竟抵不过粗莽的三个歹徒,文竹上前来帮忙,其中一个歹徒拔出了刀子,刀光闪过,正当文竹绝望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客栈里压低帽檐的男子出现了,并且一击解决了那三个歹徒。 “这位英雄,祝某可否知道你的姓名,他日一定答谢。”祝玉梁见男子不吭声,拱了拱手又说道。 男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啊!你果然是祝家公子!看来我家主公果然没有猜错!”说着,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祝公子,在下乃是南浙诸侯王的贴身侍卫,岚墨。方才出手晚了些,让祝公子受苦了,请原谅!” 祝玉梁有些失神,南浙诸侯王,南宫狂歌?!两年前祝玉梁前去南浙考察丝绸生意,偶遇到一个在集市上喝酒大声吟诗的潇洒男子,两人一见如故十分投机。想来,当时喝酒的时候,那人对他说自己是南浙的诸侯王,因其话中的调侃和不屑,祝玉梁还以为他是开玩笑,但是如今出现这个岚墨…… “无妨。我还要感谢少侠搭救我们。”祝玉梁拱了拱手说道,并且留意到岚墨看着他肩膀上挂着的包裹。 岚墨爽朗一笑,“哎呀,祝公子不要见外!能和我家主公交上朋友,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祝玉梁听后也是一笑,“非也,在下只是一个败落家境的贫穷草民而已。” 岚墨听了这话后,也不再提这个,随即说道,“祝公子,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在寻找一个偷了他东西的女子,恰好看到了公子你的身影,主公他不太确定,所以才让在下来确认一下。”说到这里,岚墨看了一下祝玉梁的反应,见他神色有些不对,随后道,“且主公他还吩咐,如果是祝公子的话,一定要请祝公子与其一同回南浙一趟。” 听着岚墨这么一说,祝玉梁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道:“岚墨少侠,鄙人虽有意前行,但如今天下动乱,各个诸侯王为权利而互相争夺,我去南浙岂不是为南浙王添乱吗?” 岚墨笑了笑,“祝公子,这个你放心,主公他虽然为南浙诸侯王,却很少参与这种争斗的,比如这次的玉玺之战,东西北诸侯王都为这个费尽心思,要么想吞并对方,要么想得到玉玺,但是我家主公丝毫不在意这些!所以……” 在岚墨说这些话的时候,祝玉梁给身旁的书童文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文竹自小和祝玉梁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要说什么,所以没等岚墨说完,他就开口道:“少爷,二少爷不是要您前往鹿北的吗?情况还有些急,可别耽误了!” “啊!对!”祝玉梁恍然,随后拱了拱手,“岚墨少侠,请你回去禀报南王,在下实在无法前去了!” 岚墨摇摇头,眼里闪烁光芒,“祝少爷,方才书童口中的二少爷可是那个替当今小皇帝逃出皇宫、逃出曹禄中掌控的、传说中的祝玉瑾?” 祝玉梁微微一笑,“对,正是舍弟。” 岚墨听到确定的答案后,瞬间凑到跟前,一把握住祝玉梁的手,双眼冒着激动的星星。“那,祝少爷,下次可不可以介绍给在下认识?!”说着,满脸的期待。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玉瑾在外真的有那么大名气么?祝玉梁点点头,岚墨激动的大喊谢谢,然后毫不忌讳的上前抱住祝玉梁,差点亲上去。 祝玉梁和文竹坐着马车,朝着前方鹿北的岔道走去。岚墨本想出高价钱给他们叫来一个舒服的马车,但是祝玉梁不肯。最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祝玉梁吧,更或者说是因为祝玉梁包裹中的东西! “车夫,在下一个岔道拐弯吧!”祝玉梁看了看车窗外,对外面的车夫说道。 车夫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洪关。“嗯?公子,下车岔道拐弯就不是去鹿北的路了啊!是往东都去的啊!” “嗯,就是要去东都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吧,给你加二两银子。”祝玉梁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打着算盘了。 “少爷,你……”文竹看着祝玉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少爷,你变了!” 祝玉梁一笑。“哦?变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变了?” “少爷,恕文竹直言,自从少爷拿到玉……” 未等文竹说完,祝玉梁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把那些话说出来,文竹冷不防遭到袭击,就挣扎了一下,祝玉梁顺势一压,两人倒在了地上,轿子里的小桌子也倒了,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人的呼吸靠的很近,且祝玉梁在上,文竹在下,姿势别说多暧昧…… “祝公子!里面怎么了?没事吧?”车夫洪关问道,并要把马车停下。 “没事没事!洪师傅,不要停下来!”祝玉梁对车夫喊道,并且压着文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的呼吸很近,文竹的心跳莫名加速……一个念头跳出来―少爷好俊,想到这里,他忙转头,脸红。 “文竹,我知道你觉得我变了,但是你不是希望我完成自己的愿望吗?现在我就在做这样的事,你不要管去东都还是鹿北,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他的气息那么近,自己还能说出什么话?鹿北不比东都和南浙,有大大小小的河流和码头;兰河镇是鹿北为数不多的码头之一,此刻,有个紫玉云锦衣的女子坐在码头的石阶上,脱了鞋子放在边上,脚在略冷的河水中晃悠着,似乎这样的冰冷能让她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曾几何时,她也是坐在这样略略冰冷的码头上,无依无靠,也是略略冰冷的河水,正如她的姓氏“冰”一样。 码头河岸一处茶座里,三个男子注意到了她,一商量,脸上纷纷都露出了一丝坏笑,散漫又痞子的朝着她走去。 “这位姑娘,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茉莉花的味道?”身穿锦衣的男子扇了一下扇子,上前去说道。 冰茉然心中咯噔一下,从深思中回身,转身看了看那人。“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 男子做出一副自己很帅很风流倜傥的笑容,“虽然互相不认识,但是姑娘你的芳姿实在让在下……” “滚开!”冰茉然一见不认识对方,便有些愠怒的说道。 “什么?居然敢这样给我家少爷说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身后早已经准备好惹事的男子站了出来,撸了一把袖子。 冰茉然冷笑一声,“本姑娘心情不好,劝你们赶紧滚开,别到时候跪下求饶,那可有失你们面子!” “好大的口气!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有足够的把握!”拿扇子的男子嘴角一翘,“你们两个给我上,逮住她回客栈!” 身后那两个男子有预谋的,自然一下的冲上去了,但是拳脚相加也不及冰茉然,因为冰茉然再不济也是弥渡的义妹,所以几招下来,两个肇事的男子就被她制服了。“哼,现在你们还想说什么?求饶……” “扑通……” “啊!” 冰茉然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就被拿着扇子的男子踢到了河里。不巧的事,冰茉然不会游泳,又怕水,所以冷不丁掉进水里,吓得她大喊大叫六神无主。 三个男子在岸上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坏笑,随后两个人跳进河里,游向冰茉然,趁她胡乱挣扎之际,一人抱住,一人一拳把她打昏了,随后拉着往岸上拖。男子对着岸上围观的人骂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子救自家娘们儿吗?” 说完这话,其中一人背着冰茉然,三人朝着兰河镇的一处隐秘客栈走去。 “夫子!夫子!快看,河岸上围了好多人,是不是谁在船上打架?像传说中的那样!”项弘激动的往河边挤,一边手紧紧抓住祝玉瑾的手。 “项……临天!”祝玉瑾本想直接喊他项弘,但是突然觉得不妥,于是便喊了给他起的字。 “夫子,你刚刚喊我什么?”项弘停下脚步,转身有些激动的问道。 ------题外话------ 挤时间更新!外公马上康复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第七节 还有男人在哭 的确,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字,本来,她觉得给他取字是一件非常平凡的事,但他的反应总弄得她不舒服;方才是迫不得已才会喊出口的。 “叫你临天啊,这有什么呢?”祝玉瑾故作平常的道。实际上内心也有一点打鼓,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逐渐靠近的气息(说到底还是紧张)。 项弘一下抓住祝玉瑾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夫子,你知道不知道,最近我觉得你离我很远了,仿佛是在逃避我一样,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别这样远离我好不好!” 祝玉瑾心里咯噔一下,她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着。“你没有做错事啊,只是最近比较忙,而你正处于培养决断的时候,我不想因为我在,而打乱了你的判断。” 话音未落,他就有些脾气暴躁的道:“如果是因为这个夫子远离了我的话,我宁愿不要决断的能力!”仿佛一个任性的大孩子一样,俊俏的眉眼里有着几分不耐。 这时候,方才在河边观看的人群开始散去了,又恢复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弥渡见他们两个又僵持在一起,摇摇头,本不想上前去打扰,但是如今事态紧急,只得上前。 “你们两个这闹别扭的场面,别提有多像小夫妻吵架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过来打扰一下,现在找我家妹子更重要吧?” 弥渡这话刚完,祝玉瑾和项弘对视一眼,双双脸色通红。“乱说!什么小夫妻?!” “哎呀,看看,都异口同声了!”弥渡笑道。 这更让两人觉得不适,好在弥渡知趣,没有再开他们的玩笑,要不然项弘非要扑上去和弥渡打一架才好。 三人正准备离开图文河的支流兰河时,祝玉瑾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仿佛刚刚在水面上看到了什么一样,遂又折了回去。 “夫子,你回去干嘛?”项弘停下身,看着祝玉瑾走向河边,且身体探出了石栏。“喂!不要再往前了……”话音未落,项弘就觉得心要跳出来了――他的夫子居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里! “夫子!”项弘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想也不想的就要往水下跳,幸而被弥渡拉住。“喂,你会游水吗?” “你别管我!不管会不会游水,我都要下去救夫子!”项弘似乎要失去理智了。 弥渡捏紧他的手臂,“项弘,你看清楚了!” 听弥渡这么一说,项弘定睛一看,祝玉瑾仿佛水上仙子一样白衣飘飘的蜻蜓点水,从水面掠过,捞起了一个东西,遂又回到了岸上,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弥渡。“看一看,这个东西你是否见过。” 弥渡还未接到那个香包之类的东西,祝玉瑾就被项弘一把抱住了。“夫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做傻事,永远失去你了呢!夫子,我不想失去你!” 心里仿佛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包绕了一样。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各种纠缠甚至无理取闹,都是不想失去她。 而她从出了宫后就计划着离去了。父亲的去世给她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对于祝玉瑾这种冷静的人,越是大的打击,她越是平静,可是内心里积攒的痛苦就越深。如今,她最思念的人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哥哥祝玉梁。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也是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 先去看了哥哥,就回昆山派清修一段时间,随后就在全国到处行医,实现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在全国游荡和到处行医本是她和辛斐然一起制定的目标,但后来,这个就成了她个人的愿望。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因为她不敢给出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这样的承诺。 “这是茉然的香包!”弥渡看到香包最下方绣了一朵茉莉花后,顿时惊呼。 项弘松开祝玉瑾,拿过那个香包来看,神情瞬间由受伤的孩子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茉然定是被刚刚那三个男人给骗走了!” 这么说来,刚刚那在河水里大声嚷嚷的男子就是掳走冰茉然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要掳走冰茉然?祝玉瑾跟着思考到。 弥渡紧握拳头,担心写满了整个脸上。如果茉然有个什么闪失,那么他该拿什么弥补呢? 正担心的时候,项弘拍了拍弥渡的肩膀。“弥渡,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快找到茉然的!你们跟我来!我知道他们带茉然去哪里了!” “你知道?”祝玉瑾和弥渡都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项弘露出一抹充满心信心的笑容,转身朝着兰河镇为数不多的三个比较好的客栈跑去。 黎族。 浅儿已经被人禁锢了,那些侍女给她洗浴、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并且把她带到了黎尔琪的房间里。等待着黎尔琪的到来。 