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子夜,暗寂。 位于医院顶楼的婴儿室门口闪过一道黑影,下一秒,便隐进了门内。 黑影沿着一张张婴儿床小心地移动,边走边借着手中的微光查看婴儿手环上的名字…… 突然,熟悉的三个字跃入眼帘,黑影顿时僵住,在目光触及到小床上,那张甜甜酣睡的小脸时,她犹豫了…… 刚刚才出生两天的小宝宝漂亮极了,圆圆的小脸,饱满的额头,鼻头小巧,唇瓣粉.嫩,活脱脱是从天而降的小天使。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像极了那个女人。 顿时,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别怪我心狠手辣,既然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而且……这个孩子的到来,注定是不被人祝福的,就让我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吧!” 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双纤纤素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拉到头顶,遮掩住半张脸,接着迅速地抱起襁褓中的婴儿,飞快地走了出去。 楼梯间里,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哎哟……” “唉呀……” 寂静的四周,让这两个声音尤显突兀,却也因此掩盖了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下一秒,两个身影均后退一步,女人抱紧怀中的孩子,戒备地打量着与她一步之遥的男孩。 浓浓的眉毛,乌黑的瞳眸,棱角分明的五官嵌在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他的呼吸很急促,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明明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成熟的思忖与探究。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女人措手不及,待回过神的刹那,赶忙低下头,一手用围巾掩着脸,一手抱紧怀中的婴儿,加快脚步向楼下走去…… 男孩愣愣地回过头,襁褓的一角,恰好露出婴儿粉嘟嘟的小脸,一对眉毛弯如新月,紧闭的眼睛上覆着浓密而卷曲的睫毛,虽然在睡梦中,樱桃般的小嘴却一动一动的,美丽的就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们便走远了,男孩怔愣了片刻,待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时,赶忙收回目光,抬脚向楼上跑去…… 可脚步刚迈出,他就生生顿住了,因为脚碰到了一样东西,他赶忙移开,低下头看去…… 借着走廊上不算明亮的灯,他看到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物体,好奇心驱使他连忙拣了起来,这才发现是一个连着链子的吊坠,只是,它的形状看起来有些特别,似是半个手掌,镂空的弧度间又像是半颗心,定睛细细一看,却又是一只低首曲项的天鹅。 吊坠的设计巧妙而精致,镶嵌在中间的宝石幽蓝通透,即使他只是一个孩子,却也能够感觉到它的贵重。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阿姨,你的东西掉了……” 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他清朗的童声,而大门口,却早已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 亲们,我顶着锅盖来滴!嘿嘿,表打我噢! ------------ 暗中窥伺 晴空,湛蓝。 两架大型客机,一前一后地降落在c市国际机场。 寂冷的国际出港大厅随即人群熙攘起来。 慕暖抱着几个文件夹,快步向行李提取处走去,乌黑的秀发绾在脑后,湖蓝色的小西装配白色九分裤,七寸高跟鞋踩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哒达”的脆响,完美的五官,精致的妆容,一副淡漠的表情,看起来果断而干练。 很快,她就等到了行李,从传送带上取下自己的拖箱,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啪”的一声,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也随之散落开来…… 眼看着有几张飘到了远处,慕暖赶忙放下行李,快步追着去捡。 只是,有一双手,却先于她捡起了那几张纸…… 衬衫的袖口卷至手肘部,优雅的条纹衬托着精瘦的手臂,手腕处佩戴着款式简单却价格昂贵的philippedufour,捏着纸张的手指修长有力。 慕暖微微一怔,刚想道谢,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顿时蹙紧了眉头……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的侧脸,却能够清晰地捕捉到那个男人正在快速地浏览着她的文件。 “先生,谢――谢――!”慕暖伸出手,向对方索要文件,并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下一秒,男人抬起头。 目光交汇的刹那,慕暖暗自吸了口气…… 那是一双深邃而犀利的眸子,一如蛰伏中的鹰,当冷冷地从她身上扫过时,她只觉得一阵寒意,仿佛自己就是她锁定的猎物。 刀削似的薄唇微微一勾,抿着淡淡的弧度,随即柔和了他眼中的冰冷,一度让慕暖觉得倒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他站起身,将文件递还给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嘴角的笑意凉薄疏淡…… 慕暖必须承认,这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利落的短发,挺拔的腰身,俊美的五官深刻而刚毅,犹如上帝的巧夺天工,尤其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气质,更是普通人无与伦比的。 “慕暖……”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暖下意识地转过头,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向她招手。 慕暖眼睛一亮,一对小巧的梨涡嵌在嘴角,笑容中透着喜悦,挥手回应对方。 她收好资料,拉上拖箱,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俊贤哥……”小手下意识挽住男人的胳膊,而男人的大手也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拖箱,开口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很累吧?” “还好!”慕暖眨眨眼睛,难得地俏皮,“知道你在等我,所以……归心似箭。” 齐俊贤的嘴角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呃……慕暖,我们走吧!” 两人相偕走到停车场,齐俊贤把行李放入后备箱,随后替慕暖打开车门,她欣然坐入,车子缓缓驶离。 一辆全黑色豪华轿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一道如鹰般猎食的目光穿过镀膜玻璃,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 ―――――――――――――――― 亲们,记得看完的同时留下脚印,收藏,推荐或者留言神马滴,涵都感激不尽呀!么么哒! ------------ 什么身份 匀速前行的车子里,齐俊贤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缓缓开口,“怎么样,这趟南非之行收获大吗?” “还不错!”谈起工作,慕暖的表情极其认真,“签约了一家原料切割工厂,还网罗了两位优秀设计师。” 齐俊贤点点头,“我之前email给你的那份请柬你看到了吗?” 慕暖眨了眨眼睛,“是关于那个拍卖会?” “是的!隐匿了近三十年的蓝钻再度现身,各大珠宝商均跃跃欲试,拍卖会上……注定会有一场恶战。”齐俊贤眉宇微蹙,若有所思。 慕暖眼眸一转,“三十年,足以让它成为一个传奇,更何况,无论是重量、色泽、净度还是切工,这枚蓝钻都堪称一流,引起大家的竞相争夺也是必然的。且不说它的价值,其产生的广告效应……也是令人期待的。” 趁着红灯的间隙,齐俊贤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自信一笑,“虽说竞争会很激烈,可最后有机会一决高下的,不过是齐氏、程氏外加一个萧氏。”下一秒,她的娇容略向他靠近,“俊贤哥,你不会跟我争对吗?” 齐俊贤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宠溺的笑,拍了拍她的小手,“当然!再说……你的我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慕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我做了这份针对萧氏的计划书。” 齐俊贤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文件夹,“看来……你很有把握。” 慕暖微微思忖,“把握倒不敢说,不过……我综合了很多数据,基本上分析出萧氏的底牌,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 车子驶入程家大宅。 齐俊贤替慕暖搬下行李,又打开车门,却并不打算与她一道进屋。 “怎么了,不跟我一起进去吗?”齐、程两家是世交,两人也已谈婚论嫁,以前他送她回来的时候,总要进去坐坐,可今天齐俊贤的迟疑让她有些困惑。 齐俊贤的表情有着一闪而逝的僵滞,“呃……慕暖,公司还有一些事,我就不进去了!你刚坐了长途飞机,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联络你!” “这样啊?”慕暖微笑,“那好吧,既然是公事,我就不耽误你了,开车小心!” “好的,明天见!”齐俊贤揽过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目送着齐俊贤的车子离开,慕暖才转身进了大门。 不过是从花园走进屋内的短短距离,她已收敛了脸上的和煦,转而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里……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家的大小姐回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迎面传来,讥讽的刻意而又傲慢。 慕暖厌恶地皱了皱眉,并不打算理会对方,径直向楼上走去,却听到背后发难的声音,“站住!我好歹是你的长辈,难道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慕暖停下脚步,转头的瞬间,冷艳的脸上挂着不屑,“呵……你以什么身份当我的长辈?小三?情妇?” ――――――――――――――――― ------------ 恼人母女 “你……”沙发上的美妇人杏眼圆瞪,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愤怒,“程慕暖,我是你爸爸的女人,你没有资格来批评我!” “你也没有资格批评我妈妈!”慕暖紧跟着厉声说道。 “我……我只是……” 见美妇人意欲解释,慕暖冷冷打断她,“陈雅芙,你只需要教好你的女儿,至于我……你无权干涉!” 陈雅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狼狈模样,大大取悦了慕暖,她鄙夷地冷哼一声,正准备转身上楼,一道略显低沉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雅芙怎么就无权干涉了?” 慕暖一愣,僵住脚步,抬头的瞬间,一道高大却略有些蹒跚的身影,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搀扶着,从楼上走下来。 “老爷……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不仅把我骂了,这拐着弯的……把您也骂了!”陈雅芙像见了救星一般,委屈地迎上前。 程鸿涛沉着脸,坐到沙发上,一双深眸森然地扫向慕暖,而她只是低垂下眼睫,并没有半点惧意。 这时,一道娇柔却颇有些挑衅的声音响起,“不把我妈当回事也就算了,难道……你连爸也不放在眼里吗?” 慕暖眉眼一凌,厌恶地看过去,冷笑道:“程亦瑶,你除了挑拨离间,还会什么?” “怎么是挑拨离间?我只是替爸爸不值,作为女儿,你为他尽了多少孝?”程亦瑶依旧轻轻柔柔的语气,倒像似很识大体的模样。 “呵……程亦瑶,这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你不是都做了吗?哪里还需要我呢?”慕暖淡淡地看了程鸿涛一眼,“抱歉,我很累,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了。” “站住!”程鸿涛的低斥成功地阻止了慕暖的脚步,她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过来坐下!”程鸿涛再度开口,虽是命令,却收敛了一些冷意。 慕暖深吸了口气,还是转身走过去,依言在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我替你接你下了一个拍卖会的邀请,过几天……” “您指的是……那个将要拍出蓝钻的拍卖会吧?”慕暖打断程鸿涛,如果有机会缩短与父亲的交谈,她绝不会让它多一分钟,尤其是在这对母女面前。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程鸿涛若有所思,“怎么样,有把握吗?” 慕暖略有些诧异,“您希望‘华光’得到蓝钻?” “怎么?你很意外?”程鸿涛反问。 慕暖扯了下嘴角,“是,的确意外!想不到……您也会关心‘华光’!” “当然!别忘了,我也是‘华光’的股东,再说……你接管不过才一年多,作为你的父亲,我不能疏于监管。” “呵呵……”慕暖轻笑,“外公若是在天有灵,听到您这番话,大概会很安慰吧!” 程鸿涛听得出女儿的讥讽,不满地拉下脸,“我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给你妈增加砝码?” 慕暖蹭地站起来,“我不想跟您谈妈妈!至于蓝钻……我会拍下它的!到时候,俊贤哥自会帮我,就不劳您费心了!” 眼见着慕暖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转身高傲地上了楼,程亦瑶愤愤地咬牙,“哼,拽什么?还不是仗着那老头留给她的经营权!”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找了一个有背景的婆家,有齐俊贤给她撑腰!”陈雅芙不服气的叹气。 下一秒,程亦瑶眼睛一转,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妈,没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鹿死谁手……还未成定局呢!” ――――――――――――――― 妞们,别忘了,看完顺便来个一条龙噢!嘻嘻! ------------ 厄运之神 几天后,帝王酒店。 一场顶级拍卖会正在奢华而保安严密的多功能厅举行。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这件物品,想必是大家翘首以盼的……”伴随着拍卖师亢奋的声音,台下一片骚.动,大厅里明亮的灯光瞬间暗下,只留台上的几盏小射灯,刻意营造的氛围,十足吊起了众人的胃口,只听拍卖师兴奋地喊道:“有请……今晚最后一件拍卖品。” 一位身着白色晚装的模特款款从台侧走到台的中央,尽管模特的身材和容貌都很出众,可这个时候却变成了配角,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手中的锦盒里…… 随着她的步伐,在射灯的光环下,硕大的蓝钻散发着深邃而幽蓝的光,仿佛深远的夜空,可以瞬间平复人的心境。 “果然名不虚传,令人一见倾心!”伴着人群中的吸气声,坐在前排的程慕暖对身边的齐俊贤低语。 “被雪藏了三十年,难怪大家都虎视耽耽!”齐俊贤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台上,亦被这颗美丽的蓝钻所吸引。 “听说……它的原钻有‘厄运之神’之称,凡是拥有它的人,或遭遇不幸,或命运坎坷,可即使如此,仍然有人前赴后继,不惜倾家荡产得到它。直到后来‘厄运之神’被分割,苦难才得以终结。现在这块,是原石分割后最大的部分,它的背后……据说还有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慕暖的脸上浮着一对小梨涡,笑容坚定而自信,“俊贤哥,我一定要成为它下一个主人。” “各位来宾,现在开始竞价,起拍价,70万美金。”拍卖师宣布了价格,人群中立刻传来了响应,“71万。” “72万……” “80万。”萧氏总裁萧正豪举起了竞价牌,对方的神态不紧不忙,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闪着一丝精芒,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样子。 “90万。”慕暖第一次举起了牌子,今晚,她最终的对手只有萧氏。 “100万!”萧正豪显然也是志在必得,直接把价推到了三位数。 接下来的时间里,场面一度白热化,完全变成了慕暖与萧正豪的拉锯战,几个回合下来,竞价飙升到120万。 “120万!这位小姐给出了120万的高价!”拍卖师抑制不住激动地调动着场上的气氛,“还有出价的没有?如果没有,这枚蓝钻将归这位小姐所有!120万第一次……120万第二次……” 就在所有人以为已成定局,眼看着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就要落下时,一把低醇而磁性的男声从后排传来,“160万。” ――――――――――――――――― 亲们,看文的同时,别忘了动动小手,收藏、推荐、留言,这些可都是免费的噢!涵期待大家的互动。 新来的亲,如果等不及,也可以看看涵的完结文! /book/152571/无限契约:老公只婚爱 /book/99301/三日情劫:不嫁已婚总裁 /book/55491/邪恶宝宝:挑个总裁当爹地 ------------ 有何贵干 突至的声音,惊愕了所有人,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整个场面急转直下,本已胜券在握的慕暖更是尴尬而为难。 “啊,这位先生出了160万!160万,这个数字比之前一下子提高了40万,还有追加的没有?”拍卖师再次兴奋地大喊。 “……”慕暖紧握着竞价牌,目光看向后排的位置,如此戏剧化的意外,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从她的手中抢走蓝钻。 可是,场地很大,人也很多,她实在没办法从人群中准确地找到那个人,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拍卖师最后的提醒,“160万第一次,160万……” 恍惚间,她下意识地就要举牌,却被齐俊贤一把按住,“慕暖,你确定还要加吗?这个价格已大大超出了你的预算。” “我……” 就在慕暖犹豫之间,拍卖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秒钟的静默后,场面沸腾起来,“160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成为蓝钻新的主人。” 慕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她要的结果,这甚至不在她的预料之中,那天,她在父亲及那对母女面前说得那样信誓旦旦,而且,拍得蓝钻更可以借它让华光珠宝一举扬名,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拱手让给他人? 看着人群围拢住一个男子,并频频向他祝贺,慕暖蹭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鹤立鸡群,黑色西装贴合而没有一丝褶皱,他的侧颜宛如雕塑,高高的鼻,饱满的额,薄唇好似刀削,尤其是那双深邃而冷若冰霜的眸…… 作为今晚最大的赢家,他无疑成为众人的焦点,可面对围追堵截,他一言不发,嘴角勾着一抹淡弧,深藏不露的表情神秘而令人难以捉摸。 “是他?”当那双如鹰般的眸子与脑海中的记忆重叠时,慕暖心里一跳,下意识地低喃出声。 “他?他是谁?你认识?”齐俊贤纳闷地看着一脸诧异的慕暖。 此时,那个男人已成功地摆脱了人群,正迈着稳健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一个念头只在慕暖的脑袋里思考了一秒钟,她就直接付出了行动。在齐俊贤惊讶地目光中,她快步向门口走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拦住了正欲离开的男人。 男人微微低头,幽黑的眸子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 慕暖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仿佛都要去看穿对方的心。 “是你?”男人加深嘴角的弧度,缓缓开口。 慕暖眉毛一扬,“这样看来……你记得我!” 男人目不转睛,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天籁,“程小姐,不知拦住在下有何贵干?” ―――――――――――――― 亲们,今天暂时两更!涵尽量会把这本文快更起来的,更新时间也会尽量固定,大家可以留意群里的通知!新文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 兵不厌诈 慕暖一惊,多了一丝防备,“你……认识我?” “呵呵……程氏的程大小姐,c市人岂有不知?”男人笑意中带着些许的狡黠,看得慕暖很是不舒服,她马上反唇相讥,“先生远道而来,只怕算不得c市人吧!” 男人没有半点不悦,“不生活在这里,并不代表与这里无关!更何况……在机场,我与程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慕暖嘴角一勾,“很好!这样子看来,你承认了机场的事情,那么……就请你把蓝钻让于我!” “理由?” 慕暖只觉得好笑,“理由就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缓缓收起脸上的冷笑正色道:“你借替我捡拾文件之便,偷看了我的计划书,而巧合的是,那两页纸上恰好写着参与这次拍卖会的底价!我在明,你在暗,你不觉得这样做,有违商业竞争的公平吗?” “公平?”男人剑眉一拢,一双如鹰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精锐的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知道……兵不厌诈!只要能达成目的,使用些手段又有何妨?” “你……”慕暖吸了口气,“你是故意的?” 男人连忙摆了下手,“程小姐千万别误会,为了一个不算起眼的底价,我还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那天……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不管你是故意还是巧合,总之……你赢的不光明磊落!蓝钻对我很重要,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的行为,不过……我希望你能把蓝钻让给我!价钱方面……我愿意多出一点!” 慕暖有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她的目的――只有蓝钻。 “程小姐,既然如此钟情蓝钻,刚刚为何不与我竞拍?现在又是演的哪一出啊?”男人勾着唇,脸上有着毫不掩饰地轻屑。 慕暖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说道:“我……只是一时疏忽!先生,请要你肯割爱,我愿意诚意出价。” “哦,是吗?”男人眯着眼睛,“那就……500万美元好了。” “你……”慕暖骤然蹙眉,“你耍我!” “呵呵,程小姐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呢?在下只是不想卖而已!”说完,他绅士般地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慕暖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下一秒转过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等一下!是不是我肯出500万,你就会把蓝钻卖给我?” 男人顿了一下,慕暖却不给他迟疑的机会,再度拦在他面前,“希望你言而有信。” 男人淡漠的表情闪过一丝促狭,“程小姐,我们只是在做生意,而并非许诺,言而有信……未免太严重了。” “你……你是要反悔咯?” “看来……你的确很需要这枚蓝钻!不过……我并不缺钱,也许你换个方式……我倒可以考虑一下!”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慕暖不明所以。 男人却并不打算回答她,只微微一笑,“程小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 一更! ------------ 绝对利益 午后,阳光静静地洒在医院高级病区的走廊上。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哒哒”声,慕暖踩着高跟鞋,在一间病房前停下脚步。 她深吸了口气,刻意地让自己露出微笑,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坐在病床旁边的中年女子回过头,她的气质优雅沉静,额头和眼角虽爬上了细纹,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小暖,你来了?”开口的声音亦温柔如水。 “妈,哥哥怎么样了?”慕暖放轻脚步,与母亲对视了一眼后,目光转向病床上。 唐瑞淇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间难掩忧伤,“哎……还不是老样子!三年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慕暖低头凝视着眼前苍白、削瘦却英俊的睡颜,她的心被狠狠一揪,难过的情绪迅速蔓延…… 哥哥程慕风,年长她六岁,自小体弱多病。同龄的孩子们玩耍、打闹、踢足球,他却只能躺在床上,每天吃药、打针;到了上学的年纪,亦不能像正常的孩子去学校接受教育,从小到大所学的知识都是由家庭教师传授的。尽管如此,他却勤奋又好学,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考取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可最终却因为身体原因而不得不放弃。 就算如此,他依然背负着程家人的希望,但三年前的一场灭顶之灾却彻底毁了他,医生虽然从死神手中夺回了他的命,但他却变成了植物人,从此一睡不醒。 “妈,您别难过,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慕暖轻声宽慰着母亲。 “真的吗?慕风真的能醒过来吗?”唐瑞淇像是在问慕暖,又似在自言自语,语气却是低沉而茫然。 “当然!”慕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要对哥哥有信心,也许……就在明天、后天,或者下一秒,哥哥就会带给我们惊喜呢!” 唐瑞淇再度叹气,“可时间不等人啊!下个月,你爸爸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如果到那时慕风还不能醒……” “什么?股东大会?”慕暖蹙眉,“为什么要召开股东大会?” 唐瑞淇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几位董事向我透露,你爸爸准备为程氏挑选出新任接班人!到目前为止,你们兄妹三人所持有的股份均等,为了保证经营权拥有者的绝对利益,你爸爸会拿出自己名下5%的股份,赠予新任总裁!换句话说,你们兄妹三人中,任何一人拿到这5%的股份,都会成为程氏最大的股东。” 余下的话,唐瑞淇没有再说,但慕暖已然明了。本来,哥哥是程氏最有资格的继承者,可现在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父亲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等待上,万一……哥哥一直不醒,那程氏的未来则令人堪忧。 如此以来,目前只剩下自己和程亦瑶,慕暖当然明白母亲的忧虑,她怎能甘心让程氏落到那对母女的手里。 ――――――――――――― 二更毕! ------------ 错过信息 “妈,都怪我不好,性子太倔,无法讨得爸爸的欢心,不然……您也就不必有这样的忧虑了!”慕暖歉疚地说道。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唐瑞淇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你爸爸爱乌及乌,因为宠那个女人,也自然喜欢她生的女儿,可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放在心上!要怪……也只能怪我不会讨得丈夫的欢心。” “妈,您别这么说!”母亲的自责刺痛了慕暖的心,哥哥一直昏迷不醒,照顾和保护母亲的责任自然落到她的肩上,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夺走一切。 “小暖,妈只是不甘心,当年……若不是你外公,根本不会有今天的程氏,我怎么能容忍,让那对母女坐享其成?” “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虽然……在爸爸心里,我永远比不上程亦瑶,但是……我手里却握着一枚足以致胜的砝码!”慕暖眯着眼睛,嘴角的笑意笃定自信。 唐瑞淇眼睛一亮,“小暖,你是指……” “没错!”慕暖点头,“就是俊贤哥!爸爸固然偏心程亦瑶,可他更重视程氏未来的发展,而与齐氏联姻,则是如虎添翼!如此重要的一盘棋,他怎么可能会下错!” *************************** 离开程慕风的病房,慕暖沿着走廊向电梯口走去,却在途经一间病房门口时,被一道柔美的声音扯住了脚步…… “爸,有人要来看您呢!” “哦?是谁啊?”回应的声音略显苍老,却浑厚而底气十足。 “不告诉您!一会儿给您个意外惊喜。”柔柔的声音是那样的甜美。 “哈哈……看你这个样子,我已经猜到是谁咯!除了他……谁还能让我女儿这么开心啊?” “爸……” 这一番父女间的对话清晰无比地传入慕暖的耳朵里,那把浑厚的声音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他正是程家生意上的死对头,萧家的大家长,萧正豪的父亲――萧鹏飞。而另一个,自然是他的女儿萧新柔。 之前听说她一直在美国读书,原来……已经回国了。不过,萧鹏飞怎么会在医院呢? 拍卖会上,萧家同样未能拍得蓝钻,总不至于是因此――而让萧老头火急攻心生病了吧? 慕暖微微勾了下嘴角,颇有些幸灾乐祸,随即抬脚向前走去,她可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听这对父女话家常。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正因为她的离开,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而就是这个信息,改写了她的生命,并由此万劫不复。 停车场里,慕暖刚刚坐进车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了进来,因为出口与入口的方向不同,慕暖并没有看到,而是兀自发动车子,当她那辆炫蓝的宝马小跑驶离的同时,迈巴.赫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 一更! ------------ 被放鸽子 周日的上午,慕暖开着车子来到时代广场。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想睡个饱,却不想被死党云青杨一个电话吵醒,不依不饶地拉着她来逛街。 慕暖自叹交友不慎,拗不过她,只能妥协。可说好十点钟碰面的,她都到了一会儿了,却不见那个丫头的身影。 拿出电话,正准备问一下她到了哪里,她倒是先来了电话,“慕暖啊……嘿嘿……” 听到她讨好的声音,慕暖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她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个……那个……对不起啊,我……我不能去逛街了!” “云――青――杨――”慕暖咬牙切齿,“限你十分钟,速速滚过来,不然……有你好看!” 她扰了自己的清梦,现在居然要爽约,慕暖怎么可能饶她。 “哎哎哎……慕暖,对不起嘛!我知道……放你鸽子是我不对,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家安民回来了,只有两天的时间,看在我们牛郎织女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下回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拜托……拜托嘛!” “哈……怪不得从女汉子变成了小家碧玉,原来……是你们家徐安民回来了!”慕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看在他的份上,饶过你这回!你陪着他甜蜜去吧!” “哈哈,好慕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亲一个!”青杨谄媚地套着近乎。 “少肉麻了,还是去亲你家徐安民吧!”慕暖笑骂着挂了电话。 重新发动车子,慕暖将车调了个头,刚想离开,却看到时代广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俊贤哥……”她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虽然人很多,人影闪的也很快,但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只是……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由于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着,她无法辨清对方,但她看到两人在交谈,那显然就是彼此认识的。 慕暖本想立即下车,可车子已经横在了马路中间,并且前后都有车子,她根本是进退两难。 待好不容易靠到路边停下来,她下车,赶到时代广场门口时,早已不见了齐俊贤的身影。 她拨了他的电话,可传入耳中的却是意外的机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回到车里,慕暖犹豫了好一会儿,打通了齐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齐俊贤的母亲,“小暖啊,最近是不是很忙?都没有到家里来呢!” “噢,伯母,真是抱歉!最近……确实工作很忙!过几天,我一定抽空过去看望您和伯父。”慕暖尴尬地轻轻吸气,“俊贤哥他……在吗?” “俊贤啊,听说……他今天有个什么合约要签,所以……一大早就出门了!你要找他吗?” “不……不是的!我是专程问候伯母的,顺便……问一下俊贤哥。”慕暖赶紧否认。 和齐母又寒喧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慕暖转过头,朝大厦的门口看了看,下一秒不禁自嘲地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经过敏了,她和齐俊贤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最珍贵的就是彼此信任。就算看到他身边有个年轻的女人又怎样?无非是客户或者朋友,自己怕是太多心了。 想到这里,慕暖不由地释怀,再次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 二更毕! ------------ 比赛如何 慕暖抱着头盔,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向不远处静立在场地中间的ferrari赛车走去。 阳光下,那火红的颜色,流线般的造型,每一寸都精致到极限,这辆爱车是她在欧洲求学毕业后,送给自己的礼物,回国后,却因为工作太忙,基本上疏于触碰,恰好今天被青杨放了鸽子,索性就直接来了赛车俱乐部。 她打开车门,刚想上车,身后一阵劲风扫过,一辆黑色的mclaren赛车风驰电掣般地呼啸而过,扬起漫天的沙土,风卷残云。 慕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这在赛车场上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那辆车在弯道的转弯处来了一个急刹车,当尘土慢慢散去,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 对方很高,以至于站在她的面前,即使自己身形修长,还是要抬头仰视。 来人戴着头盔,她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却能感觉到,他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几秒钟的对视后,对方摘下了头盔,犹如雕塑般深邃而棱角刚毅的脸庞,浓眉、高鼻、薄唇,一双漆黑的眸子冷若冰霜,却亮如曜石。 慕暖对这张脸自是不陌生,只是……会在这里遇到,而且对方还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倒让她有些意外。 不等她开口,那低沉而磁性十足的声音便传入耳际,“没想到……程小姐竟然有这个爱好。” 慕暖微微一笑,“赛车并不是男人的专利吧?” 他浓眉一挑,薄唇勾起,“当然!” 本就是陌生的两个人,慕暖并不觉得和他有必要寒喧下去,于是客气地点了下头,转身便要上车,车门却被一只大手用力扣住…… 慕暖的目光淡淡扫过去,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钟,转而对上他的视线,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人岂不无聊?不如比赛如何?”他的唇角扬着戏谑的弧度,深如幽潭的眸子慵懒地半眯着,似乎确信她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慕暖有些可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赛?” 对方却答非所问,“我相信,你会和我赌这场胜负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慕暖定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赌了便会知道。”他深深地看着她,下一秒却话峰一转,“当然……你也可以不赌!不过……你一定会后悔!”说完,并不理会慕暖的讶异,转过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眼看着他的背影远离,慕暖怔了一下,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闪过,接着便追了上去,“等一下!你刚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一笑,“还记得那天拍卖会吗?既然那么想得到蓝钻,那就赢我!” ――――――――――――――――― 一更!亲们,看过之后别忘了留个脚印啊,评论、推荐、收藏神马滴,你们懂滴!嘻嘻~~~ ------------ 一赌胜负 慕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冲口就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肯把蓝钻让给我?” “看来你很自信?你觉得你一定赢得了我?”他撇了她一眼,移开脚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漠先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呼喊声,伴着由远及近的脚步,两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漠先生,车子有什么问题吗?” “噢,对不起,是我临时停下来的,车子没有任何问题!”他礼貌地点点头,“不好意思,辛苦你们跑一趟。” “哪里!漠先生客气!”两人谦恭地回礼,转身离开。 “你姓漠?”慕暖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下漠向远,程小姐幸会!”他向前一步,朝她伸出大手,深幽的眸子仿佛能吸人魂魄,竟让慕暖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你不是c市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慕暖毫不掩饰自己的疑虑,却仍然与他轻握了下手。 漠向远撇着嘴角打量她,“你要的是蓝钻,而我……是唯一能让你得到它的人!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慕暖仔细地思考着他的话,好一会儿幽幽问道:“可是……这样做,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是赌,就会有输赢,输了,我甘愿将蓝钻奉送,可如果我赢了……”漠向远没有继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慕暖只觉得心跳加快,她与他对视着,可以清楚地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深吸了口气才反问,“怎么样?” “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漠向远轻吐薄唇,缓缓说道。 “什么事?”慕暖立刻警惕起来。 “这个我还没有想到,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用你做不到的事情来为难你!”漠向远摊开两手,“程小姐,我们成交吗?” 慕暖飞快地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终于点头,“ok,成交!” “那就开始吧!” “呃……等一下!”慕暖叫住他,“我的车子……还需要加点油!而你也跑了几圈了,要不要……也加一点?” 漠向远瞳眸微眯,几乎是立刻说道:“好啊!那就一起吧!” 两人一前一后将车子开到了起点附近的补给站,工作人员忙着加油,两人就坐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稍事休息。 片刻后,油就加满了,慕暖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抚着自己的耳朵,缓缓朝车子走去…… “哎哟……”走在前面的漠向远听到身后传来程慕暖的轻呼声,他本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的鞋带开了!”慕暖连忙摆了摆手,接着垂下眼帘,弯腰蹲了下去。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秒钟,程慕暖便迅速地站了起来,她绕过他的车子,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 两人互看了一眼,似很有默契地戴上头盔,然后分别坐进各自的车里,象征性的比过手势之后,赛旗落下的同时,一红一黑两辆赛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 二更毕! ------------ 愿赌服输 强劲的风卷起沙土,赛道上顿时弥漫着烟尘,慕暖紧握方向盘,双眸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前方,随着赛道的情况不断地变化档位及加速或者刹车。 第一个弯道处,一黑一红两辆赛车,几乎是并驾齐驱,伴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彼此互不相让,你追我赶。 虽然拿到赛车驾照的时间不算长,但因为在欧洲接触的机会比较多,慕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颇为自信的。但是,十几公里之后,漠向远的优势渐渐突显了出来,和他比较,她觉得自己就像小学生的级别。 无论是加速、刹车还是弯道处漂亮的飘移,他都能控制的不差分离,渐渐的,黑色的车子领了先,由开始的齐头并进暂时变成一前一后。 因为赛车每半个小时就要更换一次轮胎,因此两人的比赛也只限定100公里,慕暖看了一下车载计程表,还剩下最后的30公里,如果她没办法在最后十分钟超越漠向远,那么这场比赛她就输了。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对方的车尾,收回视线的瞬间,前方再次出现弯道,眼看着漠向远稍稍减速,开始飘移,她非旦不减速,反而孤注一掷地全力加速…… 弯道处,丝毫没有减速的车子冲击力巨大,尽管慕暖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但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左前方冲去,而那个方向的前面正是漠向远的赛车,时速200公里以上的巨大惯性,将他的车子直接撞出了跑道,他来不及控制,车子撞翻两边的轮胎隔离带,急速冲进场地中间的草坪里…… 慕暖则顶着眩晕在原地打了两圈转,所幸车子并没有偏出跑道太多,她快速换档,稍稍倒退,调整位置后,再次加大马力,向终点急速驶去…… 几分钟后,红色ferrari率先冲过了终点,慕暖长长地舒了口气。 从赛车里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向场地中间看去,漠向远的车子似乎被陷住了,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而他则已下了车,拎着头盔正往这边走来。 慕暖调整了一下情绪,浅笑间,那对小小的梨涡格外魅动人心,她淡然地迎向他的目光,虽然因为身高的劣势而不得不仰视,但那傲然的姿态,却是在向对方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愿赌服输,程小姐果然技高一筹!我输了!”作为输家,漠向远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懊恼,反而依然勾着嘴角间招牌式的弧度,仿佛在和她谈天气。 “哪里!”他的话让慕暖多少有些心虚,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快,“漠先生,你太谦虚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说起来……刚刚的事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她细细地打量他,“你还好吗?没什么事吧?” 漠向远挑眉,“程小姐,这是在关心我?” 慕暖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赶忙错开目光,“毕竟刚才是我的失误,如果因为我……让漠先生受伤,那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程小姐请自在,我没事!”漠向远依然噙着淡淡的笑,下一秒却伸出了手,“再次恭喜你!” 慕暖顿了一下,随即也伸出手,却在被他握住的瞬间,她痛呼了一声…… ―――――――――――――― 一更! ------------ 物归原主 “怎么回事?”看到慕暖痛苦的神情,漠向远立刻松了手上的力道。 慕暖下意识托住自己的手腕,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紧蹙着眉宇回应,“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臂突然很痛!” “让我看看!”漠向远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头顶,下一秒,他的大手轻抚上她的手腕。 他低着头,幽深的眉眼垂下,视线全神贯注,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下下揉捏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地方,“怎么样?痛吗?” 慕暖连连吸气,因疼痛额角滲出细密的汗珠,她强忍着点点头,“嗯,就像针刺一样。” “看来是受伤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漠向远一手托着她的手腕,一手很自然地扶着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 “呃……我……” 似乎是知道慕暖要说什么,他直接打断她,“现在不是客气和推辞的时候。”说完,手臂微微用力,带着她向场边走去。 赛车俱乐部地处郊区,附近倒是有几家小诊所,但漠向远还是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c市最好的医院。 挂了急诊,拍了片子,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挫伤,敷药包扎,再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如此以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离开医院的时候,慕暖的手腕缠了绷带,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真是生疏了,不过区区100公里,竟然挂了彩!” “还好,伤的不重。”漠向远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今天……谢谢你了!”慕暖轻轻开口,却是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小事一桩!”他扯了下嘴角,但接着声音一沉,“不过……以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险。” “呃……”慕暖一惊,抬起头的刹那一眼便撞进他探究的深眸里,她不由心尖颤抖。 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道利目,一如鹰隼,仿佛一眼就能参透她的心事,让她不寒而栗。 “漠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赛车并非男人的专利。”尽管如此,慕暖却应付地淡定自若。 “呵……程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漠向远冷笑,随即抬起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握着,置于她的面前。 “你手里……是什么?”慕暖深吸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紧张。 他并没有张开自己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撩起她一侧的头发,微凉的指尖捻上她的耳珠,墨黑的眸底泛起一丝笑意,“程小姐怕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慕暖心弦一紧,迅速后退,避闪着冷声道:“漠先生,请你自重!” “呵呵……程小姐何必这么紧张呢?难道……真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漠向远眯着眼睛,打量的表情戏谑十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慕暖一刻也不想与他纠缠下去,刚想逃离,却被他拉住,紧握的大手在她面前缓缓展开,闲适的声音邪魅至极,“物归原主。” 慕暖低下头,午后的阳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他掌心的晶亮霎时刺痛了她的眼睛…… ——————————— 一更! ------------ 会来求我 “这……”慕暖脸色窘迫,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耳钉,程小姐,你还真舍得!”漠向远话里有话,接着将已经碾得变了形的耳钉置于慕暖的掌心。 慕暖的脸色霎时一变,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尴尬地说道:“漠先生,你在哪里找到的?” 漠向远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接着缓缓凑到她的耳边,“你说呢?程小姐自己放的地方,总不至于忘记吧?” “你什么意思?”慕暖有些微恼地质问。 “呵呵……难道不是你把它放在我轮胎里的吗?”漠向远一字一顿,言之凿凿。 “胡说……” “哎……别否认!你的否认,只能证明你的心虚!我知道你很想赢,但这个方法太危险,万一它超出你的估计,提前刺破了轮胎,你想过后果吗?”漠向远眯着眼睛,声音清冷。 慕暖缓缓别开脸,她承认,为了赢,她有些不择手段,但是,形势所逼,她也孤注一掷。不过,她绝没有半点害他的心思,将耳钉放入他的车内胎,只为借摩擦的声音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及增大阻力,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发生刺破轮胎的情况,这是她在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才做的。 可事到如今,这一切被漠向远戳穿,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事实上,也无可辩解,“对不起,漠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赢。更何况你也说过……兵不厌诈。” “哈,你倒是很会学以致用,可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赢?之前弯道处的那一记撞击,如果我选择刹车,你还能安好地站在这里吗?”漠向远不屑地讥笑,“程小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这场胜利……不过是我配合的罢了!” “你……”慕暖紧握拳头,双眼几乎冒火,可她却无话好说,因为事实如此,她的确为了赢他而连续两次作弊。可让她不堪的是,自己的小动作却全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且被他揭露的如此彻底,这让她面红耳赤。 “程小姐不必这样剑拔弩张,区区一枚蓝钻,我漠向远并不在乎,送给你就是!” 他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子激怒了慕暖,“漠先生,坦白的说,我的确很需要那枚蓝钻,以至于不惜利用手段得到它,但是……有一点你似乎并不清楚,那就是我程慕暖从不接受施舍,谢谢你的好意!这场博弈……我认输!” “哦?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程小姐要答应我一件事了?”漠向远低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颇有些挑衅。 “漠先生,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慕暖斥笑,“说吧,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程小姐不必沮丧,虽然你做了手脚,但场面上终究是你赢了!不如我们算打个平手,你依然可以得到蓝钻,而对我……也要履行那一件事的承诺。” “哼,漠先生,你如此大方,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举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很抱歉,我不想接受!” 慕暖说完便走,却听到漠向远在身后说道:“你确定不会后悔吗?程小姐,也许很快你就会来求我!” ―――――――――――――― 二更毕! ------------ 她的使命 这天下班的时候,慕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怎么了?是不是哥哥他……”每次接到母亲的电话,慕暖都会莫名的紧张。 “不是,不是你哥哥!是你爸他……通知我们晚上都回去!”唐瑞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慕暖自然知道,比起自己,母亲更加不愿意回那个家。 短暂的沉默后,慕暖冷哼一声,“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来也没安什么好心!妈,您不愿意回去就不要强迫自己,让我来应付他们。” “不,我要回去,那里是我的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让那对母女为虎作伥呢?小暖,听妈的话,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 车子驶进程家大宅,远远地,慕暖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大厅里的灯光更是璀璨明亮。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是一幢富丽华美的房子,可这里的欢笑与温暖却与她无关,从小到大,她虽然有父亲,却从不曾得到过父爱,对于程鸿涛来说,只有程亦瑶才是他的女儿。 从懂事起,她就知道,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那个时候,陈雅芙虽然没有住进家里,但程鸿涛却是有家不归,母亲因此每天以泪洗面,再加上哥哥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家里永远笼罩着愁云惨雾。 她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也不是很喜欢她,直到初二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出院之后,母亲突然对她疼爱了起来,尽管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慕暖很是意外,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母爱的温暖更让她觉得幸福。 如今,在这个家里,维护母亲和哥哥,看管好外公留下的一切,就是她全部的责任,无论她多么讨厌屋子里的人,也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 走进客厅,果然,那一家三口都在,陈雅芙和程亦瑶似正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见到慕暖立刻噤了声。 陈雅芙不屑地撇了撇嘴,“亦瑶,你姐姐回来了呢,还不快点叫人!” 程亦瑶不满地撅了撅嘴,十分不情愿地唤了一声,“姐……” 慕暖看也不看那对母女,径自走到程鸿涛地面前问道:“我妈呢?” 程鸿涛本就紧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开口斥责,“你这是什么态度?几天不见人,一进门,称呼也没有,就来质问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父亲?” “哼,爸,您当我是您的女儿吗?”慕暖毫不在乎地反问。 “你……”程鸿涛蹭地站起来,脸色铁黑,额头的青筋突显,一副盛怒的模样。 “哎哟……老爷,别气,别气啊!”陈雅芙赶紧过去搀扶,并替他摩挲着胸口,“医生说了,你不能激动!” “爸……您喝点茶!”那边,程亦瑶立刻变身乖乖女,母女俩随即将程鸿涛围作一团。 慕暖冷眼旁观,眼中尽是不屑和鄙夷,这样的戏码她看得太多了,实在是厌倦,可就在她准备上楼的时候,花园里传来了汽车驶入的声音,片刻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了进来…… ――――――――――――― 一更! ------------ 不能结婚 “俊贤哥……”之前两人并没有约好,而且以齐俊贤的习惯,就算有事也不会直接来找她,因此他的出现,让慕暖甚感诧异。 “慕……慕暖……”齐俊贤一愣,神色也颇为意外,只是慕暖并没有多想,因为忙于工作,两人也有日子没见面了,她会心一笑,忙迎了上去,“俊贤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呃……我……”齐俊贤尴尬地向慕暖身后瞟了一眼,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时,程鸿涛倒热络地开了口,“俊贤世侄,好些日子没见了,来来快过来坐!” 齐俊贤赶紧走过去,礼貌地俯了俯身,“伯父,好久没来看望您了!” “哈哈,就是啊,你已经是我的准女婿了,这有时间……要多来坐坐啊!”程鸿涛满意地点头且招呼着。 众人寒喧了一阵,不多时,唐瑞淇也从楼上下来,看到齐俊贤,她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晚餐的时候,慕暖很自然的与齐俊贤坐在一起,但没想到程亦瑶会抢着坐到他的另一边,面对慕暖审视的目光,她挑衅的一笑,这顿时让整个餐厅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下,大家吃完了饭,回到客厅的时候,程亦瑶再次抢着坐到齐俊贤的身边。 对此,慕暖自是很厌恶,可想起下午母亲在电话里的叮嘱,她终究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片刻的沉寂过后,一向言辞不多的程鸿涛再度发话,“俊贤啊,你和小暖的事情……我和你爸爸一直都很赞成,虽说你们还很年轻,但毕竟交往多年了,这婚事……是不是也该做打算了?” 齐俊贤立刻抬起头,恰巧对上慕暖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敏感,她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慌乱,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不等他开口,慕暖已抢先说道:“爸,这件事……我会和俊贤哥看着办的!既然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就不差这朝夕了,我觉得……目前还是应该以工作为重。” “哎……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这齐家和程家都是家大业大,按照你的逻辑,这什么时候才能忙到头啊?”程鸿涛不赞成地摆摆手,接着慢条丝理地说道:“这古人说的好,先成家,后立业,你们也都是当婚当嫁的年纪了,要我说……工作先放一放,先把这婚事办了再说!这齐、程两家一联姻,在c市就不再有人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公司想发展壮大,那还不是全凭你们小两口吗?” 慕暖和齐俊贤对视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倒是唐瑞淇接过话道:“小暖,你爸爸说的是,我也赞同他的意见。” “嗯!”程鸿涛满意地看了妻子一眼,“那就这么办吧!俊贤啊,回去把我的意见转达给齐董……” 不等程鸿涛说完,一直沉默的程亦瑶突然站了起来,厉声打断父亲,“不行,他们不能结婚!” ―――――――――――――― 二更毕! ------------ 我怀孕了 众人一愣,所有的目光齐齐看向她,程鸿涛的表情亦迅速沉下来,却是隐忍着不满,“亦瑶,不许胡闹。” “爸,我没有胡闹!”程亦瑶立刻反驳。 “还说没有胡闹,当着俊贤的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程鸿涛沉声训斥。 “我没胡说八道,我……” “亦瑶,快别说了,别惹你爸爸生气!”陈雅芙拉住女儿,她是个聪明又懂得察颜观色的女人,她已经看到了程鸿涛脸上越发明显的怒意,及时阻止女儿,只为不想惹火上身。 “妈,您别拉着我,这件事我必须要说!”程亦瑶挣脱开陈雅芙的手,高傲而又得意地指着慕暖,“她不能跟俊贤哥结婚!” 慕暖冷眼看着她,嘴角扯着一丝不屑的笑,缓缓站了起来,“程亦瑶,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就凭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们?” “对,就凭我!”程亦瑶不见半点的退让,她将目光从慕暖身上移开转向身侧,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就笑靥如花,“俊贤哥,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一句话,成功地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齐俊贤的身上,他浓眉紧锁,抬头的瞬间,脸上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匆匆地看了慕暖一眼,便飞快转开,开口的声线紧绷,“亦……亦瑶,别耍小孩子脾气,我和你姐姐……” “我不是小孩子!”程亦瑶尖声驳斥,再度指着慕暖说道:“我只比她小一个月而已,更何况……俊贤哥,我是不是小孩子……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齐俊贤的眼神一阵慌乱,竟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而这样的反应足以取悦程亦瑶,她露出得意的笑,颇有些挑衅地看向慕暖。 慕暖自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目光在齐俊贤和程亦瑶之间逡巡个来回,一种难以置信的可能浮现在心头,她很自然地开口质疑,“什么意思?程亦瑶,你把话说清楚。” 程亦瑶抬着下巴,似胜利者般高傲地睨睥着慕暖,“你真的想知道?你确定……听了不会后悔?” 慕暖可笑地摇摇头,“程亦瑶,你究竟在装什么?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把答案告诉我吗?即使我不想知道,你就会选择闭嘴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欲擒故纵呢?” “你……”被慕暖赤.裸.裸地揭开自己的心思,程亦瑶有些恼羞成怒,“程慕暖,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慕暖嘲讽地勾起嘴角,明争暗斗了二十几年,虽然程鸿涛一直偏心程亦瑶,但在自己的心里,却从不曾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只是,接下来齐俊贤的态度让慕暖顿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伸出手,抓住程亦瑶的胳膊,指骨分明的大手竟有一丝微微的颤抖,而程亦瑶却近乎失控地甩开他,“我一定要说!程慕暖,你听着……我怀孕了!” ―――――――――――――― 一更! ------------ 暗通款曲 话音落下,四周响起抽气声,慕暖眉宇微蹙,目光飞快地从齐俊贤身上扫过,但却未见一丝慌乱,片刻地沉默后,她笑看着程亦瑶,“你是在告诉我们,你云英未嫁,但却未婚先孕了?” “……”程亦瑶顾不上慕暖的奚落,立刻反击,“这不需要你操心,总之我是怀孕了!” “呵呵……”慕暖淡淡地看了陈雅芙一眼,“原来……未婚先孕也会遗传。” 慕暖的讥屑并没有让程亦瑶恼火,她抚摸着小腹,沾沾自喜地说道:“程慕暖,你别太得意,若是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我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哼,怀了谁了种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慕暖低斥。 “是吗?你确定与你没有关系?”程亦瑶俨然已是个胜利者,骄傲地看着慕暖,“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亦瑶,别说了,我求你!”齐俊贤抢先一步拦在程亦瑶的面前,他甚至没有勇气看慕暖一眼,摇着头说道:“我们说好的不是吗?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的。” “还要从长多久?我们的孩子已经等不及了!”程亦瑶一把甩开齐俊贤,冲他大吼。 程亦瑶的话就像平地投下一枚重镑炸弹,尽管之前慕暖已然有些心里准备,可当亲耳听到的瞬间,她还是难以形容自己的震惊,她无法置信地看着齐俊贤,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俊贤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她的质问,齐俊贤窘迫的无以应对,一张俊容扭曲着,脸色十分的难看。 “怎么?看来你不相信?”程亦瑶不屑地撇了撇嘴,从随身的小手袋里拿出一张纸,“看看吧,看了这个……你就不会再怀疑了!” “妊娠诊断书”五个字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任慕暖死死地攥紧双手,眼前还是出现了刹那的眩晕,医生诊断一栏里,居然写着程亦瑶已怀孕两个月,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未婚夫背着她,早就与另一个女人暗通款曲,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她的死对头。 而更重要的是,算一下时间,他背叛自己的时候,自己恰好在国外出差,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和程亦瑶的歼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究竟隐瞒了她多久? “俊贤哥,这是真的吗?”慕暖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将诊断书呈到齐俊贤的面前,冷声质问。 “慕暖……我……我……”齐俊贤低着头,五官难看地扭曲着,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慕暖自嘲的冷笑,别过脸,不再看他一眼,紧握的指尖已深深地陷入掌心。 “俊贤世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慕暖的未婚夫,怎么又跟亦瑶搞在了一起,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程鸿涛愕然。 “伯……伯父,我……”就在齐俊贤不知所措时,陈雅芙阴阳怪气地开了腔,“哎呀,老爷,不管是慕暖还是亦瑶,这俊贤做了我们程家的女婿就好嘛,难不成……你厚此薄彼,在心里偏着慕暖不成?” ―――――――――――――― 二更毕! ------------ 当好绅士 慕暖觉得……所有狗血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了,被未婚夫背叛,且劈腿的对象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最可笑的是,她的父亲居然在情人的游说下,默许了这一层关系。 在他的眼里,女儿的婚姻不过是他扩充财富的工具而已,他的目的是要齐、程两家联姻,至于嫁过去的是她还是程亦瑶,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慕暖却仍然无法适应这场变故,中间齐俊贤也约过她,但她却一次也没有理会,在她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而且,以她目前的心情,也根本不想与他见面。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慕暖的思绪,一个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 来人一身正装,一副金丝边眼镜为他俊雅的面孔更增添了一丝书卷气,他毕恭毕敬地走上前,轻声说道:“程总,商会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一个晚宴请您出席。” 慕暖的目光落在案头的文件上,并没有看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问:“什么晚宴?” “听说是商会牵头的交流晚宴!我本想替您回绝,可是……” “浩东……”慕暖抬起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齐俊贤碰面!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去,不过……这场晚宴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不容错过。”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来向你请示一下,今晚由我替你出席!”尹浩东专注地看着她,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慕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双晶亮的眸子因笑意而弯成新月,“浩东,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是……我必须亲自出席!一来,我不想让别人说我们‘华光’没有诚意,再者,我不出现,只会招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可是……慕暖,晚宴需要偕伴参加,只怕程亦瑶也会……” “好了,那么我的男伴就是你了!今晚……你可要当好绅士噢!” “……”慕暖坚定的目光将尹浩东余下的话全部噎了回去,他们相识多年,虽说工作上她是他的老板,但她是他曾经的学妹,工作之余,私交甚好,他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自己,一旦她对某件事做出了决定,那么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与其白费口舌,不如帮她提前做好功课。 许是看出了尹浩东的无奈,慕暖安慰似地冲他点点头,“浩东,我没事的,你不需要担心。”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目送着尹浩东向门口走去,慕暖只觉心口一热,就叫住了他,“浩东……” 他身形微微一顿,停下脚步,转身之际恭敬地颔首,“程总,还有什么吩咐。” 慕暖摇摇头,温婉一笑,“谢谢你!” ――――――――――――――― 一更!亲们,收藏、推荐、留言神马滴砸一点呗!人家眼巴巴等着捏!嘻嘻~~~ ------------ 一出闹剧 入夜,花园酒店玫瑰厅。 灯光璀璨,衣香鬓影,慕暖挽着尹浩东到场的时候,大部分宾客已经到了。 她身着一件随体拽地的黑色晚礼,柔软的丝缎贴合着奥凸有致的身躯,高领的设计,露出两侧雪白盈润的香肩,举手投足间流露着高贵与优雅;尹浩东则一身白色西装,斯文而体贴地站在她的身边,尽量男伴的温柔与绅士。如此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出现的瞬间立刻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慕暖勾着尹浩东的胳膊,与人微笑寒喧,点头致意。 “咦,程总,你身边这位帅哥是……”一位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八卦道。 “噢,王太太,这是我的助理――尹浩东先生。”慕暖大方地介绍。 “哎呀,程总真是好福气,不仅有个英俊的未婚夫,就连助理都这么帅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话间,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王太太,好久不见呢!” 妇人回过头,“哟,这不是程家二小姐嘛?”当看到程亦瑶紧勾着齐俊贤胳膊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讶异,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齐总,刚刚我还向程总打听你的,原来不陪未婚妻是为了讨好小姨子啊!” 慕暖没有想到,刚进门就碰到了这样的麻烦,她不禁蹙了下眉,只觉得去留都不妥,而王太太一席话更让她处境尴尬。 “王太太,看来你有些误会,请允许我重新介绍我的未婚夫齐俊贤先生。”程亦瑶高傲地抬着下巴,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看向慕暖,目光满是挑衅。 慕暖知道程亦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她且炫耀自己的机会,果然,话音刚落,王太太便张大了嘴,愕然地的看了看二人,一时之间竟愣在当场。 气氛一度紧张到了极点,可程亦瑶似乎并不满意,搂紧齐俊贤,将丰满的胸脯贴向他,“王太太,干嘛这副表情啊?我和俊贤哥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您可得赏光啊!” “亦瑶,够了!”齐俊贤理亏地看了慕暖一眼,低喝着阻止程亦瑶。 “干什么?我跟王太太说话,你干什么吼我?” 慕暖可笑的摇摇头,她岂会不知道,程亦瑶是借此向她示威,但这样的戏码却是她不屑的,而且……她也没有时间继续观看这一出闹剧。 “王太太,你们聊,我失陪了!”慕暖微微颔首,唇角的笑意疏淡有礼,说完挽着尹浩东转身离去。 她可以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憎恨而幽怨的眸子正盯着她,没占得半点便宜的程亦瑶恨不得将她戳成千疮百孔。 “你还好吗?”耳边响起低柔的询问声,同时,她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 “放心,我没事!”慕暖冲尹浩东微微一笑,接着不着痕迹地抽离了自己的手…… 两人来到就餐区,尹浩东绅士地替她拉出椅子,刚刚落座,一把低醇犹如金属般质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二更毕! ------------ 共舞一曲 慕暖一抬头,便迎上一张刚毅而棱角分明的脸,黑色西装挺括没有一丝褶皱,衬衫洁白一尘不染,高大的身躯壁垒分明,如刀刻似的五官俊逸非凡。他深眸半眯,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就似一坨冰,却又有着火一般的魔力,散发着摄人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球。 “怎么又是你?”慕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烦意乱。 “看来程小姐很不愿意看到我!”漠向远挑唇,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拉开椅子,坐到了慕暖的对面。 “可是漠先生也没有离开!”慕暖反唇相讥。 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接着又将目光落在她盈白的皓腕上,“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慕暖灵活地转动了一下,“谢谢漠先生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漠向远耸耸肩,大手把玩着高脚杯,轻轻地晃动着,猩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透明的杯壁摇曳出漂亮的弧度,他缓缓品呷一口,微眯的眼神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you惑,“程小姐,能荣幸地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这……”慕暖颇为犹豫。 “程小姐不会不赏脸吧?”似乎早就看穿了慕暖的心思,漠向远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当然!能和漠先生共舞,我也很高兴!”慕暖微微颔首,向他伸出了手。 干燥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柔荑收于掌心,只是轻轻一带,他便圈住了她的腰身,随着音乐,动作娴熟地舞动起来。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的大手熨帖在她后背大片裸.裎的肌肤上,仿佛烙铁一般地灼烫着她,呼吸间,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草木香,以及一缕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眼前这个男人,她与他的交集不过四面之缘,但每一次,都会增加她心里更深一层的困惑,千万豪车,百万名表,可这些代表着身份以及财富的象征,却并非仅仅有钱就能办到的,再想到那枚蓝钻,以及他又出现在今天的场合,这让慕暖实在无法不好奇他的身份。 “看来你对我充满了疑问!”漠向远黑眸幽深,光影灯下,好似璀璨的黑曜石,薄唇挑着好看的弧度,笑意慵懒而闲适。 “不错。”慕暖大方的承认,“所以我很想知道,漠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漠向远递上一张名片,“看来我有必要认真介绍一下自己。” “梵奇珠宝?”慕暖看着名片上烫金的字体,她不解地皱了下眉。 “因为对珠宝行业很感兴趣,所以注册了这家小公司,以后还要请程小姐多多指点。”漠向远轻描淡写地说道。 “漠先生,你未免太谦虚了!”慕暖淡淡一笑,她虽然不足以了解他的底细,但几次交集下来,这个男人的背景和实力绝不容小觑。 一支舞曲过半,两人不知不觉已绕到了舞池中间,两个身影擦身而过,慕暖身形一僵,下一秒,脚步变得凌乱…… 几乎是同一时间,戏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被自己妹妹横刀夺爱的滋味不好受吧?” ―――――――――――――――― 一更!亲们,别忘了推荐、留言、收藏啊!姑凉我眼巴巴盼着捏!瞅我眼泪汪汪的小眼神~~~ ------------ 权宜之法 抬起头,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正凝睇着她,笑容带着讽刺。 慕暖觉得只是一刹那,她的自制力就被他逼到了极限,她停下脚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漠先生,你似乎很擅于窥探别人的隐私。” 漠向远挑眉,“虽然不至于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程小姐何必反应这么大呢?” “随你怎么说,可我有选择不听的权利。”慕暖已经忍无可忍,已顾不得什么社交礼仪,转头就走,却被漠向远一把拉住,“程小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放开我!”慕暖暗暗咬牙,却又不能表现的过为激烈,漠向远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顾忌,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说道:“看来你很爱那个男人!” “漠先生,你一向这么自以为是吗?”慕暖冷笑。 “呵,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我的眼睛,程小姐何必否认呢?”漠向远无害地笑着,可看在慕暖的眼里却是那般欠揍。 “漠先生,失陪了!”再留下来,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彻底失控。 慕暖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直接走到花园里,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尹浩东的话,以至于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正如漠向远所说,她被妹妹抢了未婚夫,这在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今晚,她也无可避免的成为了别人的谈资和笑料,身后那间热闹非凡的大厅里,只让她觉得窒息。 “难道这就是你不甘心的方式?”鬼魅般的声音如影相随,慕暖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她立刻戒备地转过身。 “逃避不能解决任务问题,你该考虑的,是如何不输掉自己的即得利益。”漠向远双手插兜,迈着缓步向她走近。 慕暖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程董马上就要召开董事会,将自己名下5%的决策股权转给其三子女中的一个,换句话说,谁拿到这5%的股权,谁就是程氏未来的主人,这难道不是程小姐想要的吗?” 慕暖神色一凛,“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漠向远不置可否,“我还知道……你手里原本握着一枚必胜的砝码,而现在……却变成了敌人的利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父亲的处事风格,如此以来,你的胜面几乎不存在。” “漠向远,你在调查我?”慕暖眯起眼睛,明灭不定的光影中,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她备感压迫。 “程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不过是……比较关注你而已。”漠向远心无城府地凝视着她,浅笑在唇边若隐若现。 他坦荡的目光反倒让慕暖觉得心乱,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干脆转过身向花园深处走去。 大概走了十几米,她突然停下脚步,整个人似被施了魔法一般僵立在原地…… 跟在身后的漠向远随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大树下,一对男女紧贴在一起,正狂热的拥吻着,男人的大手罩在女人的胸口,用力的揉捏着,而女人则因为动情,从半张的小嘴中溢出吟哦。 脚步声打断了那对男女,他们身形一顿转过头,而几乎是同一时刻,慕暖扑进漠向远怀里,双手绕上他的脖颈,抬头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 二更毕! ------------ 你在求我 漠向远一动未动,眼帘低垂,深邃的瞳眸凝视着与他气息交.缠的女人,浓眉挑着好看的弧度,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慕暖情急,唇瓣稍稍退离,贴着他的薄唇,用仅有彼此才听到的声音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漠向远依然纹丝不动,耳边甚至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压得很低,却醇厚美妙的撩拨人心。 慕暖仰起头,一对如水的眸子盈盈波动,满是乞求,这极大的愉悦了漠向远,他修长而微凉的指尖触向她的脸颊,沿着她脸侧柔美的弧度滑至下颔,魅惑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际,“你在求我?” 慕暖暗暗咬牙,一秒钟的犹豫后,她用唇形无声地说出那两个字,“求你!” 下一秒,不等慕暖反应,漠向远已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低下头,准确的捕捉了她的红唇…… 毫无防备的慕暖有些身形不稳,高跟鞋踩着微湿的石板路有些打滑,漠向远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绕至她的后颈,托住她的后脑,控制着她失去重心的娇躯,她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两人胸口相贴,她的温软绵柔嵌在她坚硬灼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四下一片静谧,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强壮而有力的心跳。 如此零距离的接触,让慕暖不由得全身紧绷,薄唇厮磨着她的唇瓣,微凉的温度让她轻轻地颤栗,她不过是请他配合着演一场戏,可他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下来,潮湿的舌尖探向她的唇际,沿着唇线缓缓摩挲,接着探入她的口中,且进一步热烈的索取起来…… 慕暖下意识地吸气,一双莹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她意欲挣扎,却又不能挣扎,承受着他湿滑的舌在她口中娴熟的肆虐着,津液交.缠,她却无力推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的气息几乎被他抽干了,他这才松开一点力道,接着身后传来不屑的鄙夷声,“俊贤哥,你看到没?姐姐她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慕暖倏地攥紧双手,转而从漠向远的怀中退离,转身望向身后的程亦瑶,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慕……慕暖……”齐俊贤愣愣地盯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哼,俊贤哥,你还替她担心呢!岂不知……她早就背着你勾搭上了别的男人,给你戴了绿帽子!”程亦瑶拉着齐俊贤走近,眼睛里迸射着恨意。 当齐俊贤看清漠向远的脸时,他猛地的一顿,“慕暖,他……你们……” 慕暖毫不避讳他满是质问的眼神,轻笑道:“我们无意打扰二位,若是耽误了你们,实在抱歉,不如……你们继续?” 程亦瑶讶异地打量着漠向远,随即不满地怪叫:“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哼,怕是嫉妒我和俊贤哥吧?” 不等慕暖开口,一抹笑谑的声音响起,“如果这种事,暖暖也会嫉妒的话,那我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太失职了?” ―――――――――― 一更! ------------ 一个耳光 “男朋友?”程亦瑶惊愕地质问:“你说你是程慕暖的男朋友?” 漠向远微微耸肩,“怎么,有什么问题?” “你……你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程亦瑶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逸非凡,气场强大的男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漠向远轻飘飘的开口,言辞间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就算你是暖暖的妹妹,也无权过问我们的私事。” “你……”程亦瑶被噎得恼火,怒及反笑,“我不过是想好心提醒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都不知道!” “哦,是吗?他骗了我什么?”漠向远佯装一愣,郑重地问道。 看到漠向远的反应,程亦瑶立刻来了精神,“我就知道你是被他骗了!她勾引你的时候根本是有未婚夫的,而且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后来,因为俊贤哥爱上了我,她才不得不转投你的怀抱,其实她根本不爱你!” “呵,这么说……是你抢了她的未婚夫?”漠向远恍然大悟般地点着头,长指缓缓摩挲着下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没错,我并不比他差,凭什么俊贤哥就该是她的?”程亦瑶理直气壮地说道。 身后,齐俊贤已经微微变了脸色,他伸手拉了拉程亦瑶,“好了,别闹了,我们走吧!” “谁说我闹了?”程亦瑶不满地甩开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齐俊贤蹙眉,“程亦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抬着下巴,转向慕暖的目光带着轻蔑,“程慕暖,你很不服气对不对?可你又能怎么样呢?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不仅是你,你妈也输给了我妈!事实证明,你们母女俩都是没人要的货色。” “啪……”一记巴掌狠狠地甩在程亦瑶的脸上,慕暖杏眸圆瞪,雪白的肌肤因愤怒而微微涨红,她咬着牙,狠狠地说道:“程亦瑶,你没有资格评论我妈,这一巴掌算是对你的警告。” 程亦瑶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慕暖,“你……你打我?程慕暖你居然打我……”她有些失控地扑向慕暖,准备回击,却被早有准备的慕暖一把抓住手腕,眨眼之间再次抬起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 “齐俊贤,你放手!”慕暖冷冷地回头,咬牙喝斥。 “慕暖,别……求你了,亦瑶她……怀着孩子……”齐俊贤尴尬地低声乞求。 慕暖只觉得心弦一扯,眼前这个男人,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四年恋爱,曾经是她的未婚夫,而此刻,他却在为另一个女人而求她,她真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大笑,如此的讽刺,如此的不堪,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下一秒就从这里消失。 “慕暖,亦瑶她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够了!”他的乞求,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钉在慕暖的心上,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滚,马上带着她滚!再有下次,我绝不会饶她!” ―――――――――― 二更毕!似乎有些妹纸不习惯收藏啊,可万一改了文名,去哪里找捏?收藏吧,点点鼠标就好!嘻嘻~~~ ------------ 不是爱情 慕暖凌厉的神色震慑了程亦瑶,即使她再不甘心,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挑战慕暖的底线,而齐俊贤则趁机半抱半扯着将她带离。 “程慕暖,咱们走着瞧!”程亦瑶的叫嚣声传于耳膜,慕暖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只觉得说不出的荒唐,她一向不把程亦瑶放在眼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拉上漠向远作戏,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齐俊贤的关系吗? “你很不甘心!”鬼魅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笃定而嘲讽。 慕暖回过头,狠狠瞪了漠向远一眼,转身就走,却再次听到他的轻谑,“真是没良心,用过了……连声谢都不说。” “你……你说什么?”慕暖瞬间涨红了脸,她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歧义! 漠向远眯着眼睛,浅勾的唇角软化了棱角的锋利,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虽然输掉了第一回合,不过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扳回第二回合。” 慕暖微微蹙眉,不明白他在暗指什么。 漠向远回眸往大厅的方向淡淡一撇,转而再度凝视着她,“输掉齐俊贤是小,输掉程氏才是大,关于这一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漠先生,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吧?不然……为什么如此热心?”慕暖反唇相讥。 “呵,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很欣赏你,还有……想帮你!”漠向远坦诚地看着她。 “哦?不知道漠先生想怎么帮我?”慕暖双手交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很简单,嫁给我!”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慕暖如遭雷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漠先生,谢谢你的幽默,可惜……我并不觉得好笑!” 漠向远打量着慕暖,“程小姐觉得我有在说笑吗?” “你……”慕暖怔愣之余只觉得不可思议,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漠先生的是意思是……我答应嫁给你,就能从程亦瑶的手里夺得程氏的经营权?” “不错。” “哈,漠先生,你的自信的确让我钦佩,只是……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慕暖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漠向远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慕暖眨动了一下羽睫,“仁爱医院精神科的周医师是我的好朋友,漠先生有空不妨去一趟,周医师一定会帮助你的。” 漠向远怔了一下,不怒反笑,甚至带着一丝欣赏与她对视,“程小姐,你可以当作我是胡言乱语的精神病,不过……我漠向远从来不会给一个人超过三次的机会,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要自以为是,我程慕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求你!”慕暖紧绷着声音说道。 “是吗?我倒觉得……程小姐有些健忘!”漠向远轻轻点着薄唇,深眸隐含笑意。 慕暖尴尬的别过眼,有些急促地开口,“刚刚那个吻……不过是个意外,如果因此让漠先生误会什么,我向你道歉。” 漠向远微微摇头,“我想误会的是程小姐!婚姻的目的有千万种,可基于你我的……绝不会是爱情!” ―――――――――――――― 一更! ------------ 总裁人选 慕暖踩着时间到达程氏大厦17层,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却被秘书拦住了,“大小姐,董事长正在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你暂时不能进去。” 慕暖看了看手表,“可是马上就要开会了!” “董事长会准时的,请大小姐到旁边的休息室稍等!”秘书公事化的微笑,言辞滴水不漏。 慕暖虽有些质疑,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看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刚想转身,雕花木门从里面打开,同时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 四目相对,慕暖顿时怔住了…… 而那人却像早有准备,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黑眸凝结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慕暖质问。 “程小姐似乎很不愿意见到我!”漠向远微微颔首,优雅而绅士。 “……”不等慕暖开口,程鸿涛紧跟着走出来,他淡淡地看了女儿一眼,转而热络甚至有一丝讨好地对漠向远说道:“漠先生,走好,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就不远送了!” “董事长请留步!”漠向远谦恭地点了下头,转身之际目光从慕暖的身上掠过,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才大步向电梯口走去。 慕暖目送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佯装不知向秘书打听,“他是什么人?” 秘书看到程鸿涛已返回会议室,才压低声音说道:“梵奇珠宝的总裁,听说他在南非有一片上好的原矿,董事长想与他合作呢!” 慕暖微微一惊,怪不得漠向远对程氏的事情了如指掌,原来……他要跟程氏合作。 ************************ 会议准时开始,当各项既定内容一一完成后,程鸿涛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各位董事,由于本人年事已高,且身体每况愈下,因此决定退位让贤,关于人选方面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寂静的会议室里不见丝毫的波澜,很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大家早有准备。 片刻的静默后终于有人开腔,“董事长,二小姐天资聪颖,性格谦和豁达,我认为是未来总裁的最好人选。” 此话一出,有人赞同,有人沉默,其中一位颇有威望的老者站了起来,“董事长,我倒认为,大小姐精明强干,处事雷历风行,更适合未来总裁的人选。” “王董,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老者反驳的人立刻不满地质问。 “没什么意思!”王董撇了他一眼,“各有各的观点,我只是不赞同你的意见!” “你凭什么认为二小姐不合适?” “呵……请恕我直言,二小姐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是泡夜店,开party,她甚至不懂得怎样鉴别宝石,我很好奇,这样……要如何担当程氏未来的总裁?” 眼看着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程鸿涛抬起手打断道:“既然大家各持己见,那就投票表决吧!” “等一下!一家大公司的未来总裁人选要用投票决定,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慕暖站了起来,美丽的脸上嵌着自信的笑容,“我倒有个提议,听说公司最近正在争取与梵奇珠宝合作,就请董事长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和程亦瑶,最后拿到合作协议的那一个就算胜出。” ―――――――――――― 一更! ------------ 一只旧鞋 办公室里,慕暖一手捏着名片,一手握着电话,一串陌生的号码让她反反复复输入了多次,却始终没有拨通。 她的提议最终得到了大多数董事的赞成,程亦瑶虽然百般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但慕暖清楚的知道,想签到这份合约将是困难重重,他的父亲程鸿涛一定会在暗中帮助程亦瑶,更麻烦的是,合作的对象是漠向远,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慕暖着实没有把握。 电话终于还是接通了,对方接起的一瞬间慕暖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漠……漠先生……” “哪一位?”传入耳膜的声线微低,似乎是刻意压抑着。 “漠先生,我是程慕暖,我……” “噢,程小姐,对不起,我是漠总的助理杨宁,漠总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吗?” 原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她甚至想好了开场白的措辞,却没料到竟然碰了软钉子,这让慕暖有些尴尬,“呃……那麻烦杨助理跟漠先生说一下,我有些急事想与他面谈,请他方便的时候能跟我联络。” “好的,程小姐请放心,我会转告漠总。” 接下来,慕暖便在期盼中等待着回电,却没有想到,一天一夜过去了,始终也没有接到漠向远的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竟然转入了小秘书台,打到公司不是不在,就是在开会,总之,漠向远似乎故意与她捉起了迷藏。 这天中午,慕暖陪客户到一家西餐厅用餐,刚进门就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靠窗的位置,程亦瑶一身you惑的紫色,深v领处露出雪白的肌肤及丰满的乳.沟,她时不时地拨弄着长发,一双媚眼不时地向对面的男人放电。 慕暖选择无视,向自己预订的座位走去,经过的时候,还是和程亦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姐姐,这么巧?” 慕暖本不想理会她,却听到她口气一转,“漠先生,你该不会背着我也约了姐姐吧?” 慕暖猛的一顿,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一眼便撞进一双深如古井般的眸子,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坐在程亦瑶对面的男人居然是漠向远。 漠向远的目光与她只交汇了一刹那,便转开,薄唇勾着一丝优雅的笑,“亦瑶小姐真会说笑,我已经很久没有慕暖小姐的消息了,又怎么可能有约呢?” 慕暖暗暗憋了一口气,他明明知道她最近都在找他,却对程亦瑶这么说,显然就是故意的。 程亦瑶笑得越发灿烂,“漠先生,真是对不起,你明明已经向我解释了,你和姐姐的关系不过是点头之交,都怪我记性太差了!” 说完,又对着慕暖叹了口气,“哎……姐姐,你也是,被俊贤哥抛弃,我理解你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也不该拉着漠先生陪你演戏啊!话又说回来,像漠先生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拣别人穿过的旧鞋!” ――――――――――― 二更毕! ------------ 为何跟踪 “呵……程亦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慕暖冷笑,晶莹的美目闪过一丝冷冽,鄙夷的声音从红唇吐出,“野种而已!” “你……”程亦瑶指着慕暖,身体因气愤而微微颤抖,不等她开口,慕暖再次说道:“程氏是我外公的心血,我绝不会让它落到你们母女手中,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程慕暖,你不要胡说,程氏是爸一手创办的,我也是他的女儿,凭什么我就没有份?”程亦瑶毫不相让地说道。 “好啊,那就试试看!”慕暖冷笑,目光淡淡撇了一眼身旁的漠向远,接着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虽然慕暖极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不远处的漠向远和程亦瑶,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突发状况而受到丝毫影响。 慕暖离座之时,两人还在继续攀谈着,餐厅门口,慕暖与客户匆匆道别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进车里,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见到漠向远和程亦瑶从餐厅走了出来,他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并载着她离开,慕暖迅速发动引擎,紧紧地跟了上去。 中间,程亦瑶在程氏大厦附近下了车,而漠向远则调转车头向郊外驶去。 慕暖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但是,她不想错过这个能够与他谈判的机会。 突然,漠向远的车子开始加速,并在下一秒转弯驶进了一条树木茂密的林荫道,慕暖一急,也跟着加速,一个急转弯紧追了上去,却在驶入林荫道的下一秒,她猛地踩下了刹车…… 前方,漠向远的车子横在路中央,而那个罪魁祸首则靠着车门,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正一瞬不瞬将视线投向她,刀片似削薄的唇角扯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黑眸深邃,仿佛漩涡一般要把她吞噬。 慕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此时,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的,她推门下车,准备向他说明自己的意图。 “我能知道……程小姐跟踪我的理由吗?”漠向远看着她走近,语气闲闲地开口。 “漠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见过了程亦瑶,就不可能不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更何况,我相信你的助理一定向你报备了我打过电话给你,如果没有,那就是他的失职!” 漠向远挑眉,不置可否,“没错,杨宁的确转告我了!可我不认为,有必要给程小姐回电话,毕竟……我们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慕暖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确和他不算熟悉,可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借机在报复她。 慕暖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道:“漠先生,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但不会跟钱过不去,毕竟你是一个商人,我来找你的目的,是要谈一笔生意。” “哦?谈生意?”漠向远眯了眯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短暂的停顿后,他拉开车门,“既然如此,就到舍下一谈吧!” “什么?”慕暖怔住,“去你家?” 漠向远慵懒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站着谈生意!当然,来不来……完全是程小姐的自由。”说完,他钻进车里,一个漂亮的调头,车子向林荫道深处驶去…… ―――――――――――――― 一更! ------------ 依然有效 慕暖没的选择,她开着车子穿过一片火红的枫林,眼前出现了一片景色绮丽却静谧幽密的庄园,而漠向远正长身玉立地站在别墅前,仿佛笃定了她一定会跟来。 慕暖走下车,不由得向四周打量,偌大的一片占地,隐私及保密性都绝佳,尽管一路驶来,未见一个保镖,但这片领地绝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 “程小姐,欢迎之至!”漠向远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动作。 慕暖步入客厅的第一感觉就是深敛低调,大气的欧式风格,无论是沙发、茶几还是其他的装饰品,都在细节处渗透着奢华,价值不菲。尤其是壁炉上方那幅梵高的名画,绝不仅仅只是有钱就能得已收藏的。 “程小姐,懂画?”漠向远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慕暖转过头,微微一笑,“谈不上,欣赏而已。” “程小姐谦虚了!”漠向远示意了一下沙发,“茶还是咖啡?” “不了!漠先生,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慕暖在漠向远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双莹亮的眸子毫无掩饰地对上他的目光。 漠向远微微垂眸,短暂的思考后又掀开眼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知程小姐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漠先生,我们都不必拐弯抹角了,既然你想跟程氏合作,就说明程氏有让你认可的地方,我了解过,在此之前你与家父有过三次正式的接触,不过却始终进展缓慢。现在,家父已经把这个合作案交与我全权负责,我很想知道漠先生的顾虑是什么?” “哦?这就奇怪了!”漠向远一脸的诧异,“可今天亦瑶小姐明明告诉我,这个case由她负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暖微微蹙眉,此时漠向远的茫然无知,看在她眼里就是一种讽刺,她真恨不得撕开他那张挂着面具的脸,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何必在她面前装傻呢? 强压下自己不满的情绪,慕暖笑得很是优雅,“漠先生,我们程氏诚意与贵公司合作,有什么想法,你尽可以提出来,凡事好商量!” “呵……真不愧是亲姐妹,就连开出的条件都如出一辙!”漠向远颇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这还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不过若是按照顺序,这亦瑶小姐显然要早一步……”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慕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慕暖暗暗咬牙,他已经挑破了她的底线,他是在逼着她低头,很显然,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程慕暖。 “漠向远,你究竟想怎样?”慕暖深吸气,不再掩饰地质问。 漠向远似乎非常满意她突然变化的反应,眉梢眼角微微一扬,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记得……程小姐说过,永远不会来求我!” 慕暖紧抿着唇,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漠向远,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的!” 漠向远欣然一笑,答非所问,“那天的话依然有效。” “什么?”慕暖有些困惑地眨着眼睛。 “嫁给我!” ―――――――――――― 二更毕! ------------ 为何娶我 “你……”慕暖只觉得荒唐可笑,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他,一阵对峙后,她转身就走,身后却再次响起漠向远深沉低回的声音,“你走了,就意味着彻底输了!” 慕暖一惊,猛地停住脚步,刹那间的犹豫后,她缓缓转身…… 漠向远端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伴随着打火机“咣”的一声脆响,他眯着眼睛用力吸了一口,烟雾袅袅缭绕,弥漫着他英俊而棱角分明的五官,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也随之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他慢慢掀起眼帘,黑漆漆的眸子锁在她的身上,薄唇随之牵扯出一道好看的弧,“程小姐,请相信,嫁给我是你唯一打败程亦瑶的方法!” 慕暖下意识攥紧了双手,满腹疑惑,“为什么?” “……” “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你想得到什么?”慕暖质问。 “说得坦白一点,程氏和梵奇彼此需要,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呢?”漠向远又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将半截烟蒂掐灭在烟缸里,随之站了起来…… 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慕暖只觉得心弦紧绷,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半分。 “为……为什么一定是我?”两人近在咫尺,他身上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他身形高大,即使她高挑修长,也只能被迫地仰视。 他勾唇,微凉的指尖触碰她的脸颊,轻飘飘地说:“不然呢?你想让我选程亦瑶?” 慕暖似受了盅惑一般下意识地摇头,直看到他愉悦的神情,她才微微回视,却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这才乖!”伴着他you惑般的嗓音,他的指尖已由她的脸颊滑至她的脖颈,那原本微凉温度转瞬变得滚烫,熨贴着她的肌肤,让她心弦紧绷。 他的轻佻令慕暖恼火,“漠向远,别碰我!”随即拍开他的手,抬脚便走。 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漠向远拦住,“你确定,不会后悔?” 慕暖一愣,“漠向远,你总要让我考虑一下!” 漠向远笑着向她晃了晃食指,“不,我就是给你的考虑时间太多了!”他的目光凝睇在她的脸上,指尖落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突然用力,勾起她的下颔。 慕暖吃痛地皱眉,“漠向远,放手!” 漠向远却充耳不闻,犀利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谑,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只惹得慕暖火大,她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对峙间,她抬脚狠狠踩向漠向远…… “嘶……”听到漠向远的抽气声,慕暖甭提多解气了,可下一刻便双脚离地,整个人已被他抱了起来,一个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瞬间,她已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慕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漠向远棱角深刻的五官在她的面前放大,薄唇泛着一丝不羁的笑,“小豹子伸出锋利的爪尖了!” “漠向远,你混蛋!” ―――――――――――― 一更! ------------ 我的暖暖 慕暖手脚并用地挣扎,却被漠向远轻易地制住,他隐隐含笑的声音充满磁性,“我从来就不是好人,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嫁给我!”他稍稍停顿,“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住口,谁跟你是一类人?”慕暖低斥。 “呵……是不是,不是明摆着吗?”他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了不让公司落到程亦瑶母女手里,你做过什么心里有数!” 慕暖被噎了一下,却立刻反驳,“这是我们程家的家事,与你无关。” 漠向远撇了撇嘴,并不赞同,“我的暖暖,时值今日,你还能说与我无关吗?” “你……你叫我什么?谁是你的?”慕暖只觉得脸颊一片火烧,就算是曾经的齐俊贤也不曾这样叫过她,这样的亲昵让她既羞又怒。 “不是吗?走到这一步,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漠向远缓缓凑近她,两人几乎鼻尖相抵,他带着淡淡的薄荷及烟草味将她笼罩,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那股强大而慑人的危险让她不由地微微颤栗。 “……”慕暖动了动嘴唇,却无言以对,漠向远说的没错,事到如今,她的确别无选择,只有答应嫁给他,才能赢得了程亦瑶,否则,他定会转而支持程亦瑶,而自己则必败无疑。 “暖暖,我说过,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三次机会!你的犹豫只会让你连程氏都输掉。”他仿佛是在下最后的通谍,语毕,他推离她的身体,手腕却被慕暖一把拉住……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泼墨似的浓眉淡淡一扬,等待着她开口。 “你……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慕暖垂着眼帘,语气变得轻软。 漠向远却再次反手按住她,“可是……我的小豹子,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慕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强迫自己做出决定,“漠向远,我们成交!”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就在慕暖怔愣的刹那,他的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压下,深如幽潭的眸子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你……你做什么?”慕暖抽气。 “此时此刻,我们当然要做点什么来庆祝一下!”他目光一转,落在她嫣红柔嫩的唇瓣上。 慕暖一惊,刚想挣扎,他的薄唇已然覆了上来,堵住她欲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的声音吞进口中。 “唔……”慕暖本能地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膛结实而坚硬,隔着薄薄的衬衫,体温灼烫,她想用力推开他,可男女之间的差别悬殊,她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徒劳。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捧着她的脸,微湿的舌尖描摹着她的唇角,牙齿轻轻啃.噬她的唇.瓣,她因吃痛而微微张嘴,他趁机突破她的檀口,柔.软教缠,津.液相.融,霸道而诱.惑的技巧让她一度眩晕…… ―――――――――――――― 二更毕!亲们,抱歉,涵卡文了!更的迟了,真是不好意思! ------------ 民政局见 慕暖将车子停在程家大宅门口,看着大厅里明亮的灯光,她有片刻的失神。 就这么答应了漠向远,而且很快就要成为漠太太,慕暖竟有些不敢相信。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唯一会嫁的人只有齐俊贤,除了齐太太这个称呼,不可能会是其他的。可世事难料,一切的发生都让她始料未及。 离开枫丹庄园的时候,漠向远送她到门口,他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前,他拉住她,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订婚的日期就由我来定好了!至于形式……反正你也毫无期待,所以也应该不会计较。” 慕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她承认,他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可越是这样,就越让她觉得苦涩!不管她多么的坚强,多么清楚自己的目的,可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终究是充满向往的,与心仪的男子共筑爱巢,相濡以沫,携手到老,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成了泡影,也只能变成永久的奢望。 客厅里并没有人,慕暖下意识看了看楼上,想必这灯是给程亦瑶留的,这个夜店里的常客,不玩到凌晨是不会回家的。 她缓步上楼,经过二楼的时候,想去书房拿一本书,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老爷,您怎么能答应慕暖呢?万一……她抢先签下合约,那还有我们亦瑶什么事啊?”陈雅芙半撒娇半哀怨地说道。 慕暖本无意偷听,可陈雅芙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扯住了她的脚步。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她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好了,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不作数的!” “可是……如果那个丫头真的拿到了合约,她们母女又怎么会同意你把公司交给亦瑶?”陈雅芙仍然忧心忡忡。 “放心吧,亦瑶手里不是有齐俊贤这张王牌吗?不过是一张合约,又怎么抵得过齐氏的雄厚资产呢?” 程鸿涛低低地笑声仿佛锤子般砸在慕暖的心上,这就是她的父亲,背着她和母亲,与另一个女谋划着如何算计她这个女儿。原来,他早有打算,无论自己是否能拿到合同,最后,却依然要输掉程氏的经营权。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微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转瞬便被一丝凌厉所代替,她要的,不过是想替外公保住他的心血,不过是想为母亲和哥哥保留最后一丝尊严,既然父亲如此绝情,就不要怪她不择手段。 转身回到房间,慕暖很快拨通了漠向远的电话。 “我的小豹子,这么快就想我了?”漠向远金属般磁性的嗓音传入耳膜,戏谑意味十足。 “漠向远,你应该很有钱吧?实力能否超过齐氏?”慕暖的直接几乎是赤.裸.裸的! 几秒钟的顿默,漠向远嗤笑一声,“看来我的小豹子最近缺钱!” “漠向远,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慕暖呼吸急促,有些不耐烦。 再次沉默了片刻,漠向远才缓缓说道:“是否能超过齐氏我不确定,不过……应该足够我的小豹子随意挥霍!” “好!明天上午十点,带好身份证,我们民政局见!” ――――――――――― 一更! ------------ 是否自愿 第二天上午,当慕暖开着车子来到民政局时,漠向远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远远地看到她,便走过来替她打开车门,一张俊逸的脸带着笑容,“漠太太,你很准时!” 慕暖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这个称呼你叫得早了点!”说完踩着高跟鞋径直向前走去。 漠向远看着她的背影,不在意地挑挑眉,关上车门大步追了上去。 走进婚姻登记处的大厅,里面空空荡荡,漠向远摇摇头,“看来今天不是好日子!” 慕暖抬起长长的羽睫,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当然要挑一个好日子,不过对于你我……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漠向远勾了下嘴角,不置可否,“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去办手续吧!” 两人按照程序填表、递交材料,工作人员象征性地问了些问题,审核通过后,彼此签字、盖章,然后到照相室去拍照。 负责拍照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中年女子,看到慕暖和漠向远走进来,她先是微愣了一下,接着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热情说道:“是来登记结婚的吧?到那边坐吧!” 一边大红色的背景墙下,摆放着两张紧挨在一起的椅子,慕暖下意识看了漠向远一眼,他已率先走过去坐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刹那,她深吸了口气,也跟着上前坐在了他的旁边。 中年女子端起相机,对着二人,“来,看镜头,两位靠近一点……笑一笑……” 慕暖的双手置于腿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无比紧张,手心一阵阵泛着潮湿,连她自己都能想像到此时此刻的表情。 “不要紧张,两位亲密一点,头要靠到一起!”中年女子抬起头,善意地提醒道。 这样的过程对慕暖来说无异于一场折磨,她恨不得匆匆应付了事,‘亲密’二字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可笑的讽刺。 可是,慕暖没有想到,这位工作人员甚是较真,似乎偏偏与她过不去,“姑娘,你是自愿和这位先生结婚的吗?” “……”慕暖一愣,不由地与漠向远面面相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呃……看来是自愿的!”中年女子长舒了口气,向漠向远命令道:“小伙子,你是男士,主动一点!” 漠向远低低一笑,慕暖可以听到从他胸腔中传出的颤抖,下一秒,他贴近她,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乖暖暖,笑一笑,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慕暖抬眼看他,眼神倏然清冷。 漠向远却眉眼一眯,嘴角勾着一丝不羁的笑,“程氏很快就是你的了,难道这还不足以博你一笑吗?” 慕暖短暂的怔愣,几秒钟的迟疑后,她终于强迫自己微微勾唇,可没有人知道,绽开微笑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是酸涩的,心里更是苦楚的,她明明知道这场婚姻是一张桎梏的大网,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束缚了进去…… ――――――――――――――― 二更毕! ------------ 三生三世 直至拿到结婚证的那一瞬间,慕暖仍然觉得很不真实,那大红的颜色是那么的刺目,薄薄的证书捏在手里却重若千斤。 “恭喜你们!”耳边仍然回荡着工作人员的祝福,慕暖机械地走出民政局,站在门口,她竟有一刹那的茫然。 “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头顶响起了得意而慵懒的声音,慕暖掀起长睫,对上漠向远毫不掩饰的凝睇,他的黑眸深不见底,似乎隐藏着you惑人心的魔力,竟让她的心跳不由地漏掉一拍。 “我们……真的结婚了?”慕暖打量着他喃喃自语。 “呵……看来你仍然在怀疑这场婚姻真实性。”漠向远微微一笑,高大的身躯倾身靠近,不等慕暖回神,他的大手已捧起她的脸,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慕暖惊愕地睁大眼睛,一双如水的明眸似定格了一般,整个人就像被他施了魔法。 他的薄唇辗转从她的唇上碾过,霸道而侵略意味十足,虽然并没有更深的探索,但大庭广众之下,这足以让慕暖消受不起。 片刻后,他放开,搂着她的肩膀,将他圈在怀里,贴着她的耳际低语道:“现在还怀疑吗?” 慕暖呆呆地看着他,唇瓣上还残存着属于他的味道,那淡淡的薄荷及烟草味,似熟悉又似陌生,只让她心绪难宁。 待慢慢平静下来后,她迅速垂下眼帘,转身便走,手腕却被漠向远一把拉住……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眉头微蹙,漠向远却适时地开口,“走吧,一起去个地方。” “去哪里?”慕暖抬起头,眼中再次恢复了平静与清冷。 漠向远但笑不语,只是牵着她的手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慕暖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开自己的车吧,跟在你后面!” 漠向远回身,长臂一勾,将她搂到怀里,“亲爱的漠太太,我们才刚刚结婚,分坐两辆车岂不显得太生分?” “可是我的车……” “放心,晚些时候,我会让杨宁把车送回去!” 终是抵不过漠向远的坚持,慕暖被他塞进了车里,没过多久,便驶到了一家珠宝店的门口。 “来这里做什么?”慕暖已隐隐猜到了什么,皱眉问道。 漠向远也不回答,径直带她下车,推门走了进去。 “漠先生,欢迎光临。”导购小姐显然和他很熟,热情地招呼着。 他握着她的手,目光透过一尘不染的展示柜,挑剔地寻找着,转而看向她,柔声问道:“喜欢哪一款?” 他佯装出的宠溺让慕暖觉得好笑,她不经意地避开他的注视,淡淡地说:“你决定就好。” “漠先生,这款‘三生三世’的钻戒对您和漠太太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不等漠向远开口,导购小姐急忙热情地推荐,并从柜子里取出一对婚戒,“这是我们首席设计师最引以为豪的设计,男戒与女戒的戒圈部分都状似分离又相连的三个环,配以lc级纯度的钻石,寓意着三生三生,真爱永恒。” ―――――――――――― 一更! ------------ 新婚快乐 “嗯,不错!”漠向远微微点头。 导购小姐立刻大喜过望,极力说道:“漠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款婚戒可是独一无二的,请两位试戴一下吧!” 慕暖冷冷地看了一眼,“算了吧,这婚戒的寓意不太适合我们,还是换一对吧!最简单的指环就好。” 慕暖的话让导购小姐顿时泄了气,从六克拉的钻戒变成铂金指环,这中间的差价岂止天壤之别!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个大客户从手里溜走。 她刚想开口游说,戒指已被漠向远拿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套在了慕暖左手的无名指上,青葱般的笋指,钻石剔透璀璨,越发将她的肌肤衬映得欺霜赛雪,滑如凝脂,直看得导购小姐连连惊呼,“真是太美了,漠太太人美手也美,这枚钻戒就是为您而准备的!” 作为珠宝公司的经营人,自小就接触各类珠宝钻饰,在鉴别方面,慕暖自然具备一流的能力,戴在手上的这枚钻戒,至少价值千万。虽然她谈不上了解漠向远的底细,但她也清楚的知道,钱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毫无实质意义。 不过,他愿意挥金如土是他的事,而并不代表她就会接受,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慕暖伸手去摘戒指,却不料戒圈太小,紧紧地卡在指骨处,没一会儿,葱白的手指便开始泛红,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够了!”漠向远一把按住她的手,刚毅的俊容陡然变得阴沉,声音如冰,“不是让我决定吗?就它了!” “好的,漠先生!这对婚戒的价格是三千六百万,请到那边刷卡!” 耳边响着导购小姐极其兴奋的声音,可慕暖却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 离开珠宝店,两人上了车。 “想去哪儿?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漠向远发动引擎,转头凝视着慕暖。 “不用了,送我去医院吧!”慕暖沉默了一下,“结婚的事……我妈还不知道。” “好!”漠向远立刻调转车头向医院开去,没有半点质疑。 到了医院门口,下车的时候,慕暖阻止了漠向远意欲上楼的脚步,“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不然……会吓到我妈!” 漠向远顿了一下,却也没有反对,“好,今天你就多陪陪她吧!明天我再拜访她,并顺便接你回枫丹庄园。” 慕暖没有说话,只是微垂了一下眼帘,便抬脚向楼上走去。 “漠太太……”身后响起漠向远清冷低回的声音。 慕暖转过头,只见他微勾着薄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才徐徐说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怔愣中,他已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不等她回过神,已低头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新婚快乐,漠太太!” 这让她顿时不自然起来,而漠向远则依然气闲神定,微微侧着头,意思不言而欲。 慕暖吸了口气,观察了下四周无人,踮起脚,红唇飞快地触碰他的脸,接着转身逃离。 ――――――――――――― 二更毕! ------------ 什么关系 来到病房门口,慕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推开门。 “小暖,这个时间你怎么会来?”唐瑞淇看到女儿很意外,作为母亲她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暖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程慕风,赶忙摇头,“妈,您别担心,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来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唐瑞淇打量着慕暖,女儿的吞吞吐吐让她越发担忧。 慕暖犹豫了一下,缓缓浅笑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一字一顿道:“妈,我结婚了!” “结婚?”唐瑞淇震惊地打量着她,“你跟谁结婚?” 慕暖早料到母亲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笑着安慰她,“妈,您没见过他,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唐瑞淇沉下脸,“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他是谁?” “他……”慕暖沉吟了一下,“他是爸爸想要合作的生意伙伴!有很雄厚的实力。他……” 不等慕暖说完,唐瑞淇就打断她,“你就是为了这个嫁给那个人?” “妈,对不起,因为事情紧急,我没能提前告诉您。”慕暖低下头,“我知道,您可能会对我很失望,可是……我别无选择!为了保住公司,这是唯一的办法!” 唐瑞淇一愣,随即红了眼圈,“小暖,让你……牺牲这么大,妈妈怎么对得起你?” “妈,别这么说!”慕暖拥住母亲,轻声安慰,“我是您的女儿,我不替您分担,谁替您分担呢?” 唐瑞淇抽了抽鼻子,“小暖,委屈你了!妈本以为你和俊贤能……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我实在是心里难过啊!” 慕暖身形一僵,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呢?我已经嫁人了,而他……也和程亦瑶在一起了,也许这根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小暖,我……”唐瑞淇再度落泪,紧紧地握住慕暖的手,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我真的很幸运……有你这个女儿!谢谢……谢谢你!”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母女俩的对话,慕暖看了看号码,随手接起…… “是我!”她应了一声,而下一秒蹭地站了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知道了……现在马上订票,一个小时后,我们机场会合。” “怎么了?”唐瑞淇紧张地问。 “妈,我有点事,需要出差一趟,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慕暖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却没想到一出大门口,被一个身影拦住…… 抬头看向来人,慕暖不由地吸了口气,几秒钟的怔愣后,她只当作视而不见,闪身继续往前走,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她急忙厌恶地用力往回抽,并冷声喝斥,“放开你的脏手!” “不,我不放!”身后的声音倔强而又挣扎,“除非你肯告诉我,你跟漠向远是什么关系?” ――――――――――――― 一更! ------------ 无耻底线 “你……”慕暖惊讶地回过头,她完全没有想到,齐俊贤会提到漠向远。 “别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看到,刚刚都看到了!”齐俊贤的情绪有些激动。 慕暖瞪大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你之前一直在这里?” 齐俊贤毫不否认,“不错,我本来是过来看程大哥的,不过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了你和漠向远!你们俩……你居然让他吻你?” 慕暖冷冷地转开脸,“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还问什么呢?” “我问你们的关系?”齐俊贤双目赤红,满脸的责问。 他的态度就像一个责问出轨妻子的丈夫,这让慕暖很是反感,更倍觉可笑,“齐俊贤,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我的好妹夫吗?” “慕暖……”齐俊贤被噎的涨红了脸,眼睛几乎不敢直视,半晌才尴尬地说道:“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爱的人只有你!” “什么?”慕暖一愣,随即失笑,“齐俊贤,我该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吧?这话若是让程亦瑶听到,那得多伤心啊?她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说爱我?此时此刻……我真是有些同情她了!” “慕暖,别这样,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而且最初……” “够了,我说过,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既然你选择了程亦瑶,我们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而我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干涉!” 齐俊贤无奈地叹了口气,“慕暖,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是……漠向远绝不会是你的良人,你不该跟他纠缠不清。” 慕暖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不管是谁,总之不会是你!” 她将他的欲言又止生生堵了回去,面对齐俊贤,她没办法做到冷静自持,什么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承认自己是凉薄的人,但曾经的誓言与甜蜜,并非过眼云烟,她又岂能做到风过无声,水过无痕! 见慕暖转身要走,齐俊贤一时情急,一个箭步追上前,从身后牢牢地抱住她…… 慕暖顿时全身僵住,曾经,他也这样无数次地抱过自己,他的怀抱总是那样的温暖,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她的呼吸,她一时间有些失神。 “慕暖,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忧伤而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刀子一般刺中了慕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上,她不禁眼圈一阵潮湿。 深吸了口气,她慢慢将自己的泪意逼回去,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一字一顿说道:“齐俊贤,放开我!即使无耻你也应该有底线!” 齐俊贤猛地一僵,慕暖趁机推开他,快步跑了出去…… ――――――――――――― 二更毕!看过的妞们,别忘了留下脚印啊,推荐票票给点呗……看看俺的小眼神,留言神马滴,也踩踩呗,嘻嘻,要求不高啊!顶锅盖伸伸小手~~~ ------------ 无法回应 慕暖因为‘华光’的一批订单出了问题,因此和尹浩东匆忙赶去了欧洲,本以为二三天就能够解决,没想到,事情比较棘手,前后用了十几天,等她再回到c市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 坐在前来接机的车子里,慕暖一脸的疲惫,尹浩东担忧地看着她,“你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慕暖闭着眼睛点了下头,却转而低声问道:“程氏那边有什么风声?” “暂时还没有动静,你最近太累了,答应我,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吗?”尹浩东低而温柔的声音犹如乐章,悠悠传入她的耳际,睁开眼睛的瞬间,眼前是一张俊朗而充满关切的脸。 慕暖轻咳了一声,下意识避开他的注视,这种感觉很别扭,他对她的关心及默默付出,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可这种感情她无法回应,更不可能给他任何希望。 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立刻说道:“浩东,下了高速停一下吧,我要去一个地方。” 尹浩东愣了一下,“要去哪里,吩咐司机就好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下车!” 慕暖有些犹豫,随手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短信及留言,微微沉吟后,“算了,还是送我回公寓吧!” 尹浩东虽然不明白慕暖的举动,但终旧没有再问,看着慕暖因疲倦而阖上的双眼,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公寓的楼下,浅眠的慕暖也随之醒了过来。 尹浩东先行下了车,没有借司机之手,而是亲自从后备箱将慕暖的行李拿了出来。 “我送你上去!”他轻声说道。 “不用了!”慕暖拉住他,“浩东,这些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尹浩东温和一笑,“跟我客气什么?走吧!” 慕暖无法再坚持,点了点头,与尹浩东一前一后向公寓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投射过来,在黑夜中份外刺目,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并用手遮挡。 很快,强光消失,借着车灯,慕暖看到对面的停车坪上停着一辆车子,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虽然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不知为什么,慕暖竟莫名的心脏一紧,看着那抹身影一步步靠近,她的双腿似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无法动弹。 不明所以的尹浩东并没有发觉慕暖的反常,他向前走了两步,发现慕暖还站在原地,又折了回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没等到慕暖的回答,他放下行李箱,伸出手去触摸她的额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把深沉而力透纸背的声音,“尹先生,谢谢你送我太太回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更为合适!” ――――――――――――――― 一更!下午还有一更噢!亲们多多支持!么么哒! ------------ 替她谢谢 尹浩东几乎是立即僵住了全身,他直直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巡声看向身后,直到高大的身躯走到他们的面前。 看着眼前俊朗而戏谑的脸,慕暖不由地屏住呼吸,从登记结婚到出差出来,整整过去了十六天,这些日子里,她没日没夜地忙着处理工作,虽然并没有忘记自己已然转换的身份,但她却没有主动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也许是出于逃避,也许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总之她承认,在欧洲出差的这段时间,虽然忙碌,却仍然倍感轻松。 只是她忘了,有些事情,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即使逃避一时也逃避不了一辈子! 漠向远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那就是今晚自己会有些麻烦。 很显然,漠向远是个很擅于把握主动的人,在尹浩东不解的注视下,他已走到慕暖的身边,长臂一勾拥住她,“尹先生,辛苦你了,送到这里就好!” 尹浩东的眼中难掩诧异,他微蹙眉宇,“慕暖,这……是怎么回事?” “我……” 不等慕暖开口,漠向远抢先说道:“怎么,尹先生还不知道?”他勾着薄唇,幽黑的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辉,颇有些不羁地转向慕暖,“漠太太,看来……你还没来得及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尹先生。” “……”慕暖尴尬的无以形容,她不是不想告诉尹浩东,只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她很清楚浩东对自己的感情,可越是这样,她越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不如最后由媒体披露,如此这般倒也干脆一些。 “慕暖,你们……” “浩东……”慕暖抢先打断他,“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公司见!” 她刻意忽略掉他受伤的眼神,也不理会身边的漠向远,转身快步走进公寓。 漠向远撇了一眼慕暖的背影,好心情地微微挑眉,“尹先生,辛苦了!我替暖暖谢谢你!”随后,接过行李,跟上慕暖的脚步。 尹浩东僵立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从眼前消失,他仍然没有回过神,一切突然的让他如遭雷击。 ************************** 走出电梯,慕暖低头从随身的皮包里翻找着钥匙,走廊里的感应灯明灭交替,漠向远一直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耐心十足。 静谧的四周,两人又挨得如此之近,慕暖几乎可以听到身后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让她越发觉得不自在,好容易从包里找到了钥匙,却因为灯光再度灭掉,手一抖,钥匙掉到了地上…… 两人几乎同时反应,弯腰去拾钥匙,好巧不巧,他摸到了钥匙,而她却抓住了他的手,仿佛触电一般,慕暖立刻松开,可不知是不是用力太过,身形一晃,细细的高跟鞋也随之一扭,接着身体便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一下扑进了漠向远的怀里…… ―――――――――――― 二更毕! ------------ 太不乖了 漠向远本能地抱住她,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突发的状况,让慕暖心跳加剧,淡淡的薄荷及烟草味盈满她的呼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这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亦忘记了推开他。 “漠太太,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热情!”低低的笑声响在耳畔,他的肩膀也随之微微抖动。 慕暖蹭地一下烧红了脸,她赶忙用力推他,却被漠向远搂得更紧,只听他戏谑地说道:“让我等了这么久,怎么也该让我多抱一会儿吧!” 慕暖愣住,想到自己不声不响地去欧洲出差,且中间没有给过他半点音讯,她自是有点理亏,不禁柔软了声音,“我快喘不过来气了,你先放开我!” 漠向远顿了一下,稍稍放松,慕暖趁机想要逃离,他却根本不给她机会,依然将她圈在怀里,并拿出钥匙去开.房门…… 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慕暖伸手去摸开关,却被他的大手一把拉住,他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慕暖只觉一阵旋转,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再落下的时候,整个人已被他按在了门边的墙上。 她狠狠地抽了口气,感觉到他全身的重量压下来,她不禁脑袋里一片空白…… 黑暗中,两人呼吸教缠,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鼻尖,一阵阵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大手从她的肩膀移到她的脸颊,长指轻轻一勾,她便被迫地抬起头,迎上他似黑曜石的眸子,即使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中,依然慑人夺魄。 一颗心仿佛跳出了喉咙口,慕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下一秒,他的气息迫近,薄唇霸道而有力地覆在她的唇上…… “唔……”慕暖完全没有准备,唇瓣被攫住的刹那,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想要用力挣扎,可在漠向远面前,她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微带凉意的薄唇从她的唇上碾过,舌尖轻轻描摹着她的嘴角,寸寸递进,吸.吮着,啃.噬着,强势而侵略意味十足。 慕暖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他的唇舌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扫荡,夺取了她全部的呼吸,渐渐的,胸腔里的空气似要被吸干了,她攥紧双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直到窒息的前一秒,他才放开了她,大手绕至脑后,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隔着衣服,慕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碰碰……”一声声撞击着她,只让她无法平静。 她被他抱着,竟失了推开他的力气,下一秒,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漠太太,你太不乖了!” 慕暖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解释道:“对不起,因为公司的货品出了一点问题,我急着赶去欧洲处理,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 “我知道!”漠向远轻飘飘地应道。 “……” 不等慕暖开口,他再次说道:“如果我连自己太太的行踪都搞不清楚,那岂不是太失败了?” ―――――――――――― 一更! ------------ 夫妻关爱 “漠向远,你调查我?”慕暖不满地皱了皱眉。 “啪……”漠向远点亮了灯,突然的光亮让慕暖很不适应,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只听头顶传来慵懒的声音,“漠太太,‘调查’这个词似乎不太合适,我们是夫妻,彼此关心理所应当。” 慕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他深幽而略带戏谑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地对望着,似纠缠,更似一种较量,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异常诡异。 “怎么了,漠太太,看来你并不认同?”漠向远倏地眯起眼睛笑道。 慕暖扯了扯嘴角,“漠先生,真是辛苦你了,只是……你的关心我有些受之不起。” “是吗?”漠向远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话峰一转,“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感谢我!” “……”慕暖不解地看着他。 漠向远径自走到客厅中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精明的漠太太,如果不是我准确地掌握了你的行踪,只怕……现在程氏已经程亦瑶的了!” “什么?你说什么?”慕暖惊愕地看着他,无法相信。 “看来你在怀疑我的话?”漠向远抬起眼皮,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他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怎么可能?输赢都还没有结果,再说……最终赢的人一定是我,她程亦瑶凭什么得到程氏?”慕暖有些激动。 漠向远失笑,“就凭程鸿涛偏爱她,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如何向你和其他董事交待,我相信,他一定准备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保证让你们没有理由反驳。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要召开股东大会的原因。” 慕暖一惊,“股东大会?什么时候?” 漠向远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我迟迟没有答应他合作的事,只怕几天有就已经召开了。” “这不公平,我也是股东之一,参加股东大会是我的权利。”慕暖呼吸急促。 漠向远扯了下嘴角,“程鸿涛终究是程氏的董事长,你以为这段时间他都在做什么?只是帮程亦瑶说服我答应合作吗?”他摇了摇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游说了大多数的董事,以支持他的观点,更别说,那5%的投票权股权他可以随意处之。就算你勉强坐上了总裁的位置,但作为最大股东的程亦瑶,随时都可以把你驾空。所以,在这场博弈中,你显然不是你父亲的对手。” 慕暖完全愣住了,漠向远一连串深刻的分析让她哑口无言,的确,这完全是父亲的作风,他怎么会轻易让她得到程氏! 看到她忧虑的表情,漠向远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慕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漠向远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乖,好好睡一觉!明天只管去参加股东大会,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 二更毕! ------------ 一场博弈(上) 虽然慕暖并不知道漠向远的用意,但是,第二天一早,她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程氏的会议室。 股东们基本已经到齐了,主位上还不见程鸿涛的身影,慕暖看了一下手表,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会议室门打开,几位部门经理及秘书率先走了进来,程鸿涛则由程亦瑶搀扶着走在中间,而让慕暖没有想到的是,齐俊贤居然也跟在了后面。 看到董事长出现,大家纷纷站了起来,程鸿涛点头微笑,向众人示意,眼睛精明地扫过每一个人,当与慕暖的目光相遇时,他不禁一愣,笑容随即僵硬在嘴角,同时一张脸颊立刻变得威严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沉不住气的程亦瑶几步冲到慕暖面前,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慕暖觉得好笑,嘲讽地开口,“怎么,我不该在这里吗?我难道不是程氏的股东之一?” “……”程亦瑶顿时被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立刻求救般地回头看向程鸿涛。 那厢,程鸿涛已然恢复了慈祥温和的表情,对慕暖说道:“你回来的正好,不声不响地出国,差一点就错过了股东大会。” “谢谢董事长没有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召开股东大会。”慕暖直视着父亲,微抬的下巴有着一丝挑衅! 程鸿涛当然感觉到了她语中的不善,一张脸又阴沉了几分,却是对众人说道:“各位请坐吧,我们开会。” 程亦瑶不甘心地走回到程鸿涛身边,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慕暖一眼。 偌大的会议室随即静了下来,程鸿涛缓缓开口,“各位股东,在开会之前,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他微微停顿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只听他接着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总裁的人选,当初我们以和梵奇珠宝的合作为条件,我的两个女儿谁签下合约谁就是未来的总裁。如今,小女亦瑶做到了,总裁之位理应由她来接替。” 片刻的寂静后,会议室里响起掌声,程亦瑶也随之站了起来,喜滋滋地点着头,向众位股东致意。当与慕暖的目光交汇时,她眉眼一挑,露出了骄傲及得意的神色。 慕暖冷眼旁观着,不禁在心里失笑,当掌声落下的刹那,她站了起来,“董事长,各位股东,既然程亦瑶签下了合约,那就请拿出来展示一下吧!口说无凭,实物为证。” 程亦瑶一愣,“合……合约没有带来,无法展示!再说……这是商业机密,怎么可以随便展示?” “呵呵,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的大股东,程氏的自家人,怎么就不能看?”慕暖驳斥道。 “我……”程亦瑶紧张地脸色发白,慕暖则趁热打铁说道:“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紧张?该不会……根本就没有合约吧?” “当然有,我有合约的!”程亦瑶立刻争辩。 “呵……”慕暖冷笑,“如果你真的有合约,那我手里这份……又算什么?” ――――――――――――― 一更! ------------ 一场博弈(下) 程亦瑶看着慕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她瞪大眼睛,“那……那是什么?” “当然是合约,梵奇珠宝和程氏合作的合约,我的好妹妹,你要不要看看呢?”慕暖温婉的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程亦瑶倒吸了口冷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呵……”慕暖鄙夷地撇了她一眼,转而将合约的副本分发给几位有威望的股东,“各位,请帮董事长检查一下,看看这份合约可有什么纰漏!” 几位股东对视了一下,接过合约,看过之后纷纷点头,并有人站起来说道:“董事长,这份合约缜密严谨,没有半点可以挑剔之处,大小姐果然能力出众,由她来出任总裁,我们大家都放心!” 此时的程鸿涛浓眉紧锁,以一种置疑的目光审视着慕暖,面对众位股东对慕暖的赞许,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阴沉着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众位股东……”片刻后,程鸿涛终于开腔,“小女慕暖能顺利签约,这让我非常满意,本来按照最初的约定,的确应该由她来出任总裁一职,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那就是……亦瑶马上就要跟齐氏的少东齐俊贤结婚了,齐、程两家联姻,这对于双方都是无比利好的消息,就算亦瑶在做生意方面不如慕暖,但齐总可是商场上的精英,他自会助小女一臂之力。而最重要的是,只有将公司传给亦瑶,这两家联姻才有实质的意义。”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了然,齐氏比程氏更有实力,两家联姻必然如虎添翼,而作为齐氏未来的儿媳妇,程亦瑶显然比程慕暖更有优势。 眼看着原本对自己有利的形势急转直下,刚刚还对她大加赞赏的股东纷纷开始附和程鸿涛,慕暖的心都要被揪起来了,她料到了父亲会动用齐俊贤这枚筹码,但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毫不留情的方式,这让她觉得寒彻骨髓。 就在程亦瑶以为自己必胜无疑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喧闹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目光同时看向门口高大的男子,黑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颀长,修剪精良的碎发下,是一张如刀雕斧凿般的刚毅俊容,一双深眸幽邃疏冷,薄唇抿成一字型,从内至外都透着一股高贵与清冷。 “漠总?”程鸿涛看清来人,急忙迎上前,“您这是……是来跟小女签合约的?” 漠向远微微一笑,表情却更显淡漠,他扫了程鸿涛一眼,目光环视一周,直到对上慕暖的眼睛。 几秒钟的注视后,他加深嘴角的笑意,徐徐开口,“程董事长真会说笑,这合约不是早就签过了吗?不知您还要让我签什么!” “什……什么?”程鸿涛眨了眨眼睛,有所顿悟地回头去看慕暖。 漠向远则迈开长腿,缓步走到慕暖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伸出手轻揽住她的肩头,俊容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声线温柔,“漠太太,难道你没把合约书交给程董事长吗?” ――――――――――――― 二更毕! ------------ 身家不差 “你……你叫她什么?”程鸿涛惊愕地看着二人。 漠向远眉毛一挑,亲昵地抚了下慕暖柔顺的长发,“看来……大家还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慕暖与他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挽住他的胳膊,笑靥如花,“这位是我的丈夫……梵奇珠宝总裁漠向远先生。” 话音落下的同时,四周顿时响起了吸气声,慕暖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看着他的脸色由震惊变为阴沉再变为难以相信,他看着慕暖和漠向远挽在一起的手,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话来,站在他身后的齐俊贤更是一脸的愕然,脸色渐渐变得灰白。 就在这时,程亦瑶几步冲到慕暖面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程慕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漠总怎么可能是你的丈夫?你们怎么可能结婚?” 慕暖好笑地摇头,“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难不成这还需要你批准?” “……”程亦瑶被噎的浑身颤抖,半晌才指着慕暖说道:“你肯定是在耍什么花招,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你……” 慕暖刚想驳斥便被漠向远制止,接着下意识地护住她,薄唇勾着一抹浅弧,似笑非笑地对程亦瑶说道:“程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太太需要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漠先生,你……你不是说……”程亦瑶不解地看着漠向远,只当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却在刚开口的时候就被漠向远打断了,“程小姐,如果之前让你有什么误会……那真是很抱歉!那个时候,暖暖正在跟我闹脾气,我也是为了故意气她,才和你……”后面的话,漠向远没有再说,但显然,程亦瑶心如明镜。 “你们……你们是故意的!”程亦瑶控诉。 漠向远早已无心理会她,而是转身对程鸿涛说道:“程董事长,听暖暖说……谁能拿到与‘梵奇’的合作合约就是程氏的新任总裁,这么说来,我该给我的妻子开一个小小的party,以示对她的祝贺。” “漠总,你和慕暖,你们……真的结婚了?”程鸿涛似乎仍然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漠向远浓眉一挑,“看来这是我的错,急着让暖暖嫁给我,而没来得及告知大家。不如就借用今晚的party,一方面庆祝暖暖升职,另一方面就当作我们的小范围婚宴。” “呃……漠总,这件事……怕是要从长计议!”程鸿涛尴尬地笑了笑,“小女亦瑶她……马上就要和齐总结婚了,这个……这个……” “呵呵……听程董事长的意思,这是要反悔?”漠向远撇了撇一脸颓败的齐俊贤,戏谑道:“我倒是理解程总本着利益为大的出发点,只是……我漠向远的身家……不见得比齐氏差吧?更何况……那片南非原矿对程氏的意义,我想程董事长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句话惊得程鸿涛变了脸色,他的手下意识攥紧拐仗,心里已了然了结果。 ―――――――――――― 一更! ------------ 莫名不安 入夜,帝王酒店多功能厅。 宾客们盛装入席,除了程氏十几位德高望重的股东,还有商界及媒体的朋友。 漠向远说到做到,真的安排了一个小型的party,不过这个做法却有违慕暖的意愿。 休息间里,慕暖刚刚整理完毕,门便被敲响了,随后漠向远闪身走了进来,“怎么样,漠太太,准备好了吗?” 慕暖一身香槟色的晚礼,柔滑的丝绸敷贴地包裹着她曼妙的曲线,她静坐在化妆镜前,并没有回头,直到漠向远走到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同时在镜中出现。 乌黑的秀发高高绾起,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得破,眸若点漆,唇如花瓣,让漠向远不知觉地勾起薄唇,目不转睛地柔声说道:“漠太太,你美极了!” 慕暖从镜子与漠向远对视,清冷的美颜没有一丝表情,“漠向远,有这个必要吗?”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漠太太,我不懂你的意思。” 慕暖忽地转过身,“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公之于众比较好吗?” 漠向远顿了一下随即冷笑,“有什么关系?齐俊贤已经知道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漠向远,你这分明就是混淆概念,我只是想告诉你,像我们这种利益结合的夫妻,没必要把关系张扬得天下皆知,不然到时候分道扬镳,只会给彼此添麻烦。”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阴冷的声音传入耳膜,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棱角分明的脸在眼前放大,一双凌厉的眸子睨睥着她,充满了危险。 如此近距离的迫近,那专属于他的味道瞬间将她的呼吸包.围,慕暖不由地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向后躲避,可他的胳膊已先于她绕到了椅背,轻易就将她困在身体与椅子中间,让她逃无可逃。 “你……你做什么?”慕暖的嗓音紧绷。 “呵呵,你在害怕?”漠向远轻笑。 “我……怕你?”慕暖深吸气,强装镇定,“漠向远,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漠向远也不在意,只是笑得让人难以捉摸,“我的暖暖,你觉得我是说嫁就嫁,说离开就离开的人吗?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 慕暖防备地盯着他,故作轻松,“漠先生,你多心了,我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你着想!免得你想要招惹些花花草草,还要顾忌自己已婚的身份,那我就实在是太抱歉了!” 漠向远的瞳眸微微一缩,莫测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逝,随即笑得无害,“漠太太想的还真是周到,关于这一点……你大可安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背上这份歉疚的!” 说完,他倏地松开手,伴随着身体的远离,巨大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话却让慕暖多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 二更毕!亲们啊,这留言要不要这么少啊,只有涵一个人在这里码啊码,大家留个言也吝啬咩?呜呜呜……都欺负我是吧?那肉肉啥的……就不给吃了!哼哼哼…… ------------ 你我新婚 午夜,偌大的别墅里幽静无声,洗过澡的慕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自小就有认床的习惯,而此刻又处在一个陌生且不可预知的环境,不安的情绪让她彻底失眠。 离开酒店的时候,party并没有结束,不过她实在没有情绪在那里戴着一张假面具继续伪装下去,所幸漠向远并没有强迫她,而是先遣了杨宁送她。 对慕暖来说,她完全不想去漠向远的枫丹庄园,可他却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趁着为她拉开车门的瞬间,他拥住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难道你要让你的老公独守空房?” 被参透心思的感觉并不好,慕暖不假思索地回道:“若是能让我清静点,我倒不介意你另觅新欢。” “是吗?”漠向远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大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幽邃的眸子,薄唇一张一合,“就算如此,今晚你也要呆在我们的新房里。” 邪魅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慕暖望着空寂却布置一新的房间,她只觉得异常讽刺。 打开手机浏览新闻,不出她的预料,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关于她和漠向远结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c市,几乎同时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即使她知道这种事情总是瞒不住的,但以这样的方式公之于众却绝不是她的本意。 掌心传来振动,手机屏幕上的新闻页面突然切换成呼入来电,看着熟悉的号码,慕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程慕暖,你搞毛线啊?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云青杨响亮的声音传入耳膜,质问中带着惊讶。 慕暖叹了口气,“正如你所看到的,就是这样咯!” “你……你真的嫁人了?”云青杨吸了口气,“可是……那个男人是谁?齐俊贤又是怎么回事?” 慕暖沉默了片刻,“青杨,别问了,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可是慕暖,这……这是一辈子的是,你是不是太冲动了?”青杨担忧地问道。 慕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对着电话说道:“青杨,我们都是最普通的人,不可能做到事事随心所欲,有些时候,必须承接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青杨静默了半晌,“你是为了程氏对不对?” 一阵汽车喇叭从楼下传来,阻止了慕暖原本想说的话,她岔开话题,又听好友唠叨了几句,这才挂线。 推开直通露台的门,慕暖扶着栏杆向楼下望去,停车坪上,一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而花园里却不见半个人影。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她几乎是本能地返回房间,并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下一秒,一堵厚厚的人墙撞得她头晕眼花,淡淡的薄荷及烟草味道刹那间包.围了她的呼吸,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差点摔倒之际,一只大手牢牢地搂住她的腰,接着头顶响起戏谑的低笑,“漠太太,你这是在欢迎我吗?” ―――――――――――― 一更! ------------ 如此伤身 慕暖抬起头,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近在眼前,此时,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漆黑的瞳眸如深渊一般,似一下子就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她想要挣扎,可他的大手却将她圈得更牢,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先放开我!”慕暖咬牙说道。 “呵……”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更贴向她,薄唇刷过她的耳际,灼热的呼吸好似电流一般,让她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便再次听到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慕暖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一个娇柔而突兀的声音从漠向远身后传来,“想必……这位就是漠太太了?” 慕暖猛地全身一僵,她慌忙从漠向远怀里挣脱,难以置信地向他身后看去…… 大红色的性感吊带裙,将裸露在外的肌肤衬托的格外白.皙,深v领处乳.沟若隐若现,一头秀发松散地绾起,垂下的几咎青丝更增添了一丝妩媚及风尘,一张美艳而不可方物的脸,五官精致,妆容完美,最重要的是,这张千娇百媚的脸看起来无比熟悉,此人正是最近影视界炙手可热的影后级人物柳雨馨。 “漠太太,幸会!”伸出雪白的柔荑,柳雨馨的笑容骄傲而挑衅。 慕暖冷冷地扫了一眼她的手,嘴角轻挑,露出一丝不屑地轻笑,毫不理会地将目光转向漠向远,“漠先生真是业务繁忙啊,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只不过……这待客的地方有些欠妥!” “是吗?可我觉得……这个房间再合适不过!”漠向远不以为意地看着她,却伸手将衣着暴露的女人搂进怀里,柳雨馨则像是有了保护伞一样,立刻依偎进他的怀里,雪白的藕臂抱住漠向远的腰,沾沾自喜地看着慕暖。 慕暖蹙了蹙眉,一种无法言明的厌恶袭上心头,她不禁冷笑,“漠向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漠向远看着她,颇有些委屈而无辜的样子,“怎么了?我这不完全是在照着你的意思吗?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慕暖深深吸气,她顿时明白漠向远所指的是什么,看来,她的丈夫这是在以实际行动来回应她,既然如此,她自然要说到做到,不然……就成了言而无信的人。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来腾地方!漠先生,柳小姐,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慕暖笑着翘起嘴角,抬脚就往门外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不过……要悠着点噢!纵.欲伤身!” 看着慕暖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漠向远眉头紧锁,而偏偏这时候柳雨馨跟着煽风点火,“漠太太好大方呀,看起来……你一点都不在意呢!” 慕暖对于眼前的女人完全是不屑一故的,她看也不看,转过身便走,却在刚刚抬起脚的瞬间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 二更毕! ------------ 欣赏好戏 慕暖一惊,她试图用力挣脱,却反被漠向远一把拽进怀里,他的胳膊如铁钳一般将她圈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带回房间,转身的瞬间,长腿一勾,关门的同时也直接上了锁。 “漠向远,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慕暖徒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只能强装镇定,冷冷喝斥。 “呵,我的好太太,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打算去哪儿啊?”漠向远将她的胳膊反绕在后面,迫使她上半身与他贴合在一起,如雕塑般的俊容勾着一丝坏笑,周身的气场强大而危险。 慕暖吸了口气,努力抑制着自己的不安,微微一笑道:“新婚之夜对你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我们相互利用,彼此算计,又何必玷污了这个神圣的字眼呢?” 漠向远眸子一转,“对你来说也许真的没有意义,毕竟你爱的男人此刻正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不过对我来说……就不同了。” 慕暖皱了下眉头,很快就笑道:“漠先生,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对你不同?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 漠向远仿佛有一秒钟的思考,接着在她面前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指,“我的暖暖,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我说过,婚姻的目的有千万种,可基于你我的,绝不可能是爱情!现在不会有,以后……也永远不会有!” “既然如此,你又拉住我干什么呢?”慕暖与他对视,丝毫不惧怕他与生俱来的强势。 “我们是新婚夫妻,新婚之夜当然要在一起!”漠向远又收紧了手上几分力道,容不得慕暖有丝毫的抗拒。 “漠先生,别开玩笑了,柳小姐可是在等你呢!你可不要辜负佳人!”慕暖扯着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眼中尽是鄙夷。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伸出手的同时,柳雨馨乖巧地依偎进他的怀里,他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转而对慕暖说道:“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雨馨自然知道她该做什么!倒是你,我的漠太太,似乎总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怎么会呢?我当然知道!”慕暖反驳,“所以……我才要给二位腾地方。” “啧啧啧……”漠向远摇摇头,“看来……你的确需要学习如何做我的女人!” 慕暖皱眉,“你什么意思?” 漠向远冷笑一声,将柳雨馨推开,动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接着将慕暖往旁边一推,她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坐在贵妃椅上,不等她挣扎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下,大手铁链一般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动作利落地用领带将她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漠向远,你干什么?”慕暖喝斥着,双眼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还用问吗?当然是让你欣赏一出好戏。”漠向远嘴角含笑,而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慕暖一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涨红着小脸骂道:“漠向远,你bt,无耻!” 漠向远则不再理会她,伸手一把拉过柳雨馨,随着‘刺啦’一声,红裙应声而裂,雪白的胴.体即刻全部裸.露,下一秒,便被漠向远用力甩到了床上…… ――――――――――――― 一更! ------------ 脆弱一面 他站在床边,动手慢条丝理地解着衬衫的扣子,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睇着慕暖,嘴角的弧度好似最凉薄的冰。 慕暖用力挣扎着身体,可领带把她捆绑得很严实,直到精疲力竭,亦无法挣脱,雪藕般的手腕因过度用力而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唯一的信念就是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她无畏的挣扎倒是看得漠向远心情大好,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毫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颔,逼她对上他的目光。 慕暖用力将脸扭到一边,漠向远便强硬地将她扳回来,“怎么了,漠太太?这就受不了吗?精彩的画面还没有上演呢!” “漠向远,你真让我恶心!”慕暖咬牙说道。 “呵呵,没关系,只要你学的好,我不在乎可以更恶心一点!”他掐着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一阵疼痛从下颔骨蔓延开来,眼泪瞬间便盈满眼眶。 慕暖死死地闭着双眼,咬紧牙关,在他的面前,她不想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尤其是脆弱的一面。 “漠太太,我劝你最好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好好看着!”漠向远一字一顿,好听悦耳的嗓音此刻却像魔鬼般邪恶,“如果一会儿你闭上了眼睛,那我就会让你学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肯睁开眼睛,乖乖地学会为止。” 慕暖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情绪几乎在一瞬间崩溃,“漠向远,你简直是混蛋!” 他怒反笑,倏地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宝贝,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只能自找苦吃!” “……”慕暖死死地咬着牙,不再发一言,只是愤怒地瞪视着他,如果目光是箭,只怕此刻他早已千疮百孔。 她看着他笑得冰冷,看着他转身走到床边,衣衫尽褪,柳雨馨如水蛇一般地缠上了漠向远,赤.裸的身体贴合在一起,随即响起风.骚而娇媚的声音,“漠总,轻一点……轻一点嘛!” 活色生香的限制级场面近在眼前,女人刻意卖弄的呻.吟声占据了慕暖全部的听觉,她不是无知的小女孩,更经历了西方开放式的教育,大学的时候,甚至和几个死党一起在宿舍里看过a.片。可尽管如此,眼前的活春.宫仍然强烈的冲击着她的底线,她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更不可能按漠向远说的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苟且,她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倔强地别开脸,就算身不由己,她也绝不会让漠向远得逞。 “该死的,你把眼睛睁开!”几乎是同一时间,漠向远夹杂着愤怒的低吼声便传入耳膜,慕暖直接选择无视。 “啊……”下一秒,柳雨馨暧昧地叫了起来。 “叫,给我大声叫!”随之又是漠向远压抑地命令,一时之间,喘息声,低吼声,仿佛毒蛇一般拼命地往慕暖的耳朵里钻,浓浓的欢靡味道更是侵略了她全部的呼吸。 ――――――――――― 二更毕!呃……远远是不是很欠揍?可是……可是……我能说他是有原因的吗? ------------ 合我胃口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漠向远扯了床单围在腰间,来到慕暖的面前。 棱角分明的下巴,小麦色的肌肤,胸膛结实紧致,宽肩、窄臀,腰身劲瘦,每一寸肌肤都彰显着男性独特的魅力,那凉薄的嘴角勾着一抹淡弧,黑曜石般的眼睛深如幽潭,微微眯起的刹那闪过一丝诡光,邪魅而慑人。 修长的大手再次扳过她的脸,冷硬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扼断她的脖子,“漠太太,是我的话不管用,还是你对这样限制级的场面情有独钟?看来……我需要身体力行地为你再表演几次!” 慕暖强抑着内心的怒火,挑衅般地看着他,露出狡黠的笑,“不怎么样嘛……就这么点时间……” “……”漠向远一愣,随即听懂了她的意思,脸倏地沉了下来,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慕暖能够感觉到逼近的危险,但此时此刻,她却毫无惧意。 漠向远凝视着她,两人目光教缠,似乎在彼此较量,足足半分钟后,他忽地低下头,展开的双臂撑在贵妃榻的椅背,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仿佛桀骜的鹰隼精准地锁定了他的猎物…… 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颈侧,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随即略带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看来我的小豹子要求很高,要不要……亲自尝试一下?” 慕暖顿时绷紧了神经,防备地向后闪躲着,“漠向远,你离我远点。” 他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指,“那怎么行?我的太太在质疑我,我有义务让她了解我的真正实力。”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脸凑近了她,薄唇间淡淡的薄荷味瞬间让慕暖的神经紧绷,“离我远点,别碰我!” 他勾着好看的嘴角,“要亲热怎么可能不碰你!” 他的鼻尖几乎与她相抵,想到他将要做的事,慕暖的脑海里顿时闪过几分钟之前的画面,她只觉得一阵阵作呕,“漠向远,滚远点,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居高临下地睨睥着她,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下一秒,他提起她的下巴,便用力吻了上去…… “唔……”慕暖瞬间瞪大眼睛,屈辱的感觉仿佛海水一般将她吞噬,她霎时红了眼圈,身体拼命挣扎,却因双手被束缚而根本使不上力。 漠向远用力掐着她的下颔,湿滑的唇舌轻易挑开她的唇瓣,水蛇一般地窜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冲入鼻端,那是柳雨馨身上的味道,慕暖顿时一阵作呕,胃内随之翻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咬向他的唇…… 闷哼传来,腥咸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漠向远本能地退离,却大手一勾将她揽进怀里,热气吹进她的耳朵,“呵……还真是个小豹子,不过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眼看着他再次欺身上前,慕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该死……”漠向远黑着一张,看着慕暖泛白的一张脸,他厌恶地皱了皱眉,伸手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束缚。 只是一秒钟的停顿,慕暖便冲进了浴室里…… ――――――――――――― 一更!小小修改了一下! ------------ 冤家路窄 接下来的几天里,漠向远每晚都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枫丹庄园过夜,只是不再强迫慕暖‘观赏’! 这对于慕暖来说,倒乐得轻松,她和漠向远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利益交换,有性无爱,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很排斥,若是能够一直维持名义夫妻的关系,可谓称得上是一件幸事。 没有婚礼,没有蜜月,慕暖在接受任命的第二天,便正式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在此之前,她拒绝了程鸿涛提出将‘华光’与‘程氏’合二为一的建议,而是委任尹浩东出任‘华光’总裁,接替她原来的位置。 工作的转换让慕暖格外忙碌,除了没完没了的会议,一些出差,她也必须亲历亲为。 只是,忙于工作的慕暖并不知道,她出差在外的日子里,她的私生活已经成为c市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这天傍晚,她带着几名部门经理一走出机场大厅,便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堵个正着,无数个长焦镜头对准她的脸,话筒和录音笔更是疯狂地塞到她的面前,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开了腔,整个大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漠太太,请问,你和漠先生之间是利益婚姻吗?” “漠太太,听说你很爱之前的未婚夫,之所以后来嫁给漠先生,是因为被自己的妹妹横刀夺爱是这样吗?” “漠太太,漠先生爱你吗?你知不知道,他背着你在偷吃?” 无数个问题冲着慕暖狂轰滥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一时手足无措。 “漠太太,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漠太太,你的沉默代表着默认吗?” 慕暖紧蹙着眉头,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柳小姐出来了!” 话音未落,记者们一轰而散,争抢着往另一扇自动门跑去…… 片刻后,一身名牌,妆容靓丽的柳雨馨从机场大厅走了出来,瞬间就被记者们包.围…… “柳小姐……柳小姐,请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好吗?” “柳小姐,听说这次在巴黎时装周,你豪掷百万添置新衣,据说……都是漠先生替你买单是吗?” 柳雨馨笑容娇媚,被问及如此隐私的话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一双狐狸般的电眼往身侧一扫,仿佛知道慕暖的存在一般,挑衅的红唇一勾,“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这是漠总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得到爆料的记者们十分地兴奋,趁热打铁,乘胜追问,“柳小姐,这次漠先生为什么没有陪你同去巴黎?是不是因为已婚的身份而有意避嫌?” 柳雨馨娇颜一红,一脸甜蜜的样子,“他本来是想陪我去的,只是……工作太忙了!” “柳小姐,漠先生毕竟已经结婚了,你们之间如此高调,就不怕被漠太太知道吗?” 柳雨馨得意地轻轻一笑,眉梢眼角再次扫向慕暖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知道又如何?说不定……她还要感谢我呢!” ―――――――――――――――― 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 风口浪尖 柳雨馨高调出现,离开的时候又被粉丝拥趸及记者追逐着,俨然一副女王范。 原本对慕暖围追堵截的记者全部将注意力转到了柳雨馨的身上,这才使她得已脱身。 虽然及时阻止了一些媒体,慕暖自己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第二天各大报纸及网络铺天盖地的头条,还是把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利益婚姻不敌真爱,小.三力压正牌夫人。” “正牌、小.三火花四溅,柳雨馨不输豪门小姐,尽量女王范!” 翻看着各大版面的头条,慕暖只觉得头痛不已,她倒不是在意被小.三占了上风,只是……这种八卦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绝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作为程氏的总裁,公司必然也会受到牵连。 果然,不出一个小时,秘书就来汇报,楼下涌来大批记者,不仅堵住了公司的大门,更影响了正常的工作,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就在慕暖想着要如何应对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程……程副理,您不能进来。”看到门口的人,秘书紧张地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提醒。 程亦瑶毫不理会,一个箭步冲到慕暖面前,将一撂报纸重重地摔到她的桌子上,“程慕暖,你的本事还真让我刮木相看,被小三力压一头也就算了,现在连公司也跟着受连累!我问你,门口那些记者,你打算怎么办?” 程慕暖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眼帘,一脸森然地看着程亦瑶,“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因为我个人原因对公司造成的影响,我也会想办法弥补。只是……程亦瑶,作为副理,你有什么资格冲进总裁办公室,前来质问我?” “我……”程亦瑶顿了一下,不服输地说道:“你是总裁不假,可我也是公司的一员,于公司受损的事情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呵……真没看出来,原来程副理这么维护公司,这真不知道是公司的幸事还是不幸。”慕暖毫不避讳地讽刺道。 “程慕暖,你什么意思?”程亦瑶质问。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慕暖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你表面上一脸愤怒,只怕心里正在暗暗窃喜吧?我才刚刚坐上总裁的位置,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自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你……你胡说!”程亦瑶涨红了脸,极力驳斥。 “够了,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慕暖伸出手,指着大门,“你给我出去!” “你……”即使程亦瑶再不甘心,也自知理亏,愤怒地瞪了慕暖一眼后,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等一下!”在她走出大门的前一秒,慕暖在身后叫住她,程亦瑶不解地回过头,只听慕暖说道:“记住你的身份,下次……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闯进我的办公室。如果连这点礼数都不懂,那就乖乖地回家去!” ――――――――――――― 三更毕!妞们,看过踩踩噢,不要让菇凉我,一个人孤单单地过周末!看我小眼神! ------------ 深夜解围 整整一天,慕暖都被报纸头条扰得焦头烂额,公司的保安部全部出动,最后,她甚至动用了政.府的关系,这才暂时缓解了门口混乱的局面。 因为耽误了工作,慕暖加班到深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整幢大厦静谧无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寂冷而空旷的声音,让人不由地生出一丝寒栗。 她加快脚步,乘上电梯,看着数字不停地变化跳跃,慕暖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眼看着就要到地下二层的低车场,她深吸了口气,自我安慰着烦乱不堪的情绪。 电梯.门徐徐打开,霎时间,闪光灯、吵嚷声,差点让慕暖叫起来,明明已经消失不见的记者们,此时满满地围在电梯口,外面的停车场里,还有更多的记者往里面挤。所有的注视都凝聚在她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生吞活剥。 慕暖猛地后退一步,敏捷的反应让她迅速按下关门键,并聪明地同时按下多个楼层键…… 尽管记者们使劲浑身解数,但终究慢了慕暖一步,看着电梯.门再度缓缓合拢,她只觉得双腿一软,幸好及时抓住了扶手,才没有让身体失去平衡。可一颗心却悬到嗓子眼,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复。 回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的时候,慕暖的脚步踉跄而虚浮。撑了十几个小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应付那些记者,而那些人又显然不会轻易离开,此时孤掌难鸣的她,彻底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一阵电话铃声划破寂静,慕暖猛的双手一抖,直到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才舒了口气,“喂……” “慕暖,我在后院的巷子里,你坐电梯到一楼,从后门出来,我去门口接你!”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让慕暖稍有些心安,却也觉得意外,“你……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问这么多,出来再说!” 挂断电话,慕暖再次乘上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她格外小心,直到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直奔一楼大堂后面的小门…… 推开小门,一道黑影迎上前,“慕暖,你没事吧?” “浩东,你怎么知道……我被困住了?”看清来人,慕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知道你今天在加班,路过的时候想上去看看,刚进停车场就看到他们堵在电梯口,我就赶紧把车子开了出来。”借着微弱的光亮,尹浩东打量着慕暖,“怎么样?你还好吗?” 慕暖摇头,“我没事!不过……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尹浩东沉默地凝视着她,夜色下,他的表情虽然模糊,却语气却掷地有声,“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慕暖觉得心窝一暖,一股热气冲进眼眶,“浩东,谢谢你!” 尹浩东苦涩地扯开嘴角,这三个字是他永远不想从她嘴里听到的,但可惜……事与愿违,她对他说得最多的,正是这三个字。 “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快上车吧!”尹浩东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下意识地揽住慕暖的肩膀,快速向不远的车子走去。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注意,角落里,一只探出的手机已偷偷拍下他们相拥的画面…… ―――――――――――― 一更! ------------ 夫妻关系 慕暖回到家,一楼的客厅还亮着灯,她停下脚步,向楼上看了看,很显然,漠向远已经回来了,此时,不知正在哪个温柔乡里缠绵。 她放轻脚步向楼上走去,不管是搅了人家的好事,还是扰了人家的清梦,都有违她的初衷,在慕暖看来,只要漠向远不招惹她,她绝对愿意过这种进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回到房间,她直接进了浴室,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因为匆忙而忘带了睡衣,她用浴巾裹住身体,走出浴室。 低着头,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刚想伸手打开衣柜,她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猛地转身看向身后,“啊……”惊叫间,慕暖倒退一步,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小脸霎时变得惨白。 淡淡的光晕下,男人穿了一件大敞口的睡袍,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健硕的胸膛结实紧致,一张魅惑众生又棱角刚毅的俊容,此时神情莫测,黑眸深邃,薄唇轻抿,眉端唇际勾勒着一丝冰冷与戏谑,看得慕暖如芒在身。 “做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该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轻佻的腔调徐徐从薄唇吐出,他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妖冶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在杯壁形成好看的波纹,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醇香。 “你……怎么在这里?”慕暖防备地掩住胸口,他的目光仿佛利箭,即使那样漫不经心,却仍然能让她无所遁形。此时她最后悔的就是没穿上衣服,一想到浴巾下真空的身体,她就紧张不已,连带着声音也夹杂着颤抖。 “呵……这是我的家,我难道不该在这里?”漠向远眉峰一挑,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幼稚的笑话。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在这个房间。”慕暖尽量保持着镇定,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 “哦?我们是夫妻,不应该在一个房间吗?”漠向远戏谑地笑道。 慕暖哑然失笑,“你不觉得这话很好笑吗?我们几时是夫妻了?我们的夫妻关系不过是张纸而已,你的红颜知己还在另一个房间等着呢!漠先生还是请吧!” “看样子……你对我们名义夫妻的关系不是很满意!”他神情悠然地品了口红酒,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缓步向她靠近。 “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感觉到危险的靠近,慕暖的警觉性再度提高,她指着房门喝斥,“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你换好了。” “你……”慕暖涨红了脸,“你不出去,我出去。”她从柜子里抓出睡衣,抬脚就想逃,却被漠向远挡个正着,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堵墙向她逼近…… “你干什么?”慕暖连连后退,被逼到墙角。 漠向远顺势伸出胳膊撑在墙与柜子之间,将她牢牢地圈住,一低头,热气拂向耳际,“说,刚刚谁送你回来的?” ――――――――――――― 二更毕! ------------ 谁可以碰 慕暖一愣,随即反驳,“这跟你有关系吗?” 漠向远居高临下地睨睥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我无关吗?你似乎总忘记自己的身份!” “身份?”慕暖不屑一顾,“那么你呢?你和那些女人怎么搞我不管,可拜托你管好她们,不要让她们给我惹麻烦!我已经够忙了,没时间跟她们纠缠,更没时间应付你的风流债。” 漠向远意外地撇了下嘴,“这难道不是你希望吗?你不是很高兴让大家知道我们只是一对利益夫妻吗?” 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刺激着慕暖的眼球,她立刻听懂了他的话,“这么说……柳雨馨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授意的!”她深吸了口气,“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们都不要干涉彼此的自由!” “也包括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吗?”漠向远眯着眼睛,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慕暖只觉得眼前一晃,他将手机置于她的面前,“别想否认,是尹浩东对不对?”他冷笑,“原来……你的情人不止齐俊贤一个!” 手机上的照片让慕暖惊呆了,这分明就是几个小时前,尹浩东在程氏大厦楼下接她的一幕,虽然光线很暗,但拍摄的人显然用了心思,趁着尹浩东揽她上车的瞬间,将两人的姿势拍得十分暧昧。 慕暖皱着眉,一脸愤怒,“漠向远,你真是卑鄙,居然跟踪我!” “哼……你配吗?”漠向远把手机扔到一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结实的胸膛整个压在她的身上,“程慕暖,即使我们的婚姻与爱情无关,我也不允许你给我戴绿帽子!” “漠向远,你血口喷人!如果不是你身边那些女人,我会有这样的麻烦吗?”一想到他的手可能刚刚碰过别的女人,慕暖就觉得恶心,随之露出厌恶的表情,用力挣扎,“你别碰我!” “不许我碰!那谁能碰?”她避他如蛇蝎的表情彻底激怒了漠向远,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齐俊贤?还是尹浩东?” 他的羞辱已触及了慕暖的底线,她一把甩开他,“啪”一个巴掌狠狠招呼到他的脸上,堵气说道:“漠向远,你无耻透顶!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让谁碰是我的自由。除了你……谁都可以!” 漠向远的表情猝然成冰,黑眸迸发着危险的诡光,大手一把扼住慕暖的脖子,咬牙齿切地说道:“还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打我,今晚我就让你知道,究竟什么人才可以碰你!” 余下的话音吞噬在彼此的唇舌之间,他几乎是咬上她的唇瓣,力道狂野地攻城掠地,侵袭着她檀口的每一寸角落,搅.动、吮.吸、撕.咬,每一下都带着惩罚和报复,似乎只有这样折磨她,他才心满意足。 唇舌交.缠,身体严丝合缝,他的大手从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经过光.裸的肩头,勾到纤细的腰肢上,那曼妙的曲.线仿佛火种一般,点燃了他男性身体的某种渴望,修长的指尖缓缓曲起,攥紧于掌心,接着猛地一拽,浴巾应声扯落…… ―――――――――――― 一更! ------------ 只是羞辱 “唔……”身体传来的凉意,让慕暖倏地瞪大眼睛,她本能地想护住身体,却已经来不及了。 灯光下,莹白的肌肤仿佛细腻的骨瓷,修长的脖颈,完美的锁骨,双手交叠间雪白丰盈的乳.沟充满you惑。 漠向远微微退离她的唇,下一秒,眼神霎时幽暗,黑邃的眸子仿佛燃起两团火,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美景’,欲.望在眼中一点点升腾。 慕暖挣扎无法,羞愤难当,咬牙狠狠斥道:“漠向远,你混蛋。” 掌下的肌肤滑腻无骨,温软如玉,两人的身体近在咫尺,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雅淡香,丝丝缕缕地盈满他的呼吸,她低垂着眼帘,卷翘的睫毛因紧张而不停地抖动,仿佛蝴蝶美丽的翅膀,花瓣似的红唇因无助而微微翕动,如此香艳而美丽的画面,分分秒秒地撩拨着他的感官。 略显粗粝的大掌从腰间缓缓向上移动,所经之处如电流似地贯穿全身,慕暖拼命地想要克制自己,却还是不停地颤抖起来,“漠向远,不……不要……” “不要吗?”漠向远冷笑,薄唇贴向她的耳朵,残忍地低吼,“可我偏要!”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探到胸口,一把罩住她的浑.圆,毫不留情地揉.捏起来…… “嗯……”慕暖被迫而压抑地溢出轻吟,羞辱以及疼痛让她的脸瞬间涨红,她扭动着身体,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着漠向远。 “该死……”她的反抗激怒了漠向远,他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抬,死死地按在墙上,这使得她的胸口毫无遮掩,在他的眼前一览无遗。 慕暖死死地咬着嘴唇,把脸转向一边,却能够听到漠向远渐渐急促的声音,他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油走,薄唇从脸颊到耳窝,缓缓滑至颈部、锁骨…… 眼看着他的嘴唇越来越向下,慕暖全身紧绷,趁他不备,她抬起腿,向他踢去。 漠向远敏捷的一闪,抽手搂紧她的腰,向上一推,便将她整个人悬空,纷嫩的颜色犹如一道甜点在勾动着,让他的身体无声地叫嚣起来,他不顾她的挣扎,一口咬了上去…… 屈辱和疼痛让泪水刷一下涌出眼眶,慕暖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即使再痛再伤,她也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半点柔弱,他这样羞辱她,无疑就是想让她求饶,可那绝不是她程慕暖的个性,她绝不会让他如愿。 果然,漠向远很快失去了耐性,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狠狠质问:“你是木头人吗?还是说……只有齐俊贤碰你才会有感觉?” 慕暖依然一声不吭,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红唇勾着一抹淡笑,却冰冷的拒人于千里。 这副表情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漠向远,一瞬间,所有的欲.望都烟消云散,他咬牙低咒,用力一甩,将她狠狠摔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居高冷睨,“这只是警告,如果不想有下一次,就乖一点!” ――――――――――― 二更毕! ------------ 你的义务 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被隔绝在门外,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慕暖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天花板,泪水在泛红的眼眶中滚动,她强抑着心中的悲愤,即使在无人的角度,她依然不想让自己变得脆弱。 她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屈辱,如果说从小到大,她觉得最委屈的就是父亲不曾疼爱过她,自己和母亲又倍受陈雅芙母女的欺负,那么刚刚漠向远对她的所作所为,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堪比十倍。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承受这样的亵渎,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杀了他;可平静下来后,她又必须说服自己,当初接受这场婚姻,是出于她的自愿,更是基于一场利益,况且她才刚刚坐上总裁的位置,一切的根基都不稳固,父亲的耿耿于怀,程亦瑶的垂涎觊觎,且有齐氏做后台,而自己若是惹恼了漠向远,面对周围的算计,无疑会变得孤掌难鸣,而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也会岌岌可危,这绝不是她要的结果。 深深吸了口气,慕暖坚强地擦干眼角的泪水,她拖着虚软的步伐,走进了浴室。 花洒下,慕暖紧闭着双眼,泪水混着热水肆意流淌,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脖子、锁骨和胸口布满淤青,白希的丰盈上,更有触目惊心地咬痕,刺痛让慕暖紧皱着眉头,可她却不想停止。尽管知道再多的水也冲不去伤痕和屈辱,但这样的痛却可以让她时刻清醒。 ************************* 第二天早上,慕暖同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出门上班。 而有别于平时的是,在职业装的领口处,她严严实实地缠了一条丝巾,如若不然,任何一件衣服都无法遮挡脖子上的吻痕。 下了楼,来到客厅,很意外,漠向远居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按照以往的习惯,他此时已经离开别墅去公司了。今天,她还刻意迟了十分钟,就是不想与他碰个正着,却没想到反而事与愿违。 站在楼梯口,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心情再次一片阴霾,只是,她却没有回去的打算,稍作停顿后,她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身后……漠向远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不带一丝情绪。 慕暖停下脚步,回过头的时候,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当然是去上班!我比不得漠总这么清闲。” 不等转身,漠向远又说道:“就算要上班,可漠太太,你总该尽一下妻子的义务吧?” “……”慕暖蹙眉,一脸厌恶地反问,“漠向远,你又想干什么?” 漠向远戏谑地勾着薄唇,“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让你为丈夫准备一顿早餐!” “什么?早餐?”慕暖张了张嘴,有些意外,“漠向远,你开什么玩笑?你的厨房里配着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厨子,你居然让我给你做早餐?” 他慢条丝理地开腔,“厨子怎么能跟太太相提并论呢?”边说边挑眉看着她,“漠太太,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 一更! ------------ 早餐风波 慕暖很清楚,漠向远根本就是故意的,就算她拒绝,他也绝对不会让她走出大门,倒不如顺了他的意思,也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好啊,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慕暖对上她的目光,浅笑盈盈,“不过……你不怕我毒死你吗?” 漠向远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在听一个笑话,“漠太太,你舍得吗?” “呵……为什么不舍得?我又不爱你!再说……你死了,你的全部家当就都是我的了,当个亿万富翁的遗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漠向远双手交叠,撇着嘴角似乎在短暂的思考,进而点点头,“嗯……理由很充分!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遗嘱受益人一定是你?” 慕暖微微诧异,“难道你有仇家?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干嘛这么早写好遗嘱呢?” 漠向远轻笑,“为什么不呢?就连我的妻子都有下毒毒死我的想法,那身边又哪里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呢?” 慕暖冷冷地扯了下嘴角,放下包,转身向厨房走去。 多年的海外求学,让慕暖有着很强的自理能力,绝非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做一顿早餐对她来说,更是再简单不过。 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烤好面包片夹上芝士,再分别煎好鸡蛋和培根,最后配上蔬菜水果沙拉,只用了十几分钟,一份简单却美味营养的早餐便端到了漠向远面前,“早餐做好了,我上班去了!” “等一下!”漠向远的话成功地阻止了慕暖的脚步,回过头他正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好似墨玉,眼角撇了下桌子,“为什么只有一份?” “难道不够你吃吗?”慕暖抬眼问道。 漠向远笑了笑,“我们是夫妻,应该在一起用早餐才对!” “我不饿。”她很干脆地拒绝。 漠向远轻轻敲击着手指,“可是……我想你陪我一起吃!” 慕暖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却也无奈,只能重新走进厨房,又做了一份早餐。 宽大的餐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中间却隔着很远的距离,尽管如此,慕暖还是觉得别扭,结婚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用餐,在她看来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怪异。 “哟,漠太太还真是贤惠,居然亲自给漠总做早餐!”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暖拿着餐具的手不禁一抖,抬起头的时候,柳雨馨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 慕暖几乎是立刻眉头紧锁,她厌恶地看了漠向远一眼,果然是精虫上脑,一个晚上没有女人都不行,一想到他昨晚是从柳雨馨身边去了自己房间,甚至还对自己做了那种事,她顿时就有吐的冲动。 “漠太太,怎么只有两份早餐吗?你该不会这样待客吧?”柳雨馨挑衅地笑着,狐狸般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冲漠向远放电,“人家昨晚可是很辛苦呢!” 慕暖冷冷嗤笑,将手中的餐具一扔,却是看着漠向远说道:“正好,对着这份早餐我毫无食欲,既然柳小姐不嫌弃……就请用吧!” ―――――――――――― 二更毕! ------------ 流言再起 “你……你让我吃剩下的?”柳雨馨怒目圆睁,咬牙质问。 “哪里?柳小姐误会了,这早餐我可是一口未动!”慕暖耸了下肩膀,“我敢保证,早餐的味道很不错,只是……一起吃饭的人太倒胃口,不过兴许你会喜欢!” “你……”柳雨馨吸了口气,紧张地看了漠向远一眼,很意外的,他居然没有恼火,反而噙着一抹淡笑,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柳雨馨眸子一转,愤愤不平地说道:“漠太太,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说漠总倒胃口呢?” 慕暖抬眼,鄙夷地目光满是嘲讽,“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柳雨馨不解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喜欢了……还有你什么事?”慕暖挑衅地看了漠向远一眼,“祝两位用餐愉快!再见!” 说完,她勾着胜利者的微笑,转身走了出去。 *********************** 忙了一上午,直到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慕暖才从办公桌上抬起头。 “程总,中午您想吃点什么?需要我帮你订外卖吗?” “噢……”慕暖看了看手表,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们一起去员工餐厅吧!” 员工餐厅里,大家都在各自安静地用餐,偶尔传来几句低语和笑声。 看到慕暖走进来,一些人纷纷站了起来,慕暖连忙阻止示意他们继续用餐,然后和秘书一前一后走向取餐区。 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来,慕暖吩咐秘书将电视打开,只要没有应酬,她有看午间新闻的习惯,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事关政策与经济的动向,她必须第一时间掌握。 时事和财经新闻播过后,就是娱乐版块,不知谁喊了一声,“呀,新科影后柳雨馨。” “是啊,是啊,真的是她!她好漂亮啊!”四周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慕暖不由地抬起头,往电视上瞥了一眼…… “柳小姐,能问一个私人话题吗?”画面上,主持人一脸兴奋与期待。 柳雨馨依然妆容精致,优雅地微微点了下头,“请随便问。” 得到许可,主持人双眼发光,八卦道:“此前有传闻……在漠先生新婚party的次日早上,你是从他的别墅去了拍摄现场。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慕暖握着筷子的手倏地一紧,她蹙眉盯着电视屏幕,身后的则传来了窃窃私语。 电视里,柳雨馨笑得娇艳动人,毫不避讳地说道:“没错,这则传闻不虚!漠先生的新婚之夜的确是我陪他过的!” 话音未落,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慕暖和漠向远的婚姻早已不是秘密,柳雨馨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很直接地告诉所有人,新婚那晚,她程慕暖便成了一个弃妇,他的丈夫不仅没有与她共度,反而公然把女明星带回他们的新居,这种侮辱,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的,无数的流言蜚语,将会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 一更! ------------ 母子对话 同一时间,梵奇珠宝总裁办公室。 漠向远按下遥控关掉电视,高大的身躯靠在舒适的椅背里,俊容浮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狡黠,漆黑的眸子半眯着,仿佛又在酝酿着什么。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随手接起…… “总裁,老夫人的电话,说有要紧事!”杨宁小心地通报。 漠向远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听口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杨宁诚实地回答。 “知道了,接进来吧!” 片刻的盲音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耳膜,“向远……” “妈?您不是去斋戒供佛了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漠向远恭敬地问道。 “还说呢,我不过是去佛堂住了几天,你就弄出了这么多事!向远,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虽然语气平淡,但漠心怡对儿了的关怀却显尔易见。 漠向远赔着笑,“妈,我能做什么,还不是忙工作!” “别想糊弄我,住在佛堂不等于与世隔绝,关于你的消息瞒不住我!”漠心怡顿了一下又说道:“没想到,儿子连结婚这件大事都要瞒着我这个做母亲的!” 隔着电话,漠向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地安慰道:“妈,不是这样的!而是……而是我们彼此忙于工作,没时间举办婚礼,暂时先领个证而已!本来……是想告诉您的,只不过你去了佛堂,梅姨说您至少要住三个月,所以就……” “真的是这样吗?据我所知,你的妻子叫程慕暖,是程鸿涛和唐瑞淇的女儿,这又该怎么解释?”漠心怡微微提高声线,似乎有一些激动。 “妈……” “向远,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漠心怡质问。 “妈,您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您误会了!”漠向远蹙着眉头,小心地说道:“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过段时间,我回美国,当面向您解释!妈,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片刻的沉默后,漠心怡再度恢复了平淡的语气,“是吗?那好,我等着你给我解释。” 挂断电话,漠向远长长地舒了口气,紧接着把杨宁叫了进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过吗,关于这边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透露给老夫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漠向远沉着脸,整间办公室的温度都沉到了冰点。 “总裁,我可以保证,老夫人知道的消息绝不是我们透露的!” 漠向远抬头看着杨宁,他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而且,他的办事能力,自己也非常清楚,他既然敢保证的事,那就绝对不会差错。 漠向远思索了片刻,“除了梅姨,把老夫人身边所有的人都统统换掉!这件事……你亲自来办!我不希望再有半点风声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否则,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杨宁抬起头,看着漠向远冰冷而凌厉的神情,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请总裁放心!” ―――――――――――――― 二更毕!亲们,今天是平安夜,涵祝愿大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么哒! ------------ 我只爱你 整个下午,慕暖都无心工作,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离开员工餐厅时,大家投向她的异样眼光。 刚刚出去,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几个女孩在低低地议论自己,至于内容,不用听也猜得到。 为了防止骚.扰,她关闭了手机,拒听工作之外所有的电话,下班后也是等其他员工都离开了,才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 出了电梯,刚走到一楼大堂,便有人拦住了她…… “慕暖,我等你很久了,我们谈谈好吗?”来人挡在她的面前,大有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不会让开的气势。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齐俊贤,你让开!”慕暖厌恶地冷斥。 “我不让,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齐俊贤沉着脸,目光坚定。 经过了中午的事,慕暖的情绪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她深吸了口气,尽量控制着情绪,“齐俊贤,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不开腔,目光对峙了一下,他拿出一份报纸摊在她的面前,“告诉我,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嫁给漠向远,就是为了让他侮辱你吗?” 慕暖瞥了一眼报纸,文字中间配着一张柳雨馨的照片,正是中午电视台的那份专访,她自嘲地冷笑一声,人们对于八卦有着本能的偏爱,看来除了电视,现在很多报纸也把这则消息捧上了头条,此时她程慕暖在众人的眼里已成为了一个笑柄。 将目光从报纸上收回,她的眼中一片平静,看不到丝毫的波澜,“齐俊贤,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至于说到侮辱,那么你呢?”她轻蔑地撇了下嘴角,“你背着我和程亦瑶劈腿,又算什么呢?” “我……”齐俊贤被噎得有些窘迫,但很快又说道:“慕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大错,可是……你却是我心里唯一的人!” “够了,齐俊贤!时至今日,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慕暖愤怒地打断他,“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要听。” 见慕暖抬脚要走,齐俊贤有些急,忙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慕暖,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就当我求你!” 慕暖冷脸转到一边,心里却是左右为难,面对齐俊贤的请求,她还是有些不忍心,而齐俊贤则抓住一切机会说道:“相信我,那个漠向远不是什么好人,让你嫁给他,一定是别有用心!慕暖,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嫁给他了!”慕暖扯了下嘴角,这句话并非是在告诉齐俊贤,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慕暖!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马上离开他!”齐俊贤收紧手上的力道,眼光热切。 慕暖诧异地看着他,“齐俊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我当然知道!”齐俊贤呼吸急促,“慕暖,我爱你!” “……” “齐先生,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说吧!”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一把凉薄的声音传入了空旷的大堂。 ――――――――――――― 一更!亲们,圣诞快乐! ------------ 谁有资格 慕暖和齐俊贤同时一僵,一起转过头…… 大堂门口,漠向远长身玉立,灯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深邃而明亮。他一瞬不瞬地将目光投到二人的身上,薄唇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表情中有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与鄙夷。 “你……”慕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漠向远缓步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齐俊贤的手上,微微挑眉,嘴角弧度亦加深几分,“齐总,可以放开我太太了吗?” 齐俊贤愣了一下,却并没有把手松开,反而挑衅般地伸手拥住慕暖,“我不放!你们算哪门子夫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纸婚书,你根本就不珍惜她,你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哦?”漠向远戏谑地眯了下眼睛,“那么谁有?你吗?” “……我……”齐俊贤尴尬地涨红了脸,其实他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漠向远呢?曾经和慕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只有心痛和懊恼的份。就算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慕暖毫不在乎,他仍然无法改变什么,这也是他最无奈的地方。 “还不放手吗?”漠向远再次看向齐俊贤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阴冷。 “不放!”齐俊贤大有一种与漠向远死磕到底的架势,“漠向远,就算你娶了慕暖也不代表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呵……”漠向远好笑地扯了嘴角,“不放弃?你以什么身份不放弃?她的情人?” “漠向远,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俊贤……” 不等慕暖说完,漠向远就打断她,“叫得还真亲热!我在胡说八道,那你和旧情人搂搂抱抱又算什么?” “你……”慕暖咬着嘴唇,下意识地反应就是要推开齐俊贤,却被齐俊贤抱得更紧,“慕暖,不要理他,他根本不珍惜你,你又何必理会他的感觉?”齐俊贤将慕暖护在怀中,“漠向远,你自己绯闻不断,和女明星纠缠不清,又有什么无权干涉慕暖?” 说完,他轻轻拍了下慕暖的手,以示安慰,“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慕暖抬头看了漠向远一眼,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齐俊贤的,可当脑海中浮现出柳雨馨在电视中的画面,她就愤怒不已,在慕暖看来,如果不是漠向远的默许,柳雨馨绝不会这么恃宠而骄,更不敢这样公然挑衅她乃至整个程氏。 她不知道漠向远的用意是什么,但此时此刻,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思考,更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我想回公寓,俊贤,麻烦你!”就算知道和齐俊贤离开是多么的不合适,但她却别无选择。 “好!有我在,你放心!”齐俊贤颇有些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拥着慕暖从漠向远身边走过,奔大门而去。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不要脸的践人,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出来抢别人的老公!”伴着一声尖锐的咒骂,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慕暖的脸上…… ―――――――――――― 二更毕! ------------ 需要代价 毫无防备的慕暖被打得措手不及,程亦瑶用了十足的力气,慕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伴着火辣辣的疼痛,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齐俊贤也没有想到程亦瑶会出现,他下意识护住慕暖,“程亦瑶,你干什么?” “俊贤哥,你让开,我要教训这个践人!”程亦瑶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咬死慕暖。 齐俊贤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拽到一边,喝斥道:“程亦瑶,你疯了?你怎么能打你姐姐?” “我没有她这种不要脸的姐姐,俊贤哥,你别拉着我!”程亦瑶发疯似地喊着。 “亦瑶,你冷静点,听我说!”齐俊贤试图说服她,她却闹得更凶,手脚并用地踢打着,“你放开我,她勾引你,我绝不能饶她!” “够了,别闹了!”齐俊贤眼看程亦瑶失控,他一把推开她,冷声命令道:“你给我回去,马上回家去!” 程亦瑶瞬间安静下来,死死地盯着齐俊贤,“你……你居然吼我?” 齐俊贤皱着眉头,“程亦瑶,你好歹是程氏的副理,这个样子……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我有失身份?那么她呢?”她咬牙指着慕暖,接着一把甩开齐俊贤,冲到慕暖面前,伸手便去揪她的头发…… 慕暖退后一闪,她抓了个空,但很快又扑了上来,抬手就要再打,这一次,被慕暖牢牢抓住了手腕…… “程亦瑶,你不要得寸进尺,让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慕暖嘲讽地冷笑,指了指齐俊贤,“这个男人……我若存心勾引,你以为……你还能跟他在一起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智商,你要搞清楚,这里是程氏,而不是齐氏,是你的男人等在这里,拦住了我! “……”程亦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驳斥,慕暖已接着说道:“程亦瑶,我还真是替你可惜,守着那么一个狐媚子老妈,却不得真传,也够给她丢脸的!” “你……程慕暖……你居然骂我妈?看我不打烂你的嘴!”本来是占尽上风,可一轮对峙下来,形势却急转而下,尤其是在齐俊贤面前,她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一次,被打的不是慕暖,而是程亦瑶…… “程亦瑶,这是回敬给你的!”慕暖微微抬着下颔,姿态优雅地冷睨着她,“我劝你,以后不要这么愚蠢,你难道不明白……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吗?” 程亦瑶委屈地捂着脸,牙齿几乎咬碎,“程慕暖,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母女赶出程家,到那时候,让你跪着求我!” 程慕暖漂亮的眼角一扬,好笑似地摇摇头,“愚蠢的人好比朽木,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么快就忘了!看来……一个巴掌不足够让你清醒。” “慕暖,不要!”不等慕暖所有动作,齐俊贤已挡在她的面前,“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了!” ――――――――――― 一更! ------------ 胆子太大 慕暖抬头与齐俊贤对视,眼前这个男人,几分钟前还跟自己信誓旦旦,说什么她是他心里唯一爱的人;此刻却死死地护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行为早已不是第一次,慕暖自嘲地摇摇头,苦涩地味道在心里蔓延。 “慕暖,对不起……” “够了!”慕暖打断齐俊贤,“你这句对不起,是替她说还是替你自己?齐俊贤,你不觉你很虚伪吗?” “慕暖,我……” “你走……”慕暖别过脸,“带着你的女人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满腹的话堵在了喉咙口,齐俊贤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目光留恋地在慕暖身上停驻了片刻,终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拉起程亦瑶向大门口走去。 “放开……你放开我……”程亦瑶却仍然不死心地挣扎,齐俊贤沉着脸,半拖半抱着将她带离。 慕暖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呆怔了半晌,直到身后传来戏谑的冷笑,“这么的恋恋不舍,是不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慕暖回过头,不善地看了漠向远一眼,不理会地向门口走去。 漠向远却不急不徐地追上她的脚步,继续讽刺道:“不管齐俊贤的表白多么动听,他最终选择的还是程亦瑶,你很伤心对不对?” 慕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与漠向远对峙,“你什么意思?” “呵……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漠向远低头睨着她,唇角的笑意冰冷而讥讽,“齐俊贤以前不要你,现在仍然不要你,几次三番,他选择的都是程亦瑶,就算你想送上门,也不能改变什么!” “漠向远,你……你混蛋。”慕暖气得浑身颤抖,抬手便打,却漠向远一把抓住,他的大掌炙热有力,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好似烙铁一般,任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 他用力将她扯到怀里,阴鸷森冷的脸陡然靠近,危险的气息迅速将她包.围,“想打我?程慕暖,你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别的女人怕你,不代表我程慕暖会怕你!”慕暖咬牙,故意挑衅地说道:“就算我对齐俊贤不能忘情又如何?你自己背着一身风流债,就没有资格对我品头论足。” “……”漠向远的气息渐渐粗重起来,慕暖的话成功地激怒了他,开口的声音好似千年寒冰,“我没资格谁有资格?程慕暖,你似乎忘了你漠太太的身份。”说完,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慕暖踉跄着后退,肩膀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一阵刺痛袭来,眼泪顿时冲进眼眶。 还没等慕暖回过神,她的胳膊被再次抓住,并拉扯着向门口走去…… “漠向远,你干什么?放开我……”慕暖挣扎。 “如果不想招来记者你最好乖乖地闭嘴。”漠向远沉声警告,长臂圈着她的腰,轻易将她带出门,并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塞到了车子里…… ―――――――――――― 二更毕! ------------ 再来一次 车子风驰电掣般地驶离,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回到别墅。 车刚一停稳,慕暖便推开车门,径自向楼上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紧随而至地漠向远一把拉住她,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身体突然失重,慕暖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漠向远,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漠向远低头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抱紧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碰的一脚踹开.房门,慕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漠向远压在了大床上…… 防御的神经骤然紧缩,她瞪大眼睛,奋力挣扎,“漠向远,你发什么疯?快点放手!”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置于头顶,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坏笑,“看来上次的警告不足以让你学乖,这才几天的时间,这么快……就想让我再来一次了!” 他的话让慕暖倒吸了口冷气,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地将她淹没,唯一想法就是能够摆脱他的束缚。 看着他的脸渐渐向自己靠近,两人几乎鼻尖相抵,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脸,慕暖眸子一转,趁他不备曲起双腿,用力将膝盖顶向她的腹部…… “唔……”头顶传来漠向远的闷哼,慕暖趁势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手刚握上门柄,漠向远便追了上来,搂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漠太太,你准备去哪儿?”漠向远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慑人的危险。 “漠向远,你休想再动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慕暖紧攥着双手,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戒备。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漠向远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抚上慕暖的脸颊,细腻的肌.肤好似剥了壳的鸡蛋,略带薄茧的指腹从耳珠摩挲到下巴,用力勾起,眼见着他的笑容在眼前放大,不等慕暖挣扎,他已然低下头,薄唇毫不犹豫地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唔……”他的嘴唇很凉,触碰她的瞬间,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并下意识地闭紧牙关。 舌头的推进受到了阻碍,漠向远稍一用力,咬上她的唇,大手一并捏住她的下颔骨,慕暖被迫张开嘴,他的舌头顺势挤了进去,舌尖霸道侵.略着口腔的柔.软,寸寸递进。 慕暖扭动了一下身躯,却因他的禁锢而丝毫动弹不得,反而在挣扎中与他的身体更加严丝合缝,他的大手从她的肩膀滑下,顺着她美好的曲线缓缓游动,纤腰、翘.臀再到大腿,一个不经意便撩起她的裙摆,探入其中,掌心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向两腿.中间游移…… “不要……”一阵凉意让慕暖尖叫起来,她曲起一条腿,意欲抵住漠向远的侵.犯,却被他轻易制住,接着,他用力将她向上一提,扛在肩头,慕暖只觉得所有的物体都倒置了过来,下一秒,她便被再次扔到了床上…… ―――――――――― 一更! ------------ 耻辱的泪 慕暖顾不得头晕,爬起来就往床的另一头缩。 漠向远则站在床边,双手交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突然蹙了下眉头,戏谑道:“这条裙子明显比浴巾麻烦。” 慕暖一愣,飞快地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斥责道:“漠向远,你不要脸!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你不要过来。” 漠向远却只当没有听见,勾着嘴角直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渊,对视中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轻易就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他一点点向她靠近,慕暖逃无可逃,情急中,一把扯过被子掩在自己身上,而眼前,他的身影一闪,整个人已笼罩了下来。 “怎么,有胆量挑战我的底线,却没有胆量接受惩罚吗?”他的指尖沿着她的漂亮的颔骨轻轻滑动,细腻的肤触让他留连不已,身下的她黑眸盈亮如水,长长的羽睫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红唇微张,粉.嫩的唇.瓣好似娇艳的花朵,只看得他一阵口干舌燥,体.内的某一处神经开始蠢蠢欲.动。 大手一扬,被子被甩落到地上,慕暖顿时全身紧绷,紧张地手脚并用地挣扎。他轻易抓住她的手腕,反折到身后,长腿一勾,便死死地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纠缠间,慕暖的衣扣被扯开,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锁骨及黑色的蕾丝胸衣,牛奶般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映下,看起来更加欺霜赛雪。漠向远直直地盯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颈,厮磨般地啃.噬着齿间的软若凝脂。 “不……不可以……”慕暖紧锁着眉头,无力又痛苦地呼喊着。 漠向远向下游移的唇舌突然停下,抬起头的瞬间黑眸里写满了嘲弄,冷笑道:“为什么不可以?齐俊贤可以,尹浩东可以,为什么作为你的丈夫,我却不可以?” “你下.流……”趁他松手,慕暖一个巴掌挥过去,漠向远闪躲不及,被尖锐的指甲划过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痛楚扩散开来,英俊的脸上留下几条淡淡的血痕。 本来只想戏弄她一番,可慕暖的抗拒彻底惹恼了他,她越是不愿意,他就偏要强迫她服从,在他漠向远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是无法征服的。 再次低下头,他一口咬上她的颈动脉,大手在她的胸口用力一推,掌心蹂.躏般地搓.揉着,没有丝毫的怜惜,唇.舌亦是一路下探…… 同时,挣扎纠缠间,她的裙摆已被卷至腰间,隔着薄薄的丝质底.裤,他的手指向她的腿.间探去…… 慕暖骇然地紧紧绞着双腿,他试探了几次,不得章法,无奈将埋在她胸口的脸抬了起来,唇畔勾着一丝冷凝,下一秒,他抓住她莲藕般的脚踝,向两边一扯,拉得大开…… “不要……”羞辱的姿.势让她逃无可逃,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两腿之间,尽管还保留着最后一道屏障,但巨大的耻辱感让慕暖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叫起来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滑出了眼角…… ―――――――――――― 二更毕! ------------ 我也想你 晶莹的泪珠顺着慕暖白希的脸颊滚落,她的双眼如浸了水一般,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瓣,目光盈满了屈辱和恨意。 漠向远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慕暖在自己面前落泪,和那些温柔似水只会撒娇的女人不同,她的个性独立坚强,骨子里透出的那份不服输的倔强,有时候连男人都自亏不如。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有柔弱的一面,而且,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拿眼泪当武器的女人,她无声的泪水更让人心生怜惜。 那一瞬间,所有的怒火都从烟消云散,漠向远放开手,扯过被子盖在她已半罗的身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一瞬不瞬地俯视着她。 慕暖抿着唇,紧闭的羽睫抖得越发厉害,泪水濡湿在脸上,显得越发的苍白。 漠向远缓缓伸出手,待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指尖已触到了她微凉的泪珠,这让慕暖不由地一缩,漠向远的手也跟着顿了一下,动作却越发的轻柔。 将每一滴泪珠从她的脸上拭去,他的指腹却并没有马上离开,缓缓摩挲着她凝脂般的小脸,他一时觉得贪恋,竟不想就此放开。 慕暖却是抗拒他的触碰,把脸一扭,刻意避开,漠向远的手僵在半空,迟疑了片刻,他终究竟没有再勉强。 许是折腾得累了,慕暖裹着被子,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眉头微蹙,长睫轻敛,花瓣似的红唇微微地嘟着,毫无戒备的睡容,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爱的婴孩,而不是商场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漠向远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不知觉地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内心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柔软与平静。 *************************** 慕暖是被一阵鸟鸣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嗖地坐了起来,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是完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着床侧,枕头和床单的褶皱,都说明那里之前睡过人,可此时房间里寂静无声,显然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慕暖紧张地心情终于松驰下来,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步入浴室。 镜子里的她,眼睛微微有些浮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做了个冷敷,又化了淡妆,这才换了衣服走出房间。 走廊里,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下的声音,阳光从尽头的窗户映进来,温暖而舒适,一下子让慕暖的心情好了起来。 经过拐弯的小露台,玻璃门半开着,雪白的纱帘被微风吹起,一阵阵花香拂面而来,慕暖不由地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小梨涡,她正准备转身下楼,一把磁性的声音从露台上传来,有些低沉却温柔十足,“乖,都怪我不好!最近事情太多了,别生气好吗?” 慕暖挑了下眉,脸上闪过讥讽的笑,没想到,漠向远也会说情话,而且还是一大早偷偷摸摸地躲在露台上,只是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屑于也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抬脚向楼下走去,身后再度传来无比深情地声音,“宝贝,我也想你!” ―――――――――――――― 一更! ------------ 你吃不吃 慕暖去花园里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回来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却被站在料理台前的人吓了一跳。 她呆怔在门口,看某人低头忙碌着,那娴熟而利落的动作竟让她眼花缭乱。 慕暖眨了眨眼睛,只担心是眼睛出了毛病,这个男人居然会做饭,而且还做得有板有眼,的确让她大跌眼镜。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冲他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起来了?去餐厅里等一会儿,早餐马上就好!” 他的态度着实让慕暖觉得意外,她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此番举动的用意,想到之前在走廊里意外听到他的那通电话,她不禁觉得好笑。眼前的他袖口卷起,围着围裙,笑容软化了脸上的棱角,看起来体贴入微,是个十足的好丈夫;可又有谁知道,十几分钟前,他还在背着自己的妻子和情人甜蜜私语。 慕暖可以确定,之前电话那端的人不是柳雨馨,不过……是什么人她并不感兴趣,她知道,他的身边不乏大批的狂蜂浪蝶,但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情人们姓甚名谁则完全与她无关。 看到慕暖发呆,漠向远冲她眨了下眼睛,“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味道很香,觉得饿了?” 慕暖仍是诧异地看着他,眼中写满了置疑。 “呵呵,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看我?是不是很感动?”漠向远忽地凑近,俊容挂着戏谑的笑,厚脸皮地说道。 慕暖立刻翻了个白眼,被迫挤出一丝笑,“漠先生,你还真谦虚!那个……你慢慢做,我不打扰你了!” 几次的经验告诉慕暖,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并不安全,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不等她转身,他已拦在了她的面前,微眯着眼睛,闲闲地说道:“老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暖防备地退后一步,“我要去上班,麻烦你让一下!” 他不但不让,反而更进一步,慕暖被迫地后退,却被抵在了门框上逃无可逃。 他微微前倾,刀雕斧凿般的一张脸在她的面前瞬间扩大,笑得无害,“亲爱的老婆,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还是……故意在跟我闹脾气?嗯?” 慕暖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吸了口气,敷衍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不饿,而且急着上班!麻烦你……高抬贵手!” “哦?不饿……是吗?”漠向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离上班时间还早,既然不饿,那我们不如……把昨晚的事情做完!” 慕暖瞬间瞪大眼睛,全身的细胞也顿时警戒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胸口,“漠……漠向远,你……你不要胡来!” “怎么了?”他挑着眉,“反正你不想吃早餐,我们站在这里岂不浪费时间。”说完,他的大手一勾,微微用力将她抱坐到料理台上。 “不……不要……”慕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全身紧绷地喊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 二更毕! ------------ 你们很像 “你确定?”漠向远两手撑在料理台上,将她整个圈在身体之间,深邃的黑瞳闪过邪邪的笑意。 “……”慕暖几乎屏住呼吸,用力点头,“嗯,你……先放开我!” 漠向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属于他的气息仍然包.围着她,非旦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鼻尖几乎与她碰在一起,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的呼吸渐渐加速…… 慕暖紧张地手心冒汗,努力挤出一丝笑,佯装镇定,“我……我饿了!想尝尝你的早餐。” 漠向远定定地看着他,那漆黑如渊的眸子深不见底,慕暖只觉得自己似被下了盅,莫名的心跳开始加速,接着耳边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好,保证不会让你失望。”说完他低下头,就在慕暖认命地闭紧双眼时,一个轻柔而凉薄的吻印上她的前额。 慕暖浑身一颤,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放开了她,那轻描淡写地触碰好似不曾发生过。 “我来端早餐,你去餐厅里等!”漠向远吩咐了一句,将她推到厨房门口,转身又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早餐便上了桌,与自己之前做的西式早餐不同,漠向远竟做了两碗阳春面。 “你……你怎么会做这个?”慕暖有些意外。 “呵呵……”漠向远边坐下边把筷子递给慕暖,“怎么了,难不成……你以为你的丈夫不食人间烟火吗?”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说你一直生活在国外,我以为……你更喜欢偏西式的饮食。” 漠向远熟练地用筷子将面挑起,微微笑道:“即便如此,我仍然是地道的中国人。”他微微顿了一下,脸上更多了一丝柔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母亲很喜欢!” “呃……你母亲?”慕暖微微讶然,她抬起头看着他,这是两人结婚以来,她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家人。 “嗯!”他点点头,微微一笑,“她不在国内,而且……她信奉佛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佛堂理佛。” 慕暖应了一声,看着他的同时有些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漠向远轻易地看透了她的心事。 慕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我很好奇,关于我和你的事情……她……我是说你的母亲……她知道吗?” 漠向远迟疑了一下,目光迅速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打太极地说道:“那么你呢?你希望她知道吗?” 慕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思虑了一下失笑道:“只怕……她若是知道了我们结婚的目的,会很失望的!” “也不见得,我母亲人很好,她善良、贤惠、独立、自强,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和她有一些相似之处,也许基于这一点,她会喜欢你也说不定!”漠向远凝睇着她,接着说道:“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她的。” “……”慕暖没有说什么,漠向远的话她也没有刻意地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什么,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婆婆,她却不由地多了一丝相识的期许。 ―――――――――――― 一更! ------------ 花语最爱 慕暖开过例行早会,抱着几份需要签署的文件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 一推开门,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办公桌上,一大捧紫色的郁金香甚是惹眼。 慕暖纳闷地皱了下眉头,按下秘书室的电话,“艾米,哪来的花?” 秘书很快推门进来,“总裁,听前台的同事说,是花店送来的,具体送花人的姓名并没有留下。” 慕暖捧起花,试图从花束中寻找到什么,但却一无所获。 “总裁,需要我打去花店查一下吗?”艾米提醒道。 慕暖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忙吧!” 目送秘书离开,慕暖再度审视着手中的花,原本已舒展的眉头再度蹙了起来…… 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最爱,送花人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她困惑不解地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暖放下花,拿起手机,屏幕上一串8的号码再熟悉不过,尽管自己从来没有打过,但是,她仍然知道这个号码属于谁! 滑着屏幕接起的同时,她的目光再度落在那束郁金香上,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 “漠太太,上午好!”不似一贯的低沉,这一次传入耳膜的声音清朗而愉悦。 “漠先生,有何贵干?”慕暖轻飘飘地回应。 “花收到了吗?可喜欢?”漠向远直接切入正题,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是你送你?”慕暖反问,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怎么,很奇怪吗?”漠向远尾音高挑,慕暖似乎能够想像到他此刻带着一丝傲然的模样,只听他又说道:“有人比我更有资格送这个花给你吗?” 慕暖失笑,“呵……是吗?可我觉得……最不适合的人就是你!你知道紫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最爱!”她话音刚落,他便立刻回答。 慕暖毫不意外,幽幽笑道:“这么说来,是漠先生送错了地方!” “送错?”漠向远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可爱的漠太太,你在开玩笑吗?还是不喜欢我送的花?” “怎么会?”慕暖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嘴角,“我只是担心你送错了地方,惹得红颜知己伤心落泪那可就不好了。” “谢谢亲爱的太太关心,这点小事……我还不至于搞错。”漠向远顿了一下,“花你喜欢就好,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谢谢!”挂断电话,慕暖怔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溢出一丝苦笑。 目光不经意落在那束花上时,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秘书把花插了起来。 整整一天,办公室里都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插花摆放在窗下的茶几上,工作闲暇,每次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都是那抹幽紫色,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慕暖不得不承认,这些花愉悦了她的心情。 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慕暖正在看一份计划书,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又关上,她似乎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却半晌没有声音,慕暖随即诧异地抬起头…… ――――――――――― 二更! ------------ 萧家兄妹 “萧总?”漠向远先于慕暖站了起来,冲来人点点头,“确实很巧!” 慕暖也随之站了起来,微微颔首,却并没有说话。程氏与萧氏一直以来都是生意场上对手,平素表现得客客气气,但暗地里却彼此较着劲,除了生意场上有些交集,私下里完全扯不上关系,让她意外的是,漠向远竟认识萧正豪。 萧正豪比漠向远年长一些,一张不算英俊的脸却也儒雅周正,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二人,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精芒,透露出商人的精明,随即笑着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二人世界了?” “哪里,萧总严重了!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漠向远客气地回应道。 “大哥……”一个娇柔的声音插.进来,萧正豪身边的女子摇了下他的胳膊,“这二位是……” “噢……”萧正豪恍然大悟,搂过女子的肩膀,“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舍妹,不久前才结束国外的学业回到c市!小柔,这是漠先生和漠太太。” “你们好,我是萧新柔!”她大方地伸出手,冲二人露出甜甜的微笑。 与哥哥稍显平庸的长相不同,萧新柔则是十足的大美人,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睛,鼻梁挺直,唇片饱满,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头,加上温婉可人的笑容,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古典美韵。 慕暖出于客气与她握了下手,却是神情淡淡,对她来说,萧家终究是程家的竞争对手,凡是萧家的一员,她统统没有好感。 就在慕暖以为敷衍完毕的时候,萧新柔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就是程慕暖啊?我常听哥哥提起你呢,说你漂亮又能干,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裁,而我才刚刚毕业,和你比起来……我真是差好多呢!”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哪里,萧小姐谦虚了!你可是女博士,高材生!再说……有萧总这么能干的哥哥,哪里还需要你费心劳神呢?其实……商场上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实在是不适合女孩子,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一个能向哥哥撒娇的妹妹,只可惜……我没有萧小姐这份福气。” 不管慕暖对萧家人有多么的排斥,此时此刻,她说的却是真心话,这番肺腑之言说出了她的心酸与无奈,如果不是哥哥身体不好又出了意外,她现在应该也在国外求学,学习自己喜欢的设计专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设计公司,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命运在你来到世界上的那一刹那就做好了安排,每个人必须沿着自己的轨迹,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她的强势,她的坚韧,她的咄咄逼人,都是被迫而无奈的,为了母亲和哥哥,她必须时刻像刺猬一样竖起盔甲,否则,她最爱的人就会受到伤害,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她认命,不代表她不会羡慕,看到眼前的萧新柔,慕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哥哥是何等幸福的事。 ―――――――――― 一更! ------------ 一见如故 “谁说的?我可是很佩服你呢,巾帼不让须眉,商场也并非都是男人的天下,在某些方面,我们女人也是很有优势的!”萧新柔看了萧正豪一眼,轻轻地笑道:“我说的对吗,哥哥?” “哈哈……程总,看来我这个妹妹很喜欢你啊!”萧正豪看了看两人,镜片后的眸子带着笑意。 “是啊!”萧新柔连忙跟着说道:“慕暖,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看起来……你似乎比我还要小几岁呢!” 慕暖扯了下嘴角淡淡一笑,“当然!” “太好了,我觉得……我们真是一见如故呢,你能……和我做朋友吗?”萧新柔试探地问道。 “萧小姐,你太客气了!” “叫我新柔,这样才亲切。”萧新柔打断她。 慕暖犹豫了一下,看着萧新柔期盼的目光,她勉强笑了笑,“新柔……” “太好了,这么说你答应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对吗?”萧新柔开心地笑了,转而对萧正豪说道:“哥哥,不如……我们就跟慕暖他们坐一桌吧,大家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呃……”萧正豪看了看漠向远,有些犹豫,“小柔,这不太好吧?我们会打扰人家夫妻二人世界的!” “这样啊……”萧新柔瞬间收敛了笑容,有些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却听漠向远说道:“没关系的,萧总,萧小姐,请坐吧!” “真的没关系吗?”萧新柔立刻眼睛一亮,看向慕暖,“真的不会打扰你们吗?” 慕暖依旧是淡淡的笑,“没关系的!” 四人对面而坐,慕暖和漠向远面对面,萧正豪坐在慕暖的身边,而萧新柔则很自然地挨着漠向远。 就餐的过程,慕暖很少说话,只是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倒是萧新柔偶尔主动讲几句,其他的时间,大部分都是漠向远和萧正豪在聊商场上的事情。 餐至尾声,萧正豪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抱歉地示意了一下,接起电话的同时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哥哥总是这么忙,吃个饭都不得闲,我们不理他!”萧新柔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又说道:“慕暖,那边有鲜榨的果汁,我去帮你拿一杯好不好?” “噢,不用了!还是我去吧!” “哎……没关系的,你坐在这里就好,我很快回来!”萧新柔拉住她,自己则起身走了过去。 她很快就取了两杯果汁回来,“我拿了柳丁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边说边把果汁递给慕暖,不知是手太滑还是放偏了,杯子一歪,哗啦一下,果汁洒了慕暖一身……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会这样……”萧新柔立刻连连道歉,语气听起来十分内疚。 慕暖连忙站起来,扯着衣服抖了抖,却已然被染了大半。 “这可怎么办?慕暖,都怪我不好!”萧新柔继续自责道。 “没关系的,我去下洗手间。”慕暖轻轻地说了句,却并没有抬头,转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二更毕! ------------ 羡煞旁人 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狼狈,桔黄色的果汁晕染了胸口一大片,因为是浅色套装,所以格外的显眼。 慕暖用浸湿的毛巾一点点擦拭,然后再用纸巾将稀释的果汁吸干,费了好一番功夫,虽然没办法恢复原貌,但终究不至于那么糟糕。 整理完毕,她走出洗手间,可当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四张椅子皆是空空如也,就连漠向远和萧新柔也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纳闷,向四下里看看,没有发现他们,问及服务生也不得所踪,无奈,她只好从包里拿出电话,拨通了漠向远的号码。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可却迟迟不见接起,最后,她只能挂断,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候。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漠向远和萧新柔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慕暖,萧新柔忙说道:“慕暖,不好意思啊,我哥哥他有些急事,而不巧车子又出了点问题,所以……请漠总帮忙把他送到了山下!来不及通知你,你担心了吧?” 慕暖抬起头,目光恰好和漠向远对个正着,他双眸幽深,却平静无波,棱角分明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丁点异样的神情。他在她的对面落座,端起酒杯悠然地抿了口红酒,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慕暖移开目光,对萧新柔笑了笑,“怎么会呢!不过是举手之劳,应该的!” “谢谢你,慕暖!”萧新柔的视线落到她的衣服上,“哎呀,好好的衣服变成了这样,都怪我!” “没关系的,不小心而已,你不必自责。”慕暖大方地说道。 萧新柔伸手拉住她,“慕暖,改天一起逛街吧,让我赔你一套衣服!” “不,不,没有这个必要!真的没关系!”慕暖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哎呀,都这么晚了!”萧新柔轻轻惊呼,“都怪我不好,耽误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慕暖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走出餐厅时,她只觉得肩上一暖,低下头的瞬间,漠向远的外套已然罩在了她的身上,她刚想挣脱,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山上风凉,你的衣服湿了,小心感冒。” 慕暖的手僵住,愣是动弹不得,而身旁则响起萧新柔吃吃的笑声,“漠总对你真好!慕暖,你们夫妻恩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慕暖顿时觉得尴尬,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漠向远一眼,而他也正凝睇着她,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她竟感觉到心跳加速。 待萧新柔坐上前来接她的车子,二人才驾车离开。 午夜的马路上,车流不多,车速很快,慕暖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不断被车子甩在身后的霓虹灯,车厢里的气氛甚是沉闷。 突然,一个急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慕暖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漠向远已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 一更! ------------ 醋坛打翻 “你……你做什么?”慕暖紧张地向后退避。 漠向远勾着薄唇,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笑,“在想什么?做什么板着一张脸?” 慕暖愣了一下,“我哪有板脸?根本就是你的眼睛有问题!” “是吗?”漠向远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下一秒,修长的指尖点在慕暖的红润的唇瓣上,“小嘴都能挂酱油瓶了,还不承认!” 慕暖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在胡说什么?到底开不开车了?” “呵……小豹子又伸出利爪了!”漠向远始终好脾气地赔着笑,一张俊脸距她近在咫尺,以至于慕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慕暖深吸了口气,强抑着加速的心跳,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车!” 手还没碰上车门,只听咔哒一声,漠向远已按下了中控锁。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慕暖咬着嘴唇,戒备地盯着漠向远。 漠向远撑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鼻尖几乎相抵,幽幽说道:“不干什么,就是……你还没回答我!” “你……”慕暖气结,但很快嘴角一勾,“我的事情就不劳漠先生费心了,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人吧!比如……温柔似水的萧小姐。” 漠向远倏地眯起黑眸,唇角的弧度加深,笑容看起来愉悦而不羁,但很快又蹙起了眉峰,并用力吸了吸鼻子,“咦?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醋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慕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在看到漠向远抖着肩膀笑出声时,她立刻恍然大悟,“漠向远,你……” 他撑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漠太太,我很高兴看到你吃醋。” “你……你说什么?”慕暖忽地涨红了脸,“谁……吃醋了?” “啧啧啧,还不肯承认,明明都写在脸上了!刚刚看到我和萧新柔一起回来,眼神都能杀人了!”漠向远贴着她的耳边说道。 “我没有!”慕暖挣扎,“漠向远,你和萧新柔想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与我半点关系没有!” “哦?是吗?”他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细如美玉的脸颊,颇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真的没关系?” “没……唔……”慕暖刚一开口,嘴巴便被死死地封住,接着柔软的唇舌抵进口腔,一个热烈而霸道的吻袭卷了她。 慕暖完全没有准备,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灼.热的胸膛,以及胸膛下强有力的心跳,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 漠向远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一手捧着她的脸,吻的用心而又缠绵,唇齿轻咬着她的唇瓣,舌尖半诱哄半强迫地进.占吮.吸,慕暖觉得犹如一股电流一般,从身体的某一点爆开,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力气也在一点点被抽干…… ―――――――――――― 二更毕! ------------ 我在等你 就在慕暖以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忽地放开了她,一丝新鲜的空气灌入喉咙里,她连连急喘了几下。 “你……你放开我!”慕暖觉得脸颊火烧一般热辣辣的,上气不接下气地低斥道。 漠向远却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漆黑的眸子依然锁在她的脸上,缓缓摇头,“喔……小豹子生气了?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萧新柔吧?” “漠向远,你离我远点,我没功夫跟你贫嘴,你到底开不开车?我真的很累!”慕暖蹙着眉,隐忍的情绪已经触及底线。 他扯着嘴角,继续说道:“我真的只是帮了萧正豪一个忙,你不要多想!” “谁说我多想了?