说来,黎尔琪作为黎族的新首领,本不缺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当他和浅儿对视的那一眼后,心里突然有一种占有欲,倒不是爱意,就是纯粹的占有欲。 浅儿一直想救母亲出去,才会一再忍让,但是没有想到这份孝心成了别人利用她的弱点。此时此刻,浅儿躺在泛着红光的被子上,脑袋昏沉。 “你们……在洗澡水里放了什么?” 外面的侍女没有说话。 洗澡水里放了传说中烈性的药物。 浅儿在难受的同时,遭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身体上的反应,她也大概能明白中了什么毒。只是没想到,她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夺了去。她最喜欢的星河如今在哪里呢? 突然,房子上传来一生巨响,仿佛是有人降落了一般。 接着听到侍女的喊叫,但声音没喊出来,便被人给打昏了过去。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闯进了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后,直奔到了床前。掀开床帘后,男子被眼前的一片春光激得险些暴走,他急忙给浅儿裹上床单,背着她要走出房间。 “你是谁?”浅儿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感让她莫名的突然心安,所以,她并没有挣扎。 “我是……”男子略沙哑的声音刚出来,便止住了,他居然有些哽咽。“我是北烟啊!小月!还记得我吗?” “北烟?”浅儿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大漠落日的画面,只觉得这个男子粗犷有力,便在他肩膀上动了几下身体。 北烟以为浅儿不舒服,担心的询问,随后安慰道:“浅儿,再忍一忍,我带你出黎族!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说着,北烟就跑出了房屋,背着浅儿施展草上飞的功夫。 正跑着,却被人拉住了。 北烟转头一看。“黎莓?你放手!” 黎莓盯着北烟。“没想到你一个正直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抱着别人的女人偷跑的龌龊事!” 北烟甩开黎莓的手,黎莓却大打出手。北烟身上背着浅儿,功夫施展不开,几招下来,身上挨了许多伤。 黎莓本来对北烟心存一丝喜爱,但是看到北烟要带着浅儿离开黎族后,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加上黎尔琪对她的忽略,更是让她心生怨恨。一时怨恨上来,竟对着北烟毫不留情的出手。 又过了三招,北烟身上已经有五处伤口了。其中胳膊上的伤口正汨汨流血。流血的原因是――黎莓想攻击北烟背上的浅儿,却被北烟察觉,挡住了猛烈的攻势。 北烟喘着粗气。“小月从来都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伤害!” 黎莓诡异一笑,“哼,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让她受伤害吗?” 北烟听到黎莓语气不对,心中一惊,赶紧放下身上的浅儿,看到浅儿的脸色发紫,他转头看着黎莓,“难道你……” “哈哈哈……”黎莓狂妄一笑,“没错,刚刚我打出那一掌时朝着那个小贱人放了毒!现在毒应该攻心了吧!再加上她身中禁忌mi药,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哈哈哈!” “你好狠!”北烟起身,怒吼一声,朝着黎莓连连发招,却发觉手臂逐渐发麻,顿时心觉不妙,赶紧停下动作,准备调息。 这一脚看似轻巧,却带着万钧之力――黎莓一脚踢向北烟,把他踢出一丈有余。北烟连翻跟头,直接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黎莓冷冷的看了北烟一眼后,走向了浅儿。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小贱人这么受欢迎呢?刚刚回来就让两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是哪一点比我好呢?”说着,黎莓一脚一脚的踩在浅儿的胸脯上,抬脚准备踩脸时,黎莓的腿被人抱住了。 黎莓低头一看,却是北烟。 北烟虽然说不出话了,但是仍用行动和信念支撑着自己――不让那个女孩受伤害! “哈哈哈哈!受伤成这样还想保护这个女人?!哈哈哈哈……”黎莓狂妄的笑,仿佛遇到了人生最好笑的事情。但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一脚踢开北烟,用脚肘打击北烟的胸口,那攻击里带着一股恨意。“很好,我就如了你的愿!”把北烟打得不能动弹后,朝着浅儿走了过去。 “浅月,走啦,带你去见你的青梅竹马,北烟!哈哈~”黎莓一把揪住浅儿的头发,在地上拖着,走向北烟。 远处,房顶上,黎尔琪和两三人站在一起,看着那个打斗的场面。他们的视角望过去,恰好能看到打斗的全景。 “首领,这样真的可以吗?”长老之一的黎挽夏问道。 黎尔琪笑了笑。“怎么不可以?我们黎族的古书上可是有记载,强烈的打击和适度的毒药会造成人神经错乱,激发出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如果这样真的能成功,那么,秋长老的苦肉计算是没有白费。” 另外一旁站着的长老之一黎挽冬看到远处的浅儿伤势太重,有些沉不住气了。“首领,适可而止吧,再这样下去,那女娃会死掉的!” 黎尔琪拦住黎挽冬。“你着急什么?人家秋长老都没什么反应呢!”说着,看了看远处树枝上站着的、流着眼泪的黎挽秋,浅儿的生母。 拉扯与疼痛刺激着浅儿昏迷的神智,她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被人扇着巴掌,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男人在哭。凄惨的哭声,一下一下仿佛钉子一样钉在她最柔软的地方。 ------题外话------ 亲们,偶回来了,好久不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第八节 咱们还是走吧 男人的声音像是哭声又像是怒吼,更像是要窒息前痛苦的挣扎,这个声音仿佛巨浪拍打河岸一样声势浩大的撞击在浅儿的心房里。 黎莓正嗜血般打着浅儿的脸蛋,但突然间,她的手仿佛打到了石头一样触感僵硬,这让她动作一顿,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攥住了。 起初黎莓以为是黎尔琪过来制止她,但是顺着攥住她手腕的人看去——是黎浅月!她居然在脚没有支撑点的情况下发出那么大的力气、并且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黎莓的手腕仿佛被烧红了的铁烙着一样,强烈的痛让她松开原本揪着黎浅月头发的手。 黎浅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但手仍攥着黎莓的手腕。 散乱的头发下一双发着猩红颜色的眼睛,仿佛是被肿胀的脸蛋上的血晕染了一样。 浅儿已不再是浅儿。 如果没人能救我,那么就只有我自己救我自己! 黎浅月扭动黎莓的胳膊,猛地一动,咔嚓一声响,黎莓的胳膊被生生折断。 “啊!”黎莓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这痛几乎让她昏了过去。但是未等黎莓的惨叫结束,她整个人被抛上了高空,落下之际,背部遭受了猛烈的打击,那拳脚,几乎要把她的背脊踹碎一样。 当黎莓再次落到地上时,腥气从胃里涌上来,“噗……”一口血喷了出来。黎莓的双眼发昏,身上的痛让她仿佛置身在地狱一样。 不过,最令黎莓感到置身地狱般恐怖的是那边人的变化;明明是一个羔羊一样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间变得仿佛恶鬼附身了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好像是饿狼要撕裂猎物时的狂暴躁乱。 殊不知,黎浅月的这几下攻击,虽然平淡无奇,但却是招招带着狠劲,招招带着杀机,且力道仿佛短弩一样含着爆发力。 她的双眼时血红色的。手轻轻抓住黎莓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渐渐的用力,不费力气的,黎莓就开始双腿双手乱抓乱蹬——她要被黎浅月生生掐死了! “月儿……”一旁的北烟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他也痛恨黎莓,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同族的人,正想说要放她一马,突然就有一道人形光影快速来到了跟前。 此人穿着白色的袍子,头发亦是白色的,正是冬长老黎挽冬,他看到要出人命了便要出来制止。 “黎浅月,快松手!”黎挽冬的搭在了黎浅月的肩膀上,劝说道。 岂料刚搭在她的肩膀上,冬长老的手腕就被黎浅月扣住了。 冬长老一愣,随即伸出右手想要反击,岂料左手被虚虚一晃,虚实之间,他竟有些头晕! 此时黎浅月的一手扣住黎莓的脖子,一手抓住冬长老的手腕,虽然如此,但气势仍如破竹一样锐气可畏。 这样的黑化结果远远超出了三个长老和首领黎尔琪的预料。他们几个在远处早就如坐针毡了。如今看到冬长老被反制,夏长老黎挽夏也站不住了,飞身前去,劈头便是一掌。 “丫头!休得猖狂!”一声怒吼仿佛惊蛰的雷声,让人耳膜乃至全身都是一震;再加上那一掌来势凶猛,真真乃是逼人到死地的阵势。这让黎尔琪和秋长老也都按耐不住,纷纷跳了出来。 黎浅月见夏长老袭来,不慌不忙之余,转手一甩,把冬长老朝着夏长老扔了出去。夏长老和冬长老虽然不和,但不会见死不救,夏长老刚刚接住冬长老,便看到首领黎尔琪朝着黎浅月打了过去。 “首领,切莫动手!”黎挽秋在一旁大声制止。 黎尔琪却冷笑一下,“不就一个黑化了的臭丫头,能有多大本事?!”说着,一个狠招下去,准备一击把她打昏过去。 突然临近时,看到那丝出现在她脸上的笑时,黎尔琪猛地想要收手,可出手的动作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呢? 既然不能收回,那边将计就计吧!这样想着,黎尔琪加快了招式。 黎浅月扔掉手中抓着的黎莓,专心应对黎尔琪,当黎尔琪的动作袭来时,她轻轻的就接住了,并对之一笑。 黎尔琪心中冒出无数寒意,不禁问道,“你是谁?” 她手猛地用力,咔嚓一声,黎尔琪惨叫连连——他的胳膊被她折断了! “我是黎浅月!”话语的尾音,带着一种狠戾,她下一步就要扭断他的脖子。像这样的男子,就不应该留之在人世。 巨大的冲击力、恐惧袭击黎尔琪的心房,虽然已经在内心里承认打不过黎浅月,但是他知道她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迸发出的逃生欲望,让黎尔琪再次跑到了黎挽秋跟前,再次的把黎挽秋当作了要挟的人质。 “黎浅月,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要不然,你母亲就没命了!我是认真的!” 黎浅月冷冷的看着黎尔琪,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倒是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黎挽秋,她的生母。(平南) 这一丝不屑的眼神,仿佛让黎挽秋身至冰窖一样。这个真的是前几天她相认的那个月儿吗? 黎浅月不说一句话,转身,潇洒离去。 黎尔琪大喊,“黎浅月,你给我站住!你再走一步试试?!” 她站住脚步,身形一动,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黎尔琪身后,手狠狠的攥住黎尔琪的脖颈。“别逼我杀了你。”阴暗的气息仿佛来自于远古森林里的深寒。 黎尔琪全身发抖的松开了黎挽秋,看着黎浅月就那样离开了。 两个长老也惊讶的说不出话。 但这样的结果,只有黎挽秋知道原因。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她想起了,那个时候,希望女儿能从小练就厉害的功夫,但偏偏女儿不喜欢习武,她就狠心的把女儿带到了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一夜……虽然她在远处保护着她,但是那丝深寒阴暗在黎浅月的心中根深蒂固了,这丝深寒阴暗随着年龄增长,慢慢要吞噬原本的她。 黎浅月要去哪里? 没人知道。 项弘带着弥渡和祝玉瑾走进一家名为翡翠阁的客栈。当走进客栈的时候,祝玉瑾就觉得有点不适,仿佛是这屋子里放了某种很令人反感的香料。 走进客栈里,环视了一圈后,祝玉瑾注意到,客栈的正中位置,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袍的男子,头发高高束着,眉眼中带着一丝独自饮酒的乐趣。那种令人反感的香料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项弘,我不太喜欢这家客栈,咱们还是走吧!”祝玉瑾拽了拽项弘的衣袖,对他说道。 这个轻轻拽衣袖的动作里,包含着一种信任,一种习惯。 项弘很享受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嗯?为什么啊夫子?这家店蛮不错的啊!再说了,咱们来这个店是为了找人不是吗?你说了弥渡大哥?” 弥渡点点头,看向祝玉瑾。 祝玉瑾脸上红白了一阵,点了点头。 看到夫子点头,项弘才迈步往前,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又被祝玉瑾拉住了衣袖。项弘无奈一笑,转头问道,“夫……” “如今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夫子了,免得惹来不必要麻烦。” 说着,祝玉瑾下意识的朝着客栈中间的红衣男子看去。 项弘顺着祝玉瑾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红衣男子依旧独自喝酒,似乎周围发生的事与他毫不相干。 这时候,店中的小二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并且不停的打量着三个人,并且把目光停留在了祝玉瑾的身上。 项弘见区区店小二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家夫子,他当然不依,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店小二跟前。“小二,本大爷一不住店,二不吃饭,独独来这里找人,可以吗?”他本来眼睛就大,再一瞪,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 “行行行……大爷您说什么都行。”店小二心里紧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店掌柜怎么会容许人在他的店里不吃饭、不住店,还到处乱翻乱找人? “呵呵呵呵……”正喝酒的红衣男子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把目光投向项弘这边,“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人?仗着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欺负店小二吗?客栈客栈,不住店不吃饭,你来这里找人?简直贻笑大方吧?” “你个吃饭的,不好好吃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简直耗子拿狗、不但多管闲事还自不量力吧?!”红衣男子的话音刚落,项弘便随之说了出来(反应这么快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祝玉瑾感到这个客栈里有许多不安定因素,便转头对着弥渡看了一眼,示意他先上楼去找人,自己则动作很大的拉了一把项弘,一来作为让弥渡离开的掩护,而来阻止项弘继续展露锋芒。 “夫……”项弘被祝玉瑾这么一拉,有些愠怒的想说话,但刚一开口,突然觉得不对,脑袋迅速一转,“小瑾哥儿,你拉我做什么?” 祝玉瑾没有说话,和红衣男子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对他微微欠身,抱拳,“少侠好内功!但还是留着力气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项弘一愣,怎么完全听不懂夫子在说什么?在看那红衣男子,脸上一直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并且认真的盯着祝玉瑾。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手暗暗握拳,准备随时保护祝玉瑾。 “在下秦小凤,敢问阁下是?”红衣男子收住笑容,盯着祝玉瑾问道。 祝玉瑾一笑,道:“少侠既已经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秦小凤听此,眉头凝了一下,忽而大笑,“哈哈哈,一直听闻祝少侠气度非凡,如今亲眼一看,果然非同凡响!”说着这话,他步子往前走来。 项弘从刚刚就一直隄防着秦小凤了,如今看他走上来,一步往前,挡在了祝玉瑾的跟前,盯着秦小凤看。 “呵,难道项公子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用吗?”秦小凤轻蔑一笑,说道。 一句话就点燃了项弘心头的怒火,但每当发怒的时候,他都会及时的想起夫子的教诲,更何况此时夫子还在身后,他更不能说生气就生气了。“秦公子,在下不但眼睛能用,许多地方都能用呢!或许那一天你就感受到了!”话完,戏谑般的在秦小凤的身上扫了一下。 秦小凤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正色道:“说实话,我秦小凤并不想与你们产生矛盾,但是如果你们硬要插手的话,就别怪我秦小凤不留情面了!” 项弘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祝玉瑾。“小瑾哥儿,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你明白吗?” 祝玉瑾点点头。“你没发现,这客栈里有许多门派的气息吗?有的互惠互利,有的互相追杀,但都相互制约,如今我们进来这里,就等于牵制了局面,所以接下来怎么发展,就看我们的动作了。” 听了祝玉瑾这么一说,项弘才也感觉到,顿时一惊,“弥渡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第九节 翡翠阁里的打斗 弥渡自然是在客栈上面搜寻着他的妹妹冰茉然。 但他找不到。 如果有些人有意藏匿,又怎么会轻易找到呢? 洪棠夕,这个名字在兰河镇人尽皆知。却不是因为他做出过什么大贡献,恰恰相反,是他做出过一件令人极度厌烦的事。 此时,洪棠夕正看着抓来的冰茉然,对身旁的助手说道: “这小丫头看起来冰清玉洁,还有点倔脾气,咱们二当家最喜欢这种调调。” 旁边的助手点头称是,并且道:“如果二当家喜欢了,就不会那样为难咱们了!驯鹿教也就暂时太平了。” 洪棠夕口中的二当家乃是驯鹿教的二把手采流金。眼见驯鹿教的势力在鹿北越来越大,采流金明白了一个道理,金钱是买不来感情的,所以他最近都在搜寻一些冰清玉洁的女子,想与其产生感情,何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情低落,就会对手下的人发脾气。 洪棠夕恰好是采流金的手下。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当朝帝师会降临翡翠阁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鹿北。 鹿北有许多门派的眼线,所以此时翡翠阁里聚了各种门派的人也不足为奇。 帝师会到翡翠阁,那么一向和帝师形影不离的皇上定会到的,那么围攻之,岂不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小小的兰河镇,会容得下秦公子这样的大人物。”祝玉瑾笑道,走上前去,与秦小凤同坐了一张桌子。 她坐下之际,朝项弘摆了摆手,“皇上,来这里坐。” 项弘愣住,瞪着祝玉瑾,明显在震惊她怎么会众目睽睽之下喊他皇上。 祝玉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必伪装了。”这话是对项弘说的,更是对店里坐着的那些悠闲喝酒的人说的。 她这话完,那些原本好好吃酒的人,唰的一下站起了身,抽剑、拔刀一气呵成。原本太平的翡翠阁,一时间剑拔弩张。 项弘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首先想到的是祝玉瑾的安危,因为她坐在贼寇的中间。 “哈哈哈哈……”秦小凤喝了一杯酒,大笑,站起身,甩了一下红色的衣袖。 项弘第一次觉得他的衣服像火一样,也猜到了秦小凤的来历,只有一个门派才会穿这么红的衣服。 “各位好汉,在下赤焰堂秦小凤,正与旧友喝酒叙旧,请各位给秦某一个面子。”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拳头上的火气却是杀气逼人。 祝玉瑾道:“旧友?鄙人可没有赤焰堂的旧友,更何况还是赤焰堂的三当家。” 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皆是一惊,握刀的手颤了颤。 秦小凤笑了,笑得很尴尬。 “哈哈哈,秦小鸟,人家不领情,吃了闭门羹吧?!”突兀的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秦小凤冷笑道:“老鳖,连你也和其他龟孙一样,只藏在暗处吗?” 他话音刚落,就有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出现了,踩了两下步子就走到了秦小凤身旁不远处。魍魉教位于鹿北的三分堂堂主,雁青人。 雁青人道:“恐怕没有其他人了。” 秦小凤道:“为什么?” 雁青人道:“他们都太困了。” 秦小凤道:“是你让他们睡着的?” 雁青人道:“是的,而且让他们睡得很沉,恐怕都不会醒过来了。” 秦小凤一笑,“你果然很好。” 雁青人面无表情,“总比你好,暗中对人下毒手。” 他这话说完,看了一眼祝玉瑾。 祝玉瑾随即后退两步,一个巧燕翻飞跳开了,她这才感觉到腰部一股热气,仿佛是被火炉炙烤着一样。她冷冷的看了秦小凤一眼,却没有说话。 “亏赤焰堂还是江湖名门,连二当家都这么下三流,居然干偷袭这样的事!”那一旁的项弘开口骂道。 秦小凤笑道:“皇上果然不凡,居然还能看出在下是赤焰堂二当家,不过,往往下三流的手段才能获胜,比如,你身后――” 项弘心中一惊,随即要转身随后跳开,但电光火石之间,他选择了不动。 秦小凤笑了。 看来传说中没有能耐的小皇帝,还是有些能耐的。 祝玉瑾看了看项弘,道:“皇上,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圆啊!” 项弘道:“夫子,月有阴晴圆缺,怎么会每夜都很圆?” 众人寻思这话的意思,并且有人下意识的朝屋外看了看。 秦小凤和雁青人自然不相信这只是平常的对话。 果然,眨眼之间,秦小凤就被祝玉瑾点住了穴。雁青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只知道昆山派的剑法梅花九式举世无双,倒不曾听说点穴也会如此厉害。 项弘身形比较大,尽管轻功日渐增长,可是牵制雁青人却是有些吃力了,又加上屋子内空间比较小,施展不开,所以免不了受约束。 屋子里一帮驯鹿教的教众们纷纷避开,为这些高手腾出空间。 项弘的拳脚招招生风,不阴狠,不沉重,却是一种泰然的气息。 祝玉瑾知道,这种泰然之气,对付魍魉教最好使。 但项弘功夫不及雁青人。或许他的智商比他高。 因为项弘成功的转移了雁青人的注意力,好让祝玉瑾有空隙收拾雁青人。 雁青人的手仿佛毒蛇,击在了项弘的胸口处。项弘大喊一声,这一嗓子后,雁青人就动不了了。 秦小凤道:“哈哈哈,你们一个帝师,一个皇帝,配合得可真是阴晴圆缺啊!” 项弘道:“哼,从没见过有人用阴晴圆缺来形容配合默契。” 秦小凤也哼了一声,道:“从没见过有人用阴晴圆缺作为打架的暗语,搞的人稀里糊涂时,趁机袭击,真卑鄙。” 项弘皱了皱眉头,道:“跟你学的。” 秦小凤欣赏的看了项弘一眼,“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了。” 项弘道:“我只喜欢女人。”话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祝玉瑾。 祝玉瑾登时脸色通红,一时间脑袋里思绪万千。正要说话填补尴尬,却发现项弘脸色发白。 雁青人道:“小皇帝,你有你的苦肉计,我有我的毒药剂,我们也是彼此彼此。” 项弘骂道:“混蛋!” 祝玉瑾上千来扶着他,突然,她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哈哈哈,很好很好,打斗的很好,真是一场好戏啊!”洪棠夕拍着手,笑着走下楼,站在第三阶楼梯上,俯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项弘身上。 “我的天!居然真的是狗皇帝!”说完这话,洪棠夕对着楼上喊道:“你们快点给我下来,这次如果逮到了小皇帝,那么咱们老大不高兴死哦!” 这话完,从楼上走下来两个蒙面男子,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是高手,最起码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洪棠夕指了指项弘,道:“除了那个男的,其余的人全都给我杀死!” 他对着楼下那些教众喊道:“都给我动手!” 秦小凤笑不出来了。 雁青人也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此时的状态,恰如案板鱼俎。他们在洪棠夕说话的空隙,想用内力冲开祝玉瑾点的穴,但是何奈那点穴的力道太重,根本冲不开。 秦小凤道:“祝玉瑾,开给我解开穴道!你看着别人坐收渔翁之利很舒服吗?” 雁青人也道:“快给我解开穴道,我保证给皇上解药。” 祝玉瑾站起身,对着项弘点了几下穴,封住了他主要的穴位,以防毒药扩散。随后向前一步。 项弘道:“夫子……”拉住了她的手。 她道:“没事,放心。”心中很暖。 秦小凤笑了,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雁青人也没想到,区区帝师,竟然摆平这些胡搅蛮缠的驯鹿教帮众。 当然,洪棠夕叫下来的高手的确很“高”。 但祝玉瑾有梅花九式,还有梅花镖。可尽管如此,还是要纠缠一会儿。 洪棠夕看着教众一个个的倒下,心中十分不安,吩咐助手抬着用麻袋装着的冰茉然,偷偷的离开翡翠阁,并且准备连夜离开兰河镇,赶往驯鹿教总部。 “休得离去!”看到洪棠夕准备开溜,祝玉瑾大喊一声,轻功跃起,就朝着洪棠夕袭去,但是她忘记了那边还有两个蒙面人。 腿被蒙面人抓住,自然是飞不出去。她回首朝着其中那个拉她的蒙面人打了过去,掌中带着昆山派特有的冰意。 蒙面人却把她这招冰寒章给拆掉了! 祝玉瑾大吃一惊,这蒙面人居然会昆山派的功夫! 迟疑间,她已挨了一掌,转头看时,洪棠夕已经带着冰茉然消失在了翡翠阁。 蒙面人却把她这招冰寒章给拆掉了! 祝玉瑾大吃一惊,这蒙面人居然会昆山派的功夫! 迟疑间,她已挨了一掌,转头看时,洪棠夕已经带着冰茉然消失在了翡翠阁。 洪棠夕离开后,大部分教众也纷纷逃串,两个蒙面人也要作势离去。 祝玉瑾不能擒住两个人,却能擒住其中一个,于是她想上前牵制住那个使用昆山派功夫的蒙面人,随后扯掉他的面巾。 这个蒙面人和祝玉瑾拆了几招,但抵不过,又加上他离开心切,一不小心就被祝玉瑾摘下了面巾。 他转头看了祝玉瑾一样。 祝玉瑾却在看到他的面容那一刻,呆住了。 他趁机逃走,窜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题外话------ 15的月亮16圆,晚到的中秋节祝福!大家中秋快乐!9月9日,这个数字极好!茉然,浅儿,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第十节 老大,她醒了! 祝玉瑾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先解开了秦小凤的穴道,再去解开雁青人的穴道。 “小心!” 在解开雁青人穴道那一刻,秦小凤大喊一生,出手之间已经打出了一拳。这一拳带着浓烈的火气。 雁青人连连跳开,阴险一笑,道:“祝玉瑾,算你好运!如今咱们是旧仇未解又添新账,魍魉教岂能放过你?” 祝玉瑾道:“你口中的旧仇全是你们魍魉教自寻的,现在,你必须给我解药。” 雁青人冷笑道:“如果不给呢?” 秦小凤突然搭话道:“如果不给,你也会睡着的!” 雁青人道:“哦?二当家要为昆山派出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赤焰堂和昆山派向来可都是死对头!” 秦小凤道:“本大爷个人意愿,想帮谁就帮谁,别动不动就扯到门派争斗上面!你也别耍嘴皮子一边偷偷放毒了,赶紧把解药拿出来,这里一冰一火,你胜算的几率不大。” 雁青人笑道:“虽然是一冰一火,但是有人受伤,我未必见得能输。” 项弘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一把剑递给了祝玉瑾。 祝玉瑾接过剑,拿在手中轻轻一挥,似有万钧之力。 雁青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哼!秦小凤,这笔账我算是给你记下了!”话罢,看了一眼祝玉瑾和项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囊袋,扔了过去。 祝玉瑾接住了那囊袋,再抬头时,雁青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打开囊袋,里面是一个爬动着的毛虫。 这就是解药? 秦小凤也十分诧异。 项弘看到那毛虫,更是心里发怵,平日里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这毛毛虫,一见到他就全身冒冷汗,如今让他吃到嘴里?打死他都不做。 他道:“这个臭道士,定是糊弄人,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祝玉瑾道:“臭道士?你怎么知道他是道士的?” 项弘对她一笑,“呵呵,我随口骂的。” 