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慕暖翻了个白眼,“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萧正豪这么熟?” “呵呵,生意人嘛!大家既是对手也是朋友,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帮这点小忙都吝啬,岂不是让人笑话?” 慕暖不语,撇了下嘴,“随你,不关我的事!” “好了,别生气了!”漠向远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也没想到……这顿晚餐会变成这样,对不起,下次我会预定包间的!” 说完,他放开她,重新启动了车子,慕暖却因为他的那句歉意而转过头看着他,他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前方,侧脸的棱角犹如雕像,随着流动闪过的霓虹灯,他的五官忽明忽暗,英俊的堪称完美。那一刹那,慕暖竟觉得心弦一紧,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在心里徐徐蔓延开来…… *************************** 车子驶回别墅,慕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锁好房门,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慕暖将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瞬间将她包.围,舒服的氛围几令她昏昏欲睡。 泡过热水澡,驱赶了大部分的疲劳,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 她对着镜子吹干了头发,脸颊拍上保养品,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看时间已快深夜,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想到这里,她没有半点犹豫,甚至连号码都没来得及看就接了起来,“你好,我是程慕暖。”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慕暖并没有听到预期的声音,不由地奇怪,“喂?请问哪位?” 呼吸声缓缓传入耳朵,几秒钟后,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亲爱的漠太太,我在楼下等你,下来好吗?” “你……”慕暖惊讶地张了张嘴,“漠向远,你没毛病吧?现在很晚了!” “不下来吗?”漠向远不以为意地声音再度传来,轻飘飘地说道:“那……我就上去了咯?” 听他要上来,慕暖顿时紧张起来,“呃……你……到底要干什么?” 漠向远轻笑,“下来不就知道了?给你五分钟,不然……我就真的上去了!” “你……”慕暖还想再争辩,那端已然挂了电话,握着一片忙音的电话,慕暖是又气又恨。 可在她看来,自己下楼总比他上楼来得安全一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整理了一下本就很保守的睡衣,打开.房门向楼下走去…… ―――――――――――― 一更!亲们,今天是2014年的第一天,在此涵跟大家说一声新年快乐!感谢过去的一年里,各位亲们对涵的支持,我感激这样的缘份,更珍惜你们的陪伴,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平安幸福,健康喜乐!当然,还要请大家在新年里继续地支持我噢!爱你们! ------------ 是你的了 楼梯的转角处,慕暖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往楼下看去。 一楼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唯一的一点灯光似乎是从餐厅的方向透出来的,慕暖觉得有些纳闷,却还是下了楼。 客厅里根本不见漠向远的影子,偌大的空间静悄悄的,她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就在她准备去餐厅看看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舒缓柔美的音乐,歌手温暖甘醇的嗓音传入耳际,《dernierevalse》一首经典而熟悉的爵士乐,在如此静谧的夜晚,仿佛来自于天籁。 慕暖顿时被陶醉了,以至于身后响起脚步声都没有注意,直到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 她浑身一抖,刚想喊出声,一股淡淡的薄荷及烟草味道盈满她的呼吸,不用转头,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 “怎么了,吓着你了?”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柔地送入她的耳膜,好似魔力一般击中了她某根神经,让她不由地为之一颤。 慕暖瑟缩了一下,想从漠向远的怀里挣脱,可他却搂得紧紧的,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喜欢吗?”他再度在她耳边说道。 她回过头,仰视着他,一脸地不解。 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解释道:“这首歌!你喜欢吗?” 慕暖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嗯,很经典的一首歌!” 他不再说话,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牢牢地把她收入怀里,静静地一起聆听…… 以这样的姿势被他抱着,慕暖既紧张又尴尬,每一秒钟都似煎熬,过了好一会儿,她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喔……”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脖颈,轻轻地说道:“闭上眼睛,等我一下!” “……”慕暖不解,回过头看着他。 他伸出大手盖住她的眼睛,温柔地命令,“快点闭上,不许睁开,不然……我会罚你!” 慕暖眨了眨眼睛,不知怎么的,在这样的气氛下,她好似中了盅一般,就那样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好听到脚步声靠近,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待一切静止后,他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暖抬起头,一眼便迎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凝视着她,目光教缠的一瞬间,他勾起好看的浅笑,接着向下示意了一下,“看看!” 慕暖低下头,当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她着实愣住了…… “这……” 漠向远将手中的锦盒交到慕暖的手里,“我答应过你的,现在……它是你的了!” 淡黄色的灯光下,蓝钻一如大海的颜色,深邃幽远,却又通透纯净,拍卖会上,她是那么强烈地想要得到它,最终却是被漠向远抢了去。让自己嫁给他的时候,他的确用蓝钻you惑过她,可从来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把蓝钻送给自己。 ——————————— 二更毕! ------------ 好好度过 “为什么?”慕暖直接问道。 “什么为什么,我答应过你的!”漠向远耸了下肩膀,“还有……就当我送给你的纪念日礼物。” “纪念日?”慕暖不解。 漠向远摇了摇头,“漠太太,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个月的纪念日,就算你心里没有我这个老公,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嘛,真是伤心!” 慕暖愣住,她和他结婚居然已经三个月了,时间眨眼而过,她几乎每天都忙于工作,更别说这只是一场利益婚姻,她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些! 她很意外他会记得,这让她多少有些尴尬,“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她关上手中的锦盒,递还给他,“谢谢你的礼物,只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漠向远没有接过,反问道:“为什么不?这可是你曾经最想要的!” “想要和能要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它不是我能要的!”慕暖坚持。 漠向远将锦盒推回去,“如果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说服你,那么就当我的聘礼了!” 慕暖沉吟了一下,摇头笑道:“你的聘礼已经很多了,钻戒,南非的原矿,只这两样就足够贵重了!” 漠向远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再加上这枚蓝钻!” “可是……” “嘘……”慕暖还想坚持,却被漠向远打断,食指轻轻地落在她的唇瓣上,他you惑般地贴近她说道:“好了,不过是送给我的小豹子一块石头而已,别这么钻牛角尖,现在不是争执这个的时候!”他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锦盒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搂着她的腰站了起来,轻笑道:“现在……让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你……你要做什么?”慕暖立刻紧张起来。 他却笑着肩膀颤抖,大手禁锢在她的腰间,只轻轻一带,且转了几个圈,就远离了沙发,来到了客厅的正中间,不等慕暖明白过来,他已经搂着她,踩着音乐的节拍旋转起来…… “……” “这么美的音乐,这么浪漫的气氛,怎么能不跳支舞呢?原本……这是在餐厅就该完成的事情!”他靠近她,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他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 慕暖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脑袋里一片恍惚,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漠向远,你……” 只是,才刚出声,便再次被漠向远打断,“别说……什么都别说好吗?就今晚,我们一起好好度过!嗯?” “……”要说的话死死地卡在喉咙口,慕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应该拒绝的,可却因为他坚持而又有些无奈的语气,她最终妥协了,配合着,伴着音乐,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跳了多久,慕暖觉得力气都快要耗光了,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却在下一秒,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大步向楼上走去…… ――――――――――― 一更! ------------ 只是抱着 “漠……漠向远,要去哪里?”慕暖可以感觉到自己近似于颤抖的声音。 他的脚步有些急,声音亦显得粗重,“当然是回房间。” 听了他的话,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慕暖的心脏,她更加紧张起来,“漠……漠向远,你……你先放我下来。” “急什么,到了自然放你下来。”他低低地笑着,却听得慕暖手心冒汗。 “……”随着他每上一层台阶,慕暖的心都加速一分跳动,她几乎屏住呼吸。 转眼间,他已抱着她回到房间,并把她压在了大床上。 慕暖双手护着前胸,向后缩,“漠向远,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了!” 他俯身看着她,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急什么?睡前……我们应该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才好!” “什么……什么事?”慕暖的心脏漏掉一拍,睁大眼睛看着他。 漠向远英眉一挑,大手缓缓抚上她修长的脖颈,幽幽说道:“我的暖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然是……”他边说边戏谑的笑,大手刻意地顺着她睡衣的领口向下探…… “不要……”慕暖浑身一凛,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胳膊,“漠向远,我困的厉害,明天还有一个早会,你……你别这样好吗?” “喔……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保证不打扰你!”他邪邪地贴在她的耳边,热气吹拂着她,慕暖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 “……”在慕暖诧异的眼神中,他俯身吻住了她,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从额头到鼻子再到下巴,最后回到唇上,轻.吮浅.尝,似是挑.逗,又似诱.哄,轻而易举就夺取了她的呼吸。 一个深吻,让慕暖气喘吁吁,好容易让她换了口气,他又孩子气地将脸埋到她的脖颈,濡.湿的舌.尖舔.弄着她滑.腻的肌肤,麻痒的感觉使她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漠……漠向远,停……停下!”慕暖手脚并用地挣扎,喘息连连。 “呵呵……停不下来了!”他俯在她身上低喃道。 “你……你不要强迫我好吗?我……不喜欢这样!”慕暖扭动着身体,她知道,既然已经嫁给他,这种事避免不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真正的夫妻,但绝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到她做好心理准备。 漠向远抬起头,蹙眉微微思索了一下,“可是……我喜欢!” “你……”慕暖倒吸了口冷气,“漠向远,这有违一个绅士所为!” “哈哈,我可爱的暖暖,没听说……夫妻闺.房还要保持绅士风度,否则……那每个老公岂不是要郁闷死!”漠向远翻身躺在一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心情大好。 慕暖顿时涨红了脸,逃离了他的束缚,赶忙向床的另一边躲去,却在下一秒,被漠向远长臂一勾,再次搂进了怀里…… “漠向远……” “嘘……别动,让我抱着总可以吧?”漠向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顿了一下又说道:“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 二更毕! ------------ 问你一句 慕暖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稍有不妥引来麻烦,一动不动地被漠向远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耳边传来他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大手熨帖着她的身体,两人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如此亲密。 不知是因为他的怀抱太温暖,还是自己太过于困倦,没过多久,慕暖就沉沉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天亮。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侧,漠向远早已不见了踪影,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完全没有意识。 看了看时间,慕暖惊呼了一声,她跳下床,跑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然后冲出了房间。 今天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早会,涉及到公司一宗庞大的合作案,这是她出任总裁以来,主持的第一项重大投资,无论如何不能够出差错。 从书房取了文件一一检查整理,确认无误,慕暖快步下楼,开车奔公司而去。 ******************** 梵奇珠宝总裁办公室。 杨宁推门走进来,对正聚精会神盯着股价的漠向远说道:“漠总,有位太太想要见你!” 漠向远并未抬头,浓眉微蹙,目光一瞬不瞬,随口说道:“没有预约一律不见。” 杨宁并没有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是程小姐的母亲,唐瑞淇。” 漠向远倏地抬起头,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线诡异的光,“是她?” 杨宁点点头,“总裁,要不要我打发她回去?” “不必!”漠向远抬起手阻止,黑眸半眯,片刻的思考后说道:“请她进来吧!” “是!”杨宁转身离去。 漠向远低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不停跳动的股价,眸子一转,接着切掉了屏幕的电源。 几乎是同一时刻,办公室门推开,杨宁带着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简单的介绍后,他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了漠向远和唐瑞淇。 漠向远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得体雅致的套装,一丝不苟的盘发,虽然额头和眼角隐约已有了些细纹,但丝毫不影响他优雅雍容的气质,五官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 “程太太,请坐!”漠向远站起来,礼貌地招呼着。 比起漠向远的随淡客气,唐瑞淇则是目光犀利,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几个来回,颇有些质问地开口,“你就是漠向远?” 漠向远微微颔首,“伯母,很抱歉,按理说,早就该去拜访您,只是……” “拜访倒不必,我知道,漠总是大忙人,所以……今天我亲自来了!”唐瑞淇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哪里,伯母这么说,越发让我愧疚了,晚辈看望长辈是再应该不过的事,劳您亲自过来……实在是我的不是!”漠向远再次招呼,“伯母,您请坐!要喝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唐瑞淇打断他,“漠总,今天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 一更! ------------ 另有目的 漠向远微滞了一下,却马上笑道:“伯母有什么话尽管问。” 唐瑞淇毫不掩饰地与他对视,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你娶小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漠向远眸子一转,赔笑道:“我不明白……伯母的意思。” 唐瑞淇皱了下眉,“漠先生,你不必否认,我既然来了,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不妨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骗得了小暖,可骗不过我这个老太婆!我劝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漠向远好脾气地笑了笑,“伯母,我想……您对我可能有些误会,事实上……” 不等漠向远说完,唐瑞淇便说道:“没有误会,你不爱小暖,你们的婚姻源于一场利益,也许你会说,这在豪门中再常见不过。可是……你要娶她的目的绝不仅仅如此,一定……还另有目的!” 漠向远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扯了下嘴角,“伯母,你以什么判断我娶暖暖是有目的?难道……是因为之前我和女明星之间的绯闻?” “呵呵,漠总,不要打马虎眼,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些!”唐瑞淇冷冷一笑,从手袋里拿出几张扔在茶几上,“坦白地告诉你,我找人调查了你的背景!漠总,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父母……姓甚名谁?” “看来……伯母是想要知道我的家世!”漠向远低头从西装口袋里取出自己的皮夹,打开来,指着夹在中间的照片说道:“这是家父家母,他们自幼在美国长大,这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全家福。” 唐瑞淇认真地将照片看了个仔细,抬起头的一刹那,她明显松了口气,目光也收敛了些许犀利,却依然充满戒备,“即使这样……你还是很让人怀疑。” 漠向远收好皮夹,微微一笑,“伯母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向远……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来问你!”唐瑞淇也不客气,“你在美国的生意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突然跑到c市来?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做生意,为了赚钱,我不会相信!漠总旗下的子公司,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日进斗金的,你何苦来涉足一个自己并不算了解的行业呢?” 漠向远勾着嘴角,垂下眼帘,似乎只短短思考了几秒钟,“伯母,我是一个擅于挑战自己的人,越是未涉足的领域,就越是想了解,对于珠宝业……我一直很感兴趣,只是从前没有机会罢了。至于暖暖,她只是我在把握机会时的一个偶遇,就像伯母说的那样,我们的结合源于一场利益,但也仅仅只是一场利益,而且……这场利益是双赢!” 唐瑞淇打量着他,表情严肃,“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小暖坐不上总裁的位置。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我更加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不管你存有什么目的,我劝你趁早打消!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二更毕! ------------ 神秘女子 送走了唐瑞淇,漠向远坐在电脑前,目光盯着跳动的股价,他渐渐眯起双眼,双手亦缓缓攥紧成拳。 “笃笃……”敲门声响起,随后杨宁推门进来,“总裁,人已经送走了。” 漠向远点了下头,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似是在深思着什么。 “总裁,看来这个老太婆不一般,我们……”打断杨宁的担忧,漠向远淡淡勾了下嘴角,“没什么,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她不过是凭感觉怀疑罢了,没有任何的证据,更何况……以她们母女目前的处境,唐瑞淇绝不会轻举妄动。” 杨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总之……我们要防着她一点。” 漠向远蹙眉沉默,脸上的表情暗沉阴鸷。 杨宁了然他的心情,小心地问道:“总裁,你还好吧?” 短暂的静默后,漠向远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出去吧!” 杨宁微微颔首,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身后再次传来漠向远的声音,杨宁急忙转身,“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取消下午所有的行程!”漠向远犹豫了一下又道:“给她打个电话,半小时后,丽都酒店见!” ************************* 丽都酒店1619房。 一个女子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肌肤如雪,黑发似缎,五官娇艳而美丽。 她打开手袋,取出一小瓶香水,适宜地涂抹在耳后及手腕处,随后站在镜前打量着自己,直到确认完美她才勾起朱唇,露出妩媚而动人的笑。 看了看时间,她微蹙了下眉,转身走到大幅落地窗前,下意识地看向车流如织的马路,小嘴微微地翘起。 “叮咚……”一阵乐耳的门铃声响起,女子的小脸瞬间绽放开来,犹如夏日里最绚烂的花,她迅速转身,飞快地跑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闪身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女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向远,我好想你!” 漠向远亦是同一时刻伸出双臂,将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俊容埋在她的肩窝,柔声说道:“宝贝,我也想你!” “向远,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头?你知不知道,我分分秒秒都在想念你!以至于……什么事都做不好!”女子仰起头,美丽的双眸噙着点点泪意,十分委屈的样子。 漠向远捧起她的脸,刚毅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浮起一丝柔情,“宝贝,我又何尝不是时刻都在想你?”说着,他低下头,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女子的前额。 “向远,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女子仍偎在他的怀里,紧闭着美目,满足而陶醉。 漠向远抚摸着她垂顺的长发,“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听话,忍耐一下好吗?” “向远……”女子再次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压下来的薄唇堵在口中,唇舌教缠,呼吸交融,下一秒,女子的浴袍从身上滑落,两人随之倒在了大床上…… ――――――――――― 一更! ------------ 你利用我 几天后的上午,正在工作的慕暖接到一个电话。 “慕暖,快看新闻。”电话里的声音有似有一些急。 “浩东?”慕暖愣了一下,“什么新闻?” “你快看就是了!”那边催促着。 慕暖随手抓起遥控器,打开对面墙上的壁挂电视…… “今天,梵奇珠宝旗舰店及下设12家分店同时开业,场面火爆令人始料未及,这个崭新的品牌,从入驻到开业一直都备受瞩目,显然,这一变化会给曾经的三大珠宝巨头带去巨大的冲击……” 电视画面里,主持人说得有些吃力,喧闹的店铺门口,除了商家刻意营造的氛围,顾客们的热情则更是势不可挡,仿佛不要钱一般往店铺里挤,导购小姐忙得不亦乐乎。 慕暖蹙了下眉,关于梵奇珠宝的事她并不了解,漠向远没有对她提起,她也从来不会过问,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大手笔,一次性开了一家旗舰店及12家分店。即使在c市很有根基的三大巨头也未必有这个胆量,这样的举动,使得她对自己的丈夫又多了一些新的认识。 “慕暖,你看到了吗?”尹浩东再问。 “是的!”慕暖语气淡淡,即使意外却并不惊讶。 “慕暖……”电话里尹浩东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天梵奇珠宝不仅13家店同时开业,而且还在香港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开市仅仅两个小时股票就涨停了。” 慕暖皱了下眉头,眸子快速地转了一下,立刻打开港交所的股票界面,与梵奇珠宝相关的一串红通通醒目的数字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眼球,从原始股到发行股再到今天的涨停,股价翻了十几倍,真是眨眼间就赚得盆满钵满。 慕暖啪的一下关了电脑,微曲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犹豫了良久抓了起来,却在拨出去的前一秒又放弃了,紧攥的手机将掌心硌得生疼。 ********************** 午夜的别墅外,响起轰鸣的引擎声,慕暖知道,漠向远回来了。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进来,坐在黑暗中的慕暖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她随手按亮了落地灯。 漠向远顿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料到客厅里还坐着人,当看清是慕暖时,他挑了下剑眉,“怎么还没睡?” “呵……”慕暖仰起头冷笑,“怎么你也知道很晚了吗?” “喔?漠太太这是在干涉我归家的时间吗?”漠向远扯了下嘴角,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几分。 “哼!”慕暖不屑地冷斥,“你什么时候……又回不回来,都与我无关!”她点漆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只是……你凭什么利用我?” 漠向远眼神一转,迅速反问:“这话怎么说?” “啪……”慕暖将几份财经报纸甩在茶几上,“13店同时开业,上市的同时股价飙升,漠向远,你敢说……这不是你借助我们之间的关系,炒作的结果吗?” ―――――――――― 二更毕! ------------ 倒打一耙 “……”漠向远撇了下嘴,不置可否,却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和聪明的女人相处果然很麻烦。” 他的话无疑是一种承认,慕暖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漠向远,你真是卑鄙!” “呵……漠太太,有那么严重吗?”漠向远不屑地说道。 慕暖强忍着怒意,双手紧握成拳,“你公然带着女明星调.情,甚至纵容她们在媒体面前侮辱我,不就是为了炒作吸引众人的眼球吗?等到所有人都知道梵奇这个名字的时候,你一改风流形象,俨然装成一个好丈夫,公司上市之时果然股价大增,这个如意算盘你打得真是妙啊!” “……”漠向远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摊开双手,“都被你分析得如此透彻了,我还说什么呢?”他低头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抬脚往楼上走。 “漠向远,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慕暖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她起身冲到他的面前,“你甚至连句歉意都没有,在你心里,把别人的尊严当什么?” 面对慕暖的指责,漠向远沉了几分脸色,开口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程慕暖,你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不过是炒作一下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你……”慕暖咬着牙,愤愤地瞪着漠向远,“你真是无耻啊!为了你的利益,竟然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肆意侮辱别人的尊严,你把自己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漠向远的眉头缓缓蹙起,表情开始不耐烦起来,“程慕暖,你觉得很委屈吗?那我来问问你,程氏今天的股价涨了多少?” 慕暖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漠向远撇了撇嘴,“你似乎始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你今天不是我漠向远的太太,而是嫁给了齐俊贤,你觉得程氏会怎么样?” 这次慕暖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苦笑,“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咯!” “哼,感谢就不必了,只是……不要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漠向远轻蔑地冷哼一声,拂开慕暖的同时将她推向一边,抬脚大步向楼上走去。 慕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慕暖动了动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如漠向远说的,不管她如何置疑他的做法,不管他用怎样的手段利用了她,但程氏终究与梵奇获得了双赢,如果她现在的身份是齐太太,那么程氏会和齐氏一样在今天的股市上遭遇重创,而这样的结果,对刚刚坐上总裁的她是无法承受的。 慕暖转身有些颓败地坐在沙发上,内心的苦涩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既然选择了这样一场婚姻,走了一条最艰难的路,那么就必须有勇气承受一切。在程氏的利益面前,她的尊严……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 一更! ------------ 滚下楼梯 一夜无眠,早上起床的时候,慕暖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她承认,因为漠向远,让自己的心情很糟糕,可是她不知道,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等着她。 与平常一样,慕暖准时走进了办公室,刚刚落座,秘书便敲门走进来,开口的时候面露难色,“总裁……” “怎么了?”心思细密的慕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总裁……”秘书难堪地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刚刚接到欧洲分公司的电话了!” 慕暖蹭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她,只听她说道:“结果出来了,t&c公司最终没有选择与我们合作,而是……选择了萧氏!” 慕暖刷的一下惨白了脸,“你再说一遍?” 秘书沉默地低下头。 慕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之前我与t&c公司的负责人接洽过,他明明对我们的合作案非常感兴趣,怎么可能突然变卦?” “总裁,听说萧氏的投标案与我们极其相似,且在报价上只比我们低了80万,因此……t&c公司放弃了我们!” 慕暖一惊,“这意味着……我们的投标案被萧氏抄袭了!可是……这怎么可能?除非你、我或者孙经理,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出了问题,否则……这份分别从各个部门集中上来的方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方案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对不起,总裁!这样的结果我很难过,可是……我敢用人格担保,绝没有泄露方案!”秘书紧张地说道。 “这我知道,如果我不相信你……当初也不会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目前关键的是……我们要找到真正泄露方案的人!”慕暖眉宇紧蹙,握紧拳头说道。 “总裁,抓出内鬼固然重要,可这个案子我们先后投入了三千万,如今……合作不成,您要怎么向董事会交待?只怕……又要被一些反对你的人抓住把柄了!”秘书担忧地说道。 慕暖暗暗吸了口气,却依然镇定,“我当然明白,走吧,去会议室!不管怎样,我都应该把真实情况告知各位董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却因为电梯正在检修,而只能选择防火通道。 秘书走在前面,她刚替慕暖推开门,身后冲来一个人影且同时响起尖锐的质问:“程慕暖,难道都不觉得愧疚吗?” 慕暖回过头,只见程亦瑶盛气凌人地瞪着她,且一脸的得意。 慕暖厌恶地皱了下眉,并没有理会她,收回目光对秘书说道:“我们走!” “程慕暖,你给我站住!”当着下属的面被慕暖视而不见,程亦瑶只觉得丢了面子,她疯了似地一把抓住慕暖,“你别走,亏了公司那么多钱,你还有脸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吗?” 慕暖回过头,一脸不屑,“程亦瑶,我能不能坐在总裁的位置上,不是由你说了算的!给我放手!” “我不放!”程亦瑶咬牙说道。 “呵,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慕暖冷冷地说完,用力一甩,程亦瑶下意识地后退,却因为站在楼梯口而脚下踩空,伴着一声尖叫,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 二更毕! ------------ 负责到底 “啊……副理……”看到这一幕,秘书惊呼了一声,慕暖也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没有想到程亦瑶会摔下去,眼看着她的身体不停地滚落,最后重重地摔在缓步台上,她完全呆怔住了。 “副理……副理,你怎么样?”秘书急忙跑下去,将程亦瑶扶了起来。 程亦瑶有些狼狈地扯了一下衣服,恼羞成怒地喊道:“程慕暖,你想谋杀啊!” 慕暖见她完好无恙,不禁蹙了下眉,目光落在她的小腹,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狐疑,“你……” 看到她的视线,程亦瑶跟着低下头,只是一秒钟的刹那,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转,立刻捂住了肚子,“啊……哎呀……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啊呀,副理……你怎么了?” 慕暖脸色一凌,“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呃……不……不要叫救护车。”程亦瑶依然一副痛苦的表情,却是连连摆手拒绝。 慕暖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随之勾出一抹暗讽,开口催促,“还不快打电话?你没看到副理很痛苦吗!” “啊……是!”秘书慌乱地点了点头,赶紧拿出电话拨打了出去。 只用了十几分钟,便有医护人员赶到,将程亦瑶送上了救护车,经过慕暖身边的时候,她死死地瞪了慕暖一眼,而慕暖则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疏淡的笑。 目送着程亦瑶被抬走,慕暖拿出电话拨通了齐俊贤的电话…… ************************** 会议室里,慕暖站在主位上,她的目光从一干董事们的身上掠过,周遭的氛围显得有些凝重。 “总裁,我们想知道,这次投标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当初,就在这间会议室里,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这投标案不会出问题,而且会获得大笔的收益。”长久的静默后,一位董事终于率先开口。 “就是,现在收益且不谈,投资的三千万却打了水漂,请问程总,这笔损失……该由谁来补偿我们!”另一位董事也跟着责难。 慕暖吸了口气,沉着而冷静地说道:“各位董事,对不起,变成这样的结果我很抱歉!不过……投标案失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方案被泄露,萧氏的投标案与我们有九成的相似度,却以仅低于我们80万的报价中得投标。” “什么?是萧氏抢了我们的投标?” “这么说,公司有内鬼。”慕暖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议论开来。 “各位董事,请大家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至于投标损失的三千万,我程慕暖也一并会负责到底!绝不会损失大家的利益。” 听到慕暖的这番表态,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纷纷点头,表示接受。 将董事们安抚好,慕暖立刻回到办公室,便安排人开始着手调查。 直忙到深夜她才离开公司,一个人走进了停车场。 刚刚打开车门,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一更! ------------ 罪魁祸首+入V公告 “慕暖……”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她骗我,程亦瑶她骗了我!” “……”慕暖抬起眼平静地看着来人。 齐俊贤一脸的懊恼与愤懑,“她根本没有怀孕,我不会娶她,绝不会娶她!” 慕暖的脸上平静无波,并没有挣开自己的手,这让齐俊贤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慕暖,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看着齐俊贤热切而期待的目光,慕暖眨了眨眼睛,淡然地开口,“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放手了吧!” 过于疏离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瞬间浇灭了齐俊贤所有的热情,“慕暖……” 慕暖皱了下眉头,用力将手抽回,“齐俊贤,你会不会娶程亦瑶与我无关,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毕竟是有夫之妇,被我丈夫看到……他会不高兴的。” “丈夫”两个字深深地刺激了齐俊贤,而慕暖的样子又似乎很在意他,这让齐俊贤嫉妒得双眼发红,疯了似的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紧紧地抱住…… “齐俊贤,你干什么?放开我!”慕暖用力挣扎,意欲推开。 齐俊贤却不顾她的挣扎搂紧她,低声吼道:“漠向远根本就不是好人,他娶你是别有用心的,程氏投标案外泄,他就是罪魁祸首。” 慕暖猛地僵住,惊愕不已地看着齐俊贤,置于他腰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着,完全忘记了该推开他。 而齐俊贤则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搂着她的腰,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两人似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慕暖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慕暖,离开他,回到我身边吧!”齐俊贤深情款款,低低地在她耳边轻语。 慕暖浑身一凛,顿时回过神,立刻推开了他,“不可能,这不可能!” 齐俊贤只觉得怀里一空,强烈的失落感让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到慕暖面前,“看看这个吧,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暖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蹙眉的同时她瞪大了眼睛…… ************************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深夜。 大厅里隐约亮着灯光,慕暖下意识地看了看停车位,果然漠向远已经回来了。 站在门口,她略微踌躇了一下,才推开门,几乎是同时,一道暧昧的声音传入耳膜,“唔……漠总,你好坏,轻一点嘛!嗯……啊……” 入V公告: 吼吼吼……文文到这里上架鸟! 咳咳,在此之前,我先给姑凉们来点剧透吧! 一、齐俊贤给暖暖看了什么?暖暖会变得那么惊讶!(PS:当然是和咱们的远远有关对吗?嘻嘻……) 二、暖暖回到别墅,在门口听到了暧昧的声音,她会做何反应,又会发生怎样的冲突呢?(这里大概是亲们盼望已久的简介中某个部分~~~各种坏笑中……) 三、齐俊贤说漠向远是泄露程氏投标案的罪魁祸首,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泄露的呢? 四、萧新柔和漠向远究竟认不认识?那晚两人消失的那段时间,真的只是送萧正豪下山吗? 五、漠向远约在酒店的神秘女人是谁?他们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 六、楔子里被抱走的小女婴是谁?那个小男孩又是谁?暖暖身世有没有隐情?她的哥哥程慕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变成植物人? 七、远远娶暖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两人究竟谁先失心于对方呢?(哈哈,这个问题……应该是菇凉们十分关心的吧?) 八、简介中暖暖被强,那个端着酒店露出妖娆笑容的女子是谁?暖暖明明是和漠向远睡在一张床上,为什么第二天会从齐俊贤的床上醒来,这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九、简介最后,暖暖为什么要打远远一枪,是报复还是其他,他会不会死?结局又会怎样? 嘿嘿,涵的故事一向迷局重重,看似简单的表面,绝不是那么简单滴哟!欲知后面精彩内容,就快快点击订阅那个标志,涵等着你们哟!!! 最后再啰嗦一句哈,首订,非常之重要,不要囤文噢!请允许涵扑倒所有首订的姑凉们,狠狠地么一个!大喊一声,爱你们,啊啊啊!!! ——————————— 二更毕!亲们,明儿上架见!么么哒! ------------ 就这么着急和我离婚  慕暖顿了一下,但很快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抬脚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的沙发上,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女子的吊带裙已褪到了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张,染着丹蔻的玉指紧紧地揽着男人的颈,随着他埋入她胸脯的动作,而发出破碎的呻.吟。 “啊……漠总,不要……” 慕暖踩着七寸高跟鞋,毫不避讳地走上前,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直直地看着二人。 下一秒,男人忽地抬起头,他的衬衫领口大开,露出小麦色结实而健美的胸膛,俊美刚毅的脸上,一双如苍鹰般的利眸射向她,薄唇浅勾,似笑非笑,却是越发的凌厉慑人。 面对他的犀利,慕暖没有半点惧意,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呵……漠太太,你似乎有偷看别人亲密的嗜好!”漠向远眯起眼睛,语气轻佻。 慕暖不怒反笑,讽刺道:“偷看?用得着吗?这种片子花十块钱可以买来一堆,而且……个个比你技巧高、身材好!” 漠向远倏地黑了脸,“该死,你把我跟男优比!” “呵呵……像你这种精虫充脑,毫无羞耻心可言的人又比男优高尚多少?再说……在客厅里做这种事情,不就是让人看的吗?那我又何必客气呢!”慕暖冷冷地回击。 “是吗?”漠向远挑了挑浓眉,一抹戏谑代替了他脸上的阴冷,“既然如此……那我很乐意满足你!”说完,他搂住怀里的女人,低头就往她的胸口吻去。 “很抱歉,虽然我无意于打扰你们,但是……现在只怕没办法让你们继续!”慕暖冷了几分脸色,“漠向远,我们谈谈!” 漠向远抬起头斜睨了她一眼,“我很忙,没时间!” 慕暖强忍住怒意,“几分钟就好!” “一分钟也没有!”漠向远毫不犹豫地拒绝。 慕暖眼看着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她咬牙说道:“漠向远,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谈!” 漠向远不耐烦地抬起头,“谈什么?就在这儿说!” 慕暖深吸了口气,对坐在漠向远怀里的女人说道:“柳小姐,请你回避一下!” 柳雨馨颇有心机地打量了一下漠向远,见他未有任何的表示,将眉梢眼角一挑,更妩媚地贴向他,指尖在他的胸口处打着圈,“漠太太,想勾住老公的心,这样可不行,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 她的挑衅让慕暖再也控制不住,恼火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指着门口说道:“滚出去,立刻,马上!” 柳雨馨发懵地眨了眨眼睛,转而十分委屈地看着漠向远,“漠总……” 漠向远并没有理会,而是整理了一下衬衫,从茶几上端起一杯红酒,神情闲适地抿了一口,“程慕暖,你究竟要谈什么?” “漠向远,你为什么要骗我?”慕暖质问。 他抬起头,一脸的不解。 “漠向远,你明明认识萧新柔,却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究竟有什么阴谋?”慕暖盯着眼前的男人,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漠向远愣了一下,深邃的黑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闪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呵……怕是装不懂吧!”慕暖近前一步咄咄逼问:“萧氏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以至于让你盗取投标案出卖程氏。” 漠向远眉眼一凛,脸上的棱角越发凌厉,“程慕暖,你怀疑是我把程氏的投标案泄露给萧氏的?” 慕暖微微抬高下巴,“漠向远,别想否认你动过我的投标案!那个晚上……投标案就放在书房里。” 漠向远皱了下眉,“没错,我的确动过。那是因为有几张纸被吹到了地上,早上我进书房的时候顺手拣了起来。至于内容,我连半个字都没有看!” 慕暖直视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既是如此,你为什么向我隐瞒你和萧新柔的关系?” “我和她不过是点头之交,这也算关系吗?”漠向远反问。 “点头之交?那为什么会亲密地坐在一辆车上?”慕暖轻蔑地摇摇头,“别说没有,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漠向远目光一闪,“这个有人……该不会是齐俊贤吧?”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出了事实,而并没有歪曲你!”慕暖据理力争。 “就算坐在一辆车上又如何?不过是顺路而已,总好过有的人深更半夜跟初恋情人幽会。”漠向远意有所指地说道。 慕暖蹙眉,“漠向远,你什么意思?” 漠向远低头看了看表,“漠太太,现在是午夜一点钟,你能告诉我,十点钟走出办公室后,这三个小时都做了什么吗?” “你……你监视我?”慕暖暗暗吸气。 漠向远薄唇一扯,“你配吗?” “漠向远,你混蛋!” “呵……所以……我们还是互不干涉比较好!”漠向远晃动着酒杯,神情悠然。 他毫不在意的模样让慕暖心里燃起一团火,她可以不在乎他的绯闻与滥情,但无法忍受他的算计与轻视,还有他的深不可测,只要一想到那份被泄露的投标案以及齐俊贤给她看的视频,她就觉得一阵胆寒,不由地脱口而出,“既然这样,还守着这份明存实亡的婚姻做什么?不如一拍两散,离婚吧!” 漠向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听了一个笑话,轻飘飘地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 “你阻止不了我,你就等着收律师信吧!”慕暖强硬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却被漠向远一把抓住手腕,掌心炙热的温度好似烙铁一般直击她的心脏,她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漠向远扣紧她的胳膊,一把拽到怀里,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俊容凑近,开口的声音讥讽而狰狞,“这么急着和我离婚,想是已经找到下家了。” 慕暖抽了口冷气,“你……漠向远,你太无耻了!” “呵……我无耻!”漠向远危险地睨睥着她,“难道齐俊贤没有让你和他重新开始?” “你……”慕暖愣了一下,转而堵气说道:“就算是又怎样?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是你就好!” 漠向远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犹如锋利的刀匕,寒冰似的声音从薄唇吐出,“想和齐俊贤双宿双飞?程慕暖,你休想!” 慕暖厌恶的表情好似烈焰,让漠向远怒火中烧,伴着落下的话音,他的大手掐着她的下颔,用力勾向自己,低头强吻了上去…… “唔……漠向远,你放开我……”慕暖挣扎。 他固定着她的脸,漩涡似的黑眸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程慕暖,想离婚是吗?”薄唇绽开一丝近乎嗜血的笑,一字一顿道:“可以,不过……得让我玩过再说!” 惊雷似的话语充进耳膜,在慕暖的心里骤然炸开,她惊恐地看着漠向远,不禁浑身发抖,“漠向远,你这个禽兽,你不可以碰我!” 他挑了下嘴角,“是吗?我会让你知道可不可以!”说完用力一拽,又一推,力量完全无法抗衡的慕暖一下子被甩在沙发上,不等她挣扎起来,他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上去…… “漠向远,放开我!”慕暖手脚并用地挣扎,双手抵在他胸口,拼命地向后推,眼看着他整张脸渐渐靠近,她努力将脸转向一边,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激烈的反抗让漠向远有些火大,张开嘴,一口咬在她的颈动脉上,痛得慕暖倒吸了口气,不等回过神来,他已扳过她的脸,对着她的红唇便吻了上去…… “唔……”他任由她挣扎,薄唇堵着她唇瓣,近似于疯狂的啃.噬、吮.吸着,大手反剪着她的手,置于身后,使两人的身体更加严丝合缝。 慕暖死死地咬着牙,不让他进一步的侵犯,漠向远掐着她的颔骨处稍一用力,一阵刺痛让慕暖本能地张开嘴,他的舌头顺势挤进去,搅动着她的津液,深深索.取。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呼吸间尽是他满满的味道,他的舌尖灵活而湿滑,好似一条蛇在她的口腔里肆虐,仿佛下一秒,肺里的空气就会被他吸干。 她痛苦地挣扎、扭动着,尽管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不抵他的分毫,他的唇舌从口腔转到耳廓,再到脖颈并一路向下探索,所经之处濡湿微凉,留下或深或浅的齿痕…… 他的唇已辗转至她的胸口,衣服的前襟在挣扎中被扯开几颗扣子,露出胸前大片雪肌及藕荷色的蕾丝胸衣,这一下子刺激了漠向远的眼睛,他赤红着双眸,大手从身后移到胸前,邪肆地揉向她的胸口。 “漠向远,不要……”慕暖将手从背后抽出,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漠向远顿时一愣,他居高注视着她,脸上的阴鸷渐渐聚拢,好似下一秒就会袭来狂风暴雨。 “哟……漠太太还挺泼辣的嘛!”对面的沙发上响起一声娇笑,柳雨馨对漠向远眨了下眼睛,“漠总,该不会……你也怕老婆吧?” 话里话外皆是挑拨之意,听得慕暖一阵愤怒,“柳雨馨,你住口!” “哎呀,漠太太,干嘛这么凶吗?我只是在为你们夫妻之间增加情趣而已。”她慵懒地从茶几上拿起另一杯红酒,高傲地看着慕暖,“既然不让我说话,那我喝酒好了!” 漠向远抚了下火辣辣的脸颊,耳边是柳雨馨略带嘲讽的轻笑,他的男性尊严被彻底的刺激了,大手抓着慕暖的衣领用力一扯,纽扣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崩落,伴着尖叫声,他绕到她的颈后,将衣服向下一拉,两只褪下的袖口角叉,从身后绑住慕暖的胳膊,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无法摆脱束缚。 一抹邪肆与得意挂在嘴角,漠向远俯看着她,顿让慕暖全身紧绷,“漠向远,放了我,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漠向远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一闪而逝的凌厉他贴着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答应又如何?我现在反悔了,既然你要离婚,我自然不能便宜了齐俊贤!” 慕暖狠狠地抽气,咬牙怒斥,“漠向远,你不是人!” “可我是你的丈夫!”他低吼着,伴着布料撕裂的声音,他除去了慕暖身上的障碍物,抓住她两只粉藕似的脚踝,身体压上去,一举冲了进去…… 穿透身体的刺痛撕心裂肺,慕暖死死地咬住嘴唇,未吭一声,泪意不受控制地冲进眼眶,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她用力瞪大眼睛,空洞而悲怆的眸子中满是恨意,另一边,柳雨馨似故意地摇了摇酒杯,妖艳的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漠向远猛地停下动作,进入时的阻碍让他震惊不已,他难以置信地微微退离,撑起身体低头凝视着她,一滴晶莹的泪珠轻轻滚落,啪的一下砸在也的手臂上,明明是冰凉的,却让他觉得滚烫,心里涌动起万千情绪,隐约夹杂着一丝无法言明的疼惜。 “漠太太,滋味不错吧?”一边是柳雨馨幸灾乐祸的声音。 漠向远猛地转过头,眼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咬牙说道:“出去!” “漠总……” “滚……” 柳雨馨又气又委屈,却是赔着小心,“我……我知道了,我马上走……”说完,慌乱地扯了扯衣服,狼狈似的逃离。 客厅里瞬间变得静谧无声,漠向远低头凝视着身下的慕暖,头发凌乱,颊上带泪,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身上布满或青或紫的吻痕,整个人仿佛寒风中的一朵花,娇艳却濒临破碎。 明明疼得秀眉拧在一起,却是倔强的一声不吭,死死地咬着已残破不堪的唇瓣,这让本又心生怜惜的漠向远再次怒火中烧,用力扳开她欲闭合的双腿,再次用力一冲,“看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 慕暖紧闭着眼睛,他的话只让她微微颤动了一下羽睫,却因为疼痛,唇瓣间的贝齿又深陷了几分。 漠向远无法无视她的自虐,掐着她的下颔,低头吻了上去。 慕暖挣扎了一下,而他却不容她拒绝,舌头推开她的牙关,强势地闯了进去。 纠缠中,她咬向他的唇,一丝腥甜即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而他却似报复一般,动作瞬间激烈而粗狂。 慕暖仰着头,疼痛到已近麻木,身体像似被劈成两半,双眼空洞而茫然,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与粗喘,每一次撤出和进.占,都仿佛用尽了全力,慕暖忍不住地全身颤栗,破碎而压抑的呻.吟声从齿缝中溢出,她羞愤地握紧双手,任尖锐的指尖陷入掌心。疼痛,愤恨以及无尽的绝望,好似漩涡一般将她包围,明明身体被他某处炙热地填充着,内心却似被掏了一个大洞,不管她怎样挣扎,不管她怎样呐喊,却最终被灭项的欲.望完全吞没…… 交融过后,漠向远退离了慕暖的身体,撑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双深如古井般的眸子深锁着她,碎发因汗湿而粘在额头,却丝毫不影响他五官的俊美,不同于以往的一丝不苟,却因为这一丝颓废而增加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慕暖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即使动一下手指也毫无力气,轻颤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唇角上染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气若游丝,仿佛破败的娃娃。 漠向远看着她,有些心生不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还未来得及触碰,慕暖倏地睁开眼,双眸充满惊恐,仿佛眼前的他是毒蛇猛兽。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踌躇了一下,轻轻解释,而听到这句话的慕暖却瞬间情绪崩溃,“你走开,别碰我!漠向远……你禽兽不如……”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那样的羞辱,那样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子,让本就伤痕累累的她更加体无肤。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上楼吧,这样会生病的!” “滚开!”慕暖怒斥,“我就算死也与你无关!漠向远,拿开你的脏手。”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让漠向远恼火,他忽地靠近,向她逼问:“你这么恨我,是因为没能替齐俊贤守身如玉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漠向远,你无耻至极!滚……滚开……”慕暖的双手被反绑着,她无力地挣扎着,泪水汹涌而至,却洗刷不掉印在她身上的耻辱。 “该死……”他的泪水再次刺中了他心中的某种柔软,低咒了一声,他顾不得她的抗拒,上前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慕暖瞬间全身紧绷,她尖叫起来,“漠向远,你做什么!放开……放开……” “闭嘴,不想我做什么,就老实一点!”他低吼了一句,大手下意识收紧,加快脚步。她不知道,这样的挣扎只会再一次地撩拨起他的欲.望。 漠向远直接将她抱到浴室,温暖的水流从身上流过,舒缓着她紧绷的身躯,柔软的毛巾温柔地抚过她的身体,莹白的双腿间,一缕猩红的血丝,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刺激着他的视线,大手缓缓抚过,越发的动作轻柔。 她的肌肤被水流氤氲着,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上好的美玉,只让漠向远移不开目光,她的身体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每一个弧度,每一处圆润,都能让身体的某种欲.望蠢.蠢欲动。 刚刚顾及着她的初次的感受,他并没有尽兴,此时对他来说则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要命的是,他给她清洗,却不得不触碰她的身体,这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的温度也变得滚烫…… 出来的时候,慕暖因过度的疲乏与挣扎而累得睡着了,她歪着脑袋,羽睫覆盖着眼帘,紧蹙的眉宇透露着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就算是在梦里,她也充满了戒备。 漠向远替她擦干身体,盖好被子,目光落在她晶莹白希的小脸上,一缕发丝遮在前额,他缓缓探出手,想替她拨开,大手却悬在半空久久犹豫着,最终压抑着收紧,重重地叹了口气…… **************************** 慕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只是今天醒来时,身体的疼痛在提醒着她一件事,那就是经过了昨晚,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腰间压着重量,低头看去,一只肌理分明的小麦色手臂横亘在她的身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倏地一下子坐起来。 推掉手臂的同时自然惊醒了身边的人,漠向远将手臂抵在额头遮挡阳光,以缓解初醒时眼睛的不适,稍事片刻,他睁开眼睛看向一脸戒备的慕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肩头,黑眸半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玩味。 慕暖低下头,不禁狠吸了口气,忙扯过被子掩在胸口,身体刻意地向后缩了缩。 “呵……还遮什么?早就看光了!”漠向远慵懒地扯着嘴角。 “……”慕暖眼中迸射着恨意,他的表情在她看来就是一种挑衅,随指着门,冷斥道:“你出去!” 漠向远挑了下眉,“为什么?” “我要穿衣服!”慕暖咬牙说道。 漠向远不以为意,“穿吧,我们都是夫妻了,难不成你还害羞?” “你……”慕暖死死地攥着被单,转身下床,足尖刚刚点地,一股力道从身后袭来,忽地拉住她,只是一拽,她整个人便再次倒在床上,接着便被某人压在了身下…… 他的力量很大,让慕暖一阵眩晕,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形成包.围桎梏着她,令她逃无可逃。他从头顶凝睇着她,碎发垂在额前,晨间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映在他立体而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仿佛镶嵌着一圈金色的轮廓。 他开口的声音有些睡醒后的微微沙哑,“漠太太,一大早的,你准备去哪儿?” “你放开我!”慕暖挣扎。 他眯着眼睛,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一股清凉的薄荷味萦绕于鼻端,慕暖不由地开始颤抖…… “你就那么怕我吗?”漠向远凑到她的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窝,电流一般的感觉让慕暖紧咬住唇瓣。 下一秒,她只觉得下颔微微一痛,睁开眼睛的同时,他的脸已迅速地沉了下来,在慕暖的惊愕中,他吻住了她的唇…… 昨夜的记忆潮水般地将她淹没,她立刻拼了命地挣扎,而他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蜻蜓点水,接着慕暖觉得身上一轻,他已然放开她,翻身下床,转身走进了浴室。 慕暖愣了一下,回过神的同时,忙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扯出衣服,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好。 漠向远冲了个凉,待走出浴室的时候,慕暖已不见了踪影,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 下了楼,客厅里也不见人,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转身走进了厨房…… 十几分钟后,两份简单而不失营养的早餐摆到了桌子上,他刚刚落座,慕暖便走了进来。 一套浅荷色的立领套装,长发绾在脑后,脸上的妆容比平时稍显浓烈一些,意欲遮盖微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依然不失优雅及干练。 “吃早餐吧!”漠向远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开腔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慕暖却是一动不动,仍然站在他的面前,漠向远喝了口咖啡,抬起头看着她,“不吃吗?” 慕暖冷冷地与他对视,接着将一张纸推到他的面前,“签字吧,你答应过的!” 漠向远看也不看,淡淡地问:“什么?” “漠向远,昨晚你说过的,会和我离婚!现在总该言而有信吧?”慕暖一字一句,言之凿凿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漠向远沉默了片刻,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薄纸,直接撕成两半,接着揉成团,瞄准垃圾桶“嗖”的扔了进去。 眼看着自己起草的离婚协议就这样变成了废纸,慕暖愤怒不已,“漠向远,你出尔反尔!” “呵……漠太太,我几时答应离婚了?”漠向远歪着头,戏谑地开口。 “你……你昨晚明明……” “昨晚……”漠向远打断她,黢黑的眸底闪过一丝促狭,“喔,你指的是……” “漠向远……”慕暖阻止他说出那个字,对她来说,那一切都太过屈辱,他不仅击碎了她的尊严,更踩在了脚下,对她来说,那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漠向远玩味的一笑,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再次端起咖啡悠然地品了一口,惬意地意有所指,“味道不错,所以……我暂时不会离婚。” 慕暖腾的一下红了脸,“漠向远,你无耻!” 他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吃东西吧,你快要迟到了!” 慕暖一肚子气,又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她微微点头,“漠向远,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会坚持,我们法院见!”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到身后传来漠向远闲闲的声音,“相信我,漠太太,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 她顿了一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握紧双手快步走了出去。 ************************** 慕暖驱车来到公司,和往常一样,她下了车,走到电梯口,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程总,你在公司吗?快来一楼大堂!”电话是秘书小叶打来的,语气有些急促。 “……”慕暖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直奔大堂而去。 出了电梯,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了,整个大堂里人山人海,几乎所有的员工都集中在这里,对着大堂里巨大的显示屏,周遭一片嘈杂。 慕暖拨开人群向中间走去,有的员工发现了她,赶忙为她让路,经过之处,身后立刻传来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程总来了!” 通往大屏幕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慕暖径直走到前面,几个离得比较近的员工面露尴尬,纷纷退到一边。 大家的反应让慕暖觉得不解,这时秘书小叶走了过来,“程总,你看……” 她抬起头,看向大屏幕,画面一闪,出现一对拥抱的男女,虽然拍摄距离有点远,但仍然可以清楚的辨认出两人的身份,而重点是,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和齐俊贤。 慕暖眨了眨眼睛,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这明明是昨晚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可她什么时候和齐俊贤这么亲密过?虽然大屏幕是消声的,但是,从两人动作来看,却象极了一对亲密的情侣。 “……”慕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高跟鞋声,慕暖下意识地回过头,“啪”迎面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果然是你勾引我儿子,弄掉了亦瑶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我跟你没完。” 慕暖顿时眼冒金星,眼前一片眩晕,对方用了十足的力气,火辣辣的痛楚,她的脸颊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太太,您怎么打人啊?”秘书小叶急忙挡在前面阻止。 “你给我闪开!”来人一把推搡开小叶。 慕暖怔怔地看着来人,“伯……伯母?” 眼前的女人气势汹汹,她穿着一件改良旗袍,脖子、耳朵和手上都佩戴着名贵的珠宝,保养得宜的五官丰韵犹存,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暖曾经的未来婆婆,齐俊贤的母亲杨静。 “谁是你的伯母,程慕暖,你还我的小孙子!”杨静圆瞪着眼睛,咄咄逼人的气势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慕暖剥皮拆骨,吞入肚腹。 “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暖皱着眉。 “误会?哪里有误会?”杨静指着她,对众人说道:“大家看看,这就是你们程氏的总裁,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不仅如此,还对我未来的媳妇怀恨在心,趁她不备将她推下楼,造成她小产,真是好狠的心啊!” “天啊,不会吧?”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程慕暖是这样的人。” 杨静话音未落,周遭已然响起各种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颇有些狼狈的慕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一时之间,她成为众矢之的。 “伯母,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慕暖急急地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把程亦瑶推下楼梯,最关键的是,她根本没有怀孕。” “住口!”杨静喝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居然可以黑白颠倒!” 慕暖急忙摇头,“我没有!当时小叶也在旁边,的确是程亦瑶自己踩空摔下去的!至于她没有怀孕的事情是俊贤哥告诉我的!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吗?” “够了!你还有脸提我儿子,他还不是被你迷惑了!以前我就不觉得你是俊贤的良人,现在看来……你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欺骗俊贤,我问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面对杨静的诬蔑和责问,慕暖难以置信地摇头,“伯母,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齐俊贤是程亦瑶的未婚夫,自己未婚妻有没有怀孕,难道还需要外人告诉他吗?再说,我也是有夫之妇,那么做……对我又会什么好处呢?” 杨静冷笑了一声,“哼,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对我儿子不死心!对你们的事情,我一直就不赞同,和你比起来,显然亦瑶更适合做我的儿媳妇,没想到,俊贤还蛮争气的,居然真的圆了我的心愿!可哪里知道,你即使嫁了人还阴魂不散,搅得俊贤魂不守舍不说,还害得亦瑶流产!果然是个扫把星,你妈当年就是因为你才被……” 慕暖蹙了下眉,“我妈?我妈当年怎么了?” 杨静一惊,下意识地掩住嘴巴,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从眼中闪过,转而再度变得犀利,“我说你是扫把星,谁沾你啊……谁倒霉!” “伯母,您刚刚提到我的母亲,她……” “行了!”不等慕暖说完,杨静便打断她,“程慕暖,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看看……让大家看看……”她指着大屏幕定格的画面,“证据已经明明白白了,你还想叫狡辩!我告诉你,你休想和俊贤在一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想嫁进齐家……门都没有!”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啊?程总真的勾引副理的未婚夫啊?”杨静的话音刚落,周边就响起了议论声。 “你说是真是假啊?喏……都被人拍下来了!” “真是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话说……她的老公不是蛮帅的吗?干嘛勾引别人的男人啊!” “切,你知道什么?副理的男朋友以前是程总的未婚夫,是副理横刀夺爱才……人家现在这叫旧情复燃!” “我看不尽然!现在的事情啊,假亦真来,真亦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越是让你深信不疑的事,说不定越暗藏着玄机!所以,我宁肯相信自己,共事了这么久,程总的为人有目共睹,所以……比较而言,这个视频才更让我怀疑。 这样的一幕展示在众人的面前,无疑于投下一枚绯闻炸弹。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身有婚约,最关键的是,齐俊贤还是她的妹夫,这样的关系,足以让大家对他们口诛笔伐。而那样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就成为了罪证,着实让她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大门处又传来一阵骚.动,之前稍稍平息的议论声再度迭起,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只是……和平时的光鲜亮丽比起来,眼前的一张脸憔悴而苍白,看起来病态十足。 “亦瑶,你怎么来了?”杨静看到来人,急忙迎了上去,小心而心疼地扶住她,“你刚刚小产,身体需要静养,怎么就出来了呢?万一……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啊?我可是还等着你给我生孙子呢!”说完,故意地看了慕暖一眼,用意不言而喻。 “妈,我没关系的!”程亦瑶开口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听说您来找姐姐,所以一时心急就跑了出来!妈,您别责怪姐姐好吗?其实……我能理解姐姐的心情,俊贤哥为了我而抛弃了她,换作谁……都会很不甘心的,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之前也订了婚,现在听说我怀了俊贤哥的孩子,她难免心有积怨。那天推我下楼,她也是一时冲动,我不怪姐姐,您也原谅她吧!” “哎呀,亦瑶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善良啊?她害了你,你还替她说好话!你……你要心疼死我吗?”杨静拍着程亦瑶的手,一时忍不住竟眼泛泪花。 程亦瑶低低地安慰了几句,接着走到慕暖的面前,“姐姐,我知道你怨我,现在……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可是我不能再失去俊贤哥,求求你了,姐姐,你已经有丈夫了,能不能不要抢走我的俊贤哥!否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慕暖蹙眉,看着眼前这张虚伪的嘴脸,她恶心的只想吐,冷冷地扯着嘴角,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程亦瑶,你不当演员真是演艺界的损失,不然……奥斯卡奖早就捧回几座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在演戏?”程亦瑶委屈地抓住她的胳膊。 慕暖厌恶地一把甩开,“够了,收起你的惺惺作态!我程慕暖不吃你这一套!” “姐姐……”程亦瑶再度纠缠上去。 “放开……”慕暖强抑着愤怒喝斥。 正在此时,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一更!亲们,首更二万字,凌晨先奉上一万字!白天还有更!请大家多多支持噢! ------------ 以示纪念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程氏的薪水太好拿了!” 低吼的声音响彻大堂,听得众人皆是微微一惊,人群中,有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董事长!” 程鸿涛穿过人群,来到中间,略显苍老而深沉的眸从慕暖和程亦瑶的身上扫过,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亦瑶一副凄楚的模样,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慕暖则冷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亦瑶给大家演了一场好戏,我觉得……她可以去竞争奥斯卡奖。爱睍莼璩” 程鸿涛听得出女儿话中的讥讽,本就不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不满地看了慕暖一眼。 杨静将把程亦瑶护在身后,几步上前,“亲家,这件事……” 不等她说完,程鸿涛抬起手,适时地制止了她,转而轻轻一笑,“齐太太,关于孩子们的事,我们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妥当!” “这……那好,我们换个地方。” “呃……只怕今天不行了!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就请齐太太先回去,改日……我会带着亦瑶登门拜访!”程鸿涛颇为歉意地笑了笑。 “……”杨静撇了下嘴,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好吧,那我就等着亲家了,到时候……我们好好算算这笔账。”边说,她边瞪了一眼慕暖,意有所指。 随着大堂里的人群被疏散,四周陡然寂静下来,程鸿涛再次冷冷地看了慕暖一眼,吩咐身边的秘书,“通知各部门经理,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十分钟后,慕暖和程亦瑶也分别走进会议室,程鸿涛居中而坐,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缓缓开口,“关于投标案泄露及输给萧氏的事,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作为项目的负责人,程慕暖总裁,你有什么话要说?” 慕暖从父亲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他的来意,很显然,他是来责难自己的。 “对不起!”慕暖站起来,深吸了口气,“关于这件事,我非常抱歉,目前一切都在调查中,待查明真相,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 “怎么交待呢?”慕暖刚说完,一个部门经理开口问道:“程总是打算赔偿这三千万呢,还是引咎辞职呢?” 这样的发难并不让慕暖意外,此人名叫赵松,司职财务部,以前是程鸿涛十分看重的人,他卸任裁之位后,便力派他辅佐程亦瑶,在这个时候,他跳出来,显然是在替程亦瑶出头。 慕暖冷笑了一声,“赵经理,真相还没查明,你倒是急着让我做出交待!看来……你还真是对公司忠心耿耿啊!” 赵松被慕暖堵得有些尴尬,却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作为公司的老员工,程氏的兴衰当然与我们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程总,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慕暖抬了抬手,“没有什么当不当的,赵经理有话请直说!” 赵松微微点头,“有件事……我想程总一定也知道,只不过因牵涉到自己,而故意隐瞒了下来!” “……”慕暖皱了皱眉,目光犀利,“赵经理,说话不要含沙射影,你想表达什么,不如直接一点。” 赵松扶了扶眼镜,轻咳一声,“程总不必激动,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你的丈夫漠向远先生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众人面面相觑,程鸿涛的眼中更是露出惊讶之色,“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董事长……”赵松赶忙趋炎附势地说道:“有人曾看到漠先生和萧氏的大小姐私下有接触,而完整的投标案只有包括程总在内的三人看到过,由此可以推理……” 话未说完,会议室门被人推开,一道凉薄而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由此可以推理,这份投标案就是我漠向远泄露给萧氏的对吗?” 当漠向远高大的身影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慕暖更是意外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身笔挺的正装,眉俏微挑,黑眸深邃,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组合起来,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与凌厉。 他直直地走到慕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慕暖试图从他的眼中读到些什么,却是一无所获,他是一个将自己心事隐藏得很深的人,她从来不曾看透过他。 短暂的对视后,漠向远转开目光看向众人,且对程鸿涛微微点了下头,“程董事长,恕向远唐突,这本是你们程氏的内部会议,我来此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但此事牵扯到向远,在下也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眯着眸子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赵松,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却更加冷厉,“坦白地说,我并不在乎担这个骂名,只是……”他顿了一下,转而伸手揽住慕暖的肩膀,声线温柔了几分,“让暖暖跟着被冤枉,我绝不允许。” 慕暖诧异地看向他,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他继续说道:“程董事长,此前在下的确和萧小姐有过接触,但不过是点头之交,顺路帮忙而已,难不成,彼此相识,有过交谈就可以当作泄露方案的证据吗?这显然有些可笑!” 他把目光投向众人,“各位,我想请大家仔细的想一下,泄露这份方案给萧氏究竟对我漠向远有何好处?一来,暖暖是我的妻子,二来,程氏和‘梵奇’休戚与共,程氏受损,‘梵奇’又能沾得什么便宜呢?”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说得有道理,漠总似乎没有泄露的动机。” 停顿了半晌,漠向远又说道:“再者,即使完整的方案只有三个人看到过,其他人就能够排除嫌疑吗?” “呃……漠总……”久未发话的程鸿涛终于开腔,“赵经理也只是根据传闻分析猜测,绝没有针对漠总的意思,依你的高见……这件事是什么人所为?” “这个……向远不能枉下猜测,不过……凡事都会有漏洞,只要想办法……就一定能够查清!”漠向远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赵松的身上,似乎意有所指。 “查?去哪里查?漠总说得轻巧!”赵松颇有些挑衅地反问。 漠向远微微一笑,“程董事长,请恕向远无理!”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我通过特殊渠道取得的一份程氏员工个人资产明细表,其中,赵经理分别在上个月的20号以及前天分别有两笔10万元的款项入账,但很快又在隔天被划了出去。我想请问赵经理,这笔钱……是什么来路?你又用它做了什么?” “你……”赵松一惊,蹭地站了起来,冲着漠向远便吼,“你这是犯法,你有什么权利查我的资产?” “赵经理,我只不过是让你解释这两笔资金的来源,并没有说是你泄露了投标案,你在紧张什么?”漠向远不以为意地挑眉笑道。 “我……”赵松慌乱地看了程鸿涛一眼,故作镇定,“那是我向朋友借的。” “呵……是吗?”漠向远撇撇嘴,“那赵经理借的时候还真是巧合,一笔是萧氏宣布参与T&C投标案的第二天,一笔是萧氏中标的第二天!请问,这又如何解释?” “这……这关我什么事?难道我借钱还要算日子吗?”赵松反驳道。 漠向远并不理会,转身对程鸿涛说道:“程董事长,我要查一下叶秘书的电脑。” 慕暖一怔,马上阻止,“漠向远,此事与小叶无关!” 漠向远不说话,只是看着程鸿涛,慕暖又赶忙说道:“董事长,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不会是小叶。” “程总……”小叶站了起来,“我愿意接受调查,毕竟我有这个嫌疑。”说完便将电脑交给了漠向远。 几分钟后,漠向远将电脑转向众人,“大家请看,这是上周三发出的一份电子邮件,收件人正是萧正豪,附件里的内容也正是程氏完整的投标案。” “什么?”慕暖惊呼,一脸的难以置信。 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不……怎么会这样?”最震惊的莫过于小叶,她茫然地摇着头,“我没有做过,真的不是我!” “那这封邮件要怎么解释?”程鸿涛冷声质问。 “我……”小叶百口莫辩,“董事长,我不知道邮箱里为什么会有这封邮件,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 见大家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小叶一把抓住慕暖的手,“程总,别人可以怀疑我,但你要相信我啊!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泄露的。” 慕暖也糊涂了,她转望向漠向远,在证据与信任面前,她为难了。 漠向远玩味的一笑,再次开口,“各位,稍安勿躁,虽然在叶秘书的邮箱里发现了证据,但这并不代表是她做的!相反,可以排除叶秘书的嫌疑。因为……没有一个傻瓜,在做了这种事之后还留着证据等别人抓。” “嗯……有道理……”听了漠向远的话,立刻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漠总,既然不是叶秘书,那……又是何人所为呢?”程鸿涛蹙眉问道。 漠向远转头向小叶问道:“叶秘书,请问你最近有修过电脑吗?” 小叶拧眉微思,“是的,一周前我的电脑突然出了毛病,的确送技术部修理过!” 漠向远了然地点点头,“那你还记得……是谁帮你修的吗?” “记得呀!是吴主管帮我修的!”小叶诚实地回答。 慕暖和漠向远对视了一下,似忽然明白了什么,马上抓起桌上的内线,“安保部,立刻带技术部的吴政主管到会议室。” 吴政很快被带到了会议室,看着眼前的场面,他显得有些局促,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没有逃过慕暖的眼睛。 她指着桌上的电脑问道:“吴主管,一周前,是你替小叶修了电脑?” 吴政愣了一下,先是摇头,又是点头,面对一众的目光,他紧张地额头冒出冷汗。 “吴政,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你现在说了,我会让程总网开一面,给你一个机会,可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保证……今后C市再无你立足之处。”漠向远并不与他兜圈子,抓住软肋,直击其要害。 “你……你在说什么?”吴政吓得面色苍白,语无伦次。 “呵……装傻是吧?”漠向远鄙夷地抽了一下嘴角,“你利用给叶秘书修电脑之际,在她的电脑里植入了远程控制木马病毒,在投标案汇总完毕之后,你便启用了木马,远程操控电脑,将方案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萧正豪。” “我……我没有……” “你还想狡辩!”漠向远斜睨了他一眼,“吴政,据我所知,就在前天,你用一枚一克拉的钻戒,向女朋友求婚成功。以你的薪资及家境,这不是你能承担起的,这笔钱……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吴政神情紧张,却死不认账地说道:“就算叶秘书电脑里有远程控制木马,你们又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她的电脑坏了,是主动到技术部找我修的,我怎么可能预谋?” 漠向远笑了笑,“这就是你们自以为的高明之处!首先,赵松借汇报财务报表之便,将破坏电脑程序的病毒传到了叶秘书的电脑里,接着叶秘书电脑出了问题,必然要请技术部的人来修理,这样,你便顺理成章地登场。你们自以为配合得天衣无缝,却棋差一招!” 他玩味地走到吴政的面前,“吴主管,C市这么多家珠宝店,你选哪家不好?偏偏选中了‘梵奇’,这不得不说……是命中注定,注定你逃不过这一劫!” 此时的吴政一脸呆傻,他似想起了什么,懊恼的脸上满是痛苦,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在慕暖的面前,“程总,是我糊涂,你饶过我这一回吧!都……都是赵经理指使我的,我经受不住you惑,才犯了这么大的错。” “吴政,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赵松隔着桌子大吼,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有!”吴政抬起头看赵松,“当时,我就怕有今天,所以……我把当时的谈话录音录了下来。”说完,他拿出手机,按下扬声器,随即传出二人的对话…… “吴主管,你怕什么?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拿了钱,你就可以给女朋友买钻戒了!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做得巧妙,就不会有事。” 余下的录音被漠向远掐断,他转过身看着赵松,“赵经理,你怎么解释?” “这……这……”赵松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整张脸灰败颓废,眼神游离着,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程鸿涛一拍桌子,“赵松,你白白辜负我多年的信任,没想到,我竟养了一只狼!” “安保部,立刻报警,且马上联系律师,程氏将对原财务部经理赵松以偷卖商业机密,破坏公平竞争罪提起诉讼。”对于背叛者,慕暖从来不会姑息。 将几个安保人员将赵松带离时,他狠狠地瞪了慕暖和漠向远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 慕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水落石出,更加没想到的是,帮她查清楚的人居然是漠向远。 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一片静谧,她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久久陷入深思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事情解决了,还不开心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漠向远靠近她说道。 慕暖没有回头,半晌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真的只是萧正豪买通了赵松,而得到了我们的投标案吗?” “不然呢?你觉得是什么?”漠向远问。 慕暖摇头,“我也说不好,只是凭直觉……觉得有些蹊跷!而且让我奇怪的是,今天程亦瑶出奇的乖巧,她居然没有跳出来指责或者反对我!”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程亦瑶……” 慕暖转过头,冷笑了一声,“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她不管怎么跟我争,那都是程家内部的事情,可如果联手了萧家,那就彻底变了性质。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不会对她手软。” 漠向远垂下眼帘,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幽邃,很快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吴政?” 慕暖考虑了一秒钟,“一并交给警察局,对于这样的人,我绝不会纵容。” 漠向远撇了撇嘴,似有异议。 “怎么,你想说什么?”慕暖直接问道。 漠向远手臂交叠摩挲着下巴,“吴政也只是受人利用,你不必赶尽杀绝,给他留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慕暖蹙眉,“你难道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留他在程氏工作?” “当然不是!无论从公从私,你都不能留他!”漠向远想了一下,“让他自己辞职吧!他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把枪,你又何必把他变成对准你的枪口呢?” 慕暖犹豫了一下,她听懂了漠向远话里的意思,身为程氏总裁,她必然树大招风,多树一个敌人就多了一份障碍,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的!” 漠向远愉悦地牵起一丝浅笑,“很高兴,你愿意考虑我的意见!马上中午了,请问漠太太,能赏光一起用午餐吗?” 慕暖冷眼看他,“漠向远,我很感谢你帮我查清了整件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改变离婚的想法。” “喔……真伤心!”漠向远故意失落地掩住胸口,“难道这就是漠太太感谢的方式?” 慕暖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她心生不忍,避开他热.辣辣的目光,她淡淡地说道:“这样好了,这餐我请,算是致谢!” 漠向远眼睛一亮,“真的?那地点是不是由我来挑?” 慕暖怪异地打量了他一眼,无奈地点点头,“当然,主随客便。” ********************************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了漠向远选的餐厅里。 和上次一样,包括餐厅经理在内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很显然,他是这里的长客。只不过,这次他要了包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之前承诺的兑现。 “这里的安哥斯牛肉很不错,来一份好吗?”漠向远拿着菜单,向她征求意见。 慕暖点点头,“可以,你决定就好!” 菜悉数上桌,漠向远将自己切好的牛排与慕暖互换,笑米米说道:“味道很不错,尝尝看。” 慕暖愣了一下,却还是接过,“谢谢!” “怎么了?板着小脸,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漠向远一边切牛排,一边轻飘飘地开口。 慕暖腾地涨红了脸,“漠向远,你住口。” 他挑着浓眉,“啧啧啧,恼羞成怒了!漠太太,不就是把你睡了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你……”慕暖羞愤的无法形容,尽管这里没有外人,可是……那个字眼还是听得她尴尬不已,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顺理成章,而且……也是义务!难道……你想让你的老公婚内禁.欲吗?”漠向远送了一块牛肉进嘴里,一副极享受的表情。 他的话差点让慕暖笑掉大牙,她鄙视地瞪他,“你禁.欲?漠先生,那只怕太阳也要从西边出来吧?” “呵呵……我们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了,那自然就不用禁了。”漠向远厚脸皮地说道。 “……”慕暖难以忍受地别开脸,冷声道:“漠向远,只要你勾勾手,女人可以从这条街排到下条街,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说过,一定要跟你离婚。” “哦?是吗?”漠向远垂着眼帘,“可我也说过,不会同意离婚!” “漠向远……”慕暖蹭地站起来,他的毫不在意惹火了她。 可他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不仅是我不会同意离婚,你也会改变主意的。” 慕暖微怔,但很快迭口否定,“不可能!” 漠向远端起杯子,悠然自得地抿了口红洒,这才抬眸说道:“我的暖暖,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否则……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慕暖不解,“你什么意思?” 漠向远加深嘴角的笑意,“宝贝,你该不会以为……今天的事情,你父亲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别忘了,他可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想把你赶下总裁之位的。” “你想说什么?”慕暖追问。 漠向远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投标案泄露的罪魁祸首是抓到了,可细追究起来,你也有用人失察,兼管不力的间接责任,你觉得……程鸿涛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说别的,单单那三千万……你也不好交待。” 慕暖皱眉,漠向远的分析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除了应对她别无他法,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把让程亦瑶占了这个便宜。 “就算这样,那也是我的问题,又与你何干?与我们的婚姻何干?”慕暖反问。 “一来,我们捆绑在一起,至少在程鸿涛眼里会提高你的身价;二来,在他看来,这桩婚姻稳赚不赔的,所以,尽管你不能让他满意,他还是顺水推舟让你做了总裁;这第三嘛,我手里有一个项目,可以让你把损失的三千万赚回来,而且……远远不止。” 慕暖眨了眨眼睛,“什么项目?” 漠向远得意地勾勾唇,“你只需要将现有的投标案重新设计,便能拿到比T&C更大的合作案,如此以来,你不仅可以挽回败局,而且……还可以交上一份执任总裁之后最为华丽的答卷。” 慕暖听得有些兴奋,却还是无法置信地问道:“什么公司会有这样的大笔手?” “C&S……”漠向远一瞬不瞬地与慕暖对视,“作为欧洲两大珠宝奢侈品牌,C&S比T&C更注重细节,更追求个性,在我看来……倒是更适合你的风格!” 慕暖微微吸气,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却依然故作平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留给梵奇?” “呵……很简单!”漠向远微曲着十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梵奇在珠宝界是新生军,就算有雄厚的资金做保证,但毕竟缺乏底蕴,想和C&S那样的大公司合作,知名度是很重要的!至于为什么要帮你,这个问题还需要我回答吗?” 他灼.热的注视让慕暖耳根一红,她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想懂。面对漠向远开出的条件,无疑是充满you惑的,可是……慕暖觉得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接受,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很怕这个男人,尤其是他眸中带笑,盈满温柔时。她真怕这一点头,从此便万劫不复。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一股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引得她一阵酥麻,随即如蛊惑般的声音在耳衅响起,“耳朵都红了,害羞了?” 慕暖全身紧绷,她刚想动,一双大手自身后绕上前,将她连人带椅子一起抱住,磁性的声音带着暧昧传入耳膜,“你是我的小豹子,不帮你……帮谁?” 想像了无数种可能的回答,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慕暖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一回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相抵,稍稍再向前一点,两人的唇便能触上。 她的脸刷地红了,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的气息交融,他深如幽井似的眸子凝睇在她的脸上,眼中满是温柔,他的唇角带笑,薄唇好看的弧度软化了他棱角的凌厉,她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温暖。 只是,这样的相对让她害怕,他的眼睛好似可以看透一切,只怕他能够轻易洞悉她的心。 她有些仓促地移开目光,急于躲避,却来不急逃离已被他捏住了下颔,“你在躲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吗?” 慕暖被迫地抬起头,强装镇定,“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黑葡萄般的翦瞳泛着盈盈的水波,清澈而干净,微微眨动的羽睫透露着她此时的紧张,花瓣似的红唇微微张着,看得漠向远心旌荡漾,大手不由自地捧起她的脸,俊容一点点向她靠近。 慕暖越发的呼吸急促,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此时,她明明应该推开他的,却不知怎么,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竟下意识地搭在他的胸口,倒像是一种暗示与邀请。 眼见他的唇就要落下的前一秒,慕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是……他的唇没有落下,却传来了敲门声…… 慕暖一惊,忙推开漠向远,他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满,却还是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沉沉地应了一声,“进来。” 推开门,是餐厅经理小心翼翼的笑脸,“漠总,我让厨房炖了银耳雪蛤,想请漠太太品尝一下!” “噢……有劳了!”漠向远点点头。 餐厅经理示意服务生将汤端到慕暖面前,“漠太太,这款银耳雪蛤滋阴补肾,润肺去燥,非常的适合女性,您尝尝看!” 他那一连串的介绍听得慕暖有些尴尬,她干咳了一声,垂下眼帘,却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热.辣辣的目光,只让她如芒在身。 好容易把经理应付了出去,慕暖却怎么都不好意思抬起头,只能被动地拿着汤匙,对付着眼前的银耳雪蛤汤。 一连喝了几口,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漠太太,就算是滋阴补肾,你也不用这么吃吧?喜欢的话……我把这个厨子弄回别墅,天天煲给你喝!” “漠向远,你故意的?”慕暖气极,把汤匙扔到碗里,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却被紧跟而上的漠向远拉住,“哎……怎么就恼了?开个玩笑嘛,再说,这怎么是我故意的呢?我又没有让经理送这个汤!” “不是你?不是你就奇了怪了!”慕暖拍掉他的手,“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贫,我还有事!” 漠向远长臂一伸,推在门上,坏坏地勾着嘴角,“宝贝,你还没有回答我,成交与否?” “什么?”慕暖不解。 漠向远挑着眉,“我给你和C&S的合作机会,条件是……不许离婚!” “你这是在威胁我?”慕暖厌恶地睨睥着他。 他立刻摇头否认,“NO,NO,不是威胁,是you惑!”他凑近她,一张脸俊美的蛊惑人心,低回如金属般的声音犹如罂粟,“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她必须承认,漠向远开出的条件让她无从拒绝,只是,尊严不允许她立刻点头答应,退后一步,满眼戒备地说道:“我需要时间考虑,不可能马上答应。” 漠向远好脾气地点点头,“没问题!只是……我的时间有限,十分钟之内,不然……我就当你自动放弃!” “你……”慕暖咬牙,“漠向远,你太不讲理了!” 他扳过她的小脸,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我的暖暖,你以为……我真的需要这个交易吗?只要我不想离婚,就会有一万种方法阻止你,只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可是我不保证,我一直会有这样的好心情,所以……你还是认真地想一想!” “漠向远,你……”慕暖刚想发火,漠向远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漠太太,你还有八分钟……噢不……是七分钟……” “漠向远……”慕暖急得跺脚,这厮分明就是逼她就范,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漠太太,还有五分钟……最后一分钟……”漠向远撇着嘴,“看来……你是要……” “我答应……”几乎是在最后一秒,慕暖脱口而出,她的手下意识攥紧,这一刻,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苦楚在心里蔓延开来,这种感觉甚至比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更显强烈。 得到满意的答案,漠向远得意地勾起一抹灿烂的笑,俊容忽地靠近,声音暧昧温柔,“嗯,这才乖!” 他伸出胳膊,将她整个人包.围在门板上,高大的身躯贴向她,让她逃无可逃,随着他气息的靠近,薄唇触碰着她的鼻尖,下一秒就会吻上她的唇。 慕暖微微蹙眉,别开脸向一边躲去,漠向远却先她一步勾起她的下颔,声音充满魅惑,“我们合好如初,怎么也要做点什么,。” “……”不等慕暖开口,他的唇便覆了上来,迎着她微启的唇.瓣,描摩般地轻.吮着,舌尖肆.意挑动,沿着她的唇线油走,轻易便攻破牙关,追逐着她的香.舌,挑.逗嬉戏,缠.绵深.吻。 慕暖被他整个人禁锢着,毫无抗挣之力,她被动地承接着他的吻,瞪着点漆似的大眼睛,整个人处于懵懂的状态。 “乖,闭上眼睛。”他忽地停下动作,低柔命令。 而慕暖好似受了蛊惑一般,随着越发加速的心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夺取她的呼吸,那种感觉仿佛直达心底,抽空灵魂。 他吻得热烈而不失温柔,直到慕暖窒息的前一刻,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间,两人呼吸交.缠,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得到彼此清晰的心跳。 **************************** 直到离开餐厅,慕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脸更是红红的,好似含苞待放的花,娇艳可爱。 漠向远的眼睛由始至终都停留在她的脸上,看得慕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直到坐进车里,她终于忍不住地斥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的脸又没长花!” “呵呵,比花好看!”他笑得很是得意。 “你……”慕暖作势去推车门,“我还是自己打车好了,我们不顺路。” “啪……”中控锁落下,漠向远的身体忽地倾向她,“只要你说……去哪里都顺路!” 慕暖本能地向后躲,防备地看着他,“漠向远,你是有什么阴谋,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慕暖冷声道:“不是一般的反常。” “哈哈,我的小豹子,难道你喜欢被虐?对你温柔一点不好吗?”漠向远戏谑道。 “……”慕暖再度烧红了脸,故意错开话题,“你开不开车?不开就开门。” 漠向远挑了挑眉,立即发动引擎,车子很快并入车流。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健身中心的门口,他侧头看着她,黑眸闪过一丝促狭,“漠太太,我这个司机还合格吗?” 慕暖转头看着外面,不禁讶然,“你……你怎么知道?” 漠向远浅笑,“每个周末你都来这里练瑜珈不是吗?怎么样,我不仅司机做得合格,老公做得也不错吧?” 慕暖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什么老公啊!” “嗯?”他一把扣住她欲解安全带的手,整个压向她,邪魅地说道:“不是吗?难道你想反悔?” “……”在慕暖的错愕中,他扳过她的小脸,唇片凑近,贴着她的脸颊缓缓蹭着,带着灼.热温度的男性气息,让她呼吸一窒,全身不禁轻颤。 “碰碰……”轻轻敲击车窗的声音让二人均是一愣,同时抬起头看向车外…… 一张妆容精致的娇美容颜,带着恬静温婉的笑,正摆着手与他们打招呼。 漠向远握着慕暖的手微微一滞,下一秒,便按下了车窗…… “漠总,慕暖,这么巧啊?” “萧小姐?”慕暖淡淡回应。 “咦?叫我新柔啊,怎么又忘了呢?”萧新柔有些娇嗔地一笑,“慕暖,你是来健身的吗?” 慕暖顿了一下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了!”萧新柔显得很开心,一双美目闪着莹亮的光彩。 推开门,慕暖下了车,萧新柔一把挽上她的胳膊,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回了下头,却只有短短的一刹那,接着便一起走进了健身中心。 身后,漠向远渐渐收敛笑容,取尔代之的是一抹凌厉与冷漠,他拿出电话,按下号码,接通的瞬间,薄唇吐出冷冷的声音,“程二小姐,见个面吧!” ------------ 这是秘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瑜珈会馆里,慕暖换好瑜伽服,刚走出换衣间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萧新柔。 “慕暖,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呢!”萧新柔走上前,亲热地挽着她的手。 慕暖有些不自在,微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刚刚接了个电话。” 萧新柔眸子一转,“是漠总?你们新婚,怕是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你吧?” 慕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是!是处理公司的事。” “呃……呵呵,这样啊!”萧新柔不好意思地笑笑,“慕暖,我是不是太八卦了呀?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我们都是好朋友了,开个玩笑的!” 慕暖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的!” 瑜珈室里的人并不多,两人在中间的位置并排坐下,跟着瑜珈教练,一招一式的做着动作,大概四十分钟后,两人皆是香汗淋漓。 萧新柔呼吸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慕暖,你的柔韧性真好,我就不行!” “哪里,只是我最近经常来,练习惯了而已!瑜珈其实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慕暖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 “是啊,在国外都没有时间练习,现在好了,慕暖,以后我们一起来吧!”萧新柔拉着她的手说道。 “……”慕暖扯了下嘴角,并没有回答,对于萧新柔,她谈不上反感,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萧氏毕竟是程氏的竞争对手,而且……就在几天前还抢走了原本属于程氏的投标,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对萧新柔有好感。 “慕暖,你怎么了?”看出慕暖的心不在焉,萧新柔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承见?” “……”慕暖看着她,摇摇头,“不是的!” “那……就是我哥哥对不对?”萧新柔叹了口气,“这些年我虽然不在国内,但多少知道一些我们两家的事,我还听说……前几天,萧氏抢了程氏一个投标案!”她咬咬嘴唇,“慕暖,真是对不起!关于公司的事情,我一向不了解,也不参与,如果哥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请你不要迁怒于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做朋友,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萧新柔诚恳的话听得慕暖一阵为难,萧新柔说的不无道理,萧氏由萧正豪全权打理,他做的事,根本与萧新柔无关,如果因此而怪罪到萧新柔身上,那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她的身份也让自己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 见慕暖半晌没有回应,萧新柔失望地叹了口气,“慕暖,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呃……不是的,新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萧新柔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不讨厌我!太好了,慕暖,我就知道你是公私分明的人!走吧,我们去游泳!” 萧新柔的热情让慕暖无法拒绝,两人冲了凉,到换衣间换了游泳衣,又转战游泳馆。 慕暖平时工作比较忙,为了保证充沛的精力,她很注重体育锻炼,除了瑜珈,游泳也是她的最爱。 而萧新柔常年生活在国外,比起瑜珈,她更擅长游泳,两人在清澈的池水中劈波斩浪,很自然地展开了一场较量。 最后萧新柔以微弱的优势赢了慕暖,从泳池出来,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休息了好一会儿,慕暖率先开口,“你游的真快,我甘拜下风。” 萧新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国外,业余时间经常游泳,勤练习的原因。” “看来……你很喜欢游泳。”慕暖附和。 萧新柔微微露出羞涩,“其实……是我男朋友喜欢游泳,我都是陪他,我的游泳也是他教的!” 萧新柔言辞间透露出的甜蜜与幸福听得慕暖微微失神,曾几何时,她也会在想起一个男人的时候,而露出这样的神彩,只是,那份曾经现在已经变成了噩梦。不曾经历,就不会有痛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从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回到c市,你舍得男朋友吗?”慕暖随口问道。 萧新柔再度羞赧,“其实……我回c市也是为了他!因为太爱他,所以不想和他分开!慕暖,这种感觉……你可能理解不了。” “不……我理解。”慕暖摇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萧新柔微微惊讶,“难道……你和漠总也分开过?” “……”慕暖愣了一下,随之一笑而过,关于她和齐俊贤的曾经,她不想对任何人说起,埋藏在自己的记忆里就足够了。 游得累了,两人靠在躺椅上休息,中间萧新柔坐起来喝果汁,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慕暖的身上。 她的腰间搭了一条浴巾,只露出小腿以下的部分,玉足芊芊,脚踝修长,莹白的好似出水的莲藕,趾尖染着淡粉色的蔻丹,纷嫩可爱又充满you惑。 她侧着脸,闭目小憩,黑缎般微湿的秀发斜披在肩头,肌肤白希晶莹,好似白瓷,一对微弯的秀眉下,卷曲的长睫好似蝶翼,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轻颤,小巧的鼻头下,是微翘而纷嫩的唇瓣,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优雅与淡然,为她的美丽更增添了一丝独特的气质。更重要的是,她年纪轻轻,已经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行事果敢干练,即使是在以男人们主导的商场上,依然杀伐决断,不输分毫。 萧新柔看得有些痴了,这样完美的女子,即使女人看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更何况男人,只怕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征服这样的女子,都是一种挑战及荣耀。 萧新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收回目光之际,恰好慕暖微微动了一下,移开挡在胸口的手臂,因为是侧躺着,比基尼泳衣处,露出乳.沟,及部分莹白丰.满的浑.圆…… 几乎是同时,萧新柔狠狠地倒抽了口冷气,全身僵住一般死死盯着某一点,雪白的肌肤上,清晰的粉紫色吻痕,刺激着她的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慕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她失落的目光,“呃……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萧新柔忙冲她微笑,“我可能是有些累了!慕暖,我们……回去吧!” “好啊,正好……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走吧!” 两人回休息室,冲了凉,换好衣服,便离开了健身中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从游过泳之后,萧新柔就有些不对劲,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她也不清楚,索性不去多想,也只安慰是自己太过敏感。 出了门,慕暖伸手拦出租车,萧新柔赶忙说道:“慕暖,我开了车来,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乘出租很方便的。”慕暖委婉地拒绝。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快上车!”萧新柔坚持,听起来,语气再度恢复了明快。 拗不过她的执意坚持,慕暖上了车,只听萧新柔问道:“回家吗?告诉我地址吧!” “地址……”慕暖刚想开口,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抱歉地点了下头,从包里拿出电话接起…… “慕暖,是我啦!快出来,想死我了!”电话里传来清亮而爽朗的声音。 慕暖一愣,“郑乐璇?天啊,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c市啊,难不成在美国啊?那样的话……我准成是梦游了!”那边笑哈哈地说道。 “你……你在c市?”慕暖眼睛一亮,显得很兴奋,“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然是今天啊!放下行李就出来了,就是为了见你和青杨的!” “我知道了,一会儿老地方见。”挂了电话,慕暖说道:“对不起,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我得赶着去见她,在路边放我下来吧!” 萧新柔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眉间闪过一丝懊恼,却很快笑道:“那怎么行,我送你过去。”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一家私人俱乐部门口,刚推开车门,一个身影便飞奔了过来,“啊啊啊……慕暖,想死我了!快让我抱一个!” “乐旋,我也好想你!”慕暖抱住来人,漂亮的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彩,“快点让我看看,变成什么样了?” 女子抬起头,一头利落的短发,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五官清秀灵动,看起来活泼可爱。 “天啊,还是这么短的头发,你就不能留长吗?”慕暖揉乱女子的头发,故意带着嫌弃的口气。 “嗨,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大美女,再说了……我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打理啊?”郑乐璇微微退后,打量着慕暖,“哎呀,不亏是我们的校花,这个称呼不是盖的,真是越来越美了。” 慕暖有些不自在,笑骂道:“好了,不取笑我你不舒服是吧?” “嘀嘀……”轻按的汽车喇叭声打断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二人,“慕暖,我就不打乱你和朋友叙旧了!改天再约。”车子里,萧新柔冲她摆了摆手。 “看我!只顾着说话了!”慕暖歉意地弯下腰,“谢谢你送我过来,回去小心开车。” 目送车子驶离,郑乐璇问了一句,“她谁啊?” “就算是一个朋友吧!”慕暖随口答道。 郑乐璇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微微蹙了眉头,“奇怪。” “怎么了?”慕暖不解地问。 郑乐璇摇摇头,“看起来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想不起来了。” 慕暖轻轻一笑,“你不过才刚刚回来,怎么会认识她呢?虽然她的背景的确不一般,但你不可能认识!除非你在美国见过她。” 郑乐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管她什么背景呢?也许是我看错了,走吧,青杨在里面等了!” 两人一笑而过,挽着手走进了俱乐部。 这是一家私人性质的俱乐部,三人都是这里的会员,因为很久没见,所以都非常开心。 郑乐璇举起手中的香槟,豪气地说道:“来,姑娘们,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干杯……” 热烈的气氛中,三人互诉衷肠,她们既是同学又是朋友,因此感情格外深厚。 “喂,乐璇,这既不是节日又不是假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青杨碰了碰酒杯问道。 “是啊,的确很意外!”慕暖也好奇。 “怎么,我想你们了,回来看你们不好吗?”郑乐璇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青杨撇撇嘴,“切,我才不信呢!你在美国,不知道有多少大帅哥围着呢,还会想我们?” “什么呀,你们知道的,我不喜欢黄毛蓝眼睛的洋人,我只喜欢中国人。”说到最后,乐璇微红了一下脸,有些不好意思。 “洋人怎么了?高大威猛,一直以来都是我的yy对象,我就好想找个那样的男朋友!”青杨两眼放光,若是此刻眼前出现一个裸.体洋美男,她会直接将他扑倒。 郑乐璇翻了个白眼,“算了吧!就你,你舍得你们家徐安民?就算你舍得,他能放过你?” “喂……郑乐璇……” “好了,好了,你啊,还是跟徐安民搞搞算了!别告诉我,他在床上不行!”郑乐璇贼兮兮地笑道。 “去你的!我们家安民才不会!”青杨瞬间红了脸,“再说了,我才没你那么开放,我们是很纯洁的。” “哇,不是吧?你们俩那么久了,还没有全垒?天啊……简直不可思议嘛!”郑乐璇难以置信地摇头,“我说乐璇,你们家徐安民也真忍得住,我可提醒你啊,这男人若是不想对你那个,不是对你没兴趣,就是在外面又有新兴趣了!你要小心噢!” “去去,我们家安民不是那样的人!”青杨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现在二三个月才能见上一次,为了以后,我们得努力打拼,我们这种异地恋真是可怜啊!”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叹气的!实在不行,直接换一个,凭你的条件,好男人一抓一大把,随便找来一个都比徐安民强,何苦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呢?” “……”郑乐璇刚说完就后悔了,看到青杨微变的脸色,她下意识地捂住嘴,慕暖赶紧圆场,“好了,姐妹们,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说点开心的!乐璇,你还没说呢,为什么回来!” 郑乐璇偷看了青杨一眼,见她的脸色稍有缓和,这才放了心,神秘地打开钱包,指着夹层的照片问道:“怎么样?帅吗?” “哇,这是谁啊?”两人齐齐惊呼,“你这丫头,居然背着我们有男人了!” “哎呀,不是啦!”郑乐璇连忙摆手,“他是我男人就好了,我只是……”她突然停了声音,目光直直地看向大门口,闪着异样的光彩,恨不得下一秒就蹦起来,“啊啊啊……我的男神啊……” 慕暖和青杨皆是一愣,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几个男人正往门口走去,其中一个高挑清瘦,浅色休闲装配灰色小礼帽,一副宽大的黑超墨镜架在高蜓的鼻梁上,肤色略白,五官俊雅,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睹,都养眼至极。 “哇,好帅!”青杨忍不住呢喃道。 “这人是谁啊?”慕暖也跟着问道。 再看郑乐璇,整个人呆呆地,目光凝视在那个男子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一张小脸也越发的红了。 “啊啊啊,他不就是照片上的男人吗?”青杨一把夺过郑乐璇的钱包,认认真真地看了个仔细,十分确定地说道。 慕暖凑过看了一眼,“还真是!乐璇,你认识他吗?” “哎……”郑乐璇泄气地撅起嘴巴,“认识就好了!我只是他的粉丝而已。” “粉丝?”慕暖和青杨瞪大眼睛,齐齐开口。 “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郑乐璇鄙夷地看着二人。 慕暖和青杨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不认识。” “你们……”郑乐璇有些气极,“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他可是好莱坞有名的华裔男星乔熠,这界奥斯卡的得奖大热门。” 慕暖和青杨依然一副茫然的表情,这让郑乐璇有些抓狂,“哎……不跟你们说了,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这次我一定要拿到他的签名。姐妹们,我先走一步,改天再约啊!” “喂……郑乐璇……”在慕暖和青杨错愕的表情中,她已跳了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好好的一场聚会,因为某人的临时追星行动而嘎然而止,慕暖和青杨面面相觑,最后悻悻地散了场。 **************************** 慕暖坐出租车回到别墅,大厅里依然留着一盏壁灯,她四下里看看,没有发现漠向远,随放轻脚步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端,可因为时间尚早,慕暖便想去书房找一本书打发时间,于是上了楼之后,直接往书房所在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书房门口,她刚伸手握住门柄,里面传出漠向远低沉温柔的声音…… ——————————— 一更!白天还有更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我们是挂名夫妻 “Cathy,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是因为……”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打断了漠向远,长久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温柔,“别这样好吗?我只是……” 虽然是掐头去尾的听了两句,但慕暖可以确定,电话那端一定是个女人。 漠向远这般温柔的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到,那天在露台上,他也很有耐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前后不过十几天的间隔,可在慕暖听来心境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可以做到不屑一顾,那么现在却无法置身事外,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膜,只让她越发觉得心绪烦乱。 ------------ 哥哥怎么了 “喂……喂……漠向远,我……我有话问你!”慕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急中生智转移他的注意力。 漠向远眯眼看着她,“有话也要等做完正事再说。”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事!”慕暖用力推他,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漠向远扯着嘴角一笑,“可没有我做的事重要。” “漠向远,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慕暖微蹙着眉,有些恼火。 “喔……好啊,你点头承认,或者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说!” ------------ 没有勇气嫁给不爱的人 同一时间,程宅。 程亦瑶还在熟睡中,被推门进来的陈雅芙叫醒,“亦瑶……亦瑶,快点起来啦!” “唔……妈,你做什么,一大早的扰人清梦!”程亦瑶翻了个身,不满地咕哝。 “这太阳都照屁股了,还清梦呢,快起来!”陈雅芙催促着。 程亦瑶极痛苦地眯着眼睛,“人家凌晨才回来,刚睡下一会儿!” “你啊,就知道泡吧、Happy,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爸爸今天要带你去齐家,十有八九与婚事有关,你还不起来好好打扮一下!”陈雅芙催促道。 ------------ 莫名其妙的算计 “哦?”于季辰眯起双眸,开口的语气直接而挑衅,“你这么排斥柳小姐,该不会是为了私人恩怨吧!” 慕暖一惊,愕然地看着于季辰,面色有些微微地挂不住,“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季辰微微一笑,“柳小姐和漠先生的事……可是人尽皆知的,程总别说你不知道!”接着,他颇为同情地撇了下嘴,“不过,倒是可以理解,老公的绯闻铺天盖地,也难怪你对柳小姐分外敌视了!” 慕暖皱了下眉,眼前这个于季辰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她并没有得罪他,而他这样针对自己,显然有些不合常理。爱睍莼璩 “于总,看来你很喜欢八卦别人的私生活。”慕暖冷笑,“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贵公司旗下会有这么多不入流的明星。” 于季辰一顿,随即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程总,你这是在指桑骂槐,暗指我也不入流咯?” “呵呵……于总,这可不是我说的!不过……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慕暖微笑着反击。 于季辰眯了眯眼睛,凝视着慕暖良久,才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好……很好!” 见气氛越来越紧张,孙部长小心地把慕暖拉到一边,“程总,别说了,这个于季辰很有些背景,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慕暖回看了一眼,“哦?什么背景?” “听说……他父亲是省里的这个……”孙部长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在军、政、商各界的朋友都很多,岂是我们小小程氏能够对抗的?所以……” 不等他说完,慕暖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这是法制社会,就算总统也要遵守法律。” 慕暖再次走到于季辰面前,“于总,我再说一次,柳雨馨我绝对不会用,如果三天之内陶陶小姐不能出现在片场,那么对不起,你会收到我向贵公司双倍索赔的律师信。” 见慕暖转身要走,于季辰再度开口,“我说过,陶陶病了,三天之内出现绝不可能!” “呵呵,是吗?就算陶陶小姐是于总旗下的艺员,但你说的这么肯定也未免太自信了!”慕暖讽刺道。 于季辰耸耸肩,“看来……程总不相信于某。” “哪里!真相究竟是什么,我想最清楚的人莫过于总,不管怎么样,于总,三天后见吧!”说完,慕暖回头对秘书吩咐道:“小叶,通知所有的人收工!三天后……我会亲自来兼拍!” ****************************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合,就在慕暖想办法要找到陶陶的行踪时,却意外碰个正着。 当天晚上,慕暖亲自招待一位重要的客户,却在通往包厢的走廊里与陶陶不期而遇,而她身边的男人则是自己很不想见到的萧正豪。 目光缓缓从二人身上扫过,慕暖微微一笑,“陶陶小姐,听说你生病了!现在看来……恢复的不错。” 陶陶穿了一套纷嫩色的秋装,偏白的肤色亦透着淡淡的粉韵,五官清秀,漂亮中透着清纯,当初选她做代言人,也是看中了她这份气质。而此刻的她,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生病的迹象,听到慕暖的开场白,她着实紧张与尴尬。 “程……程总,我……我其实……”陶陶意欲解释,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哈哈……程总,你这么严肃,可是吓坏了我的宝贝啊!”萧正豪伸手将陶陶搂进怀里,在有一副英雄救美的意思。 “呵呵……萧总,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关心陶陶小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新季广告的代言人,既然生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也好让我去看望一下!”慕暖看也未看萧正豪,目光一直锁在陶陶的身上,嘴角带笑,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 慕暖的话让陶陶更加尴尬,一张青一阵白一阵,一言不发地往萧正豪怀里缩。 “呃……哈哈……有劳程总挂心。陶陶这几天是生了病,这不……我让她去国外疗养,这才刚刚回来!”萧正豪主动解释。 慕暖点点头,“萧总果然怜香惜玉,也多亏了你,陶陶小姐才能恢复得这么好!不过……还是再休养两天吧!大后天早上……我们影棚见!” 听慕暖这么一说,陶陶立刻变了脸色,慕暖却只当视而不见,“萧总,我还有客,就先失陪了!” 萧正豪不动声色地回笑,“好!程总请!” 望着慕暖转身走进包房,陶陶抑制不住浑身发抖,颤着声说道:“萧总,怎么办?到时候我若不去……程氏会要求我索赔的,那么一大笔钱,我可赔不起。” 萧正豪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怕什么?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早上,慕暖推迟了一切议程安排,亲自来到了影棚。 对于那天碰到陶陶和萧正豪,她并不意外,之前,她就听到传闻,萧正豪看上了陶陶,并包.养了她,只是那时候已经与之签约,只是慕暖没有料到,萧正豪会联合星辰影业暗中摆了程氏一刀。 那天,不管对陶陶还是于季辰,她都撂下了狠话,即使萧正豪再有本事,于季辰也不会让自己白白赔上一大笔钱,一旦程氏诉诸法律,萧氏也不可能做这个冤大头,因此,慕暖有十足的把握,今天……陶陶一定会出现在片场,而于季辰也不会缺席。 不出慕暖所料,九点整的时候,陶陶和于季辰双双到场。 慕暖出于礼貌迎了上去,“于总,多谢,有劳你亲自送陶陶小姐过来。” 于季辰直直地看着她,“程总客气了,陶陶身体欠佳,我送一趟也是应该的!” “呵呵,陶陶小姐有这样的老板真是她的福气。”慕暖客气地赔笑,对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中探寻什么,却是一无所获。不过,她很清楚,于季辰亲自出现,必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总真是谬赞了!”于季辰笑笑,“现在可以拍摄了吗?” “当然!” 陶陶化好妆,拍摄正式开始。 她的头上、脖子以及耳朵和手上,均佩戴着程氏新一季的珠宝饰品,按照预先策划的方案,在导演的指导下,走位、微笑以及摆出各种POSE。 “CUT……”陶陶刚摆出一个动作,导演就叫了停,“陶陶小姐,你的动作太僵硬!重来……” “CUT……陶陶小姐,你要微笑,而不是皮笑肉不笑!” “CUT……” “CUT……” “CUT……” 两个小时下来,导演喊了无数次停,没有一组镜头拍摄成功,整间影棚的气氛已经有些躁动不安了。 慕暖微蹙着眉站在一边,两个多小时,她一直这么静静地站着,七寸高跟鞋踩在脚下,脚跟已经麻木,可她却丝毫顾及不上,随着陶陶被叫停的次数越来越多,慕暖的眉心越发深锁。 反观旁边的于季辰则一副闲适的模样,他翘着二郎腿,窝在软椅中,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瓶限量版HILDON矿泉水,时而抿上一口,看着陶陶被一遍又一遍的NG,他不仅不着急,反而勾着嘴角,一副看好戏似的兴致盎然。 “啪……”导演一把将剧本扔在地上,忍不住发起火,“没法拍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模特?就这种专业水平吗?你是知道的,我的时间有限,三天后,我就要飞法国了,到时候如果拍不好,可不算我的责任。” “周导演,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报歉,您先休息一下,让我跟陶陶小姐好好沟通一下!”孙部长连忙安抚。 好容易劝住了周导演,孙部长把慕暖拉到角落里,“程总,依我看,这陶陶根本就是故意的,很明显,她就是不想拍这个广告!她不到片场,我们倒是可以要求星辰给出解释,可是……演员不在状态,这就……”孙部长叹了口气,“哎……您也知道,这周导是我们花重金请来的知名导演,人家的档期排得很满,如果到时候片子没拍完,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慕暖皱紧眉头,回头看了于季辰一眼,而恰好,他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撞个正着…… 与慕暖焦急的心情相比,他显然很得意,笑吟吟地凝视着她,仿佛带着一种挑衅。 慕暖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是这其中必有一些斗气的成份,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建议,而惹恼了他,这样的安排,分明就是要看她的笑话。 “程总,现在怎么办?时间不等人呢!” 慕暖沉吟了一下,“拍摄暂停,联系法务部,立刻与星辰公司解约,至于模特嘛……” ------------ 你的智商真该去学校回炉 半个月后,一则华丽大气的广告登上了时代广场巨型大屏幕。 唯美的画面中,女模特身着浅香槟色的拖尾长裙,一袭乌黑微卷的秀发轻轻舞动,颈间、耳珠和手腕上,钻石剔透闪耀,衬托着其优雅清冷的气质,尽显华美与高贵。 “咻……”一个响亮而带着邪肆的口哨声在漠向远耳边响起,“真是一个尤物。兄弟,艳福不浅啊!” “于季辰,你特么给我闭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漠向远的薄唇挤出。 “啧啧,一向修养良好的漠总这是怎么了?怕是看到自己老婆被满城的男人欣赏,心里不舒服了吧?”于季辰扯着嘴角戏谑。 ------------ 两份请柬,一个邀请 中午的时候,慕暖接到一份请柬。 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便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你好,我是程慕暖。” “慕暖,请柬收到了吗?”萧新柔轻快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 慕暖愣了一下“是你给我的请柬?”她边说边打开手上的卡片。 “是啊,为了迎接我回国,哥哥特意为我办了一个舞会,我邀请你和漠先生来参加,你们夫妇可务必要赏光啊!” “呃……萧……” “哎……不许拒绝我噢!出国这么久,我可没几个朋友,你一定要去,给我捧捧场!慕暖……当我求你了!”萧新柔满是乞求地开口。 慕暖很想拒绝,因为程氏和萧氏的恩怨,她实在不想去萧家,可是,对于萧新柔的恳请,如果她一口回绝,反倒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稍稍犹豫了一下,她回道:“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一定到场!” “太好了,谢谢你慕暖!今晚六点,别忘了……和漠先生一起来噢!” **************************** 电话另一端,萧新柔挂断,嘴角勾起满意地笑。 随即,她指着时代广场的楼下,“哥,前面靠边停一下,我要去试礼服。” 萧正豪扶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在车流中前行,他顺势抬起头,巨幅广告屏上,恰好是慕暖的特写。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真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和她比起来,身边的那些俗脂庸粉瞬间就没了感觉。” 萧新柔秀眉一挑,“大哥可是从来不夸女人的,这么看来……对她可不是一般的有兴趣。” 萧正豪呵呵一笑转过头,“怎么,大哥夸了别的女人,你不开心了?”说着,他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在大哥心里,我们家小柔是最美的,谁也比不上。” 萧新柔撇了下嘴,“算了吧,大哥,你就别哄我开心了!” “哈哈,怎么会呢?大哥说的可是心里话。”萧正豪睨着她,“不过……我的想法不重要,只要在某人眼里……你是最美的,那就够了!” 被萧正豪说中心事,萧新柔瞬间红了脸,“大哥,你取笑我!” “呵呵,有吗?”萧正豪故意逗道:“小柔,承认吧!别人不知道,大哥可是清楚的很,今晚的舞会,你请程慕暖,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萧新柔面若桃花,一双黑如灿星的眸子仿佛浸了水一般,微微羞涩地撒娇,“大哥……” “你这点心思又岂能瞒得了大哥?”萧正豪得意地笑了笑。 萧新柔撅了下小嘴,“才不是呢,大哥不是看上她了吗?我这可是……替你创造机会呢!” “哦?是吗?”萧正豪玩味地再次瞥了眼大屏幕,“究竟是给大哥创造机会,还是给你自己创造机会啊?” 这次,萧新柔彻底挂不住了,“大哥,不理你了!你好坏的!辜负人家的心意。” “哈哈,好了,好了,大哥逗你的!放心,大哥一定不负你所望!嗯?” ***************************** 下班的时候,慕暖几经犹豫还是拨通了漠向远的电话。 “是我,下班后……有应酬吗?如果没有……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相处以来,这是慕暖第一次主动约他。 电话那端,漠向远沉默了几秒钟,“有事?” 听到他似是而非的语气,慕暖有些不太确定,虽然早上的话还在耳边,但是,她仍然心存疑虑,“如果你太忙,不勉强!” “是参加萧家的宴会吗?”他突然说道。 慕暖滞了一下,“你知道?” “是的!因为萧正豪也给我送来了请柬!”漠向远坦诚地说。 慕暖不由地皱了下眉,语气随之变冷,“萧正豪给你送请柬?漠总,你的人脉还真广!不过……我怎么都不理解不了,你终归是我的丈夫,是程氏的女婿,萧正豪和你交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漠向远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误会了!这份请柬,是萧正豪送的不假,不过……那是因为他心疼妹妹,他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你拒绝萧新柔,所以……特地给我送了一份,希望我能说服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多此一举。” “……”慕暖不语,心里却把萧正豪里里外外问候了一遍,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为了达到目的,也不怕麻烦。不过,她倒是很佩服萧正豪,暗地里可以程家争得你死我活,表面上还能称兄道弟,真不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装的是什么。 “暖暖……”没听到慕暖的回应,漠向远低低地唤她。 她愣了一下,“我在听!” “你在想什么?”漠向远回道。 “噢,没什么!既是这样,那我们……就直接在萧宅碰面吧!”慕暖心不在蔫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们是夫妻,当然要一同出席,你要不要先回去换个衣服?”漠向远否定她的同时,亦不许她拒绝自己的提议。 慕暖不再坚持,只淡淡地说了句,“不用回去了,我公司备有礼服。” 他顿了一下,“好吧,我先过去接你,视情况再定!” ******************************* 一个小时后,漠向远便在程氏大门口接到慕暖。 此时正值入秋,她选了一件浅金色的小礼服,哑光的面料,塑型的腰身,胸口是大V领的设计,慕暖佩戴上程氏新一季的主打钻石饰品,巧妙地遮住了领口的惷光,头发松松地绾了一个发髻,配着淡雅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眼前一亮,尽量高贵与妩媚。 漠向远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扶慕暖坐进去,他又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室。 只是,他并没有急于发动车子,而是靠近慕暖,低低地笑道,“我们不愧是夫妻,果然心有灵犀!” 慕暖转头打量着他,一身驼色正装,领带和配饰都是金色的,两人站在一起,可谓浑然天成,说不出的统一合谐。 慕暖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却被漠向远一把拉住手,扯了过去…… “漠向远,你做什么?”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左手,指腹刻意抚过她的无名指,随即满意地勾起一丝浅笑,“很好,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们可以直接去萧家。” 说完,他放开她的手,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慕暖下意识地摸了下无名指上,那枚叫做‘三生三世’的婚戒,转而看了眼身边的漠向远,原来,他是为了这枚戒指,如果她没有戴在手上,只怕……他定会开车赶回去,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太较真还是太好面子。转过目光,将视线投向窗外,慕暖选择了沉默。 *************************** 萧家别墅建在C市数一数二的好地段,可谓闹中取静,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柏,偌大的庭院出现在眼前。 宽大的镂空铁门,气派的围墙,立柱上,挂着一块暗金色的牌子,除了标注着清楚的门牌号码,那个大大的‘萧’字可谓十分的抢眼。整座院落,无论是面积、气势还是造价,都高出程宅好几个档次,果然实力雄厚。 漠向远轻按了下喇叭,大门便缓缓敞开,又驶了一段路,才开到主宅的门口。 门口已停了不少的车,随便一辆都造价百万,由此可见,今晚的来宾个个身家了得,绝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两人刚刚下车,就看到主宅门口,一身华服的萧新柔兴奋地冲他们打招呼,“慕暖……我在这里!”说完,她提起裙摆,亲自迎上前,“慕暖,你可算来了,真是太好了!” 慕暖微微一笑,“既然答应你了,当然是要来的。” 萧新柔抓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可是一直忐忑不安呢,就怕……你不来!毕竟……这里是萧家,而且……大哥他……”她为难过叹了口气,“慕暖,谢谢你能接受我的邀请,如果大哥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可是……我不希望生意场上的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没有!”慕暖摇摇头,“你想的太多了!生意呢竞争,本就是正常的,我一向公私分明!” “真的?那就太好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萧新柔的目光闪亮,她不经意地瞥了眼一旁的漠向远,笑容更甚,“好了,二位快请进吧!我要跟几个朋友隆重介绍一下你们。” 漠向远绅士地点点头,“萧小姐客气了!” “哪里!漠总能来……才是我的荣幸!”萧新柔抬起眼帘,目光与他交汇,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欲语还休。 短暂地对视后,漠向远收回目光,随即抬起胳膊,向慕暖示意了一下。 慕暖看了萧新柔一眼,有些赧然,但还是伸出小手,挽住了他。 萧新柔看着二人的互动,目光堪堪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臂上,有几秒钟的失神,直到头顶传来漠向远磁性十足的声音—— ———————————— 二更毕! 0`0`小`说 ------------ 树后的一抹红裙 萧新柔看着二人的互动,目光堪堪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臂上,有几秒钟的失神,直到头顶传来漠向远磁性十足的声音,“萧小姐,我们能进去吗?” “喔……”萧新柔回过神,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当……当然!二位请!” 走进正厅,里面已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宾客们三五成群,或聊天或饮酒,氛围热烈而不失轻松。 “大哥……”萧新柔带着二人走到一群人中间,对着一个背影轻唤。 “小柔?”萧正豪一身黑色正装,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身形虽然算不上高大,但在一群人中间却显得颇有气势,即使是面对漠向远,气场也不示弱。 “大哥,漠总和慕暖来了!”萧新柔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兴奋地介绍。 “哈哈,漠总,程总,欢迎……欢迎啊!”萧正豪急忙迎上前,客套寒暄,“二位肯赏光真是蓬荜生辉啊!” 漠向远伸出手与他交握,“哪里,萧总客气!这是我们夫妇二人的荣幸。” 面对萧正豪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慕暖神情淡淡,保持着社交礼仪中最得体的微笑,只是站在漠向远身边。这是一场私人聚会,而非生意场上的社交,她的身份不再是程氏的总裁,而是漠向远的太太。更何况,对面这个侃侃而谈的人是萧正豪,于公于私,她都不想与他有交集。 可萧正豪却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意,他目光一转落到慕暖的身上,“程总,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 “哪里?人很多,也很热闹,只是我比较喜静。”慕暖大方地回答。 “呃……哈哈……像程总这样美丽又能干的女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不像小柔,就知道玩,喜欢这些个舞会、派对!她若是能有程总一半的能力,就可以替我分担一下程氏,我也就不用这么累了!”萧正豪一副羡慕的口气。 慕暖冷笑一声,笑意依然温婉,“呵呵,怎么会?就算没有帮手,萧总依然做得风声水起,试问现在在C市,谁还是萧氏的对手呢?” “哎……程总这是在讽刺萧某啊,在二位面前,萧某这点本事不值一提。”萧正豪说的谦虚,脸上却掩不住喜色。 “萧总何必谦虚呢?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于他的虚伪,慕暖在心里嗤之以鼻。 不等萧正豪再开口,萧新柔已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今天是为我举办的舞会,大哥,你就别聊工作了好不好?人家听都听烦了!” 萧正豪愣了一下,随即宠溺地将她搂进怀里,“知道了,知道了,不聊就是!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萧新柔一身艳丽的吊带红裙,仪态万千地走到场中间,温柔而不失大方地说道:“各位晚上好,欢迎大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大哥为我举办的舞会!在此,新柔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我们这是纯私人的聚会,因此不必拘泥礼节,请大家尽情欢乐。” 伴着一阵欢呼声,舞会正式开始。 漠向远冲慕暖伸出手,“漠太太,赏个光吧!” 慕暖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漠向远挑了下眉,“不然呢?你想做什么?” 慕暖拍了下他的手,“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慕暖……”萧新柔从群中走过来,“怎么不跳舞啊?站在这里做什么?” 慕暖笑笑,“没什么,你玩你的,不用招呼我!” “哎……”萧新柔叹了口气,“后悔应该找个男伴的,想跳舞都没人陪。”说完又凑近慕暖说道:“那边有几个人倒是邀请我了,可是……我没有搭理他们,听大哥说,他们有意和萧家联姻!天啊,饶了我吧!” “……”慕暖抬眼看过去,其中有两个男子恰好向这边看来,从穿着看也都是富家子弟,可长相就不敢恭维了,一个又矮又胖,另一个倒是高,可那张脸奇长无比,好似没进化好的怪物,也难怪会吓跑萧新柔。 “天啊!”萧新柔惨叫了一声,“他们估计是缠上我了,慕暖,你说我怎么办啊?” “……”慕暖不语,却听萧新柔说道:“慕暖,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帮帮我?” 慕暖下意识地看了眼漠向远,似乎已经猜到萧新柔的用意,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开口道:“这得问漠总的意思。” 萧新柔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料到慕暖会这么直接,一时有些尴尬,“慕暖,我……” 慕暖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漠向远,“漠总,你能帮帮萧小姐吗?” 见漠向远不语,萧新柔热切地看着他,“漠总,可以吗?就当我求你!” 漠向远转眸看着她,并没有表态,慕暖却是冲二人淡淡一笑,“我先失陪了!” “哎……慕暖……”萧新柔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呃……那……不如我陪你吧!”萧新柔面露犹豫和些许的尴尬。 慕暖摇头,“不用了!你是今晚的主角,离开不太合适,一会儿见。” “哎……慕暖,拿上这个!”萧新柔一把拉住她,并抬手召来侍者,将一杯香槟递给她,“免得口渴!” 慕暖踌躇了一下,还是接过,淡淡一笑转身向外面走去,甚至没有多看漠向远一眼。 *************************** 走出主宅,慕暖沿着青石小路,向花园的深处走去。 萧家的花园很大,小路的尽头有一大片池塘,月光下,池水波光粼粼,随着一阵轻风,浮起柔软的褶皱。 岸边的位置摆了几张休闲椅,幽静的景色,新鲜的空气,让慕暖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她端着杯子走过去,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慕暖随手把它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相距不远的另一张椅子上,居然坐着一个人。 她微怔了一下,刚刚只顾着欣赏池塘的美景,竟没有留意,原来有人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大宅内的喧闹,而躲到这一方静谧的天地。 只是,那人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目光静静地投向水面,默然地好似一尊雕像!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朦胧的感觉好似剪影,她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侧面看去,他的身型清瘦颀长,五官也清俊立体,整个人有着一种说不出孤寂与清冷。 似乎是感觉到了被注视,他倏地转过身,一双细长的眉眼看向慕暖,带着一丝毫不掩饰地探究。 慕暖颇有些尴尬,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欠妥,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个陌生人,对方不高兴是显尔易见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那个男人举起酒杯,冲慕暖示意了一下…… 慕暖愣了一下,忙端起酒杯也回敬了一下,并微笑点头。 喝了一口酒,男人起身主动走到慕暖的面前,“可以坐吗?” “请坐。” 男人在她的对面坐下,因为距离近了,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俊容瘦削,眼俏细长,英眉下,他的眸子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鼻梁挺直,薄唇上扬,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男人先开了口,“看来你也不喜欢热闹。” “……”慕暖迟疑了一下,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你是新柔的朋友?”男子开口问道。 慕暖微愣了一下,“看来……你也是她的朋友!” 男子一顿,伸出手,他的手清瘦而修长,“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应该算是朋友!乔熠。不知小姐该怎么称呼?” “……”慕暖眨了眨眼睛,这个名字……原来……他是乔熠,郑乐璇的男神,怪不得,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觉得那么熟悉。这一刻,她真想拿出电话打给郑乐璇,如果告诉她,自己此刻正跟她的男神坐在一起,估计那丫头会尖叫起来。 “怎么了?”乔熠认真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吗?” “呃……不,没有!我是程慕暖!”她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手。 看到慕暖的表情,乔熠不解地问:“你……认识吗?” 慕暖不禁失笑,“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我们的确见过!” “哦?什么时候?”乔熠有些意外。 “是在一家私人俱乐部,坦白的说,之前我并不认识你,我的一个好姐妹……她是你的粉丝!”慕暖解释。 “喔……原来如此!”乔熠苦笑,“幸好我在这里粉丝不多,不然……” “怎么,当明星不好吗?”慕暖反问。 他摇摇头,“如果可以,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他的目光幽幽转移,再看向她的时候微微一笑,“你和新柔认识很久了?” “呃……不算!我们认识不久。”慕暖看着他,“看样子,乔先生和萧小姐交情匪浅。” 乔熠端着酒杯的手微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半晌才说道:“不错,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们同是校友,她是我不同系的学妹,只不过后来……我弃商从影。细想起来,我们相识足有七年了!那年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只有十八岁,她的个性温婉而不失活泼,所有与她接触的人,都会喜欢上她。” 听到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慕暖几乎可以断定一件事,进而接着说道:“也包括你是吗?” 乔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苦笑,“我不想否认!不过,就算她一直在拒绝我,我仍然不打算放弃。因此……拍完手里的这部片子,我就准备进亚洲,既然她回到C市,那么……我也要在有她的地方。” 慕暖猜中了眼前这个男人喜欢萧新柔,却没有想到他对她用情至深,之前从萧新柔的语气判断,她似乎并没有男朋友,而她又拒绝了眼前这个堪称完美又专情的男人,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她的心仪对象。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起这些!”看到乔熠目光中露出的一丝伤感,慕暖有些内疚。 乔熠摇摇头,“怎么会?倒是我该感谢你愿意倾听,说实话,让我对熟悉的朋友说这些,我还真没有勇气。可你不同,有时候,对陌生人倾诉,反而是一种发泄。” “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能被你爱的女人是幸福的。” 乔熠失笑,“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如果那个人不爱你,无论你多好,在她心里你都不值一文。” “……”慕暖无言以对,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齐俊贤基于她,也许从来不曾付出真爱,不然,又岂会在相恋四年之后移情她人呢?从前,她始终无法想通,这一刻,她似乎终于一下子了然了! 一阵优扬的音乐声响起,乔熠接起电话,简短的应承了几句,挂断后,他站了起来,“抱歉,程小姐,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大厅?” “噢,不用了!我想再待一会儿!乔先生请便!” 乔熠离开后,慕暖又在池塘边坐了一会儿,将半杯香槟饮尽,这才起身往主宅走去。 *************************** 沿着石板路往回走,除了远处大宅里隐约传来的音乐,四下里一片静谧,忽然,一道低柔的声音传入耳膜,“别走,再陪陪我好吗?” “……”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回应,慕暖正打算快步离开,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无限的娇媚,“吻我……”随即,急促的喘息及低吟传了出来…… 慕暖无心探听别人的情事,更何况是如此脸红心跳的声音,但是,那道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如果没听错的话…… 她屏住呼吸,向前走了几步,寻身看了过去。 几棵茂密的大树间,一抹红色的裙角映入眼帘…… ———————————— 一更!四千字! 0`0`小`说 ------------ 绝望的边缘 慕暖心弦一紧,一种说不出的预感牵着她的脚步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还没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程总……” “……”慕暖瞬间停下脚步,一回头,萧正豪正站在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她。 慕暖微皱了下眉,下一秒,她再次看向树丛之间,红色的裙角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程总,你在看什么?”萧正豪上前几步,与慕暖并肩。 “没……没什么!”慕暖赶忙若无其事地笑笑,“我只是想去前面看看。” ------------ 是不是太残忍 枫丹庄园主卧。 大床.上,一个娇小的身.躯掩在被子下,身.体不安地扭动,脸颊红的好似滴出血,破烂不堪的唇上有着明显的伤痕和血丝,眉头紧锁,样子十分的痛苦。 “暖暖……暖暖……你觉得怎么样?”漠向远低沉地嗓音幽幽响起,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金属的质感。 “漠……漠向远……向……向远……”慕暖紧闭着双眼,嘴唇蠕动,轻轻呢喃。 漠向远抓住她的手,低声安慰,“我在这里,你再忍忍好吗?医生很快就来了!” ------------ 心变得纷乱 “啊……”慕暖不由地低呼了一声,四溅的水花顿时淋湿了头和脸,全身浸在浴缸里,衣服全部湿透。 由于漠向远替她缓冲了一下,她只受了点惊吓,并没有摔疼。 回过头去看漠向远,和自己比起来,他也好不到哪去,全身尽湿,一副狼狈的样子。 “……” “……” 两人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呵呵……想跟我一起洗就直说,何必绕这么大弯子!”漠向远抹了把脸上的水,戏谑道。 ------------ 别有用心 南非,开普顿。 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飞机里,慕暖透过舷窗看向外面,入眼一片碧绿广袤,葡萄园一望无际,仿佛是延伸到了天边。 “走吧!我们到了!”耳边传来催促声,慕暖抬起头,“这是哪里?” 漠向远眯着眼睛笑得好看,“下去就知道了。” “漠向远,神秘兮兮的,你搞什么名堂?”慕暖蹙了下眉反问。 他颇有些无辜地耸了下肩膀,“漠太太,你这是冤枉我,想给你一点惊喜嘛,怎么就是搞名堂了呢?” “惊喜?” “嗯……就当是我补给你的蜜月之旅吧!”说完,拉起她的手就下了飞机。 下了飞机,直接坐进越野车,漠向远亲自驾驶,大概开了十几分钟,一幢田园风格的城堡出现在眼前。 “这是你的私人庄园?”看他如此熟悉,慕暖几乎可以笃定。 漠向远不置可否,“漠太太,你还满意吗?” “……”慕暖扯了下嘴角,“满意不满意,不是都已经来了吗?” “当然不是,如果你不满意,那就马上换地方。”漠向远认真地说道。 “这么看来,你在这里的地产还蛮多的!”慕暖瞥了他一眼,径自向城堡中走去。 漠向远在身后愣了一下,随之勾起薄唇追了上去,“地产只有这一处,不过……满足你的要求倒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我们住酒店。” 慕暖微微一笑,露出小巧的梨涡,“这里很好,我反而不喜欢酒店。” 两个一前一后步入客厅,一股浓烈而古朴的原始气息扑面而来,处处彰显着粗犷而神秘的风格。 “上楼看看,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漠向远牵着她的手,沿着圆木楼梯上了二楼。 因四周广袤平坦,所以即使只站在二楼,视线也相当的广阔,远处大片的葡萄园里,可以看到许多辛勤忙碌的身影。天边,随着最后一抹阳光落下,灿烂的晚霞将整个天际染成火红色,有着一种醉人心魄的美。 慕暖转过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某人,“漠向远,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漠向远转过身,走到她的身边,将手中的红酒递给慕暖一杯,随口问道:“你指什么?” 慕暖没有接过,远远地看向葡萄园,“酒庄是有钱人的消遣,拥有如此庞大的一片葡萄园,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趟珠宝业这个混水!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赚钱!” 漠向远挑了下眉,并没有回答,再次把红酒递给她,“现在在我身边,可以喝一杯!更何况这是我们酒庄自己酿造的!” 慕暖犹豫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却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漠向远缓缓品了一口酒,像是在认真思索,半晌终于开口,“当然是因为赚钱,这是身为一个商人的根本利益,只不过……我一向喜欢新兴事物,更何况,我手中拥有原矿,跟你们比起来似乎更有优势。与其给你们做原料供应商,不如我亲自来做产销一条龙,毕竟最大利益化是每一个商人的追求。” “……” “漠太太,你似乎一直在怀疑我有所企图!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漠向远晃了晃酒杯,好整以暇地笑道。 慕暖与他对视了几秒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我只是好奇,与信任无关!” “是吗?”漠向远点点头,“那是我想的复杂了!不过……我依然希望你了解我的出发点。” 慕暖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很又说道:“你带我来这里……不会真的只是补过蜜月吧?” 漠向远微怔,很无奈地摇摇头,“漠太太,你是工作狂吗?干嘛时时刻刻想着工作?既然来了这里,放松一下不好吗?” “……” 不等慕暖开口,漠向远主动碰了碰她手中的杯子,“干杯!为了我们的蜜月之旅!” 甘醇的红酒让漠向远陶醉地眯起眼睛,再看慕暖,她却依然看着杯子发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无声地笑开,大手从身后揽住慕暖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漠太太,你尽可以放心喝!这里只有你和我,喝醉了……我来照顾你!而且……我保证,会让你度过一个最美好的夜晚!” “……”红晕霎时染上了慕暖的脸,视线一转,恰好与漠向远对着正着,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睇在她的脸上,目光温柔而肆无忌惮。 “不喝吗?”他勾唇看着她,“要不要……我来喂你?”他作势喝了一口,倾身凑了过去…… “喂,我自己会喝!”慕暖逃也似地向旁边躲,端起酒杯仰脖一口灌了进去,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总行了吧?” 漠向远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当然不行,红酒要慢慢地品,你这种喝法,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后勾。引我吗?”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慕暖赶忙解释。 “没有吗?看你现在脸红红的,还不承认!分明就在诱。惑我!”他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她推开他的手,心跳有些加速,“我没功夫听你胡扯!坐了那么久飞机,我要先洗个澡!” “啧啧啧……漠太太,你把自己灌醉还不算,还要在我面前洗澡,还说不是故意。”漠向远搂住她的腰,不肯放手。 “喂,我什么时候要在你面前洗澡了?漠向远,你怎么那么……” 不等慕暖说完,漠向远指了指露台里侧,“喏……那是什么?” 慕暖不解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在纯木制的露台上,摆放了一个白色的复古浴缸,前面只挂了一面薄如蝉翼的纱帘,朦胧的灯光下,有着一种虚幻而缥缈的美。而最要命的是,这个露台与卧室根本就是一体的,躺在里面那张宽大而奢华的床,整个露台上的风光一览无遗,若是有人在浴缸里洗澡,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 “漠太太,这是这幢别墅里唯一的浴室,你说……你要是洗澡,岂不是让老公流鼻血的节奏吗?”漠向远厚着脸皮笑道。 “你……”慕暖咬了咬牙,“你可以去楼下啊!再不然……就去外面走走!” 漠向远皱了皱眉,“不是吧,漠太太?你也太狠心了,不让我跟你一起洗澡就算了,还要把我赶到楼下去!我不去!” “……”慕暖气鼓鼓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住在这里,住酒店至少还能保证私密性,这可倒好,他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欣赏自己洗澡,那还不如让她一头撞死算了。 “好啊!”慕暖咬着牙,“那算了,我一个人去住酒店。” 漠向远赶忙拦住她,“哎……漠太太,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去哪里找酒店!而且……最近的酒店离这里也要一百多公里!” “这不要你管,总之……我不要住在这里!”慕暖推开他,十分坚持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在这里洗,我下楼给你做吃的!这总行了吧?”他抱住她,不给她一丁点逃跑的机会,贴着她耳边低低地笑。 慕暖猛地明白了什么,抬起滴血般的小脸,有些微恼,“漠向远,你故意的。” “呵呵,不然呢?我们是来度蜜月的,不是谈工作,就是板着脸,也太无聊了吧?开个玩笑,轻松一下岂不是很好?”他抵着她的额头,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心情大好。 慕暖滞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晚饭……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轻吻了下她的脸,接着戏谑道:“不用了!否则……一会儿我无事可做,你要怎么洗澡呢?” “……”慕暖顿时尴尬地别开脸,“那……你就去吧!” “好,你要一点洗噢!我做东西很的!若是做好了,你……”他故意冲她眨着眼睛,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打量,惹得慕暖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漠向远,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上来!” 漠向远故意按住胸口,“喔……好痛!漠太太……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点走啦!”慕暖推着他,直接将他推下了楼。 一楼和二楼只用了楼梯相连,甚至连扇门都没有,这样的结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风格倒是很特别,可对慕暖来说,多住一天都觉得苦恼。 趁着漠向远不在,她还是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纱帘下,奥凸有致的身躯在夜色中朦胧曼妙,莹白的肌肤泛着牛奶般的光泽,妩媚地令人窒息。 隐约的,她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怕错过公司里的什么重要事情,随扯过浴巾,匆匆地围在身上,踮着脚尖回卧室找手机。 从包包里找到手机,她顾不得看号码便接了起来,“你好,我是程慕暖!” “慕暖,是我……” ——————————— 一更!亲们,今天工作比较忙,所以晚上才有时间码字!还有一更!如果时间太晚亲们就早点睡,明天再看!嘿嘿,大家猜,这打电话的人是谁呢? ------------ 我的男朋友爱上别人了 “……”慕暖愣了一下,现在这个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萧新柔有什么急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慕暖,你该不会没听出我的声音吧?我是新柔啊!” “呃……怎么会?”她笑了笑,“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哎……我失眠了,所以……就来打扰你了,想跟你聊聊天!”萧新柔在那端叹了口气。 “……”慕暖一手攥着浴巾,一手拿着电话,水珠顺着身体滴落,湿了脚下的地板。 ------------ 这不犯法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慕暖翻了个身,下意识往温暖的怀抱里偎去,却伸手扑了个空。 她慵懒地睁开眼睛,身边空空如也,房间里也不见漠向远的身影。 慕暖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身上一凉,她赶忙拉住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记忆一下子回如潮水般回到昨晚的一切,只让她面红耳赤。 “舒服吗?”他贴着她耳边轻声低语,邪.魅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那一刻,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小脸嫣.红一片,连身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粉色。 ------------ 我怎么舍得  葡萄园里的那一幕,直到后来很久,只要一想起,慕暖就会觉得尴尬,但却不能否认,那一刻,她也品尝到了一种叫做甜蜜与幸福的滋味。 两人从葡萄园回到别墅,已过了中午,消耗了些体力,两人都有些饥肠辘辘。 让慕暖意外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漠向远已经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了烤炉,并准备了十分丰盛的食材。 “这们要烧烤吗?”慕暖将装满葡萄的小篮筐放到一边,转身看着漠向远。 他站在身后,笑得好整以暇,“我知道……你很喜欢海鲜,这些……是我让人一早去渔港买来的,都非常新鲜。” 龙虾、鲍鱼、贻贝,慕暖一样样看过去,确实每一样都是自己喜欢的,她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了解自己的喜好,想来,他也是的确费了些心思。 “来,坐下!让我来给你露一手!”漠向远按着慕暖坐下来,自己则摩拳擦掌地忙碌起来。 “呃……还是一起吧,我来帮忙!”慕暖站起来说道。 “不用了!你别过来,这不是女人能做的事情!”他摆摆手,直接否决。 慕暖撇了下嘴角,“没有什么是女人不能做的!这个很简单的。”说着就要跃跃欲试,却被漠向远立刻制止,“好了,漠太太,我知道你很能干,还有不服输的精神,不过……这种精神不必在你老公我面前表现吧?更何况,我很想为自己的妻子服务一下,亲爱的,你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他看似一本正经的话却宠溺十足,听得慕暖心里一阵微微荡漾,即使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理性的女人,但如此平实而温暖的表白,还是不经意地触动了她的心。即使再强大的女人,也需要一双强壮的臂膀,如果能够被人全心全意地呵护,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愿意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而此刻,他这般小小的温情,就好似琴弦一般拨动着她,让她布满壁垒的一颗心渐渐变得柔软。 “美食出炉了!漠太太,请品尝!”漠向远将自己的杰作一一端上桌,食物的香味随着空气飘散,调皮地挑.逗着慕暖的嗅觉,本来肚子就饿了,这下更是咕咕叫起来。 “来,尝尝味道如何?”漠向远用叉子叉起一块龙虾肉递到慕暖嘴边。 “还是我自己来吧!”慕暖伸手想要接过。 漠向远一躲,坚持道:“张嘴!”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不容拒绝,慕暖只好张开嘴,龙虾肉十分的鲜嫩,保持了最原始的味道,只一口就勾动了她的味蕾。 “还好吗?”漠向远认真地看着她, 慕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漠向远,如果哪天你破产了,可以去做厨师!” “哈哈……”他朗声大笑,“我的漠太太,哪有盼着自己老公破产的?不过……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担心,我有一个能干的老婆!到时候……你来养我不就好了。” 慕暖脸上一热,嗔道:“少臭美了,谁养你啊?某人那么大手笔的生活方式我可承担不起!就算平时用来打发女明星的钱都够我养活程氏的员工了。” 愉悦的笑容浮在他帅气的脸上,阳光下,越发的俊朗好看,他忽地凑近,坏坏地眨了下眼睛,“漠太太,你这是在借机向我抱怨!看来……之前倒了的醋坛还没被扶起来。” “谁吃你的醋啊?漠向远,你少自以为是。”慕暖不满地反驳。 “不是吗?”他好整以暇地撇了她一眼,“那不然……好好地提女明星做什么?” “哼,那是你的风流债,怎么,你想否认吗漠先生?”慕暖不甘示弱。 “好,好,好……”漠向远状似投降地举起双手,“我认错还不行吗?再说最近我也没招惹女明星啊!” 慕暖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地咕哝道:“谁知道你的又在打什么主意。”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眸了一转,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真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在打主意了?” “……”慕暖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谨慎地说道:“看来……你真的在打我的主意。” “呵呵,没错!”他点了点头,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南非吗?” “为什么?”慕暖暗暗吸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他故意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刚才葡萄园里的那些黑人你看到了吧?” “……”慕暖越发糊涂,却本能地点点头。 “你知道吗?亚洲女人在这里是很受欢迎的!”他故作神秘,话未说完只是看着她。 慕暖开口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准备把你卖掉!”漠向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慕暖倒吸了口气,一脸惊愕。 只见漠向远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买你的那个人是当地的土豪。丑是丑了点,可很有钱!嫁给他,除了晚上会累一点,每天都过着珍馐美馔,锦衣华服的生活,绝不让你受一点苦。” “你……”慕暖蹭地站了起来,看着他再正经不过的神情,她只觉得苦笑不得,她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可是……他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这种哄小朋友的把戏居然也好意思拿出来,她实在难以想像,漠向远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怎么了?你不愿意啊?那……那可怎么办?我都已经收了钱,今天晚上……他就会来接你了!”漠向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慕暖倒是表情轻松,淡淡地笑道:“漠总,真是辛苦你了,我想送你三个字!” “哪三个字?”他期待地看着她。 慕暖倏地收起脸上的一抹淡笑,瞪起美目,咬牙道:“神经病!” 漠向远不怒反笑,颇有些愁肠百转,“哎……娶一个聪明的女人,还真是不好骗!” 慕暖再瞪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堂堂漠总居然这么无聊。” “漠太太……”他伸手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热气拂过她的耳畔,“真生气了?” “你放开我!”慕暖不由地挣扎。 “不放!”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却又倔强地像个孩子,就在慕暖刚想反驳的时候,他再度开口,低低地像受了委屈一般,“开个玩笑而已,你是我的暖暖,卖掉你呢?” 慕暖全身一僵,那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心房,如电流一般迅速占据了她每一根神经,充斥着她的大脑及每一颗细胞。她任由他抱着,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占据着她全身心的只有三个字——漠向远。 “暖暖,别生气好吗?”他再次在她耳边轻哄。 她微微加速的心跳,亦让她的呼呼紧促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开口的声音娇.媚不已,“我……没有生气!” “真的?”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大手托起她的下颔,与之对视。 慕暖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安,垂下眼帘点点头。 “那就表示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慕暖脸色一红,“漠向远,你是小孩子吗?” “嗯哼,你就当我是小孩子好了!总之……你若让我相信你不生气,就亲一下!” “喂……别闹了!”她尴尬看了看四周。 “放心好了,这里除了我们俩,没有其他人!”他干脆撅起嘴巴,“快点!” “……”对于慕暖来说,在漠向远之前,她只交过齐俊贤一个男朋友,且他的性格也比较单一,两人相处的时光就好似平淡的白开水,他给她的印象永远是温文尔雅,笑容可掬,也正因为如此,当遇到漠向远时,她会如此的措手不及。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是如此地多变。 “怎么了?不亲吗?”见慕暖始终没有反应,漠向远失去了耐心,“那让我来亲你吧!” 不等慕暖拒绝,他已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唔……”慕暖抗议地咕哝了一声,余下的话尽数被他吐入肚腹。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唇.齿交.缠间,她原本放在他胸口的手缓缓绕上他的脖子,在他如.火的热情下,她开始主动回吻他…… 他的舌.头很灵活,湿.滑的就像一条水蛇,从她的唇线开始描摹,接着转成轻轻地吮.吸,一点点深.入,吻住她的舌.尖,纠.缠撩.拨间,他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而她的呼吸也盈.满了属于他的味道。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惊扰了二人,慕暖有些慌乱地推开他,随即接起电话…… “喂……” “慕暖……呜呜呜……帮帮我吧!”熟悉的声音传来,慕暖心弦一紧,“青杨,你怎么了?” “慕暖,安民出事了!” ——————————————— 一更! ------------ 一念之间的错误 “青杨,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慕暖握紧电话,青杨哭得很是伤心,在她的印象里,青杨一向坚强乐观,如果事情不是很严重,她绝不会轻易打来电话,即使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慕暖,安民被抓了!快点帮我想想办法吧!”青杨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度传来。 慕暖十分惊讶,“什么?被抓?这是怎么回事?” “他挪用公款炒股被套,被公司发现,却填补不了亏空,现在被公.安局带走了!” 慕暖不由地吸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慕暖,我该怎么办?安民炒股也是为了我,他想多赚点钱,早点买房结婚。可没想到……”青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坐牢!” 慕暖想了一下急忙问道:“青杨,徐安民挪用了多少公款?” “七……一千万!” “什么?七千万?青杨,你确定吗?这……这数目也太庞大了!”慕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一大笔数目,徐安民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确确实实是七千万!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现在不让我见安民。” 慕暖清楚的知道,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必须补上这笔亏空,不然徐安民不但要被定罪,而且可能面临终身牢狱。可七千万不是小数目,别说青杨,就算是她调动所有可用的程氏资金也需要几天时间,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筹到,更何况,她目前身在南非。退一万步说,即使程氏有这笔流动资金可用,也不会是无限期的,青杨又要拿什么来还呢! “慕暖,我……” “青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别急,让我来想想办法!”尽管事情很棘手,但青杨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眼看着她陷于无助。 挂断电话她立刻拨给尹浩东,可那却传来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需要我帮忙吗?”刚刚站在旁边,漠向远从慕暖的口中大概猜到了一些情况,于是主动开口。 “你……你能帮我筹点钱吗?回去后,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她本不想麻烦他的,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毕竟现在救徐安民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她一时也想不到还能找谁。 漠向远蹙了下眉,“七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我在C市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可以找几个朋友试试看。” “漠……漠向远……谢谢你!”除了这几个字,此时,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而拿出手机拨号,并很快接通,“帮我一个忙……” 漠向远没有说名字,慕暖自然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对她来说,此刻满脑子都是担心青杨,听她哭得那么伤心,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无助。 因为过于专注,以至于漠向远挂完电话她都没有注意,直到他走回她面前,“事情办好了,我一个朋友会联络云青杨的,事情有进展后他会来电话的。” “朋友?什么朋友?可靠吗?”慕暖有些不放心。 漠向远点点头,“当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连他都办不了,那估计……再没人有这个本事!” “我……”慕暖忽然觉自己很不礼貌,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漠向远!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和你朋友,只不过青杨她……”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很担心对不对?”漠向远微微一笑,“可是……目前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我想你也不愿意一直让云青杨处在这种惊恐的状态下吧?” “……”慕暖无言以对,每拖延一分钟,事情就多了一分可变性,她的确别无选择。 “漠向远,你说的对!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启程回C市?”慕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不认为你这么做有任何意义!” “什么?” “就算你回去,徐安民就能放出吗?等我们飞回去,事情难免有新的变化,而且……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你就这么回去了吗?”漠向远适时地提醒。 “任务?什么任务?”慕暖皱眉,“青杨出事了,难道我还有心思度蜜月吗?” 漠向远不置可否,“的确,让你继续保持愉快留在这里放松心情,你显然做不到!不过……你确定不去看看马上就要为程氏提供原料的那批原矿吗?” “你的是意思是……要带我去看钻石矿吗?”慕暖眼前一亮,这倒是她非常感兴趣的一件事。 漠向远勾了下嘴角,“除非你不想去!” “怎么会?我当然想去!”慕暖立刻表态。 他看着她,“那好!就迟一天回去好不好?把青杨的事放心交给我朋友!” 几秒钟的天人交战,慕暖终于点点头,“好吧!我给青杨打个电话,让她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只是,那一刻慕暖不会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决定而害了青杨,如果她知道是那样的结果,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留在南非,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去。 **************************** 当天下午,漠向远亲自驾车载着慕暖行驶了近二百公里,来到占地近十公顷的钻石矿区。 远远地,慕暖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矿洞,宛若在平地上挖了一个巨大的石碗,下挖的岩壁坚硬陡峭。 走到近处,露天的矿洞里,工人们正在劳作,巨大的机械以及粗重的铁链,随着轰鸣声正把石头往上运输,而另一个工作则在有条不紊地对开采出来的金刚石块进行有价值的筛选。 “你看那边,那是矿井的入口,这个洞足有100米深,而里面的采矿隧道则深达千米,目前已探得的储量是近千万克拉,而已出采的部分则只有上百万克拉,所以……还有很大的潜力。至少,未来三十年都不愁没有钻石可挖。”漠向远一边指,一边为慕暖做着向导。 慕暖认真倾听,仔细观察,好一会儿开口说道:“你真的很有钱,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嫁了一个这么有钱的丈夫。” “呵呵……现在知道也不迟!”他摩挲着下巴,转而微笑,“漠太太,是不是觉得不亏本啊?” 慕暖看了他一眼,配合着笑道:“是啊!当然不亏咯!漠先生拥有如此庞大的产业,就算有一天我们离婚了,我也能拿到数额相当可观的分手费!” “NO,NO,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跟那些女人一样呢?”漠向远状似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啊!”慕暖撇嘴,“对女明星都尚且如此大方,更何况我是你明正言顺的妻子呢!”她认真地看着他,“就算是百分之十的赡养费,我也变成富婆了!” “你本来就很有钱!程氏总裁难道只是一个名头吗?”漠向远反问。 慕暖耸耸肩,“跟你比起来……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穷人!而据我所知,这个原矿区只是你财富中的冰山一角,漠先生,说实话,我对你……真的是充满了好奇!传闻说,你是白手起家,可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就算你从二十岁开始创业,仅用不到十年时间,又是如何创造出这样的辉煌的?” 漠向远挑起浓眉,“如果我说……我十四岁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你会相信吗?” “十四岁?”慕暖有些难以置信。 漠向远点点头,“你这个表情愉悦了我,觉得不可思议是吗?这证明……我可以引以为豪!” “漠向远,十四岁还只是个孩子。”慕暖摇头说道。 “那又如何?十四岁不代表不能赚钱!我的第一笔财富来自于一笔软件运行程序。”他微眯着眼睛,回忆着,“正如你说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虽然程序是由我开发的,但是,我没有能力进一步运作开发它!所以,经过比对和选择,我最终以十万美金将它卖掉,由此赚得人生的第一桶金!这也是我后来全部事业的基础。” “漠向远,原来……你还是个计算机天才!”慕暖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投标案失窃,你能透过那些珠丝马迹抓到暗藏在程氏里的黑手!” 他自嘲地笑笑,“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也许注定赵松和吴政的事情要败露!而只是机缘巧合被我发现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上次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 “不必了,我们是夫妻,区区小事……何必放在心上呢!”他目眺远方,“今天带你来看看这片原矿区,你心里也该有底了,接下来……可以启动我们双方实质性的合作了!”他顿了一下,“当然,在你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下!” “怎么会?无论是矿区,还是钻石的标准,都很符合程氏的要求!”她转过身,主动向他伸出手,“漠总,合作愉快!” ———————————— 二更毕! ta 0`0`小`说 ------------ 奇怪的男人 按照计划,两人在第二天就要乘机返回C市,却因为欧洲分公司出了点状况,漠向远不得不赶过去处理一下。 “你坐我们的飞机回去,我另订机票去欧洲!”漠向远细心地做了安排。 “不要,你的事情比较急,飞机还是你用,我从香港转机回C市很方便的。”相较而言,漠向远的事情更为紧急,慕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他。 漠向远摇摇头,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可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会不放心。” 慕暖脸颊微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 “行了,就这么决定。这样……我还可以顺路去看一下香港的几家分店。”为了说服他,慕暖干脆找了个借口。 漠向远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看来我们程总这是要微服私访。” “……”慕暖粉唇一抿,“就算是吧!否则又怎么会了解到真正的情况呢!” 漠向远再度犹豫了一下,终究点点头,“那好吧!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 香港机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慕暖下飞机后觉得很疲劳。 因为想暗访一下两家店铺,因此也没有通知人员接机。漠向远要替她做安排,也被她拒绝了。 机场门口,她与其他出港的旅客一起等计程车,人很多,队伍排得也很长,身前身后,男女老少,时不时还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忽然,一只气球从自己的身侧飞过,随着风向往车道的方向飘去,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跑出来,追着气球跑上了车道。 “小心……”慕暖本能地伸出手,却终因差了些距离而没拦住孩子,而她的身后,也似乎没有家长跟出来,看她蹒跚着两条小短腿,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头顶的气球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安全地带。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正朝这边驶来,因为孩子太小,车头在驶近的瞬间完全遮挡了司机的视线,危险一触即发,慕暖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她来不及呼喊便冲了上去,一个转身将孩子小小的身躯紧抱在怀里,却因为惯性的作用而跌坐在地上…… “吱……”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几乎贴着慕暖停了下来…… “喂……怎么回事?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计程车司机下车便吼,可当看到慕暖手里抱着的小孩子时,他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也顿时没了脾气,小心地问道:“小姐,孩子没事吧?” 慕暖顾不得抬头,长舒了口气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显然受了惊吓,尤其看到眼前的陌生脸孔时,她瘪了瘪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呃……别哭,别哭……”慕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看到小孩子大哭,她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你妈妈在哪里?阿姨带你去找她好吗?” “哇……妈咪……妈咪……”小女孩一听到妈妈两个字,哭得更伤心了,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在白希纷嫩的小脸上,长如羽翼的睫毛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浸了水一般,小小的鼻头,花朵似小嘴,模样甚是让人心疼。 “妮妮……我的宝贝……”伴着一道惊慌的呼喊,一个年轻的女子拨开人群跑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抱进怀里,“妮妮啊,你要吓死妈咪?” “妈咪……呜呜呜……”终于看到妈妈,小女孩搂住妈妈的脖子,哭得格外委屈。 “对不起,宝贝,是妈咪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年轻的少妇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十分的内疚。 小女孩眨着带泪的大眼睛,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妈咪,气球飞了!” “……” “小朋友,别哭了,气球飞了没关系,阿姨再帮你买一个!只是……以后出门的时候不可以随便离开妈咪,更不能跑到马路上,这样是很危险的!”慕暖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提醒着。 “哎呀,你是怎么做小孩子妈咪的,要不是这位小姐不顾危险护住孩子,就要出大事了。”了解了来龙去脉,出租车司机不满地斥责起少妇。 “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少妇连连道歉,转而拉住慕暖的手,“小姐,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少妇的脸上溢满感激之情,此时与她对视,慕暖才看清她的长相,一头微卷的长发垂在肩头,肌肤赛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对大而明亮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智慧灵动。她看起来亦很年轻,似乎跟自己的年纪不差上下,不过,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位太太,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谁遇到了都会这么做的。”慕暖谦和的一笑,拍拍手宽慰着她。 “妮妮啊,快谢谢阿姨!”少妇敦促着怀里的女儿。 此时小女孩已经不哭了,搂着妈妈的脖子十分乖巧,听了妈妈的话,奶声奶气地开了口,“漂亮阿姨,谢谢你!” “乖……”慕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妮妮不客气,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嗯!妮妮一定听话。”小女孩用力点点头,忽然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小手指着前方,“爷爷……” 声音未落,一道浑厚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曼文,出什么事了?” 少妇一愣,看到走近的身影,她略显紧张,赶忙迎了上去,“爸……” 来人身形高大,一身英气,从少妇及小女孩对他的称呼来看,他应该有五十多岁,可看起来却足足年轻了十岁。不俗的气质,高级的订制西装,由内而外都彰显着他高贵而不凡的身份。 “出了什么?”男子低低地问道。 “爸,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妮妮,刚才……差一点出事!幸亏这位小姐不顾危险护住了妮妮!”少妇一五一十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男子紧锁着浓眉,脸色有些沉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怪不得景彦不放心你一个人带妮妮出门!” “爸……对不起!” “爷爷,别批评妈咪了,都是妮妮不好!以后妮妮会乖乖的!”小女孩甜甜地亲了亲男子的脸,聪明地替妈妈解围。 “嗯……乖孙女,爷爷的心肝儿!”男子也吻了吻她的小脸,接着一本正经地叮嘱,“以后……可以听妈咪的话知道吗?”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刚才漂亮阿姨已经告诉我了。”说着伸出小手指了指慕暖。 直到这时,男子才看到一旁的慕暖,“小姐,谢谢你!我是妮妮的爷爷,我……” 听到声音,慕暖转过身,目光对视的刹那,男子猛地一愣,面容僵滞,一双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你……你……” 慕暖不知道妮妮的爷爷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那少妇赶忙上前,“看我,光顾着感谢,都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叫舒曼文,不知道小姐该怎么称呼?” “噢,叫我慕暖吧!” “你……你姓慕?”男子忙追问道。 “不……”慕暖摇摇头,“我姓程,程慕暖!” “那……我还是叫你慕暖吧!这样亲切一些!”舒曼文再次拉住她的手,“是这样的,我夫家姓何,这位是我公公。” 慕暖忙礼貌地鞠了个躬,“何先生,您好!” 何永年不眨眼地凝视着她,“程小姐……恕我冒昧,请问……令堂贵姓?” 慕暖不解,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难不成……眼前这位何先生会认识自己的母亲吗?这似乎不太可能,从小到大,没听母亲提过,她在香港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这不禁让她觉得纳闷,但还是礼貌地做了回答,“我母亲姓唐!” “哦?姓……唐?”何永年在听到那个字的一瞬间,眼中满是期待的光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法掩饰的失落,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伤感! “呃……何先生,您……认识我的母亲吗?”尽管不会有这种可能,但好奇心驱使慕暖还是问了出来。 何永年愣了一下,“不,不,我……不认识!”说完他摇头溢出一丝苦笑,“看来……我真是老了,越来越会自欺欺人了!” “何先生,您……还好吧?”慕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却触动了她的心,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瞬间苍老了几岁,这让她有些不忍心。 “噢,我没事!”何永年摆了摆手,“程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了!只因为……你看起来……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 一更!晚上还有一更!年底工作各种忙,再次跟大家说抱歉!但涵保证,无论时间多晚,绝不会在字数上减产!也感谢大家对涵的理解!么么哒! ta 0`0`小`说 ------------ 血型打消疑虑  “故人?”慕暖颇为诧异。 “是啊!很像!”何永年点点头,却又一顿,“噢不……应该说,你和她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慕暖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呃……慕暖,你是香港人吗?”舒曼文适时地插话,打断尴尬。 慕暖摇头,“不,我是c市人!来香港是因为有事要办。” “c市?宽泛地说,我们还算得上半个老乡呢!”舒曼文看了一眼何永年,“我们何家祖籍是d市。” “是吗?那很近啊!” “就是说啊!对了,你要去哪里?我们顺路送你吧!”舒曼文热情相邀。 “不,不用了!我乘计程车也很方便的!”慕暖不想因为自己无意间做的一件小事就麻烦别人,她连忙婉拒。 “漂亮阿姨,上车吧!让妮妮送你,妮妮好喜欢你!” “妮妮乖,阿姨也很喜欢妮妮!”慕暖拉住她的小手握了握,二三岁的小娃娃,肌肤又软又滑,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奶香味,那亮闪闪的大眼睛好似宝石一般,她不仅漂亮,更乖巧可爱,着实让她喜欢得不得了! “程小姐,还是上车吧!你帮妮妮化险为夷,我们只是顺路送你一下,如果连这个也拒绝,那可让我这个长辈没办法安心了。”何永年亦开了口,一番话说下来,慕暖无法再拒绝。 一路上气氛甚好,妮妮活跃着气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舒曼文热络地和慕暖聊着天,听得出来,她是一个热情而和善的女子。 从她口中慕暖得知,她的丈夫长年在新加坡负责分公司的业务,这次回香港完全是因为叶永年想念小孙女,可丈夫的工作太忙,无奈之下由她自己带女儿回来,却不料趁着她取行李的时候,妮妮竟一个跑到了马路上,惹出了惊险一幕。 虽然不知道何家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但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及着装气质上,慕暖可以判断出,他们绝非普通的人家,即使不是什么首富,也必然是名门望族。 何永年自始至终话不多,一路上只是沉默地听着慕暖和舒曼文聊天,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有些心事重重,想到他之前提过的故人,她不禁有些好奇,她甚至隐约有一种期待,甚至很想见见那位他口中的故人,看看自己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无聊,就算长相相似,那又如何呢?毕竟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她姓程,是程鸿涛和唐瑞淇的女儿,小的时候,因为父亲疼爱程亦瑶,而母亲则只关心大哥,唯独她,就像是没人管的孩子,他们甚至从来没有抱过她。偶尔从别的孩子父母口中听到捡来这个词,她也就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而这一疑点一直被她猜忌了好几年,直到后来上中学体检抽血,拿结果的时候,她专程偷看了程亦瑶的,直到确认两人的血型相同时,她才松了口气!也从那一天开始,她不再怀疑自己是捡来或者抱养的孩子。 舒曼文本来想邀请慕暖去家里做客,但因为此行她的时间实在很紧,所以,只能婉拒。 临别的时候,舒曼文与她交换了电话号码,并相约下次来香港,一定提前联络她,也好让她以尽地主之谊。 下车后,慕暖礼貌地站在路边,目送何永年一家开车离去,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她才收回目光。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永年那张脸,尤其是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表情,好似镌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样,让她挥之不去。 不过接下来她给自己安排了一系列密集的工作,查店,开会,再开会,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那只能被称之意外的小小插曲。 只是,她根本不会想到,就是这一段小小插曲,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整个生活掀起了惊天巨浪。 ****************************** 结束香港之行,慕暖在三天后回到了c市。 飞机一落地,她就拨通了青杨的电话,可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居然无法接通。 再拨,还是冰冷的机械声。 一时之间,她不禁心急如焚,站在机场大厅里,她甚至顾不得走出去,就拨了漠向远的电话,接起来的人却不是他,声音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夫人,漠总暂时不方便接电话,不知……是否可以由我转告?” “你是……” “我是杨宁!漠总正在主持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样啊……”慕暖犹豫了一下,“那……开完会后,请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夫人,我一定转告。” 收了线,慕暖越发的不安,她再度拨打青杨的电话,一如始终地联系不上。 想了又想,也打给了另一个好姐妹郑乐璇。自从上次在私人俱乐部见过后,她便再无踪影,而自己也因为事情太多,忙得焦头烂额而顾不上联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回了美国。 “喂……”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很显然郑乐璇是在睡梦中被吵醒了。 “乐璇,你回美国了?”慕暖直接问道。 “呃……”郑乐璇愣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带着鼻音说道:“慕暖?你做什么嘛?大半夜的吵人好梦!” “原来你真的回美国了,没良心的丫头,回去也不说一声!”慕暖叹了口气,刚想问青杨的事,郑乐璇接话道:“很快就回去了,下次直接见面不就好了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告别!” “什么?又回来?”慕暖愣了一下,“郑乐璇,你这是在给航空公司做贡献吗?没事做空中飞人?” “什么嘛,人家这次回去,就不打算回来了!我要回c市发展!”郑乐璇的语调似乎满是憧憬。 “回c市?”慕暖提高声音,“我没听错吧?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留在美国发展的?现在居然要回c市了,郑乐璇,你有问题!” “什……什么问题啊?我只是……想家,想你们!在美国这些年,也不见得就比在c市混得了!所以……我打算回去了!”她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的,慕暖的第一直觉,不太相信她这番敷衍的说辞,她相信一定另有原因,不过,既然郑乐璇不肯说,她也不好追问,一切等她回来自然见分晓。 “好了,不说这个问题!我问你,青杨找过你没有?”慕暖将话题扯到重点上。 “青杨啊……”郑乐璇犹豫了一下,慕暖似乎可以从她的语气联想到她此刻的表情,定然是微微蹙着眉头在回想。 “怎么样了?快说……” “几天前,她是打来一个电话,不过……当时我正在试验室,没有接到,后来……再打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直到现在……也联系不上。”郑乐璇原原本本地说道。 “什么?”慕暖心里一紧,“你……你是隔了多久打回去的?” “应该是十几个小时,你知道的,我一进实验室经常是几天几夜!”她顿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慕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道:“徐安民出事了,他挪用了巨额公款,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急得青杨四处找人托关系。” “什么?徐安民?”郑乐璇差点跳起来,声音陡然高亢,“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那个徐安民不靠谱,现在出事了吧?大学里追青杨的那么多,她偏偏看上个徐安民,你说……他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究竟哪里配得上青杨啊,可偏偏青杨对他死心踏地,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慕暖皱了下眉头,“好了,乐璇,你就不要抱怨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青杨一心想救他出来,可前提是必须把那笔钱填上,所以……她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帮忙筹钱,而那时我偏偏在南非,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无奈……只能让漠向远找人帮忙,可现在……青杨联系不上,漠向远还在欧洲开会,我……我好担心!” “漠向远?”郑乐璇愣了一下,“漠向远是谁啊?” 慕暖叹了口气,如实回答:“我丈夫。” “什么?”这次,郑乐璇真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丈夫?程慕暖,你脑子烧坏了?” “哎呀,乐璇,现在我急着联络青杨,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既然你也不知道,我就先挂了啊!” 听到慕暖急着挂机,她赶忙吼道:“等一下,你先说清楚,你哪来的丈夫?” “……”慕暖翻了个白眼,“这件事……以后告诉你!”说完,不顾那边的好奇宝宝,直接收了线。 既然电话联络不上,慕暖只能亲自去青杨家里一趟,推着行李走出机场,随着人群排队等车。 恰好计程车站点附近有个报亭,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当一串粗体黑字的报头标题映入眼帘时,她如遭雷击…… ———— ------------ 因为我也好想你  “涉嫌多宗钻石走私,齐氏总裁锒铛入狱。” 慕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醒目的标题,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毛病?齐氏总裁,不就是齐俊贤?可是,他怎以会涉嫌多宗走私呢?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慕暖几步走到报亭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她一把从报摊上抓起一份报纸,瞪大眼睛飞快地浏览,倒惹得卖报人有些许的不满,“哎……小姐,你买不买?不买小心撕坏了我的报纸。” “……”慕暖眨了眨眼睛,随手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纸币,塞到卖报人手里,拿起报纸转身就走。 “喂……找钱……”卖报人拿着那张远超出报纸价值的百元大钞冲着慕暖的背影大喊,可她早已走远。而且,此时此刻,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鲜明的标题上,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喊声。 坐上计程车,慕暖强抑着心头的震惊,将那篇标题新闻又看了一遍。 其详细内容并不多,只是简单地说明,海关前日查获了一批走私钻石,顺藤摸瓜又牵出另外几宗,而调查下来发现,竟全部与齐氏有关,因此齐俊贤被传讯,目前已被拘留。 慕暖紧紧地攥着报纸,手心渐渐溢出一抹潮湿,目光凝视着车窗外的建筑物不停地倒退,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无措。 “小姐,你去哪里?”计程车司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踌躇了几秒钟才报了一个地址。 司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开车。 十几分钟后,当车子停在齐氏大厦的门口时,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司机投来的眼神。 大厦门口冷冷清清,一对长长的封条封在大门上,如此看来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不仅仅是齐俊贤被公.安机关审查,就连齐氏也被封了,这意味着,数千名的齐氏员工将无法工作,齐氏的全部业务也均已全部暂停。 “走吧,去华光珠宝。”慕暖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只能先找浩东了解一下情况。 敲开办公室的门,尹浩东愣了一下,“慕暖?什么回来的?” “刚刚才下飞机。”她把手中的报纸放到尹浩东的面前,“浩东,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尹浩东并没有看报纸,其实从慕暖进门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吩咐秘书送两杯茶进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指了指沙发,“先坐下吧!” “到底怎么回事?”慕暖微微蹙眉。 尹浩东犹豫了一下,“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没有一丁点的风声,奇怪的是,出事当天……当警察把齐俊贤带上警车的时候,很多媒体都守在大门口,这件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被曝光。” “什么?媒体?”慕暖不解地看着他,“按理说,这种审查都应该是秘密进行的,媒体怎么可能知道公.安局的动向?而且,作为公职部门他们不可能在办案前通知媒体,这是有违纪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暗中搞鬼。”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暗算齐氏?”尹浩东恍然大悟。 慕暖点点头,“这是唯一合理的推测!不然……那些媒体又该怎么解释呢?” “那……又会是谁呢?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尹浩不解地问。 慕暖缓缓摇头,“这个不知道!可齐氏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是个警示,尤其这段时间,万事都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尹浩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慕暖随即问道:“浩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尹浩东摇头苦笑了一下,“看来……在你面前我从来藏不住心事。好吧,终究是要问的。” “是关于齐俊贤的?” 尹浩东沉默了一下,“看来……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不论齐俊贤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他现在出了事,你仍然不会袖手旁观对不对?” “……”慕暖一愣,许是没有料到尹浩东会如此直接,她与他对视了一眼,半晌才说道:“浩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错,我承认,对于这件事……我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观,但是,这不涉及我的个人感情,帮助齐氏其实也是保护程氏,不管是我也好,还是程亦瑶也好,都和齐家有过一些牵扯。现在,只要一提起齐氏,必然会有人联想到程氏。周一早盘,齐氏的股票必然大跌,而我们……也定然会受到牵连。” “不错!即使没有那些牵扯,在大家的印象里,齐、程两家也是关系亲密,被牵连是必然的。”对此,尹浩东不置可否。 “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帮助齐氏,也是帮助我们自己。”慕暖毫不犹豫地说道。 尹浩东点点头,“慕暖,对不起,也许……是我太心胸狭隘了!” “浩东,别这么说!”慕暖抬起头,“你有你的立场,我完全能够理解!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这个世上……只怕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全心全意地对我!浩东,你这份情意,我这辈子都还不起!” “我不要你还!”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炙.热,“慕暖,我只想保护你,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你懂吗?” 慕暖顿时愣住,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尹浩东攥得更紧。 几年来,她和他是最亲密的事业伙伴,他们彼此信任,彼此支持,他默默地帮助她,处处关心她,即使知道她的心始终没办法停留在他身上,却仍然一如既往不曾改变过。 两人对视着,尹浩乐如此直接、大胆而又热烈的表白还是第一次,即使她深知他的用情至深,也不敢相信他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浩……浩东,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慕暖深吸了口气说道。 “慕暖……”他刚想开口,慕暖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暖看了他一眼,趁他犹豫之际,她挣脱开他的手,从包里拿出电话接起。 “到了吗?”醇厚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传进耳朵里,慕暖不禁微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瞥了尹浩东一眼,转身走到窗口,才轻声说道:“嗯,刚到!” “还顺利吗?”他再度开口,慕暖随之点点头,却又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这才又应了一声。 “听杨宁说你找我?”他顿了一下,金属般质感的嗓音染上一丝愉悦,“是不是……想我了?” 寂静的房间里,似乎连空气都是静止的,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是那么的清朗明晰,何止她听得真切,即使几步之遥的尹浩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霎时间,慕暖觉得尴尬,脸颊也跟着绯红滚烫。 “怎么不说话?”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漠向远不禁追问,“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她并不是一个擅于说谎的人,虽然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尹浩东在一起,但是,也不想骗他在家里。 “哦?有事?”漠向远低低地问。 “嗯!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慕暖随口找了个理由。 漠向远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办完就早点回去休息,坐了那么久飞机,又一连忙了几天,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听到他关切而温存的话,慕暖只觉得甚是窝心,仿佛有一股细小的暖流,缓缓渗入她的心田,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 “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他像是知晓她所有心思一般,不等她开口就说中了。 慕暖只觉得尴尬不已,她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处在这样一个窘迫的境地,只让她左右为难。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此刻的模样,定然着涨红着一张小脸,而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当那张含羞带怯的小脸浮现在脑海时,漠向远不由地勾起薄唇,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好了,乖乖地听话,早点回去休息。我还有个会要开,忙完再打给你。”听到漠向远要挂电话,不知怎么的,慕暖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丝不舍,“漠……漠向远,你……”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漠向远轻声问道。 “你……”慕暖咬了咬嘴唇,身后,尹浩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火.辣辣的注视,只让她如芒刺背,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她吸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漠向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几秒钟的静默,再开口,漠向远的声线更加温柔,也更显愉快,“暖暖,看来……你是真的想我了!” “你……你不说就算了!”听着他柔声的呼唤,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 “呵呵……很快!”他低低地笑,“因为……我也好想你!” ------------ 根本救不了他  “知道了!”慕暖匆忙地应了一句,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回过头,尹浩东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如炬,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融化。 慕暖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收起手机,刚要岔开话题,尹浩东便拦住她,直截了当地问:“是漠向远?” “……”慕暖抬起头,匆匆对视了一下,生硬地点了点头。 “慕暖,你对他……有感情吗?” 慕暖心弦一跳,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尤其是经过了这几天的南非之行,她必须承认,她过得很愉快,可关于这个问题,却一秒钟也没有在脑海中出现。不知道是自己在刻意回避,还是没有勇气去想,总之,当尹浩东问起的时候,她多少有些紧张。 她的反应看到尹浩东的眼中就是一种刺激,她的迟疑,她的茫然,那显然绝不是否定的答案,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慕暖……” 慕暖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打断,“浩东,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漠向远……他是我的丈夫。” 尹浩东全身一僵,仿佛电击一般地松开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慕暖嫁给漠向远早已是事实,可当她为了齐俊贤来找他,又当着他的面接了那一通温情脉脉的电话,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长久压抑的情感亦让他失控。 他一向自持冷静,也深知,不管自己多么的爱慕暖,都没有足够的力量与资格去拥有她。因此,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地为她做所有的事。可他似乎忘记了,压抑的情感终究会爆发,而慕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至脚下,凉意在一瞬间就袭遍了全身。 “浩东,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伙伴。”慕暖拿起沙发上的皮包,转身就走,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停下脚步,“请帮我联络一下齐氏的法律顾问孙律师,就说我要见他一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慕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尹浩东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久久收不回来。 *************************** 慕暖很快就接到了孙律师的电话,并相约一家咖啡馆见面。 “孙律师,齐……俊贤他……怎么样?”慕暖一落座,来不及寒喧,直入主题。 “程小姐,难为你有心了,还牵挂着齐总!”孙律师愁眉不展,重重地叹了口气,“齐总真是没有福分,如果当时不是和你……哎……” “孙律师,过去的事我们不要提了!说说情况吧,到底怎么回事?俊贤哥……是被陷害的是不是?他不可能去走私的!”慕暖始终不太相信这个事情。 孙律师为难地看了慕暖一眼,半晌才说:“如果……如果是被限害的就好了!现在……根本就是事实证据确凿,齐总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慕暖不由地吃了一惊,“我不相信!俊贤哥……一向很规矩,做生意也小心翼翼,他明知道那是犯法,怎么可能……” “程小姐,你不知道!”孙律师摇摇头,“如今的齐氏……早已不同以往,总裁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的?” 慕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程小姐,你是不知道,其实早在半年前,齐氏就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你也知道,进口钻石的各项税费奇高无比,齐总这么做,也是想压低一点成本,增加一些利润,毕竟现在的齐氏太需要钱了!” “资不抵债?为什么会这样?齐氏的专卖店不是一直销售情况良好吗?为什么会……”慕暖瞪大眼睛,一直以来,齐氏更强于程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才千万百计希望和齐氏联姻,可他绝不会想到,齐氏目前居然是这种状况。 “不瞒程小姐,齐氏现在就是一个光鲜的壳子,不知道是因为款式不受欢迎还是服务上出了问题,近一年的时间,齐氏旗下各店的销售量一直在下降,眼看着入不敷出,齐总只好亏本赚吆喝,不管怎么说,先留住顾客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就降价销售,甚至不惜低于成本价?他……他疯了吗?即使这样留住顾客,又有什么意义呢?”慕暖震惊的无法形容。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卖,就连进货的钱都收不回来,员工的薪水发不出,那岂不是更糟?”孙律师无可奈何地皱着眉头,看得来,为了齐俊贤的事情,他也是费心费神,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灰暗的。 “……”慕暖无言以对,齐俊贤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如果连薪水也发不出,那员工连最起码的工作热情也不存在了,对于企业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 “那现在怎么办?补交税金和罚款,俊贤就能出来吗?”慕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是真心地想帮助齐俊贤,不计前嫌的。 “程小姐,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交得起这笔巨额的税金及罚款,齐氏也拿不回那批钻石,最要命的是,齐总上个月刚签了一份大订单,如果不能如期交货,就要面临三倍的赔偿。那样的话,即使将整个程氏卖了,也不够还的!” “怎么会这么严重?那……那现在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慕暖按下了太阳穴,孙律师的话让她觉得头痛不已,她知道会很麻烦,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孙律摇头,“除非有大笔的资金以及一批钻石,否则……谁也救不了齐氏。” “这件事……伯父怎么说?”这么大的麻烦,齐烨伟不可能不知道,就算齐俊贤想瞒也瞒不住。 “哎……董事长火急攻心……他……他犯了心脏病!” “……” 事到如今,慕暖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她是想尽自己的所能帮助齐氏,可从孙律师告知的情况来看,她根本无从下手,无论是大笔的资金还是钻石,都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 “孙律师,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让我见见俊贤哥?” “这个……怕是不行。齐总目前属于拘留,除了律师,什么都人都不能见!程小姐,你的心意,我一定替你转达!”孙律师为难地坦言。 “这样啊,那好吧!请你转告俊贤哥,我会帮他再想想办法的,找找银行或者身边的朋友,也许……还有希望呢!”无论如何,慕暖不希望齐俊贤失去信心, “多谢程小姐,我替齐总先行谢过!” ******************************** 和孙律师分手后,慕暖并没有回家,而是搭车赶去了医院。 齐伯父从小看着她长大,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她,就算齐俊贤的母亲不喜欢自己,可齐伯父却是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亲自去看看,于心不忍。 进了医院,一路打听才找到齐烨伟的病房,他的情况不是很好,虽然不在重症病房,但各种监护仪器都配备齐全,而睡着的他也显得很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而败下阵来,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 慕暖站在窗口没有进去打扰,就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抬起头的瞬间慕暖愣住。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杨静戒备地看着她。 “伯母,我是来看伯父的,见他还在休息就没有进去打扰!”慕暖回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伯父他……怎么样了?” 杨静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刚刚见过孙律师!”慕暖如实相告。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俊贤被抓的事了?”杨静颇有几分惊讶! “伯母,现在每张报纸的标题新闻几乎都是这个,想不知道……也很难。”慕暖不想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思,毕竟杨静一直对她心存偏见。 杨静尴尬地露出一丝苦笑,“这么说……你是来看笑话的!” “不,伯母,我没有!”慕暖用力摇头,“不管您是否相信,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很难过。我从来没有想看笑话的想法,相反,我很想帮助俊贤哥度过难关!虽然您对我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偏见,但是……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齐伯父一直对我很好,无论如何,我不希望齐家有事!” 杨静微微讶异地看向慕暖,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出声,“你……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不,我是真心想帮助俊贤哥,只是……” 不等慕暖说完,杨静扑通一声跪在了慕暖的面前,“小暖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有眼无珠,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千万不要恨俊贤,求求你,帮帮我们俊贤吧!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 程总裁,你终于开窍了  “伯母,您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慕暖赶紧弯腰去扶杨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甚至处处与她为敌的人,居然会跪在自己的面前。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小暖,看在你和俊贤以前感情的份上,你救救他吧!”杨静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仿佛她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伯母,你听我说,这件事……” “小暖,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杨静有些激动,“你怪我没关系,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俊贤啊!” “伯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怪过您!只是……俊贤哥的事情很棘手,我只怕……” “不会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杨静根本不给她回绝的机会,哪怕是一点点犹豫的可能。 此时,走廊里不时有医生护士及病人家属走过,大家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杨静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跪在她的面前难免惹人非议,无奈,她只好拉着她的手,“伯母,我答应您就是,您先起来。” 杨静晦涩的眸子忽地亮起一抹光彩,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救俊贤了?” 慕暖点头,“是的!我会尽量想办法,绝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慕暖肯定的回答,杨静这才面露喜色,在慕暖搀扶下站了起来,“小暖啊,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前都怪我不好!” “伯母,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慕暖沉吟了一下,“您也知道,涉及那么大一笔款项,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明天……正好是程氏例行的董事会,不如……您跟我一起出席,不管怎么说,齐、程两家是故交,由您出面,我想父亲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杨静愣了一下,紧跟着点点头,“好……我去!我一定去!”只要能救儿子,任何事她都愿意去做。 ************************** 第二天一早,杨静早早就来到了程氏。 直到会议进行到尾声,她才被慕暖请进了会议室。 “齐夫人……我想大家都不陌生。”环视了会场一圈,慕暖替杨静介绍。 董事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程鸿涛微蹙着眉,似乎已经知晓了女儿的意图,慕暖话音刚落,程亦瑶抢着开了口,“程慕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程氏的董事会,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一个外人进来!” 颇有些厌恶的眼神从杨静身上掠过,带着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只让杨静心里一沉,顿时知晓自己曾经错得多么离谱。 慕暖并没有理会程亦瑶,转而说道:“我想齐氏出了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与齐氏是多年的故交,且多有业务往来,现在齐氏有了麻烦,我们不应该袖手旁观,所以……” “所以怎样?”程鸿涛眉目犀利地凝视着她。 慕暖与父亲对视了片刻,这几秒钟,仿佛是一种心理上的较量,程鸿涛看她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满与警告,她也深知他的用意,可她并不打算就此改变想法,于是很直接地说道:“齐俊贤目前还在牢里,不过,只要能补齐税金和罚款,就能将他保释出来。我想……这是第一步……” “保释?”程鸿涛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这笔钱要由我们程氏来出?” “是的!我们暂时……” 慕暖刚开口,程亦瑶就打断她,“程慕暖,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齐氏出事,跟我们程氏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么一大笔钱,你拿去救齐俊贤,岂不是直接打了水漂?” 程亦瑶话一说完,纷纷得到大家的赞同,“是啊……是啊,这太冒险了!” 杨静一看情况不妙,忙上前一步,“程董,求求你看在和烨伟多年朋友的份上,救救我们家俊贤吧!这笔钱,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还你的!再不然……你若不放心,我将齐氏的部分股份押给你!到时候……” “够了!别在这儿装可怜!我问你,你拿什么砸锅卖铁?如今的齐氏股份犹如一堆垃圾,就算你全部送给我们,又有什么价值呢?齐夫人,程氏有人傻,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傻。”程亦瑶边说边煞有介事地看了慕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你……”杨静一口气憋在心里,从进门,看到程亦瑶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以前看错了人,但远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刻薄。 “怎么,齐夫人,我说错了吗?”程亦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程亦瑶,我真是瞎了眼,原来当初……你都是伪装的,你对俊贤,根本没有半点情谊,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我真是糊涂啊,眼睁睁丢了小暖这么好的儿媳妇,却让你这个狐狸精钻了空子,我真是对不起俊贤啊!” “怎么?现在后悔了?”程亦瑶轻蔑地看了杨静一眼,“可惜太迟了!程慕暖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不过……看她现在急着救齐俊贤的样子,将来让你儿子努力一下,也许还有挽回的希望也说不定!” 杨静摇摇头,“程亦瑶,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近人情?好歹,你也怀过俊贤的孩子,难道……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哈……哈哈……”程亦瑶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齐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我什么时候怀了齐俊贤的孩子?你现在这是想千方百计和我们程氏套关系吗?告诉你,没用的!我们程氏绝不会拿出一毛钱去救齐俊贤。” “你说什么?”杨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怀孕?你是骗我的?” 程亦瑶不以为意地白了一眼,“不错!骗你又如何呢?你不是也相信了吗?” “你……”杨静只觉得气急攻心,眼前一黑,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伯母……”慕暖眼急手快地扶住她,“伯母……你怎么样?” 杨静脸色惨白,喘息急促,显然是受了打击的样子,慕暖赶忙叫来秘书和员工,将她扶出会议室,“伯母,您先到外面休息一下,这件事……我来处理。” 杨静虚弱地睁了下眼睛,死死地抓紧她的手,“小暖……俊贤他……” “伯母,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不会让俊贤哥有事的!”听到慕暖的安慰,杨静似松了口气一般,这才放了心。 慕暖回到会议室,他几步走到程鸿涛面前,“董事长,齐俊贤被抓,齐伯父因心脏病进了医院,现在整个齐氏也被封了。您和齐伯父是多年的旧识,难道……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 程鸿涛扫了众董事一眼,回过头看着慕暖,叹气道:“哎……不是我不肯救,而是这种事情我们力不从心!”说完大手一挥,“好了,散会!我也累了!” “董事长……” 程鸿涛没有理会慕暖,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程亦瑶地搀扶下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其他董事也相继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慕暖一个人站在中间,很显然,这不仅仅只是程鸿涛的意思,董事们没有一个人支持她,这一刻,慕暖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心凉薄。 走出会议室,她敲开了程鸿涛办公室的门。 见到她,程亦瑶首先翻了个白眼,“程慕暖,你有完没完?为了个齐俊贤,你想把我们程氏都填进去吗?别说爸不会同意,就算爸点头,我也不会答应!” 慕暖目光凌厉地扫向她,“程亦瑶,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你以为你是谁?” 程亦瑶不甘示弱地冷笑,“不错,论职位我的确不如你高!可我比你理智,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赔进去!你这么积极,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对齐俊贤还余情未了?难不成……你想和她旧情复燃?” “住口!”慕暖怒斥,“程亦瑶,停止你那些肮脏的想法,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无耻吗?你可以六亲不认,一点情谊不讲,我程慕暖却做不到!” “哼,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损害我们的既得利益!”程亦瑶反驳。 “是吗?”慕暖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向程鸿涛,“爸,齐氏的股份并非一文不值,即使将来齐俊贤还不了钱,这些股份也不至于让我们亏本,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答案?” “……”程鸿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不禁让慕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一种猜测浮现在脑海中,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您真的只是怕救了齐俊贤,那笔钱会有去无回,还是……您根本就盼着齐家借此垮台?” 程鸿涛的嘴角微微一扯,脸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程总裁,你终于开窍了!” ------------ 不会让你有半点危险 “……”慕暖微露惊愕之色,“爸,您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程鸿涛冷笑一声,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不过是最普通的为商之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既然两家没有联姻的可能,就干脆也斩断变成敌人的可能!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爸爸……” 程鸿涛微微蹙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爸,您会不会太不尽人情了一点?”慕暖深吸了口气,照程鸿涛现在这个样子,她没办法拿出一分钱帮齐俊贤。 ------------ 不许想着他  不合适宜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寂静亦打断两人之间的温馨。 被慕暖推开的漠向远微蹙着眉,显然有些不满,却并没有阻止慕暖去接电话。 慕暖从床头柜上抓起电话,当看清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她不由地暗自嘀咕了一声,“真糟糕……” 她匆匆地看了漠向远一眼,他也正不解地看着她,而接起的电话那端已传来了杨静的声音,“小暖啊,你答应我的事情……” “伯母,对不起,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不过……我已经在帮你想办法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慕暖低声安慰着杨静,可是她感觉得到,身旁,漠向远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小暖……不是伯母催你,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这心……”杨静再次声泪俱下,“还有你伯父……他的情况很不好!当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俊贤啊!” 房间里寂静无声,漠向远又坐在慕暖的身边,听筒那边的话几乎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这让她很不自在,“伯母,我知道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挂断电话,一转头,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我……”慕暖抿了抿嘴唇,“我想……齐氏出事了,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齐氏和程氏还有合作关系,所以我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你想插手齐氏的烂摊子?”漠向远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语气笃定。 慕暖愣了一下,却毫不犹豫地承认,“对!我不能看着齐氏就这么垮了!更何况,齐伯父因此还住进了医院。”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半晌才轻飘飘地说道:“是吗?真的是为了齐氏和齐烨伟?” 慕暖心里一跳,已猜到了他的意思,却还是反问:“不然呢?” 他扯了下嘴角,溢出一声冷哼,“你绝口不提齐俊贤,究竟是心虚还是不敢?” 听着他明显有些挑衅的话,慕暖有些不满,“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又为什么不敢?漠向远,你把话说清楚。” “好!”他从床边站起来,缓步走到落地窗前,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她,“你现在最急着想做的,不就是筹钱保释齐俊贤吗?” “……” 见慕暖无言以对,漠向远再度说道:“那个男人,他不仅背弃了你,还选择了程亦瑶,让你倍受耻辱。这样的人……值得吗?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 慕暖有些难堪地错开视线,兴许在常人的眼里,她该痛恨齐俊贤,甚至为这次的事情拍手称快,可是,她做不到!毕竟,他曾经是她的俊贤哥,不管他有没有真的爱过她,可她却爱过,那是她生命中最纯洁的一段感情,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帮助他,不是因为还对他有情,即使连朋友也做不了,她也不希望他陷入如此境地。 “漠向远,这是两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慕暖并不想刻意解释,毕竟自己和齐俊贤有过一段情,但心里隐约的还是不希望漠向远误会。 漠向远却冷笑了一声,“两回事?哼,这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你……”慕暖狠狠吸了口气,只觉得这样的争执不可能有结果,她无奈地摇摇头,“算了,随你怎么说吧!我不想跟你吵!”说完,她起身就往浴室走去,却觉得身后扫过一阵强劲的风,不等她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漠向远牢牢地抓住。 疼痛让她不由地皱起眉头,回过头,她不满地瞪着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的目光犀利,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和强势,居高临下地睨睥着她,声音森冷,“放开你?让你去找齐俊贤吗?” 慕暖立刻摇头,意欲解释,他却不给她机会,微微冷笑一声,“程慕暖,你承认吧,在你心里……根本就是忘不掉那个齐俊贤!” “我没有!漠向远,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不是事实,而只是他主观上的臆测,这样的指丽,慕暖无法承受。 “莫须有?”漠向远缓步向她走近,两人的距离再次恢复到近在咫尺,他居高与她对视,颇有些讥屑地质问:“你敢说,没有躺在我的身边,而想着齐俊贤吗?” 慕暖抽了口冷气,“漠向远,你……说什么?” 漠向远沉着脸,表情满是嘲讽,“哼,程慕暖,你敢说……在我身下的时候,心里没有想着齐俊贤吗?”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漠向远的脸上,仿佛是使了十足的力气,他的一侧脸上随即泛起一片红。 慕暖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攥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浮着一层湿意,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漠向远,你混蛋!” 漠向远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仿佛寒冰,更似一把淬了毒的刀,“好,很好!” 冷冷地从薄唇间挤出几个字,他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房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房间里霎时恢复了平静。 慕暖站在原地,仍然全身颤抖,一种噬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上,瞬间便蔓延至全身。 她的掌心发麻,那昭示着她刚才使劲了力气,可以想像,那一巴掌落下,他是多么的疼。可是,她是真的气极了,他那番话,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怎么可以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想得那样龌龊不堪? 一阵无力感袭来,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 手指触碰着柔软丝滑的床单,那里仿佛还残存着属于他的体温,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这张床上热烈缠绵,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温柔甜蜜的情话,而一瞬间竟然变成了这样,她有一种心仿佛被掏空的感觉。 窗外传来一阵轰鸣,那是漠向远发动引擎的声音,慕暖一愣,几乎是什么也没有想,直接就冲到了露台上。 楼下,黑色布加迪卷起一阵浓烟,风驰电掣般地驶出了庄园,那飞一般的速度,仿佛厌恶她如瘟疫。 望着远去的车尾,很快消失在视线里,那一刹那,慕暖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 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发呆了良久,慕暖才转身走进卧室。 她知道自己该去上班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那个心思。她不知道漠向远去了哪里,心里却隐约有一种期待,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 之前的事明明是漠向远乱发脾气,可这一刻,她心里竟没有一点怪他的想法,倒是觉得自己不够冷静,明明可以向他解释的,却最终把事情弄成这样。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慕暖的等待中度过了,明明只有几个小时,她却觉得度日如年,甚至连一天没有吃饭,她也没感觉到饿。 直到天色终于昏暗下来,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无奈,她只能下楼去找吃的。 可当她走进厨房,打开灯的一瞬间,她彻底的愣住了,同时,一种说不出的温暖霎时包.围了她整颗心。 餐台上,荤素搭配的几样小菜,虽然简单却很精致,每一样都用盖子盖好,回想起来,应该是中午趁她熟睡的时候,他下楼来做的。 可没想到,两人为了齐俊贤的事情争吵起来,这顿午餐自然也就被遗忘了。 慕暖将菜一样一样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之后取出来,端到餐厅一个人吃了起来。 味道很好,但是,她此刻却形同嚼蜡。 这些菜既然是他给她做的,那么即使食之无味,她也不想浪费。 吃过饭,她再次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天也翻不过一页,即使眼睛停留在书上,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一直留意着楼下窗外的动静,心思更是飘乎不定。 就这样,时间终于溜到了午夜,漠向远仍旧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慕暖攥着电话,第一次对漠向远生出一种担忧,她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犹豫不决。 终于,她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而那边也很快就接通了,可是,响了良久,除了那单一的声音,却根本没有人接起,再后来就陷入了忙音。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灯光划过,接着有车子驶了进来…… 慕暖心弦一紧,忙跑上露台往下看,强烈的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无法辨认是不是漠向远的车子,不过,除了他,也不可能是别人,毕竟大门口的安保设施,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慕暖转身向楼下跑去。 刚走到楼梯的转角处,大门从外面打开,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 暖暖,原谅我好不好  其中一个身影无比熟悉,正是她盼了一下午且担忧不已的漠向远,另一个也不算陌生,是漠向远的得力助手杨宁。 他正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漠向远,虽然从院子到客厅只有短短的十几步,可因为某人的身高,杨宁显得颇为吃力。 慕暖快步下楼,目光凝聚在漠向远身上,却是问杨宁,“他怎么了?” “夫人,总裁喝高了!”杨宁毕恭毕敬地回答。 “……”慕暖愣了一下,靠在杨宁肩膀上的漠向远双眸微闭,脸色略红,一对浓眉深深紧锁,看起来极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回事?是应酬吗?怎么会喝成这样?”慕暖叹了口气问道。 杨宁看了慕暖一眼,一秒钟的犹豫后,才说道:“今天根本没有应酬。事实上……中午的时候,总裁来电话说今天不会去公司,让我把所有的行程都取消,可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却出现在了办公室,只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慕暖赧然,她自然知道,那是因为争吵之后他赌气去了办公室。于是又跟着问道:“那后来又怎么会去喝酒呢?”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下班的时候,总裁只是让我陪他去喝一杯,可没成想……一喝就喝成了这样!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杨宁顿了一下,“夫人,对不起。” 慕暖摇摇头,“不必道歉,这不关你的事。”她指了指楼上,“帮帮忙,我们一起把他扶上去。” 漠向远很重,虽然大部分重量压在了杨宁那边,但因为他的身体完全不能自控,将他扶上楼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当两人把他扶到床上时,都是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慕暖抬起手臂,拭了拭额头的薄汗,“杨宁,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倒杯茶。” “不了,夫人,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暖看了下时间,点点头,“好吧!时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有劳您照顾一下总裁。”杨宁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漠向远,这才转身离开。 送走杨宁,慕暖回到房间,漠向远大喇喇地伸开胳膊,几乎占据着整张床,淡青色的条纹衬衫袖口卷至肘部,前襟的扣子已解开三颗,露出大片小麦色结实的胸.膛,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慕暖叹了口气,从浴室里取出一条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额头和脸颊。 葱白似的玉指拂开他额间的碎发,缓缓触碰着他紧蹙的眉宇,高蜓的鼻梁及菲薄的唇.片。他睡得很熟,尽管她的动作很轻柔,可他却浑然不觉,任由她沿着他俊逸的棱角替他清洁,轻缓的动作,温暖的.触碰,很快缓.解了他身.体.上的不适。 她的小手冰凉如玉,轻轻从他的皮肤上掠过,漠向远像是置身于.火.海,突然感觉到了一抹清凉,他的大手一把抓住她,唇.间溢出低喃,“水……水……” 慕暖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被他握住手的一瞬间吓了一跳,直到听清他口中的呢喃,她才安抚般地拍拍他的手,“我去给你拿水。” 轻轻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慕暖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回来后,扶起他,小心地送到唇边。 他像是置身于沙漠,被渴了很久一般,捧着杯子大口地喝了起来,眨眼的工夫就见了底。 重新躺在床上,慕暖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想起身下楼去给他煮碗醒酒汤,手却再一次被他抓住…… “漠向远……” 她刚想开口,他便呓语着她的名字,“暖暖……别走,别去找齐俊贤……” 他的话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她只觉得浑身一震,想要抽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淡黄色的灯光映在漠向远熟睡的脸上,软化了锋利的棱角,短发松散地垂在额前,薄唇微微地撅着,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令慕暖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而那句话更是让她心跳加速。 就在慕暖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他再度开口,“暖暖,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再想着齐俊贤!我……才是你丈夫。” “……”慕暖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她小心地靠近,试图弄清他是清醒着还是在梦境,却在下一秒被他牢牢地抱了个满怀。 “漠向远……”慕暖双手抵住他结实而健.硕的胸膛,小心地挣扎,却被他的手臂缠得更紧,下一秒,她迎上了他深邃黑亮的眸子。 寂静的空气里,好似瞬间擦出了一抹激.烈的火花,两人都是微微一愣,谁都没有说话。 她被他搂着趴在他的身上,小手贴着他赤.裸的胸口,姿势说不出的令人遐想,他突然醒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争扎着就要起来,他却不肯放手,温柔而有些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暖暖,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头没脑的一问,倒让慕暖愣住了,两人目光交.缠着,渐渐地,他的呼吸急.促,也越发的靠近,眼看着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慕暖一时紧张,开始挣扎,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低落,“看来……我还是在做梦!” 慕暖抬起头,蹙眉看着他,“漠向远,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听到慕暖的话,他眨眨眼睛,大手缓缓抬起,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接着触.碰到慕暖的脸…… 微凉细腻,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真实地触感让他吸了口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还在生我的气?” 慕暖纳闷地看着他,只见他眼皮沉重,眼神有些迷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仍然醺.醺醉,没有真正的醒来。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慕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去喝酒。可是,他是真的误会了,她没有想着齐俊贤,更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帮助他,恰恰是为了他们的婚姻,了却了心里的牵挂,她才能心无芥蒂地和他在一起。 看着漠向远的睡容,慕暖的目光溢出温柔,她凝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再度睡熟了,这才轻轻地推出他,为他掖好被子,转身下了楼。 ************************* 漠向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起床的宿醉让他头痛不已,却在一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娇小的身体缩在他的身侧。 慕暖睡得很晚,因而小脸上挂着一丝疲惫,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皮肤上,清晰的可以看到细细的绒毛,她睡得很熟,安静的模样像个乖巧的婴儿,看得他移不开眼睛。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因为心情不好,让杨宁陪着去喝酒,可明明一向酒量很好的他,几杯下肚就有些薄醺,后来,干脆醉的一塌糊涂,大概能回来也是杨宁送他的。 看到慕暖这个样子,他可以猜到,昨晚应该是她在照顾自己,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在心尖上蔓延,他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脸。 指尖的薄茧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慕暖立刻有了察沉,她皱了下眉头,接着便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视线有片刻的交织,静默了足足一分钟,她才恢复意识,飞快地坐了起来,脸颊飞上一抹晕色,“你……醒了?” “……”他看着她不语,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如水一般,只看得她面红耳赤,有一种逃的冲动。 漠向远却早就洞.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有所动作,他已伸手搂住她的腰,“你要去哪儿?” “我……”慕暖心跳加速,她的小手轻轻地推他,躲闪着他火.辣.辣的目光,“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下楼去帮你热一下!”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小手轻轻地刮擦着,他搂紧她,下巴扣在她的肩窝,温柔的嗓音响起,“这么说……昨晚你一直在照顾我?” 慕暖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很伤身体的!” 他贴着她的脸颊,薄唇勾起愉悦的浅弧,“你关心我?” 慕暖尴尬,小脸涨得更红,“你先放开我好吗?不喝醒酒汤,你会头痛的!” 他抱着她,笑得得意,“好啊,在放开你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扳过她的肩膀,与她对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昨天冲你发脾气,是因为我很嫉妒!我不想我的妻子那么关心另一个男人!” “不是那样的,其实……”慕暖趁机解释,却被漠向远打怕,“我知道!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冲动,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暖暖,原谅我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曜石般的双眸盈满期待,他像个撒娇似的孩子看着她,只让她不觉声音低柔,“其实,我没有真的生气。” 漠向远露出开心的笑,捧起慕暖的脸就亲了一口,“乖!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 慕暖愣了一下,踌躇了半晌说道:“漠向远,可我希望你能帮帮齐俊贤!” ————————————— 一更! ------------ 就算我求你  漠向远猛地皱起眉头,刚刚还是愉悦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冷霜,四周的温度也仿佛瞬间下降。 慕暖知道他会不高兴,可还是深吸口气,“漠向远……” “暖暖……”他直接打断她,“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答应,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和齐俊贤,什么也没有,救他更不是什么旧情难忘!”慕暖意图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漠向远凝睇着她,半晌才问道:“就算如此,可关我漠向远什么事?我凭什么出手救他?” 慕暖平息一下情绪,“不错,他的确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可若是我求你呢?” 漠向远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能射出利箭,从齿缝间挤出一丝毫无温度的话,“你为了他……求我?” 慕暖吸气,心怀坦荡地迎上他的目光,“对,算我求你!” 漠向远齐整的浓眉一挑,“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答应?如果我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他顿了一下,“想必……你的想法没有得到程董事长的支持!不然……你不可能求我!” 慕暖不得不承认,他很精明,精明到锐利,显然已经对她动机分析得很透彻,可是她不知道,他这么说,究竟是准备同意,还是在绕着弯子拒绝。 “是的,程氏的这条路我走不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慕暖并不打算隐瞒,既然请他帮忙,他就有权利了解全部。 漠向远凝神深思,修长的指尖缓缓摩挲着泛青的下巴,片刻的思量后,他勾起嘴角,“暖暖,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我……”慕暖想了想,“如果你不肯帮我,那我只能想其他办法,总之,既然答应了齐伯母,我就要尽力而为。” 漠向远忽然一笑,伸手勾过慕暖的下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告诉我,如果现在关在大牢里的那个人是我,你会不会为了我去求齐俊贤?” 慕暖有一刹那的惊愣,但很快平静而笃定地说道:“会!当然会!你是我丈夫!” 他盯着她,深邃幽黑的眼睛锁着她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一般,探究着她话中的真伪,随即淡淡一笑,“仅仅只是丈夫?” “不然呢?”慕暖蹙眉。 他看着她,有一刻的失神,但很快笑容和煦,却又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不过……”他话峰一转,“要我救齐俊贤,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喜色,“这么说……你肯?” “哎……”他撇了下薄唇,“我是商人,不可能做赔本的生意,几千万……不算是小数目,怎么能够保证,不会让我血本无归!” “这……”慕暖有些犹豫,“你知道的,虽然我是程氏的总裁,但是……涉及到可以动用的资金和股份,我并没有全权决定的权利,所以……我没办法用程氏来替齐氏担保什么!” 漠向远笑容灿烂,轻轻晃动着指尖,“不,不,我要的……不是这个!区区几千万而已,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我没有理由白白送给齐俊贤!” “那你……”慕暖不解。 他斜睨着她,眼中闪过一抹莫测的光彩,接着俊容忽地靠近,纯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贴着她的耳边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要你!” “……”慕暖全身一僵,脸颊耳根一片通红,回避着他灼.灼的视线,“漠向远,我们不是已经……” “不是什么?”他盯着她,不等她说完就抢先道:“漠太太,你一定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的……可是无价之宝!” “……”她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下一秒,他的轻吻啄.在她的唇.瓣上,柔声低语,“暖暖,我不仅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说着,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左胸.口,片刻的停留后,他从身后搂紧她,加深了唇.上的吻…… 慕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都是他低.哑而蛊.惑的声音,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心坎,让她心跳加速,整个人仿佛飘乎起来。 他的吻强.势却不失温.柔,一点点舔.舐、诱.哄着,仿佛极有耐心一般,直到她也给出回应,两人唇.齿交.缠,吻得浑.然忘我。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慕暖已经气.喘吁吁,一张小脸好似六月里最鲜艳的花,红.唇娇.芯,嘴角沾着属于彼此的津.液,娇.艳.欲滴。 “给我吗?”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诱.惑地问道。 慕暖满面酡.红,她着实没想到,他会是提这样的要求,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颤着声音说道:“漠向远,你知道的……这种事,不是我点头就可以!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且你说过……” “我反悔了!”他似乎猜透了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最开始没有爱情,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以前的事我控制不了,可以后……你只能属于我!” 他的霸.道强.势而不容拒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慕暖的心里,却如融化的巧克力一般,香醇而甜.腻,丝丝缕缕地从心.尖向四.肢百骸蔓延。 平静了很久,她才徐徐开口,“我答应你,我会努力,但这种事……” “没有但是!”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尖相抵,犹如宣誓一般地宣布,“我要你!全部!”说完,薄.唇再次吻住她,慕暖嘤.咛一声,任由他抱.着她的身.体,倒入身后的大床.上…… ************************** 当天下午,齐烨伟所在的医院病房里,来了一位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子。 他敲开门,审视了一下杨静,清朗的声音,礼貌周到,“请问……您是齐太太吗?” 杨静上下打量着他,着装正式,举止优雅,目光虽然精明却透着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她点了下头,“我是!请问先生,你是……” 来人恭敬地递上一张名片,“齐夫人,我们漠总想见你一面!请吧……” “漠总?”杨静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即低头看名片,下一秒,她微微吃惊,再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你是漠向远的助理杨宁?” 杨宁谦恭地俯下身,并没有再说话。 杨静想了想,“漠向远找我做什么?”她当然知道漠向远是程慕暖的丈夫,她所能想到的,很可能是漠向远想警告自己,不要因齐氏的事情而把程慕暖拖下水,可为了她的儿子,她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漠向远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答应。 仿佛是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杨宁淡淡一笑,“齐夫人,具体事宜在下不是很清楚,漠总只是吩咐我来请您!希望您不要拒绝。” 杨静不禁更加警惕,退后一步,“可是……我和漠向远素不相识,我不觉得……有必要和他见面!” 杨宁也不急,轻轻向一步,靠近杨静耳边低语了一句,杨静瞬间变了脸色,“你……你说什么?有关俊贤?你们想把俊贤怎么样?” 杨宁摇头微笑,“齐夫人,您误会了!漠总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也好替你救出齐总。” 杨静思量了片刻,“你说的……可是真的?” “齐夫人,请!”杨宁也不回答,只是比出手势,他确信,杨静绝不会拒绝。 果然,前后只有一秒钟的犹豫,她回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齐烨伟,随之点头,“好,我跟你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停车场里,一辆全镀膜的劳斯莱斯停在中间,杨宁走过去,直接为她打开车门,“齐夫人,漠总在里面等你!” 杨静好歹也是豪门之家的贵妇,可眼前的场面还是让她呆怔住,单就这辆车,就贵的咋舌,由此可见漠向远的身家。 之前倒是在杂志上见过他,只不过,见到本人,杨静还是不由地心惊了一下。 纯手工墨色西装勾勒着他比例完美的身躯,同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他随意地靠坐在真皮后座,双腿优雅地叠放着,一手悠闲地搭在真皮扶手上,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不大的空间里,空气瞬间充盈着红酒淡淡的醇香。 他的五官深刻而棱角分明,在光线略显幽暗的车厢里,仿佛罩着一层光晕,虚化的有些梦幻。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深邃明亮,且透着一股说不出冰冷与凌厉,更有不容忽视的精明,有那么一瞬间,杨静竟有些后悔坐上这辆车。 只是,她没有后悔的机会,随着她刚刚落座,漠向远便转过头,丰神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疏淡及莫测的神情,他勾着薄唇,礼貌而绅士,“齐夫人,久仰了!我是漠向远!” ------------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久闻大名,漠总!”杨静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齐夫人喝点什么?”漠向远示意了一下前方小吧台里琳琅满目的高档酒水。 “不用了!”杨静淡淡地看着他,“漠总,找我有何贵干,请直说吧!” 漠向远浓眉微挑,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微微浅笑,“好,既然齐夫人这么痛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杨静不语,只等着漠向远开口。 他端起酒杯,缓缓抿了一口,这才说道:“齐总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而且也听说,你为了救他而找到了暖暖。只是,齐夫人,你觉得暖暖真帮得了你吗?” 杨静警惕地看着他,“漠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程慕暖反悔了!” 漠向远摇摇头,“这一点齐夫人可以放心,暖暖永远不会像你的儿子那样不信守承诺。” “……”杨静微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立刻将话岔开,“这么看来……是漠总不满意小暖出手帮俊贤!” “呵呵……齐夫人把在下想的太小气了!”漠向远挑唇一笑,“我只是想提醒您,时间不等人,齐俊贤每在牢里多呆一天,齐氏的危机就多增加一分。” 杨静的心咯噔一声,却故作平静地看着他,“漠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圆润的指腹沿着杯壁轻轻地滑动着,漠向远的目光越发深邃,“齐夫人,程鸿涛不可能同意拿钱救你的儿子,指望程氏,你怕是这辈子也救不出齐俊贤。” “可是小暖她……” “齐夫人……”漠向远根本不给杨静开口的机会,“如果你想救齐俊贤,倒不如跟我谈谈!” “你肯救俊贤?”杨静盯着他,颇为意外。 “怎么?”漠向远挑眉,“齐夫人觉得不妥?” 杨静有些茫然,“可是……为什么?” 漠向远淡淡一笑,“很简单,我不希望我妻子和齐俊贤再有任何瓜葛,与其让你们齐家总打电话骚扰她,倒不如由我来解决!”他顿了一下,薄唇轻吐却掷地有声,“一劳永逸。” 杨静听得出漠向远话里话外的讥讽,她微微有些尴尬,却也顾不得面子,“漠总说话当真?你真的肯救俊贤?” 程氏董事会上,程鸿涛的态度让杨静心凉,她深知仅凭慕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动用不了那么一大笔款项,因而希望渺茫,可这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除了慕暖,她不知道还能指望谁。现在,漠向远主动提出帮她,她自然要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 “不错!”漠向远点头,“不止是那笔罚金,钻石我也可以无偿提供!以保证齐氏可以正常运转,且完成手中的大订单。” “什么?还有钻石?”杨静的眼中放射着光芒,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漠向远居然会这么大方。 漠向远扯了下嘴角,“齐夫人,先别急,我还没说条件!” “条件?”杨静愣了一下。 “呵呵……当然!在下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做赔本的投资!”漠向远颇有些不屑地眯了眯眼睛,“虽说加之钻石不过区区二三个亿,但我也要给董事会一个交代!齐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杨静深知漠向远说的句句在理,也隐约预感到,他提的条件自然不简单,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漠向远淡淡一笑,不禁莞尔,“齐夫人,你说呢?凭现在的齐氏,你认为……能拿出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股份?”杨静顿时警觉地看着他,“你要齐氏的股份?” 漠向远不置可否,“齐夫人,你可以考虑一下!三天之内,我愿意恭候佳音。” “漠向远,你到底想干什么?帮助俊贤是假,想得到齐氏股份是真吧?”杨静精明地说道。 “呵……”漠向远冷冷一笑,“齐夫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在你看来,我漠向远此举是在觊觎你们齐氏的股份?” “难道不是?”杨静逼问。 漠向远摇摇头,“试问……我觊觎齐氏股份的动机是什么?很值钱?还是……未来很有发展?”他不屑地冷哼,“齐太太,别忘了,以齐氏目前的状况,能维持不破产就是一件幸事,就算是你把齐氏的股份抵押给我,我还要冒一定的风险。” 杨静无言以对,因为漠向远说了一个事实,以目前齐氏的状况,的确令人堪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依然拿出了十二分防备,随问道:“既然如此,漠总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风险?” “呵呵,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冒险!在我看来,即使冒点风险总比一下子血本无归要好!况且,等价交换,我也方便向董事会开口。” 漠向远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换了任何人,也不可能随便砸下这么一大笔钱,可若握有齐氏的股份则显然多了一份保险,他的要求无可厚非。 “齐夫人,我要说的说完了,能帮你的,和我需要的条件都摆在你面前,你可以认真地考虑一下!想好了,就联系杨宁。”见杨静犹豫不决,漠向远自然也不着急,他示意了一下前面,“杨宁,送齐夫人回去!” “等一下!”短暂的踌躇后,杨静似乎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她转过头看着漠向远,“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漠向远微微一愣,“齐夫人,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杨静深吸了口气,对她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比救齐俊贤更重要,即使齐氏可能因此遭遇一劫,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作为母亲,救出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不用考虑了,我接受漠总的条件!”杨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但是……我只能将股份抵押给你,而不是转让。” 漠向远没有丝毫的异议,“当然!我只希望齐总出来后,能够尽快使齐氏恢复常态,尽快把钱还给我!毕竟……我对齐氏没有半点兴趣。” “好!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去办手续吧!”杨静只想速战速决,谈到这一步,对她来说非但不吃亏,反而占了便宜,她生怕漠向远会反悔。 漠向远却摇摇头,“不,不急!这件事……我想齐夫人最好还是回去跟齐董商量一下!” “没有那个必要!”杨静面色微沉,“我名下的股份足够用来抵押,所以……没必要跟任何人商量!漠总,难道……你不相信我这个妇道人家?” 漠向远撇了下嘴,“怎么会?齐夫人多虑了!只是在下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办,不如明天……明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杨静的目光迅速在他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也好!那明天我就恭候漠总大驾了!” 漠向远淡淡一笑,“齐夫人慢走!” *************************** 送走杨静,杨宁回到车上,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没有逃开漠向远的眼睛,“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杨宁微窘,“总裁,如果齐俊贤真的依靠这次机会重整了齐氏,我们该怎么办?” 漠向远半眯的眼睛微微一抬,脸上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求之不得。” 杨宁不解,“可是总裁,我们不是要……” “没错!我当然要,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而且,现在的齐氏太瘦了,空剩下一副架子,怎么够我玩的呢?” 杨宁忽地恍然大悟,“难道总裁是想……” “没错!”他冷笑,“以现在这种局势,他们怕是都有了心理准备,即使失去齐氏也能够承受,这可是不是我要的!”他顿了一下,大掌收紧攥成拳头,眼中闪过慑人的凌厉,“我要让他们爬得高高的,再重重地摔下来,品尝致命一击的滋味才够刺激。” “总裁,我明白了!”杨宁点点头,却又马上说道:“可是夫人那边……您要解释?” 漠向远微怔,接着很快一笑,“放心吧!杨静不会说的,她拿了钱,就应该懂得拿钱的规矩!只要程家人不说,暖暖自然永远不会知道!在她看来,我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帮齐俊贤而已。” 杨宁沉默,可心里却总盘亘一丝担忧,他看着漠向远,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你今天似乎有些反常?”作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漠向远自然非常信任杨宁,而且也很了解他,因此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 “总裁,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想了想,杨宁还是开了口。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漠向远打量着他,竟然也有些好奇。 杨宁看着他,徐徐说道:“总裁,?” 漠向远倏地皱起浓眉,“杨宁,你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总裁,我指的是……夫人!” ------------ 把自己送上绝路  漠向远的目光深幽了几分,声线冰冷,“这关程慕暖什么事?” 杨宁低了低头,“漠总,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只是不希望,到最后……你会为难。” “为难?”漠向远挑高尾音,“你指什么?” 杨宁想了想,索性把话一次说明白,“漠总,前天晚上你拉我去酒吧喝酒,应该是和夫人吵架了吧?不然……也不会喝醉。” “你想说什么?”他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总裁,其实你已经开始在乎夫人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杨宁忧心地看着他,“我担心,等到那一天,你会下不了决心,到那个时候,恐怕你才是最痛苦的。” “杨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漠向远的眉毛竖起,一脸阴鸷的与冷冽,“我在乎她?这简直是笑话!你似乎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再说……我有,她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提醒你!” “哦?那么你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还是想阻止我的计划?”漠向远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杨宁哑然,半晌才又低声说道:“不,该怎么做,当然取决于你!我只是想说……其实夫人她……很善良,虽然最初,她也是因为某种利益答应嫁给您,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她似乎也在为这段婚姻努力。而且,那天送您回去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担心您,也许……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对您有了感情!这样……只怕到最后她是最受伤的!” 漠向远的眉头锁成川字,再开口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危险,“你还挺关心她的?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杨宁一惊,“总裁,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半点那个意思!不管怎么说,她是您的夫人,我怎么能……”杨宁说得心急,只想快点把事情撇清,原本白希的脸也涨红了。 漠向远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突然笑了,“呵……这么紧张做什么?不是也让人怀疑是了!” “总裁,我真的没有……” “好了!”他淡淡地撇了一眼,“开个玩笑而已!只不过……以后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杨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漠向远再次眼神幽远,“杨宁,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二十多年来,我一刻也没有忘记仇恨,我拼命地武装自己,赚更多的钱,把自己变得无比强大,甚至花费心思,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萧瑟,“难道我会在最后关头,为一个女人而迷失吗?” 杨宁沉默,看着漠向远因痛苦而近似于扭曲的脸,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是童年的玩伴,在美国居住在一个社区,不大的年纪天真无邪,大家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在一起玩耍,而在这群孩子中间,漠向远却是个特例,他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而他是这群人中最聪明,最肯吃苦的一个。虽然家境普通,但漠向远的母亲很努力,保证他衣食无忧并不困难,而且,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常常接济他们,那个男人很有钱,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开着豪华轿车,成为社区里的一景。 可即使是这样,漠向远却小小年纪就开始打工,送牛奶,送报纸,清垃圾,拾废品,凡是力所能及的,他统统都做,尽管辛苦的工作只能赚来微薄的收入,但他仍旧乐此不疲! 和漠向远第一次交集,杨宁终身难忘。那天,他被几个坏孩子欺负,不仅被抢了零用钱,还被打得鼻口出血,当看到途经而过的漠向远时,他求救地向他伸出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漠而不可靠近的。但是,那个时候,他是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他看着他倔强而略带冰冷的双眸,仿佛是犹豫了几秒钟,他终于走近,却一句话不说,左一拳,右一脚,就把欺负自己的两个孩子打趴在地。他的拳头又准又狠,每一下落下,那两人都发出哀嚎和求饶,直到自己抱住他的手,他才最终握紧拳头,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自此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但是,他少言寡语,即使他说笑话,他也不会笑!不过,他也是最忠实的朋友,大他两岁的漠向远处处懂得照顾他,而从那之后,也再没有人敢欺负他。 再后来,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打工,一起创业,他学习比任何人都努力,打工也比任何人能吃苦,他的胆识与能力无人能及,正是凭着这份积累,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在短短十几年间,他赚得得财富无法估计,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目标,那就是复仇。 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明白他的痛苦。想到他那样辛苦的一路走来,杨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有的以朋友的口吻说道:“向远,抱歉,我不该说那些!以后……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漠向远抬起头,紧锁的浓眉,嘴角勉强扯开一丝浅弧,回拍着他的肩膀,“谢谢你,好兄弟!” *************************** 按照约好的时间,第二天,漠向远带着杨宁以及自己的律师去了齐家。 车子行至大门口,坐在后排座的漠向远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扇大门,脑海里一下子浮起某个回忆,下一秒,他死死地攥紧拳头。 “总裁,你还好吗?”杨宁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低低地询问。 他闭了下眼睛,太阳穴爆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此刻的隐忍,随后他渐渐平息情绪,再开口的时候已毫无波澜,“我没事!进去吧!” 站在客厅里迎接他们的杨静依旧不卑不亢,较之昨天,她的装扮更加雍容高贵,岁月好像格外的偏爱她,即使上了年纪,也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漠总,杨助理,各位请坐!”杨静大方地招呼着。 漠向远淡淡一笑,落座后,几句寒喧,便直切正题。 他示意了一下杨宁,杨宁便拿出一份合同,“齐夫人,这是律师草拟好的一分股份抵押书,请您过目!在确认没有异议的情况下,就可以在下面签字!”接着又把一张支票推到她的面前,“钱……漠总已经准备好了!” 杨静的目光从那张薄薄的支票上掠过,目光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从茶几上拿起合同,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律师。 漠向远始终从容淡漠地审视着她,很显然,出身商贾之家的杨静也很精明,她绝非只是一个会享受的阔太太。 杨静的律师很快看完合同,与杨静对视了一下,颇为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漠总很有商业操守,这份合同也是滴水不漏,我没有任何异议!”说完,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齐夫人痛快,果然有大家风范!”漠向远立刻将支票推了过去,“除了补齐税金,交上罚款,要想保释齐总必然少不了打点。这是一个亿,我想……足够齐夫人使用。” 杨静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光彩,但很快压下,微微一笑,“多谢漠总!我替俊贤先谢过了!”她将支票交给律师,话峰一转,“不过漠总,那批钻石……” “噢……”漠向远了然点点头,“齐夫人请放心,那批钻石正从南非运过来,待齐总回到公司后,钻石定然一天也不会耽误地送到他的手里,品质方面绝不会有问题。” 杨静彻底松了口气,“那就好!漠总,真是让你费心了!待齐氏挺过难关,我再相答谢。” 走出齐宅,坐进车里,漠向远翻开合同,看着杨静白纸黑字签下的合同,他削薄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诡异而狡黠的笑,“程烨伟,杨静,你们终究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追悔莫及。” **************************** 杨静很快用抵押股份换来的钱替齐俊贤交了税金和罚金,随后打通关系,将齐俊贤保释了出来。 前后不过用了一周的时间,而这一切都统统都在漠向远的掌控之中,他清楚的知道她进行的每一步,当报纸上登出齐俊贤出狱的消息时,他拿着报纸,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杨静,你动作倒是蛮快的!只是……你不会知道,这一步,恰恰把你们自己送上了绝路!”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漠向远放下报纸,目光落在跳动的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号码跃入眼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犹豫了几秒钟,才划动屏幕接了起来…… ——————— ------------ 不合我的胃口 “喂……”他低低地出声。 顿了一秒钟,那边才传来轻柔的回应,“是我!我看了报纸,是你做的对吗?” 漠向远眉眼一挑,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漠太太,你可满意?” “谢谢你!”慕暖幽幽地说道。 “不必!”他的声线冷了几分,“我种感谢,没有一个男人会接受!” “漠向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谢谢你愿意帮我!”慕暖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毕竟帮助自己妻子的初恋情人,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不情愿的。 漠向远顿了顿,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只是和自己的妻子进行了一场交易,无关乎帮助两字!” 慕暖沉默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一次,漠向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慕暖的下文,很显然,她打来电话不会仅仅只说声谢。 果然,片刻后,慕暖再度说道:“漠向远,今晚……你要加班吗?” 他似乎是思考了一秒,“不需要,我会准时回去。” 慕暖的声音露出一丝丝喜悦,“好的,那晚上见!” *************************** 漠向远刚一进门,就闻到客厅里隐约飘散出的饭香味,他缓步走到厨房门口,随之一愣。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慕暖感觉到身后投来的视线,一转身就看到漠向远侧倚着门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本就被灶火烘烤的有些热,再看到他灼人的视线,她的脸不禁一红,“你回来了?” 他不置可否,却没有说话,仍然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让慕暖很是不自然,只能又说道:“先上楼换衣服吧,饭很快就好!” 他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转身离开,慕暖回头忙着翻炒锅里的菜,一咎发丝从松松高绾的从发髻间垂落下来,落在慕暖的颊边,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摩擦着她的脸,手上湿漉漉的,她只好时不时地用肩膀蹭一下,可那咎头发就像跟她作对一般,总是调皮地再度落下来,这一次,从身后探出一只大手,轻轻撩起那咎头发,帮她别在了耳后。 慕暖的身体微微一滞,刚想开口,那双大手已搂住了她的腰,肩膀抵在她的肩窝,磁性十足的声音伴着灼.热的呼吸送入她的耳膜,“做什么好吃的?” 慕暖抿了抿唇,指着料理台上已经出锅的几个菜,“我随便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漠向远看过去,“嗯……西芹虾仁、五彩蛋饼、鲜贝冬瓜汤……”他皱了皱眉,“怎么都是素的?”说完他故意贴着她的脖子,吹着热气,“我不喜欢素,我想吃肉!” “呃……”慕暖瑟缩了一下,“还有一个香菇蒸排骨,很快就好!你先去换衣服吧!” “……”他却不动,依然抱着她,再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撒娇的小孩子,“暖暖,我想吃的……不是那个……” 轰的一下,慕暖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来他指的‘肉’……是带有歧义的,这让她觉得尴尬又羞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而漠向远却得寸进尺地把头埋.进她细.腻的脖颈,嘴唇细细浅浅地吻着。 慕暖只觉得全身酥.软,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腿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被抽.干…… “漠……漠向远……”她开口的声音软的似水,仿佛带着小小的哀求,可他却似乎故意的一般,扳过她的肩膀,对着她的红.唇便吻了上去。 “唔……”慕暖的两手因为炒菜而油腻腻的,她下意识地抬起,不然定会毁了漠向远的高级订制衬衫。只是,这样的被动正是漠向远求之不得的,他抱.搂她纤细的腰身,唇.舌强有力地进.攻着,根本不给慕暖半点喘息的机会。 慕暖本能地扭.动了一下,却又不敢太过挣扎,身后是烧菜的锅灶,身前漠向远的身体也是滚.烫的,她置于中间,仿佛是夹心饼一般,炙.热而有难耐。漠向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转身,向前两步,有力地臂膀禁.锢着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半悬在空中,下一秒就被他抵在了旁边宽大的冰箱门上。 后背的火.热突然变得冰冷,而他的吻却越发的热.烈而深.入,慕暖犹如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间,鼻息周围满满的尽是他的味道,随着他舌.尖上的动作,她开始情不自禁的回应…… 不知道吻了多久,突然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慕暖顿时全身一滞,而漠向远也感觉到了什么,手下意识地放松,两人微怔,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一起跑向灶台…… “哎呀……”匆忙间,慕暖被烫了一下,她一声轻呼。 漠向远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紧张查看,“怎么样?烫到哪里了?” “我没事,先把火关了!”慕暖摇摇头,手上火辣辣的痛却让她皱起了眉。 漠向远利落地关掉灶火,拖着慕暖的手,打开水龙头,用凉水为她冲洗…… 冰冷刺激着微红的皮肤,慕暖不由地吸了口气,他担心地看着她,“还好吗?去医院吧!” 慕暖赶忙摇头,“不要!就是烫了一下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去医院会被人家笑的。” “让我看看!”漠向远小心地抬起她的手,白希的手腕处,一道明显的红痕,且浮起一层水泡。 他皱起眉头,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悦,慕暖挣扎了一下,“没关系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关系!”他沉着脸,不等慕暖回过神,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慕暖一脸惊愕,“漠向远,你做什么?” “上楼擦药!”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倒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慕暖无言以对,她只是烫了一下手腕,不是伤了脚,不需要抱吧! 可某人哪里允许她质疑,抱着她大步上楼,直接回了卧室。 他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棉签、消毒水、药膏,为她消毒及上药的手法利落且娴熟,看得慕暖不禁怔愣。 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交,他随即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疑问,不禁勾了下嘴角,“小时候,我经常因为打架而受伤,母亲那个时候忙于生计,根本没有空管我。去医院要花很多钱,所以……每次都是自己包扎,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慕暖愣了一下,“你小时候……经常打架?” 漠向远挑眉,“这对于男孩子来说,不是很正常的吗?男人生来喜欢征服!” “……”慕暖不语,他说的也许没错,只是……她总觉得,他过于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忍着什么,每个男孩子小时候都有打架的经历,可漠向远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她越觉得他在刻意回避着什么,绝非只是错觉。 “好了!”此时,漠向远当然不知道慕暖的心事,他专注于给她擦药,之后又小心地替她吹了好一会儿,并叮嘱,“不能沾水知道吗?” “那怎么行?我还要洗碗,再说……也得洗澡!”慕暖立刻反驳,在她看来,不过是被炉灶蹭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不至于漠向远这么大惊小怪。 哪里知道,她刚说完,他的脸色一沉,“我来替你洗?” “呃?”慕暖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漠太太!”他的脸色又阴了几分,“如果你不想天天让我给你洗澡的话,今天最好乖一点!” “……”慕暖一僵,漠向远看着她茫然的样子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深幽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脸上,看得一瞬不瞬。 慕暖只觉得被他看得心情慌乱,“那个……我饿了,吃饭吧!” 漠向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走吧!” 之前做好的菜,因为这小小的意外都放冷了,漠向远用微波炉一一热过,最后一个香菇蒸排骨虽然烧干了,但卖相还说得过去,虽然中间有那么一点糊的味道,但也勉强可以吃。 于是,三菜一汤,这就是二人的晚餐了。 慕暖手腕不方便,漠向远便把菜一一夹到她的碗里,“不如我来喂你吧!” “不要……”慕暖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呵……你现在还不如小孩子呢!”他嗤笑一声,“关个炉灶还能被烫到!” “那还是因为你?”慕暖皱眉,一脸懊恼,“要不是你……”余下的话,她急时刹车,却在想到那个火热的缠绵时,不禁红了脸。 “我怎样?”漠向远得意地笑起来,他微红的脸颊,及嫣红的唇瓣,迅速勾起他的一种冲动,很想再度一亲芳泽。 慕暖吸了口气,故作平静,“什么都没有!快吃饭吧!” 漠向远却是紧紧地凝视着她,眸子狡黠的一转,“漠太太,你脸上有东西!”说着,他凑了上去…… “什么东西?”慕暖眨了下眼睛,抬起头的刹那唇.瓣瞬时被堵住…… —————————————— 一更!亲们,小年快乐!嘻嘻! ------------ 那个男人是谁  “喂……”一道低沉且带着被扰了好梦的慵懒声音传入耳膜,慕暖一惊,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漠向远看着她,有些不解。 慕暖吸了口气,“打错了!” 她拿着手机,对着刚刚拨出去的号码发呆,青杨的号码她不仅存在手机里,自己更是记得滚瓜烂熟,根本不可能错,可为什么会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呢?而且还是这么晚的午夜!虽然和徐安民接触不多,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徐安民,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青杨又在哪里?想到这里,一种说不出的担忧在心里蔓延开来。 “发什么呆?不打了吗?”漠向远凑近她提醒道。 慕暖回过神,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片刻的思量后,她从电话簿中调出青杨的号码,再度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起,仍然还是那个声音,“哪一位?” “你……”慕暖顿了一下,“你是谁?” “呵……”对方嗤笑一声,略带着轻蔑与不羁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你又是谁?” 对方的态度让慕暖颇有些恼火,随语气变成质问,“这明明是青杨的手机,你是什么人替她接电话?青杨人在哪里?” 对方沉默了一下,毫无温度地说道:“她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打来吧!”说完,不容慕暖再开口,便直接挂断。 “喂……喂……”慕暖对着电话喊了两声,而耳边响起的则是一片忙音。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再度拨打,可这次电话却关机了! 慕暖转过头,一脸紧张地看着漠向远,“你究竟托了什么人帮助青杨?我……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快点打电话给那个人,我有话问他!” 漠向远看看时间,“现在?会不会太晚了?不如等明天……” “不行!”慕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怀疑,刚刚那个男人……”她迟疑了一下,“总之,你现在就打,马上!” 漠向远打量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而是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片刻的功夫,他冲她摇摇头,“关机了!这么晚了,人家也要休息,我保证……明天一早就联络她好不好?” “可是……”慕暖更加的不安,她恨不得马上找到青杨,可眼前的状况又让她毫无办法,她一时为了难。 漠向远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好了!青杨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明天我一定帮你问清楚好吗?” 慕暖仍然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前额,“别想了,早点睡!”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慕暖的心绪终于平静了很多,他温暖的大手覆在她光滑的肩头,一下一下轻拍着,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早上醒来的时候,漠向远已经不在身边。 他给她留了字条,说有急事先去了公司,青杨的事稍晚一些他会帮她联络。 可慕暖哪里还等得及,当她再一次确定青杨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时,她一秒钟也坐不住了,收拾妥当后,直接开车前往青杨租住的公寓。 青杨家境还算殷实,但是因为父母亲反对她和徐安民交往,因此毕业不久,她就搬出来与同事一起租住了一套公寓。 慕暖用力地敲门,“青杨……青杨,快开门,我是慕暖!青杨……” 下一秒,房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里面探出头,她长得不算漂亮,一双眼睛却很明亮,说话也温声软语的,“你找青杨?” “是的!我是青杨的朋友,她……” 女孩儿看了看慕暖,“我是她的室友,青杨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她的消息!” “什么?一个星期?”慕暖愣住,“那她……有没有去上班?” 女孩儿摇摇头,“也没有!电话打不通,我们老板说,她再不来上班,以后……也不用来了。” “……”慕暖吓了一跳,青杨做事认真,责任感强,就算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能去上班,她也会想办法请假,绝不会无缘无故旷工,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出了什么事,而昨晚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越发让慕暖相信自己的猜测。 “小姐,既然你是青杨的好朋友,你一定有办法联络到她吧?”看得出来,女孩儿也很担心青杨。 “呃……我会尽量想办法!”慕暖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给女孩儿,“这是我的电话,如果青杨回来了,请通知我一声。” “好的,我会的!” ************************* 慕暖从公寓离开直接去了漠向远的公司,因为他在开会,所以她在办公室等了近一个小时。 漠向远推开门的时候,慕暖正焦急地来回走动,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漠向远,青杨一定出事了!我去过她的公寓,她的室友说,她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去,也没有上班!我怀疑,这件事跟你的朋友脱不了干系。” 漠向远皱了下眉,“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别忘了,因为那七千万,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青杨的人,即使与他无关,他也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慕暖不依不饶,对于这个推测,她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打个电话就是。”他随即拿起电话,11个数字还没有按全,一阵电话铃声倒率先响起…… 两人皆是一愣,好一会儿,慕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赶忙从包里翻出接起…… “慕暖,我是青杨……” 轻柔而略显幽远的几个字直抵耳膜,慕暖瞬间瞪大了眼睛,“青杨?真的是你……你……在哪儿?你怎么样?” “慕暖,我没事!”她的声音再次传来,清淡的没有一丁点情绪。 “青杨,你最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联系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慕暖下意识地看了漠向远一眼,他那边已放下了电话,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青杨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慕暖,让你担心了!” “那倒没什么!青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此时,她最想搞清楚的就是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青杨再度静默,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吧,一个小时后,我们普罗旺斯咖啡吧见!” “好,那么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慕暖抬起头,恰好迎上漠向远的目光,她顿了一下,“是青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漠向远沉吟了一下,走近她,大手抬起,指尖从她的脸颊上划过,为她整垂落下来的几根凌乱的发丝,徐徐说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之前联系不到她,你担心,现在有了她的消息,还这么疑虑重重的!青杨可是成年人!” “漠向远,她不是你的朋友,你当然会这么说!”慕暖不满地皱起眉。 漠向远无奈地耸耸肩,“漠太太,我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帮了你的朋友,还要承受不白之冤!这不公平!” “……”慕暖咬了咬嘴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不白之冤,我见过青杨之后就会知道!如果是你的朋友对青杨做了什么,我和你没完!” 漠向远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漠太太,要不要我送你去赴约?” “没有必要,漠总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说完,慕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却被漠向远从身后拉住,一个反转,就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你……干什么?”慕暖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身体贴近,高大的身躯将她笼在身下,一张英俊的脸更是近在咫尺。 他微微一笑,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漠太太,你就这么走了?” 慕暖愣了一下,“不然呢?你又要做什么?” 他但笑不语,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低语,“早上走的时候你还在睡,本来想亲亲你的,可又怕吵醒你,你知不知道,这一上午……我想了多久?又走了几回神?” “想什么?”慕暖想也没想便脱口问出,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那一瞬间,她恨不得咬了自己了舌头。 果然,听到她这句话,漠向远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而坏坏的笑,声音更是温柔,“暖暖,你是故意的!”他的语气笃定,脸越发的凑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线紧贴着她的鼻尖,轻轻地蹭着,一阵麻痒让慕暖不由地气息急促。 “漠……漠向远,别闹了,我……还要赶时间。青杨她……” “嘘……从这里到普罗旺斯咖啡吧半个小时足矣,除非我们这个吻需要持续半个小时,不然……是不会迟到的!”他的话瞬间让慕暖红了脸,面对他火.辣辣的注视,她手足失措,心跳如鼓。 他笑米米地看着她,大手勾起她凝脂般的下颔,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慕暖睁大眼睛,刚想挣扎,漠向远却已放开了她,薄唇游移至她的耳廓,声线愉悦地说道:“先欠着,晚上一起还!” 慕暖直到坐上车,脸上还是红红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办公室离开的,她还记得他那双深邃惹火的眸子,从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脸上,眼中的深情毫不掩饰,看得心脏突突地跳。 他那句话隐讳又直接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围绕,她当然明白,所谓的晚上一起还是指什么。 抚了抚了滚烫的脸,慕暖做了几个深呼吸,只想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她深切地感觉到,对于漠向远,她是越来越无法抗拒了,面对他的亲近,她甚至有着一丝期待,每次和他在一起,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这是从前她未曾体会过的,即使以前那么依赖齐俊贤,偶尔的亲近与亲吻,也不曾如此过。这样的发现与变化让她有些茫然,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胆怯。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但是……心里始终无法踏实。 ******************************* 慕暖提前十分钟来到与青杨相约的地方。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摩卡咖啡,边喝边等着青杨。 直到一杯咖啡喝完,青杨也没有出现,慕暖看了看时间,她已足足迟到了半小时。 之前的担忧再次浮上心头,慕暖立刻拨了她的电话……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帕加尼停在路边,副驾驶门随之打开,一个熟悉的倩影从车上走下来,慕暖顿时一愣,立刻收起电话。 她看着青杨头也不回地往咖啡馆的方向走来,身后的车子缓缓降下车窗,里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青杨身体一滞,虽然看不大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她五官的僵硬,只是停顿了几秒钟,她并没有回头,随之加快脚步走进了咖啡馆。 慕暖盯着那辆车子,她很想看清楚车子里的人,但怎奈距离太远,加之车窗镀了膜,她只能通过模糊的影像判断出,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男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那辆车子并没有长时间的停留,在青杨走进咖啡馆的时候,车子便启动,并一眨眼汇入了车流中…… 大门口处,青杨正四处张望着,慕暖赶忙收回目光,伸手招呼着她…… 青杨很快看到了她,冲她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过来。 远远地,慕暖打量着她,她穿了一件荷叶领的时装裙,淡雅的青莲色,看起来清秀优雅,与她的气质非常搭配。 只是……看着这身衣服,她觉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识,却又忘了在哪里看到过,不等回过神的时候,青杨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慕暖,对不起,我来迟了!”听起来,她的气息有些急促,并歉意十足。 慕暖微微一笑,“没事,我也刚到一会儿!”她看着她,有一丝迟疑,但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刚刚送你的?” ------------ 不会是玩真的吧  青杨神色一紧,“什么男人?哪有男人啊?” 慕暖眉头微蹙,很显然,青杨没有说实话,可就算她不愿意,她也不打算视而不见,“青杨,我刚刚坐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不仅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钱的男人!是漠向远的朋友对不对?” 青杨一惊,本就白希的小脸顿时变得惨白,“不……不是的!怎么可能?” “那他是谁?”慕暖逼问。 “他……”青杨目光闪烁,“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慕暖,你不认识的。” “朋友?”慕暖凝视着她,始终无法相信她的回答,毕竟自己和青杨姐妹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她说过,有这么一个有钱的朋友。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朋友,徐安民出事,她有必要向远在万里之外的自己求救吗? “是的!”青杨避开她的注视,“呃……确切的说,是……安民的朋友。这次……他出了不少力。” “你的意思是……徐安民已经没事了?而你也没有接受漠向远朋友的帮忙?”慕暖有些意外,却是直直地看着她,向她确认。 青杨的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点点头,“是……是的!安民他……没事了!你……替我跟漠总还有他的朋友说声谢!” 慕暖摇摇头,“这倒不必!徐安民没事最好了!只是……青杨,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我去过你的公寓,你的室友说,你没回公寓,也没有上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青杨一下子呆住,“你……去过我的公寓?” “不错!”慕暖毫不否认,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青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不该瞒着我!” “不,不……”青杨失措,急忙将手挣脱开,“慕暖,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瞒你!这段时间没上班,当然是为了忙安民的事。呃……你也知道,他在外地嘛,我……当然回不了公寓,只能暂时住在那边的酒店。” 慕暖不再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她,较之上次看到青杨,此刻,她明显清瘦了许多,原本就小巧的下颔,变得更加尖细,白希的皮肤看起来近似于透明,虽然认真地化了眼妆,但能够看出她的眼睛微微有些肿,明显是哭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面对自己的目光,她是那样的慌张和闪躲,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 慕暖可以笃定,青杨一定有心事,可是……却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青杨,还了那笔钱,徐安民的刑事责任也就免除了吗?”慕暖顿了一下,“这么一大笔钱,你们……打算怎么还?” “呃……是……是的!他们领导人很好,念着安民是初犯,而且……又是为了我,所以……不打算追究责任!至于钱……”青杨抿着唇,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泛着浅白,脸上更是划过一闪而逝的痛楚,半晌才说道:“安民的朋友说了,他不急用,我们可以慢慢还。” “需不需要……我帮你?”慕暖试探地问。 “不,不……”青杨显得很慌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慕暖,你现在在程氏处境我很清楚,你没必要为了我……让自己为难!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担心。” 即使慕暖明知道青杨在骗她,可她却无可奈何,一来,她无法知道事实的真相,二来,正如青杨所说,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没办法替她偿还那七千万,如果硬逼她揭开事实的真相,只怕……青杨在痛苦之余,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叹了口气,慕暖再度开口,“青杨,你……”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青杨的手机铃声打断,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随即就变了脸色,眼中的闪躲越发明显。仿佛是挣扎了一下,她才接起,电话很短,全程她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才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挂断了。 她歉意地抬起头,“慕暖,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这么急?”慕暖下意识看了眼她攥着电话的手,指尖泛白,微微颤抖,像是害怕的样子,不禁关心道:“青杨,你还好吗?要不要……” “不,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民他……说有急事找我商量,所以……”她欲言又止,“慕暖,我们下次再约吧!” 慕暖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好吧!不如……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青杨咬了咬唇,似乎怕慕暖误会,跟着解释道:“安民他……自从出了事,不太愿意和外人见面!慕暖,谢谢你了!我……必须得走了!” 说完,她匆匆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步伐甚是急切。 慕暖远远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最后一抹淡色消失在门口,她不禁皱起眉头,心里的疑惑越发增加了几分。 ****************************** 办公室里,漠向远正在看着电脑上的股票k线图,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随口一应,门从外面推开,一抹颀长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呵呵……我说兄弟,你这也太用功了吧?”来人的声音戏谑不羁,脸上带着一抹邪魅而慵懒的笑,几步走到沙发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漠向远挑眉看了他一眼,没带半点情绪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呵……听说漠总找我,你可是我的大债主,我当然得殷勤一点了!”于季辰半眯着眼睛,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一支打火机,随着清脆乐耳的撞击声,幽蓝色的火苗在他指尖明灭跳动。 漠向远再度将目光从电脑移到他的身上,半睨着他,带着一种深深地探究,却也不说话。 于季辰向后一个趔趄,“兄弟,这是什么眼神,怪瘆人的!” “呵呵……”漠向远不屑地笑了笑,随之眸子一转郑色道:“你把那个女孩儿怎么了?” 于季辰愣了一下,“什么女孩?” 漠向远冷冷地撇他一眼,“于大少,你这是在跟我装蒜吗?少废话,快说,你把云青杨怎么样了?” “哦……她啊……”于季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我还以为你说谁呢?原来……是程慕暖的朋友。怎么,一个程慕暖还不够你折腾的,你还惦记着她的好姐妹?” 漠向远蹙了下眉,神色多了一丝不愉,颇有些讽刺地说道:“的确有那么一个人惦记着,不过……却不是我!” 一句话说得于季辰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呵呵……谁啊?” 漠向远不耐烦地看着他,“于季辰,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告诉程慕暖……” “哎……别……别啊!”于季辰赶忙阻止,“好了,告诉你还不成吗?”他得意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还能怎么着?看着顺眼,直接睡了!” “你说什么?”漠向远微微愕然,“于季辰,你说真的?” “靠,这种事……有必要撒谎吗?再说……我逗谁也不能逗你啊!”于季辰一脸认真。 “你怎么……”漠向远摇头叹气,他自是知道于季辰花心没品,女人多的一大堆不说,只要是他看上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背景,亦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他总会不择手段搞上手。当时把青杨的事情拜托给他,也是因为杨宁不在国内,且于季辰的确有处理那件事情的能力,除了钱,背地里的势力才是更重要的。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快,现在到这个地步,尤其是被慕暖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不知道要如何替他周旋。 于季辰愣了一下,“怎么了?我说兄弟,不就睡了一个女人吗?你至于对我不满吗?” 漠向远眉头深锁,少有的爆粗口,“你他妈倒是爽了,可我怎么跟程慕暖交待?你要知道……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两天,她联系不到云青杨,差点把火烧到我头上!你倒好……直接把她睡了!这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你干嘛就看中了她?你就那么饥不择食?” 听着漠向远的话,于季辰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爱怜娇俏,清雅动人的小脸,他不禁心弦一动,“呵呵……你还真说对了!玩惯了牡丹和玫瑰,看到这支小百合,也不知怎么的……还就中邪了!我说兄弟,你是不知道……那滋味有多好!” 漠向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滚!你的床.事我没兴趣听!我现在要知道,你打算怎么收场!” “靠,你想听也得我舍得啊!”于季辰白了一眼,“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你老婆问起,你就说事情与我无关,那件事……是他另找别人办的!” 漠向远打量着他,“你确定?” 于季辰拍拍胸脯,“那当然!保证万无一失!” 漠向远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于季辰,你不是会玩真的吧?” 于季辰狭长的眼梢一挑,徐徐开口—— ------------ 你非来不可  于季辰狭长的眼梢一挑,徐徐开口,“真?什么是真?兄弟,对程慕暖,你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漠向远眉眼一凛,“这没有可比性!毕竟云青杨是无辜的!” “呵……可我觉得程慕暖也很无辜!”于季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漠向远眯起眼睛,目光与他在空中有片刻的交汇,那一瞬间,好似两把锋利的箭,霎时撞击出火花,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对程慕暖有意思。” 于季辰愣了一下,连忙摆手,“绝对是误会!你应该知道的,我对太聪明的女人不感兴趣,我还是比较喜欢小白兔!至于觉得她无辜,也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漠向远冷冷看着他,毫不掩饰神色间的狠厉与危险,“哼,她无辜?那么我们漠家人算什么?天生活该吗?” “可是……这一切真的跟她有关系吗?那个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这真的公平吗?”于季辰微蹙着眉问道。 片刻的沉默后,漠向远的黑眸变得深幽,“呵……这又怪得了谁?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天下那么多男人,她爱谁不好?偏偏爱上齐俊贤!那就只能怪她的命不好了!” “咻……”于季辰吹了一声口哨,“我说兄弟,这话里话外,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你该不是真的……” “于季辰,你少管我的事!”漠向远冷冷打断他,“云青杨的事你最好别给我穿帮!不然,坏了我的大事,我跟你没完!” 于季辰双手抬起,作投降状,“我保证,青杨的事……绝不会让你难做。” 漠向远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这时于季辰从兜里拿出一张红底烫金字的请柬,放到了漠向远的面前,“兄弟,今晚请大驾光临!当然……别忘了带上夫人。” “……”漠向远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请柬,缓缓打开…… 看清里面的内容,他随手把请柬扔在桌上,“于季辰,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故意的?”于季辰一脸茫然。 “新片是由我投资的,而主演偏偏是柳雨馨,现在你又邀请我参加首映式,这岂不是给我们夫妻之间制造矛盾吗?”漠向远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 “哟,怎么着?刚刚不是还恨得咬牙切齿吗?这么快就夫妻情深了?”于季辰故意讥讽。 漠向远冷冷地扫他一眼,“这不关你的事!”说完,他把请柬一推,“我还是不去了!” “哎……别啊!”于季辰赶忙双手捧着请柬送上,“你可是我的财神爷,这首映哪有投资商不到场的?再说……” “再说……你还指望着我大作文章是吧?”漠向远心思了然地打量着他,“毕竟绯闻的事主都到场,这种机会……对你来说可是绝无仅有的!” “……”于季辰愣了一下,“呵呵,干嘛说得这么直接嘛!炒作一下对大家都好!赚钱的又岂止是我?”他边说他边冲漠向远眨眼,“再说……这首映式究竟是你们的夫妻的矛盾还是粘合剂,那还不全看你的吗?” 漠向远敛了下眸子,再抬起的时候,神色间闪过一丝莫测,随之颇有深意地露出浅笑。 办公桌上的电话适时响起,按下接听键,传来秘书小艾甜美的声音,“总裁,外线!” “接进来吧!”随着滴的一声,一道沉沉的嗓音传进来,“漠向远,你究竟在搞什么?眼看齐氏就要完蛋了,你居然出手救他们?你到底什么意思?” 漠向远倏的一下目光紧缩,他与于季辰对视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那道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我问你,你是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吗?” 漠向远阴沉着脸,却轻飘飘地说道:“当然没有忘,只是……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 “你说什么?” “呵……我想,在质问我以前,你最好去问一下萧董,看看他怎么说?”漠向远冷笑。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漠向远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说呢?要质问怎么也轮不到你,上次……你可是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那边沉默了一下,“呃……那天的事……误会……误会啊!” “够了!”漠向远冷冷地打断对方,“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至于齐氏的事,我自有安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到时候,你只管坐享你的既得利益就好!但中间怎么做,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说完,他不顾对方的反应,直接切断了电话。 “萧正豪?”于季辰眯着眼睛看他。 漠向远垂了下眼帘,并没有说话,半晌才冷笑,“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分一杯羹的角色,居然也想对我指手划脚。” 于季辰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他做了什么?” “……”漠向远皱眉。 他紧跟着说道:“除了这件事?”言外之意,另有所指。 漠向阴鸷地看着他,“你这么确定还有其他的事?” 于季辰撇着嘴,抬了抬下颔,“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如果只是这件事……你的表情不会这么难看。” 漠向远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明显吗?” “非常!”于季辰笃定地说道。 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额角,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冷至极地说道:“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这一秒钟仿佛被延长了,直到于季辰说出三个字,“程慕暖!” 漠向远眼神就如同从地狱里射出一般,声音似修罗,“于季辰,你问的太多了。” 于季辰的脸上闪过一秒钟的错愕,但很快恢复常态,举起双手,“ok,当我没说!不过……我仍然保留我的意见。” 漠向远挑了挑眉,满是探询。 “呵呵……就是那天,在广告牌下我所说的话!”于季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走了,晚上首映式见!” 漠向远不以为意地看着他,“如果我不去呢?” “于季辰阴阴的一笑,“呵呵,漠总,我有很多办法,让!” ************************ 接到漠向远电话的时候,慕暖正坐在椅子里发呆。 自见过青杨之后,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她。 她随手接起电话,听到漠向远的声音,“在哪里?见过青杨了吗?” “嗯!”慕暖应了一声点点头,“可是……我觉得她很不好!” “有什么问题?”漠向远跟着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对我更是遮遮掩掩!”她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了解的青杨,所以我好担心!” “这么说……你还是在怀疑我的朋友?”漠向远直截了当地问。 慕暖顿了一下,“青杨说不是!可我觉得她很反常!” “需要我帮你确认吗?”漠向远再问。 “不……不用了!”慕暖吸了口气,“这样的确认毫无意义。” “好!随你!”漠向远停顿了一下,“晚上你得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不过……我还有个会要开,我让杨宁去接你,我们礼服店碰面。” “什么活动?你知道的,我不感趣!”慕暖莫名地抵触。 “一个电影首映式!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氛围,不过,却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别忘了,你的身份不仅仅是漠向远的太太,你还是程氏的总裁!” 这一次,慕暖没有再拒绝,一些大制作的电影,首映式基本是全国或者全亚洲同步的,不管影片如何,她必须承认,明星所带来的效应不可估量,漠向远最后一句话确实说服了她,为了公司,她也得学会适应。 “好,我知道了!那就是礼服店见吧!” ****************************** 下了班,慕暖坐进漠向远的劳斯莱斯加长车,由杨宁先行将她送到了礼服店。 “漠太太,这些都是欧洲当季款式最新的礼服,您看看喜欢哪一件,可以试穿一下!”导购小姐殷勤地展露着最甜美的笑,卖力的介绍着,这些名品店的导购员个个都很圆滑,她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除了是‘梵奇’珠宝漠总裁的太太,还是程氏珠宝的执行总裁,如此高贵不凡的双重身份,她自然要周到而又小心地应付。 慕暖微微点头,并不说话,目光随意地从衣架扫过,却并没有停留。 导购小姐察颜观色,适时地说道,“漠太太,如果这里没中意的,就请上楼看看吧!” 慕暖轻垂了下眼帘,微微一笑,跟着导购上了楼。 “漠太太,这里的礼服颜色比楼下要淡雅许多,也许……会比较符合您的要求。” 慕暖仍然一言不发,手轻轻地划过柔软、滑腻的衣料,下一秒就停留在一件浅藕荷色的礼服上,与此同时,从对面也伸过来一只手,十指尖尖,葱白一般,两只手几乎是一起落下…… ------------ 她的算计  幕暖一愣,抬起头,对方亦是对上她的视线。 “慕暖?” “……” “萧小姐?”导购小姐微微吃惊,并暗叫不好。 这萧新柔虽然没有程慕暖的双重身份,但作为c市人,又岂能不了解萧家的地位,很显然,这件礼服归了谁,另一个都要不高兴的。而她一个小小的导购员,更是谁也得罪不起。 “慕暖,真是巧,怎么你也来这里选礼服!”萧新柔忙从另一边绕到她的面前,一把挽起她的胳膊,“自从上次宴会,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不过……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提起那天的宴会,慕暖不由地皱了下眉,随即耳边响起漠向远的描述,她微微尴尬,“是啊,有些日子没见了。” “可不,你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又怕你太忙,不好意思打扰你!”萧新柔看着她,“你最近都不去练瑜珈了吗?” “噢,对不起!最近的确事情比较多,抽不出空!”慕暖笑笑搪塞过去。 “这样啊,那下次吧!我们相约一起去练!”萧新柔回头看了看那件礼服,“慕暖,你也喜欢这件吗?是不是要去参加电影首映式?” 慕暖目光一转,“你怎么知道?” “当然了,听说这部电影未来会角逐奥斯卡奖,今晚c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请到了,更何况是漠总,他可是这部片子的大赞助商啊!不请他才让人奇怪呢!”萧新柔笑盈盈地说道。 “什么?”慕暖微微一愣,“你说……这部电影是向远赞助的?” “是啊!”萧新柔一脸惊诧,“怎么了?难道……漠总没告诉你?” “……” 见慕暖没有说话,萧新柔忙掩住嘴,一脸地懊恼,“哎呀,你看,都怪我,怎么这么多嘴啊!呃……慕暖……” “噢,没关系的!这是他的生意,与我无关!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慕暖保持着优雅的笑,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有些难堪,毕竟他是她的丈夫,而关于他的消息,居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这对任何一个妻子的来说,都是一种尴尬。 萧新柔眉梢眼角一挑,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再度歉意十足地说道:“真的吗?慕暖,你真不怪啊?” 慕暖摇摇头,“怎么会?你多虑了!” 见两人聊得热乎,导购小姐倒是松了口气,平时遇到一些贵妇、名媛同时看上一件衣服时,她们是最发愁的,其间少不了冷言冷语,讥讽相加,最后即便分出胜负,也是要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过今天这情景,倒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漠太太,萧小姐,你们看这件衣服……”导购适时提醒,把决定权交给二人处理。 “呃……”萧新柔转身从衣架上取下衣服,“是啊,这可怎么好呢?我们俩居然看上了同一件衣服,慕暖,你看我们多有缘,就算是眼光……都完全一样!” 她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话尾几个字的发音,慕暖却并未听出其中的异样,只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既然你喜欢……就让给你吧!我再选就是了!”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说……也是我们俩一起看中的!这样……岂不是夺了你的心头之爱?”萧新柔拿着衣服犹豫不决。 慕暖摇摇头,“没关系的!一件衣服而已,你何必说得这么严重呢?你快试试,我再选其他的!” “那怎么行?我要陪你一起选,选好了,我们一起试!”萧新柔挽紧慕暖的胳膊,向另一边的展示区走去。 一件件地挑选着,不是款式不合适,就是颜色不合心,就在慕暖想着要不要换一家店时,萧新柔突然拿起一件白色纱制礼服,“慕暖,你看这件如何?既飘逸又大方,与你的气质再合适不过。” 慕暖接过,在身上比了一下,“这件会不会……太露了一点!”慕暖很少穿全抹胸的礼服,而这一件连吊带也没有,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哎呀,怎么会呢?哪里也没有露啊!”萧新柔给导购小姐递了个眼色,“你说是不是?” 导购小姐心领神会,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一点也不露呢!这件礼服是我们首席设计师的心爱之作,整个c市也就这么一件,不仅优雅、飘逸,且大方、知性,真的很适合漠太太!” “……” 见慕暖还在犹豫,萧新柔赶忙接着说道:“两个人都说好看,你还不相信吗?慕暖,我们的眼光不会错的。” 慕暖微微一笑,“好吧!我试试看!” “嗯,走吧!我们一起!”萧新柔拉着她,两人一起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两人先后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慕暖一袭白色纱裙,抹胸的设计,露出白.皙而圆.润的肩头,修长的鹅颈,完美的锁.骨,中间,从膝盖处设计的分叉,随着步伐裙角飘扬,让慕暖本就高挑的身型显得更加优美修长。 萧新柔也不示弱,那款贴身的浅藕荷色礼服,贴合地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娇.躯,胸口处的皮肤白.嫩如.雪,整个人看起来娇.美动人。 “天啊,漠太太和萧小姐都这么美,从来没有一位客人能穿出你们这样的效果,真是衣美人更美啊!”导购小姐甜甜地说道。 萧新柔在镜前转了一圈,随后走到慕暖身边,“这衣服太适合你了,我都嫉妒了!可惜……我没你这个气质,穿不了!” “谁说的?你长得这么美,穿什么都很漂亮的!”慕暖微微一笑。 “才不是呢!”萧新柔从镜中看着她,“漠总真是有福气,能娶到你,怕是所有的男人都要羡慕死了!” 慕暖微微赧然,“哪里?以后……能娶到你的人才叫福气!善良、热情、知识渊博,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这么美!” “哎呀,慕暖,别说了!”萧新柔羞涩地掩着脸,“被人家听到要笑话的。” “怎么会呢?这本来就是你的优点啊!”慕暖把她推到镜前,“你看看……自己多美!” “我……”萧新柔看着镜子,当目光触及到镜子中一双深幽而火辣的目光时,她倏地红了脸,且刷一下地转过身…… “向……”那个字刚刚到嗓子眼,却被身旁另一道淡雅的声音打断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接着,慕暖迎了上去…… 漠向远看着慕暖向自己走近,他的眼神热烈而没有丝毫的遮掩,那飘逸的裙角轻轻摆动着,越发显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他伸出手,轻轻一勾,就搂住她的小蛮腰,目光停留在她精致而绝美的五官上,她的眼睛盈盈带笑,此时正与他对视着,点漆般的黑瞳好似浸了水一般,看起来越发的清婉动人。 看着两人神色间的互动,萧新柔暗吸了口气,微微咬了下嘴唇,脸上强溢出一抹笑容,“漠总……来接慕暖吧?” 漠向远微微转过头,目光在她的身上淡淡划过,很快点了下头,“萧小姐也在!” “嗯!”萧新柔的笑容有些许僵硬,“是啊,跟慕暖碰到了,真是巧呢!” “是吗?”漠向远挑了下眉,“看来……确实很巧。”他刻意加重最后一个字,脸上的笑容越发好看,可只有萧新柔感觉得出来,她周遭的温度是多么冰冷。 浑然不觉的慕暖径自挽住漠向远的胳膊,“你这么快已经换好衣服了?” “嗯!”漠向远转头看她,示意了一下,“还好吗?” 慕暖打量着他,一身黑色的正装,衬衫是与自己裙子很搭配的白色,领口处没有系领带,也没有选领结,而是配了黑色带暗花的男式丝巾,看起来,高贵中透着一丝洒脱,十分的适合他的气质。 看着慕暖微翘起的嘴角,他轻轻一笑,“看起来……你很满意!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慕暖微微脸红,点了下头,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新柔,你一个人……还是……” “噢,不用了!我可不想做电灯泡!”萧新柔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连连摇头,“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哥哥会来接我的!” “好的,萧小姐!”不等慕暖开口,漠向远抢先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萧新柔点点头,“嗯,慕暖,我们稍候见!” 两人转身之际,萧新柔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而忧怨起来,她的眼睛死死地落在他们的身上,她分明看到,他的大手覆在了慕暖挽着他的小手上,大掌包裹住她,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她死死地攥紧双手,滑不溜手的礼服面料被握在掌心,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那亲密的细节依然在她的眼前徘徊,犹如千万只虫子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心,折磨得她几欲疯狂。 但很快,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下一秒,她紧抿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聪明化解  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国际展览中心的门口。 车门打开,高大挺拔的身影率先下车,接着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伸出车外的雪白柔荑…… 下一秒,闪光灯乍起,漠向远拥着慕暖站在车前,成为众家媒体记者聚集的焦点。 “漠先生,作为最大的赞助商,您今天来参加首映式的心情如何?” “漠先生,这部片子最终选择柳雨馨小姐做主角,是否与您的授意有关?” “漠太太,今晚陪漠先生来参加首映式,是要以此粉碎之前的谣言吗?” 记者们咄咄逼人,每一个问题都尖锐犀利,面对提问,漠向远但笑不语,慕暖也选择了沉默。 “漠太太,能回答一下问题吗?您知道来参加首映式会遇到柳小姐吧?会不会觉得尴尬呢?” 正在慕暖犹豫要不要作答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柳雨馨来了……” 人群一哄而散,纷纷向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围拢过去,一瞬间,那辆车子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四起,不停地朝着车窗拍照,车门还未打开,记者们已经急不可耐了…… 两辆车子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慕暖平静地注视着,脸上挂着优雅而从容的笑。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她的手上,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慕暖抬起头,他正勾着好看的笑容,温和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慕暖点点头,小手勾紧他的胳膊,两人向会场中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看柳雨馨的礼服。” “天啊……”惊呼声此起彼伏,慕暖不由地回头,向身后看去。 柳雨馨一袭白裙站在商务车旁,当慕暖看清的一瞬间,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手下意识地抓紧裙摆,后背和手心顿时冒出一股冷汗。 白色抹胸拽地纱裙,中间开叉,随着柳雨馨下车的动作,裙角被夜风轻轻地扬起,她的礼服,根本和自己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和柳雨馨撞衫了!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背景,实在是尴尬到极点,更别说,柳雨馨是今晚首映式上的主角,公众的焦点;而最难堪的是,她和漠向远的绯闻此前闹得纷纷扬扬,满城风雨,这就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更加窘迫的位置。慕暖几乎可以想像到,那些媒体记者,可以迅速地在这件衣服上做文章,两个女人的眼光果然相同,男人喜欢一个,就连挑衣服的喜好也如出一辙。 而在首映式这样的背景下,慕暖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们会说她小气、善妒,毫无大家风范,也会说她没有修养,没有品位,不顾场合的和小.三计较,为了不被小.三比下去,甚至选了一样的衣服,借此来夺取众人的眼球,以达到羞辱柳雨馨的目的。甚至还会说她不以大局为重,明明知道这部片子的赞助商是自己的丈夫,还如此任性,首映式不成功,不仅影响的是柳雨馨,更影响的是整部电影。即便柳雨馨的名声再差,但这部影片终究是要冲击奥斯卡奖的,任何人,任何事,若是阻挡了公众的期盼,那就是不可饶恕的。 可面对这样的局面,慕暖进退不是,此时,不管是走进会场,还是返回车里,都是极不妥当的。没有人参加活动的时候,会备着一套礼服,现在也不可能回去换衣服,可就这么走进去,那真的要变成所有人的笑话了。 “怎么了?”耳边传来漠向远低沉微凉的声音,他并没有回头去看柳雨馨,只是低头看着她。 慕暖收回目光与他对视,因为身高的原因,她的视线只及她的下巴,当看到他领口的丝巾时,她的脑海顿时一闪,“漠向远,把你的丝巾摘下来。” 他一愣,仿佛没听到她刚刚说了什么,“什么?” 慕暖指了指他的脖子,“漠向远,你去把杨宁的领带借来,这条丝巾给我!” 虽然漠向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做了。 他向车子里招招手,杨宁很快跑下来,漠向远指了指他的脖子,低低地说了句,杨宁几乎是立刻将领带解了下来。 这边,漠向远也扯下了丝巾,递给了慕暖。 看着长宽适宜,黑色暗格的男式丝巾,慕暖不由庆幸,倘若漠向远今天的礼服只是配了领结,那她真的要出糗了。 在漠向远和杨宁不解的注视下,慕暖将丝巾略微整理了一下,随即围在了腰间…… 因为腰部纤细,余下了足够的长度,慕暖巧妙地打了个蝴蝶结,移到腰后,瞬间就将一件白色礼服变成了黑白撞色礼服,不仅丝毫没有影响礼服的美感,反而更突出了她身形的柔美与妩媚,看起来更加知性与动人。 “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慕暖抬起头,笑容清婉。 漠向远打量着她,不远处,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慕暖的变化,立刻喊了一声,“你们快看啊!”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甚至包括柳雨馨的,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和慕暖的衣服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腰间有些区别。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朝着慕暖咔咔按下快门,人群听到很多人的夸赞声,“天啊,漠太太真是聪明!” “这不叫聪明,人家是大家闺秀,名媒正娶的总裁夫人,怎么屑于和小.三一般见识呢?就算是一样的衣服,柳雨馨也穿不出人家这种味道。” “明明就是聪明好吗?一般人哪有这么随机应变的本事啊!你看她,笑得多自信啊!” 听着这些议论,柳雨馨觉得自己瞬间被比了下去,为了这身行头,她提前大半个月,专程赴法国亲选了这套礼服,可没想到,居然被程慕暖撞衫,不过,最让她郁闷的是,程慕暖竟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化解尴尬,而且还成功地抢走了属于她的关注度。 柳雨馨站在原地,懊恼地跺了跺脚,眼睛直直地盯着程慕暖,目光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好死不死,偏偏这时候有记者哪壶不开提哪壶,“柳小姐,你事先知道漠太太会选这件礼服吗?撞衫事件是有意还是无意?” 柳雨馨目光一挑,愤愤地看着那记者,恼火吼道:“无可奉告!”说完,提着裙子咬牙切齿地向会场里走去…… 被柳雨馨呛了一下,记者不满地嗤了一声,“切,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个小.三,被别人捧着是明星,不捧还不就是个陪睡的贱.货!” 柳雨馨听着背后传来的不屑的羞辱,她恨得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可又没办法回过头去理论,否则……只能成为更大的笑柄。 那厢,慕暖和漠向远终于突破了记者们的重重围堵,走进了会场。 首映式请了不少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可以称之为一场政商大联欢,慕暖挽着漠向远走进去的时候,立刻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一些人更是纷纷上前与之寒喧,大有一种,他们是主角的感觉。 “漠总,漠太太,二位真是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啊!”赞美声此起彼伏,很多人都跟着连声附和。 面对美誉,慕暖的笑容依然温婉优雅,举手投足间,尽量高贵的气质。 “漠太太,你迷住了所有的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熟悉而磁性十足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只觉得脸颊一热,随即抬起头,顿时落进一双深邃而黑幽的眸子里。 他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的立体,好似希腊神话里的神祗,笔直的眉毛,高蜓的眉梁,薄唇勾着似笑非笑的浅弧,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瞳底柔情四溢,只看得慕暖一阵心跳加速。 慕暖微微吸气,故作镇定,“漠先生,谢谢你的赞美!这让我受宠若惊。”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微微点摇头,更近地贴着她的耳朵,“不,不仅仅是赞美,这可是我的心里话!” 慕暖的心绪再次紊乱,却努力不泄露自己的情绪,“漠先生,你也很帅,你看……女士们的目光可都被你吸引过来了!” “哦?”漠向远不以为意地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呵呵一笑,“这不是正好吗?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他搂着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几乎每说一句,都凑得更近,脸上始终挂着明朗而迷人的笑,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正在说着情话的恩爱夫妻。 慕暖只觉得周遭投来无数道目光,齐齐地投向二人,这其中有羡慕、有探究,更有嫉妒,可对于慕暖来说,她并不习惯成为别人观注的焦点,尤其是和漠向远显得如此亲密。 她微微挪动一下脚步,想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却被洞悉了自己的意图,大手一紧,她整个人依偎进他厚实的胸膛…… 远处走来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随之开口,“漠总,程总……” ------------ 你老婆借机报复  直到那人走近,慕暖才认出他的脸。 他的目光从漠向远的脸上一掠而过,转而直直地看着慕暖,“程总,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这张吊儿郎当的脸,慕暖瞬间皱起了眉头,“你?” 于季辰挑着眉,一脸戏谑,“看起来……程总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啊!” 慕暖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只听于季辰说道:“不过……还是很感谢程总能够百忙当中来参加我们的首映式。” 慕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其实刚刚在门口,看到柳雨馨的一瞬间,她就应该想到,这和于季辰有着必然的联系,毕竟柳雨馨是其旗下力捧的红人,果然,他这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来你们并不陌生!”身旁传来漠向远淡漠的声音。 慕暖转过头,微微一笑,却有些冷意,“我也没想到,原来你和于总这么熟!” 于季辰的眼睛在二人的脸上飞快逡巡,赶忙陪笑道:“程总,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只是……我也很为难!毕竟……我可是要指着这些赞助商……” “是吗?”慕暖打断他,“按于总的意思,那倒是我丈夫授意你那么做咯?” “呃……不……怎么会?”于季辰扫了漠向远一眼,“程总,那件事……都是我不好!再说……演员若就是不肯配合,我也拿她们没办法!” 慕暖摇摇头,“于总,不必解释了!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淡淡与他对视,“那就是跟他们比起来,我程慕暖属于可以随时得罪的!” 于季辰连忙摆手,“怎么会?就算我敢得罪程总,也得罪不起漠总啊!” “是吗?”慕暖状似惊讶地看着他,“于总,你真的确定?可我怎么记得……你那天明明当着我的面骂他来着!” “呃……啊?”于季辰顿时傻了眼,指着自己,“我……骂他?” 慕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当时说……” “哎……程总,漠太太……”于季辰紧张地阻止,“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 话未说完,一直闭而不语,眉梢眼角皆是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某人悠哉开腔,“于总,说来听听吧!你是怎么骂我的?” “那个向……不,漠总,你听我说……”于季辰看了慕暖一眼,面对漠向远咄咄逼人的气场,他皱了皱眉,慕暖也回视着他,脸上带着颇为得逞的笑意,堵得于季辰暗暗咬牙。 慕暖却佯装视而不见,转头对漠向远说道:“那边有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聊!”说完,微微提起裙角,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望着她的背景,于季辰差点跳脚,终于恢复了本色,“靠,漠向远,你老婆这是借机报复我!” 漠向远也凝视着那背娇俏的身影,仿佛听而不闻,徐徐道:“于季辰,你到底说了我什么坏话,不如乖乖地招了,我可以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于季辰快要抓狂了,“我说漠向远,当时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你现在这叫倒打一耙!” “嗯哼……”漠向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错!可是……我不可能口对口地教你说每一句话吧!所以……你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去……口对口,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于季辰戒备地退后一步,眼中划过一抹温柔,“再说……我的小白.兔也不会愿意。” 漠向远冷笑一声,“是吗?那你是说还是不说?我倒觉得……慕暖会对你的小白兔比较感兴趣。” 于季辰低低地哀嚎一声,“漠向远,以后这种事,我死也不会干的。” “呵……行!那就让你的小白兔干……” “……” **************************** 慕暖与几个相熟的朋友打过招呼,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嗨,我们又见面了!” 慕暖一下子愣住,不由地后退,接着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栗色的短发,浅白的肤色,五官英俊帅气,眉毛下,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瞳仁是特有的琥珀色,他的身形很修长,一套时尚且镶着几许亮片的男士礼服显得他矜贵不凡,微笑间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浑身上下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淡然。 看到慕暖茫然的目光,他也愣了一下,“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呃……你……”慕暖皱皱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他纳闷地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姓程?叫程慕暖?” 慕暖眨了眨眼睛,“是啊,我的确是程慕暖,可是……你又是谁?”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拼命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除了隐约觉得他的轮廓有些熟悉,其他的,无论如何也没有印象。她不觉得自己认识他,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那对方……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男人苦笑地摇头,“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 “我叫乔熠!”不等慕暖开口,他主动说了名字。 “乔……熠……”慕暖努力地回忆,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噢……你是……” 就在乔熠以为她想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你是乐璇……” “乐璇?”这次倒轮到乔熠不解了,“乐璇是谁?” “呃……她是我的朋友,她很喜欢你演的电影!”慕暖只能如实地说。 乔熠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想起了我们上次见过面!” “你说什么?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啊!”慕暖摇摇头,“那次在酒吧,我只远远地看过你的侧脸,如果不是你说了名字,我根本想不起来!” 乔熠一脸困扰地看着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你的容貌没错,名字没错,我自然也不可能认错人!但是……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忘了,我们那晚在湖边聊过天,还一起喝过香槟呢?” “那晚?”慕暖心里一紧,“哪一晚?” “就是在萧家,庆祝萧新柔回国的私人派对上。”乔熠越发觉得奇怪,小心地提醒,“难道你真的忘了?” “……”慕暖微微一惊,乔熠说得有板有眼,时间地点都对得上,他绝不可能撒谎,而且,对自己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他有什么必要骗自己呢?根本毫无动机和缘由,因为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如果乔熠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难道真的醉得那么厉害吗? 看到慕暖纠结的模样,乔熠微微一笑,“没关系的,也许那晚你喝了酒,想不起来了是正常的!” “这么说……那天晚上我真的喝了酒?”慕暖向他确认。 “嗯,香槟!”他凝视着她,一脸笑意,“这么看来……你的酒量可真是差劲,喝了那么一点,就醉得连聊过天的朋友都忘了!” 慕暖尴尬地抿了抿唇,“对不起,也许……我是真的忘了!” 乔熠耸耸肩,“有什么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再次郑重地介绍一下,我是乔熠,程慕暖,很高兴认识你!” 慕暖顿了一下,随即露出恬淡的笑,主动伸出手握住他,“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聊得很投机,慕暖却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角落里,一双含怨带恨的眸子正射向她,那股强烈的敌意,恨不得将她淹没。 **************************** 另一边,漠向远也在注视着她,从乔熠拦住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他微眯着眼睛,手中把玩着玻璃杯,时不时地晃动着带着冰块的烈酒,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于季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接着轻笑一声,“呵……看样子,有人和漠总过不去了!” 漠向远没有说话,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处,犀利的眸子仿佛利箭一般。 “喂,兄弟,别那么小心眼嘛,美女谁都喜欢搭讪,更何况……程慕暖这样的有身份又有钱的美女!”于季辰扯着嘴角的笑意,坏坏地添油加醋。 他的脸色倏地沉了几分,开口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是什么人?” 于季辰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他,“他……你都不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你小情人的戏搭子!” 他冷冷地看他一眼,“闭嘴,我哪来的小情人!” “哎……难道柳雨馨……” 不等于季辰说完,漠向远一抬手,将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一路流下,**辣的感觉刺激的他长舒了口气,放下杯子,直接忽略掉某人的自言自语,径自向慕暖走了过去…… ------------ 某人的挑衅  漠向远悄无声息地走到慕暖身后,长臂微微一勾圈住她的腰,亲昵地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温柔无比,“在做什么?” 电流一般的触感从腰部蔓延至全身,慕暖微颤了一下,随即转过头,一眼便撞进漠向远深幽而漆黑的眸子中,他完全把对面的人视为透明,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美丽的脸上,含情脉脉。 “呃……没什么,碰到一个朋友!”慕暖微红了一下脸,急忙错开目光,心跳却不由地开始加速。 “哦?”他抬起头,浅勾着嘴角看向对面,下一秒微微惊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做演员的朋友。” 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夹杂着或有或无的轻屑,只听得慕暖皱下眉,“我是乔先生的粉丝,不可以吗?” 漠向远挑着眉,“是吗?”随即嘴角的弧度加深,语气多了一丝宠溺,“看来我的暖暖还是个小女孩,居然会当追星族。” “是啊!”慕暖大方地点头,“谁又规定我不可以当追星族呢?” 漠向远撇了撇嘴,“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女孩!” 他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倒让慕暖有些挂不住了,她暗暗地瞪他一眼,故意引开话题,“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乔熠,这位是漠向远。”她顿了一下,才又补上一句,“我的先生。” “幸会。”漠向远率先伸出手。 乔熠却被慕暖话中的某个字眼惊了一下,他的身形一僵,目光飞快地在漠向远脸上逡巡,“你……就是漠向远?” 他玩味地勾了勾唇,“听乔先生的语气,似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呃……不,怎么会?漠总误会了!”乔熠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掠过,带着探询的目光,“只是……你们……” 漠向远下意识收拢大手,让慕暖更贴近自己,仿佛向对方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微微戏谑道:“难道我们不像夫妻?” 乔熠颇有些尴尬,连忙否认,“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微蹙,没有逃过漠向远的眼睛。 漠向远招了招手,侍者立刻送了酒过来,他端起一杯递给乔熠,并举杯,“坦白的说,我并没有看过乔先生的电影,不过为了请到你于总可是花了血本,想来这次能够进军好莱坞,你的功劳功不可没。电影大卖,我这个赞助商自然也是间接地受益者,我敬你!” 乔熠礼貌地举起杯,“漠总客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于总付了我那么高的片酬,我自然不能让他亏本!” 漠向远挑眉,“想来这句话会是于总最喜欢听的!” 两人碰了碰杯,接下来的话题越发的轻松。 ************************* 首映式的活动无非是演员、嘉宾以及媒体之间的互动。 作为主演的乔熠和柳雨馨必然是整场的焦点,而于季辰和漠向远分别作为签约公司和赞助商的代表也被请上了台,除了介绍与影片相关的一些资讯外,自然少不了一番热闹与玩笑,话题从影片扯到了明星的私生活,许是因为忌惮慕暖,记者们的问题并没有牵扯到她。 但这个结果却不是柳雨馨想要的,趁着采访的最后机地,她抓着话筒妩媚的一笑,“感谢各位对这部影片及我本人的关注,不过我想说,如此大制作的影片,如果不是得益于赞助商的独具慧眼,只怕是没有机会与大家见面的。”她似狐狸般的双眼柔柔地看向身侧,声音仿佛荡漾出水,“在此,我要感谢漠总给我这个机会,接下来的舞会上,我想邀请漠总共舞一曲,为首映式增辉。” 柳雨馨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慕暖真切地听到人群里传来低低地议论声,“柳雨馨这是想干什么?公然挑衅正牌夫人?” 另一个人说:“哼,她还真是不要脸!抓住一切机会和漠向远套近乎!哎……你说漠向远会怎么样?”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那就要看谁在漠向远心里重要了!也许小.三得宠也说不定啊!” “不可能!我跟你说……就算漠向远再宠她,也要顾及场合和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戏子,而置正牌夫人于不顾!这个柳雨馨就是没脑子的女人,不知道天高地重,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也是!行了,我们还是看热闹吧!” 她抬起头,凝视着台上的漠向远,只见他薄唇勾着一丝淡笑,脸上的表情甚是轻松,目光在人群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堪堪与慕暖对视,接着偌大的厅里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好!” 慕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狠狠地陷进掌心,周围随之而来的议论声,即使不听,她也知道会是怎样的嘲讽。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恨不得下一秒就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台上的漠向远语气一转,再次发话,“只不过……这第一支舞嘛,我得陪我的太太跳!之后……如果我太太同意的话,柳小姐,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慕暖没有想到漠向远会这么说,她顿时愣在那里,而他的目光依然锁在她的身上,热.辣辣的,不移开一分一秒。 与此同时,所有的目光都凝聚过来,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心跳加速的同时,她匆匆地避开他的注视。 场上的气氛有片刻的尴尬,主持人赶忙打圆场,“看来漠总很爱漠太太,漠总,你难道不担心别人会说你惧内吗?” 他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只要她开心!” “哇……漠总和漠太太的感情真好啊!真是令人羡慕啊!” 慕暖耳根一热,周遭再次传来议论声,只是这次都满是艳羡,“天啊,漠向远好深情的!他真是太迷人了!” “这么看来……之前的传闻都是炒作,我就说嘛,放着有那么好的太太,漠向远怎么看得上柳雨馨呢?这回……她的脸可丢大发了!” “就是……就是……明星哪有一个好的,统统都是烂.货,就算有什么,也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而已,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不自量力。” 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台上的柳雨馨听个正着,她站在那里,脸色微微发白,本想借此羞辱一下程慕暖,却不想弄巧成拙,听到那些鄙夷和谩骂,就仿佛无数个巴掌生生甩在她的脸上,而且当众被漠向远拒绝,她觉得丢脸至极。 ************************ 舞会开始的时候,漠向远走到慕暖的身边,绅士地伸出手,“漠太太,赏个光吧!”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能拒绝。小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缓缓收紧,两人掌心相贴,他的大掌温暖而干燥,热源不停地传递给她,她不禁心跳加速。 他拥着她滑入舞池,另一只掌心熨帖着她的后背,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柔声说道:“生气了?” 她微微吸了口气,不禁脸色绯红,“你在说什么?我干嘛生气?” “没有吗?那干嘛不看我?”漠向远戏谑道。 “我干嘛要看你?你脸上长花了吗?”慕暖依然不看他,虽然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内心早已波澜四起。 “是没长花,可很帅!”他厚着脸皮笑道:“虽然你不想看我,可我想看你!” 听着他的话,慕暖莫名的呼吸一滞,差一点踩到漠向远的脚,他却继续说道:“知道刚才我在台上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慕暖不解地抬起头,他正深深地看着她,随后低语道:“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你搂在怀里,不让别人看到你害羞的样子!因为……真的很美!” “……”慕暖顿时心跳加速,小脸仿佛滴出血一般。 “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可没答应柳雨馨!”漠向远的声音低低地,竟像是乞求。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似酸似甜,复杂的交织,她不由地匆匆白他一眼,开口的声音却有些娇嗔,“答不答应是你的事!干嘛扯上我?漠向远,你还嫌我的麻烦不够是不是?” 他忽地搂紧她,那股力道差点让慕暖喘不过来气,只听他轻笑道:“你是我太太,除了你,我不想跟别人跳!” 慕暖撇撇嘴,“算了,别口是心非,难道你忘了你和柳雨馨的关系吗?” “……”漠向远一愣,腾出一只大手勾起她的下颌,“还说不生气?把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都揪出来,这是要跟我清算吗?” 他总能这样轻易地看透她的心事,这却让慕暖觉得很挫败,她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你想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是吗?那干嘛把嘴撅那么高?”他盯着她的嘴坏笑。 “哪有?我……”刚想反驳,一个微凉而柔软的物体堵住了她的唇,他的俊脸亦在她的眼前放大…… ------------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住了她,这让慕暖在惊愕的同时,羞得无地自容。 她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投了过来,那一刻,她快要窒息了。 一支舞结束后,她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从漠向远的怀里逃离。 她跑出大厅,站在洗手间的镜前,看着镜中双颊嫣红的自己,她的呼吸越发急促。 拍了一些冷水到脸上,这才慢慢缓解了脸上的不适…… 从洗手间出来,慕暖往回走,过廊上不见一个人影,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下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隐约传入耳朵,“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慕暖本无意偷听别人说话,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声很熟悉,可她一时又辨别不出对方的身份。 就在她犹豫之际,一个女声响起,却是更为熟悉,“对,我不愿意!你明明知道我讨厌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 “因为我爱你!我心里放不下你!”男声毫不犹豫地再度响起。 “可我不爱你!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除了他,我谁也不会接受!我只爱他!” 慕暖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她听得出来,那是萧新柔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该离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却像被定住般,移不开步子。 莫名的,她竟对那个跟萧新柔说话的男人产生了好奇,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在这样想法的驱使下,她后退一步,躲在了柱子的后面。 那男声再度响了起来,“你明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谁说的?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要诅咒我们!”萧新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 “呵……诅咒?还需要我诅咒吗?你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他没资格再要你,却还如此执迷不悟,新柔,你这是何苦?” 萧新柔有片刻的沉默,再开口的语气更是坚定,“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只想告诉你,我只爱他!而就算没有他,我也依然不会选你!乔熠,你死了这份心吧!” “……”慕暖一惊,怪不得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竟然是之前聊过天的乔熠。 如此看来,乔熠很喜欢萧新柔,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听出来,萧新柔一心爱着另一个男人,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却爱而不得。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乔熠才始终不肯死心,而萧新柔偏偏执迷不悟,两个人的执着还真是如出一辙。 她几乎可以想像到,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这番话会是多么的备受刺激,果然,乔熠再开口的声音隐忍冰冷,“萧新柔,你的心是什么做?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哪怕我把心掏出来,你也不会感动对不对?” “乔熠,你干什么?放开你的手,你弄疼我了!”慕暖远远地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猜想两人很可能起了肢体上的冲突。 “我不放!”乔熠倔强地低喊,“你也能感觉到疼吗?可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比你疼一万倍。既然抓住你了,我就绝不会放手!” “唔……乔……”萧新柔的声音被一阵粗重的低喘遮盖,显然是她被乔熠强吻了。 此时的慕暖无比尴尬,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尽管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可她还是怕惊扰了他们,站在原地,一时两难。 时间有几秒钟的停滞,接着,突兀地传来一声脆响,“啪……” “乔熠,你混蛋!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滚……滚……”萧新柔的声音压抑却愤怒,隐隐还带着一丝哭腔。 乔熠似乎被打愣了,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对不起,新柔!我……我也是一时情难自抑!” “住口!我说过,我不会爱你!永远不会!”萧新柔终于忍不住嘶吼地斥责他,下一秒,一个身影一闪,慕暖这才看清,两人原来是躲在虚掩的休息室里,伴着门被拉开,萧新柔快步跑了出去。 身后,乔熠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便跟着跑出来,“新柔……”随即追了上去。 慕暖呆呆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在南非接到萧新柔的那通电话,她大半夜的打来诉苦,说她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那种难过、痛苦和无望只让她感同身受。 刚刚听了萧新柔和乔熠的争执,她知道,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藏在萧新柔的心里。只是……她似乎比自己还要不幸,有时候,她倒是佩服自己的快刀斩乱麻,在齐俊贤的事情上,她绝不会像萧新柔那样执迷不悟。 慕暖抬脚往大厅走,身后却传来一把嘲讽,“呵呵……没想到,堂堂漠总的太太居然有偷听别人**的嗜好!” 慕暖猛地停住脚步,随即皱紧了眉头,这是一个让她厌恶的声音,待回过头,柳雨馨果然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充满了挑衅。 她冷冷地看一眼,并不打算与她搭话,却听到柳雨馨接着说道:“漠太太,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但你也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吧?” 慕暖不屑地冷笑,“柳小姐在说什么?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什么过节!而且……我与你之间也无话好说。” “哟……就算漠太太出身名门,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啊!”柳雨馨勾着狐猸子的眼睛,“好歹我们都是漠总的女人,怎么能说……” “住口!”慕暖狠狠地打断她,“柳小姐,你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也就罢了,可不要扯上我!你和什么人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事,与我程慕暖无关,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就聪明一点!我虽然不够心慈,但对于你这样的人,却还不屑于做什么。当然,这也必须是在我容忍的范围内!可若是你得寸进尺,不自量力,那就别怪我程慕暖不客气!” 柳雨馨愣了一下,不由地暗暗吸气,“你……你想做什么?”就算她再恨程慕暖,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程慕暖终究出身豪门,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想要用些手段对付她,那根本是一手反掌!说丝毫不忌惮,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做什么?”慕暖微微一笑,“我相信……柳小姐也不是傻瓜吧?这么愚蠢的问题也问得出口吗?” “你……” 慕暖冷哼一声,不容她开口,“我不妨坦白地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身败名裂!柳雨馨,我再警告一次,不要再试图挑衅我,若说玩手段,你还不是我程慕暖的对手!” 慕暖的话字字如锤一般敲击在柳雨馨的心上,让她惊愕不已。因为那不是危言耸听,正如程慕暖所说,只要她想做,对付自己确实不难。这个女人优雅、沉静的外表下,不想却如此强势、犀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可是,一想到漠向远,她就心有不甘,明明之前他还满宠自己的,不知怎么的,他们的关系竟一夜之间变了样,也许……就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柳雨馨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强撑镇定说道:“漠太太,我丝毫不怀疑你有那样的能力。不过……你绝不会是向远身边最后一个女人!咱们走着瞧!” 慕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柳小姐似乎很喜欢管闲事,这样很容易老的!适可而止吧,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她淡淡一笑,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开。 身后,柳雨馨咬紧牙关,一双恶毒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穿透,“程慕暖,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 慕暖一回到大厅,几乎是下意识地寻找漠向远。 大厅里人头攒动,但漠向远的目标比较明显,找起来相对容易。 只不过,她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于季辰,却没有看到漠向远,很显然,他不在这里。 她略略纳闷了一下,想了想,转身走出大厅,向门口寻去。 入夜的停车场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她放眼扫视了一圈,目光下一秒却定在那里,一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背对她而站,似乎正在跟什么人讲话。 因为距离较远,光线昏暗,而偏偏漠向远又那么高,完完整整地将对方挡个正着,她实在是无法辨清,不过从直觉上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女人。 她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手袋里的电话却响了。 她又朝漠向远的方向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电话微微握紧,随后还是走向一边接了起来。 电话是公司里的一位部门经理打来的,有些要紧事向她汇报,足足了讲了有十分钟。 待结束这则通话,再回过头时,停车场里哪还有漠向远的身影。 她微微蹙眉,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她立刻又按亮,刚拨通了一组号码,一只大手便从身后搂住了她腰…… ——————————— 补昨天的二更!今天还有一更!应该在晚上吧! ------------ 不该出现的人  “是不是在找我?”犹如金属般磁性的声音传入耳膜,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窝,慕暖不由地全身一缩。 她回过头,一双深幽的眸子正凝视着她,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慕暖眨了眨眼睛,“你……刚刚……”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往停车场望去,直接错过了某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只觉得腰上一紧,后背的热源更紧地贴向她,只听漠向远再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是不是在找我?” 慕暖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去哪儿了?” 他挑了挑眉,“你又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慕暖眼神一晃,“不是说了!去洗手间!” 他低头看了看表,“洗手间需要去这么久吗?” 慕暖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转过头避开他紧盯的视线,扯了个理由,“里面的空气太闷了,我顺便出去透透气!” “嗯……你透透气,却让我担心!”大手扳过她的小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削薄的嘴角勾着一抹淡弧,“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慕暖不满地瞪他一眼,“漠先生忙的应接不暇,哪里有担心我的空闲?”她可是知道,之前在大厅里,有不少女人都或明或暗地向他套着近乎,自己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便立刻有人趁机与他搭讪。 “谁说的?”漠向远眉毛一扬,大手轻轻捏了下慕暖娇嫩的鼻尖,语气宠溺,“你这个小没良心,冤枉我!” 他如此亲密地戏逗着她,倒让她害羞的脸颊微烫,开口的语气带着一点娇嗔,“我哪有冤枉你,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还说没有冤枉!”漠向远故意板下脸,“怎么,难道我应接不暇你就开心了?” 慕暖小嘴一撇,“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真与你无关吗?”漠向远捧着她的脸,“你可是我太太,难道与别人无关?” “那又怎样?我……”慕暖刚想反驳,可当目光对上他时,心脏竟猛地漏掉一拍,他的双眼好似平静夜色下的大海,深邃、幽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柔情万千。只让她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只半张着小嘴,一时竟有些茫然。 她的表情轻易就愉悦了他,他忽地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只听他更加温柔地说道:“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 慕暖觉得自己顿时溃不成军,一股说不出的柔软,仿佛溪流一般,轻易就从她的心尖蔓延开来,瞬间就融入了四肢百骸。她仿佛被他施了魔法,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心跳犹如小鹿乱撞。 她一双眸子盈盈闪动,睫毛又长又密,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吹弹得破的小脸犹如温润的白瓷,纷嫩的唇瓣就像花瓣,微微张着,仿佛在向他邀请,看得他越发心痒难耐,就像心里藏了一只无形的手,正用指尖轻轻地刮着他的心尖,又痒又麻,折腾得他无法形容。 呼吸随之变得急促,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粉唇就吻了上去。 慕暖下意识地向后躲,可他哪里允许,大手禁锢着她的腰,用力压向自己,让她紧贴在他的胸口,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颔,薄唇便贴了上去…… “漠……唔……”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小嘴便被堵个严实,他的牙齿轻咬着她的唇,舌尖刚想挑开她的牙关,一道柔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暖……” 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瞬间石化,慕暖几乎是同一时间猛地推开漠向远,并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慕暖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望着不远处的一抹倩影,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而萧新柔倒是没看到一般,脸上依然挂着恬静的笑,几步走到二人的面前。 “慕暖,漠总,你们在这里啊!”萧新柔淡淡地看了漠向远一眼,便拉起慕暖的手,“我找了你好半天呢,没想到你在这儿!” “……”慕暖尴尬极了,抿了抿唇,努力扯出一丝笑,“找我……有事?” 萧新柔摇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慕暖蹙了下眉尖,“为什么?” “呃……”萧新柔叹了口气,“对不起,慕暖,我真的不知道柳雨馨也订了同样的礼服,我……” “干嘛要道歉呢?这又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是个巧合,新柔,你不必放在心上。”慕暖淡淡地安慰。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时终究是我建议的,我……” “好了,好了,你只不过提了个建议,最后决定的还是我啊!你这样……倒让我觉得内疚了!”慕暖轻轻一笑,她一向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更何况,衣服的确很适合自己,萧新柔的建议并没有错。 萧新柔微微一笑,不禁握紧了她的手,“慕暖,你真好!”随后,目光一转,“漠总,你也不会怪我吧?” 漠向远扯了扯嘴角,绅士地点了下头,“萧小姐严重了,不过是个意外,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萧新柔露出会心而温婉的笑,仿佛是自言自语,“那我就放心了!”那一瞬间,她转开目光,恰恰错过了漠向远嘴角迅速敛下的浅笑,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 齐俊贤被保释出来已经三天了,只是,面对公司的一大堆烂摊子,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首先是公司欠下的一大笔巨款,还有合约公司等着他交付的珠宝饰品,千头万绪的事情,就好似一个乱线团,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头。 向母亲问起保释自己的钱,她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实情,只让他尽快恢复公司的业务,重振齐氏,至于其皆三缄其口,这越发让他觉得不安。 直到漠向远派人将钻石送到他的手里,他才恍然大悟,而他非常清楚,漠向远之所以会出手帮忙,无非是因为慕暖的关系。这一猜测也立刻从孙律师那里得到了证实。 当天下午,他便直接开车去了程氏。 车子停在门口,他并没有上楼,也没有打电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这样的等待对他来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虽然他很期待,但是也等的很有耐心。 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他坐在车里,看着程氏的员工一个个从大门走出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出口,寻找着下一秒就会出现的熟悉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一拨拨的人群离去,大门口从开始的热闹变得稀落,只是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了解慕暖的习惯。 果然又等了半个小时,当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时,他愉悦地松了口气,接着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慕暖……”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是他在记忆中珍藏的!即使她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可他来说,她永远都是他心里的慕暖。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慕暖猛地停住脚步,她当然知道齐俊贤已经被保释出来了,但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还是有觉得有些不真实。 “慕暖……”他又叫了一声,她这才回过头。 眼前的齐俊贤依然帅气且温文尔雅,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包裹着他颀长的身躯,领口、裤线打理的一丝不苟,但他整个人明显清瘦了不少,想来这些日子他必然吃了苦头,面对那么多麻烦,他必然寝食难安,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和苍白。 “俊……俊贤哥……”慕暖吸了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暖,我等你一下午了!”齐俊贤一步上前,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脸上,认真地说道。 慕暖一愣,“等我?”她下意识看了眼车子,继续问道:“找我有急事?为什么不上去,或者……打电话?” “不!”齐俊贤摇头,“我想在这里等!慕暖……你知道吗?这几个小时过得很漫长,可是……对来我说却充满期待。” 慕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她自然能从他的话听出些意味,这让她很不自在。 “俊贤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慕暖避重就轻! “慕暖,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齐俊贤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终究不太合适。” “……” 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明显的反对,齐俊贤赶忙拉开车门,“上车吧,我订了位子!我们边吃边聊!” “这……”慕暖看着他,有些犹豫,可面对他满脸的期待,不知道怎么的,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语气委婉地说道:“俊贤哥,我还有事,你看能不能……” “哎……不管有什么事,总得吃饭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看他如此坚持,慕暖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 ------------ 我保证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服务生将点的菜一一上齐,每一道都是慕暖喜欢的口味。 “慕暖,还记得这家西餐厅吗?”齐俊贤似有意提醒,“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食物。” 慕暖的目光从每一道菜上掠过,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俊贤哥,谢谢你还记得这些!只不过……人这一生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容貌、习惯、口味甚至是性格,总要随着一些事,一些人而改变。”她顿了顿,“我以前的确很喜欢这些菜,可是现在……”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是摇摇头,看着齐俊贤,意寓明显。 齐俊贤也是聪明人,听慕暖这么说,他顿时一僵,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酸楚在心里蔓延开来,最初的那股喜悦也随之荡然无存。 他沉默了良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慕暖,我知道,变成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没有奢望还能回到过去,我只是想回忆一下过去。还有……我想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也许我现在还在大牢里。” 慕暖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用意,随即说道:“俊贤哥,你不必谢我的!你也知道,其实……凭我的能力根本帮不到你,你要谢……就谢漠向远吧!” “不!”齐俊贤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没有你,他怎么可能帮我?我和他根本还是陌生人!他帮我,都是因为你的关系!慕暖,我知道,一定是你去求他了!” 慕暖不想否认,随即点点头,“俊贤哥,我承认,是我求了漠向远。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看着齐氏就此垮掉,更不希望伯父因此而一病不起,如果我能略尽绵薄之力,那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慕暖……”齐俊贤心里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知道……我就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弃我于不顾的!”他动情地看着她,下一秒,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我就是个混蛋,你这么好,我却不知道珍惜!我……我好后悔!” “俊贤哥,你不要这样!”慕暖拉住他,安慰道:“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也许我会为今天没办法帮到你而感到自责。这样很好,至少……我可以求漠向远,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帮你我觉得很欣慰!” “慕暖……可是我……”齐俊贤难堪地摇摇头,“我不想欠漠向远的人情!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 慕暖当然明白齐俊贤的这种心理,她叹了口气,“俊贤哥,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现在的事实是,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帮你!你不要总盯着这件事不放,重整齐氏才是你目前需要做的!请你不要让伯父伯母失望好不好?” “慕暖,我……” “好了,俊贤哥!”慕暖几乎可以猜到他下面的话,因此毫不犹豫地打断,“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振作起来,齐氏需要你!” ********************************** 离开西餐厅的时候,齐俊贤提出送慕暖,被她拒绝了。 她坚持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在齐俊贤失落的目光下,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他看着她拉开车门,却在她坐入的前一秒,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 慕暖完全没有料到齐俊贤会这么做,那一瞬间,她完全呆怔住了,回过神的同时,她立刻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同时耳边响起他紧张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慕暖,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她愣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那一刻,她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推着他肩膀的动作也随之放弃。 见她没有再拒绝,齐俊贤顿时心中一喜,他越发地搂紧她,“慕暖,这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我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你心意,一定会重振齐氏的!” 听了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她只觉得欣慰,嘴角不禁一勾,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俊贤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送走了慕暖,齐俊贤坐在车里,发呆了好一会儿。 他的手里攥着手机,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按亮屏幕又关掉,那串手机号码,是他之前让秘书查好存在手机里的,经过了刚才那番谈话,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号码的主人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那边很快接起,“我是漠向远,请问哪位?” “……”齐俊贤有片刻的迟疑,但很快沉声说道:“我是齐俊贤!” 电话那边有片刻的沉默,接着传来一声轻笑,“呵……原来是齐总,还真是让我意外!不知……齐总找我有何贵干?” “漠总,我们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我想……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打这通电话!”齐俊贤刻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绪,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终究是要矮三分的,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说,他是自己的债主。 漠向远笑得越发愉悦,“齐总,你在开玩笑吗?恕在下愚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何打来电话?” 齐俊贤原本想好的措辞,一下子就乱了方寸,面对漠向远的轻描淡写,他仿佛是将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漠总,谢谢你肯出手帮我!不过你放心,那笔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 “哦……”漠向远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轻飘飘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原来是这件事!那齐总大可不必谢我!” 齐俊贤顿了顿,“漠总的意思……是要让我感谢慕暖?” “我太太……那就更不必了!”齐俊贤明显感觉到漠向远的声音冷了几分,“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不想让她忧心!” 齐俊贤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想到漠向远会这么说,一时之间僵在那里,直到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怎么?有问题?”漠向远反问。 齐俊贤沉默了一下,无比郑重地说道:“漠向远,请你好好对待慕暖好吗?她……真的很好!也真的值得!” “呵……齐总这是在提醒我吗?就是不知道你以什么身份?”漠向远的口气满是轻蔑。 “……”齐俊贤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其实他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可他还是想说,毕竟慕暖嫁给漠向远是由自己间接造成的,如果她因此而不幸福,他会自责一辈了。 “漠总,你不要误会,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够了,齐总!我想要怎么对待我的妻子,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他冷笑一声,“齐总,你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这样的冷嘲热讽,齐俊贤不是没有想到,可当真正听到耳朵里时,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冲口而出,“漠向远,如果你不爱慕暖,如果你做不到诚心相待,那么……就请你放过她!我曾经为失去她而感到无比后悔,如果此生还有机会跟她在一起,我发誓,穷其一生也要让她幸福,再也不会放手!” 他的话带着深深的悔意传入漠向远的耳朵里,听到的一瞬间,他的眉梢眼角迅速染上一层寒意,目光犹如出鞘的利箭,半眯的眼睛深不见底,薄唇紧抿,一脸凌厉,大手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电话,突出的青筋和泛白的骨节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绪,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更带着十足的嘲讽,“齐总,你放心!这样的机会……我保证你永远不会有!” “是吗?”齐俊贤不得不承认,当听到漠向远这番话的时候,他着实有些失落,可是更多的则是无奈与自责。与其恨漠向远不如恨他自己,是他亲手将慕暖推给了别人,是他鬼迷心窃,才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 又是一阵的沉默,良久他才再开口,“漠向远,记住你今天所说的!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 挂断电话,漠向远的脸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来袭,杨宁静静地站在旁边,他知道……漠向远是真的动了怒。 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问道:“总裁,齐俊贤说了什么?” 漠向远牵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冰冷而近似于残忍的笑,还有那么一点点讥讽,“哼,死到临头还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教训我漠向远!” “……”杨宁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漠向远的吩咐,这是多年来相处的默契。 果然,他沉声开口,“通知欧洲分公司,收购齐氏的计划正式启动。” ——————————— 一更毕! ------------ 女人的计谋 黑丝绒窗帘掩着落地窗,密密实实地遮住室外的光源,室内昏暗一片。 一盏柔和的壁灯从床头倾泻下来,淡黄色的光晕洒满整张大床。 黑色的丝质床单下,正在上演着限制级的画面。 女子说道:“你答应我的事情……” “怎么?不相信我?”男人瞥了她一眼,慵懒地说道。 “当然不是!只是……人家有些着急嘛,看着程慕暖那么春风得意,我受不了那个气。” “哈哈,程二小姐……你未必也太心急了!男人眯了眯眼睛,“那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 ------------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此时萧新柔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出于礼节,她早就找上楼去了。 “新柔,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慕暖颇为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想是漠总太忙了,我留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扰了!”萧新柔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漠向远一眼。 “不……怎么会呢?”慕暖赶忙掩饰,“只是刚刚接了个电话……时间久了一点。” 萧新柔悄悄地打量着二人,尤其是慕暖,她的脸颊酡红,发丝有些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轻抿的唇瓣嫣红如血,气息也略略有些急促,尤其是目光不经意从她的脖颈间掠过,那白希处的一抹淡晕,霎时刺激着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她不是纯情的小姑娘,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怪不得刚刚她在楼上呆了那么久,一想到书房里的旖旎春色,她不禁暗暗地攥紧双手。 目光转向漠向远的时候,他却正看着慕暖,虽然仍是淡淡的,却十分专注,这一刻,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因为耽误了些时间,菜都些凉了,慕暖从桌上将菜端到厨房,稍稍加热了一下,这才又重新端上桌…… “新柔,你多吃点!”慕暖得体地招呼着! “谢谢你,慕暖,菜真的很丰盛。”萧新柔夹起一块藕片,放到了自己碗里。 漠向远坐在长桌的主位上,而慕暖和萧新柔则分坐在两边,他不动声色地低头吃东西,尝过一只虾之后,他又夹起一只,转而放到了慕暖的碗里,“多吃点!” 慕暖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却听他又说道:“这道虾的味道很好。” “你喜欢?”慕暖看着他问道。 漠向远停了一下,徐徐点头,“是啊!是我喜欢的口味。” “你知道吗?这可是萧小姐的手艺。”慕暖边说边分别夹了两只虾到二人的碗里,又跟上一句,“多吃点吧,不会每天都有噢!” 漠向远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抬头起的瞬间飞快地扫了萧新柔一眼,此时,萧新的唇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一闪而逝。 片刻的沉默后,漠向远再度开口,“这道菜应该不难,回头你可以向萧小姐请教一下!” “……”萧新柔似乎并没有料到漠向远会这么说,她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很快微微一笑,“很简单的一道小菜,新柔献丑了,又哪里好意思教给慕暖呢!” “新柔,你太谦虚了,这道菜直的很好吃!只怕……我怎么学都学不来你做出的味道。”慕暖事实求是地说道。 “其实步骤很简单!不过……你说得很对,即使同样的步骤,同样的调料,不同的人做也会略有区别!”她停了一下,眼神偷偷看了漠向远一眼,接着又说道:“但是慕暖,你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的!” “……”慕暖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声。 萧新柔却眉目一转,“这常言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慕暖,看来……你可要多努力噢!” 慕暖淡淡勾起嘴角,微微摇头,“这并不是我擅长的,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小菜。” 萧新柔叹了口气,“也是,你平时工作太忙了!我倒觉得……你是我们女人的骄傲,和居家比起来,你还是更适合商场。”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漠向远一眼,“漠总,你说……我说的对吗?” 漠向远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抬头看了慕暖一眼,那一眼,似乎隐藏了很多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一顿饭就在这样有些怪异,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过了饭,又喝了杯茶,时间已悄悄地来到了深夜。 萧新柔起身告辞,慕暖和漠向远将她送到门口。 她笑盈盈地站在车边,“慕暖,漠总,谢谢你们的款待!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欢迎我来呢?”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扯了下嘴角,一副并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慕暖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且直接,愣了一下,但立刻说道:“新柔你说哪里话,我们当然欢迎你常来做客。” 萧新柔微微一笑,“慕暖,有你这句话就好!”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可连着发动了几次引擎,车子都没有反应,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新柔,怎么了?车子出什么问题了吗?”慕暖上前问道。 萧新柔抬起头,“慕暖,看来……不仅我们感情好,连我们的车子都这么心有灵犀!”她叹了口气,“这车子……十有八九也出了毛病!” “……” “呃……慕暖,帮我打电话叫个出租吧!”萧新柔推门下车走到慕暖的面前。 慕暖看了看车子,有些歉意,“新柔,真是抱歉,要不是为了送我……” “慕暖,看你说什么呢!我倒是庆幸正好坏在了你这里,若是坏在马路上……那岂不是更麻烦吗?”萧新柔边说边若有似无地看了漠向远一眼。 “也是!”慕暖看了看时间,“现在叫车很不方便的,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漠向远开了口,“我送萧小姐回去吧!” “呃……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漠总,实在是过意不去。”萧新柔拼命掩饰着嘴角闪过一丝窃喜,却是十分客气地推脱。 “有什么麻烦的?刚刚不是也麻烦你送了我吗?新柔,你就别客气了,让向远送你,我们才能安心。” “可是……”萧新柔还在犹豫,漠向远已经打开自己的车门,静立在门旁,开口的声音低沉好听,“萧小姐,不用客气,请上车吧!” 萧新柔只有一秒钟的犹豫,“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径自走向车子,身子一低便坐了进去。 漠向远替她关上车门,转身走向驾驶室,发动引擎的瞬间,他瞥了慕暖一眼,“进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慕暖点点头,目送着车子驶出了庄园。 **************************** 午夜的马路上车流稀少,性能良好的流线型跑车被漠向远开得飞快,路两边的车灯从眼前一闪而过,飞速倒退。 萧新柔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紧握着门扶手,神色看起来有些许紧张。 前面十字路口出现红灯,漠向远终于放缓速度,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 萧新柔转过头,看了漠向远一眼,后者则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薄唇抿成一字型,刚毅的下巴微微紧绷,看起来颇为不悦。 他似乎是知道她在看他,全却没有半点反应,微蹙的浓眉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仿佛是很直接地表达,他并不想说话。 红灯很快变成绿灯,在变化的一刹那,车子就窜了出去,仿佛离弦的箭一般。尽管萧新柔做了准备,却还是吓得惊呼了一声。 她捂着胸口,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向……向远,能不能别开那么快,我害怕!” 漠向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但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让萧新柔觉得,车子越发的快。 萧新柔抓着扶手,只觉得手心里全都是汗,她深吸一口气,“向……向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们能不有谈一谈?” 漠向远转过头,淡淡地瞥她一眼,回过头继续开车,直到下了主道,又拐过两个路口,才在一处人迹稀少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熄火的一刹那,萧新柔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她转过头,在夜色中凝望着那张棱角深邃而令她着迷的脸,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向远,你在生气?” 他沉默了一下,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微眯着眼睛,尽管在夜里,他的眸子却异常的闪亮,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 “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冷若寒冰,在夜色下带着慑人的威严。 萧新柔不由地一惊,“向远,我做什么了?” 他蹙了下眉,“你说呢?” “我……” 不等萧新柔开口,他打断她,“你似乎忘了我说过什么,小柔,难道在你看来……我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吗?” “向远……我没有!”萧新柔摇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没有吗?”漠向远冷笑一声,“我说过的吧,这个城市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可是……你今天还是去了你不该去的地方!” 萧新柔咬着嘴唇,半晌才出声,“向远,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许我去你住的地方?你是在防范我吗?” 他皱起眉头,“小柔,关于原因……我不止跟你解释过一次了,你还要问吗?” “可是向远,我想你!我受不了……那些个不眠的夜晚,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看着他,眼圈一红,“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你搂在怀里的女人是程慕暖,我……我就无法忍受!向远,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话音未落,她扑进他的怀里,莲藕般的皓腕随之缠上了他的脖子…… ———————————— 一更!亲们,今天是二月第一天,涵要在本月争新书月票榜,亲们有票票的,就快点支持一下吧!今天保底6000字,有月票加更噢!每过一百票,涵会加更3000字噢!亲爱滴们,新年里都把月票砸向涵吧! ------------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各种卖萌求月票) 漠向远一愣,微微蹙眉,“你做什么?” “向远,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萧新柔把脸贴向他的胸口,柔声说道。 漠向远抬了一下胳膊,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伸出手,微微推了她一下,“小柔,别这样!” 她抬起头,夜色中,她漂亮的眸子中闪动着一丝湿润,“向远,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凑近他,鼻尖与他相抵,一副颇为委屈的样子。 漠向远闭了闭眼睛,仿佛有一瞬间的挣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小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你难道忘了?” 萧新柔顿了一下,“我……我当然记得,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看着自己爱的男人每天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向远,你可曾能够理解我心里的感受!每天晚上……我几乎都没办法入眠!” “小柔,可当初我们说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这算什么?”漠向远声线冰冷。 “是的,我当初是答应过,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和程慕暖会假戏真做,你……你不但跟她尚了床,而且……而且还爱上了她!”萧新柔说到这里有些失控,睫毛一抖,落了泪。 漠向远皱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爱上她了?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他冰冷彻骨的声音让萧新柔心弦一紧,“向远,你只怕是还不知道吧?”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仿佛用了十分的力道,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不知道!” “你……”萧新柔因为疼痛而蹙紧了双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向……向远,你弄痛我了!放……放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把话说清楚!” 萧新柔挣扎着,“向远,你……你放开……我,我就说!” 漠向远迟疑了一下,终于放开手,一双黑眸紧盯着她,只等她开口。 萧新柔拧着眉,揉了揉手腕,半晌才吸口气说道:“向远,我……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不知道……在你看程慕暖的时候,你眼里有的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柔情与宠溺。呆在那幢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你们两人的气息,我似乎可以想像到你们二人世界的甜蜜,你们俩……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是那样的默契,你知道看在我眼里,那是什么感觉吗?”她吸了吸了鼻子,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滚落下来,“对我来说,那就是一把刀子……在生生地剜着我的心脏!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能吗?” 漠向远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的情绪千变万化,周身笼罩着一股冰寒,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平静如水,“小柔,你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你难道忘了吗?我和她夫妻,尤其是在你的面前,我需要演戏!”他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对她……我怎么可能会没有仇恨?我又怎么可能会爱她?你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我没疯!我没有!”萧新柔立刻否认,“向远,在这种事情上,女人的感觉往往强烈而准确,你是当局者迷,或者说……你是根本不愿意承认!” “够了!”一直神色淡淡的漠向远终于爆.发,他幽黑的眸子好似血染一般,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十足,“萧新柔,不要意图用你的感觉来揣测我!我漠向远不是你能够看透的!你想让我承认什么?承认爱上了程慕暖,承认因此就放弃我们的复仇大计?这是你希望的吗?” 萧新柔顿时愣住,她茫然地摇头,“不……不是的……我当然不希望!我只是……” “那就闭上你的嘴,更停止你的胡乱猜测!乖乖地做好你自己,别再给我节外生枝!”漠向远再次冷冷打断她,“否则,与你……与萧氏都没有半点好处!” 萧新柔一惊,“向远,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漠向远冷笑一声,“呵……是吗?你确定?” 萧新柔有些慌乱地看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车厢里有一刹那的静默,再开口,漠向远的声线带着一丝轻蔑,“小柔,你当我漠向远是什么人?你骗得了程慕暖,你以为也骗得了我吗?” 萧新柔一惊,“向……向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且前所未有的阴鸷,“小柔,我可以理解你费尽心思接近程慕暖的动机,不过……你的手段未免太激进了,而且……完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什……什么手段啊?向远,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萧新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低声说道。 漠向远降下车窗,徐徐点燃一根香烟,他眯着眼睛用力吸了一口,青烟缭绕,朦胧了他英俊的五官,让他的情绪越发令人捉摸不透,猩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直到萧新柔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才转过头凝视着她,“小柔,你敢说……第一次在餐厅见面不是你的蓄意而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从我计划娶程慕暖那天开始,你就着手对她进行调查,将她的一些规律与习惯摸得清清楚楚,于是……你很巧合地出现在了瑜珈中心。” “向远……”萧新柔有一瞬间的惊愕,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漠向远则是在吞云吐雾间微微一笑,“这只是一个开始,随后……你每一次的接近都是很有目的性的!那次萧家舞会,如果不是你参与,就凭你哥哥……他会有机会接近程慕暖吗?”他顿了顿,声色明显又冷了几分,“小柔,我想问你,如果上次没有我及时阻止,那样的结果你准备怎么收拾?还有首映式上的礼服,你之前想方设法了解到柳雨馨礼服的样式,所以那天程慕暖的礼服是你帮她选的!这么做……是想借别人之手羞辱她对不对?可你没想到,恰恰事与愿违。” “我……”面对漠向远的质问让萧新柔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听漠向远又说道:“别告诉我与你无关,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 漠向远似乎并不在意萧新柔的回答,不等她开口就又说道:“既然事情没有到最坏的一步,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小柔,我上次在电话里警告你哥哥的话,似乎对你不起半点作用。我很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新柔不解地看他,一脸的无辜,“向远……你在说什么?我……我哪有什么目的?” “呵呵……小柔,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有的时候,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修长的十指搭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一副轻松闲适的样子,即使如此却难掩神色间的一种危险与莫测,“还是那句话,你骗得了程慕暖却骗不了我。”他微微挑眉,“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对车子的维修也略懂一二!” “……” “程慕暖的车子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你知道她今天会去瑜珈中心,所以早早做了准备,而你的车子……也用了同样的办法。”他停顿了一下,“虽然不能从我这里知道,但你可以借送程慕暖之机认识我们的住处,最重要的是……从此之后你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前去‘做客’了!小柔,你的心机还真不是只有一点点!” 萧新柔被漠向远说破一切,她咬着嘴唇,无从辩解,半晌才抬起头,却是一副泫然未泣的样子,“向远……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呵……不必解释!我说过,我可以理解你的动机,无非就是想时刻掌握我和她的动向,最重要的是……你怕我爱上她!” 他的话让萧新柔眼前一亮,忙连连点头,“向远,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 他睨着她,黑眸半眯,沉冷的声音危险而慑人,“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地纵容,并且以破坏我的计划为前提!小柔,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任何阻挡或破坏我计划的人……我绝不会轻饶!” 萧心柔一惊,“向远,我没有……我只是……太想你了!这么做……就是想多看你一眼!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边说边把手移到他的脸上,青葱般细腻的指尖轻摸着他的五官,贪恋地缓缓抚过,英挺的眉头,高高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性感的下巴,每一寸肌肤都让她贪恋不已。 她柔情四溢地凝望着他,一双水泽般的双眸微微闪动着,长长的羽睫刷过他的脸颊,见他不动声色,她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红唇主动贴了上去…… 置于脸上的小手慢慢向下游移,抚过他结实的胸膛,摸索着他的小腹,一路向他的两腿之间探去…… ———————————— 二更毕!亲们,月票好可怜啊,有票的亲快快支持涵一下吧!大过年滴,大家要让涵哭咩……呜呜呜……亲们,快点投票吧,不要留月底了!涵会有加更回报大家滴! ------------ 不该打来的电话(暖暖作揖求月票哇!) (省略的肉肉在群里噢!妞们进群吃大餐!嘻嘻~~~)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慕暖还在梦中…… 做了什么梦她完全记不得了,但是,却觉得身体一直在飘摇,很舒服,很轻松,似有一只大手托着她,她好像飘上了云端。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传进耳朵里,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觉得眼睛酸涩,身上也是没有力气。她很想继续睡,可是那铃声却像跟她做对一般,她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很快便把的睡意扰得不剩半点,她只能努力睁开眼睛,伸出手摸索着,将手机接了起来…… ------------ 有人自杀了(为月票到200加更) “慕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电话是齐俊贤打来了,自从齐氏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开朗愉悦的声音,不禁也跟着露出笑颜,“俊贤哥,什么好消息,这么开心?” “慕暖,欠漠向远那笔钱……我很快就可以还给他了,你知道,我刚刚签了一个大订单!这次……齐氏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齐俊在电话那头越发的兴奋,仿佛债务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是真的吗?什么样的订单,会这么好?”慕暖从心里为他高兴。 “是一个展览巡演加供货的订单,齐氏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按照展览的需求设计出新颖的珠宝款式,通过巡演方式进行宣传,最后再批量生产,大批投放欧洲市场。” “这么好?”慕暖的声音也有些兴奋,“这样的订单求都求不到呢,你是怎么得来的?” “呵呵,说来……也是我的运气好!”齐俊贤有些掩饰不住得意,“当时这家欧洲公司在C市多家寻价,因为齐氏目前正陷入困境,所以在谈价的时候,我们主动降了些价格,他们看了一些我们过往的设计成品,综合各方面考虑,于是就定了齐氏!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签了合约。” “这样啊!俊贤哥,那你真的是运气很好!”慕暖顿了一下,却还是说道:“不过……俊贤哥,你有没有详细地了解过这家欧洲公司的资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大订单,我觉得……你一定要谨慎一些。” “放心吧,慕暖,不会有问题!该了解的,我都了解清楚了!人家是知名的大公司,绝不可能有差!”齐俊贤长舒了一口气,“慕暖,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把这笔钱还给漠向远,就可以还他的人情了!我们不欠他的,你也不用为难了。” “呃……俊贤哥,没关系的!谨慎为重,钱是小事!而且……这点钱对漠向远来说不算什么!你不必有压力!” “放心吧,不出两个月,这必钱一定还清!” 挂断电话,慕暖蹙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齐俊贤的誓言信心十足,但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她握着电话,半晌回不过神,想来想去,怕是自己太神经过敏,她摇了摇头,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这一时疏忽,暴风骤雨接踵而来! ************************** 去公司的时候,漠向远坚持送她,慕暖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车子大喇喇地停在程氏大厦门口,慕暖作势就要推开车门,漠向远一把拉住她,“暖暖,你就这么走了?” “……”慕暖回头不解地看他,他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当了厨师又当司机,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难道就没点奖励?” 慕暖微窘,她咬着嘴唇,看他的样子,若是她不满足,他不会罢休。 目光飞快地看了下车外,她凑上前,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脸颊,接着飞快地闪开…… 因为她有这个教训,这个男人擅于偷袭,这可是在她的公司门口,她可不想成为员工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看着慕暖仓惶而逃的样子,漠向远好笑地摇摇头,如果他不想放她走,她是逃不掉的! 他按下车窗,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下了班我来接你,别急着走知道吗?” 慕暖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从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她就忙碌的分身乏术,一上午的工作都积压到了下午,还组织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待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精疲力竭,坐在椅子里就再也不想起来! 只是,还来不及喘口气,秘书小叶敲门进来。 “总裁,晚上有个应酬,恐怕得需要您亲自去一趟了!” “什么应酬?”慕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问道。 “是这样的,那个利华的赵总一向难缠,这次的合约……卡在他那里一周了,就是迟迟不肯签字,每天都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来搪塞,销售部多次试图联络他,他就是不肯给面子,直到昨天才答应销售经理,不过……他说有一些想法,需要亲自和您面谈!您若是不出面,这合同……就作罢!” “……”慕暖皱了皱眉,不由得心里发怵,这个赵总她是知道的,是程氏多年的大客户,只是……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太好色。之前自己做过两个月的部门经理,那时候与他有些接触,但好在有其他员工在场,即使从始至终,他那双色米米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但终究不敢造次。 自己做上总裁之后,还一次没有与他接触过,听小叶的意思,他是要单独与自己见面,这不由得让她抵触。 可是,她是公司的总裁,不能以自己的喜好为转移,即使那个人再难缠,她也还是要硬着头发去。 “在什么地方?”慕暖问小叶。 “夜魅夜总会!” 慕暖再次皱眉,这样的地点更让她觉得不安,她犹豫一下,“可不可让销售经理一起?” 小叶为难地摇摇头,“赵总说……只想见您自己!”她知道慕暖在迟疑什么,想了想说道:“要不……让销售部经理等在门口?” 慕暖思索了一下,“算了,那样会让他觉得我们没有诚意!夜总会又如何?毕竟是公共场合!去吧,把合同拿给我!” 看了看时间,慕暖觉得差不多了,整理了一下妆容,她准备出发,却突然想起漠向远晚上要来接她,便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不想十分巧合,听她说有应酬,他笑米米地告诉她,他也有个聚会,只说他们夫妻心有灵犀。 两人东拉西扯了几句,相约晚些时候家里见面,便挂断了电话。 慕暖让公司的车子送她到夜魅夜总会,几乎是踩着约好的时间走进了包房。 ***************************** 另一边,走进名爵酒吧,推开常年包下的私人包房,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里面灯光迷离,长排沙发上已然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人身影丰神俊朗,在他们的身边则各自依偎着一个美女,两两腻味在一起,着实的引人遐想。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两人原本还在跟美女卿卿我我的大男人,赶忙抬手招呼…… 一脸邪肆与不羁的于季辰干脆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边看表边笑是玩味,“漠总,你可迟到了!这酒……得认罚!” 漠向远挑了挑眉,“没问题!说吧,怎么喝?” 于季辰抬头向他身后看了看,接着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看他,“就你自己?” “怎么?不可以?”漠向远淡淡地睨着她,“你还想见谁?” “……”于季辰盯着他,“你得健忘症了?不是告诉你,找个女伴吗?”他边说边戏谑地打量着他,“该不会……我们千人捧万人爱的漠总不被人待见了?嘶……不可能啊!只要你漠向远勾勾手指头,这女人会从这条街排到另一条街,打死我也不信,你找不到姑娘!” 漠向远白他一眼,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没兴趣。”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于季辰眨了眨眼睛,仿佛难以置信,“什么?什么?没兴趣?”他也跟着坐在了漠向远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还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 漠向远眉头一皱,甩开他,“于季辰,几天不见你取向变了?不过……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于季辰愣了一下,马上说道:“靠,谁特么取向变了?季少我爱姑娘,男人可Hold不住!”他指了指漠向远,“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就突然对女人没兴趣了!” 漠向远淡淡地扫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而一直坐另一边始终没吭声的陆翰丞则闲闲地开口,“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除了一个女人,其他人……都没兴趣!” 于季辰眼睛一亮,好奇宝宝似地问道:“谁?哪个姑娘这么得咱漠总青睐?快点告诉我!” 陆翰丞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蠢货的样子,“这还用问吗?” “啊……谁啊?”于季辰眨了眨眼睛,“啊,我知道了,漠总这么长情,除了Cathy还有谁?” 话音未落,漠向远就紧锁了眉头,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笼罩了他整张脸,而陆翰丞再次甩给他一个白痴的表情…… “什么……什么意思?”于季辰眨了眨眼睛,“我说……难道不是Cathy?”突然他明了地看着漠向远,“喂……喂……我怎么说来着,上次你还不承认,怎么样……是那个程……” “够了!”漠向远打断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好似寒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于季辰刚想再说话,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漠向远低头看了一眼,接起,下一秒他蹭地站了起来,“什么?自杀?” —————————————— 为昨天的月票200加更!亲们,涵继续求月票,请大家帮帮支持一下吧!呜呜呜,过年涵哪里也没去,乖乖在家里给大家加更,我多努力啊!眼巴巴地求月票~~~ ------------ 究竟在耍什么花样(继续卖萌求月票) 夜魅夜总会。 看到慕暖从外面走进来,原本坐在沙发上肥头大耳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兴高彩烈地凑上前,一把抓住慕暖的手,“程总……程总……哈哈……程总亲自到来,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慕暖的小手被那双汗湿的咸猪手包裹着,她只觉得浑身似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厌恶的不禁蹙眉,却又不好意思推开他,毕竟对方是程氏的客户,她要有求于他,如果就这样推开了,她是痛快了,公司的业务也就此砸了!这绝不是她程慕暖的作风,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赵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慕暖优雅的微笑,看着对方。 “是啊……是啊,程总,我们好久没见了!赵某对你甚是想念啊!”肥头大耳的家伙拉着慕暖的手不肯放开,不停用一双交叠的咸猪手揉搓着。 “呃……赵总,坐吧,我们坐下来谈!”慕暖急欲挣脱,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急忙示意了一下沙发。 “啊……好,好,好!”赵总的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暖,就差流出口水了,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他浑身上下都乐开了花。 慕暖坐下的时候刻意与他拉开距离,那赵总赶紧蹭了过去,紧贴着慕暖坐在了她的身边,“呵呵……程总,我们都是老相识了,怎么还这么生份!” 慕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却还得佯装微笑,“呃……若是生份慕暖就不会来了!正因为与赵总熟识,我才会亲自带着这份合同前来!”说着,她把合同拿了出来。 赵总看了一眼,作势伸出胖手将合同压在桌子上,也顺势覆在慕暖的手上,“程总,既然是老朋友了,上来就讲合同未免太见外了!来……来……今晚我要了一瓶好酒,82年的拉斐!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 看着他拿起醒好的红酒,倒满两杯,慕暖就觉得头痛不已,她本来就不会喝酒,一杯香槟都会醉倒,更何况后劲十足的红酒,如若真的听了这只肥头大耳猪的话,和他一醉方休,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呃……那个……赵总,酒的确是不错,不过……我不胜酒力,不如我陪你聊天,或者……我们要点果汁啊!你看……” “哎……程总,果汁像什么话?那是小孩子喝的东西!和赵某在一起,让你喝果汁,那会让人笑话死的!不行……不行!”赵总连连摆手,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可是赵总,我……我真的不会喝酒!”慕暖推辞。 “哈哈,程总,你太谦虚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又是大公司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来……来,我们边喝边聊……” “赵总,我……” 见慕暖还有意推辞,赵总脸色一沉,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声道:“程总,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吧!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合同……就免谈吧!” “赵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嗯,既然不是,程总就喝一杯!至少也要向我表示一直诚意!” 见赵总十分坚持,慕暖犹豫了一下,她的确不能喝酒,但是,眼前的形势又不容她选择,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这里毕竟是高档的夜总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即使姓赵的想做什么,也要有所忌惮! 咬了咬牙,慕暖从他手中接过杯子,陪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程总痛快!” 他的笑声让慕暖很不舒服,却还是强忍着这种感觉,她屏着呼吸,仰头喝了一大口。 ******************************* 名爵酒吧。 当漠向远说出‘自杀’那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于季辰和陆翰丞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看向漠向远。 只见他浓眉紧锁,一脸阴鸷,一双慑人的眸子透着一股冰寒,大手握着电话,因为电话的内容,额头青筋暴起,令人不寒而栗。 电话的内容很短,几乎是在挂断电话的瞬间,于季辰和陆翰丞同时开口问道:“谁要自杀?” 两人默契地对视,于季辰连忙追问:“向远,怎么回事?” “柳雨馨要自杀,打这个电话向我告别!”漠向远一对浓眉拧在一起,显示着一丝不耐烦。 “什么?柳雨馨自杀?”于季辰第一个叫出来,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摇钱树,若是这位影后出了什么事,对他来说可以损失巨大。 “你叫什么?”陆翰丞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她真会自杀?不过是想吓吓向远而已。” 漠向远转过头,看着陆翰丞的瞬间微微一笑,“不亏是心理医生,分析的毫离不差!她的确只是想吓我!而且想让我赶过去!” 陆翰丞闲闲地喝了杯酒,“你不必去!她死不了!” 漠向远也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端起酒杯,一下一下轻轻晃动着,姿态悠闲。 于季辰看了看二人,似有些坐不住了,“我说向远,虽说这柳雨馨的脾气我也略知一二,可是……这毕竟人命倏关的大事!不好赌的,万一她想不开……那岂不麻烦了!” “哟,于季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善良了?”陆翰丞翻了个白眼戏谑道。 “切……我本来就很善良好吧?”于季辰理所应地说道。 陆翰丞鄙夷地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说:“司马昭之心路之皆知!什么善良,你是怕柳雨馨真的死了,砸了你的买卖吧?” “喂……喂……陆翰丞,你的嘴怎么这么毒啊?不管怎么说,那终归是条人命,我也是出于好心……” “好了!”漠向远从沙发上站起来,幽淡的目光从二人的身上掠过,薄唇勾着一抹玩味,“我说你们俩,这么吵下去……就不怕吵出感情吗?” “……” “……” 两人皆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漠向远的意思,在他们爆.发的下一秒,漠向远说道:“既然柳雨馨那么想见我,我就去一趟好了!顺便也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向远,你真的要去?”于季辰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 “那……那让陆翰丞和你一起去!他是医生。”于季辰热心地说。 陆翰丞嘴角抽搐一下,“我是心理医生,见不得血光!” “靠,践人就是矫情!”于季辰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句,“算了,向远,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们谁也不用去!我一个人就好!”漠向远抬起手阻止,“我倒要看看……她见了我,完好无损又该怎么解释!” ***************************** 一转眼的功夫,即使慕暖再推辞,还是被灌了三杯酒! 不胜酒力的她,开始出现了一些不适的反应。 她觉得头晕目眩,整个房间都似乎在旋转,赵总一张大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身体也刻意地往她这边蹭!肥肥的身体好似一大坨肉,那一对闪着淫光的小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十分的猥琐,身上嘴里都带着浓烈的酒味,牙齿焦黄,说话时口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臭味,让慕暖恶心的只想呕吐。 “赵总,你看我们的合约……” “哎……程总,你真扫兴!我们正喝得高兴呢,谈什么合约!来……来,再陪我喝一杯。”说完,那只咸猪手得寸进尺地一把搂住慕暖的肩膀,一张臭哄哄的嘴凑了过去! “赵……赵总,我不能喝了!我真的不会喝酒!”慕暖皱着眉,小心地躲闪着! “程总,你躲什么呀!呵呵……要不……我喝半口,你喝半口!”他的肥爪拉住她,“我们一起喝个交杯酒!” “赵总,你做什么?快点放手!”感觉出他的不怀好意,以及一只爪子乱摸,慕暖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喝斥。 “哈哈,程总,你这是干什么?跟我假正经吗?早就不是小姑娘,还装什么纯情!”赵总冷嗤了一声,“别说这种货色,老子小姑娘也是玩过的。” 慕暖退后一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猥琐的胖子,她怒目圆睁,双手用力握紧,怒斥道:“赵总,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玩过什么人与我无关,但不要对我程慕暖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不客气?”赵总挑了挑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告诉你,姓程的,如果你今天不从了我,这合同……就别想!” 慕暖眉目一凛,直接把合同摔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合同对吗?呵呵,你这种人渣,就算你想和我签,我也不伺候了!我程慕暖还不至于被你这种人威胁!” 说完,她转身就走,还没走到门口,一只肉乎乎的大手便抓上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又一推,慕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随后眼前一黑,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便罩了上来…… —————————— 一更! ------------ 危险的边缘(补更!) 慕暖顶着手肘,将身体撑起来,防备地看着逼近的肥硕身躯,“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男人和女人那点事……还用说吗?”咸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作势便把身体往上压,邪.淫地说道:“当然是干你!” 对方像肥猪似的身躯压下来,厚厚的嘴唇像两根恶心的香肠,喷着一股浊气贴近,就要吻向慕暖,她神经大恸,全身紧绷,双手死死地抵住对方的胳膊,阻止他靠得更近,身体扭动挣扎,躲避着他那张臭嘴。 “混蛋,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慕暖大声地喊着。 “呵呵,小宝贝,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你说……我会不会放你呢?”咸猪手上下其手,“来吧,小乖乖,你就和哥哥我好好乐呵乐呵吧!保准你舒服!” “走开,你这头肮脏的猪,我要喊人了!” “喊人?”猪头愣了一下,“好啊,你喊啊!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的,你不怕喊破喉咙,就喊啊!” “来人……救命……来人啊!”慕暖拼命地大喊,可下一秒,那只肥手便堵上了她的嘴,“唔……救……”慕暖扭动着脑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男女之间的对比显然力量悬殊,即使慕暖用尽力气,嘴巴依然被堵得死死的,她的另一只大手摸向她玲珑有致的娇躯,探向胸口去解她的衣扣。 “唔……”慕暖瞪大眼睛,目光里布满了惊恐,她既恶心又害怕,但脑海里却没有失去冷静,眸子微转间,她稍稍停止了一下挣扎,对上那双闪着淫光的小眼睛,对方微微一愣,似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慕暖趁机双腿一屈,膝盖重重地顶上男人肥胖的肚腩…… “嗷嗷……”肥猪发出一声嚎叫,收手抱住肚子,慕暖顺势抬脚向他的身上踹去…… 慕暖用了十足的力气,又穿了细细的高跟鞋,这一下踢中了要害部分,疼得肥猪咬牙切齿。 趁此机会,慕暖爬起来,挣扎着往门口跑去…… 只是,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后面的人便扑了过来,一把揪住慕暖的头发往后拽,情急之下,慕暖抬脚,用力向后踩去,细高跟跺在了那人的肥脚上,又是一声惨叫,他随即松开了手…… 慕暖再次跑到门口,将门拉开,直接就冲了出去,只是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姓赵的肥猪不甘示弱,眼看着就要到手,哪舍得就此放过到了嘴边的机会,他忍痛追到门,一把抓住慕暖的手腕就要往回拖,情急之中,慕暖抓住身前那人的衣摆,死死地攥着,抬起头求救,“先生,救救我,这个人对我意图不轨。” “胡说……你这个女人,不过是吵了几句嘴,怎么就这么说自己老公!”赵肥猪一看眼前的形势,他立刻脸色一变,谎称与慕暖是夫妻。 “姓赵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慕暖痛斥,“先生,你不要相信他,他只是个想要施暴的流氓,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呃……呵呵……”肥猪的小眼睛一转,面不改色地说道:“先生,她真是我老婆,跟我拌了几句嘴,就耍小孩子脾气!那个……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说着,他便把慕暖往包房里拉。 “不是……他不是!先生,请你帮我报警!”慕暖厌恶地想要挣脱开肥猪,怎奈他抓得很牢,她只能再次向男人求救。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眼前的男人很高大,五官却有些朦胧不清,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很明亮,似乎正在打量着二人,以分辨两人谁的话更可信。 而这时,肥猪已经没有耐性了,他抓紧慕暖对着男人说道:“先生,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闲事管多了,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话音未落,他刚想转身,肥厚的手腕便被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下一秒传来的优雅嗓音却仿佛来自天籁,“我这个人最大的习惯就是好管闲事,更不怕惹麻烦!先生,我劝你松开手,放开这位小姐。” 肥猪一愣,不满地将小眼睛吊起,“你说什么?你居然敢管我的闲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朦胧的脸上带着一丝轻屑,“呵呵,你是什么人与我有关吗?”未等说完,肥猪便哀嚎起来,“啊……啊……”他那张布满横丝肉的脸上满是痛苦,而原本抓着慕暖早已松手,只故得求饶了,“哎……先生……先生,有话好好说,你……放……放手!” “呵……夫妻?”男人凑近他,大手微微用力地拍向他的肥脸,打得呱呱作响,“我劝你,以后撒谎前最好撒泡尿照照自己,免得丢人现眼。” “你……” “怎么?不服?”男人没有松开手,只是微微用力,肥猪便再一次嚎叫起来仿佛杀了他一般凄惨,“哎……饶命……饶命啊!不敢……不敢!” “滚!”男人神色轻松,从唇齿间挤出的字却阴狠无比,吓得肥猪连连点头,肥硕的身子跑起来如鼠窜。 慕暖惊魂未定,直到身边的男人开口,“小姐,你还好吗?” 慕暖转过头,因为男人距离的近,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五官很标准,组合在一起可以称之为英俊,而这份英俊带着一点英武,加之皮肤的颜色略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颇显威严。 “谢……谢谢你!”慕暖感激地点点头。 男人微微扯了下嘴角,“不必了,举手之劳。” 见男人转身要走,慕暖急忙开口,“先生,能不能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救命之恩,理应好好报答。” 男人回头看她,“没有这个必要!” “呃……先生……”情急之下慕暖拉了他一把,他低头看她,她忙松开,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你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在方便的时候能联络我,让我请你吃顿饭,略表谢意。” 男人微怔,漆黑的眸底微微的眯着,目光在慕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落在名片上,稍稍犹豫后,他抬手接过,而下一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再次看见慕暖,他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你是程慕暖?漠向远的妻子?” 这次轮到慕暖惊讶,她微微张了小嘴,“先生……你认识向远?”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忽地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不……不认识!只是……漠总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他微微点了下头,向慕暖伸出大手,“程总,幸会,我是罗昊阳!” 慕暖眨了眨睛睛,有些意外,明明几秒钟前他还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怎么提到漠向远他就主动相告了呢?这似乎有些蹊跷。 “程总,有什么不对吗?”看到她的表情,罗昊阳提醒道。 “啊……不是的!”慕暖回神,回握住他的手,“罗先生,刚刚真的谢谢你!” “程总,不必客气!恰好而已。”罗昊阳扯了扯嘴角,露出整齐而雪白的牙齿,衬着颜色略深的皮肤,笑容显得格外明朗。 “罗先生,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改天……一起吃饭吧!”慕暖过意不去地说道。 罗昊阳打量着慕暖,几秒钟的沉吟后,他轻笑,“好,既然程总这么客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罗先生,叫我慕暖吧!” “好,那么你也别叫罗先生了,就叫昊阳。” 慕暖一愣随即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噢,对了,你要不要报警?刚才那个恶心的胖子。”罗昊阳提醒道。 慕暖思索了一下,“还是算了!毕竟我没有什么损失,更何况……他是公司的客户,事情闹大,对程氏也不好!我也不想被媒体炒作。” “嗯!”罗昊阳点头,“有道理!既然这样……这送你吧!” “不……不用了!我开了车的!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慕暖感激的点点头,与罗昊阳告别,可是下一秒,抬脚的刹那,一阵刺痛的疼痛从脚腕处袭来,她不由地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慕暖,你受伤了吗?”罗昊阳一把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关切地问道。 慕暖皱着眉头,疼痛让她把一对眉头蹙在一起,咬牙说道:“我……我的脚可能扭到了!很痛!” “是吗?可能是刚刚被那个人渣弄伤了!”罗昊阳扶住她,凝视着她痛苦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能忍一会儿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慕暖吸了口气,“还好!” “那……你能走吗?”罗昊阳又问。 慕暖咬咬唇,“应该可以的!” “好,我扶着,我们慢慢走。”罗昊阳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尝试着往门口走。 可是……刚走了一步,慕暖就痛呼出声,完全没办法往前走。 罗昊阳看着她,几秒钟的沉吟后,他沉声道:“慕暖,我失礼了!”说完,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慕暖一惊,可也没有拒绝,毕竟自己确实没办法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包房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目光对视的瞬间,慕暖瞬间惊愕…… ——————————— 补更!亲们,求月票!因为涵这个月冲新书榜,手里有票的亲帮帮忙吧,不要留月底,不投!涵急需!呜呜呜……拜托了! ------------ 强强对手(亲们求月票,50票加更一章) 包房门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矗立在那里,目光交汇的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而当看到慕暖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时,他英俊的五官瞬间冷凝,目中的幽光闪着冰冷,薄唇抿成一条线,周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慕暖全身僵硬,她此刻的模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被罗昊阳抱在怀里,说不出的引人遐思。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漠向远,而更没有想到的一幕随之出现,他的身后,柳雨馨一身性感的吊带裙,一侧的肩头半罗,胸前露出大片惷光,一双玉臂从身后搂住漠向远的腰,“阿远,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嘛!” 慕暖微微吸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柳雨馨的那双手臂,下一刻,又看向漠向远,而他也正在盯着她,那股子戾气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将她掐死。 四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意外的相遇,尴尬地看着彼此,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怪异。 僵持了好一会儿,慕暖低声说道:“昊阳,你先放我下来。” 罗昊阳不解,“怎么了?慕暖……你们认识?” 两人这一来一去的称呼,让漠向远的眉头倏地锁紧,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利箭一般,令人无所遁形。 捕捉了表情的慕暖吸了口气,再次说道:“你先把我放下吧!” “……”罗昊阳转头看了漠向远一眼,又犹豫了一下,这才把慕暖放了下来。 漠向远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二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悦的情神淋漓尽致。 慕暖看着漠向远,又瞥了眼身后的柳雨馨,后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将身子缠在漠向远的身上,不停地蹭着,勾着血红的嘴唇,仿佛在向她示威。 罗昊阳依然扶着慕暖,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看到慕暖渐渐变冷的目光,他轻轻开口,“慕暖,还是先去医院吧!” 慕暖微微失神,抬头看向他,刚想开口,对面的漠向远终于出声,“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医院。” “……”罗昊阳不解地看着慕暖,而后者则紧抿着唇瓣,避开漠向远炙.热的注视,淡淡说道:“没什么!我没事!” 漠向远皱眉,“没什么为什么要去医院?”他打量着她,随即目光从上看到下。 慕暖正犹豫要不要回答他的时候,柳雨馨咯咯一笑,“阿远,可能程总和这位先生有别的事情呢!不如……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你若是不愿意进去,我们换个地方!” 柳雨馨的话让慕暖不由地皱眉,一颗心顿时一沉,脸上的表情淡然中夹着一丝嘲讽,“呵……我的事不劳烦漠总知道,你还是照顾好佳人,免得唐突了人家。” 漠向远原本就阴沉的脸因为慕暖的话而黑的可怕,他半睨着她,余光一并将旁边的男人收在眼中,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么程总呢?据我所知,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应酬客户!难道……这位就是?”他淡淡地瞥了罗昊阳一眼,意有所指。 “他是谁,自然与漠总无关,我觉得……比起关心这个,你更该管好自己的事!”慕暖刻意地看了柳雨馨一眼,言辞间立即还以颜色! 说完,慕暖不顾漠向远难看的脸色,“昊阳,麻烦你扶我离我!” 罗昊阳没有异议,只是下一秒,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牢牢地扣住罗昊阳的手,两只同样结实而有力的臂膀交叠在一起…… 罗昊阳直视着漠向远,两个同样高大而丰神俊朗的男子,身高几乎均等,在这样的对视中,隐隐带着一丝火药的气息。 漠向远沉着脸,薄唇却勾着一抹玩味,“这位先生,请放开我太太!我想……我可以带她去医院。” “……”罗昊阳一愣,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惊愕,同时还有一种复杂难解的情绪,但很快消失不见。他微微转头看向慕暖,慕暖咬着嘴唇,顿觉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怎么,这位先生,你似乎对在下的身份抱有怀疑!需要我证实一下吗?”漠向远走上前,搂着慕暖的腰,直接将她勾到自己的怀里,大手圈着她,仿佛怕被别人抢走一般,长长的眼梢斜睨着慕暖,声音冰冷却带着挑衅,“暖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至少……要介绍一下你的老公吧?” 漠向远这样的反应让慕暖十分的不舒服,她微微扭动了一下身躯,以示抗议,却没办法挣脱他的桎梏,只能不满地皱了皱眉,却仍然一言不发。 倒是罗昊阳轻轻一笑,“看来……这位就是漠总了!” 漠向远目光一凛,闪过一丝戒备,语气有些质问的意味,“我们认识吗?我倒是对这位先生没什么印象。” “呵呵,漠总自然不认识在下!不过……漠总是公众人物,我岂能不认识呢!”罗昊阳轻笑。 “哦?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漠向远打量着眼前一身英气的男人,他的双眸炯炯有神,一对浓眉微扬,高而挺直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唇,俊逸不失阳刚,即使与自己对垒,也毫不输半点气场,而举手投足间却又深敛不张扬! “在下罗昊阳,漠总,幸会!”对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报上家名。 罗昊阳!漠向远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却发现不曾有半点记忆,他的记忆力一向惊人,对于人和事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可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可以确定自己是陌生的。 “罗先生客气!”漠向远也伸出手,两手大手交握,在分开的前一秒,似乎同时用了些力道,仿佛是一种暗暗的较量。 罗昊阳看了慕暖一眼,“既然碰到了漠先生,那在下也就放心了!慕暖,我们下次再约!”说完,他颇有深意地瞥了漠向远一眼,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 目送罗昊阳离开,慕暖挣扎了一下,冷声道:“漠向远,你放开我!” 他低头看她,“怎么,别人能碰,我却碰不得了?” “住口!你怎么这么龌龊?”慕暖由于愤怒而气息不稳。 “呵……我是你丈夫,我碰你怎么就龌龊了?”漠向远勾起嘴角,邪肆的浅笑,可眼底的凉意却分外明显。 “你有完没完?”他的表情让慕暖越发的厌恶,另一边,柳雨馨还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漠向远,一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以及柳雨馨说的那些话,慕暖就有一种作呕的冲动,她用力甩手,推开漠向远,忍痛向前走,可刚迈出两步,脚上的刺痛就让她低呼了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摔坐在地上。 漠向远这才发现慕暖有些不对劲,他低咒了一声,赶紧上前扶住她,浓眉蹙成一团,声线中有着他都不曾察觉的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慕暖死死地咬着唇,牙齿深陷进唇瓣,疼痛让她的呼吸急促,一股酸意窜进鼻腔,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可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哭,尤其是当着柳雨馨的面,因此,她不言语,只是低头沉默着。 柳雨馨倒是瞅准机会说道:“哟,程总应酬不仅应酬到客户怀里了,还受了伤,这得多激烈啊!” “……”漠向远倏地回过头,冰冷的目光仿佛能杀人于无形的刀剑,那样的锐利与冰寒,只让柳雨馨心头一振,下一秒就胆怯的闭上了嘴。 回过头,漠向远凝视着慕暖,她紧锁的眉头,以及鼻尖渗出的细密汗珠,都一丝不落地落入他的眼中,他不知觉地放柔了声音,“很痛是不是?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需要!”他话音刚落,慕暖就冷冷地开口,态度十分地坚持。 漠向远沉了几分脸色,“你受伤了,不看医生怎么行?别耍小孩子脾气!”说完,不容她挣扎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不要……你放开我!漠向远,我不需要你可怜!快点放手!”慕暖气愤而又固执,身体奋力地扭动着,只想挣脱出他的怀抱。 “程慕暖,你明知道我不会放手!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吗?”漠向远有些愠怒,沉声警告。 慕暖一向吃软不吃硬,他这么说倒让她更加气愤,干脆说道:“漠向远,你放不放?你如果不放……我就喊人了!” “哦?喊人?做什么?”漠向远低头看她,一脸的好整以暇,“说我强迫你?还是……你压根不认识我?” “我……” “暖暖,别忘了,这C市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们是夫妻!更何况,我也不介意回去把结婚证取来公示与众,只要你喜欢玩,我随时奉陪!”漠向远勾着唇角,得意而慵懒。 “你……”慕暖吸气,转而又轻蔑的说道:“漠向远,你冷落了你的红颜知己,就不怕她生气吗?” “闭嘴!”他嘴角一沉,“暖暖,你最好乖一点,再说一个字,我就当众吻你!” —————————————— 亲们,今天保底更仍然六千!之前补了昨天的一更!另外,月票现在是286,再有14票就可以加更了!请大家投几票,支持一下涵吧!给大家鞠躬了!呜呜呜…… ------------ 谁说我们是夫妻(求月票,月票到350票继续加更) “……”慕暖一惊,顿时噤了声,她太了解漠向远的脾气,他一向说到做的,绝不含糊,尤其是戏弄她的事情,他更加引以为乐。 所以,他刚刚说的,就一定会做。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吃这种哑巴亏。 看到慕暖憋气而又无奈的样子,漠向远倒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却仍然绷着一张脸,抬脚向门口走去。 见漠向远要走,柳雨馨情急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阿远,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你刚刚明明答应我的……” “放手!”漠向远头也不回,只冷冷地说道。 “阿远……” “我让你放手,你听不到吗?”漠向远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可是……” 这次,不等柳雨馨再开口,漠向远一把甩开她的手,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柳雨馨毫无防备,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摔了个结实,她尖叫了一声,随即痛呼起来…… 而漠向远却连一丝停留的意思也没有,抱着慕暖快步离开…… 身后柳雨馨的呼叫声越来越远,漠向远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他这般冷漠,倒让慕暖抽了抽嘴角,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抱着她,一路沉默地走出夜总会,到了停车场,他招呼服务生替他打开车门,全程都没有把慕暖放下,而是直接将抱进了副驾驶座上! 他面无表情地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一系列熟练的打火,挂档,一脚油门,车子便飞快地开了出去。 医院距离不远,十几分钟便到了门口。 漠向远下车,从车头的方向走到副驾驶,打开门,不容慕暖拒绝地将她抱了出来,转身走进医院。 晚上,急诊室里只有值班医生,看到两人,她淡淡地瞥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什么事?” 漠向远不着痕迹地扫她一眼,“当然是看病!难不成来这里吃饭?” 女医生一愣,没想到对方语气这么冲,不满地反驳,“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成心捣乱是不是?” “哼,我倒觉得你说话像放屁!”漠向远横眉冷对,“你究竟会不会看病!没本事……就从这里滚出去……” 原本……他不屑于和一个女医生一般见识,只是……此时心情莫名其妙的烦乱,加之对方一副傲慢的模样,他不认为这种人能给慕暖看病!与其冒这个风险,不如换个医生比较好。 女医生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满地喊道:“哎……你这个,我不会看病,你会啊?这是我的地方,不高兴……你就出去!爱去哪儿看去哪儿看!” “我的确是不高兴!只不过……出去的那个肯定不是我!”漠向远微微一笑,转身把慕暖放到诊察床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内容,女医生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待漠向远挂了电话,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呃……你给院长打电话做什么?” 漠向远眉眼一挑,“这跟你有关系吗?我高兴打,不行吗?” 前后只过了十几分钟,院长便带着一大队人马赶到,看到漠向远,点头哈腰地陪笑道:“哎呀,漠总大驾光临,真是失迎,失迎啊!” 漠向远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只听那院长又说道:“不知漠总这半夜的……” 漠向远瞥了眼对面的女医生,才说道:“我太太扭伤了脚,麻烦陈院长给找个会看病的医生瞧瞧!” “呃……”院长一愣,忙看向身后的女医生,女医生立刻尴尬地躲到一边,他立刻明白了原因,马上陪笑,“漠总请放心,我立刻把骨科专家请来为夫人诊察,您不必担心!”说完回过头,狠狠瞪了女医生一眼。 那女医生吓得忙退了出去,很快就有一位年长的医生前来给慕暖诊断。 面对这么一大屋子人,慕暖有些尴尬,不过是扭伤一下,这么劳师动众,实在是说不过去。 幸好,医生诊断的很快,片刻的功夫就有了结果,“漠总,尊夫人只是软组织扭伤,没有伤到骨头!我给开二副活血化淤的药,回去再注意一下休息和调养,很快就会恢复的!请您别担心。” 听到这样的结果,几乎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漠向远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下。 很快医生就给她做了处置,又拿了药,离开医院的时候,自然还是漠向远将她抱到车上,只是……院长带着一众医生,一直送到大门口,恨不得将他们送回家。 回程的车子上又是一路沉默,慕暖一直转头看向窗外,夜色中,路两边的建筑及霓虹灯不断地倒退,车厢里的气氛也越发的沉闷。 漠向远把车子开得飞快,慕暖只觉得心脏都跳到了喉咙口,她不得不抓紧一边的扶手,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急刹车,尽管她系了安全带,可整个人还是被重重地晃了一下,头撞在车座的头枕上,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漠向远,你做什么?”慕暖不满地斥责。 “怎么,有问题?”他挑挑眉。 “漠向远,你会不会开车?”慕暖瞪他,“不行就说一声,我自己坐出租。” “坐出租?”漠向远打量她,将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就凭你现在?” “你……”慕暖气结,倔强地开口,“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漠向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微微冷笑,置若罔闻。 “漠向远,你听到没有!开门!”慕暖坚持。 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怎么伤的?” 慕暖一愣,没想到他语气转的这么快,转头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 “告诉我,怎么伤的?”他却是非常坚定,又问了一遍,仿佛她不说,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这跟你有关吗,漠先生?”慕暖冷笑。 “我是你丈夫!”他沉声说道。 “是吗?”慕暖故意惊诧地看他,“你确定是我的丈夫吗?可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关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而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漠向远看着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的慕暖,他沉默了一下,脸色也微微缓和,并伸手试图去拉她的手,“暖暖,关于之前在夜总会的事……” “住口!”慕暖厌恶的呵斥,“漠向远你够了!你想解释什么?关于你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还是去关心你的红颜知己吧!” 漠向远微沉了下脸色,却并没有发火,而是回问道:“那个罗昊阳是谁?真是只是客户吗?” 慕暖白了他一眼,“我说过,跟你无关!” “他是谁?”漠向远眯了眯眼睛,脸上已多一丝愠怒。 “……”慕暖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她打定主意,只要她不愿意说,他休想知道。 漠向远皱着眉头,“不说是吗?”他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我是漠向远,帮我把一个小时前的监控录像准备好!对,全部!” 慕暖微愣,转过头看他,“你……漠向远,你神经病!” 他扯了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只要我想知道……就一定会知道!看来……你很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监控!” 说完,漠向远直接发动了车子,下一秒,却被一只小手按住,“漠向远……不要看……”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一丝哭腔以及委屈。 他立刻感觉出她的不对劲,转过头的一瞬间,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恰好被他捕捉,他的心弦不由一紧,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瞒我!” 她低头垂眸,不肯说话,漠向远心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与他对视,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似是诱哄,“暖暖,跟我实话!不要瞒我!”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眼睛里不断有泪珠滚落,因为漠向远的提醒让她又想起了那惊魂一刻,如果当时不是恰好遇到罗昊阳,后果难以想像。可是她不想哭的,她原本也不是这样软弱的人,可为什么当面对漠向远的时候,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呢?仿佛当着他,好些个委屈一下子放大了几百倍。 看她哭得伤心,漠向远微微一怔,她很少在他面前落泪,或者可以说,她的身份与所处的位置,不允许她拥有一份脆弱,可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子,确切的说只是一个23岁的女孩,即使再坚强,也有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 看着她落下伤心的泪水,漠向远的心房仿佛被击中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蔓延开来,并散到四肢百骸。 “暖暖……” 他刚开口,她就打断了他,“漠向远,我之前并不认识罗昊阳,不过……刚刚幸亏他帮我!至于为什么……我求你不要再问了!我也不想说!”话刚说完,又一串泪珠滑落,漠向远心里一紧,不再逼问她,伸手拥她入怀,一低头……吻住她的唇…… —————————— 三更!亲们,晚上还有一更为月300的加更!现在月票315,再有35票,又可以加更了!大家快快给力呀!!!拜托,拜托,给亲们鞠躬了! ------------ 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为月票300加更,继续求月票)  温柔的唇瓣贴合在一起,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仿佛虔诚的膜拜一般,舌尖描摩着她的唇线,带着一丝薄荷味的清凉,轻轻地滑入她的口腔,温柔地撩.动,轻.吮…… 慕暖有一瞬间的恍惚,一颗心好似气球一般飘浮在半空中,整个人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这样一个轻吻,竟然转瞬之间就安抚住了她那颗惶然的心,瞬间就沉静下来。她的身体也不再因为害怕而颤抖,被他抱在怀里,有一种奇异的安定。 一个深吻足够长,只是,从始至终他都小心翼翼,仿佛她就是他手中的珍宝,无比爱怜。 抬起头的时候,慕暖已经气喘吁吁,漠向远则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丝茫然。 他深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忽然目光落在她的颈侧,在衬衣的遮掩下,雪白的脖颈上,一小块红痕,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眼睛,他目光一凛,再想到慕暖之前的反应,他立刻猜到了前因后果。可至于那个人是谁……他自有办法。 “好了,乖!我不问了!现在……我们回家,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好吗?”他贴着她的脸,轻轻地哄着。 “……”慕暖抬起头,长睫上还带着一丝泪光,惹人生怜,她就那样看着他,仿佛眼中写满疑问。 漠向远仿佛是知晓一般,微微一笑,贴着她的耳边说道:“本来……我是和几个朋友在名爵的,后来……是收到柳雨馨称要自杀的短信,才赶到夜魅的!不管她要耍什么伎俩,我只是想让她死心!至于你看到的那一幕,我必须解释,我什么也没有做!” “……”慕暖没有说话,虽然当时看到的那一幕还在脑海里浮现,但听到他刚刚的解释,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愿意相信他! “好了,都过去了!不想了好吗?”他摸摸她的头,像大人对小孩子一般。 慕暖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轻松了很多,漠向远笑了笑,这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回到别墅,他抱她上楼,又亲自给她放了洗澡水,本来是要帮慕暖洗的,只是她坚决不同意,不过这次漠向远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慕暖在担心什么,她所经历的那件事……不想让他知道,而他也不想惹她难过。 等她洗好澡,他陪在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枕着他厚实的胸膛,她的心出奇的平静,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只是,漠向远睡不着,凝视着她时而双眉紧蹙,一脸紧张的样子,他知道她是做梦了,梦中必然是之前经历过的可怕的事!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薄唇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他用了好一会儿,终于安抚了她,直到她熟睡过去。 他从床上站起来,替她掖好被子,便拿着电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 深夜寂寥的马路上,漠向远把车子开得飞快,挂断手中的电话,他狠踩了一脚油门,仿佛一道蓝色的闪电,一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十几分钟后,他的车子停在夜魅夜总会的门口,而夜总会的老板早已恭恭敬敬地等在了那里。 “漠总,您来了!请……”老板亲自为他打开车门,毕恭毕敬。 漠向远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沉着脸,与他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直接走地监控室,老板指着其中一个显示器说道:“漠总,照您的意思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放了!” 漠向远低头看了看表,说了一个时间,“就从这人时间往后放!” “是!”老板立刻吩咐工作人员,画面随即在大家的眼前展开…… 画面一开始是快进的,随着漠向远一句停,工作人员立刻按了播放键,画面中随即出现了赵肥猪的身影,几分钟后,慕暖也出现,并走入了那间包房。 再次快进又播放时,漠向远便看到了慕暖逃到走廊上,又被赵肥猪抓住的画面,而后罗昊阳便出现了! 他看到慕暖抓着罗昊阳的衣摆,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却可以想像到她那时候的无助,不然……以慕暖的性格,也绝不会向一个陌生男人求助。 “漠总……” “把那个男人的脸放大!”漠向远眯着眼睛命令。 “是……” 随着画面放大,那个肥猪头的五官被看得一清二楚,漠向远用下巴朝夜总会老板示意了一下,“认识吗?” “呃……他……”夜总会老板迟疑了一下,但却不敢耽误的说道:“他是利华的赵总,听说是程氏的老客户了!不过……此人一向非常好色,就连我们这里的姑娘们……见了他都打怵。” “哦?是吗?”他挑了挑眉,深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的精芒,“好啊,替我想办法约他一下!酬劳嘛……你随便开!” “……”老板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说道:“不,不这点小事……怎么能拿漠总的酬劳,我自当为漠总安排好,请您放心!” 漠向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对方这么说,但这份酬劳他不会欠他,这是他漠向远的习惯。 ********************************* 事情安排的很快,二天后,漠向远就收到了消息,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见到了那头赵肥猪。 见面的地点仍然是夜魅夜总会,只不过……是在没人知道的后院。 当赵胖子被夜总会老板带到漠向远面前时候,他明显一愣,“呃……这位是……” “赵总,这位是‘梵奇’珠宝的漠总,专程让我请你前来……是有点业务要谈!”夜总会老板解释道。 “呃……漠……漠总……”赵胖子小小的眼睛闪着精光,赶忙上前,点头哈腰地想要与漠向远握手,“漠总……久仰大名啊!敝人姓赵……” 漠向远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到眼前这个猥琐而恶心的男人,他勾了次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没有半点回应他的意思。 “呃……漠总……”赵胖子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胖手悬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漠向远只向那夜总会老板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片刻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推着一个大铁笼子来到了后院,大笼子用黑布罩着,可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粗重而异样的低吼声,近在咫尺,却让人毛骨悚然。 赵胖子顿时有些胆怯,平时他坏事没少做,尤其是因贪恋女色,看上的女人总要想方设法搞到手,哪怕用强。虽说在他看来,那不过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小女子,可难免不小心会得罪什么人,看着眼前的架式,他竟有些隐隐的担忧。 “呃……漠总,那个……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赵某就先走一步,改天再去贵公司拜访!” 不等赵胖子迈步,几个黑衣男子便拦在了他的前面,他们个个高大魁梧,面部表情凶神恶煞,想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漠总,这……” 漠向远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用力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弥漫于周围,朦胧了他的五官,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 “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某可没得罪你呀!”赵胖子吸了口气,故作冷静。 “赵总这是哪里话?今天请你来……完全是因为在下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赵总这么说,岂不是不领情?”漠向远终于开腔,低沉的嗓音性感十足,却是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仿佛藏在暗影下的豹子,随时伺机而动。 “呃……什么……什么东西?”赵胖子愣了一下,小小的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铁笼,声音不由地发颤。 “呵呵……看来赵总很急!”漠向远又深吸了口烟,将余下的烟蒂用力一甩,“打开……让赵总亲自过目。” 几个黑衣男人应了一声,一把将笼子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赵胖子瞪大眼睛一看,差点没昏死过去,硕大的笼子里,一只高大的黑色藏獒正伸着血红的舌头,露出锋利如锯般的牙齿,死死地盯着他,那双小却凶狠的眼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吞入肚腹。 “漠……漠总……你……你这是……”赵胖子连连后退,“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漠向远玩味地勾起薄唇,“赵总,让我来告诉你,这是一只发了情的母狗,不过……它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如果这个时候放一个体重三百斤的胖子进去,估计它可以狠狠地饱餐一顿!当然……如果你有本事,能把它像制服女人那样驯服了,说不定……它会留你一条狗命!毕竟这发了情的母狗也是很饥渴的!”他戏谑地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赵总,玩过那么女人,应该还没尝过母狗的滋味吧?想不想试一试呢?” ------------ 二选一的机会(亲们,求月票) 赵胖子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漠……漠总,这……这是为何啊?我……我可没得罪你啊!” 漠向远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怎么,赵总……不满意?” “我……”赵胖子双腿发软,语不成句,“漠……漠总,别……别这样,有话好商量啊!” “看来赵总是真的不满意!没关系,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件礼物!”漠向远勾了勾唇,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拎起一张类似于渔网,却比渔网的孔洞更大的网袋,而那个黑衣人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刀刃雪亮的匕首。 “这……” “赵总,见过这个吗?知不知道怎么玩?”漠向远轻笑一声,“我看赵总这份身材,只怕没少苦恼吧?是不是办法用了很多,就是减不下这身肥肉?呵呵……今天我就送你一份大礼,保准让你的身材变得匀称。” “什……什么意思?”赵胖子胆怯地问。 “你不知道吗?”漠向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其实很好玩的,把这网套在你的身上,勒紧,多出网的肉呢,就用刀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这种减肥的效果可是其他办法达不到的!怎么样?赵总,选一样吧?” “你……你……”赵胖子吓得双腿发软,这比进到狗笼子里更加可怕,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他一连后退了几步,“你究竟……是什么人?赵某……没有得罪你啊!” “得罪?这话怎么说?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帮赵总,你减了肥之后,喜欢的女人会自动找上门,再也不用你动强了!到时候……你可是要感谢我的!”漠向远伸手拿过那锋利的匕首,长指缓缓从刀锋上划过,眼中更是闪着一抹阴狠的光。 “啊……漠……漠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 “误会?怎么会有误会呢?”漠向远冷笑,“你不是利华的赵总吗?哪里会错?” “可是……可是漠总,我们不认识啊!”赵胖子不解。 “那有什么关系?我认识赵总就足够了!”漠向远扯唇一笑,“赵总,请吧,二选一!” “这……” “赵总,请……”几个黑衣人团团将他围拢,那股子气势,显然他没有不选的余地。 赵胖子一看这架势,再也禁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漠总,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一定改……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赵总,你这是做什么,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行此大礼呢?我可不敢当啊!”漠向远闲适的开口,示意了一下旁人,“你们愣着干什么?既然赵总决定不了,你们就替他做个决定吧!” “是!”几个低低地声音响起,两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便一左一右地架上赵胖子的胳膊,作势便往狗笼子里拉…… “啊……不……不要啊!不要把我喂藏獒啊!不要啊……”赵胖子拼命扭动着又肥又圆的身体,意图挣扎,可两个黑衣人高大威猛,两方力量极其悬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拉到笼子口,黑色藏獒低吼着,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地撞击着笼门,恨不得马上冲出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啊……啊……”赵胖子一声尖叫,只觉得裤裆处一阵湿热,直接就尿了裤子,紧接着便昏死过去。 “废物!”漠向远皱眉,“把他弄醒。” 说话间,便有人将一杯热茶泼在他的脸上,烫得他嚎叫了一声,随即清醒过来…… “怎么了,赵总,这就怕了吗?”漠向远冷哼一声,“不过你如果不愿意陪藏獒,那就用另一种方法吧!” “不……不……漠总,我求你,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赵总,你在说什么!你做了什么,再不敢了?” “我……我……”赵胖子懊恼地低下头,“不管我做了什么,漠总,你饶了我吧!我知道……一定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你,可您大人有大量!我给你磕头!” 说着就跪到了地上,直接‘碰碰——’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连磕了几十个,脑门甚至都渗出血,漠向远也没有吭声,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腔,“赵总,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不是你碰得起的,弄不好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我劝你……从现在开始就老实一点,不然……下一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呃……”赵胖子猛地抬起头,瞬间的怔愣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漠总……敢问……小的究竟得罪了哪家小姐……”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漠向远顿时沉了脸色,“呵……你没有资格知道!姓赵的,我警告你,以后……若再我知道你借着工作之便占女人的便宜,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胖子全身一颤,漠向远那低沉冰冷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就算再傻,他还是从他话中捕捉到了一丝信息,借工作之便占女人的便宜,那岂不就是…… 他疯了似地又连连磕头,“漠总,小的瞎眼,小的再也不敢了!” 漠向远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如果不想变成穷光蛋,就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你知道后果!” 胖子点头如捣蒜,“是……是……漠总放心,我一定马上从C市消失!” **************************** 办公室里,慕暖正为利华的合同而发愁。 两家公司毕竟是老关系了,而且利华更是程氏的最大客户,这些年,给了程氏不少生意,如果这份合约真的告吹了,那程氏的损失可是巨大的。 可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姓赵的只怕会更加掐着合同,而现在让她去求他,她死也做不到。 ‘笃笃……’敲门声响起,秘书小叶推门进来,“程总,刚刚利华那边派人把合同送来了!我看了一下,上面很多的条款对我们都蛮有利的,而且他们还说,就算他们公司要整体搬离C市了,但以后每年的合同都会主动送来,请您放心!” “小叶,你说什么?你确定是利华?”慕暖难以置信,只怕听错了什么。 “是的!当然是利华!”她走上前,“您看,这是合同!” 慕暖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合同,还有后面的赵胖子的签名,她真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利华要搬离C市,这怎么可能呢?利华也是C市的老牌公司了,退同C市意味着失去一部分市场,赵胖子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他还承诺以后的合同照样给程氏,这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怕她宣扬出去吗?这似乎又不是赵胖子的性格,那又是为什么呢?她实在是想不通。 “程总……” 见慕暖失神,小叶轻轻地唤她,她蓦然回过神,“噢,小叶,利华真的要离开C市吗?” “是的,程总,听说是昨天夜里连夜决定的,今天就发了公告!听说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全部的业务转移,以后……再也不踏足C市了!”小叶如实汇报。 “……”慕暖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一切实在是太蹊跷了,为什么给她的感觉,赵胖子像是仓惶逃跑一般,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总,没什么事了吧?我先出去了!” “噢,你去忙吧!” 小叶走到门口,刚握上门把手,忽然想起什么,“程总,刚刚漠总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下班让你等他一下,他会顺路过来接你!” 见慕暖一愣,小叶马上解释,“噢,漠总本来打了你的手机,可恰好占线,于是打到公司,因为怕打扰到你,所以没有转内线,便让我通知。” 慕暖了然,点点头。 最近他有些奇怪,自从那晚之后,他变得越发体贴,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脚没有完全康复,他每天上班的时候送她,下班的时候又来接,似乎是怕她忘记了一样,还要专程打来电话提醒。 虽然他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让她觉得窝心。 似乎他们真的就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 ******************************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慕暖刚刚收拾好东西,电话就响了起来。 “好了吗?我在大门口。”漠向远好听的声音传入耳膜,慕暖微微失神了一下才说道:“嗯,我这就下去。” 下了楼,一出大门,果然见到他的车大喇喇地停在门口,夕阳的余晖映在宝蓝色的车子上,闪亮的让她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漠向远推门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她没有说话,径直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开动,慕暖知道,那是回家的方向。 她转过头,凝视着他的侧脸,他开车的表情十分专注,倒看得她十分出神,想说的话在嘴边一再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漠向远,你都知道是不是?” —————————————— 一更!亲们,抱歉啊,昨天更太多累坏了,今天的更会迟一点! ------------ 危险来袭(祝吧主yisili0452生日快乐) 漠向远顿了一下,“知道什么?” 慕暖咬着嘴唇,半晌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就是那天晚上的事。” “哪天晚上的事?”漠向远若无其事地看向她。 慕暖叹了口气,“利华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漠向远转而看她,下一秒勾唇一笑,“看来……你已经拿到合约了吗?如何?现在不用再犯愁了吧?” 慕暖吸了口气,“你……真的是你做的?”她咬着嘴唇,小脸突然涨得通红,“这么说……你也看监控录像?” ------------ 齐氏出事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就可以了】“喔,就是明天吗?”慕暖下意识看了漠向远一眼,刻意把头偏偏了,“好的,我一定会到!祝你成功。” “嗯,放心吧!慕暖,这次……你就瞧好了吧,我一定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齐俊贤信誓旦旦地说道。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明天见!” 挂断电话,她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把头发,漠向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有些悻悻地口气,“齐俊贤是不是有千里眼啊?” 慕暖一愣,“什么?” 漠向远挑了下眉毛,“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破坏别人的好事!” “……”慕暖听懂了,因为刚刚那通电话,打断了他的吻,他现在的样子明显一脸不满,如若是齐俊贤在眼前,怕是早用他的目光把那个人戳成千疮百孔了! 看着她无奈的表情,他突然眯起眼睛微笑,“不如……我们继续好不好?”说着便去搂她的腰身,慕暖心眩一紧,一下子跳了起来,“漠向远,别闹了!” “嗯……”他刻意沉了脸色,“老婆,你太不乖了,刚刚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漠……”慕暖抿抿唇,“向……向远,别闹了,我好累!想洗个澡早点睡!”慕暖一向不喜欢倒时差,加上长途飞行,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精神,直想快点把自己扔到床上,美美地睡个饱。养好精神,也好参加明天的活动。 漠向远薄唇一勾,眼睛冲她眨了一下,“好啊,那一会儿尚了床……我们再……” “……”慕暖瞬间脸色爆红,“你在胡说什么,我真的洗澡去了!” “也好,我们一起!”漠向远冲她眨眨眼,坏笑道。 慕暖只愣了一秒,便逃也似地往浴室跑,“我才不要跟你一起!” “你往哪儿跑?看我怎么抓你……”漠向远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套房的面积很大,慕暖从卧室跑出来,几乎是有些慌不择路地跑向浴室,漠向远追到门口,却迟了一步,慕暖已关上门,并上了锁。 “笃笃……”他敲门,“暖暖,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我不要!等我洗完你再洗。或者……你可以回你的房间!”慕暖坚持道。 “真的不开吗?”他隔着门板逗她。 “不开又怎么样?我不信……你也会有酒店的钥匙!漠先生,这可是在巴黎,而不是你的别墅。”慕暖得意而愉悦的声音传来。 “你确定不开吗?”他又问。 “对!当然不会开!”慕暖毫不犹豫地说道。 “呵呵……你不会后悔?”漠向远浅笑,“一会儿等你出来……” “漠向远,我才不要上你的当,总之……你想都不要想!”不管什么威逼利诱,对慕暖毫不管用。 沉默了好一会儿,漠向远叹了口气,“哎……好吧,那我只能回我的房间去洗了!你不要后悔噢……” “哼,漠先生,祝你洗浴愉快!” 漠向远挑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却没有再说话,转身之际,他几乎是立刻敛下笑容,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几步之遥的另一个房间里,漠向远锁好门,警惕地查看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转而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第二天,齐氏的珠宝新品展览在巴黎最大的展览中心开幕。 不仅齐聚了各地的客商,名流,以及媒体,还有大批的消费者及参观者。 活动分为几个部分,短暂的小型剪彩仪式后,为了造势还请来了明星助唱,之后才是珠宝饰品展览。 与此同时,展览大厅一侧的巨型屏幕上,似乎正在播放着一个与珠宝有关的广告宣传片。 画面中众多的模特身戴珠宝名钻,镜头从那些奢华的饰品上闪过,灯光下璀璨闪烁。 而此时,台上的珠宝展示也开始了,随着模特们依次登场,台下变得安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展示的珠宝上前,可前后只过了几分钟,人群中便出窃窃私语,而渐渐的,低低的议论声变得此起彼伏,并不时有人向一侧的大屏幕指指点点。这使得原本并没有留意大屏幕的人也转移了注意力,接下来,议论声就变得更大了。 慕暖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她起初并没有留意,但凭着商人的敏锐感,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也随着众人的视线移过去…… 作为一个珠宝设计师,她对珠宝饰品的款式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尤其是刚刚才看过,她当然记得格外清晰…… 大屏幕里,模特们展示的珠宝样式,明明就与台上模特的相同,几乎可以说每一款都是照搬下来的,就像一场孪生展览。 这样的发现让慕暖倒吸了口冷气,不由地掩住微张小嘴。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珠宝新品展览向来是现场发布的,在此之前不得以任何形式把展品泄露出去,尤其像齐氏这种情况,又是与欧洲公司签定了合约,现在出现了展品外泄,这代表着违约,而齐氏则要面临巨额索赔。 “天啊,我们被骗了,这个齐氏所谓的新品展览不过是抄袭了别人的作品,真是个大骗子啊!”人群里有人愤怒地喊了出来。 “是啊,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别人的东西,被他偷来重新包装,这种公司真的恶心,比骗子还要可恶。” “我们不看了,我们退票。” “对,展览票这么贵,真是坑人,退票……我们要求退票……” 或法文、或英文、或中文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整个场面开始混乱,无法控制。 甚至有一些激动的观众,脱下鞋子直接扔到了台上,驱赶模特,“滚下去……抄袭者……骗子……” 不明所以的模特们都纷纷吓得往后台跑,但因为目标太明显,还是有人被砸到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慕暖惊愕的难以置信,她相信此刻后台的齐俊贤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要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又怎么按抚这些个激动的观众,慕暖也是完全没有主意。 以她对齐俊贤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抄袭他人作品的事情,可是……面对铁证如山,他又要作何解释?观众们又会相信吗?答案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齐俊贤从后台走了上来…… 他脸色很不好看,憔悴中夹杂着苍白,想来为了这个展览,他付出了很多的辛苦,这些天应该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也瘦了好大一圈,眼眶处也深深地凹陷下去。 而那抹苍白,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击得措手不及。 他自然明白这场展览出现问题意味着什么,他走上台,也许是想做最后的尝试,试图弥补一些什么。 “各位……”齐俊贤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今天展示的所有珠宝饰品都出自齐氏旗下的设计师,保证件件原创,绝没有抄袭。至于为什么大屏幕上会出现类似的展演广告,我还不得而知。但很可能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剽窃了齐氏的作品,对于这一点,齐氏将保留追究权,随时付诸法律,向这家公司追究其经济及刑事责任。” “齐总,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可是……这展演广告明显早于你们的展览,如果真的是对方剽窃了你们,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地方播放呢?显然,你的解释行不通,也很可笑。”有媒体记者尖锐地质问。 “呃……”齐俊贤的脸色越发难看,面对质问,他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见他不说话,有人冷笑,“齐总,你说话啊!倒是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如果解释合理了,我们倒也愿意听你的!可若是不合理……今天这门票必须退掉。” “退掉?退掉就完了吗?应该双倍索赔!” “我看应该十倍!还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台下的情况完全失控,即使调动了安保人员,也完全压制不住愤怒的观众,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齐俊贤的身上。 “各位……我知道……”齐俊贤的声音有些微颤,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也紧张不已,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都顾不得擦一下。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很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和你们一样……一无所知!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齐俊贤的口气几乎是乞求的,可众人完全不买他的账,场面更加混乱。 “滚下去……你这个骗子……” “……”慕暖再也坐不住了,她倏地站了起来,却被身边的漠向远一把拉住,“你要做什么?” “我……”慕暖顿了一下,“俊贤遇到麻烦了,我们应该去帮帮他!” 漠向远微微沉了脸色,语气微冷,“漠太太,这似乎不是你该管的!而且……你确定你管得吗?” “我……” 就在慕暖犹豫之际,人群中不知道飞出一个什么东西,只见黑影一闪……直直朝齐俊贤砸了过去…… ——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就可以了】 ------------ 彻底完了(求月票!) “啊……”慕暖惊呼一声,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伴着一声闷哼,一个东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下一秒,额角便肿了起来。 “俊贤哥……”慕暖再一次站了起来,手腕却被漠向远死死地抓住,“不许去!” “漠向远,俊贤哥受伤了!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吗?”慕暖焦急地质问。 漠向远沉着脸,一双黑眸好似浸了冰一般,“你现在上去,只会受连累,等安保人员把他带到后台,我再陪你过去。” 慕暖愣了一下,“真的?” 漠向过紧蹙着眉,看到慕暖一脸的不置信,他只犹豫了几秒钟,便站起来,一把拉起慕暖的手,便从另一边往后台走去。 “喂……你……” “我们现在就过去。”他低低地出声,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后台,此时后台早就乱作一团,齐俊贤还没有人台前下来,很多人都乱了阵脚。 而对方合作公司的工作人员则更加气愤,除此之外,还不停地要求齐氏进行巨额索赔,这就让局面更加乱了! “向远,怎么办,还是先帮俊贤解围吧!”慕暖急切地催他。 他锁着眉头,抓过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吼道:“快点让安保人员把齐总从台上护送下来,这个样子……会被观众的口水淹死的。” “呃……啊……好……好的……” “快去!” 漠向远把那人推了出去,站在后台,慕暖觉得全身紧张,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心里焦灼不已。 前台又传来一阵高涨的声音,随后齐俊贤在几个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回到后台…… “俊贤哥……你怎么样?”慕暖急忙迎上前,“你有没有受伤?” 齐俊贤顶着红肿的额头,顾不得疼痛,“慕暖……”可只叫了她的名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俊贤哥……你的额头……”慕暖有些不忍心,话说了一半却又不知道怎么继续。 齐俊贤摇摇头,“我没事!现在顾不得这个了!”他深吸一口气,一脸的茫然与无措,“慕暖,我完了,齐氏这次……真的完了!” “俊贤哥……先别这么说,也许……事情还没这么糟!”明明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可是……她还是说了,只想在这个时候安慰他一番,她可以体谅他此刻的无助。 齐俊贤再度摇头,“不……没有奇迹,别说查不清楚,就是查得清楚,也是在展览前曝光了,按照合同,齐氏必须双倍索赔!我……我要到哪里去弄那么一大笔钱赔给对方?齐氏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毫无办法!” “……”慕暖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不说不出来,各种安慰在嘴边转了又转,却没有一句让她觉得有说服力,她说不出口。 “慕暖……”齐俊贤这时才发现她身边陪着漠向远,微怔了一下,他窘迫地低下头,“漠先生,对不起……欠你的钱……我……不能如期偿还了!” 漠向远点了下头,神色中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淡淡地说道:“没关系,齐总不必挂在心上!还是想办法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是啊,俊贤!”慕暖感激地看了漠向远一眼,“既然向远这么说了,你就不必担心!现在……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还有办法吗?根本就没办法了!”齐俊贤双眼有些呆滞,“这是天要亡了齐氏,现在只怕是观音菩萨也帮不了我!” “别这样说嘛,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至少要知道,这剽窃的广告到底从哪里来的,至少要查清是谁在背地里陷害你!这显然是个阴谋!”慕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此前自己被陷害那次,如果不是漠向远出头,只怕……她真的无法脱身。 这一刻,让也不由地往萧氏身上联想,毕竟,如果齐氏从C市珠宝界消息,最大的受益者将是萧氏,所以……她觉得萧氏的动机最为值得怀疑。 “俊贤,我觉得……你可以从C市一些与齐氏有竞争关系的公司入手,比如……萧氏!”慕暖没有犹豫,直接提醒他。 齐俊贤一愣,“你的意思是……萧氏故意要整垮齐氏?” 慕暖面色凝重,“我不敢确定……只是猜测!不过……凭着萧氏以有处事的卑鄙手段,以及……分析这里里外外的关系,就觉得他们的动机最明显!不管怎么说,查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就从那个广告下手。” 齐俊贤犹豫了一下,“好吧,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其实很简单……直接和展览中心联络,他们应该很清楚这则广告属于哪个公司,查起来应该很快!”漠向远在一旁建议道。 “是啊!”慕暖赞同的点头,“你憔,我们都太急了,以至于失去了对事物的判断,向远说的很对啊!很快就可以查到结果的。” 齐俊贤安排的人刚走,合作方的一位女工作人员便气势汹汹地找到齐俊贤,操.着叽里呱啦的英文,要求他赔偿。 齐俊贤在怎么解释都不通的情况下,终于破功,火冒三丈地对着那人狂吼了一顿,这才让那个女人安静下来。 慕暖第一次看到齐俊贤发这么大的火,在她的记忆里,他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即使别人发火,他也会一笑而过,可是……今天的齐俊贤,脸和脖子都涨红了,脖子上的动脉血管突突地跳动着,足见他的愤怒与无助,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绝不会变得如此。 很快,那名负责打探的人便回来了,可带回的消息却是令人失望的。 本来慕暖猜测与萧氏有关,可没想到,却半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一见没名气的小公司,而且并非在C市。当时买断展览中心大屏幕广告的时候,完全是因为广告费足够高,除了一份简单的合同,以及要求连播一个星期,再无其它。 如此推断,这完全就是针对齐氏来的,而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他,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谜! 齐俊贤在听到这一切之后,高大的身形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跌坐身后的椅子中,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仿佛只剩下一副躯壳。 “俊贤哥,你怎么样……”慕暖忙上前,“你不要灰心,我们慢慢查,总会有结果的!我不相信……偷了别人的东西,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历,我们可以去告他。” “慕暖,问题是……这个公司是否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漠向远微蹙剑眉,“我怀疑……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这批饰品做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让齐氏的展览变成一个大笑话,因为大家都熟悉这个游戏规则!如果展览失败,齐氏就会面临高额索赔,以齐氏目前的情况,根本回天乏力,这招叫借刀杀人!” 慕暖倒吸了口气,“可是……俊贤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再说……对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这些个珠宝成品难道不需要花钱?几千万甚至上亿,做出来只拍一个广告吗?如果他们有心隐瞒自己的身份,那这批珠宝要怎么办?” 漠向远微扯了下嘴角,却没有半点笑意,“暖暖,用来拍个广告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用真正的钻石呢?要我说……这些个东西,大概几万块钱足以!” 慕暖微微吸气,“你的意思是……这些宝石都是假的?” 漠向远不置可否,“没错!因为只是一段广告,你能从大屏幕上辨出真假吗?” 慕暖一听,整个人完全呆住了,而另一边的齐俊贤脸色更加苍白,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微微地开口,“孙……孙律师,麻烦你根据合同推算一下,我们……究竟要赔多少钱?” “是……”律师一脸凝重,拿出合同,只是片刻的功会,他便抬起头……却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齐俊贤的声音仿佛完全没有了生气,“孙律师,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呃……齐总,我们……因为这场展览,前期投资了几千万,加上那些个钻石,已经突破两个亿,如今又面临对方公司的双倍赔偿,只怕……所有的加到一起,要接近五个亿!” “……” “……” 慕暖不由地轻呼,其实,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底,但孙律师说出来的这个数字还是她吃惊了一把,可又不好在齐俊贤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可是,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到,齐俊贤全身一颤,仿佛是被重锤砸过一般,一张苍白的脸仿佛血色褪尽,而此时坐在那里,明显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死撑! “俊贤……” 齐俊贤双眼呆滞地看着慕暖,一把抓住她的手,仿佛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慕暖,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如今……齐氏早就变成了一个空壳,就是砸碎我的骨头……也拿不出五个亿。” —————————————— 二更毕!有月票的亲,不用留月底,支持一下吧! ------------ 究竟谁在撒谎(补更) 慕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中间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朦胧中似乎有人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呢喃着什么,可是她怎么也听不清楚,而那滚汤的唇舌却不停地流连于她的耳畔、嘴唇和脖颈。她觉得有些麻痒,却又说不出来话来,整个人舒服的好似云朵一般飘浮在半空中。 再后来,她就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咚咚……咚咚……”一阵急促撞击门板的声音隐约传来,将沉睡中的慕暖从睡梦中叫醒,她不满地蹙了蹙眉,而那声音却越发的清晰,她这才辨别出来,那不是敲门,而根本是砸门,这让她的神经一下绷紧,整个人也立刻清醒过来。 白色的天花板,深色的窗帘,入眼的一切说不出的陌生,甚至连空气中的味道都觉得陌生。 这是哪里? 昨晚明明她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是和漠向远在一起…… 可怎么会醒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呢?难道…… 她把脸缓缓转向身侧,正想问问某人,却在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时,大吃一惊,不由地尖叫出声,“啊……” 她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床侧的男子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的刹那间,男人也是惊愕的无法形容,“慕……慕暖……” 他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他赤.裸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让慕暖再次叫出声…… 她吓得缩在被子里,死死地攥紧被子,遮挡着下面寸褛未着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明明和漠向远在一起的,现在怎么变成了齐俊贤,难道她是在做梦吗? “俊……俊贤……你……我们……” 齐俊贤也是一脸茫然,用力摇头,“慕暖……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两人茫然而震惊的时候,‘碰’一声,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下一秒,一群人涌了进来,各种闪光灯‘啪啪’作响,刺的人睁不开眼睛,霎时间……一大群人将两人团团围在床上…… 慕暖只觉得一股血冲进大脑里,整个人完全呆住,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简直无法相信此刻的真实,而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拨开众人的瞬间,她差一点晕厥过去。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那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滚烫的温度,仿佛是火烧一般,让她倒吸了口气,而心脏只差跳出喉咙口。 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阴冷慑人,危险地在头顶响起,“程慕暖,你背叛我!” “不……”慕暖一脸苍白,瞪大一双无措的黑眸,拼命地摇着头,“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吗?都被我捉歼在床了,这就是铁证!”他咬牙切齿,毫无感情的话从薄唇挤出,一张脸黑的吓人,身上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燃烧。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慕暖极力辩解着,“昨天晚上明明是我们……” “住口!”他猛地打断她,“你和齐俊贤偷情也就算了,还要把经过和细节讲给我听吗?” 慕暖狠狠吸了口气,“向远……你……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他……”话不等说完,她就咬住了嘴唇,此刻,自己赤.身裸.体与齐俊贤躺在一张床上,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被所有人见证的一瞬间,很显然,他们成为了一对偷情的歼.夫和淫.妇,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就算别人不知道,漠向远怎么也能这么指责她,昨天晚上,那些个火.热的索取和触碰,明明都是他,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齐俊贤,她不明白,也根本没办法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之前的是梦,还是此刻是梦? “怎么?你还要解释吗?”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周身的冰寒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咫尺的距离,让慕暖不禁全身发抖。 “……”慕暖紧咬着嘴唇,十足的力道让下唇很快现出一条血痕,她却始终感觉不到疼痛,一股泪意冲进眼眶,那酸楚直抵心脏,眼睛顿时就模糊了。她没有说话,不是想说,而是说不出来,面对眼前的一切,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沉默倒成了她唯一能做的。 漠向远冷笑,“没话说了是吗?程慕暖,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居然背着我爬上初恋情人的床!呵呵……既然你这么爱齐俊贤,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漠向远,你不要胡说八道!”慕暖一惊,他刻薄而羞辱十足的话语让慕暖再也承受不住,指尖陷进掌心,她愤怒地喝斥。 “呵……胡说八道?”漠向远沉着一张阴鸷的脸,“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呵……程慕暖,我为什么要胡说八道?我是一个男人,难道……我会诬陷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慕暖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最终只能沉默。 “呃……漠总……”另一边,同样的狼狈的齐俊贤试探着开口,“漠总你听我说,这一定是个误会!事实绝不是这样的……我和慕暖……我们……” 他一句话,成功地将漠向远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齐总,你可真够朋友!我漠向远哪里对不起你?前期你因为欠缴税款锒铛入狱,我不仅替你垫付了几千万的罚款,更将一批优质钻石借与你度过难过,你这次在欧洲展览出了意外,我又陪着忙里忙外,我漠向远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满,居然勾引我的妻子?难道……你是在借此报复……我娶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不……不是的,漠总,你真的误会了!我……我没有!”齐俊贤语不成句,拼命想要解释,可越是如此,越紧张,张口结舌的样子,越发像是在掩饰什么! “哼,没有什么?”漠向远咄咄逼人,“齐总,你是没有报复我,还是没有勾引我的妻子?你当我漠向远是傻瓜吗?你们两人赤.身裸.体睡了一个晚上,现在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当我漠向远是三岁小孩吗?” “漠向远,你够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胡说!”慕暖的声音颤抖,她的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死死地瞪着他,“你……你明明知道的,这分明是陷害?” “陷害?”他转而看她,“谁陷害?你觉得是我吗?”他薄削的唇勾着一抹冷笑,却夹着一抹残忍,“不过是一个晚上,我临时去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你就寂寞难奈,和齐俊贤旧情重燃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没事,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慕暖难以置信地摇头,“你在撒谎,你完全在撒谎!” “程慕暖,你够了,你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发现你和齐俊贤的歼情吧?”漠向远自嘲,“本来……我也不知道的,要不是这些记者朋友……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时,一个女记者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啊……是我们媒体先接到的消息,碰到漠先生的时候,还是他向我们打听你的下落,漠太太……我们也是接到了别人发来的消息……其实……我们也不太相信的,没想到……” 慕暖冷冷地看她,她的话她听得清楚,看样子,是有人通知了媒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记者,那漠向远又是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明明陪在自己身边的,他怎么会说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呢?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另一个女记者不满地撇撇嘴,“哼,偷情也就算了,被人抓个正着还要狡辩!漠太太,我真的不明白,漠总这么好的老公你不要,为什么偏偏做这种下.贱的事情?还有齐总,漠总对你那么好,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还背地里对人家的妻子下手?你们俩……究竟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啊!”她的话一话,其他人立刻附和,“漠总就是太好了!这样的女人,休了算了!好女人……天下很多,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不要廉耻的女人伤心呢!” “各位……各位……你们听我说……”听着众人七嘴八舌,齐俊贤急欲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相信我……” “哼,相信你?开什么玩笑,你连珠宝展都是骗人的,更何况这种事?”有人嗤笑…… “就是啊!齐总,齐氏马上就要破产了,你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个?是不是靠上了漠太太,以后你就衣食无忧了呀?” “住口……”慕暖再也忍不住这种冷嘲热讽,“你们这些无良的媒体,简直龌龊至极!现在……请你们马上滚出这个房间,不然……我就报警了!” “哟……红杏出墙的女人,居然还能如此盛气凌人!” “那又如何?”慕暖瞪着他们,“不管我程慕暖做了什么,都与你们无关!你们无权说三道四!滚出去……” —————————————— 一更!继续~~~ ------------ 你无权这么做 “呵呵……程慕暖,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漠向远冷若冰霜,目光却仿若喷火,“你真是本事,连偷人都可以理直气壮!” 慕暖扯出一丝冷笑,“漠向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还在装什么?” “程慕暖……” 不等他开口,她直接打断他,“现在……正中你的下怀!” “你说什么?” “怎么,不对吗?你想解释什么?你的解释……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慕暖怒斥。 闪光灯继续‘啪啪’作响,记者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捕捉二人面部表情的机会。 慕暖那张由最初慌乱而逐渐冷静下来的脸,看在漠向远眼里却是一阵的心绪烦乱,尤其是此刻她被子半掩,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而齐俊贤虽然与她隔着距离,但终究是在一张床上,一想到被子下两人都是一.丝.不.挂,且被这么多人当众拍照,他的心里就冒出一团火,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护在怀里,不让任何人觊觎。