秦小凤听了这话只想笑,“哎,皇上,你在帝师跟前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项弘脸红道:“用得着你管吗?” 秦小凤也不理他,对着祝玉瑾道:“喂,你说这雁青人是不是使诈?这毛虫怎么会是治毒的呢?” 祝玉瑾转头看了一眼秦小凤,对他道:“刚刚谢谢你出手相助。” 秦小凤道:“我可没有帮助你的意思!我只是看你无心再战,况且受了伤。我这人生怕最恨的就是趁人之危!改天咱们明光正大的打一场!” 项弘讽刺道:“不知道刚刚谁还在做偷袭的勾当,如今嘴上又说什么光明正大,哼哼,真可笑。” 秦小凤深吸一口气,竟答不上话来。 祝玉瑾却道:“项弘,来,张开嘴,啊~” 项弘想也不想,对着祝玉瑾,“啊~”张开了嘴。 他甚至不考虑一下夫子要做什么,直接就听了她的话。 再接着,祝玉瑾就把虫子塞在了项弘的嘴里,随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项弘十分吃惊,站起来乱跳乱跑,全身发抖十分惊恐。 他刚刚吞进去了一个毛毛虫!毛毛虫! 看到他到处乱跳十分滑稽的模样,祝玉瑾忍不住笑起来。 秦小凤恰好看到了她的笑容,一愣,眼睛停留在了她的脸庞上。 他有很久都没看到过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笑了。 他忍不住问道:“祝玉瑾,你真的是男的吗?” 明明看起来像个女的,尽管穿着白衣衫头发束起着,但那笑容……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笑容呢? 没容祝玉瑾回应,秦小凤的脑袋上便挨了一下。 项弘打的。“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我家夫子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秦小凤转头怒视,两个人就要打起来,幸好被祝玉瑾及时拉住。 她问道:“皇上,你觉得怎么样了?” 项弘兀自感受了一下,愣道:“嗯?居然不难受了!夫子,你怎么知道那毛毛虫一定就是解药呢?” 祝玉瑾笑而不语,抬头看了看房顶。 房顶之上,雁青人也听到了结果,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夜色里。 江湖虽然险恶,但是拥有一双慧眼,能够看透人的一言一行,也算是一种绝顶的本领吧! 秦小凤拱了拱手,道:“祝兄,既然今日你们都已负伤,那么秦某就不便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下次遇到,定不会手下留情了!” 祝玉瑾遂拱手道:“理当如此,再次感谢……” 项弘道:“谢他做什么?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做出好事情!” 秦小凤哈哈大笑,深深的看了项弘一眼,转身离去。“皇上,希望你在下次见到我之前不要死掉!哈哈哈哈……。” 一句话说的项弘满肚子火,但项弘眼前更注重的是祝玉瑾。从刚刚洪棠夕离去时,她的面色就很不好。 项弘道:“夫子,你面色很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之类的?”便上前去扶着她。动作亲近自然。 祝玉瑾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 项弘拍了拍头,“哎,忘记了,那么,夫子,你感觉怎么样?” 祝玉瑾道:“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对了,弥渡呢?” 项弘看了看楼梯处,道:“可能在楼上!走!咱们上去看看!”话罢,一把抱起了祝玉瑾,朝着楼梯处走去。 翡翠阁客栈内虽然毫无一人,但是突然被他抱起来,祝玉瑾自然是又惊又怕,忙道:“你快放我下来!我们都是男子,你这样抱我,被人看到了岂不是……” 项弘打断道:“哎呀,夫子,你别逞强了!正因为你是男子,所以才要抱你啊!你若是女子……是女子才不会抱你呢!”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好没底气。 她心中一暖,要怎么说? 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弥渡昏迷在一个走廊上,身上受了几处伤,但和项弘受的伤一样,所幸没有大碍,祝玉瑾巧妙的用布条给他们包扎了一下。 弥渡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这是一个阴谋!” 洪棠夕带着属下以及被麻袋装着的冰茉然,快马加鞭的朝着驯鹿教奔去。 驯鹿教的分堂设在廊坊的北燕关,从兰河镇到北燕关,快马少说也得三个时辰,又加上是夜晚,所以跑到半路,没有喂粮草的马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速度减慢了许多。 恰好不远处的丁字路口有个驿站,洪棠夕决定在此小憩片刻,顺便给马匹喂些粮草。 但是他们带着冰茉然多有不便,更何况还是被麻袋装着的。 洪棠夕决定留一个助手在马棚处,一边看守着麻袋装着的冰茉然,一边等着马匹恢复力气。 当驿站小二接过马匹时,顺便疑惑的看了一眼那装着人的麻袋。 洪棠夕不耐烦的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驿站小二忙牵着马匹去喂粮草了。 洪棠夕带着两人进了驿站,环视了一圈,驿站里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坐在厅堂左侧,是个大胡子男人,其中一个穿着斗篷,坐在阴暗角落里,看不出性别,唯一相同的时,两人桌上都有一坛酒。 毕竟这是大半夜的,这两人想必也是赶路至此小憩的吧! 洪棠夕叫了两坛酒,两盘牛肉。 正喝的起劲时,突然那个助手跑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老大,她醒了!” 洪棠夕瞪了助手一眼,心中暗骂蠢货,环视了一圈,随后道:“马匹本来就是醒着的!你这蠢货!”说着,挥手过来让助手对他耳语。 听得后才知道,是冰茉然醒来了,在微弱的叫喊着。他手足无措才来找洪棠夕的。 酒喝得差不多了,洪棠夕站起身,拍了拍助手,让他坐下喝酒吃肉,自己则走了出去。 走到麻袋跟前时,冰茉然正在微弱的喊叫。 洪棠夕笑道:“喊吧!喊破喉咙了也没有人来救你!告诉你,那个叫弥渡的人已经被我们打死了!貌似他是你的亲人吧?你伤心吧?不过没有关系,不用伤心,等带你回了驯鹿教,采当家会好好疼爱你的!” 冰茉然微弱的道:“不可能!不可能!义兄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不但杀了那个弥渡,还杀了……” “你刚刚说驯鹿教?!你是驯鹿教的?” 洪棠夕话未完,便被一个软软的女子声音打断了。 洪棠夕转头去看,却是方才屋子里那个穿着斗篷衣的人,没想到是个女人。 他道:“是驯鹿教的怎么样?不是驯鹿教的怎么样?!你是谁?” 女子掀开帽子,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我叫浅月,一直仰慕驯鹿教,一直想加入驯鹿教,但是苦苦寻找不到机会,这次终于遇到了机会!” 看清楚女子的面目后,洪棠夕眼前一亮,居然还是一个长得挺标致的女子,但听到她的话后,随即疑惑道:“你说你叫浅月?姓什么呢?” 浅月道:“小女子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跟着养父母长大,养父母从来没给过我姓氏,只是喊我浅月。”说话时,她神色孤寂。 洪棠夕心中一动,想着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加上分堂的确缺少女子,便道:“很好,既然你这么真诚,那么就今夜跟着我们回分堂吧!” “嗯!谢谢大哥!” “没事没事,我叫洪棠夕。” 转身之际,她笑容微微收敛,脸上露出一抹冷意,我叫黎浅月! 麻袋里的冰茉然听着这个女子的声音像极了浅儿,但觉得陌生,又不敢喊她,所以在暗中猜测着,如果真的是浅儿了,该怎么办。 空气里有香烛的味道。 略显简陋的屋子似乎是一夜之间变了模样,红鸾帳,红被子,桌上还摆着许多瓜果点心。 曹芙蓉问道:“这是哪里?” 她迷迷糊糊的,神智刚清醒些,残存的记忆告诉她,方才她似乎经历了一场拜堂成亲,而她是新娘。 拓跋义回道:“这里是我家。”他在一旁坐着,也是身穿红衣。 很显然,他是新郎。 曹芙蓉突然觉得不对劲,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但她眼前一片漆黑,动了动手脚,但是似乎手脚被人绑住了。 她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手脚怎么会被绑着呢?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拓跋义老实的回答她的问题:“我是拓跋义,你被我娘抓回来了,你的手脚也是我娘绑上了的,我还没对你做什么。” 但他似乎已经忍不住了,因为看着只穿着肚兜的女子,他堂堂男子汉怎么会忍太久呢? 曹芙蓉听了这话才想起来。她被羌澜抓了回来,先是利用草药迷惑她的神智,后来强行让她与拓跋义成亲了,她被脱掉衣服,绑住手脚放在新房里,也是羌澜所为。为的是让她的呆儿子动起来。 虽然如今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但是如果还有一丝希望,那么就不能放弃。 曹芙蓉怒声道:“你不准轻举妄动,不准碰我!快点给我松绑。” 拓跋义道:“好,我不动你。但是不能给你松绑。” 曹芙蓉道:“为什么?” 拓跋义道:“因为松绑的话你就会跑。” 曹芙蓉不解道:“你之前不是答应我逃跑的吗?如今怎么?” 拓跋义看了看床上女人的姣好身材,咽了咽吐沫,道:“不知道,反正你不能逃跑。不对,不是,是你逃跑也没有用,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他不想再说太多话了,因为他的喘息声在加重,身上的火也在不断热腾。 曹芙蓉感觉气息在靠近,“你……你不准动…”她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发颤,很没有底气了。 下一秒,浓烈的男人气息扑了过来。 曹芙蓉不但觉得眼前黑了,心里也黑了下去。 路途不平,马车在前行。 车内。 文竹问道:“少爷,咱们确定去东都、不去找二少爷了吗?”文竹下意识的也把祝玉瑾当成了男子。 祝玉梁点头道:“确定去东都了。诸侯王里,不管论野心还是实力,乔广轼都是第一!所以咱们去东都!” 文竹点点头,若有所思。不再说话了。 祝玉梁摸了摸身侧的小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天下群雄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是那已经失势了的京城曹禄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第一节 喜欢和赖 如果从兰河镇赶往廊坊北燕关,少说要三个时辰。 项弘道:“夫子,我觉得咱们应该追踪那些人到北燕关,虽然咱们力所不及,但最起码能探一个虚实,不至于让茉然白白被擒了去!” 祝玉瑾道:“项弘,看清眼前的局势,弥渡和你目前都不能施展功夫,一同前去北燕关,凶险万分。” 项弘道:“夫子,你就相信我的判断吧!不会出大问题的!” 祝玉瑾摇摇头,道:“我坚决不同意!更不会让你去的!” 项弘情急之下问道:“为什么?!” 祝玉瑾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更何况,我不会拿你的安危去冒险!” 项弘有些迟疑的道:“夫子,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祝玉瑾也不避讳的点点头,道:“我自然是担心你的!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一股热气在项弘喉间升腾,“夫子,你这么担心我,除了我是皇帝外,还没有别的原因?!” 他的脸上写着期待。 期待她的回答。 但她能说什么?说除了君臣之间,还有那么一丝爱恋吗? 但是说没有的话,他那闪亮的眼睛犹如乌夜的星辰。 于是,她点了点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两朵红晕。 这红晕看得项弘心中砰砰直跳,仿佛刚刚那场接近生与死的打斗是几年前的事了一样。他两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祝玉瑾,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决定不说,可是不说又觉得有些尴尬。 他终于开口道:“夫子,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祝玉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应该的。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这话标准的是老师对学生说话的口吻。 可是他不想再做她的学生了。 他想要的更多了。“夫子,你……”不知怎么的,抱着她的同时,项弘心中无缘无故的一阵怨气升了起来。 于是他推开祝玉瑾,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或许是生气她现在是个男的,更或许生气她为何抱着他还没有一点反应。 弥渡在屋外。皇上对帝师的心思,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弥渡对男子喜欢男子有些抵触,但是一来是皇上的私事,不好开口,二来,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项弘突然跑了出来,这让弥渡有些惊讶,难道是皇上被拒绝了吗? 弥渡看了看屋内,“祝少傅,皇上怎么跑出去了?” 祝玉瑾道:“嗯,我提议今晚回南林,皇上有些赌气了。”她明知道不是这样。皇上想让她开口说喜欢他。 但是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现在是男子身份,倘若她开口对皇上说喜欢,这不就落实了皇上有龙阳癖好的事吗?况且现在天下未平,这样的负面消息传出去,会让许多人产生不适。 项弘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就是越是和他在一起,就越是想吐露心扉,把一些心里话告诉他。如果伪装的久了,一定会觉得累,祝玉瑾每日简单易容,在脸上做出男性脸庞的棱角,吞下变声豆,保持男人的声音,用长布裹胸…… 这些事突然间觉得好累,她不想再伪装了,更不想再和群臣争斗,更不想再沾惹江湖上的事,她想回昆山派,继续过着清闲的日子…… 但是人一旦踏入了江湖,就很难再退出。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江湖,更何况她现在声名已经扬了出去,即使隐姓埋名回归昆山派,也定会有人找上门的。 所以,她还要忍耐。 她向来是个能够忍耐的女子。 尽管忍耐不是一种好东西。 回到南林两天后,项弘变得开始非常有主见,不再完全听信鹿北王刘桓的话,即便是谢邈大将军。这或许是好事。 