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不等那些记者再继续下去,他低吼了一声,“出去,都给我出去!” “漠总……” “出去!如果你们不希望出版社关门大吉,就马上滚出去!滚……”漠向远指着门再次大吼…… “……”瞬间的静止后,众人面面相觑,接着便鱼贯而出,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死寂。 慕暖鄙夷地轻笑,“怎么了,漠总,这么快就尽兴了吗?怕是还不够吧?” 漠向远的脸色更加阴沉,冷冷地睨着慕暖,犹豫如命令一般,“跟我回去!” “呵……回哪儿?我现在不是出墙了吗?不是跟情人在一起吗?怎么还能跟你回去呢?漠总,要走的人应该是你吧?”慕暖直直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你……说什么?”漠向远一双浓眉蹙成一团。 “怎么,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吗?”慕暖挑衅地看着他 “程慕暖,你不要太过分!”漠向远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过份的是你,这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导演的对不对?漠向远,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慕暖怒斥。 漠向远的眼底又暗了几分,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一扫,冷冽地从齐俊贤的脸上扫过,“你还不走吗?留下想做什么?等着我们夫妻彻底决裂,还是要看一场好戏?” “我……我走……我这就走……”齐俊贤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服,遮掩在自己双.腿.之间,“漠总……我向你保证,我和慕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陷害我们,你……不能相信!” “呵……齐总,是不是误会,这天知,地知,你知,程慕暖知!”漠向远扯了扯嘴角,“可我却不知。” “漠总……” “够了!我没心情听你的解释!”漠向远打断他,“大门在那儿……走好!” “我……”齐俊贤尴尬地看了慕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迟疑了一下又咽了进去,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狼狈地在浴室里胡乱套上衣裤,逃也似地走出房间。 “怎么,还不舍得走吗?”漠向远居高临下俯看着慕暖,不等她回神,他已隔着被子将她拦腰抱起,不管她的挣扎,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漠向远,你放开我!”慕暖一路挣扎,却抵不过漠向远的力道,他紧搂着她的腰,仿佛铁钳一般,就算是隔着薄薄的被子,她都能感觉到自他手上传来的炙.热温度。 “闭嘴!”他低吼一声,脚步越发的快,慕暖只觉得一个眩晕,便被漠向远整个人抛在了床上,尽管身下的床垫很软,但巨大的惯性让她的身体弹了起来,眼前一片黑暗。 “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不许迈出这个房间一步,直到我同意为止。”漠向远站在床前,沉声警告。 慕暖按着太阳穴半撑起身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眨动着,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吗?”漠向远冷笑,“如果不想更丢人,余下几天里,你都必须呆在这里,剩下的事……我会处理。”说完,他转身便要往外走,却被慕暖叫住,“漠向远,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你应该知道,我程慕暖不是可以受你摆布的人。” “你说呢?”他阴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凭我的丈夫,也有权利这么要求你!难道今天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丢人现眼?”慕暖狠狠地咬着这四个字,“就算是……也应该是你吧?把自己老婆送上别的男人的床,漠向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你在说什么?”他眯眼看着她。 “呵……”慕暖与他对视,“你别装了!事实究竟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这一次,漠向远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久久不肯移开,她的小脸白希素净,甚至是有一些苍白的,目光布满质问,甚至是有一点怨恨,只是那双清明的眸子却透着一丝不服输,嘴角微微勾着,又仿佛一种挑衅,似乎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对她来说,都不足为惧。 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承认自己的心境是复杂的,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想到了此刻的局面,但直到下定决心,他也不愿意面对这一刻的面对面。慕暖何等聪明,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只是,她这样的表现倒是有点让他出乎意料。 她不卑不亢,不哭不闹,相反,那双清澈的眸子倒看得他有些无遁形。 她那样直直地看着他,竟让他不由地觉得心里一刺,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向四处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也不可以心软,可是,没有人知道,当他冲进房间,看到慕暖和齐俊贤同床共枕的画面时,他那份难以言明的怒火中烧,即使他知道,在那段不长的时间里,齐俊贤根本意识全无,他根本不可能碰到她,哪怕是看一眼。 可是,他就是莫名的恼火,那一刻,他恨不得把齐俊贤从楼上扔下去,还有那些个记者,他恨不得戳瞎他们的眼睛。 那个女人是他的,除了他漠向远,谁都不可以看到那样的她,不可以!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紧握的双手在隐忍着什么,他用了多大的毅志力才控制住自己。 他的心里藏着一个魔鬼,一个不时在提醒他的声音,他没有忘记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使命,即使他再有不舍,却终究抵不过心底的那抹痛! 纠结的情绪在这一刻嘎然而止,他理顺了一下情绪,毫无情绪的说道:“你在臆测什么?程慕暖,你是在为自己狡辩吗?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只会白费口舌。” “漠向远,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慕暖有些激动。 “呵……是吗?我说过……我又在臆想了!”漠向远勾唇冷笑,“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在漠向远转身入门口走的时候,慕暖再次开口,呼吸有些急促,“可最清楚的还是你的心……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的话成功地拉住漠向远的脚步,只是,这次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听到房门‘咣’的一声巨响,慕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振碎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牙齿深深地陷进唇瓣里,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而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什么,半遮半掩地裹着床单,从床上起来,打开柜子取出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在身上,甚至不顾得拢一下头发,便跑向门口,‘呼啦’一直打开门,接着她便愣住了…… 两个高大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听到声音,同时回过头,可脸上却不见半丝表情,对视了足足有几秒钟,其中一个才开口,“夫人,请回!” “你……你说什么?”慕暖微微吸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点点头,“夫人,这是漠总的意思!他吩咐我们守在这里,保护安全,以免……您再被记者打扰。” “你……你们限制我的自由?”慕暖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 “夫人!我们只是奉命保护您!没有漠总的命令,我们暂时不能让您外出,请您回去休息,不要让我们为难!”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就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情绪。 “你们……”慕暖握紧双手,微眯的眼睛显示出一丝愠怒,“你们无权这么做!让开,我要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道:“夫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漠总出去了,稍迟会回来!” ————————————— 二更!继续码字~~~可能会比较迟,不管什么时候写完都会更的,大家可以明天看!么么哒! ------------ 报复的开始(祝吧主yxykj1985生日快乐) “我不管他去了哪里?那是他的事,为不为难也与我无关,但是……请你们马上让开,我还有要紧要办!”慕暖极其严肃地说道。 即使慕暖这样说了,两人还是岿然不动,这次……干脆也不跟慕暖说话了,任她自说自话,就是不肯给慕暖让路,任她再发脾气也是枉然。 “你们让不让?”慕暖拿他们毫无办法,不管怎么说,两人就是一副神经麻痹的脸,气得慕暖无可奈何,“好,那我报警。” 她转身走回房间拿手机,可翻遍了房间所有的角落,也不见自己手机的踪影,于是,她拿起房间里的分机电话,想拨打一下,看看是不是遗落在哪里了。 可是拿起话筒里一片寂静,再仔细一看,原来电话线被人扯断了,根本没办法打出去。 慕暖简直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漠向远不禁软禁了她,甚至还拿走了她的手机,断了电话线,这是要切断一切她与外联系的渠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 愤怒的慕暖再次拉开门,直接往外冲…… 两个黑衣保镖一惊,忙伸手去拦,“夫人,您不能出去……” “滚开!你们敢碰我,我就告诉漠向远,你们碰一个试试!”慕暖怒斥。 “这……”这一招倒是很管用,两人一时为了难,就在两人相视的一瞬间,慕暖趁机猛地推开他们,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 回过神的两个人拼了命地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该怎么办。 慕暖是穿着拖鞋跑出来的,本来脚下就不利索,加之后面两个男人人高马大,眼看就要追上,她一时情急,干脆喊了起来,“救命啊……” 可是,下一秒,她便重重撞在一个人墙上,那胸膛又宽厚又结实,撞在她的额上,让她一阵眩晕,身体完全失去重心地往后倒去,幸好一只结实的臂膀急时地搂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扣在怀里。 “对……”慕暖刚想开口,一股再熟悉不过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的呼吸,她心弦一沉,暗叫不好。 几乎是同一时刻,头顶响起那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你们做什么?” “总裁,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夫人!”身后传来两个黑衣人低沉而恭敬的声音。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慕暖打横抱起,大步向房间走去。 “漠向远,你干什么?放手……快放开我!”慕暖哪里肯任他摆布,就算被他抱在怀里,亦是拼命地挣扎,手脚并用,只想立刻挣脱束缚。 漠向远的脸色阴暗,拧眉看了她一眼,略带警告的话贴着她的耳朵传入耳膜,“漠太太,如果你不想让齐俊贤因此而倒霉的话,就老实一点!” 慕暖猛地愣住,“你……说什么?漠向远,你对俊贤做了什么?” “呵……这么紧张做什么?怎么,心疼了?”言辞带着戏谑,可听起来却冰冷异常,即使在酷热里的夏季,也会听出一身寒颤。 “漠向远,你究竟想干什么?”慕暖攥着双手问道。 “呵呵,别担心……该知道,迟早你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即使你费尽心力也是白搭!”漠向远冷嗤一声,“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乖点,不然……只会让齐俊贤更加不好过!” “……” 不等慕暖说话,他已快步走进房间,再次把她扔到了床上。 “漠向远,你混蛋!” 他忽地转过头,嘴角勾着一丝邪狞,“亲爱的漠太太,很快你就知道你的俊贤哥会有什么下场!只不过……这需要有点耐心。” “漠向远,俊贤他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慕暖瞪大眼睛,目光流转间,脑袋里犹如放映着电影胶片,一段段串连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脱口而出,“你……俊贤出事……该不是都与你有关吧?” 漠向远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玩味而莫测,“呵……果然聪明,不愧是我漠向远的妻子。” “住口!”慕暖低喝,“你当我是妻子吗?如果是,你会那么对我吗?” “……”漠向远没有说话,表情却是一副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漠向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看了看,一秒钟的犹豫后接起,目光淡淡从慕暖身上掠过,抬脚向门口走去。 大门口,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黑衣保镖,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这一次,房间的门干脆从外面反锁,即使慕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打得开,没有电话,联络不到任何人,此时对她来说,就好像被封闭在一个单独的世界,与外隔绝,不管是任何消息,她都无从知道。 从刚才漠向远的反应中,她知道,齐俊贤怕已经成了他砧板上的肉,此时,不管他怎么帮,最终的结果都是任意其宰割。 而这一结论也让她明白一件事,从一开始,他对齐俊贤所做的一切怕都是为了今天,而自己替齐俊贤向他借钱,无形当中助纣为虐,一步步将齐俊贤引入了沼泽之中。 可是,她却不明白,漠向远与齐俊贤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会对他下此狠手?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吗?不,绝不可能,至少在她看来,自己在他的心里绝没有那么重要。否则……也不会出现早上那一幕。 一想到此,她的心就莫名刺痛,为干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清。 如果不是为了她,那又是为了什么?她看得出他眼中隐藏的一种无法捉摸的情绪,而那种情绪会让人莫名的害怕,即使他不说,慕暖也猜得出来,齐氏的未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 就这样,慕暖在纠结与等待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这一天,甚至超越了一年。 对于她来说,从前……没有任何一天会像今天这般煎熬,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成了她心里的负担。 中午和晚上,她的房门分别打开两次,是服务推着餐车来给她送餐。 面对丰盛的美食,慕暖没有一丝一毫的胃口,这显然是漠向远安排的,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她的胸口就被堵得死死的,再一想到俊贤,她就更加身心难安,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样了。 自从早上漠向远离开后,他再也没有露面,那个电话……虽然她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隐约猜到,应该多少与俊贤有些关系,这就更加让她觉得担心。 套间很大,慕暖从里面走到门口,再折回来,不知道这样来回走了多少遍。 无意识的一转头,当看到墙上的液晶电视时,她的眼前一亮,立刻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她还真是关心则乱,明明房间里有电视,她却没有注意,怎么就没有想到,打开电视了解一下相关的消息!珠宝展览饰品涉嫌抄袭,这么大的新闻,不可能不报道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按下遥控器…… 而电视中的画面仿佛与她有感知一般,恰恰播放的正是关于齐氏珠宝展出事的新闻报道…… 不过,下一秒,镜头一转,华丽的大床上,一对男女半.裸着身子掩在被子下面,神色十分的狼狈,那房间,那情景,都是慕暖无法忘记的,那一幕,只怕此刻都会刻在她的记忆里。 慕暖只觉得全身冰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腾至全身,凉彻心肺。 她死死地盯着画面,而让她意外的是,倒并不是视频而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她低垂着头,不知谁的大手不偏不倚地从半空中划过,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的脸,而抢镜的人,自然只拍到了齐俊贤的脸。 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相比自己,齐俊贤在照片里却是极清晰的,仿佛特写一般。 大标题也是极为醒目的,类似于他忘恩负义,不顾别人的帮助和交情,就连恩人的妻子都不放过的字眼自然少不了,同时,关于他与自己的八卦也是不可或缺的,什么他和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某种原因不能在一起,现在又死灰复燃,不顾仁义道德,背地里偷.情等等…… 媒体恨不得把所有不堪的字眼都用尽,目的自然是要羞辱齐俊贤,只不过……从始至终,没有提她的名字,看起来倒像是被人刻意忽略的。 慕暖始终也想不明白,如果漠向远要针对的人是齐俊贤,又为什么要牵扯到自己,而既然已经牵扯到自己,又为什么刻意隐藏了她的身份。是良心发现,还是一早的计划?如果齐氏是他的目标,那自己又算什么?仅仅一件绯闻,就能扳倒程氏,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只是,慕暖千算万算,漏算了一样,这个结果却越发让她猜不透漠向远的用意。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他报复的开始…… ————————————— 三更,9000字+更毕! ------------ 罢免总裁(补吧主yisili0452生日一千字) 在巴黎,慕暖足足被软禁了三天,第四天一早,便被漠向远直接带去机场,返回C市。 一下飞机,一行人便被一大群记者团团包围…… “漠太太,请问巴黎的报道是否属实?和齐氏总裁偷情的女子是不是暗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你对得起漠总吗?” 问题问得十分尖锐,慕暖皱了皱眉,虽是问句,却带着强烈质问而谴责的语气,分明已是给她定罪了!而即使不是,她的解释又有用吗?更何况,她完全没有必要跟这些不相干的人解释。 “漠太太,你为什么避而不答?” “漠太太,听说你们是被抓.歼在床的,请问你和齐俊贤的这种关系保持多久了?有没有想过一天会被漠先生撞破呢?还是说你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慕暖气的肺都要炸了,这群人分明是故意针对她,这样的场合,不管她说什么,开口就是错误。 幸亏从始至终漠向远都将她护在怀里,长长的臂膀替她圈成一个保护圈,将那些个疯狂的记者挡在外面,开口的声音低沉、有力且不容辨驳,“各位,请让一下,我们夫妻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漠总,漠太太不说,你能不能谈谈?”有记者把矛头转向他。 漠向远眉眼一凛,冷冷在几个人脸上扫过,虽然未发一言,气场却强悍到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对不起,请让开!”他再次开口,拥紧慕暖,向停车场走去。 坐进车里,慕暖颇有些厌恶地从漠向远怀里挣脱,立刻躲得远远的,避他如瘟疫。 漠向远倒也不强迫,只是黑眸淡淡一瞥,吩咐司机,“开车,回别墅。” “不要……我要去公司!你让我下车!”慕暖立刻反驳,她原本去巴黎是有工作的,可因为他的关系,一连被关在房间里几天,除了那些八卦新闻,她现在更关心工作上的事。 “呵……下车?你不怕那些记者吗?”漠向远冷笑一声。 “那不关你的事!放我下车!”慕暖很坚持! 漠向远瞥她一眼,“不可能!只要你还是我妻子,我就不可能不管!” 慕暖皱眉,“如果漠先生是在为这个担心,那大可不必!我会马上通知我的律师起草一份离婚申请书,你签字就好。” “你说什么?离婚?”漠向远似乎没有半点意外,脸上也不见一丝情绪,“漠太太,你是在开玩笑吗?” “玩笑?”慕暖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我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吗?”话音未落,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这还是上飞机前漠向远才还给她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可号码不等拨出去,手机再次被一股大力夺走,只听耳边传来戏谑的笑声,“漠太太,你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即使起草了离婚协议书也终究要扔进废纸篓里!现在提倡节约环保。” 慕暖深吸一口气,“漠向远,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就是个笑话,你还是答应了吧!” “呵呵……漠太太,你在想什么?”漠向远挑了挑浓眉,“我的意思是……最后这份离婚协议会被你自己扔进废纸篓!” “什么?” 他眯着眼睛,露出慵懒而得意的微笑,“你不会和我离婚的!” “哼,漠先生,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慕暖嘲讽地说道。 “是吗?”漠向远也不反驳,“好吧,那就看看……究竟是谁自以为是!” “……” 慕暖不解,漠向远却径直打开车载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直播新闻,“各位观众,记者从刚刚结束的程氏董事会上获悉,副理程亦瑶以14票赞成,10票反对,5票弃权,当选为新任总裁。而原总裁程慕暖则因故被罢免,具体原因程氏方面没有透露,但众人皆猜测与前两天发生在巴黎的绯闻事件,导致程氏股价大幅下滑有关……” 余下的话慕暖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狠狠吸了口气,双手紧攥,“漠向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这就是你不让我接触任何外界消息的目的,你……你何等卑鄙!” 漠向远并不否认,不怒反笑,“我卑鄙?即使告诉你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别忘了,程鸿涛一早可就想换掉了你!” “可是……你给了他一个借口!如果不是你,怎么可能会出那件事?公司的股票又怎么可能下滑?漠向远……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丈夫,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丈夫?现在……我真是越发看不清,你究竟是敌是友?” “怎么说?” “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刻意制造了这样的事端,根本就是帮着程亦瑶上位!漠向远,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娶我?娶了程亦瑶,岂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慕暖的话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满满的都是质问。 “漠太太,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下意识瞥了眼电视,“我倒觉得……你该想想,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呵……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漠向远,你是不是以为……我失去了总裁的位置,就要依附于你,就要抓着你这个名存实亡的丈夫不放手?”慕暖不以为意地自嘲,“放心,我程慕暖还不至于为了这个而向你低头!这婚……我离定了!”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漠向远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停车!马上停车!”她连一秒钟都不想跟这个人坐在一起! “……”漠向远不去看她,也不发话,而司机没有漠向远的命令,自然不会停车,慕暖只觉得憋着一口气,“漠向远,你究竟停不停车?” “去程氏集团!”不等慕暖再开口,漠向远终于发话。 慕暖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送她去程氏集团,这倒是让她意外。 车子调了个头,加速向目的地驶去,而这一路,车厢里寂静无声,慕暖转开头,望向窗外,明明刚刚才获知一件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但奇怪的是,这一刻却是如此的平静,也许是因为早就有了准备,也许是真的面对时,她已做到了心如止水,因此没有想像中那么惊讶。 “谢谢!”车子停下的刹那,慕暖对漠向远点了下头,便推门下车。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跟着她一起下车,并且走进程氏。 当两人一起步入电梯的时候,慕暖不由地皱眉,“你做什么?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 他微微一笑,“我是来看望程董事长的,另外……还有一笔业务要和新任总裁谈一下,怎么,漠太太,你有异议吗?” “……”一句话堵得慕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似乎忘了,自己早已不是程氏的总裁,论说话资格似乎也轮不到她。 “抱歉,漠总,我越权了!”慕暖淡淡一笑,不失礼貌,俨然一副你我不熟的样子。 “没关系,你是我太太,我不会在意!”漠向远倒显得很大方,头微微一低便抵上她的额头,浓烈而熟悉男性气息包.围了她的呼吸,让她霎时间全身紧绷,同时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她忘了这是在狭小的电梯里,后背抵上冰凉的电梯壁,她刚想往另一侧逃,漠向远火热的身躯便压了上来,将她牢牢地锁在中间,长臂支在身的两侧,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白瓷般的小脸上,那近似乎于透明的肌肤,他让不由地呼吸一滞,凑近的刹那,鼻尖与她相触,唇片近在咫尺。 “你……你干什么?”那带着些薄荷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慕暖不由地全身紧张,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干什么?”漠向远眼梢一挑,“你觉得……在这里我们能干什么?” 慕暖猛地吸气,“漠……漠向远,你不要胡来,这……这里是有监控镜头的!” “哦?”他眯着眼睛,薄唇挑起,露出好看而整齐的牙齿,笑得魅惑人心,长指从她光洁如玉的小脸上轻轻刮过,“漠太太,看来你想让我做点限制性镜头!好啊既然夫人这么主动,我还等什么呢?” “不……不要……你……”慕暖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绝不能让他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否则……她还要怎么做人?即使不做程氏的总裁,她也不能给全公司的人上演活.春.宫。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做吗?”漠向远露出邪邪的笑。 “不要……漠向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离我远点!”慕暖把头转向一边,拒绝着他的靠近。 可他的气息却不停地拂过她的耳畔,电流一般的酥麻让她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 他的大手从电梯壁上滑向她的腰,停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微微用力将她搂进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却能感觉到由他身体传来的温度,而那厚实的胸膛下,心跳强而有力。 电梯间里异常安静,除了两人的心跳声,再无其他,‘砰……砰……’那样的撞击,一下比一下比更快,更强烈,让慕暖的呼吸也跟着越发急促,她被迫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对,他的黑眸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那如水的双瞳此刻带着一丝茫然,就像受惊的小鹿,脸颊微赧,唇瓣嫣红,仿佛无形当中有一个根线,扯得漠向远心弦一紧,他竟忘了两人身处的地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下颔,缓缓低头向她的唇上吻上去…… 看着他的薄唇越来越近,慕暖的心跳越发快,她一动也不敢动,呼吸急促的难以形容,她的内心矛盾而挣扎,她推不开他,又不敢挣扎,眼看着四片唇瓣就要贴在一起,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叮’就在这时,一声脆响,电梯停了下来…… 两人皆是微愣了一下,视线只有一秒钟的交流,慕暖便用力推开他,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接着,她没有耽误一秒钟,逃也似地跑出了电梯。 她知道,漠向远随后也跟了出来,于是加快脚步,颇有些狼狈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刚到门口,一个生面孔拦在她的面前,“你是什么人?要见总裁得先预约。” “你是什么人?”慕暖蹙了蹙眉。 女子挑了挑眉,“我是程总的秘书!” “小叶呢?”慕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程总是程亦瑶,但是,她更关心自己的秘书去了哪里。 “什么小叶?我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精美的雕花大门从里面拉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的程亦瑶走了出来,人未至,声先到,“怎么回事?大吵大闹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慕暖,她不禁微微一怔。 但很快下颔微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颇有些鄙夷地看着慕暖,开口充满了讽刺,“哟……程大小姐回来了?” “程亦瑶,我问你,小叶呢?” “什么?小叶?”程亦瑶故意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晌才反问:“谁是小叶?” 慕暖知道她在明知故问,却握紧双手耐着性子说道:“她是我的秘书。” “啊……你……你的秘书啊?”程亦瑶恍然大悟,指了指身边的桌子,“就是……原来坐在这里的那个女孩?” “是的,她在哪里?”慕暖盯着她。 程亦瑶笑得就像一只狐狸,“我还以为是谁呢?不过……你找她做什么?” “她是我的秘书!” “哈,秘书?”程亦瑶面带嘲讽,“你已经被罢免了知道吗?连总裁都不是了,还有资格用秘书?她让我开除了!” “你……”慕暖目光一凛,“你说什么?开除?程亦瑶,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小叶是我的人!” “你的人?”程亦瑶不屑地打量她,“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程慕暖,现在我才是程氏的总裁,我不但开了你的秘书,我还要开了你!” ———————————————— 一更,4000字!补吧主yisili0452生日一千字! ------------ 别来无恙(补吧主yxykj1985生日一千字) “哈……你说什么?”慕暖觉得哭笑不得,“开除我?你确定?” “怎么?不行吗?”程亦瑶盛气凌人地瞪着她。 “你确定……你开得了我?”慕暖冷笑。 “为什么不能?别忘了,我才是总裁,程慕暖,你是总裁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别以为你说话还有什么份量!”程亦瑶得意地炫耀。 慕暖点头,“好……很好,那你现在就开吧!还有……小叶的事,你根本就违反操作规程,她出任秘书这一职位,合同签了三年,你莫名其妙随便把她辞退是违反法律的,我会请小叶重新回来的。” “什么?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请她回来?程慕暖,你还真是不自量力!”程亦瑶愤愤地说道。 “是吗?那就看看……我是不是不自量力!”慕暖没有兴趣与她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程亦瑶在身后说道:“哼,你有本事把她弄回来,我就有本事再开了她!反正陷害过一次不在乎再有第二次!” 慕暖倏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懂?”程亦瑶得意地摇摇头,“程慕暖,你太小看我程亦瑶了,我当然知道她签了三年的约,可是……我有办法让她自动请辞!至于办法嘛……只要稍稍动动脑筋就行了!” “啪……”话音未落,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的脸上,“程亦瑶,你卑鄙!小叶只是程氏一个普通的员工,所不同的是……她当了我的秘书,这就成为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你居然对一个普通员工耍阴招,试问,你这样的行为,以后程氏还有哪个员工敢对公司忠心耿耿?你只顾私利,你考虑过公司吗?” “你……”程亦瑶完全被打懵了,她捂着脸,半晌才说出话,“程慕暖,你居然打我!” “呵呵……那又如何?我教训的就是你这种公报私仇的小人!”慕暖比程亦瑶的略高,他睨睥着她,不屑地说道:“程氏落在你这种人手里,迟早有一天会被败光!程亦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慕暖说完转身就走,程亦瑶吃了亏,又岂能罢休,追了几步一把拉住她,“程慕暖,你休想走,要走……也要挨了我这巴掌。”说完她抬起手,向慕暖的脸招呼过去…… 眼看着就要招呼到慕暖的脸上,下一秒,一只斜刺里伸出的大手一把握住程亦瑶的手腕…… “程总裁,你这是做什么?当着员工的面,就不怕降低自己的身份吗?”一把低沉优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人同时抬起头,只见漠向远含笑看着二人,但嘴角的冷意却是毫不掩饰的。 “你……”程亦瑶愣了一下,随即挣扎,“你放开我!她打了我,我凭什么不能打回去?” “呵……她是普通员工,你是程氏总裁,怎么可同日而语?”漠向远撇了下薄唇,“再说……她是我漠向远的太太,你说……当着我的面让她受欺负,我的颜面何在?” “你……” 不等她反驳,漠向远已抢先一把推开她的手,虽然没用多少力道,但足以让程亦瑶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漠向远,你们……” “程总,有力气还是省省吧!好好经营程氏,到时候真的败光了,哭了都来不及!”漠向远丢下一句话,拉着慕暖离开。 走出十几步远,慕暖用力挣脱开他,“放开我!漠向远,别以为你刚才帮了我,我就会谢你!收起你的假惺惺,我程慕暖不吃你这一套。” “呵……漠太太,何必发这么大脾气,你要知道……现在你已经不是总裁了,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冲动,免得自己吃亏!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保护你!”漠向远沉声警告。 “哈,笑话!我需要你保护吗?你不来害我就好了!”慕暖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这次漠向远没有拦她,“漠太太,如果你想去找程董事长,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慕暖停了一下脚步,转过头看他,“漠向远,你管的太宽了!从今天开始,我程慕暖的事你少管!你不是我的谁,你没有这个权利。”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敲门进入,程鸿涛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怎么,程董对新上任的总裁不放心吗?还拖着年事已高的病体亲自批阅文件!”慕暖走到桌前,嘲讽意味十足地说道。 程鸿涛再次抬头,看了她几秒钟才开口,“我知道……这么突然的人事调动你很不满!可是……这不能怪我!你在巴黎搞的那些事情……给公司造成了如此严重的损失……我总要给董事们一个交待!早知道今日,你何必当初?做出那种事……你还有脸来质问我吗?” 慕暖嗤笑,“程董事长,请问……你信任我吗?不管是作为董事长,还是父亲,你信任过我吗?” “什么意思?”程鸿涛皱眉。 慕暖摇摇头,“你显然不信任我,你宁肯相信媒体的报道,也不相信我!甚至不曾问我一句,我都来不及解释,你就给我定了罪!”她顿了一下,不由地冷笑,“或许……你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吧?” 程鸿涛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程董事长,何必否认呢?你的否认只会显得你更心虚!”慕暖直直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她不知道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也许,他只是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同样都是他的女儿,而自己和程亦瑶的差别实在无法形容。难道仅仅因为在他心里,正室与小.三的份量不同,所以女儿也有区别的吗? 小的时候,他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程亦瑶带很多礼物,而她往往只有可怜的一件,或者什么都没有! 还记得有一次,他带回两件相似的连衣裙,是分别送给她和程亦瑶的,可程亦瑶偏偏也看上了她的这件,又哭又闹嚷着要,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裙子给了程亦瑶。 而慕暖本以为,只是把两条裙子调换一下,即使不是最喜欢的那条,换成另一条,她也不会失望。 可万万没有想到,程亦瑶霸着两条裙子,一条也不肯给她。最后程鸿涛就此妥协,只是说以后再给她买,然后此后……这件事就石沉大海了。 只是,更让慕暖气愤的是,程亦瑶要她的那条裙子,原本根本不是为了喜欢,而是在得到后,有一天趁着大人们不在家,用剪刀把裙子剪个稀巴烂,回头却把事情栽赃给自己。 那天晚上,程鸿涛大发雷霆,面对程亦瑶的哭诉,他大发慈父之心,将她抱在怀里细心地哄着,却还不忘狠狠地打了慕暖一顿。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每一板子都像是抽在她的心上,她能听到他呼吸又急又重,而一旁的两母女则笑着幸灾乐祸!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只顾着照顾哥哥,幼小的她,从那一刻起,恨足了那对母女!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明白,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任人欺负! 一瞬间的对视,当然程鸿涛并不知道此刻慕暖的心里活动,她的质问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脸色不由地沉了下去。 “程董事长,得偿所愿的感觉不错吧!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除了你,现在程氏最大的股东是我!虽然执行总裁的位置你可以给程亦瑶,但是……不代表公司就会属于她!” 程鸿涛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她不过只是暂时代理总裁的位置,我什么时候说公司属于她了?” 慕暖微微一笑,“可你的女儿很得意,她说要把我开除!对于这个问题……程董事长有何感想!” 程鸿涛几不可闻地皱皱眉,“不会有这种事!你不要听她胡说!我会有别的工作安排给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可以!不过……我要个人,希望程董事长行个方便!”慕暖笃定这个时候程鸿涛不会拒绝她。 果然,他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这个不是问题!” 目的达到了,慕暖便无话再说了,她转身往门口走,却听到程鸿涛叫住她,“等一下!” 慕暖停下脚步,“程董事长,有何吩咐?” 程鸿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和齐俊贤……我劝你,还是早早地断了!齐氏要垮,这是必然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因为你和他的事连累程氏!再说……你总要顾及一下你的丈夫,他是男人,你就怕他真的不能忍受,而跟你离婚吗?” 慕暖有些意外地看着程鸿涛,“程董事长,今天的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吧?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想起关心我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公司的利益!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你……”程鸿涛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说道:“我是为你好,你真是不知好歹!” “呵……多谢董事长关心!只是……我的事,还轮不到您来.插.手,有时间,您还是好好关心一下您的宝贝女儿!别让她把程氏败光了,我这个大股东还要指望着她给我赚钱呢!若是到时候都赔进去了,可别怪我六亲不认!”说完,她冷笑了一声,抬着下颔,高傲地走了出去。 **************************** 出门的时候,漠向远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事实上,她也不想知道。 她打电话联系了叶子,约在外面见面,出了公司,直接招手上了出租车。 远处,劳斯莱斯车上,漠向远安静地靠坐在真皮椅背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没有漏掉一丝一毫。 “总裁,要跟上吗?” 漠向远没有马上回答,一对浓眉深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犹豫半刻才开口,“不必了!”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钻石名表,吩咐道:“股市就要收盘了,打电话给杨宁!” “是!” 电话很快接通了,漠向远接过,惜字如金,“如何?”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薄削的嘴角淡淡一勾,“好!很漂亮!”说完便挂断,“开车吧,直接去医院。” 车子缓缓启动,不多时便来到医院门口。 漠向远并不急于下车,而是对司机说道:“去打听一下吧!” 那司机心领神会,马上推门下车,小跑着进了医院。 片刻后,他回来,上车时还有有些气喘吁吁,“总裁,打听清楚了!唐静十分钟前刚刚离开,现在病房里只有一名看护!” 漠向远低了下头,嘴角的弧度加深,黑眸中了闪着诡异的冷漠与凌厉,随之点点头,“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等的太久了!” 他下了车,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医院。 那间病房……他很熟悉,没有人知道,他曾一连几个晚上站在走廊上,透过门玻璃凝视着病床上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为了有一天可以这样站在那个人的面前,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付出过多少,对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要证明自己,也要替那个人证明!如今,他终于做到了,美中不足的是,那个人却躺在病床上,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心中那唯一的信念!走到这一步,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 推开病房门,漠向远大步走了进去。 正守在床边的特护愣了一下,随站了起来,“先生……请问你是……” 漠向远恍若未闻,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仿佛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直到目光对上那人,两人四目相对…… 齐烨伟刚刚睡醒一会儿,本来意识还有些混沌,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而一下子清醒起来…… 两人的目光胶着着,漠向远抢先开口,“齐董事长……别来无恙!” ———————————— 二更,4000!今天8000字更毕! ------------ 为何赶尽杀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齐烨伟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视线逡巡着他脸上的每一个棱角,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讶异,但很快平静下来,“噢……是漠总啊!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啊!不知道……漠总大驾,有何贵干?” 漠向远薄唇浅勾,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缓缓说道:“来医院自然是探病,齐董事长身体可好?” 齐烨伟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多谢漠总关心!只是……老夫不记得与漠总有何交情,麻烦漠总前来探望,实在不好意思。” “齐董不必客气!你自然是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就足够了!”漠向远淡淡一笑。 齐烨伟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漠向远挑眉,“我今天来看齐董,一方面是想关心一下您的身体,另一方面……也要跟您算笔账。” “哦?算账?”齐烨伟不明所以,一脸的不解。 “是的!难道齐董不知道?齐氏和我有一笔账,需要好好地算一下?”漠向远并不明说,言辞间的语气却让齐烨伟微微心惊。 “漠总,你在说什么?恕老夫身体不适,在医院休养多时,公司的事早已全权交于俊贤处理!”他盯着他的眼睛,意图从那里挖掘出什么,微微一顿又说道:“既然是生意往来,那漠总应该要找的是俊贤,而不是我这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头子!不然……说了我也是无能为力。” “呵呵,是吗?我倒不这么看!”漠向远笑得很是无害,“这笔账……必须要跟齐董事长算……才能清清楚楚。” “哦?老夫实在是愚钝,还希望漠总明示。”齐烨伟不解地看着他。 漠向远但笑不语,好一会儿才从上衣内袋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齐烨伟,“齐董事长,请过目。” 齐烨伟接过,打开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这……这是……你怎么会有股份抵押书?” 漠向远闲适地看着他,“齐董事长,之前齐总出事的时候,齐夫人用这份股份抵押书从我这里借了一笔钱及一批钻石!没想到……齐氏非但没有脱困,反而陷入了更大的困境,如此以来,我这笔钱和钻石也就有去无回了!那么……按照协议规定,合同上的股份自然属于我!可是……就在十几分钟前,股市收盘,齐氏股价再次跌停,一连几天,已经跌的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如此以来……这股份在我手里就缩了水,我自然要来找齐董事长,把亏掉的部分补齐。” “你……你说什么?陷入更大的困境?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烨伟双手颤抖,无比紧张地看着漠向远。 漠向远撇了撇嘴角,“看来……齐董事长还不知道!大概也是齐夫人怕你承受不住,才故意隐瞒你的!不过……恕在下抱歉,我毕竟是个生意人,这么一大笔钱和钻石,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给董事会一个交待!所以……还请齐董事长多多谅解。” “不……漠总,你没有错!”齐烨伟平复一下心情,故作冷静地说道:“请你坦白告诉我,齐氏到底出了什么事?”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齐董事长,其实……你只要看几则新闻就全明白了!”说完,他直接递了一份报纸过去。 齐烨伟一目十行,下一秒,‘啪’的一声,报纸掉在地上,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怎么……怎么会这样……不……不……不会的……” “齐董事长,很抱歉,我无意刺激您,可是……” 齐烨伟自言自语地打断他,“俊贤怎么会这么大意?这件事……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漠向远微微挑眉,却没有说话,而齐烨伟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漠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齐董事长请说。” “漠总,请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帮助俊贤?”齐烨伟黑眸半眯,仿佛在探索着什么,“据我说所,你和俊贤并不熟,而且……和我们齐氏也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再者因为慕暖的关系,我认为……你没有任何理由帮助他。” 漠向远云淡风轻地笑道:“齐董事长想说什么?” 齐烨伟盯着他,如果前一秒他还犹豫地话,那么这一秒,他似乎肯定了一件事,于是缓缓开口,“漠总,我齐家到底和你有什么恩怨?不如请你直说!” 漠向远回视他,彼此打量着,“齐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漠总,我们都不要再捉迷藏了!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与刚开始所表现出的失态相比,齐烨伟此刻倒镇定了很多,“漠总,明人何必说暗话呢?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呵……齐董事长,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漠向远不承认,也不否认,转而反问。 “哈哈……年轻人,虽然……我老了,脑子不够用了!可是……和你们年轻人相比,我们这个岁数的人有你们缺乏的阅历和经验,有的时候,有一些事,只要串起来,就能够很容易地看透一些事!其实……这并不复杂,从你进门……告诉我来算一笔账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目前齐氏这个样子,如果一切和你无关,你不会表现的如此淡然,更不会等齐氏的股价跌得一文不值才来算账!你的种种所为,都不是一个债主所应该有的表现,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想得到齐氏,而从头到尾,搞垮齐氏,都与你有着直接的关系。” 漠向远沉默,唇角的笑意却不由地加深,好一会儿,他突然轻轻鼓掌,“齐董事长,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不亏是老前辈,小小的举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向远……佩服。” 漠向远如此轻易地承认,倒是出乎齐烨伟的意料,他微愣了一下,“漠总,可否明示,你为什么针对我们齐家?我们齐家做了什么,会让你如此赶尽杀绝。” “呵……哪里,只是因为有前辈给我做了样子,向远……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漠向远慢悠悠地说道。 齐烨伟皱起眉头,“漠总,这话怎么说?” 漠向远眉眼一挑,“齐董事长,你忘了吗?你曾说过一句话,‘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向远可是一直谨记在心!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它当成人生的座右铭。” “你……你说什么?”齐烨伟惊愕之余露出一丝讶异,不解地看着漠向远。 “怎么了?齐董事长,难道我说错了吗?”漠向远回视着他,“没记错的话,这五字真言是你的为商之道吧?向远不过是活学活用而已!” “你……你究竟是谁?”齐烨伟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十分戒备地看着他。 漠向远却只当没看到,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接着说道:“齐董事长,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没有把这句话教给齐俊贤,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您这份魄力,而最终将您一手建立的商业王国拱手让于他人!如果时间重来……你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对不对?” “……”齐烨伟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震惊,好一会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年轻人,你究竟是谁?听你的话……你认识我已经很久了!既然有胆量站在我的面前,为什么没有胆量表明自己的身份?” “齐董事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漠向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齐烨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我回答你!”他停顿了一下,一双苍老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嗓音低沉,“我这一生……做过无数件错事,不仅仅是为商之道,就连做人……我都很失败!” “……”漠向远没有吭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漆黑冰冷的眸子锁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齐烨伟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语言,而漠向远也仿佛耐心十足,走到这一步,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经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这一刻,既然齐烨伟想辩解,他就给足他时间。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也许……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齐烨伟缓缓移开目光,将视线投向窗外,好似记忆一下子回到从前,“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陪在深爱的女人身边,一起养育我们的孩子,就算生活清贫,却能够共享天伦,更不会担惊受怕!只可惜……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梦!这一生……我终究无法实现!” 齐烨伟叹了口气,“我爱的人,得不到;爱我的人,满心伤!人生在世,谁负了谁?谁又害了谁?也许到生命停止的那一瞬间才能够了悟!可惜……一切晚矣!” 漠向远的眼睛倏地变冷,开口的声音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温度,“所以……对于你不爱的女人,你就可以做到狠心而绝决!”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齐烨伟猛地抬起头看他,“你……你说什么?”他颇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漠向远扯着嘴角,“齐董事长,做什么这种眼神?该不会……亏心事做多了,觉得害怕了?” 他的话让齐烨伟不由地吸了口冷气,“你……说什么?年轻人,看样子……你知道我不少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没胆量亮出身份?呵呵……今天,就算要置我齐烨伟于死地,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吧?” 漠向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我想……齐董事长应该不会忘记漠心怡吧?” 齐烨伟瞬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漠……心怡?你说心怡?” “够了,这个名字……你不配叫得这么亲昵!”漠向远冷笑,“齐董事长,你在害怕什么?” “你……”齐烨伟指着他,眼中的震惊难以形容,他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复杂,“漠……向远,你……和心怡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有关吗?”漠向远直接打断他,“真难得……你没有忘记她!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基于什么原因而记得她?只怕是愧疚和良心不安吧?” “你……” “不要否认,你别告诉我,对于这个女人,你还会想念。 在你的生命里,你可曾把她放在心上过?对于你来说,不过是把她当成事业的跳板吧?你有爱过她吗?既然不爱,又为什么娶她?既然娶了,又为什么要抛弃?你可知道……在失婚的岁月里,她过着怎样煎熬又痛苦的日子?当你带着另一个女人公然挑衅她妻子的地位时,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齐烨伟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结滚动,一双些许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你……和心怡……你难道是我……” “住口!我姓漠,我从出生那一天起,就只姓漠!我的生命里只有母亲,从来就没有过父亲!呵呵……二十多年了,你想起要认亲了吗?齐董事长,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漠向远扯着嘴角露出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是多么的凄楚与无奈。 如果可以,他宁肯此生都不要见到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和母亲不会过得那么悲惨与凄苦,母亲更不会十几年如一日忍受着屈辱,含辛将自己养大,从他知道有这个男人那天开始,他就痛恨这个世界。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夜晚,他守在齐家豪宅的门口,只为见齐烨伟一面,向他求几个医药费为母亲治病,却被那位美丽雍容的齐夫人赶出去的画面。此生,直到他生命停止的一刹那,那一幕都无法磨灭! 而这个男人,就是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居然厚颜无耻地想要认亲,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你……你是俊风……”齐烨伟的眼睛都要掉出眼眶了,他甚至不舍得眨一下眼睛,眼前这个高大挺拔,一身霸气的男子,居然是他的儿子。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是他小时候一脸稚气,略显瘦削的样子,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知道他长大了,可没想到,会是如此地出类拔萃,的确让他欣喜又意外。 他话音刚落,漠向远便冷笑一声,“齐董事长,你在叫谁?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不……不会!你是俊风,你是我的儿子俊风!我怎么会认错人?”齐烨伟十分笃定,不容置疑地说道。 漠向远嗤笑一声,“齐董事长,齐俊风早就死了!从你把他们母子赶出齐家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死了!我是漠向远,此生,来生,我都与齐俊风这个名字无关!拜托你不要乱认亲!” “不……俊风,我没有赶走你们母子!”齐烨伟用力摇头,“那是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啊!我从来没有要赶走你们!” “还不承认?”漠向远眯起眼睛,“齐董事长,敢做就要敢当,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连做过的事都要掩饰,你是想做什么?让我放你一马吗?”他残忍地勾了勾嘴角,“我坦白告诉你,不可能!我漠向远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齐烨伟连连摆手,“俊风……” “够了,我说过,齐俊风早就死了!看来你太健忘了!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叫漠向远!” “呃……好……好吧!”齐烨伟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向远……你听我说,我真的从来没有赶你们母子离开过,我可以发誓!” “哦?”漠向远睨睥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是自愿带我离开咯?试问,她那时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怎么可能会带着我离开?即使她不顾自己,也会顾着我,我不相信……她会带着我同去受苦!” “这……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赶你们离开!我承认,当时在你母亲之外,我的确有了人,也……也就是俊贤的母亲,那个时候,她也怀了身孕。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就想抛弃你们母子,其实……其实我很珍惜和你母亲的那段婚姻!” “是吗?如果真的珍惜,你会用另一个女人来羞辱她吗?在外面搞大了另一个女人的肚子,你让她情何以堪?齐烨伟,你实在是很粉饰太平,居然可以说得如此无耻!你的厚脸皮还真是让人佩服。”漠向远觉得心里都要冒火了,看着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男人,他有一种爆.发的愤怒,恨不得将他从病床上揪起来,问问他为什么会那么狠心,如果他知道,他们母子离开齐家之后所过的生活,他会作何感想! “我……”齐烨伟垂下头,被儿子如此质问,他实在是没有颜面面对他! “怎么,没有话说了对吗?”漠向远冷嘲热讽。 齐烨沉默了良久,终于深吸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我不想做一个被你唾弃的父亲!”说完,他抬起头看着漠向远,“不错,我承认……你母亲……她并不是我深爱的女人,可是……还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嫁给我的时候,她其实也不爱我!在她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男人,而嫁给我,完全是迫不得已!在这场婚姻中,受害的不仅仅是你的母亲,其实……还有我!所以……向远,你可以不可以公平一点呢?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不接受。” 漠向远微皱了下眉头,“不错,我都知道!你和母亲的婚姻是一场笑话!可是……你们毕竟生下了我!和母亲最大的不同时,即使她不爱,即使她承受着痛苦,可她有一份责任呢?可你呢?虽然那时候我很小,可我却模糊有些记忆,你永远都是那么繁忙,除了工作,就是应酬,晚归早已是家常便饭,后来干脆夜不归宿。那个时候,我偶尔也会喊着想爸爸,母亲就会勉为其难地给你打电话,可你不是忙音,就是接起电话匆匆敷衍一句就挂断了。” 漠向远深锁着眉头,每当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都心痛难忍,双手紧紧握在身侧,好一会儿才按捺着情绪说道:“直到有一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盛气凌人地告诉母亲,让我们母子快点滚出你们的生活,因为只有她才能让你出人头地,而我们母亲只会是你的绊脚石。你知道,那一晚,母亲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她搂着我无声地落泪,她以为我睡了,其实……我一直都醒着的,母亲冰凉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同时也烙在我小小心灵上,那一刻,我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眼看着母亲受了欺负却不能保护她!那种感受……你能体会吗?” “我……”齐烨伟再次惭愧地低下头,良久才说道:“我承认,很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向远……你要相信我,那个时候,我之所和杨静在一起,你母亲也是有责任的!我虽然不爱她,但我却很努力地与她融哈相处,倒是她……始终无法接受我,甚至不让我碰一下!那种冷漠,深深地刺伤了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既然从妻子那里寻找不到温暖,我只能……把目光放到外面!于是……就遇到了杨静……” “可是……我发誓,就算后来杨静怀了俊贤,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抛弃你们母子,我本来……是有安排的!”他无奈地摇摇头,“可我没想到,你母亲的性子会那么倔,不仅不接受我的安排,还带着你在一天早上,悄悄地离开了!我曾经想办法找过你们,可一连找了几个月,都没有一丁点消息,你们俩……就这样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这些年……我也经常会想起你们,向远,我从来没有想到,今生今世,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 二更毕! ------------ 父子对弈,究竟谁是赢家 “够了,齐董事长,不要再演戏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漠向远转开目光,微微沉思了一下,“我只相信我的经历和眼睛,我记得七岁那年,母亲生了重病,当时没有钱交医药费,我顶着滂沱大雨来找你,却被你的齐太太给赶了出去!我浑身湿透,在大雨里不停地拍打着门板,可没有人理会我!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地绝望!”漠向远鄙夷地看着他,“齐董事长,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怕是珍馐佳肴,妻贤子孝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还有一个妻子和儿子?他们过得好不好?” “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只是……” “只是……你从来没有重视过我们!”漠向远冷笑。 “不是的!我……也曾经过打听过你们的消息,可是……” “齐董事长,请问你是以什么途径打听我们消息的!离开齐家后,母亲靠着打工的微薄收入养育我,我们那个时候一直在C市,如果你用心寻找,怎么可能找不到?”漠向远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作他父亲的人,摇了摇头,“不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齐董事长,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吧!想让我收手……不可能!我不妨坦白地告诉你,让齐家变得一无所有,是多年来的夙愿,我期待了这么久,你说……我会不会因为你的乞求而放手呢?” “……”齐烨伟茫然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现在的齐氏早就资不抵债,除了这堆废纸,我还收购了百分之十五的散股,目前,我已经是齐氏最大的股东,可即使这样,都抵不上那笔钱和钻石的价值!齐董事长,现在需要你在这份股权书上签字,把属于你名下的股份转给我,否则……齐氏就会面临起诉,而你的宝贝儿子齐俊贤则会再度面临牢狱之灾。齐董事长,你可想清楚了!” “俊……噢不,向……向远,俊贤他……怎么都是你弟弟!虽然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俊贤……他是无辜的,求你看在兄弟情份上,不要对他赶尽杀绝!”齐烨伟仰视着他,“我……我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报复我,你的生意做的那么大,齐氏对你来说只是蝇头小利,你不会在乎的!我求求你,求你给你的弟弟留条生路!难道……你希望他从此流落街头吗?” 漠向远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翻涌着却似冒火一般,如果他没有替齐俊贤求情,也许他还不会这样愤怒,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这一刻,不顾颜面,甚至不在乎身份地向他乞求,却只是为了他最心爱的儿子,在他心里,大概从来就不曾在乎过他,对齐烨伟来说,他的儿子只有齐俊贤。 漠向远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嘲讽地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从小到大,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弟弟?” “呃……”齐烨伟有些尴尬,“向远……你可以不承认我,可是……你不能回避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的血管里流着和俊贤相同的血!你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有着相同的血缘,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能改变!” “够了!收起你那套大道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弟弟,也没有父亲!我漠向远只有一个母亲!不要跟我谈什么亲情,更不要跟我讲什么血缘!所谓的亲情和血缘只有在你们求我的时候才有意义,而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那个时候……你们可以对我置之不理,现在……我又凭什么可怜你们?齐烨伟,我再说一遍,你休想!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或者签字,或者让齐俊贤坐牢!能让你二选一,我已经够仁慈了!” “你……向远,你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吗?”齐烨伟有些气息不稳,却并不放弃,只想试图说服他。 “呵……情面?情面是什么东西?”漠向远挑了挑薄唇,“齐董事长,你的经商格言我可是学以至用的!怎么,不妥吗?”他顿了一下,“换作是你……你会讲情面吗?当年……你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又可曾讲过夫妻、父子情面?如今,我又凭什么讲情面?” 齐烨伟愣了一下,随之哈哈大笑,“没想到……没想到啊……” 漠向远皱眉,“你笑什么?” 齐烨伟的眯了眯眼睛,“我这辈子,就希望俊贤能够学以致用,哪怕是学到我的一半也好!可偏偏他生性善良,做事不够灵活,其实从把齐氏交给他的那天起,我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从来不曾想到,我的大儿子倒是能够把我的经商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哈哈……好,我齐烨伟此生也算足矣了!”说完,他毫不犹豫拿起笔,利落地在股权书上签下字。 漠向远看着那白纸黑字,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曾几何时,他无数次想像过报复得逞后的一幕,总觉得必定畅快淋漓的,而当一切真正到来时,却并没有预期的喜悦。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签了字,而没有表现出半点他预期的愤怒与懊悔,这让他十分不爽。 “怎么,齐董,这就同意了吗?经营了半辈子的公司突然落到别人的手里,你真的甘心?”漠向远反问。 “别人?”齐烨伟微微一笑,“就算你不承认,可你终究是我的儿子!给俊贤和给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事实证明,俊贤并不适合做一个商人,倒是我的大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当然乐见其成!” 漠向远倏地双瞳紧缩,“齐董,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我说过……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你可以继续一厢情愿下去,可齐氏很快就会改姓漠!” “那又如何?”齐烨伟笑了笑,“我说过,你始终流着我的血,不管公司姓什么,却总是没有落到别人的手里。向远,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后代,都不可能摆脱是齐家人血脉的这一事实!表面上看,这场角逐是你赢了!可是……真正的赢家其实是我齐烨伟。哈哈哈……” 漠向远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心情愈发沉重,他没有报复的块感,反倒是有一种被齐烨伟占了上风的感觉。正如齐烨伟所说,齐氏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以他的资产,根本不会在意。那不过是他用以报复的载体而已,可走到这一步,这个载体却突然失去了任何意义。 他一直很痛恨自己是齐烨伟的儿子,可刚刚和齐烨伟的一番对话后,他更加厌恶自己的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剔除掉这个烙印,可惜……就像齐烨伟所说的,此生,他可以不承认,但却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 漠向远对于齐氏的收购十分低调,股权持有人表面上自然不会是他,而收购的公司也并非漠氏,但只有齐烨伟心里最明白,谁才是齐氏幕后真正的拥有者。 慕暖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自然知道与漠向远有关,可是,她并不打算去问他。被收购的齐氏一夜之间易主,唯独只剩下齐俊贤手里还保留着不多的股份!齐家豪宅也被银行抵债,一家人连夜搬了出去,曾经雄霸C市一方的齐氏,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覆灭,自然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而齐家一家人也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仿佛从来不曾繁华过。 慕暖一连联系了齐俊贤好多天,才终于打通他的电话。 “俊贤哥……你在哪里?”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他明显沙哑而疲惫的声音时,慕暖担忧不已。 “慕暖……我没事!最近事情很多,没跟你联系,让你担心了!”尽管齐俊贤强打了精神,可慕暖却能强烈地感觉到他此时的无奈。 “俊贤哥……真的很抱歉……”慕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安逸,过着如贵公子般的生活,如今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来,这种强烈的落差感,没有人可以承受。而最重要的是,他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可面对这个结果,她既无能为力,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犹豫了良久,也就只有说句抱歉。 片刻的沉默后,齐俊贤的声音再度响起,“慕暖,别这么说,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这也许是齐氏该有的结果,我本来就不是个经商的料,现在这样……也好!” “俊贤哥,伯父伯母他们……” “他们还好!尤其我父亲,让我意外的是……他这次很开明!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开明!既然他都能如此看得开,我们还执着什么呢?”齐俊贤顿了一下,话峰一转,“慕暖,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 ————————————— 一更! ------------ 她的不情之请 “什么?” 齐俊贤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我说这些话有些不妥当,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漠向远!” 慕暖微滞了一下,“俊贤,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这一生,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失去了你,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鬼迷了心窍,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慕暖,对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够幸福!”齐俊贤疲惫的声音透着一丝苦涩,遥想起当年的事,他心里有着无尽的后悔与懊恼。 “俊贤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是不是……最近很辛苦?”慕暖刻意避开关于漠向远的话题,即使她知道,这一切都与那个人有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去深想。 齐俊贤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停滞了片刻,“是有些累!我最近一直在找工作,可是你知道的……因为我的身份,想在C市找到工作太困难了!父亲的医药费还需要钱,家人也要吃穿用度,不赚钱怎么行呢!” “这样啊!”慕暖抿了下唇,“俊贤哥,你们住在哪里?有空……我想去看看伯父伯母!” “不……不用了,慕暖!我替他们谢谢你,我想……等一切安顿好了,再邀请你过来!”齐俊贤隐约已经猜到了慕暖的用意,他不是不需要钱,只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那么做!更何况……他不清楚漠向远的目标究竟是谁,不想因为自己而给慕暖惹麻烦,若是连累了她,那他就更加内疚了! “那么……你告诉我卡号吧!我这里还有些积蓄,你先救急!反正我也用不上,等你以后宽裕了再说!” “不……慕暖,谢谢你!目前……我还可以维持,但总要从长远考虑!”齐俊贤一口拒绝了她,慕暖的钱,他一分钱也不会要。 慕暖自然明白他的想法,顿了顿说道:“好吧,俊贤哥,如果需要帮助,我不希望你跟我客气!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找工作的事,你也不要气妥,我会想办法帮你留意!” “慕暖,我知道了!放心吧,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 ******************************* 这边电话刚刚挂断,手机便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慕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你好,我是程慕暖。” “我是罗昊阳!慕暖,你没忘记我吧?”不算熟悉却温和好听的声音传入耳膜,将慕暖的记忆一下子带到那个惊魂的夜晚。 她微怔了一下,“罗……罗先生?” “呵呵……说好的,我们都不要客气!你应该叫我昊阳!”那边低笑着说道。 “……” “好久不见了,慕暖,我打电话来……可是请你兑现承诺的!”罗昊阳继续说道。 “呃……什么承诺?”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吗?”罗昊阳微微一顿,“你可是答应……要请我吃饭的。” “噢……是这件事……瞧我,实在是对不起!”慕暖有些微窘,“昊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订位。” “择日不如撞日!慕暖,不如……就今天好不好?” “好啊,这么有什么问题呢?那我马上来订!不知道……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慕暖问道。 罗昊阳淡淡一笑,“当然是客随主便。” ********************************* 下班后,慕暖刚一走出大门,就看到罗昊阳靠着一辆黑色的路虎,等在不远处。 夕阳的余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罩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他的五官英武深邃,一双漆黑的眸子好似黑曜石,不厚不薄的唇微抿着,沉稳内敛中不失英俊与帅气,即使站在人群中,也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他显然看到了慕暖,十分绅士地向她招呼了一下,接着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看来……时间刚刚好!”罗昊阳率先开口。 慕暖低头看了下手表,“没有让你等很久吧?” “当然!”他不置可否,接着转身拉开车门,“请上车吧!” 他的车子里整齐干净,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厢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有一种令人心安的神奇功效。 慕暖报了一个地址,罗昊阳娴熟的发动引擎、调转车头,一眨眼,车子便汇入了车河。 正值下班时间,路上有一点点堵,车速不是很快,两人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从谈话中慕暖了解到,原来这个罗昊阳来头很大,他是欧洲一个非常有名的奢侈品牌持有者,旗下涉猎服装、化妆品及珠宝饰品,此次来到C市一是为了扩展亚洲市场,二是筹备亚洲分公司,因此……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留在C市。 “原来……我还是半个同行呢!罗总,这么说来……我们也是竞争对手了!”慕暖打趣道。 “哈哈……程总放心,在珠宝生意上,和你比我还是个门外汉,而且我们理念不同,我要打造的是一个整体化的品牌平台,竞争不会太多,相反的……我们倒是有不少合作的机会!”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慕暖微微扬眉,展颜笑道。 “程总,程氏有你……可真是一大幸事啊!每时每刻都想着为公司赚钱,漠先生难道都不会吃醋吗?”罗昊阳趁着红灯的间隙,转过头看着她。 慕暖抿了下唇,“罗总,我忘了一件事……其实……我已经不是程氏的总裁了!新闻已经报得铺天盖地了,我想原因……你大概早就知道了!不过……这应该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因为我的新职位主要是负责公司业务这一块!” “是吗?这么看来……对我可是个好消息!比你当总裁的时候更加有利!今天对我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有美食,还有好消息!真的很棒!”罗昊阳满脸笑地与她对视,他巧妙地避开敏感话题,他的绅士和体贴让慕暖觉得很轻松。 到了餐厅,两人步入提前订好的位置。 这家餐厅和环境和味道都堪称一流,一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两人对面而坐,点了喜欢的食物和饮品,在良好的氛围中,他们就像久未谋面的朋友,说得很是投机。 从开始的为商之道到商场营销,再到私人话题,似乎都是那么自然与和谐。 罗昊阳语气温和,很有幽默感,且绅士又得体,慕暖很喜欢与他相处。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齐俊贤的身上,慕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昊阳,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说出来是不是会让你为难。” 罗昊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说说看!” “呃……提前说好,如果不行,你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刻意隐瞒!”慕暖打先了一个预防针。 “当然!”罗昊阳点点头,“我一向公私分明。” 慕暖思量了一下说道:“刚刚听你说……你要在C市筹备分公司,那么一定需要大量的员工,我想向你推荐一位朋友,他不仅是珠宝饰品的行家,更是对C市珠宝界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能让他帮你,我想……一定可以如虎添翼的!” 罗昊阳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慕暖,如果我没猜错,你举荐的人是……齐俊贤?” “……”慕暖愣了一下,但很快点头,“是的!的确是他!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猜中了。” “呵呵……除了他,还会有谁呢?”罗昊阳徐徐品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撇了下嘴角,“其实这很容易猜到!” “……”慕暖微微有些尴尬,但马上笑道:“我们说好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绝不可以勉强!尤其是不要因为我!” 罗昊阳哈哈一笑,“慕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用与不用都是我的决定,就算以后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那也与你无关!更何况……齐俊贤的确具备你所说的那些优点,我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慕暖没想到罗昊阳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她心中一喜,小脸绽放出笑容,“昊阳,这么说……你答应了?” 罗昊阳想了想,“我还没有决定,不过……我会认真考虑一下!齐俊贤虽然无法掌控一个大公司,但一个部门交给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相信……他具备这个能力!” “是的,是的!他一定可以的!毕竟……他有别人所没有的经验,我相信……他一定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设议意见!让你事半功倍!”虽然罗昊阳并没有正式答应她,但慕暖却觉得很有希望。 罗昊阳举起酒杯,“这我完全相信!比起他,我更相信你的眼光!” 慕暖知道他的意思,她本来想告诉他,自己不能喝酒,可罗昊阳的大方让慕暖开不了这个口,于是……也举起了酒杯,可就在碰杯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牢牢地按在了她的手上…… ————————————— 二更毕! ------------ 你就那么急不可耐 慕暖一惊,抬起头…… 一眼就撞入一双漆黑如潭的深眸,来人眉眼凌厉,冷冷地注视着她,周身燃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慕暖动了一下唇,却没说出话来。 那双冰冷的眼眸却转向对面的罗昊阳,“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罗昊阳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绅士地伸出手,微微一笑,“漠总,这么巧。” 漠向远挑眉,目光轻轻从慕暖身上掠过,轻飘飘地说道:“的确很巧。”他有意无意地抬手轻揽住慕暖的肩膀,“暖暖说今晚要请一个朋友吃晚餐,原来是罗先生!早知道……我就陪她一起了!” 罗昊阳了然地撇了下嘴角,“相约不如巧遇,既然如此……漠总就一起吧!” “不要……”不等漠向远开口,慕暖抢先拒绝,可说出口的刹那,她立刻就后悔了。 “……” “……” 两个男人,四道目光,同一时间看向她,慕暖顿时涨红了脸,“呃……我是说……他也约了人,不方便和我们一起的!” 罗昊阳忽地一笑,“也对!那我就不硬留漠总了!” 漠向远却纹丝未动,下一秒,直接坐在了慕暖的身边,且完全忽略掉她诧异的目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不过去了,你把陈总陪好!” 挂了电话,他对着罗昊阳一笑,“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难得碰到罗先生,自然要坐下来攀谈几句。” 罗昊阳点了点头,“那当然好!罗某觉得很荣幸。” 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来一去,干脆她当成透明的,慕暖不由地皱了皱眉,却也没什么立场再反对,漠向远既然已经表态要留下,他就不会离开。 “慕暖,来,继续刚才这杯!”罗昊阳端起酒杯,又向漠向远示意了一下,“漠总,我敬你!” 漠向远左手端杯,右手准确地按住慕暖的手,微微一笑,“罗先生,对不起,慕暖她酒精过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的酒……我代她喝!” “……”慕暖一愣,她什么时候酒精过敏了?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漠向远,说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 “哦?慕暖,你原来酒精过敏?怎么都不告诉我,差点酿成大错!”罗昊阳定定地看着她,一脸地郑重。 “呃……”慕暖有些尴尬,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过敏,只好勉强扯了扯嘴角,“还好,不算很严重那种!” “谁说不严重?”漠向远接话,“你忘了?上次只喝一杯香槟就全身通红,你还要怎样才严重?” “……”慕暖无话可说,上次一杯香槟就人世不醒是事实上,她无从辩解,可被他说得如此直接,她觉得窘迫极了。 果然,罗昊阳露出微微惊诧的声音,“这么严重?慕暖,你还是别喝了,我替你叫饮料!” “……” 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和,竟突然间变得十分默契,在这个问题上,倒让她无从拒绝。 很快,一杯鲜榨果汁摆在了她的面前,而那瓶红酒却进了两个男人的肚子。 席间,漠向远做尽了好丈夫的样子,替她布菜,时而还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在罗昊阳面前倒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可事实上,他们明明在冷战,他却可以演的如此不露痕迹,真是可惜了他骨子里的演艺细胞。 酒过三巡,罗昊阳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声抱歉,便拿起电话走远了一些。 漠向远徐徐喝了口红酒,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慕暖,刚想开口,慕暖倏地站了起来,而漠向远的动作比她还快,先于她的脚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戏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不过是接电话而已,你就那么急不可耐?” 慕暖不满地皱起眉头,“漠向远,你在说什么?” “怎么了?我说错了?”漠向远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半眯,一脸的不以为意,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慕暖挣扎了一下,动作却不敢太大,“漠向远,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哦?疼了?”他微微扯了下嘴角,“换了是别人……你就不会疼了吧?” 慕暖深吸一口气,他的话,让她有一种气炸的感觉,可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知道不能发作,只能咬着牙说道:“漠向远,你真的很无聊!我没功夫陪你闲扯,你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觉得可能吗?”漠向远勾着嘴角,目光尽是挑衅。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慕暖愤愤地指责,她刚想再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罗昊阳从远处走回来,便生生咽了下去,只能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罗昊阳走回原位,目光淡淡地从二人身上掠过,慕暖脸颊微红,一对秀眉微微地蹙着,看起来十分不悦的样子;不过漠向远却是一脸闲适,俨然一副什么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怎么了,慕暖?是不是有什么事?”罗昊阳开口问道。 “呃……”慕暖愣了一下,只觉得脸微烫,“没有!没事!”她佯装一笑,“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罗昊阳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公司里的一点小事!”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不过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和漠总了!” 漠向远点了点头,“也好,我看看暖暖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改天……我来做东,再请罗先生一聚!” “哪里!漠总客气!” 三人在餐馆前分手,罗昊阳十分绅士地站在车前,目送慕暖上了漠向远的车,互致问候,挥手道别。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里,今晚的漠向远并不同于往常,把车子开得飞快,他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慕暖也乐得清闲,把头转到一边,看着流光溢彩的霓虹和车灯从眼前一掠而过,心情有些复杂。 从巴黎回来后,她和漠向远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状态。 对于身边这个男人,齐俊贤说得对,她是应该小心他的,可是,他终究是她的丈夫,即使她怎样防备,却改变不了每天与他生活在一起的事实。她很想改变目前的这种关系,可是,漠向远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虽然她口口声声不会因为程氏总裁的位置而受制于他,可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的确是不甘心的。 她怎能忍受齐氏落在程亦瑶母女手中?那里包含着外公的心血,无论如何,这不能让那对母女得逞。 可仅凭自己目前的实力,她的确没办法与程亦瑶抗衡,确切的说,是没办法与程鸿涛抗衡。 可如果她依然是漠向远的妻子,那就另当别论,有了他的支持,她自然有办法将程亦瑶再拉下来。 只不过……有一件事她不能够确定,那就是漠向远是否还站在她这边,之前他利用自己打垮了齐氏,足以看出他的手段。 想到这里,慕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夜色中,他聚精会神,目光一眨不眨,明灭不定的灯光在他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使他棱角有致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的深邃,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神秘莫测。 “很好看?”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腔,淡漠的声音戏谑意味十足。 被抓包的慕暖脸色微红,她赶忙转开视线,佯装不知,却又听到漠向远笑道:“怎么了?看都看了,却不敢承认?” “……”慕暖不打算理会他,只径直看向窗外,可偏偏这时候前面出现了红灯,车子随之缓缓停了下来。 慕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竟然觉得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可以感觉到一阵潮湿,同时,她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灼.热而熟悉的气息正向她靠近,她心弦一紧,猛地地回过头…… 下一秒,‘刷’的一下,她的唇瓣从他的脸颊上扫过,慕暖只觉得唇线一阵酥麻,她不由地吸了口气。 她下意识向后躲,可头顶的那双眼睛却紧紧地锁着她,让她犹如被钉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 慕暖紧张地几乎快要屏住呼吸,两人鼻尖相触,气息交融,寂静的车厢里,她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加快的心跳声,‘砰……砰……’一下下击打着她的耳膜,让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恍惚中。 漠向远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玩味而有深意的笑,就在慕暖急于后退的刹那,他的大手准确地扣住她的手腕,高大的身体微微向前,不等慕暖反应过来,她就被他挤在座位与身体之间,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让她逃无可逃。 “漠……漠向远……”慕暖紧张地一颗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怎么了?这么紧张?”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好似带着火花,下一秒就能将她燃成灰烬…… 慕暖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五官在她的面前放大,而就在他薄唇落下的前一秒,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划破了寂静…… ———————————— 一更! ------------ 他比你好一万倍 ------------ 这样的她会爱上别人吗 “这怎么可能?你……在胡说!”慕暖完全不能相信张小梅的话,在她听来,这就是对青杨的污蔑。 “哈……胡说?”张小轻蔑地撇了撇嘴,“我们亲眼所见,还能错吗?不信……你问安民?” 徐安民沉着脸,有些难堪,亦有些伤感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慕暖,我们没有骗你!骗你的人是青杨,她……真的有了别的男人!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慕暖还是无法相信,“可是……这怎么可能?青杨她那么爱你,你让我怎么相信这个事实!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相信!” 徐安民叹了口气,“慕暖,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慕暖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张小梅,“徐安民,你说是青杨背叛了你,可是……这个女人又怎么解释?你和青杨才分开几天,就娶了这个女人?别告诉我,你是在和青杨分开后,才认识这个女人的。” “这……”徐安民为难地看了张小梅一眼,半晌才踌躇着开口,“小梅,有些事情……我想跟慕暖解释一下,这样吧,你先开车回去,我很快就回好不好?” “什么?你让我回去?”张小梅警惕地看着二人,“你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我不走!” “没有,小梅!只是……你在这里,慕暖就更加不愿意相信我了!你难道希望我被她误会吗?”徐安民叹了口气,“我更加不想让人家说我是负心汉。” “可是……可是……”张小梅扭动了一下身体,双眼不满地看着慕暖,着急很不情愿。 “好了,小梅,乖啊!不会耽误太久的,我很快回去!”徐安民又安抚了一句。 慕暖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时候,他对青杨这么低声下气过,可即使是那样,他们也没有修成正果,倒是另一个女人名正言顺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张小梅又别扭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却把车钥匙塞到了徐安民手里,“车子还是留给你吧!我叫出租回去!” “小梅,那怎么行?你……”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说你开就你开!我不愿意开车!”说完又冷冷地看了慕暖一眼,颇有些警告的意思,这才转身向马路边走去。 徐安民对慕暖示意了一下抱歉,便转身追上张小梅,替她拦了出租,又开门扶着她坐进去,直到目送车子远离,这才转身走回来。 暮暖与他对视,不禁微微勾起嘴角,“呵……看来……你们夫妻很恩爱!以前……什么时候看到你对青杨这么殷勤过?” 徐安民颇感尴尬,他低低地咳了一声,“慕暖,对不起,我承认……以前青杨对我很好!可是……小梅她……对我有恩!” “什么?恩?”慕暖真的很想赏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若说恩情,那个什么张小梅又怎么能跟青杨比。 “对!”徐安民用力点头,“是小梅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就完了!我承认,我还爱着青杨,可是……对小梅,我却一辈子感恩,她将会是我一生的责任,我必须一直对她好!” 慕暖只怕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问道:“徐安民,你说什么?张小梅救了你?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徐安民不解的看着她。 “这……这明明就是青杨帮你到处借钱,才填上了那个大窟窿,你怎么……”话未说完,慕暖皱了皱眉,“难道……青杨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张小梅吗?” “什么?青杨借钱?”徐安民越听越糊涂,“再说……她和小梅根本就不认识啊!” “可是……青杨告诉我,是你的一个朋友,替你还上了那笔钱!听你的意思张小梅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不是她出的钱吗?”慕暖反问。 “出钱?可是小梅告诉我,是因为她父亲撤诉,打通了很多关系才把我救出来的,至于钱……不要让我.操.心!她会搞定一切!”徐安民蹙眉回忆道。 慕暖吸了口气,“徐安民,你……你是傻瓜吗?你还真相信张小梅的话!我相信张小梅因为喜欢你,会救她父亲帮你打通人脉,可你相信,那么大一笑钱也是她想办法垫付的吗?她哪来的钱?再者说,如果不是堵上了那个亏空的大窟窿,就算再多的人脉,也不可能救你出来!” 徐安民仿佛恍然大悟,“慕暖,你……你的意思是……难道是青杨……” “除了青杨,难道还会有别人吗?徐安民,青杨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能对你掏心掏肺,还会有谁?”慕暖气不过,一度变得很是激动。 “这……这怎么可能?”徐安民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青杨哪里会有那么多钱?” “……” “再说……在牢里的时候,她来看我,明明身边陪着一个男人,他们之间那么亲密!她亲口告诉我,让我忘了她,我欠了那么一大笔钱,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本来们的事情她家里就不同意,现在……出了这种事,她在家里更加抬不起头!她不能等,也等不起!”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慕暖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徐安民,生怕漏掉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等待着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徐安民思索了一下,“是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的男人!很年轻,穿着很考究!” “是不是眼角有些上扬,看起来有一脸邪气的样子?”慕暖紧跟着逼问。 “呃……邪气?”徐安民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青杨身上,你知道的,我是真心爱青杨,我根本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她跟我分手我能够理解,可是……她这么快就转投别人的怀抱,我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当时那个男人的模样,我并没有刻意观察,不过……绝地是人中龙凤,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 不等慕暖说话,徐安民又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如果青杨真的能幸福,我也就知足了!但愿……那个男人能给她幸福!毕竟……她想要的,是我所给不了的!” “你……”慕暖气结,“徐安民,你知道青杨想要什么吗?” “……” 慕暖瞪了他一眼,“让我告诉你,青杨要的,不过是你对她的爱和呵护!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她图你什么?是貌还是财?这些东西,她随便找一个男人都不差于你,甚至比你强!可从大学开始,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维护你们这段感情,你以为她要的是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反问道:“这样执着的青杨,你相信……她会在你一出事的时候,就投入别人的怀抱吗?” “……”徐安民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化出各种情绪,好一会儿才嗫嚅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吗?”慕暖看着他,“徐安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我……”徐安民的脸色变得苍白,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慕暖……你……你的意思是,那笔钱……是青杨替我还的?” “不然呢?除了青杨,谁还会救你?徐安民,你难道还在相信……是你那个满口谎言的妻子救了你吗?”慕暖恨不得狠狠甩他两个耳光,将眼前这个混帐男人打醒,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不……不可能的!”徐安民拼命地摇头,好似波浪鼓,“她明明把话说得那么绝,她……” “别说了!”慕暖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徐安民,你就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青杨为了救你,而把自己卖了!” “……”徐安民的五官突然变得扭曲起来,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高大的身形也跟着踉跄了几步,“不是……不是的……你骗我!青杨不会……” “怎么,你觉得很内疚是不是?”慕暖咬牙说道。 他的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哑着声音开口,“后……后来……也就是我出狱后不久,我曾经去找过她一次!她那个时候根本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一次,我好容易从她下班的时候跟踪了她,结果……你知道吗?我一直跟到一幢豪宅门口,而她一直没有发现我!”他停了停又说道:“后来,我就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天色已晚,我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煎熬和折磨,我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在我看来,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想知道真相!” “结果呢?”慕暖看着他,有些焦急地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 二更毕!亲们可能对青杨的故事感兴趣,关于青杨和于季辰的恩怨会讲滴!嘻嘻! ------------ 我有趁你之危吗 徐安民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反问道:“这还用问吗?” “……”慕暖沉默。 徐安民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当时门铃响了很久,我几乎都要放弃了,门才打开。一个男人穿着睡袍,一脸慵懒地站在门口,当我问起青杨时,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告诉我她在楼上睡着了。” “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于季辰?”慕暖已经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认识!不过……就是那天陪她去监狱看我的男人!”徐安民坦诚地说道。 慕暖蹙了蹙眉,“徐安民,把地址告诉我!” “什么?” “我说把青杨的地址告诉我!我一定要去弄清楚一件事!”慕暖握了握拳头,神情郑重。 “这……” “怎么回事?徐安民,你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在撒谎吗?”慕暖质问。 “我……好吧!”徐安民随之报出一个地址! 慕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马上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对,是我!这边的客户你来处理一下吧!我有些急事要办!” 挂断电话,她对徐安民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呃……等……等一下!”身后响起了徐安民的声音。 慕暖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呃……我能不能……”徐安民犹豫了一下,“一起去?” 慕暖愣了一下,“这似乎不合适,不管你想证明什么,青杨的事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陪你的妻子更好。” “不……程……程小姐,让我一起去吧!”一时心急,徐安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有些事……如果我不想办法搞清楚,就没办法安心。” 慕暖打量着他,心里一阵犹豫,最终却点了点头,“好吧!就一起吧!” 徐安民似乎松了口气,“程小姐,谢谢你!呃……坐我的车吧,等一下,我再把你送回来!” 慕暖没有反对,点点头,随他坐进了车里。 一路顺畅,大概一刻钟后,就到了徐安民所说的地方。 慕暖推门下车,远远地打量着眼前这幢豪华的别墅。 虽然不及枫丹庄园那么大,但豪华程度不输一丝一豪,如果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完全不可能拥有这些。 “就是这里!”徐安民吸了口气说道。 慕暖没有说话,几步走到门口,直接按响了门铃。 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应,慕暖却并不放弃,她早就下了决心,即使此时房间里没有人,她也要在这里等到青杨。上次见面时,她就觉得青杨很不对劲,她显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却又不肯说实话,今天终于抓到了一些头绪,她就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弄个清楚。 就在两人以为房间里没人的时候,门却在他们面前打开了…… 一张素净但却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眼前,三人均是一愣。 尤其是门里的那张脸,看到面前的二人后,她惊诧的一时说不出话,点漆般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脸色霎时苍白…… 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下一秒,手却被慕暖死死地抓住,“青杨……” “慕……慕暖……”青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躲闪,“你……你们怎么……” “青杨,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慕暖不容她退缩,紧紧地拉住她…… “慕……慕暖……”青杨挣扎了一下,只想摆脱,“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青杨,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慕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窝在心里,让她突然有些无奈。 “慕暖……”青杨抬起头,匆匆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喃喃地说道:“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青杨,我只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跟我说实话!”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问清楚。 “慕暖,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要知道什么?”青杨抿着嘴唇,似乎很坚定的样子。 “青杨,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之前说的话吗?既然我能知道这里的地址,那必然是跟徐安民沟通过了,我问你,那个男人是不是于季辰?”慕暖不打算再周旋下去,她这个好姐妹的性子她是知晓的,就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就算是逼急了,也不会咬一口的!如果不说话,只是她会一直这么装糊涂下去。 青杨猛的一惊,把头摇得如泼浪鼓,“不……不是的!没有的事!怎么会是他?” “那是谁?你告诉我!”慕暖逼问,大有一副她不说,她就会逼问到底的意思。 “你……不认识!”青杨恍惚地想要掩饰过去。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慕暖看着她,从包里拿出电话,“青杨,你觉得……能瞒住我吗?我只要打一个电话,就能知道,现在这个地址是不是于季辰的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们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连我都不相信?” “我……”青杨猛地抬起头,“慕暖,你不要问了好不好?真的不是于季辰,我……” 话未说完,一道戏谑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顿时一愣,尤其是青杨,当看到不近不远的地方,那抹矗立的高大身影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张粉白的小脸顿时失去了血色,他刚刚才向慕暖否认,现在那个人就出现在眼前,她张了张嘴巴,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这里。 对慕暖说谎,她本来就很内疚,而现在竟然当场被揭穿,那种尴尬无法形容。 眼看着那个人一步步走近,慕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他的身上,她甚至不肯眨一下眼睛,只看着这个一脸邪魅,闲适又慵懒的男人,她倒吸了口气,直到于季辰把视线转向她,“漠太太?”他微微挑眉,状似有些讶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真是稀客!漠总呢?怎么不见人?” “于季辰,你不要装了!你应该很清楚,今天没有什么漠向远,我来找你,是为了青杨的事!”慕暖下意识看了眼一边的徐安民,又接着以质问地口气说道:“我问你,青杨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慕暖的一番话让青杨彻底惨白了脸,她有一种转身逃回屋里的冲动,可双腿却像是被定住一般,怎么都无法挪动,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某人正投来一抹冰冷而慑人的目光。 于季辰一瞬不瞬地看着青杨,目不斜视,仿佛能一眼看透他的心事一般,却是对慕暖置之不理。 直到慕暖几步走到他面前,挡在他和青杨之间,“于季辰,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季辰终于慢悠悠地把目光移下她,薄唇一勾,“呵……漠太太,你这副样子,好像要吃了我一样!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慕暖咬着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身后的好姐妹,“青杨,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强迫你?因为他出了那笔钱,所以就胁迫你和他……” “不……不……慕暖,不是的……”青杨拼命摇头否认,“他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杨显得很紧张,全身有些微抖,一张小脸越发的惨白。 “那是什么?”慕暖狐疑地看着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太了解你了,你对徐安民的感情有多深,我会不知道吗?明明前一秒还为了他的事情打电话给我,而且哭得那么伤,怎么可能一转头就跟了于季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青杨愣了一下,立刻涨红了脸,她咬着嘴唇看向于季辰,仿佛是一种求助。 于季辰沉默了几秒钟,绕过慕暖走到青杨身边,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漠太太,一对单身男女住在一起,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感情这回事……当然是你情我愿!怎么,听你的话……倒好像是我强迫了青杨!” 慕暖蹙眉,“你不是吗?”她近前一步,与于季辰对视,“你敢说,你没有用那笔钱要挟青杨?这还不算,你怕我知道,于是不准青杨告诉我,于季辰,你如此趁人之危,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哈……趁人之危?”于季辰转而看着怀里一直垂着眼帘的女人,邪魅地贴着她的耳边,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宝贝,告诉我,我有趁你之危吗?我……威胁你了吗?” 青杨一惊,大大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忙拼命摇头,“没……没有!慕……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于先……不,季……季辰他,没有威胁我!” “青杨……”不等慕暖的话出口,于季辰就打断她,“宝贝,你太紧张了,所以漠太太才会如此怀疑,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以消除在大家心里的疑虑呢?” ——————————————— 一更!今天是元宵节,涵在这里恭祝大家阖家欢乐,团团圆圆!外面鞭炮声太吵,码字很不在状态,所以更的比较晚!二更会更,但估计12点前来不及了!大家明天看吧!么哒~~~ ------------ 漠向远,不如一次性解决 于季辰一句话让青杨整个人呆住了,下一秒,她的脸色暴红,当目光从徐安民身上掠过,那如水的瞳眸闪过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痛苦之色,身体僵硬的不成样子。 “于季辰,你又想逼着青杨做什么?”慕暖怒瞪着她,“有我在,你休想再欺负她。” “……”于季辰微微勾起薄唇,一派悠闲的样子,“漠太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说完,他低头看向怀中的青杨,贴着她的耳边,耳语了一句,霎时间,青杨的脸色再度变得惨白,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在慕暖和徐安民震惊的目光中,吻上了于季辰的薄唇。 “青杨,你……”慕暖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徐安民,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扭曲着一种难掩的痛苦,而另一边,于季辰早由被动变为主动,他反扣住青杨的腰身,无所顾忌地深吻起来…… 足足有几十秒的时间,慕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一步上前,用力推开于季辰,怒斥道:“你这个人渣,你又欺负青杨,竟然还当着我们的面!于季辰,我告诉你,青杨好欺负,可我程慕暖不会。”她一把拉住青杨的手腕,“走,跟我走!青杨,有我在,你不要怕!你欠了这个男人多少钱,我会替你一分不少地还给他!可是……我不能再让你被他欺负!” 青杨一愣,忙挣扎,“慕暖,别……别这样!你听我说好吗?” 慕暖回过头看她,青杨急急解释道:“慕暖,他……他真的没有欺负我!我……我是自愿跟于……季辰在一起的!他……对我也很好!” “青杨……”慕暖无法置信地看着她。 青杨咬着嘴唇,重重地点头,“真的!我没有骗你!慕暖,我不能跟你走,我要……跟他在一起!”说完,挣脱她的手,转身走回到于季辰身边,俨然就是一只听话的小白兔。 慕暖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管是青杨的话,还是她此时的小鸟依人,都让她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不,青杨,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是不会离开他的!”青杨的小手挽住于季辰的胳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慕暖,你不需要担心我,真的,我很好!” “青杨,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次开口的是徐安民,他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目光温暖地落在她的脸上,脸上隐约带着一丝忧伤。 青杨浑身一顿,挽着于季辰胳膊的小手瞬间变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徐安民,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只觉得心品钝钝地痛,却又不能显露一丝一毫,她咬着嘴唇,几乎把牙齿陷进唇瓣里,直到一股腥咸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才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是!当然……是真的!” 徐安民犹如被重击了一下,她不由地倒退一步,但却保持了最起码的风度,冲她一笑,“好,那就好!” 不等他转身,青杨急急地说道:“安……安民,你……要幸福!” 徐安民愣了一下,但很快点头,“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幸福了!青杨,我登记了!希望……能听到你一句恭喜。” 青杨觉得,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她的心里,那是一种剜肉噬骨的痛,她几乎不能呼吸。她的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他的脸上,极力想要通过他的表情辨认着他话的真实性,她恨不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之前听到的也完全是她的幻觉。 可惜……那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徐安民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这样的事情,让她如坠冰窟。 她死死地握紧双手,任指尖陷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麻木。 “宝贝,你怎么了?徐先生在等你的祝福!”尴尬和沉默被头顶一抹戏谑的声音打破,有意无意地提醒她。 青杨猛地回神,她深吸了口气,强抑着心头巨在的悲怆,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安……安民!我真为你高兴!真心地祝福你!希望你和你妻子……永远幸福!”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青杨狠狠地咬住嘴唇,疼痛从伤口处向四周蔓延,似乎一瞬间就浸染了四肢百骸,可是,她却不想停下,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提醒自己,即使心里再苦再难过,她也笑着面对。 听了她的话,徐安民长长地舒了口气,嘴角的笑容说不出的复杂,用力点头,“谢谢你,青杨!你也要幸福!” “青杨……” “慕暖、安民,你们都回去吧!谢谢你们来看我!”青杨微微一笑,脸上恢复了平常之色,“慕暖,有空我会联络你,你不要为我担心。” 慕暖抬起头,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最终轻轻点头,“好的,青杨,你保重。” 她明明知道慕暖在隐瞒她,可慕暖却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当着于季辰的面,青杨明显面露难色,她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让她更为难。 “徐安民,我们走吧!” 目送着二人离开,青杨紧绷的心弦一下子垮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若不是身边的于季辰扶了她一把,她大概会一直坐在地上。 于季辰的大手掐着她纤细的手腕,仿佛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背青筋突起,看在青杨心里一阵微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完全没有了恐惧,转过头看着于季辰,嘴角竟溢出一丝绝美的笑,却瞬间冰冷了于季辰的眼眸,接着她被他狠狠推进了屋里…… ************************** 漠向远回来的时候,房子里黑漆漆的,他以为慕暖根本就没回来。 只是没想到,一开灯,她竟然坐在沙发上,双眉微蹙,目光紧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明显心事重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把公事包放在茶几上,他坐在她的身边…… 而聚精会神的慕暖,居然似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漠向远打量了她好一阵才开口,“为什么坐在这里发呆?” 慕暖一惊,这才发现漠向远坐在身边,她眯起眼睛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到了极点,她就那样看着他,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漠向远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慕暖眨了下眼睛,只听漠向远说道:“看什么?做什么这副眼神?” “……”慕暖扯着嘴角浅笑,“呵……你究竟是什么人?” 漠向远皱眉,半晌才说出话,“你在说什么?程慕暖,你没事吧?” 慕暖却对他的话勿置罔闻,转而又问道:“你是魔鬼吗?” 漠向远再度一愣,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慕暖下意识躲闪,却没有漠向远的动作快,他还是轻易触到她的额头,他的掌心温热,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旋即离开,轻飘飘地说道:“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你说什么?”慕暖反问。 “呵呵……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这样?我送你上楼休息吧!”漠向远牵起她的手,就要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却被慕暖猛地甩开,“漠向远,放开我!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你还想对我做什么?不如一次性解决!” “你在说什么?”他眯起眼睛,颇有些困惑,“我不明白。” “哼,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慕暖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我看你统统都知道,第一个是齐俊贤,第二个是青杨,我问你……下一个是谁?你又准备把我怎么样?” 漠向远的眉宇闪过一丝冷凛,“程慕暖,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但我不接受你的这种猜测。” “够了!你还要装吗?你敢说……青杨的事情你毫不知情?于季辰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慕暖怒斥,“你和他……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我真的很后悔,在南非听了你的意见,不然……青杨也不会掉到于季辰那匹狼的手里!”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慕暖微微吸气,紧接着一笑,“哈,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什么都知道!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你和于季辰算计好的?”说到这里,慕暖只觉得一阵心痛,她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漠向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冲我来?青杨她只是我的朋友,她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害她?” 想起青杨,慕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激动的全身颤抖,被漠向远一把抓住肩膀,“程慕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你的朋友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这样埋怨我,觉得公平吗?是我把她绑给于季辰的吗?你实在是不可理喻!” —————————————— 补更!昨天心情受了些影响,写不出来!今天补上!么么哒! ------------ 还有其他人选  “我不可理喻?”慕暖蹭地站起来,“漠向远,你知不知道,现在青杨和于季辰住在一起!你敢说……你脱得了干系?” 漠向远有些嘲讽地笑道:“程慕暖,你真的很可笑!喜欢和于季辰在一起,那是青杨的自愿!不管是于季辰做了什么,请问,她有哭喊着向你控诉他强迫她了吗?你觉得是于季辰胁迫了她,可我倒觉这不过就是一场金钱交易!也许青杨还感激于季辰在那个时候拿出那笔钱,试问,那种情况下,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出那么一大笔钱?” “但是如果我赶回来……” “不要说你赶回来就能阻止什么,程慕暖,我不认为你有那个能力替徐安民填补那亏空。如果你只是暂时借给青杨这部分钱,到头来……她还是要想办法还钱,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要让她怎么办?”漠向远质问。 慕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驳,“至少她可以和徐安民一起想办法,两人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漠向远摇摇头,冷笑了一声,“程慕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那对普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就凭徐安民的本事,他们即使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上!还有,你真的以为徐安民的案子那么简单?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即使你替青杨拿上这笔钱,她和徐安民仍然没办法在一起。怪就怪,有人看上了她的男人,而那个人偏偏掌握着徐安民的仕途与未来。他爱青杨毋庸置疑,可他更爱自己,在面对仕途与爱情的选择上,男人永远是理性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若是再抛弃了青杨,你觉得……青杨所承受的打击会比现在小?” 慕暖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话萦绕在心头,让她意外又惊讶,她绝没有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这样一层不为人知的事情。徐安民表面上看似挪用了公款,可实际是有人暗箱操作,只是为陷害他,而抓住他把柄的唯一目的,是逼他接受另一个女人。如果漠向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不管过程是什么,最终青杨都会成为受害者。 “怎么不说话?你也觉自己很幼稚了对不对?程慕暖,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所谓浪漫真挚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的,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居然还抱着这种想法,真是让我觉得可笑。”他比她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那种紧逼的感觉,让慕暖觉得窒息。 “是啊,我很幼稚,做不到像你那么现实,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身边任何一个人!”慕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一想到青杨那张苍白而纤瘦的小脸,她就觉得心疼,更多的则是无尽的内疚。 “够了,程慕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再固执下去就是偏激!”漠向远松了手,“很好,你一个人在这里反省一下也好。”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慕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没错!我的确应该好好反省一下!答应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此时此刻,她一分钟都不想与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在属于他的地盘里,总会提醒她自己犯下的错误。 听到脚步声,漠向远回过头,见慕暖已走到大门口,他倏地沉了脸色,下一秒便转身追了上去…… 慕暖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扫过,她刚打开房门,便被人重重地推上,紧接着,一只大手扣在她的手腕处,重重一扯,又一转,身后高大的身影便把她压在了门板上。 “你要去哪儿?”冷冷地声音在头顶响起。 “漠向远,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放开你的手!”慕暖抬起头瞪着他。 “放开?放你出去找别的男人吗?”漠向远冷笑,“是齐俊贤还是罗昊阳?” 慕暖吸气,“你说什么?” 漠向远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怎么?我说错了?还是说……这二个都不是,还有其他的人选!” ‘啪……’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了漠向远的脸上,慕暖用了十足的力气,顷刻间,漠向远的脸上便浮起一个粉红色的掌印,可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变得更加阴冷慑人,恨不得下一秒将她冻成冰坨。 “漠向远,你真是无耻!”慕暖气得呼吸急促,怒极反笑,“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拉着我?放手啊!” 漠向远睨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休想!放开你,让你去找他们吗?程慕暖,只要一天,你是我漠向远的妻子,就不可能!” “呵……马上就不是了!”慕暖扯了扯嘴角,“我说过……会和你离婚的!所以你不必操心!” “我说过,不可能!”漠向远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程慕暖,除非我同意,否则……绝不可能。” 慕暖恨恨地看着他,满是嘲讽,“凭什么?漠向远你真的很可笑!这个婚我离定了。”她挣扎,意欲摆脱她的束缚,而她眼中的那抹轻蔑却刺激了他的情绪,抓紧她的肩膀,用力抵到门板上,低吼道:“除非我死了!”伴着余音,他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唔……”慕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一时间,她惊呆在那里,瞪着大而漆黑的眸子,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的唇.舌灵.活而滚.烫,舌.尖沿着她的唇.线描摹,趁着她微微惊愕的刹那,他用力便推入她的口腔,霸.道地占.据着她嘴里每一寸肌.肤,混合着他的味道,汲.取着她的香.甜。 他的大手禁锢着她,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有所反应的慕暖开始挣扎,他却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牙齿重重地咬上她的唇瓣,仿佛惩罚,一股腥咸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蔓延,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泄宣与纾解,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住自己那颗不安的心,他要让她臣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慕暖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吸干了,她的双手推着他的胸口,他的胸膛坚硬而厚石,死死地压着她,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唇上因为他的啃噬,早已变得麻木,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腾而出,慕暖再也控制不住,用尽全力推开他,捂着嘴巴就往洗手间里跑…… 漠向远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样的场面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顿了几秒钟,便立刻追了上去…… 洗手间里,慕暖趴在马桶上,一股股酸意从胃部上涌,她只觉得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嘴唇又麻又痛,血腥味越发让她难忍,热泪涌入眼眶,伴着一阵阵干呕,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出来,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咳咳……呕……”偌大的洗手间里,回荡着她的干呕声,虽然胃里有被堵得满满的感觉,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这让她越发的难受。 身后,漠向远一脸冷然地看着她,她呕吐的声音越是痛苦,他的脸色就越发阴郁,一双眸子寒如冰窟,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吞噬。 慕暖抬起头的一瞬间,恰好从镜子里与漠向远的目光相遇,那一瞬不瞬的注视,让她的心脏漏掉一拍,但很快,她便垂下眼帘,直接无视他充满探询的眸子。 慕暖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晚饭什么都没有吃,其实胃里也基本无物可吐,刚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她撑着无力的身子站起来,打开旁边的水龙头洗脸、漱口…… 再度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便出现在眼前,同时响起他毫无温度的声音,“你就这么讨厌我?” 慕暖一怔,竟有些茫然,但很快,她再度垂下眼帘,从毛巾架上取下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身往门口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腕再次被一把抓住,他的掌心宽厚而炙.热,仿佛烙铁一般,直达她的心底,慕暖皱了皱眉,却只是把目光落在他们接触的双手上…… “回答我!”片刻的寂静后,漠向远再度开腔,犹如命令 慕暖却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不屑地用余光瞥他一眼,冷声说道:“放手!” “程慕暖,我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漠向远的手越发用力,双眼几乎喷火。 “哼……漠向远,真没看出来,你也会这么死缠烂打!”慕暖挣扎了一下,“我也说了,放开你的手!别让我再瞧不起你!” 他的眼底骤然变深,压抑地低吼,“你说什么?” 慕暖已经忍无可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她笑了笑,“我说我瞧不起你!” 她的语气十分不屑,只是几个字,却如铁锤一般,沉重地砸在漠向远的心上,他不由地失神,慕暖则趁机推开他,快步走了出去…… ------------ 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跑到房间锁上门,直到把疲惫的身体丢到床上,慕暖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强抑着自己再次干呕的感觉,不断地深呼吸,耳边回响着漠向远的话,她不由地一怔。 难道……自己真的讨厌他吗?以至于,被他强吻,居然会觉得恶心,甚至直接吐了出来。 没错,从齐俊贤再到青杨,几件事情重叠起来,她的确对他很失望,可是,在心底的最深处,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厌恶他。她承认,自己其实是很纠结的,她那颗心仿佛是放在天平的中间,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展开拉锯战,而不管自己的心往哪里倾斜,她都会小小的颤抖一下!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她一夜几乎失眠,而之前身体出现的不适,她也没有多想。 ********************** 第二天早上,别墅里静悄悄的,慕暖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漠向远。 心情不好加上身体不适,慕暖根本没有吃早餐的食欲,洗漱了一下,直接就出了门。 因为脸色不好,她化的妆比平时稍微浓了一点,而即使这样,到了办公室,秘书小叶还是问了一句,“总裁,昨晚没休息好吗?你脸色不太好。” 慕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却低声嗔道:“我已经不是总裁了,别这么叫!” 小叶撇了撇嘴,“为什么不能?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程氏的总裁!那个女人算什么?” “嘘……别这么说!”慕暖向门口指了指,“小心隔墙有耳!我们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小叶心有不甘,朝着总裁室的方向白了一眼,“哼,她根本就不配!除了耍手段还会做什么?她哪有一丁点的商业头脑。” “好了,别说了!”慕暖立刻转移话题,“我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呃……”小叶点点头,“是不太好看!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慕暖随手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真的这么明显?” “要不要……下午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小叶有些担忧。 慕暖摇头,“我还有几个会要开!哪里能休息啊?”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在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真的不要紧吗?”小叶问道。 “嗯,没事的!你去准备吧,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会议室见。”慕暖从抽屉里拿出化妆包,径直走了出去。 慕暖刚进小隔间,两个女职员便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我最近胃口特别不好,泛酸不说,总想吐!” “真的啊?会不会是怀孕了?”另一个人问道。 “会吗?我们可一直都采取措施的!”当事人开口说道。 “切,措施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一次漏网?” “……”沉默了一阵,那女职员又说道:“好像……真的有一次,可是……不会那么惨,一次就中吧!” “得了!你姨妈多久没来了?” “呃……”那人吸了口气,“你这么一提醒,差不多有50多天了!” “天啊,那你还怀疑什么?一准是怀孕了!快去医院确诊一下吧!或者……买个验孕棒,先测一下!” “可是……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如果真的怀了,就让他负责!” 两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可慕暖已经听不进去了,之前的那些话,就像刀子一般刻进了她的心里。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两人的话提醒了她,虽然昨晚的呕吐是第一次出现,可算算时间,她的大姨妈迟到很多天了,自己的生理期一向很准,出现这样的意外,不得不让她往怀孕上联想。 她的手在小腹处轻轻摩挲着,她有些恍惚,细想一下,和漠向远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采取措施,而她之前还会服药,可因为工作太忙,时不时会忘记,如此以来,怀孕的结果是很自然的。 虽然还不能就此确认,但这种猜测让她忐忑起来,对她来说,以目前和漠向远的关系,这个时候怀孕,实在不是时候。 有了这个意外,慕暖一天的精神都有些不在状态,开会的时候甚至几次走神,还是小叶在旁边偷偷提醒。 下了班,慕暖路过药房,一次买了两个验孕棒,便直接开车回别墅,趁着没人把自己锁进了洗手间里。 因为怕不准确,她特别买了两支,可当同样的结果出现在眼前时,她深吸了口气。 虽然这样的结果她已经预料到了,可是……当真正出现的时候,她还是被冲击的有些承受不住。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而这个生命是她和漠向远的结合体。在她一切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这个小生命就这样突然到来了,她完全措手不及。 现在,唯一的希望寄于验孕棒不准确,慕暖不是个拖拉的人,她决定第二天去医院做一下确诊,再考虑该怎么办。 ************************ 次日,慕暖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早早来到医院,挂了妇科。 她在走廊里排了好一会儿队,这才叫到她。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询问、检查、化验,最后,当一纸确诊单拿到手里,看到上面‘阳.性’两字时,她还是皱了皱眉头。 医生告诉她,孩子已经六周了,她算了一下时间,恰好就是在巴黎的那个晚上!这让她更加觉得烦乱不安,想起那个混乱的早上,虽然她知道,自己和齐俊贤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还是隐隐约约生出一种不安。 走出医生办公室,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手里攥着那份化验单,她的心里极其复杂。 因为过于专注,她没有注意到,一道倩影从她的身边经过。她没有看到对方,可对方却把她看了个清楚…… *************************** 同一时间,正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漠向远,置于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因为开会的关系,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他向亮着的手机屏幕瞥了一眼,但仅仅是一眼,他的目光就倏地紧缩,以至于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几乎会议一结束,他就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第一个走了出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漠向远把文件随手扔在桌子上,他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收到的彩信。 拍照片的角度选的很好,不远不近地将坐在长椅上的人以及诊室上方的几个字全部摄了进去,而且非常清晰。 之所以让他有此刻的表情,是因为坐在椅子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程慕暖,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她居然坐在妇科诊室的门口,手里似乎还攥着一张纸,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一张化验单,而她此刻的表情,明显是有些愁眉不展。 此时此刻这个画面,不难让人猜测,更何况漠向远,他当然一下子就想到慕暖怀孕的可能。 脑海里一下子联想到前天晚上她呕吐的画面,当时他还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原来是怀孕的反应! 漠向远不由地攥紧手里的手机,掌心微微用力,手背现出明显的青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鹰隼般的双眸半眯着,一瞬不瞬地俯视着下面车流,这一刻,他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那对深邃幽黑的眸子,仿佛深潭,亦让人无法捉摸,他此刻的内心在想着什么,又在做着怎样的盘算。 *************************** 慕暖推开门,走进屋里的时候,没有想到漠向远已经回来了。 他西装革履,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慕暖走进来,他微挑一下剑眉,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有意无意地在她小腹处停留了一秒,轻声说道:“去哪儿了?” 慕暖一愣,不由地蹙眉,以她今天的心情,并不想和他周旋,于是打定不主意不理他,抬脚向楼上走去。 漠向远扯了扯嘴角,“怎么,这算是跟我赌气吗?” 慕暖停下脚步,淡淡一笑,“漠总,你误会了!我没有赌气的必要!我只是觉得……你的问题很幼稚,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是吗?真的没有必要吗?”漠向远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慕暖的面前。 他很高,即使在身段修长且穿了高跟鞋的慕暖面前,还是足足高出她一个头。他的靠近好似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让慕暖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小手不由地抓紧背包,那里……有她今天从医院里拿到的诊断书,她不希望被他看到。 “什么意思?”漠向远勾着薄削的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浅弧,声音冷若冰霜,“不是去医院了吗?检查结果……”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而是将大手摊在她的面前…… ————————————— 二更毕! ------------ 当然是打掉它 慕暖整个人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刚刚漠向远的话那么清楚地传进耳朵,她几乎不敢相信,那张化验单还在她的包里,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才确认了结果,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暗暗安抚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淡淡一笑,“漠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 他微微一笑,“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要我自己找吗?” 慕暖后退一步,一脸戒备却语带嘲讽,“漠向远,现在还没到晚上,你就开始做梦了吗?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怀孕?每次被迫和你在一起,我都会吃事后药。” 他的目光倏地变深,一瞬间露出冰冷慑人的危险,好似一头被触怒的兽,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吞入肚腹。 他的嘴角勾起残忍而毫无温度的笑,他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没错!你当然不会怀我的孩子,因为从头至尾,你都只把我当作你的跳板!不过……换个人就不同了!” 慕暖吸了口气,“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他逼近她,“难道你以为……我会忘记那个早上吗?程慕暖,你背叛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怀了齐俊贤的孩子,你以为……我还能容忍吗?” “你说什么?”慕暖瞪大眼睛,嘴唇颤抖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 “怎么?做什么这副表情?难道你肚子里怀的不是姓齐的孽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慕暖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收手的瞬间掌心又痛又麻,她气得全身颤抖,咬牙怒斥,“漠向远,你混蛋!”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被死死地抓住,那股力道似要把她的胳膊折断,痛的慕暖一阵心悸,却咬牙忍住…… 只听漠向远阴寒的声音传入耳膜,“程慕暖,你还真有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三番五次地打我!” “是吗?”慕暖鄙夷地冷笑,“可对我来说,这远远不够,你简直不是人!” “怎么,我诬蔑你了吗?” “漠向远,你明知道……那天我和齐俊贤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个孩子……是你的!”慕暖眼圈一红,愤怒地冲口而出。 漠向远微微挑眉,“是吗?这么说来……你真的怀孕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种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捕捉。 “我……”慕暖下意识地捂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对于这个孩子,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至少短期内,她不想告诉他,至于其中的原因,她一时也说不清,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把检查结果给我!”他再次伸出手! 一种巨大的不安笼罩着慕暖,她连连后退几步,拼命摇头,“不……没有什么检查结果!更没有什么孩子!漠向远,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 眼前这个人让她觉得害怕,她有一种强烈的,想逃的冲动。 转过身,她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走去,却被动作更快的漠向远拦住,“程慕暖,我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漠向远,你放开我!”慕暖挣扎。 “把检查结果给我!我自会放了你!”他冷冷地命令。 “没有什么检查结果!漠向远,放手!”慕暖咬着牙,她下定决心不承认。 “没有?”他冷笑一声,一把将她的皮包夺过来,慕暖一惊,忙伸手去抢,“漠向远,你干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控制住,男女之间的力气根本无法抗衡,他把她的包整个倒过来,用力一抖,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部抖了出来…… “漠向远……”慕暖心弦一紧,挣扎着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张白色的纸片轻飘飘地落在漠向远的脚边,他弯下腰将它拾了起来…… “漠向远……”慕暖知道,所有的阻止都没有了意义,她看着他把纸片展开,一双漆黑的眸子变得深沉,目光锁在纸片的中间,下一秒,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当收起的刹那,再看向她的时候,她能读到的只是冰冷与阴鸷。 “漠向远,你还给我!”尽管他已经看到了,但慕暖还是想抢过来,但他一躲,她就落了空。 只听到漠向远居高临下的声音,“怪不得如此藏着掖着,怀了孽种又哪里敢声张?” “漠向远,你住口!”慕暖愤怒的低喝,“你可以不承认这个孩子,但是……你不能这样说它!你比谁都清楚,它是你的孩子!” “呵……我的?”漠向远露出鄙夷的笑,“程慕暖,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还说,绝不会怀我的孩子,每次都是我强迫你的,过后你会吃事后药!那么……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慕暖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漠向远,因为那些话的确都是她说的,此时,她有一种自掘坟墓的无奈。 “怎么,没话可说了吗?”他挑挑眉,眉眼低沉,仿佛是一种审判。 慕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漠向远,随你怎么说!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骨肉,你心里明白!不过……就算你不承认它也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认!我今天就从这里搬出去,明天就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 “离婚?”他冷冷一笑,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慕暖觉得一阵刺痛,她不由地皱了下眉头,只听漠向远又说道:“你大概是记性不好!我有没有说过,离婚绝没可能!至于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的目光倏地闪过一道凌厉,“一次的耻辱也就够了,我绝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 慕暖全身一颤,“你……你什么意思?”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包.围着她,慕暖心弦紧绷。 “不知道吗?”漠向远挑着嘴角,笑容凉薄,“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漠太太……你说……我漠向远会替别人养孩子吗?” “……”慕暖倒吸了口凉气,拼命地摇头,“不……不可以!你不有这么做!它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那么残忍!” “住口!你凭什么说它是我的骨肉?”漠向远勾着她的下颔,眯起眼睛逼近她,“程慕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漠向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要……”慕暖手脚并用地挣扎,此时此刻,她觉得害怕,因为她从他眼中读到了一种不曾有过的狠厉,这让她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只想摆脱他的桎梏。 “老实一点!”他反扣着她的手。 “你放开我!我要跟你离婚……你这个恶魔,无耻的人渣!” “是吗?既然如此,如你所愿!”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一秒,在慕暖的惊怔中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向楼上走去。 “漠向远,你干什么,放开……”慕暖慌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刚刚说的话字字刻在脑海里,他不要这个孩子,他说这个孩子是孽种,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打掉它,根本不允许她留下。 不要,不要,这是她的孩子,作为母亲,她要保护它,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 他想要打掉它,她绝不能答应,就是拼死,她也要保护它。 “漠向远,你这个混蛋……”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着他的胸口,他却不为所动,沉着脸,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死,他快步上楼,踹开.房门,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压在了床上…… “漠向远……你要干什么?放开……放开……”她看着他扯下领带绑在她的手腕上,她大声地叫,却抵不过他的力量,只看着他的俊脸从上面俯视下来,接着残忍的话在静谧地空间里响起,“你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走,我会给你安排手术的医生,明天……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慕暖一惊,全身顿时僵作一团,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生生剜着她的心脏,那种痛楚难以形容,更无法承受!他居然可以如此轻飘飘地说出那个字眼,那明明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至极。 “漠向远……你禽兽不如!”慕暖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她不能哭,也不要哭,不管此时心里有多么的脆弱,她都不要让他看到! 这次,漠向远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床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无情地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的落地窗前,漠向远高大的身影站得笔直,他手中握着电话,幽暗的房间里,只有窗边的一抹月光冷冷地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孤傲而绝决,浑身透着一种无法靠近的冷漠。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带有金属般的质感,缓缓传送,“帮我找个可靠的妇产科医生……” ——————————— 一更!继续~~~ ------------ 程慕暖也会求人吗 慕暖度过了惊魂未定的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 一大早房门便被推开,漠向远一身黑色的正装,沉着面色走了进来…… 慕暖如临大敌,手腕被绑了整整一个晚上,痛处已经麻木,能够看到明显的青紫色勒痕。 “准备好了吗?”他睨着她,“可以走了吗?” “不要……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漠向远……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慕暖大喊。 “残忍?呵……真是笑话!程慕暖,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没人能够更改。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为什么?你明知道……” “住口,即使求我也没用!程慕暖,废话少说!”他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拦腰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间。 下了楼,他径自走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把她放在椅子上,命令道:“把早餐吃了!我们就去医院。” 慕暖惨白着一张脸,双眼迸发着恨意,死死地瞪着他,“漠向远,你装什么假慈悲?我不会吃你准备的早餐!” “理由?”漠向远质问。 慕暖扯了扯嘴角,“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她下意识看了看眼前的早餐,“你一心想要打掉我的孩子,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漠向远猛地眉头收紧,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程慕暖,你的确很聪明!只可惜……对付女人,我漠向远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你配合一点,不会太痛苦!否则……” “哼!你不屑于哪种手段?你逼着自己的妻子,打掉自己的孩子,这种手段难道还不够卑鄙吗?”慕暖嘲讽地看着他,“你还想让别人说你高尚吗?真是笑话!漠向远,我再说一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伤害这个孩子。” 漠向远脸色一暗,“是吗?那好啊,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和我对抗的本事。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把早餐吃下去。” “休想!我一口都不会吃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慕暖的嘴角勾着笑意,一脸无惧。 漠向远的脸色更冷,“你确定?真的不吃?” “没错!我不会吃!想吃……你请便!我是一口都不会吃的!”慕暖转过头,直接无视。 “再说一次,你确定?” “对!漠向远,你不用废话了!你再问一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 “很好!”漠向远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你有两个选择,一,我用餐具喂你;二,我口对口地喂你!漠太太……请选择!” 慕暖呼吸一窒,“漠向远,你不要胡来。” “胡来?我一向说话算话,你不是不知道!”他瞥了一眼餐上的早餐,“看来……即使我送到你嘴边,你也不会吃!程慕暖,别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我不会允许你拖延时间。”说完,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的同时,一手扣着她的下巴,一手固定着她的身体,薄唇覆在她的唇上,将牛奶往她的嘴里灌。 “唔……”慕暖拼命地挣扎,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她不知道那牛奶里面有什么,万一……她不敢深想,带着这样的质疑,她奋力抗挣,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让他得逞。 可是,她终究抵不过漠向远的力量,大手只在她的颔骨处轻轻一捏,她便因疼痛本能地张开嘴,他的舌头灵活有力,向里面一推,温热香醇的牛奶,带着属于他的一点点薄荷味,就那么轻易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唔……咳咳……”慕暖挣扎,可牛奶还是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她的挣扎,弄得脖子、下巴处尽是牛奶,而漠向远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再又喝了一口,再次灌入,一连三次,直到慕暖被呛得脸色涨红,他才停下来,一双黑眸半眯,扯着嘴角问道:“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咳咳……咳……漠……漠向远,你……不是人……”慕暖剧烈地咳嗽着,尽管她用尽了力气,却还是抵不过他的强势,她紧张地看了一眼那杯牛奶,脸上一片惨白。 漠向远撇了撇嘴,“我说过,我不屑于用那种方法!可话又说回来,即使你再不情愿,刚刚也喝下去了,不管有没有问题,你都改变不了事实了!你知道的,我总有办法让你吃!” “……”慕暖只觉得心里一阵悲怆,是啊,她能反抗他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刚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想要让她做的事,就不可能失手,更没有商量的余地,她还在祈求什么?这个连自己亲骨肉都会残杀的男人,他又怎么会对她有半点怜悯呢! 对于这份早餐,她没有拒绝的余地,也许,有一件事她该相信他,那就是他所说的不屑。 漠向远虽然残忍,但也霸道高傲,他的确不屑于对女人使出这些小动作,要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会用更加残忍的方法,那才符合他的性格。 慕暖咬了咬牙,缓缓坐下,拿起餐具开始吃早餐,她直直地看着漠向远,甚至没有去擦一下嘴角残留的奶渍,她大口地吃着盘中的东西,眼中迸射着恨意,仿佛她吃下的不是早餐,而是每一口都在撕咬着自己的心。 放下餐具的同时,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接着雪白的餐巾用力擦在她的嘴上,擦过她柔嫩的嘴唇,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走吧!”他毫无感情地开口,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慕暖死死地拽着椅子,不肯松手,漠向远没有回头,露出若有似无的笑,一转身直接将她抱起来,“程慕暖,你觉得……这样的挣扎有意义吗?不想受苦就乖一点!” ********************************* 即使慕暖再怎么挣扎,她还是被带到了医院。 妇产科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早就做好了准备,闻到那股刺鼻的药水味,她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目光触及到那些冰冷的器械,她不由地攥紧了双手,小腹处也跟着传来一阵绞痛,她不可抑制地全身颤抖起来。 “不……不要……”她咬着嘴唇,牙齿深深地陷进唇瓣间,一股腥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苦涩的感觉却似直达心底。 “程慕暖,不要任性,你知道……这样的挣扎改变不了什么!”漠向远冷凝着她,双眸放射着危险的光。 慕暖摇头,“漠向远,不可以!你明知道,它是谁的孩子,不可以!”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试图说服我吗?你觉得……我会相信?”漠向远冷笑。 慕暖突然眼睛一热,一股酸楚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身处绝望的感觉,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丁点的光明。他的脸在她面前渐渐变得模糊,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漠向远……我求你……当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 “求?”漠向远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我没有听错吗?程慕暖也会求人吗?” 慕暖愣了一下,接着拼命点头,“是……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哦?凭什么?”漠向远挑着眉毛问道。 “我……”慕暖交叠的双手死死地护着小腹,漆黑的眸子好似浸了水的水晶,看着他良久,好似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肯放过它!” 漠向远的眼神一紧,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从脸上闪过,但瞬间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求我是吗?” 慕暖用力点头,“是!”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笑容灿烂,但下一秒却被另一种表情代表,好似残忍而嗜血的撒旦,“还愣着干什么?打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不要……”慕暖绝望地抓住漠向远的衣角,死死地不肯放手,她咬牙看着他,“漠向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该是我的……我自会承受!可别人欠我的……我同样要一寸一寸的讨回来!”说完,他抓住的手,手背青筋突起,用力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纤细的指尖变得惨白,湿滑的汗液让她的手失去力道,一点点,在他的力道下滑脱…… 当她的手终于从他的掌心分离时,慕暖觉得自己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心好似坠到了深渊里,眼前一片黑暗,再也见不到一丁点光明。 两个护士将她拖到手术台上,她就像一副失去灵魂的吊线木偶,任由他们的摆布。 漠向远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他回过头,眉宇微微一蹙,再次转身的脸上一片冷然…… 手术室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却在最后的一点缝隙中传出慕暖绝望的惨叫…… ————————————— 二更毕! ------------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黑暗中,慕暖觉得全身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流逝…… 她痛苦地拧着眉,嘴里不断地呓语着,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看不到一丝光明,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并轻抚着她的脸颊,那温暖而略带薄茧的指腹似乎带着熟悉的气息,可又觉得异常陌生,耳边仿佛一直有人在跟她轻语着什么,但不知是本能的排斥还是身体的反应,她始终没办法听清那些话,最后彻底陷入黑暗中。 ************************ 办公室里,漠向远一手把玩着派克金笔,一边听着杨宁的汇报。 好一会儿,他缓缓点头,“很好!”随即脸上浮出一抹淡然的笑,仿佛终于松了口气。 杨宁站在一边,看着漠向远的表情,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总裁,现在我们的行动已经完全脱离了计划!” 漠向远眯了下眼睛,挑眉看他,“你这是在提醒我吗?” 杨宁低下头,立刻说道:“杨宁不敢。我只是……” “不要问那么多,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漠向远沉声说道。 杨宁愣了一下,“对不起,总裁,我只是觉得……” “杨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计划是计划,行动是行动,任何行动都有变数,不可能一成不变地按着计划做!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漠向远看着他问道。 杨宁顿了一下,“这个我明白!不过……总裁,恕我直言,您现在这种行动的变化,已经偏离了您最初的想法,我只是担心……” 不等杨宁说完,他便打断他,“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要的是结果,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 杨宁不再说话,“是,总裁,我明白了!” 目送杨宁离开,漠向远倏地收紧双眸,置于桌上的大手缓缓收紧,神情变幻莫测。 *************************** “啊……不要……不要离开我……” 慕暖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她从床上弹坐起来,急促喘息间,冷汗从额角滑落脸颊。 一秒钟的冷静后,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周遭的环境,这是一间装饰雅致,配色温暖的房间,但对慕暖来说,却十分的陌生。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医院,她一时分辨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刚刚,她明明看到一个小女孩,一身白衣,漂亮的像个小天使,却泪眼朦朦地喊她妈妈,小手不断地挥着,慕暖想要伸出手去抓她,却在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就这样一下子惊醒了。 茫然间,慕暖伸出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腿,而下一秒,疼痛传来,原来,之前真的是梦境,而此刻才是真实。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颤抖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她仿佛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那样的疼痛,孩子怎么可能还保得住,很显然,它已经不在了!刚才那个梦……就是在跟她告别吧! 想到这里,慕暖一阵心痛,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让慕暖再次心弦一紧…… 走进来的是一个一脸和蔼的中年女子,看到慕暖坐了起来,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漠太太,你醒了?” 慕暖一脸戒备,下意识往床侧缩了缩,“你……你是谁?” “噢,我是专门负责照顾你的李医生。” “什么?”慕暖愣了下,神情变得更加紧张,“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进来的?这又是哪里?” 女医生微怔了一下,“呃……您不知道吗?这里是漠先生的私人别墅啊!是漠先生请我来照顾您的,因为孕前期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所以……” “你说什么?”慕暖几乎是立刻打断他,“你刚刚说什么?” “呃……”女医生迟疑了一下,“我说……是漠先生请我来照顾您的。” “不,后面一句。” “呃……后面?”女医生茫然,眨了眨眼才说道:“所以……以后这段时间,我会陪你……” “不,再前面一句……”慕暖死死地盯着她,生怕遗漏了她说出来的一个字,她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懵的状态,又一次陷入真实与梦境的双重境界。 女医生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我是说……漠太太怀孕还不到两个月,属于早期,要格外的小心。” 不等她说完,手便被慕暖一把抓住,“你说……我怀孕?” 女医生眨了眨眼,“漠太太,难道您不知道吗?可是漠先生……” 慕暖按住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觉得,不是眼前这个医生有问题,就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她听到了什么?怀孕? 是啊,她的确怀过孕!就在那场手术之前! 可是现在……一想到那个才在自己身体里停留了不到二个月的小生命,她就觉得无比心痛,而女医生的话则是再次深深刺到了她的痛处,她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漠太太,你没事吧?”女医生问道。 “……” 不等慕暖开口她接着说道:“漠先生对您可真好!他一定很宝贝这个孩子,如此小心翼翼!” 慕暖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种自嘲与绝望,“李医生,究竟是我脑子出了毛病,还是你误会了什么?” “啊?”李医生越来越糊涂,“漠太太,我……不懂你的意思。” 慕暖冷笑了一声,“李医生,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的确怀孕了,但是……已经流产了!” “什么?”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很清晰,我不会弄错的!”慕暖闭了闭眼睛,苦涩再次蔓延了一颗心。 “我……这怎么可能?”李医生张大了嘴巴,“一个小时前,我才替您诊过脉,胎儿……胎儿明明好好地在您肚子里,怎么可能……” “你什么?”慕暖难以置信,“不……这不可能!那么痛……而且……我分明感觉到它离开了我,你怎么……” “是真的!你的孩子真的还好好的!漠太太,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李医生扶着她坐回到床边,轻声安慰。 慕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李医生的话,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小腹,拼命摇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放过我,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孩子。他明明就那么残忍……” “漠太太,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真的没有流产!”李医生想了一下,认真说道:“如果真的流产,你现在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你会肚子疼,还会流血,可是你现在很健康啊……” 被医生这么一提醒,慕暖忽然回过神,是的,她的确没有任何的不适和症状,如果真的流产,她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我……我真的没有……” “漠太太,您还不相信我吗?”李医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慕暖才能相信,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明明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她为什么执意坚持自己流产。 慕暖混沌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糊涂了!” “漠太太,我想……您可能是太疲劳了,不如躺下来休息一下吧!也许睡一觉就会好的!”李医生提醒。 “……”慕暖没有说话,难道,真的是她过度紧张而产生的臆想吗?可是,除非是她得了精神病,否则,那么真实的经历,她不会弄错的。 “漠太太,你还好吗?” “……”慕暖摇了摇头,只觉得全身无力,她现在的确适合好好睡一会儿! “漠太太,需要我通知漠先生吗?”李医生关心地问。 慕暖倒吸了口气,“不……不要!”以她现在的状况,她不想弄清楚事实是什么,当然,更不想见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她扶着额头,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某酒店,高级套房。 一对男女依偎在大床上。 女人雪白的身躯半.裸着掩在被子下,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灵活地在男人小麦色的胸膛上轻轻摩挲着…… 男人的五官深刻俊逸,眉眼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与冷漠,骨节修长的大手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烈酒,轻轻摇动间,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轻抿了一口,薄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有着极致的you惑。 女人娇媚的声音划破寂静,“你可真够心狠的,居然连自己的骨肉都舍得!” “呵……谁说那是我的孩子?”薄唇轻启间,冷漠的声音响起。 “不然呢?难道会是齐俊贤的孩子吗?”女人笑道:“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那又如何?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 一更! ------------ 暖暖,我该拿你怎么办 “没错!可是……向远,看到你那样子,还真是够残忍的!你……不会那么对我吧?”萧新柔的手指划过他胸口最敏感的地方,有些刻意的挑.逗。 漠向远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那么对你?你和她是不同的!” “可是……”萧新柔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毕竟我不知道你心里……” 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她,“你在说什么?我心里想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萧新柔的脸颊微红了一下,“你要报复程家和程慕暖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至今还不敢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哦?理由?” “我……我也说不上来,毕竟你在美国……” “没有必要提她,你也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他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只是喜欢吗?”萧新柔抬起头,无比温柔地看着她。 漠向远勾着薄唇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 慕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房间里点着一盏低光的夜灯,淡淡的晕黄笼罩着房间,显得十分温暖。 她幽幽睁开眼睛,只见落地窗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得笔直,轮廓异常熟悉。 慕暖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轻微的声音却让那个背影一僵,随即缓缓转过身。 看到眼前渐渐清晰的脸,慕暖不由地倒吸了口气,她下意识拉起被子,往后面缩…… 漠向远深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看着她,一步步向她靠近…… 慕暖觉得心脏跳到了喉咙口,紧张不已,“你做什么?别……别过来!不要……” 漠向远仍然一脸平静地走到她的面前,慕暖已逃无可逃,被他逼到床的一角,她的身体不禁跟着颤抖起来,“漠向远……你这个魔鬼,不要碰我……不要……” “休息的还好吗?饿不饿?我让人给你煲了弱!”漠向远柔声问道。 “……”慕暖看着他不动,一时之间无法辨别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无法相信,之前那个残忍可怕的人,此刻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她无法置信。 “怎么了?不舒服吗?”漠向远颇显紧张地看着她,“我去帮你叫李医生。” “不要……”慕暖及时阻止他,“漠向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她戒备地看着他,眼前这张平和的脸,与脑海中那张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她无法分辨,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漠向远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觉得……我在安什么心?害你吗?” 慕暖冷笑,“没有吗?你还想要怎么样?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吗?还想做什么?是不是也对我这条命感兴趣?” 漠向远皱了皱眉头,“怎么,李医生没告诉你吗?” “什么?”慕暖突然觉得呼吸紧张。 “难道她没说?”漠向远下意识看了看她的小腹,再次对上她的眼睛。 慕暖几乎屏住呼吸,与他对视,“是什么?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算了,既然没说……也没什么要紧的!” 慕暖皱着眉头,因为近在咫尺的关系,她觉得十分压抑,甚至呼吸都是困难的,掀开被子下床,她抬脚就要往门口走,却是眼前一黑…… 温暖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收入怀中,接着紧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心点!” 慕暖一抬头,两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他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盈满她的呼吸,目光教缠的刹那,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眼中燃烧着火焰,她的心紧张地漏掉一拍。 他的视线深深地锁着她,她似被下了盅一般,而双脚也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无法动弹。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两人就那么彼此对视着,直到漠向远缓缓勾起薄唇…… 慕暖一惊,连忙挣扎,他却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低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慕暖一时语塞,目光闪烁了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她便要推开他。 他却不肯松开,微微一笑,接着,在慕暖震惊的目光中,只觉得身体一轻,便被他整个抱了起来…… “漠向远,你做什么?”慕暖紧张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扬,“不是要去洗手间?你现在……要小心滑倒。”说完,就在她惊愕的眼神中走进了洗手间。 他小心地将她放下,大手从她垂顺的发丝上滑过,脸上再度露出温柔而魅惑的笑,“好了,快点吧!还愣着干什么?” 慕暖不由地张大了小嘴,“你……你说什么?” “怎么了?你不急吗?”他戏谑地看着她。 “你……你就站在这里?” “怎么,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没见过……”漠向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慕暖尴尬地无法形容,这个男人前后转变的如此之快,已经让她捉摸不透了,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深吸了口气,“你……你出去!” “我……出去?有这个必要吗?”他笑道。 慕暖眨了眨眼,脸涨得通红。 他忽地笑了,却掩下了脸上的戏谑,“小心一点,我就在门口,好了就喊一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慕暖怔愣了好一会儿,对她来说,这一切像极了一场梦,可让她分辨不清的是,这里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走出去的时候,漠向远就靠在门边的墙上,听到门声,他转过头,微微蹙眉,“怎么也不说一声,万一滑倒怎么办?”说着他便去扶她,却被慕暖一把推开,“漠向远,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没有任何目的。”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仍然一脸微笑,坦然地说道:“有,我当然有目的!” 慕暖回头,直接愣住。 他却什么话也不说,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再次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大步走回到房间。 他将她放到床上,拉起被子为她掖好,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慕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防备地看着他,他却又靠近了几分,一字一句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你安心养胎,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 “……”慕暖皱眉,“漠向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明明十几个小时前,你还逼我打掉孩子,现在却又跟我说好好生下来!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你在演戏?能告诉我,哪个是真的吗?” 他怔了一下,随即说道:“真的就是……孩子还在!” “你……”慕暖低头摸向自己的小腹,“你没骗我?” 他没有说话,可她从他的眼中读到了真诚。 “为什么?”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问出口,她不明白,如果他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做之前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的害怕和绝望吗?他当时吼着要打掉她的孩子,就像在用刀子在剜她的心!他可以不爱她,甚至利用她达到某些目的,可怎么能够否定他们的孩子呢?那是他的亲骨肉。无论怎么想,即使想破脑袋,她也想不通的。 他仿佛有参透人心的本事,沉默了片刻开口,“不要问为什么?原因我不会说!”他伸出手,替她抚了下额前的发丝,掖在耳后,“这段时间,你就乖一点,住在这里!公司我替你请了假,其他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好!” “……”慕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的样子,显然什么都不会说,尽管心里有一千一万个问号,却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她没有失去它,这就足够了。 “你……不回去吗?现在很晚了!”她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试探地开口。 他微微一笑,“不急!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可是……我不需要……” 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她,“就当是……你陪我好了!我还不想睡,这样看着你睡,我会觉得安心。” 慕暖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可既然他不想走,她也无能为力,毕竟是怀了孕的身.子,特别的嗜睡,即使那个人坐在身边,她还是顶不住困倦来袭,慢慢阖上眼帘,睡了过去。 睡梦中,又是一只温暖的大手抚着她的脸颊,动作很温柔,擦过她的皮肤有一些微痒,接着,整个身体被纳入一个厚实的怀抱,她能够清楚地听到,那一抹沉重而无奈的叹息,“暖暖,我该拿你怎么办?” ——————————————— 二更毕!对于男主,我不想多说,还是那句话,大家不要只看现在的表象。如果就是接受不了,不勉强继续追,但坚持读完这个故事,你会看到惊喜! ------------ 温时的相处时光 慕暖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凭着意识,往记忆中温暖的地方偎了偎,却最终落了空。 她忽地睁开眼睛,床的另一侧不见人影,只有微微褶皱的床单提醒着她那里昨晚睡着一个人。 她知道他昨晚在这里过夜,结实的臂膀将她拥在怀里,枕着他厚实的胸膛,她觉得很安心,好似一颗催眠剂,她睡得很沉,几乎一夜无梦。 将自己裹在柔软的被里,呼吸间,四周盈满属于他的味道,她竟有些贪恋。 漠向远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她修长柔软的身躯窝在被子里,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她白希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长睫轻阖,嘴角微勾,恬静的笑容,唯美的好似一幅画。 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生怕自己会破坏这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慕暖并没有睡着,他一靠近,她立刻就感觉到了,房间里属于他的味道瞬间变得浓烈,她忽地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慕暖一滞,呼吸几乎停住,可不等反应,他的脸已经贴了过来,额头抵住她,清新的薄荷味将她满满地包.围。 “醒了?”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十足,动听的金属音让她不由地心尖一颤。 “……”慕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被他这样看着,她觉得说不出的紧张。 “怎么,不想起来吗?还要赖床?”漠向远勾着薄唇,笑得魅惑十足,一双漂亮的黑眸停在她脸上,闪亮的好像黑曜石。 慕暖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扯着被子就要坐起来,却被漠向远按住,“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再休息一下!” 慕暖挣脱他的手,“已经休息一个晚上了!我要起床了!” “好,我抱你去洗手间!”他作势便要把她抱起来,慕暖急忙向后缩了缩,“做什么?谁说我要去洗手间?” 他愣了一下笑道:“不去吗?你总要洗漱吧?又不是小花猫,怎么能不洗就吃早餐呢?” “……”慕暖迟疑了一下,不等反对,他已直接抱起她,大步走进了浴室。 “漠向远,我有手有脚!”慕暖抗议。 “呵呵……我知道,所以……只抱你进来!”他指了指盥洗台,“牙膏和温水都准备好了,洗漱完毕就叫我!” 关上门,慕暖呆呆地愣在那里,漠向远这是要做什么,她本以为他上班去了,却没料到他还在。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洗漱,只要一下床,他都亲自抱她,难不成……以后她都要过这种日子?她不过是怀孕而已,有手有脚,根本不必这么紧张。更重要的是,漠向远的前后反差,让她完全无法适应。 从浴室里出来,漠向远再次她抱了起来,回到房间里,他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将床尾的小餐桌推到中间,随后端过托盘放到上前,“吃早餐吧!我让人煮了粥,还配了清淡的小菜!” “我……不饿!”慕暖看着眼前精美的早餐,却完全没有食欲。 “那怎么行?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乖,我来喂你!”说着他就舀了一勺粥递了上去。 “我……我自己来!”见避不过,慕暖只好答应,却还是习惯让他来喂自己。 “你乖乖张开嘴就好!我知道怀孕初期你会比较辛苦,但无论如何,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要垮的!”他坚持把勺子送到她的嘴边,目光执着,似乎她不张嘴他就不会罢休。 慕暖无奈只能张开嘴,一口口将他喂来的粥和小菜吃了进去。 因为做的清淡,加之都是她喜欢的食物,倒也没有反胃,吃了大概半小碗,她摇头表示吃不下了,他便不再勉强她。 收拾妥当后,他再次扶着她躺下,“睡吧,到吃午餐的时候我叫你。” “……”慕暖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漠向远,你当我是猪啊!睡起来吃,吃了又睡,睡了又吃,这样周尔复始,我会疯的!” “……”漠向远嗤的一声笑了,“不然呢?你要做什么?” “我……我要上班!我不要在这里!这样会闷死的!”慕暖皱着眉头。 “不行!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漠向远立刻严肃起来,十分认真的样子。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慕暖叹了口气,“漠向远,你给我一个理由。”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别问那么多,听我的话!至少……最近不可以!” 慕暖知道多说无益,漠向远决定的事,他总有办法办到,思虑了一下,她又说道:“你至少要把手机给我!即使请了假,公司里有些事是我负责的,万一联系我都找不到人。” “不行!手机有辐射!”漠向远一口否决。 “你……”慕暖皱眉,“漠向远,你不要太过份!” 看着她皱起的小脸,漠向远挑了挑眉,脸上有一秒钟的犹豫,最终说道:“好吧!可以给你手机,不过……必须是安全距离,不能天天放在身边,这里也没有网络。” “什么?没有网络?那……你让我怎么工作?”慕暖不满。 “工作什么?都已经请假了!除非急事需要处理,其他工作不许!”漠向远霸道地拒绝。 “你……”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距离稍远的桌子上,“就放在这里,有事再接!” 慕暖抬头看了看他,“漠向远,你都不用上班吗?怎么一直呆在这里?” “怎么,这是在赶我走吗?”他微微一笑,“我想多陪你一会儿不成吗?” “我……我不需要!你还是去忙吧!”慕暖垂下眼帘,“我可不想耽误你赚钱!” “呵……有什么关系?”他扯着嘴角,“我在不在,并不会影响赚钱的数量!所以,为什么不多陪陪老婆和孩子呢?” 慕暖无语,不管什么时候,与他对峙的时候,她总是占不到便宜,索性,她干脆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拉上被子背对着他。 漠向远也不在意,索性拖了张椅子就坐在床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一边品茶,一边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慕暖十分不自在,即使没有面对他,但知道他就在身后,那种感觉如芒刺背。 房间里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时间从来没有像此刻过得这般缓慢,她百无聊赖,最终抵不住寂寞,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抬起头,细心地问道。 “漠向远,你能不能出去?我这样根本睡不着!”慕暖瞪着他,“要不你就让我出去走走!总之我不要这么呆着。” “出去?”漠向远摇摇头,“这一个月内都不行!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我……” “好了,我陪你到露台上坐一会儿好不好?”漠向远叹了口气说道。 说完,并没有等她回答,直接抱起她走向露台。 露台上,一个又大又宽的藤椅摆放在那里,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他小心地将她放在上面,随后又从里面拿出薄被将她包起来,“就坐一会儿知道吗?” 慕暖抬起头,“我又不是病人,干嘛裹得像个包子?” “着凉了就麻烦了!这里的景色不错,无聊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过时间不能久!”漠向远沉声说道。 慕暖没有回应,因为她被前眼的美景吸引住了,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入眼是一大片满目的翠绿,正对着露台的下方,还有一个椭圆型的喷泉,正在变化着各种水花,随风一吹,凉凉的水雾扑面尔来,远处,还有大片的荷塘,绿油油的一片,虽然还不到荷花盛开的季节,但却美得让人窒息。 “这里是哪里?好漂亮!”慕暖露出甜美的笑容,深吸了口气,心情顿时大好。 “我的私人别墅!”漠向远淡淡一笑,“你不会以为……你老公就那一个住处吧?” 慕暖撇了撇嘴,“是啊,狡兔三窟!更何况漠大总裁呢?” “呵呵……只要你喜欢就好!”漠向远转过头看她,“你先住着,等厌了,我再给你换一处!” “不要!我不会一直在这里住的!我答应你,最多一个月!”慕暖斩钉截铁地说道。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暖一直住在这幢别墅里,漠向远每天都会按时来到这里陪着慕暖,她闷的时候,他会读报纸和书给她听,却不允许他自己看!他的细心和用心让她意外,她没有想到,在他霸道和冷漠的外面下,居然还有如此细致和温柔的一颗心。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不过,她却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因此也没有提出离开。 就在这天上午,她接到一个电话…… ——————————————— 一更! ------------ 介绍一位新朋友 “慕暖,最近在忙什么?打电话去你公司,说你请假了!”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很是熟悉。 “新柔,是你啊?” “是啊!怎么了?很意外吗?”萧新柔笑道。 “不是的!只是这个号码……”来电显示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并不是萧新柔的号码。 “噢……这个啊……”萧新柔顿了一下,“这是一个朋友的电话,我的电话恰好没电了。” “原来是这样啊!” “慕暖,你后天有空吗?能出来坐坐吗?好久没见了!”萧新柔紧跟着问道。 “后天啊,我……” 不等慕暖回答,她又说道:“出来吧,想给你介绍个朋友!她也想认识你!我都答案她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在朋友面前难做。” “呃……是什么朋友啊?”慕暖有些意外。 “呃……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从我这里听到你,就非常想认识!慕暖,帮帮忙吧!”萧新柔一副近似于乞求的语气,让慕暖不好拒绝。 “慕暖……” “好吧,新柔,在哪里呢?”在她再次开口之前,慕暖答应了她。 “太好了!具体地点,我明天通知你,或者……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萧新柔显得很兴奋。 “不用了,告诉我地址就可以了,我自己过去!”慕暖婉言拒绝。 “好吧!那就后天见咯。” ******************************** 因为在别墅住足了一个月,经过李医生的检查,漠向远不再像开始那样限制她的行动,偶尔,她也会因为公司的事情出门一趟,不过……自己开车是绝对不允许的,他给她安排了专职的司机,并把那辆劳斯莱斯派给她使用。 隔天下午,慕暖便跟李医生打了个招呼便坐着车子出门,按照萧新柔提供的地址,前去赴约。 西餐厅的门口,慕暖下车的一刻,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毕竟如此豪华的车子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人们自然要对她的身份小小地议论一番。 慕暖没有侧目,只对替也开车门的司机点点头,便垂着眼帘走进了餐厅。 慕暖报上萧新柔的名字,便立刻有服务生前来领位,当走到大厅中间的时候,就看到坐在窗口的萧新柔远远地向她打招呼。 她微微一笑,回应萧新柔,跟着服务生又走了几步,坐在萧新柔对面的一个女人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她不仅多看了几眼。 乌黑浓密的波浪卷发,一袭淡色的职业装,肩部及背部的线条挺直而柔美,虽然还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慕暖觉得……她一定是个美女。 “萧小姐,漠太太来了!”服务生礼貌而恭敬地说道。 “慕暖,你可来了!我还担心……你有事脱不开身呢!”萧新柔连忙拉起她的手,兴奋地说道。 慕暖轻笑,“怎么会呢?答应你的事,当然要做到。”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萧新柔握紧她的手。 “这位就是……程慕暖小姐吗?”身侧传来一道清淡透亮的声音,很是好听,引得慕暖立刻转过头。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可当这张脸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微怔了一下。 可以说,这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乌发雪肤,淡淡轻扫的鹅眉下,一对如宝石船晶亮的眸子透着精明与干练,挺直的鼻梁,小小的鼻翼,厚薄适中的唇不点而红,此时正勾着好看的弧度,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她的表情仿佛定格一般,这样的美丽连慕暖都被吸引了。 “这位是……”慕暖心下已经有了答案,与萧新柔坐在一起,必然是她所说的朋友,但还是随口问了出来。 “慕暖,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想认识你的那位朋友!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简凝!”萧新柔的目光在二人的面前逡巡了一圈,转而又说道:“凝凝,她就是慕暖!” 伴着萧新柔的话音,慕暖与眼前的女子对视,两人均是相视一笑,然后伸出手。 “简小姐,幸会。” “程小姐,终于见到你了!” “哇,两大美女相见,真的是哈雷慧星撞地球啊!”萧新柔看着二人,“哎……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干嘛要介绍你们认识啊!在你们俩面前,我真的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新柔,你在胡说什么呀?你才是真正的美女好不好?”慕暖和简凝几乎是异口同声。 “哎呀,你们看看你们俩……”萧新柔撇了下嘴,“这才刚认识呢,就这么默契了!我可是很嫉妒啊!” 两人再度相视一笑,一同看向萧新柔,三个人笑作一团。 三人分别点了套餐,萧新柔要的是牛排,而慕暖和简凝则选择了海鲜…… 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套餐,萧新柔不满地撇嘴,“还敢否认吗?就连点餐都选一样的,喂,你们俩是不是连喜好也这么相同啊?”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再次相遇,都是微微一笑。 “新柔,我只是最近上火,不能吃牛肉而已。”简凝解释。 慕暖也跟着说道:“我也是最近对牛肉没什么胃口。” “看吧,看吧,就连理由都一样!哎……看来……我很快就会变成多余的了!”萧新柔叹气。 “新柔,不会的!” “新柔,怎么会呢?” 两人同时伸手拉住她的手,动作一致。 “哎……算了,算了,我认了!不过……我很开心,谁让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萧新柔左右看了看,开心地笑道。 女人在一起,话题总是很多,简凝看到慕暖后,也表现的很是主动,“慕暖,原谅我这么唐突,也不知是不是耽误了你的时间。不过……从新柔那里听说了你,我就很想见见你!我一直很欣赏事业型的女人,而你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就有一种强烈想要认识你的愿望。所以……就拜托了新柔,如果让你觉得为难,我要道歉。” “不,千万别这么说!你把我说的太好了,我没有这么好,更担不起佼佼者三个字。既然是新柔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听她说,简小姐也很优秀,不知道……你从事的职业是……” “慕暖,凝凝是位律师呢!你若是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咨询她噢!我保证……律师费全免!”不等简凝介绍,萧新柔抢先说道。 “……”慕暖十分欣赏地看着她,见面初始的气质和感觉,就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非同一般,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简律师,认识你很开心!以后……我若是有什么法律问题,就不客气了咯!”慕暖笑道。 简凝静静地看着她足有一秒,取出一张名片,礼貌地递到她面前,“程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欢迎你来咨询。” 慕暖接过,低头看了看,“简小姐……在香港工作?” “噢,是的!那边有我的事务所,不过……C市这边有不少客户,所以……也会经常过来出差。程小姐,以后……我们常常小聚噢!”简凝解释道。 “那太好了!有个当律师的朋友,这让我多了一份安心啊!”慕暖高兴地点头,把名片放进了皮包里。 “没有问题的,若是能帮上你的忙,那是我的荣幸。”简凝回应。 见两人聊得热切,萧新柔打断二人,“好了,两位!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以后你们单聊。现在……请举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了这杯!”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红酒,并示意着二人。 “……”慕暖看着眼前的酒杯,因为自己点了海鲜餐,所以配餐的是白葡萄酒。可是,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明显是滴酒不能沾的,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拒绝。 “慕暖,你怎么了?快点举杯啊!”萧新柔看了她一眼,催促着。 “呃……我……”慕暖犹豫着,她转头看向萧新柔,又看了看简凝,“对不起,这两天……我的身体不适,实在不适宜饮酒,不如……以水代酒吧!” “怎么了,慕暖?”萧新柔愣了一下,“你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噢,不……不……”慕暖连忙摇头,“新柔,谢谢你!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微恙而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医生叮嘱不能饮酒!” 萧新柔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却被简凝打断,“慕暖,没关系的!都是好朋友,不讲究这些!不能喝就别喝了,来,我们吃东西!”说完,切了一块龙虾肉到她的盘子里。 慕暖感激地点点头,用叉子叉起那块龙虾肉,缓缓送到嘴边…… 突然,海鲜的腥味盈满呼吸,慕暖只觉得胃口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吐的感觉,放下餐具,转身便往洗手间跑去…… ————————————— 二更毕!亲们,明天有事,提前请假!只有一更,时间应该在晚上! ------------ 奇葩的不是我,是这个小家伙 慕暖快步跑进洗手间,趴在水池边,一通干呕。 胃里翻滚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本来……她是十分喜欢龙虾的,可今天吃进嘴里的味道却十分不适应,以前觉得鲜美的味道,这会儿却觉得很腥,一股股酸水从胃里涌出来,她恨不得把能吐的都吐出来。 “慕暖……”一只温柔的手覆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你怎么样?还好吗?” 慕暖难受的摇摇头,她干呕了好一阵,那种恶心的感觉才渐渐平复,她漱了漱口,扶着洗手台,不停地顺气。 “慕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萧新柔担心地看着她。 慕暖赶忙摇头,“没……没有!我没事!”说完,她擦了擦了嘴角的水渍,便要往外面走。 “慕暖……”萧新柔从身后拉住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慕暖愣了一下,“不……不是!”她矢口否认。 萧新柔目光一转,“不是吗?可你这个样子明明就是怀孕的症状,你有没有去医院看一下啊?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不是的!”慕暖毫不犹豫地否定。 萧新柔看着她,忽然一笑,“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这么紧张!”她拉起她的手,“不过……你的脸色真的很苍白,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慕暖摇头,“不用了!新柔,谢谢你!” “说什么呀?我们是好姐妹,彼此关心应该的!”萧新柔微嗔道。 两人回到座位上,简凝看着二人,“怎么样了?慕暖你还好吧?” 慕暖微微一笑,“谢谢你,简凝,我没事了!” “真的吗?如果不舒服,我和新柔陪你去医院看看,可不要硬撑啊!”简凝又跟着说道。 慕暖摇头,“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们!” 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席间,慕暖没有再吃一口东西,她可不想再引起任何不适的反应,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别人的食欲。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萧新柔担心地看着她,“慕暖,你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呢!我好过意不去啊!” 慕暖摇头轻笑,“其实是我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小感冒,影响了你们的食欲,真是抱歉。” “哎呀,慕暖,说什么呢?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我觉得……我们特别投缘,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对不对?”简凝笑看着她,“最近……我会在C市呆上一段时间,可以偶尔联络你吗?” “……”慕暖犹豫了一下,“当然,我们是朋友嘛!” 三人走到停车场,慕暖的司机远远地便打开车门,恭敬地等着她走上前。 萧新柔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开口却带着轻笑,“哎呀,慕暖,漠先生可真够疼你的!把最贵的座驾派给你用!” “呃……没有!只是我身体还没有恢复,不适合自己开车!新柔,你就别笑我了!”慕暖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红。 “好了,好了,快上车吧!本来还想送你的,看样子……不需要了!”萧新柔掩嘴轻笑,“你若是再不回去啊,漠总可要找我要人了!” 慕暖抿了下唇,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不会的。” “慕暖,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告诉漠总,是我拉你出来的?”萧新柔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若是让漠总知道,我不顾你身体没有复原,硬拉你出来,他会有意见的!” 慕暖拍了拍她的手,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说的。” “嗯!”萧新柔点头,“快上车吧,电话再联络!” *************************** 慕暖回到别墅的时候,漠向远已经回来了。 见她进门,他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皱眉迎了过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慕暖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早,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跟两个朋友见面,一起吃了饭,现在时间不算迟啊!” “……”漠向远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牵起她的手,“会不会觉得累?我抱你上楼休息吧!” “不……不要!怎么会累呢?一路车子接送,在餐厅里也是坐着,根本没有走多少路!”慕暖后退一步,“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你现在不一样,你……” “漠向远,我说没事就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我会很有压力的!”慕暖故意说道。 “……”漠向远低睨着她,好一会儿徐徐点头,“好吧!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 说到吃的,慕暖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肚子也跟着抗议起来,不等说话,那咕噜噜的声音已经替她做了回答。 她尴尬地差点钻到地缝里,只听漠向远在头顶叹了口气,“这个样子还出去吃什么饭?”但很快语气一转,柔声道:“我让厨房帮你准备粥好吗?” 慕暖眼前一亮,忙点头,“好……粥好!清淡一点!” 漠向远无奈地摇摇头,叮嘱道:“等我一下。”转身走向厨房。 看着他远离的身影,慕暖不知觉地勾着嘴角,温暖的感觉随即盈满心间,并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漠向远很快去而复返,再次牵起她的手,“走吧!先去洗澡,粥一会儿就煮好!” “啊……还要等啊?”慕暖顿了一下,“可是人家好饿!”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嘟起嘴,竟然第一次在他面前撒起娇。 她可爱的模样让他心弦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看着她,不由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白希如玉的脸颊,再次无声轻叹,“那怎么办?要不要……给你拿点点心先垫一下?” “不要!我不才不要点心!干巴巴的!”慕暖不满地皱眉,“不是有昨天剩下的粥吗?热一下很快啊,为什么现做?” “可是……那是昨天的,怎么能让你吃呢?”漠向远严肃了几分。 “有什么关系啊?昨天的南瓜粥很好吃啊,而且也没有坏掉,为什么不能吃?”慕暖不解地反驳。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现在真的很饿!洗澡会晕过去的!”慕暖负气地甩开他的手,径直向厨房走去。 漠向远终究是拗不过慕暖,确切的是说,是拗不过她肚子里的宝宝,既然她饿得紧,当然要让她吃! 幸好,南瓜粥在冰箱里存的很好,拿出来,加了热,营养和味道丝毫没有受损。 他把粥端到慕暖面前,随后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慕暖吃的很香,不一会儿,一小碗粥便见了底,她心满意足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嗯,吃的好饱!还是粥比较好吃,比起那些牛肉、海鲜……不知道要美味多少倍。” 漠向远愣愣地看着她,不禁俊脸抽搐,除了他可爱的妻子,还有谁会说粥比海鲜和牛肉更美味的呢? “喂,漠向远,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奇葩?”慕暖抬起头,恰好看到他怪异的表情,立刻开口问道。 “……”漠向远愣了愣,还不等开口就听慕暖又说道:“奇葩的不是我,是这个小家伙!” “……”漠向远再次语塞,好吧,他承认,现在她所有的要求,其实都不是来自于她的本意,确实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在捣乱。 一想到她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漠向远不禁勾起薄唇,露出一抹满足而欣喜的笑。 “好了,漠太太,你吃饱了没有?上楼洗澡睡觉好吗?”漠向远起身看着她问道。 “嗯!吃的很饱!”她也慵懒地站起来,任由漠向远拉着她上了楼。 ************************** 萧家大宅。 萧新柔将车子停在门口,下车的时候,重重地甩上车门,此刻,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七寸高跟鞋踩得咔咔作响,听得她自己都有些心烦。 推开门,客厅的沙发上,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热吻着,脚步声惊动了二人,随即立刻分离开…… 但还是迟了一步,萧新柔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低沉,“哥,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这可是客厅!” 意犹未尽的萧正豪缓缓看了她一眼,随后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上楼去等我!” 女子心领神会,怯怯地看了萧新柔一眼,扭着水蛇腰往楼上走去。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萧正豪随即靠近,大手拍了拍萧新柔蹙成一团的小脸,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妹妹不开心了?” 萧新柔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把脸别向一边,并不打算理他。 萧正豪却好脾气地笑道:“呵呵,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让我的宝贝妹妹如此啊?”说完,他的大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随之又问道:“告诉大哥,漠向远怎么惹你了?” ——————————— 一更毕! ------------ 程慕暖,更加没有资格 萧新柔白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是他惹我了?” “呵呵……不是吗?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这样?”萧正豪看着她,“只要一跟漠向远扯上边,你就变得魂不守舍。 他就是操控你情绪的晴雨表。” 萧新柔撇了撇嘴,“哥,你别胡说,没有的事!” “还不承认?”萧正豪皱眉,“小柔,你就别否认了!为了得到漠向远,你做了多少牺牲我非常清楚。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说要留在美国的,可不久就因为漠向远回国,你也跟着回来了!而前题是,你明明知道他在美国有……” “哥,够了!不需要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现在不代表以后,我有信心让向远留在我的身边。”萧新柔目光一紧,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柔,我佩服你的自信,可任何事都是有变数的!你就那么确定,漠向远他……” 不等他说完,萧新柔就打断他,“哥,你也说了,任何事都有变数!以前……我以为会一直留在美国,陪在他身边,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 萧正豪沉吟了一下,“那又如何?你明知道,他是为什么回来的?现在齐家已经散了,等再颠覆了程家,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还指望他留在这里?别忘了他最爱的女人是谁!” “那又如何?”萧新柔微眯着眼睛,“事情有变数,感情就没有吗?以前爱,不代表现在还爱;现在爱更不代表以后会爱,谁说我就没有机会?更何况,我能够感觉到,他是爱我的!既然他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他再离开!” 萧正豪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柔,你的意思是……漠向远已经不爱那个女人了吗?”他顿了顿,微微一笑,“别告诉我,他爱上程慕暖了!” “哥,你在胡说什么?”萧新柔立刻反驳,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并立刻说道:“向远怎么可能会爱程慕暖?她可是他的仇人!” “是啊!我当然知道程慕暖是他的仇人,可那又如何?就能影响他爱上她吗?”萧正柔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小柔,你难道忘了?那晚在花园里……” “哥……你还提那天晚上?向远为这件事很不高兴,而且……你差点毁了他的计划!”萧新柔蹙眉说道。 “哼,计划?不要用什么计划做挡箭牌!你以为……他真的是为计划而发怒的吗?”萧正豪冷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身为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不过是因为我碰了程慕暖,而心存怒气罢了!” “哥……你在说什么?”萧新柔不满地说道。 萧正豪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明明就是事实!你当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恨不得杀了我一样!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计划,他已经阻止我了,更何况我们是一种合作的关系,他还有必要表现的那么激烈吗?那一拳,差点废了我的眼睛。”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应该知道,对于向远来说,没什么比她的复仇计划更重要!阻挡他复仇的人,那就是罪不可恕。”萧新柔认真地说道。 “够了,我亲爱的妹妹,不要再替他狡辩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上……漠向远的确已经爱上了程慕暖!”萧正豪笃定地说道。 “不,你在胡说!”萧新柔咬着牙,用力摇头否认,“你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她是他的仇人,他绝不会爱她!绝不会!” “小柔,你是太幼稚还是在骗自己?”萧正豪笑了笑,“就算你不愿意面对现实,但事实不容改变!那究竟是什么,我想……你心里比我明白!” “不,我不明白!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萧新柔坚持不肯相信。 萧正豪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好,那你给我一个解释,他为什么要演那些戏?又为什么要骗你?呵……明明孩子还在程慕暖的肚子里,却费尽周折让你误以为他残忍地打掉了她肚子里孩子。告诉我,这又是为了什么?” “……”萧新柔顿时愣住,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涣散,良久回不过神来。 萧正豪嘲讽地笑了笑,“亲爱的妹妹,容我再提醒你一句,一个男人,只有在他爱上了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并且保护她们。相反……则毫无理由。” “你……说什么?”萧新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刚刚……说程慕暖怀孕?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正豪无奈地笑笑,“我的妹妹,你不会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吧?你真把你的哥哥当傻瓜吗?” “哥……你……” “呵呵……”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她,“想知道程慕暖怀孕这件事并不困难。” 萧新柔思虑了一下,“你……派人调查她?” 萧正豪耸耸肩膀,“呵……不然呢?难不成我自己去跟踪她吗?”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孩子没有被打掉!”萧新柔质问道。 “这很容易!”萧正豪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只要动动脑子,就会知道!漠向远的戏演的很逼真,但是……也正因为演技太好了,才会显得很刻意,原因自然会让人猜到。” “……” 看着萧新柔一脸的不解,他微微一笑,“这个事实……你也得到了证实不是吗?” “你……连我也在跟踪?”萧新柔惊愕地瞪大眼睛。 萧正豪一脸无辜,“千万不要误会,这只是一个巧合。我亲爱的妹妹,你敢说,你请她吃饭不是为了验证一些事情吗?” “我……” “还有那个女人!我没想到……你们三个人会在一起!”萧正豪顿了一下,“小柔,能告诉我你的用意吗?我相信……我妹妹绝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更何况是这种冒险的行为?” 萧新柔蹭地站了起来,“哥,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我有我的打算!”说完,她转身就准备往楼上走,却听到萧正豪在身后笑道:“你所谓的打算……不过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这样做太冒风险了,一旦败露,你失去的只怕不仅仅是个男人!” 萧新柔怔了怔,“那又如何?不过是被她们知道了我和向远的事情,我正求知不得呢!” “小柔……你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萧正豪提醒。 “自信难道不好吗?”萧新柔淡淡一笑,“更何况……我会小心的!亲爱的哥哥,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得到向远,而你……得到程氏。说不定……还能得到程慕暖!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萧正豪眼睛一眯,嘴角随即扯开一丝带着欲.望的笑,“还是小柔了解我!” 萧新柔微微一笑,“所以……哥,你还是稍安勿躁,该怎么做……我心里很清楚。” 她抬脚上楼,却因萧正豪的声音再一次停住脚步,“小柔,你准备怎么做?难道……要看着程慕暖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吗?要知道……以漠向远现在对她的保护,你几乎不可能做什么。” “我……我当然不能!”萧新柔咬着牙,面露狠色,“我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孩子继续存在?不仅是我,就算你也无法容忍!向远的孩子只能由我来生,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程慕暖……更加没有资格。” “那你……” 萧新柔微微一笑,“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想除掉这个孩子的绝不是我一个人。” ************************** 慕暖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薄唇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充满了魅惑。 “睡饱了吗?”他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十足。 “……”慕暖愣了一下,急忙垂下眼帘,有意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点点头。 “唔……漠太太,你这是在敷衍我!”漠向远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对上他的。 慕暖觉得心里一阵慌乱,“呃……你不上班吗?” “当然!”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为她整理着额前几咎发丝,柔声说道:“我得拼命赚钱,养你和我们的宝宝。” 慕暖有些尴尬,推了他一下,“我不需要你养!” “可我想养!”他眯着眼睛,眼神越发热烈,“所以……给我一个早安吻吧!让我这一天都时刻充满力量。” 慕暖怔怔地看着他,她几乎不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漠向远口中说出来的,大大的眼睛写满疑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时失神。 “怎么了?傻了吗?”他指指自己的薄唇,“快点!” “……”慕暖还在发呆,不等回过神,他的薄唇已然覆了上来,深深地吻住了她…… —————————————— 二更毕! ------------ 蓄意的危险邀请 待慕暖回过神的时候,漠向远已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个吻。 他勾着嘴角,笑得十分好看,略带薄茧的指尖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着,犹如电流一般,瞬间蔓延至全身…… 慕暖只觉得脸颊微烫,她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他却趁机抓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轻笑道:“都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漠向远,别闹了!你该去上班了!”慕暖敛了下目光,“还说要养我和孩子呢?每天赖在这里像什么话?” “呵呵……我赖在这里不好吗?你可是我老婆!”漠向远大言不惭地说道。 “……”慕暖无语,只能一翻身背对着他,“我困着呢,还要再睡一会儿,你留在这里,会影响我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我去上班了!你乖乖休息,中午我打电话给你!”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气息也近了一些,慕暖顿时全身紧张,但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气息远离,随着开门声响起,脚步远离,一切陷入寂静。 慕暖下意识地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好心情。 自怀孕以来,她越发的嗜睡,食欲不好,不过却很能睡,不过刚醒一会儿,倦意又再度袭来,她缓缓阖上眼帘,沉沉地睡过去。 刚睡了一会儿,放在桌子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尽管铃声音乐很柔和,很优美,但还是惊醒了慕暖,醒来的时候,她按着胸口,急促地喘息。 她没有停留太久,掀开被子下床,从桌子上拿起电话,来不及看号码便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程慕暖,请问……” “姐姐,是我……” 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慕暖不由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想要挂断电话…… “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打电话给你!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终究还是一家人,你姓程,而且在公司里负责着工作。公司里有事,我当然要通知你了!” 慕暖再次皱眉,“程亦瑶,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哟,姐姐,你还关心公司的事啊?你现在过得那么悠闲,我以为……你早就把公司忘在脑后了!我那位亲爱的姐夫,可是给你了足足请了一年的假,他还真是疼你啊!”程亦瑶的话里带着十足的酸味,听得慕暖越发厌恶。 “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挂机了!”慕暖不耐烦地开口,对于程亦瑶,她不想多浪费一秒钟。 “呵……姐姐,你现在虽然已经不是总裁了,但那种高傲的气势却不减分毫,你是靠着谁的资本?我那位亲爱的姐夫?”程亦瑶不甘心地说道。 慕暖完全是在忍着,可程亦瑶的这番话,像是一根针刺进了她的心里,她终于忍无可忍,“程亦瑶,我的事……似乎与你无关!你这么关心……想干什么?总裁的位置不是已经得到了吗?你还不满足吗?” “呵呵……姐姐,你千万别在意,我不过是好奇罢了!”程亦瑶讪讪一笑。 慕暖回以冷笑,“既然没事,就挂了吧!我没功夫陪你闲聊!” “急什么呀?姐姐,难不成……我能吃了你吗?”程亦瑶笑呵呵地说道:“我要告诉你的事情还没说呢!” “那就快说!我很忙!”慕暖耐着性子说道。 程亦瑶扯了扯嘴角,“好吧,我也没功夫陪你闲聊!一会儿……还要见一个重要客户呢!”她似有意炫耀,然后说道:“后天晚上,我们在温泉会所举办程氏三十周年庆,怎么说,你都是公司的高层管理,父亲让我通知你……务必参加。” “三十周年庆?”慕暖愣了一下,是啊,她最近过得太轻松惬意了,居然连即将到来的公司庆典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现在不是总裁了,这种事并不需要她.操.心,就算记得也没什么意义。 “姐姐,你在听吗?我要怎么回复父亲呢?”程亦瑶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开口问道。 慕暖其实并不想答应,可就像程亦瑶说的那样,她毕竟是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而且更是程家的一分子,股东之一,这种日子,她总要露个面的,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会给一些不良媒体落下口实。 “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参加的!”慕暖回应道。 程亦瑶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么说……我可以向董事长交代了!好了,就这样吧!不过……姐姐,出席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最亲爱的姐夫,怎么说……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不和老公一起出席似乎不太好!再说……姐夫的身份,无形当中也能提高程氏的身价,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知道了!程董事长还真是机关算尽!”慕暖冷笑一声,“我会转告他,至于他有没有时间……那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说完,不再给程亦瑶开口的机会,‘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慕暖抓着手机,久久没有松开手,任手机的边缘在掌心硌下一道深深的印痕。这通电话让她觉得极度不爽,她并非刻意与程亦瑶争什么,她就是无法忍受她那种高高在上,小人得志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就没办法不埋怨漠向远,嘴巴不由地撅起来,一抬手就把电话摔了出去。 “啪”手机落在离床边较远的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响声,手机屏幕也随即变黑,待慕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懊恼地低咒了一声,用力捶了捶头,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可这段时间过得这么轻松,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脾气了,可刚刚那通电话却让她十分的恼怒,心里也烦乱的无法形容。 低下头,手轻轻地覆在还是平坦的小腹上,她温柔地摩挲了一下,又深吸了几口气,并不断地安慰自己,这才平息了情绪。 她不能生气,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保持好心情。 ************************ 本来想着等漠向远回来的时候,把三十周年庆的事情告诉他,可那天晚上她早早地睡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却因为公司有事早早就出了门,阴差阳错,便错失了告诉他的机会。 下午,到服装店取礼服的时候,她才抽空给漠向远打了个电话。 却是杨宁替他接的,“你好,这是漠总的手机,请问……” “杨宁,向远呢?” “呃……是夫人?”杨宁微怔了一下,立刻语气恭敬,“总裁正在开会,夫人有急事吗?” “这样啊……”慕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直说,“那就开完会……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夫人请放心!会议一结束,我立刻转告总裁。” ******************************** 程氏三十周年庆典。 公司包下了温泉会馆的主楼,内外皆布置得豪华典雅。 慕暖到达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不少,个个都是盛妆华服,使整个场面看起来非常的热闹。 她穿了一套宽松的淡紫色拽地长裙,随着她的脚步,裙摆轻轻摇曳,轻盈而美丽。 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她只是让化妆师给她化了很淡的妆,粉颊略施薄粉,因为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肤色白里透红,看起来十分的健康。蛾眉轻扫,粉唇轻点,头发也是松松地绾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大方又清新自然。 慕暖几乎是一亮相就吸了大众的目光,无论是公司的职员还是客户都纷纷上前打招呼,慕暖噙着优雅的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的转换而看出半点不妥。 相比起来,原本被众人拥簇的程亦瑶,倒是一下子被晾在了一边,她远远地看着慕暖,不禁眯起眼睛,目光露出一丝恨意。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 大红色的吊带晚礼,从头到脚布满珠光宝气,身侧的男人也是丰神俊朗,一身黑色的正装,使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当慕暖看清两人的五官时,不禁意外地愣了一下。 萧新柔会来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程氏周年庆典会邀请萧氏的人参加这是必然,只是她以为会是萧氏兄妹一起出席,没想到……萧新柔的男伴竟然是乔熠,这倒让她觉得很意外。 “慕暖……”目光对视的瞬间,萧新柔先伸手朝她打招呼,并对身边的乔熠说了句什么,挽着他的胳膊,朝她走了过来。 “新柔,很高兴你能来!”慕暖微微一笑,自然是以主人的身份招呼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会过来的……”她下意识看了看她身边,跟着问道:“咦?漠总呢?没陪一起吗?” —————————————— 二更毕! ------------ 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喔……他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能会迟一些……”慕暖只能找个理由搪塞。 萧新柔微微一笑,“是这样啊!”她瞥了眼身边的乔熠,“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就不用我介绍了!” “当然!”乔熠先点点头,“漠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慕暖也是一笑,“乔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萧新柔看了看二人,“乔熠,是不是不后悔来这里?” 乔熠微微一笑,“小柔,被你这一说,倒好像是我专程来见漠太太的!”他转向萧新柔,“我可是专程陪你来的。” “新柔,你看到了吧?有人抗议了!”慕暖抿唇笑道。 萧新柔微微尴尬,随即很快一笑,“我开玩笑的,他有什么好抗议的?再说……美女谁不想见呢?”她挽起慕暖的手,“你说是吧?” 慕暖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耳语,“你明知道……他眼里的美女只有你!” “慕暖……”萧新柔娇嗔地看了她一眼,脸颊微红。 “好了,快陪乔熠过去吧!他可是你的男伴啊!”慕暖冲她挤挤眼,轻笑道。 “知道了!”萧新柔撅了撅嘴巴,“别忘了,一会儿忙完了过来找我!” 慕暖点头,“当然!快过去吧,一会儿见!” **************************** 夜晚的盘山公路,一辆深蓝色的跑车正在全速行驶着。 驾驶室里,漠向远眉头微蹙,一双幽潭似的黑眸认真地凝视着前方,大手紧握着方向盘,随着车子的攀升,他脸上的神情越发令人莫测。 车子终于行至山顶,不远处的观景台上,站着一个人,夜风带起她微卷的长发,背影柔美俏丽。 巨大的引擎声并没有让她转过头,漠向远将车子停下,透过车窗玻璃凝视了那抹背影良久,才推开车门走下去。 他缓步走上前,女子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转过身,直到他走到她的身边……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女子开了口。 漠向远缓缓将目光从夜色中收回,转而投到她的身上,虽然光线很暗,但她的侧影却是那么的完美,似乎每一寸都没有丝毫的缺撼。 “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甚至……都没有通知我一声!”漠向远凝视着她的字字清晰地说道。 “嗯!去了香港的事务所,而且……C市这边恰好也有个案子!”女子停顿了一下,“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 “哦?C市的案子?”漠向远看着她,“什么时候……你也接起C市的案子了?” “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而已。”女子也转过头,对上他俊美的五官,笑得优雅美丽,“不过……这案子有点棘手,可能……我会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之后……会去香港!” 漠向远倏地眉头收紧,“香港?你的意思是……不回美国了吗?” “暂时不会回去!我可能会在香港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女子答案。 漠向远沉默,其实在问她的时候,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犹豫了一下,“Cathy,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突然要改变计划?” Cathy转过头,“对不起Vincent,我知道,你并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可是……你知道吗?我很想念你!真的很想念!几乎每天梦里都会梦到你!这种思念……让我过得很煎熬,根本就是度日如年。” 漠向远微滞了一下,“Cathy,对不起,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可是……我们也说好的,对不对?在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前,你留在美国!因为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方便我们见面的!” “Vincent,可是……你应该知道,我非常想你!在美国……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极为痛苦的!Vincent,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远远的,但只要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这对我来说,就是足够了!不要让我再回美国去,那里离你太远,感觉不到你的气息,那种日子就像行尸走肉。” “Cathy……”漠向远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明白呢?之所以不让你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过更辛苦!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他顿了一下,“我毕竟是别人的丈夫,我不可能……和你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我们必须当作陌生人。完成计划之前,你所承受的煎熬会在美国的时候多十倍至百倍,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Vincent,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要离开,我宁肯在这里,承受千万倍的煎熬,也不愿意回美国去!离你那么遥远,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可是……Cathy……” “不要!Vincent,不要让我回美国去!这次……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是什么计划,不管你要报什么仇,我都要陪在你身边,尽我所能……帮助你!” 漠向远眉头越发深锁,“Cathy,可是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最大的帮助就是回美国,安心地等我结束这边的计划。一切按照我们商量好的那样,回到原点!” “不……”Cathy拼命摇头,“我不要!”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体也偎进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住眼前的人。她只怕一眨眼,他便消失不见了。 “Cathy……”漠向远微怔了一下,熟悉的气息瞬间盈满呼吸,这样的身躯,这样的味道,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抱这具身子了,以前……他们是那么的亲密,她是他第一个爱上,也是最爱的女子,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过会娶别人。 而可笑的是,他最终还是娶了别人,而且是他的仇人。 虽然……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却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在离开美国的日子里,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她,最初的时候,他只要看到程慕暖,就会想到远方的爱人,如果不是复仇,他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做她最强大的保护者,也做她最体贴的丈夫。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复仇,而不得不向后推迟。 他和她之间达成协议,在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娶她。但在这之前,他会先娶程慕暖,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极其痛苦,而难以接受的一件事。可最后,Cathy答案了,并且一直以来,她也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可是,她此刻的转变却让他有些意外,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卦,这和之前他所了解的那个大度、自信的Cathy不同,她突然变得计较和不安起来,这使得他十分的为难。 “Cathy,我体谅你的心意,可是……你这里,只会让我分心!”漠向远叹了口气,“你也希望这个计划可以早点结束对不对?时间拖得越久,你等的也就越久!只有你像以前那样支持我,我才能够速战速决,所以……” “Vincent,多久?到底还要等多久?”Cathy抬头看着他,“为了你的复仇大计,我甚至都不能好好叫你的名字,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头?我受够了!受够了!”她控制不住地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只要一想到……你每天晚上都睡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我就无法夜不能寐,那种感觉……你无法体会。” “不……Cathy,我能体会!”漠向远伸手抱住她,抬起的大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发间,缓缓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动作十分的轻柔,“相信我,你不好过的时候,我同样很难过!那种想念的煎熬,并不是只有你有,我也同样!” Cathy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话让她有些激动,好一会儿才说道:“真的吗,Vincent?你说……都是真的?你也很想我?” “当然!”漠向远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想念你……又能想念谁呢?” “向远……我就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里除了我……永远不会容下别人!”Cathy再次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幸福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时间能在这一瞬间变成永恒。 漠向远心口一滞,他下意识低下头,居高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庞,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目光中,那张脸却在恍惚间与另一张脸重叠在一起,接着又分开,不停地交替变幻,他的心绪顿时变得纷乱,好似一团麻绳一般,无论怎么理,也找不到头绪究竟在哪里。 他分明强烈的感觉到,此刻,他在这里,心……却已飘向了某个地方…… —————————————— 一更! ------------ 深夜里的危险 一阵电话铃声划破了静夜,也让抱在一起的二人惊了一下。 漠向远微微推开她,“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往旁边走了几步才接起,“什么事?” 电话是杨宁打来的,“总裁,夫人那边……您最好赶到结束前去一下,不管怎么说……” 不等他说完,漠向远打断她,“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简短的电话,却让漠向远越发心情沉重,他转过身,Cathy正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漠向远没有回避,“嗯,有件事……我必须到场,总要应付一下的!走吧,我顺便带你下山。” Cathy沉默了一下,“是那个女人对吗?” 漠向远没有说话,表示着一种默认。 “向远,别再让我回美国了!让我留在这里,哪怕很久很久……看你一眼呢!”Cathy再次仰视着他,近乎乞求。 漠向远再度沉默,好一会儿才打开车门,“先上车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就算我想让你回去,也要等你把手头的案子处理完不是吗?” Cathy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向远,谢谢你!” “快上车吧!我还要赶时间!”漠向远伸手,摸了摸她因在风上站了太久,而冰冷的小脸,眼神有一闪而逝不舍。 “你不用送我了,我叫了出租,很快就会到的。”Cathy覆住他宽厚的大掌,体贴地说道。 漠向远摇摇头,“那怎么行?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我怎么放心得下?走吧!尽管不能送你回酒店,但还是要亲眼看着你上了出租车。” “可是……” “别担心!这里不会有人看到的!走吧!”漠向远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替她挡着头顶,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他从前面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向山下驶去…… *************************** 温泉会馆。 程氏三十周年庆热闹正酣。 虽然卸任了总裁的位置,但在这样的场合里,慕暖根本闲不下来,不停有人拉着她说话,总算找了个机会忙里偷闲,又想起之前和萧新柔的约定,于是她躲到角落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新柔,你在哪里?” “慕暖,你忙完了吗?现在有时间了?”萧新柔的声音有远,话筒里不时传来风声。 “新柔,你在哪里?怎么……风这么大?”慕暖好奇的追问。 “喔,我在顶层的露台上!觉得里面太闷了,就出来走走,不想……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萧新柔的声音有些兴奋,“你也上来啊,正好我们在这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这样啊……那好吧!”慕暖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不知道露台在哪里?” “呵呵……的确比较隐密!不然……也不会这么清静了,你上到三楼,然后穿过走廊再进到消防通道,一直到顶层就能看到一段铁制的小楼梯,我就在上面!”萧新柔在电话里详细地为她指路。 慕暖四下里看了看,大厅里的空气的确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于是应了一声,趁人不注意,快步走了出去。 按照萧新柔之前的指引,她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段铁制的小楼梯,因为光线有暗,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背光灯,楼梯不长,却略显陡峭,不过之前答应了萧新柔,她又不好临时变卦,于是,提着裙角,慢慢地走了上去。 “新柔……”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慕暖轻声呼唤着萧新柔。 “慕暖,我在这里!”不远,紧靠着露台的栏杆,萧新柔向她招手,“快来,这里的风影好漂亮!” 慕暖微微一笑,稍稍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慕暖,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美。”萧新柔大红色的礼服被夜风吹起,带着一种魅惑的美,她抬起玉臂,指向夜中的满月,“今晚的月色真美!” 慕暖抬起头,头顶,一轮明月好似玉盘,似乎是因为空旷的原因,看起来格外的大,悬在上空,近得……仿佛都能够看清上面的阴影。 “真的好美!”慕暖不由地感叹,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月色了。其实,不是月色不美,而是……她没有欣赏的时间和心情,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就像雾霾一般笼罩着她的心。她甚至忘了,原来……美景时刻都在身边,只要她愿意抬起头。 “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我啊?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萧新柔在身边轻声笑道。 慕暖凝望着夜空,一时转不开目光,她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新柔,你很会找地方。” “嗯……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萧新柔靠在围栏上,“我也讨厌下面浑浊的空气,太让人不舒服了!” “没错!我以为……你很喜欢热闹呢!”慕暖笑道。 萧新柔摇头,“其实不然!所谓热闹也要看跟什么人呢,自己不喜欢的……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是你喜欢的?”慕暖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躲在这里……把乔先生甩在一边没事吗?说不定……这会儿正找你呢!” 萧新柔皱了皱眉,“有什么关系?他只是陪我来的朋友而已,又不是男朋友!我去哪里……没必要向他报备。” “好吧!”慕暖笑笑,“可是……我看得出来……乔熠他真的很喜欢你!新柔,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萧新柔沉默了一下,随之叹气,“是的!我承认……我的确知道!他对我……也确实很上心!”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措辞才又开口,“可是……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份的,乔熠的确什么都好,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他。也许……他出现的早一点,我们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只可惜……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慕暖转头看她,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但语气却是坚定的。同为女人,她自然看得懂,萧新柔一再拒绝乔熠,而显然对藏在心里那个个用情至深。 萧新柔还在自言自语着,“有的时候……我倒希望命运让我爱上乔熠,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不过……这样的辛苦……我甘之如饴。” 慕暖看着她,没有说话,此刻的萧新柔,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听得进去。一切……就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 优扬的音乐响起,萧新柔似乎还在发呆,并没有去接电话。 “新柔,你的电话。”慕暖碰了碰她,提醒道。 “噢!”她回过神,从手袋里拿出电话,接了起来,“喂……是我……对……什么……喂……喂……” 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萧新柔的电话便一下子暗掉,“糟糕,我电话没电了!”她转过头看着慕暖,“是家里,好像……有什么急事!” “那用我的电话打回去吧!”慕暖立刻拿出自己的电话解锁后递给她。 “嗯!好的!”萧新柔接过,立刻熟练的拨号,接通…… “喂,我是新柔……刚刚电话没电了……喂……喂……”她似乎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呼唤了几次,又皱眉看了看屏幕,“喂?我听不清啊……喂……” 她一边呼唤着电话那边的人,一边冲慕暖做了个手势,并比了比楼梯的位置,便提起裙摆向楼下走去。 慕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冲着她点点头,便不以为意地继续欣赏月色,一个人站在空旷而寂静的露台上,她只觉得心情开朗,说不出的放松。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等慕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随着入夜,风渐渐大起来,一阵凉意袭来,她不由地抱起胳膊…… 回头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看,仍然不见萧新柔的身影,她蹙了蹙眉,只觉得越发奇怪,打电话居然这么久,而她再等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想到腹中的小家伙,她一刻也不敢久留,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来的时候,迎着月光,且借了手机的背光,此时要下去,不仅背着月光,且没有手机,整条小楼梯又黑又陡峭,慕暖扶着栏杆,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下挪。 楼梯不长,可每走一级,她都全神贯注,可脚上穿着高跟鞋,裙摆又宽又长,她只能一手扯着裙子,一手抓着扶手,由于过度紧张,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又湿又滑,让她觉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脱手。 她不断地深呼吸,并安慰着自己,她一定要带着宝宝安全走下去,无论如何不能出半点差错。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楼上窜下来,速度飞快,完全没有准备的慕暖下意识地松开手,脚下一滑,伴着惊叫声,整个身体随着滚了下去…… ——————————————— 二更毕! ------------ 命悬一线间 “啊……” 慕暖只觉得身体不停地滚落,她试图中间抓住什么,却根本攀附不住。 脑海里唯一的信念就是保护好她的宝宝,她本能地伸出手,挡在自己的小腹,巨大的恐惧袭来,那一刻,她在心里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是……那个人又在哪里呢? 漠向远……漠向远……快来救救我。 绝望的一刻,她死死地咬着牙关,当身体重重地撞在一处挡墙的时候,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裂了,黑暗中,她唯一关心的还是腹中的宝宝,可还不来不及喘口气,小腹处便传来一阵绞痛,随之她能感觉到,一股温湿的的液体正从下.身缓缓流出…… “不……不要……”慕暖的大脑一片空白,惊恐占据着她全部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是……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救她的孩子。 “宝宝……宝宝……求你……一定要挺住……妈妈会救你……求你不要离开……”慕暖忍着剧痛,试图站起来,可是手脚都使不上力,且疼痛越来越强烈,她只能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在地上爬行…… 她呼喊着救命,可这里位于整个会所的最顶楼,一来远离大厅,二来大厅里音乐人声嘈杂,加之她声音虚弱,即使呼唤了良久,也不见人影……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吸盘,正在吸走她仅剩的一点生命力,她爬的越来越慢,鲜血浸染了她淡紫色的衣裙,身后浅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拖出一条长而触目惊心的血痕…… *************************** 漠向远在距离酒店两个街口的位置停下了车子。 原本,他只是想她把送到山下,可出租车迟迟未到,他实在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于是乎,还是决定亲自送她回酒店。 只是,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直接送到酒店门口,而是选择了距离较近的繁华路口停了下来。 “Cathy,请原谅我不能再送你了!这里比较繁华,离酒店又近,你往前再走几分钟就到了!”漠向远转过头,开口说道。 Cathy亦转过头,“嗯!我知道了!向远……谢谢你送我回来!” “别客气!”漠向远看着她,“不能送到酒店门口我很抱歉!” 她摇头,“别这么说!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靠了过来,“向远,答案我,好好照顾自己。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现在很辛苦!好好保重,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Cathy情不自禁地主动抱住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漠向远愣了一下,“Cathy……” “我知道……不可以……”她打断他,“可是……就一会儿,一下下!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因为……你又要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了,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在一个城市,想见你一面都是那么的困难。我……” 听到她的低泣,漠向远只觉得心里微微一刺,一种说不出的纠结在心里蔓延。 他承认,听了她这番委屈十足的话,他真的很内疚,也很心疼。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手,回抱住她,温暖的大掌在她的肩背缓缓摩挲着,一下一下,好似无声地安慰。 “向远,答应我!就算再忙……也在心里……留一个小小的角落给我,你要记住,我一直在想你,一直在等你!”Cathy深情款款地说道。 “……”漠向远心口一滞,好似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一般,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她终究是他最爱且许了终身的女子,他知道,自己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此刻,听了她这番表白,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刚刚和Cathy分开,他来到C市的时候,他对她的想念无法用语言形容,她几乎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个时候,才是他最为开心和幸福的时刻。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出现在他的梦中,拥着另一个女子在怀中,他却能睡得平稳安心,而对Cathy不再有期待见面的欣喜,现在她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里,他甚至隐约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仿佛她的到来,会让他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安。 “向远,你……怎么了?”Cathy抬起头,仰视着他。 他低头,两人四目相对,漠向远恍然一愣,急忙闪躲,“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在心里只留一点点地方给你呢?”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吻向指尖,“我的心全部都属于你!” ********************************* 温泉会馆大厅,音乐正酣,气氛异常热闹。 乔熠找了一圈才看到萧新柔,“你去哪儿了?慕暖呢?” 萧新柔意外地看着他,“你是找我还是她?” “我当然找你!不过……她刚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你……”乔熠下意识又逡巡了一圈,却仍然没有看到慕暖的身影。 萧新柔目光一转,“我怎么看不出……你是在找我啊?” 乔熠皱了皱眉,“不是我找她,而是她的秘书在找她!”他指了指远处有些焦急的小叶,转而又说道:“算了,我让她打电话好了!” 萧新柔一惊,赶忙说道:“呃……之前,她说这里的空气太闷了,会不会……去外面的花园了?还是我们分头去找吧,万一在嘈杂的地方,打电话也听不到的!” 乔熠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们分头找找。” 乔熠在花园里兜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慕暖,就在他觉得纳闷的时,大厅里传来一阵尖叫,“啊……血……好多血……” 他顿了一下,赶忙冲进去…… 人群中,一个女子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身体,语无伦次,“出……出事了!血……楼梯上好多血!” “怎么回事?谁流了好多血?”乔熠挤上前,紧张地看着女子,“在哪里?” “在……在楼上……三……三楼……” 女子话音刚落,乔熠便转身往楼梯间里跑,空旷的空间,大理石地面传来回声,他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二楼,刚上三楼的缓步台,他被便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慕暖躺在地上,身后大理石地面一片血染,她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长发凌乱地遮住脸庞,双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骨泛着惨白,可以想像她所承受的痛苦。 “慕……慕暖……”乔熠迅速冲上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除了薄弱的呼吸,她的身体没有半点反应,柔弱的好似被抽掉了骨头。他抚开她脸上的头,那脸色苍白如纸,娇艳的唇瓣也血色心失,双眼紧紧地闭着,唯有一对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慕暖……慕暖你怎么样?”乔熠轻轻拍着她的脸,“慕暖,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慕暖……” “救……救我……孩子……”黑暗中,慕暖似乎听到遥远的呼唤,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试图睁开眼睛,可最后却失败了。只隐约从唇间说出这几个字,就彻底昏厥过去。 “慕暖……慕暖……”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的人,萧新柔也匆匆地赶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啊……慕暖……怎么会这样?”她看着浑身是血的慕暖,不禁叫出了声,“乔……乔熠,这……这是怎么回事?”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乔熠顾不得跟她解释。 “可……” “你还愣着干什么?慕暖有生命危险!快啊……”见她一脸惊愕,他再次大喊。 “呃……好……好的!” ***************************** 漠向远开车来到温泉会馆。 远远地,便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顶灯闪烁,鸣笛刺耳。 不知怎么的,这一幕让他的眼睛莫名一跳,心里竟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将车子停在停车位上,推门下车。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几位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跑进会馆。 漠向远下意识眉头微蹙,脚下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就在大厅的门口,他一眼看到乔熠抱着一个女子大步往外走,女子的衣裙被鲜血染红,而那飘在半空中的一抹淡紫色,让漠向远的心为之一跳…… 他的双脚像被定住了一般,看着乔熠一步步走近,而他怀中女子的脸也为之清晰起来…… 慕暖的脸比白纸还要惨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意识,她的胳膊半垂在空中,随着乔熠的脚步而晃动着。 漠向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相信,他宁愿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他当然明白,她身上刺目的红意味着什么,可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好好的,此刻……他有一种全身血液要凝固的感觉…… ————————————— 一更! ------------ 生命中最宝贵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漠向远一个箭步冲上前,他抬起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中,面对浑身是血的慕暖,一时之间他竟不敢触碰。 乔熠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慕暖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情况紧急,所以……” 漠向远闭了下眼睛,脸色沉的好似寒冰,他一把从乔熠手里接过慕暖,转身奔向救护车…… 随后赶来的萧新柔看到漠向远的背影,她顿时惨白了脸,刚想跟着追着上,却被乔熠一把拉住,“你追上去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有多在乎他的妻子吗?你如此执着能得到什么?” 萧新柔全身僵硬,眨着眼睛看向她,好一会儿才用力甩开他,“你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乔熠,不要以为……今天晚上我让你做我的男伴,就会改变什么!”她冷笑一声,“什么都没有改变!你和我之间……永远不会改变!我心里爱的……只有一个人!除了他,谁也不爱!至于他是不是在乎他的妻子,也不用你告诉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真正的心意。” “呵……新柔,我承认,一直以来……很喜欢你!不过……我还不至于像你,为了一段感情,丧失了自我!你明明知道,他是有妻子的人,不是你能够去爱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帮……终有一天会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乔熠转过身看着她,“新柔,罢手吧!不要再错下去!” 萧新柔呆呆地看着乔熠,“你……你在说什么?” 乔熠冷笑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她的身上,“新柔,你可以瞒得过别人,可你瞒不过我!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残忍!” “你……”萧新柔倒吸了口冷气,身体踉跄的同时,狠狠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没了血色,目光中透着惊恐,“乔……乔熠,你在胡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 乔熠无奈地摇头,“你还不愿意承认吗?你以为……自己真的做得天衣无缝吗?如果连我都知道了,你觉得……漠向远不会怀疑吗?可怕的嫉妒心,竟然把你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 “不……不……你在胡说!”萧新柔指着他,“因为得不到我,所以你就诬蔑我!乔熠,你居心何在?”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之前回来的时候,就是从那个楼梯口下来的,而且,我可以十分确定,你当时的神色非常紧张!如若不是做了什么,又何需如此?还有……程慕暖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新柔,如果与你无关,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乔熠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目光落在萧新柔交握的手上,目光森冷。 萧新柔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一秒,她差点把手上的手机扔出去…… 原来,刚刚乔熠吼她打电话的时候,匆忙间,她从包里拿出来的竟是慕暖的电话,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罪证,让她无从辨解。 “新柔,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我希望你能够悬崖勒马!”乔熠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新柔对着他,完全无言以对,她看着他向她伸出手,她不禁茫然,“做……做什么?” “把手机给我吧!放在你这里……必然是颗定时炸弹。”乔熠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 “……”萧新柔双手颤抖,此时此刻,握在手中的手机就是一只烫手的山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乔熠,只听他说道:“我会处理的!前提是……我希望你所有的疯狂都到此为止。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不能害别人!”说完,乔熠大步向外面走去。 萧新柔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相距很远的大门口,救护车已经启动,急救灯闪烁,鸣笛声从近到远,却刺激着她的耳膜,让她全身不住的发抖。 ******************************* 急救室大门在漠向远面前关上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也被掏空了,看着染满鲜血的手,他竟眼前一黑…… 虽然他刚刚一再请求医生一定要保证大小平安,可是,看着那么多的血慕暖身体晨涌出,他又何尝不知道结果呢? 只怕是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那个小生命已然流逝了,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而让他害怕的是慕暖,他忘不了她被推进去前,他看到的最后一眼。 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了意识,好似生命正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从医院门口到手术室,他都死死地抓着她的手,可是,那手上却感觉不到温度,当她的指尖最终从他掌心抽离时,他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痛在身体里蔓延,亦仿佛感觉到失去了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东西。 “程慕暖,求求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你要活着,活着!”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没资格死!我的仇……你还没有偿还,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绝不允许!还有……还有……有些话……我必须亲口告诉你,所以……你一定要活过来!这是你欠我的!” 漠向远双眼呆滞,一眨不瞬地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灯,魔怔一般地自言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走,是随后赶来的乔熠。 “慕暖她……怎么样?”乔熠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小心地问道。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而此时乔熠将电话递给他,“这是……慕暖的手袋,我在她摔下楼梯的地方拣到的!” 漠向远愣了一下,从他的手中接过,紧紧地攥在手里,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问道:“她是在哪里摔下来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楼梯上!我猜……她可能是去顶楼的露台,那里灯光很暗,可能是脚下一不小心……”乔熠没有再继续,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但立刻听到漠向远反问:“慕暖不是粗心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既然光线不好,她为什么会去那里?而且……手机后面有背灯,她为何不用?” “这……具体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出事了!”乔熠顿了一下,“很抱歉,漠总,我也很难过。” 漠向远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半晌才转过头看他,“倒是我该谢谢你,乔先生!” “哪里!漠总,你太客气了!这种事情……谁遇到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乔熠点了点头,大方地说道。 漫长地等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孩子……”漠向远第一个冲上前,目光紧紧锁在医生的脸上,可话问了一半,就噎住了,答案很明显,可他却没有去听的勇气。 医生面露难色,“漠先生,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可惜……孩子保不住了!” 早就知道的结果,可听到的一瞬间,漠向远还是难过的无法形容,好似有刀子在生生地剜着他的心脏。他曾经大费周章守护,并十分期待的小生命就这样没有了,不仅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更无法承受的是那种说不出的心痛。他冥冥之中感觉得到,自己此刻,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而是他生命中最为宝贵的。 “漠先生,请不要太难过!幸好……” 不等对方说完,他蓦然打断她,“我太太呢?我太太怎么样?” 医生赶忙点头,“漠先生请放心,虽然宝宝小产,但尊夫人的情况还算乐观。只是从高处滚落,有一些外伤及软组织挫伤,但问题都不大,只要细心调养,很快就会恢复。” ************************* 没多一会儿,慕暖被推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手腕处挂着点滴,因为毫无血色的原因,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几近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血管。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好似被抽干了生气的娃娃,令人说不出的心疼。 漠向远小心翼翼地护送她回病房。 乔熠则到了病房门口便止住了脚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病床上的慕暖,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知道,他不该替萧新柔隐瞒一切,他应该把实际告诉漠向远,可是……犹豫再三,他终究还是隐瞒了下来,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病床旁,漠向远守在慕暖的身边,他的大掌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他盼着她醒过来,又害怕她醒过来,那种矛盾的心情纠结着他,他体会到了真正的煎熬。 当病房门口那抹身影离开时,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杨宁,去查一件事!” —————————————— 二更毕!呵呵,评论区男主又被骂了!好吧,我还是继续码字,嘻嘻! ------------ 永远回不来了 慕暖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洁白,空气里更是飘散着浓重的药水味。她下意识地皱了皱头,身体里的不适及陌生的环境提醒着她,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身边…… 一个男人正趴在她的床边,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后脑和背影,但画面是那样的熟悉,她的心尖跟着一颤。 同样的场景,她似乎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只是……这次与上次的结果完全不同。 她闭了下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发生的一幕,自己从黑暗的楼梯滚落,身体的疼痛以及从身体涌出的温热液体,都在提示着她一件事,可她没有勇气去确认。 她微微动弹一下,牵扯着手腕上的吊针,痛得她猛的倒吸了口气。 慕暖下意识地看向床边,却还是惊动了某个浅眠的人,他动了一下,接着便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均是沉默,她从他的眼中读到一种遗憾和疼惜,那一瞬间,慕暖的心似被掏空了一般,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看到她的眼泪,漠向远不由地慌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很疼吗?我去叫医生……” 不等他站起来,胳膊却被扯住了,身边传来她低而苦涩的声音,“宝宝……宝宝是不是……” “嘘……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他抬起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唇,“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乖乖闭上眼睛……” 慕暖摇头,眼泪越发流的凶,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他的手上,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却烫到了漠向远的心里,他想抬起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却在触碰的瞬间,心里一阵酸楚,安慰的话竟然哽在了喉中…… 慕暖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漠向远,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经……” 漠向远一把将她拥住怀中,打断了她的话,“暖暖,不要说!我们……都还年轻,宝宝……还有机会……” 他很想安慰她,可是,这样的说辞,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是啊,只要他们愿意,等她的身体调养好了,他们随时可以再要一个甚至几个宝宝,可是……意外失去的宝宝却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慕暖,两人都对它充满了期待和欣喜,可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场空,这怎能不让人难过和心痛呢? 慕暖拼命摇头,眼泪纷纷落下,“就算有一百次机会,也是它了!它永远回不来了!” “暖暖……”漠向远别过脸,忍不住伤感,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为什么……”慕暖的泪水湿了他的肩头,“都怪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宝宝,它一定……一定在怪我!” “不!”漠向远将她抱紧,“暖暖,对不起!如果我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事了,是……都是我不好!” 对漠向远来说,他的心痛不比慕暖少一分,昨晚慕暖发生意外的时候,他却和Cathy在车子上难分难舍,如果他没有去见她,而是陪在慕暖的身边,悲剧就不会发生,宝宝也不会就这么没了!没有人能够知道,此时,他是多么的自责。 他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慕暖知道了这个真相,她会所何反应,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吧! “漠向远,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来得那么迟?为什么?”慕暖有些无法抑制的失控,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尖深深地陷入他的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只看得到她脸上伤心的泪水,以及近乎于崩溃的情绪。 他无言以对,能做的就是抱紧她,再抱紧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让她在自己怀里痛快的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够宣泄她心中的压抑和痛苦。 不知道哭了多久,慕暖终于是累了!她本就身体虚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一场悲伤,很快便再度昏昏欲睡。 漠向远仍然坐在病床前,大手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脸上,看得有些失神。 她苍白的颊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动作极为轻柔,生怕会惊扰了她。 “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起……” 千言万语,面对她的时候,他也只有这句话了!可即是如此,也换不回他们的宝宝。 衣兜里传来一阵轻轻的震动,漠向远一顿,忙小心地松开慕暖的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 走廊里,他将电话接起,“是我!” “总裁,我是杨宁!” “你在哪里?”漠向远低声问道。 “我在医院门口,需要我上去吗?”杨宁问道。 漠向远回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不用,还是我下去!” 他挂断电话,叮嘱护士代为照看慕暖,这才转身走进电梯。 医院大门口,漠向远下意识观望了一下四周,拉开门,坐进了杨宁的车里。 “查到了什么?”他看了杨宁一眼,直奔主题。 杨宁微微点头,“查到一些疑点,不过……不足证明什么。” 漠向远皱眉,“什么意思?” 杨宁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查了昨晚温泉会馆的监控录像,之前一切情况都正常,可是……偏偏夫人出事前后这段时间,却出现了异常,监控系统像是被人刻意破坏了,影像里没有夫人,也看不到其他人!从这一点来分析,夫人出事很可能不是一个意外,可如果是人为的,我们却没有任何证据。” 漠向远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直到杨宁说完,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既然是蓄谋的,又怎么可能会留着证据让我们查呢?那岂不是傻瓜一个吗?” “总裁,冒昧地问一下……夫人的手机……在哪里?”杨宁突然发问。 “手机?”漠向远蹙了下眉,“在她的手袋里,我昨天晚上看到过。” 杨宁愣了一下,“那么……总裁,您能不能回去查一下,是否有一个只有短短30秒的通话记录?” “30秒?” “是的!确切的说……只有29秒!来之前,我特意找朋友通过技术手段查过夫人的手机通话,证实在她摔下楼梯前半个小时,她打了一通电话,可整个通话时间只有29秒。”杨宁顿了一下,“而可疑的是,这个号码现在已经注销成为空号,没有人使用。” “哦?”漠向远目光深邃,他狐疑地看着他,“如果只是一个空号,那不可能接通,可既然接通了,必然号码是有主人的!现在变成了空号,很显然是事情发生过后被注销的,这就更加让人怀疑,慕暖出事……绝不单纯是意外。” 杨宁点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很想知道,夫人的手机里是不是也有这条通话记录,答案的肯定与否,决定着我们接下来的推测。” 漠向远眯着眼睛,长指一下下敲打着车门扶手,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开机密码,也不可能去程慕暖!但我想……答案不疑有他,必然是不会有那条通话记录!” “哦?”杨宁一惊,“总裁,你的意思是……” 他阴沉着脸,“我猜想,当时手机必然不在慕暖的手里,不然……她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余下的话,他没有说,他非常清楚慕暖对这个孩子的渴望,再说……她不是粗枝大叶的人,明知道楼梯那么暗,还摸黑下楼。唯一的可能就是手机不在身边,摸黑下楼只是出于无奈。 “……” 见杨宁还在蹙眉思考,漠向远又说道:“或者我们换一种思维推理,不管手机是用来照明,还是她当时没有用只是放在手袋里,发生意外的时候,她从楼梯滚下来,手机必然也会有磕碰,可事实是……她的手机完好无损,没有一丁点磕碰的痕迹,这不是很奇怪吗?” 杨宁一愣,“的确!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可是……如果当时手机不在夫人手里,后来又怎么到了医院?” 漠向远冷笑一声,“呵……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赶到酒店的时候,恰好看到乔熠抱着慕暖出来,而那个时候,当我从他怀里接过慕暖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慕暖的手袋。他是后来赶来医院,才把手袋交还给我的!而我打开的时候,手机就已经在里面了!” 杨宁恍然大悟,“总裁,您的意思是……乔熠故意替萧新柔掩盖了真相?” 漠向远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语气更是带着慑人的危险,“那种场合下,除了她,不可能有人会对程慕暖下那样的黑手!而且也只有她……介意慕暖怀了我的孩子!” —————————————— 一更! ------------ 恰恰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 “总裁,难道说……之前你做的那些……没有骗过萧新柔吗?她是如何知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被打掉?”杨宁发问。 漠向远沉默,良久才说道:“看来……是我太低估这个女人了!她的心机果然很重,别说我有意防范,都没有防住,更何况……毫不知情的慕暖呢,又岂是萧新柔的对手?” “总裁,那你打算怎么做?”杨宁问道。 漠向远眯着眼睛,面露杀气,“呵……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 “总裁,你的意思是……” 漠向远转过头看他,微微一笑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杨宁,你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杨宁一惊,“总裁,你该不会……要改变计划吧?这……” “有何不可?”漠向远挑眉一笑,“总之早晚都要解决的,既然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可是……萧家根基很深,我们当时计划好的,是要在程氏之后……” 他再次打断杨宁,“现在我变卦了!程氏已经不足为患,总裁换成了程亦瑶,可是说……已经有大半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等萧氏一垮,程氏不是手到擒来吗?” “可总裁……这实在有些冒险,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我们要不要问一下……” “不需要!他要的只是结果!我想……比起我,他更加希望萧氏早一天垮掉。”漠向远微微一笑,好似已胜券在握。 杨宁不再反驳,他知道,漠向远既然下了决心,就一定不会改变,即使他怎么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 “总裁,你打算……怎么做?”杨宁问道。 “很简单……当然是故技重施,只不过……比起齐氏,萧家那只老狐狸的胃口可不容易填满,所以……我们要下足够的诱饵,否则……鱼是不会上钩的!”漠向远眯着眼睛盘算着。 “还有个问题,别忘了,当初您答应过萧鹏飞(改了个名字),收购程氏,会送给他百分之二十五的干股!现在……程氏还没有垮,您就要直接对萧氏下手,就不怕引起他的怀疑吗?”杨宁提醒道。 漠向远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大不了……两个一起!如此以来……才惊心动魄,才够刺激!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索然无味的东西!和萧老狐狸的对弈,我可是期待已久!而萧新柔……恰恰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 “总裁,既然如此……我们从哪开始下手呢?” 漠向远勾着薄唇,缓缓敲着手指,“目前承接萧氏广告代言的模特叫什么?” “陶陶” “对!就是她!”漠向远看着杨宁,“去和季辰打个招呼,接来的一段时间……不要再让她上戏了!否则……产生的一切损失……我漠向远可不负责!” 杨宁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总裁!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 回到病房的时候,慕暖还在睡。 他缓缓坐在床前,再次伸出手,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暖暖,我们的宝宝不会白白牺牲,我会为它讨回一个公道。” 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与慕暖相遇,刚刚她还在熟睡,此刻却已经醒来,一双含水似的黑眸停留在他的脸上,开口的声音有些虚弱,“漠向远,你要做什么?” 漠向远一愣,他没有想到她会醒来,被她这么一问,他犹豫了一下,立刻岔开话,“怎么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吗?是不是肚子饿了? 慕暖仍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坚持问道:“你……刚刚究竟在说什么?什么我们的宝宝不会白白牺牲?你要向谁讨公道?” “呃……当然是温泉会馆,公共场所,竟然楼梯间没有灯,这岂不是害人?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漠向远看着慕暖说道。 慕暖眼神一暗,“不要这样,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又怎么怪得了人家呢?” “如果不是他们设施不足,你又怎么会……”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就算你找了他们的麻烦,宝宝也是回不来了,这又何必呢?”慕暖再次落泪,“就让我们的宝宝……静静地走吧!就当……这是我的心愿。” 她的眼泪再次刺痛了他的心,他有些慌乱地将她拥入怀中,“别哭……别再哭了!我答应你……不会追究了!可你也要答应我,要坚强起来好不好?就算为了宝宝!” 慕暖在他的怀中无声落泪,却是努力地点点头,但却哽咽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自然是看不到,此时漠向远的神色是多么的阴沉可怕,仿佛暴风雨袭来之前,那种慑人的危险,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人杀于无形。 他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慕暖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让人给你送来的鸡丝粥,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慕暖抬起头,微蹙着眉毛摇摇头,“我实在是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一点!”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你看看……你已经虚弱成什么样子了?你刚刚答应我的不是吗?要坚强!”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相信我,宝宝……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希望它安心不是吗?” 慕暖咬着嘴唇,一颗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的痛楚,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小的生命,甚至来不及发育完全,就那样忽匆匆地离开她,她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不知道要如何排解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可她真的不想让宝宝走的不安。 “乖,多少吃一点好吗?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你的身子很快就会垮掉!暖暖,别让我担心好吗?”他看着她,热切的目光十分的温柔,竟让她不忍拒绝。 看着慕暖终于点头,漠向远顿时松了口气。 他将她的床摇起,使她的身体处于最舒服的姿势,接着转身从保温壶里将粥盛出,端到她的面前,“你吊着水,不方便,我来喂你!” “我……” 他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在她之前说道:“乖,我是你的丈夫,这个时候……不需要跟我客气。来……张嘴!” 慕暖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再拒绝。 鸡丝粥的味道很好,软糯清香,入口即化,可却丝毫提不起慕暖的味口,她几乎是机械的张开嘴,机械的咽下去,眼角的始终挂着泪珠,心仿佛碎成了千万片。 看着慕暖的模样,漠向远也是心痛难当,如此也就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 萧家大宅。 萧新柔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刚从浴室里出来,房门便被敲响了。 她转身打开门,门口萧正豪正倚墙而立,笑看着她。 “哥……”萧新柔挑眉,“这么晚了,有事?” 萧正豪眯了眯眼睛,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妹妹,我是来恭喜你的!” 萧新柔打量他一下,细细捉摸,“哥,这大半夜的,你不休息,来恭喜我什么呀?何事……值得恭喜?” “呵呵……妹妹,你还瞒着哥哥吗?”萧正豪意有所指,“我可是很快就收到消息了!” 萧新柔侧了侧身子,示意他进门,关上门的刹那,她冷哼一声,“一定是程亦瑶是告诉你的!这个女人……还真是颗定时炸弹!” “……”萧正豪几步走到软榻前,舒服地半靠在上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么说?” 萧新柔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哥……我劝你……千万不要什么话都跟那个女人说!我知道她没少跟你吹枕头风,可你不要忘了,她只是我们利用的棋子,你可不能被这个烂.货迷惑住,否则……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呃……”萧正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妹妹,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玩玩她,怎么可能会被她迷住?漂亮女人我见了多了,程亦瑶那种货色……算不得什么!” “是啊!你觊觎的……是她的姐姐程慕暖!”萧新柔笑了笑,“哥,你该不会……在上.床的时候把她当成程慕暖吧?” 一席话说得萧正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没有最好!”萧新柔微微抬高下颔看着他,“哥,我可以答案你,等向远的计划完成了,我一定帮你把程慕暖搞到手,不过前提是……你也要帮我拢住向远的心……” “哈哈……当然,难道大哥还会帮别人吗?”萧正豪色米米地笑道:“小柔,那我们可就说定了!知哥哥者……莫如妹妹,我就等着你把程慕暖送到我的床上了!” ————————————— 二更毕! ------------ 给我一个来这里的理由 萧新柔冷笑一声,“哥,那个程慕暖……就那么好吗?” 萧正豪一愣,“当然!你不是男人,你自然不会懂!”他的眼睛露出一道邪狞的光,“不过说实话,那个Cathy也不错,这漠向远的女人个个都是极品货,他哪来这么好的桃花运,真是让人嫉妒。 ” 萧新柔白了他一眼,“哥,我可提醒你,程慕暖也就算了,可Cathy……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萧正豪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怎么,你在担心什么?” “哥,你不是不知道,Cathy在向远心里的位置,我劝你不要无端惹事非,否则……只怕惹毛了他,我们大家都不好过。”萧新柔开口提醒。 “位置?什么位置?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若真的在乎,就不会娶程慕暖了!”萧正豪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是因为他要报复,和程慕暖的婚姻……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他喜欢我,但是……截止目前为止,我还没办法取代Cathy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哥,你最好不要鲁莽。”萧新柔再次警告。 萧正豪倒是撇了撇嘴,“妹妹,我倒认为……不尽然!” “哥……你什么意思?”萧新柔问道。 萧正豪笑了笑,“妹妹,看男人……不要看表面,你要懂得看他的心。” 萧新柔皱眉,“我不懂,你究竟要说什么。” “妹妹,我问你,漠向远为什么要演一场戏,让你认为程慕暖肚子里的孩子被他打掉了?可事实呢……他却把那个女人和孩子保护了起来,若不是你留了个心眼,只怕……等到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你还蒙在鼓里吧?”萧正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你所说,如果他更重视Cathy,她会允许让另一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吗?” 萧新柔吸了口气,“哥,你的意思是……” 萧正豪点着头,“只怕是……漠向远对程慕暖日久生情,而Cathy在他心里的位置也被程慕暖代替了!” “不……这不可能!”萧新柔立刻否认,“不可能有这种事!我不否则……他们相处久了,会多少产生点感情,这也是当初我最担心的!可你说会取代Cathy,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萧正豪摇头,“我的傻妹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完全不可能的!哥哥奉劝你,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收之东隅而失之桑榆,否则……哭都来不及了!” “……”萧新柔无言以对,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是一直以来,这的确是她最为担心的事。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接近程慕暖,了解她与漠向远的一切,包括用各种方式窥探他们的生活,就是防止他们日久生情。可现在看来哥哥的话更有道理,她确实不得不防。 萧正豪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表情,微微一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别忘了,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要留意就有办法对付。” 萧新柔眨了眨眼睛,“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萧正豪瞥了一眼,“我的好妹妹,你第一件要做的事……难道不该去看看你的好姐妹程慕暖吗?” “……” “她滚下楼梯,造成流产,你这个好朋友,当然要去看看!不仅仅是出于关心,还要为你拿走了电话,而对她表示一下歉意吧!”萧正豪凝视着她笑道。 “我……”萧新柔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怎么?你在害怕什么?”萧正豪问道。 萧新柔吸了口气,“谁说我害怕了?我……” “呵呵……没想到,我妹妹也有胆怯的时候!”萧正豪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柔,你放心!按我说的做,不会有错!相反……你若是不去,倒是会引起怀疑。” “我……我倒不是担心程慕暖……” “我知道,你怕漠向远怀疑你是吗?”萧正豪得意地笑道:“放心吧!即便是怀疑,他也没有证据!那天晚上的所有监控,我都让人提前做了手脚!” “哥……” “去吧!医院地址和房号在这里!”萧正豪递上一张小纸片,笑得很是难以捉摸。 萧新柔接过,稍稍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 **************************** 萧新柔特意挑了漠向远上班的时间去了医院。 推开门,程慕暖正独自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楼下的花园,专注的神情,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慕暖……”萧新柔走上前,轻轻地唤她。 她微微一僵,缓缓回过头…… “慕暖……”萧新柔一个箭步,紧紧握住她的手,未来得及说话,便落了泪,“对不起……慕暖……真的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我无论如何……也不该用你的电话,你骂我吧,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慕暖愣住,她的目光有些僵滞,“新……新柔!”旧事重提,慕暖心中一痛,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却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要这样!其实……又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不……不……如果……不是那通电话……” “新柔,别说了!”慕暖摇头,“真的不是你的错的!我没有怪你!真的没有!你不必介怀!” 萧新柔面露难色,“可我怎么过意得去!再说……若是让漠先生知道了……只怕……只怕会怨恨死我的。”她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却用眼睛的余光审视着慕暖。 “不会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这只是一个意外!”慕暖安慰道。 萧新柔咬着嘴唇,“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意外是由我间接造成的,所以……漠先生若真的知道了,无论如何不会原谅我的。” “新柔,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告诉向远,以后……也不会说!” “慕暖,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吗?”萧新柔歉意地看着她,“我打完电话本来应该马上回去的,可却被朋友拉住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你急着下来,我……我真是后悔啊!” 慕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别说了!都过去了!这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萧新柔沉默了一下,露出怯生生的表情,“那……慕暖,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新柔,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慕暖回答道。 “真的?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我,记恨我吧?”萧新柔露出一丝笑意。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当然不会!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都说了,错不在你!只能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慕暖,别去想了!你和漠先生……都还年轻,等调养好了身体……宝宝很快还会再有的!”萧新柔拍拍她的手安慰,“我会每天都为你祈祷的!” “谢谢你,新柔!谢谢你来看我!” “干嘛说谢!我们是好朋友,其实……我当时就该来的,只是……我被吓坏了!”萧新柔露出内疚的表情。 “别这样!我们都忘了这件事吧!” 萧新柔下意识松了口气,“好,我们都忘了它!”她握住慕暖的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 让萧新柔没想到的是,她离开慕暖病房后,碰到了从电梯走出来的漠向远。 完全没有准备她的有些微微慌乱,她是专程挑了时间来的,却不想还是碰到了他! 这个时间,他明明应该在公司,却又出现在医院,有那么一瞬间,萧新柔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萧正豪提醒她的危机感。 “你怎么在这儿?”漠向远眯着眼睛看她,直接问道。 “我……是来看慕暖的!”萧新柔实话实说。 “看她?”漠向远皱了下眉,目光迅速看了看周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推开一旁的消防通道,闪身进去。 “向……向远,你……”萧新柔只觉得心脏一下子跳到喉咙口,消防通道里光线很暗,他直接将她推到墙上,高大的身躯也随之压了上来,两人近在咫尺,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 “向远……” “萧新柔,你在盘算什么?”他的气息喷薄她的耳边,一字一顿,仿佛带着一种警告。 “我……我没有……”萧新柔的声音微颤。 他冷冷一笑,“没有?呵……别告诉我,你和她真的是朋友!你说……我会相信吗?” “我……” “更别告诉我,你来看她,是因为你真的关心她!我会把它当笑话听!”漠向远略带薄茧的指尖从她细腻的脸颊上刮过,动作很轻,却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声音更是冰冷的毫无温度,“所以……给我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你为什么来这里?” ————————————— 一更!二更会晚,很可能秒杀来不及!不能等的亲,都早点睡! ------------ 没功夫陪她玩 “我……我……”萧新柔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整个人僵在那里,却听到漠向远说道:“你想探听什么?看看孩子是不是真的流掉了?你对这件事……似乎十分的介意。 ” “我……”萧新柔咬了咬嘴唇,似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才看着他说道:“是的!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你还骗我!明明孩子还在,你却为了保护她,专程为我演了一场戏!向远……你在防备我!” 漠向远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演那场戏,的确是不想让你知道!但这和保护程慕暖扯不上任何关系!” “什么?”萧新柔愣了一下,“怎么会扯不上关系?” “新柔,你一直很聪明的不是吗?原本……我不需要这么做,可是……你现在越来越不理性,我就只能演这样一场戏来瞒过你!你要清楚,现在计划只进行一部分,如果这个时候,我失去了程慕暖对我的信任,你觉得……后面的一切会顺利吗?” “这……”萧新柔一惊,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而你偏偏不愿意信任我,始终觉得我对程慕暖动了心,你觉得……我会对仇人动心吗?”漠向远冷笑。 “我……我……”萧新柔觉得混乱,她用力摇摇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向远……对不起,我……我只是嫉妒!” “你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也许我们之间……真的缺乏信任和了解!你甚至不自信,你难道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漠向远捧着她的脸,两人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她咬了咬牙,“不……不是的,向远,虽然……程慕暖是你的仇人,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你的骨肉!这……这是不容改变的!”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萧新柔趁热打铁地说道:“向远,别否认,别说那孩子不是你的!没有人会相信!” 漠向远撇了下嘴,忽地贴向她的耳边低语,“我也没说是别人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因为她是程慕暖,所以……没有任何的分别!你觉得……我会允许仇人的女儿生下我的孩子?” “这……”萧新柔无言以对。 漠向远微微一笑,“好了,不要纠结这个孩子了好不好?不管我做什么,你要知道……我都是有目的的!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自然不会少,可是……并不代表我漠向远会认可。” 萧新柔抬起头看他,昏暗的光线下,漠向远的脸极有棱角,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几乎让她看痴了! “向……向远,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有一个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所以……当我知道……程慕暖怀了你的孩子后,我真的受不了,我……非常非常地嫉妒!”萧新柔伸出手,主动搂住他的腰,将她贴向他的胸口,“向远,我也是个女人,你能理解我的心吗?我爱你……我每天都在忍受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这个事实。在美国的时候是Cathy,好不容易脱离了Cathy,现在又是程慕暖,你能体会我心里的折磨吗?”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脸,柔声说道:“Cathy,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一直以来……你承受了很多,也一直在忍耐!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不是吗?是你说过,你不乎我和Cathy的关系,也会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在一起!难道现在……你要反悔了吗?” “我……不……不是的!”萧新柔有些慌乱,“向远,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想你!” 漠向远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要答应我,即使再不能控制,也要想办法控制,否则……破坏了计划,你知道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我当然知道!”萧新柔用力点头。 “嗯!那就乖一点!”他捏着她的下颔,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别再试图给我制造麻烦好吗?你知道,这些麻烦……很可能最终要买单的人是我!如此以来……我的计划也会受阻!难道……你想延长我和程慕暖在一起的时间吗?” “不……当然不!”萧新柔急忙说道:“多一天我都忍受不了,我多么希望……你现在就结束一切,立刻离开她!” “现在还不行!时机未到!”他敛了下眉眼,“这件事……急不得,一定要筹备好,否则……反而会算掘坟墓。” “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萧新柔有些急了。 “相信我!最多半年,我已经在部署了!”漠向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新柔眼前一亮,“真的?真的只需要半年吗?向远,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超过半年的!”漠向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可是……半年后呢?我们之间还有Cathy,我……” “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情!现在Cathy人在C市,你和她……也不要接触的太多!总之……就是不要给我添麻烦知道吗?”漠向远再次叮嘱。 “好吧!”萧新柔点头,“向远,我听你的!” “嗯!这才乖!”他勾起薄唇,淡淡一笑,低下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 送走萧新柔,漠向远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 “杨宁,帮我联系南非那边,这个月内,我就要看到诱饵!”漠向远冷冷地命令道。 杨宁犹豫了一下,“总裁,会不会……太匆忙了?” “匆忙?呵……我恨不得一天之内就解决掉!萧新柔已经疯了,你知道吗?”漠向远冷笑一声,“我可没有耐性,陪一个疯女人玩下去!当初……若不是为了取得萧鹏飞和萧正豪的信任,我怎么会允许她爬上我的床?养了这久的棋子,总该要派上用场了!” “好的,总裁!我明白了!”杨宁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漠向远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随即黑眸变得越发深邃,整个人看起来深不可测。 ********************************* 离开医院,萧新柔开着车子准备返回萧家大宅,却在这时候接到了Cathy的电话。 “新柔,见一面吧!”她优雅而利落的声音传来,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反倒像是一种命令。 想到漠向远之前跟她说的那番话,萧新柔犹豫了,可不等她做出决定,Cathy再度说道:“怎么了,新柔,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不方便见我?” “呃……不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了!”萧新柔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并不想引起对方的怀疑。 “还是去我们经常见面的那家咖啡厅吧!半小时后见!”Cathy说完,直接收线。 萧新柔听着话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她愣了一下,她和Cathy是多年的朋友,在美国的时候,她们就十分的要好,如果不是遇到了漠向远,她想……她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 只可惜,命运的安排,让她们之间的友谊停留在三年前那个圣诞节。 那个时候,她和Cathy都在读书,只不过学着不同的专业。 但是,她们这对堪比亲姐妹还亲的姐妹花则是校园里十分养眼的一道风景线。 两人都拥有着漂亮的五官,诱人的身姿,还同时大学里有名的才女,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竞相追逐着她们,有金发碧眼高大威猛的欧美帅哥,也有身材修长,才智过人的东方男子,可是……即使那么优秀的男人也没能走进她们的心,两人形影不离,却又高傲的像两只不容亵渎的白天鹅,让无数为之疯狂的男子望尘莫及。 这种境况一直持续到她们即将大学毕业的这一年,那是她们作为大学生,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一个在当地家里颇有背景的男生向她们发出邀请,请两人一同参加在家里举办的圣诞舞会。按照她们以往的习惯,必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因为那是大学生活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圣诞,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想为这个特别的日子纪念一下,于是,私下里一商量,便接受了邀请。 萧新柔本就出身豪门,Cathy的家境也不错,可即使见惯了大场面的二人,在去到圣诞舞会的现场,还是被那个豪华而大气的场面震撼住了。 巨大的城堡式建筑,花园和大厅被圣诞树和灯火装扮得十分有气氛,处处涌动着流光溢彩,让人感觉,仿佛是瞬间走进了一个童话世界,而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公主。 可让萧新柔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心动了王子…… —————————————— 二更毕! ------------ 漠向远背后的女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眼看到漠向远的样子。 他来的比所有人都晚,和其他男人不同,他的身边并没有女伴相陪,一直寸步不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一身黑色的正装,头发修剪的十分有型,俊逸的五官仿佛刀削斧凿一般,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灿亮如星,鼻梁高蜓,薄唇微勾,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即使近在眼前,也只能仰视。 当那个男同学把她和Cathy介绍给他的时候,她觉自己的呼吸都要窒息了,她凝视着眼前这张英俊到无法形容的脸,目光甚至不舍得眨一下,就那样看着他发呆。 后来……后来她只记得,自己全部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去哪里,她的目光就追随到哪里,仿佛中了毒一般,令她欲罢不能。 本来……她以为她和他的缘份不过是一面而已,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月后,他竟然出现在学校门口。 在见到他从车子里下来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停了,她激动地凝视着他渐渐走近,可接下来的打击可谓当头一棒。 当他终于走到自己面前,却是长臂一勾,将Cathy拥入怀中,并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坍塌了! 在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Cathy告诉她,她接受了漠向远的追求,做他的女朋友。 萧新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幕,她无法相信,本来是与Cathy处在同一起跑线,她们是一起认识漠向远的,怎么最后就他就成了Cathy的男朋友?她自认为无论是智慧和美貌,自己都不输Cathy分毫,为什么漠向远单单垂青于她,这不公平,更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她知道自己是无比嫉妒Cathy的,望着他们相拥离开,她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及心痛的滋味。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Cathy爱上同一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她。 那一刻,她是极不甘心的,她觉得Cathy背地里一定做了什么,才会让漠向远对她青睐有加,此刻,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主动一点,否则,也许会是另一个不同的结果。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瞬间有了一个决定,就是要把漠向远抢过来。即使他是自己好姐妹的男朋友,她也不想放手! 有了想法,便迅速付诸于行动,因为和Cathy姐妹情深,有的时候,他们约会的时候,也会带上她,虽然这做电灯泡的角有些尴尬,可她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见漠向远的机会,只要Cathy开口邀请她,她就一定会参加,也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与漠向远的关系。 一来二去,她和他的关系果然有所进步,他偶尔也会问起她在C市的家人,她自然很高兴他关心自己的任何事,当然也不会隐瞒于她。而她的家世,也是她引以为豪的一个条件。她知道漠向远很富有,而且在纽约也十分的有人脉,她衡量过自己,觉得和Cathy比起来,她似乎和他的家世更般配。 她想像过无数次,要怎么告诉漠向远,她也是非常喜欢他的,可每次话到嘴边,她都说不出口,不过,她也聪明地向他暗示过,如果他不是刻意忽略,那么就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对于她这样的暗示,他却一次也没有回应过。 就在萧新柔失去信心的时候,这天晚上,Cathy因为临时出差,不能赴漠向远的约,而他的电话又打不通,无奈,便拜托她赶去约会地点。只是,漠向远已经点了餐,于是便请她一同用完再走,不知不觉,萧新柔在席间就喝了很多酒,最后喝得大醉。 漠向远自然不能扔下她一个人,于是,将她送回公寓。 他把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萧新柔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借着酒意,她向他表白了。 虽然醉了,可她却清楚得记得,自己哭得很伤心,一遍遍地问他为什么喜欢Cathy,为什么不喜欢她?她究竟哪里不好?她愿意为了他去做任何事,只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爱他的机会。 她不记得当时漠向远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哭得很厉害,再后来……他低头吻住了她,她当时又惊又喜,甚至怀疑只是一个梦境,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一个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而他也回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再后来的后来……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一晚之后,她成了漠向远的女人,不,确切地说……是活在Cathy阴影下,以及漠向远背后的女人。 ******************************** 走进咖啡厅的时候,Cathy已经先到了,她坐在窗边,远远地冲她招手,“新柔,这里!” 萧新柔抬手回应了一下,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到的?是不是我迟到了?”萧新柔问道。 “没有!我也是刚到一会儿!你喝点什么?”Cathy边问边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卡布基诺吧!”萧新柔随口点了一杯咖啡,并冲着服务生微微一笑。 Cathy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新柔,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萧新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有那么明显吗?” Cathy挑了下眉,“哦,看来……我猜的没错!真的喜事!” “呃……喜事?”萧新柔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能有什么喜事啊?看到你……我的心情自然好,难道……不笑还哭啊?” Cathy扯了下嘴角,端起杯子缓缓抿了口咖啡,又慢悠悠地放下,这才轻声说道:“也不尽然啊!说起来……我们的确有件开心的事,不是吗?” 萧新柔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噢……原来……你是指那个孩子。” 话音未落,Cathy一把握住她的的,“新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这辈子……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好姐妹。” “Cathy……” 不等萧新柔再开口,Cathy便继续说道:“新柔,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我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向远的孩子时,我真的……真的一下子六神无主了!我好怕……好怕向远就这样爱上了她,好怕……他会因此而抛弃我!我真的好担心!” 萧新柔看着她,目光微微一转,露出一个安慰的笑,“Cathy,别胡思乱想,不会发生那种事的!漠向远……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仇人的女儿呢?也更加不会允许仇人的女儿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他却那么小心地呵护着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怎么能让我不担心呢?”Cathy咬着嘴唇,神色慌乱,完全失去了身为律师而该有的冷静。 “Cathy,别这样!漠向远那么做……说不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原因!既然你那么担心,为什么不开口问他呢?我想……他会告诉你的!”萧新柔试探地说道。 “不……不可以!绝对不行!”Cathy使劲摇头,“我不能问向远,我答应过他的,他的事情……我不会干涉,如果我答应了做不到,他会看不起我的,更会觉得我不懂事!我不能……不能!”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忍下去?”萧新柔问道。 Cathy叹了口气,“不然呢?我还有什么办法?向远他……当初跟我说过,如果我不能接受他的报复计划,那么只能分手,我……我太爱他了,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我一定要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计划,然后……义无反顾地等着他,等他结束了一切,回到我的身边!” 萧新柔听了,不禁眯了下眼睛,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Cathy,你这么好,漠向远怎么舍得你呢?再说……你还有我啊!只要有我在,又怎么能看着你受欺负呢?” Cathy抬起头,笑着点点头,“是啊!所以……我真的很幸运,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处处替我着想不说,还帮我扫除障碍,不过……新柔,你这次对那个女人下手,会不会引起她和向远的怀疑?我怕……向远万一知道了……”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抓到把柄的!再说……就算知道了,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他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萧新柔轻声安慰着Cathy,心里却禁不住偷笑,而在进行着另一种盘算! “新柔,我要怎么谢你才好呢?”Cathy咬着嘴唇,“你说啊,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实现!” —————————————— 一更! ------------ 什么样的诱饵 萧新柔顿了一下,但很快笑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为你做这些,难道是要你回报的吗?我们是好姐妹啊,我当然不能看着你最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 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可再不帮你了!” “别……新柔,你不帮我……可就真的没有人帮我了!”Cathy紧张地说道。 “好了,好了!”萧新柔冲她眨了下眼睛,“说什么帮不帮的,再说……那天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如果不帮我拖住漠向远,我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实施计划呢?Cathy,说起来……其实还是你的功劳多一些!” “新柔,你就别笑我了!我做那点事……不值得一提!而且……时间也没有拖延好,还是让向远在酒店门口和那个女人碰了个正着。”Cathy显得有些不甘心。 “那又怎样?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孩子没了,那个女人也就没什么可以牵制住漠向远了,同样的道理,漠向远……也不会因为孩子而对那个女人不忍下手,所以……这就足够了!”萧新柔眯着眼睛,脸上满是得意,她凝视着Cathy,内心的得意就更甚了。 Cathy想了想,目光有些迷茫,“对,孩子没了,我就去掉了一半的担心!” “呃……一半?”萧新柔眼睛一转,“这么说……还有另一半吗?” Cathy回过神,“啊……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等向远的复仇大计成功了,我也就彻底不担心了!” 萧新柔暗暗地挑了下眼角,嘴唇一勾,跟着附和,“那是当然!” “新柔,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Cathy咬着嘴唇,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别担心!Cathy,我们一切……静观其变!” **************************** 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慕暖终于被允许出院了! 当天,漠向远并没有去公司,而是专门抽出时间接她出院。 办理好手续,他回到病房的时候,慕暖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漠向远,你做什么?快……快点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慕暖尴尬地挣扎了一下,她只是小产了,并没有断手断脚,这样让他抱着,实在是不好意思。 “乖一点!我知道你能走!可是……你的身体太虚,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漠向远抬起头看她,目光温柔,“听话,还是我抱你更稳妥。” “可是……被别人看到……” “怕什么?看了又怎样?”漠向远挑着眉,“你是我老婆,我们是合法夫妻,别人管得着吗?” “我……我不想被人家笑话!”慕暖继续抗议。 “呵呵,谁敢笑话?他们试试看!”漠向远的冷眸向四周一扫,那股子凌厉让人不敢靠近。 慕暖无奈地闭上眼睛,既然没办法说服他,那就只能眼不见为净了,转过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觉得舒服一点。 他的胸口宽厚温暖,他的步伐迈得沉稳有力,一阵阵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无比安心。 他小心地将她抱到车上,宽大的劳斯莱斯后座,足够她躺在上面,而一同坐进去的他,并没有打算放开她,而是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生怕她会跑掉一般。 “漠向远,你放开我吧!现在是在车上了,又不会晕倒!”慕暖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不行!车子还会颠簸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暖微微张了下嘴,不解地看着他,明明就是平坦的大马路,而且……他们坐的车子可是劳斯莱斯,他居然说会颠簸,这是不是有点侮辱劳斯莱斯,如果她是汽车制造商,她一定诉他个损害名誉罪。 他却不以为意地冲她笑了笑,“离回去还得一会儿,你睡一下吧!” “又睡?”慕暖不满地反抗,这大早上的,她明明刚刚醒来。 “对啊!你的身体太虚弱,现在的任务就是多吃多睡,这样……才能恢复的快!”他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快点,闭上眼睛。” 慕暖觉得……自己此刻变成了一个听话宝宝,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得听,若想反驳一句,他会用准备好的十句说服她,让她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接受。 这么想着,她果然就闭上了眼睛,窝在温暖的怀里,加之车子开得又平又稳,不知怎么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竟然真的睡着了,而且,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里,她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睁开眼睛的刹那,眼前便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醒了吗?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熬了汤!”漠向远眯着眼睛笑道。 “……”慕暖愣了一下,赶忙不好意思地向后闪了闪,她现在俨然已经向某种动物发展了,从怀孕再到小产,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似乎除了这两件事,再没有其他事情能做,想到这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下端汤!”说着,漠向远便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下楼吃吧!”慕暖抬起头说道。 “还是不要了!比起来……还是端汤更容易一些!”漠向远戏谑地笑了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会,他就把汤端了上来,这次,慕暖无论如何坚持要自己喝,不过,他并没有反对,而是只在一旁专注的看着,倒弄得慕暖尴尬不已。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她总算是松了口气,而漠向远却又给她端来了一例补品。 “把这个喝了吧!补血又补气,你的脸色……太苍白了!”他把小碗塞到她手里,大有一副她不吃,他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慕暖皱了皱眉,“我吃不下了!” 他哄着她,“只吃一点!乖!” 其结果不用想,自然是慕暖败下阵来,尽管很不情愿,却还是被迫吃了小半碗,漠向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连几天,她都是过这种安逸而被照顾有加的生活,而漠向远却像是一个闲人一般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亲自负责她的吃喝拉撒睡,一下子变身成她的私人保姆。 这天晚上,两人睡下后,漠向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床头柜上抓起,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慕暖,她只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拿着电话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杨宁,情况怎么样?”走进书房,漠向远一接起电话就问道。 “总裁,刚刚得到消息,南非那边已经谈妥了,正如你所料,马克先生对出卖这个加工厂非常的感兴趣,而且,对您预期承诺给他的价格也非常满意!”杨宁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显有些兴奋。 “嗯!我想也是这样的!”漠向远露出一丝浅笑。 “总裁,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要通知总部那边准备资金了?三十亿美金,不是小数目。”杨宁提醒。 “资金?”漠向远笑了笑,“不……接下来你要做的……是跟马克先生签一份合作合同!” “什么?合作合同?”杨宁不解,“总裁,不应该是买卖合同吗?怎么是合作合同?” “不错……的确是买卖合同。”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买下马克的钻石加工厂了,为什么还要签合作合同,这……总裁,请原谅我的愚钝,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记得你说过的,这家钻石加工厂……是世界上最好的,同样的原钻,因选择加工厂不同,最终的饰品价格会差出几成!”杨宁听得一头雾水,满腹疑问地问道。 漠向远顿了一下,“呵呵……没错!所以……我们原钻必须要在这家工厂加工,但是……我们却不必要把它买下来!只要结果是我们要的,我们为什么不把投资尽量缩减到最小呢?”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向马克报了那么高一个价格呢?”杨宁又问。 漠向远眯着眼睛笑了笑,“杨宁,你忘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要下诱饵!” 杨宁顿时恍然大悟,“总裁,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好了!你知道就可以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造舆.论了!”漠向远顿了顿,“别忘了,要多在程亦瑶那里洒点料,她可是我们勤劳的‘小蜜蜂’啊!” 杨宁也被漠向远的这个比喻逗笑了,“总裁,我懂了!我会按您的意思做!” “嗯!就这样吧!”漠向远刚要挂断电话,杨宁抢着说道:“总裁,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杨宁,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漠向远的话冷了几分。 下一秒,杨宁便立刻开口说道:“今天……我看到Cathy小姐和萧新柔在一起喝咖啡!” —————————— 二更毕! ------------ 会死的更惨 漠向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吗?” “是的!就在今天下午!”杨宁回答。 漠向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她们有没有看到你?” 杨宁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可以确定,没有!” “那就好!随她们去吧!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漠向远一字一顿地吩咐道。 “是,总裁!” ************************** 挂断电话,漠向远回到房间。 刚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呓语声,“不要……宝宝,不要离开……不要……” 漠向远快步走进去,大床上,慕暖一脸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口中念念有词。 “暖暖……”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暖暖……你怎么了?醒醒……快点醒醒!” “不要……不要……宝宝……不要……”慕暖大声地喊着,双手紧紧地攥在胸前。 “暖暖……你醒醒,你在做梦,快点醒过来!”漠向远搂紧她一边摇,一边拍着她的脸颊,轻声呼唤着。 “宝……宝宝……” “暖暖……暖暖……” 下一秒,慕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漠向远满是关切的俊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颇为紧张。 “暖暖,你做噩梦了?”漠向远抬起手,温柔地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珠,“没事了,都过去了。” 慕暖定定地看着他,下一秒,眼泪就涌了出来,刚刚在梦里,她又一次看到了他们逝去的宝宝,孩子的表情明显带着幽怨,它一定是在怪她,没有好好地保护它,才会让它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消失了。那一刻,她觉得无比痛心,同时更有着强烈的自责,她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喉咙却像被卡住了一般,怎么都张不开嘴。 而此刻,她看着眼前这张脸,却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眼泪倾泻而出。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道:“我……我又看到我们的宝宝了,它好孤单,好可怜,我觉得……好心痛。” 漠向远浑身一滞,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大手缓缓捧起她的脸,“暖暖,你……最近经常做这样的梦?” 她咬着嘴唇,半晌才用力点头,“嗯!不同的场景,但……总能看到它!” “为什么……你一次都没告诉我过?”漠向远柔声问道。 “我……”慕暖吸了口气,“痛苦……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没必要让两个人都去负担!更何况……的确是我没有保护好宝宝,不是你的责任,我又何必让你也跟着承受呢?”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他一把将她拥紧,低低地说道:“傻丫头,我们是夫妻啊,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理应一起分担,你这样……让我很心疼知道吗?” 慕暖抬起头,想扯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结果却失败了,反而再次落泪,嘴唇动了动,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漠向远再次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答应我,暖暖,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不好?让我们一起承担!” 慕暖怔怔地看着他,“向远……” “嘘……什么都别说,答应我,好吗?”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她的唇瓣上,眼神满是温柔。 “向远……”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乖,闭上眼睛睡吧!我在就在身边,别怕,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噩梦了!”漠向远轻声安慰道。 “……”慕暖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满眼疑惑。 他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胸口,徐徐说道:“暖暖,相信我,我们的宝宝是最美的天使,它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总有一天……一定还会回来!别太难过了好不好?你这样……宝宝也会很难受的!” “真……真的吗?”慕暖吸了吸鼻子,轻声问道。 “当然!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再有宝宝!”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听我的话,乖乖睡觉!闭上眼睛!” “……”慕暖没有再说话,他的话让她觉得很温暖,整颗心也似乎平静了下来,被他静静地抱在怀里,她觉得就连悲伤也减少了几分。鼻息周围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那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安心。 漠向远将她拥入怀中,动作温柔,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体温传达给她,两人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心跳,慕暖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那心跳声,强而有力,此刻却有一种催眠效果,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而对于漠向远来说,却是一个漫漫的不眠长夜,他凝视着怀中的睡颜,心境说不出的复杂,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他的大手下意识地紧紧攥起。 ******************************** 程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程鸿涛正在看财经杂志上的一篇报道,他抬起头应了一声,房门推开,程亦瑶走了进来。 “爸,你看这个……” 话未说完,目光落在程鸿涛的办公桌上,眼睛一亮,“您也在看这个?爸……这么说……您也很感兴趣?” 程鸿涛瞥了一眼程亦瑶手里的杂志,眯着眼睛一笑,“看来我的女儿……也很有商业头脑啊!” 受了夸奖的程亦瑶开心地笑道:“爸,这家钻石工厂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啊?” 程鸿涛微微思量了一下,“当然!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一家钻石加工厂能超过它,其设备和工匠都是顶尖的,轻易无人超越。知道吗,几乎所有的珠宝商都想让这家加工厂加工自己的珠宝饰品,可惜……想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订单过于繁忙,所以就算是很有名的珠宝商,有时也会被拒之门外。” “这么牛?”程亦瑶有些惊讶,“那……可做过我们的订单?” 程鸿涛点头,“当然有!只是……即便我们出了很大的价钱,但也只排上了一半的订单,其他的……不得不去寻找差一些的加工厂,这也是不得已的无奈啊!” “爸……那我们不如趁这次机会把它买过来,从此以后,我们就有自己的加工厂了,更何况,我们可以拒接那些与我们有竞争关系的珠宝订单,长此以往,就只剩下我们程氏的钻石一枝独秀,很快就可以把我们的死对头统统挤垮,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行业的老大!”想像憧憬着未来的风光,程亦瑶满眼放光。 程鸿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嗯,想法的确不错!不过……收购这间加工厂,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怕是个麻烦!” “爸,你不需要担心,只要我们握有这个加工厂,就不怕没有钱赚,而且……其他珠宝商很快就会垮掉,就算我们为了这间加工厂付出血本,也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这……”程鸿涛犹豫了,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you惑很大,可估值三十亿的价格的确让他有些担心,作为一个商场上的老手,他自然要多考虑一些!不过,面对这块诱人的蛋糕,他也的确不想放手。 “爸……” “女儿,爸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也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程鸿涛皱着眉头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您和几家银行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尤其是孙伯伯,他可是我们家的世交,只要您一句话,借出十几二十个亿,应该是小事一桩啊!”程亦瑶提醒道。 程鸿涛仍然摇头,“这……太冒险了!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爸……” “好了!亦瑶,不必多说!我自有主意!”程鸿涛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程亦瑶知道多说无益,可这件事是她当上总裁以来难得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她实在是不忍错过!不过……程鸿涛的样子让她心里没底,她不确定他一定会答应,看来……她需要另想办法了! ************************* 梵奇珠宝。 总裁办公室里,杨宁挂断电话,恭敬地说道:“总裁,刚刚收到消息,程鸿涛的确对加工厂很感兴趣,不过……他似乎很犹豫。听说……程亦瑶兴冲冲地拿着财经杂志跑进他的办公室,可出来的时候却是一脸懊恼!看样子……程鸿涛并不打算参加收购。” “呵……”漠向远向的一靠,慵懒地眯起眼睛,“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就知道程鸿涛这只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中招!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目的毕竟不是程氏!虽然不能一石二鸟,但萧氏却会死的更惨!” —————————————— 一更! ------------ 借船出海 酒店的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 女人白希的身体被男人压在身下,双腿抬高,腰肢扭动,随着男人有节奏的律.动,她也跟着发出柔媚的呻.吟。 “轻……轻一点!”女子咬着嘴唇,似痛苦,又似满足地娇吟道。 “呵……轻?你不是一直喜欢让我用力干你吗?怎么了……今天受不了吗?”男人邪狞地说道。 “不……不要……”女人拼命摇头,发丝甩在脸上,大声尖叫着,“不……不行了……我不行了……” 男人又狠狠地耸.动了几下,一声低吼,女人再度尖叫,两人一起到达顶点…… 激情过后,满室一股奢靡的味道,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青笋般的柔荑在他胸口打着圈,一下一下,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接着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油走,色.情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够爽?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女人赶紧阻止,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萧总,人家都快被你搞.死了,不要再来了嘛,好累!” “宝贝,你今天……可是太有失水准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萧正豪挑着女人的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道。 “哎……还不是我爸,虽然我承认……在商场上他的确很有经验,可是……有的时候太畏首畏尾,就会让机会从眼前溜走!” 萧正豪看着她,很快眯起眼睛,“我的程二小姐,你该不会是指……那间钻石加工厂吧?” 程亦瑶一愣,“你……” “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要知道……混迹于商场上的人,都得有副狗鼻子,如果连这个都不具备,那还配做商人吗?只怕几天功夫……就被别人卖了,不信浑然不觉,而且……还要替人家数钱!”萧正豪毫不掩饰地说道。 程亦瑶眼睛一转,“这么说……萧氏也很有兴趣对不对?” “宝贝,这是正常的!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吗?”萧正豪靠近她说道。 程亦瑶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好啊,有什么关系呢!想得到加工厂的当然不可能只有程氏,大家一起竞争好了!” “呃……程氏真的要加入竞拍吗?”萧正豪颇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萧总?”程亦瑶反问。 “喔……据我所知……程氏的资金问题似乎非常紧张,三十个亿,应该不是你们能拿得出来的!宝贝,如果资金充裕,你以为……程董事长会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程亦瑶挑了挑眉,“不错!程氏的确有资金问题,但是……萧氏就有这笔钱吗?我不认为……你们萧氏也能一下子拿出三十个亿!萧总,不要把我程亦瑶当傻瓜!” 萧正豪盯着她,突然哈哈大笑,“宝贝,你说笑了,虎父无犬女,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傻瓜呢?你的聪明才智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程亦瑶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所以……萧总,你不要试图劝我放弃加工厂,程氏绝不可能白白便宜你们萧氏。” 萧正豪又是一阵大笑,“哪里,宝贝,你误会了!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程亦瑶顿了一下,“那萧总又是什么意思呢?不如直接一点,我知道你觊觎那间加工厂,可你又对程氏打着什么主意?” “这个嘛……”他微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其实……事实已经很明显,无论是程氏还是萧氏,都不可能独吞下这块大蛋糕,所以……我们不如合作!” “合作?”程亦瑶蹙了蹙眉,“怎么个合作方式?这是一间加工厂,而不是一个项目,谁拍下来自然就是谁的,难道还要入股不成?” “当然不是指这种方式!”萧正豪挑挑眉,“只要你愿意,自然有办法。” 程亦瑶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如此……就说说看吧!我倒要听听,萧总有什么好建议!” “呵呵……很简单!”萧正豪缓缓说道:“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其实可以集两家之资与一家,拍下加工厂,而另一家则享有永久优先订单权!如此以来……这跟程氏和萧氏共同拥有这间加工厂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亦瑶眼前一亮,脑袋里飞快地捉摸着萧正豪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同时也多少有些戒备。 “宝贝,怎么样?我说的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好?”萧正豪追问。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程氏的资金借给你?”程亦瑶反问。 萧正豪摇摇头,“当然不是!动用程氏的资金,程董事长怎么可能同意?” 程亦瑶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银行!”萧正豪顿了一下,“动用你们程氏和银行的关系,帮萧氏融到可以拍下加工厂的资金!我们就签下一份永久的合同。宝贝,我说的这个方法……对程氏来说可是一本万利啊!” 程亦瑶这才了然,“喔……原来如此!萧总真是把我们程氏的底牌摸得很透,要论和银行的关系,这放眼整个C市的珠宝商,的确没有谁能比得了我们程氏,萧总,你倒是很借船出海啊!” “呃……程二小姐夸奖了!你可以考虑一下,三天后给我答复。”萧正豪大方地开口,那信心十足的样子,倒像是已胜券在握。 程亦瑶没有说话,此时,她在飞快地思考着,正如萧正豪所说,她很清楚程氏目前的资金状况,就算是银行的关系很铁,但一下子借出那么多钱,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加工厂旁落他人,她也不甘心。而且,会落在谁的手里,根本是个未知数,如果对方是程氏的死对头,那么……就意味着从此丧失了加工出最好珠宝的主动权。 而相反,萧氏和程氏虽然也是竞争关系,但因为自己和萧正豪这一层关系,再加上他说的一纸合同,如果助萧氏拿下加工厂,那么他不得不优先接下程氏的订单!如此以来,对程氏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她……绝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萧总,何必三天以后呢?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程亦瑶笑了笑,“既然萧总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我程亦瑶不接就是傻瓜了!” 萧正豪一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没错!明天……我就去找孙伯伯,融资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程亦瑶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萧正豪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一翻身将程亦瑶压在身下,“宝贝,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 漠向远听完杨宁的汇报,他无声地勾起薄唇,“果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看来……我们把程序调换一下,还真是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总裁,我不明白,可是这样……不是少了程氏这个竞争对手吗?那拍卖价格怕是无法达到我们所期望的!如此的话……”不等杨宁说完,漠向远微微一笑,“谁说不能达到我们所期望的价格?没有程氏……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我们?”杨宁一惊,“梵奇不可以,不然……” “谁说代表梵奇了,我只是让你派人参加拍卖会,至于目的嘛……你应该知道!” 杨宁看着漠向远戏谑的眼神,忽然恍然大悟,“总裁,我明白了,你是想借此……把加工厂炒到一个好价钱!” 漠向远得意地点点头,“不错!三十亿!萧正豪以为……有了这间加工厂,他就可以扼住所有人的喉咙,呵呵……恰恰相反,只要他拍下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萧氏将死无葬身之地!” ********************************** 两周后,刚刚销假上班的程慕暖接到了程鸿涛安排的一项任务,那就是飞赴南非,能加一间钻石加工厂的竞拍。 慕暖看了相关的报告,立刻提出反对的意见,却被程鸿涛驳回,坚持要她参加。 出发的前一晚,她整理行李的时候,漠向远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从行李箱上扫过,开口便问:“要去南非?” 慕暖没有抬头,继续忙着整理物品,只随便应付道:“你难道不去吗?这种事……应该不会少了‘梵奇’吧!再说……三十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漠向远不置可否,“没错!我的确也要去!不过……我不是很感兴趣!”他几步走到她身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坐了下来。 慕暖本能地想向另一边闪躲,他却比她更快,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一双黑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薄唇勾起一抹浅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慕暖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缓缓加深嘴角的弧度,“不如……我买下来……送给你如何?” ——————————————— 二更毕! ------------ 究竟谁算计了谁 “送……我?”慕暖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不要吗?”漠向远微笑着说道。 “……”慕暖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你……” 他摇摇头,“不需要明白,只是想送你一件礼物!不过……需要你亲自去拍!” “你知道的……我本来就要去!”慕暖回道。 “可是……就凭程氏那点资金……你不可能成功拍到!”漠向远挑了挑眉,“我来出这三十亿,拍下的加工厂归你!” “为什么?” 漠向远瞥了下她,“一定要有原因吗?说过了,单纯想要送份礼物而已,希望你收下!” 慕暖盯着他看,“你知道的……我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 漠向远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可不是别人!我是你丈夫,妻子接受丈夫的礼物理所应当。” ****************************** 南非。 诺大的拍卖厅里座无虚席,台下一片寂静,一束光源打在主持人的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出席今天的拍卖会,今晚,我们将在这里拍出世界最顶级的钻石加工工厂,拍得者将拥有它百分之75%的股权,同时成为新任总裁。拍卖起价……十五亿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三千万!拍卖开始!” “十五亿六千万!”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外率先举起了牌子。 “十五亿九千万!”一个欧亚混血的男子马上跟进。 “十六亿五千万!”一个黑人也马上举牌! 慕暖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着眼前的变化,漠向远则就坐在她的身边,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要送她加工厂,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他绝不会这么做。可是,她知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定不会告诉她。 转过头,看着身边一脸淡然的男人,慕暖总觉和他的笑容下藏着某种说不出的秘密,可是……又完全说不清楚。 他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勾起笑意,却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怎么了?见惯了大场面的漠太太,该不是觉得紧张了吧?” 慕暖一怔,急忙转开目光,佯装平静地说道:“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都是你出钱,我无所谓啊!” “是吗?那就听我的吧!”他仍然没有看她,目视前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并渐渐收紧在掌心。 “十六亿八千万!”场上的叫价还在继续,慕暖的心却似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十九亿!”此时,有人将价格一下子提高了一亿二千万,场上的气氛也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二十亿!”那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的华裔男子将价格又推高了一个亿。 此人是第一次叫价,且如此高调,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寻声望去。 慕暖自然也不例外,那个年轻男子就在他们后排不远的位置,看起来斯斯文文,且是一个生面孔,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家珠宝商的代表。 “这个人……是谁啊?”慕暖不由下意识地问道。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漠向远加深的嘴角弧度,只听他开口说道:“你也不认识吗?” “……”慕暖收回目光看他,摇摇头。 漠向远撇了下嘴,“连你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知道?别忘了,在珠宝界,‘梵奇’只是新生军而已!” 慕暖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却听漠向远又说道:“生面孔而已,也许……他只是代表什么人来的!不必太在意吧!” 慕暖想了想点头,“也对!我何必管那么多呢?”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坐在前面的萧正豪,随笑道:“萧正豪迟迟不出手,看样子……准备了大笔的资金!” 漠向远眯了眼睛,忽然转过头凝视着她,倒看得慕暖一时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为你准备了三十亿,却并不知道萧正豪的底细,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被他拍得,你也不要太失望好吗?” 慕暖听得有些糊涂,明明他说要送自己礼物,现在却又这么说,她无法理解他的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却还是微微一笑,“当然,本来……我也知道程氏竞争无望,不存在什么失望不失望!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很感谢!” “不要说谢!我们是夫妻!”他话音未落,场上的叫价已经升至二十二亿七千万。 “二十四亿!”萧正豪终于出手,场上一片哗然。 “二十四亿五千万!”先前年轻的华裔男子继续追加。 “二十四亿八千万!”萧正豪毫不犹豫地回击。 “二十五亿一千万!” “二十五亿六千万!” 经过一轮之后,目前场上只剩下萧正豪与年轻华裔男子,两个仿佛展开了一场博弈赛。 直到升至二十七亿,拍卖师对着举起牌子的萧正豪,一脸兴奋,“二十七亿……现在已经升至二十七亿了!比二十七亿高的还有没有?”他激动的调动着场上的情绪。 “漠太太……你该出手了!”漠向远拍了拍慕暖的手背,提醒道。 “二十七亿第一次……二十七亿第二次……二十七亿……” “二十八亿!”最后关头,慕暖举起牌子,将价格推上新高。 “哗……二十八亿耶……”大家纷纷议论开来,“是哪家公司如此大手笔啊?居然叫了二十八亿!” “那不是程慕暖吗?程氏……是程氏呢!天啊,真是没看出来,程氏居然这么有实力的!” “可不是吗?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看来……我们真的有好戏看了呢!” 场下讨论声一片,台上的拍卖师更激动,本以为二十七已经是个天价,却没想进入这个阶段还有人第一次举牌,真是大大的惊喜。 与众人的兴奋不同,萧正豪却因为慕暖的突然加价而心生恼火,他有些不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究竟代表了谁?她和漠向远坐在一起,不过……他相信不可能是漠向远的意思,那么……必然就是代表程氏,可是,他明明跟程亦瑶那个女人协议好了,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 他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那人立刻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很快,慕暖装在手袋里的电话便振动了起来,拿在手里,她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愣了一下,就在这时,旁边的大手一把将她的电话抢过,直接挂断并关机…… “漠向远……” “漠太太,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认真点!”漠向远目不斜视,指了指台上,低声提醒。 那边,萧正豪继续加价,但显然底气已不是那么足,“二十八亿三千万!” “二十八亿六千万!”慕暖跟进。 “二十八亿九千万!” “二十九亿五千万!” “三十亿!”萧正豪有些火大,叫完这个价,他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慕暖。 “三十亿……三十亿!价格已升至三十亿,还有加价的没有!”拍卖师的嗓音有些微微颤抖。 慕暖攥着牌,不动声色,却听漠向远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三十一亿九千万!” “……”慕暖倒吸了口气,刚想开口,漠向远已抓着她的手,举起了牌子,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三十一亿九千万!” “哇……”四周一片抽气声,“天啊,看来……今天的赢家非程氏莫属了,真是大手笔啊!” “当然,也不看看……人家嫁的老公,那是很有钱的!”有人悄声议论。 “漠向远,你不是说……只有三十亿吗?”慕暖有些回不过神,近二个亿绝不是小数目,她不知道漠向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忽地靠近,贴着她的耳边低语,“别急,很快……就有好戏看了!我保证……戏会非常精彩,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另一边,萧正豪已是抓狂的状态,他的额头爆起青筋,阴沉的脸色明显怒气十足,但是却只能隐忍着,听着拍卖师在台上大肆鼓动着,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紧张。 “女十们,先生们……听到了吗?这位小姐愿意出三十一亿九千万的高价!三十一亿九千万,众位,还有更高的价没有?”拍卖师环视了一圈场下,“三十一亿九千万第一次……” 慕暖双手紧握,这一刻,她觉得手心里全是湿滑的汗液,而时间却并不因为她的紧张而停下。 “三十一亿九千万第二次……” “三十一亿九千万第三次……” 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成交时,萧正豪再次响起声音“三十二亿二千万!” 慕暖的手跟着颤了一下,她几乎是立刻转头去看漠向远,而他刚刚微微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笑容,那上扬的薄唇,似乎在宣扬着一种胜利,倒像是他成了最终的赢家! ———————————————— 一更!继续二更~~~ ------------ 下一个目标是程氏 “哇……萧氏又加价了!天啊……”人群中爆发出更惊愕的声音。 “三十二亿二千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大喊着,场下却一片鸦雀无声,慕暖的手被漠向远紧紧地攥在手里,号牌也被他夺了过去,她看着他,他却一脸笑意。 这时,台上的拍卖师又说道:“三十二亿二千万第一次……三十二亿二千万第二次……三十二亿二千万第三次……” “啪……”随着拍卖槌的敲击声,他喊道:“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得钻石加工厂,成为新任总裁!” 下一秒,场上掌上雷动,所有人都看着萧正豪,而他虽然面露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看起来脸色却有些阴沉。 他的目光远远的投来,盯着慕暖和漠向远,眼神犀利。 “漠向远,你……在玩什么?”慕暖的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漠向远扯了下嘴角,“怎么了,没拍到加工厂,是不是失望了?别担心,我说过……答应把加工厂当礼物送给你,就一定会兑现,只不过……你需要有点耐心!” 他的话让慕暖更加不解,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问号。 他对她一笑,伸手轻拥住她的肩膀,“漠太太,不要这么看着我,现在……不是你想这个的时候,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向萧总恭贺一下呢?” “……”不等慕暖反应过来,漠向远已搂着她走一了萧正豪的面前…… 萧正豪看着二人,面色更是不愉,“漠总,漠太太,原来你们也在!” “萧总,恭喜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垄断了最后的加工工厂,以后……最好的钻石品质怕非萧氏莫属了!其他珠宝企业只能陪太子读书了!”漠向远笑容可鞠地伸出手,对萧正豪说道。 萧正豪顿了一下,却也伸出手回应,“漠总说哪里话,萧氏可不是小家子气,这么大的加工厂,又岂是萧氏一家能占用的资源?虽然我成了最大的股东,但钻石加工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他微微一笑,看了眼慕暖,颇有些深意地说道:“当然……前提是……我们要筛选适合的合作伙伴,也并不是什么公司的加工业务都接的!” “呵呵……这是自然!所以说……要恭喜萧总啊!借着这个加工厂,你可以将不喜欢的对手排除在外,很快就可以挤垮他们!”漠向远直接说道。 “呃……”萧正豪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漠……漠总,何出此言啊?萧某岂是那样的人?” “哎……这与做人无关,商业竞争可谓天经地义,萧总不必介怀!”漠向远勾着好看的笑容,说得轻描淡写。 “哈哈……漠总一席话,让萧某轻松了不少!”萧正豪把目光转向慕暖,微微俯了下身,“漠太太,今晚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南非!” 慕暖自然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讽刺,随优雅一笑,“哪里!萧总不必这么客气!竞拍嘛,最终的赢家自然只有一个!至于来南非嘛……其实是有别的事情,参加拍卖会只是顺路而已,其实程氏原本也不打算争,现在萧总胜出,自然是众望所归的事!” 慕暖一席话说得可圈可点,不仅让萧正豪无言以对,更是噎得他说不出话,他看着慕暖和漠向远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后背竟冒出一阵冷汗。 萧正豪还想说什么,媒体的记者已团团围了上来,“萧总,您如愿拍得钻石加工工厂,从现在开始,您就摇身成为顶级珠宝大亨了,接下来……您会有什么打算?” “是啊,萧总!其实……萧氏拍下钻石加工厂,都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论资产,这里谁也不比过漠向远,怎么他反倒让了您捡到了这个便宜呢?是有什么协议吗?另外……近三十三亿的资金,萧氏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周转资金吧?一次性拿出这么多资金,下一部运转会不会出现困难呢?” 记者们连环炮似的发问,让萧正豪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最后一个记者的问题,让他再一次感觉到有些紧张,刚刚为了得到加工厂,他也是争红了眼,现在经人一提醒才想起来,是啊,论资金的实力,谁也比不过漠向远,他又为什么不拍,偏偏让给了他呢?难道真的只是他不感兴趣吗?还是说……这中间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萧总,请您回答。”见萧正豪一直不开口,记者们没了耐性,立刻追问。 萧正豪回过神,即使是有太多的疑问,此刻却还是要装作平静愉悦,“呵呵,各位……既然萧氏拍下加工厂,自然有我们的运营需要,至于资金问题,似乎并不是各位需要考虑和担心的!萧氏有没有这个实力,各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我会把整个萧氏拿来赌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却有记者转而问道:“萧总,拍得这间加工厂后,你会不会以此限制其他珠宝商的加工订单,扼住他们的咽喉,以此达到迅速用萧氏钻石占领市场?” 萧正豪愣了一下,但很快笑道:“至于加工的问题,我还是会根据情况选择合适的客户,并且能接订单的前提下!剩下问题关乎商业秘密,萧某就不便在这里透露了!呵呵……谢谢大家!” 远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漠向远和慕暖缓缓收回目光,下一秒,两人四目相对,只听漠向远说道:“我们回酒店吧!这里……似乎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慕暖则是并没有动,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漠向远,你一定有阴谋对不对?到底是什么?” 漠向远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转而挣脱开,然后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低声笑道:“你就那么好奇吗?这个时候……不能把好奇心收起来吗?” “……”慕暖眨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漠向远摇摇头,长臂一勾,搂着她的肩膀,“走吧!我想……你不会愿意被那些记者包围吧?他们从萧正豪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就会转而来采访我们了!快走吧!” 听了漠向远的话,慕暖才反应过来,趁着记者还没有转向他们,赶紧随着他溜之大吉。 回去的车上,慕暖没有再问,漠向远却是主动开口,“暖暖,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存在让萧正豪足足蒸发了五个多亿,你说……等回过神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慕暖转过头看他,半晌和听到自己的声音,“漠……漠向远,你……的意思是……” 他看着她,挑唇一笑,“不错……我想……你应该猜对了!这的确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昂贵的游戏!” “……”慕暖再次吸气,她惊讶地看着漠向远,“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对萧氏不是好事,但对我们其他珠宝商也不是好消息啊!” “不……暖暖,你错了!”漠向远笑得信心十足,“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买下这间加工厂,萧氏便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沼,三十三亿,你知道的,凭萧氏内部的资金,是绝对达不到的!而一心急于求成的萧正豪却不顾自己的胃口一定要吃下这块蛋糕,很显然……接下来……他就要得胃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胃病,很可能……病入膏肓!” “你……你的意思是……”慕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敢确定,她很想听漠向远亲口告诉她。 “呵呵……你猜到了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漠向远问道。 “我……”慕暖抿了抿嘴唇,“我也不确定!可是……你怎么那么自信,也许……萧正豪真的有其他的办法呢?又或者……萧氏有办法弄到资金呢?” “这正是我最想要的!如果是萧氏的资金,我还不确定这盘棋一定会赢,反之……我便赢定了!你知道……债台高筑再加上融资的高利息,就算萧氏的珠宝成为最欢迎的品牌,也需要一段的时间积累,更何况……他很快就会吃到芥末了!”漠向远眯着眼睛,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什么意思?”慕暖追问。 漠向远却转而笑道:“别急……最多一周……你很快就会知道是什么!不过现在……还是不便于透露!漠太太,希望你不要介意!” 慕暖看着他点点头,“好吧!我不问!不过……我有另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为什么对付萧家?之前是齐氏,现在就是萧氏!”慕暖似乎踌躇良久,才咬牙问道:“该不会……” 漠向远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蹙眉,“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慕暖吸了口气,“你……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程氏吧?” —————————————————— 二更毕! ------------ 连环圈套 漠向远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慕暖微微一笑,直言不讳,“因为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 漠向远垂了下眼帘,脸上噙着淡然的笑,“呵呵,你想太多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慕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轻轻扯了下嘴角,“这我如何知道?你总该有你的原因,就像……你对付齐氏和萧氏一样!” 漠向远只觉得心脏停跳了一秒,但很快坦然一笑,“这算不得什么对付,不过是商业竞争的生存法则罢了!” 他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开口便又接着说:“这就好比自然界的动物,你不想法设法除掉威胁你的敌人,就可能会被敌人吃掉!二选一,你会选什么呢?” 慕暖笑了笑,“这还用说吗?当然要自保!” 漠向远耸耸肩,“那就是了!我现在做的……不过是自保而已!” “自保!”慕暖缓缓念着这两个字,随之看着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但愿如此。 ” 漠向远没再说话,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继续开车! *************************** 一周后,C市。 杨宁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几步走到漠向远面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里面随即映出纷乱的画面。 “各位观众,这里是萧氏珠宝企业下设的零售总店,目前,随着越来越多要求退货的消费者,整个店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据我们其他记者传来的消息,萧氏所有分店均面临目前这种状况,整个萧氏目前陷入了退货危险机之中。” 镜头一转,珠宝店的大门已经关闭,但很多人却堵在门口,大喊着退货以及不满地咒骂声,场面近乎失控。 “啪……”漠向远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嘴角却不由地勾起了一抹浅弧。 “总裁,事情似乎天在朝着我们安排的方向发展,下一步……” 漠向远轻声哼声,“我吩咐你准备好的资金准备好了吗?” 杨宁微微低了下头,“是的!三十三亿!” “很好!”漠向远眯起眼睛,“过了这个周末,你大概要全神贯注地盯着萧氏的股价了!” “是,总裁,我明白!”杨宁点点头,但很快又问道:“总裁,周一开市,萧氏股价下跌,只怕萧新柔会找到你!” “那又如何?我还怕她不来呢!”漠向远得意地露出浅笑,似乎已经盘算好了什么。 *************************** 漠向远推门进屋的时候,慕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他走进来,她并没有理会,而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画面里是白天漠向远看过的新闻,而且,世态有进一步的恶化,越来越多的消费者聚集在一起,萧氏所有的店铺都被围攻。 漠向远走过去,直接把电视关掉,“别看了!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他拉起她的手,便要往楼上走,却被慕暖一把拉住手腕,“是你做的对不对?” 漠向远不动,低头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勾起嘴角,“你指什么?” 慕暖看着他,抬起下巴指了指电视,“当然是刚刚那条新闻!” 漠向远笑笑,不置可否,“你想知道什么?” 慕暖皱了皱眉,“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萧氏的店面会被人围攻?” “呵……很简单!”漠向远撇了下嘴,“萧氏倒了,难道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慕暖沉默了一下,“不错!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程氏来说的确是好事!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漠向远,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漠向远不禁一怔,但很快露出浅笑,“你太敏感了!我说过,这不过是一场正常的商业竞争罢了!萧氏是萧氏,程氏是程氏!你不要混为一谈!” 慕暖目光不移,微微摇头,“敏感的是你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牵扯那么多呢?” 他微微摊开双手,“很简单……不过是几枚假钻石就解决了!” “什么?”慕暖不解,“可是……这不可能,萧氏不会卖假钻石,砸了自己的牌子!” 漠向远点头,“萧氏当然不会,不过……我会!” 慕暖皱眉,“你的意思是……那些假钻石是你安排进去的?” 漠向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慕暖却是摇摇头,“可是……这不太可能!你我都是做珠宝生意的,每个店里都安装了无数个监控探头,不可能……你用假扮的顾客不可能将假钻石混进去的!” 漠向远没有否认,“不错!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那必然不会成功!” “那……” “呵呵……你忘了吗?萧正豪是怎么买的钻石加工厂?”漠向远顿了一下,“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他买得到那间工厂吗?” 他的话让慕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早在萧正豪拍下那间加工厂的时候,你就设下了连环圈套!也就说……通过加工厂出来的钻石,里面夹带了假钻,因为工厂是萧正豪自己的,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及地相信货品,进而直接进行零售。” 漠向远目光一转,似是思考了一下,“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则是,萧正豪那么精明的人,他绝对不会省略到检验环节,解决这个问题更加简单……只要通过检验,是不是所有的怀疑就不存在了呢?” 慕暖这次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不仅在加工厂里安插了自己的人,就连萧氏内部也有他收买的人,于是乎,再严防死守的环节也被撕开了一个窟窿,漠向远就这样钻了萧氏的空子。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漠向远拉起她的手,“现在……我们可以回房了吗?” “……”不等慕暖开口,他已拥着她往楼上走去! “漠向远……” “嘘……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到床上再说!”他修长的指尖压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要说出来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房间,漠向远先是走进浴室,替她放了洗澡水,转身走出来的时候,慕暖正站在窗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漠向远站在身后,凝视了她一会儿,终于缓步走到她的身后,伸手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大手从她的腰间搂过,下巴贴在她的肩上,薄唇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在想什么?不去洗澡吗?” “我……” “乖……你应该很累了,不如……我抱你去!”说完,他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漠……漠向远……”慕暖吸了口气,“你快放我下来!” “……”漠向远并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微笑,大步迈进浴室。 他把她放到浴凳上,动手就要解她的衣扣,却被她一把按住,“漠向远,你做什么!” 漠向远挑眉,“做什么?当然是帮你脱衣服,然后……洗澡!” “……”慕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要……我……我自己来!” “你确定?”他眯起眼睛微笑。 慕暖匆忙点头,“当……当然!你……出去吧!” 漠向远收手,指了指一边的架子,“浴袍放在这里了,有事……记得喊我!” 慕暖飞快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快点出去吧!” 漠向远起身,却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所以……你要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一席话说得慕暖红了脸,她匆忙别过脸,心跳不由地加速,回过神的时候,漠向远已经走了出去。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漠向远已穿着一身浴袍,正端一杯红酒静静地靠着软榻,她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美男出浴图。 慕暖怔怔地站在浴室门口,就那样看着他,一时之间双腿像被定住了一般。 漠向远也不动,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她,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红酒,起身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撑在她的身侧,她背抵着墙壁,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地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了?”他轻笑,“该不是看傻了吧?虽然……我承认,你老公很帅,可是……你不是经常看吗?至于这么惊讶吗?” “……”慕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却抬起手,略带薄茧的指尖划过她细腻如瓷的肌肤,让她不由地一阵颤栗,随即他又贴近了几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紧张的心脏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 慕暖下意识伸出手想推开她,却不知为什么,双手撑着她的胸口却使不上力气,他只是轻轻用力,她整个人便依偎进他的怀里,她听到他温柔无比的声音,“我要吻你!” 不等慕暖回神,他的唇已然覆了上来…… ————————————— 一更毕!抱歉,亲们,今天晚上有点事,回来太晚了,二更来不及了!明天补上! ------------ 战争开始 因为这个吻,最终还是让煎蛋糊了! 当焦糊的味道在厨房里蔓延开来的时候,慕暖一惊,急忙推开他,可所有的补救工作都来不及了。 好好的太阳蛋,周边已变得焦糊,中间的糖心也变硬了,看起来完全失了感觉,更可想而知味道会如何。 “漠向远,都怪你!”慕暖不满地埋怨。 “怎么了?”漠向远眨了眨眼睛,干脆装糊涂。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看看这太阳蛋!”慕暖指了指锅子里的焦糊的鸡蛋说道。 “呵呵……挺好的啊!我喜欢吃糊的!”漠向远却是大言不惭地说道。 “……”慕暖愣了愣,“好啊,这是你说的!你要负责……把这个全吃完!”她瞥了他一眼,动手将糊了煎蛋盛到盘子里,然后又把其他准备好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唔……很丰盛嘛!”漠向远坐在桌前,满意地看了看桌子,有燕麦面包,火腿,牛奶以及煎蛋,最普通的早餐,却带着温暖的味道,这让他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慕暖把煎蛋推到他的面前,“全部吃完噢!不然……要你好看!” “放心吧!我一定都吃完的!”漠向远愉悦地挑挑眉,用刀子切了一块糊了的煎蛋,直接送进嘴里,还故意嚼了几下,“嗯……味道分明就很好嘛,好吃!” “那你就统统吃完!”慕暖撅了撅嘴。 “保证完成任务!”漠向远冲她眨眨眼,狡黠地笑道。 愉悦的气氛从早餐开始一直延续了一天,而C市的商业格局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很多人不知道……周一股市一开,将有一场血雨腥风。 *************************************** 周一一大早,慕暖醒来的时候,漠向远已经出了门。 她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在响过两声后直接转到秘书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留言请……” 合上电话,慕暖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神,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掀开被子下床。 吃早饭的时候,她随手打开了电视看财经新闻,当看到屏幕显示的一片绿时,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周一,她怔了怔,终于明白为什么漠向远的电话打不通,也许此刻,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早盘。 想到这里,她也没什么心思吃早餐了,上楼换了衣服,直接就出了门。 ******************************** ‘梵奇’珠宝会议室。 几台电脑同时开着,漠向远坐在主位上,而杨宁则和其他几个人分别坐在两边。 整个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现在是多少了?”漠向远终于开口,自然是向杨宁问道。 杨宁报了一个数字,漠向远眯起双眸,似是微微思考了几秒钟,随之很快点点头,嘴角勾着一抹淡然却信心十足的笑,“很好!现在……可以开始了!” 杨宁看着他,点点头,也随之吩咐其他人,“开始!” 慕暖此时已到了公司,她打开电脑,看着今天的大盘,进入萧氏个股的界面,她盯着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不禁倒吸了口气。 虽然可以想像到,经过了一场假钻石的风波,周一萧氏的股价必然狂跌,但却没想到,居然可以跌到这种程度,几乎跌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可以说,这对整个萧氏来说,根本就是致命的打击。 同一时间,‘梵奇’珠宝会议室里,继续上演着激战。 “总裁,越来越多的散户在抛出了萧氏的股票,我们要继续跟进吗?”杨宁抬头问道。 漠向远挑了挑眉,“我们现在收购了多少?” “已经收购了百分之十!目前看……股价有所小幅回升!”杨宁报告道。 漠向远点点头,微微一笑,“别急,这只是开始,下午……会继续狂跌的!”他顿了一下,“萧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目前还没有!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下午一定会补仓的!”杨宁又说道。 漠向远微微点头,“这是必然!”他的笑容加深,“三天时间,我们只是开了个头!”他抬起手,一瞬不瞬地看向杨宁,“三十三亿,平均成三天,最后……一定要留下一千万!我会让萧正豪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是,总裁!我知道了!” **************************** 两天时间,漠向远已经收购了萧氏百分之四十的散股,当然,只是外界不会知道收购的人是他。 相对于他的步步为赢,萧氏却是乱作一团,萧正豪对着连日来股票狂跌,而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正在以势不可挡的力量不停地收购着散户的股票,这使得本就乱作一团的萧氏,更加人心慌慌起来。 “该死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在收购我们的散股,马上派人去给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总裁办公室里,萧正豪大声地吼着,直接把一沓文件甩在了秘书的身上,大发雷霆。 “总……总裁,对不起,已……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却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因为这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甚至……甚至是才注册不久的!所以……” “饭桶!”萧正豪再次勃然大怒,“我养你们这群没用的货,就知道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薪水,让你做事,就狗屁不如!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总裁……对不起……对不起……”秘书声音颤抖着,不知所措。 “对不起有什么用?”萧正豪继续喊,“接着去给我查!” “总……总裁,我想……可能是人在恶意收购,之前的假钻石,现在又……”秘书想了想,“我总觉得……事情太凑巧了,不然……” 经秘书一提醒,萧正豪愣了下,但马上眯了眯眼睛,“不错,有道理,假钻石……”他的大手缓缓握紧,下一秒砸在桌子上,“该死的,究竟是谁特么要整萧氏!混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在背地里耍阴的,算什么!” 秘书为难地摇摇头,“这个……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我们……现在很难防范。” 萧正豪顿了顿,却马上说道:“补仓,给我继续补!剩下那些散股……我们要想办法收回来!” 秘书却是更加为难,“总裁……不……不能再补了!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资金了!” “你说什么?”萧正豪怒目圆睁。 “……”秘书叹了口气,“总裁,您忘了吗?为了收购钻石加工厂,我们不仅动用了周转资——还向银行借了一笑钱,现在……已经分文没有了!” 萧正豪仿佛遭了雷击,顿时傻了,他呆呆地看着秘书,好一会儿大吼出声,“难道……我们就看着萧氏被人收购吗?” “这……这……” “给我出去借!无论如何……想办法借钱也要保住公司!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萧正豪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萧新柔推门进来…… 看到她,秘书几乎是如临大赦,忙后退一步,“大……大小姐……” 萧新柔皱眉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秘书,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 看着秘书关上了门,萧新柔才走过去,“哥,出什么事了?我听说……有人在收购我们的公司?” 萧正豪懊恼地抓着头发,无奈地点头,他甚至没有力气开口跟她说什么。 “哥,究竟是谁啊?”萧新柔追问。 漠向远摇头,“不知道!是一家新注册的小公司,看起来……是有人在背后摆了我们一刀!假钻石的风波……显然是在为收购打基石。”他叹了口气,“最麻烦的是,我们已经没钱补仓了,如果再弄不到钱,就只能看着公司变成别人的!” “什么?公司要变成别人的?”萧新柔不由地张大嘴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会变成穷光蛋?” “……”萧正豪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叹气,似是无声地默认。 “天啊!不要……我可不要做穷光蛋,哥……我不要做穷光蛋,到时候……向远他会瞧不起我的!哥……无论如何……你也要保住公司啊!”萧新柔也有些失控。 萧正豪正心烦得很,听到萧新柔这么说,他更加恼火,一把甩开她,“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我想失去公司吗?这不是正想办法吗?可是……我们已经欠了一大笔钱了,如今……要到哪里筹钱啊!” “你……”萧新柔眨了眨眼睛,“你……你不是和程亦瑶那女人关系匪浅吗?之前的钱……就是她帮忙借的!你再找她啊!” 萧正豪尴尬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她是开银行的吗?之前十几个亿还没有着落呢!你……你怎么不说去找漠向远,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就当是陪睡,他也该帮帮你吧!” —————————————— 二更毕!抱歉,今天卡文了,昨天的欠更,争取明天补上!实在不好意思,呜呜呜…… ------------ 萧新柔的请求  “哥……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萧新柔大叫起来。 萧正豪冷笑了一声,“好啊,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帮我们!别忘了,他和我们是一个战壕的!” 萧新柔皱了皱眉,“好,我现在就打!”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漠向远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留言请……” 萧新柔不由地皱了皱眉,似是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他不接?”萧正豪问道。 “才不是!只是暂时不能接通!”萧新柔不满地辩解。 “呵……好好的,怎么就接不通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我再打就是!”萧新柔不服气,按下号码又打了一遍。 再一次机械般的声音传入耳膜,萧新柔猛地挂断,接着又按了另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这次很快有人接起,“你好,这里是‘梵奇’珠宝总裁秘书室……” 萧新柔下意识抬高下颔,颇有些高傲地说道:“给我转总裁办公室。”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萧新柔!” “呃……对不起,萧小姐,总裁现在很忙,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再说一次,我是萧新柔。” “萧小姐,我知道的!”秘书不慌不忙地应付,“对不起,这确实是总裁的吩咐,今天他不接听任何人的电话!” “什么?你替我转告他……”话未说完,那边断了线,“喂……喂……” 萧正豪看着她,不禁冷哼一声,“他不理你是不是?” 萧新柔一愣,“你……你别胡说!没有的事!他……他只是今天很忙!” “忙?”萧正豪嗤之以鼻,“我说妹妹,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对漠向远来说,你充其量只是个陪睡的!” “你……” “怎么,我有说错吗?程慕暖是他的老婆,是他的情人,你呢?你是什么?”萧正豪一瞬不瞬地瞪着她,“招至即来,挥之即去,哪怕是发泄的工具也算不上,因为是你自己贴上去的,贴上去让他睡!” “萧正豪,你混蛋!”萧新柔愤怒地攥紧双手,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惨白。 “是啊,我没说自己好!”萧正豪笑笑,“可我总比你强,你以为漠向远爱你?哈哈……萧新柔,你真是傻得冒油,我看……他是在利用你吧!” “你胡说……”萧新柔立刻否认,“向远他……绝不会骗我的!不会!” “哼,你凭什么认为他没在骗你?”萧正豪有些嘲讽地看她,“说不定……他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什么?你……你怀疑向远?”萧新柔瞪大眼睛,“萧正豪,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哈,我疯了?我倒觉得……你是太自信了!” “不错,我就是有这份自信!”萧新柔坚定地说道。 萧正豪挑挑眉,“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自信!妹妹,咱们萧家……可就指望你了!你若是能让漠向远伸手帮我们一回,大哥给你磕头作揖都行!” 萧新柔转过脸,表情自信而骄傲,“既然电话不肯接,那我就亲自去找他!我不相信……他会拒绝见过!”她下意识地握了握双手,“萧氏……绝不能垮!” ****************************** 萧新柔把车子停在一下车库,乘坐电梯直达‘梵奇’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 却是刚一下电梯,就被人拦住了,“小姐,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来找你们漠总的!”萧新柔眉头一紧,不满地说道。 “漠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拦下她的人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商量余地。 “不可能!你们给我通报,就说我是萧新柔!”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说法,萧新柔无法接受。 “对不起,萧小姐,总裁就是这么吩咐的!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萧新柔气结,不顾那人的阻拦便要往里面冲,“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漠向远。” “不行,小姐,请不要再闹了!不然……我们报警了!” “什么?你们要报警?”萧新柔吃了一惊,但立刻说道:“好啊,你们报啊!今天……不见不到漠向远,我绝不会离开。”说完,她干脆扯开喉咙大喊了起来,“漠向远……漠向远……” “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大喊大叫,总裁还在开会,请你离开……” “不……我不管,漠向远……漠向远……”她非但不停止,反而叫得更大声,整一层的走廊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这时,走廊另一头的会议里走出一个男子,此人正是杨宁,“出了什么事?” “杨助理,这位小姐说要见总裁!” 不等杨宁说话,萧新柔已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杨宁,我是萧新柔,我要见向远,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你带我进去啊!” 杨宁皱了下眉头,“萧小姐,总裁现在很忙,正在开一个非常重的会议,不接待任何访客,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转告总裁,等他忙完会联络你的!” “不……不行的!”萧新柔急切地摇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来不及了!你去跟他说,这事也关乎他啊,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吧!” 杨宁审视了她几秒钟,点了下头,“好吧,我进去跟总裁说一声!你稍等!” “好……麻烦你!”萧新柔仿佛在阴霾中看到了太阳,一脸愁苦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杨宁转身走回会议室,漠向远微微侧过头,薄唇勾着一抹淡笑看他,仿佛在等着他的汇报。 “总裁,萧新柔来了,在外面吵着要见你!”杨宁如实禀报。 “呵……”漠向远一下子就笑了,“这个女人可真够蠢的!看来……她找我是要寻求帮助!杨宁……你说……我该不该帮她啊?” 杨宁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漠向远话里的意思,明明就他在收购萧氏,难道……他还会帮他们吗?这又是一盘什么棋? 漠向远似是明白他的疑惑,随之笑道:“呵呵……既然她主动送上门,这枚棋子我自然要用一用!”说完,他比了个手势,“安排她在小会议室等!到时候……我自然会去见她!” 杨宁似乎听明白了漠向远的意思,立刻点了点头,“总裁,我懂了!” 杨宁再次走出会议室,见到杨宁,萧新柔高兴极了,“向远……向远怎么说?” 杨宁朝安保人员示意了一下,“萧小姐,总裁吩咐,请您到小会议室等候!” “哈……真的吗?”萧新柔有些激动,“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知道向远一定不会不见我的!” 萧新柔高傲地推开身边的安保人员,盛气凌人地说道:“哼,听到了吗?” 萧新柔被杨宁引领着走进了小会议室,随后杨宁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起初还很兴奋,以为漠向远很快就会来见她,可是,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 她从中午等到下午,又到了傍晚,却始终不见漠向远的影子,中间,她试着找人询问,可得到的答案统一都是会议还没有结束,让她耐心等待。 她没有任何办法,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就这样一直等到深夜,中间甚至没有人给她送一杯水,递一餐饭,她等的焦急万分,也曾试图拨打漠向远的电话,可是,永远都是打不通的机械声回应,这让她无奈又无措。 就在她准备再一次推门出去,打算去找漠向远的时候,小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萧新柔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只觉得此前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向远,你总算开完会了!我等了你好久!”萧新柔几步迎上前,作势便想依偎进他的怀里,却被向远伸手隔开。 萧新柔一愣,颇有些尴尬,她看着漠向远走到会议桌的位置,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似乎根本看到她的存在一般。 “向……向远……”萧新柔觉得尴尬,靠近几步讪讪开口,“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漠向远微蹙着眉头,一只手虚扶着太阳穴,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听到萧新柔的话,他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却仍然薄唇紧抿,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萧新柔再也没办法等下去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近乎于求救地说道:“向远,帮帮我吧,帮帮萧氏!如果你不管,那萧氏就真的完了!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而且……萧氏出了问题,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 ———— ------------ 新的主人  漠向远微微一笑,“你在说什么?萧氏出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向……向远……”萧新柔惊愕于他的态度,“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什么约定?”漠向远颇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萧新柔张了张嘴,“向……向远,你难道……忘了吗?” 下一秒,漠向远勾起嘴角,“我当然不会忘!我们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萧新柔顿时松了口气,“是……是啊!你记得就好!所以……向远,帮帮我!借我点资金,无论如何,不能让萧氏垮掉,我求求你!” “资金啊!”漠向远缓缓说着这三个字,微微蹙眉,好似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需要多少?” 萧新柔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狠心,“二十亿!” 漠向远眉头深锁了几分,“这么多?” “向……向远,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吧?你……” 漠向远抬起手,直接阻止了她,“二十个亿,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一时之间……我没办法答应你!” “啊……向远,你不能不管我啊,如果连你也不管,那……萧氏就真的完了。”萧新柔有些紧张。 漠向远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不应该是萧正豪的责任吗?怎么你也……” “我也是萧家的一份子啊!萧氏垮了,我也就完了!”萧新柔热切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乞求! 漠向远有一秒钟的思考,随后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动用这么大一笔资金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我需要和财务经理商量一下!” “呃……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消息?”萧新柔咬着嘴唇,“目前萧氏的情况很糟糕,一连几天都被人恶意收购,我们必须想办法和那个人争夺散户,不然……” 漠向远点点头,“散户再多也终究难成大气候,不过……你们有什么打算?”他边安慰边侧面打探着。 “话……话是这么说,可是……目前的情况很可怕!大哥……大哥想……从几位股东手里回购一些股份,以保证最大的股权掌握在我们萧家人的手里。” 漠向远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嗯,你哥哥考虑的很周到,不过……也不需要太紧张!而且……即使要收购那些股分,也得需要资金!所以……你先回去,这件事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 有了漠向远给的这颗定心丸,萧新柔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她随即点了点头,双手攥紧漠向远的胳膊,“向远,你可一定要帮我啊!现在……我也只有你了!” 漠向远下意识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我还要继续开会,我让人送你!” 他的话温柔如水,更像是春风一般让她整颗心安定了下来,她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小鸟依人般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向远,你对我真好!” “好了!”他轻轻地推开她,“走吧!我送你到电梯口!”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漠向远,一个安保人员将她一直送到车上,她启动车子离开。 在地下车库的入口处,她与一辆车子走了个碰头,双手都打着大灯,谁也看不清路,只能同时熄灭大灯,可就在车子错身的一刹那,萧新柔觉得那辆车子似乎很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微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加大油门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股市可谓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 萧新柔将漠向远给她的定心丸转达给了萧正豪,本来,她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可是没想到……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等到漠向远联络她,他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好也曾试图联系过他,但却毫无所获。 她再一次来到‘梵奇’的时候,门口已是重重安保,她根本没有机会走进去,于是乎,她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萧正豪那边则是在最后的博弈中彻底败下阵来,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有超过半数的散户股份落入了一家不知的公司手中,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当萧新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萧正豪一把攥紧她的胳膊,“怎么样?找到漠向远没有!” “我……”萧新柔愣了一下,半晌摇摇头,“梵奇门口重重警卫把手,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什么?”萧正豪恍惚地倒退了一步,“完了……完了……”他握紧拳头,“这个漠向远……这件事……一定是他预谋的!” “哥哥……你……在说什么?”萧新柔用力摇头,“不会……不会的!哥,不会有这种事的!你……冤枉向远了!” “哼,我冤枉他?”萧正豪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那个男人给你灌了什么**汤,你这么相信他?他表面上答应你,背地里却继续收购我们的散股,其实……不过是敷衍你罢了!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会信他!” “不……不可能的!”萧新柔的眼神有些慌乱,“向远为什么要收购我们的公司?别忘了,我们是联盟啊!我们要共同对付的是程慕暖才是!” “哼!”萧正豪冷哼,“只怕是……他爱上个女人,现在……私自撕毁了与我们的协议,然后反扑我们萧氏!我的傻妹妹,大概也就你还蒙在鼓里吧!” “不会的……”萧新柔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萧正豪的目光显得十慌乱,“向远不可能爱那个女人,我不会相信!哥,你得不到程慕暖,就要毁谤向远吗?向远他……是爱我的!爱我!” 萧正豪一对浓眉缩在一起,摇头叹气,“随你的便吧!你若信那个男人,那只能说明你脑子有问题!” “大哥……”萧新柔一把抓住他的手,却被萧正豪一把甩开,“放开!你这个疯子,守着你的幻想,和那个漠向远活一辈子吧!” “大哥,你去哪里?”萧新柔有些惊慌。 萧正豪的身形一顿,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想办法!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几位股东身上了!”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 结果可想而知,萧正豪自然是没有成功。 但是,萧家的每一个人都收到一份即将举行股东大会的通知。 萧正豪将通知砸在桌子上,跟秘书吼道:“这是什么?我才是总裁,就算召开股东大会,也要有我的命令,这是什么人安排的?让他马上来见我!” 秘书为难地摇头,“总裁,这……我不清楚!来人只是说……他的老板有权召开股东大会,请你们务必参加!” “什么?” “呃……对方还说……” “说什么?” “说……如果不参加,后果自负!” “他妈的,老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谁!” ************************** 下午的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除了作为董事长的萧鹏飞因身体不好,未能到场,其他股东,包括萧家两兄妹尽数到场! 距离开会还有几分钟,那个召集会议的人还没有出现,直到开会前一分钟,会议室的门才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当看到一身西装,儒雅俊朗的男子时,萧新柔的心弦莫名一紧,随即站了起来,“杨宁,你……你怎么来了?” 杨宁回过头看她,微微点了下头,目光迅速从萧正豪身上掠过,接着又转向身后,且毕恭毕敬地俯了俯身,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当看清来人时,众人面面觑,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最震惊的莫地于萧新柔,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漠向远的目光微微从萧新柔脸上扫过,下意识地微微一笑,这个表情刺激了萧新柔,她终于回过神,颤了颤嘴唇,呢喃出声,“向……向远……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身侧传来一阵冷笑,“哼,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我怎么说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收购我们公司散股的其实就是他!你居然怎么都不相信!好啊,他现在找上门来了,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萧新柔眨了眨眼睛,一脸愕然,表情里全是茫然与无措。 漠向远并不打算回应他的话,目光一转,看向会场里的其他股东,好一会儿才开口,“各位股东都到齐了吧?现在……可以开会了!” “等一下!”萧正豪一声厉喝,他瞪着漠向远,“姓漠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召开我们萧氏的股东大会?就凭你收购的那点散股吗?呵呵……你骗得了我妹妹,可骗不了我!我萧正豪……不是那么好惹的!” 漠向远缓缓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依然保持着好看的浅弧,抬起手,缓缓摇动了一下食指,“不,萧先生,你弄错了!我手里……握的可是你们萧氏45%的股权!” ------------ 不知天高地厚  一句话引得众人一片吸气声。 萧正豪更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你握有萧氏45%股权?” 漠向远不置可否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下一秒,萧正豪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漠向远,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会有我萧氏45%的股权,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可以随便骗骗!” 漠向远却是不以为意,他勾了勾嘴角,“骗你?你觉得……我有那个美国时间吗?” “你……什么意思?”萧正豪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漠向远朝旁边伸了下手,杨宁便递上一个文件夹。 漠向远接过,朝萧正豪晃了晃,“看到了吗?这里面有至少三份股权转让书,均是我通过正常途径收购来的,萧先生,你要不要看看?” “漠向远,你说什么?股权转让书?”萧正豪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的表情。 “不错!”漠向远直接把文件扔了过去。 萧正豪并没有动,倒是萧新柔一把抢了过去,她打开文件夹,惊愕地看着白纸上的黑字,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手中文件也随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向……向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萧正豪看着妹妹的表情,他从地上拣起文件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用力摔在了桌子上,目光恶狠狠地转向对面的几位股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你们居然背叛我,背叛我父亲!” 几位股东面露不愉,居中间的一位长者沉着脸色开口,“正豪世侄,你这么说……可就有点过分了!这股份可是我们私有财产,我们想卖出,你无权干涉!更何况……并非我们愿意卖掉,要怪……只能怪你太没本事,把个好好的萧氏经营成如此模样,不仅掏空了公司,甚至还借了一大笔债,就是为了买下一个加工厂,试问……我们今后还怎么相信你?现在趁着漠总出的价格合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套现?我们比不得你,个个可都老了,需要养老钱!” “你们……”萧正豪被堵得哑口无言,且听另一个股东说道:“是啊,萧总,这怪不得我们!你若是将萧氏经营的好,我们股东的利益日渐增长,我们又怎么会舍得卖掉股票呢?毕竟,这一卖了,虽说漠总开出的价钱很诱人,可毕竟不如源源不断赚钱要好!所以……这只能怪你没本事!” “你……”萧正豪当着众人的面被羞辱,他顿时觉得失了脸面,不禁火大地说道:“你们……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老家伙,以前……还少从萧氏拿钱了吗?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何曾亏待过你们?如今……你们却要这般落井下石!” “哼,萧正豪,你别不知好歹,我们这样做……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一个老股东蹭地站了起来,“以前赚钱的确不假,可最近这段时间……你让我们也亏了不少!” “我……” “废话不用多说了,股份已经卖了,现在……我们也已经不是萧氏的人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们还是叫你一声正豪世侄,以后……做人做事多懂点世故,否则……你还会摔得更惨!” 几位股东相继站了起来,大家依次走到漠向远面前,一改对萧正豪的冷漠,变得热络而带着些许的恭敬,“漠总,我们就先走了,以后会议上再见!” “什么……什么意思?”萧正豪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一愣。 几位股东没有说话,待他们走出去,漠向远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萧氏便要改姓漠了,当时收购股票的时候,我答应他们,以高于市值10%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的萧氏股份,同时,还允诺他们,还会转赠他们每人2%的漠氏干股!萧正豪,你可知道……这2%市值多少?每年又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利润吗?”漠向远微微一笑,“他们若是不卖,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你……漠向远……算你狠!”萧正豪恨恨地咬着牙,双拳紧紧地握起。 漠向远却不理会他,径自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冲众人微微一笑,“各位……我想……不必做自我介绍了!今天过来……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为了跟大家见个面!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回过头,冲萧正豪说道:“萧老先生还在医院里吗?请转告一下,过两天……我会去看望他。” “……”趁着萧正豪还在怔忡,漠向远已经走了出去。 而从始至终一直愣在当场的萧新柔猛地回过神,下一秒,便推开萧正豪追了出去。 她疯了似地从走廊这头向电梯口追去,终于在漠向远进电梯前的一秒钟拦住他,“漠……漠向远,我们谈谈!” “萧小姐,对不起,总裁没有时间!”杨宁欲阻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目光死死地盯着漠向远,“就算你现在不谈,以后也要谈!漠向远……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终究要给我一个交待!” “可是总裁他……” 不等杨宁说完,漠向远伸手阻止了他的话,他转过身,深深地打量了萧新柔一眼,最后说道:“好,我们换个地方。” 恰好,电梯.门在面前打开,漠向远一步迈了进去,而身后的萧新柔则略略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进了电梯。 **************************** 半个小时后,漠向远的车子停在了一家会所门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包房里,服务生沏好茶,出门的时候,细心地随手关上了房门。 漠向远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上好的冻顶乌龙,才徐徐开口,“你要谈什么?现在可以谈了!” 萧新柔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最终才慢慢开口,“为什么?漠向远,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对吗?我们……是站在同一联盟的!” 漠向远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好一会才扯开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你觉得……我们是同一联盟吗?” 萧新柔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漠向远停顿了一下,“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 漠向远似乎并不打算避讳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就是,你们基于我,不过就是被利用的关系而已!” 萧新柔吸了口冷气,“你说什么?利用?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 漠向远冷笑一声,“萧新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很聪明吗?怎么会听不懂我的话呢?岂不是可笑?” 萧新柔双手紧紧地攥着茶杯,尽管茶杯很热,但她却抑制不住地打着寒颤,牙齿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抖着出声,“也就是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从而……收购萧氏?” 漠向远微思了一下,薄唇勾着淡淡的笑,点头道:“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萧新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颤抖的好似筛糠,“漠向远……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漠向远挑了挑眉,“你想知道?” “当然!我当然要知道!”萧新柔紧紧地盯着他看,“难道说……你之前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漠向远皱了皱眉,忽地就笑了,“萧新柔,事到如今……你总不会认为我是真的爱你吧?” “……”萧新柔只觉得仿佛被锤子狠狠地砸过,那种难以形容的茫然,迅速传来一阵疼痛,击中了她的心,并蔓延至全身,她只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才会听到这样的一番措辞,最关键的是,她没办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一直以来,他是那么疼她,他们在一起也是那么的合谐,她怎么能相信,他并不是爱她,而仅仅只是在利用她呢? 除了不能相信,她更加无法承受,对于她来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心心念念地爱上了他,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他的女人,能够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当得知他爱上自己的好朋友时,她痛苦的难以形容,可即使那样,她也不曾放弃,他基于她,是不可能再遇见的类型,她觉得,除了漠向远,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她,而她除了他,也不会爱上其他的男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没有想到,他真的给了她机会,即使只能偷偷摸摸做着他背后的女人,可她却心甘情愿。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即使如此,他对她也不曾存有半点爱,她主动贴上去,而他愿意接纳的唯一理由是为了得到萧氏的产业。她基于他,这是唯一的作用。 “怎么?很不能接受吗?”漠向远冷笑。 “你……”萧新柔良久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你明明告诉我的,要我帮你报复程氏,难道……这个也是假的吗?”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这个……倒是真话!萧新柔,其实……我跟你说的话,也并完全都是谎言!只不过……真的少,假的多而已!” 萧新柔紧攥着双手,十指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她咬着牙又问:“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程家的仇还未报,你怎么就……” 不等她说完,漠向远就笑了出来,“不错!原本……萧家还可以再风光一阵,我原本的计划就是齐氏、程氏,最后才是萧氏。只可惜……萧大小姐,你太心急,也太自信了!自信到……觉得自己在我漠向远的心里比我未出世的孩子还要重要,所以……我只能做点让你认清自己的事情!” 萧新柔狠狠地吸气,“你……你是说……程慕暖肚子里那个孩子……”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忙话峰一转,“不……不……向远,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不是我……不是……” 她的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犹豫,“其实是……” “够了,萧新柔,你还想否认吗?”漠向远笑得迷人却残忍,他深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你抹掉了所有的罪证是不是?你以为……你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是不是?”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锐利的眸子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接着说道:“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漏算一招,你删除了慕暖手机的通话记录,却删不掉电话记录,只要我有心,就能够轻易从移动公司查到那条通话记录,而你最大的本事并不是你有多聪明,而是多了乔熠这个帮手!如果不是他从你手里要来手机,偷偷塞到慕暖的手袋里,你觉得……你该如何收场?还靠着你那虚伪可笑的演技吗?” “不……不是……是c……” “不要试图解释什么,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漠向远的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笑,那笑意却未有一丝达到眼底,他的表情看起来冰冷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在了她的面前,“萧新柔,请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你又想窥探什么?” 萧新柔难以置信地看着扔在眼前的东西,她觉得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的手抓着桌沿,手心里不断冒出冷汗。 “这……这是什么?”她刻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是这副无辜的样子!”漠向远渐渐收起脸上的笑,“你以为我知道,你借机和慕暖套近乎,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进而想方设法进了我们的家,最后还堂而皇之地去了我们的卧室。你故意制造机会支走慕暖,便将这个微型的摄像头安在角落里,以便随时窥探我们!”他稍稍顿了一下,再开口的声音冰冷如霜,“萧新柔,你真是。” —— ------------ 没有人可以挑衅我的底线  “咣当”一声,萧新柔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杯子倾倒,里面的水洒在桌子上,并流到她的腿上,茶水很烫,烧灼着皮肤一阵刺痛,可她却浑然不觉。相比起来,她此刻的心远比腿上的伤痛千万倍。 漠向远却是对她的表情不屑一顾,眉眼一扫,“萧新柔,你就对我和慕暖的夫妻生活这么感兴趣?还是看了那些镜头,你可以聊以自尉?” 萧新柔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她猛地抬起头,脸上一片悲戚,“漠向远,这就是……你为什么每次和程慕暖亲热的时候,都把灯关掉的原因!原来……从我第一次放上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却还依然装得若无其事,并且在程慕暖怀孕后,故意演了那么一场让她打掉的好戏,这些统统都是为了给我看的! 漠向远,说什么我会演戏,明明就是你比我更会演戏!” “即使那样……我也没骗过你!你还是想法设法套出了孩子还在暖暖肚子里,于是……就做了那件残忍的事情!萧新柔,你说……我会饶你吗?” “可是……你也说过,不会让仇人生下你的孩子!漠向远,你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萧新柔有一种近似于疯狂的感觉,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如何是好! “呵……会不会允许那是我的事,就算处置也要我亲自来,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漠向远鄙夷地一笑,“萧新柔,你果然太自以为是!” 萧新柔再一次被狠狠地打击了,一颗有仿佛碎成了千万片,目光有些呆滞的开口,“为什么,明明我和都讨厌那个程慕暖,为什么你会包容?为什么?你却偏偏针对我?” 漠向远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呵呵……说什么?”萧新柔怒极反笑,“你大概不知道吧!关于弄掉程慕暖肚子里那个孩子,可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份,你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吗?” 她停下来,故意看着他,嘴角勾着一丝得意的笑,漠向远却更加深锁了浓眉。 他的表情让萧新柔满意地笑了笑,“不想知道吗?不过……其实也不用我说吧,你这么精明,自然猜得到!”她的笑容不由地扩大,“我不得不说,很聪明,也很心狠手辣,所以,就算你要为死去的骨肉报仇,也不要算在我萧新柔一个人的头上,那样未免太不公平了!”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萧新柔不以为意,“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你还记得吗?那晚……你可是明明答应程慕暖会出席程氏周年晚宴的,又是什么事拖住了你呢?除了,谁还有这个魅力,能让漠总不顾一切?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和在一起依依不舍的时候,恰恰是程慕暖发生危险的时候,说起来……其实你也是凶手!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帮凶!”她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你觉得……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如何?” 漠向远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那股子隐藏在身体里的戾气渐渐显露出来,随手缓缓说道:“萧新柔,你不必把过错往身上推,这件事……我自然会向她问个清楚,可是……在我看来,你的手段比多多了,勾引我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佐证!” “漠向远,你会不会太过分了?”萧新柔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她怒瞪着他。 “呵呵……我过分?”漠向远眯着她,“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让你爬上我的床?难道你以为……我漠向远是来者不拒的人吗?”他残忍地勾了勾嘴角,“如果你不是姓萧,我连碰都不会碰你!萧新柔,这次……我表达的够清楚了吗?” 萧新柔死死地攥着双手,尖尖的指甲划破皮肤陷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漠向远,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残忍?”漠向远冷声一笑,“什么叫残忍?和你们萧氏比起来,和萧鹏飞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萧新柔,让我清楚地告诉你,今天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这些都是你们萧家该承受的!想知道原因,想发泄愤怒,那就去问萧鹏飞吧!” 萧新柔愣了一下,“我父亲?这一切……又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漠向远却是耸耸肩,“这个……你去问他好了,我无可奉告。”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相信你想问的,也问完了!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见漠向远要走,萧新柔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等一下,漠向远!” 漠向远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只停留了一秒钟,便厌恶地甩开她,“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 萧新柔咬着嘴唇,几乎是下定决心一般,“漠向远,你……是不是爱上程慕暖了?” 她的话让他不由地一愣,身形也毫不自知地僵了一下,大概有几秒钟的停顿,这才开口,“萧新柔,我爱上谁,那是我的事!与你没有一丁点关系!我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和我……不会有任何可能!我劝你……不要痴心枉想!” 萧新柔的眼中慢慢浮起一层湿意,下一秒,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的确是在痴心枉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太爱你了,因为爱你,我变得如此卑微,因为爱你,我甚至不惜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爱你,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可最后……却如此低贱地被你踩在脚下!”她缓缓点头,“这是我犯贱,我活该!可是……漠向远,我很想知道,对于你没有算计到的那份感情,你将作何安排?”她戏谑地看着他,“难道……你打算让她们就像我和那样和平共处?” “住口!她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她只是把你当朋友!萧新柔,你真的觉得你非常可笑!”漠向远的声音越来越冷。 “哈……没错!她的确不知道!可这不代表她不会知道程慕暖!”萧新柔潇洒地撩了下头发,“我很好奇,所以,我会看着,你要怎么融洽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漠向远似乎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萧新柔,你想做什么?” 萧新柔则是得意地笑了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如果我把我们的事情,还有你报复的计划以及的存在,都统统告诉程慕暖,你说……她会作何感想?当然,不能漏掉她流产那晚所生的事情!” 漠向远顿怒瞪双眼,一双黑眸仿佛淬了冰一般,他一把抓住萧新柔的手腕,雪白的肌肤顿时现出青紫的痕迹,可以想像用力之大。而萧新柔只是皱了下眉头,却没哼半声,却依然能够露出一抹浅笑,与他对视着,“怎么了,漠总,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你怕了对不对?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真的对程慕暖动了感情。”她摇摇头,“啧啧……真是没想到啊,片叶不沾身的漠总,居然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还真是一篇写的好素材啊!” “萧新柔……你敢?”漠向远掐着她的胳膊,恨不得一口咬着她的脖子,他的眼中燃着愤怒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烧焦一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手上的力道自然又加重了几分。 疼痛让萧新柔不由地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加灿烂,“看来你真的怕了!怕程慕暖对你失望,怕你会失去她?可是……你要的起她吗?别忘了,你还要复仇!也别忘了,你还有,你说……如果我把我们的关系也去告诉,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彻底疯掉呢?” 漠向远拽着萧新柔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推,便她整个人掼在了墙上,接着大手如铁钳一般地扼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萧新柔,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好,那我漠向远可以成全你!” “呃……不……呃……”随着漠向远的用力,萧新柔的脸瞬间涨红,她伸手,胡乱挥舞着,想要去阻止漠向远,可惜只是白费工夫,他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她只觉得气息越来越少,那种空气稀薄的感觉,让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断地拍打着漠向远的胳膊,眼中带着湿意,还有惊恐与乞求…… “呵……怎么了?知道怕了吗?”漠向远扯了扯嘴角,“萧新柔,我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和我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不知道……我漠向远的底线是不能轻易挑衅的吗?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只是……后果……你要想清楚!别忘了,你们萧家……不但但只有你一个!” ------------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意见?”漠向远皱了下眉,很快笑起来,“不,你误会了!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商业竞争,不牵涉任何其他的东西。” 慕暖却是颇为怀疑,“向远,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他挑眉,“你觉得我会为了什么?” 慕暖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漠向远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啊,确实想的太多了!有时候……娶个太聪明的老婆也很麻烦!” “……”慕暖不满地看他,“听你的意思……你是很不满了?想退货吗?”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退货?你还真说得出来,就算你想退,我也不愿意退!你是我老婆,从我这里退了,你想跑去哪里?” “……”慕暖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能狠狠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晚餐的气氛是愉悦的,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延续到回到家里。 他亲自给她放了洗澡水,还在她进了浴室的时候,厚着脸皮想要挤进去,幸好慕暖反应快,且态度坚持,最终他没有得逞,只能看着慕暖锁上门,而独自一个人在门口发牢.骚。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而这个时候,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踌躇了一秒钟,打开门,去了书房。 刚刚接起,那边便传来低柔好听的声音,“向远,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在那里碰到你们!我只是去那里见一个客户……” 漠向远停滞了片刻,“我知道!你不必自责,我自然相信你所说的!” “嗯!谢谢你!”电话那头似松了口气。 “好了,很晚了,没什么事……早点睡!”他淡淡地说着,便准备挂掉电话。 “呃……向远,有件事……我想问你!”对方却抢在他挂电话之前说道。 “什么事?” “新柔……呃……我是说萧家,是你做的吗?” 这个问题,漠向远并不意外,“怎么,有什么问题?”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那头明显有些犹豫,“如果我问了不该问的,那你就当没听到好了,不用回答的!” 漠向远却停滞了一下,“是不是……连你也怀疑我这次收购的动机?” “也?”对方显然非常关注他的字眼,小声说道:“除了我……还有谁?” “……” 不等漠向远回答,那边已自问自答,“是程慕暖对吗?她在怀疑你?” 漠向远突然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他皱眉,“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问题?不过是一场正常的商业收购,为什么你们会想的那么多?你们是不是都太敏感了!” “向远,你别生气!我也只是……猜测!毕竟你的根基不在这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复,先是齐氏,再是程氏!可是……萧氏……让我有些意外!因此……我会多想一些!” 漠向远觉得自己最后的耐性亦快要磨光了,几乎是隐忍着开口,“好了,我只能说……你想的太多了!虽说我的根基不在这里,可‘梵奇’需要壮大!而吞并了萧氏,对‘梵奇’则是最好的发展!至于其他的,你还是不要操心!” “向远,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漠向远再度开口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好了,已经很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对这些事操.心分神,乖,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对不起,向远!是我不好,总提起让你不高兴的话题!我向你道歉!” “没有!最近……忙着收购萧氏,我的确很累,你……不要介意!”漠向远下意识地解释。 “没关系的!我懂,我都懂!其实……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后……不会了!” “……” 不等漠向远开口,她便接着说道:“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回美国了!” “……” 她似乎是知道漠向远不会说话,顿了顿又跟了一句,“向远,你说……对吗?” 漠向远深吸了口气,“好了!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话音未落,听筒传来‘啵’的一声,是一个轻轻的吻。 ******************************* 漠向远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慕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去哪儿了?有事?”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没什么!一点公事!”他淡淡地敷衍过去,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帮她擦起头发。 “我自己可以,你去洗澡吧!”慕暖轻轻推了他一下。 “呵呵……怎么,急着催我洗澡,是不是怕在床.上等急了?”他靠近她,故意低笑道。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看你也累了!”慕暖涨红着脸懊恼地开口。 “是吗?”漠向远冲她眨眨眼睛,“可是……我比较喜欢听那句!要不……你说一次让我听听!” “漠向远!”慕暖的脸差点滴出血,她瞪着他,心里腹诽,却被漠向远勾着下巴,一张俊脸更近地靠近她,“该不是在心里骂我吧?” “哼,没正经!”慕暖笑骂道。 “呵呵……还好,不是骂流氓!”漠向远笑的得意。 “哎呀,别闹了!你快去洗澡!”慕暖一把从他手中抢过毛巾,三两下将他推进浴室,故意夸张地说:“臭死了,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漠向远心情大好,大手撑在浴室的门上,一脸坏笑,“老婆,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你……”慕暖气结,“你到底要不要去洗?不然……我不理你了!” “呵呵……洗,当然洗!老婆不理我,这可是大事!”他最后冲她眨眨眼睛,闪身进了浴室。 慕暖则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禁勾了起来,心里亦是一片温暖。 漠向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慕暖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居高低头凝视着她,她的睡颜安静而美丽,看着她,他的一颗心似乎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轻轻地躺在她身边,而她亦似有感知一般,下意识便依偎过去,他顺势将她抱进怀里,闻着她淡淡的发香,他不知觉地微笑起来,这种安详与宁静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贪恋。 ****************************** 两天后,医院高级病房区。 漠向远推开其中一间病房,不请自进地走了进去。 他缓步走到床前,而床上的人也因这突然而至的客人而愣了一下。 “是你……”萧鹏飞原本是靠在略微摇起的床上,开口的瞬间下意识坐直了些许。 “呵……萧董……啊……不,现在……只能称呼你为萧老先生了!”漠向远眯着眼睛,笑得甚是得意。 萧鹏飞沉着脸,低声开口,“漠贤侄,这是为何?我萧家……与你远无冤,近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们?”他打量着他,目光对峙的刹那仿佛是一种较量,“不要跟老夫说什么……这是普通的商业竞争,你敷衍得了正豪,敷衍不了我!我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实话!” 漠向远挑挑眉,“萧老先生,有人跟我说……你的抗打击能力非常强,起初……我还不相信,如今看起来,确实如此!萧氏已经易手他人,你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真是难得!” 萧鹏飞冷笑一声,“怎么,你想看到老夫气急攻心,一命呜呼吗?呵呵,漠贤侄,真是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哪里……好在,有人给我打了预防针,所以……我自然心里有数!”漠向远笑着说。 萧鹏飞似乎是感知到什么,他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口中的有人……怕大有来头吧?说说吧,那个人……跟老夫有什么恩怨?” 漠向远撇了撇嘴,“不亏是曾纵横商界,杀伐决断的商界苍鹰,果然……敏锐度不减当年!” 萧鹏飞浑身一震,颇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呢喃出声,“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外号?”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紧接着摇头,“不……不可能!以你的年纪,绝不可能知道!在你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 漠向远不置可否,“不错!吞并萧氏的确与我无关!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是谁,萧老先生,你要不要好好回忆一下……这辈子,都做过什么缺德事呢?” “……”萧鹏飞再次浑身一颤,目光亦变得惊惧。 漠向远此时已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这里有一封信,正是你的故人写给你的!相信……你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萧鹏飞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颤抖着打开那张薄薄的纸,只是轻扫了一下最后的署名,便全身僵硬,信纸从手中飘落…… —— ------------ 定会让你如愿  “你……你是他什么人?”萧鹏飞好一会儿才从喉咙口挤出一句话。 漠向远淡淡一笑,“这重要吗?” “你……难道是他的儿子?”萧鹏飞颇为疑惑的开口,但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不……不会的,你不可能是他的儿子!他明明已经……” “呵……明明已经失去做男人的资格了是不是?”不等他说完,漠向远便接过话腔。 “……”萧鹏飞的表情越发惊愕,他怔怔地看着漠向远,“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我?”漠向远靠近他几分,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颇有几分神秘的样子,只听他徐徐开口,“我是来替他报仇的人!” “……”萧鹏飞倒吸了口冷气,有些惊愕地瞪大眼睛,“他……他……” 漠向远似乎是知道他的用意,立刻说道:“你放心,他活得很好!虽说……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男人了,可总比纵.欲过度的萧老先生要硬朗的多,至少……他看起来更年轻,也不用躺在病床上。” “你……你是故意的来气老夫的?”萧鹏飞沉着脸问道。 “呵……有这个必要吗?我只是来传达消息的!”漠向远笑笑,“毕竟……不能让萧老先生糊里糊涂,就算是丢了萧氏,也要让你丢得明白。” 萧鹏飞点点头,“好,很好!”他忽地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但是……却够手段,够阴狠,怪不得……能够成气候!” 漠向远微微挑眉,“多谢夸奖,萧老先生,该转达的……我已经转达到了!就此告辞!” “漠总,等一下!”萧鹏飞在他离开的前一秒叫住她,“可否……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你想要做什么?”漠向远回头一笑,“难道……要报复回去?萧老先生,容我提醒你,如果十年前,我毫不怀疑你能够做到,可是现在……这对你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是萧正豪,他亦绝不是我的对手!” “不……年轻人!”萧鹏飞摇摇头,目光一转看向窗外,有十几秒钟的沉思,才又跟着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见见他,还有……跟他说声……对不起!” 漠向远微诧异地盯着他,“对不起?我没有听错吧?你确定……你要跟他道歉?” “是的!”萧鹏飞将目光收回,定定地看着漠向远,“我是诚心实意的,可否……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呢?” 漠向远似踌躇了片刻,“好吧!我会帮你转达!至于……他是否给你机会,那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好!多谢!”萧鹏飞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此以来……便是感激不尽!请转告他,我会一直……一直等他!” 漠向远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拉开病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 萧家大宅。 原本热闹的大宅仿佛一下子失去生气一般,空荡荡,寂静无声。 萧正豪开着车子驶进园子,停了车,耷拉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进门。 一楼大厅黑漆漆的,他抬脚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间门口,他刚打开房门,身后便忽地冒出一个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吗?” 萧正豪一愣,回过头去,当看到眼前的身影时他不禁勾起嘴角,冷声笑了笑,“哼,怎么,你有意见?” “萧正豪,你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浑身臭气,烦不烦啊?堂堂一个男人,抗打击能力那么差,你就这么点出息吗?”萧新柔轻蔑地冷笑。 萧正豪皱起眉头,忽地靠近萧新柔,浓烈的酒味一下子将她包.围,开口咬牙切齿,“该死的,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有本事……你去振兴萧氏,你有本事……你去找漠向远把萧氏要回来!”他撇撇了嘴,“陪睡了那么久,还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你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了?就算是一只蝌蚪都没得到!” “萧正豪,你混蛋!”萧新柔顿时涨红了脸,他的话就像巴掌一般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那种强烈的耻辱感让她羞愤不已,可却更加激发起她心里涌动的恨意。 “呵……我混蛋!那漠向远呢?他是什么?简直就是他妈的人渣!”萧正豪怒火攻心,忍不住地低吼。 “够了,不要跟我提他的名字!”萧新柔咬着牙瞪他,“萧正豪,你等着瞧,我萧新柔绝不是好惹的!” “哈……是吗?”萧正豪冷笑,“我的傻妹妹,你就别在这里自说自话了!之前承诺了我那么多事情,如今我也不期待了!我只求……别来烦我成吗?你不肯罢休那是你的事,想找漠向远我更加不拦你!但是……再来烦我,休怪我无情!” “承诺?”萧新柔眉头一皱,“你还在惦记着那个程慕暖吗?哈……萧正豪,狗改不了吃屎,看来就是说你这种人的!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床.上那点事?你能不能把你的裤腰带勒紧一点?那个程慕暖究竟有什么?你就那么想得到她吗?” “不错!如今赔上了程氏,如果……再不能得到他,我他妈就太冤了!”漠向远气急败坏的怒吼,凌乱的碎发垂在额前,显得十分的落魄。 “你……”萧新柔气结,“没有出息的东西!你……根本不配做萧家的男人!爸妈真是生错了你,我们俩的性别真该调换一下,如果我是男人,绝不会让萧氏旁落他人之手,你……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面对萧新柔的指责,萧正豪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暗自嘟囔着,“早知道……上次在暖房里,我他妈就该上了她!要不是漠向远,我早就尝到那个女人的滋味了,该死的……” “……”萧新柔无奈地摇头,“萧正豪,你就是个疯子!好,你就慢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萧氏,我一定会想办法夺回来!还有漠向远,她只能是我的男人,谁也不能跟我抢!” “呵呵,我的妹妹,反正吹牛皮是不需要上税的!”萧正豪目光呆滞,嘴角勾着一抹嘲笑,且一下一下击着掌,“不过……你若是把这番话告诉爸,他倒是会很欣慰!” 萧新柔犀利地盯着他,他不再理会,而是自顾自地往推开门,嘴上还中咕哝着,“慕暖……程慕暖……” 萧新柔无奈地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便迅速转过身,冲着萧正豪的背影说道:“你想要程慕暖……也不是没有办法!” 萧正豪一愣,身体微微一僵,几乎只是停滞了一秒,便猛地转过身,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有办法帮我把程慕暖弄到手?” 萧新柔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想要什么结果!” “结……结果?”萧正豪不解。 萧新柔缓缓点头,“当然!我的意思是……你只是想尝尝味道……还是……想把她长久地留在身边?” “什么?你还有办法把她长久地留在我身边?”萧正豪显得很兴奋,仿佛萧新柔说的已经变成事实一般,他竟垂涎三尺地吞了下口水。 “当然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萧新柔看了她一眼。 “快……快说!” “很简单,你只要……”萧新柔走近一步,附在萧正豪的耳边,低语了几…… 听了萧新柔的话,萧正豪的表情由阴转睛,眼睛闪着猥琐的光,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 “哈哈……好……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萧正豪拍了拍萧新柔的肩膀,“妹妹,你果然了得!事成之后,大哥一定重重谢你!” 萧新柔不以为意地笑,“那就不必了!如此以来……我们兄妹各取所需。” “好……好……哈哈……”萧正豪笑得狂妄,但很快又问道:“可是……漠向远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他……” 萧新柔皱眉,“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一个喜欢的女人,你都没胆量搞到手!就算他找到又能怎么样?木已成舟,更何况……我保证帮你做的天衣无缝!绝不会让她怀疑到你的身上!” “呃……妹妹,看你说的!哥哥这不是担心嘛!”萧正豪陪着笑,“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我还担心什么?” 萧新柔笑了笑,“你不必畏手畏尾的,不就是个漠向远吗?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已经失去了萧氏了,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拿漠向远的重视的东西博弈一番,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萧正豪连连点头,“妹妹,你真是头脑和胆识都是过人啊!那……大哥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萧新柔眯了眯眼睛,“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 —————— ------------ 再中圈套  这是慕暖在萧氏出事后,第一次接到萧新柔的电话。 虽然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但她是漠向远的妻子,在这种关系下,她不能说一定不尴尬。 不过,听话筒里,萧新柔传出的声音,倒显得与以前没什么不同。 “慕暖,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呃……新柔,你……” “怎么了,慕暖?你是不是不愿意,还是……你有什么事,不能……” “呃……不……不是!我只是……” “呵呵,如果你是为了萧氏的事,大可不必!”萧新柔轻声一笑,“我说过,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哥哥在打理,我是不会管这些的!更何况,这种商业竞争,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一边是你的丈夫,一边是我的哥哥,我们俩……能怎么样呢?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去理会,更不要因此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被萧新柔这么一说,慕暖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新柔,是我想的太多了!” “哈,没关系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在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见面吧!”萧新柔建议。 “好的!那么……就一个小时后见吧!” ****************************** 慕暖离开办公室,刚将车子驶出车库,她的电话就响了。 顾不得看号码,慕暖便戴上了耳机,随即传来漠向远的声音,“在哪里?” “呃……我下班了!” “是吗?我怎么没在公司门口看到你?”漠向远问道。 “呃……你在公司?” “是啊!来接你!” “可是……可是我现在不在公司啊!我……已经离开了!”慕暖抿了下嘴唇,有些底气不足。 “去了哪里?”漠向远显然有些意外。 “呃……我有个约会!刚刚出来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联络!”慕暖思考着要怎么跟他解释,她还不想告诉他,是萧新柔约了她,一直以来,他并不喜欢她和萧新柔有过多的接触,现在,萧氏被漠向远收购,他就更加不喜欢她见萧家的人,因此,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什么约会?”漠向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她。 “呃……只是一个客户罢了!我不会呆太久了,一结束就会回去的!”慕暖说道。 “呃……你确定吗?”漠向远有些犹豫。 “当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吧!”慕暖说着,不由地撅了撅嘴。 “在什么地方?至少……要让我知道地方!”漠向远追问。 “……”慕暖犹豫,却听到漠向远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乖,别让我担心好吗?” 慕暖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下意识就把咖啡馆的名字报给了他。 “好了,给你两个小时知道吗?不许太迟回来……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罚你!”漠向远戏谑的声音带着一丝坏笑。 “……”慕暖没有说话,可此时,她的脸却已红得犹如快要滴血,心脏亦是碰碰的乱跳,嘴角却不由地勾起一抹弧。 **************************** 来到咖啡馆的时候,萧新柔已经到了。 看到慕暖进门,她远远地伸手向她打招呼。 慕暖一笑,快步走了过去,“新柔,来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这个时候约你,是不是路上有些赌车?”萧新柔体贴地问道。 她微微摇头,“还好!只是……出门前有一份文件需要处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的,不过是几分钟而已!”萧新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要喝点什么?” “咖……噢,还是果汁吧!”慕暖临时改变了主意。 萧新柔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要把咖啡戒掉吗?” 慕暖笑着摇头,“哪里?只是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喝咖啡,我怕会睡不好!” “好吧!就果汁。”说完她抬起手,叫来了服务生。 很快,一杯柳丁汁便上了桌,慕暖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 看着陌生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程慕暖,请问哪位……” “……” “喂……喂……” 她一连轻唤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声音,慕暖再次开口,“你好,请说话……” 这一次终于有人开口,却是口齿不清,让慕暖听不清楚。 “怎么了?是不是信号不太好?”萧新柔提醒。 慕暖点点头,并下意识地指了指大门的位置,便站起来,便对着话筒说话,便快步走向门口。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很快去而复返。 “怎么样?接到了吗?”萧新柔关切地问。 慕暖点点头,“是啊,不过……打错了!”说完,她拿起面前的果汁,又抿了一口。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扯到了关于萧氏被收购的事情上。 慕暖始终觉得有些歉意,“新柔,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向远他……我替他向你道歉!” “慕暖,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了,这不关我的事!反而……我倒觉得,漠总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虽然目前最大的股东不再萧家人,但是……我萧家人手中的股份依然不少,这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影响到原有的生活,也许……随着萧氏变漠氏,这些股份会更值钱也说不定。而且……父亲和哥哥不用再为公司整天忙碌不停吧,如果不是为了公司,父亲现在也不会累到住进医院。现在做股东……白拿钱,那不是很好吗?” “你……真的这么想吗?”慕暖问道。 萧新柔随即点头,“当然!这没什么不好!在没有改变生活质量的情况下,我们活是更加轻松惬意,难道不是好事吗?” “……”慕暖笑了笑,“新柔,你真的很豁达!” “不是豁达,而是因为,我不是你们商界中的人,可能比较起来……更少了一份欲.望,确切的说,是对权利的欲.望!”她停了一下,微微耸肩,“请抱歉,慕暖,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的一些观点。” 慕暖点头,“当然!我明白的!其实你说的很对!既然如此……活得开心和轻松倒是最重要的!” 又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温度太高,还是说了太多话,慕暖觉得口干舌燥,她连着多喝了几口果汁,可却无法抑制这种情况,而没多一会儿,她甚至有了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慕暖,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萧新柔从桌子对面伸过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我……”慕暖腾出另一只手,扶住前额,秀眉微蹙,“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有点晕!” “怎么了?是不是空气不太好?这样吧……我们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萧新柔说着已经从对面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 “……”慕暖觉得越发呼吸困难,也许正如萧新柔说的那样,大概是空气不太好的原因。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下一秒,萧新柔便搀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慕暖,你要不要紧?扶着我……能走吗?”萧新柔问道。 慕暖咬着牙,努力溢出一丝笑意,“可以的!我们走吧!” 出了咖啡馆的门,萧新柔扶着慕暖往前走了几步,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咖啡馆门前的摄像头,脸上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又往前走了两步,在一个相对暗的角落,她让慕暖靠在一边的墙上,“慕暖,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新柔……不……不必了!我……开了车!”慕暖用了晃了一下头,只觉得眼前的影象越发的不清明。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开车?我送你回去……或者……先带你去看看医生。”萧新柔坚持。 “……”慕暖没有再反对,她无力地点点头,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听萧新柔又说道:“那你靠在这里等一下啊!我去开车!很快的,别动啊!”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萧新柔才踩着高跟鞋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慕暖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虚汗,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额头,脸颊和前额都是滚烫的! “唔……”她下意识去摸手机,却发现……包并不在自己的手里,脑海里一片混沌……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刹车,接着便是微微凌乱的脚步。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意识也有些微微的清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跟着抬起头,三个黑衣人已挡在她的面前,不等她回过神,胳膊便被其中两人一边一个架住,接着便往车上拖…… 她的心弦一紧,本能地张开嘴便要喊,“救……唔……”可下一秒,一只粗糙的大手便死死地堵住她,下一秒,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塞进了车里…… ------------ 真面目  慕暖的嘴巴被死死地堵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喊不出声音。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两边,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车厢里的光线有些暗,慕暖的头也越发的昏沉起来,眼前亦变得模糊。 “唔……”慕暖发出抗议的低呼,尽管无法摆脱这样的处境,可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就算是此刻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明,她也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被人绑架了。 就在这时,身边的男子朝另一个人使了使眼色,下一秒,慕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蒙住了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慕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喝斥。 她身边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不予理会,似是当慕暖不存在。 “听到没有?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慕暖紧握着双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全身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小姐,你尽可以喊!只是……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你最好不要为难我们!”一个黑衣人终于开口。 “什……么?”慕暖艰难地咬着嘴唇,“那个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愿意多出一倍!” “呵呵,小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信用问题!我们劝你,还是乖乖老实一点,否则……惹怒了咱们,你这安全……我们就不敢保证了!”那人顿了一下,“你配合我们交了差,我们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是谁?那个人是谁?”慕暖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说话的声音也越发虚浮。 “这个不能告诉你!”说完,那些人便不再说话了。 而慕暖的眼睛却越来越沉重,她尽可能地攥紧双手,任尖锐的指尖陷入掌心,用疼痛提醒着自己,不让自己睡过去,前方究竟等待着什么危险不得而知,她绝不能就这么睡着。 她一遍遍提醒着自己,可是强烈的困倦感却仍然铺天盖地袭来,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头一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暖觉得她好像是沉在一个无边的漩涡里,黑黑的,不见一丝光亮,直到耳边似传来遥远的声音,她才终于有了一丝意识。 慕暖皱着眉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脑袋却说不出的沉重,这时,隐约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进耳朵…… “到底用了多少药?她怎么还不醒过来?”那声音有些熟悉,可太阳穴一阵阵的痛,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分辨,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听那人又说道:“我对木头一样的女人没兴趣,我喜欢刺激的!” “……”那猥琐的声音让慕暖一阵心惊,同时也说不出的恶心,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是不敢睁开眼帘。她生怕那个人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他发现,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这时候,那边又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挂断了电话。 接着空旷的四周传来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这让慕暖的心一下子收紧。 终于,脚步走到她的面前,慕暖的心跳一下子急促起来,她生怕会被对方发觉,可越是如此,就越是紧张,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睫毛都在微颤,她只担心会因此而泄露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探向她,下一秒,便碰上她的脸,她厌恶的难以形容,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她越是早醒来,就越会把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她就这样咬牙忍着,只让对方以为自己还在睡着。 “该死的,怎么还不醒?”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慕暖的心猛的一跳。 “程慕暖,得到你……怎么就这么难?我萧正豪也不比漠向远差吧!”他缓缓摩挲着慕暖的脸颊,开口的声音让她心里一跳,原来……是萧正豪,怪不得……声音会如此熟悉,这么说……是他雇人将自己掳来的,那么……之前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用了多少药?她怎么还不醒过来?他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慕暖几乎不敢深想。 她回忆着被绑架前发生的一切,除了那杯果汁,她根本没有吃或者喝任何东西,而在被绑上车之前,她便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而除了萧新柔,不可能还有第二人有给她下药的机会。 可是……她究竟是何时给她下了药? 忽然,她想到了那个电话,当时她问她是不是信号不好,而她走出大门后,那个电话便莫名其妙地挂断了,再回到座位上后,她又喝了几口果汁,而就是在那之后,她便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难道……真的是她? 慕暖无法做出反应,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萧正豪是她的哥哥?如果是这样,那么长久以来,她把自己当朋友,一切都只是假意而已,她不过是在设下一个大圈套。 脑海里电光火石,她一下子想到程氏周年庆祝会的那个晚上,同样的是电话,不同的是,萧新柔以自己手机没电为由将她的电话借走,后来久久未归,以至于她在黑暗中下楼,滚落楼梯,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虽说只是猜测,但是,因为眼前的事,不得不让她联想,她不明白,萧新柔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强烈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那件事,她似乎脱不了干系。 而眼前,她似乎没办法再佯装镇定下去,因为萧正豪的手已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游移至她的脖颈,并大有顺着她的衣襟继续下探的危险…… 她猛地睁开眼睛,厉声喝斥,“萧正豪,你做什么?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边说边用力推开,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萧正豪微怔了一下,但很快眯着眼睛笑开,“怎么?终于舍得醒了?呵呵……我的美人,你可是让我等得好心焦!” “呸!萧正豪,你真是恶心!”慕暖双手交叠护在胸前,防备地盯着他,“原来是你绑架了我!我警告你,你快点放了我!不然……” “不然什么?”萧正豪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她吸了口气,咬牙说道:“不然……向远她一定不会饶你!” “漠向远?你是说漠向远?”萧正豪大笑了一声,“哈哈,你觉得……他能来救你吗?别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他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救你!” 慕暖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怎么?不信吗?”萧正豪冷笑,“反正……他早晚都要把你送给我,你说……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正豪,你不要胡说八道!”慕暖厉声阻止他,缓缓摇头,“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向远他绝不可能!” “我胡说八道?”萧正豪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我的慕暖小美人,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妹妹和漠向远是什么关系吧?” 慕暖心里一跳,她直直地盯着萧正豪,目光微怒,却尽量保持平静,“我相信……向远和萧新柔……没有任何关系!”她顿了顿,“你们兄妹……是因为向远收购了萧氏,所以才迁怒于我吗?萧正豪,你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有本事……你就拿出本事,再从向远手里把萧氏抢回去啊!” 她本想说,她现在终于知道,向远为什么要收购萧氏,可是,想了一下,她换成另外一种说话,只是不想激怒萧正豪,毕竟此时此刻,她的安危掌握在他的手里,她要慎之又慎。 “哈……萧氏!”萧正豪不在意地冷哼,“既然漠向远那么喜欢,就让他拿去好了!我感兴趣的……是他的女人!所以……作为交换,这岂不是很好。”他边说边伸出手,便要再次去触碰慕暖的下颔,却被她飞快地闪躲开,“萧正豪,别碰我!向远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你……不要诬蔑他!” “诬蔑?”萧正豪愣了一下,“哈哈……我诬蔑他?”他挑了挑眉打量着她,“程慕暖,你知不知道……漠向远娶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其实他和我妹妹一早就认识!小柔肯回到c市,也完全是因为他!对于他的迷恋,她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慕暖只觉得血液一下子涌至全身,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是颤抖的,“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向远……和……萧新柔怎么可能?不……不会的!我不会相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 “呵呵,你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柔帮我把你弄到了这里!等了这么久,总算等来了机会,你觉得……我还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吗?”萧正豪坏坏地露出一抹笑,说着便抬起脚步向慕暖靠近,下一秒,就把她逼到一个角落里…… —— ------------ 危急关头  “你……你干什么?”慕暖退无可退,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满身充满了戒备。 “呵呵……干什么?”萧正豪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让我等了这么久,又费了这么大劲,你说……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哈……哈哈哈……” 慕暖心弦一紧,他的话让她作呕,立刻开口怒斥,“萧正豪,你这个混蛋!你真是令人恶心!” “恶心?”他猥琐地凑近她,脸上的笑意狰狞而邪肆,“谁不恶心?漠向远吗?” 不等慕暖反应,他已跟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跟我妹妹做完爱,又跟你上床,你觉得……他恶不恶心?” 慕暖不由地倒吸了口气,气急攻心,她来不及多想,伸出手,一个巴掌甩在萧正豪的脸上,“你这个无耻的小人,真是低级的人渣!” “人渣?”萧正豪只是抚了下被慕暖打过的脸,脸上的笔意又阴狠了几分,“就算这样,我也自认为比漠向远高尚,我至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女人是谁?可他呢?只怕是……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谁?” “萧正豪,你够了!我没功夫在这里听你胡说!你快放开我!”慕暖的后背死死地抵着身后的墙壁,她心里焦急万分,眼前这双眼睛充满了欲.望,她不是感觉不到,自己有多危险,她也不是不清楚!她恨不得此刻墙能穿个窟窿,或者地上挖个洞,只要能摆脱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她愿意用任何方式。 “好不容易把你弄来了,当然要尝了味道再说!”萧正豪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抱住慕暖,身体便用力压了上去,将她整个人挤在角落里,嘴巴直接吻了上去…… “唔……”慕暖心里大恸,左右挣扎着,只想摆脱,而他的手却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地禁锢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他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对上他,低头疯狂地亲吻他那向往已久的红唇。 “不……不要……唔……”陌生的味道和感觉让慕暖全身紧绷,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对于她来说,除了漠向远,任何其他男人的气味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之前她还不曾知道,而此刻,她明白,她是多么强烈的排斥着。 “美人,来吧!知道我为什么没给你下药吗?”萧正豪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一向喜欢有性格有主张的女人,而且,你挣扎的越起劲,我越有感觉!宝贝,我不怕你的拒绝,只是……今天……我要定你了!” 他的吻从她的嘴角一路沿着脖子下滑,一双魔爪从下摆探进去,直接抚上她滑.腻、柔.嫩的肌肤,慕暖全身一阵紧缩,强大的耻辱感让她愤恨不已,全身挣扎扭动着…… “呵呵……宝贝,我就喜欢这个调调,来吧,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萧正豪再度露出猥琐的笑,随着手上的动作,他不禁声音微颤,脸上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放开……混蛋……”慕暖咕哝一声,在手脚反抗均无果的情况下,她用力朝他的耳朵咬了上去…… “嗷嗷……”毫无防备的萧正豪一下子叫了起来,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趁此机会,慕暖屈起腿,膝盖用力踢向他某处要害,他再度嚎叫,接着整个人便弯下腰,蹲在地上窝成一团…… 慕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向外面跑,她是在昏睡的情况下被人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甚至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凭着感觉胡乱地跑,对她来说,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是好的,若是被萧正豪侮辱,她宁肯去死。 “别……别跑……”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及萧正豪隐忍的声音,“程慕暖……你……跑不掉的!” 慕暖顾不得那么许多,她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破旧的厂房内,地上有尖锐的玻璃和粗糙的石子,细嫩的脚掌每踩在上面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可她却顾不得这个!她只想逃出去,逃出那个人的魔爪。 可尽管如此,慕暖的脚步还是渐渐慢了下来,疼痛加上之前被下药后的体力不支,而萧正豪也渐渐恢复过来,没多一会儿,他便追上来,从身后一把抓住她,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萧正豪,你这个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慕暖大声地喊着,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声嘶力竭! “哈哈……即使遭报应,也要先上了你再说!”萧正豪此刻变得异常可怕,他抱着她往回走了三两步,胳膊一用力,便将她摔到了地上,隔着薄薄的衣服,细腻的肌肤被粗糙的地面磨砺着,那疼痛刺骨入髓,慕暖不由地一阵闷哼…… “哈哈……程慕暖,你今天……逃不出我的手心!”他大笑着,一边贪婪地看着她,一边动手开始脱衣服,随即又是解腰带…… 看着他一件件将衣服扔到地上,慕暖下意识地挪动身躯,缓缓后退,紧绷的一颗心不知所措,脑海里恍惚着浮着一个名字,可她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牙齿陷进唇里,也不出一声。 即使在最脆弱无力的时候,她也不要表现出自己的孱弱的一面,否则便正中萧正豪的下怀。 萧正豪的上身已近赤.裸,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因为挣扎、扯动,慕暖衣服前襟被扯开了二颗扣子,露出了大片锁骨及雪白的肌肤,隐约间,还能看到乳.沟,落在萧正豪的眼里无比诱人,他只想一下子扑上去,将她吞入肚腹。 “不要过来……不要……” 慕暖此时的抗拒在萧正豪眼里却成了一种欲拒还迎,他一步步靠近,“宝贝,你放心,我不会比漠向远差!他能让你舒服的,我也能!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就完,便一把将慕暖按倒在地,整个身体便压了上去。 他疯狂地吻向她的唇,贪婪地侵略着她每一寸肌肤,他的手探到她的胸前,不顾她的挣扎,隔着衣服抓捏着,似想要解开她的衣服,可那些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他做对,越急便越扯不开,随着一声布料被撕开的声音,慕暖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已被萧正豪扯成碎片,她的身体也随之若隐若现地逞现在他的面前…… “不……不要……”慕暖惊叫,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眼泪忽地掉了出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萧正豪,不要……这样……你会遭报应的!” “哼,报应值多少钱?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也不在乎!”他伸出舌头,在慕暖的胸口舔了舔,“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晚上了你,死也值得了!” 又一阵布料被撕开的声音,慕暖身上的半裙也被他撕破,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剥掉她身上最后一层屏障,抓紧她的手腕,扯开她护着前胸的手,用力举到头顶,这样的动作,让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一瞬间,萧正豪的双眼呆滞,几乎流出口水。 他邪恶的舌.头从她的胸.口游移到她雪.白的大腿.根,羞辱以及恐的惧的泪水不可抑制地从慕暖的脸上滚落,此刻,她绝望的只想死去,心里强烈地期望着一个人的名字,她再也无法控制地大喊出声,“向远……你在哪里?救我……救我……”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她绝望中无畏的呐喊,此时此刻,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唯一想到的只有他! 萧正豪身体一僵,下意识低头看她,而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萧正豪猛地回过头,而那脚步声也猛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传来一声低吼,那怒气似乎能够杀人,“出去……都给我出去!” 脚步声分开两路,人较多的一路渐斩远离,而另一路却只有一个人,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只听萧正豪一声惨叫,便被一只修长的腿踹翻在地…… 慕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下一刻,身上一暖,一件宽大的外套已然罩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萧正豪翻了个身,当看清眼前的人时,他怔了一下,接着露出愤恨与狰狞的表情,“漠向远,他妈的又是你?” “萧正豪,我说过,不是你的东西,你离远一点!看来……你是想找死!”漠向远护着慕暖,他眯起眼睛,目光露出一丝难以估量的危险,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萧正豪赤.裸着上.身,腰带半挂在腰间,他丝毫不甘示弱,眼看着马上得手,却再一次被漠向远破坏,他如何能够甘心。 漠向远低声安慰了一下慕暖,不等萧正豪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上前,再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脸上,不出意外的,鼻子和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 疼惜  萧正豪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狠狠擦了下脸上的血渍,“漠向远……我跟你势不两立!” “是吗?”漠向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可是在这之前,我会先让你满地找牙。” 话音未落,漠向远举起拳头,用力掼在萧正豪的脸上,他一个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而漠向远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紧跟着又补上一脚,生生踹在他的胸口上,并将他踩在脚底下…… “萧正豪,你应该庆幸,如果此刻我手里有一把枪,你的脑袋早就开花了!”漠向远瞪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呵……因为动了你的女人?”萧正豪冷笑,再次擦了擦脸,说话的声音因为嘴角开裂而含糊不清,“漠向远……不要在我的面前装高尚,别忘了……” “住口,如果你不想死的更惨,如果你不想彻底变成乞丐,那么……就闭上你的嘴!”漠向远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他的目光中是满满的警告。 “你这是在威胁我!”萧正豪颇有些轻蔑地说道。 漠向远忽地勾唇一笑,“呵……你也可以不受威胁!不过……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萧鹏飞和萧新柔死得天衣无缝,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如果你想体验一下,我倒是不介意!” “漠向远……你……”萧正豪顿时瞪大眼睛,迸射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漠向远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 “漠向远,你够狠!”萧正豪的双眼血红,呼吸粗重起来。 “是吗?”他淡淡一笑,“我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萧正豪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对慕暖时的嚣张气焰,漠向远的一袭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斩断了他所有的脾气,他只能蔫头耷脑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漠向远又凑近一分,阴鸷地脸上透着一股杀气,“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说过,程慕暖……绝不是你能够碰的,安分守己一点,这样……才对你有好处!” 说完,漠向远用力将他推到一边,刚想转身,就听萧正豪在身后说道:“等一下,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漠向远回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问题?我倒是愿意满足你的好奇心。” 萧正豪沉默了几秒钟才又开口,“这里……地角偏僻,远离市区,别说是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是闹市区,想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他顿了一下,“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漠向远挑挑眉,“你很想知道?” 萧正豪用力点点头。 “呵呵……很简单!自从收购了萧氏以后,我就开始处处提防你,为了保证暖暖的安全,我在她的每双鞋子里安了定位追踪器!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时刻掌握她所在的位置,也便能够保护她!” 萧正豪愣了一下,“鞋子?呵……鞋子?为什么不是包,不是其他,而是鞋子呢?” “包是最不可靠的!”漠向远扯了扯嘴角,溢出一丝森严的寒意,“如果我放在她的包里,或者电话里,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包被萧新柔拿走,那岂不是让你得逞了?而放在鞋子里,可保万无一失!” “你……”萧正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你对她……竟然已用心到这种程度!漠向远……原来……你也有心!” “……”萧正豪的话让漠向远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没有过多的时间与他纠缠,最后,他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回到慕暖的身边。 此时,慕暖已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一双目光近似于呆滞,漠向远只觉得心里一痛,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 走出门的瞬间,原本站在门口的一众保镖立刻将脸转向一边,避免面对这尴尬的场面。 他直接抱着她上了那辆劳斯莱斯的后座,却并没有放下她,而是一直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车厢里的气氛很低沉,所有的手下大气不敢喘一下,司机也把车子开得很快。 没多久,便回到别墅。 漠向远从车子里将慕暖抱了起来,他没说一句话,直接抱着她进屋,然后上楼。 一回到房间,他就把她抱进了浴室,“乖,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放水洗澡!” 伴着哗哗的水声,硕大的浴缸片刻的功夫便被注满,他转身想去扯掉慕暖身上的外套,她却死死地抓着衣服不肯松手,双眼更是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一双大大的眸子注满水雾,看起来就是受惊的小鹿。 漠向远心里再次一痛,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嗓音微颤,“对不起,暖暖,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慕暖孱弱的身躯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他的怀抱温暖而厚实,他贴着她的耳边,不停地柔声安慰着,一点点抚慰她那颗破碎而恐惧的心。 “暖暖,乖,不怕!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已经回家了!”他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他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不用担心!” “……” 安慰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试着去脱她的衣服,“乖,我们洗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好吗?” 她紧攥的十指突显着苍白的色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他的温声软语下,她渐渐放松了紧张,手上的动作也一点点地松驰开来! 他终于从她的手中将衣服拉扯出来,然后温柔地替她脱掉衣服,只是,刚想抱她的时候,却传来她隐忍的低呼。 他一惊,立刻低头查看,这才发现,她的背部,大腿以及脚掌,全部都有擦伤,甚至还扎着几块玻璃碎片,这显然是刚才挣扎时所留下的,看到这些,他的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出当时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把萧正豪碎碎尸万段! “暖暖……”他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哽咽着无法继续下去。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萧正豪的杰作,那么他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他其实是一个间接的凶手! “暖暖,是不是很疼?”他看着她,眼中满是,“你忍着点,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会发炎的!” 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转身走出浴室,一会儿就拿着急救箱去而复返。 他先是用镊子一点点清理掉她伤口上的玻璃碎片和脏东西,尽管动作再轻,可慕暖还是不住地收紧眉头,她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手背泛起惨淡的青白,可以想像出她此刻有多痛。 “乖,忍着点,这些脏东西必须清出来,不然就糟了!”他尽量不去看她,否则……他会心疼她,而下不去手的。 半小时过去了,清醒工作终于做完,他又拿出双氧水给伤口消毒,当药水碰到伤口的一瞬间,那种难以形容的刺痛,好似千万根针同时从四面八方袭来,尽管慕暖死死地咬着嘴唇,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惊呼出声…… “暖暖,我知道很痛!你要忍住,一定要忍着……很快就好!”他亦是不忍心,却只能不停地安慰她。 这个煎熬的过程似乎度秒如年,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慕暖已经疼得身上出了一层汗,在灯光下,雪.白的皮肤泛着莹亮的点点,她的唇瓣已被她咬得破烂不堪。 漠向远替她做了防水包扎,这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乖,这些地方不能碰水,我来帮你洗!”他不是争取她的意见,而是十分确定的语气,接着便动手为她清洗起来。 整个过程他都十分温柔小心,避开她那些细小的伤口,时刻照顾着她的感觉,没有让她产生一丝一毫不适的感觉。 洗完澡,他用大浴巾将她轻轻包了起来,然后抱回到房间里。 他为她把头发擦至半干,又用吹风机吹干,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而慕暖早已经精疲力竭,为了阻止萧正豪的侵犯,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漠向远冲了进来,她根本就再也没办法。 而看到他出现的一刻,她全身就紧绷的神经仿佛一下子松开了,身上所有的意识仿佛被抽干一样,加之此刻他柔声软语,一颗惊魂未定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她还哪剩一丁点力气。 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她觉得强大的倦意不断地袭向她,慕暖也试图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因为……心里还有一些疑问,她想要亲口问问他。 无论萧正豪说了什么,如果不是亲口听到漠向远回答,她便宁愿选择不相信! 可是,终因体力不支,慕暖歪了歪脑袋,靠在漠向远的怀里睡着了…… ------------ 一条新闻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睡着的容颜,漠向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她即使是睡着了,整个人也是不安稳的,一对眉头紧紧地皱着,卷曲的长睫颤抖着,仿佛是依然陷在可怕的境地,整个人十分的紧绷,眼角带着一丝湿意,唇瓣时不时地抖动着。 “暖暖……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漠向远难过地将她紧抱在怀里,长长的胳膊环绕着她,厚实温暖的胸膛贴着她,他只想用自己的这份温暖去抚慰她,让也尽快摆脱那种恐惧。 他的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那丝丝缕缕地冰凉从他的指缝间穿过,他越发的贪恋与心疼! 今天,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刻意看了一下她所处的位置,那后果根本就是不堪设想的。 他感谢自己冥冥之中的那份预感,当他问她要去哪里时,她那些许犹豫及闪烁让他多想了一分,直觉告诉他,她很可能要去见的人就是萧新柔。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他越发的留心她的所有行踪,他打乱了计划,先搞垮了萧氏,他不是不知道,这会惹恼萧正豪和萧新柔,尤其是在自己将坦白了利用萧新柔这件事,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疯狂,因此,他趁着慕暖不注意的时候,分几次让人在她的每双鞋子里都安了追踪器,虽然这种方法有些不妥,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多少安心一些。 可他又哪里想到,即使这样,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当他从追踪器上发现慕暖已经偏离了她所说的地点,而且正往郊区的方向时,他便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让人用陌生的号码打慕暖的手机,却始终不曾有人接听,而那一刻,他几乎立刻判断出,她出了意外。 幸好,她的身上有追踪器,带了手下,跟着追踪导航引领,他找到了她。 当他走进那座废工厂,当他终于看到她时,那一瞬间,他恨不得一刀宰了萧正豪那个人渣! 幸好,一切还来得有,虽然慕暖的已经全身赤.裸,可那个人却还没来及褪下裤子,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赶着最后的一刹那冲了进来,那一刻,他无法形容那种复杂而纠结的心情。 眼前,她就睡在自己的怀中,他的确庆幸自己赶得及,可是,当看到她伤痕累累,以及此刻不安的模样,他就自责不已,如果不是自己把她扯进这场迷局中,也许……她现在早就跟齐俊贤结婚生子,大概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因为他的原因,她的人生以及生活发生了逆转,有那么一会儿,他多少有些自责。 就在这样复杂而难平的情绪中,他终于也抵不住困倦,拥着她进入了梦乡。 ****************************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似乎总是在浅眠中,他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梦,梦中……又回到了那间废厂房,只是,他迟到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那不堪的一幕好似锋利的刀子,生生凌迟着他的眼睛和心脏!他疯了一般地朝萧正豪开枪,而不知怎么的,子弹却打到了慕暖的身上…… 鲜红的血从她莹.白的皮肤上渗出,她的嘴角不断地流血,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染红了地面,他疯了一般地抱起她,不断地大喊,而她却只是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眸,死死地看着他,那绝望的神情让他恐惧的无法形容。 他试图想要救她,而她却勾着嘴角,露出一丝凄冷而毫无感情的笑,最后……她张了张嘴,说了几个字,“我恨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便一下子消失不见,原本抱着他的怀抱空荡荡的,而她却像空气一般,从这里一下子消失了! 他一惊,立刻大声喊了起来,“暖暖……暖暖……不……” 喊声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一阵颤抖,漠向远猛地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只是一个可怕的梦,他摸着自己汗湿的额头,不住地急促喘息,每一声都又重又沉。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倏地转过头,便一下子撞入一双清澈而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发亮的目光,仿佛直达他的内心,将他所有的心事都看得透彻。 “……”就在他错愕的蚨,慕暖却平静地开口,“怎么了?是什么样的恶梦让你如此恐惧?看来……这梦跟我有关系,你在叫我的名字!” “……”漠向远愣了一下,面对慕暖的质问,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他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 “怎么了?不能说吗?”慕暖看起来依然表情平静,声音淡淡,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不……不是!我……” “没关系的,我有心理准备,究竟发生了什么?”慕暖说着,甚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疏淡的浅弧。 面对她的问题,他有些不自然,目光闪烁着,“没有……只是一个梦而已!可能……可能是情绪太紧张了!”他故意转开话题,掀开被子坐起来,小心地问道:“怎么样了?伤口还痛不能?让我看看!” 慕暖微皱眉,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不用了!我没事!”她隔开他的手,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他的脸上,“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难道……真的像萧正豪说的那样,你有事瞒着我?” 漠向远的心一跳,“什么?萧正豪说了什么?” 慕暖看她,“你……似乎很紧张!” “怎么会?哪有的事?”漠向远抬头看着她,好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萧正豪跟你说了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会相信吗?” 慕暖平静地回视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自然更没有开口,她就与漠向远这样对视着他,如此的僵持倒让漠向远觉得十分不安。 “暖暖……”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慕暖却打断了他,“我告诉自己,你和萧正豪,一个是救我的人,一个是伤害我的人,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敌人!只是……我不确定,这样的判断是否如事实,但是,我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自认为应该相信的那一个!”她顿了顿,“向远,你告诉我,我的相信……是正确的吗?” 漠向远再度一愣,但很快伸出的,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暖暖,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萧正豪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可是……你只要相信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我爱你!” 慕暖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分辨这中间的对与错!我说过……我更愿意相信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漠向远沉默,几秒钟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和萧新柔,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慕暖问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被子,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紧张。 “……”漠向远并不意外,这似乎是他意料中的一个问题,他微微沉思了一下,“暖暖,你愿意相信我吗?如果我说……我只是利用了她,你是否会相信?” 慕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缓缓开口,“利用到了床上吗?” “暖暖……”漠向远一阵紧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黑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只听他一字一句道:“萧正豪的目的只是为了离间你我,你说过的,在他与我之间,你会选择相信我对不对?” 慕暖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接着,她又问道:“那么……我再问你……和我结婚,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次,漠向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们结婚之初,我就说过,爱情不是我们的婚姻基础,我承认,娶你,有利于我在c市的发展!可是……暖暖,这并不代表,我现在的爱也是虚伪的!” 慕暖轻轻扯了下嘴角,随即又开口,“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望着慕暖掀开被子起床走进浴室的背影,漠向远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心中的歉疚感很重,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不后悔自己的谎言。 ******************************** 经过了之前这件事,漠向远把慕暖保护的更好了! 一连几天,他都陪着她在家里养伤,两人更是相处的温馨默契。 这天吃过晚饭,两人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面画中播放的是当地的新闻,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就在这时,主持人口中的一样新闻同时让两人全神贯注起来…… “昨天晚上,在位于xx路段的山崖下发生一起车祸,目前已确定车毁人亡,而经初步判断,死者为前萧氏集团千金……萧新柔!” ------------ 事有蹊跷  慕暖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掩住嘴巴。 她转过头,恰好对上漠向远的眼睛,两人都些震惊与难以置信。 “怎么……怎么会这样?”慕暖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 漠向远皱起眉头,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才摇摇头,“我也很意外!” “这……会是真的吗?”慕暖忧心地问道。 虽然萧新柔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不可原谅,但是,她并不希望她出现这样的意外,一时之间,她还有些无法相信。 “不好说!也许是真的,也许……是搞错了,不过……迟早都会有消息的!”漠向远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漠向远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接起,“哪位?” “漠向远,你这个混蛋,你还真是心狠手辣!”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声音传来,满满的都是斥责。 漠向远倏地眉头深锁,“萧正豪,你在鬼叫什么?” “漠向远,你少他妈的装蒜,新柔死了,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萧正豪有些失控地指责。 “……”漠向远愣了一下,“这么说……新闻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出事了?” “你他妈少装傻,明明就是你做的!那天你说的话,我可都记得清楚,漠向远,我不会放过你的!”萧正豪恼羞成怒地吼道。 “够了!”漠向远怒斥,“萧正豪,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不过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件事与我无关!”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萧正豪不依不饶。 “呵……萧正豪,随你怎么说,我漠向远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更何况……我可以告诉你,这种事……我根本不屑去做!”他顿了一下,“我没功夫在这里听你胡搅蛮缠!”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回过头,便看到慕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他似乎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一些东西。 “你难道也在怀疑我?”漠向远直截了当地说道。 慕暖沉默了一下,“向远……真的……跟你无关?” 漠向远皱了下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报复萧正豪对你所做的一切?”他兀自一笑,“我还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至少,我知道那是触犯法律的。” “……”慕暖不说话。 漠向远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暖暖,你不相信我?” 慕暖看着她缓缓摇头,“不是的!我……当然相信你!看来……真的是一场事故。” “也许吧!具体什么情况,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漠向远回答! “嗯!”慕暖有些茫然,事情来得及突然,虽然与自己的关系不大,但毕竟是她所熟悉的人,她承认,她对萧新柔所做的一切非常的痛恨,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免让她有些伤感的! “好了,不要想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上楼休息吧!” 慕暖没有反对,漠向远拥着她上了楼。 ******************************** 第二天一早,各大报刊均刊登出萧新柔死于车祸的消息。 早间新闻甚至播放了前一晚的电视画面,当时漠向远和慕暖正在吃早饭,两人均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电视。 画面中,几位救援人员从通过一些救援设备将萧新柔的遗体从山下运到了山上,担架上,一张白色的布帘掩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脸及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双脚。 慕暖凝视着画面,她不禁吸了口气,那双穿在萧新柔脚上的鞋子她是认得的,以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她见过这双鞋子,而且……据她所知,这双鞋子很昂贵,目前c市并没有销售,由此可以判断,是萧新柔的可能性非常大。 “真的……真的是她?”慕暖幽幽地说道。 “怎么……你……看到了什么?”漠向远问道。 “那双鞋子……我认得!”慕暖叹了口气。 漠向远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早饭后,慕暖一个人靠在软榻上看书,而漠向远则去了书房。 关上房门,他很快联系了杨宁,“怎么回事?有新的消息吗?” “总裁,虽然警署说还要进行进一步的dna检测,但是……萧正豪已经去辨认了,基本已经确定就是萧新柔!”杨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声音压得很低。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有没有什么确切消息,真是只是事故,还是……” “目前还不知道,警察还在调查中,现在怀疑……可能是酒后驾驶!只是……没有让人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出现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带!总之现在一切都在猜测!” “是吗?”漠向远思考了一下,“你继续想办法从警方那里了解第一手资料,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这些,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交通事故!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对,我也这么认为!我会继续跟警署那边联络的,一定想法设法拿到第一手资料!听说……萧正豪情绪有些激动,他似乎并不太同意警方为萧新柔做尸检,现在……还在做他的工作!” “哦?他不同意?”漠向远眯了眯眼睛,“杨宁,派人跟着萧正豪,他的反应让我有些生疑!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 “好的,总裁!我一定会认真跟进的!” 电话刚刚挂断,便再一次响了,他看了看来电的号码,不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了?” “向远……你……听说没有?新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刚刚看了新闻,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我不相信!我没办法相信……” “,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能等消息了!”漠向远放低声音,开口安慰。 “可是……我们能等做的就只有等吗?难道……不能去打听一下吗?向远……你陪我好不好?”的语气近似于哀求! 漠向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你知道的,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出现,更别说……是你我同时出现!我答应,我可以找人帮你去了解情况,但是……没办法亲自陪你去!” “……”并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吧,向远,我知道你的难处,是我不好,不该提这样的要求,抱歉!” “不用抱歉!也许……该说抱歉的是我!”漠向远顿了一下,“听话,你还是……等消息吧!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种事情……我也不希望发生!但是……这只是个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只能接受!” “嗯,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我等你的消息!”轻声说道。 “好!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电话了!” “向远……”抢在他挂断电话前,叫住他,“我……”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漠向远问道。 “呃……向远,我……很想你!”停顿了一下,终于开口。 漠向远微怔了一下,“对不起,最近……我有很多事情处理,收购了萧氏后,几乎每天都在开会,忙得不可开交,没能经常联络你,,希望你能够理解。” “嗯!当然!我明白的!”柔柔地应了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你了,没有别的意思!向远,你不用在乎我的话,你继续忙吧!等你忙完了,再打电话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我会尽快!” 挂了电话,漠向远一直将手机握在手中,垂着手,站在书房中间,他的眉宇紧锁,刚刚那通电话,让他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呢?其实……是他刻意没有联络他,进至今日,他更多的心思都放在慕暖的身上,尤其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后,他像是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在茫然中挣扎了那么久,他终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如此以来,他又如何再去联络呢?他真的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扰乱自己的心。 可是,刚刚那通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在看了新闻后所表现的无措,听到她柔柔地说想念他,他承认,自己的心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毕竟,她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如果他真的无动于衷,那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冷血的人! 此刻,他再次陷入了无边的纠结与犹豫中,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必然会有人受到伤害,可是……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随后……慕暖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他站在书房中间发呆,她怔了一下,而他亦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 ------------ 只陪着她  “向远,你怎么了?在这里发什么呆?”慕暖走上前,不解地问道。 “呃……没……没什么!”漠向远把电话随后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丝轻笑,并随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发顶上吻了吻,“没睡一会儿吗?” 慕暖摇摇头,“睡不着!虽然……那个人……让我很失望,很伤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没办法做到事不关己,我……觉得很难过。” 漠向远低下头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将她抱紧,磁性十足的嗓音有些低沉,“暖暖,你太善良了!答应我,不要为伤害过你的人而难过,她不值得!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影响!你的身体受了伤,都还没有痊愈,别让我担心好吗?” 慕暖抬起头,迎上漠向远一对深沉而温暖的黑眸,他看着她,满眼皆是心疼和宠溺,这样的眼神,让她无从怀疑,之前,萧正豪的话让她多少有些纠结,而此刻,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 “向远……”慕暖抬起头,一双水眸凝视着他,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谢谢你!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乖,没事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要相信我好吗?”漠向远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怀里,这一刻,抱紧她,他觉得一颗心都被填满了! “嗯!我知道了,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担心!”慕暖将小脸贴向他的胸口,他的胸膛宽厚结实,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够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她觉得倍感安心。 “好了!回房吧,你需要休息!”漠向远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嗯!好的!”她点头,顺从地跟他走出书房,回了卧室。 房间的大床上,漠向远半靠在床头上,慕暖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她的嘴角勾着一抹淡而安心的笑,长睫微卷,他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如丝般的秀发,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种催眠,她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漠向远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的眼神无限怜爱,凝视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他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一天。 