刘桓看了看谢邈,随后又看了看祝玉瑾。 谢邈道:“皇上,您真的决定要攻打北燕关了吗?北燕关前方有一个叫做莲明的小城,虽然是小城,但是却是极佳的勘测地点,由于其粮草充裕,定被驯鹿教给占领了!” 刘桓接着道:“皇上,臣觉得还需再等两天,派人去查一下莲明城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 项弘皱了皱眉头,道:“朕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莲明城,虽然莲明城小,但是却因为物资丰富,成为了极佳的兵器制造地,倘若咱们强行攻下莲明城,那么攻打北燕关也就指日可待了!” 刘桓道:“既然是极佳的兵器制造地,那么如果被驯鹿教占了去,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个优势,来阻止我们前行的!谢将军,你说呢?” 谢邈点点头,道:“皇上,动兵之事,且不可轻举妄动啊!” 项弘突然怒道:“大胆!” 谢邈和刘桓登时愣住,一旁迟迟没有说话的祝玉瑾也是愣住。 自从皇宫里逃出来,何曾见项弘动怒过? 见他怒目圆睁,脸色通红,身体却没有发抖,这有些怪…… 祝玉瑾先跪下道:“皇上息怒。” 刘桓和谢邈对视一眼,也才反应过来,随即跪下来,道:“皇上息怒!臣罪该万死!” 项弘看了一眼祝玉瑾,道:“夫子,你对攻打莲明城有什么看法?” 这是回南林的两天后,项弘第一次和祝玉瑾说话。是的,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且项弘又开始躲着她了。 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但是她的性格又不准自己开这个口。 如今项弘主动开口问,那么想必是心中感激,更想在此事上获得自己最信任的夫子的同意。 祝玉瑾自然懂得,更不会驳了他的意思。 她道:“皇上对此行如此笃定,想必是有了绝佳的方案,如此胸有成竹,那么臣自然是同意出兵的。” 项弘听后,欣然一笑,道:“好!果然还是我的夫子最通我心!夫子,平身!” 祝玉瑾本想直接站起来,但是眼角留意到一旁的刘桓和谢邈。 谢邈的脸色自然是难看的,因为他自持跟随皇上多年,并且了解皇上的心思,但此次皇上第一次做决定,他却驳了皇上的意思。心中顿时觉得愧疚。 祝玉瑾没有起身。 项弘有些纳闷,但随即看到了夫子的眼神。 他顿时明了。“都起来吧!” 三人这才异口同声道:“谢皇上!” 起身后,刘桓首先开口,“皇上,不知您有什么打算呢?” 项弘走到桌前,指着上面的地图道:“莲明城虽然平日里守卫不是很多,但是一到了晚上,就会有很多守卫,这就说明,莲明城在晚上时,是交易的密集区!城主一定是把兵器转手卖给了别人,所以,咱们偏要白天进攻,且要鸣鼓进攻!” 听了这话后,谢邈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看项弘,觉得帝王志气终于要来了。 刘桓虽然觉得有漏洞,但是也不便再说,如此,只能信任皇上一回了。 项弘见谢邈和刘桓都点头同意后,忍不住得意的朝着祝玉瑾看去,那眼神,很像一个学生期望得到老师的夸奖。 祝玉瑾对着项弘一笑,点了点头,以示夸奖。 项弘见到祝玉瑾的笑以后,突然眉头一皱,不再与她对视了。 简单的晚膳后,众人散去。 心事人人都有,却不尽相同。 项弘自从来到鹿北后,就很喜欢在房顶赏月。 他说是受到祝玉瑾传染的,祝玉瑾却不同意,为什么说我传染你呢?明明是你自己要上来的。 项弘只是看着她笑。 今夜,乃是残夜,为何是残夜? 因为是残月。只有小小的半轮。 祝玉瑾依旧一袭白衫,独坐在房顶,看着那轮残月,想着一些过往的事情。 夜风微凉。 她听到有人轻轻的上了房顶,听脚步声,应该是刻意脚步轻轻,不想打扰到她。可她还是听出了是谁,但是却没有回头。 肩上被搭了一个深青色厚衫。 项弘道:“小金哥,你是铁人吗?” 祝玉瑾一笑,“为何这么说?” 项弘道:“上面这么冷,你居然穿的这么薄!”说着,手很自然的去握她的手,并且似乎知道她要避开一样,快速抓住了她的手。 他惊道:“哎呀!手都这么凉了!”说着,要给她搓搓手。 这动作未免太亲昵了! 她抽走了手,感觉有些不适。 项弘却哈哈一笑,“幸好,我拿了酒!咱们一起赏月,一起喝酒!岂不快哉?” 他说完这话,又自嘲的道:“明明是一个粗汉子,学什么文人墨客,还喝酒赏月呢!传出去让人笑话。” 祝玉瑾也是一笑,“有些文人墨客,兴许还不如你!” 项弘道:“夫子准时唬我!哪个文人墨客不比我强啊!我只知道赌气、生闷气、还惹夫子生气!” 祝玉瑾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说个话都押韵啊?” 项弘见到祝玉瑾笑起来了,心情顿时也大好,附和着道:“名师出高徒嘛!”说着,倒了两杯酒,递过去了一杯。 酒光里映着月光。 她接过酒杯,看到项弘已经准备喝下。 “等等。” 项弘停了下来,“怎么了夫子?”随即警惕起来,难道有人在酒杯里下了毒?他看着祝玉瑾,希望得到回复。 祝玉瑾摇摇头,道:“喝之前要碰一下,说些祝词,这样喝酒才有意思。不是吗?” 当然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一起喝酒时,才会说多话。 男人和男人一起喝酒,就只是喝酒。 项弘点点头,端着酒杯,看着祝玉瑾的眼睛,道:“夫子,对不起,这两天对你撒了一些小脾气,请原谅我。” 祝玉瑾道:“哎呀,你怎么说这个啊!我让你说些祝词啊,比如明天攻城顺利啊之类的话!” 项弘道:“不要!我要先说这个!”他一口喝下那酒,随后盯着祝玉瑾看,再接着就扑了上去,亲在了她的唇上。 带着酒香的吻。 “夫子,不管你对我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喜欢上你了,我是赖上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第二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这一丝笑是冰冷的,话语也是冰冷的。那狱卒怪叫一声,随后又拿起一旁的另一个木棍,想去敲打浅儿。可只见虚光一闪,那半截木棍已经插在了狱卒的脖颈上。 黎浅月侧头一笑,“冰茉然,好久不见。” 冰茉然睁大眼睛去看,待看到这个帮她人的脸庞时,她完全愣住,“浅…儿?” 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对着棍子一切,只听的啪嗒一声,那棍子居然被这只白白的手切断了! 冰茉然之前因为过激反抗被人绑住了手脚,所以躲避不了,她见这个棍子力道很大,如果被戳中的话,肯定会淤青。 孔三一笑,“我最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女子,你不是喜欢痛快吗?你看这样算不算痛快?”说着,一个棍子戳了过去。 “痛快?说得好!人生难得,最重要的就是痛快!”随着声音出现,一个男人从暗中走了出来。这个乃是驯鹿教里最恐怖的狱卒孔三,以专门蹂躏女子而达到驯服的目的。 一旁的冰茉然听了这话,忍不住气愤道:“顺从?在你们眼中,顺从就是最好的办法吗?比起窝囊的顺从,大胆的反抗岂不更痛快?!” “如今北燕关已经被驯鹿教占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只有顺从驯鹿教了!”在驯鹿教分部的监狱里,丧气的人们这样说道。 北燕关城池。 她没有跟着项弘一起去莲明城,是因为她有自己的计划,并且大胆的推算冰茉然和驯鹿教的分部都在北燕关。 与此同时,祝玉瑾骑着快马,身后跟着两个高手随从,朝着北燕关的方向奔去。他们走的是近路,人烟稀少,且树木繁多。 是因为听到了那句:祝少傅会弃你而去。的话吗? 本来他不打算跟随队伍一起去莲明城的,但是现在,他莫名的心塞。 “你胡说!”项弘一拳打在了弥渡的脸上,浑身气得发抖,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扔在轿子里!我们继续攻打莲明城!”说着,项弘随便骑上了一匹马,跟着队伍前进。 弥渡冷笑一声,“你开始变得什么事情都以自己为中心,以自己的想法为重,没错,帝王就是这样的,但是你没有发现你最亲近的祝少傅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吗?要不了多久,祝少傅就会弃你而去!” 项弘看着弥渡,道:“你想说什么,一并说完吧!” 右将军奂殊拔剑呼啸而去,两个人才制止住弥渡。 谢邈看了一眼左侧,左将军春行花早已等着,他踩了一下马背,飞了出去,变幻着招式已经攻向了弥渡,但是功夫却不及弥渡。 谢邈让鼓声停下,并且出声制止,弥渡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拳头落下,项弘却听着他的话。 弥渡大喊道:“项弘,你是最自私的!自从你离开皇宫、被众人拥护之后,你变得有多自私你不知道?!” 他肯定抵不过弥渡的拳头,但能勉强接住。 项弘抵住这么强烈的攻击,只得利用轻功躲过了这一击,但是他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和弥渡拳脚相向的打了起来。 鼓声里,弥渡大吼一声,攻了上去。 项弘适时从轿子里跳了出来,盯着弥渡。 弥渡全身发抖,随即移动步子,两步上前,踢翻了项弘的轿子。 谢邈往身后看了看,应了一声,一挥手,鼓声起,队伍也跟着走了。 项弘略怒道,“但就是想不让攻打莲明城,以保全冰茉然的性命吗?弥渡,你可以不用去攻打莲明城,回南林吧!”话完,他扬声道:“谢将军!鸣鼓出发!” 弥渡支吾了一下后,道:“臣没有更好的方案,但就是……” “为何?”轿子里传来了项弘略略慵懒的声音,“取消了你有何更好的方案?不妨说出来听听。” “皇上,臣请求取消此次攻打莲明城,另想方案!”弥渡跪在轿子前,这样说道。 谢邈以为他要离开,却不知道他向着最后面项弘的轿子走了过去。 弥渡眼中一红,跳下马去。 谢邈拿出锦盒里的东西,看了看。随后摇摇头,“不行,不能为了一个人的性命而不顾莲明城人的生死痛苦,更何况,皇命难为。” 弥渡随即把那锦盒递了过去。 谢邈道:“为何?” 弥渡心中一惊,还有些平静,但是仔细一看那绑着头发的布条后,顿时失去了冷静,他拉住谢邈,道:“大将军,咱们不能去!” 纸条上写着:如果攻打莲明城,你妹妹性命难保。 打开一看,却是一个彩色布条缠着的头发,上面还有个纸条。 弥渡看了看那十几岁的男孩,接过了那个锦盒。 行军刚走出了南林,路过兰河的时候,突然有个十几岁的男孩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军队里,被人拦下后,说有人要他交个东西给弥渡。 另一个是右将军奂殊,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但最喜欢摆弄兵器。 另一个是右将军奂殊,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但最喜欢摆弄兵器。 除了弥渡以外,还有两个将军留着,一个是左将军春行花,人称花爷,他平时不怎么说话,就是喜欢喝酒; 谢邈亲自上阵,带领重兵前往莲明城。弥渡也是身穿铠甲的跟随在谢邈的身旁,自从谢邈和刘桓在鹿北跟随了项弘之后,谢邈身旁的那些大将多数出走,谢邈并没有挽留他们,且给他们备了许多盘缠。 原来,拓跋义是拓跋一族里的继承者,也就相当于太子,结果就在拓跋义的父亲病危罹难的时候,拓跋义遭遇了皇叔拓跋烛的反叛,皇叔拓跋烛不但害死了他的父亲,而且还要把他这一脉斩尽杀绝;他现在的母亲不是亲生母亲,而是他父亲的妃子,他的亲生母亲被拓跋烛囚禁了起来,整日虐待,他的亲生母亲不忍受辱,在刺杀拓跋烛不成后,拔刀自尽。 拓跋义安静的说着他的故事,他脸上的平静,仿佛说的故事里的那个主角不是他一样,甚至她听到忘情的地方,眼角都有点湿润了,他依旧平静。 曹芙蓉看着那一双纯净的眼睛,忽然觉得她的世界都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 拓跋义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娘子,我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以后不要以出走相威胁。” 说实话,她的确想不到那是什么秘密。 曹芙蓉眼波一转,随即忍痛站起身,那床单上一片红。“很好,你不说我便走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娘子,却连一个秘密都不肯说,个更何况这个秘密还差点害死我!”这样说着,她往门口走去。 他道:“娘子,对不起,我不能说。这是秘密。” 拓跋义抬头一看,曹芙蓉的脖子上有一道红印。的确是他所为。 曹芙蓉生气的道:“我若是你娘子,那你为何要掐死我?” 好吧,的确木已成舟、生米快成熟饭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好似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他道:“当然你是我娘子了啊!昨天我们拜了堂,我还要了你的身,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那巴掌打在拓跋义脸上就仿佛被蚊子叮了一样。 其实看到拓跋义跪下,曹芙蓉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但仍旧伸出手打了他一巴掌,“蛮夷,谁是你娘子?” 她未开口,拓跋义倒是主动认错了,两步往前,跪在床前。“娘子,我错了。” 曹芙蓉完全不知她该为哪个事惊讶才好。 这简单的两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功夫不俗! 拓跋义看清来人后,猛地松手,从床上弹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她这声音不算大,但却惊醒了拓跋义,然后下一秒,她就被拓跋义攥住了脖颈,再下一秒她就觉得呼吸困难、频临死亡边缘了。 她挣脱开他的臂膀,想偷偷站起来,结果刚直起身,大腿处就猛地一疼,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他壮实的臂膀、肌肉、以及…曹芙蓉不自觉的脸红了。 拓跋义闭着眼睛,安心的熟睡,嘴唇上有微微的胡子,为他略显娃娃脸的面容上增加了一分成熟。 早上醒来时,曹芙蓉是躺在一个有力的臂弯里的。 迷迷糊糊中,有一双大手在抚摸着她,从上到下,很温柔的抚摸…然后有力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接着就是一场软绵绵、酥麻麻的历程。 烛光闪动,或许是太困了,曹芙蓉也不想再挣扎,于是很快陷入了梦境。 “那你哦什么!?”曹芙蓉一脸怒意。 “不知道。” 曹芙蓉有些愣住,半晌仍不见他有预期的反应。“你不知道曹禄中是谁对不对?” 拓跋义点了点头,“哦。” 曹芙蓉答道:“我是曹禄中的女儿。” 拓跋义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拓跋义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你是谁?” 她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曹芙蓉。”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对的。” “你说你叫拓跋义?” “没有。”