起初,她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办事厉厉风行,果断大胆,处理起商场上的事情,有时候毫不输给男人,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有着一颗善良而温柔的内心,即使萧新柔将她伤害得那样重,她仍然还牵挂着她的死活,听到她出了事,她觉得难过,甚至无法安睡。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说她是个傻丫头,如果这件事反过来,换成是萧新柔,只怕是要击掌叫好了,而她却在这里替她悲伤,她真的不知道是该叹息,还是心疼! 他承认,在这场婚姻中,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料,相处下来,他却越发地放不下她,她身上的闪光点,以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他无法抵挡,他不得不说,自己越发地不想对她放手。 程慕暖是他漠向远的妻子,这种关系,他想要一起保持下去!他想一辈子像此刻这样,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觉得心被填得满满的,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幸福。 ************************* 第二天的早些时候,漠向远再次接到杨宁从警署内部得到的消息。 经过取样化验,萧新柔体内的确存在大量的酒精,基本可以证实为酒驾后发生意外。 而这条消息随后就在各大媒体登出,一时之间,在整个c市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慕暖看到报纸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漠向远除了安慰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葬礼是在所有事故调查完成一周后举行的。 吊唁厅里布置的十分庄重,所有的来宾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正中间,摆放着萧新柔的照片,那是唯一的彩色。 照片里,她笑得十分灿烂,甜美的笑容嵌在明媚漂亮的五官上,看起来是那么妩媚动人。 可谁愿意相信,如此美丽的女子却已香消玉殒,而后将会化成一坯黄土,长眠于地下! 慕暖和漠向远也前去祭奠,慕暖穿了一套黑色的纱质长裙,而漠向远则一身黑色正装。 两人步入大厅的时候,引起了现场的一片骚.动,尽管记者们都阻挡在了外面,但是,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将二人围在门口。 “漠先生,请问,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前来这里?收购人?萧氏新的拥有人?还是……小道消息传出的,和死者有特殊关系的人?” “漠太太,有人说,你和萧新柔是好朋友?这是事实吗?此前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去瑜珈馆,并且还一起喝茶吃饭,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心情?你有没有听说过之前那条小道消息?你相信她和漠先生是情人的关系吗?” “漠先生……漠先生,请您回答!”记者们追着,“也有人说……您今天是来示威的,对于这个说法,你承认吗?”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连珠炮,让漠向远应接不暇,他终于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瞬间从众人脸上扫过,那股冰冷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众多记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将慕暖护在怀里,沉声开口,“各位记者,我希望你们留点口德!死者为大,不管社会有什么传言,或者你们听到了什么,总之,在这里,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夫妻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吊唁,请你们不要问与此完全不相关的话题,更不要借此打探什么不存在的小道消息!尤其是……不要打扰我的太太!因为朋友出了事故,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好,请你们给我们留点空间。” “漠先生,你这是在回避问题吗?”有记者不依不饶地追问。 漠向远的目光犹如刀匕,锋利的扫向他,薄唇勾着一抹淡弧,不带一丝感**彩地说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可以问,但我有权不做出回答!像你这种没有一点道德的记者,我不但不会满足你的好奇心,而且……还将保留追安你法律责任的权力!” “漠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记者显得有些紧张!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漠向远冷笑,随之再次沉下脸,“请你们让开!” 经过了刚才一番话,没有人再敢挑战他的底线,皆是纷纷闪身,为他们夫妻让开了一条路。 漠向远自始至终护着慕暖,两人快步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两人走到灵堂前,他们各自将手中的白色桔花献了上去,随后又鞠躬,再向家属致哀! 今天,就连一直在医院里的萧鹏飞也来到了现场。 他一身黑衣,坐在轮椅上,一旁则站着萧正豪。 看到他,慕暖莫名的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漠向远的身后缩了一下,而他更是心有感知,大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那温暖的感觉顺着毛孔直达她的身体,并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慕暖低垂着眼眸,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去看萧正豪,本来……她完全可以不来的,可是……不管曾经萧新柔有多少真情假意,她们终究算是半个朋友,即使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可最后慕暖却还是想来送她最后一程。 之前,漠向远对她的想法是反对的,他非常清楚,这种场合萧正豪必然在场,在经过了那夜之后,慕暖根本无法面对那个人渣,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去主动承受这个刺激! 可是,他抵不过她的坚持,于是,他便陪她来了。 因为他对自己绝对的信任,因为他知道可以保护好她,所以,他允许她这次的任性。 “萧老先生,请节哀顺变!”慕暖走到萧鹏飞面前,轻轻说道。 萧鹏飞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两人,那混浊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漠先生,我们……能否谈谈?” 漠向远蹙了下眉,慕暖也有些意外,她转过头看着漠向远,片刻之后,漠向远开口,“萧老先生,你想跟我谈什么?现在……似乎时候不恰当!” “不!没关系!有个问题……我一定要现在就问漠先生!希望……你能满足我提的要求!”萧鹏飞又看向慕暖,“漠太太,可以吗?” “……” 不等慕暖开口,漠向远抢先说道:“对不起萧老先生,如果你只想跟我一个人谈,那对不起,现在……恐怕不行!因为我答应了我妻子,今天……会陪在她身边!对于她来说,今天能够到这里来,纯粹是对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否则……我是守然不会同意她来这里的!希望……你可以谅解。” —— ------------ 单独谈谈  萧鹏飞看了慕暖一眼,“漠太太,有些话……我一定要向萧先生问清楚,你看……” “不行!”漠向远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不能让慕暖离开我的视线!” 萧鹏飞沉思了一下,“漠先生,这样好不好?我会让我的保镖保护漠太太,直到我们谈完为止!一定保她万无一失!” “……” 慕暖转头看他,“向远,你不要担心我!去吧,我没事的!” “慕暖……” “真的没事!放心吧!”慕暖微微一笑说道。 “来人……”萧鹏飞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二个黑衣保镖走了进来,“萧先生。” “你们守在这里,好好保护漠太太,不许出任何差错知道吗?”萧鹏飞低声命令。 “是!” 萧鹏飞抬起头,“漠总,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吗?”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去看慕暖,她微微一笑,“真的没事!” 漠向远终于点点头,“好吧!我们等一会儿见!” 和慕暖分开,萧鹏飞被另一位保镖推到旁边的屋子,漠向远也跟着走了进去。 “漠总,请坐!”萧鹏飞示意了一下沙发。 漠向远却是淡淡扯了下嘴角,“不必了,萧老先生,你想说什么?不如……直截了当一点!” 萧鹏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好吧!既然漠总这么说,那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 “请说!” “漠总,请你单独过来,是想了解一点关于小女的事情。”萧鹏飞叹了口气说道。 “请讲!” 萧鹏飞定定地看着他,“漠总,接下来……老夫说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太好听,有不周之处……还请你多多谅解。” 漠向远微微一笑,“没关系,请直说!” 萧鹏飞点了下头,“据我所知……小女一直对你很有好感,漠总,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漠向远挑了下眉,“呵呵……看来……萧老先生似乎在怀疑什么?” “不!漠总不要误会,老夫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萧鹏飞说道。 “如果我说……没有任何关系呢?”漠向远与他对视。 “呵呵……”萧鹏飞摇摇头,“漠总,虽然老夫在商场上的本事不如你,但在人生的旅程上,经历要比你多的多,据我所知,你和小女绝非没有关系,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否认呢?难道……真的如正豪说的那样,你对小女出意外的这件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呵……”漠向远冷笑一声,“萧老先生,看来……你仍然是在怀疑我!” “漠总,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你故意隐瞒和小女的关系,老夫不得不产生联想,若有妥的地方,还望你体谅!”萧鹏飞脸色凝重,“其实……老夫知道,在这场并不对等的关系中,小女一直处于劣势,她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而且爱得太重,陷得太深!如此以来……她就成了那个最吃亏的一方!我也年轻过,我也爱过,所以……我明白,在这种情感中,究竟谁更占优势。” “哈哈,萧老先生,你很幽默!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是我漠向远害了你的女儿吗?”漠向远的眉眼一沉,黑眸闪着一抹凌厉的光,嘴角虽然勾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不觉得……这样太武断了吗?” “漠总,不是老夫武断!”萧鹏飞摇摇头,“你可知道……小柔出事的地方,是通往你们以前曾经幽会过的一家私人会所,试问,如果与你无关,她为什么会那么晚,赶去那个地方呢?这不是很蹊跷吗?” 漠向远皱了皱眉,关于这个他自然早就听到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个……我自然是从新闻里听到了,只是……这个又能代表什么呢?你觉得……她是在赴约的路上出了意外?” “……” 不等萧鹏飞开口,漠向远接着说道:“可是……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和她见过面了,最近这段时间,拜您的儿女所赐,我一直在陪我的妻子,所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漠总,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萧鹏飞眯了眯眼睛。 “呵呵……看来萧老先生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过……只要你愿意问一下你的儿子,自然就会知道!”漠向远的薄唇抿成一字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危险。 “哦?这么说……是我的儿子和女儿惹恼了漠总?可否……向老夫透露一二?” “哼,萧老先生,你应该庆幸,我赶到的及时,没有对我太太造成更大的伤害,否则只怕你们一家人都已经没命活在这个世上了!”漠向远再度冷笑,“就算我会做什么,那个人也会是萧正豪,而不可能是萧新柔!” 萧鹏飞皱了下眉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随后很快说道:“漠总,如果……正豪和小柔做了什么对不起漠太太的事,我愿意替他们道歉!只是……我还想问漠总一个问题,小柔她……是否有什么仇人?” 漠向远微怔,“萧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鹏飞沉思了一下,“漠总,不瞒你说,对于小柔的死……我一直比较怀疑,我不相信……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是一个细心而谨慎的孩子,酒后驾驶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做!她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更珍惜对你爱,所以……她不会这么胡来,而糟踏自己的命!”他顿了顿,又说道:“即使你们之间可能出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她是一个不服输的孩子,绝不会就此放弃而借酒浇愁!所以……我怀疑,这绝不是一起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漠向远心弦一跳,“谋杀?这个猜测……你跟警方提起过吗?他们怎么说?” “呵……”萧鹏飞无奈地笑了笑,“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再会有人像以前那样给我面子!即使我怀疑,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警方自然是要以检验结果为证了!” “难道……你都没有向警方提出怀疑吗?”漠向远追问。 “当然有!”萧鹏飞说道:“可是……现在的萧家……” 漠向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萧老先生,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正豪欣赏地看了看,“漠总……你果然心思透亮,如此以来……老夫也就不客气了,我想……或者请你出面与警署联络一下,或者动用你个人的关系,就算是卖老夫个面子,能否帮帮我?” “萧老先生是指……查清楚你女儿的事?”漠向远直截了当地问。 萧正豪用力点了点头。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萧老先生,你觉得……我凭什么答应你?” “……”萧鹏飞顿了一下,但很快说道:“我知道……我欠了你,不……应该说……我欠了他太多!可是……我知道……如果换成是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萧鹏飞似做了一个沉思,“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答应了我的请求,你是否可以不拒绝?” “……”漠向远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好,我答应你!” 萧鹏飞忧伤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点点头,“谢谢!那么……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 慕暖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漠向远回来,她几次站起来,想要走出去,都被保镖拦住了,“漠太太,对不起,您暂时不能离开!” “……”她没有坚持,转身坐回到沙发上。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慕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萧正豪。 “……”她一愣,顿时全身紧绷起来,一双黑眸防备地看着来人,双手不由地攥紧。 “萧先生……”保镖自然是认得他的,恭敬地点点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父亲呢?”萧正豪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停留在慕暖的身上。 “萧老先生吩咐我们在这里保护漠太太,他和萧先生……有点事情要单独谈!”保镖说道。 “这样啊!”萧正豪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随后说道:“我知道了!现在……你们到门口守着,我和漠太太……也有几句话要说!” 保镖一愣,“萧先生,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萧正豪浓眉一挑,露出不悦,“难道……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这个……不敢!” “那就出去!我有很重要的话跟漠太太谈谈!”萧正豪回头看着慕暖,而后者听了他的话,立刻全身紧张起来,几乎是马上拒绝,“不,我没什么跟你谈的!请你出去!” —— ------------ 黑衣女子  “呵呵,漠太太,你不要激动!”萧正豪走上前几步,“我只是……想把转交一份令妹的遗物,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这东西……应该跟漠总有关!” “什么?你……什么意思?”慕暖问道。 萧正豪朝身后一挥,那保镖便不再有一刻敢耽误,立刻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慕暖与他保持着适度的安全距离,他向前一步,她就会向后退一步,时刻注意着他。 “萧正豪,你到底要说什么?”慕暖厉声喝斥。 “呵呵……想知道吗?”萧正豪露出一丝邪恶而阴鸷的笑,“这样的距离怎么能说呢?”话音未落,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入了过去,不等慕暖反应过来,就将她死死地抵在了一边的墙上,他整个高大的身躯覆了下来,将她完全笼罩,一张脸在她的面前放大,那表情夹杂着一丝狰狞。 “萧正豪,你干什么?放开我!”慕暖挣扎,感觉到他的气息,此前存在记忆深处的那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恐惧感立刻袭满全身,她甚至开始颤抖,那一晚可怕的画面让她不堪回首。 “放开?呵……你自己送上了门,你说……我还会放开你吗?”萧正豪咬牙说道。 “萧正豪,我劝你……最后别白用功!别忘了,保镖就在门口,而向远和你的父亲也就在隔壁,如果你不想丢尽脸面,就试试吧!我一定会大喊的!”慕暖双手死死地攥着,尖尖的十指陷入掌心,她强抑着身体的颤抖和精神的恐惧,强迫自己镇定地说道。 “……”萧正豪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腰,一双复杂的眸子盯着她,不肯就此放手。 “萧正豪,你真是恶心透顶!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了?”慕暖鄙夷地冷笑道:“这可是你妹妹的葬礼,难道……你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你甚至不懂得尊重一下逝去的人吗?” 萧正豪愣了一下,但马上说道:“哼……你不许提新柔,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死!出了这种事……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因为你的存在,漠向远才会抛弃她,以至于让她跑到他们以前幽会的地方去买醉,最后下山的时候出了意外!程慕暖,你何必那么固执?如果你聪明一点,如果你跟的人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说……我再看到你的时候,会不会这么轻易放地穸?” “住口!”慕暖急促地打断他,“你不要胡说八道!萧正豪,无论如何……我不会相信你!你不要再诬蔑向远!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萧新柔的死更加与我们无关!” “是吗?”萧正豪苦笑,“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你总不会认为……他娶你是为了爱吧?” “……”慕暖一顿,但很快说道:“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似乎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现在……把你的脏手拿开!不然……我立刻喊人!” “是吗?好啊……那你就喊吧!”萧正豪被激怒了,他一把抱起慕暖,作势便要强吻,却被早有防备的慕暖一推,双手死死地抵在他的胸口上,紧接着就喊了出来,“救命……滚开……” 话音未落,房门一下子被推开,有人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保镖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出去!”萧正豪大吼。 “萧……萧先生……” 趁着这个机会,慕暖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他,下一秒,便飞快地闪躲开,也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漠向远大步走了进来,后面亦跟着轮椅上的萧鹏飞。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到萧正豪,漠向远立刻紧张起来,他一个箭步走到慕暖身边,“暖暖,怎么了?” 慕暖抬起头,看了萧正豪一眼,终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我很好!” 漠向远则转过脸看着萧正豪,“你为什么在这里?据我所知,你应该在前面的灵堂吧!为什么……你总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呢?你就不怕……给自己制造麻烦吗?” “……”萧正豪愣了一下,他当然听得出漠向远话里的深意,他有些尴尬地看了身后的萧鹏飞一眼,而后者自然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萧鹏飞不满地沉下脸,狠狠瞪他,却还是极为克制地说道:“还不去前面守着?有人来祭奠,前面居然连个家人都没有,多失礼!” 萧正豪立刻匆匆点头,“是……父亲!”说完,他微微整理了一下略微皱起的衣服,又看了慕暖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慕暖本能地松了口气,却并没有表露出半分,却听到萧鹏飞说道:“漠太太,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慕暖下意识地摇摇头,却听他再说道:“漠总,那件事……就拜托你了!你和漠太太在这里休息一下,老夫……也去前厅了!” 漠向远点点头,“请便!”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休息室只剩下夫妻二人,漠向远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萧正豪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了?” “……”慕暖抿了抿嘴唇,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漠向远却没有再追问,几乎是立刻紧锁着眉头,“该死!看来……他是活腻味了!” “向远,不要!”慕暖摇摇头,“其实……今天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坚持一定要来,就不会碰到他!我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这么任性,对不起!” “至于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的!所以……我们就不要理会就好了!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个人而惹麻烦!不值得!” “暖暖……”漠向远收紧掌心的力道,“可是你知道吗?我看不得你受委屈!我怕……我真的很怕!如果不能把你保护好,我连自己都不会原谅的!” “不会的!”慕暖摇摇头,“你现在……已经快把我当成三岁的小朋友了!还没有保护好啊!” “……”漠向远愣了一下,“怎么,你这是在对我抗议吗?”他突然勾着嘴唇微微一笑。 “呃……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慕暖知道他在逗她,是为了让她尽量放松心情,因为他知道,自己看到萧正豪后,必然精神会变得十分紧张。 “是吗?” “当然!”慕暖用力点头,但马上话题一转,“对了,萧鹏飞……找你什么事?”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既然萧鹏飞不愿意当着她的面谈,显然这件事是想避开她,自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漠向远,似乎有些不妥,于是,马上语气一转,“呃……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的!向远,没关系的,如果不方便回答,你就不要理会!就当……我没有说!” 漠向远笑笑,“你干嘛这么紧张?”他轻轻地拥住她,尽管萧正豪已经离开了,但他仍然可以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颤抖!这个时候,他温暖的怀抱是她最好的港湾,这一刻,他似乎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他的脸色再度阴沉起来,心里有一股子冲动,甚至想把萧正豪就此撕成碎片! 不过,他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半分,而是温柔地说道:“我们是夫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保密那是萧老头的事,我又没什么好向你保密的!” “……”慕暖没有开口,却听漠向远说道:“萧鹏飞拜托我查一下萧新柔的死因,他怀疑……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 “什么?”慕暖微微吸气,“他怀疑什么?难道……” 漠向远摇头,“这个目前不好说!不过……按照他所说的,我倒觉得有一定道理!父母通常都是了解自己儿女的,他说……萧新柔一向处事谨慎,绝不可能做这种酒后开车的事情,所以……分析可能是被谋杀!” 慕暖倒吸了口冷气,“谋杀?怎么会这样?” 漠向远摇头,“现在一切都不得而知!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了,愿意尽我所能帮他这个忙!不管怎么说……即使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真正的答案呢!” 慕暖想了一下,“向远,你做的是对的!如果真的……真的是……那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会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漠向远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孔,“出来这么久,累了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 两人走出休息室,准备离开,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虚浮,神色也有些恍惚,她几乎是蹒跚着走到萧新柔的遗像前,下一秒就泪如雨下…… “新柔,我来晚了!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 ------------ 我们送你  “新柔……新柔……这不是真的……不是……”黑衣女子哭得十分伤心! “……”慕暖依偎在漠向远的怀里,看着这一幕,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泪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挣脱漠向远,几步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简律师……” 简凝猛地回过头,看到慕暖的一瞬间,她愣了一下,但很快,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慕暖,新柔死了……新柔真的死了!” “简凝……”慕暖心里亦难过,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回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除了用这样的方式,她不晓是该怎样安慰她。 “慕暖,我们……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简凝抱着她痛哭不止。 “……”慕暖沉默,她不知道能说什么,想起萧新柔对自己做的种种,她哪里还算是自己的朋友呢?可这话,她是不能跟简凝说的,毕竟,她们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就算萧新柔对自己并非真心,但不能直接否则她对简凝的真心,因此,她只能沉默。 “慕暖,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简凝拉着她的胳膊泪如雨下。 “简律师……你不要太难过,相信……新柔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慕暖开口安慰。 “呜呜呜……”简凝哭得很是伤心。 “……”慕暖唯一能做的,只是无声地安慰她。 痛哭了好一会儿,慕暖将简凝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却仍然抑制不住抽泣,低低呢喃,“不会是真的,不会……” “简凝,你也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 “慕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简凝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 “这……这只是一场意外!别太难过了好吗?”慕暖再次安慰她! “谢谢你,慕暖!”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一会儿才哽咽出声,“现在……我在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朋友了!” 听了她的话,慕暖心里莫名一酸,只好轻轻地拥住她,两人抱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让简凝平静下来,慕暖才回到漠向远的身边,“咱们不能现在就离开,简律师她……情绪不太好,我想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漠向远抬起头,隔着人群,看向坐在大厅角落里的简凝,稍稍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反对,“好吧!那就留下吧!你先陪她,我去外面吸根烟!” “嗯!那一会儿见!”慕暖点点头,重新走回到简凝的身边。 “简律师,你还好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慕暖轻声问道。 简凝一手按着胸口,一边摇头,“我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慕暖小心地看着他。 简凝想了一下,“嗯,好的!” 慕暖搀着她的胳膊,缓步从身后的门走出大厅,步入了后面的小花园里。 一走出室内,空气立刻变得清新起来,简凝用手捂着胸口,连吸了几口气。 “简律师,你觉得怎么样?”慕暖担忧地问。 她微微点头,“好……好些了!刚刚……真的难受!” “简律师,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弄了自己的身体,新柔……在另一个世界也会难过的!”慕暖拍拍她的肩膀,“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是很想替她做的!现在可以一并去做!至少……可以让自己不再有遗憾!” 简凝愣了一下,“我……”她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已经不在了,我……即使做什么,也毫无意义了!” 慕暖微蹙了下眉,“也不能这么说,只要尽你的心意,任何时候都是来得及的!” 她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 慕暖看着她,半晌才说道:“以前……我曾听新柔提起过,她好像是……爱上了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知道她出事了,我想……作为她的好朋友,也许……你会略知一二。我相信,她一定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送她最后一程,如果可以的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可以想办法和他联系。” 简凝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新柔她……告诉你,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吗?” 慕暖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她是这么跟我说的!但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过,我想……她一定希望那个人来送她最后一程的!” “……”简凝半晌才开口,“可是……关于这件事……我真的不太清楚!新柔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爱上了什么人,我们是同学,更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之间……从来没有秘密的,我有喜欢的男孩子会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她也应该是如此的,她没有提及,我更加不知道,慕暖,你……能确定吗?” “嗯……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还有一次……我在南非……”慕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颊微红,“当时……这边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接到她的电话,她似乎是带着哭腔,她告诉我那个男人似乎是不爱她了,她非常痛苦,非常难过。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那是她在我面前最失控的一次。” “后来呢?”简凝追问。 “后来……她也没有再提起,我也确实不太方便去追问!不过……我知道,新柔面对众多的追求者,她一个也不喜欢,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看起来……她似乎非那个男人不嫁的。” “……”简凝微蹙了下眉,“原来……新柔也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啊!哎……只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是谁,不然……我真的很想为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慕暖摇摇头,“别这么说,这不怪你!也许……新柔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肯告诉你的,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送她最后一程了!” 简凝沉默,再开口的时候充满悲伤,“我不知道新柔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喝了那么多的酒还去开车!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 慕暖踌躇了一下,“这……真的是一起交通事故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不简单!简凝,你是律师,可否用专业的眼光来分析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其他的可能?”简凝吸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那又是什么?” “呃……比如说……谋杀,或者……” “不……不可能!”不等慕暖说完,她便直接打断她,“怎么可能是谋杀?新柔平时为人开朗温柔,身边又没有仇人,怎么可能被谋杀?我宁肯相信是交通事故,也不愿意相信是谋杀!那样的话……就太惨了!”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慕暖叹了口气,“毕竟……新柔不是那么粗心的人,她为什么要酒后开车呢?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简凝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她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 “……”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警方已经定案了,不管我们如何猜测,那都是不准确的,如今,只能相信警方的结论!不管怎样,我们是她的朋友,能做的就是送她最后一程!” 慕暖没有再说话,而是赞同地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对!”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简凝的脸色好了很多,她转过头对慕暖说道:“我们进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 “嗯!可以的!走吧!” 走回大厅的时候,漠向远早已经等在那里,两人从后门一进来,他就看到了。 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并没有迎上前,目光微不可见地从简凝身上划过,迅速落在了慕暖的身上…… “慕暖,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你了?”简凝开口,抬起头的瞬间,将视线穿过大厅看向漠向远。 慕暖也抬起头,当看到漠向远时,她知道了她的意思,马上回道:“怎么会呢?没有的事。” 她拉着她的手,向漠向远走过去。 “去了哪儿?”漠向远看着她,目光的余光却不经意地从简凝身上掠过。 “噢……简律师突然觉得不舒服,我陪她去小花园里坐了坐。”慕暖解释。 漠向远这才将眼睛转向简凝,他颇有些绅士地对她微微点了下头,但很快又看向慕暖,“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墓地!” “喔……好的!”慕暖转头去看简凝,“简律师,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去?你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我……”简凝顿了一下,“会不会太打扰了!” “怎么会!走吧!!” ------------ 与他足以匹配  在慕暖的坚持下,简凝最终还是上了漠向远的车。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表态,却是礼貌而周全。 他坐在驾驶室,而慕暖则在副驾驶,简凝自然是在后排。 车子平缓地在路上行驶着,慕暖和简凝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不知道怎么的,简凝又把话题转到了萧新柔的身上,“慕暖,你知道吗?我和新柔……我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像彼此的影子,吃饭、上课、睡觉,几乎是形影不离,就算是买喜欢的东西,也要买相似的,或者ab版,那个时候……我们俩甚至还开玩笑,有一天……我们会不会爱上同一个男人!” 话音未落,慕暖有些惊讶地看向她,“那……后来呢?” 问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车厢里的气氛竟然有一丝诡异,可那是什么,她一时又说不清,而很快,就听到简凝微微一笑,“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 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本来……那也只是我们姐妹间的一个玩笑,不管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先有了真爱,或者……先嫁了人,都要无条件地祝福对方,后出嫁的那一个自然要给先出嫁的当伴娘!”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缘份这种事,谁也不能确定,当缘份来的时候,也没办法阻挡,我一直以为……新柔会比我先找到喜欢的男人,可没想到……我却比她先遇到了心中的真爱!” “……”车厢里越发的沉寂,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慕暖依然沉默,余光看了漠向远一眼,他一直直视着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时,简凝再度开口,“一开始,我不太敢让新柔知道,因为……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她比要优秀的很多,我觉得……她会比我更容易得到国人的青睐,尤其……那个男人是我们一起认识的!我承认,我对他一见钟情,可我以为……他喜欢的人会是新柔,可没想到,没过多久,他竟主动打来电话约我,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我紧张极了,而他既英俊又绅士,你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我……真的非常紧张。” “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细心,他竟然知道我的生日!那天晚上,他给我过了一个极其浪漫而甜蜜的生日,不仅有美味的晚餐,漂亮的蛋糕,还有令我震憾的烟火,就在烟火绽放的一瞬间,他向我表白了,那个时候,我激动的难以形容!”简凝的声音有些微颤,仿佛至今提起还会觉得兴奋,脸颊也微微泛着红晕,慕暖竟然能从他的脸上寻找到一种小女儿的娇态。 “你……当时一定很幸福!”她看着她缓缓问道。 “是啊!”简凝用力点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他的表睐,他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和她在一起,我甚至害怕自己会配不上他!因此……以后的每一分,第一秒,我都十分的努力!就是要不断地让自己变得完美,变得。” “简凝,你已经很优秀了!”慕暖说道。 简凝却是摇摇头,“我觉得还不够!其实……一直以来,我要感谢他对我的包容和体贴!我有很多不足,甚至有时候还很任性,总会这样或者那样的耽误他的要紧事,可是……他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自责!” “呃……简凝,你不必如此!其实爱情就是一种彼此包容,他能这样,证明他真的很爱你!”慕暖宽慰道。 “真的吗,慕暖?”简凝大大的眼睛一亮,“你真的觉得……他很爱我?” “当然!如果一个男人……不是足够的爱你,又怎么会做到所有的事情都包容你呢?” 简凝会心的一笑,“谢谢你慕暖!你不知道……最近……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怎么的,我经常会做一个梦,那就是……他不再爱我了,不要我了!”说着,她开始落泪,“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他,失去他……我只怕是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慕暖一愣,“简凝,你……” “对不起,慕暖,我跟了说了不该说的!我太失控了!”她赶忙擦了擦眼睛,勉强扯开嘴角,“因为你刚刚提到了新柔,我才……我……我只是想说,我和新柔是很好的姐妹,好到……我和我男朋友约会的时候,偶尔也会喊上她,我们经常会三人一起约会!她还戏称自己是电灯泡呢!” “……”慕暖摇头,“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事情变成这样,谁也不想的!简凝,别太难过了!” “谢谢你慕暖!”简凝看着她,一颗泪珠滑落出来,“我真的很庆幸,失去了新柔这个好姐妹,却又有了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 “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慕暖安慰。 “慕暖,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 车子停在简凝的公寓楼下,她却并没有马上开门离开,而是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驾驶位上的漠向远,却是对慕暖说道:“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坐坐?” “呃……简凝,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送新柔下葬!以后……坐客的机会还有,今天就不上去了!”慕暖开口婉拒,她甚至没有争取漠向远的意见,因为……她感觉得到他的意思,由始至终他都沉默不语,显然看起来有些悦,更何况,以简凝的身份,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他当然不会答应去做客。 “这样啊!那好吧!”简凝推开车门,却在下车的前一秒转过头看了漠向远一眼,轻轻说道:“漠总,麻烦你了!” 漠向远回过头看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几乎是在她关上车门的同一时间,他就启动了引擎,将车子迅速驶离开。 ********************************** 回家的路上,漠向远把车子开得很快,慕暖坐在旁边,竟然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向远,你怎么了?干嘛……把车子开这么快?”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开口的声音却是温柔的,“没什么,我只是怕你累了!想早点回去,让你休息!” “这样啊!”慕暖莫名松了口气,“没关系的!我不累,你慢一点开!安全重要!” “好的!”他没有任何的辩解,立刻减了速。 慕暖没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纳入掌心,耳边传来他低沉却磁性十足的声音,“怎么了?在看什么?” 慕暖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他的心有些潮湿,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这是何必呢?别忘了,那个人她是怎么对你的?他们萧家人,又是怎么对你的!” 话音刚落,慕暖的手狠狠一颤,漠向远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马上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的!暖暖,你不要怕,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保证!” 慕暖柔柔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幸福而甜蜜,她轻轻点头,“当然,我当然相信!” 漠向远亦勾起薄唇,他抬起大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慕暖也顺从地靠了过去,虽然这种姿势并不舒服,但两人却保持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漠向远便重新认真地开车。 沉默了好一会儿,慕暖突然说道:“没想到,简律师和萧新柔的关系这么好!真是比亲姐妹还亲!” 漠向远的眉头下意识微蹙,几乎马上开口,“暖暖……” “嗯?” “答应我一件事……”漠向远再次转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你说……” 他顿了一秒钟,“不要跟简凝深交好吗?” “向远……你……”他的话,让她有些稍许意外,但却不确定他的意思,只是看向他…… 他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马上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是萧新柔的朋友,你也清楚,她为了自己的哥哥骗了你,而她身边的所有人,我都没办法做到完全相信,所以……答应我,一定要保持距离!” “……”慕暖看着他,温和地点点头,“向远,我知道了!其实……我和萧新柔的关系走得也不近,简凝……就不更不可能了!你不要太过于担心!我是个成年人!” “可是……你太善良了,对于想算计你的人,根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 彼此放过  第二天,数辆高档豪华的车子鱼贯驶入墓园停车场。 漠向远和慕暖也在列其中,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他们亦是一身黑衣,且戴着黑色的墨镜,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这也是对逝者的尊重。 萧鹏飞也来了,一身黑装,坐在轮椅上,由保镖推着他夹在人群中,从他的脸上,慕暖感觉不到悲伤,那种强大的抑制力和坚强,足以让任何人佩服。 萧正豪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浓眉微蹙,看起来倒是有些伤感。 萧新柔的墓地在整个墓园中风水极好,墓碑也修的极为豪华,一行人登上山顶,而萧鹏飞则干脆由保镖将他背了上去。 慕暖一直被漠向远半拥在怀里,众人按照亲友的远近程度依次排开,在牧师念完悼词之后,众人依次将花放到墓碑上,算是对死者一种祭奠! 墓碑上镶嵌着萧新柔的照片,照片里,她笑得优雅而美丽,脸上荡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慕暖就那样站在不远不近地距离看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与复杂的感觉。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快,结束后,大家依次上前对萧鹏飞和萧正豪表示了慰问,然后依次离开。 慕暖本想再像前一天再捎简凝一程,可她却拒绝了,作为最好的朋友,她希望在大家离开后,能够留下再陪萧新柔一会儿。 慕暖没有坚持,她只是开口安慰了她几句,便转身和漠向远离开。 下了山,刚走到墓园口,慕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瞬不瞬地向山上凝望,脸上透着无尽的哀伤,那份悲痛的情绪,甚至一下子让慕暖也觉得心酸起来。 她的脚步放缓,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一时有些迟疑。 漠向远愣了一下,“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 见慕暖没有说话,他抬起头,随着她的目光往前面看去,自然也看到了一抹身影,这个人……他当然也是认识的。 “走吧!”他搂着慕暖的肩膀,轻声说道。 慕暖却是拉住他的胳膊,抬起头看着他,“向远,你……先去车里等我吧!我有几句话要跟乔熠说。” 漠向远顿时皱了皱眉,“什么话?为什么一定要避着我?” “是……关于萧新柔的!你还是去车里等我吧!”慕暖坚持! 漠向远转开目光,又看了看那个人,似乎挣扎了一下,这才没有再坚持,“好吧!不要太久!我在车上等你!” “嗯!知道了!我会很快!” ******************************** 目送漠向远上了车,慕暖这才向那个人走去。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一眨不眨地投向山上墓园的某一个地方,直到她走近,他也没有发现她。 “乔先生,你……怎么不上去?”慕暖轻声开口。 乔熠浑身微微一颤,这才幽幽将视线收回,他的目光停留在慕暖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喔……是……漠太太啊!” “乔先生,你……是来送萧新柔的吧?”慕暖几乎可以断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上去送她最后一程呢?” 听了她的话,乔熠的脸上顿时露出难掩的悲伤,他用力摇摇了头,“不……她不会希望看到我!所以……我远远地送她更好!” “……”听了他的话,慕暖突然觉得无比心酸,她立刻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相信……她不会的!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最实心实意待她的人,也许之前她不明白,但现在……一定明白了!即使……即使她不能爱你,但……你也是她很好,和很信任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 乔熠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我!哪怕……这些年,她若真的当我是朋友,也不会这么对待我的一片真心了!” “……”慕暖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却最终又咽了回去,只能沉默应对。 乔熠的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出声,“你应该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和她之间的一些事情。” “……”慕暖再度一愣,“你……告诉我过我……关于你们之间以前的事?乔熠,你确定吗?” 他收回目光,看向慕暖的时候有些诧异,“怎么了?难道不是吗?那天……在萧家别墅的人工湖边。” “萧家别墅?人工湖?”慕暖再次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乔熠说的她一点印象没有!如果乔熠没有记错,那么就是她的脑袋出了问题,可问题是……她完全没有这个印象,而此前的事情她都记得,有关那天在萧家的事,她只觉得自己从萧新柔手里拿了一杯香槟,至于喝了之后……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漠向远说她前一晚醉的很厉害,而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确实一直以来都很不好,酒后的记忆力也确实会变差,可还不至于对所经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因此,乔熠说的话让她更加困惑了! “怎么了?”乔熠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一时有些不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喔,没有!”慕暖摇头,掩饰了一下,“我只是……一喝酒,就容易忘记一些事,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了!” “呵呵,是吗?”乔熠没说什么,而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是想着萧心柔,因此也顾不得去多想慕暖的话。 “呃……不好意思!你之前都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跟我说说,我完全不记得了!”慕暖尝试着问道。 乔熠收回幽远的视线,淡淡一笑,“有何不可呢?”他停了一下,长长地舒了口气,“其实……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也不能怪她,既然不爱我,也没理由给我机会,不管什么时候,她爱的那个人终究不会是我!” 慕暖蹙了蹙眉,读到他脸上的忧伤,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安慰他,而安慰的话又该说些什么。 “乔熠,别这样,萧新柔……她已经走了,无论如何,不管谁对谁错,我们都不要再执着了,你也该放下心里的痴念了,既然无缘无份,你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上去跟她告个别吧!从此以后……你们也就各不相欠了!” 乔熠愣了一下,“一直以来……我和她……从来都不相欠!不管我对她付出过什么,她都是不接受的,即便我做了什么,那也只能是我一楔情愿,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也不会觉得……欠了我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下呢?”慕暖看着他,“就当……一切只是一场梦,或者……梦该醒来了!乔熠,不要折磨自己了,珍惜你应该珍惜的,忘掉你必须忘掉的,很快……你就会这么痛苦了!” 乔熠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他又露出一丝苦笑,“你爱漠向远吗?爱得有多深?” “……”慕暖愣住,一时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乔熠却继续说道:“如果你很爱他,而他却爱着别人,你就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 他没有去看慕暖,而是继续自言自语,“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折磨,你看着她每天心心念念着另一个男人,而对你的满腔热情却视而不见,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永远绽放着最甜美的笑,而对你……却永远是一种冷冰冰的态度。你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在那个男人那里根本不受重视,你觉得心酸不已,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而最可悲的是,她却乐此不疲,甘之如怡!”说到最后,乔熠的脸上越发露出凄苦的表情,一行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流淌下来,半晌才颤着嗓音说道:“你……能体会,这种近似于绝望的感觉吗?” “……”慕暖听得心里酸楚,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乔熠说的又何尝不是呢,不管换作谁,这样的情感经历都足以让人无法承受。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乔熠,我能够理解你心里的痛苦,不过……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她幸福了,你也应该感到幸福!既然萧新柔心有所爱,你为什么不能就此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的真爱,而你……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感情这种事,是要讲缘份的!如果她不爱你,即使你再优秀,也毫无价值。” “……” “所以……不要再怨她,更不要再折磨自己!”慕暖柔声说道。 乔熠却是把眉头蹙的越发紧,仿佛是犹豫了半晌才挣扎着说道:“慕暖,你不明白,她爱的人……根本不可能给她未来!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她的爱……是不道德的!” ------------ 矛盾与挣扎 慕暖忘不了,乔熠最后对她所说的那句话,有夫之妇……她爱的人根本不可能给她未来…… 不知怎么的,听到她的耳朵里,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可是,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本来……她是想去安慰一下乔熠,却不料,倒让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虑当中。以至于她回到车上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漠向远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那个姓乔的跟你说了什么?”漠向远顾不得开车,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高大的身影从驾驶座一侧笼罩过来,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慕暖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没什么!只是……他很伤心!”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藏着一种魔力,下一秒,他勾起她的下颔,让她与自己对视,沉声开口,“真的吗?真的只是这样?” “……”慕暖没有说话,只是垂了下眼帘。 他便继续说道:“可我觉得……你很不开心,甚至……是有心事!告诉我,他究竟说了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慕暖皱了下眉头,“我累了!快点开车吧!” “……”漠向远还想说什么,却被慕暖堵了回去,他顿了一下,没有再坚持,放开她的手,转而将车子启动了起来。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厢里寂静无声,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却只用五十分钟,而停下车子的同时,慕暖并没有等他开门,而是直接推门下车,走进了别墅。 漠向远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很快也开门下车,大步追了上去。 慕暖刚走到楼梯口,便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强劲的风,接着胳膊便被铁钳般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怎么了?你在生气?” 慕暖心里一紧,立刻否认,“我没有!” “你撒谎,明明就有!”漠向远却是抓着她不肯放手,用力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双手扣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他灼灼的视线让她有些心跳加快,这种感觉让她越发的不舒服,随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我说过了,我没事!只不过……我觉得很累,想休息!” 漠向远却是不依不饶,再次扣着她的下颌,十分确定地说道:“你见那个姓乔的之前,不是这样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暖有些不耐烦,“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他和我说了什么呢?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拜托你,我现在心里很乱,我需要休息,更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说完,她用力挣脱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暖暖……”漠向远没有继续追,但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他竟有一种非常无助与失控的感觉,下意识地对着她的背影叫了她的名字。 慕暖却是头也不回,“别打扰我,我只想一个呆着!”说完,她加快脚步上了楼。 一回到房间,慕暖就关上了房门,并上了锁。 此时此刻,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只想自己去想明白一些事情。 把自己泡进注满热水的浴缸里,她的思绪凌乱不堪,此前,她没有忘记,当时萧正豪在那间废旧工厂里对自己所说的话,她承认,当时自己是那么震惊,因此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萧新柔能够跟漠向远扯在一起,总觉得,最初他们甚至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即使后来相识,两人见面,尤其是漠向远,对萧新柔的态度根本就是不冷不热的。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可是,就在刚刚,她听了乔熠的话后,她的心好似一下子跌进了冰窟里,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就把二人再度联系到一起,回想起萧正豪说的话,再想到萧新柔此前对自己所做的种种,她越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即使是这样,她仍然不愿意相信,她宁肯自己只是多疑,宁肯是自己的心眼太小,可还是没办法平复自己那颗焦虑的心。 在浴室泡到水都冷了,她才颤抖着从里面出来,裹着浴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她呆呆地坐在浴凳上,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暖暖,你在里面吗?怎么洗了这么久?暖暖……” 慕暖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回应,而下一秒,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漠向远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吸了口气,走上前的同时,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当碰到她冰凉的小手时,他顿时低咒了一声,“该死,怎么这么凉?你干什么了?” 他担忧地看着她,慕暖却没有反应,他再也顾不得多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出浴室。 他将她塞进被子里,又转身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直到吹干头发,她的身体也没有都暖过来,他只好脱了鞋子,掀开被子尚了床,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借助自己的体温给她温暖! “暖暖,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漠向远替她理着柔顺的发丝,一边梳理,一边问道。 慕暖却仍然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闭上眼睛,沉默应对。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一定与乔熠有关,而且……话题的中心必然与自己有关,这就越发让他担忧起来。 只是,他始终只字不说,他也不能继续逼她,只好微微叹了口气,“好吧,你累了就先睡吧!等睡醒了……我们再谈!” 慕暖是真的累了,尽管心里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猜测,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但是,她真的是精疲力竭了,只想靠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凝视着她的脸,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长睫卷翘,粉唇微抿,眉宇处却是淡淡地蹙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峰间掠过,仿佛想抚平那里的褶皱,可是,他又不敢动作太大,只怕会一不小心就吵醒她。 指尖只能停留在她的眉心,缓缓地摩挲着,只能借助这样的动作,来减缓她心里的些许忧虑。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梦里还会忧愁,但是,此刻,他的心却有些说不出的惴惴不安。至于是什么,他也无法言明。 慕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萧新柔一身白衣,一直在对着她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笑,在她觉得充满了诡异,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在心里蔓延,她不安地低喃起来,又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一切都是空空的。 惊慌之间,她拼尽全力喊出了声,而下一秒,就觉得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暖暖……暖暖……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漠向远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本来一直熟睡的她,突然变得不安起来,还不断地呓语,他立刻判断她做了噩梦,于是,便拍着她的脸颊将她叫醒。 “暖暖……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他担心地将她拥在怀里,神色满是担忧。 慕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撞入他幽黑的眸子里,她没有错过他的神色,那种忧虑不是伪装的,她感觉得到他的真诚,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你醒了?刚刚是不是做梦了?梦到什么了?”他一连串地发问。 慕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也不急,却是把她搂得越发紧,语气温柔地哄着,“别担心,我在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我在!” “……”她依然看着他,充满打量的目光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陌生,这让漠向远有些紧张,“暖暖,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慕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不过……我已经忘了,自己梦到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半晌才幽幽开口,“真的吗?” “嗯,是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慕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却没有松手,而是大手控到她的额头,“你看看,都出汗了!怎么吓成这样!” “……”慕暖有些尴尬,她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那双眸子好似异常敏锐,每次面对他,都似乎有一种被他看透心思的感觉!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因为有很多事情,她想自己去搞清楚。 ————————————— 二更毕!最近一段时间更新较晚,不能等的亲,可以第二天看! ------------ 能告诉我真心话吗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漠向远凑近他问道。 “没有!”慕暖回过神,她下意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束缚,“身上出了汗,我去冲个澡!” “我帮你放水!”漠向远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慕暖摇摇头,便自己走进了浴室。 在花洒下冲了个凉,她走出来的时候,漠向远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换了身家居服,她把头发绾在了脑后,这时房门从外面推开,漠向远走了进来。 “饿了吗?我给你煮了粥,要不要端上来?” “……”慕暖微愣了一下,“不……不用,我下楼好了!”不管怎样,她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楼下的餐厅里,漠向远已经将白粥小菜准备好了,他替她拉开椅子,“我怕你没胃口,就做了清淡的,还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现在来做!” 慕暖摇头,“不用了!这就很好!” 漠向远看着她,“那就多吃点!”他把装着粥的小碗推到她的面前,“尝尝如何!” 慕暖接过餐具,低下头径自吃了起来,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怎么样?”他看着她把粥送进嘴里,轻声问道。 慕暖点点头,“嗯,很好吃!谢谢!” 也许是因为她饿了的缘故,清粥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几样小菜也配得清淡,恰好适合她的口胃。最近可能是心情影响的,她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眼前的食物倒是让她有些食指大动! “干嘛这么客气?我是你丈夫,照顾你天经地义!”他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 “……”慕暖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她想努力露出一点笑意,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于是,只能置若罔闻,继续低头吃东西。 漠向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她,直到她把碗里的粥都吃完。 “要不要再吃点?”他试着想接过碗。 慕暖回避了一下,“不要了!我吃饱了!你吃一点吧!我……上楼了!”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别走,陪我在这里呆一会儿,等下我们一起上去。” “……” “乖!”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拉把她拉到了身边,一只手拿着餐具,另一只手却不肯放开她,紧紧地握着,不让她离开。 慕暖无奈,她只能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尽管心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可她终究都隐瞒了起来,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一直到陪他吃完。 她站起来,准备去收拾碗筷,却被他拦住,“还是我来吧!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 慕暖没有坚持,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将碗筷收到厨房,然后熟练地洗刷起来,而在她眼里,从来不曾看到过他做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得呆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漠向远转头看他,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慕暖回神,忙摇摇头。 漠向远忽然眯起眼睛笑开,下一秒,他伸出手,带着满手的泡沫点向慕暖的鼻尖,刹时间,她的鼻尖上沾满白色的泡沫,滑稽的样子,就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 “你……”慕暖皱了皱眉,随即擦了一把脸,想也没想,随即把泡沫抹回他的脸上,他再次抬起手,把更多挑沫涂到她的脸颊上,慕暖忍不住被逗笑了,而他将抱着她,笑闹间,泡沫弄了两人一脸一身,厨房里顿时笑声一片。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碗洗干净,他牵着她的问道:“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去花园里走走?” 慕暖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看彼此,“现在……这个样子吗?” “呵呵,有什么关系?只是一点点泡沫,一会儿散步回来再洗个澡就好了!”他握着她的手,“走吧!你已经睡了一觉了,难道还在回上楼睡吗?会睡成小猪的!” “……”不等她再拒绝,他已牵着她,大步向外面花园走去。 外面已接近傍晚,天空中染着最后一丝余晖,慕暖深吸了口气,花园里的香气随着萦绕于鼻子周围,她只觉得心旷神怡,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心情舒畅了不少?”漠向远转头看着她,柔声问道。 “……”慕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他则将手从她的手上抽离,转而绕到身后拥住她的肩膀,让彼此的身体贴的更近。 别墅里的花园很大,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颗大树下,他指了指树阴下的一个体闲椅,“我们坐一会儿吧!” 慕暖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她坐下,而刚刚落座,他整个身体便将她笼住,长臂一前一后地将她圈在怀里,姿势恰到好处地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一起,四目纠缠,慕暖微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心跳亦跟着加速起来…… “呃……怎么了?”慕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漠向远挑了挑眉毛,“这话……似乎该我来问你!” “……”慕暖眨了眨眼睛,心跳更加快了起来,“问……问我什么?” “你……似乎一直在跟我闹别扭,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漠向远直截了当地问道。 “……”慕暖愣了一下,忙掩饰,“我没有!你……怎么这么说!” “还在否认!你觉得……你骗得过我的眼睛吗?”漠向远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带着锐利的锋芒,好似一眼就能将她看穿,“暖暖,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 “我真的没有……唔……”慕暖刚开口,就被他忽然贴上来的唇赌住了,余下的字一个也说不出来…… 他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勾着她的下颔,两人的身体紧扣在一起,四片唇瓣贴在一起,他吻着她,由开始的轻触慢吮,再点点深入,只是一个小小的技巧,就挑开了她的齿关,和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品尝着她甜美的津液。 一个法式深吻,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气口喘吁吁,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在生气吗?” “我……” “哎……”不等她开口,他已先说道:“不许再说你没有!我感觉得到,你在生气!除非你告诉我原因,不然……我还会吻你,吻到你肯说为止。” “……”慕暖吸了口气,不禁张开嘴巴,她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漠向远,你……” “嗯……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顿了一下,跟着说道:“我能猜到……应该是与乔熠或者萧新柔有些关系,但是,猜不到具体的!或者说……你是不是……还不愿意相信我?” “……” 不等她说话,他捏着她的下巴,俊脸又靠近一分,“告诉我好吗?不管是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慕暖垂着眼帘,微微思忖了一下,“向远,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能够帮我答疑解惑,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你会告诉我实话吗?” 漠向远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点点头,“当然!如果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暖没有说话,只是眨着晶亮的眸子,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萧新柔偷偷着爱着一个男人,虽然她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身份,但是……她对那个男人的爱,却溢于言表,每次提起,她的脸上都充满了幸福,那样的发自肺腑是伪装不来的!” 漠向远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慕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即使这样,我却从来没有好奇过,她爱的男人究竟是谁!直到……直到她和萧正豪内应外合将我掳到那间废工厂里,当我从萧正豪嘴里听到过那些话时,我才开始怀疑,可即使这样,我仍然不愿意相信!” “可是……当你再从乔熠那里听到了一些话后,你就开始怀疑我了?”不等慕暖说完,漠向远接过话音。 “……”慕暖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微愣了一下,但马上说道:“你算不算是太敏感了?” “难道不是?”他追问。 慕暖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是的,我不想否认!因为……乔熠告诉我,萧新柔爱的男人根本无法给她未来,因为……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漠向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两人对视了一刹那,他垂下眼帘,用极低的声音开口,听不出他嗓音中的一丁点情绪,“所以……你开始怀疑我了?” 慕暖对他的接话并没有觉得惊讶,而是缓缓摇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可是……联想到萧新柔一次次想方设法害我……我便自然而然地产生联想!如若不然……她害我的动机又是什么?” ------------ 有多少真话(内容已更新可订阅)  “所以……你就联想到了自己丈夫的身上?”漠向远轻声问道。 慕暖沉默了一下,“不然呢?如果换位,你会怎么想?” 漠向远挑了下眉峰,不置可否,“不错,换了是我,我的确也会怀疑,可是……既然你怀疑的对象是我,那么为什么不能坦诚地告诉我?我想……我应该有解释的权利对吗?” “……”慕暖眨了眨眼睛,片刻的思考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听你的解释!” 漠向远想了想,“暖暖,首先……我必须说抱歉,虽然这些事情的出现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确跟我有些关系。” 慕暖看着他,只觉得心里一沉,手也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她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开始蔓延。 下一秒,她的手被包裹进他温暖的掌心中,“暖暖,我能做到的,是支配我自己的感情,可是……我却支配不了其他人,我爱的是你,可是……我阻止不了别人对我的爱慕,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对你说抱歉!” 慕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这么说……你承认和萧新柔的事?”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灼灼的视线竟让他的心里有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你让我承认什么呢?承认与她有感情?还是……其他的什么?” “没有吗?”慕暖反问:“如果没有……她为什么会如此肆无忌惮?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她对我所做的事,而视而不见,或者……干脆是默认鼓励?”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面对她的质问,漠向远亦反问:“如果我真的想要她,那么我直接和你离婚就好了,这对现代婚姻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吧?如果她在我心里真的占有重要的位置,那么我又何必抓着你不放手呢?让你离开,再娶她,那不是皆大欢喜?又何必偷偷摸摸呢?” “也许……你有什么不能离婚的理由呢!”慕暖跟了一句。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漠向远问道。 “我不确定!”慕暖坦诚地说道。 漠向远顿了一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够相信?” 慕暖摇头,“我不知道!坦白地说,经过了萧新柔的事,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总觉得……似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不安一直伴随着我,让心神不宁!” 漠向远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相信我,我向你保证,那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慕暖没有再说话,任由他将她拥在怀里,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而他的语气坚定自信,让慕暖无法去怀疑她,但是,她却仍然无法彻底安心! “暖暖,萧新柔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我们的孩子,才让萧新柔钻了空子!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也许是因为我收购萧氏,成为了这件事情的助燃剂,总之……以后我会更好地保护你,别对我失去信心好吗?” “……” “暖暖……”见慕暖没有反应,漠向远轻呼她的名字。 “向远,别问了好吗?我现在……心里乱极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慕暖顿了顿,“无论如何,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请让自己想清楚。” 漠向远沉默,好一会儿,他抬起头,与她对视的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复杂的情绪,“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再逼你接受,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想清楚!” “谢谢你!”慕暖说完再次低下头,闪躲开他的目光。 漠向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风有些凉了,小心感冒!我们回房间吧!” 慕暖没有反对,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别墅。 上了楼,站在房间门口,慕暖停下脚步,低着头说道:“对不起,这几天……我想一个人呆着!” “暖暖……” 不等漠向远开口,慕暖已打断他,“可以吗?” “……”她眼神中的坚定他读得清楚,他不是不能坚持,只是……这样下去,会让慕暖越发的躲避他,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因此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慕暖没有拒绝,似是在等他开口。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暖暖,答应我,不管遇到了什么事,你都不要一个胡乱猜测,来问我,我来回答你好吗?” “好!”慕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 漠向远点点头,勾起薄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好了,进去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慕暖转身刚推开.房门,突然又想起什么,随再次转过身,“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 “你说!” “你和萧新柔……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慕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是的!我不否认!” 对于这个回答,慕暖似乎早有准备,她只是垂了下眼帘,便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之前在美国见过几次!”他顿了一下,“后来……在这里又意外碰到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那又是为了什么?”慕暖充满困惑地问道。 “这个……”漠向远皱了皱眉头,“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同时也不想给她希望!至于她会配合我,我想……可能是出于她自己的某些目的!” 慕暖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他顿了一下,却用力点了点头,“我说的都是真话。” 慕暖看着他,忽地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我去休息了!” “暖暖!”眼看着她就在走进房间,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不相信吗?” 慕暖颇有深意地再度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你先放开我,抓得我好痛!” “对……对不起!”漠向远立刻松了手,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 “我现在……可以进去休息了吗?”慕暖问道。 漠向远一怔,“当然!我……等你想清楚!不管我久!” ******************************* 望着慕暖走进屋,漠向远有一阵心乱不已。 当房门在他的面前关上时,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 暖暖,很抱歉,原谅我的欺骗!之所以不能让你知道事实的真相,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萧新柔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那就是一时糊涂,去利用那个女人!否则,你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就那么没了!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就算我再怎么后悔也回不到从前!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向你保证,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好你,对于以前所做的事情,我愿意用一切去补偿你!至于……至于……c……我也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暖暖,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向你发誓,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 我已经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慕暖回到房间,心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深重,她很想相信漠向远的话,可是,听了他的解释,非但没有释疑,反而觉得更加疑惑不解,可她不想问下去了!她想要用自己的思维去好好分析一下,就如她跟漠向远说的,她需要时间想清楚。 漠向远回到旁边的客房,刚洗了澡出来,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向远,你在哪里?”有些慌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怎么了?”他问。 “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我……心里好难受!也……也好害怕!”有些紧张地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漠向远小心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新柔的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求你……” “,我……现在时间不早了,这样好不好,我在电话里陪你说说话!”漠向远试探地问道。 “不……不好!电话里怎么一样?我不仅想听你的声音,还想见你的人!你每天都陪在那个女人身边,尽管,我想尽办法找到与你相处的时间,可是……你看我就像陌生人一样!这种感觉……我快承受不住了!向远,你就不能把时间偶尔也分一点给我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人!”的声音有些失控。 漠向远不由地皱了皱眉,“,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在心里极矛盾地挣扎了一下,终于说道:“好吧!我一会儿过去!” ———————————— 二更毕! ------------ 真正的爱情  放下电话,漠向远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换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路过慕暖房间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踌躇了半晌他抬起手,却并没有马上敲响房门。 他的手置于半空中,却在挣扎了片刻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不确定,她此时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如果睡着了,他不想打扰她,如果还醒着,知道他要出去,怕是会误会!这种种的可能,都不是他所希望的,说到底,终究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在她的面前说谎,即使隐瞒她,他也希望这是仅有的最后几次。 尽管厚厚的地毯将脚下的声音吸得干干净净,可漠向远却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下了楼,出门,几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从发动引擎到驾车驶离,漠向远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车子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随之血红色的车灯便消失在夜色里。 慕暖躺在床上,亦关了台灯,却仍然没有睡着。几乎是漠向远按开遥控锁的一瞬间,她就听到了。 坐在床上迟疑了一下,她终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几步走到窗边。 掀开窗帘的一脚,恰好看到他坐进车里,眨眼的功夫,车子便驶离了别墅。 时间已接近深夜,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漠向远是去哪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又是瞒着她去做了什么。 这让本就心里一团迷雾的慕暖,此时心里更加纷乱不已,在她眼里,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漠向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那英俊迷人的外面下,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甚至是他的微笑,她都觉得,其背后一定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而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发觉得不安,越是害怕甚至恐惧。 可是,她却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能够知道那些背后的真相! 亦或者,乔熠是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 ***************************** 漠向远将车子开到了一座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乘上电梯,直达他所选择的楼层,时值深夜,人迹罕至,电梯的速度也非常快,就连走廊里都空荡荡的。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公寓门前,按响门铃,很快便有人打开了房门。 “向远……”甜美温柔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漠向远下意识浑身一僵,本能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肢…… 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关闭,门里,女子柔软的身段缠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着,仿佛嵌在一起一般,没有一丝的缝隙! “向远,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你怎么了?究竟有什么事?”漠向远扶着她的肩膀,想要问个清楚,却被她死死地抱住,脸贴在他的胸口,仿佛粘贴上一般,怎么也不肯分开! “向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眸子深情满满, “,别这样!”漠向远再度试图扯下她的胳膊,“,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好吗?”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改由挽着他的臂腕,“向远,你饿不饿?我准备了你喜欢的宵夜!给你盛一点好不好?” 漠向远本来没有一丁点胃口,不过为了摆脱此时的尴尬,他点点头,“好啊!麻烦你!” “怎么跟我还这么客气?”娇嗔了一声,放开他的胳膊,转身走进了厨房。 漠向远步入客厅,在宽大的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里虽然只住着一个人,但是,面积却不小,而且布置的非常豪华。 她很快端着一个小碗从厨房走进客厅,“向远,尝尝看,这个香菇小馄饨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怕是很久没吃了吧!” 漠向远接过,点点头,“是啊,很久没吃了!” “那就多吃点!我做了很多!”欣喜地说道。 漠向远微微一笑,品尝了一口,紧张地看着他,“如何?味道还好吗?好久没做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漠向远点头,“嗯,很好吃!还是原来的味道!” 开心的难以形容,“向远,我就知道,你一直最爱这个味道!即使这么久没吃了,却依然喜欢!” 她深情地凝视着他,他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视线,只是低头吃着小馄饨。 不过,只吃了三个,他便再也没有胃口了,并不是味道不好,而是着实没有胃口,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执意让他来,并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不过是想见他罢了! “怎么了?不吃了吗?怎么就吃这么点?是不是味道不好?”看着他把碗放下,有些失落,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漠向远摇摇头,“没有!,东西很好吃,只是……我不饿,实在没什么胃口!”他转而看着她,“这么名了,你让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向远!我害怕……我希望你能够陪陪我!”主动地依偎过去,再次贴着漠向远,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难道……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见你吗?新柔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觉得莫名地害怕!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失去了她,我不知道以后再有什么心理话可以跟谁讲?向远,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漠向远只觉得心脏微微一刺,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有一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他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半晌,才终于落在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我当然理解你!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的离开让你非常难过,可是……事已至此,你不能再去想这件事了!好好地照顾自己,才是你目前最应该做的!” “可是……向远,只要留在这里,就会想起新柔,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漠向远微蹙了下眉,“那……,不如……你回美国吧!在这里徒留伤心,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我帮你订机票,尽快安排你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要!”毫不犹豫地拒绝,“向远,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回去!一旦回了美国,我连你也见到不了,那会让我更难受的!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有你,只要想到你,我就会觉得好过一点,相信日子久了,我也就能够调整过来!只是……这段时间,你可不可以经常来看看我?我需要你的陪伴!” “……”漠向远眉头一收,“,这……这怕是不现实!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身份,是非常敏感的,我怎么可能常常出现在你身边?如若被人看到,或者传了出去,那就麻烦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一切都到了最后最要紧的时候,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我……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可是……难道你就不能分一点点时间给我吗?我不要求你时刻都陪在我身边,哪怕一天有一个小时也好,你的要求真的过分吗?”有些激动,她干脆起身,整个人坐在了漠向远的腿上,双手绕到他的脖子上,娇艳绝美的五官与他近在咫尺,那身上的阵阵馨香包.围着他的呼吸,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you惑。 “……”面对她娇柔的声音,以及眼含泪光的模样,他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眼前这个女子,毕竟是他曾经最爱的,那个时候,她是他手里的宝,无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皆尽所能地满足她,初识她的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一道美丽的彩虹,瞬间照进了他灰色的生命,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那种甜蜜,那种狂热的爱,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个世间是那么的美好。 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you惑力,令他深深着迷,他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原来是那样的幸福。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除了她再也不可能爱上别人,可他高估了自己,或者说,他低估了慕暖的魅力,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取代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是,自从娶了慕暖之后,他的心就开始一点点变化,他一向自认为自控力很好,可是……却在与她的相处中渐渐深沦于这段婚姻中,如今,他却再也不想放手,而面对,他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爱恋与狂热! 也许时值今日,他才真正地发现,并不是他变心了,而是……从始至终,他不曾爱过,那些所谓的激情不过是他对她的一时迷恋。 而和慕暖在一起,从陌生到熟悉,从憎恨到不舍,这种潜移默化地变化,才是。 ------------ 一夜未归  “向远,别离开我!陪陪我吧!哪怕一晚呢!”近似于乞求地说道。 “,你听我说……”他试图说服她,可刚一开口,就被她打断,“向远,不要拒绝我!我害怕……真的很害怕,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了吗?” “……”她的话再次让他为难,即使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即使他知道自己未来的选择,可是……他们毕竟有过最美好的过去,她也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女人,即使现在没有爱,可相处了那么久,她就像自己的家人一般,即使他们没有缘份做夫妻,但她还是他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呢?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呢?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只是现在……” “那就别离开……今晚……我需要你……”话音未落,紧紧地贴上他,搂紧他的同时,将红唇贴近,不等漠向远做出反应,已吻上了他的唇。 “……”漠向远一愣,下一秒便抓住她的肩膀,意欲推开她,而她却紧紧地缠着,双腿跨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犹如水蛇一般,微湿柔软的唇瓣不停在他的脸颊及唇角擦过,她滑腻的舌头舔舐着他,轻吟的声音带着十足的you惑,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发间的淡香萦绕于他的鼻端,一寸寸地撩.拨着他的自制力,让他全身不由地紧绷起来。 因为慕暖身体的原因,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碰她了,可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得到纾解的身体实在是一种折磨,有很多次,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他都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可最后还是担忧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控制住自己作罢。 此刻,温香软玉在抱,虽然不是他渴望已久的人,可是,他却熟悉这个身体,而且……她正在极力地挑.逗着他,这让他的自制力大大受到挑衅,这就仿佛是一场拉锯战,在对峙中,看谁会先败下阵来。 “……别……”他试图推开她一点,但她很快又贴了上来,柔软的唇瓣从他的唇缓缓向下吻,下巴,脖子,最后一下子含住他的喉结…… “……”漠向远倒抽了口冷气,这是他身体上最敏.感的地方,这对于来说,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因为他们彼此极为熟悉对方的身体,以前,每一次缠绵热烈的身体交融,她都会非常主动地点燃他身体的敏.感地带,而和慕暖在一起,她却从来没有主动过,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他在做主导。 身体,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而的热情继续不减,她穿了一件极薄极透的真丝睡衣,紧贴着他的身体,那种感觉,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好似要炸开一般,此刻早已血脉贲张,而他却死死地捏着拳头,控制着自己。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么他就要遵从自己的心,更要尊重他心里的那个人,而对于,这样做也少了一份伤害,既然他什么都不能给她,那么……就没有资格再拥有她。他希望……她可以获得更好的。 “,你听我说……”漠向远再度阻止她。 却把身体扭动的愈发厉害,更卖力地贴向他,还不断地喃喃低语,“向远,要我……要我……” “……” “向远,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你难道不想要我吗?”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溢满湿意,仿佛有委屈,亦仿佛有控诉,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不是……你每天晚上都要她,所以……就不需要我了?向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她的话让漠向远心里一堵,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他抓着她的胳膊,用力扯开她,让她正视着自己,“,你在说什么!最近……她……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怎么可能……”他有些为难,似乎言辞深了亦或浅了都不是他想要的,斟酌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那……那就是说,你还要我对不对?”咬着嘴唇,“向远,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叫着她的名字,却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从前把她惯坏了,明明事业有成,平时做事干练的她,在他的面前,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至于以后……他甚至都不敢多想。 她曾经告诉过他,她离不开他,他是她所有的依靠,对他的爱,她有着非常强烈的占有欲,一想到这些,漠向远满腹的话盘旋在嘴边,怎么说不出口。 而却以为他不再拒绝,再次贴上来,并直接扯开自己的睡衣,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一双手搭在他的胸口,去解他的衣服…… “向远……爱我……” “……别……” “向远……别后拒绝我……”她不顾他的阻止,褪掉身上的睡衣,整个人几近赤luo…… 她抓起他的手,贴向他的胸口,触及她皮肤的一瞬间,漠向远好似过电一般,一下子甩开她,几乎是低吼道:“,我没兴趣,请别这样……” 完全没有料到,漠向远会使这么大劲甩开她,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从沙发上翻落下来,十分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 “向远……”她震惊而无措地看着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幕,在这件事情上,他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她,可刚刚他却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甩开她,而且是在她如此主动的前提下,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漠向远让她害怕,更重要的是,让她有一种无法把握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手指尖流失…… “向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只觉得委屈,下一秒,眼泪就模糊了视线,鼻子一阵阵泛酸,如断了线似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 “……我……”漠向远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愣了一下,忙扯过一边的睡衣披在她的身上,“对不起,刚刚我……总之,很抱歉!” “向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咬着嘴唇,“你……告诉我一句心里话,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程慕暖了?” “……”她的话让他心里一紧,忙说道:“你不要胡乱猜测,我……说了,今天真的没有心情!” 却是泪眼婆娑,“是吗?真的是那样吗?你只是没心情,还是爱上了程慕暖,向远,在我记忆中,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眼泪让漠向无顿觉得心乱如麻,他叹了口气,将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转而向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他把她抱到床上,然后拉过被子掩住她半.裸的身体,“,好好睡一觉吧!等你情绪好了,我们再空再聊,现在……不可以胡思乱想知道吗?” “向远,我……”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被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尖尖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却体会不到疼痛,只觉得此时此刻,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取代了一切。 “嘘……什么都不要说!我答应你,今晚在这里陪你!只是……你必须闭上眼睛,乖乖地睡觉!”漠向远打断她的话,迫于无奈,他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抚她。 果然……听到他肯留下,她一下子勾起嘴角,长睫上沾着泪珠,可却掩不住脸上的欣喜,“向远,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我?我……没有听错吗?” “当然!”他点点头,极力安抚,“现在……可以闭上眼睛睡了吗?” 顺从地点头,将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十指交叉,紧紧地握住,“向远,我要拉着你手,既然你答应我了,就不许离开!” 漠向远十分确定地点头,“放心睡吧!我不会离开的!” 这次,她终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很快……她的呼吸均匀,沉入了梦乡。 凝视着她的睡颜,漠向远不由地皱了皱眉,他越觉得这件事说不出的棘手,面对,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将心里话说出来,那样的拒绝,他要如何去说出口呢! 可如果让他放弃慕暖,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就像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他的面前,让他进退两难。 **************************** 漠向远是在天亮时分离开的,趁着熟睡,他轻轻地扯开她的手,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开着车子回到别墅,天已经大亮,他本想回房间浅眠一小会儿,没想到,刚到二楼,就和慕暖走了个碰头…… ————————————— 二更毕! ------------ 患得患失  “呃……你醒了?”漠向远有些意外,甚至没做这方面的准备,时间还早,他以为她还在熟睡。 慕暖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出去了?” “……”漠向远的心里难以抑制地慌乱了一下,“我……是啊,昨晚临时有点要紧的事要处理,所以……”他冲她微微一笑,“怎么起这么早?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慕暖垂了下眼帘,淡淡地说道:“有些口渴,下来倒杯水。” “也不披件衣服,小心感冒!”漠向远蹙了下眉,“我去给你倒水,你回房等我!” “不用了!睡了那么多,身子都僵了,想活动一下!”慕暖摇摇头,“你忙了一夜,快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说完,她便绕过他,往楼下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带着一阵轻风,慕暖不由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她才停滞了一下脚步,她的嗅觉一向敏感,如果刚刚没有出错的话,她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那不是她所熟悉的,一来不是自己使用的味道;二来更不属于漠向远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刺了一下,她随即深吸了口气,转身向楼下走去。 到了厨房,她倒了杯温水,一个人坐在厨房里的小吧台慢慢地喝着,不知不觉地,她走了神。 如果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自己丈夫的身上带着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不在意,这让她不得不去产生联想。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伴着一阵磁性十足的嗓音,一件晨褛披到了她的身上,随即,一双结实的臂膀从身后搂住她,将她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清爽的须后水味道瞬间包.围了她的呼吸,即使没有转过身,她也知道他洗过澡了,而之前那股女士香水则已消失不见。 “怎么了?”他似乎是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大手微微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转过来面对他,“有什么心事?” 慕暖立刻摇摇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可能是睡多了,有些不清醒。”她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怎么不去睡一会儿?不累吗?” 漠向远微微一笑,听到她的关心他很开心,随即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没事!怕你着凉,所以下来给你送件衣服!” “……”慕暖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轻轻说道:“谢谢你!” “小傻瓜,干嘛总是这么客气?”他低头看着她握在手里的杯子,“喝完了吗?时间还早,上楼再休息一下!” “噢……”慕暖没有拒绝,他接过杯子,放在一边,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到了房间门口,他拉住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慕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再睡一会儿!你的脸色不太好,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漠向远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 “……”慕暖心里一滞,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垂着眼帘,不去迎接他的目光,可即使如此,她仍然觉得如芒在身,只是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 “乖!”他凑上前,一低头,在她的颊畔落下一个轻吻,随即替她打开门,“去吧!” 慕暖走了出去,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更加好看,门缓缓在眼前关闭,掩上了那张俊容。 关上门的刹那,慕暖却是依靠在门板上,不知怎么的,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里异常酸楚,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想要落泪,却又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也许是因为委屈,也许是因为被隐瞒,总之,压抑的感觉仿佛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 相同的感觉,漠向远亦是如此,所不同的是,他心里有的更多的是愧疚,本来……他想要找个机会跟说清楚一切,却没料到,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却突然于心不忍起来,即使几次想要鼓气勇气,可看到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回到慕暖的身边,他却是说不出的后悔,一夜未归,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起疑,可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他,也不可能不多想,更何况,他们现在的情况又是这样,这让他觉得十分懊恼。 他现在每一刻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脆弱的就像易碎的玻璃,稍有不慎,便会变成碎片而无法修复。 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因此……他不希望慕暖知道关于他曾经所做的一切,他害怕失去她,只要一想到,他会因此而失去她,他的心就说不出的疼痛,那种感觉,仿佛被掏出一个血洞。 即使现在有再多的愧疚,即使他明知道自己的欺骗行为,可他却停不下来,他只知道,他唯一要的,就是把她留在他的身边。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 漠向远回到房间,久久没办法平静,以至于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而因为之前一夜未合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他坐起来,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会儿,又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这才换了衣服走出房间。 路过慕暖的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可是……敲了半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只好打开.房门,里面却不见一个人影…… 那一刹那,漠向远只觉得心里一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袭卷而来,让他紧张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他大步走进房间,大床上根本没有她的影子,而被子已收拾整洁,转身又推开浴室的门,依然不见踪迹,外面的露台,以及旁边的小书房,统统不见人影,他着实慌乱起来。 转身开门走出去,漠向远一边急切地寻找,一边喊着,“暖暖……暖暖……你在哪里?”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寻遍了整个二楼,便快步下楼…… 一楼大厅里空空如也,寂静无声,也不见慕暖,这时,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了汗,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电话,很快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响过几声后,慕暖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暖暖,你在哪儿?”漠向远劈头盖脸地问。 “我在公司,怎么了?”慕暖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他。 “你去公司了?”漠向远如此反问,心里却像是有一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睡了好久,醒来不见你,我有些担心!”漠向远有些尴尬地说道。 “有什么担心的?我在餐厅的桌子上给你留了条子,你没看到吗?”慕暖问道。 “呃……条子?”漠向远拿着电话,一边问一边往餐厅走去,一眼就看到与餐桌形成鲜明对比的便笺条…… “对不起,我刚刚才看到!”漠向远走过去拿了起来,纸条上的字不多,字迹却十分的娟秀,只是告诉他,她去公司一趟,晚餐前会回来。 “没关系!如果没事……我就先忙了!”慕暖幽幽开口,“晚些时候……家里见!” “呃……好,一会儿见!”漠向远回过神回应道。 “那挂了!” 听着慕暖要挂电话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他又马上说道:“暖暖……” “怎么了?”慕暖颇为疑惑。 “我……正好没什么事,去接你下班好不好?”漠向远试探地问道。 “……”慕暖迟疑了一下,但很快说道:“不用了,我开了车!更何况……我还有个小会要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来等……怕是不合适!” “我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事,等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呃……真的不用了!你……向远,还是一会儿家里见吧!”慕暖坚持自己的意思,拒绝了他。 “那……好吧!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 直到听了那边挂机的声音,他才依依不舍地收了线。 电话握在手里,漠向远却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坐在沙发上,不禁哑然失笑。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和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即使在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最难过,最痛苦的日子里,他也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可面对慕暖,他第一次是这样的紧张,这样的不确定,生怕这一刻,她在他的身边,而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完全没有那个心里承受力! —————————————— 一更!继续码字,争取12点前更新!么么哒…… ------------ 一样的味道  慕暖从会议室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你好,我是程慕暖!” “慕暖,我是简凝,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慕暖放缓脚步,“今晚啊……”她之前才答应漠向远会早一点回去,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怕是他会不高兴。 “怎么了?不方便吗?”简凝的语气有些失落,“我……就在你楼下呢!都是我不好,应该提前打电话给你的!” “你……在我公司楼下?”慕暖愣了一下。 “是啊!”简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慕暖,不好意思啊,我……” “没关系的,这样吧!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一下,你再稍等片刻!” “真的吗?会不会不方便啊?”简凝试探地问。 “不会!没关系!” 挂了电话,慕暖转而又按下一串数字,可还不等拨出,她便放弃了,想了想,她终是没有把电话打给漠向远,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 大门口,简凝正等在那里,看到她远远地招手,“慕暖,我在这里。” 慕暖寻声望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简凝一身浅鹅黄色的套装,看起来明媚又干练,漂亮的五官在夕阳下格外娇艳,十分的引人注目。 “慕暖,我是不是来的太唐突了?”简凝迎上前,不好意思地问道。 慕暖轻轻一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有想到!”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走吧!上我的车!” 车子载着二人驶离,慕暖转头看着她,“我们去哪里吃饭?” 简凝神秘地一笑,“去我家吧!今天……我亲自下厨!” “……”慕暖有些意外,“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简凝挑了下眉,“现在……我只剩下你这一个朋友了,一直以来……我都想着,亲手给你和新柔做一顿饭,可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奢望!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留下这个遗憾!” 提起萧新柔,简凝显得很难过,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眼角泛起淡淡的湿意! “现在……新柔不在了,我们俩……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她了!真的希望……她能够看到我们俩的友谊,我想……她在天之灵会觉得安慰的!” 话音未落,慕暖只觉得心里一紧,双手颤抖的同时,脚下也跟着有些凌乱,下一秒,她狠狠地踩住刹车,车子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随即停了下来…… 简凝毫无准备,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随即惊愕地看向她,“慕暖,你……” “……”慕暖只觉得身上冒着冷汗,双手也有些不受控制,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对不起,简凝!我……刚刚有些失态!” “你……怎么了?”简凝定定地看她,“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慕暖,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慕暖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有点走神面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吗?”简凝小心地问。 “嗯!确定!”慕暖向她抱以微笑,随即再次启动了车子。 十几分钟后,抵达了简凝的公寓。 进了房间,简凝指了指沙发,“你随便坐,我去换身衣服。” “好的!你不必招呼我的!”慕暖下意识地四处打量,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 这间公寓面积很大,摆设也很奢华,无论是装饰还是家具,样样都是名品,处处体现了主人不凡的品味。 她随手拿起一本放在茶几上杂志,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看着,不多时,简凝便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换掉了之前的套装,转而换了一套简单的居家服,淡淡的绿色看起来清爽舒服,让人耳目一新。 她进了厨房,拿来鲜榨的果汁,递给慕暖,随即挨着坐在她的身边,“慕暖,先喝点饮料,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来做!” 慕暖接过,就在她抽手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盈满她敏感的嗅觉,她不由地吃了一惊。 这个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她不仅嗅觉灵敏,而且对于敏感的味道记得也很清楚,而且……是早上刚刚闻到过的,她不会记错。 这分明就是早上从漠向远身上闻到的香味,此刻却与简凝身上的相同,之前她穿职业装的时候,并没有闻到,想来……这只是她在家里用的香水。 “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慕暖故意说道。 简凝愣了一下,“喔……我比较喜欢香水,但因为职业的原因,我通常上庭的时候不会用,只有在家里或者休闲的时候才用一点点!” 慕暖点点头,并没说什么,不过却再度夸赞,“味道真的很特别,让人记忆深刻!” “是吗?”简凝微笑,“不过……这款香水的确在市面上买不到,我有一位朋友,她是调香师,这是她在我生日的时候,专门为我配制的!大概全世界这也是独一无二的。” “……”慕暖拿着果汁的杯子差一点摔在茶几上,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失态,她绝不能让她知道,而心里此时却已是乘了过山车,那种惊讶,不解及难以置信,一连串的感觉让她应接不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梳理。 “慕暖,你怎么了?”简凝轻声地开口,“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啊……”慕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甚至感觉得到,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心脏更是如漏掉一拍似的,那种复杂的感觉,让她难以形容。 不会的,不会的……程慕暖,你冷静一点,镇定一点,事情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漠向远和简凝绝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会!简凝是萧新柔的好朋友,她们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不会……绝对不会! 刚刚这样安慰了自己,另一个念头又浮上心头,那个香水,她自信自己不会辨认错误,而且,简凝说那是独一无二的订制香水,如果昨天晚上漠向远不是跟简凝在一起,身上又怎么会沾染上这种味道呢?这世界上再难找的香水味道,难道在c市会有一样的吗?这一疑问无从解释。 此时此刻,慕暖的心里仿佛存着两个正在拉锯战的小人,它们分别代表着自己的观点,在她的心里不停地争执着,似乎哪一个都说的有道理,而似乎哪一个都令人怀疑,一时之间让她有些茫然,亦不知道,自己的哪个猜测才是正确的。 “慕暖,你没事吧?”简凝再问,接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该不是……我身上的香水味道让你不舒服了吧?要不要……” “不……不用!没有!”慕暖佯装微笑,“我没事!可能是……开了一下午的会,有些累吧!” “这样啊!”简凝面露歉意,“都是我不好,把你拉到这里来,早知道……改天好了!” “没关系,你不必自责!”慕暖浅笑。 “这样吧!慕暖,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晚餐,很快就可以吃了!”简凝拍了拍她的手,“喝点果汁缓解一下,等我!” “呃……”慕暖下意识伸手拉她,“简凝,不用了!我们……一起聊聊天就好了!不必麻烦了,我不饿!”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地主之谊的!”她轻轻挣脱开,“很快就好!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说完,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走进了厨房。 ******************************** 简凝离开后,慕暖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自从知道萧新柔对自己所做的事,她越发的变得多疑和紧张起来,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此刻的发现,再度激发了她的不安。 她怎么都想不通,漠向远和简凝怎么会有关系?难道是因为萧新柔的关系?可是……他一夜未归,回来的时候身上又带着简凝所独有的香水味道,作为一个女人,她必然要往某一个问题上联想。 她不是没想过,也许只是自己太狭隘,毕竟因为萧新柔的关系,他和她有些交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当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那种并不相识的表现,她便很轻易地联想到了萧新柔,相同的方法,一样的经历,既然萧新柔可以骗她,那么简凝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更何况,她和萧新柔是好朋友,这样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一丁点道理! 想到此,慕暖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背后不禁渗出一阵冷汗…… ------------ 聪明的对弈  简凝的晚餐做的很快,慕暖发呆的时候,她已经把两份西餐摆上了桌。 “慕暖,可以吃了!尝尝我煎的牛排!”简凝客气地邀请道。 之前所有的联想,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压得慕暖有些喘不过来气,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简凝和漠向远真有些什么,她还如何吃得下这顿晚餐?这种对方在暗,自己在明的感觉,让她毫无安全感,说不出的神经紧张。 “慕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简凝盯着她问道。 “呃……什么?”慕暖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噢,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再吃?”简凝关心道。 “不……不用了!其实……我不太饿!”慕暖扯了扯嘴角,尽力想露出一丝微笑,可是……连她自己都能够感觉到那笑容是多么的僵硬。 “那……总要吃一点!我做都做了,不然……我就更加过意不去了!”简凝显得有些尴尬。 慕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迅速分析着整件事情,电话就在随身的包里,她有这个自信,简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怎么样。 “当然,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品尝一下你的手艺!不然……回去要被某人笑了!”慕暖故意说道。 “……”简凝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你……告诉了漠先生,来我这里吗?” 慕暖挑了下眉,“是啊!本来……答应他早些回去的!不过……接到了你的电话,我就通知了他!” “……”简凝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但很快露出笑容,“那就更要吃饱了,不然……再见到漠先生,我怎么好意思呢!” “……”慕暖笑了笑,“有我在场,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应该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的!” 简凝拿着刀叉的手微微一抖,神色一闪,“呃……是啊,当然是这样!漠先生没问在哪里吃饭吗?” 慕暖不再看她,而是兀自拿起餐具,一边切一边说道:“有啊,刚刚还发短信问我在哪里吃饭,要不要接呢!” 简凝扯了下嘴角,“看来漠先生真的很在乎你啊!” “呵呵……哪里……”慕暖淡淡一笑,便低头吃起东西。 不得不承认,简凝把牛排煎得很好,酱汁也调得极入味,手艺甚至毫不逊色于星级酒店的大厨,很轻易地就调动起了人的胃口。 “怎么样在?味道还好吗?”简凝问道。 “嗯!真的很好吃!简律师,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啊,事业有成,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哪个男人娶了你,那真的是太幸福了!”慕暖夸道。 “哎呀,慕暖,你可别夸我了,说起来……我还羡慕你呢!有个那么疼你的老公,那么幸福的家庭!其实一个女人……能拥有这些就足够了,还求别的什么呢?可偏偏我最想要的,却总求之得!哎……想起来,心里真的很失落!”简凝脸上的落寞难以掩饰。 这一切自然都看在慕暖的眼里,她眸子一转,轻笑道:“简律师,你条件这么好,还愁什么呢?只怕是……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知道怎么选择吧?” “……”简凝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有的事!慕暖,你就别取笑我了!” “呵呵……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慕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简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一定很爱的人吧!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谁说的?”简凝的目光一闪,“我若真的有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就是因为……没人喜欢嘛!” “怎么会呢?”慕暖笑道:“真的没有吗?那……不如帮你介绍啊!” “啊?”简凝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慕暖会这么说,她停滞了一下,马上摇摇头,“还是算了,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在这边停留太久,早晚是要回美国的,就算在这里碰到了喜欢的,也只能当作有缘无份了!所以……我还是不给自己找这个麻烦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若是真爱,即使留下也是很正常的,或者……如果对方很爱你,也可以跟你一起去美国啊!” 简凝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呃……还是不了!” “那好,不勉强你!总之……你若是愿意,我身边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噢!”慕暖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继续品尝着美食。 一顿丰盛的晚餐就这样在闲聊中度过了,餐后,简凝准备了水果,两人坐在沙发上吃了一点,随后慕暖看了看时间,便要起身告辞。 “这就要走吗?时间还早呢!”简凝有意挽留。 “不早了!再迟了,怕是某人要不高兴了!”慕暖已经走到客厅中央,她笑着对简凝说道:“简律师,今晚……真是感谢你的丰盛晚餐!味道好极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能品尝你的手艺。” “当然!欢迎之至!下次……我邀请你们夫妻一起来做客!可要赏光噢!”简凝拉着她的手,十分亲热的样子。 “好啊!一定光临!”慕暖点头,“回去……我就告诉他,今晚我吃到了最美味的牛排!” “哎呀,你快别夸我了!”简凝的脸颊微微一红,“再说下去……我可以要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事实啊!”慕暖在门口转过身,“简律师,有空……我可要向你多请教呢!” “我可不敢当!”简凝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倒是听……听新柔说过,你做饭的手艺才是一流!” 慕暖微顿了一下,“没有!我只是能做几个中式小菜而已,西餐是不行了!” “西餐有什么难啊?”简凝不以为意,“我倒是觉得……中餐太难了!既然这样……下次我们找机会互相学习一下!” “可以啊!”慕暖没有拒绝。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表,“我真得走了!” “那……我送你!”简凝一直将她送到门口。 “不必了!简律师,请回吧!”在门口慕暖转身微笑,并做了个手势,“我们有空再联络!” “好吧!路上小心!” ********************************** 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原来维持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慕暖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让自己坚持到最后一刻,她把所有的疑惑都埋在心里,但是,通过自己一些巧妙的旁敲侧击,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这种味道让越发觉得不安。 乘坐电梯直达一楼,整个过程,慕暖都是双手紧握在身侧,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笼罩着她,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双手手心汗湿,就连心跳都不知不觉地加快起来。 直到坐上车子,她才松了一口气,而发动引擎后,她踩上油门的右脚,甚至感觉到了无力,一种无法形容的惊惧,在她的心里瞬间蔓延开来…… 车子开得不快,事实上,她也没办法开得太快,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开了足足近一个小时。 到了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 她在车子里又坐了一会儿,将心情彻底梳理平静,这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 一楼大厅里并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漠向远不是睡了,就是出去了,总之四周静悄悄的,不像是还在刻意等她的样子。 她转身关上房门,穿过客厅,顺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打开.房门,房间里了是黑漆漆的,她垂下眼帘,抬脚走进去,同时,伸手去摸门边的开关,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伴着她下意识的惊叫声,不等反应过来,人已被一股重力压在了门板上…… “啊……” 她刚刚呼出口的声音被打断,“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会早早地下班吗?” 磁性十足的声音加上熟悉的味道,她当然知道是来自于谁的,原本被吊起的心,下一秒又落回了胸膛里,却是不由地喘息急促,“大晚上,你做什么?故意吓我吗?”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与不满,“我怎么舍得故意吓你?不过……你为什么骗我?” “你……”慕暖挣扎了一下,几不可见地皱眉,“你先放开我!你抓得我好痛。”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慕暖抬起头,黑暗中,两人的目光相遇,她迟疑了一下开口,“你不是在我的鞋子里装了追踪仪吗?会不知道我在哪里吗?” ------------ 偷来的吻  她的话让漠向远猛的一愣,“暖暖,你……说什么?” “怎么?不对吗?上次……在那间废旧工厂,你告诉过萧正豪的,在我的鞋子里装追踪仪,我去哪里,你不是一清二楚吗?怎么还来问我呢?”慕暖不着痕迹地推开他,一抬手,按亮了房间里的灯。 突然的光线让两人都是一愣,视线也因为强光而睁不开眼,两人均是适应了一下才看向对方,漠向远蹙了下眉,“听你的语气似是在埋怨我!”他打量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清楚,但心里却多了一丝不安。 事实上,从萧新柔死了之后,他已经很少启用那个追踪仪了,萧正豪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因此,他自信暖暖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突然这么问,倒让他多了一丝怀疑。 “我没有!”慕暖否认,“只是……我以为你都知道,所以才会默认!” 漠向远皱眉,“默认?你究竟在说什么?”他越发疑惑,“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之所以没打电话给你,是因为你说要开会,所以……我才没有打扰你!可你的话,似乎不是这样!” “……”慕暖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我确实在开会,谢谢你的理解,没有打扰我!” “……”他沉默,没有再问,可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盯着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仿佛这样就能够看透她的心。 慕暖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急忙错开目光,“我累了!想洗个澡早点睡!” 他依然沉默,几秒钟过后,才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好啊!” 听他这么回答,慕暖转身放下皮包,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转身直接走进了浴室。 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她差一点在浴室里睡着了,大概是之前太紧张了,这一放松下来,她所有的神经也都跟着松驰了。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漠向远居然还在。 拉开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尴尬不已,幸好是把浴袍系紧实了才出来的,不然真的要窘迫死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局促地抓着浴袍带子,蹙眉问道。 漠向远挑挑眉,“没什么!只是……这个时间睡不着,想在这里陪陪你!” “不用了!我很累了,现在已经困了,想休息!”慕暖淡淡地应了一句,言外之意已是在下逐客令。 “呵呵,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只要在这里呆一会儿,我想看着你睡!”他倒是一脸地不在乎。 “……”慕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她很想说,他看着她,她哪里还睡得着,可是……自己这样的心思,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呵呵,你不用管我!把头发吹干,就睡吧!”漠向远露出温柔而无害的笑,手指着她手中的吹风机,“要不……我来帮你吹吧!你不是累了吗?” “……”慕暖再次被塞的无语,就算她再累,也不至于连吹风机都拿不动吧?这显然是他想留下赤.裸.裸的借口。 “来吧!”漠向远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从她手中接过吹风机,这件事对他来说早已经熟练了。 冰凉的发丝从他的指缝中穿过,淡淡的幽香盈满他整个呼吸,不是第一次为她吹头发了,自从第一次开始,他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能够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一些事,对漠向远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慕暖椅子上,他的动作温柔,吹风机的温度适中,暖暖吹拂着她的后颈,舒服的让她直打瞌睡。 就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头顶响起一阵磁性十足的声音,“头发不干,可不能睡噢!” 刚有睡意的慕暖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背着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听他说道:“不然头痛可不要找我噢!” “漠向远,我有说会找你吗?”慕暖用力甩了一下头发,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她甩动的头发,带着一股淡香从他的胸前扫过,盈满了他全部的呼吸,他微愣了一下,几乎是随口问出,“你用了什么洗头发?怎么会这么香?” “……”提起香味,慕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她顿了顿,“只是洗发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紧接着,也又说道:“倒是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啊?” “什么?”漠向远心弦一紧,慕暖的问话让他紧张,手上的动作也停下,心跳竟不由地加快 “我说……你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在公司吗?”慕暖淡淡地问道。 听她的语气倒也没什么特别,漠向远回答,“是啊,公司有点要紧事,临时开了个会。” “那……是不是有女同事?”慕暖再问。 “……”对于她的问题,他越发摸不清头绪,却又不能不回应,只好小心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慕暖笑了笑,“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早上的时候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觉得……那香水很特别,我很喜欢,所以……想让你问问那个女同事,是什么牌子?” 漠向远皱了下眉,他敏锐的感觉到,慕暖这话里的意思绝不会这么简单,可又不敢贸然地猜测,万一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倒反会弄巧成拙,几秒钟的犹豫后,他说道:“当时有好几个女职员在场,我也不知道是谁用了香水!怎么好问呢?你若实在喜欢,不如去香水柜台找找看!” “这样啊……那不用了!”慕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里蔓延开来。 就算是她的有意试探吧!本来……她不曾这样想过,可是,刚刚正好他提到了香味,她便顺理成章地问出了口,那一瞬间,她多么希望他坦诚一眼,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谎话连篇,这让她越发觉得没有安全感,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但事情很明显,他一直在向她隐瞒,一直在撒谎骗她!这是不能否认的。 “真的不用吗?”漠向远绕到她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慕暖眨了下眼睛,“是的!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既然不方便就算了!” 他笑了笑,“其实……我不并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我就喜欢你身上现在的这种淡雅花香!”说着凑近她,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慕暖不由地向后躲闪,这种靠近让她非常的不安,尽管她与他早已非常亲密,这样的身体接触更是家常便饭,可这一刻,她突然没错得十分厌恶,如果不是心里还存着一丝疑惑,她会一把推开他的,一想到,他昨晚可能会跟简凝在一起,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和酸楚就涌上心头。 “漠向远,我真的很累!”慕暖挣扎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闪躲。 他感觉得到她的排斥,没有更进一步,而是抬起头,薄唇在她的额头和脸颊分别落下轻吻,很温柔,也很留恋,之后才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 她刚想挣脱他,他整个身体去贴了上来,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打横抱起她…… “漠向远……” “嘘……”他只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接着几步走到床边,接着将她放到了床上…… “乖乖地睡吧!”他坐在床边柔声说道。 “……”她刚想说话,他却不给她机会,“别想赶我走,我在这里看你睡着!我保证……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漠向远不急不徐,不重不轻的话甚是执着,仿佛无论她是否答应,他都不会离开,固执的像个小孩子。 “……”慕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心里暗暗叹气,情绪却是更加复杂。 她干脆认命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只当他不存在,只有这样才可以快点睡着,而他也可以快点离开!跟他共处一个空间,她觉得呼吸起来都是压抑的。 ***************************** 这样想着,心里自然也就轻松了不少,不知不觉地,她真的睡着了。 漠向远一直坐在床边,由始至终,他的目光不曾从她的脸上移开,她卷曲的睫毛不再像开始那般颤抖,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他知道她睡着了,这让他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因为要照顾到她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第一次体会到,和一个人相处,居然也会紧张!这在他从前的经历中,是完全不曾有过的。 看着她白里透红的粉颊,以及如花瓣似的红唇,很久没有一亲芳泽的他,不禁抑制不住怦然心动,低下头,缓缓凑上前,稍停滞了一下,终于还是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 ------------ 关于一个秘密  慕暖醒来的时候,漠向远早已不在房间里,不过,身侧的床单却略有褶皱,很显然,他昨晚留在了这里。 她发了下呆,但很快就甩了甩脑袋,掀开被子起了身。 进浴室冲了个凉,刚走出来,就听到了电话铃声。 慕暖加快脚步,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喂……” “是我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乐璇爽快的声音。 慕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么晚,你还不睡吗?还有闲情意致打电话。” “睡?睡什么?我现在人在c市!”乐璇隔着电话吼道。 “咦?又回来了?”慕暖再度怔愣,之前乐璇的确是回到了c市,不过中间因为学业的原因再度去了美国,最近一段时间鲜少联系,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什么叫又啊?”那边,乐璇不满意地控诉,“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 “噗嗤……”慕暖一下子笑出声,赶忙解释,“怎么会呢?天地良心,我可是天天想着你的!就盼你能早点回来呢!” “哼,真的假的啊?”乐璇不满地说道。 “真的!真的!我发誓!”慕暖笑着说道。 乐璇轻哼了一声,“那好吧,姑且信你了!既然这样,那就速速来见我吧!” “什么啊!你在哪里啊?一回来就这么急,干嘛不提前告诉我啊?”慕暖不满地说道。 “当然在机场!快来接我吧!”乐璇慢悠悠地说道。 “喂……郑乐璇,你会不会太过份了?现在让我去机场接你,我才刚刚睡醒好不好?”慕暖故意笑道。 “我不管啦,死女人,快来接我!你不来……我杀去你家噢!”乐璇威胁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等着吧!我马上开车过去!”慕暖叹了口气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乐璇满意地点点头,“那本小姐就在这里等你了!限你一个小时之内。” “喂,一个小时怎么够?中间万一堵车呢?”慕暖抗议。 “这个时间堵什么车啊?你不许拖拉,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慕暖喃喃自语,“真是损友!”不过却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直达心底的笑,青杨和乐璇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是青杨自从那件事之后,两人的联络便非常少,而乐璇又一直在美国求学,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的机会都没有,这难免让她觉得孤单。现在乐璇回来了,这当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慕暖转身进了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然后换上一套颜色鲜亮的休闲装,看了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如果一切正常,应该不会迟到。 ****************************** 慕暖把车子的速度控制的适中,沿着宽阔的快速路向机场方向驶去。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直接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接着某人低沉的声音传进了耳膜,“你出门了?” “嗯!乐璇回来了,我去机场接她,怎么,有什么事吗?”暮暖一边开车一边回应道。 漠向远愣了一下,“没事,我只是想看你睡醒了没有?” “喔,早就醒了!”慕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这样啊!是不是……被电话吵醒了?”漠向远似乎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有一搭无一搭地找话题。 “不是,醒了才接到电话的!”慕暖诚实地回答,“呃……还有事吗?”她忍不住问。 漠向远听出了她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失落,但仍然温柔地笑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多注意安全,结束后给我个电话!” “……”慕暖沉默了一下,本想反问他为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究只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慕暖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人生的路不是脚下的路,只能前进,没有后退的可能,时间……永远不可能为任何一个停留,也不可倒退,而为难的是,这向前的路上,一重又一重的迷雾,让她说不出的茫然。 车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到了机场,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她下了车,径直走进候机厅。 大厅里人头攒动,她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着乐璇的身影,很快便找到了她! 她一个人坐在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上,百无聊赖中,她低头翻动着手机,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会主动找她,因此也不抬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慕暖无奈地摇摇头,踩着高跟鞋走近…… “喂……郑大小姐,你倒是悠闲自得啊!也不知道往门口看着点,就让我一个人找你!真是过分!”慕暖直接捏着她的鼻尖,撇着嘴说道。 “哎哟……别那么用力嘛,我就这鼻子长得还漂亮点,弄坏了,你负责啊?”郑乐璇不满地皱皱眉,“我可是还要嫁人的!” “嫁人?嫁给谁啊?”慕暖凑近她,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郑乐璇把嘴一撇,“不告诉你!至少……现在要保密!” “切!”慕暖不满地白了她一眼,“那好啊,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可没功夫载你!”说完作势转身就走。 “喂喂喂……”郑乐璇一把拉住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还是不是好姐妹了?真是的……” 慕暖抿了抿唇,暗自发笑,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知道是好姐妹吗?好姐妹有你这么保密的吗?” “我……”郑乐璇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哎……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而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那……我答应,如果我有了男人,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这总成了吧?” 慕暖作势考虑了一下,“真的?” “当然!”郑乐璇信誓旦旦地伸出手作发势状。 慕暖挑了下眼角,“好吧!一言为定!”说完,她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行李,“看样子……你再不回美国了?”大包小包的模样,显然是把能搬的都搬回来了,不然……以郑乐璇的习惯,向来都是很简单的一件行李,而不是此刻这么一大堆。 “是啊!怎么,你不愿意我回来吗?”郑乐璇兴奋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当然求之不得!”慕暖笑道。 “那不得了!快走吧!”郑乐璇眨着眼睛,豪气地推着一个硕大的箱子,把余下的零零碎碎都留给了慕暖。 慕暖叹口气,拉过一旁的行李车,将几件行李放到上面,推着车子快步追上前面的郑乐璇。 把所有的东西装上车,慕暖坐进驾驶室,两人开心地聊着天…… 乐璇舒服地靠在真皮椅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盖住了巴掌大的小脸,迎着阳光,她的皮肤近似于透明。 “喂,你订了酒店没有?”慕暖随口问道。 “订什么酒店啊?”乐璇扯了扯嘴角,“我回家!” “回家?”慕暖挑了下眉毛,有些惊讶的样子,“你……确定?” 乐璇一向独立惯了,从十八岁开始,便搬到外面独自一个人住,因为她说不想当父母的灯泡。对于这个借口,她和青杨当时笑了她很久,不过,慕暖始终不能明白,乐璇家庭幸福,如果换作是她,不知道会多贪恋这份幸福的,可是换了这个丫头却只想过独立的生活,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怎么了?”乐璇听出她语气的特别,把眼镜向下一拉,露出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你该不会以为……我回爸妈的家吧?” “呃……”慕暖愣住,“你还有第二个家吗?” “嗯……应该说……是临时的家!”郑乐璇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回来之前,我就在网上租好了房子!里面设施很完备,直接住进去就好了!” “哈……”慕暖难以理解地看着她,“郑乐璇,你在美国那久,好不容易回来了,陪你父母住几天不行吗?干嘛这么急吼吼地住到外面来?” 郑乐璇撇了撇嘴,“我会回去看他们的啦,只是……住在一起,真的很不自在!” “……”慕暖摇摇头。 郑乐璇却又跟着说道:“对了,今天晚上……你住在我那里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慕暖看了她一眼,“算了吧!飞了这么久,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我就不打扰你了!” “打扰什么呀?我一点也不累!”郑乐璇挑了下眉毛,“你该不是……不舍得你男人吧?” “……”慕暖有些尴尬,“哪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那就去吧!”她忽地靠近,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有秘密要告诉你!不去……错过了我不可负责噢!” “呵……什么事啊?”慕暖不以为意。 “是……关于萧新柔!”郑乐璇看着她,“你感不感兴趣呢?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觉得她很面熟!” ———— ------------ 揭开真相(内容已更新) “什么?萧新柔?”慕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乐璇,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郑乐璇挑了下眉毛,“你难道忘了……我上次说的?” 慕暖眨了眨眼睛,“当然记得!可是……” “哎……别问了!”郑乐璇挥了挥手,“先别问了,现在说不清楚的!回去给你看证据!” “证据?”慕暖再度惊讶,“你哪里来的证据?” “有就是有!”郑乐璇信誓旦旦的点头,“想知道……就跟我回家!” 慕暖皱了下眉头,“好吧!”但很快眯了眯眼睛,“你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郑乐璇撇了下嘴,“当然!” 慕暖继续开车,很快就按照郑乐璇提供的地址,到了她所租的房子。 下车的时候,她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接着便直接关了机。 公寓的面积不大,不过,却布置的非常好,设施更是一应俱全! “怎么样?还不错吧?”郑乐旋得意地说道。 “嗯……符合你的风格!”慕暖四处打量着,“不过……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我记得……你在美国的学业还没有结束吧!” “……”笑容一下子从郑乐璇的脸上消失,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暂时还没有打算!也许……会先找个荼吧!毕竟……找工作不一定要研究生毕业,大学毕业应该足够了!” 她的反应让慕暖越发觉得奇怪,想了想才问道:“乐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只差三个月你就毕业了,为什么不完成学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郑乐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你不要胡思乱想啦,根本没有的事,我就是厌倦了那里的生活,想回来而已,什么隐情都没有!” “真的吗?”慕暖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布满疑惑。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乐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语气坚定。 慕暖挑挑眉,“我怎么知道?那毕竟是你的事!” 对于乐璇说的话,慕暖自然不能相信,那么多年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她呢?一直以来,乐璇的学习成绩都非常好,而且,对学习抱有很高的热情,并且,她绝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怎么可能在快毕业的时候突然放弃呢?这实在是令她匪夷所思,怎么想也想不通,总觉得中间有些什么是乐璇不愿意透露的。 可既然是这样,她也不好多问,于是点点头,“好啊,如果找工作,我倒是可以帮你!” “怎么帮?让我进程氏吗?”乐璇笑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再说了……我也不想走后门,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工作是很容易的事吧!” “当然!”慕暖挑眉,“这个我毫不怀疑!” 帮着乐璇收拾好行李,她便将平板电脑拿了出来,“给你看几张照片!” 乐璇打开一个文件夹,挑选出一张照片,“你看……” 照片里,一身学士服的萧新柔同几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孩子摆出甜美的微笑,有着强烈的感染力,从她们的脸上,似乎寻找不到一点烦恼。 “这个……”慕暖诧异,“是哪来的?” “我一个研究生的同学,恰好和她是大学同学!有一次,我们一起翻她的照片看到的!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她看起来面熟,那是因为就有不久前,我刚刚看过这张照片,所以印象深刻!”乐璇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当时我那个同学讲了她不少背景,听说……当时她是系里一枝花呢!不然……我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背景?她有什么背景?”慕暖追问。 乐璇想了一下,“就是……家里有钱,人长得漂亮,学业也很优秀,在学校里,不管是华人,还是欧美帅哥,追她的人一大票,可奇怪……她谁也不接受!永远是一副高傲而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 “而且……” “而且什么?”慕暖追问。 “而且听她们私下里议论,她之所以不接受任何男生的追求,是因为她爱上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每次不惜做别人的电灯泡!在众人的眼里,她一直都以冰美人的形象示人,可每次看到那个男人,她都笑得特别甜!所以……大家背地里都说她是小三!” “好朋友?”慕暖喃喃低语,她微蹙着眉,下一秒,她看着乐璇,“那你知道……她的好朋友是谁吗?” “喏,就是这个!也是个大美人!”乐璇直接滑到下一张照片,指着人群中一个女子,“我觉得……比萧新柔长得还漂亮!” “……”慕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那张脸,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她是……” “她叫简凝,听我同学说,也是她们学校数一数二的才女,更是法律系的系花,她的追求者比萧新柔还多,不过……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听说……是一个长得很帅,且多金的优质男!具体什么身份就不清楚了,但每次去学校接她的时候,所开的跑车都价值几百万!”郑乐璇不由地叹了口气,“哎……不同人,不同命啊!同样是女人,人家怎么就这么牛呢?能傍上这么极品的男人,我们真是只有叹息的份啊!” “……”郑乐璇的话慕暖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呆呆地凝视着照片里的那张艳丽容颜,不是简凝又是谁呢?而且,郑乐璇刚刚也说了她的名字,事情再明白不过,萧新柔面地众多的追求者,没有一个人能够入她的眼,只是因为她爱上了好姐妹简凝的男朋友,而那个人现在是她程慕暖的丈夫——漠向远。 尽管……这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了,但是,当真的印证了一切时,她无法形容心里的震惊与愕然。 好似有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刺进她的心里,在她的心口翻搅着,那种隐痛无法形容。 从一开始,漠向远就在骗她,而这种欺骗从来就不曾停止过,开始是萧新柔,现在是简凝,他表现上装作与她们不认识,其实却是关系匪浅。虽然她一时还弄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以前他是简凝的男朋友,为什么后来又娶了她?而简凝为什么明知道他背叛自己娶了别人,却还一如既往的爱他,还有萧新柔,在整个事情中,她又扮演了一种怎样的角色?简凝又是否知道好姐妹在暗恋她的男朋友,如果知道……她又会怎么做?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慕暖的脑海里盘旋,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地扑向她,让她应接不暇,回不过来神。 一桩桩事情从脑海里掠过,慕暖尽量安抚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以现在这么乱的情绪,她根本没办法静静地思考,也会影响她对事情的判断。 她紧攥着双手,指尖深陷入掌心,刺痛从手掌各四下里扩散,她用这样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以至于让自己变得清醒。 尽管有这样和那样的一堆问号,但有一点,慕暖却是能够笃定的,那就是漠向远骗了她,并且是以不可告人的目的骗了她。从接近她,再到娶她,一定是报着什么目的,可这个目的是什么,她无法想通,恐怕……也就只有漠向远能够解释了! “慕暖,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乐璇看着她,有些惊讶。 “……”慕暖还在发呆,没有听到乐璇的话,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已经无法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巨大的冲击让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更不知道……要怎么跟漠向远面对面!还有……自己未知的未来! 她的耳边还回响着他的表白,‘我爱你’三个字,是那么温柔及动听,不可否认,她当时也被感动了,可现在想起来,却是那么虚伪,那么可怕,如果连这三个字都能够以欺骗的方式说出口,那么漠向远,就太危险了! “慕暖,你没事吧?”她的样子让乐璇紧张不已,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在触到她的指尖时不禁惊呼了一声,“哎呀,你……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你哪里不舒服吗?” 慕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满是无措,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巨大的酸楚还是排山倒海的袭来,仿佛狂风暴雨一般,让她喘不过来气,下一秒,泪水便如泉涌一般从眼眶奔流而出,止也止不住。 乐璇吓坏了,惊叫道:“慕暖……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 听到她的话,慕暖再也控制不住,也许,此时此刻,乐璇是她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她咬着嘴唇,靠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 二更毕!亲们,内容已经更新完毕,这是昨天的二更!涵继续码字,开始今天的更新!么么哒! ------------ 照片试探  “慕暖,你……” 她的样子吓坏了乐璇,她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肩膀,“慕暖,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乐璇,我……我害怕!”慕暖缩在她的怀里哭得很凶。 “慕暖……”乐璇不知道该怎么做,记忆里,她这个好姐妹一向很坚强,她不记得她哭过,确切的是说,也许哭过,但至少没有在她的面前哭过。如今,她哭得如此伤心,可见事情一定非常的严重,不然一向坚强的慕暖绝不会变得如此脆弱。 “乐璇,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啊?”慕暖喃喃低语着。 “慕暖……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乐璇试探着问道。 “他……他骗我!”慕暖泣不成声。 “谁……谁啊?”乐璇问道。 慕暖却是不断地摇头,泪汹涌地落,就是不肯说话。 乐璇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话,还不断地流泪,她从来不曾看到过这样的慕暖,这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慕暖,别哭了好不好?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这样哭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乖,洗个脸,我给你做点吃了好吗?” “……”慕暖只是摇头。 “那怎么行?你总要吃点东西,不然……身体受不住的!”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话!我现在去做!等一下就有的吃了!” “乐璇,我……吃不下!”慕暖颤着声说道。 “慕暖,你怎么了?你一向很坚强的,现在的你……让我好担心啊!”乐璇忧虑地说道。 乐璇的话就像一根刺一般扎进了慕暖的心,她吸了口气,仿佛刹时间清醒了过来,随即擦掉脸上的泪痕,脸上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乐璇,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慕暖,你……” 她再次深吸气,“就像你说的,一直以为,我都是很坚强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的责任不仅仅是保护自己,还有我的家人!我不能哭,不能软弱,更不能任人欺负。” “……”乐璇讶异地看着她,“慕暖,你……真的没事吗?刚才……”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对眸子异常清澈,也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刚刚……实在是太压抑了,哭出来也就好了!放心吧,我没事的!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仍然是程慕暖,之前……可能我一时犯傻,但现在……不会了!接下来,我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慕暖,你别吓我啊!”乐璇眨了眨眼睛,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暖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安慰的笑,“乐璇,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事!不过……你得把这几张照片借给我!可以吗?” 乐璇愣了一下,“呃……照片?你……” “别问了!”慕暖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不等她问出口就打断,“乐璇,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照片一定要借给我!我有很重要的用处!” “这有什么问题?这些照片对我又没什么用处,当初……也是因为你才从别人那里要来的!你要……尽管拿去嘛!”乐璇顿了一下,“不过……慕暖,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做傻事啊!” 慕暖噗嗤一下笑了,“你在说什么?我会做什么傻事啊?别忘了,我还有妈妈和哥哥要养呢!乐璇,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乐璇又打量了她一会儿,终于点点头,“那就好!不过……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不许再自己扛!” 一股暖流从心里散开,慕暖上前拥抱乐璇,轻声说道:“谢谢你!” ***************************** 离开乐璇的公寓,慕暖径直开车回别墅。 停在花园里的时候,她熄了火,往楼上看了看,又下意识地捏紧攥在手里的手机。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推开门下车,走了进去。 她直接上了楼,刚刚在车子里的时候,她已经确定他在房间里。 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下的声音,慕暖缓步走到他房间的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抬起了手,却在触上门板的前一秒迟疑了,原本在脑海里想好的一切,此时却突然没了方向,大脑里一片空白,她说不好,究竟是不敢面对,还是担心他不肯承认,总之,被折磨的心情让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手抬在半空中的慕暖一下子僵住了,而漠向远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她会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看到慕暖的一瞬间,他也愣住了。 “……” “……” 两人均是呆住,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漠向远才开口,“刚回来吗?之前电话怎么联系上,害得我好担心!” “……”慕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地看着他,半晌才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电话没电了!” “是吗?”漠向远笑了笑,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却被她躲开了。 他有些尴尬,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说道:“不是说……要陪朋友,今晚不回来吗?” “……”慕暖笑了笑,“想了想,还是回来吧!主要是怕你担心!” “嗯!”漠向远点点头,“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暖暖,我真的很高兴!”他的手终于落在她的头发上,顺着她柔滑的发丝,他的手一直滑到她的肩膀,最后又沿着她的胳膊,抓住她的手,英俊的五官上带着温柔的笑。 慕暖一愣,指尖微微一颤,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他的手上抽离,想要扯着嘴角笑一笑,最终却失败了,她甚至可以想到,自己刚刚的表情有多么奇怪,那想笑笑不出的样子有多难看。 不过……漠向远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温柔地看着她,“很晚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点休息?” “……”慕暖张了张嘴,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漠向远看着她,“你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慕暖抿着唇,不等开口,漠向远已再次拉住她的手,“有话就进来说吧!” 慕暖甚至来不及拒绝,就被他直接拉进了房间里。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不由地握紧了双手,双腿却是僵硬的,一步也迈不开。 “怎么了?有事就坐下说吧!”漠向远指了指一边的软榻说道。 慕暖深吸了口气,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如顺水推舟,这也许是最好的机会! 下一秒,她把手机拿了出来,从手机里调出了从郑乐璇那里拷到了照片,递给了漠向远。 漠向远低下头,来不及细看却已经皱起眉头,“不是手机没电了吗?这……” “骗你的!”慕暖坦言,“根本不是没电了,我只是不想接到你的电话罢了!我知道……如果告诉你我不回来,你一定会打来电话,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接电话的心情。” 漠向远抬起头,“那个时候?什么意思?” 慕暖把手机抬了抬,“看了就知道了!” 漠向远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四目相对了良久,他终于再次低下头,从她手上接过手机。 屏幕上的照片让他愣了一下,可当看清楚照片里的人时,他完全呆住了,甚至惊得一身冷汗,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脑海在快速地反应,而这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脸上已一片平静,“怎么了?这是什么?” 慕暖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不知道?”她的笑意微微加深,手指从手机屏幕上划过,翻到了下一张照片…… “那这张呢?你总该知道吧?”说完,她冷哼了一声。 漠向远低头看下去,置在身侧的两手猛的一紧,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了几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彻底空白,再抬起头的时候,不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暖暖,你……” “这张总该知道了吧?”慕暖对着他的脸,平静中带着一丝轻蔑。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这是什么意思?萧新柔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拿这张照片给我看?想说什么?” “看来……你认得萧新柔!”慕暖笑笑,“也对,上次……你告诉过我的,你们是在美国认识的!看样子……是很久的事情了!” “不是那样的!”漠向远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她的样子和现在变化不大,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难道……借着这件事在试探我吗?” “是吗?”慕暖仍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可是……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她呢?” —————————————— 一更!继续~~~~ ------------ 还要骗我多久  “……”漠向远没想到她会这么质问自己,但很快反问:“难道……认出她就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慕暖指了指照片,“我们没必要为萧新柔纠结这件事,我想问的……是简律师。” “……”漠向远垂了下眼帘,睁开的时候一片清明,“暖暖,你究竟在怀疑什么?不如直接一点!” 慕暖抿了下嘴唇,“好吧!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漠向远,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除了认识萧新柔,还认识简凝,不……确切的说,简凝她是你爱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娶我?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你说什么?”漠向远惊愕地看着她,“暖暖,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慕暖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吗?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 “暖暖……你……一定有什么事误会了吧?”漠向远缓缓说道:“你怎么会……把我和简律师扯在一起呢?” 慕暖摇着头,“别再否认了,我程慕暖不是傻瓜!如果说……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可能就会被你骗到最后,可惜……我从小就在冷漠与虚伪中长大,之前是我做错了,犯了一段时间傻,那个时候……我的智商大概被鬼吃了!不过……漠向远,很不幸,我醒过来了!你还想继续骗我,很抱歉,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漠向远暗暗吸气,“暖暖,你……” “住口!”她冷冷地喝斥他,“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这么称呼我!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似乎太亵渎这个称呼了!” “暖……”漠向远停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谈谈不是吗?” “好啊!”慕暖毫不介意,“我也不想跟你吵架!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否认!这种欺骗,根本毫无意义。” “你……是不是认定了我在欺骗你?”漠向远反问。 “难道没有?”慕暖缓缓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一夜未归的那晚……根本不是公司有什么事,而是……一直陪在简凝的身边吧?” “暖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了,不要再这么叫我!”慕暖冷笑,“你还在否认?好吧,你还记得吗?后来我问起你身上的香水!”她停了停,“你真的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去了哪里吗?” “哪里?” 慕暖有些可笑地摇头,“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天之所以会应简凝的邀请,就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事实证明,我做对了!也的确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事?”这三个字对漠向远来说无比沉重。 “香水!你还记得……我问过的香水吗?”随着一步步的确认,慕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下沉,可她却仍然保持着最得体的笑,“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那瓶香水,我问过简凝,那种味道……是请调香师专门调配的,独一无二!你居然告诉我,是其他女同事用的香水,这个谎言……会不会太可笑了?” “你……”漠向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置信,这是慕暖说出的话,原来……她早就开始怀疑自己,怪不得……这段时间,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异样和疏离,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猜测,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是误会,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没想到是吗?”慕暖质问,“你觉得……我程慕暖应该是个傻瓜,而不可能看穿这些,所以……你联合了你爱的女人,还有爱你的女人,一起编了一张巨大的网,就是想把我罩在这张网里!”她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说出来……如果我能做到,也许会满足你,也不必你们这么费尽心思!”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漠向远有些张口结舌,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解释,似乎每一种说法都是行不通的,也是没办法消除误会的!而事实上,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根本也算不上什么误会! “不是哪样?”慕暖垂下眼睫,再抬头的时候,眼中一片清冷,“你想要解释什么?漠向远,我倒是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不过……你觉得……你自己能够解释通吗?” “暖暖……”漠向远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管你怎么阻止,对不起,我都要这么称呼你,对我来说……你是程慕暖,更是我的暖暖,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从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再想过再跟你分开!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听着他的话,慕暖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不是知道了那么多残忍的真相,如果这些话,是在之前听到,她会非常感动!可是此刻……听到耳朵里,根本就是一种巨大的讽刺。她只觉得心越发的痛,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暖暖……你要相信我!”漠向远试着伸出手去碰触她,慕暖却似触电一般,猛地甩开她,“别碰我!”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其实……这种肌肤的触碰,不过是最普通的而已,别说他们是夫妻,就算朋友也会偶尔会有握手,可此时此刻,被他碰一下,她都会觉得十分厌恶,甚至……有一种恶心的冲动。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的欺骗吗?”慕暖冷笑,“漠向远,你够了!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明白,你还在掩盖什么?你觉是……我还会相信吗?我只知道……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而且……现在继续骗我!你的目的,我不想追究,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和你划清界线!” “什么?你说什么?”漠向远看着她紧张地问道。 慕暖站起身,“我说……我会和你划清界线!意思就是……请等我的律师信,我……要跟你离婚!” “不……不可能!”他几乎是马上否决,“我不会答应!程慕暖,我绝不会答应!你最好……不要想那两个字。” 慕暖皱眉,“不可能?”她好笑地看着他,“凭什么?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就算你想阻止我,你又阻止得了吗?” “为什么不能?”漠向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不能跟我离婚,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只是……有一些误会没有说清楚,这怎么可以离婚呢?我相信……到时候法庭也不会允许的!” “感情?”慕暖诧异地看着他,“你说感情吗?漠先生,是欺骗我的感情吗?难道我程慕暖还没有被骗够吗?要继续一辈子被你骗?” “不……我没有!”漠向远否认,“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我承认,刚开始……和你在一起,的确是报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暖暖,我……我从来不知道,在这场算计中,我所算计掉的不是齐俊贤,也不是萧正豪,更不是你!”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算计掉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我自己。” “……” 稍稍停顿后,他接着说:“如果我知道……我会为你而失了心,我怎么都不会做这件事!可是……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未来的人生,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太多的不幸与追悔莫及!我……已经追悔莫及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后悔的机会呢?” 慕暖低下头看了看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挣扎,“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现在这样……让我很不适应!” “不!我不放!一旦放了你……我怕……会就此失去你!”漠向远十分固执,分寸不让。 慕暖叹了口气,“漠向远,你确定……你是怕失去我,而不是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继续算计我吗?” “没有!我发誓!”漠向远毫不犹豫地抬起手。 她笑了笑,“先别这么急着发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想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对!不管以前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但现在不同了,我是真的爱你!请你……相信我,并给我补偿的机会!”漠向远言之凿凿。 慕暖只觉得心乱如麻,不是她还在相信他,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她也想让自己狠下心来,可是,听了他的话,面对他一片清明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她就慌乱起来,无数个拒绝堵在喉咙口,她居然无法把那个字说出口。这让她十分的难受。 “暖暖……” 面对他的温柔,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漠向远,坦白一点吧!除了这桩婚姻,你到底想要什么?” ——————————————————— 二更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 你能原谅自己吗  “漠向远,你无耻透顶!”慕暖愤怒地低吼出声。 “……”这一巴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整个人都愣住,趁此机会,慕暖一下了推开她,慌乱地拢好自己的衣服,退到一边的床角,强忍着颤抖说道:“漠……漠向远,你滚……滚……” “……”漠向远与她咫尺相对,他看着她却一动不动。 而这样的目光让慕暖觉得恐惧,她死死地抓着衣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充满了防备。 “你……”他盯着她,缓缓说道:“就那么怕我吗?” “呵……怕?我会怕你吗?”慕暖冷笑,“我只是觉得你恶心!碰了其他的女人,就不要用你的脏手再来碰我,我程慕暖……不是你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漠向远,到底为止了,不要让彼此太过难看,一切到这里结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可能!我说过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暖暖,这个想法……你趁早打消!”漠向远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是我不好,刚刚……是我一时冲动,我知道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你一时无法承受,我会给你时间的,足够你消化的时间。至于……简……简凝那边,我会和她说清楚,只要……你给我点时间。” “够了!”慕暖打断他,“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自说自话的这些想法,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呵……消化?你觉得该怎么消化?我的丈夫联合了其他的女人来骗我,不仅如此,而且还害了我的宝宝,换了你,你又会消化吗?” “暖暖……” 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鄙夷地笑出声,“也难怪,在你的眼里,逝去的宝宝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抢着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大有人在,你又怎么可能在乎呢?” “暖暖,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漠向远皱起眉头,缓缓摇头,“我的错误我愿意承认,对你所做的那些伤害,我也感到抱歉,可是……对于我们的孩子,我同样伤心难过,失去它的时候,我的心痛绝不压于你!你是它的母亲,而我是它的父亲,你怎么能认为我无动于衷呢?”他顿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再度开口,“你知不知道……萧家为什么会垮掉?” “……”慕暖不解地看着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随后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不错……我必须承认,收购萧家……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漠向远顿了顿,“原本……萧家可以再风光一阵的,可是……萧新柔不知天高地厚,她居然伤害了你,更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还能饶她?”他眯着眼睛,大手紧攥成拳,“还有萧正豪,总是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萧家变成今天的样子……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慕暖微吸了口气,虽然这一切不算是秘密,但由漠向远如此坦诚地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听得心里一惊,萧新柔是凶手,而她和漠向远虽然此前毫不知情,但后来的隐瞒和她的不愿意相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以算是真正的帮凶!这一刻,她不仅无法原谅漠向远,甚至无法原谅自己。 “漠向远,事以至此,我什么解释都不想听!如果我原谅你,那就是对宝宝的亵渎!”慕暖咬着嘴唇,嘲讽地说道:“你觉得宝宝会原谅你吗?伤害它的人居然与它的父亲关系匪浅,这种伤害……真的可以被原谅吗?就算它能原谅,你又能宽恕自己吗?漠向远……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慕暖的话正中漠向远的痛处,失去宝宝,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因为那是他和慕暖的孩子,所以她才倍感珍惜,他多么想宝宝能够平安健康地出生,为他寂寥的生活增添一份快乐,他更希望孩子成为他和慕暖感情的粘合剂,这一切的一切,他是那么期盼那个孩子,可是……最后都化成一场空,他甚至还来不及品尝初为人父的滋味,那个孩子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如它静悄悄地到来。知道失去了孩子的一瞬间,心里的痛和失落,只有他自己最了解。 “你还想解释什么?”慕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漠向远,到此为止吧!放过我,放过宝宝,也放过你自己!回到你最初的位置,也许简凝……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不……谁是我的归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漠向远目不转睛地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只在片刻间闪过千变万化,最终归为平静,“你好好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说完,他站起身,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往门口走去。 “漠向远……别浪费时间了,就是再过一百年,我也跟你无话好说!”慕暖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漠向远拉开.房门的动作一颤,脚步也下意识地停顿,却是没有转过身,只淡淡地说道:“别那么绝对!也许……很快你会改变主意。”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漠向远……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慕暖愤怒地斥责,而他的身影已掩在门后,房间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慕暖浑身一颤,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她将自己掩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尽管她已竖起了所有的壁垒,可是,在漠向远的面前,她的强势却不堪一击,他的霸气总是有办法占据上风,而轻易就将击垮,她所能有的只是无措与步步退守,可即使这样,还是一败涂地。 他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放过她,她想要离开,或者离婚,在他的面前成为了一个笑话,即使她说的时候,不让分毫,可她也清楚,绝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容易,只要漠向远愿意,他一定可以想出无数种办法对付她,让她无法达自己的心愿,而他的言之凿凿似乎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永远不会放过她。 屈辱和愤怒的泪水染湿了被子和枕头,她不明白,从不认输的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会变成一个颓败的人,即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更改她在他面前所处的境地。 ********************************** 从房间里走出来,漠向远缓步走到二楼偏厅的露台上,他拿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然,他不是瘾君子,吸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只是这一刻,他想吸一支,因为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难以把握的感觉。 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随风飘散开来,他深吸了几口,青色的烟雾从他的薄唇吐出,朦胧了他的表情,他抬起头,凝望着苍穹,今晚漆黑的夜空中不见一点星光,天和地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正仿佛他此刻的心情,没有一点光亮,甚至是被雾霾所弥漫着。 他何尝不知道慕暖的难过,正如她所说,如果换成是他,只怕他也是不会原谅的。 也许,她不会在意别人对她的伤害,但是……她不能够忍受那个是他,每天与她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丈夫,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伤害,那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悲哀和痛苦的事情,慕暖此时的心痛,他非常清楚。 正是因为她是在乎他的,所以,她才会备受伤害,这一点,他可以确信。 她对自己的感情,他很有信心,并不是他有多自大,而是……这种感情,他们谁也骗不了谁!即使想要掩饰也是不可能的,都说相爱的人可以心心相印,而经历了真正的爱情,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一支烟很快吸完,猩红色的烟头渐渐熄灭,他捏着快要燃尽的烟蒂,用力向夜空,红色的火光一闪,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便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漠向远又在露台上站了良久,直到夜风将他吹得全身麻木,他才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卧室。 一推开门,他便听到里面传来手机铃声…… 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时,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大手捏着电话,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是我……” “向远,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言辞间不忘她的体贴。 “没有!时间还早!”漠向远回应,语气淡淡,却也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向远,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这样,你告诉我啊!” 漠向远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思了一下,才徐徐说道:“没有!你想太多了!不过……你这个电话打的正好,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明天……见一面吧!” ———————————————— 二更毕! ------------ 坦白  漠向远和简凝约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他到的时候,她已经等在了包间里,见到漠向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向远,我好想你!” 漠向远皱了下眉,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手想去扯开她的手,可却被她圈得紧紧的,一双手死死地缠着他的脖子,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样。 “……” “嗯……”她撅着嘴巴摇摇头,“向远,叫我凝,我不喜欢你叫我!” 漠向远暗自蹙了下眉,“小……小凝,别这样,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 简凝却有些不情愿,身体紧紧地贴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幽幽地说道:“不要嘛,让我抱一会儿,向远,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漠向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迟疑了,于是,并没有拒绝她,而是任由她抱着自己,在他怀里又缠腻了一会儿。 感觉到她的手稍稍松离,他趁热扯开她,“好了,先坐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简凝眸子一转,红唇上勾,“是什么话?先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呃……简凝,你先坐下好吗?”漠向远指了指沙发。 她微微扭动了一下,“你先告诉我嘛,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知道的……我胆子小。”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这个……不能单纯用好或者坏来界定,小凝,你坐下听我说。” 笑容渐渐在简凝的脸上收起,“向远,到底什么事?你怎么神秘兮兮的?” “小凝,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我……”漠向远看着面前的简凝,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向喉中灌下一口烈酒,以稳定自己略显慌乱的心绪,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面对她的时候,他始终没办法做到心境平静。 “向远,你如此吞吞吐吐,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简凝干脆一语刺破。 “……”漠向远愣了一下,眼神微微有些慌乱,“小凝……” 不等他说话,简凝噗嗤一下笑出声,“怎么了?干嘛这么紧张?我开个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对我的!永远也不会,你爱我,那么疼我,又怎么会忍心伤我的呢?你不会!” “……”漠向远再次因为她的话而语塞,简凝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如何开口。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有想像过,如果他说出那两个字,她会有何种反应,只是,当她表现出对他如此信任时,他心里的感觉越发的愧疚。此时,她正一瞬不瞬,眼中满是温柔地看着他,他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向远,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像有很多心事!”简凝轻声开口,一边问,一边将手覆到了他的手背上。 漠向远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随即又喝了一口酒,这才缓缓说道:“小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简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呢?这辈子,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参加了那个舞会!如果我不去,就没机会认识你了,这样的错过……怕是一生的。” 漠向远扯了下嘴角,“当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很意外!你很漂亮,即使在那么多漂亮的欧美女孩中间,你依然非常的引人注目,不仅丝毫没有被的她们的光芒掩盖,反而……因为你绸缎般的黑发,以及那双漆黑眸子,而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我想……当时我也是被这个所吸引的。” “向远……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我都不知道!”简凝抿着唇,一时间她的脸颊泛起一丝赧红。 “……”漠向远看着他,不禁再度蹙眉,他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原本想表达的是另外一种意思,可偏偏就被简凝给误会了,如此下去,只怕是越发说不清楚了! “简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不等漠向远开口,她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不过……向远,即使你不说这些,我也知道,你有多爱我!我……也想告诉你,能跟你在一起,能成为你的女人,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漠向远沉默了片刻,“简凝,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幸福……也许是不公平的?” “什么?不公平?”她眨了眨眼睛,“向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许只是个假象,或者说……只是我们一时冲突,因为在那样的气氛下,那样的环境里,还有……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子,或许,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分辨不清所谓的情感,弄错了爱情以及迷恋的区别。” “你……向远,你想说什么?”简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简凝……我想说……也许……我们该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问题!”漠向远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有些艰难。 “重新考虑?”简凝倒吸了口气,“重新考虑什么?我不明白……你是我爱的男人,我是你爱的女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答应过我,你会娶我的!” “简凝……”他的眉头蹙的越发紧,踌躇了半晌才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轰的一声,简凝只觉得五雷轰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向……向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凝,对不起!”漠向远低下头,她受伤的目光让他觉得惭愧,他不忍直视她。 “什么对不起?我不要听这三个字!”简凝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隐隐的哭腔,“你……知道的,我只想听到另外三个字,绝……绝不是这三个字!向远,你……不要吓我!” “简凝!”漠向远又沉吟了片刻,“你有没有觉得……整件事……从头至尾,其实对你是很不公平的!我……让你参与进这件事,本来就是错的。如果我真的爱你,就不可能去娶另一个女人,而忍心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他顿了顿,“本来……我也一直没有看懂这些,直到最近,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渐渐看懂了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看懂了自己的心。” “你……”简凝蹭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漠向远,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向远,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爱上了程慕暖吗?你……要抛弃我,而选择跟她在一起吗?” “简凝……你听我说!其实……” “不……我不想听!如果……你想要说服我接受,那很抱歉,我不会听的!而且……死也不会接受!” “简凝,你不要这样!听我把话说完!”漠向远试图安抚住她。 “不!我不听!”简凝捂着耳朵,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向远,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明明就是爱我的!如果不爱,你怎么会让我等你,你又怎么会许诺一切结束后就会娶我,难道……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吗?” “简凝,我知道……这些话……让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如果我真的爱你,又怎么忍心让你无休上的等待,从一开始,着手这个连环的报复计划开始,我就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只是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时限,但是……我却不确定。即使我有十足的把握,但时间方面,仍然不受我的控制,我却在这种情况下,要求你等我,甚至是在娶另一个女人的前提下!”他沉默了一下,“我这样做……对你极其不公平,难道你都不觉得我太自私了吗?” 简凝咬着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拼命摇头,“不……我不觉得!你的痛苦……我都了解,你想要报复的决心,我也清楚,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可是……一想到你的痛苦,我就说服了自己,如果连我也不能支持你,那还拿什么爱你?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宁肯痛苦,也要支持你!” “……”漠向远置于桌上的双手倏地收紧,他的眉头蹙成一团,他不能否认,简凝的话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从头至尾,她都默默地接受他提出的要求,无疑,她是做出了牺牲的,可惜……那个时候,他没有分辨清楚一些东西,以至于把整件事带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阶段,此时此刻,面对她的执着,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向远……不要离开我!求你……”简凝一把抓住他的手,“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现在……你所看到的我,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你可知道我的痛苦和无助吗?”说着,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下,她颤着音说道:“每每想起你和程慕暖……我……我就痛苦的发疯!” ———————————— 一更! ------------ 答应我一件事  “简凝,对不起!这……并非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事实往往不受我的控制。”漠向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简凝的双手一颤,“向远,你的意思是……在这场婚姻中,你是身不由己地爱上了她?是……这样吗?” 漠向远垂眸,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简凝,也许……以前是我太自负,也许……那个时候我只专注于报复,太多的原因让我忽略了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那就是爱情。我……这么说,也许会让你觉得很伤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希望……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所以……我向你坦白。” “什……什么?”简凝轻而颤抖地问。 “你必须确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以前……不,应该说,是我……可能以前只是被你吸引了,你说那是友情也好,亲情也罢,总之……不是爱情!和慕暖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爱情带给人的,不只是甜蜜,更有心痛、嫉妒、包容以及争吵,而这些东西……在我们之间从来不曾有过,我们之间……更像是一对合谐相处的兄妹,而绝不是爱情。” “胡说……你在胡说!”简凝低吼,“兄妹可以上床吗?兄妹可以肌肤之亲吗?向远……你怎么可以……我爱你那么深,你怎么可以说……我们之间只是亲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简凝,对不起!”漠向远不断地摇头,“事已至此,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之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你心里的痛,只要你说出来,我愿意去做!” 简凝忧伤地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溢满泪水,显得一双眼睛越发黑亮,她良久才出声,“向远,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 漠向远头痛地揉了一下太阳穴,无奈地低声说道:“对不起,简凝,你要什么都可以,但唯独除了我!因为……无论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心,都已经给了程慕暖,此生……只怕是要辜负你了!” “向远……你太狠心了!”简凝一咬唇,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忍了又忍,最终却仍然没有忍住,晶莹的泪顺着她白希的皮肤滑落,美丽的脸庞满上凄楚。 “简凝……” “不要说……”简凝呜咽着,她捂着嘴巴,想控制自己,却仍然忍不住哭出声,但是,她却没有忘记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希望,“向远……如果……我不答应呢?我的要求……只想让你兑现对我的承诺,你要怎么办呢?” 漠向远知道这件事会非常难处理,但是……没想到简凝会固执到这个地步,他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阴沉,语气却仍然温柔,但却变得有些淡薄,“简凝,即使你不答应,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你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呵……是啊!我当然知道!”简凝自嘲的笑,“所以……我没有任何的胜算!”她的脸色一片灰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抽离了,原本漂亮的一张脸,看起来满是颓败,她的笑容充满了绝望,身子摇晃了一下,想要转身,却一个踉跄,她本能地伸出手向空中抓去,却是扑了一下空,身体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跌倒,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简凝,小心……” 漠向远眼急手快接住了她,大手勾在她的腰间,她整个人的力量靠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她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以及那有力的心跳,那一瞬间,简凝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而她便可以永远依偎着这个怀抱。这个怀抱本就是属于她的,就这么失去了,她死也不甘心! “简凝,你……还好吗?”漠向远紧张地看着她,即使他不是她爱的人,但毕竟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那只会让他更加内疚。 “我……我很晕!”她急促地喘吸着,“向……向远,能不能……帮我去楼下买瓶薄荷油,我快喘不上来气了!” “好……我马上去,你先在沙发上靠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漠向远立刻答应,并小心地扶她坐下,这才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包间门口,简凝眯了眯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目光由门口转至面前的茶几上,漠向远的电话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扯着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随后伸手拿过电话…… *************************** 几分钟后,漠向远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小瓶薄荷油,他利落地拆了包装,递到简凝的鼻子下,“来……嗅一下,会舒服一点!” 简凝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脸色惨白,手下意识地覆在漠向远的手,近似于贪婪地深呼吸了几次。 “怎么样?好一点没有?”漠向远紧张地看着她。 “……”简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终于点了点头,“向远,谢……谢谢你!” 漠向远摇头,“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简凝,真的对不起!我……在你面前,羞愧难当!” 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向远……别说了!我不怪你!刚刚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既然你不爱我,我强求……也是没用的!我答应……我愿意放手!” 漠向远愣了一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道:“简凝,你……刚刚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 简凝抬头凝视他,缓缓摇头,“当然没有!你没有听错!我说……我愿意放手!” “……”漠向远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他没有想到,虽然中间的过程并不容易,但是……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件事,的确让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觉得非常惊喜。 “简凝,我……” “嘘……向远,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那些感谢的话,我不想听,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简凝的眼中再次聚积起湿意,“即使你不爱我,可丝毫不影响我对你的爱!向远,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好吗?” “简凝……”漠向远心里一酸,某个柔软的部分似被锐器刺中,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有些刺痛,更有些酸楚,他的声音也微微哽咽,大手抓紧她的手,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向远,别这样!”简凝开口安慰。 “简凝,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一些痛苦!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漠向远沉声说道。 “我……我没有什么要求!”简凝看着他。 漠向远沉默,再开口的时间,语气越发低沉,“简凝,你是存心让我内疚吗?”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简凝立刻否认,喃喃地说道:“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内疚的想法,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让你为做一件事了。” 漠向远眼睛一亮,“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简凝眨了眨眼睛,踌躇了一下,“我一时还没有想到,你暂且记得要,等我想到……或者需要的时候,再告诉你!”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简凝马上说道:“向远你放心,我说过,这件事……一定是你可以做到的,我不会提让你留在我身边,或者娶我这样的要求,你尽管可以放心!” 漠向远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简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了,也把欠你的这件事记在心里了!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皆尽所能!” 简凝点点头,轻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漠向远不曾发觉的深意。 ********************************* 慕暖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短信,她犹豫了良久,将电话拨了回去,却意外地听到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 她皱了下眉头,只觉得纳闷,挂断电话,又重新输入一遍号码,再次拨通,可回应她的仍然是之前相同的提示。 她再次调出收到的那条短信,短短的几个字,一个不算熟悉的地方,而且……她不明白,有什么话,他为什么不能回家说,却要把她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慕暖想了想,她打通了‘梵奇’的电话,却并没有找到漠向远,秘书告诉她,总裁有事外出了,并不在公司。 收了线,她想了又想,终于做了决定。 十几分钟后,慕暖已换了衣服,坐进车子里,她将地址输入导航仪,随后便发动了车子,向着目的地驶去…… —————————————— 二更毕!今日更毕,祝大家阅读愉快! ------------ 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按照短信中约定的地点,慕暖开车抵达位于c市东部的港区。 此时,天色已黑,整个港区笼罩在一处暗沉之中,远远地,坐在车上的慕暖,能够看到港边停着一辆车子,而距离车子不远的地方,则背对着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缓缓加速油门,将车子渐渐驶近,黑暗中,身影显得有些模糊,慕暖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门下了车。 而站在前面的身影却并没有因为身后传来响声而转过身,仍然背对她站着,夜风将他的风衣鼓起,远远地看去,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与冷峻! 慕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里觉得乱乱,而眼前那个身影也让她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一种隐约的不安由心底蔓延开来,她与他的距离越是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下一秒,她干脆停下脚步。 而就在同一时刻,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可还不等看清来人,她的嘴巴就被堵住了,一股微微有些刺激的气味占据了她的呼吸,她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可很快就全身无力,她拼命地呜咽着,睁大眼睛看着矗立在岸边那个身影,可那人却似无动于衷,依然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并没有转头的半点意思,而慕暖只觉得眼睛沉重,意识正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 “漠向远……”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吟出一个名字,而在眼睛合上的前一秒,她看到那个身影终于转身,并向她走过来。她想要看清那张脸,但终因药效发作,她头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暖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好似浮在云端上一般,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却眼皮沉重。 远远地,她似乎听到有人在交谈,但是,谈话的内容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更无法辨认,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头一阵阵的眩晕,慕暖隐约知道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异常危险,她不断地在心里呼唤着自己,要尽快地清醒过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了解周遭的环境,否则,若是一直处于昏迷中,她就只能任其宰割。 也的手缓缓地动了一下,接着,她死死地攥紧拳头,尖尖的指甲陷入掌心,一阵刺痛顿时让她的意识清明了许多,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油污及发霉的味道,恶心的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眼睛突然看到光亮,刺目的感觉让她再次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缓缓睁开,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她躺在一堆杂物中间,废旧的物品将她背部硌得生疼,四周更是破败不堪的样子,趁着寂静,她竖起耳朵细细地听,隐约似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海浪声,凭着一种直觉判断,她应该身在离港口不远的一间仓库里,而来到这里的途径,则是此前出现的那帮人,很显然,她是被绑架了。 就在她茫然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可是因为声音太小,她根本听不清楚,不过,却可以辨认得出,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但对方是什么人,她一时却无法听清。 这个时候,她的意识也渐渐清明了起来,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于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跟着声音寻了过去。 她的脚步很轻,生怕会惊吵到那边的人,几乎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这样,终于一步步接近了声音的来源。 可是,对方似乎是知道什么一样,突然间,声音便消失不见,就在她疑惑之际,突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慕暖一慌,本能地向一边躲去,却已来不及。 她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下一秒,一个粗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原来你醒了?躲在这里……想窥探什么?” 慕暖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你……你是什么人?”她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她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眼前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肯定是绑架她的绑匪。 “呵呵……漠太太,你最好放聪明点,我们至少……还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然……”他在脖子上比了一下,眯着眼睛说道:“你知道的,结果……是什么!”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来?”慕暖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道。 “呵……漠太太,你的价值……你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邪恶的笑,“你乖乖地配合我们,到时候……我们拿到了赎金,就会放了你!” “赎金?”慕暖深吸一口气,“你们跟谁要赎金?漠向远吗?” 那一脸横肉的男人皱了下眉头,“漠向远难道不是你的丈夫吗?我不问他要赎金,还能跟谁要?漠太太,我劝你……最好不要为了那点赎金,把命搭进去!你们……毕竟是有钱人,损失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尤其是漠向远那么有钱的人,他难道不想要你这个老婆了吗?” “……”慕暖眸子一转,扯了下嘴角冷笑,“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现在正在跟漠向远闹离婚,你们觉得……他会为一个要离婚的妻子,而交出大笔赎金吗?”她顿了顿,“我看……你是白费力气了!” “离婚?”男人皱了下眉,但很快又笑了,“没关系,幸好我们够聪明,没有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你一个人身上,所以,除了你这个明媒正娶的漠太太,我们还绑了他的情人来,所以……有了你们这两个底牌,我不信漠向远会不就范!”他得意地扬了扬眉,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慕暖暗暗吸了口气,“你……你说什么?情人?” 男人撇着嘴,“怎么,难道……漠太太不知道吗?别告诉我,你的男人有情人,你还蒙在鼓里!如果是这样……那你今天得感谢我了!呵呵……虽然损失了点钱,可是……我却帮你找到了小三!怎么样,漠太太,要不要见见她?” “……”慕暖睁大眼睛,“我没有兴趣。” “哈哈……没兴趣!”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不由你说了算,早晚……你们都得见面!不如……早点认识一下!而且……我还会让你就此认清自己丈夫的心!” “够了!我说过……我不会见的!”慕暖咬牙冷斥。 “哼!”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对着不远处喊了一声,“把她带过来!” 另一边似乎应了一声,很快便传来了脚步声,慕暖辨别得出来,是来自于两个人的!一个很沉重,而另一个……则是哒哒的高跟鞋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终于走近,慕暖也看清了眼前的两人。 一个男人高高瘦瘦,一身黑衣,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大手抓着身边女人的手腕,生生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慕暖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张艳丽而熟悉的脸,她心里咯噔一下,“简……简凝?” “慕……慕暖?”四目相对,简凝也是一脸惊愕,她看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 “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指着对方,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呵,怎么,正室和情人见面……这场面是不是很有意思啊?”先前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笑看着她们,“看样子……你们认识,也不用我来介绍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啊!” “……” “……” 慕暖和简凝面对面地看着彼此,两人的眼神都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现在……却是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了!这种相对,实在是极其尴尬的! “慕……慕暖……”简凝尝试着开口,却在下一秒就被慕暖打断了,“简凝,是这样吗?” “什么?”简凝抿唇看着她。 “我在问你……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漠向远……真是那种关系?”慕暖的嘴角微勾,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 “慕暖,你……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吗?”简凝与她对视着。 慕暖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却找不到不能相信的理由!” 简凝浑身一僵,眼神亦有一秒钟的闪烁,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变得不自然起来,再抬起头的时候,慕暖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只让她莫名有一种微寒的感觉。 “简律师,这种事……还需要想很久吗?”慕暖冷笑。 简凝深吸了口气,笑容充满自信,一字一顿地开口,“不错!我承认!我和向远很相爱,那是不是说了这些……你就会把他让给我呢?” —————————————————— 一更!继续码字~~~ ------------ 我们来打个赌  “……”慕暖眯了眯眼睛,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听到简凝这番话,还是让她不由地恼火。 而此时简凝并不打算结束,她盯着她,继续说道:“其实……向远本来就是我的!他本就不属于你,你应该把他还给我!霸占着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你觉得有意思吗?向远娶了你不假,可他并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娶你……不过是为了报复,为了击垮程氏!这样对你恨之入骨的男人,你还要跟他生活在一起吗?” 慕暖一惊,简凝说了这么多,只有其中的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刚刚,她确定自己并没有错过她说的话,她也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毛病,可是……那个字眼却深深地震撼了她,亦刺痛了她的心,即使相信自己,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他……是为了什么娶我?” “呵……怎么?不相信吗?”简凝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娶你?他爱我,娶你的时候,正是我们的热恋期,明明我们那么相爱,他为什么转而去娶一个陌生的女子?说什么商业联姻,你觉得……这种可信度有多高?向远他身价百亿,随便拿出漠氏集团的一个生意都比珠宝业赚钱,你说……他有必要千辛万苦地去开拓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市场吗?”她顿了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为了接近你,继而让你嫁给他,而最后的目的……不过是吞并他想要的,齐氏、萧氏、程氏……一个也不会少!” 慕暖猛地向踉跄了几步,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她知道漠向远骗了自己,她也猜到他接近自己是抱有某种目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是出于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一直以来,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漠向远要娶自己,尤其是在他爱着简凝的情况下!现在……听了简凝的一番话,心中的疑团顿时有了出处。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真相?从头至尾,你都知道他的目的,是这样吗?”慕暖双手紧握,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错!”简凝毫不否认,“从一开始,向远就没有隐瞒我,你以为……他是怎么一边跟我谈情说爱,一边娶了你的?还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得到了我的同意,我答应他,我会一直等他,直到他回到我的身边。而他也允诺我,大仇报后,定会娶我!” 慕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们程家……和他没有任何的恩怨,他为什么要报复我们?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 “弄错?”简凝讪笑,“你觉得可能吗?这是向远亲口告诉我的!你说你们程家和他没有恩怨,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们这些人,逼得他和他的母亲走投无路,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着苦难和仇恨,为了有一天可以反击,他拼命地历练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强者!不过……这些的种种,对于向远来说都无所谓,他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的母亲,因为生活所迫,加之身体不好,根本无法干什么体力活,为了养育他,为了将他培养成才,她只能靠卖身度日!你能想像到,他从小看着自己的母亲出卖身体赚钱养活自己的那种感受吗?如果换了是你,你会不会恨?会不会报复呢?” “你……说什么?他妈妈……”慕暖越发觉得震惊,简凝越是把整件事情说得深入,她就越惊讶。 “怎么?不愿意相信吗?”简凝扯了扯嘴角,“如果是这样,你不如去问问你的母亲?问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还有你那糊涂的父亲?向远母子这辈子遇到你们这些人,真是可悲,这样的向远……也着实让人心疼!” 慕暖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更不愿意相信程家是漠向远的仇人,问题的关键在于,她不知道,这中间的恩怨究竟是什么?难道真如简凝所说,她的父母做了什么对不起漠向远母亲的事吗? 慕暖的反应完全在简凝的预料之中,她得意地笑了笑,“你说说,程慕暖,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怎么和漠向远在一起?且不说,他不可能爱上你这个仇人的女儿,就算日久生情,你又忍心在他身边,每天提醒着,你的家人对他母亲所犯下的错吗?你让他情何以堪?” “……”听着简凝的探诉和指责,慕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呆呆地看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漠向远娶自己的目的会是如此地错综复杂,可即使是听到了简凝这么说,她还是想亲口向漠向远印证。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相信吗?”简凝冷哼一声,“你还要跟向远求证吗?我劝你……趁早别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你觉得……向远他会同情你吗?还是……你准备装可怜,让向远饶过你们程家?”她眯着眼睛,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我告诉你,休想!别说向远不会心软,即使他会,我也不会允许!向远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是时候向你们一点点讨回来了!如今,齐氏、萧氏都已经垮台了!剩下一个程氏也支持不了多久!很快……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复杂计划,回到美国,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慕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看着她,她知道,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果然,她抬起下颔,有些不屑地看着她,“而你嘛……好的话,也许落个身无分文,若是不好……只怕是……凶我吉少了!” “简凝,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不觉得……你太过自信了吗?”慕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变化,表面上依然平静,但内心的涟漪却亦是控制不住的。她不得不承认,简凝的话,她不是丝毫不介意的,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心坎里流转开来。 “凭什么?”简凝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程慕暖,要不要……呢?” “打赌?”慕暖皱眉,“什么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简凝却是一脸淡然,她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人,“这两个人,他们既然把我们绑来,就一定是为了钱!想要钱,就必然会联络向远,我们打个赌,看看你和我,在向远的心里,究竟哪一个更重要?你……敢不敢赌呢?” 慕暖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她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赌?简凝,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你觉得有意思吗?我程慕暖没有这个心思!” “哈……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敢?”简凝鄙夷地笑了笑,“我看……你是不敢面对事实吧?你怕……看到向远更重视我,你怕向远会弃你而去!堂堂程氏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原来就这么点胆量!” “简凝,你不必用激将法!我说过,我不会感趣!”慕暖转过脸,不再看她。 简凝却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她沉默了几秒钟,“没关系!你可以回避!不过……我会让你看到事实的真相!我要让你清清楚楚的知道,向远爱的人……究竟是谁!” 慕暖仍然没有理会,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那种感觉,仿佛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 同时一时间,漠向远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他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而且,整个会议开得十分漫长,以至于结束的时候,早就过了下班的时候!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回到办公室,在椅子上靠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滑了一下手机屏幕,却并没有看到预期的亮起来,他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手机关机了,怪不得一整个下午手机都没有响。 打开手机,查听了一下语音留言,大概总共有几十条,他一条一条地听过去,大多都是和公司有关的公事,幸好事情不算紧急,没有因此而耽误,这让他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话筒里传来一个十分陌生的男声,而且相当低沉,“漠向远,你的老婆在我们的手上,如果还想看到她,就在今晚12点之前,带着一千万美金,来东港区的货运仓库,如果界时不到,你知道结果……” 漠向远全身的神经一僵,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拿开电话,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地再次放到耳边,相同的声音再度响起,“漠向远,看来你是不准备要你的老婆了!呵呵……那么情人呢?你也舍得不要吗?” —————————————— 二更毕! ------------ 暗中较量  后面的话,他几乎没有听进去,声音紧绷地反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太太?” 电话那头的人微怔了一下,“呵,看来……你还是挺在乎你老婆的,并非像外界传的那样,你对她丝毫不在乎。” “这跟你无关!”漠向远怒斥,“你到底是什么?我太太现在在哪里?她是否安全?” “呵……想知道吗?那就按照地址带钱来吧!若是再耽搁下去……”男人故意停顿一下,“漠总,那我可就不敢向你保证了!” “你敢!”漠向远咬牙切齿,那股狠劲恨不得穿过电话将他掐死,他语带警告,“你必须保证我太太的安全,不然……别说钱,只怕你连命都保不住!你应该知道……我漠向远一向说话算数!” “好!既然漠总这么痛快,我也会答应你保证尊夫人的安全,不过……漠总可不要失信噢!”男人再次警告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次传入耳朵的是一片忙音,“该死!”漠向远低咒,大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杨宁……”他按下电话内线键,“马上进来一下。” 电话刚放下,杨宁就走了进来,“总裁,有什么吩咐?” 他抬头看了一下,“马上准备一千万美金!给你一个小时!” “……”杨宁愣了一下,“总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漠向远黑着一张脸,“有人绑架了慕暖!我得带这些赎金去救她!” “什么?有人绑架了夫人?”杨宁倒吸了口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对方是什么人?” 漠向远摇头,“现在还不知道!短信上说在东港见面,你现在马上派人去调查一下!不过……千万要小心,不能让对方发现!” “是,总裁请放心!”杨宁转身走了出去。 目送杨宁离开,漠向远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狠厉。 ****************************** 仓库里,慕暖和简凝背靠背被各自绑在一张椅子上,两个黑衣男子则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几样食物,两人边吃边不时低语着什么,偶尔还看看手表。 慕暖的胳膊被长时间地反绑在后面,麻木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而简凝则表现出明显的不舒服,不时地扭动着身体,呼吸也显得很急促。 “喂……你们又吃又喝的,是不是也该照顾一下我们?”简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冲那两个人喊道。 “……”两个男人一愣,“哟喝,怎么着,有意见啊?” 简凝瞪着他们,“别忘了,你们可是指着我们拿赎金呢!若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拿得到钱吗?” 两个黑衣男子对望了一眼,无声地交流了一下,很快其中一个再次看向二人,“怎么着,你想让我们哥俩做什么?” 简凝的目光从他们面前的食物扫过,“至少……你们该给我们一点吃的和喝的!否则……饿坏了我们,你们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那两人再度对望了一眼,另一个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迟疑了一下,从地上拿起两瓶水和一些食物,走了过去,“看在赎金的份上,就给你们吃一点!不过……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简凝撇撇嘴,“你总得把我们解开吧!不然……我们怎么吃?” 那男人顿了一下,没有拒绝,动手将绑在两人手上的绳子解开,并再次警告,“老实一点!不然……吃苦头只能是你们自己!” 简凝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又抓过一个干面包,有些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而慕暖则只是活动了一下麻木僵硬的手腕,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不喝吗?你不渴?”男人转头看了看慕暖问道。 “……”慕暖冷眼看他,“这似乎跟你没关系!” 男人有些无趣,“好吧,随你的便!只要你们不找麻烦,吃不吃又关我什么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而身后的简凝则开口说道:“程慕暖,我劝你……还是别逞强,趁着现在补充点体力,别到时候向远来救我们的时候,你连走的力气都没有!那岂不是连累了我们?” “呵……简凝,你还真是杞人忧天,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管好你自己吧!”慕暖鄙夷地笑了笑。 简凝皱了下眉头,“好啊!这样最好!你以为我愿意管吗?”她冷笑一声,“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时刻保持清醒,到时候,看仔细向远他更在乎的是谁!免得……弄不清楚状况。” 慕暖的双手在身侧用力握紧,她很想无视她的话,也明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没办法平复,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似细针一般扎进自己的心里,那种细密的痛,看不到,摸不着,却让她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呼吸都要窒息了。 慕暖深吸了口气,“呵……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啊!不过……你不需要操心,我和他的事,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懂得一个道理……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若不是你的,即使求也得不到!” “程慕暖,你什么意思?”简凝回头毫无善意地看着她。 “呵……字面意思!”慕暖笑了笑,“这是我想提醒你的!作为对立方,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忠告。” “哈……”简凝不以为意地露出嘲讽的神情,“听你的意思,你在警告我了?怎么你觉得……向远不是我,而应该是你的吗?” 慕暖失笑,不禁摇摇头,“何必这么敏感呢?你的全部思想里……似乎只有漠向远,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话跟他联系在一起呢?如此没有自我的爱一个男人,会很辛苦吧?”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在教训我吗?”简凝忽然明白慕暖对她的调侃,她不禁觉得气愤。 “随你怎么想吧!”慕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这只是……我们同为女性,我想跟你说的心里话罢了!你如果一定要把它看成是恶意,我也无能为力!”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慕暖如此地不在意,深深地刺激了简凝,她咬着牙,微微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程慕暖,你等着瞧吧!我简凝……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认输!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慕暖不再说话,而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则吼了起来,“你们在吵什么?有体力了是吧?再不老实……小心老子不客气!”说完另一个男人跟着低咒了一声,“妈的,有钱人真麻烦,大小两个老婆,还真是够累的!不过……也确实享尽齐人之福!两个娘们都是好货色!” “那还用说!要不是看在那么大一笔赎金的份上,咱哥俩就一人一个,也尝尝有钱人老婆的滋味!”之前那个男人不无遗憾的说。 “还是算了!”另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等咱们拿到那笔钱,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现在……还是忍忍吧,毕竟那个漠向远……可不是好惹的!” “那怎么一样呢?她们可是漠向远的女人,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看着她们,老子还真是流口水!” 听着二人的议论,慕暖惊出一身冷汗,她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冷静,“漠向远绝不是好惹的,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钱命两失,就照他的话去做,不然……我保证你们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慕暖的话一字一句,且铿锵有力,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可那身上带着的与生俱来的气场,却让他们不由地一阵寒栗,两人对望了一眼,却都对她的话不敢懈怠,他们知道她绝不是危言耸听,漠向远在商场上的手段,他们是了解一些的,就冲他连续击垮了两大财团,吞并了齐氏和萧氏的手段,就可见一般,更别说对待像他们这种混饭吃的小喽喽!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哼,你这个女人!少吓唬我们!告诉你,不动你们,是我们兄弟怕坏了财运!并不是被你的话吓住了!”他顿了顿,“总之,我们是求财的,只要漠向远满足我们的条件,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们!现在……都乖乖地闭上嘴,给我吃东西,再吵个没完,我们就不客气!” “兄弟,你说的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大哥可是吩咐我们把这两个女人管好,不得出差!”另一个悄悄地提醒。 “知道了!”他低头看了看表,“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来!妈的,这个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呆了!” “急什么!老大不是说了吗?漠向远今晚一定会有动静,我们耐心一点,财神爷才能光顾啊!” ——————————————————— 一更!继续码字,稍晚一些还有二更!闪~~~ ------------ 营救  敲门声响起,漠向远沉声应了一下,杨宁便推门走了出来。 “总裁,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不过……对方似乎很精明,挑了东港区的货仓似乎是故意安排的,因为那里货仓众多,而且因为业务需要大多都出租出去,没有对方的同意,根本不可能对每间货仓进行调查,而且……对方也拒绝提供每个货仓所存放的物品。除非……” “除非什么?”漠向远追问。 杨宁犹豫了一下,“除非报警!” “不行!绝对不行!”漠向远毫无不犹豫地否决,“这样太危险,我不能把慕暖置于危险的境地!绝不可以!” “是,总裁,我明白!”杨宁微微低头,“可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漠向远皱了皱眉,“不可能没有办法,东港负责货仓管理的人是谁?拿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给他,只要帮我们查到确切的地点,十万块就是他!这中间他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是,我马上去办!”杨宁转身走了出去。 在距离交易时间还有最后一小时的时候,杨宁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份资料,“总裁,排除了其他货仓的可能性,现在锁定了两间,不过……这两间相距较远,一时之间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哪间。” 漠向远一把拿过资料,看了看上面的平面图,一对浓眉微蹙,片刻的思索后,他在图上分别指了指,“把我们的人集结好,平均分配到两间货仓四周隐秘的地方,全部佩戴耳麦,确定了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迅速赶来增援!记住,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慕暖的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我明白了!” ******************************** 货仓里的气氛越发沉闷,随着进入深夜,慕暖和简凝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而两个黑衣男人也显得有些不安,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使本就紧张的周遭,更增加了一丝焦躁。 “怎么还不来?”其中一个有些沉不气地说道。 “是啊!大哥应该来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立刻显得很紧张,“是……是……”挂断电话他朝同伙使了个眼色,“来了,大哥来了!” 说完便带着小跑往大门口跑去! 不多一会儿,伴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群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她们在哪里?”为首一个男人沉声问道。 “大哥……在……在这儿……”那黑衣男子殷勤地指着慕暖和简凝说道。 为首的男人打量着二人,下一秒,忽地就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漠向远真是艳福不浅,两人女人都极有味道!” 听了他的话,慕暖的心里咯噔一声,却并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惧意,而是睁大眼睛盯着他,眼中溢满了愤怒。 “大哥……漠向远怎么还没来?该不会……他要钱不要人吧?”黑衣男子殷勤又小心地说道。 “呵呵……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男人瞥了慕暖一眼,“有两个人在我手里,我不就相信,他一个也不在乎!”他低下头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说着,他将目光落在慕暖和简凝的身上,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吩咐道:“给她们套上头套,带到后面去!这个布好的局,就等着漠向远来跳了。” ********************************* 货仓门口,几个黑影躲在暗处,时而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杨宁,能确定里面的人数吗?”漠向远低低的开口,语气压抑。 “应该不会超过十个人,赵明凯这个家伙虽然手段阴毒狠辣,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自信,他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我们根本没办法查得到他。”杨宁缜密地分析道。 “还是小心为妙,这个赵明凯向来刁钻狡诈,我们不要中了他的套。”杨宁身侧的一个保镖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出击,记住我的说的!”漠向远再次开口,声线低沉醇厚,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更透着几分疲惫。 “总裁,我们知道了,您也要格外小心。”杨宁提醒。 