男子回答道。 “睡着了?”女子道。 良久,门口旁偷听的人逐渐散去。 一室寂静。 女人则躺在床上,用棉被紧紧裹着自己的身体,泪水淌了一脸颊。 男人坐在床边,一脸的歉意,并且不断愧疚的道歉。 “对不起。” ------------ 第三章 第三节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马背上的人弹起,踩着城墙,几步就上了房顶,接着一脚踹掉了守卫手中的弓箭,几个守卫直接过来拿刀砍,纷纷被这个人制伏,继而他跳下到城墙的那一侧,打开了城门,继而祝玉瑾和另一个随从一同走进了北燕关里。 城门上有守卫,大声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过了半晌后,她骑着马直冲进了北燕关的城门。 与此同时,祝玉瑾已经赶到了北燕关附近,她与两个随从一同停在了一处树丛里,看到浩浩荡荡的大军呼啸着从北燕关的城门处跑了出来。 城池比想象的要大。项弘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听诸侯王刘桓的话再增加些兵力,如今他只带了不到一千的兵力,想要莲明城,只能智取了,但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与莲明城城主对话的机会。 谢邈只笑不答,并且指了指前方城墙的轮廓,道:“前面就是莲明城了。” 项弘道:“你这话里别有深意。” 谢邈笑道:“这倒没有,祝少傅向来是相信你的,就算你只有三成,他也会替你增长到你想要的十成。” “你太小看朕了!”项弘冷笑,随后脸上露出一抹不安,“莫不是夫子也这么觉得吧?” “三成。” “那依将军来看,朕有几成把握?” “哦?为何会有这么多?” 项弘眼睛盯着前方,“十成。” “皇上,您这次攻打莲明城有几成把握?”前往莲明城的途中,谢邈这样问道。 兰河镇有虎二汉的探子,他通过探子来报,得知这次攻打莲明城,项弘也亲自参与其中,且兵力不过一千,倘若在这个阶段擒住项弘,那么驯鹿教就能够称霸鹿北、甚至整个国家了。 余下的一千兵力,还要驻守在北燕关的各处,如若不然,就会有漏洞。 北燕关驯鹿教的实际兵力总数也不过六千,派出去五千,也就是说,北燕关余下的并没有多少了。 驯鹿教的分教主虎二汉得知这个消息后,派出了五千兵力前去支援。 北燕关驯鹿教这边,顿时知道了莲明城有难了。 不出片刻,莲明城上空就响起了一声炮响,黑色的烟雾在半空炸开。 “是!” 温逸祺听完这话,点了点头,道:“军师所言极是!来人啊,鸣危急炮通知北燕关驯鹿教!” 杨乃安一笑,“城主,咱们现在不是有最大的靠山吗?这正是考验靠山是否可靠的时候!” 温逸祺摸了摸下巴,“那军师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按兵不动,等着他来打我们?” 杨乃安道:“城主,据臣所知,这小皇帝项弘虽然执政不久,但是所幸身旁有一个很好的帝师,以至于他也算通情达理。再加上他身旁有谢邈大将军以及老谋深算的鹿北诸侯王刘桓,所以,他们做了这个决定,一定是考虑周全的。” 温逸祺站起身,走了过去,“军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臣觉得不妥。”随着温和的声音,从内堂走出来一个深青色与白色相间的布衣男子。温逸祺虽然生性放荡,但身旁却有一个很好的军师,杨乃安。此人便是杨乃安。 温逸祺想了想后,一挥手,道:“快吩咐下去,准备迎战!在城墙上补下弓箭手,给敌方来一个出其不意!” “什么?你说皇上决定来攻打莲明城了?!”温逸祺听到探子的回报后,心中乱如一团麻。 听说项弘要攻打莲明城,温逸祺心急如焚,他本想告诉项弘活着谢邈将军自己并非驯鹿教一众,但是又不能说,加上他知道冰茉然被抓的始末,所以才出此下策,利用弥渡的心急,来抵消战争。 百姓无辜。温逸祺为保全莲明城,继续做傀儡。 温逸祺听说当今小皇帝暂定都鹿北南林时欣喜若狂,本来以为他的爱妻有救了,自己也不会再做驯鹿教的傀儡,但是他想错了,因为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驯鹿教如今在鹿北已经是势力庞大,且驯鹿教的分教教主还威胁他,如果投靠了项弘,那么就杀死所有的莲明城百姓。 莲明城的城主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名叫温逸祺。他原本花天酒地,但自从他的父亲被北燕关城池里的驯鹿教杀死、爱妻又被驯鹿教洗脑做了教众后,他就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变成了一个为驯鹿教提供武器走私的傀儡。 探子只得折回莲明城禀报。 本以为小小的伎俩就会让他们退缩,但没想到小皇帝竟然如此的决绝。 弥渡收到那个锦盒的时候,其实有人在暗中偷窥,看看项弘的反应。 黎浅月迷路了,况且她身上还背着一个女子,于是她索性停在了一处房院里。 但是没曾想,驯鹿教这个分教的府邸形如八卦阵,如果不是专门有人带领,很难逃出去。 黎浅月背起冰茉然,快速的跑了出去。她的轻功也很好,没有多久,就跑出了牢狱范围。 那些女子突然不说话了。 黎浅月先是滴了两滴解药到冰茉然的嘴里,随后回道:“那么,恶鬼手中的解药你要吗?恶鬼给了你自由你要吗?” “你是个恶鬼!”狱中有女子的声音响起。 监狱里满是血腥。 黎浅月追了出去,在监狱的门口杀死了那个逃跑了的狱卒,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那毒药的解药。 话未完,她便遭了一击,倒在了地上。 黎浅月冷笑道:“你听到他喊我们什么了吗?母猪!”话完,她就要跑出去追杀,冰茉然依旧拦住她,道:“你为何满眼杀戮?那狱卒虽然做过错事,但也不至于死…” 那狱卒愣了一下,随后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喊:“母猪造反啦!母猪造反啦!” 冰茉然挡住黎浅月的攻势,对身后的狱卒道:“快跑!” 几招下来,冰茉然只觉得手臂发颤,她再次审视眼前的浅儿,真不可思议,也就几日未见,为何这浅儿变得判若两人? 速度之快让人胆寒。杀第三个的时候,冰茉然大喊住手,但是却丝毫没有作用。情急之下,冰茉然只得拾起刀剑,前去挡住黎浅月的杀戮。 她连杀了三个狱卒。 “再叫你们也得死!”黎浅月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女子阴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狱卒的惨叫声响起,他手中的刀也被夺了,被夺的瞬间,狱卒的头落地,像蹴鞠一样滚了很远,狱中的女子们开始大叫。 “他们本来就活不过今天。” 冰茉然怒道:“你们胆敢碰我,就别想活过今天!” 四个狱卒听完这话后,走进牢狱里,准备擒住冰茉然。 黎浅月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逮住她?她正是虚弱的时候!” 冰茉然看了黎浅月一眼,正准备走出去。只觉得双腿一软,竟要跪在地上,幸好她反应迅速,坐在了地上。 几个狱卒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狱卒摸了摸怀中的解药,那解药正是这些监狱里女子中毒的解药。随后,几个狱卒拿起武器,小心翼翼的打开牢狱的门,喊冰茉然让她出来。 黎浅月也不回答,只对那几个狱卒道:“这个冰茉然虽然身中毒药,但她的功力在逐渐恢复,如果你们现在不抓住她,过不多久,她就会杀死你们,然后逃走的!” 冰茉然看了看黎浅月,又看了看外面几个目露凶光的狱卒,一时间不知所措,“黎浅月……你…明明是你杀死了孔三!” 黎浅月看了冰茉然一眼,冷静的道:“是她!她杀死了孔三!”手指着冰茉然。 “是谁干的?!”其中一个狱卒大吼道。 恰在这时候,从牢狱外面走进来了四个狱卒。他们进来就看到了孔三倒在地上,血已经凝固。 黎浅月听完这话后,一愣,继而头部开始有略略的痛楚。她两步走上前去,替冰茉然解开了绳索。 冰茉然道:“如果事情属实,我一直是敢作敢当,但是周星河一直是你心爱的人,我为什么要承认这样的欲加之辞?” 黎浅月道:“你怀疑我的身份?这应该是我说的话吧,你是何人?我认识的冰茉然一直是当做敢当,不像你这般三番说辞!” 冰茉然一惊,“周星河?!周星河是我最心爱的人?”她眼眸中闪出一丝寒意,道:“你绝对不是浅儿,你是何人,竟敢易容成浅儿的模样?!” 黎浅月话语一冷,道:“自然是见你最心爱的人,周星河!” 冰茉然不解道:“去东都又是为何?” 黎浅月笑道:“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才道:“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东都。” 冰茉然道:“离开这里,去哪里?” 她的话似乎不是商量和询问的语气,而是必须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黎浅月道:“冰茉然,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黎浅月走到了冰茉然跟前,两人相视的距离很近。 她的动作很快,再加上光影交错看不清楚。 牢狱里的女子们一片惊恐,没人看清孔三是怎么死的。冰茉然却看清了,是浅儿杀死了孔三。 烛光晃动,光影交错,孔三发出一声呜咽后,倒在了地上。 ------------ 第三章 第四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周星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祝玉梁点点头,“这点是自然的,我敢肯定,乔广轼不但不会对我怎么样,还会把我当作上上宾!” 周星河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笑道:“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不相信我!”话完,他也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祝玉梁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于祝玉瑾来说,你是她的兄长,而我和祝玉瑾有忘年之交。看在这个份上,我还是要帮你引见一下的,但请你记住,只有这一次,你见到乔广轼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帮助你的!你记好了!” 祝玉梁想了想,随即站起身,道:“星河兄,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我要亲自见了乔广轼,才能托盘而出!” 周星河道:“不瞒玉梁兄说,东都王如传闻中的那样神秘,他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见的,即便是我一个月也只得见上一次两次。但是,如果玉梁兄信得过我,可以把你这个关乎天下的大事与我说了,之后,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下,你看如何?” 祝玉梁也不避讳,笑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被星河兄看出来了,我也不便隐瞒,的确是有大事,且这件大事关乎整个天下。”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周星河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随即道:“我希望星河兄能够引荐我见东都王乔广轼。” 几杯酒下来,周星河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寒暄的也都寒暄了,他就直接开口问道:“玉梁兄,你此次来东都,想必有什么大事吧?” 周星河进屋看了文竹的伤势,所幸没有大碍,他略懂医术,又吩咐家仆喊来了医师,他则宴席款待祝玉梁,为他接风洗尘。 祝玉梁不明白之际,鱼玄厘低着头走了过来,没等周星河发话,他便十分知晓的给祝玉梁赔不是。 周星河点点头,道:“这里是我在东都的宅院,你口中的文竹,想必就是被我那徒儿所伤的人吧?” 祝玉梁也十分吃惊,问道:“文竹被老虎袭击了,有个少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这里是你的宅院?” 看到男子模样后,周星河愣了半晌才道:“祝玉梁?!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男子转头,却是一张男子的脸庞,但的确和祝玉瑾有几分相像。 周星河以为自己眼花了,“玉瑾……?” 房屋前有泓池塘,十分的清澈,位置也好。此时,在池塘的旁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身材欣长,从背影看去,一片寡淡。 这个念头来了,他一下就看到了躲在狼群最里面的狼群首领,并且巧妙的驯化了。也正是这个,周星河才收他为徒了。 狼群开始攻击鱼玄厘,当狼第一口咬到他的第一口时,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救自己的话,只能被狼活生生的吃掉。 鱼玄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虽然曾以自己驯化过狐狸而感到骄傲,但是遇到狼群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心急如焚。 这个徒弟鱼玄厘是他在讨伐东都异端势力时救下的俘虏。周星河救下他后本想把他随便放在某个村子里,却意外的发现了他有学驯化之术的潜质,所以就招来了一个狼群,并告诉鱼玄厘,如果想活命就找到狼群的首领,并且驯服。 平时无事时,周星河就待在这个宅院里,落的清净。但是似乎也清净不了,因为他有了徒弟。 这个套宅院是东都王乔广轼专门为周星河建的,离东都广王殿不算很远。 周星河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运起轻功跳到了那处房屋上。 鱼玄厘彻底没了底气,指了指窗子外的一处临水建的房屋。 周星河走近前去,“你还嘴硬?驯化之术不够熟练,导致猛兽伤人,还说不是你的错?人现在在哪里?” 鱼玄厘道:“师傅,那不是我伤的!” 周星河道:“东都人人都知道临北山猛兽最多,怎么会有人从那里过路?除非是专门从临北山潜入东都的人!快告诉我,被你伤了的人在哪里?” 鱼玄厘支支吾吾的道:“没有谁…只是一个过路的…” “什么?伤人?伤到谁了?”周星河拍桌而起,怒目瞪着鱼玄厘。 鱼玄厘有些踟蹰的道:“做好了,但是由于那老虎太野,不好控制,结果咬伤了一个人…”话未说完,他便不说了,等待周星河的发落。 周星河瞥了一眼鱼玄厘,道:“怎么这么快就从临北山回来了?吩咐你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师傅!你太夸张了,你离开鹿北来到东都也才两月有余!”一旁的小徒弟鱼玄厘这样答道。 周星河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哎,是不是我家小玉瑾想我了?