漠向远眯着眸子,薄唇抿成一字型,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暗夜中越发的冷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就在这时,货仓的小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四下里望了望,边解着裤子边走向一边的角落……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保镖几个箭步冲到那人的背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扳,伴着骨碎及闷哼声,那个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漠向远和杨宁随后赶到,三人将手枪上膛,漠向远一脚踹开货仓那扇小门,三人鱼贯进入…… 偌大的货仓里面,乌烟瘴气,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漠向远不由地皱了皱眉,眼前却是空空荡荡,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杨宁冷声开口,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说话间,从货堆的后面走出一个人,四人对峙了一眼,那人立刻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见他转身要往回跑,保镖毫不犹豫地扣动板机,一枪打中他的大腿,随着一声哀嚎,他倒在了地上…… 漠向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大手攥着那人的衣领,“说,你们抓来的人在哪里?” 那人因疼痛而五官纠结,痛苦地伸出手指了指里面,三人对视了一下,漠向远一把推开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三人便一下子撞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上…… 扫着,一大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随后,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漠总,幸会啊!” “赵明凯,你使诈!”漠向远皱了下眉峰,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哈,漠总这是哪里话?比起我这点小伎俩,只怕漠总所动作的才算是手段!我若是不防备一下,只怕会死得很难看。”长着一张国字脸的赵明凯身材不高,却很强壮,两个男人对视着,视线在空中撞击出火花。 漠向远一字型的薄唇勾起些许的浅弧,随之溢出不屑的笑,“赵明凯,就算如此……我保证,你依然会死的很难看。” 赵明凯一愣,但很快掩下神情中的一丝慌乱,缓缓说道:“漠总,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漠向远浓眉微挑,狭长的眼梢闪过一丝精光,脸上自信的表情竟让赵明凯有些莫名的心虚,下一秒,一把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赵明凯愣了一下,随即接起电话,电话里不知道讲了什么?只是片刻的功夫,赵明凯就变了脸色…… 下一秒,他一把从怀中掏出手枪,电光火石间,便抵在了漠向远的太阳穴上,而同一时间,他自己的额也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动作快的令赵明凯来不及以应,他倒吸了口气,咬紧牙关说道:“漠向远,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漠向远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执枪的手却越发的用力,指骨泛白,只要他稍稍一动,子弹就会从枪膛射出,击穿某人的脑袋。 “呵呵……赵明凯,如果你不是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我漠向远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如果不想死的太难看,就立刻放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漠向远的眼眸凌厉而狠决,此时就像死神手中的一把刀匕,让赵明凯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在对手面前……我向来不会手软。”漠向远又缓缓吐出一句话,示为最后的警告。 赵明凯短暂地迟疑后,手中的枪仍然抵着漠向远,“我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岂不是很亏?” 漠向远冷笑,“亏?你是指那一千万美金,还是……你这条命?” 越明凯顿时喘息粗重,感受着漠向远冰冷如淬毒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朝那群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把人带出来。” 两个男人走进后面的一间小屋子,几分钟后,从里面带出两个头上罩着黑头套的女人。 “放开我……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其中一个女子挣扎的颇为厉害,听声音,漠向远知道她是简凝。 而与她并肩的另一个女子则始终保持着安静,她一身素色套装裙,即使她不出声,漠向远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自己的妻子程慕暖。 “呵呵,漠总挑女人的眼光果然了得,太太和情人个个都是美人,还真是让我羡慕。”赵明凯的目光从两个女人身上掠过,又颇有深意地说道:“不过……更让我为之惋惜啊!” 漠向远眯着眼睛,毫无温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赵明凯,放了她们。一千万我带来了!只要她们平安无事,这些钱就是你的!你可以马上远走高飞,我漠向远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再追究。” ———————————————— 二更毕! ------------ 艰难的抉择  “哈哈……一千万?”赵明凯狂笑,“漠总,你该不是在说笑吧?” 漠向远皱了下眉头,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赵明凯,听你的意思……这是要反悔?可是……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赵明凯露出一丝邪狞的笑,“漠总,恐怕……由不得你不答应,尊夫人……和你的情人可在我的手里!钱对于漠总来说,终是身外之物,难道你舍得把心爱的女人置于险境?”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说吧,你想要多少?” 赵明凯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好,漠总痛快!我赵明凯就喜欢和爽快的人交朋友!” 漠向远浓眉一凛,“少废话,说个数!” 赵明凯微微思量了一下,缓缓伸出一根食指,在漠向远的面前晃了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赵明凯绝不难为漠总,一口价……一亿美金!” “什么?”漠向远阴鸷的脸色反而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赵明凯,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他指了指脑袋,不屑地说道:“你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了?” 赵明凯倒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愈甚,“漠总,难道……你的两个女人还不值一亿美金吗?若是按照之前的价钱,那是赵明凯太有眼无珠了,配得上漠总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才值五百万美元呢?只怕是两位美人……以后也会骂我吧!” 漠向远俯视着他,冷声道:“赵明凯,你果然胆子不小!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哦?”赵明凯故吃惊的模样,“漠总的意思是……两位美人不值一亿这个价咯了?啧啧啧……”他有意摇头,“两位听了该是多么伤心啊!” 漠向远再度露出嘲讽的笑,“哼,赵明凯,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本来……我打算用这一千万息事宁人!”他边说边拎起手中的箱子,示意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可我生平最恨贪得无厌的人,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事到如今,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赵明凯愣了一下,对漠向远的话他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而且……他的语气阴冷,一双灼灼的黑眸深不见底,脸上的情绪更是令他捉摸不透,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静,仿佛早就胜券在握。这让本就有些忌惮的他,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漠……漠向远,难道你就不怕我要你女人的命?”赵明凯略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敢!”漠向远将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狠,仿佛是一把淬了毒的冰刀,不着痕迹插.入,不见鲜血,却足可以致命。 “哈……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赵明凯也瞪起了眼睛,“漠向远,我既然绑架了你的女人,就有这个胆量!大不了就是个死,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赵明凯就是一个混混,今天……也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赌注,赌赢了,我从此也就发达了,拿着钱……吃香的,喝辣的,去外国泡泡洋妞,这辈子也就值了!反正我是贱命一条,和你的两个女人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漠总,不要拿命来吓唬我,我赵明凯最不怕的,还就是丢了这条贱命!可你的两个女人却金贵,你真舍得为了一个亿而不要她们吗?” 漠向远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呵……你就那么自信,不过是两个女人而已,为此损失一个亿,我觉得……有点亏!” 赵明凯全身一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笑道:“漠总,你以为用这样的障眼法就能骗得了我吗?我赵明凯也不是吃素的!” 漠向远不以为意地笑,“好啊,那就试试吧!我现在就带着这一千万离开,而我的两个女人则随你处置!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回头……走不走得出这间货仓,那就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赵明凯一惊,就算之前他的那番话说得那么掷地有声,可哪有不怕死的人呢?更何况是在什么好处也没捞到的情况下!听漠向远自信满满的话,很显然,他在外面布置了人手,照这么分析,他更是把自己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而他的人手定然会在自己之上,如此以来,她就占不到丝毫的便宜了! 漠向远‘咣’的一声把装有一千万美金的密码箱扔到了两人中间的地上,语气轻浅却阴狠至极,“赵明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拿着这一千万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要么……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会把你从港边扔下去喂鱼,就算是死……你也得不了全尸!” “……”赵明凯的神色变得有些慌张。 这正是漠向远想要的结果,他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赵明凯,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考虑,三分钟,你做出一个选择!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漠向远说到做到!” “漠向远,这不公平!明明我的胜算才更大,以转了一圈,倒让你占了上风?”赵明凯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事实,他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抓狂,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不安。 他越是焦急,越正中漠向远的下怀,他冷冷一笑,“公平?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公平’二字,胜者为王,败者寇,赵明凯,我漠向远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你不要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二……” 不等将三说出来,赵明凯急急吼道:“成交!”说完,他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踩住密码箱,却是眉眼一挑,“其实我的推测并没有错,漠总终究还是深情的,不过……今天我可要给你出道难题了!” 漠向远神色平静,却语带警告,“赵明凯,我劝你不要耍花招,毕竟仓库外面那些枪……可是不长眼的。” “呵呵,多谢漠总提醒,之所以这样……所以得请漠总的心上人受点委屈了!”赵明凯的嘴角扯着一丝邪狞的笑,“漠总,为了公平,就请你在两位美人之间做个选择吧!” 漠向远眉峰一挑,“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只能二选其一!”赵明凯冷冷地说。 “这不可能!”漠向远毫不犹豫地回绝。 “你别无选择!”赵明凯一个眼神,有人‘哗啦’一声扯掉身后的一张帆布,高高撂起的货物上布满了雷管和炸药,这让漠向远不由地心弦一紧,只听赵明凯又说道:“漠总,你只能二选其一,或者同归于尽!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借其中一位美人帮帮忙,只要我能安全地离开这里,你的两位美人都会安然无恙,否则……” 漠向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赵明凯要留下一个做人质,以保他能够离开漠向远设下包围圈。 他的目光从两个女人身上滑过,微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为难,这样的选择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不是他不知道该毫不犹豫地选谁,只是……他不能选择! “怎么了,漠总?看来……这道难题真的很难!”赵明凯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不过……如果不难,也就没意思了!难为一下漠总,也算是让我赵明凯得意一把吧!” “赵明凯……”漠向远眉头紧锁,语气低沉,而赵明凯却像是孤注一掷,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个雷管,“漠总,不要浪费时间了!再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选一个吧,我保证……另一个也会安全!不过是晚几分钟回到你的怀抱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 漠向远死死地盯着前方两个身影,确切地说,目光自始至终是落在慕暖身上的,她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已收紧握起,因为戴着头套,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足以让他感觉到她的情绪。 他知道,她也是紧张的,在面对这样的状况,没有人可以做到置之度外,只是,她永远都会用一种强悍将自己伪装起来,她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表现出来。 漠向远下意识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伸出又收紧,而手臂就那样半悬在空中,一时难以抉择。 此刻,和慕暖在一起的女人换成任何一个,他都不会毫不犹豫,可那个人偏偏是简凝,他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不是因为他对她还心存爱恋,也不是他还打算给她未来,只是……因为他爱上了慕暖,因为他懂得从前和她在一起,都只是一种迷恋而非爱情,所以,他对她充满了愧疚,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太多。 如果此时此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慕暖,那对她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能够确定,在这一重又一重的连环打击下,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而另一方面,若是把慕暖置于险境中,他又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漠向远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束手无策,可是……他却又无法回避…… ————— ------------ 发生意外  几分钟的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甚是漫长,他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与煎熬,终于缓缓开口,“我太太……”只是,刚说了三个字,便被一道柔柔的声音打断:“向远,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 “……”漠向远一愣,转而将目光从慕暖的身上转向简凝,他浑身一僵,脸色阴沉了几分。 “向远,你不会忘了吧?”简凝再次轻轻地说道。 “简凝,你……”不等漠向远说出口,简凝便打断他,“不要说,我只希望……看到你做!” “……”所有的话都被简凝堵了回去,漠向远一时失语,他看着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之前,他曾答应过,要替她做一件事,也算是对离开她的一种补偿,此时此刻,事关安危,她提出让他保护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反应,他可以理解,但是……却让他再度犯难。 他必须承认,这样的选择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必须做。 他承认,在这个时候,他很想自私一点,可是,却又狠不下心。而如今,简凝又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就逼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若无睹了。 目光再一次落在慕暖的身上,她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她的淡然让他安心,却也更让他心疼。他多么想下一秒就将她抱在怀里,替他遮挡一切的危险,可是……他却不能置简凝于不顾,毕竟他欠了她的,而且……他也希望借着这件事,能够快点跟她做个了断,如此以来……他便可以彻底离开她,从此陪在慕暖的身边。他不想再与简凝继续有瓜葛,否则,只会增加他与慕暖之间的误会。 “漠总,有没有那么难选择啊?不如……我帮帮你好了!”赵明凯大笑着,“不如……你闭着眼睛指一个好了!反正都是你的女人,先救谁不一样呢?” “闭嘴!”漠向远喘着粗气,他转而看向慕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暖暖,相信我,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忍耐一下,几分钟就好!我发誓,离开这里后,我一定再也不会离开你,哪怕一分一秒!” 一席有些颤抖的表白说完后,四周有瞬间的寂静,而漠向远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慕暖的身上,他能看到,她的双手再度攥紧,指骨泛着苍白的颜色,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可以想像到,此时,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只怕是……自己的做法,会让慕暖对他的误会更深,她一定会埋怨他的。这样的慕暖让他觉得心疼,可在这个时候,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毕竟现在处在关键的时候,他需要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来保证她们两人的安全,对于慕暖是出于深爱,对简凝是出于愧疚,因此,他宁肯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也不能让他们有半点闪失,而这些误解和埋怨,就让他以后再跟她解释吧!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漠向远闭了闭眼睛,紧咬着牙关,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阵刺痛,下一秒,他的手指朝着简凝一点,便迅速地落下,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舍,去看向被蒙着脸的慕暖,他无比自责,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三头六臂,那样的话,他就不必把她置于危险中了,哪怕只是一分一秒呢! “哈哈,果然是情人更得宠啊!漠总,看来你也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不过……我完全理解!老婆嘛,不就是个摆设?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过漠总,回头……你要准备怎么向尊夫人解释呢?”赵明凯边奚落边说道。 “住口!”漠向远强压着怒火低吼,本来慕暖就会误会他的举动,赵明凯还在这里煽风点火,他真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无耻之徒,若不是为了慕暖的安危,他一定下一秒就让他去见阎王。 “还不快点把人送过来!”漠向远喝斥,他只希望速战速决,马上把问题解决了,如此拖下去,每延长一秒钟,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好啊!”赵明凯示意了一下手下,“嗯,把简小姐送到漠总那里!至于漠太太嘛,就留下来给我做个保障,以免得兄弟们尸骨无存。” “哼,赵明凯!你最好放聪明点,不要耍什么花样,而好好保证我太太的安全,否则……别说尸骨,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漠总请放心!赵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做事也是讲道理的,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有变!你放心……一离开港区,到达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了尊夫人!绝不会出现你说的安全问题。”说完,他再次朝手下示意了一下。 那手下心领神会,解开了简凝手腕上的绳子,拽着她的胳膊向前一拉,又在距离漠向远有几步的时候停下来,用力摔倒了简凝一把…… “啊……” “简凝,小心!”看着她因为看不到而整个身体踉跄了一下,他眼急手快地向前扶了一把,而她则因为惯力的作用,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口。 “啊……向远,是你……是你吗?”简虚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被勒出红痕的手死死地攥着他的前襟不肯放手,不停地低语,似乎还没有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 “向远……向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先救我的!”简凝不顾别人的注视,她伸出手臂,如水蛇一般地缠住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松开。 “简……简凝,你先……”漠向远意欲拉开她,而她却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就是不肯松手。 “向远,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置我于不顾的!我爱你……我好爱你!”简凝抽泣着,却清晰地向他表白着。 漠向远帮她扯开头上的罩子,猛然的光线让她无法适应,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身子一软,便靠在了漠向远的怀里…… “简凝,你怎么了?”他赶紧搂住她的腰,让她将更多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唤着她,“简凝……简凝……” “向……向远……”简凝的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晕了过去。 “简凝……简凝……你怎么样?”漠向远拍着她的脸轻呼…… “总裁,简小姐似乎是晕过去了!”保镖在身后小心地提醒。 “快……带她出去,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漠向远吩咐,并转手将慕暖交给保镖。 推开她的时候,他用了些力气才扯开她的手,保镖一把抱起简凝,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漠向远回过头,眼神充满凌厉,“赵明凯,你还在等什么?我现在就命人撤出一条安全通道,你马上离开!” 赵明凯挑挑眉,“放心,漠总!其实……我比你还着急呢!” 他端起手里的枪,一把抵在慕暖的额头上,朝漠向远甩了个眼神,“你们先出去,我们哥几个需要准备一下,我们不能让你们知道我们离开这里后的目的地,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不行!我太太还在你们手里,这太不安全了!”漠向远直接严辞拒绝。 “不行也得行!”赵明凯不肯退让,“漠向远,你没的选择!你太太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不退出去,我现在就打死她!我向你保证,不会太久!” “……”漠向远死死地瞪着他,紧握的大手骨节泛白,那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在拼命地隐忍着,为了慕暖的安全,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数三个数,一……二……”赵明凯干脆将枪上了膛。 “不要乱来,我们出去,马上出去!只是……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漠向远伸出手,边说边安抚他,生怕他的丁点举动就会给慕暖造成危险。 他和杨宁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出了货仓,而一颗心却留在了慕暖的身上。 ************************* 片刻的功夫,赵明凯的一个手下出现在了仓库门口,接着他几步走到一辆车前,将车子开动,直接开到了仓库门前…… 而下一秒,赵明凯一手搂着慕暖一手拿着枪,半拖半抱地将她塞到了车里。 漠向远距离车子足有五十开外,他听到赵明凯吼道:“漠总,别担心!你可以开车跟着我们,到了大门口,我自然会把尊夫人放下。” 说完这句话,他便命令手下启动了引擎,车子一个急调头,向大门口开去。 “该死!”漠向远低咒了一声,立刻就近钻进一辆车里,跟着已远走的红色车灯,飞也似地追了过去…… 就在车子越来越接近大门口,他以为马上就能够接到慕暖的时候,前面的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 下一秒,随着巨大的响声,赵明凯的车子顿时变成一团大球…… —— ------------ 无法相信  “不……”漠向远一脚狠狠地踩住刹车,他死死地瞪大眼睛,看到车子爆炸燃起大火的一瞬间,他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住了。 “暖暖……”他奋力推开车门,顾不得危险,直接向车子冲过去。 刚走了两步,前面的车子又是一声巨响,“轰……”整个车子燃起更大的火球,瞬间将整个车子都吞噬在火海中。 “不要……暖暖……”漠向远的眼眶几乎快要撑裂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呼吸,所有的意识都被带走了! “暖暖……”眨眼般的停滞后,他顾不得前面一片火海,奋力向前冲去,却在下一刻,被人死死地拉住,“总裁,你不能过去!危险,太危险了!” “不……放开我!暖暖她在车里!你们放开……”漠向远大叫着,拼命地喊道。 “总裁,车子爆炸了,你现在不能过去,太危险了!”杨宁和保镖死死地拉住他,就是不肯放手。 “我不管!我的暖暖她还在车上,我要去救她,暖暖……暖暖……”漠向远大吼着,而眼泪已顺着俊容滚落下来。 几步之遥的地方,火势越来越大,眨眼的功夫,就把好好的一辆车子烧成了空壳。 “暖暖……暖暖……”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杨宁朝身后的保镖大吼,“快点灭火。” 大门口的保安室里有两个灭火器,几个保镖跑进去,很快取出灭火器,开始灭火。 可是火实在是太大了,还时不时地伴有爆炸,两个灭火器根本不顶用,直到杨宁打电话报了警,有消防警车赶来后,才将火势控制,并最终灭掉。 “暖暖……暖暖……”漠向远挣脱开杨宁,迅速冲了过去。 几个消防员正从灭了火的车子里将里面的人往外抬,看着第一具被抬出来已然烧焦的尸体,漠向远的心仿佛是被挖出来一般,他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高大的身躯猛地后退了几步,踉跄着,若不是被杨宁扶了一下,他定然摔坐在地上。 “总裁,你还好吧?”杨宁关切地问道。 他目光呆滞,不停地摇头,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只是不停地呢喃,“不……不会的!暖暖……我说过的,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不……不会……” “总裁……” 杨宁刚想劝他,就听到前面有人吼了一句,“都死了,没的救了!” 刹时间,漠向远觉得天好似塌了下来,一股无法形容的凉意从脚底升腾至全身,片刻的功夫便蔓延至全身,让他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冰窖,而再也恢复不过来。 那么大的火势还有强烈的爆炸,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可当真的听到那么一刻,他还是被打击的难以形容,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前一刻,她还是好好的,他答应过她,会保护她,也答应她,只要忍耐几分钟就好,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几分钟,却让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看着消防员从车上将一具具烧成炭灰的尸体抬了下来,他应该马上就冲过去的,可是,双腿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怎么也动弹不得。 “总……总裁……”出现这种突至的状况,杨宁一时也惊呆了,本以来……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谁能想到车子会在行驶当中爆炸,别说是漠向远,就连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总裁,我……先过去看看……”杨宁怕漠向远承受不了,准备先过去打探一下。 不料,漠向远一把拽住他,颤着声音,却斩钉截铁,“不用!” “总裁……” 他深吸了口气,抬起手阻止他,“我自己去!”说完,他推开他,一步一步地向烧毁的车子走去。 其实……相距不过十几步,可每迈出一步,对于漠向远来说都是极其困难的,仿佛双脚似踩在刀尖上一般,每一步,他的心都在滴血,那种噬骨的痛楚,让他难以承受。 三步……二步……一步,他终于停下脚步,此时,消防员早已将烧焦的三具尸体依次摆放在一边,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和另两个壮实的身体相比,明显是纤细削瘦的,即便已然面目全非,可仍然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性别,而且,他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子在眼前爆炸的,这不是慕暖又是谁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她的身上掠过,突然,眉眼一缩,那只烧焦的左手无名指上,一颗闪亮的钻戒刺痛了他的眼睛,就算眼前的人烧得面目全非,他无法辨认,可是……这枚戒指他又岂会不认得?这是他们的婚戒,是他买给她的那枚三生三世!出事之前,一直就戴在慕暖的手上,如果他还不愿意相信的话,此时……便是铁证如山了! 他只觉得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暖暖,这不是真的……不……不……”漠向远一把将已僵硬的尸身抱了起来,他一边呼唤着,一边仰天长啸,眼泪控制不住地纷纷落下,他死死地抱着她,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离他而去,只怕是一松手,他便永远也找不回她了。 “总裁,夫人她已经……”杨宁走上前,想要劝他,刚开口漠向远便猛地瞪着他,“住口,慕暖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他,会保护她的!我要带她去医院,她不会死,绝不会死的!”说完,踉踉跄跄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便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总裁,你别这样,夫人已经……死了,你面对现实吧!”杨宁上前一步拦住他,“你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的!” “浑蛋,你刚刚说什么?”漠向远双眼赤红,怒吼着他,“你居然敢说她死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总裁……” “你还敢说?”漠向远呼吸急促,“还不快点开车?这里的统统都是庸医,暖暖明明没事,他们居然说她死了,他们一定是跟绑匪一伙的,回头,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杨宁摇着头,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漠向远,眼前的人让他觉得陌生,这么多年来,他经历的事情不计其数,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失态,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处于一种疯癫的状。虽然慕暖出意外这件事情非常突然,可漠向远的表现着实让杨宁束手无策。 “还愣着干什么?你倒是开不开车?”漠向远一把拔出枪,将枪口对上了杨宁,双眼冒火。 “总裁,你醒醒吧!”杨宁无惧地看着她,“就算你要打死我,我也要说,夫人她已经死了!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就是发生了!这是一场意外,我知道夫人的离开对你打击秀在,可是……你需要面对事实。” “杨宁,你想造反是不是?”漠向远咬牙切齿地吼道:“把车钥匙拿来,我自己去!” “总裁……”杨宁还想再劝他什么,这时候有几个警察从另一边走过来,“漠先生,你不能把死者尸体带走,我们要带回去做解剖化验!” “你们说什么?什么尸体?”漠向远死死地将慕暖护在怀里,“她是我太太,她只是受伤了,我要带她去医院!你们让开,我要开车了!”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由其中一个说道:“漠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请节哀!不过……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尊夫人的尸体一定要带回去做解剖,这起爆炸案非常的蹊跷,我们怀疑车子被人做了手脚,所以……” “还用说吗?就是那些绑匪想置我太太于死地,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人?为什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漠向远置问。 “总裁,赵明凯……也死了!”杨宁在旁边轻声提醒。 “漠总,等解剖化验一做完,我们就会归还尊夫人的遗体,不会耽误太久!不过……现在必须交给我们,你应该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吧!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调查结果!”一个警察试图安抚。 “走开!我再说一次,我太太她只是受伤了,她没有死!绝没有死!”漠向远目光呆滞地低吼。 警察们蹙了下眉,又对了个眼色,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漠向远闷哼一声,接着眼睛猛地睁大,下一秒,他便全身一软…… 身后杨宁一把将他接住,对几个警察说道:“只能这样了,如果不是让总裁他失去意识,你们是没办法带走总裁夫人遗体的。现在……快点抬走吧!” 一个警官点点头,“杨助理,有劳你了!” 杨宁摇摇头,向保镖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呼啦一下上前,很快将漠向远塞进车里。 他刚想关上车门,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等一下!” —————— ------------ 梦境还是真实  杨宁回过头,看到简凝从后面走了上来,她径直跟杨宁说道:“我要向远一起回去,他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 杨宁愣了一下,对于简凝提出的要求,他不知道要不要答应,最近一段时间,总裁对夫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慕暖对于漠向远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时间把简凝带回去,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怎么了?你在犹豫什么?”杨的犹豫让简凝不满。 “简小姐……”杨宁顿了一下,“总裁现在……很伤心,只怕是……他不想见任何人,你看是不是……” “行了!就因为他现在这样,所以才需要人照顾的!你懂什么?”简凝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直接开门上了车,并挨着坐在了漠向远的身边。 漠向远半靠在后座,脑袋靠在后面的头枕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简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紧接着,她伸出手,轻轻地将他的头扳过来,伸手抱住了他。 “简小姐……这……”杨宁站在车外,微微蹙眉。 “少废话!”她目光转而变得凌厉,“怎么着,杨宁,你这才叫了程慕暖多久夫人,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简凝说话……就真的不好用啊?” “……”杨宁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呵……杨宁,程慕暖已经死了!你口口声声叫的夫人,怕是应该改口了!”简凝冷冷一笑,“刚刚你难道没看到吗?向远他先救了我,这就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就算是有程慕暖,在这种二选一的境况下,他仍然第一个要守护的人还是我!这样……你还不明白吗?无论到任何时候,在向远的心里,我始终都是最重要的!” “……”杨宁微蹙了下眉,并没有说话。 “行了,快开车吧!”简凝不再看他,一转头,把目光落在了漠向远的身上。 杨宁在车外又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吩咐保镖,一起上了车,将车子驶回别墅。 众人将漠向远扶到楼上的房间,安顿他躺到床上,杨宁站在床边并没有打算离开,而简凝也登堂入室地坐在床上,紧挨着漠向远,大有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杨宁,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会照顾向远!”她开口催促杨宁。 “不,简小姐,还是您去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总裁,总裁现在的精神情况很不好!他醒来,我得向他道个歉!”杨宁说道。 “不必道歉!”简凝再度说道:“你做的很对!一个死了的人,还看什么医生?带回别墅更是晦气!向远太不理智了,死都已经死了,他应该一切向前看!” “简小姐……” “别说了!你去休息!向远需要细心的照顾,除了我自己,我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她皱了下眉,“出去吧!” “简小姐,我不能走!我怕总裁他……” “怕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害他吗?”简凝不满地反问。 杨宁忙低了下头,“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请简小姐不要误会!只是……总裁毕竟是个男人,万一……我说万一……我也好帮个忙!” 简凝愣了一下,随即思索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就在旁边房间休息,有事……我会喊你的!” “……” 不等他说话,她便再次说道:“呆在这里是不行的!我和向远需要私人空间。” 这次,杨宁没有再拒绝,他微微点了下头,“简小姐,我和几个保镖就在门口,有事……您就叫一声!” *************************** 杨宁走出去之后,简凝起身去浴室洗了条热毛巾,回来的时候,替漠向远细细地擦拭,从额头经鼻梁再到脸颊,每个棱角,她都细细地擦过,动作十分的小心,生怕会惊扰到他。 她的目光柔柔地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无限的依恋,绝美的脸上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最后擦拭完他的手,她握住他宽厚的大掌,轻声说道:“向远,你终于回来了!从现在开始……你终于又是我一个人的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 她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随后,她合衣躺在他的身边,手绕过他的劲瘦的腰,紧紧地抱着他,依偎进他温暖而厚实的胸膛,她的笑意全是满足。 **************************** 漠向远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他极力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他想要张嘴说话,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仿佛喉咙里压着一块大石,他整个人更是昏沉沉的。 “暖……暖暖……”心里有一个名字,是他想喊却喊不出来的,他蠕动着嘴唇,却觉得这几个字牵扯着神经都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名字却对他十分的重要。 暖暖,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如果可以,你回应我一声! 虽然他说不出来,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恨自己为什么喊不出声,那种焦急的感觉,仿佛是被架在火在煎熬,他已经无法形容。 突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光,一道火红的光,亦如早上初升的太阳一般,那般鲜红,而且带着炙热的温度,而下一秒,火舌蔓延,他才意识到失了火。 而就在这时候,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个他所熟悉的身影,正在向那火光走去,惊得他一身的冷汗。 暖暖,那是他的暖暖,她这是要去哪里?难道她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不……不可以……他不能让她去…… 暖暖……暖暖……他张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已然觉得声嘶力竭了,可是,却仍然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他抓狂的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说不出话呢。 于是乎,他追了上去,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阻止她,前面的火光太危险,他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从此之后再也不让她有任何的危险。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丈夫保护妻子天经地意,更何况,他是那么的爱她,他要追上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是多么的爱她,并且不能没有她。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腿脚也不听使唤呢? 他走不动,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移动半步,只能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越走越远,并且离那火光越来越近,而那肆虐的火舌正张着血盆大口,似乎正在为马上就要将她吞噬而热烈起舞着,他焦急的一颗心无法形容。 暖暖……不……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不能过去……太危险…… 这些字眼一遍遍在心里重复,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喊出来。 就在这时,慕暖突然停住脚步,他顿时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祈祷她能回一次头,哪怕一次也好,他不能喊,不能动,但是,他自信可以用目光告诉她,在一起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也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稍做迟疑后,慕暖真的缓缓回过头…… 可是,下一秒,他惊得一身冷汗,只见慕暖全身被火舌吞噬,她正一瞬不瞬地瞪大眼睛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恨意,仿佛碎冰又淬了毒,只恨不得一刀将他毙命。 “暖暖……”他叫不声,却仍然向她示意着,好浑身的火光看得他心惊肉跳,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她。 可慕暖却是目光阴寒,对于他的示意没有丝毫的回应,紧接着,他听到她开口说道:“漠向远,我恨你!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慕暖恨他,他一时情急,终于可以开口,“不,暖暖,你不要恨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之所以那一刻选择了简凝,是我希望借那个机会与她彻底做一个了断,那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了!暖暖,对不起……如果我知道……” “漠向远……不要再编故事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慕暖的脸上露出一丝绝艳的笑,却冷的让人心惊,只见她摇摇头,“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终于可以和你心爱的人双宿双栖了!” “不……不是的……暖暖……” “呵呵……可是,你真的会幸福吗?你真的不会自责吗?”慕暖仍然笑着,“我会诅咒你,今生今世……都活在痛苦中,而永远不能自拔……”说完,她最后露出一丝笑容,一转身,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漠向远一惊,大声呼喊了起来,“暖暖……不要离开我……” ———— ------------ 无法接受  “向远……向远你怎么了?向远……” 慕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轻轻地推着他着醒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口中还呼喊着慕暖的名字,“暖暖……暖暖……” “向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你醒醒……醒醒啊……” 他一把抓住那双细白的手,紧紧地攥着,“暖暖……暖暖……我就知道……”话说到一半,他抬起头,当看到眼前那张脸时,他原本充满惊喜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撑大的眼眶,仿佛下一秒眼睛就会掉出来,瞪了简凝很久才冰冷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向……向远,你晕倒了,我和杨宁把你送回来了!”简凝试探地触碰着他的手,“你现在需要休息,刚刚只睡了几个小时,来,快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什么?几个小时?”漠向远深吸了口气,他的目光急切地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紧张地问道:“暖暖呢?暖暖她在哪里?” 简凝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恨意,但很快恢复了温柔,似乎有些为难地无法开口。 “说啊!我问你暖暖去了哪里?”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股力道,恨不得要捏碎她的骨头。 “向……向远,你……你怎么了?”简凝动了协嘴唇,“你……难道忘了?程……程慕暖她……已经死了!” “……”她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漠向远狠狠地倒吸了口气,“你在胡说什么?简凝,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答应你的事,我也已经兑现了!你和我……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所以……你不要编造那些谎言,试图欺骗我!” “编造谎言?”简凝皱眉,“向远,你在说什么?程慕暖所坐的车子发生了爆炸,当时……就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能说我在骗你呢?” 漠向远用力摇头,“你在胡说!没有爆炸,暖暖坐的车子怎么会有爆炸?你这个女人……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简凝咬了咬嘴唇,“向远,你才是意识不清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把杨宁叫进来,他就在门口,当时……他也看到了!” 漠向远的双手猛地紧缩,死死地攥在一起,下一秒,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是一阵头痛袭来,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向远,你怎么了?快……快点躺下!”简凝大惊失色,忙去扶他。 却被他一下子挥开,“别碰我!我要去找暖暖,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的!” “不行,向远,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呢?会摔倒的!”简凝不顾他的拒绝,再一次拉住了他的胳膊。 “简凝,你放开我!暖暖她还等着我!”漠向远再一次拉开她。 可这一次简凝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并冲外面大喊,“来人啊……杨宁……快来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以杨宁为首的几个人冲了进来…… “简小姐……”杨宁刚开口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漠向远,立刻毕恭毕敬地低了下头,“总裁!” 漠向远呼吸粗重,“杨宁,是谁允许你让外人进我的房间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我和暖暖的房间吗?” “……”杨宁一愣,忙低下头,“总裁,对不起,刚才您晕倒了,所以……” “我晕倒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我的话……还管不管用?”漠向远沉声喝斥。 “总裁……请消消火!” “马上给我备车,我要去找暖暖!”漠向远命令。 杨宁微微惊愕,眼尾扫了一下简凝,只见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毕竟漠向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给她好脸色,甚至说她是个外人,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简凝对漠向远用情至深,可以想像到她此时的心情。 “还愣着干什么?”漠向远催促道。 “总……总裁……夫人她……”杨宁微蹙着眉,一时有些难以开口,他非常清楚,说出那句话,漠向远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他又没办法顺着他的意思隐瞒他。 “夫人怎么了?”漠向远瞪大眼睛问道。 “总裁,几个小时前……夫人乘坐的车子出了意外,夫人她已经……”杨宁叹了口气,艰难地说道:“她已经不在了!” “……”漠向远原本就站不稳的身体猛地倒退了一步,下一秒便狂吼道:“住口,你给我住口!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暖暖不会有事的!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他的目光一扫,指着简凝和杨宁说道。 “总裁,您冷静一点!没有人愿意拿这件事骗您!出现这样的意外……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总裁……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倒下啊!”杨宁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他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一幕,此时却不愿意承认,也许他是在刻意逃避。 “住口!马上备车……马上!我现在就要去接暖暖!”漠向远命令。 几个保镖都很为难,杨宁犹豫了一下,朝其中一个使眼色,“去吧,按总裁说的办。” 漠向远急切地向门口走去,甚至忘了自己身上没有穿外套,简凝急急地跟了上去,“向远,等一下,穿上外套,小心着凉!” 听到她的声音,漠向远猛地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而是低低地开口说道:“杨宁,派人送简小姐回去!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是,总裁!我马上安排!”杨宁应道。 身后,正拿着外套的简凝猛的一僵,立刻说道:“不,我不走!向远,你为什么赶我走?” 他仍然没有回头,声音变得越发冷,“简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再没什么可谈的!你走吧!你不能留在这里!一会儿暖暖回来了,她会误会的!” “你……”简凝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委屈地大声喊了出来,“漠向远,你醒醒,醒醒……程慕暖已经死了!被烧成了一块黑炭,她永远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你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漠向远全身僵硬,他缓缓转过身,一道冰冷的目光好似淬了毒,他的脸紧绷着,额头的青筋突起,眼白泛着血丝,大手猛地举过头顶,“你……”却只来得及挤出一个字,就晕了过去。 “总裁……总裁……” “向远……” 众人一惊,杨宁和一个保镖一把扶住了漠向远,并赶紧将他扶到了床上。 “快点去把陆医生叫来!”杨宁吩咐一个保镖说道。 “是!” 简凝看着脸色灰白的漠向远,她一时也愣住了,呆怔了好一会儿,才急忙跑去浴室,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刚想去替漠向远擦脸,就被杨宁拦住了,“简小姐,还是我来吧!” 简凝抬起头,“为什么?做这种事……女人应该比国人更合适吧!” 杨宁低了下头,“对不起简小姐,还是我来做吧!不然……总裁会不高兴的。”说完,他没有再给简凝争执的机会,直接拿过毛巾,替漠向远擦拭了起来。 简凝僵硬地站在一边,看着杨宁做着这一切,双手却是狠狠地攥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陆翰丞赶到了,看着躺在床上的漠向远,他不由地皱了下眉,“怎么会这样?” 他和漠向远是很好的朋友,他对他是非常了解的,长期的锻炼,让他的身体一向非常好,如果不是出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绝不可能变成这样!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他到底怎么了?”陆翰丞再次问道。 杨宁犹豫了一下,照实说道:“几个小时前,出了些意外,夫人她……已经不在了!可是……总裁似乎接受不了,刚刚醒来一会儿,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夫人已经……”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当时爆炸明明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目睹了一切,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都非常地担心。” 陆翰丞惊愕地看着他,“怎么会出这种事?” “这个……一时说不清楚,您先给漠总看看吧!”杨宁叹了口气说道。 “……”陆翰丞不再说话,马上打开急救箱,准备针剂,很快给漠向远打了一针镇静剂。 “先让他多睡一会儿吧!看他的样子,显然非常累,也很憔悴。”杨宁叹了口气。 “陆医生,漠总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如果他再醒来还要找夫人怎么办?”杨宁蹙眉问道。 陆翰丞顿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而产生的一种本能的排斥,我不确定他再醒来是不是还会像之前那样!不过……让他接受,恐怕是需要时间的!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很残忍的打击。” —— ------------ 确认  “……”杨宁张了张嘴,半天才说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杨宁摇摇头,“这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相信了事实,并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痛苦,才能够解脱!没有人可以帮助他。” “呃……”杨宁犹豫了一下,轻扯了下陆翰丞的衣服,“陆医生,借一步说话。” 陆翰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随后进了对面的书房。 “杨宁,你想说什么?”陆翰丞看着杨宁犹豫不决的样子问道。 杨宁再度迟疑了一下,才艰难地问道:“陆……陆医生,我知道……你会催眠,你看能不能……给总裁也……”他停了一下,“我觉得总裁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能暂时让他忘记,也许……” “不可以!”不等杨宁说完,陆翰丞就打断了他,“杨宁,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糊涂!” “陆医生,我……” “行了,别说了!你的建议我绝不会采用!你要知道,人生当中,不管是喜悦还是痛苦,都属于他的经历,尤其是这件事,你以为……一个催眠就能够让他忘记一切吗?就算他可以忘记那场发生在眼前的爆炸,可你又怎么跟他解释程慕暖不在了?除非……你能够把一个活生生的程慕暖送到他的面前,否则……绝无可能!” “可是总裁这个样子……” “没办法,这是他必须承受的!”陆翰丞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必须要让自己面对,并慢慢调整!我会尽一切所能地帮助他!但是……最终却还是要靠他自己。” 杨宁眉头紧锁,“我真的不知道,等总裁再醒来,我要怎么说!他恐怕还是会去找夫人的,我们该怎么拦住他呢?” 陆翰丞摇头,“不……不要拦他!如果他要找,就带他去找!或者……干脆去让他看看慕暖的遗体!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必须接受现实!这样的局面……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可是……那样总裁会受不了!”杨宁担忧地说道。 “不然你以为……一直瞒着他,他就能承受住吗?这样的折磨恐怕更加残忍!我们不能那么做!当他相信事实之后,虽然会非常的痛苦,但我相信向远,凭着他强大的毅志力,他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杨宁没有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掩不住地担忧。 “放心吧!最近我都会留在这里,以应对万一!”陆翰丞说道。 “谢谢陆医生,你留下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杨宁松了口气。 陆翰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陆翰丞看了下时间,“杨宁,向远应该还会再睡一会儿,你们几个也去休息一下,我会在这里守着他的,有事……我会叫你们!” “这……” “去吧!你们也不是铁打的,不休息,接下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做!你们会吃不消的!”陆翰丞又说道。 “好的!那陆医生,就有劳你了!”杨宁点点头,刚想出去却又想起什么,转头看着简凝,“简小姐,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守着向远,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简凝坚定地说道。 “可是简小姐……”杨宁刚想再开口,陆翰丞抬起手阻止了他,“杨宁,你先去吧!我跟简凝有几句话要说!” 杨宁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片刻后,还是陆翰丞先开了口,“简凝,你这是何苦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何必把自己还牵扯进来呢?你也知道向远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不如就这么放弃吧!” “翰丞,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以放弃?等了这么久,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简凝咬着牙,“上天助我,程慕暖已经死了,向远就应该回到我的身边,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手?这样的话……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我的所有等待都白等了吗?不,我做不到!” 陆翰丞叹了口气,“可是……简凝,你应该看出来了,向远他……已经不爱了你!尽管……这个事实很难让你接受,可是……这就是事实!难道……你要一辈子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吗?这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说白了,无论对你还是对向远,都是极其不公平的!你为什么不肯想开一点,放开他,也放开你自己!也许……等待你的还有更好的姻缘,还有另一片美丽的天空呢!” “够了,陆翰丞,不要以为……你和向远是朋友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什么更好的姻缘,什么美丽的天空,我统统不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向远,我只要他!只要他!我要做他的妻子,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他的!”简凝紧握着双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翰丞不可置信地摇头,“简凝,你一味的这样固执,你觉得向远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作为向远的朋友,我敢断言,即使没有了程慕暖,你们也回不到过去了!他既然已经要跟你划清界线,那么就意味着你不再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我问你,等他真正清醒过来后,你觉得……你真的能够留下吗?” 简凝死死地咬着嘴唇,牙齿深陷进唇瓣里,伴着一阵刺痛,一股腥咸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开来……这种苦涩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的到,陆翰丞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里! 是的,就算她不顾脸面赖在他的身边,可他又会给自己机会吗? 一想到他之前那冰冷的眼神,残忍的言辞,她的心就凉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漠向远会这么跟她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他手心里的宝,她觉得,即使有天大的事,漠向远也不会不顾及她的感受,可是……那样的陌生,那么的表情,让她无法置信,却又撕心裂肺。 “简凝,好好想想吧!不要难为自己,也不要难为向远了!毕竟走到这一步,大家谁也不愿意!又何苦继续折磨彼此呢!”陆翰丞叹了口气,“你不离开没关系,但至少……不要留在这个房间。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只怕向远醒来,如果看到你,会加剧对他的刺激,所以……你暂且回避一下,让我来跟他谈谈!” “……”简凝抬起头看着他,这次,她没有再拒绝,而是安安静静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陆翰丞看着她的背影,收回目光再看看床上的漠向远,他不禁收紧眉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 漠向远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 天已经大亮,他睁开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到响声的陆翰丞从浴室里跑出来,两个对视的瞬间均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漠向远皱眉。 “向远,你醒了?”陆翰丞近前几步,仔细地察看他的气色,“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漠向远看着他,眯了眯眼睛,“谁让你来的?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是杨宁把我叫来的!”陆翰丞伸出手试了试他的体温,“会不会头晕?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漠向远一把推开他,“我没事!我现在要去找暖暖!”说完便掀开被子起了床。 “向远,你要干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还是休息一下吧!”陆翰丞试图劝他。 他却冷冷地瞪着他,“休息?暖暖现在还很危险,我怎么能休息呢?杨宁呢?马上把他叫来!” 陆翰丞见他态度坚持便没有再反对,而是打了电话叫来杨宁。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吧!”陆翰丞说道。 杨宁投来一个十分担忧的表情,却看到陆翰丞安慰地点点头。 漠向远很快洗漱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几个人便出发了。 而他不知道,简凝从始至终都躲在另一个房间里,没有露面。她听从了陆翰丞的建议,只怕过度地刺激到漠向远。 ******************************* 在陆翰丞的建议下,杨宁先是把车子开到了东港的码头,车子发生爆炸的地方。 那辆爆炸的车子仍然停在原位,虽然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但是,被烧成空壳的车子却是触目惊心,就连四周的地面都是黑色的! “向远,慕暖就是乘坐的那辆车子!当时爆炸的时候,车上的三个人……无一生还!”陆翰丞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 ------------ 采集DNA  漠向远呆怔了一下,“你……你说什么?”目光惊惧而呆滞,“不……这绝不可能!陆翰丞,你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陆翰丞叹了口气,“向远,你觉得……我们骗你有什么意义?我们干么要编造这个谎言呢?” 漠向远呼吸急促,“总之……我就是不会相信!不会相信!暖暖……她不会离开我的!” 陆翰丞无声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镇定,“向远,是不是让你看到了事实你就会相信呢?” “事……事实?”漠向远的声音有些微抖,“什么事实?” “……”陆翰丞没有说话,而是向杨宁示意了一下,“走吧!去警察局!” “警察局?”漠向远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去警察局?暖暖又不会在那里!” “当然是带你去面对事实。”陆翰丞实话实说。 “……”漠向远没再说话,车子已经缓缓启动了,望着不断倒退的街景,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没多一会儿,车子便来到了警局,经过协商,负责案件的警官答应他们去看一下慕暖的遗体,不过,当一行几人来到法医化验楼的大门口时,漠向远却停住了脚步。 “向远,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陆翰丞问道。 他看了看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不是说……尸体已经烧焦了吗?那又怎么确定就是暖暖呢?” “总裁,当时你也亲眼看到了!夫人他……”杨宁刚开口,陆翰丞就阻止了他,他示意了一下那位警官,那人亦是心领神会,立刻说道:“漠先生,这个问题也正是我们想找您协商的事情!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够向漠太太的直系亲属说明情况,并且请他们协助我们进行dna采样,这样,很快就可以得到您想要的结果!”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冷声一笑,“我想要的结果?警官先生,您认为……我想的结果是什么?确认那个烧焦的尸体是我的妻子吗?” 警官自知言语不妥,随沉默了一声,但很快又说道:“我能够理解漠先生的心情,不过……由于死者面目全非,验dna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希望您能够配合。” “……”漠向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凝视着某一点,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好的!”那警官很配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且在前面引路。 走进大楼,他找到一位工作人员,随后一行人走进存放待解剖的遗体仓库。 那名工作人员查看了一下相关的登记与编号,然后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冰柜…… 可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抽屈拉出来的时候,架子上竟然是空的,根本不见什么尸体的踪影,一时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那名警官瞪大眼睛惊呆了。 “呃……”工作人员愣住,赶忙又低头查看了一下记录和编号,确认无误后,他完全呆住了。 “看看其他两具在不在?”警官提醒。 “噢……”工作人员立刻看了一下编号,随即走到另一边拉出两个冰柜抽屉,里面烧焦的尸体完整无缺。 因为怕是装的有误,他又赶忙一一打开其他的抽屉依次察看,可结果却是,所有的待解剖遗体都在,独独少了程慕暖的。 “程……程慕暖的尸体不见了!”工作人员宣布。 “什么?不见了?这是什么结论?”那名警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里是公安局,不是大马路,一具完整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在监控密集,警力重重的情况下平白消失呢?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 陆翰丞皱了下眉头,“还在愣着做什么呢?快去查下监控!” “对,快查监控。” 他们立刻来到监控室,向当值的工作人员要求查证过去24小时的监控,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昨天全局监控系统检修,一天都没有记录,无法查证!” “什么?怎么会这么巧?”警官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样子,这很可能是有内部人员参与的一场有计划的行动,可是……对方的用意何在呢?为什么会要一具死人的尸体呢?” “是啊!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研究,漠向远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最后他才向警官问道:“是不是这样……就没办法检测dna了?” 那警官想了一下,“办法还是有的!为了意外,在解剖前,我们都会对每一具遗体进行dna采样,这样以来……就确保了万无一失!” 听了他的话,漠向远的眼睛一亮,“这么说……只要我太太的亲人可以出面,就能够验证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我太太?” “是的!漠先生!”警官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我马上就去联络他们!”漠向远的脸上自昨晚之后,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的神彩,这让杨宁和陆翰丞都不解地对望了一下。 “向远……你……” “我没事!”漠向远看着陆翰丞,“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如果真的是慕暖,为什么会有人偷走尸体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怕我会辨认出,那不是真正的慕暖!而这么做恰恰引起了我的怀疑,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要不到最后时刻,我永远也不会相信暖暖离开我了!”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陆医生……这……”杨宁不无担忧地看向陆翰丞。 陆翰丞也是紧蹙着眉,“没关系!既然是这样,就让他做吧!他目前的状况总比混沌不清,毫不作为要强许多!向远的分析能力一向缜密而强大,也许……他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杨宁问道。 陆翰丞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想……他现在应该要去程家!” ***************************** 漠向远果然直接来了程家。 巧的是,程亦瑶恰巧在客厅里,看到他的出现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到程家。 “漠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程亦瑶从沙发上站起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 “程二小姐,有件事……我需要你帮个忙!”漠向远直截了当地开口。 “哦?难得漠总有事要找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啊?”程亦瑶满不在乎地笑道。 漠向远眯了下眼睛,“我想……要你的一根头发,或者口腔黏膜的取样!” “什么?”程亦瑶愣了一下,对于漠向远的要求,真是让她惊讶地不能自已,她不解地看着他,显然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 漠向远自然是没有功夫与她浪费时间,直接地说道:“说白了,我是想借你的dna与慕暖的做比对!以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dna?”程亦瑶止光一转,“程慕暖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漠向远目光一闪,有着一晃而过的阵痛,但马上恢复如常,“没什么!暂时……我不方便向你透露,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会告诉你的!” 程亦瑶扯了下嘴角,笑意冷淡,“我亲爱的姐夫,你这明显不是求人的态度啊!想求我帮忙,还要高高在上?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有权利不提供给你呢?” “程二小姐!”漠向远的声线冷了几分,“你确定……这是你的答案吗?” “怎么?如果我不愿意,你还要强迫我吗?”程亦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漠向远沉默了片刻,“没关系!也许……你这个同父异母的身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应该想其他的办法,或者直接去找程董事长!毕竟……他是慕暖的父亲,比对起来,这个数据应该更有说服力!” 说完,他抬脚就要往书房而去,却被程亦瑶伸手拦住了,“你干什么?” “程二小姐,你最好让开!既然你不愿意,我当然程董事长帮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有着不可亵渎的威严。 程亦瑶却并不打算让开,而是瞪着他,“你这么确定……我父亲就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慕暖毕竟是他的女儿!”漠向远说道。 听了他自信满满的话,程亦瑶嘲讽般地笑开“呵……亲爱的姐夫,只怕……你会失望的!父亲不仅不会帮你,而且……对你来说……也不会任何意义!” 她的话十分隐晦,仿佛有意,亦似乎无意,隐隐的,他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可一时之间又有些茫然,不好做深的推测。 “你什么意思?”漠向远质问。 程亦瑶却是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意思就是……我父亲他不在,他去了瑞士!” “什么?瑞士?” 就在他诧意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上及下,越来越近,紧接着,一抹算不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漠总,你想要什么?我能帮你吗?” ------------ 真相 一  漠向远和程亦瑶都是一愣,两人同时转过头,向楼梯上看去。 来人正是唐瑞琪。 “程……程太太?”漠向远微蹙了下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他此时明明应该在瑞士陪程慕风的,如何又回到了程家呢?对于慕暖的事……她知道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杨宁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外人应该不可能知道。 “漠总,怎么,是不是看到我很意外?”唐瑞琪走到他的面前,仿佛是知道他在置疑什么,随开口道:“本来……我是应该在瑞士陪慕风的,不过……因为临时要送一本病例样本给慕风的主治医生,所以……就回来了!而且……慕风的父亲恰好在瑞士,赶着这段时间回来,我也比较放心!”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那我请程太太来帮忙再好不过了!”漠向远沉声说道。 “哦?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忙?”唐瑞琪问道。 漠向远回头看了程亦瑶一眼,“程太太,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瑞琪挑了下眉,“好啊!那我们去楼上的书房吧!”转身之际,她的目光淡淡从程亦瑶身上扫过,随即便向楼上走去。 漠向远立刻紧跟了上去,程亦瑶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撇了撇嘴,且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的自然是深深的不满与不屑。 **************************** 二楼书房里,唐瑞琪回手关上房门,抬头看着他,“漠总,说吧!究竟什么事?” 漠向远迟疑了一下,思虑着要如何开口,毕竟她是慕暖的母亲,就算他说只是怀疑,只怕是也会给她带来重大的打击,可如果不说清楚,只怕是根本拿不到dna,她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地帮助他。他没有忘记,这个女人曾经对他的敌意。 “怎么了?漠总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唐瑞琪追问道。 漠向远踌躇了一下,“程太太,能不能……提供你的头发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能够验明dna就好!这件事情……非常紧急。” 唐瑞琪眉眼一紧,立刻问道:“小暖出什么事了?你要dna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漠向远迟疑了一下,“程太太,能不能先不要问为什么?很快就会有答应,到时候……我一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唐瑞琪摇摇头,“换了是你……你能做到吗?不问任何原因,明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却平静地配合你做dna,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程太太……” 不等漠向远再说什么,好直接打断他,“够了,漠向远,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小暖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漠向远知道,眼下这种局面根本是瞒不住了,可是……他要如何把那个残忍的事情告诉她呢?尽管他根本不相信,他一直坚持那个人不是慕暖,可是……唐瑞琪又会相信自己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暖遇到什么不测了?”唐瑞琪催促道。 “事情……是这样的!”漠向远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慕暖被绑架了,我当时也带着赎金去了现场,可是……中间还是出现了意外,慕暖乘坐的车子爆炸了!” “……”唐瑞琪猛地吸了口气,她顿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一刻,她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脑袋也有些眩晕,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迟疑了一下,忽然回过神的她才拼命摇头,“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漠向远立刻跟着说道:“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用dna验证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不是慕暖!” “dna?”唐瑞琪一字一顿地念叨着,眉头缓缓蹙紧,“我……我怕是……” “怎么了?程太太,难道您也不肯帮忙吗?”漠向远紧张地看着她,“慕暖她……是你的女儿啊!难道……你不想知道结果吗?我觉得暖暖不会离开我,难道你就相信吗?” 唐瑞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渐渐地只觉得眼前变得模糊,她拼命地吸气,想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有一句话说的好,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当将要失去或者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体会到那份宝贵。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皆是如此!她不是不知道慕暖的好,只是……长久以来,因为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直更加偏心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却忘了一个事实,慕暖真的是个好女儿,她实在是很贴心!如果这些年没有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得过来!因此,对于当年的所作所为,她既然内疚又不后悔!那种复杂的情绪一直会随着她。 “漠总,还记得吗?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找过你!”唐瑞琪突然话峰一转。 “是的!”漠向远不明所以,但也醒合着点头。 “呵呵……我有没有说过,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唐瑞琪也不看他,继续自言自语,“你抱着报复的心态,可是最后……你报复了别人吗?只怕是……在报复其他人的同时也牵连了自己!” “你……”漠向远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呵呵……我说错了吗?”唐瑞琪笑道:“你起初娶暖暖绝不是为了爱她吧?当然……也不是什么商业联姻!”她顿了一下,“你娶她……是为了你筹划以久的一个报复计划,而小暖不过是这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你……” “呵呵……只不过……你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你会爱上小暖!这恐怕是你最失控的地方,而走到这一步,也是你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你敢说,小暖这次出事与你没有关系吗?你真的能脱得了干系吗?” 唐瑞琪的声声责问让漠向远哑口无言,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地说道:“对不起,程太太!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疑问,我都不会作太多的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慕暖她……究竟……”那个残忍的字眼他故意避开,再看着唐瑞琪的时候眼中满是乞求,“程太太,我请求您!” 唐瑞琪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紧张了吗?”说完,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良久,她才缓缓说出了几个字,“对不起,漠总,我帮不了你!” 漠向远顿时觉得火冒三丈,却又不能发作,隐忍的脸有些铁青,“程太太,暖暖她可是你的女儿!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居然说……不肯帮我?你……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儿子吗?难道……你看不到暖暖为程家,为你和你的儿子做出的牺牲吗?” 听了他的话,唐瑞琪的眼泪流得越发凶,漠向远五官已经完全模糊了,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痛,一字一句地开口,“漠向远,你以为……我不想帮你吗?可事实是……我无能为力啊!” “……”漠向远半晌也没办法消化她的话,整个人一时愣在那里,“程太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她的母亲,你帮不上忙,谁还能帮上?” 唐瑞琪双拳紧握,老泪纵横,有一些秘密,她本打算这辈子都隐瞒在心底的,可是……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此时此刻,面对这一切,她没办法再保守秘密了!不管她将会受到什么报应和惩罚,那都是她该承受的,但是至少现在……她得说明真相。 “程太太,您为什么不说话?您到底在隐瞒什么?”漠向远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死死地看着她,却不敢去多想。 唐瑞琪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漠总,你很享受复仇的过程及结果吗?这中间的感觉……是不是让你觉得酣畅淋漓?报复暖暖你又得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漠向远越发焦急与不解,他不明白,为何唐瑞琪一直在这件事情上打转,她认准了他报复程家及慕暖,当然,他不想否认,可是……现在……却不是他说这些的时候!而且……她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她,因为……他的心非常的乱,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也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煎熬了! 就在他纠结之际,唐瑞琪突然发笑,“哈哈哈……恐怕……你丝毫体会不到痛快的感觉吧?”下一秒,她缓缓起收笑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感同深受!二十几年前,我也对我憎恨的人实施了报复,可是……其结果……伤得最深的那个人还是我自己!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总算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报复的结果只会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漠向远沉默片刻问道:“程太太,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唐瑞琪再度凝视他,几秒钟的对视后,她终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真相是……” — ------------ 真相 二  唐瑞琪再度凝视他,几秒钟的对视后,她终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真相是……” 看到她的吞吞吐吐,漠向远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是什么?” 唐瑞琪扯了下嘴角,露出些许的苦涩,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说道:“我这一生……只生过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儿子慕风!” 漠向远顿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唐瑞琪笑了笑,“你是没有听懂,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就是……小暖她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漠向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高大的身体猛的僵住,双脚随之狠狠地倒退了几步,用难以置信地眼神注视着唐瑞琪,半晌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能接受对不对?”唐瑞琪挑了下眉,“漠向远,我早就提醒过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现在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要为曾经的作为付出代价呢?” “你……”漠向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至全身,他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坏掉的,恨不得此时此刻是一个噩梦,他不愿意相,更不敢相信,慕暖怎么可能会不是唐瑞琪的孩子?这也就意味着,她也不是程鸿涛的孩子!那么……那么……一个再残酷不过的事实在提醒着他,那就是他报错了仇,从一开始,他选择的报复对象就是错误的!他是错的!但很快,他又立刻摇头,指着唐瑞琪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你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我!暖暖她……怎么可能会不是你们程家的孩子?我绝不相信!” “骗你?”唐瑞琪好笑地摇摇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女儿都生死未卜了,如果我能够提供dna,我会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吗?” “你怎么知道她……” “呵……如果不是,你又何必有求于我呢?你是想比对dna,借此知道死的那个究竟是不是小暖不对吗?”唐瑞琪停顿了一下,“漠总,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句句是事实。” “……” 不等他再开口,唐瑞琪再度说道:“我想……你应该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漠向远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显然……对她接下来的话充满了好奇。 而唐瑞琪则已徐徐自言自语,“我唐瑞琪此生的幸与不幸,都系于一个叫程鸿涛的男人身上。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他并爱上他,可不幸的是,他爱的女人……却并不是我!为了此生不错过这个男人,我倾尽所有,使出了各种手段,终于让他不得已娶了我,并且生下了慕风。可即使这样,他却仍然不爱我!而在这场无尽的等待中,我也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我们开始争吵,有了嫌隙,再后来……我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的目光转而盯着窗外,凝神专注的样子,仿佛整个思绪已回到了那时那刻,只听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几乎绝望,我愤怒,我彷徨,我无助!就在我以为……这段婚姻即将无望时,我竟怀孕了!”她微锁的眉宇舒缓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辉,“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欣喜与兴奋。我觉得我十分的幸运,这更是老天爷对我的一种眷顾,于是,我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丈夫,果然,他对我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淡,而且……也减少了夜不归宿的次数。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几天,传来了一件将我打入谷底的消息……” “……”漠向远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消息是什么,果然随着她的脸色一沉,声音也沉了下来,“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没错,程鸿涛在外面的女人也怀孕了,她就是陈雅芙!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再次跌入谷底,他虽然不会对我不理不睬,但是,因为我和那个女人同时怀孕了,原本属于我的时间也被分出去了大半。而且,那个女人因为反应严重,他便越来越少回家,几乎天天陪在那个女人身边。每到晚上,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承受着怀孕所带来的一些身体反应,我几乎夜夜以泪洗面,那种无助与痛苦,没有人能够明白!可即使那样,我还是忍了过来。当我通过b超知道怀的是个女儿时,我特别兴奋,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慕风,程鸿涛十分想再要一个女儿,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地忍耐下去,直到把女儿生出来。” “可是那个孩子并不是暖暖!”漠向远盯着她说道。 唐瑞琪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是的!就在八个月的一天,我突然感觉不到它的胎动,去医院一检查,发现脐带绕颈,已无力回天!我当时极度的痛苦,这个孩子是我挽回婚姻的唯一救命稻草,而且陈雅芙的孩子不久也要出生,我绝不能给她登堂入室的机会,于是,做过手术后,我依然用各种方法伪装着自己,并每天冥思苦想着解决办法!而眼看着预产期的一天天到来,我心急如焚,恰巧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了一件事,这仿佛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里的阴云,同时……我心里也有了一个计划。” “什么事?”漠向远追问。 唐瑞琪却是瞥了他一眼,“关于这个……我无可奉告!我只能说……老天爷太帮我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在准备了几天之后,我选了某个深夜,趁着护士不在的时候,偷偷潜进了婴儿室,偷抱出一个女婴!这个孩子……就是小暖!” 一刹那间,漠向远浑身一凛,他瞪大眼睛,愣愣地凝视着唐瑞琪,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脑海里电光火石似地闪过一个画面,让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随后,脑海中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缓缓重叠…… 他几乎是快速的将一些有用的数字串连起来,接着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试探道:“暖暖出生在仁心医院?” 唐瑞琪愣了一下,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你怎么会知道?” 漠向远亦是暗暗吸了口气,心里几乎笃定了一个答案,“那天晚上……你抱着暖暖下楼的时候,是不是和一个小男孩撞了个满怀?” 唐瑞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下一秒倒吸了口冷气,伸出手指了指他,却又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你……你就是……那个孩子?” 漠向远微皱了下眉头,紧抿着嘴角,尽管沉默着,却已是给了她答案。 “天呐!”唐瑞琪踉跄了一下,“这……这究竟算不算是一份孽缘?” 此时此刻,看着一脸苍白的唐瑞琪,漠向远的心亦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他一步步后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只有短短十几分钟,就飙回了别墅。 下了车,他疯了一般地冲到二楼的书房,一步步走到保险柜前,按下密码,将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 片刻的犹豫后,他才将盒子打开,精致的链子,镂空的弧度,以及幽蓝通透的宝石,只是一瞬间就刺痛了他的眼睛,当年,他一直把这个物品小心保存,只想着有一天能够还给失主。却是没有想到,原来……它的主人就是他的身边,那个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妻子——程慕暖。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漠向远将坠子紧紧地握在手中,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内心仿佛有无数颗细密的针扎过,那种密密麻麻的痛,让他难以呼吸,亦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流尽了一般,他觉得全身冰冷,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心心念念的报仇,最终却报复错了对象,而他更在这场报复中沦陷了自己,可悲的是,他的爱人,他的暖暖,现在生死未卜,而他却知道了这一个天大的秘密。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缓缓站起身,他转身快步冲出书房,再次出门上了车,启动引擎,全速驶离。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疯狂地飙着,车篷敞开,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而他的眼前却早已模糊一片,心里不停地呼唤一个名字,可每呼唤一次都让他心疼难奈…… “暖暖……暖暖……对不起……”漠向远呢喃着,“请你原谅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纷乱的泪水以及脑海里不断出现的场景让漠向远有些神志不清,前方出现了一个弯道,他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就在这时,从拐弯处迎出现了一辆大卡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本能地向右打方向盘避让,可转弯处很狭小,车速又过于太快,伴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撞开了外侧的基石,翻滚下山崖…… ------------ 心灵的祭奠 三年后。 一幢欧式别墅的花园里,一个小而纷嫩的身影正在追着一个塑料球,扭着胖胖的小屁股,跑得很欢。尽管球滚得非常快,可她却锲而不舍,终于在球减缓速度的一瞬间追上了,并牢牢地抱进怀里。那个满足的小模样,就像一个得意的小花猫,抬起稚嫩的小脸,眯着大而黑亮的眼睛,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和招人喜欢。 “小小姐,别再跑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身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追上来,带着满脸的和蔼,拿出手帕替小姑娘擦着额头的汗,眼中满是爱怜。 小女孩喘着粗气,撅起小嘴,不满地说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怎么还不回来?” “呃……小小姐,我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之前有来过电话,让厨房准备晚餐,他说会回来陪小小姐一起吃晚饭的!” “真的吗?”小丫头一下子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她,“爸爸真的这么说?”但下一秒,她又马上不满地说道:“那你干嘛不让我听呢?我要跟爸爸说话!” “呃……先生他……准备要去开会,当时来不及!小小姐,别急嘛,看时间……估计先生,也快回来了!”中年女人说道。 小女孩皱了皱眉,“好吧!那……我们一起去门口等爸爸好不好?” “呃……那好吧!” 保姆牵着小丫头的手,经过花园来到大门口,小丫头扎着一对羊角辫,踮着小脚向路口翘首祈盼。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远处驶来一辆车子。 小丫头愣了一下,待看清车子以及车牌上一串熟悉的号码后,她兴奋地跳起来,“爸爸……爸爸……” 保姆点点头,“是啊,是先生的车!”她边说边拉紧小丫头的手,生怕她一开心就向车子冲去。 先生对这个女儿那是宠爱万千的,平时带她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可是不敢出一点岔子的!毕竟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很金贵的。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后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而伟岸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英俊无比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凝视着小女孩的眼神满是温柔,接着,他远远地向她伸出手。 而这边,小姑娘也挣脱了保姆的怀抱,撒欢地向男人跑去…… “爸爸……爸爸……”她甜甜地呼唤着他,好似出谷的黄莺,那婉转而甜美的声音,顿时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宝贝……”男人一把将她小小的身躯揽进怀里,接着高高地举过头顶,“我的宝宝念念!爸爸好想你!” “咯咯……咯……”小丫头乐得开怀,整个人兴奋不已,被男人举高高,她撒欢地手舞足蹈,胖胖的小手用力摇着,小脚也悬在半空摇摆着。 “爸爸,我也好想你!怎么才回来啊!念念想你一天了!”小丫头不满地说道。 男人将她纳入宽大的怀抱,轻轻吻了吻她的小脸,“乖,爸爸开了一个会,所以……回来的迟了些!宝贝,对不起啊!” “喔……”小丫头歪了歪脑袋,“好吧!看在你辛苦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说完,甜甜地在男人的俊容上亲了亲,湿哒哒的口水弄了男人一脸,可男人却是极为享受的。 “唔……我的宝贝!有没有肚子饿啊?爸爸给你带了你喜欢的冰激凌,不过……要吃过晚饭以后才能吃知道吗?” “耶……好开心!爸爸!谢谢!”说完,她搂紧男人的脖子,再度献上香吻。 “我的乖宝贝!走,现在……我们一起吃饭去!”男人抱紧怀里的小丫头,大步向别墅里走去。 父女俩一起吃了丰盛的晚餐,餐后,男人亲自从冰箱里拿出冰激凌,装在一个精致小碗里,随后端到桌上,又看着小丫头一小勺一勺地送进小嘴里,看到她吃的香甜,他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吃过冰激凌,保姆负责给小丫头洗澡,而男人则回到书房处理文件,等一切收拾妥当了,他便来到女儿的房间,半靠在床边,一边拿着童话书给她讲故事,一边哄她入睡,这是他每晚都要做的事情。 小丫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男人低头凝视着眼前这张可爱的小脸,与记忆中某张巧笑嫣然的容颜重叠,他的眼里泛起一片潮湿。 夜深人静,男人终于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脑海中想着那张可爱的小脸,他很快沉入梦境…… ****************************** “暖暖,我不会让你有事,相信我!”他看着她,尽管隔着布罩,可他却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表情,他大声地喊着。 他看着她坐进车里,看着车子驶离,他紧紧地跟了上去,却在下一秒,“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漫天的火光,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包括那张巧笑嫣然的容颜。 “向远,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柔柔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仿佛轻风拂过他的耳际,却在下一秒随风而逝,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她,却在伸出手的刹那,只抓了一场空…… “不……暖暖……”悲怆的嘶吼声在幽暗的夜里响起,漠向远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急剧地喘息着,月光的银辉撒向房间,他深邃的眸子大睁着,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他节奏紧促的心跳声。 深吸了几口气,他渐渐平息下来,伸手慢慢抚向床侧,那里一片冰冷,早已没有了属于她的温度,可空气里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气息。不管有多忙,每晚,他都必须在这个房间里入眠,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她从未曾离开。 ****************************** 深秋,萧瑟的冷风拂过,干枯的落叶随风卷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给本就凄凉的景色又增添了一丝忧伤。 位于C市依山傍海的中央墓园里,一片肃静清冷,只有风声交织着海浪声远远地传来。这里本就是一个不该被打扰的世界,一座座墓碑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每一座都有一个诉不尽的故事。 伴着一阵脚步声,一个男子正拾级而上,黑色的长款风衣包裹着他颀长而伟岸的身躯,他侧脸棱角分明,高蜓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薄唇抿成一字型,眉宇间透着一丝难掩的悲怆和哀伤。 他的脚步异常沉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走过长长的台阶,在一处孤立而略显不同的汉白玉墓碑前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隔着墨镜落在碑文上,爱妻:程慕暖之墓,夫:漠向远立。 弯下腰,将一大束白色的荚蒾花,轻轻放在墓碑前,男人缓缓探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动作轻柔而小心。 照片上的女子清丽婉约,一袭黑发衬得她肌肤如雪,灵动的眼眸,美丽的五官,如樱花般绽放的粉唇露出一抹淡而优雅的笑,眉目间的自信与骄傲一如她不服输的性格,使她浑身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矜贵。 荚蒾花香浓郁幽长,美丽而不艳俗,它开放在幽冷早春的山谷中,对寒冷有着极强的耐受力,就像他的妻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身在何处险境,她都能够冷静面对,毫不慌乱。 荚蒾花语——至死不渝的爱。 那场爆炸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来不及对她说一声抱歉,如今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悔恨、痛楚和思念。 他在最关键的时候,保全了另一个女人,却舍弃了她…… 不是不在乎,不是不心疼,而是……他太过于自信,因为她的处事不惊,因为她的聪明淡然,因为他想借此了断与另一个女人的一切,他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当时的状况,而他也能保她周全……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自信将她推入了绝境,他忘了,任何事情都可能出现意外,他不过是一个错误的转身,却造就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绝别! 他拼了命想要冲进火海,却被人死死地拉住。 他的妻子,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一副被怀疑的遗体却神秘消失,而没有任何DNA能够证前那究竟是不是她! 眼前这个墓碑中,根本没有她的骨灰,镶钻的骨灰盒中,放着那枚钻戒,是婚礼上,他亲手为她戴上的。是她身为漠太太的标志。 也是当时他从那具遗体上的摘下来的,不然……连个纪念都不会有! 他不相信她真的死去了,三年间,他几乎把地球翻了过来,可一次次,等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 “暖暖,对不起!我爱你!”低沉暗哑的声音被海浪声掩埋,一串泪潸然而下,他的指尖,流连地摩挲着照片上的小脸,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情愿不设下当年那场圈套,更希望……她从不曾遇见过他。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 二更毕! ------------ 神秘礼物  从墓园出来,漠向远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着。 三年来,每个周六,都是他来这里陪慕暖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为这件事情让路,风雨无阻,而且……他一陪,经常就是一整天! 跟她聊天,向她倾诉衷肠,告诉她他对她的想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伴他的,始终还是地块冰冷的墓碑,唯有那碑上的甜美笑脸能够给他一点点的安慰。他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她会不会听到,他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一觉醒来,她还在他的身边,巧笑倩兮,而他则会紧紧地拥她入怀,告诉她,此生她是他的最爱,而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可惜,这永远只能是他无法实现的奢望。 每次看过慕暖,他都没办法面对自己,更不愿意回到那个到处充满了她的影子,却不再有她气息的家里,不停地开着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直到傍晚,他才开着车子回到别墅。 刚从车子下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便扑进他的怀里,脆生生而娇嫩的喊道:“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 漠向远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小人,一丝温柔在心里蔓延开来,他的眼中满是疼爱,弯下腰,一把将小人抱了起来,“宝贝,对不起,爸爸今天有事,没能陪你!”说完,他贴着她的脸,宠爱地吻了吻她。 小人眨了眨黑亮聪慧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爸爸,你是不是又去看妈妈了?” “……”漠向远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忧伤,但很快眯着眼睛笑了笑,大手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尖,“你又知道了?” 小人歪了歪脑袋,“是啊,我当然知道了!”边说她边撅起小嘴,“因为每次爸爸去看妈妈回来,都会很不开心!爸爸不开心,念念也好难过。” 一席话说得漠向远心里一阵刺痛,仿佛是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心里,看不到伤口,却流血不止。 “爸爸,别难过!”念念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充满童稚地说道:“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 “呃……”漠向远低头看着小人一脸得意的样子,他不禁笑出了声,“我的宝贝,你是爸爸的女儿,怎么能够嫁给爸爸呢?”他把她小小的身子抱紧在怀里,黑眸微沉,满是憧憬地说道:“等你长大,爸爸一定帮你把关,替你选一个最棒最优秀的男孩子!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苦!你妈妈所承受的,绝不能再在你身上重演。” 念念不解地撅了撅小嘴,“妈妈怎么了?念念不懂耶!” 漠向远又是一阵心疼,“乖,等你长大就懂了!现在……你还太小!” 念念却是不肯撒手,扭着小身子撒娇,“可是……念念只喜欢爸爸,除了爸爸,我谁也不要嫁!” “哈哈……”漠向远开怀大笑,他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宝贝,爸爸告诉你,已经有人嫁给我了,那就是你的妈妈!爸爸这辈子除了你妈妈,再也不会娶别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念念开口问道。 “……”女儿的每一句话,都如锤子在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无法形容的难受。他很想告诉她,总有一天,她的妈妈会回来的,可是……那又是在什么时候呢?这样笃定的回答,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置信。尽管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那份执着,也正在一点点消散。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答念念?”小丫头摇着漠向远结实有力的手臂问道。 “呃……”漠向远回神,冲她微微一笑,“乖,妈妈会回来的!只要我们时刻想念她,只要我们三个人的心在一起,我就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凝眉思考,接着,她忽地一笑,“那……以后爸爸去看妈妈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噢!我和爸爸一起去跟妈妈说说话,念念想告诉妈妈,念念和爸爸都好想好想她噢!希望她快快回来!” “……”漠向远的心里泛起一阵疼痛,他下意识地搂紧纤小的身躯,心里的那个窟窿却是在不断地扩大。 “爸爸,我们进去吧!念念给你做了好吃的哟!”小姑娘似乎非常体谅漠向远的心情,她乖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适时的引开话题。 “哦?念念给爸爸做了好吃的?”漠向远一愣,他知道孩子这是在引他开心,他的女儿虽然年轻不大,但是,小小的人儿却非常的懂事体贴,每次他去看过慕暖之后,她就会做出各种古灵精怪的事情,就是为了逗他开心,缓解他的伤感。 想到这里,漠向远由衷的欣慰,他深吸一口气,提醒着自己不能一直将自己陷入悲伤中,否则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孩子,那就是太不应该了!就算是为了女儿,他也要让自己高兴起来。 他‘啵’的一声亲了亲她的小脸,“宝贝,你给爸爸做了什么好吃的?能告诉我吗?” 念念神秘地笑了笑,眨着眼睛,摇晃着小脑袋,“不能说噢!老规矩……要保密的!”她附在他的耳边,“爸爸想知道,一起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呃……那好吧!”漠向远扯了扯嘴角,抱着她进了屋。 “爸爸……爸爸,你坐在这里……”小丫头从漠向远的身上挣脱下来,小手拉着他宽大的掌往餐厅走去,到了餐厅,她指着椅子,“爸爸,快坐下!还有……要闭上眼睛噢!” “……”漠向远愣了愣,不禁发问:“小丫头,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呵呵……都说了要保密了!爸爸不可以不守规矩哟!”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漠向远好笑地摇摇头,最终却是认命,“好吧!我闭上还不成?不过你要快一点噢!时间长了,我就睁开噢!” “不行!爸爸不可以耍赖,耍赖就不是好爸爸了!”小姑娘气鼓鼓地站在厨房门口,胖胖的小手叉在腰间,活脱脱就像一只小玩偶。 “知道了……知道了……”漠向远觉得好笑极了,他勾着薄唇,却还是听话地眯缝上了眼睛。 四下里寂静了片刻,接着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再后来,一抹熟悉的气息靠近,有一种夹着奶味的甜香,他忽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美丽小脸…… 他愣了一下,记忆霎时间和脑海中容颜重叠,他的心不由地跳了一下。 但紧接着,耳边便响起小丫头不满地抗议声,“爸爸赖皮……爸爸不讲信用!念念很生气!” “呃……怎么了?怎么了?”漠向远有些无辜。 “哼,说好不许睁开眼睛,爸爸不讲信用;说好不许偷看,爸爸赖皮!”念念撅起小嘴。 “哈哈……爸爸没有!”他边说边举起手作发誓状,“我保证,绝对不会偷看!” “那好吧!就再信你一回噢!”她挥舞着小手,“我没允许,不许睁开眼睛噢!”声音随之远离…… “知道了!”漠向远紧紧地合上眼睛,这回可不敢再得罪他的小公主了! 漠向远只觉得餐厅里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接着寂静了好一会儿,再然后,又隐约感觉到光亮,并且越来越近…… “ to……”伴随着稚嫩的歌声响起,漠向远忽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插满蜡烛的大蛋糕,餐厅里关了灯,所有光源均来自蛋糕上的蜡烛,在保姆和佣人的帮助下,念念推着餐车,那跳动的火光照着她的漂亮而可爱的小脸,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梦境。 “爸爸,生日快乐哟!”念念说完,几步跑到他的面前,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一枚香吻…… “呃……”他的思绪还是一片茫然,好容易才回过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而让他惊喜的是,就连他自己都忘了的日子,他乖巧的女儿居然知道,这实在是让他太意外了。 “爸爸,你该打pp噢!怎么能忘记自己的生日呢?念念今天起了大早,在大家的帮助下做了这个蛋糕,就是送给爸爸做生日礼物的!爸爸,你开心吗?” 听到念念的话,漠向远彻底惊呆了,他看着女儿,虽然知道她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真的能做多少,但这份用心却足以让他感动。他一抱将她抱了起来,在原地兜了一个圈,露出开怀的笑,“我的宝贝,爸爸开心极了,你知道吗?你真是我的天使!”说完,他再度抱紧她,抑制不住地热泪滚落…… ——— ------------ 酒会  如果说,念念今天给了他一个惊喜的生日礼物,那么念念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宝贵的礼物。 这些年,如果没有念念,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撑到今天,念念就是他活下来的信念,每天看着她的小脸,他就能看到未来的希望,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幸福不已,感动不已,更加怀念不已。 而这个孩子也越发的懂事,小小年纪就十分的体贴,以凌驾于其他孩子的成熟,每一秒钟,都在安慰着他那颗破碎而苍凉的心。 “爸爸,这是对你的惩罚噢!”话音未落,胖乎乎的小手摸向他的鼻子,他只觉一阵奶香扑鼻而来,接着,滑腻的感觉便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来,小丫头趁他不备竟把奶油抹到了他的脸上,接着便响起她咯咯的笑声,有些幸灾乐祸。 “哈哈,爸爸变成小花猫了!”念念拍着小手开心地跳起来。 “好啊,小丫头,你居然捉弄老爸!”漠向远伸出大手,便去追女儿,念念尖叫一声,扭着小屁股跑起来,可漠向远长手长脚,只几步就抓住了她,接着用鼻子去蹭她纷嫩的小脸,引得念念又笑又叫,一时之间,父子间闹作一团。 伴着愉快的气氛,漠向远吹了蜡烛,切了蛋糕,与众人一起分享美味,更接受女儿及大家的祝福。 整个生日庆祝延续到了午夜,直到把小丫头累得睡在了漠向远的怀里,这才得以结束。 漠向远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上楼,回到房间! 本来,他是应该把她送到她的房间的,但是……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转而向他的卧室走去。 今天日子特殊,就让他自私一次吧!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他觉得整颗心都是温暖的。 把她小小的身体放在大床上,他转而进浴室取来一条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替她擦拭还沾着一点点奶油的小脸,清洁后,他就坐在床边,那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红扑扑的小脸,嘴角缓缓勾着一抹浅弧,溢出最心满意足的笑。 ***************************** 度过了愉快的周末,转而便是周一。 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时间,是漠向远最忙的,这些年来,漠氏仍然保持着高速的发展,势力也是越来越大,而为了能够留在c市,他逐渐把漠氏的大部分业务从美国转到c市。 他的工作越发的繁忙,可尽管如此,他都尽量不让自己加班,这在漠氏是众人皆知的,无论是漠向远的助理还是秘书,如果不是有突发的事件,绝不会在8小时工作之外打扰他,因为所有人都清楚,那是他和女儿念念的相处时间。他不允许工作时间抢占了与女儿相处的时间。 也正为如此,在工作时间之内,漠向远非常的专注,也非常的忙碌,就是为了尽量把工作做完,免得把工作带到下班后。 这天,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杨宁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他并没有抬头,依然在低头批阅着一份文件。 “总裁,刚刚收到一份请柬,邀请您明天晚上参加一年一度的工商,您看……需不需要我替你安排一位女伴呢?”杨宁尽可能将言辞表达的圆滑一些。 果然,话音未落,漠向远的眉头便蹙了起来,“杨宁,这种应酬……你随便找个人出席就可以了,你不是不知道,晚上我要回去陪念念,我没回去,她不肯睡觉的!” 杨宁为难,“总裁,我知道!可是……这是工商界一年一度的盛会,点名道姓只请各家财团的总裁出席。去年就是我替您参加的,可如果年年如此……只怕会引得工商界不满,虽然漠氏不至于看别人的脸色,可是……毕竟成为众矢之的是不好的!” 漠向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好一会儿的思考之后,他叹了口气,“唉……念念又该不开心了!” 杨宁低下头,“对不起,总裁!” 漠向远无奈地笑笑,摇头道:“你为什么要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其实……是我太讲理了,这种事情,如果你能推,你一定不会让我去!”他顿了一下,“杨宁,这些年……我的脾气变得越发古怪了吧?给我做助理,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杨宁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总裁说哪里话?我怎么会委屈呢?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心情,自从夫人……”他没有把那些个一切有关的残忍字眼说出来,话峰一转,“总裁,我希望您多保重!就算是为了念念小姐!” 漠向远看着他,点头,“是的!你说的对,为了念念,我也要坚强!好了,请柬放在这里吧!我会去的!” “……”只是,杨宁并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漠向远感觉出异样,他再度抬起头,“怎么了?还有事?” “总裁,这个……您要一个人参加吗?需不需要……” 仿佛是知道杨宁接下来的话,他直接打断她,“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我不会停留太久的,念念会等我的!” 杨宁知道,多说无益,漠向远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立刻点点头,退了出去。 漠向远看着关上的门,转而把视线投到那张请柬上,目光有一瞬间的微怔,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想着,今天晚上回去要怎么安抚他的小公主了。 ********************************** 一年一度的c市工商界,是c市一件非常重要的活动。 除了当地的著名企业,还有来自于香港甚至国外的一些财团,所有莅临的嘉宾基本都是总裁或者在公司出任要职,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在c市最豪华的一家六星级酒店举行。 当漠向远一身黑色正装入场的时候,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镁光灯更是闪烁不停,记者把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带着无数个问题问向漠向远。 “漠总,您今天是只身一人来参加吗?没有女伴陪同吗?” 对于这样的提问,漠向远只是淡淡一笑,作为回应,这些年,他越发收起了从前的那些冰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更加让人感觉多了一些惧意。 “漠总,这几年您一直很少参加类似的活动,是什么让您同意参加今天的呢?大家都记得,去年是杨副理代您参加的!” “呵呵……看来大家很想念杨副理,也许,我还是应该让他来参加。”漠向远幽默地回答道。 众记者轰然一笑,也便不再追问。 但接着又有新的问题层出不穷。 “漠总,别人都叫你工作狂,说您工作的时间很拼命,而周末的生活也很单一,不是陪女儿就是……就是去拜祭夫人,对此……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过后,四周有短暂的寂静,大家都知道,对于漠向远来说,有一些话题是禁地,这个记者很大胆,居然敢客观发问,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没有把握,不知道漠向远会作何反应。 几秒钟的静默后,漠向远挑着薄唇微微一笑,“看来……大家不仅了解我的工作,还把我的私生活摸得很透。”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发脾气的时候,他耸耸肩膀,“其实……对于那些个天天要加班的人来说,我真的算工作狂吗?不如各位可以去漠氏采访一下我的员工,我几时加过班?不仅是我,就连我的员工,我也很少让他们加班!” 话音落下,随即四周响起掌声,只听一个记者不无羡慕地问道:“哇,能在漠氏工作真是幸福啊!漠总,您觉得我合不合格?能不能去漠氏应聘一个职位呢?” 漠向远大方地笑开,“好啊!欢迎你!关于求职的问题你可以联络漠氏人力资源部,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同事。” 温和的态度,幽默的言谈,加之他本身所具有的号召力以及漠氏在c市商界举足轻重的位置,漠向远的出现,完全成为了焦点,而其他人则只有远远地看着,嫉妒、羡慕、恨的份! 就在漠向远捉摸着如何摆脱这些记者时,身后传来一道戏谑而熟悉的声音,“漠总,您这可真是无数关注集于一身啊,哎……还真是让我于某人羡慕不已!” 漠向远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他不禁挑眉轻笑,正愁无法脱身,于季辰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他转过身看向他,只见他一身骚.包的白色正装,臂腕里挎着一个绝色的妖娆美人,正一步步向他走进。 “于总,好久不见!你真是说笑了,作为娱乐界的大享,光环可是时刻都在你身上的,在下怎么比得了呢?”漠向远故意笑道。 “哎……一见漠总,也就失色了!”他叹了口气,接着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佳人,扬声道:“我说的对吗?” — ------------ 诉苦  佳人聪明地选择了嫣然一笑,却是抿嘴不答。 “怎么?怕得罪人?”于季辰眯起眼睛看着臂腕里的美人。 “哪里!于总,您可别笑我了!您和漠总的事……我可不敢妄自评论!”美人掩嘴笑道。 “呵……贫嘴,明明就是和事佬,谁也不肯得罪!”于季辰眼角一扫坏笑道。 “于总,我可没有!您就别冤枉我了!”说完,美人转而看着漠向远,仿佛求助一般,“漠总,您可要说句公正的话。” 漠向远挑眉微微一笑,“忍了吧!他啊……也就能借机欺负你一下了!你得体谅于总在家里受压迫,却只能出来发泄的心情!” “噗嗤……”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于季辰的表情立刻变臭,他不满地瞪着漠向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家里受压迫?别坏了我的名声。” “名声?”漠向远笑得诡异,“你现在……还有名声吗?” 于季辰恨恨地盯着他,“漠向远,你少往我身屎盆子,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你的事情抖出来。” 漠向远撇了撇嘴,不在意地说道:“我有什么?我们念念不知道有多乖,我在家里,那是充分享受一个做爸爸的自豪感。反过来看你呢?” “我?我怎么了?”于季辰不满,“哼,我承认,我们家的调皮蛋没有你家小公主乖,可是……也不至于让我受压迫吧?” “咳咳,于季辰,你少避开话题,你的‘妻管严’是人尽皆知好不好?”漠向远凑近他低语,“不过……兄弟,你哪来的胆子带这么漂亮的姑娘参加酒会,晚上回去……就不怕小命不保?” “去你的,我老婆温柔着呢!又不是悍妇!”于季辰不满地瞪他。 漠向远扯扯嘴角,“切,我有说她不温柔吗?你不就是醉在她的温柔里了吗?” 一句话让于季辰皱起了眉头,有些似地说道:“别提了,这女人心海底针,她最近……在生我的气!” “哦?”漠向远看着他愁容满面的样子,忽地笑了,“怪不得你找了女伴来,原来……是跟她吵架了!” 于季辰摇摇头,“就算是不吵架,她也不会陪我来的!” “怎么了?这么没自信?”漠向远戏谑道。 于季辰叹了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呵……我又几时自信过?”说完,他抬起头,拍了拍漠向远的肩膀,“我们兄弟俩……真是同病相连啊!” 听到他的话,漠向远顿时收起脸上的戏谑,他的眸色变得深沉起来,专注地凝视着某一个地方,好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会呢?比起我……你不知道要幸福几百倍!”他苦涩地笑了笑,“季辰,好好珍惜吧!不要等失去了,再去后悔。” “哎……我哪里是不珍惜啊?对她……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句不好听的,我于季辰从小就混着呢,我特么在乎过谁?可是对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是该死的在乎!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绑在身边!可是……这么些年了,她连孩子也给我生了!但我就是没办法得到她的心!”于季辰恨恨地咬牙,“我不明白,我特么究竟哪里不如那个怂包男人?她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他?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漠向远只觉心尖弦一颤,一种密密麻麻的痛从身体的深处蔓延开来,他轻轻地对于季辰说道:“就算是这样,也好过永远的失去!不管怎么说,她还在你的身边。兄弟,知足吧!” 于季辰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妥,马上看着漠向远,好一会儿才尴尬地说道:“你……就不能说服自己忘了她吗?” 漠向远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忘?怎么忘得了?季辰,这种感觉……你怕是……无法体会!” 于季辰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是啊,没有亲自经历,我的确没有发言权,可是向远……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如果她还活着,早就应该回来了不是吗?可是……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只怕是……” “不!我不愿意相信,我就是不愿意相信!”他闭了眼睛,“你不知道……她是恨我的!就算她还活着,只怕……也不会回来的!” “既然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了,又为什么立了碑?”于季辰发问:“难道……只是用来折磨你自己的吗?” 漠向远无奈地苦笑,“没办法,这是……程家人的意思!” “程家?哼,程家和她有什么关系?”于季辰不屑地冷哼,“说句不好听的,怕是个个都在利用她吧?从她到程家的第一天开始,直到她的消失,无一不是处处被利用!现在却假惺惺地要纪念吗?呵……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呵……你现在这是和你老婆一个鼻孔出气了吗?”漠向远看着他,“在她的影响下,你是不是见到我也想狠狠地揍我?” 于季辰愣了一下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漠向远无声地扯了下嘴角,“看来……还真是被我猜中了!如果……能够让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用一切去交换!除了我的命,因为命没了,即使她回来……一切也是枉然!我希望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接受最痛苦的惩罚!” “哎……”于季辰叹气,“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要这样?当一切失去了,才会明白呢?你记不记得,我提醒过你的!”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漠向远摇头,脸上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只可惜……我太自负了,那个时候对你的提醒不屑一顾!现在想后悔,却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向远……罢手吧!也许放下了,你也就解脱了!找个爱你的女人,或者给简凝一个机会!毕竟……” “够了!不要再说了!”漠向远打断他,“我怎么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至于简凝,我不仅不想见到,我甚至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如果当年……我不是选择先救了她,暖暖就不会……”说到这里,漠向远难掩脸上的痛苦。 于季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可是向远……我敢打赌,即使那件事重演一百次,你仍然还是会选择先救简凝,因为你觉得自己欠了她!你想用那件事补偿她,也想用那件事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划上句号!你只是不知道……那样的选择会出现意外,会让你失去你的最爱,进而变得像今天这样痛苦。” “……”漠向远没有说话,是啊,作为好兄弟,于季辰是很了解他的人,正如他所说,就算一切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选择简凝,那并不是因为在他心里简凝的份量比慕暖重,而是……因为亏欠了她,所以才补偿她,只是他不会知道,那样的选择,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算了,别想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看开点吧!”于季辰开导着他,“也许……我是说也许,就像你说的,因为她是恨你的,所以……即使她还活着,也不愿意见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跟程家人联络呢?这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漠向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定,“没有可能!你以为……当年我就没怀疑过吗?基于那场绑架,我亦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调查,可因为那些主要参与者都已经大爆炸中死去了,所以结果……一无所获!被调查的人里面,亦包括她的家人,直到现在,她的家人也在我的监视中,不过……她真的没有回来过!” “既然这样,你就放手吧!你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努力得到改变!向远,作为你兄弟,我实在……不忍心你这么折磨自己!”于季辰瞥了一下眼前舞池中的衣香鬓影,“看看,天底下……不是再没有女人了,这些年……你一直孤家寡人,知不知道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呵……那又如何?别人伤心又与我何甘?”漠向远随手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红酒,在手里微微一晃,接着轻轻地抿了一口,轻声说道:“不是暖暖,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季辰,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们换位,那个消失的人是……” “哎……不待这么做比喻的啊!”于季辰立刻阻止他,“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还不成?得,我和我的女伴跳舞去了!”说完,他一把拉起身边的佳人,逃也似地滑进舞池。 漠向远深吸口气,再度品着手中的红酒,目光淡淡地从舞池中扫过…… 今晚来参加酒会的嘉宾非常多,伴随着音乐,很多人都在与舞伴共舞,室内的光线有些暗,忽地,人群中,一个身影闪过,漠向远只觉得他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 执着地守候  漠向远瞪大眼睛,连他的呼吸都要停窒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样的感觉……只有她才能够给他,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令他心灵激荡。 他足足愣了十几秒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脚,拨开人群,快步向舞池中走去。 他几乎不敢眨一眼睛,可是,那个人影就那样一闪而过,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即使他急切地追上去,即使他的目光飞快地在人群中逡巡,可却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划过了,便消失不见。 “不……不会的,是她……一定是她……”漠向远恨不得大喊一声,结束这支舞,让灯光变亮起来。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又怎么能这么做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拨开人群,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那张脸。 “哎呀,怎么回事?”有人被挤到,明显语带不满。 “就是啊,这人怎么回事啊?”有人跟着附和。 “暖暖……暖暖……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漠向远继续向舞池中央挤去,口中喃喃自语道。 可是……拥挤的人群中,又哪里有他要寻找的身影呢,他越急,心里就紧张,越紧张,就越是寻不到,一时之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顾不得身边那些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也来不及理会别人的不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她,然后紧紧地抓住她,抱紧她,这一次……他发誓,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拉住了,他微愣之后,立刻回过头,几乎是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紧张和欣喜。 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向远,你做什么?你在找什么?” 漠向远一把推开于季辰,“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于季辰死死地抓住他,“你要找什么?” “我……看到她了!她回来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于季辰猛地蹙紧眉头,“你说什么?你看到谁了?谁回来了?”隐隐的,他心里浮现出某种答案,可是……却又不敢深想,只觉得不太可能,不可思议,可是,看到自己好兄弟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如此。 就在这时,音乐一下子停了,而灯光也随之亮了起来,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开始急切地向四周寻找,而众多的宾客则陆陆续续走出舞池,他却像个傻瓜一样杵在舞池中央,目光满是焦灼与茫然。 “向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大家都在看着你呢!”于季辰在他耳边低低地提醒。 “……”漠向远却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他,“随便他们,我漠向远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目光!”他反手一把扣住于季辰的手,“季辰,我看到她了,暖暖……她回来了!” “什么?”于季辰惊愕,虽然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从漠向远嘴里听到,他还是震惊的难以形容,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漠向远已丢下一句话,“我一定要找到她。”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于季辰愣了一下,随即也追了上去…… 漠向远快步跑出去,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影,接着他又向电梯跑去,却仍然没看到他所期望的,于是,他再次返回大厅,却被于季辰拦住了…… “我说……你要干什么?”于季辰低声喝斥。 漠向远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找暖暖!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暖暖她回来了!”他边说边面带浅笑地憧憬着,心跳也跟站加快。 “向远,你疯了吗?”于季辰拉住他,“你在哪里看到她的?我怎么没有看到呢?舞池灯光那么暗,你一定是看错了!” “不……怎么可能?”漠向远立刻否认,“我怎么可能会看错暖暖?我说过,除了她,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女人!你怎么会认为我看错了?” 于季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问你,如果真的是她,是不是一定要从多功能厅的大门口进去?我们到的时候,人还不算多,你也看到的,基本都是熟悉的面孔,后来的那些人,你也不是没看到,请问……你有看到她吗?难道是我的眼神不好?” “……”漠向远愣住,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是的,于季辰说的不错,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之前灯光明亮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呢?如果是她,她进门的时候,他一定会看到,绝不可能错过的。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看错了!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暖暖的一切,早已刻进了他的记忆中,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娉婷身影,她的一举一动,都嵌在了他的记忆里,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向远,别傻了!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于季辰看着掉魂一样的漠向远,他再也控制不住,朝他大吼了出来,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这么继续沉沦下去。 “不……不会的!”漠向远亦向他吼回去,“你给我住口,住口!” 他的喊声惊动了大厅里不少人,已经有人探头向外面看,于季辰尴尬地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往电梯里拽,漠向远又哪里肯让他拉着自己,两人纠缠着,而于季辰已下定决心要带他离开,他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将他推进电梯,两人乘着电梯,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 “你干什么?暖暖她还在上面,我要去找她!”漠向远用力推开于季辰,于季辰忍无可忍,挥起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脸上,“混蛋,你给我醒醒……醒一醒……” 漠向远完全没有准备,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猛地退了几步,却终因力量过大,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侧的脸颊几乎麻木了,片刻后,疼痛开始从某一处蔓延开来,他触了下嘴角,不由地嘶了一声,抬起头的时候,却见到于季辰正居高临下,气喘吁吁地怒视着他,那种感觉,仿佛他们是仇敌。 漠向远坐地上缓了一会儿神,接着从地上爬起来,迈着踉跄的步伐,执着地向电梯走去…… 却在经过于季辰身边的时候被他一下拦住,“漠向远,你去哪儿?” “放开我!我要去找暖暖!”他一字一句,声音有力。 “混帐!”于季辰再次揪过他的衣服,挥起拳头,再次狠狠地掼在他的脸上,“漠向远,你不肯清醒是吗?那我就打到你醒来为止。” 这一次,他被摔得更重,甚至听到骨头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仿佛骨头碎裂开一般。 疼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牙关紧咬,再次看向于季辰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阴鸷之色,“于季辰,作为兄弟,这几拳我不会在意;可是……你拦着我去找暖暖,我不会原谅你!我再说一遍,不要阻止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而于季辰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一个箭步向前,死死地瞪着他,“呵……不客气?你能把我怎样?漠向远,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我发誓,一定要让接受现实!你绝不能再这么下去的!” “让开!”漠向远低吼! “不让……噗……”不等于季辰说完,一记又狠又重的拳头砸上他的脸,他亦被漠向远打倒在地。 趁此机会,他大步从他身边走过,于季辰一个反身,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向远,你已经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作贱自己!你以为……你这样程慕暖就会开心吗?她只会更恨你!” “住口!”漠向远回过头,他想伸手把于季辰从地上扯起来,却不料被于季辰一晃,反而自己摔倒在地上,下一秒,两人便扭打了起来…… “混蛋!你这个混球……你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吗?为了一个女人,痴痴傻傻!我再说一遍,她死了……死了……死了!那辆车子在你面前爆炸,她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你接受这个事实吧!”于季辰狂吼着,虽然每个字都太过残忍,可他却不想停止,他希望他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季辰的话就像一把钢刀,深深地刺进他的心里,巨痛漫开袭来,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掏了一个大大的洞,此刻正汩汩地鲜血直流,他死死地捂着胸口,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急促而粗重,记忆中的一幕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里,他拼命地想闭上眼睛去逃避,可是那火光冲天,振耳欲聋的爆炸声,确实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三年来,他一直不肯接受,可是……当一切的希望破灭成空时,他还有理由坚持着那份执着吗? ———— ------------ 再燃希望  尽管于季辰的话浇灭了他心底的希望,可是,漠向远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在第二天的时候,找到酒店的负责人,亲自查看了酒会当晚的监控录像,可让他失望的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从录像里看到他想找的人。而他的眼前明明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难道……真的只是他太过于想念她,而产生的错觉吗? 所有的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漠向远仍然每天上班下班,在公司努力工作,投注了所有的热情,下班后陪念念,每每劳累一天,当看到念念那张熟悉而甜美的小脸时,他就觉得放松与欣慰。 这天下班,他经过一楼大堂的展示板前,随意瞟了一眼。 展示板刚刚换了新的内容,是‘梵奇’珠宝前不久参加巴黎国际珠宝展,所抓拍到的一些精彩瞬间,贴在这里与公司上下员工一起分享。 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他下意识地停住脚,驻足在展板前浏览了起来…… 照片很多,每一张都很有内容,抓拍者也用了心思,有的是模特们在展演,有的是珠宝的放大写真,还有众多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既然是国际性的展会,除了‘梵奇’自然还有其他的公司,因此照片上也不乏众多的陌生身影。 忽然,他的目光一紧,身子犹如被死死地定在原地,眸子积聚在一张照片上,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照片的那个身影虽然模糊,但却不影响他的辨认,那柔顺的长发,温婉的容颜,即使只是侧脸,他却像是有感知一般,笃定了就是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人,他的妻子,他的最爱,他的暖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几乎要丧失希望的时候,居然会在自己公司的展板上看到这张照片,这算不算是上天的一种安排,会场上那么多人,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拍到了她呢?在他看来,这是上天对他的厚爱,更是对他的一个提示。 一种无法言明的喜悦充斥进漠向远的心里,他兴奋地近似于紧张,盯着那张照片,他大声地喊起来,“来人……快点来人……” 听到喊声的安保部员工急忙跑上前,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总裁会在这里大喊大叫,忙恭敬地问道:“总裁,出什么事了?” “马上把负责这个展板的部门负责人给我找来!立刻!”漠向远沉声吩咐,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 “呃……”安保员工愣了一下,赶紧连声应道:“是……总裁!”说完,带着小跑跑开。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负责展板的部门负责人也带着小跑赶来,战战兢兢的样子,只当是展板出了什么大错,做足了一副即将挨批的准备。 “总……总裁,请问……展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人紧张地说道。 漠向远一看到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吓得那人哆嗦了一下,只见漠向远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急切地发问:“告诉我,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呃……”部门经理眨了眨眼睛,仿佛一时之间没听明白,他不懂,自家总裁为什么突然会对一张照片这么感兴趣。 “说啊!” “噢……是……是宣传部的摄影师拍的!总……总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小心地问。 漠向远立刻吩咐道:“去把他叫来!我要马上见到他!” “呃……是……是……” 摄影师很快就赶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显得甚是惶恐,“总裁……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张照片……你还有底片吗?还有……这个背景,除了这张,还有没有其他的?”他指了指那个模糊的身影,“这个女人……你还有没有其他照片拍到过她?” 摄影师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有想到,总裁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呃……这照的底片我还保存着,但其他的……我不确定,之前还有一些不满意的被我删掉了!我也不确定,那里面……有没有您想要的照片!” “……”漠向远皱了下眉头,但马上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去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我要一张张仔细看过。” “呃……余下的照片我都整理在了笔记本里,总裁,去我办公室看吧!” “好的!走吧!” 二人步入电梯上了楼。一进宣传部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家都显得很紧张,谁又能想到,总裁居然在下班的时候光顾了他们所在的部门,这让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只是找这位摄影师有事些,你们工作结束就可以下班了!”漠向远挥了下手,转而便把注意力投到了电脑上。 大家听到这句话,都松了口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而漠向远只专注于那些照片,他一张张地点过,不放过照片里的任何一个细节,只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以确定心里的那一点点希望。 可是,他盯着电脑整整看了两个小时,直到眼睛又痛又酸,也没有在除了那张照片之外再看到那抹身影,这让他本来喜极的心情再度低沉下来。 “总裁,您还好吗?”摄影师看出他的失落,小心地问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把那张照片放大打印给我吧!” “是!” 摄影师立刻照做,很快,一份放大的照片送到漠向远的手里。 比起之前那张小照片,这张明显大了很多,那抹身影也变大了,只是……却越发的模糊了。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爱不释手,小心地将照片卷好,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他没有乘电梯下楼,而是上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照片,心境说不出的复杂。 “暖暖,你在哪里?为什么每次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就会给我带来一点希望,可你知不知道,当查无所获后,我只会更加的失望!而下一次,你依然还会给我希望,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他痛苦的低下头,十指用力插.入发间,好一会儿才带哽咽地说道:“暖暖,你究竟在哪里?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 他不知道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了多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开车回到别墅。 一进大门,保姆就迎了上来,“先生,怎么晚啊?打您的电话也打不通,念念她……哭了一个晚上,后来哭累了,刚才睡下!” “……”漠向远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午夜,他才在惊讶自己居然在办公室走神了那么久,翻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听保姆说起念念,这懊恼地低咒了一声,他居然忘了念念还在家里等他,他怎么可以让她担心?怎么可以让她难过?一想到念念哭得那么伤心,他的一颗心就生疼生疼的! 来不及多想,把公事包塞给保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推门走进念念的房间。 小丫头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轻阖着,上面还沾着湿湿的泪滴,白希纷嫩的小脸上亦带着泪痕,大概是哭得太伤心的缘故,小小的鼻头都红了。 看着她可怜的小模样,漠向远叹了口气,大手怜爱地在她的小脸上抚过,却又怕吵醒她,动作十分温柔地替她抚过额前的发丝,低下头,在她的脸蛋上印下轻吻。 “宝贝,对不起,是爸爸不好!让你伤心了!”他拥着女儿小而柔软的身体,心里是满满地疼惜。 “先生,念念已经睡了,您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我来照顾就好!”保姆在他身后轻轻提醒。 漠向远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地摇头,“没关系,今晚我来陪她!我想让念念明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我!你去睡吧!” “先生……”保姆还想说什么,却被漠向远阻止,“去吧!” 漠向远凝视着眼前的小脸,他低沉了一整晚的心情,总算有点晴朗起来,此时此刻,也就只有念念,能够抚平他心里的那些伤痛,能够让他的嘴角露出一点点愉悦。 就这么凝视着她的脸,他趴在床边,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 ************************** 他是被脸上的一阵麻痒弄醒的,睡梦中,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鼻尖上不断地刷过,又细又软,中途他试着抓了两下,却没有抓到,却有一阵清脆而稚嫩的笑传入耳膜,下一秒,他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自然是小人那张可人的小脸,可是,在看到他的瞬间,立刻就收起了原本的笑脸,接着板着一张面孔,并马上撅起小嘴,且转过身,只背对着他…… —————————————— 一更! ------------ 妈妈在那里  漠向远知道,小丫头这是生气了! 以前也是这样,他有应酬晚归的时候,是一定要打电话通知小丫头的,不然……她就会非常非常生气的。 可昨天,他不仅没打电话通知她,而且自己的电话也打不通,并且让她等到那么晚,想想也知道,她自然很生气。 “咳咳……念念,怎么了?干么把后脑勺对着爸爸呀?”漠向远有些理亏,但还是轻咳了一声开了腔。 “哼……”小丫头不满地扭了下头,依然不理会他。 “呵呵,念念……”漠向远试着扣住她小小的肩头,小心地说道:“对不起噢,爸爸昨晚……因为临时有点事,来不及通知念念,所以……所以……”他叹了口气,“还有噢,爸爸的手机恰巧没电了!对不起噢,让念念等了那么久!” 小丫头的身子动了动,再了解不过的漠向远知道她这是有所松动了,于是趁热打铁,“念念,别生气了!作为补偿,今天爸爸哪里了不去,就在有里陪念念好不好?只要念念不生气,让爸爸做什么都可以!”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转头偷看了他一眼,难地置信地问道:“真的吗?爸爸没有骗人?” 漠向远立刻作发誓状,“当然了!绝不骗念念!怎么样……还生气吗?” 念念忽地转过身,胖胖的小手在胸前交叠,黑亮的大眼睛满是狡黠,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去哪里都可以吗?” 漠向远点点头,“是的!念念有很想去的地方吗?” 这下子,小丫头蹭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撒欢一般地叫起来,“耶……好开心!念念好开心!爸爸可以一整天陪着念念,那……念念想去游乐园,爸爸带我去吧!” “呃……念念想去游乐园吗?”漠向远愣了一下。 “是啊!念念好想去游乐园噢!幼儿园的小朋友……他们都跟爸爸妈妈去过游乐园,他们说……游乐园好大,人好多噢,而且……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可是……爸爸太忙了,念念一直很想去!” 漠向远只觉得心里一刺,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宝贝,为什么从来没跟爸爸提过呢?周末的时候,爸爸不是在家里吗?” 念念低下头,撅着小嘴半晌才开口,“因为……周末总有一天爸爸是要去看妈妈的,剩下的一天,念念还想让爸爸再休息一下!爸爸平时工作很辛苦的!” 听到女儿如此懂事,漠向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在蔓延,他紧紧地抱住念念,“我的乖女儿,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爸爸,别难过,只要你陪在念念身边,不去游乐园也没关系的。”念念伸出小手,摸着漠向远的脸。 “乖!爸爸今天有时间!刚刚不是说了么,今天会陪念念一整天,来,快点起床,我们打扮漂亮一点,一起去游乐园!”漠向远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催促道。 “哇!好开心哟!念念好开心!”小丫头再次兴奋地跳起来,一张苹果脸乐开了花。 ****************************** 就这样,父女俩洗漱,吃早餐,换衣服,一个多小时后,就收拾妥当。 念念左顾右盼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甚是开心。 今天,她穿了爸爸买给她的公主裙,头上带着米奇的发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着,活脱脱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爸爸,我漂亮吗?”念念扭着小屁股跑向漠向远,厚着脸皮问道。 “哈哈,当然了!我的宝贝女儿是最最漂亮的!来,让爸爸亲一个!”说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贴着她的小脸,吻了又吻,怜爱不已。 “爸爸,到了游乐园,我也会成为最漂亮的小公主吗?”念念问道。 “当然!那还用说!” “哈哈,太好了!”小丫头伸出小拳头,“那我们出发!” “出发!” 漠向远从保姆手中接过念念一天要吃的零食和饮用水,抱着她走出了别墅。 将她安置在儿童椅上,系好安全带,漠向远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驶离,念念看着两边飞快倒退的街景兴奋不已。 虽然每天都会坐车子,但去幼儿园都是由家里的司机开车和保姆一起送她,能有机会和爸爸坐在一起出游,机会是少之又少的,因此念念特别开心。 半个小时后,车子便到了游乐园。 大门口,彩色的气球,卡通的雕塑,还有一些与游客互动的人偶,一派欢乐的场面。 “哇,游乐园好大,好漂亮噢!”念念站在门口,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可爱的人偶,闪着兴奋的光。 漠向远抱着她,“念念,想不想跟人偶一起照相呢?” “可以吗?”小丫头问道。 “当然!”他指了指前面几个,“你喜欢哪一个?米奇还是维尼熊?” “我都喜欢!我想让他们坐念念的好朋友!” “好啊!那我们就都照!走……” 漠向远抱着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等着前面的游客和人偶一一拍照。 等待的过程有点长,可念念却似乎乐此不疲,看到哪里都兴奋。这不仅让漠向远更加自责,都是自己疏忽了她,他应该知道,这个年纪正是喜欢玩的时候,他早就该带她来这里的。他漠向远的女儿,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他几乎给了她世界上最好的,可是……他却忘了,她最需要的东西!从这一刻,他下定决心,以后要经常带她来玩。 终于轮到了念念,她开心地一手拉着米奇,一手拉着维尼,小脸荡漾着最甜美的笑,冲着相机招手,“爸爸,你也来嘛,我们一起!” “不了,还是念念先来!乖宝贝,笑一个!” 随着相机‘咔嚓’一声,影像定格,念念的的笑容和身影都被记录了下来,接着,她又抱着两个人偶照了好几张,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虽然不是周末,但是游乐园里依然人头攒动,每到一处游乐设施都需要排队等候,不过,念念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开心,反而乐趣十足。 漠向远带着她一个一个游乐设施玩过去,三个设施玩过之后,小丫头指着旁边的冷饮亭说道:“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念念,爸爸给你带了水果和果汁,要不……” “不要嘛,念念就要吃冰激凌!”念念撒着娇。 好不容易才陪她到游乐园里来,既然她想吃,漠向远也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那好,你坐在这里等噢,爸爸立刻就回来!” 冷饮亭距离休息区只有几步路,他安抚了女儿,快步走过去买冰激凌 买了小丫头喜欢的草莓味,他把冰激凌递给她,念念却没有接,而是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他身后的某一处,似乎看呆了一般。 “念念,你在看什么?不吃冰激凌了吗?” “……”念念伸手指了一下,漠向远不解,转过头,身后是如织的游人,基本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十分的热闹。 “念念,你要让爸爸看什么?”漠向远不解地问道。 念念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睛,从小嘴里吐出两个字,“妈妈!” 漠向远只觉得心弦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屏着呼吸,轻声问:“宝贝,你刚刚说什么?” 念念从他手中接过冰激凌,张开小嘴美美地品了一口,接着又说道:“妈妈!爸爸,念念看到妈妈了!” “什……什么?”漠向远心脏猛地一跳,仿佛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大手一把扣住女儿小小的肩头,声音仿佛是抖动的,“念念,你在胡说什么?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噢!” 念念撅起小嘴,随后又皱起眉,“爸爸,念念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妈妈了!跟照片上一模一样!不对……比照片上更漂亮!” 话音未落,漠向远立刻回过头,目光急切地向人群中搜巡,他的呼吸急促,尽管心里千遍万遍地难以置信,尽管小孩子说的话未必可信,而且,那么多人,念念又没有见过她,很可能只是看错了。 可即使只是有可能的错误,漠向远也不想放过一丝一毫。 “在哪里?念念?妈妈在哪里?”漠向远转而问道。 “刚刚就在前面……”念念伸出小手指了指,“妈妈穿着黄色的裙子!” 漠向远已等不及念念说完,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她指向的人群,大步追上前…… 他的步伐非常快,目光如炬地在人群有逡巡着,这一次,他一定不要再错过,如果是她,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拨开人群,试图寻找着黄色,就在越来越焦急的当口,小念念在他耳边响起最动听的声音,“爸爸,那里…………” 他顺着她的小手看去,果然,一个修长纤细的背影,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步伐轻盈。 最关键的是,那身影绝对是他所熟悉的!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却咯噔一下,超过她的肩膀看过去,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 ——————————————— 二更毕! ------------ 你就是我妈妈  漠向远抱着念念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一双黑眸死死地凝结在她的身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了,虽然,他还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那身形,那步伐,他却坚信不移,那就是他的暖暖。 目光落在她肩膀上的那个孩子身上,很漂亮的一个小宝宝,圆圆的脸蛋,清秀的五官,一双黑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动着,兴奋地看着四周五彩缤纷的世界。最重要的是,他的轮廓和神态象极了慕暖,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漠向远的心被狠狠地扯痛了。 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跟慕暖长得那么像?她抱着这个宝宝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一种可能? 他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更加没有想到,自己盼了三年,等了三年,当终于寻到她身影的那一刻,居然还会出现一个小小的不速之客。 这些年来,他曾设想过无数次和她再度相见的场面,只是……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幕! 他的双脚犹如被麻绳缠住了一般,一瞬间,他生生顿住脚步,呆愣地看着那个身影远离。 “爸爸,你怎么了?快点追啊!不要让妈妈走远了!”倒是念念,有些着急了。 “……”漠向远哑然,如果说,上一刻,他还激动万分,而这一刻却仿佛如坠冰窟,如果说上一刻他还想急切地证明那就是他的暖暖,想把他紧紧地抱入怀中,问她这三年都去了哪里?问她为什么不肯回来?他向有好多好多的心里话要告诉她;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胆怯了,他根本没有勇气去证明这一切,即使是那么强烈想要见她的心思,此刻也退却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妈妈了吗?为什么停下了?”念念看着发呆的漠向远忍不住催促。 “念念……我……”漠向远抿着干涩的唇,只觉得喉头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爸,妈妈走远了,你真的不追了吗?”念念提醒。 漠向远一个激灵,看着那个走得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他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啊,他等了这么久,痛苦了这么久,思想念了这么久,眼下,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去确认了,这是不是太软弱了? 在这样想法的驱使下,他的步伐也迈了出去,追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了,前面却突然拉起了两条警戒线,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巡游表演的花车和演员阻止了他们的脚步,漠向远想要挤过去,却又没办法越过警戒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爸爸,呜呜……妈妈走远了,我们追不上了!”小念念不高兴了,胖胖的身子在漠向远的怀里扭动着,小手拍打着漠向远的胳膊,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念念……对不起!”漠向远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仿佛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窝,并不断地搅动着,那种无法言明的痛,几乎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胆怯呢?如果不是之前的那十几秒钟的迟疑,这会儿早已经追上了她,根本不可能被拦在这里,刚刚没有胆量面对,可真的错失了机会又后悔不已。 “爸爸,你很难过对不对?念念抱抱你,你不要哭好不好?”小念念体贴地搂着他的脖子,胖胖的小脸贴上他的脸颊。 “念念……” “爸爸,等一下,我们继续找妈妈,念念帮你一起找!念念眼睛很厉害的!”小丫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乖,念念真乖!”漠向远摸了摸她的头,下巴贴着她娇嫩的小脸蹭了蹭,引得小丫头一阵抗议,“爸爸的下巴好扎人!” 虽然心中不敢抱有希望,可漠向远还是盼着巡演快点结束,可这半个小时的巡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尽管节目很精彩,尽管身边不时传来叫好声和掌声,可对他来说,却是索然无味,他的目光一直逡巡着对面的人群,只希望她也能够停下脚步,为这精彩的节目驻足,而他仔细地寻找着,生怕会错过什么。 煎熬过后,巡演终于结束,随着警戒线的解除,人群也开始四散开来,漠向远忙抱着念念向对面冲过去,一对深邃的黑眸急切地在人群中扫视,可是,却根本不见她的身影。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念念也不玩游戏了,父子俩几乎走遍了整座游乐园,就是为了能够找到慕暖,可是……直到游乐园下班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直把念念累的趴在漠向远的身上,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抱着她从游乐园出来,漠向远也是十分的内疚,本来带小丫头来是要开开心心玩一天的,没想到,不仅没满足她,反而把她累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这个爸爸真是太不称职了。 停车场的附近有个休息区,可以暂时替家长照顾小孩子,漠向远从念念的小背包里拿出零食,对念念说道:“宝贝,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爸爸去开车,马上回来!”他指了指一边的工作人员,“就留在阿姨身边,不准随便走知道吗?” 念念乖巧地点头,开口的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知道了爸爸!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乖!”漠向远摸了摸她的小脸,转身大步向里面的停车场而去。 念念拿着自己的零食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这时候,一个柔柔的女声在头顶想起,“嗯,我和宝宝在这里等你!” 接着,一个婴儿推车出现在眼前,再然后,女子坐在念念旁边的椅子上。 念念下意识地向婴儿车看去,车子里,小婴儿睡得正香,圆圆的小脸,长长睫毛,嘴唇粉纷嫩嫩的,虽然此时睡着了,但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念念忙转过头,仰起小脑袋去看身边的女子,女子拢了一下长发,目光低垂至宝宝的身上,目光里充满了无限的宠溺与怜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母性光辉。 “……”念念不禁张大了小嘴,连零食从嘴里掉出来也浑然不觉。 刚刚他和爸爸找遍了游乐园,也没有找到妈妈的身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念念既开心又有些紧张。 “妈……妈妈……”念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轻太小,还是那女子太过于专注婴儿车里的宝宝,她的呼唤并没有引起身边女子的注意。 念念深吸了口气,仿佛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伸出小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口,“妈妈……” 女子这才有所察觉,将视线转到念念的身上,眨了眨眼睛,似有些惊讶,却马上温柔的轻轻问道:“小朋友,你在找妈妈吗?你的妈妈去哪儿了?” 念念愣了一下,一对秀气的眉毛微蹙了一下,“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呀!你不认得念念了吗?” 女子诧异,好似在消化她刚刚说的话,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小朋友,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妈妈?” 念念听她这么问,一双大大的眼睛立刻染上欣喜,用力点头小脑袋,“嗯!对啊!你就是念念的妈妈!” 女子惊愕地半张着嘴,片刻的讶然后,她忽地笑了起来,“小朋友,你是叫念念吗?” 念念挑了挑眉,“是啊!妈妈,你怎么不认得我呢?” “呃……很高兴认识你,念念小朋友,可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妈妈!你是找不到妈妈了吗?需不需要阿姨帮忙呢?或者,你知道你妈妈的名字吗?可以找游乐园里的阿姨帮你广播一下啊!” 念念皱起眉头,小嘴也跟着撅了起来,“妈妈,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没有认错人,我和爸爸找了你一下午!这些年,年年每天都在盼着妈妈回来,可是……你真的回来了,却不认识我!念念好伤心!”说着,她低下头,小脸上挂着难过的神色。 女子一愣,她的模样立刻让她的心柔软下来,声音更加温柔,“念念小朋友,你的妈妈……没跟你生活在一起吗?”孩子说的话就像针一样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念念点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可是……我认识妈妈!因为……家里摆满了妈妈的照片!从我懂事起,妈妈的样子就印在了念念的脑海里。” 听着孩子低低的呢喃,女子只觉得心里的柔软顿时泛滥,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落在了她的头上,柔软的指尖抚过她的头顶,动作中满是怜爱。 就在这里,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念念,吃好没有?爸爸把车子开过来了,我们该回家了。” 下一秒,女子抚着念念的手一下子僵住…… ------------ 再也不会放开你  听到这个声音,念念马上回过头,兴奋地喊道:“爸爸,我找到妈妈了!” 与此同时,漠向远也已看到了念念身边那个鹅黄色的背影,之前在游乐园里追她的时候还离了些距离,但都没有影响他认出她,而此时近在咫尺,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漠向远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而那个身影一直背对着他,整个人仿佛僵住了。 “爸爸……”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念念却已起身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用力拉扯着,“爸爸,你怎么还愣着啊?妈妈就在那里,你快过去啊!” “念……念念……”漠向远好容易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所以然的念念却是十分地兴奋,“爸爸,妈妈好漂亮啊!跟照片上一模一样,不……比照片上还漂亮!” “……”漠向远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那一下紧似一下的声音,仿佛马上就要跳出喉咙口,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等待,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几步,他就在走到她的面前,甚至将她拥入怀中,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双脚却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就那样死死地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爸爸,你怎么了?你又要错过机会吗?”念念提醒。 “……”漠向远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是啊,念念说的对,之前,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难道……还要再错过这次摆在眼前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可是刚想迈出脚步,那边,女子已一下子站了起来,推上身前的婴儿车,便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对于身后的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那脚步有些急促,还有些许的凌乱。 看到她要离开,漠向远只觉得心被一下子扯紧了,他几乎是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跨出去,只用了几步便追上她,下一秒,越过她,长臂一伸,拦住了她。 “暖暖,别走!”他颤着声音开口,嗓音暗哑,一双黑漆漆的深眸死死地锁在她的脸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五官和容颜,他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女子倏地停住脚步,身体明显一抖,头却是半低着,尤其是眼睛,完全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半阖着,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 即使无法将她的脸看得完整,即使不能对上她的视线,可是……漠向远却觉得说不出的激动和满足,这张脸,让他魂萦梦牵了一千多个日夜,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此刻,当真真切切地呈现在眼前时,他已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真。 “暖……暖暖,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地抛下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漠向远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他一脸渴望地看着她,只希望她能抬起头,让他看清楚她的目光。 “妈妈……爸爸好想你的!念念也好开心,你终于回来了!”小念念跑过来,拉着女子的衣角,甜甜地说道。 听到暖暖充满童稚的声音,漠向远忽然想起什么,马上说道:“暖暖,念……” 不等他将念念的名字说全,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对面的女子终于开了口,且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先生,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暖暖和这位小朋友口中的妈妈是谁!不过……却不是我!”她清澈如水的目光没有一丝慌乱,淡淡的,一如与一切都毫无关系,嘴角勾着一抹淡雅的笑,“你们认错人了!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对方的话恍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只让漠向远燃着一团火的心顿时坠至冰窟,他满心的希冀与期待,都在她的盈盈一笑及平静否定中变成了一场空,这种沉重的打击,就像一记重锤,让他无法站稳,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 “不……不会的!不可能!你是暖暖……你明明就是暖暖!”漠向远根本接受不了女子所说的,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激动地说:“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暖暖。” 他抓住她的瞬间,她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她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却是抵不过他的强势,大手有力地抓住她,不肯放手。 “先……先生,请别这样!这是公共场合,请你自重!”女子的气息有些急促。 “别哪样?我又没有犯法?我只是在找回我的妻子!我有什么错?”漠向远死死地盯着她,生怕眨眼的功夫她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女子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从他的手中挣脱开,“你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你要什么暖,我更不是你的妻子!如果我的相貌给了你什么错觉,那我说声抱歉!可是……我却帮不了你!” “不……你休想骗我!”漠向远的手越发用力,等了这么久,他好不容易再找到她,他要死死地抓住,绝不会再松手! “呃……先生,我再说一遍!请你放手。”女子紧蹙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痛苦的模样,声音亦是更冷,“先生,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好啊,你喊啊!你把所有人都喊来!正好请大家做个见证!”他说着,用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钱夹,钱夹是对折式的,他只是轻轻一甩,便从中间打开,他捏着钱夹的边缘推到她的面前,“看清楚!我也会请大家说句公道话,你究竟是不是我漠向远的妻子。” 女子看着他手中的照片,不禁微微吸了口气,眉头却是皱的越发紧,似乎有些为难地错开自己的目光,贝齿紧咬着下唇,不再开口。 “怎么,没有话说了吗?”虽然是质问,但漠向远的口气却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会吓坏她一般。 女子别开脸,依然平静地开口,“我不否认,照片上的女子和我长得很像,可是……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就因为长得相似,所以我就必须承认是你的妻子吗?你这是哪一国的理论?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妻子,请你放手。” 她的否认和拒绝,就像一把把尖刀,生生扎进他的心扉,看不到伤口,却已血流如注,他盼了这么久,可以想像到的是,她痛恨,她愤怒,她无法原谅,可是……他从来不会想到,她居然为了摆脱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否认了!这是多么恨他,才会如此?难道说……此生,他就真的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了吗? 不,不,他在心里呐喊着,那种事情,他绝不允许发生! 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在成为他妻子的那天开始,她就是他的!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绝不会!即使知道未来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但是,他仍然不会放手。 他盯着眼前这张容颜,她侧着脸,始终不愿与他正面相对,凝视着她微颤的长睫,他仿佛能够感觉到那眸底泛起的一抹微湿,于是,他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步,一抱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期待了太久的动作,天知道,重新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却因为太多的顾虑而控制住了,而这一刻,他却再也不想控制了! 怀里的人浑身一紧,一秒钟的怔愣后,她开始奋力挣扎,“干什么?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不放……不放……不放!”漠向远贴着她的耳边低吼,声音痛苦至极,“暖暖,对不起,对不起!千言万语,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你,是我伤害了你,最关键的时候,更是我放开了你的手,可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今生今世,你都是我漠向远的责任,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三年……整整三年,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每个夜晚,对你的思念都会生生地折磨着我,暖暖,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要折磨,你也折磨够我了吧?现在……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你!否则……让我漠向远不得好死!” 他的誓言几乎是声嘶力竭,只要女子的身形再次一颤,却是除此之外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反应。 她一时愣在那里,竟忘记了此前的挣扎,任由眼前的男人将自己抱紧在怀里,隔着衣服,她能够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及强有力的心跳。 此时此刻,周遭似乎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仿佛天与地之间也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前的寂静,“蔓蔓,我们走吧!” 声音一出,女子顿时回神,下一秒,用力推开了漠向远。 —————— ------------ 你们是什么关系  漠向远只觉得手里一空,一种难言的失落在心头扩大,他的一双大手半僵在空中,茫然地看着慕暖急急地转过身,迎向身后的男人…… 漠向远抬起头,随着她的身影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高大挺拔,五官丰神俊朗,只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他微勾着薄唇,脸上荡漾出一抹宠溺的浅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好似钻石。 女子挽着他的胳膊,而他则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整理额前的发丝,两人轻声低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神态却十分的亲密。 刹那间,漠向远觉得心口好似压上一块大石头,那沉重的感觉,压迫得他喘不上来气。 不,他不相信,他不愿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这个男人是谁?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的亲密?他真的希望只是自己看错了,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为什么用力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却更加真实了呢? 此时此刻,他开始怀疑,怀疑她的身份,更怀疑自己之前的确定。 在此之前,他对她是暖暖深信不疑,而此刻,看到她那样巧笑嫣然地和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他开始产生置疑。他忽然觉得她好陌生,她似乎并不是他的暖暖。 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暖暖的事,她也应该是恨自己的,可他不愿意相信,他的暖暖会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即使她是以那样的一种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她会忘记他,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 慕暖从来没有向他表示过她对他的感情,但是,相处的那段日子,亲密时的羞涩,融洽时的温柔,吃醋时的小蛮横,一幕幕,仿佛电影胶片一般在脑海里掠过,漠向远怎么都没办法忘记那曾经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那是他生命中最最幸福的瞬间。 只可惜,最美的,往往也是最短暂的,那个时候,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复仇,却忽略了最最美好的一切,可当他终于醒悟过来的时候,幸福却已远离了他。无论他多么的懊恼,多么的心痛,多么的追悔莫及,可一切都不会再回到原点,他就那样失去了她。 看着眼前,一男一女甜蜜互望的画面,就像一把刀子在凌迟着他的心脏,那锋利的刀刃正一刀刀割着他的皮肉,即使见不到伤痕,却流血不止。 他呆呆地看着二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那个女子……是他眼里唯一的风景,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看着二人缓缓走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眼角微微瞥了他一眼。可是……这一切看在漠向远的眼里却是失落而又气恼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暖暖……”他沙哑着嗓子再度开口。 女子身体微微一紧,跟着轻轻挣扎起来,“先生,请放手!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什么暖暖!” “不……我不相信!”漠向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至全身,“你怎么可能不是暖暖?你的五官,你是神态,你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她,我的妻子……我不会认错!” “你……”女子深吸了口气,转过头的时候一脸平静,“先生,请问……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说服你呢?怎么样你才愿意相信,我跟你毫无关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发觉了异样的侧前方男子停下脚步,转身走回,他充满打量地看了漠向远一眼,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温柔地问道:“蔓蔓,怎么了?” 女子抬起头看他,忽然目光一闪,她挽住男人的胳膊,“裔风,没什么,是这位先生认错了人!” 男人微怔了一下,看着女子的眼睛有一瞬间难以言明的情绪,但只是一闪而逝,待转向漠向远的时候,目光则是清明一片,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堪堪对上。 漠向远眉头紧蹙,他死死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你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 “……” 话音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但漠向远却并不在乎,他知道自己这么问似乎有违绅士,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只想解开心中的疑团。 不等男子开口,女子却已抢先说道:“这位先生,这个问题……我们没有义务向你回答,你这么问……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是吗?兴许在你看来,我是有些无礼,但是,这是我必须要去求证的!既然你说你跟我毫无关系,那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呢?” 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微蹙的眉宇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微微垂下眼帘,看着婴儿车中兀自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很快,她再度抬起头,神色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睛,“好,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我来回答你!”她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这是我丈夫,婴儿车里的孩子自然是我们的儿子!先生,您的好奇心……被满足了吗?” 漠向远呆呆地凝视着她,大手在身侧缓缓收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丈夫,儿子!这意味着什么?她根本就不是慕暖,还是……她已经改名换姓,择嫁他人? 不……不,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他能够接受的!尤其是她口口声声说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不……不……”他用力摇着头,目光一片冷凝,寒冰似的眸子紧盯着她,片刻又从那个叫裔风的男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婴儿车里的宝宝脸上,耳朵里满满的都是她刚才的话,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思绪烦乱,一种说不出的心痛蔓延了一整颗心,他急促地呼吸,整个人仿佛丢了一半的魂魄。 女子皱了皱眉,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她叹了口气,“我倒是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真的没办法帮你!”说完,她扶着婴儿车,对身后的男子说道:“裔风,我们回家吧!宝宝都睡着了!” “呃……好的!”他走上前,体贴地从她手中接过婴儿车,牵着她的手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三人错身而过,漠向远死死地握紧大手,可这一刻,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指缝中飞快地流逝,他握得越紧,流逝的也就越快,仿佛就此就要走出他的生命,而他却再也无法抓住。 ********************************* 眼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眼看着她就要上车,漠向远的身体却像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他的双眼酸涩,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笼罩着他,三十几年来,即使再大的困难,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无助,而此时此刻,他却体会到了!眼看着她就这么远离他,他却手足无措。 下一秒,一滴冰凉的泪从眼角滑下,不知不觉地,他竟然落了泪。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的身边冲了出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一下子抱住了即将上车的女子,哭着喊道:“妈妈……妈妈……你要去哪里?爸爸和念念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怎么不理我们呢?是不是……你真的不要我们了?你不喜欢念念吗?” 女子的身体陡然僵住,她踌躇了半晌才回过头,眸子一垂,便对上小女娃梨花带雨的小脸。 她的小模样让人又爱又怜,细腻白希的小脸因为哭泣而有些泛红,小小的鼻头皱起,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沾湿了长长的眼睫,看着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明明是个陌生小女孩,明明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她的心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痛,她办法就这样冷漠的离开,犹豫了一下,她终于弯腰蹲在她的面前…… “念念……你是叫念念对吗?”她柔声开口,如玉般的柔荑抚过念念的小脸,轻轻地替她拭去那如珍珠般的泪珠,温柔至极,生怕会伤到她一般。 “妈妈……妈妈……别再离开我们了好吗?”念念一下子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微湿的小脸贴着她的脸,带着些撒娇,奶声奶气地乞求着,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我和爸爸……都好想你!” 女子浑身一滞,却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只能任由小丫头抱着自己,心里却仿佛翻江倒海一般。 念念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妈妈,你知道吗?爸爸每周六的晚上都会哭!有一次,被我偷偷看到的!” 念念的声音很轻,可却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心,一时之间,她有些茫然…… ——— ------------ 咱们认错人了  “妈妈,别离开我们好不好?爸爸不能没有你,念念不能没有你!”小丫头继续泪如雨下地哭诉着,“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只有我……”说着,她低下头,十分难过的样子,“念念却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她的小手轻轻地扯着她的衣袖,“妈妈,念念再也不要做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她的心再一次被扯痛了,痛得仿佛不能呼吸,她看着孩子天真而又令人怜爱的小脸,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漠向远怔怔地凝视着这一切,他没有想到,他的念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居然哭的如此伤心,听着女儿有些微哑的声音,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漠向远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念念身后,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念念……” 只是,他刚开口,念念便抢着扯住他的裤角,“爸爸,你快说,快说啊!让妈妈回家,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再也不分开!” “……”听着她稚嫩的声音,漠向远心疼的无法形容,心头的那颗大石头越发的重,他动了动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很多人都远远地看着他们,甚至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女子轻声开口,“先生,请你清醒一点吧!你究竟还要让我把话说多少遍呢?”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他心里那唯一的希望,他再度抬头看着她,在她的眼中,却只读到了一片清冷。 他猛然一惊,这真的是他的暖暖吗? 他的暖暖虽然强势,虽然做事不输男子,可是……她有一颗柔软而善良的心,她如果能够看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如此哭泣而无动于衷呢?不,不,就算她忘了他,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是……不该忘记自己的心,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终于弯下腰,大手轻拍着念念稚嫩的肩头,柔声道:“宝贝,我们……应该是认错人了!”明明只是几个字,对于漠向远来说却仿佛费尽了一生的力气,他说得痛苦而艰难,似乎这一句话说出来,就断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念念和女子同时一顿,念念挂着大颗的泪珠,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爸爸,你在说什么?她明明就是妈妈,妈妈的照片,我每天都要看好多遍,念念怎么可能认错人呢?爸爸骗人……骗人!” “念念……”漠向远浓眉深锁,他低低地呼唤着女儿,一张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 “念念,对不起!爸爸也不想的,可是……”他本想告诉她,他们真的看错了人,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念念……”这时,女子再度开了口,“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叫我阿姨!但不管阿姨和你的妈妈长得有多像,我都不是你妈妈!听话,宝贝!”说完,她轻轻地拉开她的小手,站起身的同时,目光下意识地扫了漠向远一眼,便毫无留恋的转身,“裔风,我们走吧!” “妈妈……”念念仍然不肯放弃,却被漠向远一把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宝贝,不可以!阿……阿姨她是……那个宝宝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边说他边指了指那个远去的婴儿车。 只是,他的目光过度地集中在念念的身上,没有注意到那抹远去的倩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步伐停滞了一下。 ***************************** 即使念念再怎么哭泣,却终是只能看着那个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远离。 她哭得声嘶力竭,漠向远却只能把她紧抱在怀里,除了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再就是无声地叹气! 他用了好些力气和耐心,才终于让念念的哭泣声慢慢变小,兴许也是累了,回去的车上,她停止了抽泣,在车子上睡着了。 漠向远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念念,他心如刀绞。本来,今天带她出来玩,是希望她开心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越发觉得对不起孩子。 回到别墅,他抱着小丫头回了房间,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本来想叫醒她吃晚餐,可一想到她的伤心,他就不忍心了,加之她之前吃了好多零食,这会儿必然不会饿,不如就让她多睡一会儿,等醒来再说。 坐在床边,为女儿清洗了一下哭花的小脸,接着便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直到确认她是真的睡的很熟,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径直走向书房,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香烟。 本来,他是不太抽烟的,可自从暖暖离开后,他就会时不时地吸一根,可是又因为念念的关系,要刻意克制,就算是他想发泄,也是不能够随心所欲的。 随着清脆的打火机响起,幽蓝的火苗点燃了香烟,他用力吸了一口,接着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黑暗中越发模糊了他的五官。 他一口一口地吸着,直到剩下最后一点烟蒂,那猩红的烟头灼烫了他的指尖,他才回过神来,将余下的部分熄灭在烟缸里。 窗外夜色正浓,他紧蹙着眉头,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几个小时前所经历的一切,良久,他忽地转过身,拿起电话便拨了出去…… 电话响过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总裁,有什么吩咐?” “杨宁,帮我查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只听到那个男人喊她蔓蔓,可是……她长得和慕暖一模一样!对了,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裔风,他们还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宝宝!” 听着他的话,杨宁越发的糊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呃……总裁,您说……见到了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的!”漠向远斩钉截铁,“我要知道……她究竟是谁?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像暖暖?还是……还是说……她就是……暖暖!” “……”杨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震惊,三年来,总裁对夫人的思念他十分清楚,他始终不愿意接受夫人已经离去的事实,可是,刚刚那番言辞却让他半信半疑,毕竟涉及到夫人的事情,总裁就没办法做到思维清晰,他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在怀疑我的话吗?”漠向远似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杨宁的心思,笃定地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也不相信念念吗?她拉着那个女人不停地叫妈妈,哭得伤心极了,你觉得……念念也会思维不清吗?” “我……总裁,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宁这才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的,马上回道:“我这就去查!” ********************************** 杨宁没有让漠向远等太久,三天后,他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总裁,您让我查的人已经查到了!”他将一份资料推到他的面前。 漠向远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淡淡地从文件上扫了一下,手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触碰,而是开口问道:“说吧!直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杨宁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总裁,那名叫裔风的男子,全名何裔风,他是在一周前从英国来到c市的,听说……背景非凡,有很强的经济实力,这次到c市也是为了投资某项生意!” “至于您说长得像夫人的女子,却查无所获,她的行踪好像很神秘,因为不知道她的全名,也无法确定她的入境时间!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她和这个何裔风住在一起!最近……私家侦探对他们的住处进行了三天三夜的蹲守,没有发现其他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确实是一家三口!” 听着杨宁的汇报,漠向远的眉头皱的越发紧,这不仅没有解开他心中的困惑,反而愈发增加了他心里的疑问。尤其是他们看起来是一家三口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让他觉得心里积了一团郁气,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发泄。 “总裁,您……还好吧?”杨宁看着他越发沉郁的脸,他说不出的担心。他知道,这样的调查结果必然不会令漠向远满意,可是……他的心里也有一个私念,与其给了他希望再被打入地狱,倒不如直接不给他任何希望,当他所有的希望之火消灭后,他也就能够接受事实了! 漠向远的黑眸紧紧地眯起,他盯着桌上的那份文件,下一秒,他倏地抓了起来,一堆照片散落在桌子上,他不紧蹙了下眉,而下一秒,他蹭地站了起来,“事到如今,怕只有一个人能够帮我确定了!” ———— ------------ 他的秘密  漠向远将车子停在一幢高档公寓的楼下,熄了火,他在车子里坐了半晌,这才推开车门走下去。 走进电梯,他按下了那个熟悉的数字键,自们他们住进这里,他就知道,只是……这么久以来,他从未来过。 也许在内心世界对程家还存有憎恨,也许是他无法面对她的家人,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 电梯很快到过了19层,他走下电梯,径直走到其中一间公寓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按下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看到他的一瞬间,明显愣住…… “你……”她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她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漠总,我很意外,你竟然有空来!”唐瑞琪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漠向远点了下头,“程太太……” 唐瑞琪扯了下嘴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唐女士。” 二年前,唐瑞琪带着程慕风从瑞士回到了c市,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到程家,而是选择住进了这套高档公寓,关于她和程烨伟之间的关系,坊间亦有太多的议论和猜测,不过……当事人却是三缄其口,而外人即使有太多的好奇,也无从知道。 漠向远垂了下眼帘,勾起嘴角,不置可否,“当然,唐女士!” 唐瑞琪挑了下眉,“不知道漠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我想……你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漠向远也不回避,“是的!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今天来打扰您,确实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哦?”唐瑞琪看着他,在等待着他开口。 漠向远也不想浪费时间,他直接开口说道:“暖暖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唐瑞琪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你……再说一遍?” 她的反应似乎早在漠向远的预料之中,他静静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我没有看错!只是……” “只是什么?”唐瑞琪立刻问道。 “只是……她不肯承认!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叫她蔓蔓,而她……却一再表示,我是认错人了!”漠向远答道。 “认……认错人?”唐瑞琪吸了口气,“这怎么可能?你是他的丈夫,怎么会认错?”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我觉得……她是在生我的气!这一点……我能够理解。不管她有多少气,想怎么出气,我都无所谓,只要……她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就好!我愿意去做一切来弥补我的过错!” 唐瑞琪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 漠向远点了下头。“希望唐女士不会拒绝。” 唐瑞琪沉默了一下,“呵呵,漠总,你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你吗?如果我拒绝呢?” 漠向远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不会!对于慕暖,你终是有太多的内疚!我不相信……你这些年来,你没有承受过心里的折磨!毕竟……那场意外,若是追究起来,你才是最初的罪魁祸首!” 唐瑞琪微颤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漠向远早已洞悉了她一切的心思,是啊,她怎么可能不内疚呢?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如果不是她把程慕暖从婴儿室抱走,如果不是她改写了她的人生,那么……今天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发生呢?只怕……她连和漠向远认识的机会都不会有! 也许,她不会成为一个富家的小姐,但至少……可以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一步一个脚印地渡过快乐的童年,美好的青春期,以及恋爱、结婚、生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平静的,安安稳稳的! 可是现在……却卷进了这场无妄之灾,以至于三年过去了,她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直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是她还是漠向远,都因此而背上了沉重的内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这些悲剧的缔造者,无一不在追悔莫及。 “拜托您了!就当我……求您!”漠向远尽量放低姿态地说道。 唐瑞琪抬起头,微微一笑,“好,既然漠总都这么说,如果我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再说……暖暖终究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能够有奇迹出现。” 漠向远下意识松了口气,虽然心里有一百个笃定,但是,事关慕暖,他仍然很是紧张,直到唐瑞琪答应,他觉得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唐女士,谢谢您!待我安排好之后,我会来接您!”漠向远点了点头。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不等开门突然想起什么,随停下脚步,“慕风怎么样了?听说治疗还是很有效果的!” 唐瑞琪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有些效果的,对于一些外界的刺激……他有明显的反应,可这些……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不管他多么的敏感,也不管刺激的多么强烈,他就是没有睁开过眼睛。医生说……这也许是一种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的表现,比如说……不想面对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漠向远转过身问道。 “……”唐瑞琪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当然!请吧!” 她带着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稍稍停顿,才伸手推开门。 现在的程慕风已经不需要靠任何仪器来维持生命了,除了没有睁开过眼睛,他的一切机都已恢复了正常人的状态。 阳光撒满了整个房间,使得原本就温馨的布置更加温暖怡人。程慕风静静地躺在床上,五官仍然清雅俊朗,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暖融融的,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的!而他就仿佛是在睡午觉,沉入那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怎么都无法醒来。 “漠总,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茶!”唐瑞琪客气地闪了下身,以尽地主之谊。 “不……不用了麻烦了!”漠向远说道。 唐瑞琪却是笑笑,“不,待客之道还是要的!”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 漠向远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时间行进的脚步,他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程慕风,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呢?你是在逃避吗?如果你是在憎恨我伤害了暖暖,你为什么不醒来打我或者骂我一顿,你是她的哥哥,你该替她出口气的不是吗?” 漠向远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反应,轻轻叹了口气,“程慕风,你好歹是个男人,这么逃避算什么?你觉得……你一直不醒来,暖暖就会回来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就能够不去面对会让你伤心的事?虽然……你在暖暖失踪前就已经出事了,但是……基于你对她的爱护,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她出了意外!即便是你们的母亲……也应该天天向你说起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难道……你要一辈子躺在床上,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程慕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看得漠向远不停地皱眉头。 他干脆低下头,整个人靠近他,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程慕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虽然……我们交集不深,但是……别忘了,我也是男人!之前……在报复程家之前,我就调查过你们一家人,当然,你也包括其中!知道吗?我曾一度非常不解,作为哥哥,为什么看着妹妹的时候会充满柔情,而那抹柔情绝不仅仅只是一种关爱!不过……自从我知道了暖暖的身世之后,我似乎明白了,也许一直以来……你始终都知道她真正的身世,也因此……你对她并非是兄妹之情!”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你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亲情,你喜欢她,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他勾着薄唇,溢出一抹复杂而意味深长的笑,话峰一转,“不,恐怕不仅是喜欢!确切地说,应该是爱!很爱很爱!可是……你又没办法向她表白,也清楚的知道,恐怕这一生都无法拥有她!因为你们的关系决定了一切,如果你想打破这种关系,势必要说破暖暖的身世,而由此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你非常清楚!对于你来说,你宁肯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要再让慕暖受一点点伤害,因为那对你来说,比杀了你更痛苦。” 说完这一切,漠向远长舒了一口气,“我想……你应该听清楚我的话了!那么……我还要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要听好!暖暖她……应该是回来了!如果你还不醒的话,那么……你就真的没有机会见到她了!”说完,他再度深深看了程慕风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却是没有看到,身后……程慕风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泪…… ————— ------------ 好自为之  几天后,漠向远再度来到公寓,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等唐瑞琪。 看到漠向远,唐瑞琪并没有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紧张。看得出来,她刻意打扮了一下,和几天前比起来,明显更有精神一些。 这几年,也越发显得憔悴了,程慕风始终没有醒来,而慕暖的离开加重了对她的打击,只差彻底将她击倒,她显出了明显的老态,整个人也没有心思像以前那样将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主妇。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唐瑞琪一袭淡紫色的衣裙,脸上亦是化了淡妆,神色间隐约夹杂着一丝欣喜与期盼。这不仅也感染了漠向远,他多么希望唐瑞琪能够帮他印证心里的那个疑惑,他同样是期盼着,所不同的是,更多占据他情绪的则是忐忑。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的,漠向远载着她直达目的地。 没用多长时间,车子就停在一家购物中心门口。 “这……”唐瑞琪四下里看看,“小暖在这里吗?” 漠向远降低车窗,兀自点燃了一支烟,随着烟雾袅袅升腾,他深吸了一口,一双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商场入口,良久才开口,“每个周末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到这里来买东西!时间差不多了,很快就会出现。” 唐瑞琪不禁诧异地看向他,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漠向远笑道:“别担心!不会错的!” 他说得十分笃定,只是目光却一瞬不瞬,生怕会错过什么。 唐瑞琪见她如此信心十足,便不再说什么,也转过头看向购物中心的入口……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唐瑞琪明显感觉到漠向远的气息加速,转头扫了他一眼,果然,他的目光收紧,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也一下子握紧。 “她来了!”下一秒,他开口说道。 唐瑞琪忙转头看去,黑色轿车打开车门,先入眼的是一双笔直而匀称的小腿,接着一抹倩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一身淡蓝色的装束,介于半休闲与半职业之间,海藻般的长发绾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爽与干练。 她关上车门,快步向购物中心大门走去,这片刻的功夫,漠向远的目光死死地追随着她,仿佛忘记了眨眼睛一般。 而唐瑞琪也看得呆了,虽然她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身形,那五官,那种熟悉的感觉,作为母亲,她怎么可能会认错?是的,她是小暖,她就是她的女儿小暖。 “她……” 不等唐瑞琪开口,漠向远催促她,“唐女士,需要你去确认一下了!” 唐瑞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后,追随着前面的那抹身影,加快了脚步。 ********************************** 漠向远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推开车门走下车,此时此刻,他有一股子冲动,也想跟进去,可是,脚步却生生地僵硬在那里。他不敢,也没有那份勇气,他怕她会看到自己,那样,就无法了解事实的真相,这不是他想要的。经历了这么多,他要知道,她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他再次开门坐进车里。 可是,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了,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难耐的折磨。他烦燥地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却是被烟呛了一下,那种辛辣刺入喉管,他有些痛苦地咳嗽起来,“咳……咳……” 他咳的剧烈,以至于带动着胸口疼痛,可是,却没有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煎熬更难受。那种发慌,没着没落的感觉,犹如被悬在半空中,那不上不下的感觉,他几乎快要喘不过去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钟流逝,他实在是想像不出,这一刻,购物中心里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唐瑞琪有没有问清楚,她又到底是不是暖暖?这所有的问题盘桓在脑海里,折磨着他一根神经,他压抑的恨不得大喊出声。 目光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购物中心的大门,他生怕会错过什么一般,心里既然期待着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又害怕面对那一幕,这样的感觉,三十几年来,他还从未经历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好似一个世纪那般长久,终于,他眼前一亮,一抹淡蓝色的倩影先是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去,她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妥的地方。她戴着眼镜,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因此,有一些东西,他也没办法确定。 他看着她坐入先前那辆黑色的车子,很快车子便发动引擎,准备驶离。 这让漠向远不禁着了急,眼看着她就要离开了,可却不见唐瑞琪的身影,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两人没有一起出来,难不成……这么长的时间,唐瑞琪都没有找到她吗?难道这次安排就这么泡汤了? 他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便想推门下车,可就在这时,眼角扫到了从购物中心走出来的唐瑞琪,他神色一紧,而那辆黑车却已调转车头驶离。 片刻的功夫,唐瑞琪已走近,并打开了车门,他这才注意到唐瑞琪的模样,眼睛红肿,一双本就苍老的眸子含满了湿意,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很显然她哭过了,而且……还哭得很伤心。 漠向远的心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心头,他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此刻又急切又忐忑,想知道又怕知道,一时之间,车厢里只有唐瑞琪低低地抽泣声,两人却都没有发一言。 “看来……你已经有了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漠向远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对他来说,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即使他再不愿意,也要去面对!事实不会因为他的不情愿而有半点改变,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这一点上,他十分的清楚。 “……”唐瑞琪又抽泣了几声,依然没有开口,她紧抿着嘴,仿佛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 “说吧!究竟你和她都说了什么?我想知道结果!”漠向远一字一顿开口,没有人知道,这一句话,他说得是多么的艰难。 唐瑞琪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她停止了抽泣声,又用纸巾拭了拭眼角,这才说道:“你……真的要听吗?也许……我告诉你的,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漠向远声音平静,可心里却苦涩的无法形容。 唐瑞琪又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不要再追查了,她……不是小暖!小暖……也许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都接受这个现实吧!” “你说什么?”漠向远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你……你跟她都谈了什么?你刚刚下车前还相信那就是她,怎么……” “我以为……我的眼力很好!我以为……我不会看错!”唐瑞琪摇摇头,“可事实上……我还是错了!”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漠向远追问。 “……”唐瑞琪欲言又止,她似乎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说了,“你可能不知道,暖暖的左耳后有一颗朱砂痣,长得很隐蔽,大概除了我这个母亲……没有别人知道!可是……刚刚我求证过了,那位小姐的左耳后……根本没有痣,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印迹!” 漠向远的心猛跳了一下,马上反驳,“一颗痣而已,她完全可以用激光打掉的!”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是为了要装作不认识你吗?你觉得……小暖会做这种事吗?”唐瑞琪反问,“再说……你甚至不知道这颗痣的存在,她为何要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漠向远愣住,唐瑞琪的话让他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唐瑞琪摇摇头,“放弃吧!你和小暖……兴许天生就没有缘份!既然缘已尽,又何必再强求呢?小暖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她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你的!”说完,她推开车门,“我走了!漠总,最后……我想以一位长辈劝你一句,吧!” 那几个字,好似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痛得他喘不过来气! 而此时此刻,他的胸口更充斥着一股无法言明的郁结,就在唐瑞琪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他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把车子开得奇快,不多时便停在一家餐厅门口,隔着璃璃,他凝视着靠近窗边那抹身影。 一个小时,当那个身影终于从里面走出来时,他推开门走下车,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等她回过神的刹那,他已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薄唇急切而霸道地吻了上去…… ——— ------------ 打碎希望  “唔……”瞬间被夺取了呼吸的蔓蔓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惊恐地看着一张刀刻般的俊容在眼前放大,呆愣的同时,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起来…… 可是,他那大手,就像铁钳一般地钳制着她,死死地将她禁锢,即使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他的薄唇带着一抹凉意和薄荷味,侵略性地占据着她的唇,让她只觉得一阵恍惚,在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他已推开她的牙齿,舌头滑进了她的口中…… 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好似电流一般向全身蔓延,她原本推拒他的动作也变得僵硬,抵在他的胸口竟有些半推半就。 可就在她茫然的瞬间,却突然被一股外力一推…… 毫无准备的她,身体踉跄着后退,差一点就摔坐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低吼,“你不是暖暖!你是谁?”说完,他用力擦了一下嘴唇,这个味道……不是她所熟悉的,他的暖暖,身上永远有着一种幽淡的清香,而绝不是这种人工合成的味道,虽然她的唇也很软,竟然让他有一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可是……他却对她的身份再度怀疑起来。 “……”见她不回答,漠向远怒火攻心,太多的疑问盘旋在心头,他只觉得胸口都要炸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扯进自己的怀里,黑眸冰冷,咬牙切齿地质问:“说,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疼痛从手腕间蔓延开来,蔓蔓皱起眉头,“放手,请你放开我!” 漠向远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死死地盯着他,几乎是命令地,“说,快点说,你究竟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蔓蔓不满地反问。 漠向远邪恶地勾了下嘴角,“你不说是吗?好啊,那我就吻到你开口为止。”说完他攥着她的手腕,再度倾身而下…… 蔓蔓一惊,本能地躲避,而他却像是疯了一般,搂着她的身子,一张脸越发地靠近她,感受着他愈发灼.热的呼吸,蔓蔓心弦一紧,顾不得多想,奋力推开他的同时,挥手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你混蛋!” “……”漠向远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动手打他,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就看到蔓蔓冷笑了一声,“你真是太无耻了!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程慕暖是吗?呵……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就来告诉你好了!” “……”漠向远的心弦一下子被吊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只看她冷笑了一声,那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是那样的凄楚,“漠向远,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她已经死了!程慕暖已经死了!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听着她的话,漠向远的心跳不由加速,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和暖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呵……”蔓蔓不屑地扯了下嘴角,“笑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我承认,我知道程慕暖,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她跟你在一起,都承受了什么!漠向远,你不觉得自己愧对她吗?还有什么脸再找她?” “你……你真的认识暖暖?你和她……” 不等漠向远说完,蔓蔓已打断他,“别再问了!我说过,我们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知道!漠向远,到底为止吧!”说完,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漠向远一个箭步拦在前面,他死死地盯着她,“你在撒谎!你一定在撒谎!你骗不了我,说,暖暖她在哪里?” 蔓蔓一愣,“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呵……”漠向远睨着她,“不要忘了,我是她的丈夫,从前……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她真的是在那场爆炸中离开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他顿了一下,微扯嘴角,“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还活着!” 蔓蔓目光一闪,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难不成……在这个世界上,慕暖只有你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吗?真是笑话!” “你……你的意思是……” “够了,漠总,我没有义务在这里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再说一次,不要再为慕暖来找我!你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漠向远摇着头,“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暖暖她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被你害死吗?”蔓蔓反问:“你以为……她是铁打的吗?无论经历什么,还都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那么残忍的报复,还有那么无耻的背叛,你觉得……她真的长了一颗石头心吗?不会痛,不会伤?也不会流血吗?你在左拥右抱,甚至盘算着如何算计她的时候,你可知道她对你又是什么感觉?你处心积虑让她爱上你,过后又将她无情地推入深渊,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残忍的吗?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你……你说什么?”漠向远听着她的字字控诉,那一瞬间,就像一个大锤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虽然心里了然慕暖是爱他的,可是,听到有人真正地告诉他时,他还是被惊怔住了,“你……再说一遍?你说……暖暖她爱我?” “呵……怎么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不仅得到了她的人,还得到了她的心!这个仇……报得很畅快吧?”蔓蔓质问。 “我……我没有!”漠向远用力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 “哈,少装蒜了!” “我发誓!”他举起手,“我承认,一开始……接近暖暖的时候,我的确是抱有目的,可是……在与她的相处中,我也沦陷了自己的心,那个时候,我只想摆脱掉一切,今后好好地爱她。可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就是那种急于摆脱一切的想法,却让我做了一个今生最错误的选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了她!”他闭了闭眼睛,强忍着心里的那抹酸涩,良久才说道:“你以为……这三年我就好过吗?我是时时刻刻都活在自责与痛苦中,失去她的同时,我已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可尽管如此,我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对她的想念,我总是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这种感觉……你能够体会吗?” “住口!”蔓蔓喝斥,“你有什么资格想她?你也配?”她冷而不屑地看着他,那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漠向远看着,只觉得心底一颤,这的确不是他的暖暖,他了解的暖暖,即使商场上精明干练,但也没有这样陌生而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他没有丝毫亲近的欲.望。 漠向远退后一步,“你可以指责我,更可以痛斥我,但是,你不能否定我对暖暖的感情。最开始接近暖暖都是我的错,但是……爱上她的感情,却没有半点掺假,如果可以,我情愿暖暖这一生都不曾遇到过我!那样……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呵……少猫哭耗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了吗?不仅是暖暖,还有你们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你……对得起她们吗?”蔓蔓的眼中闪着泪光,她字字毫不留情的话撞击着漠向远的心房,他一度有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听她提起那个孩子,他又是一阵心痛,好像有锐击刮过他的心脏,那样的痛楚,无法形容。 长久的沉默后,蔓蔓再度开口,“漠向远,你甚至都不配再提起她的名字!你走吧!不要再天真地奢望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你脏了慕暖的轮回路!”说完,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车子走去。 望着她的身影最终隐进车里,随后车子转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汇入车流,并最终消失在视线里,那一刻,漠向远觉得他的一颗彻底坍塌了。 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猛地倒退了几步。此时,他就像是一片飘摇的落叶,随时一阵大风刮过,都可能将他卷走,而远比这更加脆弱的则是他的心,满心的盼望、等待,最后等来的却还是一场空,面对这样的事实,他该如何去相信?又该如何去度过今后的岁月? 他茫然,他困惑,他更加没有方向! 好不容易坐回到自己的车里,他坐在驾驶里,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散了架一般,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期盼存于心底,而现在,这份期盼被人生生打破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如何支撑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 —————— ------------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  漠向远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便接了起来,“杨宁,什么事?” “总裁,出事了!”杨宁的声音传过来,有些低沉。 “什么?”他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简小姐她……”杨宁犹豫了一下,“她出了点意外!” 漠向远皱了皱眉,“你说什么?简凝出了意外?什么意外?” “她……下午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杨宁如实回答。 漠向远愣了一下,远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眉头不由地紧缩成一团,“怎么会这样?严重吗?”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总裁……” 不等杨宁说完,漠向远已打断他,“那你替我去医院看看!我有事,现在恐怕抽不出时间。” “呃……总裁,可是……”杨宁犹豫了一下,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漠向远问道。 杨宁吸了口气,“总裁,这件事……怕是得您亲自去!因为……” “因为什么?”漠向远有些不耐烦。 “因为……简小姐出车祸的事,是老夫人打电话通知我的!而且……而且接电话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机场了,她是专程来c市看简小姐的!”杨宁清楚这个消息会让漠向远很为难,但是,他却不能向他隐瞒事实。 “怎么会这样?”漠向远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眉毛皱成一团,他很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多么棘手,他低咒了一声,“ok,我知道了!我来处理吧!” 急急地挂了电话,他马上拨通一组号码,几秒钟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漫长的,终于那边传来回应,只不过……是冰冷而机械的电脑语音,“……” “该死!”他挂断电话,接着再次拨通杨宁的电话,“查一下,最近一班从那边起飞来c市的航班,顺便确认一下,老夫人是不是在那架飞机上!” “是!总裁,我马上办!” 杨宁很快便查到了结果,并立刻汇报给了漠向远,“总裁,11个小时后,飞机抵达c市国际机场!时间会比较早,不如……我去接机吧!” 漠向远疲惫地叹了口气,“不用了!还是我去吧!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这点孝道都不尽呢?” “是,总裁!我明白了,那简小姐那边……”杨宁小心地问。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安排的!”说完,漠向远就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犹豫了一下,终于车头一转,开向了医院。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好久,直到夜色深了,他才推开门下车,走了进去。 走廊里很安静,他放轻脚步,向高级病房区走去,到了护士站门口,他停下脚步,向里面的护士打听,“对不起,请问一下,有个伤者叫简凝,她住哪间病房?” 护士打量着眼前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脸颊有丝微红,“你……是她什么人?” “噢,我是她的朋友!听说……她出了意外,所以……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啊!”小护士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看着他,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颤抖,“是啊,她的确出了点小意外,不过……问题不大,都是皮外擦伤,休息几天也就可以出院了!”她指了指前面一个房间,“那就是她的房间,虽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不过……你可以去看看她。” 漠向远回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不了,我了解一下就好!不打扰她休息了,也谢谢你告诉我!”说完,他冲她露出一抹浅笑,只看得小护士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漠向远走进电梯,她还在兀自怔愣中,半晌也没有回过神。 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美梦呢! ********************************** 漠向远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因为之前跟小丫头打过招呼,所以今晚睡的也安静。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念念的房门,俯身看了看小丫头甜甜的睡颜,他只觉得一颗心温柔无比,在所有的期望被打破时,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也只有他的念念了。 “宝贝,我们怎么办?如果她……真的……那你一定也会很难过对不对?到时候,就真的只剩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泛起一抹难言的疼痛与酸楚,一滴泪不期而遇地滑落下来。 在掉落的前一秒,他及时地抹了把脸,他害怕会吵醒念念,那个时候,他怕是就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转身走出念念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洗了个澡,便坐在落地窗前独自吸烟,一根又一根,朦胧的烟雾弥漫了他整个五官,看起来那样的不清明,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烟灰缸塞满了烟头,他才低咳了一声,从软榻上站起来,这里以前是慕暖最喜欢坐的地方,她总是迎着阳光,靠在这里看书,每次进门,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他都觉得十分满足,而那个时候,他不懂得,也不知道应该去珍惜,直到现在失去了,他才意识到,那时那刻,是多么的温馨而珍贵!只可惜,留给他的只有回忆!他已再也没有机会拥有。 迎着天际的曙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认真地洗漱了一番,换上整齐的衣服,母亲一向鼻子很尖,如果就这样邋里邋遢地去机场,怕是不等靠近,她便能看出端倪了! **********************************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机场门口,看了下手表,距离飞机正点到达还有几分钟,他锁好车,步进候机厅。 到达指示牌上,母亲所乘坐的航班正点抵达,他站在出口,凝视着涌出的人群,从一堆高大的人中寻找着母亲略显瘦弱的身影,只怕会错过什么。 终于,他看到她,此时正推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向外面走去。 从上次去美国到现在,母子俩又有半年没见了,母亲一身宝石蓝色的套装,这个颜色非常的挑肤色,可对于母亲来说却最好最适合的,她的皮肤本就白希,被这样的颜色一衬,更显高贵大气,再配上她高挑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虽然以前她受尽了生活的磨砺和艰辛,但是,幸好这些年他回报给了母亲一个良好的生活,经过调养,现在年轻了很多。 “妈……”漠向远迎上前,从母亲手中将行李箱接过,大手轻揽住母亲依然瘦削的肩头。 漠向远微微一笑,她凝视着儿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却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典雅气质。 “向远,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段日子可好?”漠心怡轻声问道。 “妈,我自然很好!您的身体如何?” “嗯,还不错!就是老样子!”漠心怡拍了拍他的手,但目光一转,她的眉头微蹙了一下,“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脸色这么差?瞧瞧,这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向远啊,你不能只为了工作,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啊!你要知道,身体可是最重要的!” 漠向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昨晚一夜没睡,且抽了那么多的烟,难怪脸色憔悴,就算他再怎么掩饰,却还是露出了疲态,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是没办法瞒过母亲精明的眼睛。 “妈,我没事!您别担心!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昨天熬的晚了点,以后不会了!”漠向远解释。 漠向远又看了他一眼,不由地点点头,“嗯,那就好!你自己知道就最好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再说了,你也得为念念考虑一下,她还那么小,需要你的照顾!” “妈,我知道了!念念是我的宝贝,我会好好照顾她,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漠向远赶紧说道。 “哼,你工作那么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照顾念念吗?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家里啊,就得有个女人,你就是不肯听!向远,你究竟要固执到什么时候。”坐上车,漠心怡开始把话题扯到了要点上。 “妈,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谈吧!您知道的,我工作那么忙,而且念念也还小,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再说了……和念念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充实,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想改变这种生活方式!”漠向远看了母亲一眼,“我希望……您能够尊重我选择生活的方式。” “你……”漠心怡无奈地叹了口气,“向远,你是个男人,你终究不能孤身一个一辈子!你需要一个家庭!不是妈说你,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冷血,再怎么说,简凝跟你也有一段过去,既然……既然你心心念念的人不可能再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能给简凝一个机会呢?” — ------------ 也许只是考验  “妈……”漠向远顿时皱起了眉头,“我已经说过了,我和简凝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最开始,你们不是也爱得难舍难分吗?不管你是后来变心了,还是什么最初看错了自己的感情,但你们终究是有基础的,你不能否认,你并不反感简凝吧?”漠心怡不赞同地说道。 漠向远叹了口气,“妈,不反感是一回事,爱又是另一回事!这根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不反感的人很多,可是……我不可能都爱他们!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妈,求您了,就别操心了!” 漠心怡皱了下眉,“妈还想求你呢!你能不能不这么傻啊?你才三十多岁,难道……要一辈子这么下去吗?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希望,就赔上自己一辈子?这还不算,你还要拉着简凝一起!” “妈……”漠向远浓眉紧锁,他一脚刹车让车子猛的停下来,“您干么一定要把我和简凝扯在一起。我说过了,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关系!这跟我是不是在等暖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不是暖暖,也绝不会是她!” “为什么?简凝做错了什么?这几年来,她一直无怨无悔地等着你,难道都不能让你感动吗?”漠心怡质问。 漠向远觉得甚是疲惫,“妈,这个问题……我们能不能不再谈了!就算您说一百次,我也不会改变初衷的!我很抱歉,要让您失望了!” “你……”漠心怡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他坚定的表情时,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漠向远看母亲没有再坚持,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发动了车子,却在刚拐了个弯时就听漠心怡说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您坐了那么久的长途飞机,需要好好休息!再说……您也应该很想见念念!”漠向远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我不回家!”漠心怡十分确定地说道:“先送我去医院。” “妈……”漠向远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您才刚下飞机!而且……现在医院也不是探视时间,您……” “我不累!我一定要看过简凝我才能够放心!快点开车吧!”漠心怡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愿意……就把车子停下,我自己打车去!” 漠向远在心里默默地叹气,却也不得不尊重母亲的意见,他抡着方向盘,调转了车头,径直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母子俩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紧绷,其实漠向远知道,母亲回来,这件事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烦不已。 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他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替漠心怡打开车门,“妈,慢点!” “我没事!”漠心怡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没有去简凝!” “……”漠向远微愣了一下,果然知子莫若母,母亲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不等他开口,漠心怡已跟着马上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进去吧!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没有缘分,也是朋友吧!探望一个受伤的朋友,也是应该的。” “妈,我知道了!走吧!”漠向远没有异议,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母子俩一同来到简凝所在的病房门口,漠心怡敲了敲门,率先推门而入,漠向远则跟在后面。 病床上,简凝侧躺着,似乎是睡着了,不过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微动了一下,接着便转过身…… “伯母?向……向远……”看到二人,她似乎很意外,作势便要坐起来,却被一步上前的漠心怡拦住,“哎呀,快别起来!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害我好担心!” “伯……伯母!”简凝眉目低垂,轻声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也不想的不是吗?”漠心怡坐在她的身边,伸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大概会一直瞒着我们吧?你在c市没什么亲人,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吗,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向远,你怎么都不联系他呢?” “我……”漠心怡抬起头,看了漠向远一眼,像是有些尴尬,半晌才低声说道:“伯母,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扰向远,毕竟……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从前的关系!我……” “说什么呀,你这孩子!”漠心怡叹了口气,“哎……你们没缘分成为夫妻不代表连朋友都不能做!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能做我的儿媳妇,还是我的干女儿,也是向远的干妹妹,难道通知他帮忙不应该吗?” “伯母……” “行了!别说了!这次这件事,你做的不好,向远做的更不好!”漠心怡看了儿子一眼,微蹙起眉头,“你明知道简凝一个人在这边,你怎么就不能多关心她一点呢?好歹……好歹你们……” “妈……”漠向远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随暗暗地提示了一句。 “伯母,不要……”简凝拉住漠心怡的手,“不要让向远为难,我是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怎么能够时时麻烦他呢?再说……他也是为了避免我们之间的尴尬,他其实这是在为我考虑。” “哎……真是……”漠心怡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摇摇头,转头再次看了漠向远一眼,拍了拍简凝的手,倒是越发的心疼她。 “伯母,您别难过!”简凝的眼中染着一丝湿意,语带自责,“我真的是太不懂事了,都怪我,让您千里迢迢从美国飞来看我!” 漠心怡板了下脸,“这孩子,说什么呢!妈妈看女儿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说……这段时间,我也比较有空,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们俩了!应该说……你恰好给了我一个马上成行的借口!只不过……这个借口有些心惊肉跳!伯母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伯母年纪大了,一丁点的刺激也承受不来,你们俩……都要给我好好的!知道吗?”边说,她边拉过漠向远的手,交叠在简凝的手背上,并紧紧地覆住…… “……”一时之间,漠向远觉得甚是尴尬,当着母亲的面,挣脱不是,默许也不是,他张了张嘴,却终究因为为难而哽在喉中,他只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就在进退两难之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漠向远立刻如临大赦。 “呃……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漠向远趁机将手抽离,他看了看母亲,微微歉意地点了下头,拿出手机,凝视着上面的号码却并没有马上接起,而是转身向病房外面走去…… 由始至终,简凝的目光都追随着漠向远,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却仍然迟迟没有回过神。 “简凝……简凝……”漠心怡轻轻呼唤着她。 她却痴痴地凝望着,仿佛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一般。 漠心怡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一愣,马上回神,“呃……伯……伯母,对不起!” 漠心怡看着她,半晌才说道:“简凝,你……一直忘不了向远是不是?你很爱他对吗?” 简凝抬起头,迎向漠心怡的双眸,下一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伯母,这些话……您千万不要让向远听到,他……他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为什么?”漠心怡不解,“就算是……他不接受你,也阻止不了你爱他的事实啊!他有什么权利不高兴兴?” “我……”简凝的神色越发难过,“他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他说……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而他也希望……从此以后我也能够放下这份感情,他不希望……自己一直被我惦记着!当年……他是因为救我……而失去了程慕暖,他说每每看到我的时候,都会马上想到她,更会因此想到自己对她的愧疚!他不允许自己接受我,也不允许我继续爱他。” “这……”漠心怡眉头紧锁,“他这是什么逻辑?当年的意外并不是你愿意发生的!难道……你和程慕暖交换,他就不会觉得内疚了吗?” “伯母!”简凝咬着嘴唇,“您知道么,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当年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也许我就可以一辈子都在向远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那总好过现在他对我的不屑一顾。”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漠心怡不满地阻止她,“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听伯母一句,很我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也许……这就是你的命!想开一些,说不定……这是上天在考验你和向远呢?” ———— ------------ 新的发现(内容已修改) 病房外的走廊上,漠向远接起电话,“杨宁,什么事?” “总裁,刚刚……征信社那边打来电话,说是跟踪那位蔓蔓小姐的人有了新的发现,不知道……要不要向您汇报?”杨宁说得比较小心,生怕因为自己言辞不当让漠向远感觉到不舒服。 “新的发现?”漠向远顿时提高声音,“什么意思?” “呃……说是拍到了一些照片!您看……” 不等杨宁说完,漠向远立刻打断了他,“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让他在会议室等我!” “呃……那老夫人那边……” “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 说完,漠向远立刻挂了电话,急切地转身走进病房,此刻,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回公司。 推开病房门,漠心怡和简凝不知道在聊什么,声音很低,看到漠向远走进来,她们便立刻噤了声…… 漠心怡抬起头看向他,漠向远低下了头,“对不起,妈,公司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一下!不如……我先送您回去,也好让病人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安排车子送您过来!” 漠心怡转头看了简凝一眼,正想说话,简凝却抢先说道:“伯母,向远说的对,您坐了那么久的长途飞机,一定很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我不累!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够呢!”漠心怡拍了拍简凝的手,轻轻一笑,随后对漠向远说道:“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一会儿……我会自己叫出租回去的!” “妈……” “行了,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担心!”漠心怡却不允许他多说,挥挥手,让他马上离开。 漠向远自知母亲决定的事他无法改变,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既然这样,您就再多呆一会儿,晚些时候……我会派车来接您!” “不用了!” 漠向远却是坚持地又说道:“我先走了,妈,晚些时候见!” ******************************* 离开医院,漠向远的车子犹如离弦的箭,飞快地向公司而去。 