怎么感觉像是十年没见了呢?” “阿嚏…” 在昏倒过去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影宽阔、玩世不恭的脸庞,她记得,这个男子对驯化之术十分精通…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任凭她功夫较之黑化之前提升了多少,终究抵不过这灰毒天鹅。 就在黎浅月萌生要杀死灰衣男子念头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转头去看,她的身旁卧着一个优美的灰毒天鹅。 黎浅月想上前赶走这灰毒天鹅,却被灰衣男子拉住,此一刻,他的力气仿佛万钧。 相传,在鹿北极北处,有一种天鹅,长有灰黑色的喙,一旦被人驯服,便成为骇人的杀人武器,因为它的喙有剧毒。 黎浅月正觉得天鹅姿态优美,始料不及那天鹅竟停在了远处廊道椅子上、并朝着冰茉然走去,灰黑色的喙一动一动,似乎要啄冰茉然一样。 此时,假山上的三只天鹅飞起。 扑棱棱… 这灰衣男子虽然病殃殃,但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丝毫破绽,所以无从下手。 黎浅月盯着他。的确,她杀不死他。因为她根本就看不透他。 灰衣男子脸色露出一抹诧异,继而道:“我这病鬼身体再弱,你也是杀不死的。” 她道:“身手再差,也总比你这病鬼好得多!” 手臂上在流血。 黎浅月听了这话,忽然觉得手臂上有点痛。 灰衣男子脸色更苍白了,他笑道:“姑娘的身手不错。” 倘若刚刚她晚了几秒,估计就真的先倒地了。 再看那灰衣男子,他的背部猛然间冒出了胳膊一样长的尖刺,看起来似乎是藏在背部的暗器。 黎浅月冷笑道:“那我们就试试,看谁先倒在地上。”话音未落,她便原地跳起,站在了假山之上。 “我是这庭院的主人。”灰衣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仿佛被钳住脖颈的人不是自己。“姑娘,你何必这么紧张,你知道我如果想杀死你,你早已经死了。” 再眨眼的功夫,黎浅月已经钳住了男子的脖颈。“你是谁?” 这男子有如此高的躲藏本事,竟能和假山融为一体! 忽然,她看到前方池塘中间的假山一角似乎在动,再仔细看,那假山处竟然站着一个灰衣男子! 眼前?黎浅月向前看去,哪有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我没有躲啊,我就在你眼前。” 黎浅月冷声一笑,“堂堂男子汉,说句话也要躲躲藏藏吗?” 这声音仿佛会乱窜一样,一时间黎浅月竟然辨别不出来人在哪里,只知道这个声音是个男人。 “姑娘,你的朋友受伤了。”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了一个声音。 如此静悄悄,非比寻常。 黎浅月小心翼翼的把冰茉然放在了廊道的椅子上,环视四周的环境。 中间还有一方小池塘,里面的芙蓉正开放;池塘中间有座假山,假山上面停了几只懒洋洋的天鹅。 庭院很安静,房屋环绕成了一个圈,院子在中间。 马背上的人弹起,踩着城墙,几步就上了房顶,接着一脚踹掉了守卫手中的弓箭,几个守卫直接过来拿刀砍,纷纷被这个人制伏,继而他跳下到城墙的那一侧,打开了城门,继而祝玉瑾和另一个随从一同走进了北燕关里。 城门上有守卫,大声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过了半晌后,她骑着马直冲进了北燕关的城门。 与此同时,祝玉瑾已经赶到了北燕关附近,她与两个随从一同停在了一处树丛里,看到浩浩荡荡的大军呼啸着从北燕关的城门处跑了出来。 城池比想象的要大。项弘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听诸侯王刘桓的话再增加些兵力,如今他只带了不到一千的兵力,想要莲明城,只能智取了,但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与莲明城城主对话的机会。 谢邈只笑不答,并且指了指前方城墙的轮廓,道:“前面就是莲明城了。” 项弘道:“你这话里别有深意。” 谢邈笑道:“这倒没有,祝少傅向来是相信你的,就算你只有三成,他也会替你增长到你想要的十成。” “你太小看朕了!”项弘冷笑,随后脸上露出一抹不安,“莫不是夫子也这么觉得吧?” ------------ 第三章 第五节 有什么不妥?(重要情节) 上次在兰河镇的客栈里,祝玉瑾就该想到的,那个与她拆招、发出昆山派功夫的、临走了还掉了面纱的男子就是柳如云。 柳如云,过了多久她都不会忘记,当初是他害了辛斐然,虽然辛斐然命大没有死,但是带来的那些伤痛是存在过的,也是这些伤痛,才让她成长。 她在皇宫里辛苦隐藏自己做帝师,他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看着眼前的柳如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投靠驯鹿教,并且在驯鹿教里担当了龙虎使。所谓龙虎使,就是专门担当打手的职责。 祝玉瑾眉眼凝重的道:“你果然是柳如云,上次在兰河镇,你既看到我,为何又要逃走?” 柳如云挡住了祝玉瑾的去路,笑道:“我那晚没有认出你,我认识的祝玉瑾一直是个平静若水的女子!而不是带着杀气的男子!” 祝玉瑾不再回答这个,只道:“如云,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加入了驯鹿教,但是我现在必须去救一个人,倘若你要拦我,那便别怪我不看往日情面!” 柳如云哼笑一声,“往日情面?我们之间哪里有往日情面?一开始你恨我这我懂,但后来我对你那般痴情,你的眼中却只有那个窝囊的小皇帝!即便是伯父所托,你的帝师之责也早已经结束,为什么还留在那小皇帝身边?!” 他好似频临爆发的野兽。 祝玉瑾拔出剑来,一招挑梅式呼啸而去,柳如云连连后退,继而冷笑道:“很好!梅花九式!?你会,我也会!” 说着,柳如云转身拔剑,一招断梅式霸道而去。 祝玉瑾以截梅式破之。 两人拆了好几招,却不分伯仲,正当祝玉瑾这边两个随从要出手之际,她的剑道却发生了变化,眼见她手腕翻飞,却把剑挥舞的仿佛孔雀开屏,期间还有鲜红的颜色点缀之,柳如云看花了眼,也没有躲闪之力,只得站在原地护着自己不受伤害,但臂弯传来的疼痛告诉他已经撑不住几秒了。 “走!”祝玉瑾在这时候发出一声冷喝,两个随从一个激灵,朝着两个方向撤去,祝玉瑾也趁着柳如云恍神之际全身而退。 祝玉瑾三人刚离去,四五个杀手就跑到了柳如云身旁,半跪着道:“大人,我们来晚了,侵入者呢?” 柳如云看着远处的天空,道:“已经跑了!而且我们追不到。” “为什么?没有我们龙虎使追不到的人!”其中一个杀手自信满满的说道。 柳如云转头看了那杀手一眼,“因为来的不是人,是昆山仙子。” 几个杀手听得满头雾水。 柳如云继续道:“别愣着了,快去通知分堂主,就说我建议放弃莲明城!” 几个杀手应了一声,迅速的朝着远处的高房子跑去。但是那个昆仑仙子的问题一直环绕在他们脑海里。 昆山派向来是以剑道出名的,柳如云还在昆山派学艺的时候,听说过,张悬增师傅曾经用剑光打出过孔雀开屏的奇景,可以想象,张悬增师傅的剑艺到了什么地步。如今祝玉瑾使出了此等绝技,想必是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 但是她并没有用此绝技伤人,且里面还有一些鲜红色,难道…… “祝少傅,你没事吧?”逃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时,随从之一的名为李步新关切的问道。 随从之二名为章贯的男子从身上掏出了一瓶随身带着的金创药,递了过去,“祝少傅,方才谢谢你!” 祝玉瑾接过那金创药,摇摇头,道:“没事,我该谢谢你才对。”说完这话,她继续道:“方才我与柳如云的对话,你们想必已经有所了解,希望你们不要对旁人说起,因为我觉得时机还未到。” 李步新听着这些话,问号一个接着一个,他转头看了看章贯。 章贯表情很平静,他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祝少傅,我们不会说的,只是在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皇上呢?这样的事如果真相大白后,皇上一定会很受伤害的!” 祝玉瑾已经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她叹了一口气,道:“有些谎言,一旦开始了,就不知道如何停下来。我现在正在寻找停下来的方法和机会,或许,我会一走了之吧!”她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 李步新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 他和章贯一起行动的时候,他不禁问道,“章贯,你知道祝少傅是怎么受伤的吗?还有,祝少傅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 章贯有些不想回答,遇到这样反应迟钝的搭档,真心有些无奈,但是不解释的话,又怕来日惹出事端,便道:“方才祝少傅使出那招孔雀展屏乃是昆山派的剑术绝学,至今能纯熟使用的还不过五个人。据说,如果强行使用的话,会伤害自己,但就是因为伤害了自己,才会效力大增。嗯,还有,祝少傅是女子,这是个惊天的大秘密,你千万不要说漏嘴!” 李步新这才明白,但随即他又有了新的问题,“为何祝少傅不直接告诉皇上她时女子呢?皇上那么喜欢她,知道她是女子后,肯定会欣喜若狂的!” 章贯点点头,“或许吧!你记得千万不要说漏嘴就好!” 李步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人继续在北燕关里探测着地形,而祝玉瑾则寻找着冰茉然的踪影。 北燕关城池里,驯鹿教的分教并不是很大,但是有个和分教相连的大院子,没人知道那院子里是什么,因为没有人去过那个院子。 祝玉瑾此时前行的方向就是那个院子,她冥冥之中感觉冰茉然就是在这个方向。她是个相信自己直觉的女子,实验证明,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那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你是拓跋一组的王子?”曹芙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拓跋义点了点头。 看着拓跋义认真的表情和那种纯真的一尘不染的眼眸,曹芙蓉不得不相信了。不过令她更加难以置信的是,拥有这么纯真眼神的男人昨晚做那种事怎么仿佛无师自通呢? 曹芙蓉不知道的是,在拓跋一组,男子在十四岁时就接受了洞房之事的教育,女子则是十三岁,所以……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曹芙蓉问道。 拓跋义愣愣的道,“准备出去给你端早饭来。” 曹芙蓉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这个打算不错,但我问的是以后的打算,你准备把拓跋王的位置抢回来吗?” 拓跋义听了这话,嗖的一下站起来,“当然要抢回来!不但要抢回来!我还要让那些践踏我父王功业的人受到惩罚!”他说话的时候,拳头紧握着,那眼睛里坚定的光芒仿如夜空中闪亮的星。 看到他的眼睛、以及透出来的那种坚韧,使曹芙蓉猛的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男子当初何尝不是这样坚定信念,最终逃出了皇宫,逃出了魔掌,并且在鹿北建立了新王朝。 曹芙蓉道:“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计划吗?” 拓跋义转头,又摇摇头,“没有。” 曹芙蓉道:“那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听?” 拓跋义眼中露出一丝期待,“什么计划,你说来听听!” “我们一起去鹿北吧!找项弘!” “想红?想红是什么?一种厉害的武器吗?可听起来怎么像是吃的?” 曹芙蓉又气又想笑,敲了一下他的头,“是项弘!项羽的项,弘大的弘!他是当今皇上,在鹿北建立了复国政权!连他都不知道,你还混什么?!” 拓跋义脸上一红,突然抱住了曹芙蓉,道:“我不知道,我家娘子知道就行了!” 曹芙蓉的脸更红,“喂喂,你这个呆子一样的人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莲明城。 温逸祺站在最高房屋的房顶之上,遥遥看到有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北燕关的方向跑了过来,他惊喜的大喊道:“军师!军师!北燕关居然派人来了!而且阵势还不小呢!”说着,他从房顶跳了下来,却看到军师杨乃安眉头不展。 温逸祺走了过去,拍了拍杨乃安的肩膀,“军师,你怎么不说话啊?” 杨乃安看了温逸祺一眼,道:“城主,臣觉得有些不妥。” 温逸祺被他这一个眼神看得有些不适,忙转开眼神,道:“有……有什么不妥?” 杨乃安道:“小皇帝那边如此胸有成竹的前来莲明城,且丝毫不畏惧,况且他们只带了不到一千的兵力,想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温逸祺甩了甩手道:“这只能说军师你也有错的时候……” 话未完,就看到天空上突然有白烟升起,温逸祺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跳上房顶去看,发现那些北燕关来的军队调转了方向,回了北燕关! 温逸祺只觉得背脊发凉,他从房顶上跳下来。 杨乃安问道:“城主,发生什么事了?” 温逸祺看了看杨乃安,不发一言的走进了屋子里。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整顿军队前去迎战,二是下了城池,投降于项弘。或许,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逃走。 但是,他温逸祺好歹也是莲明城名门之后,怎么能做出投降的事,更不会做出逃走的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第六节 杨乃安虽然跳不上房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也猜到了八九分。 “城主,您现在决定怎么办?”杨乃安走进屋内,看着有些发愣的温逸祺,顿了顿继续道:“您若决定与之抗衡,那么咱们的军队就在外面候着,只等您的一声令下。” 温逸祺看了看杨乃安,又踱步到窗前,果然,看到莲明城的一众将领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其徒增伤亡,倒不如……” 他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杨乃安在一旁听着,不禁补充道:“倒不如投降于小皇帝?” 温逸祺的背一颤,转身,“乃安,你觉得我是那种一点困难就低头的人吗?” 杨乃安道:“不是。可事情千变万化,人的性格也会随之改变。” 温逸祺一甩手,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他走到了正坐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乃安,倒不如咱们走密道逃走吧?!如果咱们走了,依小皇帝的做事风格,是不会伤害莲明城的无辜百姓的!” 杨乃安脸色沉静,不发一言。 温逸祺走上去,手放在了杨乃安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拉住了他的手。 杨乃安的眼中闪出一丝惊异。 温逸祺道:“乃安,跟我走吧!咱们离开莲明城!据说如今南浙的局势最稳定,气候也好,我们逃到南浙去,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生活!” 城主,我是您的军师,不是您的妻妾,更何况,我是男子啊!杨乃安在心中这样说道,但他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杨乃安转身,朝着外堂走去。 温逸祺看着他背影坚决,追了上去,拉住他,道:“乃安!你要去哪里?!你还没回答我呢!难道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杨乃安道:“城主,您若想逃走便走吧!” “你呢?” “比起逃走,我觉得臣服于小皇帝更加可行。” 温逸祺松开了杨乃安的手,瞬间颓废了好几倍,几秒钟的回神时间,他突然痴笑,“原来我温逸祺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不如那小皇帝!也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我们这短浅的君臣关系?” 杨乃安的背脊颤了颤,这番话仿佛万千钢针穿入内心一样,但是他还是迈动了脚步。现在他非这样做不可。 温逸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如此信任的军师会在说话间就这样离去,难道…难道之前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当初驯鹿教进攻莲明城的时候,他温逸祺做为一城之主,奋力抵抗,凭借自己过人的功夫,连番击败数敌。杨乃安虽然不会武功,但却对人体经脉十分熟悉,他知道人的弱点,更知道怎么去击破这些弱点。 杨乃安没有躲避,更没有像其他文臣一样四处逃窜,而是陪在温逸祺身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同时,在一旁告诉温逸祺哪边有危险,哪边该怎么躲避,哪边该怎么击破…… 刚开始的时候,温逸祺还担心杨乃安应对不了,让他离去,但是万万没想到杨乃安会帮助他躲过了好几个致命袭击。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驯鹿教的力量太强大,莲明城沦陷为驯鹿教的傀儡,为驯鹿教制造兵器。 温逸祺最得意的绝学就是锻造宝剑,他不得已为驯鹿教的教主锻造宝剑,心情沉闷,几天在锻造房里不出去。 杨乃安得知后,亲自跑到锻造房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温逸祺竟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 痛哭。 最后,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一切都那么美好。 …… 那一夜,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了君臣,超越了朋友,更超越了恋人。 但也只有那一夜。 温逸祺无法忘怀。 杨乃安却似乎忘记的干干净净。即便是温逸祺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也不曾想起;或者是他不愿意想起。 温逸祺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这样的倔强,真让人心疼。 温逸祺几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杨乃安。 “乃安,不要投降,不要走。我们和他们打,这样虽败犹荣!抱歉,我说逃走的话让你失望了!” 他的怀抱宽大有力又温暖,杨乃安仿佛得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这种宝贵的东西无法形容,但却真实的存在于内心。 杨乃安挣开温逸祺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 四目相对之间,有某种感情在逐渐增加,或者说在逐渐回溯。 温逸祺觉得有些不适,“乃安,你对我……” 话未完,他的唇便被另一双唇盖住了。 他的眼睛不由睁大,突如其来的感情和甜蜜仿佛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而在莲明城的不远处,项弘和谢邈一众人已经等候着了。近一千多的兵力在莲明城处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谢邈看了看身旁的项弘,发现他的脸上非常的平静。 项弘看到谢邈在看他,遂转头,对着谢邈笑了笑。这笑容里竟含着无数魅力,仿佛是一种征服人心的法宝。 谢邈转开了眼神。 他比项弘大了五岁,经历也比项弘多。但是谢邈知道,刚刚项弘脸上的那个笑容,是真正的帝王才会发出来的。 那种自信仿佛由内而外。 这次可能是攻打莲明城,下次或许就去了东都讨伐东都王乔广轼了。 北燕关。 这里的城池虽然不算很大,但却非常的绕,楼房也似乎很多。 祝玉瑾刚开始还觉得能应对肩上的伤口,但是她四处寻找了一下后,就突然觉得身上开始乏力。 “玉瑾,你在找什么呢?”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祝玉瑾转头之际,剑已经挥了过去。 柳如云巧妙的跳开,他的功夫虽然不及祝玉瑾,但是此刻他是一个没有受伤的人。 祝玉瑾盯着柳如云,那目光盯着敌人才会有的。 “玉瑾,不要这样看我。”柳如云的态度和刚刚遇到他时完全是两个模样,前一刻他冷峻毫不留情,此一刻他仿佛恢复到了那个痴情的男子。“我不想与你为敌,我也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事不宜迟,你跟着我来吧!”说着,他往前面走去,准备引路,走了两步,转头说道:“当然,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祝玉瑾自然是跟上了柳如云,不是信任与否,而是她从来都是凭着感觉走的,如果她觉得柳如云已经完全堕落,那么可能从一开始,她就会划断他的喉咙。 柳如云带着祝玉瑾一直往前走,一路无话,气氛十分怪异。 因为以往,柳如云和祝玉瑾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似乎从来不停歇,一直说一直说,祝玉瑾也是一直听一直听。 记得有一次,祝玉瑾问:如云,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呢? 柳如云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时,话就特别的多。” 然而此时,他却一言不发。 祝玉瑾看了看他的背影,道:“如云,你是怎么会来到鹿北,又加入了驯鹿教呢?” 柳如云背脊一颤,转头看着她,“改天我会专门抽空告诉你的,此时,不适合说这些。”话完,他指了指前方,道:“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那个院子里!以你的处事风格,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祝玉瑾点了点头,道谢。 柳如云道:“如此,那便就此别过了。” 祝玉瑾本想再说些什么话,但是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廊道上。 她跃上墙壁,看到这是一个很别致的院子,但奇怪的是院子中间有个小湖,湖水中间还有假山。她不禁思索,是什么样的人会住这样的院子呢? “这位公子,你何必站在墙上观望?进来坐坐如何?我这里不但有好茶,还有女儿红!”灰衣男子站在房屋前,看着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很快就知道了这个男子是这院子的主人,因为她看到男子虽然身着灰衣有些邋遢,但是病弱模样的人还能这样邀请、平稳的说出一整句话来,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伤痛让祝玉瑾的动作稍稍慢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一下就跳到了灰衣男子身边。 灰衣男子猝不及防,刚想躲避,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灰衣男子笑道:“这位公子,不,这位姑娘,你好像很喜欢拿剑威胁别人。” 祝玉瑾道:“少废话,人你藏在哪里?” 灰衣男子仿佛根本不在乎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识破你时女子的吗?” 祝玉瑾道:“你似乎不怕死。” 灰衣男子哈哈笑道:“你身上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我只闻一下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祝玉瑾眉头皱了皱,一双好看的眼睛在默默的熟悉着着院子里的摆设,却道:“你似乎闻过很多女人。” 灰衣男子点点头,“这个你真的说对了。但是,这两个女子,你不能带走!” 祝玉瑾有些惊异,“两个?”难道不是只有冰茉然一人被抓到此地了吗? “看来你不清楚,但什么都不清楚就敢闯北燕关?这样的女子也是少有!” 祝玉瑾道:“明明手段高强,却躲在此处封闭、装病人的驯鹿教首领,也只有你一人了!” 灰衣男子哈哈大笑,而后随后对着远处的墙上一挥手,两枚羽毛已经飞了出去,随后,两个男子应声从墙上摔了下去。 毒羽针。 是这两个保镖男子暴露了灰衣男子的身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第七节 好狠的女子 关燮君。这个就是灰衣男子的名字。 整个驯鹿教的统领。 当人们都以为驯鹿教的总部在另外一个地方的时候,他就悠闲的躲在驯鹿教分教旁边的院子里。 关燮君,他本是一个对爱情痴心绝对的男子,原本他和妻子在鹿北的观城好好的生活着,但是从那一夜开始,关燮君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本是魍魉教的分教主,功夫是一等一,可是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绝对好的女子,他遇到自己的妻子那一刻,就决定退出魍魉教,退出暗杀组织。 魍魉教是什么地方?进去容易,要想出来,不是死尸就是残废。 关燮君以废了一半武功的代价,退出了魍魉教。他隐姓埋名和妻子一起好好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长,毕竟他做杀手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发现妻子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且全身冰冷没有血色。 他的妻子被人下了毒手,时日不长了。 可他想救她,带着妻子远赴南浙寻求帮助,去了名扬四方的南浙花城,也未能救到妻子,偶然听说,利用少女的鲜血可以恢复妻子的病痛,于是他便鬼迷心窍了一样,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那双久不染血的手颤抖着,当他看到妻子服下献血后脸色逐渐红润,他笑了。这个方法虽然十分残忍,但是最起码是有效的。 从此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杀死一个女子,但是女中自有豪杰。有这么一个英勇的女子,得知了这个杀人魔的状况后,主动去做了诱饵,但她打不过关燮君,于是索性就放弃了挣扎,但是她在被放血之前,吃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灰毒天鹅身上的灰毒,于是她的血液也变成了剧毒。 这个英勇的女子笑着死去了,她虽然不知名,但却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着。 关燮君却是哭着看着妻子死去了的。他的心里完全扭曲了,这也是他凑成驯鹿教的契机。 他传播的理念是,加入驯鹿教,解决一切不平等的东西,一旦加入驯鹿教,死后可以在莲花上重生。 正当他准备掀起一场大波澜的时候,鹿北诸侯王刘桓得知了这个事情,派兵清理掉了他的初级势力。刚开始关燮君的教名还是莲圣教,但是被刘桓打击了之后,他就改名为了驯鹿教。 天下动乱,割据势力让人心中不安,驯鹿教意外的获得了很多教众。关燮君的那个收集纯洁女子的怪癖时不时的发作,这让教里的一众女子都心中害怕,同时又充满期待。 冰茉然就是因此被抓进驯鹿教的。 在转移祝玉瑾注意力的同时,关燮君唤出了那两只灰毒天鹅,准备给祝玉瑾一个猝不及防。 祝玉瑾心知有危险靠近,头也不回的随手往后扔出两个梅花镖,两个灰毒天鹅的头瞬间被切掉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读!!零!!零!',如您已在读!!零!!零!,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 第三章 第八节 士可杀不可辱 作者:怜半春 类别:现代都市 内容介绍: 京城祝家,世袭帝师,到了她却是个女的。 她二十岁,在昆山学奇术,却在大成之际被老父召回,不但要她潜入宫内,而且还要她女扮男装伴君王左右。 他十七岁,初登大宝,却被摄政王攥住大权,令他终日禁足玩乐。他听闻,摄政王要在他弱冠之礼上敬他一杯毒酒。 朝野倾覆,奸臣当道;年轻帝王扮猪吃虎,准备孤注一掷时,却得到了一个风度翩翩、身躯单薄的年轻帝师。 # 女扮男装做帝师,她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他正和太监们一起斗蛐蛐。 她觉得他难成大器,他觉得她是摄政王派来的奸细; 她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年轻帝王,他觉得她是病怏怏的药罐子。 直到她用薄弱的身躯替他挡住飞剑,一声声温言细语,一句句淳淳教诲,话语落在他的心间,情花的种子却在他的心里发芽。 他爱上了帝师!可是,帝师却是一个男子;年轻帝王看着帝师粉白的面庞,心中纠结着。 她倾尽所能的教导他,看着他一步步的成长为大器的君王,却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暧昧极了。 她很想告诉她自己是女子,但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直到有一天,他对她说:夫子,我好像喜欢上男人了。 她心痛的道:是镶红旗的冯将军吗? 他道:不,是你。 她:……… ************************** 【帝王专情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小虐怡情,以宠为主】 好友文文推荐: 《媚宠,萌妻至上》 文/花卷儿 《吾家有女怕嫁郎》 文/陌爱夏 都很好看哦~快快收藏吧!---------------------怜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