刚一走出电梯,他就看到杨宁守在门口的身影,“总裁,人正等在会议室。” “嗯,一起过去吧!”漠向远径直往前走。 “呃……” “怎么了?”看到杨宁迟疑的样子,漠向远只觉得有些纳闷,他打量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总裁,很抱歉!刚刚……我看过了那些照片,照片里的人……”话说了一半,杨宁停了下来,只见漠向远的黑眸一下子紧缩,看起来更加幽深,“看来……那个人你认识?” 杨宁顿了顿,“不仅我认识,其实……总裁也认识!” “哦?”漠向远的眼中瞬间散发出一抹冰冷,他毫无温度地开口,“谁?是什么人?” “这个……”杨宁没有回答,“总裁,还是您自己看一下吧!”说完便替他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 漠向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一看到漠向远,赶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漠……漠总……” “行了,不必多礼!”漠向远挥了下手,直接坐了下来,“怎么回事?你有什么新发现?照片拿来!” “是的!我按照漠总的吩咐,这几天……一直在跟踪这位蔓蔓小姐,就在昨天晚上……我拍到她亲自去机场接一个男人!”他将一沓照片推到漠向远面前,“请您过目。” 漠向远接过照片,缓缓低头,几乎是同时,他的瞳孔就一下子紧缩,一只置于桌子上的大手瞬间紧握起来……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那照片的角度取的很好,将照片上的两个人拍得再清晰不过,蔓蔓正仰起头,一脸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嘴角绽开那浅浅的一抹柔弧。 自从见到她,漠向远还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的表情,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浅笑盈盈,微红的面颊上还透着一丝羞涩,这样的表情,只有热恋中的女子才会有,如果她不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有情,绝不可能有如此会心而娇羞的笑…… 而最让漠向远无法置信的是,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对他来说绝不陌生,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他是个记性非常好的人,即使过去了三年,即使他们之间只算得上几面之缘,可是,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他就是那个在夜总会里救了慕暖的男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叫罗昊阳! 一个……在第一面,就对他有着敌意的男人。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洞察力,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只是,那个时候,他将它理解成是对慕暖的觊觎。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已经对慕暖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因此,他不能够忍受任何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目光去看他的妻子,如今看来……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罗昊阳……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着什么,而今这张照片摆在他的面前,让他再度燃起内心的希望…… 也许……他现在该用另外一种思维去想整件事情,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全新的推论。 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想,可现在……当看到罗昊阳的一瞬间,他势必要有所改变…… “漠总……您……还好吧?”那私家侦探生怕自己提供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东西,小心地问道。 漠向远挑了挑眉,“我很好!”他笑着勾起嘴角,“干的不错!继续跟踪他们,尤其是这个男人……帮我好好调查一下他,包括三年前以及这三年间!我要详细地调查资料!” “详细……” “你放心,只要做的好,钱不是问题!”漠向远立刻说道。 “呃……呵呵……漠总,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人忙笑嘻嘻地赔着小心,“您吩咐的事,我自当皆尽全力!请您放心……请您放心!” “嗯!记住,有任何重要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 漠心怡从医院出来时,一个黑衣保镖就迎了上来,“老夫人,总裁让我来接您!” 这早在漠心怡的预料之中,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便坐进了车里。 漠心怡坐在车上,透过贴着高级镀膜玻璃的窗户,观察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她的心里感慨万千。 当年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一度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却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回来这里。这些年,不是不没有机会,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她不想回来,不愿意面对这个曾经给她留下过心痛与伤痕的城市。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而且……回来的如此匆忙,时隔多年,她以为……再次回来这里她依然会像多年前那样心痛,却没有想到,她的心内会是如此的平静与淡然,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波澜,这是她不曾料到的! 看来,时间是一剂最好的疗伤药,这句至理名言没有错。时间淡化了一切,淡化了那些她以为一辈子都会刻在心里的东西,不是忘记了,只是……不会像当初那般恨,如今看来,什么爱恨情仇,一切不过是一场浮云而已。 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口,保镖替她打开车门,“老夫人,到了!总裁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已经吩咐了管家!” 正说话间,管家从里面走出来,毕恭毕敬地迎上前,“老夫人,您来了!” 漠心怡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脚向里面走去…… 这间别墅,是她第一次来,她知道,在这里……有不少的故事,尤其是……那个关于叫程慕暖的女孩,她曾经的儿媳,还未曾谋面,她却已经离世,也许……她和她之间就是没有这个婆媳缘份吧! 漠心怡从心里疼惜这个女孩,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儿子的一意孤行,非要坚持报仇,就绝不会有后来那个惨剧的发生,只要一想到那么如花似玉般的一个女子就这样成为一场报复的牺牲品,她就觉得无比心痛!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地揪着,那种感觉让也喘不过来气! 虽然她曾劝过自己的儿子,可是……对于漠心怡来说,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她终究是觉得遗憾和自责的。如果当年她没有让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过往,如果她不是表现的过于悲伤与痛苦,也许……就不会在他的内心世界造成那么大的阴影,不仅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他自己。他现在应该已经和简凝结婚,过着最真实而幸福的生活。 而她……怕是也该做了奶奶,一直以为,这是她最期盼的事情。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一抹脆生生而甜腻的童音从楼上传下来,“奶奶……奶奶……念念好想你噢!” ———————————————— 二更毕! ------------ 初次见面  漠心怡的脚步猛地停住,寻着那抹稚嫩而脆弱的声音,她抬头向楼上看去。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上面奔跑下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跑向她。 “奶奶……奶奶……”嫩嫩的声音近在眼前,下一秒,她的大腿被紧紧地抱住……一个水灵灵的小人,正仰着小脸,一脸稚气地看着她…… “呃……你是……” “奶奶,我是念念……我是念念啊……您看过我照片的,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念念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呃……”漠心怡低头看着她,小丫头长得非常漂亮,圆圆的小脸,五官说不出的清秀灵动,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长长的羽睫轻眨着,扑闪扑闪的,满是慧黠。 其实,她们之间并不陌生,在此之前漠向远倒是时常带着她和自己视频,隔着网络面对面,她窝在漠向远的怀里总是很乖巧,她会甜甜地叫她奶奶,乖巧地问候她,对于这个孩子……她必须承认,她还是很喜欢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小丫头居然会如此热情,虽然见过面,但事实上……她们还是陌生人,但念念却没有一丁点的陌生感,听着那脆甜的声音,她的心里也是愉悦的。 “你……就是念念?”漠心怡笑着问道。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是啊,奶奶,我就是念念!爸爸说,您今天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您!奶奶,您一路辛苦了,是不是很累啊?念念给您捶捶背吧?” “喔……可爱的孩子!”漠心怡的眼睛笑成一条线,虽然眼前的小丫头年龄不大,可是却很懂事,每一句话都乖巧又贴心,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会如此地宠爱她。想是这三年来,如果向远身边不是有这个孩子,也许……他根本无法支持下来,是这个孩子拯救了他。 “奶奶,快点上楼吧,我带您去看房间!念念可以帮您放洗澡水噢!”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好……念念乖喔!不过……你还这么小,奶奶怎么舍得让你给我放洗澡水呢!”漠心怡弯下腰近距离地看着她,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让她忍不住捧起轻轻地亲了亲。 “哇,奶奶的吻好香啊!念念好喜欢!”说话间,她伸出小胳膊,搂住漠心怡的脖子,凑上小嘴,也甜甜地在她的脸上‘啵’了一下! “呃……”漠心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之前,她还在想,待见到这位素未谋面的孙女,她要如何和她拉近距离,没想到,小丫头倒是比主动热情的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混熟了,倒不像是,反正就像一对感情很深厚的祖母与孙女。 漠心怡随着小丫头的脚步上了楼,她带着她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客房,“奶奶,爸爸说,让您住这间!奶奶,您喜欢吗?” 漠心怡环顾了一下四周,阳光充足,布置精致,很显然,也是儿子用心为她选择的,她一直都知道儿子的孝顺,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也许根本不会来到c市! “奶奶,您不喜欢吗?”见漠心怡没有回答,念念忍不住问道。 “不会啊!奶奶非常喜欢!”漠心怡拉着念念的小手,坐在了沙发上,从自己的行李里取出一个大盒子,“念念,你猜猜,奶奶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哇,奶奶还给念念带礼物了吗?”小丫头盯着漠心怡手里的大盒子,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的期待与兴奋。 “是啊!当然了,奶奶第一次见念念,怎么可以不带礼物呢?”漠心怡笑着,“不过,要念念猜猜看!” “喔……是什么呢?”念念歪了歪脑袋,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忽然,她扑闪着大眼睛,“奶奶,会不会……是芭比娃娃呀?” “哎呀,念念这么聪明啊?”漠心怡一脸的惊喜,随即将盒子交到念念的手里,“喏,看看喜不喜欢!” 念念接过,打开盒子,一个穿着漂亮礼服的芭比娃娃呈现在眼前,她有着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嫣红的嘴唇,十足十的是一个标准的美女。 “哇,好漂亮啊!真是个大美女!念念好喜欢啊!”念念开心地跳了起来。 “嗯……我们念念是小美女!”漠心怡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地笑道。 念念却是摇摇头,“不是的,奶奶,念念才不漂亮呢!真正漂亮的人……是妈妈!奶奶,您见过妈妈吗?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漠心怡一愣,她没想到,念记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如何答应才好。 “奶奶,您怎么不说话?您也没有见过我妈妈吗?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吗?”念念似乎有些失落,前一刻还亮闪闪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一张小嘴也瘪了下来。 “念念,对不起,因为奶奶一直在美国,所以……我也没有见过你的妈妈,更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漠心怡顿了一下,暗暗叹气,“念念,爸爸有告诉你……妈妈一定会回来吗?” 念念用力点头,“是的!爸爸说,妈妈不会丢下我们的!”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奶奶,其实……前几天,我和爸爸去游乐园,见到妈妈了!妈妈……好漂亮……好漂亮啊!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漠心怡的心脏一跳,“什么?念念,你说什么?你说……你看到你妈妈了?” “是啊!”念念确定地点头,但很快脸上又多了一丝新的落寞,“不过……妈妈说不认识我呢!还说……还说我认错人了!” “那……爸爸呢?他看到没有?”漠心怡立刻追问,这个消息简直是个重磅炸弹,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着回来了呢?虽然向远一直不愿意承认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可是……所有人都清楚,程慕暖回不来了!那念念看到的女子又是谁呢? 念念用力点头,“当然看到了!爸爸起初也坚持说那是妈妈,可是……妈妈就是不肯承认,后来……爸爸也不再那么坚持了!” “……”漠心怡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如果连向远都认定是程慕暖,那么……她觉得他不会看错,可是……对方却并不愿意承认,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奶奶……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念念觉得……那就是我的妈妈!”念念扯着漠心怡的衣角,一张小脸满是憧憬,“妈妈……好漂亮噢!” “……”不等漠心怡说话,念念便拉起她的手,“奶奶,跟我一起去看妈妈的照片吧!爸爸拍了好多呢!” 不等漠心怡回应,她已扯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房间带去…… 漠心怡没有拒绝,跟着念念走出房间,她本以为会去漠向远的卧室,却不料,念念把她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小丫头停下脚步,转过身,冲她示意了一下,“嘘……奶奶,这里……爸爸平时不让别人进来的,我都是央求他才可以的,所以……您一定要保密噢!” 漠心怡再度讶异,她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她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境。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把一个女子的照片单独存放在一个房间里,而且还不许别人随便进入,这说明他非常重视以及珍视里面的东西,也许那里每一样东西都与那个女子有关,她几乎可以想像到,这三年,他除了照顾念念,陪伴念念长大,也许很多个寂寞而痛苦的夜里,他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有关于那个女子的回忆,陪伴着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尽的长夜。 “奶奶,进来吧!”念念替漠心怡打开了门,小声地招呼着。 漠心怡迟疑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她还真的是很好奇,她的儿子,在这个秘密的天地里,究竟珍藏了什么! 房间的布置淡雅清新,轻盈雪白的窗纱遮在了落地窗前,柔化了耀眼的阳光,床罩,贵妃椅以及墙面的颜色都彩用了象牙白,之间衬着淡淡浅紫,给人的感觉高贵而不失神秘,清新而不失婉约。 而整个房间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床头背景中那张放大的照片,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相框。 这些所有照片里的人物都只是一个女人,即使漠心怡没有去想,也能猜到她是谁。 “奶奶,快看,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念念指着一幅照片问道。 漠心怡的目光先是落在那张放大的照片上,美丽的花园是背景,女子一身浅白色的休闲衣裙,被风吹起,不知道是什么开心的事,让她微勾着嘴角笑得很是好看,而这张照片抓拍的更是恰到好处。 漠心怡仔细地看向她的五官,可几乎就在同时,她惊讶地倒吸了口气…… ————————————————— ------------ 我要见她  “这……”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清晰的五官,那脸型,那眼睛,那鼻子,分明就是…… “不……不……怎么可能?”漠心怡不停地呢喃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她怎么可能会看错,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更何况,那是……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好奇过儿子究意爱上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她只知道,他为了报复而娶了程家的女儿,对于程家,她不能不说,自己还是心存芥蒂的,虽然……时间可以修复一切,虽然她已经不再恨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对程家人存有好感。 当时,儿子娶她的时候,她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但木已成舟,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想到这不过是向远的一个报复行动,待事情过后,他自然也不会和她长久,而他最终的归宿依然还会是简凝。 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这中间,向远的感情却出了偏差,不仅仇没有报成,反而自己深陷感情的沼泽而不能自拔。她以为简凝是向远最爱的女人,却不知道,通过这场婚姻,向远才真正地弄明白什么是真爱。 她相信他曾经努力地挣扎过,因为自己心的偏离,他亦承受过最最痛苦的煎熬,可是,最后他仍然无法抵挡那汹涌而至的情感,最终,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可是,这个过程太痛苦,太纠结,也太漫长,如果向远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也许……他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很可惜,人生的路上……永远没有也许! 此时此刻,漠心怡极度的后悔,如果……当初她不会抱着那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如果她不仅仅只是打了电话过来,轻描淡写地劝阻他,而是直接飞到c市,用更加切实的实际行动阻止他,如果她能够在向远结婚后见见他的新娘,如今的一切……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如果让她看到这个叫慕暖的女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儿子去报复她。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场报复与慕暖无关!她是真正的受害者。 “奶奶,您怎么了?我妈妈是不是很好看?”念念扯着她的衣角问道。 漠心怡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着一脸稚气的念念,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半晌才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的,宝贝!你的妈妈……很漂亮!” 她一下子就露出了甜美的笑,这大概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心理,不管任何时候,自己的妈妈……永远是最美丽的人! “奶奶,快看,还有好多!”念念指着其他的照片,“爸爸把妈妈所有的照片都放在了这里,想妈妈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看!有一次……我看到他在偷偷地哭!爸爸好可怜,我好想帮爸爸把妈妈找回来!” “乖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漠心怡抱着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亲。 漠心怡仔细地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每一张都是程慕暖的单人照,而且,从照片上的表情看,大部分皆是漠向远偷.拍的!其中有好几张还是她在熟睡中。 想来,这些照片都是在向远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后所拍下的,那个时候,他清楚地知道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妻子,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照片以后会成为他想念她的唯一纪念,那一刻,只是他真情流露,发自内心的一种本能的反应,拍下她那一刻的模样。 看着那些照片,漠心怡才真正的知道,原来……向远对慕暖的爱早已那样深刻,那种程度只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这些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看着照片,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她所熟悉的低沉声音,“您怎么在这里?” 漠心怡即使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她的儿子回来了,而此时,她知道,他似乎不太高兴。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果然,他微蹙着眉,正盯着她拿在手里的一个相框,脸色微沉,而下一秒,他几步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相框,小心地擦拭了一下玻璃上的指印,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妈,您坐了那么久的长途,也该累了!我送回房间休息吧!”他低低地开口,意思不言而喻。 漠心怡自然听得出他的逐客令,却因为念念在,而不能说破,只说道:“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我自己回去就好!”说完,她拉着念念的手,“宝贝,跟奶奶一起过去好不好?奶奶还有好多话想问你呢!” “……” 不等念念开口,漠向远却已打断,“妈,念念该去上艺术课了,等晚上……您再问她吧!” “……”漠心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吧!那我就不耽误孩子了!”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 房间只剩下父女二人,念念似乎明白漠向远的用意,她微微垂下头,低低地开口,“爸爸,对不起,念念知道错了!” 漠向远看着她,不由地叹了口气,原来,小丫头是知道错的,她主动认错,他自然也就不忍心责备她了。 “好了,去上课吧!老师等你呢!”漠向远摸了摸她的手,轻声说道。 念念却是抬起头,“爸爸,你不会怪我吗?” 漠向远心里一酸,弯下腰,大手触了触她的小脸,“乖,爸爸知道,你很想妈妈!其实……都是爸爸不好,才让念念过今天这种生活!对不起!” “不,爸爸,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念念相信……那个阿姨,一定是妈妈!”小丫头歪着脑袋,无比笃定地说道。 漠向远嘴角一勾,心情说不出的愉悦,“真的?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念念不会认错人的!因为……”念念回头指着照片,“念念每天都会看,每天都会在心里祈祷!” “乖女儿!”漠向远心里一暖,将她拥入怀中,“爸爸答应你,我们一起努力!” ******************************* 待暖暖去上课后,漠向远转身走向漠心怡的房间,知母莫若子,他知道,母亲定然有话要问他。 敲开.房门,果然,漠心怡并没有休息,只是洗了澡,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很显然,她是在等他。 “坐吧!”漠心怡指了指窗边的沙发。 “妈,您有话……就直接问吧!”漠向远直截了当。 漠心怡倒也不拐弯抹角,“我的念念说,你们看到了一个和慕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不是……” 不等她问完,漠向远便摇摇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很多东西都让我很迷惑,我觉得她是,又觉得她不是!在是与不是的感觉中,我无法分辨清楚。最重要的是,我之前请了唐瑞琪帮忙,就连她也说,那不是暖暖,因为明暖的耳后长着一颗朱砂痣,而她却没有!” “哦?”漠心怡蹙了蹙眉,“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慕暖会有双胞胎的姐妹吗?除此之外,又怎么可能会有如相像的人呢?” “我也在做这方面的推测,因为她对暖暖显然很熟悉,她似乎知道她的一切!”漠向远喃喃说道。 “真是双胞胎?”漠心怡垂着眼帘,似乎在冥思苦想,但很快,她就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不可能的!据我所知……她只生了一个女儿。” “她?”母亲的话没有逃过漠向远的耳朵,他很精准地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很显然,母亲似乎是知道什么。 “……”漠向远一愣,没有说话,漠向远立刻追问,“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是谁?您难道……知道暖暖的生母?” 漠心怡想了想,便直言道:“慕暖不是程家的女儿,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可是……我从来没想到,她居然会是静雅的女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后悔吗?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余下的话她哽在了喉中,半晌无奈地摇摇头,“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您说……暖暖的生母叫静雅吗?”漠向远继续追问。 漠心怡迟疑了一下,却最终点点头,“是的,邵静雅!我相信……我不会弄错!她跟静雅……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她年轻时的翻版!” “妈,这么说……您认识她的母亲?”漠向远紧张地看着母亲。 漠心怡却仿佛是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她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向远,我要见见这孩子!你来安排一下,我必须和她见上一面!” 漠向远微微讶异,“妈,您……” 漠心怡却摇摇头,“别问那么多了!你不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慕暖吗?那就替我安排!” ——————————————— 二更毕! ------------ 一直等的人  “妈,您的意思是……”有一种猜测呼之欲出,漠向远的心弦微微一紧。 漠心怡看着他,“别问了,按我的话去做。”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漠向远不再有异议。 “等一下……”漠心怡喊住转身准备离开的漠向远,“把电话给我吧,我亲自打给她。” “妈……” 漠心怡点点头,“放心吧!你应该相信你的母亲,不是吗?” 漠向远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吩咐征信社去办这件事。” 他随后转身走了出去,并马上打了电话给杨宁。 电话号码很快就发送到了漠向远的手机上,他低头看了看,才记在一张纸片上,随后拿给了漠心怡。 漠心怡低头看了看那串号码,开口说道:“行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妈……”漠向远似乎还有什么担忧,但开了口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却被漠心怡打断,“出去吧!我累了!有事……以后再说。” 向远看着母亲,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漠心怡攥着手里的纸片,思忖良久,思绪似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三张美丽的容颜,花一般青春的年华,那是她们生命中最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最开心最无忧的时光。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谁能想到,在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一举摧毁了她们之间的友情。 曾经……她以为,她们今生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可是……直到发生了那些事,她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永远。所谓的友谊也是自欺欺人的! ******************************* 第二天早上,漠心怡起了个大早,她亲自下厨做了早餐。 当漠向远和念念下楼进餐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 “你们下来的正好,面刚出锅,快趁热吃!”漠心怡招呼着。 “奶奶,爸爸说,他最喜欢奶奶做的鸡丝面了,他今天一定会吃一大碗的。”念念跑上前,伸出小手夸张地比划着。 “是吗?那念念喜不喜欢啊?”漠心怡笑着问。 念念用力点头,“喜欢!爸爸喜欢的,念念都喜欢!”说着拿起筷子,挑着鸡丝面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乖女儿,好吃吗?”漠向远看着她问道。 “嗯!味道好极了!爸爸,快点尝尝,奶奶的手艺一流噢!”念念边吃边撅着小嘴说道。 “呵……小马屁精,我吃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你奶奶的手艺一流,还要你告诉我吗?”漠向远笑道。 “哼,那为什么爸爸都没有学会?奶奶有做给爸爸吃,可爸爸却没有给念念做过!”小丫头立刻还击。 “哈,小丫头,还一套套的!居然批评起爸爸了!”漠向远挑起细细的鸡丝面,“这有什么难?下次……爸爸给你做就是。” “不要了!念念要跟奶奶学,这样才会原汁原味!”念念撇着小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听着小丫头稚气的回答,漠向远和漠心怡面面相觑,接着都笑了起来。 早餐的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轻松,早餐后,漠向远去上班,念念则由保姆送去幼儿园,而今天,漠心怡也坐上了车,她要陪着孙女,亲自送她去。 一路上,念念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双充满慧黠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纷繁的世界,小嘴不停地说东扯西,脆生生的声音遍布整个人车厢。 漠心怡时而被她逗笑,她不仅聪明,又很贴心,只是短时间的相处,就让漠心怡越发地喜欢她。下车的时候,她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小脸,“宝贝,放学了奶奶再来接你好吗?” “真的么,奶奶?您真的来接我?”念念的眼睛顿时更加闪亮。 “是啊!你高兴吗?” “高兴!奶奶真好!”念念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甜甜的吻,接着朝她摆了摆手,“奶奶,再见!记得要想念念噢!” 漠心怡也朝她挥手,直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走进了幼儿园的大门。 她转身坐回到车上,却并没有立刻吩咐司机开车,而是从包里取出昨晚漠向远拿给她的那张纸片,她凝视着白纸上那串黑色的数字,思虑了良久,终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连续响了几声才被人接起,那端却并没有马上传来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漠心怡终于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好,请问……是蔓蔓吗?”漠心怡轻声问道。 对方愣了一下,但很快反问:“请问你是……” “蔓蔓小姐,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漠心怡直截了当地问。 “你是……”对方显然很谨慎,小心地问道。 “见了面,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蔓蔓小姐,我想……你应该不至于拒绝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的邀请吧?”漠心怡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过,她却有信心,她一定可以约得到她。 “呃……我和您应该是素未谋面,在这种前提下,我想知道您是谁,这应该是最起码的要求!如果您不能告知您的身份,那很抱歉,我只能拒绝您了!” 这样的回答似乎也在漠心怡的预料内,只是,她并没有着急,只是轻轻地一笑,“蔓蔓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不知道……您要打听什么人?毕竟……我们不认识,我想……我可能帮不了您!” “怎么会呢?除了蔓蔓小姐,不可能还有人能帮我这个忙。”漠心怡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出一个名字,“邵静雅!我想……你不陌生吧?”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认识邵静雅?”对方轻吸了口气,立刻追问。 “想知道?”漠心怡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那么……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在中山路拐角的那家咖啡店见!到时候……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 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漠心怡直接挂断了电话,而那端,蔓蔓抓着一片盲音的电话,怔愣了半晌。 *********************************** 挂了电话,漠心怡吩咐司机直接开向那家咖啡馆。 到了地方,她下车径直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尚早,于是叫了杯咖啡,随手拿了一份报纸,十分有耐心地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离约定时间还剩下五分钟,漠心怡却不见半点着急的样子,依然低着头,看得专心。她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她要见的人……一定会出现。 此时,大门被推开,一道倩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快速地向咖啡馆里扫视了一圈,因为客人不多,她很轻易地就把目光落在了漠心怡身上。 很快,她对服务生低语了一句什么,对方便向漠心怡的座位示意了一下。 这一切,漠心怡都用眼角的余光看在眼里,她自然认出了来人就蔓蔓。 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漠心怡才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漠心怡微微一笑,也随即站了起来,“是蔓蔓小姐吧?很高兴你能来!” “您是……”蔓蔓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脸的疑惑。 “请坐吧!我们坐下来谈!”漠心怡示意了一下。 蔓蔓没有坚持,而是依言坐了下来,只听漠心怡又说道:“蔓蔓小姐喝点什么?” “一杯摩卡。” 直到服务生将咖啡送上,两人之间只是对望着,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还是蔓蔓喝了口咖啡,才打破沉默,“这位太太,在谈话之前……我可以先知道您的身份吗?” 漠心怡微微一笑,“当然!这是必要的!”她亦喝了口咖啡,“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漠,叫漠心怡!” “……”蔓蔓捧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刚想开口,就听漠心怡又说道:“觉得耳熟?是我的名字,还是姓氏让你意外了?” 蔓蔓打量着她,下一秒便眯起双眼,“你……究竟是谁?”她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却不敢就此笃定,不过……又有太多的怀疑,只觉得不太可能。 “呵呵,我是向远的母亲!我想……你应该很早之前就从向远那里听到过我!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听着漠心怡的话,蔓蔓的心弦紧绷,她有些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她几乎不敢面对她一直直视的目光,又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却是越发的冰冷。 “蔓蔓小姐,你怎么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漠心怡的眼睛,“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蔓蔓一惊,忽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立刻否认,“不……没有的事!漠夫人,您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跟漠先生……” “不,没有误会!我可以确定……你就是向远一直在等的人——程慕暖!” ——— ------------ 何必自欺欺人  蔓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漠夫人,请您不要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您凭什么说我就是您儿子要找的人?我很奇怪,你们漠家……难道再没有其他的本事了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补偿还是想悔过?你以为……随便找一个人替代程慕暖,就能够化解对她的愧疚吗?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可笑了?” “代替?”漠心怡盯着她,平静地说道:“我并不认同你的话!首先,这并不是代替,你为什么成为了蔓蔓……这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慕暖!” 蔓蔓冷冷一笑,“漠夫人,您太自信了!我再说一次,她死了!你们要找的人……程慕暖,她已经死了!这么说……够直接了吧?” 漠心怡叹了口气,“你先坐下好吗?你这么激动,我们没办法谈下去!你要我拿出证据不是吗?” 蔓蔓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一闪,紧接着,她的眼中恢复了平静,缓缓坐了下来…… “好吧,漠夫人,既然如此……您就拿出所谓的证据吧!”蔓蔓笑道。 漠心怡也笑了,“蔓蔓小姐,你为什么会来赴我的约?” “……”蔓蔓迟疑了一下,刚想回答,却被漠心怡抢了先,“我想……应该是为了邵静雅吧!” “……” 似乎是知道蔓蔓要说什么,漠心怡继续道:“蔓蔓小姐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她!来这里……你不就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认识她吗?” “漠夫人……您究竟想说什么?”蔓蔓反问。 漠心怡摇头,“要说的,我已经说了!很简单,我就是想替向远确定一下,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 “哦?” 漠心怡自然明白蔓蔓这副语气的意思,她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静雅她还好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没想到,我和她之间的缘份居然会这么深!” “她很好!一直以来都很好!看来……您和她……是很熟悉的!不过……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您!”蔓蔓凝视着漠心怡,“漠夫人,恕我无礼,不管您和她是什么关系,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如果您只是想通过我转达什么,那我只能说句抱歉!” “等一下!”漠心怡开口,“蔓蔓小姐,我不需要你转达什么,只是……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向你要一下她的联络方式。” “对不起,这个……只怕是不行!”蔓蔓拒绝。 “别拒绝的这么绝对,我想……你最好还是问问她,万一……她同意呢?”漠心怡仍然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漠夫人,我不知道您这么做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只是……您所想的一切都不可能!”慕暖坚定地摇头,“请告诉漠先生,不要再白费心思了,还有您,漠夫人,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但凡是姓漠的,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只想平平静静地在这个城市生活,更何况……我有丈夫,有孩子,希望你们能够就此打住!” “你说什么?”漠心怡怔愣地看着他,“你……嫁了人?还有了孩子?” 蔓蔓微微挑眉,“怎么了,漠夫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漠心怡紧锁着眉宇,这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盯着蔓蔓,似乎在确认她话中的真实程度,而蔓蔓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漠夫人,您似乎……有话要说!” “我……”漠心怡吸了口气,“本来……我是准备了太多的话要告诉你,可是……你刚刚说的消息让我很惊讶,以至于……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再说!就算说了……又是否有意义!” 蔓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不懂漠夫人的意思!您究竟想说什么?” 漠心怡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推到她的面前,“蔓蔓小姐,你看看吧!” 蔓蔓不解她的意图,但还是从她手中接过了手机,当低下头的瞬间,她的手不禁狠狠一颤…… 这显然是用手机对着照片拍出来的,清晰度不是很够,但是……却足以能看清画面中的人物。她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她的手指轻触着屏幕,一下一下地滑动着,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很多看起来都是偷.拍的,但是,每一个表情看起来都是美感十足,显然,拍照的人也是用了心思的。 蔓蔓只觉得胸口沉重,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让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漠心怡,“漠……漠夫人,您这是……” “蔓蔓小姐,我想……你不会不明白!照片里的就是程慕暖,噢不……确切的说……应该就是你!”漠心怡停了一下,“你可以看看,我的傻儿子,她有多么的傻!明明他早已经爱上了你,却还隐藏着自己的情感,他偷偷拍下你的照片,然后珍藏着,而这三年来,他更是靠看着这些照片度过每一个寂静而痛苦的长夜,这种感情,你能够明白吗?” “漠太太……” “蔓蔓小姐,其实……我该直接叫你慕暖的,但是……我还是尊重你的意思!”漠心怡叹了口气,“我能够理解,向远曾经加注在你身上的那些个伤害与痛苦,但是……既然你还活着,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呢?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这么做……你的心里就会好过吗?就算是有恨,有怨,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你们坐下来,彼此开诚布公地谈谈呢?也许……这中间真的太多的误会,太多的错失!如果现在你不给他一个机会,你就不怕后悔吗?” 蔓蔓听着她的话,脸上的表情再度沉静了下来,待她说完的时候,她已勾着嘴角溢出一丝浅笑,“漠夫人,您爱子心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说了,我不是程慕暖!”她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随后交还给她,“我承认,看着这些照片,听你讲那段故事,我的确……是有些感动的!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不是亲历者,我只想告诉您,您真的搞错了!” “蔓蔓……” 这次……漠心怡刚开口蔓蔓就打断了她,“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程慕暖,就算……你们的直觉是对的,可是……我已经嫁人,嫁给了别人,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母亲!不管这中间谁对谁错,既然错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这个道理,漠先生应该明白,您更应该明白!” “不……向远他……是不会相信的!”漠心怡还在消化着这个事实。 “不信?他凭什么不信?”蔓蔓轻笑,“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上次在游乐园,他也看到了我怀里的孩子,难道……孩子也能造假吗?” “蔓……不,慕暖……” “够了,漠夫人!不要再继续这场闹剧了!我已经很厌倦了!”蔓蔓再度站了起来,“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等一下!”漠心怡叫住她,“据我所知,静雅她……只有一个女儿!这个世界上……绝不会再有一个和程慕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你何必伪装的这么辛苦呢?就算你不愿意和向远相认,也不必这么自欺欺人吧!” 蔓蔓猛地回过头,一声冷笑,“漠夫人,真正自欺欺人的……怕是您的儿子漠向远吧?我觉得……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回去好好地劝劝他!生活不易,人生更是艰难,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说完,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向门口走去。 漠心怡望着她的倩影越走越远,她却无力再挽留她,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心里更是仿佛塞着一团乱麻。本来……她是满心笃定的,可此刻,却也失了主意。 终于,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而她却突然似想起什么,站起身,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等一下……” 大门口,蔓蔓已经打开了车门,她仍然坐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当听到漠心怡的声音时,她顿了一下,却本能地不想理会,而漠心怡却快了一步上前,伸手挡住车门,“蔓蔓,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 蔓蔓转头看她,“您是指……邵静雅的事?” “对!还是那句话,要不要跟我联络是她的事,这应该由她来做决定不是吗?”漠心怡的气息有些不稳,语气有些急促。 蔓蔓定定地凝视着她,四目相对足足以十几秒钟,她才粉唇一挑,“好,我一定转告!” —————— ------------ 就是她  对于漠向远来说,从来没有一天似今天这般焦躁,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太过漫长,这样的等待几乎要将他折磨疯! 从司机那里,他知道母亲今天去见了蔓蔓,于是乎,他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工作,早早地从公司回到家里,只想着早一点从母亲那里得到消息。 可是……怎么等都不见母亲的身影,一整天她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无法打通。 他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有时候干脆直接到花园里,可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直到天色昏暗下来,门外终于传来引擎声,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跑了出去。 刚拉开大门,一抹小小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爸爸……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哇!” “呃……念念……”漠向远低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小丫头,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勾起了嘴角。 “爸爸,今天是奶奶去接的我噢!小朋友们都好羡慕哦,他们说……念念的奶奶好漂亮,好年轻的!”她仰着小脸,大大的眼睛犹如闪亮的钻石,那股子开心劲,似乎可以感染所有的人。 “喔……看念念兴奋的样子,你就这么高兴啊!”漠向远温柔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宠溺地笑道。 “当然了!”念念歪了歪小脑袋,但很快撅起小嘴,“不过……要是妈妈也能送我上一次学……那念念就更加高兴了!” “……” “……” 孩子的一席话让两个大人都愣住了,漠心怡与漠向远面面相觑,却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念念眨着大眼睛看着二人,小手拉着漠向远的衣角,“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念念的妈妈找回来啊!” “……” “……” 漠向远和漠心怡再次互望了一眼,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时,整个空间里的气氛显得甚是尴尬。 “念念,上楼做功课去吧!爸爸……跟奶奶有话要说。”漠向远终于开口,轻声催促着女儿。 “爸爸……”念念有些不开心。 “乖,快去吧!一会儿晚上做好了,爸爸上去叫你!”漠向远摸了摸她的小脸温柔地笑道。 “奶奶……”念念转而又看向漠心怡。 漠心怡也是向她笑了笑,“好孩子去吧!” 念念终于不满地垂下小脸,无奈地转身上楼去。 目送着念念离开,漠向远目光一转,看向漠心怡,“妈……” 漠心怡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与他对视了一下,转身便向楼上走去。 “妈……”漠向远一急,忙跟了上去,“您今天去见了她不是吗?难道都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漠心怡却像是并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漠向远一直跟着她进了房间,“妈,您说过的,会帮我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慕暖!现在您这是……” 漠心怡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向远,这个问题……我不觉得你应该来问我!程慕暖是你的妻子,你们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作为丈夫,你应该凭着感觉一下子就认出她!更何况,你很爱她不是吗?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会辨别不出呢?” “我……”漠向远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母亲的话,的确,他和慕暖每天生活在一起,很多东西早已十分熟悉,也许只是小小的一点变化都可以轻易的感觉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强吻了蔓蔓之后,他更加迷惑了,在他看来,她既然是慕暖,却又有些什么地方是他觉得陌生的,这种在是与不是的选择间,他彻底迷茫了。 “看来……你是分不清!”漠心怡摇摇头,“向远,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为什么在我看来,你并不像想像中那么的爱她!” “不是!不是的!我爱她!”漠向远急促地低吼出志,“谁说我不爱她?如果我不爱……何必如此苦苦地等下去?如果我不爱,又怎么会如此地痛苦?妈,别人不了解我,难道您也不了解我吗?” 漠向远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向远,妈想告诉你,爱……并不仅仅只是互相相守,有的时候……怀念也是一种爱,放手更是一种爱!听妈一句话,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太执着了!” 母亲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尖锐的刀刃深深地刺向他的心窝,他几乎快喘不上来气,他似乎已经有预感,母亲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向远……” “妈……”仿佛知道漠心怡接下来要告诉他什么,一种强烈的恐惧让他猛地打断她,“如果……如果是不好的消息,您……最好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听!”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漠心怡皱了皱眉,这是她可以想到的结果,所以,刚刚在楼下,漠向远问她的时候,她才会急着上楼,她其实是想躲避他的,虽然知道这种隐瞒不会长久,但是……让她把事实说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在她看来,现在的事实,甚至比三年前发生的一切还要残忍,至少……对她的儿子漠向远是如此的! “向远,不要再固执下去了!这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你的痛苦无法换回逝去的生命,更加不能够回到从前!何苦折磨自己呢?”如果注定给予他的只能是一个打击,那么,漠心怡宁愿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虽然开始他会很痛苦,但时间终归是短暂的,当一切趋于平静后,他也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而另一种方式,也是事实的真相,则会折磨他一辈子,只怕至死,他都无法释怀。 “妈,您是想告诉我什么?”漠向远看着漠心怡,一瞬不瞬地盯着,脸色有些苍白。 漠心怡为难地蹙了下眉,“向远,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弄错了!她的确不是程慕暖,三年前的那场爆炸已经把她带走了,你……接受现实吧!”说完,她摇摇头,并深深地叹了口气。 漠向远一脸呆滞,母亲的话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剜心的痛楚从心脏深处向四周蔓延,只是眨眼的功夫便遍布全身,而他却更加无所适从。 “不,我不愿意相信!”好一会儿,漠向远终于出声,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绝决,“妈,您说过的,慕暖绝不会有姐妹!而我更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见过她之后,你前后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告诉我,您告诉我!” 漠心怡很是无奈,她微闭着下眼睛,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向远,你这又是何苦呢?知道的越多,对你的伤害也就越大!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不……妈,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事实的真相!”漠向远漆黑如渊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漠心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下意识地,他便说出口,“蔓蔓……她……就是暖暖……对吗?” 他死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甚至不敢眨一眼,生怕会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见漠心怡没有回答,他紧绷着声音,甚至有些声嘶力竭,“告诉我,对不对?” 漠心怡知道瞒不住,可是,她不希望会是这么快,怎奈,他的儿子这次真的是一头栽了进去,对于程慕暖,他是动了真心,也之所以这样,无论她怎样试图掩盖事实,都无法瞒得过他。 “妈,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漠向远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一字一句地问道:“暖暖还活着是不是?她没有死!蔓……蔓蔓就是暖暖!” 漠向远双眼赤红,脸色泛白,高大的身躯微抖着,漠心怡看他如此激动,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再继续隐瞒下去,她别过脸,十分为难,却最终还是缓慢地点头,“是的,向远!慕暖还活着,她没有死!蔓……蔓蔓……就是慕暖!” “……”无声……长久的无声,四下里一片寂静,仿佛只能听到粗重和呼吸声,漠心怡可以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冰冷而僵硬,仿佛最后一丝温度正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她担忧地望向他,只见他神情呆滞,血红的双眼透着一股濒临死寂的哀伤,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子猛地踉跄后退几步,虚脱的好似没有一丁点力气,喉咙里呢喃着唯一的名字,“暖暖……暖暖……”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忽地转身,迈开大步向门口走去…… 漠心怡一惊,赶忙一把拉住他,“向远,你去哪里?” 他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妈,您放手,我要去找暖暖,既然知道她是暖暖,我就没有理由还站在这里。” “不,不行!你不能去!”漠心怡死死地拉住他,艰难地说道:“儿子,三年了!经历了这三年,你早已没资格……再拥有她!” ——— ------------ 心痛一幕  “什……什么意思?”漠向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而谨慎,甚至有着一丝微颤。 漠心怡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心痛和害怕呢,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犹豫了良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远,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何必……再问呢?与其伤人伤己,不如……就当你什么也不知道吧!一切……就当你们没有缘份!” “不,妈,您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资格?我是暖暖的丈夫啊!”漠向远有些激动。 “向远你冷静点!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时间在变,世界在变,人在变,感情……也在变!”漠心怡知道这些话会给漠向远带来的多大的痛苦,但是,她却再也不想欺骗下去,于是,咬着牙说道:“虽然三年来,你的心不曾变过,可是……不代表你爱的那个人也没有变心!向远,别固执了!” 漠向远狠狠吸了口气,“妈,你的意思是……暖暖她……不再爱我了?” 漠心怡为难地看着他,却最终点了点头,“向远,这个事实……你必须接受!” “不……不可能!”漠向远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绝不可能!暖暖……不会变心的!我绝不会接受……不接受!” “向远,你是个男人,不是小孩子!”漠心怡低斥,“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尽如你意,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围绕着你的意愿而发展!就算你不愿意接受,但一切还是发生了!你能做的……只能是接受!” “不……不……我死也不会相信!不会……”漠向远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此时,他的身心都充斥着巨痛,他无法形容那种痛楚,是他这一生,都不曾体会到的。 他的脚步虚浮,一步步后退,仿佛这样,就能够躲避那个残酷的事实,她不要面对,无论如何也不要面对! 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却被漠心怡一把拉住,“向远,你要干什么?” “我……”他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呢喃道:“妈,我……” “向远,你不可以去!你哪里也不能去!”漠心怡担心他会去找慕暖,手抓着她不肯松开! 漠向远眼睛一亮,似乎被她提醒想起来了什么,眼中仿佛窜起一团火,他挣脱开母亲的手,一把打开.房门。 “向远……” “妈,你说的对!我……我要去找暖暖!我要亲自向她问个究竟!我死都不相信她不爱我了!我不信!我一定要去问清楚!”漠向远激动的近乎语无伦次。 “你不能去!”漠心怡懊恼地在心里低呼了一下,狠狠地咬着牙说道:“向远,醒醒吧!程慕暖……已经结婚生子,另嫁他人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你还要去问什么呢?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妈,你……你说什么?”漠向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了,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不停地向外流逝。 “向远……对不起,原本……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漠心怡忧伤地叹了口气,“我很明白,这样残酷的事实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可是……你太固执了,怎么都不肯听我一句劝,妈没有办法了,只以告诉你全部的真相!而且……而且……” “什么?” “而且程慕暖……也让我劝劝你!希望你不要再为难自己!向远,慕暖都看得这么开了,你这又是何苦!”漠心怡苦口婆心地说道。 漠向远再一次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暖暖,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这些年……我又是怎么过的?你……怎么可以?” “向远……” 漠向远喃喃自语着,身体却仿佛失去控制一般,他疯了似地转过身,冲出房间向楼上跑去…… 漠心怡一个失神被他挣脱,她立刻喊着去追,“向远……向远……” 可是……待她走到楼梯拐角处,楼下花园里已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向远……”待漠心怡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车子已经轰鸣着驶离,入眼只是车子的尾灯,那血红的眼色,一如漠向远的眼睛。 漠心怡很清楚他要去哪里,即使她一再地阻止,但终究没有阻止成功。 也许……她应该让他去,压抑在心底的太多疑问,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也许他只有和她当面说清楚,才会释怀。 ******************************** 此时,马路上车子不算多,漠向远将车子开得飞快。 他早就从征信社那里知道了慕暖的住处,他要去亲自问问她,如果不是听她亲口所说,他死也不会相信那一切。 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他就将车子飙到了慕暖的住处。 是一幢风格很简洁的二层别墅,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别墅花园里的灯光却温馨怡人,不仅照亮了花园,更照亮了别墅的四周,而透过窗户看向别墅里面,亦点着晕黄而温暖的灯光,只是远远地看着,就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他刚想推开车门走下去,只见窗户上人影晃动,仔细看上去,明显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一愣,已扣向车门开关的大手陡然僵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处,无法动弹。 结婚生子,她已经嫁作他人。 漠心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一把刀子刺进了他的心窝,这是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但是,眼有的一切却让他胆怯了。他本来是要问个清楚的,就算她拒绝他,他也要弄个清楚,可是,屋子里的这一幕,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去问?如果不是很亲密的男女,他们又怎么会生活会在一起呢?可是,这样的事实……要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呢? 漠向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窗口,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却一动不动。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合适,可是他却停不下来,只恨自己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本领,不能将屋子里的一切看个清楚。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夜深人静,四下里寂寥无声,就连别墅里面和外面的灯光也熄灭了,天地间仿佛置于一片暗黑之中,而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沉了下去。 胃部的刺痛仿佛是千万根针从四面八方刺来,不见伤痕,却痛不欲生。 他眼睁睁地看着二楼卧室的灯光从明到暗,这之间,没有任何人出来,很显然,他再一次确定那个男人是跟慕暖住在一起的。那么……他究竟是谁?是那天在游乐园见到的男人?还是……罗昊阳?种种的猜测和可能,就像一团乱麻一般盘桓在他的心头,折磨得他心头欲裂,无法自拔。 ************************************ 整整一夜,他几乎是彻夜不眠,而在天亮的时候,他实在是熬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中间,他坐了一个梦,梦中……慕暖回到了他的身边,一如三年前那般巧笑嫣然,任她予取予求。 就在他沉浸在梦中而不愿意醒来的时候,一阵汽车喇叭声将他惊醒,更把他从梦境拉回到了现实。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又眨了眨朦胧而糊涂的双眼,凭着记忆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和慕暖平时出门时坐的是同款,只不过……车牌不同而已。 车子已经发动了,正迎着他的方向开过来,虽然贴了膜,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坐在驾驶室里的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但是因为逆着光线的关系,他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自然也就没办法分辨里面坐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 而最重要的是,别墅门口,慕暖正一脸笑意地伫立着,神情间的温柔无法掩饰,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好。 原来……她是出来送那个男人的! 漠向远的心再次被扯痛了!如果说……昨天夜里,他还存着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想法时,那么这一幕,让他无法再怀疑什么!他只觉得胸腔就要冒火了,下一秒,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他朝着她走过去,那急切的步伐,仿佛再也抓不住一般,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面前。 ********************************** 慕暖刚转过身,就感觉到身后带起一阵强劲的风,下一秒,手腕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被一股大力扯进了一个厚实而坚硬的怀抱…… —————— ------------ 不能再嫁  “暖暖,我的暖暖……”低哑而磁性十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盅惑人心的魅力,只让慕暖心弦一颤,全身也顿时僵住。 漠向远紧紧地抱着她,一双大手就像铁钳一般,灼热而牢固。 “暖暖……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忍心离开这么久?你又怎么忍心装作不认识我?暖暖……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这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慕暖听着他的倾诉,那一声声呢喃,好似千万根细密的针刺进她的心里,一阵阵隐痛无法形容。 “暖暖……暖暖……”他的大手贴着她的腰际,炙热而滚烫的掌心隔着衣服熨贴着她的肌肤,他贪楚地想要的更多。 他的视线灼灼地盯着她,甚至不舍得眨一下眼睛,他小心而又恐惧,生怕一瞬间,她又会消失不见。 他的手从腰际上移,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捧起她的脸,粗砺的指腹摩擦过她细嫩的肌肤,那滑腻的感觉令他欲罢不能。 “暖暖……”他仿佛是念叨不够她的名字,深幽的黑眸凝睇着她,那诱人的红唇近在眼前,犹如磁石一般,让他移不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俊容也缓缓向她靠近。 “……”慕暖看着他的脸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跳也不由地加快,脑海里的一根弦也瞬间紧绷了起来,她随之挣扎扭动了起来…… “暖暖……” “漠向远,你放开我……”她低喊出声,身体更加奋力地挣扎。 “不……我不放!我已经错失了你三年,不会再错失下去。”他将她抱得更紧,像个孩子般的低吼着。 “漠向远……唔……”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的唇已经欺了上来,慕暖躲闪不及,唇被堵个正着。 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跳顿时加速,思绪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团乱麻,但只是几秒钟的怔愣,她便扭动起来,试图摆脱他,可却不得章法。 他就像是一个强盗一般,薄唇摩擦着她的唇,将他的味悉数与她的味道相融合。 “唔……”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慕暖只觉得一阵阵心痛,下一秒,她抬起脚,用力踩了下去…… 漠向远毫无防备,他闷哼一声,本能地放开她,慕暖趁此机会转身便往别墅里跑去。 漠向远忍着痛,紧锁的眉宇和有些扭曲的五官显示着他此刻的隐忍,可他却顾不得许多,踉跄着向前追了上去…… 慕暖推开门,快速转身,意欲将身后追上来的身影关在门外,只是……他的动作很快,就在她关门的前一秒,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一只胳膊拼了命地挡住,仿佛失去了这个机会,他便会再次失去她一般。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比追回他的妻子更为重要。 “嗷……”胳膊被重重地夹了一下,他不可抑制地惨叫了一声,门里的慕暖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她的脸上满是惊愕,接着大大的眸子上浮起一层湿意,只是怔愣了一刹那,她便迅速松手,转身向楼上跑去…… “暖暖……”漠向远忍着痛喊了一声,接着闪身追上,也顾不得这样闯进别人的家里是不是妥当。 慕暖向楼上跑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腿总是使不上力,眼看着漠向远从后面追来,她却无能为力,在楼梯转弯的地方就被他一把拉住…… “暖暖,你还要逃到哪里去?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漠向远气喘吁吁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那些谎言!什么你是蔓蔓,你根本不认识我!这一切……不过是想逃避我,让我死心的谎言,我之前不会相信,以后更不会相信!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手!” 慕暖心弦一紧,她愣愣地看着他,他那坚定而执着的眼神让她有些心乱如麻,她没有想到,他会寻到这里来。她更加没有想到,之前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到最后却还是骗不了他!她终究是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感情,也许对于漠心怡来说,没有什么是让漠向远痛苦而更令她心痛的,所以,她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还是把事实告诉了他。 只是……她没有想到,即使是那样的结果,他仍然没有放弃,现在他这样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这一切,只让她无所事从!毕竟,这样的场景不在她的预料中,一时之间,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而没有任何的反应。 “暖暖,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哪怕一分一秒,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她的无措看在漠向远眼里,心里顿时一阵疼惜,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被她用力推开,怀里一下子空空的感觉只让人说不出的失落,他刚伸出手,就听到慕暖冷哼一声,“呵……漠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太可笑了吗?” “……”漠向远看着她毫无温度的目光,以及开口冰冷的语气,他不禁心脏一抽,“暖……暖暖,你……” 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我想……漠夫人已经把该说的话给你带到了!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这么做呢?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笑吗?”她顿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他,“漠先生,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 “呵……私闯民宅,欲图不轨!”慕暖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我打个报警电话,就立刻把你送进警局!漠先生,如果你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不然……结果会是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 “暖暖,不……我不相信!你不会对我那么绝情的!不会!”漠向远低喊着,一双黑眸尽染着难掩的痛苦。 “呵……是吗?”慕暖挑眉看着他,“你就这么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对你绝情?你以为……我还在顾念从前与你的夫妻情份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 “够了!不要用我们这个字眼,不适合你和我!”慕暖冷笑,“我不觉得……我们曾经是夫妻!那样的婚姻,那样的开始,都缘于一个欺骗和错误,又怎么能叫做夫妻呢?岂不是玷污了这个温暖的词汇吗?漠先生,我劝你……还是别套近乎了!” 漠向远一阵心痛,慕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生生刺进她的心里,仿佛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着刀柄,只让他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他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哀伤,拼命地摇着头,“不……暖暖,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如此绝情!你骗不了我!” “住口!”慕暖咬着牙笑道:“我绝情?漠先生,你真的是太好笑了!若说谎言和绝情,谁也不能与你相比,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在这三年中……对我来说真是受益匪浅!” “……”对于慕暖的这番话,漠向远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呢?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从一开始,他接近她就是有目的,所有他对她所说的话都是谎言,而这些谎言一直夹杂在他们的婚姻当中,即使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向她坦诚一切,在慕暖看来,他漠向远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够了漠向远!”慕暖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无力,“请你走吧!过去的一切……从现在……不,应该说……从爆炸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已经彻底结束了!那个程慕暖……早已随着那场大火而化为了灰烬,即使你再不愿意承认,你也必须要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并不是从前的慕暖!”她顿了顿,脸上的伤感一闪而过,“有一点……我并没有骗你,过去的程慕暖真的已经死了!算我求你,请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彼此!” “不……暖暖,你听我解释!那个时候……我其实……”漠向远心急如焚,他想向她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他从来不知道,他也有如此词穷的时候。 “不要解释!我也不会听你的解释!”慕暖摇摇头,“再说……即使你解释的再完美,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漠夫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嫁人了,还有了孩子!请问……漠先生,你觉得……这样的我,还怎么可能跟你再续前缘呢?” “不……我不相信!”漠向远抓着她的手腕下意识地用力,他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别忘了,你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们没有离婚,你!” “呵呵,是吗?漠先生,你确定……我和你还有婚姻关系?” ------------ 如此冷酷无情  两人均是一愣,漠向远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全身也顿时一僵…… 慕暖呆滞了几秒钟,趁着漠向远不备,她用力推开他,不等他反应过来,她抓着微敞的衣襟飞快地跑了出去。 “暖暖……”漠向远起身迅速地追了上去。 那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就似一记闷雷,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上,脑海里回荡着慕暖之前的话,他只觉得心惊肉跳。此时此刻的啼哭声,就像给他判了死刑一般,只让他喘一口气,都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 他跟着慕暖快步走进一间相邻的房间,粉蓝的颜色,温馨的布置,一张小小的婴儿床置放于其中,宛若一个童话的世界。 他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慕暖小跑进去,并从床上一把将正啼哭的小家伙抱了起来,那娴熟的动作,俨然就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她宠溺地抱着孩子小小的身体,一边轻拍一边轻声哄慰着,小心而又怜惜。 “宝宝……乖……乖……是做梦了吗?不哭……不哭啊……”她低着头,水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她白希的皮肤上投下阴影,阳光从窗子斜照进来,好似在她的身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金沙,而从他的角度,他甚至可以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那白里透红的肤色,美的好似初生的婴儿。而她此刻的表情又盈满了母性的光辉,只让他觉的美得不可方物,他的一双眼睛完全无法移开。 “哇……哇……”她怀里的小宝宝似乎真的是被什么吓到了,小手在半空中抓舞着,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滴从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滚落,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宝宝……别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慕暖拍着孩子的肩头,不停在小床边走动,试图让孩子停止哭泣,小家伙似乎也很依赖她,在她的安慰下,小手终于抱住了她的脖子,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可当他抬起头,看到漠向远的一刹那,小嘴瘪了瘪,再度哇的一声哭出来…… “……”慕暖转过身,看了漠向远一眼,表情冷淡,“漠先生,请你先出去!我的宝宝很怕生!” “……”漠向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慕暖会下这样的逐客令,而看着她一脸的冰冷,他的心就像是扎进了一把刀子,强烈的失落与打击,让他觉得胸口疼痛,满腹的话在那一刻突然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漠先生,你还想干什么?吓坏我的宝宝还不够吗?”见他无动于衷,慕暖皱了下眉头,毫不客气地开口。 “我……” “出去!”不等他开口,她便再度低斥。 “……”漠向远无言以对,他的大手在身侧握了握,最终无奈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背倚着墙壁,静静地伫立。 房门留了一条缝隙,他能够隐约听到里面慕暖正在轻声哄着孩子,听着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掉了,可是一想到那个和她十分相像的孩子,他的心脏就无法承受。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生怕一想就会心痛不已,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如慕暖所说,那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要如何接受,又怎样面对! 他的心就像裂开一样,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这样的等待,甚至不压于过去的三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门终于打开了,一闪身,慕暖窈窕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显然没有料到漠向远还守在门口,看到他的瞬间,她怔了一下,但随即皱起眉头,没有理会他,径直向楼下走去。 漠向远目送着她的背影,他挣扎了一下,这才大步跟了上去。 下了楼,慕暖终于转过身看着他,“漠向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漠向远盯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直地问道:“是谁?谁的孩子?” 慕暖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扯着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挑眉反问:“有什么问题吗?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暖……” 不给漠向远再开口的机会,她直接打断他,“漠先生,你现在……擅闯别人的居所,还以质问的口气询问我的**,请问……这是哪条法律允许的?你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我又有什么义务回答?” “暖暖,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漠向远下意识地摇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慕暖恨他,但也不至于此,这样的冷嘲热讽,让他难以接受,他实在无法相信,她会这样对待他。她的字字句句刀锋一般,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暖暖竟有如此冷硬的一颗心。 “呵……我残忍?”慕暖一脸不屑与讶异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漠总,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若论残忍,没人能够与你相比。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你甚至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别人的生命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试问……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残忍?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拍拍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呢?” 漠向远的眼睛一暗,沉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三年前的往事让你无法忘怀,我也知道……曾经的欺骗深深地伤害了你,但是……暖暖,我向你保证,如果说……开始我的确是抱着某种目的,可后来……后来当我真的爱上你时,我就没有……” “够了!快住口!”不等他说完,慕暖已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到他的骨髓里,她的贝齿紧咬着唇瓣,好一会儿才再度说道:“你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要听!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你的谎言已经太多了,比你的虚伪,我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漠向远,你别白费心机了,离我远一点,也免得我让你更加难堪。” “不是的!暖暖,我发誓,此时此刻,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漠向远抬起手,作发誓状,“如果我有一个字是胡说,那就让我马上死无……” “闭嘴!”慕暖的声线微微提高,她喝止住他,双手紧握在身侧,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无论你发什么样的誓,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她刚想转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微笑道:“这么有时间,还是回去陪陪你的女儿吧!比起你这个父亲,她倒是个可爱的孩子,只是……我不希望她学到你身上的陋习,否则……就是毁了一个孩子。” 漠向远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他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高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一步,一双黑眸半眯,死死地盯着慕暖,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都无法看透她的心。 和三年前不同,即使那个时候,她是叱咤商界的女强人,但她的一言一行,他还是很容易看清楚;可事隔三年后,她就像是披着一层朦胧的纱,无论他把眼睛睁得多大,他还是无法看清一切,这样的境况让他觉得心格外的慌乱,那种一切都无法把握的感觉,着实不安。 看着他满是痛苦的双眼,慕暖只觉得心口一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开始蔓延,面对他的注视,她深吸了口气,迅速别开眼睛,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复杂与波澜起伏,这样的对峙,她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 “漠先生,你请吧!”她指着大门,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暖暖,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漠向远急于想要解释什么,慕暖却并没给她机会,“我不想听!如果你不想让我报警的话,就走吧!再啰嗦下去,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漠向远心痛的同时,也颇为恼火,他不能忍受慕暖的无情,不能忍受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更不能忍受她的身边陪着另一个男人。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慕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慕暖后退一步,却被他更快地扣住了肩膀,他的大手滚烫而有力,紧紧地抓着她,让她无法逃脱。 “你……你要干什么?”慕暖的心里再度敲响了警上钟。 而漠向远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咬着牙逼问:“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究竟是什么人……把你变得?” 慕暖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而不等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形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 ------------ 放开我妻子  三人均是一愣,六目相对,都僵在当场! 漠向远与进门的男人视线相对,只是一秒钟,便在彼此的眼中燃起一团火,似乎恨不得将对方燃成灰烬。 “罗昊阳!”漠向远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总算见面了!” 罗昊阳薄唇微扯,犀利的视线转至他握着慕暖肩膀的手,目光微微转暗,“漠先生,请你把手从我妻子身上拿开!” 漠向远一滞,双瞳倏地缩紧,双手却并没有离开,那冰冷而阴鸷的眸子,犹如利箭一般,恨不得射穿罗昊阳的身体。即使如此地犀利,却仍然难掩他眼中的一抹痛楚和忧伤。 未曾交锋,漠向远已经输了,罗昊阳的话让他无所适从,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但却不知道凭着什么去否认。 “怎么,漠先生,你总不会要让我动手吧?”罗昊阳依然站在门口,开口的语气却冷了几分,表情更多了一抹戏谑。 漠向远深吸了口气,亦不示弱,冷笑道:“动手?好啊,我漠向远奉陪到底!既然你出现了,当年的事情我自然要弄个明白,不管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要忘了,暖暖她……曾是我漠向远的妻子。” “呵……”罗昊阳扯了扯嘴角,“漠总,你也说了……曾是……”他挑眉看着他,“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三年前她的确是你的妻子,可那又如何?这丝毫不影响她现在成为我的妻子,以及……我儿子的母亲!” “……”漠向远再度全身一僵,他深深吸气,只觉得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疼痛起来,罗昊阳的话就像利刀刺入他的心脏,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慕暖,只想从她的脸上找寻到一点希望,哪怕是一丝一毫也好。 可惜,她只是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平静地转开,从始至终,没有泄露一丁点的情绪,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这打破了漠向远所有的希冀,只是一瞬间,他的心便坠入了谷底,隐约的,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慕暖的沉默不语仿佛在默认着什么。 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肯放过最后一丝希望,他的大手忽地用力,死死地抓着她的肩头,“暖暖,告诉我,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信……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 慕暖下意识地蹙紧眉头,肩膀上传来阵阵疼痛,她死死地咬着牙关不吭声,而面对他的质问,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转头看向他,“漠先生,你究竟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呢?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刚刚……你也看到宝宝了!还要让我说什么呢?” “……”漠向远的大手颤抖着,身体也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一下,好似她的话一瞬间就抽走了他身体的力气,只让他压抑的,就似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沉重。 身后的罗昊阳终于抬脚走到两人的面前,他的目光从他的手上扫过,随即勾着薄唇轻轻一挑,只握着慕暖的手腕轻轻一扯,便把她拉离了漠向远的束缚,接着伸手圈住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漠总,还是不愿意相信吗?”罗昊阳好笑地凝视着他,“要不要……我付出点实际行动,也好让你相信这个事实。” “……”漠向远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染满了怒意,可还不等他表达意见,罗昊阳已一转身,大手捧起她的脸,一低头,薄唇压在了慕暖的唇瓣上…… 他一手勾着她的腰,用力将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脸颊后移,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秀发,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吻得热烈而缠绵…… 漠向远瞪大眼睛,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似被雷劈了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做心痛,因为她的心仿佛已经被掏空了! 看着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看着罗昊阳肆无忌惮地吻着慕暖,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反抗,而是任由他抱紧,任由他不断加深他的吻。 愤怒的火焰几乎将他整个人燃烧,他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大力将慕暖从罗昊阳的怀里拉开,接着,不等罗昊阳有所反应,便揪着他的衣领,一拳狠狠地掼了上去…… “……”毫无准备的罗昊阳猛地倒退了几步,这一拳几乎用尽了漠向远全身的力气,霎时间,他的嘴角便渗出血丝…… 罗昊阳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扯着嘴角露出笑,他狠狠地擦了下嘴角,嗤笑一声,“漠先生,你觉得……你这么做有意义吗?能够改变什么?你还想让慕暖再回到你的身边?” “罗昊阳……”漠向远低喝,可罗昊阳却并不打算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曾经……她的确属于你,而且……你也有机会拥有她一生;只可惜,你从来不知道珍惜,更把你们的婚姻和感情当成报复的工具,这样的你,又凭什么得到她,得到她的爱?你……根本不配!” “罗昊阳,你不要得寸进尺!”漠向远眯起眼睛,刚刚那一拳丝毫没有发泄够他的怒火,他恨不得和他好好地打一架,他说他不配,那么他罗昊阳就配吗? “呵……我得寸进尺还是你得寸进尺?”罗昊阳指了指大门,“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别人的家!且对我的太太举止不端,漠总,你说……我若是报警,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好啊!你报啊!”漠向远冷笑,事到如今,他还怕什么呢?如果他连慕暖都失去了,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眼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幸福,这样的折磨,他要如何承受?接下来漫长的岁月他又要如何面对? “……” “罗昊阳,不要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暖暖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漠向远定定地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透着一抹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罗昊阳也直视着他,两人目光交接,都带着火花,仿佛是一种较量! “呵……罗先生,这么看着我,是打算给我一个交待吗?”漠向远停顿了一下,“我很好奇,当年……你是怎么救的暖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车之前,你就用另一个人和她调包了对不对?” “……”罗昊阳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错过目光,淡淡一笑,“漠先生,你是不是侦探看多了?你觉得……这可能吗?首先……你确定慕暖出事的当天我在场?再说……我要到哪里去弄一个人来代替她?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愿意替别人去死吗?” 漠向远却是愈发自信,“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事实的真相却不容你否认。试问,如果暖暖不是你救走的,那么……这三年来,她又为什么会在你身边?如果当时不是你把她藏了起来,我动用了那么多的手段,为何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还有……那具烧焦的女尸,又怎么会无故丢失?难道这一切……不是缘于一个阴谋吗?” 罗昊阳撇了下嘴,“嗯……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漠先生又有什么证据是我罗某人做的呢?下一步,你是不是又要说,当时绑架慕暖根本就是我一手策划的?那我的动机又是什么呢?只为了抢你的老婆?” 面对罗昊阳的质问,漠向远动了动嘴,却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一会儿他才徐徐说道:“没错,时隔三年,我依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关于那件事,我查了很久,可因为所有涉及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因此……至今也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当年那几个人根本不是绑架的主谋,他们也不过是听命于别人,想赚点钱罢了!否则……没有傻到拿了钱还送自己上西天的!他们若是知道坐上那辆车就踏进了鬼门关,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赚这个夺命钱!” 罗昊阳听着,好一会儿又点点头,“不错!漠先生的思考的的确滴水不漏!可是……那又怎么能说明跟我罗昊阳有关呢?” 漠向远不以为意地笑笑,“当然,正如你所说,我没有充分的证据!可是……罗先生,我也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跟暖暖在一起?别告诉我说,你们重逢的时间也不久!这样的回答拿去糊弄小孩子还可以,对我漠向远……不好用!” “……”不等罗昊阳开口,一直沉默的慕暖突然说道:“漠向远,昊阳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我们没有时间满足你的好奇心!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 ------------ 掏空的心  “暖暖……” “漠先生,请你不要这么称呼我!这种称呼……让我很不舒服!”慕暖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心痛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他的胸腔里将他的心脏掏出来一般,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漆黑的瞳眸泛着腥红,泛着晶莹的泪光,强忍的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 慕暖被迫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觉得心脏猛的一跳,仿佛漏掉了一拍。她想要避开,可是,却像被下了盅,那目光胶着她,让她怎么都无法移开。 “暖……”漠向远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字,却似又想起什么,立刻噤了声,可下一秒,一行热泪便从眼角滑落,他急忙转过脸,想要控制住,却有更多的泪涌出,一眨眼,便掉落在地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不过是未到伤心时。 这三年来,他已经为她流了太多的泪,但都是在夜深人静,一人独处的时候;像这样当众落泪,他漠向远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一刻,他觉得他的身心早已碎裂成了千万片,只怕用再强力的胶,也无法重新粘合。 慕暖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刚想抬脚,手腕却被一旁的罗昊罗抓住,“亲爱的,我好像听到了宝宝在哭!我们得上去看看了!” “……”慕暖僵硬地转过身看向罗昊阳,而他的大手已经绕到她的后背,轻轻往怀里一勾,不容她挣扎地带着她转身…… “昊……昊阳,我……”慕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却被他立刻打断,“快点走吧,宝宝看不到你,要哭得厉害了!”说完,他搂紧她,向楼上走去。 “……”慕暖的脚步沉重,被罗昊阳带上了楼梯,却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和漠向远的视线匆匆对视了一下,只是短短的几秒,却仿佛已是千年。 漠向远眼睁睁看着她远离自己的视线,他的双脚就像被定在了地上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楼梯的转弯处,罗昊阳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漠向远,徐徐开口,“漠总,慢走!恕不远送!”说完,便和慕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漠向远一个人呆呆地凝视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他僵立在原地,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他无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感受,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为宝贵的,这种感觉一如三年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慕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当看到她冰冷而陌生的目光时,他觉得……比三年前的那一刻更为心痛,更为无措。 如果说,三年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而此刻……却像是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无论他怎么等待,怎么挣扎,怎么不愿意承认,她终究是走出了他的人生,再也不会回来,不会属于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拖着僵硬的身躯,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 马路上,一辆流线型的跑车飙得飞快,漠向远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中,他发了疯似地开着车子,在车流里穿梭,惊险的动作以及刺耳的刹车声让人触目惊心。 终于,车子停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口,他关了引擎,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地一动不动,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的后背却一下下地抽动起来,车厢里满是压抑地哭泣声。 ************************************ 于季辰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逗着儿子,小家伙最近很依赖他,这让他很开心。 毕竟媳妇不爱,儿子不待见的日子不是人过的,现在……虽然媳妇仍然对他爱搭不理,可是……却也不像从前那般抗拒他,而让他欣喜的事,他的宝贝儿子最近对他转变了态度,以前他一抱就大哭,现在不但不哭,反而还经常腻着他,这让于季辰特别有成就感。 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时不时地拍打着他的脸,他一脸谄媚地笑,很是受用。 电话铃声响了半晌,他也没有去接,这个时候,即使天大的事,都不如他逗儿子重要。可是……电话铃声就像在跟他做对一般,他不接,就会这样一直一直地响下去。 “电话一直在响,你没听到吗?”一旁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的青杨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腔。 于季辰则像是得令一般,赶忙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接!打扰你看书了,对不起!” 说完,他赶紧走过去,从柜子上拿起电话,一边抱着小肉球,一边接起,“喂……谁啊?”显然,对方打搅了他的天伦之乐,让他多少心生不满。 “请问……您是于先生吗?”对方小心地问道。 “我是于季辰,你是……” “于先生,打扰您了!您是漠向远先生的朋友吧?”对方再次开口,礼貌而谨慎。 “向……向远?”于季辰皱了眉头,立刻应道:“是啊!怎么……向远他怎么了?” “漠先生他……喝醉了!醉得很厉害!没办法……我们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了您的电话,您看……” 不等对方说完,于季辰立刻提高声线,“你们帮我照顾他一下,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把小肉球抱到青杨的面前,“媳妇,对不起,我得出去一趟。向远他喝醉了,我去接一下,把他送回去!” 青杨没说什么,随手将书放下,接过一个娇憨的宝宝,却在于季辰转身的时候说道:“是因为慕暖吧?” 于季辰停住脚步,回过头的同时叹了口气,“哎……还能是为谁?向远这辈子算是毁在你好姐妹的手里了!” “哈……你和他还真是一丘之貉,究竟是谁毁谁手里了?如果不是她……慕暖也不至于背景离乡这么多年,你这么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青杨咬了咬牙,“要我说……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真正是活该的!” 于季辰摸了摸鼻子,颇有些理亏,虽说……他很同情向远,可是……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他都十分清楚,正如青杨所说,如果不是当初他抱着报复的心态接近慕暖,如果当初他不是那样的伤害过慕暖,今天……他就不会承受这一切,这样的结果,根本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他还能瞒怨谁呢? “青杨……” “行了!”似乎是知道于季辰要说什么,青杨直接打断,“于季辰,你若想让帮漠向远说情,我告诉你……没门!” “呃……媳妇……媳妇,别生气啊!”于季辰立刻赔着小心,“我也没说让你给说情啊!别气……别气啊!那个……你不愿意就不去啊!我不会强迫你的!” 青杨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漠向远是你的朋友,从道理上来讲,我没有阻止你帮朋友的想法。可慕暖也是我的好姐妹,我同样不能去做有违她心愿的事,所以……我们最后各自站在各自朋友的立场!不要影响彼此,否则……为了这个吵架……你不要怪我!” “不会……不会的!”于季辰忙讨好地凑上前,“老婆,我怎么会为了别人的事而跟你吵架呢?你是儿子是我的宝贝,是我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的重要性可以超过你们!乖,放心吧!”说完,他也不顾她皱着眉头,捧着她的脸,在她的脸上偷印了一个吻。 “……”青杨向旁边一躲,可哪里来得及,只要那家伙想做的事,她总是无法拒绝的,看着他得意而偷笑的脸,青杨狠狠地甩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宝贝,我去接向远了!你和儿子别等我,早点睡,知道吗?”于季辰又凑过去,吻了吻她怀里的宝贝儿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两母子,走出房间。 ******************************* 当于季辰赶到俱乐部的时候,服务生以及值班经理正一愁莫展地站在漠向远的包房门口,显然是手足无措地样子。 看到于季辰出现,他们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于……于先生,漠先生不让我们任何人进去,你看这……” 于季辰点点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进去看看!” “是,是,于先生,那就麻烦您了!” 于季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空气,满满地迎面扑来,于季辰不由地皱了皱眉。 不等他开口,便传来一声咆哮,“该死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给我滚出去!” 于季辰愣了一下,但随即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径直走进去。 “我刚刚说的没听到吗?出去……”伴着狂躁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抛了过来,随着‘哗啦’一声,一只酒杯在他的身前被摔成碎片…… ------------ 买醉  幸好于季辰反应快,向后退了一步,不然……只怕他的小俊脸就开了花。 他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脸,几步走上前,“我说漠总,你要不要这么野蛮啊?划破了我的脸,你赔的起吗?” 熟悉的声音让漠向远眯着眼睛抬头瞥了一眼…… 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眼的人影模糊,不过,他还是知道来人是于季辰,他不屑一顾地扯了扯嘴角,“呵……划破又怎样?你还想留着泡妞吗?有了云青杨,你还不知足吗?留着这张脸也是祸害。” “嘿……”于季辰咬着牙坐到他的对面,“你又不是知道,就长得这么祸国殃民,我媳妇都不待见我,你要把我弄破相了,我媳妇还不得休了我啊?你安的什么心啊?” “……”漠向远一滞,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呵呵……我这是……自己不幸,看着朋友幸福眼热!也是……咱们兄弟几个,我一个人不幸也就够了,又何苦扯上你们呢?”说完,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再次灌进了去半杯……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听到于季辰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伤感,他看着他,从他的脸上,于季辰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奈与心伤,可是……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劝他才好。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感情的事……尤其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即使再多的安慰也不能弥补他心里的苦楚。 “向远……”于季辰轻唤着他的名字,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漠向远摆摆手阻止了,“季辰,别……别劝我!没……没用的!那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没办法释怀!”他手握成拳,一下下用力砸向自己的胸口,“季辰,我……我这里疼,生疼……生疼的!好像……一颗心被人挖走了一般!你知道吗,暖暖……她是我的全部!如果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季辰皱了下眉,“向远,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活吗?你这么说……对得起伯母吗?你不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你养大的,你……” “住口!”漠向远双眼赤红,他瞪大眼睛看着于季辰,低吼出声。 “我偏不!”于季辰也不怕他,坚持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作为一个人,我们在这个世上不仅仅只是为自己而活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上天赋予我们的使命!除了爱情,你还有责任!伯母……以及念念,她们都是你的责任!你不活了,你让她们也不活吗?这样的想法岂不是太自私了!” 漠向远的眼睛仿佛冲了血一般,他直直地看着他,泪水在眼中打转,他话音未落,他已再次大声吼了出来,“住口……我他妈让你住口!什么责任?什么使命?就是因为这些个沉重的包袱……这些年来,一直压着我,让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我一直想着报仇……报仇!只要能报仇,不惜运用一切的手段,可到头来我换来了什么?”他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倾泻而下,半晌才无力地说道:“我换来的……是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她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你没看到她的眼睛,那目光仿佛在告诉我,她只是没有机会,如若有,一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 “向远……” 他摇着头,“别说了!季辰,这种感觉……你不会懂!试问,如果现在青杨坚持要离开你,要回到她前男友身边,你会是什么心情?会不会……” “他妈的,我先宰了那个男的!”于季辰蹭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怒意,“敢勾引我于季辰的老婆,那他是活腻味了!只要我还喘气,就没人能把青杨从我身边夺走!即便她不爱我,我也要占着她,她只能是我的,除此之外,谁也别想碰她!否则……即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跟对方斗个你死我活。” “……”漠向远耷拉着脑袋,却眯着眼睛看他,听他的这番话,他心里百折千回,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在心里蔓延开来,他苦笑着,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你看……你的反应也丝毫不比我差,为了青杨,你不是也能做到去死吗?那么……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于季辰愣住,是啊,之所以可以说得轻松,不过是没有感同身受,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换位思考了一下,也许,他还不如漠向远,他大概会更加抓狂,也会更加痛苦。他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那根本就是一种毁灭的打击。依照他的怀格,他宁肯同归于尽,也没办法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生活得幸福如意。 似乎是看透了于季辰的心思,漠向远倒了杯酒推到他的面前,“来吧,季辰,陪我喝酒!什么都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它才是好东西!” 于季辰犹豫了一下,端起杯子,仰起脖子,一口喝尽!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言,不停地碰着杯子,不过……于季辰还是控制了一下,反观漠向远,一瓶空了,又要一瓶,好像永远也喝不够似的,仿佛只有喝醉了,沉浸在那个自我的世界里,他才能够不痛苦! 几个小时过去了,漠向远终于体力不支,趴在了桌了上,于季辰看着眼前一堆的酒瓶,他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即使刻意地控制了一下,却还是没少喝,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有些糟糕。 不过,他终究是比漠向远清醒一些,潜意识里,他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喝成这个样子,他显然不能自己开车。 过了没多久,于季辰的人就来接他们。 几个保镖扶着漠向远,而助理则扶着于季辰,一行人很快离开了这家私人俱乐部。于季辰看着毫无意识的漠向远,他不由地蹙了下眉,幸好他叫了人来,不然……自己怕是也没办法带他离开的。 ************************************ 一行人先将漠向远送回别墅。 车子停在门口不久,就有个人影匆匆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车子,她快步迎上前,“向远……是你吗?” 于季辰当然认识来人,那是漠向远的母亲漠心怡,从前在美国的时候,他常去漠家做客,漠心怡待他极好。一来二去,他几乎把她当成半个母亲;而漠心怡也是真心实意地待他,一如自己的儿子一般。 “伯母,我是季辰,向远在车上,我把他送回来了!”于季辰赶忙下车,恭敬上前回答道。 漠心怡看清眼前的人,“是季辰啊!你们……喝酒了?”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漠心怡自然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这一晚上,她根本无法入睡,电话越是打不通,他就越是担心,从向远出门,要去找慕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预想到会发生什么。 在漠向远回来之前,她一直站在楼下大厅里,只要外面有一丁点的声音,她就立刻迎出去,可是……总是令她失望,她焦急的无法形容,却又无可奈何。 幸好,于季辰把他送了回来,这也让漠心怡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伯母……对不起!”于季辰摸了摸头,“都是我不好,没能劝住向远,我……” 漠心怡摇摇头,“别这样说,季辰,向远现在是什么状态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能劝住就好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说的……他都听不进去,现在……我也是束手无策的。” “伯母!这件事……也不可操之过急!毕竟……向远是真的爱慕暖的,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更加说向远是一个那么好强的人!再说……这次……他是真的动了真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他!” 漠心怡无奈地点点头,“季辰,谢谢你!我真的很感谢上天,让向远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是多亏了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伯母,您说哪里话?向远是我的兄弟,您就是我的母亲,做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于季辰上前扶着她,“伯母,无论如何……你都要劝说向远,他一向最听您的话!即使这个过程很难,我们也要试着让他接受。” “……”漠心怡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又把剩下的话咽进了口中。 “好了,伯母,您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应该相信向远。” 于季辰安慰住漠心怡,随即朝身后示意了一下,几个人立刻扶着漠向远进了别墅,身后,于季辰搀着漠心怡,也跟着走了进去。 ------------ 不情之请 几个人扶着漠向远上楼,可他却并不配合,高大的身躯很有重量,即使是几个大男人也是十分的费力。 “暖暖……暖暖……”他的身体就像一滩烂泥,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表情说不出的痛苦。 “向远……向远……先回房间好不好?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漠心怡低声安慰着他。 “暖暖……暖暖……不要离开我……”漠向远嗓音沙哑,一张俊容写满凄苦,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一干人好不容易将他弄到了房间里,当把他拉到床上时,所有的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于季辰更是满头大汗。 他挥了挥手,摒退了自己的几个手下,转身走进浴室,洗了条热毛巾走出来。 “季辰,我来吧!”漠心怡转头看了看他,向他伸出手。 于季辰没有坚持,把毛巾递到她的手里,转而站在身后,看着漠心怡细心而轻柔地替漠向远擦拭着脸颊…… “暖暖……暖暖……”漠向远一把抓紧漠心怡的手,难过地低喊着…… 漠心怡忍不住别过脸,五官微微抽搐着,好一会儿才又看向漠向远,颤着声音说道:“向远,你这是何苦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难道这样……慕暖就会回来吗?”她心疼地摸着漠向远的脸,“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 “暖暖……别走……对不起……都……都是我不好!”漠向远根本听不到漠心怡的话,此时,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心满脑都是慕暖,他抓着漠心怡的手,“暖暖,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 “向远……”漠心怡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她无措地看向于季辰,“季辰……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于季辰看在眼中,急在心上,可是,他也是束手无策,他完全能够理解漠向远此时的心情,但是,同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暖暖……暖暖……”漠向远一刻也没有停止呼唤这个名字,他浓眉紧锁,一只大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呓语着,“你……你知道吗?我……好痛……这里好痛……”边说他边捶打着自己的心窝,一下一下十分用力,吓得漠心怡一把抓住他的手,“儿子啊,你疯了吗?”她的脸色苍白,再次喊道:“季辰,怎么办?向远这个样子……我们要怎么办?” 漠心怡一向自持冷静,遇事从不慌乱,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儿子这个样子,她再也无法做到淡定,这也许是全天下的母亲都有的反应,孩子对母亲来说是最重要的,甚至超越了自己。看到漠向远这么痛苦,她恨不得替他承担,可是……无论她怎么心碎,都没办法削减他半点痛苦,这让她觉得很茫然。 于季辰也是愁眉紧锁,他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忽然想到什么,随即马上拿出电话打了出去,“陆翰丞,马上来向远这里一趟,他的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陆翰丞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过来就是!”于季辰催促。 “好的,我马上过去。” 陆翰丞只用了一刻钟就赶到了漠向远的别墅,气喘吁吁地走进门,放下医药箱就问道:“怎么了?向远怎么了?” “翰丞,快来想想办法吧!向远他……喝了酒之后,就一直在胡言乱语,这可怎么是好!”漠心怡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说道。 “伯母,别担心,我来看看!”陆翰丞轻声安慰着她,转而打开医药箱,走到床边为漠向远诊察起来。 房间里寂悄悄地,几个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漠心怡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漠向远,直到陆翰丞抬起头。 “怎么样?向远怎么样?”漠心怡问道。 “伯母,您不需要太担心,向远的确喝醉了,不过……还有一点发烧,我现在就给他用药,他需要睡眠,所以……我要给他打一针镇定剂!相信……很快他就会好起来的!” “噢……这样啊!伯母是充分相信你的,我就向远交给你了!”漠心怡吊着的一颗心终于不再紧张,可眼睛却仍然无法从漠向远身上移开。 “放心吧,伯母!今晚我会守在这里的!”陆翰丞看了眼于季辰,“你扶伯母回房间休息吧!向远我会照顾好的!” “不……不要,我要留下,在这里陪着向远!我哪里也不去!”漠心怡摇着头说道。 “伯母,您一宿不睡,身体受不住的。不然……向远好起来,您又要病了!”陆翰丞催促道。 “……” 见漠心怡仍然坚持,于季辰也跟着劝道:“是啊,伯母,您应该相信翰丞的,是不是?” “这……”漠心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又看了看漠向远,这才由着于季辰将自己扶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于季辰将她扶到床上,“伯母,您好好休息,今晚我也会留下,和翰丞一起照顾向远的。” 漠心怡拉住意欲转身的于季辰,“季辰,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季辰忙依言坐了下来,“伯母,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漠心怡看着他,好似很难开口,半晌才缓缓说道:“季辰,你是向远最好的朋友!我说这些话……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伯母向你求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答应。” “伯母……”于季辰踌躇了一下,他似乎已经猜以漠心怡想说什么,却还是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漠心怡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向远的样子了!这孩子……心里只放着慕暖,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慕暖已经再嫁的事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不知道还会怎么折磨自己呢!季辰,我……我知道,你的妻子……跟慕暖是好朋友,你……能不能……请她帮帮忙,打听一下慕暖她……是不是真的……” “伯母,您……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慕暖又嫁了人吗?”于季辰追问。 “我……”漠心怡无奈地摇头,“不是我不相信,而是……而是向远他不相信,就算是让他死心,也要有让他死心的说服力!我在想……你妻子她……毕竟是慕暖的好姐妹,也许她说的话……” “这个……”于季辰犹豫了,他不得不佩服青杨的预感,出门前,青杨就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对于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插手,慕暖出事后,青杨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漠向远身上,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漠向远,她的好姐妹也不会发生那么不幸的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是漠向远改写了程慕暖的人生。 他可以想像,如果他答应了漠心怡,回去向青杨提出这个请求,她会是什么反应。可是……就这么拒绝了漠心怡,毕竟她是长辈,又让他于心不忍。 “季辰,怎么了?是不是……很为难啊?”漠心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伯母!不瞒您说,临出来前,青杨她……跟我提过,她坚持自己绝对不会去做说客!当年,在大家都以为慕暖已经死的时候,青杨大病了一场,她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和姐妹,听闻慕暖的事情后,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漠心怡满心的希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啊,是我有些强人所难,这个要求……我不该提的!” “呃……”看到漠心怡失落的样子,于季辰觉得心里难过,想了想,他咬牙说道:“伯母,这样吧!这件事……我回去会试着跟青杨说说,您也别太难过!就算青杨不愿意做说客,但我总可以向她了解一些程慕暖的事情,也许……会打听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漠心怡听他这么一说,眼前顿时一亮,“季辰,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伯母,您放心吧!现在……安心躺下来休息,说不定……一觉醒来,向远就恢复了呢!” 漠心怡似乎松了口气,“好,我听你的!” *********************************** 虽然有了于季辰的承诺,但漠心怡还是睡得不太安稳,只觉得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接着便快速下床,向趿着鞋子打开房门,向漠向远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于季辰和陆翰丞都在,而场面也是相当的混乱…… 还没来得及看到床上的漠向远,就听到了他怒吼的声音,“放开我……我不要打点滴,我要去找暖暖……” 漠心怡心里一惊,忙跑进房间。 只见大床上,漠向远正头发凌乱,一脸苍白地挣扎着,而于季辰和陆翰丞也因为要拉住他而满头大汗,眼前的场面让漠心怡呆住了…… ————————————— 一更! ------------ 他会死的  “向远……向远……你怎么了?”漠向远几步冲到床边,怜爱地摸着他的头,急切地问道。 漠向远一顿,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呆呆地在漠心怡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下一刻,他一把死死地抓住漠心怡的手,“暖暖……暖暖……你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漠心怡倒吸了口气,“向远,你在说什么?我……我是你妈呀,你怎么……” 漠向远愣了一下,接着拼命地摇头,“不……我知道,你在骗我!暖暖,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要不承认,你不是什么别人,你就是我的暖暖!” “你……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漠心怡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向远,你疯了吗?你好好看看,我是生你养你的妈啊!不是什么程慕暖,你看清楚!” “你在胡说!你怎么会是我妈?”漠向远双眸通红,满含湿意,颇有些惊恐地摇着头,“你不要否认了,我知道你就是暖暖,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你……”漠心怡再也控制不住,她浑身颤抖着,抬起手,一个巴掌甩到了漠向远的脸上,“你真的疯了!连妈都认不出来了!你……要连我也折磨疯吗?” 清脆的声音响过,漠向远的脸上立刻现出一个手掌印,同时他的脸也跟着红肿起来。 “伯母……” “伯母……” 漠心怡的动作让于季辰和陆翰丞都惊呆了,他们齐齐地呼出声,一脸惊愕地凝视着漠心怡。 漠心怡颤着手指向漠向远,“季辰,翰丞,你……你们看到了吗?向远他……彻底疯了!他疯了!” “伯母,不是的!”陆翰丞赶忙解释,“向远还在发烧,他的情况不太好,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没有生病,没有发烧,你们……你们放开我!”漠向远狂吼出声,“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不许我去找暖暖,你们就是那些害她的人!” “……”漠心怡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若不是于季辰眼急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整个人就摔坐到了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漠向远,这哪里还是她英俊冷傲的儿子,这分明就是一个颓废的傻瓜,双眼空洞无神,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嘴巴不停念叨着,只有那个永远不变的名字,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漠心怡眼里,都像是一把刀子生生割在她的心上,她再也控制不住流下眼泪,“向远,你……你这是在要妈的命啊!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孩子……你醒醒……醒醒吧!” “暖暖……暖暖……”不论漠心怡说什么,他却始终没有反应,目光呆滞,活脱脱就像一个被抽取了灵魂的空壳。 漠向远无望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苦,她捂着嘴巴,转身跑了出去,一颗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伯母……”陆翰丞担心地追了上去,“伯母,您不要激动,您觉得怎么样?” 追上漠心怡,他扶着她到一旁的露台上坐了下来,“伯母,你千万不要太激动,您的心脏……承受不住有。” 漠心怡无措地抬起头,“翰丞,向远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不是疯了?这样的他……是不是以后……都要……” 她说不下去了,但陆翰丞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马上说道:“不会的,伯母!向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他现在……不过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人在面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时,大脑神经会做出很多种排斥反应,向远的情况也是其中一种!所以……您真的不需要太担心!你所担心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允许发生!我答应您,我会治好他!” “可是……可是翰丞,现在……他的情况糟透了,我……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向远清醒过来?”漠心怡追问。 “这个……”陆翰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见一见慕暖,我想……现在也只有她才能够唤醒她!” “……”漠心怡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说道:“真……真的可以吗?” 陆翰丞谨慎地思考了一下点头,“我想……这是唯一的办法!” 漠心怡一下子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走…… 陆翰丞忙扶住她,“伯母,您这是……” 此时,漠心怡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拍了拍陆翰丞的手,“替我好好照顾向远,我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 “……” 不等陆翰丞再说什么,她已向楼下走去…… 陆翰丞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是,看到漠心怡的样子,他已猜出了八.九,她定然是去找程慕暖了。 ******************************* 漠心怡坐上车子,吩咐了司机地址,便再沉默不语,目光一直凝视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车子很快便停在一幢别墅门口,听到司机的提醒,漠心怡回过神,透过车窗凝视了眼前这幢简洁却也不失洋气的建筑,她静默了片刻,这才推开车门走下去。 穿过小花园,她来到别墅大门前,抬起手,踌躇了几秒钟,终于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过几声后,才被接起,通过可视对讲,漠心怡看到一脸素颜的慕暖,“你好,哪……” 不等说完,慕暖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人,她愣了一下,同时也跟着噤了声…… “对不起,程小姐,我知道自己很冒昧,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找你当面谈谈,可以让我进去吗?”漠心怡的姿态放得很低,生怕慕暖拒绝她。 “……”慕暖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让漠心怡进去了。 客厅里,慕暖站在门口迎接漠心怡,看到她走进来,她礼貌地点了下头,“漠夫人,请进吧!” “谢谢你,慕暖,谢谢你没有把我拒之门外!”漠心怡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跟着走进去。 “请坐!您喝点什么?”慕暖客套地尽着地主之谊。 “不必了,程小姐,不要麻烦!”漠心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有些话……要想跟你说,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慕暖还是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漠夫人,别这么说,来了就是客,我招待您也是应该的!”她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只是不知道……您所来何事?” 漠心怡喝了口水才说道:“程小姐,实不相瞒,今天来……我有一事相求。” “……”慕暖静默,与她的目光短暂交流后,她垂下眼帘,“不知道……是什么事?” “是这样,向……”漠心怡刚开口,慕暖就打断了她,“漠夫人,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说一下,如果您的事是我所办不到的,那对不起,我就无能为力了!” “不,不,不会的!”漠心怡有些尴尬,“程小姐,我知道,可能我的要求的确无理了一下,可是……这件事情很紧急,就当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你……请你体谅我的苦心,跟我回去……见见向远吧!” 慕暖倒吸了口气,终究还是被她猜到了,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急促地说道:“对不起,漠夫人,您的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我想……上一次见面,我已经把一切说得很清楚了!请您……不要再难为我!我和您的儿子,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是一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就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只能变成一种纠缠,一份恶缘!过去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追究,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只要求给我一个宁静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无论是他,还是与他有关的人!我统统都不想再见!” 说完这番话,慕暖毫不留恋地站了起来,“漠夫人,不远送了!请您自便。” 漠心怡预料到程慕暖会拒绝她,但没有想到会拒绝的如此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感情,这让她非常的意外,同时也非常的失望。 眼看着她转身要离开,她急忙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要……程小姐,请不要走!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请你……可怜一下我这个苦命的母亲。” 慕暖的身体一滞,漠心怡的话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可是,双脚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接着,耳边传便来漠心怡低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哭腔,“慕暖,你知道吗?向远他……生病了!他……他谁都不认识了!心心念念,只喊着你的名字,他的心里……满满的只有你!如果……如果你不去看看他,他……他真的会死的!就算我求你了!” ------------ 不忍再拒  “……”慕暖的心一惊,不禁惊诧地看着漠心怡,“他……他怎么会……” “慕暖,请你相信我,作为一个母亲,不会用这种伎俩骗你,没有一个母亲会诅咒自己的孩子生病,如果不是情况太糟糕,我也不会来麻烦你!我深深知道……向远曾经对你的伤害有多大,你如今这么对待他也是他该承受的!可是……无论有多大的恨,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变得不幸。你……终归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想……我是不会看错的!” 慕暖动了动嘴唇,半晌才说道:“您……就那么确定吗?三年的时间……也许足够改变一个人!” 漠心怡摇摇头,“即使如此,也不会改变一个人的秉性!更何况,你是静雅的女儿,看到静雅也就知道她的女儿是怎样的了!” 慕暖微滞了一下,“这个……怕是不准吧!” 漠心怡微微露出尴尬之色,“呃……也许吧!不过……我可以保证,其实……向远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我!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让他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轻轻触碰慕暖的手,并握了起来,“慕暖,我这么说……可能很厚脸皮,但是……求你看在一个母亲的苦心上,拜托你救救向远!如果要恨,你就恨我吧!不要……再恨向远了!其实……他也很可怜,他所历的痛苦,是你所不能想像的!” “……”慕暖垂下眼帘,她不得不承认,漠心怡这番话她不能无视,她的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听到漠向远病了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疼痛了一下,可是……她又知道自己不该心软的,否则……她有可能再次堕入万劫不复的心囚中,她好不容易用三年的时间为心房垒起了坚硬的壁垒,不想在这一夕之间就轰然倒榻! “慕暖,别拒绝我好吗?”漠心怡近似于乞求,她的眼中含泪,哽咽地说道:“你是没有看到向远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慕暖静静地听着,双手却在不经意间紧紧地攥成拳,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内心的挣扎都在折磨着她,面对答应与拒绝之间,她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而无从选择。 “慕暖……你……真的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当母亲的吗?”漠心怡缓缓站了起来,下一秒,她的身体忽然蹲下去,直直就要向慕暖跪下去…… 慕暖一惊,忙一把扶住她,“漠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无论如何,您都是长辈,你这样……岂不是折煞我吗?” 漠心怡泪眼婆娑地凝视着她,“慕暖……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翰丞说……让你去见向远一面……也许是唯一的办法!如果现在不能把他唤醒,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她边说边拭泪,“难道……从今往后,我都要面对一个痴痴傻傻的儿子了吗?” 听了这番话,慕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这是一个母亲的请求,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情愿做任何的事情,即使她再怎么心如磐石,面对这样的眼泪和悲伤,她都无法不做到被融化。 “漠……漠夫人,您别这样!我……我答应您就是!”慕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漠心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真的吗?慕暖……你……真的愿意吗?我没听错吧?” 慕暖点点头,“是的,漠夫人!现在就走吧!” “呃……噢,好……好的!”漠心怡一时竟有些回不来神,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此时此刻,她都无法形容心里的激动。 两人坐上车,车子平稳而快速地向别墅驶去,一路上,慕暖并没有开口,而漠心怡也沉默着,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没闷,又似乎有些紧张。仿佛正在期待着一个未知的结果,那种等待,让人煎熬。 车子终于停在了别墅门口,司机替二人打开车门,慕暖跟着漠心怡下了车。 四周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慕暖站在花园里,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们未做太久的停留,直接就进了屋。 客厅里的一切一如三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她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眼前,仿佛出现了三年前的影子,有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别墅的模样,有她与漠向远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有她渐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表现出的彷徨、无助与心伤,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胶片一般从眼前闪现,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慕……慕暖,我们……上楼吧!”漠心怡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指了指楼上,“向远他……一直住在你们以前的房间里。” “……”后面的话漠心怡虽然没有说,但慕暖也心如明镜,她是想告诉她,这些年来,漠向远一直没有忘记她,一直在等待着她。这本来是让人感动的,可惜……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慕暖已心如止水,这样的话已经无法让她动容。 “漠夫人,请带路吧!”慕暖淡淡一笑,平静的几个字足以表达她对她之前那句话的回应。 漠心怡自然也明白,她微微有些尴尬,却赶忙笑笑,“好……好的!慕暖,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踩着脚下厚厚的羊剪绒地毯,来到了房间门口。 慕暖站在门外,她知道一门之隔的地方,那个人就在里面,刹那间,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她心境复杂,无法言明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极为剧烈,甚至让她一种闷闷的感觉,而无法呼吸! 漠心怡打开.房门,低声说道:“请进吧!” 慕暖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再熟悉不过,这里……曾经留下过她太多的回忆,她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记忆里那些美好而甜蜜的往事,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不堪回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缓缓走进去,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直到看到里面的那个大*。 看到慕暖走进来,陆翰丞和于季辰都愣了一下,随即跟着站了起来……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慕暖的身上,他们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到漠心怡出门原来就是请慕暖去了,很意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说动了她。 “呃……慕暖,你……来了?”于季辰低低地说道。 慕暖只是微低了下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漠向远的身上,此时,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磁石,让她怎么都无法移开视线。 “慕暖,去看看向远吧!你能来……真的太好了!”陆翰丞上前一步,“现在……只有你才能让向远正常起来。” “……”慕暖没有说话,视线依然直直地看着已陷入沉睡中的漠向远,不过是三年而已,可此时,却让她有一种恍若千年的感觉,她无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复杂的心境,一种酸涩的情感在心里涌动,她的双脚像是被定住一般,整个人也僵在了那里。 “翰丞,向远他这是……”看到自己儿子再度沉睡,漠心怡不禁有些担心,忙开口向陆翰丞问道。 “伯母,您不要担心!”陆翰丞压低嗓音,“这只是用了一点微量镇静剂的反应,睡眠对他有一定的好处!” “可是……”漠心怡下意识看了慕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陆翰丞立刻明白她的用意,马上说道:“您放心,他不会睡太久的,再有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呃……那……”漠心怡有些为难地看着慕暖。 慕暖自然明了,马上说道:“漠夫人,我会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漠心怡顿时一喜,“慕暖,谢谢……太感谢你了!” “……”慕暖没再说话,只是垂了下眼帘,随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知道他们三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但慕暖明白,这显然是一种默契,他们是在为她和漠向远创造独处的机会。 感受着房间里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慕暖觉得五味杂陈,她深吸了口气,迟疑了良久,终于几步走到了*边。 她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深邃的弧度,俊美的棱角,从眉眼到嘴角的每一寸都是她极为熟悉的。她缓缓抬起手,像是被受到蛊惑一般,缓缓地,纤细的的手指伸向他的脸,几乎是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那个过程极为漫长,仿佛时间也就此凝固了,终于,她的指尖终于触上他的面颊,可在下一秒,她似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 ------------ 骗骗他也好  眼前,漠向远已经醒来,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正凝视着她,目光晶亮而一瞬不瞬,仿佛静止了一般,直让她的心脏不由地一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却在下一秒,手腕被牢牢地抓住。 掌心的温度滚烫,慕暖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她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却被对方抓得更紧,只觉得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跌了过去。 “呀……”慕暖轻呼了一声。 不等抬起头,耳边便响起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暖……暖暖……” 慕暖心脏再次一跳,声音和气息都无比熟悉,她意图挣脱他的手,他却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抓住她,“暖暖……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吧?” “……”慕暖动了动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漠向远用力拉了她一下,她便跌坐在*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近,他直直地看着她,目光一刻也不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黑眸带着一丝光彩,闪着晶芒,气息也变得急促不已,“暖……暖暖,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慕暖心乱如麻,看着他的模样,面对他表现出的激动,拒绝他,她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曾经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她要如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她做不到! 慕暖将脸别到一边,深吸了口气,刻意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你……你觉得怎么样?我……帮你去陆医生。” 不等慕暖站起来,漠向远已死死地扣住她的胳膊,“不要……暖暖,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闭眼的瞬间她便会消失不见,他的眼神充满渴望与紧张,只喃喃地低语,“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真还是梦,可是……我抓住了你,就绝不会再松开手。” “……”慕暖无言以对,面对这样的漠向远,她不知道要如何说服他,她知道,也许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这样的执着,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到。 “你……你先放手……” “不……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不会!”漠向远把头摇得如泼浪鼓,目光坚定。 “你……”慕暖吸了口气,“看来……你并不像你母亲说的那般严重!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来这里,只是受你母亲的拜托,她一再地请求我,我实在不好拒绝她,这才……”她顿了一下,“请你明白,来看你,并不是因为你!” 漠向远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地对视后,他突然眼神变得黯淡,“妈,您何苦来骗我呢?暖暖她……怎么会来呢?呵呵……她恨我,只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了!她说……她嫁人了,可是……我不相信!她是我的暖暖,她是我漠向远的妻子,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不,我不能答应,不能接受!不能……绝不能!”双手,他低下头,将脸埋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慕暖一愣,不禁整个人颤住,目光触及到他微颤的后背,接着,一滴泪滚落在她的手上,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却足以炙烫到她的皮肤,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漠……漠向远,你……”慕暖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眼睛胀胀地痛,鼻子也是酸酸的,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不敢相信漠向远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他刚才已经认出了她,怎么又…… 不过,她不相信他故意伪装,眼前的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充满了悲伤,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虽然,她从来不曾真正地了解过他,但是,她毕竟和他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他此刻的悲伤,完全是从心而生,来不得半点假,慕暖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两人的眼睛隔空对望,视线交接,仿佛都有无数的心事想要诉说,可是……谁也说不出来!只是那么彼此看着,仿佛这一刻便抵千年! 慢慢的,他的眼中现出一丝光辉,他紧紧地抓着她,“暖暖……暖暖……原来……我真的不是做梦!”他看着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定睛看着她,“我想了你好久,也等了你好久,你终究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你终究是来了!暖暖……” 说完,他一下子从*上坐起来,作势便要抱住慕暖,慕暖直接的反应就是向后一闪,而漠向远直接扑了个空,重心不稳,他一下子跌下*,因为身躯高大沉重,也带倒了*尾的*几,顿时噼里啪啦一通响,慕暖也不由地惊呼了一声…… 本来寂静无声的房间,一下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门一下子从外面推开,接着三个人鱼贯而入…… “向远……” “向远……” “向远……”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于季辰和陆翰丞立刻上前去扶他,“向远……你怎么样?快起来……” “向远,你……怎么会从*上掉下来,有没有摔疼啊?让我看看……”漠心怡担心地看着她。 “……”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慕暖僵在当场,果然,漠心怡抬起头,看向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似乎却说明了什么。 慕暖心里一紧,忙摇头,“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漠向远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不……不是的!” “向远,你有没有事啊?”漠心怡转而又看向他,小心地问。 他忙摇头,“没有!我没事!”即使他回答漠心怡的话,眼睛却看着慕暖,眼神满是深情,一刻也不肯移开。 “暖暖……”他挣扎着起身,有些踉跄地来到慕暖的面前,“暖暖,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转身挡住她,“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谁也不敢!” 他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这次……你休想再伤害我的暖暖,三年前,我一时糊涂,可现在……再也不会了!我看你们谁敢动?” “你……” “……” 听着漠向远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尤其是漠心怡,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抱着漠向远便哭了出来,“向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呢?你要见慕暖,好,我想办法把她找来,可她现在就在你的眼前,你怎么还不清醒呢?你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妈心里有多难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我会一辈子自责的!” “妈……”漠向远低头看着她,半晌才出声,“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见暖暖而已,你帮我去她找回来好不好?我只想见她,我只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原谅我?是不是……真的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大手紧握,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妈,你知道吗?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痛!我不能没有暖暖,我想告诉我,三年前……我做了一个多么傻的决定,可是……我是爱她的,她是我漠向远这辈子爱过的唯一的女人。” 他的目光呆滞,定定地凝视着某一个地方,不看向任何人,接着,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他整个人看起来颓败不堪,这样的漠向远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慕暖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听着漠向远的自言自语,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那种酸涩的感觉正侵蚀着她的心脏,一寸寸麻痹着她的神经,她觉得眼前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她想眨一下眼睛,却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涌动,她只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然……她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向远,你别这样好不好?慕暖就在你的面前,有什么话……你就跟她说吧!告诉她你的心里话!”漠心怡泪流满面,她转而伸手拉住慕暖,乞求地开口,“慕暖,我求求你,哪怕你,至少……帮我把他叫醒,你也不希望看到向远不幸对不对?就算我这个当母亲的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慕暖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漠心怡的请求,可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折磨着她的心,此刻,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千疮百孔。 “慕暖……你难道真的忍心吗?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是夫妻!”漠心怡有些绝望地喊道。 慕暖闭了闭眼睛,贝齿轻咬着嘴唇,终于她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缓缓走向漠向远,手犹豫了一下,接着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 ------------ 你没有骗我  漠向远就像触电一般,猛的一缩,接着便呆住了。 他痴痴地凝望着慕暖,仿佛看呆了一样,慕暖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遁形,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感觉着她手上的温暖,他的目光柔和了很多,薄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而下一秒,眼前一黑,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呃……向……向远,快……快扶到*上躺下!”漠心怡紧张地说道。 于季辰和陆翰丞将他扶到*上,可他的手却反过来紧紧地抓着慕暖的手,直到把她拉到*边。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晦涩了眸子终于一点点现出光辉,下一秒,手上的力道一紧,“暖暖,真的……是你吗?你告诉我,我没有看错!!” 慕暖心弦一紧,与他对视的瞬间眼睛微热,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是,你没看错!我也没有骗你!我……是慕暖!” 漠向远倒抽了口气,眼睛直直地看着慕暖,下一秒,一行热泪就滑落出来,接着,便将慕暖拥入怀中。 “暖暖……你终于承认了,也终于不再逃避了,你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漠向远一字一句,近似于乞求地说道。 “……”慕暖抿着嘴唇,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 看到这个情形,漠心怡立刻上前,冲慕暖使了个眼色,颇有些请求的意思。 “……”慕暖吸了口气,“向……向远,那个……” “暖暖,你若是不肯答应我,我就不松手!”他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正在跟她撒着娇。 “……” “向远,不会的,慕暖既然已经来看你了,就是原谅你了!她……不会再离开的。”漠心怡生怕慕暖会拒绝,连忙替她回答,并再一次向慕暖使眼色。 “……”慕暖没有说话,漠向远的眼中却是瞬间闪亮,紧紧地抓住慕暖的手,“真的吗?我妈说的是真的?暖暖,你……真的原谅我了?不再离开我了是吗?” “我……”慕暖咬了咬下唇,十分的为难。 可漠向远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这么对我的,暖暖,你真好!谢谢你!” “……”听着他的话,慕暖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她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 “好了,好了,向远!慕暖已经答应你了,你就不要再追问了!”漠心怡生怕再有什么意外,赶紧圆场。 “……” “……” 见二人都有些尴尬,漠心怡忙说道:“向远,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做了粥,你吃一点好不好?” 漠向远却是只把目光停留在慕暖的身上,敷衍地说道:“妈,我不饿,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的身体……” 慕暖避开他灼灼的视线,转向漠心怡,“伯母,请人送上来吧!我会劝向远吃的!” 漠心怡一听,心中一喜,“好,太好了!慕暖啊,真是……谢谢你!” “伯母不用客气!”她垂下眼帘,感觉着他依然滚烫的注视,她有些不自在。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让人把粥送上来。”漠心怡开心不已,她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拍了拍陆翰丞的肩膀,后者随即心领神会。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于季辰也跟着走出来。 “翰丞,季辰,你们看……向远他……” 陆翰丞明白她的意思,马上说道:“伯母,目前的情况还不好说,不过……应该是好现象,我相信……假以时日,只要慕暖陪伴在他的身边,向远就一定能够恢复的!只是时间……我不敢保证!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天……甚至更久的时间!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短期内就会恢复的,但前提是不能再让向远受任何刺激了!” 漠心怡蹙眉微微点头,眉宇间似在思虑着什么。 “不过,慕暖……会答应一直留在这里吗?只怕是她一离开,对向远就是一种刺激!我觉得……这个问题最棘手!”于季辰担忧地说道。 “这个……”漠心怡一惊,“是啊,这是个问题!总之……我得想办法留住她,为了向远,也没别的办法了!” ************************************** 不多一会儿,便有人将粥送到了房间。 这总算是打破了房间里尴尬的气氛,在只有两人面对的几分钟里,慕暖如坐针毡,漠向远却也没做什么过格的事,只是凝视着她,虽然不说话,但那目光却是慑人的! “吃点粥吧!你还在生病,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慕暖从佣人的手中接过,直接递给漠向远。 漠向远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爱恋,深情满满。 慕暖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觉得脸热热的,随避开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快点吃东西吧!” “呵呵……好看!看着你……也就不饿了!”漠向远痴痴地说道。 “……”慕暖语塞,端在手里的碗也跟着抖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沉下脸,“你究竟吃不吃?不吃……我走了!或者……换别人来看着你吃更合适!” 说完,不等漠向远开口,便直接站了起来。 漠向远一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我不准你走!” 他紧张的神情和语气让慕暖心弦一紧,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认真地说道:“那……你要不要吃?” “我……我吃!”漠向远生怕她离开一样,赶紧抢着说道。 慕暖刚想把碗递给他,却听到他幽幽地说道:“你喂我!” “……”慕暖刚想说话,却听漠向远又说道:“你若是不肯喂,我就不吃了!” 慕暖无奈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小孩,耍着赖脾气,若是她不答应他,他怕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慕暖知道自己该拒绝的,答应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漠心怡,而无法转身离开,却也是因为不忍心!可是……如他所说,真的喂他,这样就太过于尴尬了,她……犹豫不决。 “我就知道,你不肯喂我的!”漠向远低下头,微撅起嘴,那样子十分的失落。 “我……”慕暖觉得心里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让她慌慌的。 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正因为这样,她才犹豫,现在……她只是不得已,等确定他真的已经醒过来了,她不会一直这么留在他的身边;过去的种种,她可以不记在心里,可是……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已经没有三年前的勇气了,她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变得越来越胆小了! 也正是因为此,所以,她才不敢给他过多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很快,她就会离开的,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更是无法接受的。 可即使想的这样明白,她还是不忍心说不,最终还是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 “……”漠向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中却是满满的兴奋与喜悦。 慕暖微微吸气,“怎么了?不吃吗?”她刻意板下脸说道。 “谁说的?你喂我,当然吃了!”话音未落,他就张嘴一口把粥吃了下去。 “嗯……味道不错!”两天没吃东西了,直到吃进去这一口粥,漠向远才真的感觉到了饿,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 “……” 慕暖一愣,有些忍不住地嘴角微微一勾,可漠向远却不在乎,只不停地说好吃,但目光却一直在慕暖的脸上,即使眨一下眼睛都是不舍得的! 小小的一碗粥,喂完的时候,慕暖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就差被他的视线穿透了,直看得她无所遁形。 吃了饭,他仍然不肯放开她的手,即使不得已让她暂时离开片刻,他的目光却也追随着她,她的身影到哪里,他的目光也跟着到哪里,直到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为了让他尽快恢复,慕暖催促着他闭上眼睛休息,可是……他就是不肯,仿佛一闭上眼睛,眼前的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只有看到她,他才会真正的安心。 最后,也是实在体力不支,终于握着慕暖的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他熟睡的那一刻,慕暖才不由地松了口气,觉得紧绷的神经都松驰下来,她轻轻地意欲将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可是,他却握得死死的,她稍微动一下,他便攥得更紧,虽然正在熟睡着,可潜意识里却时刻提防着。了然了他的心思,慕暖只觉得胸口似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知道如何释.放才好。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门缝处,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进来,当看到里面的人时,顿时小脸上荡漾出甜美的笑,兴奋地叫了出来,“妈妈……” ————— ------------ 你就是我亲妈妈  慕暖回过头,下意识地伸出食指压在唇上,“嘘……” 小丫头机敏地看向*上,立刻明白了慕暖的用意,随蹑手蹑脚地放轻脚步,乖巧地走到慕暖的身边,轻声说道:“妈妈,爸爸怎么了?” “嘘……爸爸生病了!她刚刚才睡着,所以……念念要小点声,不要吵到他噢!”慕暖压低声音说道。 念念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点头,“知道了,妈妈!” “念念乖!”慕暖轻轻地拥住她,柔软的指尖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念念凝视着漠向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渴盼。 慕暖低头看着她,“爸爸刚才醒来一下了,只是……很快又睡着了!” “这样啊……”小丫头撅起小嘴,“为什么这么快就睡着了,怎么都不等念念回来呢?” 她的小模样让慕暖忍不住勾起嘴角,解释道:“那是因为啊……爸爸生病了,所以……需要多休息,只有这样……才能够快点好起来!才能陪念念玩啊!” “呃……这样啊!”念念歪了歪脑袋,但很快眨着大眼睛,“既然这样,我们就让爸爸好休息吧!妈妈,你陪念念一起练琴好不好?” “……”慕暖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答应她。 对于这个乖巧的小女孩,她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不过……答应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脱身,此时此刻,她的手还被漠向远牢牢地抓着,根本动弹不得。 “妈妈,走吧!”念念拉着慕暖的胳膊,但是立刻就发现她的手被爸爸握着,她捂着小嘴偷偷一笑,“爸爸真羞,这么大了,睡觉还要妈妈陪!” “……”慕暖尴尬,只觉得格外不好意思! “妈妈……”念念神秘兮兮地附在慕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慕暖微怔,“真的?” “当然了!”念念信誓旦旦地点头,“妈妈,你看着吧!” 念念捂着小嘴偷笑,接着小小的手指在漠向远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擦,刚开始,他还没有什么反应,但很快他的手便开始动起来,趁着他下意识去抓痒的时候,慕暖把手抽了出来。 “妈妈,怎么样?念念很厉害吧?”小丫头得意地看着她。 慕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脸,“是啊,念念好厉害!念念真聪明。” 念念掩着小嘴偷笑,“妈妈,走吧,陪我去练琴,等一下我们一起回来看爸爸。” 慕暖愣了一下,目光转向漠向远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念念,“好,妈妈陪你去练琴!” 想到漠向远打了镇静剂,不会醒来那么早,慕暖便和念念一起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念念拉着慕暖的手,走到相邻的一个房间,“妈妈,快请进,来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慕暖在门口停了一下,便被小丫头拉了进去。 房间里是淡淡的粉色,布置的好像一个童话的世界,看的出来,装饰这个房间是用了些心思的,而三年前,这个房间并不是这样! “妈妈,我的房间怎么样?漂亮吗?”念念眨着大眼睛问道。 “嗯,那还用说嘛!”慕暖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告诉妈妈,念念喜欢吗?” “当然了!妈妈你知道吗?这是爸爸专门为我准备的,爸爸说,现在念念是大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而且……爸爸说要把念念培养成最优雅,最美丽的女孩。” “……”慕暖看着念念那张可爱而甜美的小脸,心里一震,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漠向远必然是很*这个孩子的,从那天这个孩子和漠向远一同出现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对漠向远来说多么重要。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不是很重视这个孩子,他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游乐园那种地方?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像的。 慕暖凝视着眼前这张稚嫩的小脸,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猜测,其实这个疑问一直盘桓在心里,这个孩子究竟是谁?她和漠向远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他亲生的?如果是……那孩子的母亲…… 后面的她不愿意想下去,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无法呼吸。 就算是他以为她死了,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和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这样的事实就像一把刀子似地扎进她的心里。尽管在他选择简凝的那一瞬间,她已然死心,可面对他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还是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妈妈,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呢?”念念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不解。 “呃……没有,妈妈只是觉得念念好漂亮!”慕暖摸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道。 “嘻嘻……”小丫头甜甜的笑,“念念当然漂亮了,因为爸爸说……念念像妈妈!”说完,她投入慕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小脸不停地蹭着,这种属于母亲的温暖,作为小小年纪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 “……”慕暖愣了一下,他说……念念像她?这……真的是他说的吗?可是……这个孩子……跟她毫无关系,又怎么会…… 慕暖觉得自己完全糊涂了,这是他和别人生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像她的。而这时她才又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一直以来,念念都是叫她妈妈的,那么她自己的妈妈呢?不管她是简凝亦或是别的女人所生,孩子终究应该和母亲在一起的,怎么会……只有漠向远带她,而不见孩子妈妈的身影呢? “念念,你……你的亲生妈妈呢?”慕暖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这个疑问还是脱口而出了。 念念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半晌才说道:“妈妈你怎么了?你不就是我的亲妈妈吗?” “……”慕暖彻底糊涂了,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她和这个孩子很投缘,尽管知道她是漠向远和另一个女人所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喜欢这个孩子。不过……若说是她亲生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自己有没有生下孩子她很清楚,再说,如果真是她生的,又怎么会在漠向远身边长大?这完全不可能! “妈妈,你……真的不打算认念念吗?”小丫头撅着小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呃……念念,不……不是的!你听妈妈说,我……我很喜欢你,而且……也愿意做你的妈妈,可是……可是念念的亲生妈妈……” 话未说完,小丫头再次抱住慕暖的脖子,在她的怀里撒起娇,“不要,念念只有一个妈妈,除了妈妈,念念不要其他人。” 听着小丫头稚嫩而依赖的话语,慕暖只觉得心里一阵泛酸,可即使这样,她却不能糊弄孩子,虽然念念还小,但她绝不想欺骗孩子,尤其是在亲生母亲的问题上,她觉得孩子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慕暖轻轻地推开念念,“宝贝,你听我说!”她的用词很小心,生怕自己言语不妥伤到孩子幼小的心灵,犹豫再三才说道:“妈妈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更希望念念被自己的亲妈妈疼爱!念念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亲妈妈是谁吗?” 念念立即把小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妈妈,你是不是讨厌念念?” “呃……怎么会?妈妈都说了,很喜欢念念!你不相信妈妈吗?”尽管很小心,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让慕暖有些紧张。 “妈妈骗人,如果妈妈喜欢念念,为什么不承认是我的妈妈!”念念撅着小嘴,“爸爸明明就说你是念念的亲妈妈,你为什么否认?不是不喜欢我又是什么?” “……”慕暖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面对孩子的置疑,慕暖无法再坚持下去。 “妈妈,不要再骗念念了好不好?”念念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爸爸说,是他惹妈妈生气了,所以……你不理他了,这么久也不肯回家!可是……妈妈,爸爸他知道错了,你不在的时候,他真的真的很难过,常常看着你的照片流泪!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念念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疼,妈妈爱!再也不想做没妈的孩子。” “念念……”慕暖听得心里一阵酸楚,孩子的每一句话就像铁锤敲打在身上,她觉得闷闷的疼,这么乖巧的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再拒绝。 就在这时,房门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挂着急切与惶恐,目光急切地投射过来,当看到慕暖的一瞬间,他仿佛重重地松了口气,接着便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地抱住她…… ------------ 杀人凶手  “……”慕暖一下子愣住,几秒钟的僵滞,她本能地挣扎。 可漠向远却将她抱得更紧,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暖暖,你怎么可以这么吓我?你答应过我的,不再离开我!” “……”慕暖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慕暖没有反应,他显得格外紧张,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暖暖,你……你说过的,你不会再骗我!不会的!你不会的对不对?” “漠……向远!”慕暖艰难地挤出他的名字。 “暖暖……”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熟悉的清雅淡香,他只觉得无比安心。 直到好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人在轻扯着他的衣摆,这才低下头…… 只见念念正抬着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一张小脸盈满了懊恼。 “……”漠向远深吸了口气,这几天,他一个人沉浸在失去慕暖的悲伤中,他竟然忘了他的念念,幸好孩子非常懂事,而且也有母亲替他照顾,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责。 他一手拥紧慕暖,另一只手摸着念念的小脑袋,“宝贝,对不起,是爸爸不好,这些天……没有好好照顾你!” 念念却摇头如拨浪鼓,“爸爸,该说对不起的是念念!都是念念不好!” “……” “……” 漠向远和慕暖微微对视了一下,他忙再看向她,“宝贝,你怎么了?跟爸爸说说!” 慕暖出现再加上之前睡了很踏实的一觉,他整个人已经精神起来,他似乎根本不记得之前自己恍恍惚惚的样子。 念念低下头,“爸爸,对不起,是念念把妈妈带到这里的,所以你醒来就见不到妈妈了!都是念念的错。” 念念的话一下子融化了漠向远的心,他不舍地摸着她的小脸,柔声说道:“不,念念没有错,错的是爸爸!妈妈是因为不愿意见到爸爸,可妈妈是喜欢念念的!”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转而看了慕暖一眼,却不开心地低下头。 “怎么了?”漠向远追问。 念念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爸爸你骗念念,妈妈一点也不喜欢念念!” “……” “……” 两人一愣,再次对望,慕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漠向远凝视了她片刻才问道:“念念,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因为……”念念抬头看了慕暖一眼,“妈妈说……她不是念念的亲妈妈!” “我……”慕暖有些内疚,突然觉得刚刚自己不应该那么较真的,以至于让念念这么难过。 “……”漠向远转过去看她,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说道:“暖暖,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 “……”慕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漠向远的神情却更紧张了,他摸了摸念念的小脑袋,“宝贝,爸爸有话对妈妈说,你留在这里练琴好不好?” “……”小念念抬头看了看二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沉默不语。 “念念,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漠向远小心地问。 “爸爸,你对妈妈要说的话,念念不能听吗?”小丫头精明地问道。 “呃……这个,其实不是的!”漠向远想了一下,“其实……是爸爸想跟妈妈说对不起,可是……念念在这里,爸爸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 不等漠向远说完,念念的小脸便多云转晴,“嘻嘻,我知道了!原来……是爸爸怕羞啊!那好吧,念念留在这里练琴,爸爸、妈妈有什么悄悄话就去旁边房间说吧!” “真的?念念不生气?” “当然!”念念调皮地冲漠向远眨了下眼睛,“爸爸,你要加油噢!念念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还握了握小拳头。 “必须的!”漠向远冲女儿眨了眨眼睛。 话到这一步,慕暖也不能再拒绝了,她跟着漠向远走出念念的房间,回到主卧。 关上门的一瞬间,慕暖顿时觉得空气有些沉重,漠向远转身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拉起她的手…… 慕暖好似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漠向远却不容她拒绝,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到窗边的贵妃榻上,“暖暖,坐下好吗?”他顿了一下又说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向你解释。” 不知怎么的,听他这么一说,慕暖顿时一阵慌乱,她立刻说道:“不……不需要!漠……漠向远,关于念念,你真的没有必要向我解释,我……” “不!”没等她说完,漠向远一下子打断她,“慕暖,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一定要听!你……怕是误会了念念的身世。” “我……我没有!”慕暖有些语无伦次,“事实上……我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对我来说,念念……她是谁生的,并不重要,因为……因为这不是我该管的!只是……她的亲妈妈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让她从小就没了妈妈呢?” 漠向远一把抓住慕暖的手,急切地说道:“念念没有第二个妈妈,她的妈妈就是你!你就是她的亲生妈妈!” 慕暖彻底糊涂了,她呆怔地看着他,下一秒,用力将手从漠向远手中抽离,“你……你在说什么呢?这……这怎么可能?漠向远,你想要留住我,也不必用这么荒唐的理由吧?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暖暖,你听……” “够了!”慕暖没有给漠向远开口的机会,语气变冷,“不错,我们的确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后来怎么失去的它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告诉我念念是我的亲生女儿!这岂不是笑话吗?”慕暖深吸口气,接着说道:“你糊弄我也就罢了,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骗孩子!不管怎么说,念念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欺骗她我是她的亲妈妈呢?这对孩子来说……真的太不公平了!” 慕暖的样子让漠向远有些急,他几次欲张嘴解释,可慕暖都不给他机会,无奈,他只能脱口喊道:“不然呢?我该怎么说?难道你要让我告诉她,她一出生她的妈妈就死了吗?” “……”慕暖一下子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相信他的话,半晌才动了动嘴唇,“你……你说什么?” 漠向远叹了口气,深锁着眉宇,语气亦变得沉重,“是的!念念一出生,她的妈妈就死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听着漠向远低沉的声音,以及他颇为悲戚的表情,慕暖只觉得心里一刺,她不知道念念的妈妈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漠向远的样子,让她觉得心里一阵扯痛,竟不由自主地问出口,“我能想像,所以……你才格外疼爱念念!” “是的,念念她……比一般的孩子要可怜,但是……她也很懂事!我告诉她,她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要一起等她回来!于是……她就每天看着你的照片,但却从来不向我哭闹!” “……”慕暖抿了下唇,“呃……你应该让念念看她亲生母亲的照片啊!对于她来说,我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 “不,你怎么会是陌生人呢?”漠向远急切地开口,“念念回到这个家里时,我就把你的照片拿到了她的婴儿*前,对她来说,你就是她的妈妈!她心里唯一的妈妈!念念就是你和我的女儿!” “漠……漠向远,这……这是不公平的!念念本来有亲生妈妈,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她就已经很可怜了,你还人为地要替换她的母亲,如果将来她知道了,她会怪你的!”慕暖摇头,“我不明白,既然你肯让她生下念念,为什么就不肯告诉念念实情呢?就算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不必用我的照片欺骗她啊!” 漠向远眨眨眼睛,“你……你在说什么?” “……”慕暖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把她别到一边,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你……暖暖,你什么意思?”漠向远追问。 慕暖转过头看他,深吸气,“漠向远,你不应该……连念念母亲的照片都没有吗?就算……孩子永远无法再见到她的生母,可是……你至少可以让她看看照片啊!” 漠向远终于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原来……她依然误会了,即使他这么解释她还是误会了,他摇摇头,“暖暖,你以为……这孩子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生的?” 慕暖愣住,“难道……不是吗?” 漠向远苦笑,“暖暖,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你始终觉得……三年前,我对你的爱是假的吗?我此生发过誓,我的孩子……只能由你来生,不是你,任何女人都不行!” “……”慕暖心里一紧,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话。 只听他又说道:“也许……我是不应该未经你同意就让你做了念念的妈妈!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告诉念念,我是那个害死她亲生母亲的凶手吗?” —————————————— 一更! ------------ 念念的身世  “你……你说什么?”慕暖心弦一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僵在那里。 漠向远闭了闭眼睛,俊容呈现出一抹痛苦之色,良久才说道:“是的!我是凶手!我就是那个害死念念父母的凶手!如果不是我,念念现在应该是父母双全,被父母疼爱的孩子。可就是因为我,只在刹那间就改变了这一切,让她成为了最可怜的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暖语不成句,“你是说……念念她……不是你的孩子?” 漠向远皱着眉头,“什么?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会以为念念是我的亲生女儿呢?” 慕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以难到置信地口吻说道:“你是说……念念是你收养的孩子?” 漠向远深吸口气,“是的!对于念念,我一直心存愧疚,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变成孤儿!是我……是我改变了她的人生,我不是杀人犯,又是什么?” “……”慕暖半晌说不出话,看着漠向远痛苦的神色,她知道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那是在她离开后的日子,虽然有太多的怨恨及苦楚,但她何尝不想知道这三年来,他都是怎么过的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终于问了出来。 漠向远却是心脏一颤,眉头蹙的越发紧,面对那一段痛苦而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愿意回忆,但是,那一慕却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如果……很难说,那就……” “不!”他及时打断她的话,“我必须说,我应该一字不落地告诉你!”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年前……在我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后,我整个人几乎崩溃了,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我几乎用了极速!你知道,在那样弯道很多的地方,把车子开得飞快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而颤抖,“没错,那个时候的我,几乎是一心求死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别人带来了灾难,而这个灾难是无法弥补的!” “发……发生什么事了?”慕暖轻声问道。 漠向远深吸了口气,徐徐说道:“在一个急转弯的地方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由于车速过快,我根本来不及刹车,加上精神恍惚,车子本能地向悬崖一侧滑去!奇怪的是,那一瞬间,我根本不害怕,我甚至觉得无比轻松,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笑容,因为我知道……我要死了!而这样……也就意味着我能见到你了!” “……” “可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求死不成,却却连累了别人!”漠向远眉宇间的痛苦越发明显,“那辆大货车,因为失去重心,加之本身过重,虽然也及时地向另一侧打轮,但是却在惯性的作用下,直冲悬崖。” “那……那后来呢?”慕暖忍不住问。 漠向远闭上眼睛,半晌才再度睁开,“后来……后来我以为我死了!可是……我的车子却被悬崖间的树挡住,我受了伤,却保住了一条命。而……而那辆大货车上的夫妻俩却没有那么幸运!”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哀伤,“那辆货车摔得稀巴烂,救援人员赶到时,丈夫早已经死了,根据车子最后的刹车轨迹,可以推测出,在最后时刻,开车的人,也就是那个丈夫,尽最大努力地保护了他的妻子,宁肯把死亡留给自己。” “那……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被救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你知道吗,当时所有人都惊讶她还能活着,因为依照她的伤势,怕是早就不行了,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坚持这么久!直到把她救出才发现,原来……她是一个孕妇,肚子已经很大了,让人惊奇的是,她全身伤痕累累,却唯独肚子上没有伤,可以想像,她是凭着一种怎样的坚韧去保护腹中的孩子!” 听了漠向远的话,慕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那种震撼,那种冲击,几乎让她回不过神,她只觉得一阵阵酸意直往鼻子里冲,下一秒,眼泪就从眼眶滚落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后面……即使漠向远不说,她也能够猜到了! 孩子一定是活下来了,而母亲却…… 妈妈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念念! “所以……她就是在那种情况下生下了念念?”慕暖颤着声问道。 “是……是的!”漠向远沉重地点头,“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孩子不可能保住,可这位母亲却再一次给了大家一个奇迹。她凭着最后一丝毅志,坚持到了手术台上,直到听到孩子的哭泣声,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慕暖已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她从来没有想到,念念会是这样的身世,她生与一场惨不忍赌的意外中,可却在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亲,成为了一个可怜的小孤儿! 念念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甜美最可爱的笑容,可是……又有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孩子,却有着这样无法触及的悲惨身世。 “念念……真的很可怜。”慕暖咬着唇说道。 漠向远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可是……再多的忏悔也回不到过去了,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替换念念母亲的!只可惜……这不由我说了算!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补偿,尽管这样的补偿并不能抵消我犯下的罪过,可是……唯有给念念最好的生活以及无微不至的疼爱,其他的……我什么也给不了!” “就因为这样……你收养了她?” 漠向远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不能让孩子进孤儿院。更不能让她从小就生活在没有温暖的地方,虽然……我不是一个好人,也没办法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氛围,但是……至少我可以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即使不能父母双全,至少……我还可以给她父爱!” “……”听他这么说,慕暖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漠向远抬起头,与她对视了片刻,声音更显低沉,“对不起,暖暖,是我自作主张!我知道……没经你的同意,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可是……你知道的,念念很小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问题,随着她越来越大,她总要接触社会的,而且……尤其是小女孩,本能就要依赖母亲,而这恰恰是我不能给她的!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她就会问我妈妈在哪儿,她要妈妈!还好,我很早就把你的照片摆在她的*边,而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慕暖沉默,“对不起,是我不了解情况!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就不会拒绝念念了,听到我说不是她的妈妈,她很难过,如果我知道这一切……我愿意帮你演这场戏,念念已经很可怜了,我怎么能让幼小的她再受一次伤害呢!” 漠向远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渐渐地,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喜色,“暖暖,你……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你答应做念念的妈妈了?” 慕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问道:“为什么叫念念?为什么会给她起念念这个名字?” 漠向远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个名字……有太多的深意,之所以叫两个念字,是有两层含义的,一个……是我借这个字让念念永远怀疑她的母亲,另一个……是我把这个孩子当成精神寄托,而时时刻刻的思念你!所以……我叫她念念!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她也很喜欢!”他缓缓伸出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钟,犹豫而挣扎,最后终于触碰上她的面颊,“暖暖……我想知道,这个名字,你是不是也喜欢?” 慕暖愣了一下,但很快垂下眼帘,她当然听懂了漠向远的话,可是,在为这样,她才会犯难。 “怎么,是不是……这个问题让你很为难?”漠向远似乎很了解她的心思。 “向远,我可以答应你,做念念的妈妈,我也会尽心尽力地去爱念念,以填补她缺失母爱的童年!可是……” “不,明,不要说!”漠向远似乎猜到了慕暖接下来的话,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打断她,甚至有些慌乱地说道:“暖暖,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向远……” “暖暖,不要骗我……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相信!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不要跟我说你嫁了别人,我一直相信,你爱的人都是我!你不会轻易变心的!绝不会!”说完,他不容慕暖反应,一把将她拉往怀中…… ------------ 误会  慕暖全身一僵,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漠向远把她抱得紧紧的,仿佛她就是他遗失的一件珍宝,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暖暖,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漠向远凝视着她深情地说。 “我……” “暖暖,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面对他突然变得犀利的眼神以及霸道的语气,慕暖有些无法应付,却在下一秒,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几乎是用了全力,“说啊,你知不知道?那种不知你要等待的人是生是死,也不知道那种煎熬要多久的日子,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吗?我等的有多苦?”漠向远盯着她,“我知道……三年前,由于我的原因为你凭添了很多痛苦,可是……我同样不好过,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少于你!尤其是……当我知道……我知道你原本和程家……”余下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口,漠向远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话峰一转,“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那种痛苦,那种后悔,那种懊恼……你……能体会吗?” 慕暖打量着他,半晌才说道:“知道什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漠向远挣扎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只知道盲目的报复,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一心想要借以报复程家的人,居然与程家没有半点关系!呵呵……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不……我原本就是个笑话!” “……”慕暖抬起头,四目相对,她没有想到他原来已经知道了,关于她的身世,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说这三年他过得很痛苦,那她呢?他以为她过得很好? 这算什么?究竟是发现报复了对象,而感觉到内疚?还是真的对她有感情?他究竟有没有分清自己的心? “暖暖……” “别说了!漠向远,你今天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歉意?内疚?如果只是这样……” “程慕暖!”他大吼着打断她的话,大掌用力,仿佛要捏碎她骨头一般,声音变得冷洌,“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相信我吗?竟然还以为我对你只有愧疚和抱歉,你……太伤我的心了!” “我……” “暖暖,你要相信我!不管是内疚还是歉意,那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慕暖动了动嘴唇才颤着声音说道:“什……什么原因?” “当然是因为我……” 不等说出那个重要的字,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向远,听说你病……” 柔美的声音传入耳际,接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可当看到抱在一起的二人,来人顿时愣住了。 “向……向远……”她一瞬不瞬地瞪着漠向远和慕暖,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而看到这个女人的刹那,慕暖也呆住了,下一秒,她用力推开漠向远,急匆匆地退后几步,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愣在当场。 “简……简凝?你怎么来了?”漠向远也因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了。 简凝把目光落在慕暖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她,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此生,居然还会再见到这个女人。这一刻的感觉,岂止是用震惊二字可以形容的。 明明已经死的人,时隔三年,却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眼前,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究竟是她看花了眼,还是大白天撞鬼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简凝,你……怎么不说话?” “呃……”简凝回神,终于把目光从慕暖身上移开,“向……向远,我听伯母说你生病了,所以就想来看看你,这才……” “……” “……” 漠向远和慕暖不由地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面所蕴含的深意也就只有两人最明白,甚至让漠向远心里一惊,他赶忙说道:“我很好!不用探望!不如……你下去看看我母亲吧!你们一向谈得来的!” “我……”简凝再一次把视线转向慕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 漠向远当然明白简凝为什么会这副表情,他用余光扫了慕暖一眼,自然也知道,两人正在对视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揽过慕暖的肩头,“简凝,慕暖回来了!我等了三年,她终究没有让我失望!” “不……不……这怎么可能?”简凝退了一步,用力摇着头,这要让她如何相信,明明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漠向远缓缓说道:“是啊,其实……就算此刻,我仍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一直担心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生怕醒过来,一切就变成了空。” 他的话虽然是对简凝说的,但目光却看着慕暖,深邃的黑眸盈满*溺,如果不是爱她至深,绝不会有那样的目光,直看得简凝心里阵阵冒火,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与绝望将她覆盖。 愤怒和绝望已经让简凝失控,她几步冲到慕暖面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出来破坏别人的幸福?程慕暖,你……你真是阴魂不散。” “……”慕暖退后一步,面对简凝的咄咄逼人,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搅的痛。 她指责她破坏了别人的幸福,这个别人是指谁?她和漠向远吗? 她转过头缓缓看了漠向远一眼,就在刚刚,他还对着自己深情表白,此刻,却有另一个女人前来指责她破了他们的幸福。这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暖暖……”漠向远看着慕暖越发惨白的脸,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她的手,以便向她解释,却不想,慕暖飞快地甩开他,连连闪避,那戒备的目光视他如蛇蝎。 “暖暖……” “别碰我!”慕暖呼吸一紧,双手倏地攥紧,一股酸楚从心底上涌,眼前顿时变得模糊,她不停地吸气,只怕不争气地眼泪会掉落下来。 “暖暖你听我说……”漠向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急切地想要解释。 慕暖摇头,“不要!我不要听!”她一直退到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淡涩的笑,“漠先生,如果你的记性不差,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们……早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我之间……早就结束了,随着三年前那场爆炸……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说完,她拉开门,转身便向楼下跑去。 “暖暖……”看着她跑出去的刹那,漠向远觉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转身时那几句绝情的话,就像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却在刚迈出脚步的时候,胳膊被人死死地拽住…… “向远……” 他低下头,将目光落在那双纤细的手上,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一片冷然,“放手!” 简凝看着他摇头,“向远,不要去!求你……” “我让你放手!”他喝斥着她,接着,丝毫没给她留余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用力甩开她,毫不留恋地向外面追去…… ********************************** 慕暖跑得飞快,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说什么等了她三年,其实……她才是那个真正多余的人。 如果……他真的把她放在心里三年,又怎么会让简凝登堂入室,他不会不知道,当年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三年来,他在她与简凝之间的那场选择,她一直铭记在心,她从来不曾忘记过,甚至……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如果说,一个男人在生死关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另一个女人,而让作为妻子她面对死亡的考验,她还能做到大度的话,那她……就是无血无肉无感情的冷血,而不能叫做人。 那样的经历,只怕没有人能够接受那样的结果,不是她小气,而是她还没大方到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另一个女人的。 如果说三年前她爱上漠向远是一场错误,那么……三年后,她不能再度犯错,那只会让自己重回那个不幸的怪圈,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虽然不能说完全摆脱,但她的心已经变得十分坚强,再也没有什么是能够轻易打动她的。 只是,不等她跑出去,身后便似一阵旋风般卷过,未曾回神,她的手腕已被死死地抓住,并挡住了她的去路。 “暖……暖暖……你不能走,你听我说!”漠向远拦在前面,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了!就……就算你要判我的死刑,也要给我一个自辩的机会不是吗?” ------------ 女人的较量  慕暖侧头看他,“自辩?有这个必要吗?” 漠向远愣了一下,接着马上说道:“当……当然!怎么会没有必要呢?你误会了不是吗?” 被洞穿心事慕暖有些不自然,“误会?我什么时候误会了?漠向远,你搞错了!你的生活与我无关,你和谁生孩子,你的女人又是谁?这些都和我无关!所以……你也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什么自辩!更何况,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漠向远皱眉,“暖暖,念念的事……我已经向你解释了,刚刚简凝她……” “够了!”慕暖打断他,“我不想听!我再说一遍,关于你的事,不管是孩子还是女人,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她用力甩掉他的手。 “暖暖……”漠向远哪里就会这么放走她,在他看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刚刚……慕暖的态度明明已经软化了很多,而偏偏在那个时候简凝进来了,破坏了所有的气氛,这也让慕暖一下子愤怒起来,她之前的那一点点软化,顿时烟消云散,她一下子竖起了自己身上的壁垒,生怕不这样,就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漠向远,你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不要再追着我了,关于我的一切,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可我已经告诉你了!”慕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是一个有夫之妇,即使这样,你还是不肯放手吗?” “暖暖……” “你有完没完?”慕暖不耐烦地看着他,“如果你纠缠我,我就报警了!” “你……”漠向远一惊,“暖暖,你说什么?你……”他从来没有想到,慕暖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报警! 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吗?他出现在她面前,所做的一切难道都被她作视骚.扰吗? “可以了吗?漠先生?”慕暖开口问道。 “什……什么?”她突然问出的话让他一愣,不解地问。 “我是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慕暖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快上去吧!还有人等你呢!” “不是……暖暖,简凝她……” 那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慕暖的心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来,“不要再说了!你跟她的关系我丝毫不感兴趣!我希望……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不……从三年前就已经为止了!再也没有可能。”说完,死死地看了他一眼,如逃一般地向外面跑去…… 漠向远顿时僵硬在当场,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去追慕暖,而直到几秒钟之后才想起来,接着便大步追了出去。 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坐上一辆出租车,在他追上去的前一秒,车子已经启动,在他的面前绝尘而去…… “暖暖……暖暖……”他冲着车子猛追,一边追一边大声地喊,仿佛这样的努力能让车子停下来。 可是,他的双腿终究是跑不过车子,眼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而他的体力也越来越不支,大口地喘着气,却始终不肯放弃。 车子里,慕暖僵硬地坐在那里,只听到司机说道:“小姐,车子后面那个男人是不是在追你啊?要不要停车?” “不要!”慕暖全身的身神紧绷,她几乎是马上否认,“不是追我的,你不要停车!快……快点开!” “可是……真的不是追你的吗?”司机又看了看后视镜,“你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分明就是追着我们的车子啊,你看……”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到底要不要开车啊?”慕暖紧张嗓音都发颤。 “呃……”此时司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点头,“是……对……对不起!我快点开就是!”说完,一脚油门,车子加速,身后的身影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小。 漠向远看着车子汇入车流,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子摔倒在马路上…… 车子转了个弯,慕暖下意识往后看,却没有再看到漠向远的影子,她终于松了口。 他终究没有再追来,也确实无法追上来,这是心里明明白白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失落呢?这不是她所期待的吗?怎么会觉得难过呢? 低落的心情还在继续,包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全神贯注的慕暖一愣,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她犹豫着不肯接起…… “小姐,你的电话在响,说不定……是刚才那位先生打来的!”司机提醒道。 “……”慕暖抬头看了司机一眼,眼前这位未免也太热心肠了! 电话铃声不厌其烦地响着,她终究是受不了司机异样的眼光,深吸了口气,将电话接起来…… “你好,我是……” 不等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程慕暖,我们见一面吧!” “你……”慕暖犹豫了一下,“你是……” “程小姐不会这么见忘吧?我们可是……刚刚才见过面的!”对方带着一丝笑意,隐约着慕暖还能够感觉到一抹轻蔑。 听着她的话,她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有了答案,“你……你……” “我是你不想见,很讨厌,却又不得不见的人!” 对方的强势让慕暖很不舒服,她直接反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见你?别说你还没有报名字,就算说了,见不见的选择权也在我不是吗?” “程慕暖,我劝你……还是跟我见上一面吧!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管是什么,我们……把话说清楚!” 慕暖当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皱着眉,“我跟你无话好说!你有什么想法应该直接去找漠向远,而不是来找我!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就要挂电话,只听简凝说道:“真的吗?你就不好奇吗?” “什么?” “呵……你就不好奇……这三年……我和向远……是什么关系?” 慕暖僵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当然,我为什么要好奇?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好吧!”对方一笑,“就算你隐藏的再好,但是……终究,我们都女人!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简凝,你够了!不要以为自己多聪明,好像能够看穿别人的心,其实……你什么也不是!”慕暖反击。 对方一笑,“是吗?好……就算你对向远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你终究该对你自己的事情感兴趣吧?” “我自己的什么事情?”慕暖反问。 简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刻意卖关子,“如果你不想再被向远追着不放,那就和我见上一面!否则……我就有理由怀疑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程慕暖,我其实……是在帮你解决麻烦不是吗?” “……”慕暖眉头紧锁,这个问题不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可是,她知道,简凝在激自己,如果自己不去,正好被她掐住了把柄。 “怎么样?能见吗?”简凝似乎是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一般。 “好!我就见你一面!” ********************************* 一个小时后,慕暖来到了相约的咖啡厅。 远远的,她就看到简凝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终于迈开脚步走上前。 看到慕暖,简凝放下手中的杯子,礼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挑眉,露出一丝优雅的笑,“程小姐,你终于来了!想说服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慕暖垂了下眼帘,“抱歉,我来迟了!” 简凝抬起手臂看了看表,“没有!时间刚刚好,其实……是早到了而已。”她对面的座位,“程小姐,请坐!不知道……你要喝点什么?” 慕暖没有回答,落坐后,点了一杯咖啡,脸上亦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两人似乎都在僵持着,慕暖不说话,简凝也不开口,她们端着杯子,品着各自的咖啡,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气氛越发地僵硬,终于,慕暖放下杯子,看着简凝,“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见我?我现在已经来了,简小姐……这么一言不发,又是什么意思?” 简凝抬着眉梢,笑米米地看着她,接着也放下杯子,“我以为……程小姐不会开口了呢!不过……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 “……”慕暖冷笑,“简小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这算什么?你在试验的耐心?” “你……你笑会?”被慕暖一笑,简凝的表情有些僵硬地问道。 “呵呵……”慕暖笑得更加明显,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简小姐,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她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和三年前比起来,简小姐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变得越来越笨了!” ———————————————— 一更毕! ------------ 较量  “什么?”简凝皱眉,慕暖的话让她很受刺激。 慕暖淡淡一笑,“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想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即使我放手了,可你要的那个男人却执着地坚持着,你觉得……会有用吗?” “什么?”简凝心里一紧,盯着她的眼睛又睁大几分。 慕暖撇了撇嘴,“简小姐,我劝你……还是梳理好你想要的是什么,免得贸然行事,最后丢丑的只能是自己。” 对于慕暖来说,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这个女人面对面,她们是彼此厌恶对方的,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坐在这里,这也许对简凝来说很重要,可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慕暖蹭地站了起来,“简小姐,以后没什么事,请不要打电话给我!”说完抬脚便走。 “等一下!”简凝赶忙阻止,可是,她也明白,慕暖不会因为她的阻止而停下来,因此又跟了一句,“程慕暖,你现在走……会后悔的!” 慕暖停下脚步,转头微笑看着她,“后悔?为了什么?漠向远吗?” 简凝盯着她看,“如果我说……是关于你的呢?” 慕暖的双腿不听使唤,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关于我的什么事?简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简凝眉头一挑,“呵……难道……你就不好奇,三年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慕暖倏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简凝笑了笑,“这不是很明显吗?程小姐,你该不是在装糊涂吧?三年前……程氏大小姐死于那场爆炸,各大报刊争相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慕暖一颤,三年前的一幕仿佛再次浮在眼前,她不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却听到简凝的笑声,“呵呵……我也觉得……你不会忘的!” 慕暖眯起眼睛,“简凝,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一点!我不喜欢捉迷藏!” 简凝挑眉,“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没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慕暖双手紧握,咬牙说道。 简凝耸耸肩,“好吧,或许……我该换个说法,程小姐,你难道不好奇当年是谁救了你?” “什么?” “呵……”简凝勾着唇,看似在笑,实则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那个被炸成灰的人本该是你的!可是……你居然活着,你还真是命大!” 慕暖盯着她,好一会儿缓缓说道:“三年前……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你!对吧?” 简凝眯起眼睛浅笑,“看来……真正笨的人是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我绑架了你,那么……想让你死的人也自然是我!只有你死了,向远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只可惜……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 “你……”慕暖退后一步,紧握的手带着一丝颤抖,“你简直……就是一条毒蛇!” “哈,毒蛇?”简凝点了点头,“我不是很排斥这个名称!程慕暖,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向远……我永远也不会放手!而且……不管是谁,只要跟我抢向远,我就不会袖手旁观!只要能除掉情敌,我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慕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过那样的狠劲,她的眼睛燃着火,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吞噬一般。 听着她的话,慕暖一惊,仿佛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她嘴巴动了动,半晌才说道:“这么说……萧新柔的死……与你有关!那场交通事故……其实根本就是人为的!事实上是你谋杀了她!” 简凝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程慕暖,你有什么证据?就算你怀疑我,但……仅凭你的推测能给我定罪吗?哈哈……你还真是可笑。” 尽管她一再否认,但慕暖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简凝,我现在的确没有证据,你也可以一直否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使你掩盖得了一时,也无法掩盖一辈子,也许法律一时制裁不了你,但是……你无法摆脱心灵上的折磨!呵……简律师,我不相信……这几年,你没有在梦中看见过萧新柔!怎么样,醒来的时候是不是满头大汗啊?” 简凝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却飞快地摇头,“没有!程慕暖,你休想诈我!我绝不会让你抓到一丝把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是吗?”慕暖眯起眼睛,“那就最好了!简律师千万别露馅,不然……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哈……程慕暖,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简凝阴狠地看着她,“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回头,可现在这又算什么?难道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我,以便重新回到向远的身边吗?” “什么?”慕暖难以至信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她露出嘲讽的笑,“看来……你真是疯了!简凝,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那样,离开了漠向远,就活不下去了!对于我来说,那个人……不过曾经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还要说多少次,你才能够听明白呢?” “你在撒谎!”简凝狠狠地说道:“我不相信你对向远放手了!如果真的放手了,为什么会去别墅?” 慕暖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简凝,你果然越来越可笑了!” “什么?” 慕暖不理会她兀自说道:“如果我有这种想法,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程慕暖你说什么?” “简凝,你以为……我很愿意出现在那个家吗?如果不是漠向远的母亲,我根本不会去!”慕暖皱眉,“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简小姐,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发挥一下你的本事,让漠向远再也不要来骚扰我!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当作萧新柔是死于车祸!” “你……”简凝也站了起来,满眼怒火地看着她,“程慕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 “呵……”慕暖一下子笑了,“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啊!也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不敢打这个赌是不是?” “程、慕、暖……” “不用这么咬牙切齿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来惹我,这对你才是最好的!”慕暖冷笑一声再次转身! 眼看着慕暖就要离开,简凝急切地出声,“程慕暖,罗昊阳对你好吗?” 本已走出几步的慕暖一下子停住,半晌才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地蹙着眉,“你……怎么会知道罗昊阳!” 简凝毫无惧意地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 这让慕暖的神经紧绷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她,生怕从她的脸上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简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算什么?”慕暖追问。 简凝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怎么了?至于你这么大的反应吗?不是罗昊阳救的你吗?程慕暖,你到底有多虚伪?怎么能够掩藏的这么好呢?” 慕暖觉得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她侧了侧头,“你……说什么?谁救了我?” 简凝皱眉,“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慕暖半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场绑架的内幕到底是什么?你和罗昊阳……又是什么关系?” 简凝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想知道吗?其实……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简凝……” 不等慕暖开口,她已打断她,“想知道究竟对吗?我觉得……这个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你……还是回去问罗昊阳吧!我相信……他会给你更详细,更准确的答案。” “简凝……”慕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关于罗昊阳的部分我自然会去问他,可是……你的问题……也要跟我说清楚!”她顿了一下,“究竟……你为什么会认识罗昊阳?他在三年前的绑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简凝沉默了一下,嘴唇动了又动,仿佛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在慕暖犀利的注视中开口说道:“我只能回答我知道的部分,至于其他……我不清楚,自然也不好说。” 慕暖深吸了口气,“好,就说你知道的!” 简凝沉吟了一下,徐徐说道:“其实……是罗昊阳先找上我的!没有他,我也不可能轻易就绑架你,因为有了他的支持,可以说正中我的下怀,而我起初只是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向远的真心,当然,我不会让自己输的!只有这样……才能够打击你!不过后来……我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才是永久之计!可没想到……罗昊阳当了我的绊脚石。” ———————————————————— 一更毕! ------------ 嫁给我  慕暖的眼神一暗,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些乱,对于这个消息,她很难一下子消化。 她不相信那个人会是罗昊阳,怎么会是罗昊阳?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见慕暖半晌不说话,简凝忍不住先开口,“看样子……程小姐不相信我的话!” 慕暖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简凝不以为意,耸肩道:“当然,你有不相信我的理由!不过……你可以去问罗昊阳!” 慕暖眯了眯眼睛,“看来……你很有自信!只是……这一次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为什么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和罗昊阳闹僵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可是……我更不想让你舒坦!”简凝冷笑,“程慕暖,三年前我可以赢你,三年后……同样可以!” “是吗?”慕暖摇头笑道:“你究竟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看低漠向远了?你当他是白痴吗?” “什么?” “简凝,别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聪明,三年前……漠向远不知道,不代表,三年后仍然不知道!也许……他是在给你留一丝颜面!”慕暖冷笑。 “程慕暖,你少吓唬我!如果向远知道,他还会保持沉默吗?”简凝瞪着她。 慕暖撇了下嘴,“随你信不信了!我很奇怪,你……真的了解他吗?” “什么?” 面对她的置疑,她却不打算再回答她,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出去。 “程慕暖……”简凝急切地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 慕暖用力一把甩开她,“你想知道什么,就去问漠向远!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虽然简凝很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慕暖离开,而她则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思绪混乱。 她无法相信漠向远已经知道了,关于三年前的一切,他真的知道了吗?他知道是她绑架了程慕暖,他知道她想要置程慕暖于死地? 想到这里,简凝不禁神经紧绷,眼睛瞪大。 不,不会的!她不相信,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如果向远真的知道了,这三年,他怎么可能默不作声,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怎么会允许她接近他呢?如果真的像程慕暖说的那样,向远在明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若无其事,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简凝拼命地甩掉这个可怕的可能,深吸了口气,走了出去。 ******************************* 慕暖坐在车上,亦是思绪万千,简凝之前的一番话让她心里很乱,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是……她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扯上罗昊阳。 可她怎么能相信,三年前的一切与罗昊阳有关呢? 简凝说是罗昊阳救了自己,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而且……她也不记得有这回事。 车外,熟悉的景色不断的倒退,慕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她微蹙眉头,一直在深思着什么,终于,她对司机说道:“去一趟罗先生的公司。” “是,程小姐。”司机只是迟疑了一秒钟,便立刻调转方向,往罗昊阳的公司驶去。 很快就到了罗昊阳的公司,慕暖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她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幢高楼,终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抬脚走了进去。 乘着电梯到了顶楼,一开门,秘书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说道:“程小姐,您怎么来了?” 慕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办公室,“罗先生在吗?” “在的!罗先生刚刚才开完会,正在办公室里!”秘书说道。 “嗯,那我自己进去!”慕暖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听到门声,罗昊阳并没有抬头,他以为是秘书,直到半晌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这才抬起头…… 看到慕暖站在面前,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慕……慕暖……” “昊阳,我……”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前,边说边看着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暖下意识地摸了下脸,忙摇头,“不……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只是……” 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罗昊阳不禁有些奇怪,“慕暖,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 “昊阳,我……我有点事要问你!你能不能……抽点时间,跟我谈谈?”慕暖鼓足勇气说道。 罗昊阳眨眨眼睛,突然就笑了,“你怎么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你干嘛这么客气?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慕暖犹豫了一下,“就在这里吗?会不会不方便?” 罗昊阳越发觉得奇怪,“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是我的办公室,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 看到慕暖有些紧张,罗昊阳轻轻拥住她,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转身又让秘书送了一杯热茶进来,这才温柔地对她说道:“好了,现在说吧!这里除了我们俩,没有别人!” 慕暖喝了口热茶,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说道:“昊阳,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认识?”昊阳愣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三年前,在夜总会……” “噢,不,不是!”慕暖摇头,“我是说……我是说是什么时候重逢的?” 罗昊阳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难道你忘了?我们是两年前……” “昊阳……”不等他说完,她就打断他,“我当时出事的时候……是你救的我?” “什么?”罗昊阳一愣,“慕暖,你……说什么?”他紧蹙着眉头,满脸的不解。 慕暖却是渐渐平静下来,直视着他问道:“不是你吗?三年前那场爆炸,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不是你救下我的吗?” 罗昊阳脸一沉,“慕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虽然知道……三年前你在那场爆炸中死里逃生,可是……怎么会是我救的呢?我们明明二年前才重逢不是吗?” “昊阳……” 他打断了她,“当然,我真的很希望当年是我救的你!这样……你就更会觉得欠了我的情,也许……” “昊阳,真的不是你吗?可是……” “慕暖,你是怎么了?如果真的是我救你,又怎么会隔了一年才出现在你面前呢?” “……”慕暖一愣,罗昊阳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有想到,可是,简凝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只是她瞎编的吗? 似乎是看出慕暖的心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地看着她,“怎么回事?你听到什么了?谁跟你说了什么?” “我……”慕暖犹豫着,转而说道:“的确是有人告诉我的,不过……我觉得应该向你求证,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 罗昊阳看着她,半晌没有动静,直到良久才说道:“你不说,我自然不会强求,当然,我也能够理解你的立场,不过……我还是要请你想一想,如果真的是我救了你,我为什么要时隔一年再出现在你面前?还有……你要不要想一想,那个告诉你这一切的人……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慕暖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很显然,罗昊阳的分析都是对的,简凝做这一切的都是有目的,虽然她不能确定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以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昊阳……” 罗昊阳伸出手阻止她,“慕暖,算了!这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害过你,以后也不会害你!” 慕暖眨了眨眼睛,“昊阳……这……这我当然相信!你……怎么会害我呢?” 这二年多以来,他是怎么待她的,她心里非常清楚,她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半点虚伪,他的真诚,她看得到,她无法相信他说了谎! 而在他和简凝中间,她必然要毫不犹豫地相信罗昊阳。 简凝害了她,而罗昊阳却让她重生! 看到她的神情渐渐平缓下来,罗昊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有这个功夫,好好想想我之前跟你说的事!” “事?”慕暖一时有些茫然,“什么事?” 罗昊阳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在心上!”他看着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到底该把你怎么办?慕暖,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一点吗?慕暖,难道这几年,我做的这些,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 “不,昊阳,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谁呢?”慕暖赶紧解释。 罗昊阳深深地看着她,大手抚向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既然如此……答应我,!” ———————————————— ------------ 我们订婚  慕暖愣了一下,随之目光闪烁,躲闪着他的注视,“昊……昊阳,关于这个……” 罗昊阳似乎已经知道了慕暖的用意,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早已不陌生,这两年来,像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他不是第一次向她求婚,而她更不是第一次拒绝他,因此,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不过,这一次,他不准备再让她拒绝,他要让她答应,让她接受。 两年的等待,他不想再等下去,尤其是现在漠向远出现了,他就更加不能再纵容下去,就算是逼着,他也要让她答应,否则……他就会错过最好的机会。 “慕暖,你听我说!”漠向远扶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她知道,他要试图说服她,而她也应该继续拒绝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她的嘴唇动了动,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这两年,罗昊阳为她做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他的努力真的让她感动,总之,她就是没办法拒绝他,可是……让她答应,似乎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昊阳……我们……” “慕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罗昊阳及时打断了慕暖,“我知道,你又要拒绝我了!这两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会觉得累,我也会觉得伤心,因为……我是一个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被拒绝的多了,我也会心灰意冷!慕暖,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够好?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可以改,为你而改!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统统可以改正,改成你所喜欢的,你能接受的!告诉我……好不好?” 慕暖没有料到罗昊阳会这么说,她愣愣地看着他,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通常,她只要这么婉转的一说,罗昊是便不会勉强,而是很体贴地转移话题,而她也会轻松下来。可是……今天他步步紧逼,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昊阳,你……” “慕暖,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意外对不对?你一定觉得……我不会逼你是不是?”罗昊阳垂了下眼帘,再度睁开看他,“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会转*度?明明我答应过你,不会逼你的!可现在却……步步紧逼!” “我……” 慕暖看着他,他的一席话倒是让她更觉得纳闷,这不像是罗昊阳,在两年我的相处时间里,她不能说自己已充分地了解了他,但是,至少不是一无所知。就他刚才的那番话,她也无法相信。 不管罗昊阳对她多么好,多么地爱她,但作为一个男人,他终究有他的骄傲,即使他再爱她,也要关乎自己的面子,而这样不顾尊严的,几乎是半强迫地请求她答案,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这太出乎慕暖的意料。 “昊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是……我不得不坦白地说,我毫无心理准备!你能不能……” 见慕暖又要拖辞,罗昊阳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拒绝的机会!这一次……不可以!” “……” “慕暖,别说你没有心理准备,这两年,我求过几次婚,你应该记得,每一次……我都是在给你增加一份心理准备,如果这样……你还没有准备的话,那我真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罗昊阳深深地看着她,“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变成那样的人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罗昊阳终究比不上漠向远!即使那个人……他那样地伤害了你,你还是不能将他忘怀?你还是爱着他?” 罗昊阳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慕暖的心上,她全身一震,仿佛无法承受一般,重重地踉跄了几步,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下一秒,拼命地摇头否认,“不……不是的!没有那样的事!我怎么可能还爱他?谁说我不能忘记他?不是……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没有!” “是吗?你真的忘了他了吗?如果真的忘了,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紧张?为什么会一而再地拒绝我?慕暖,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罗昊阳步步紧逼。 慕暖心弦一跳,“我……我……” “怎么样?你也无法看清你自己的心了是不是?”罗昊阳追问道。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觉得我们……”慕暖突然觉得无言以对,毕竟这两年,罗昊阳对她真诚以待,全心全意地爱着她,为了她做了很多!如果她说,他们彼此之间还不够了解的话,那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 “慕暖,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的话,那么请给我一个时间?你觉得……我还需要等多久,我们才算是真正地了解了?”罗昊阳仿佛看透她的心事一般,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慕暖尴尬地摇摇头,“昊阳,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你是不是要说……因为你不爱我!即使我爱惨了你,你还是不爱我?你的心……终究被另一个男人占据着!”罗昊阳盯着她,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逐字逐句中,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一丝薄怒。 “昊阳……” 他没有给慕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慕暖,你不要忘了,漠向远他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三年前,他用期骗的手段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而报仇。后来……他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中间出了纰漏,虽然这个纰漏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他最初对你所犯下的错。” “……” 罗昊阳扳过她的肩膀,“慕暖,别忘了,你曾亲口告诉我的,即使到了最后,他也没有选择你!就算他亲口告诉你,他爱你,可是……他的爱表现在哪里?就是当着你的面,救下另一个女人,而不顾你的死活吗?慕暖,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付出感情吗?值得吗?” “我……”慕暖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质问让她无言以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的眼前全是三年前的一幕,这让她不禁浑身一颤。紧接着,耳边又响起简凝之前的话,她觉得,仿佛被无数根藤蔓纠缠着,又仿佛有个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只让她呼吸困难,甚至喘不上来气。 见到她的脸上变得苍白,罗昊阳叹了口气,轻轻地交她拥入怀中,大手轻拍着她的肩膀,“慕暖,别怕!别担心!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答应过你的,会好好保护你。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慕暖缩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一股凉意一阵阵从脚底上涌,虽然他不断地在安慰着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昊……昊阳,我知道……你会保护我!这两年……真的很感谢你在我身边!谢谢……谢谢你!”慕暖轻轻说道。 “不,我不要你说谢!我要的……是你对我的信任!”他轻轻推开她,“慕暖,答应我,嫁给我!我向你保证,会穷尽我一生,爱护你,照顾你!慕暖,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我……”慕暖抬起头,尽管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拒绝,可是……这一次,她却根本说不出口,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他,一时之间,她左右为难。 罗昊阳轻叹了口气,大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为她别到耳后,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慕暖,这样好了,我不逼着你马上答应嫁给我!但是,我也不想再被你拒绝,我们取中……如何?” “取……取中?”慕暖不解地看他,“那是什么意思?” “呵呵,取中的意思就是……我们先订婚!至于结婚嘛,我可以慢慢等,什么时候你真正地爱上我了,我们再正式举行婚礼!这样……总可以了吧?” “……”慕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说的取中居然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即使这样……你也不能答应吗?”罗昊阳顿时显得颓然失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慕暖,你就是这么地讨厌我吗?” 慕暖心弦一紧,马上解释,“不,不是的!昊阳,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感激你都来不及!” “嘘……”他伸出手指,轻触她的唇,摇头阻止她,“你知道的,我不要什么感谢!我要的……是你点头同意。” “我……”慕暖看着他,两人四目对,仿佛有太多的东西在彼此之间传递,她犹豫,踌躇,但面对他一片坦诚的注视,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全线倒塌,她缓缓点头,“好!昊阳,我答应你便是!我们……就先订婚!” ————————————————————— 一更毕! ------------ 无法隐瞒他  订婚的消息,第二天就出现在c市的各大报刊头条。 罗氏公司虽然进入c市比较晚,但因为投资巨大,业务发展也迅猛,很快就在c市商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因此,这条消息一出,即刻传遍了大街小巷。 漠向远的身体还很虚弱,这几天,他一直卧*休息,公司的相关事宜也都是杨宁负责处理的。 这天,有几份文件需要漠向远亲笔签署,他来到别墅的时候,正好漠心怡手里拿着报纸,双眉微蹙,目光焦虑。 “伯母……”杨宁站在她的面前,恭敬地向她打招呼。 漠心怡抬起头,依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喔……杨宁啊,你来找向远有事?” “是啊,有些文件让他看一下!”杨宁边说边把目光落在了报纸上。 漠心怡立刻紧张地说道:“杨宁,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向远,不然他……会受不了的!” 杨宁迟疑了一下,“伯母,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向远迟早会知道的。” 漠心怡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是早晚的事,可是……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哎,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这突然的打击,他怎么受得了呢!” 杨宁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很突然,听说慕暖还来探望了向远,可没想到这么快就……” “其实……其实这事也怪我!是我不忍心看向远折磨自己,这才求慕暖来看他的!本来……本来气氛还算可以,但没想到,简凝突然来了!”漠心怡顿了一下,“哎,结果……你也能够想到了!” “……”杨宁没有说话,正如漠心怡所说,结果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三年前的那场事故,换作谁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在危难之机选择救了另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而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心中所爱,即使程慕暖再良善,也会耿耿于怀的!对于这一点,他深表理解。 “这几天,我把这些报纸藏了又藏,想尽一切办法让向远远离电话和网络,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怕他知道了,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杨宁赞同地点头,“这是必然!向远等了这么久,苦苦地守候,终于把慕暖等回来了,她现在却要嫁给别人,这让他怎么受得了呢!” “哎……”漠心怡重重地叹气,“杨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究竟怎样,才能让向远平静接受呢?” “平静接受?”杨宁立刻摇头,“恐怕……不可能!但是……我也不能因此就瞒着他,我看……” 话未说完,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相距不远的楼梯上,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他,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犹如利箭一般,恨不得将他一箭穿透。 杨宁不由地吸了口气,“向……向远……你……” 看到杨宁的反应,漠心怡的心脏一下子被揪紧,她立刻转过身,看到漠向远的刹那,她不禁吃了一惊,“向远……” “你们……你们刚刚说什么?”漠向远高大的身躯踉跄着从楼梯上走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两人的面前! “向……向远啊,你怎么……”漠心怡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漠向远瞪着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会错过什么一般,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暖暖……怎么了?” “呃……向远啊,没……没有……” 不等漠心怡说完,他便狠狠地打断她,“你在撒谎!我刚刚明明听到了!你说暖暖……要嫁给别人了!哪个别人?是不是罗昊阳?” 漠心怡心弦一跳,有些支支吾吾,“呃……没……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没有?”漠向远狠狠地看着他们,“你们以为我没听到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向……向远啊,你听妈说,这件事……”漠心怡的目光紧张地瞥向桌子,那里有几份报纸,头条头版的大字异常鲜明,她只觉得心惊肉跳,生怕让漠向远看到,只能蹭着身子意欲挡住…… 不料,她小小的动作早就入了漠向远的眼,他的目光一凛,只是轻轻一扫,报纸上的大字便映入眼帘,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下一秒,他一把从漠心怡身后抢过报纸,目光落在报纸上,几乎燃起一团火…… “向远……”漠心怡意欲阻拦,却已经来不及,眼见着漠向远那双喷火的眼睛,她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 漠向远的大手紧捏着报纸,从手背突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他盯着报纸,生怕错看一个字,寂静的空气里,只能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声,漠心怡的心整个被提了起来。 “向……向远……”她试着唤他的名字。 可他却毫不理会,直到过了良久,他才咬着牙,声线毫无温度地说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们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等着暖暖嫁给别人再告诉我吗?” “向远……你听我说……”漠心怡意图解释,却被漠向远打断,“够了,说什么?妈,这是不是就是您盼望的结果?您就希望慕暖嫁给别人,然后让我娶简凝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向远!”漠心怡用力摆手,“妈是怕你……怕你接受不了!这才……” “怕我接受不了?”漠向远浓眉紧锁,“那等她嫁了人,再告诉我,我就能接受了?” “这……” “呵……”漠向远冷笑,“您是不是觉得……等到木已成舟,我就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到时候……再痛苦也只能承受着!” “向……向远,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只是……” “不要说了!”漠向远双目冰冷阴鸷,咬牙说道:“暖暖……她是我的,我漠向远的妻子,只要我没同意,她谁也不能嫁!我不会答应,死也不能答应!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漠向远的妻子!” “向远啊,这件事……不是你能够阻止得了的!听妈说……” 漠向远根本不在意漠心怡说什么,直接打断,“阻止不了?那我就死给她看!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暖暖嫁给别人!不能!”说完,他激动地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漠心怡和杨宁均愣了一下,接着赶忙追上去,“向远……向远……” 幸好杨宁动作快,在大门口从身后拉住漠向远,漠心怡也随即追了上来,死死地拽住漠向远的胳膊,“向远啊,你要干什么去?” “放开我!我要去找暖暖,我要亲口向她问个清楚,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她会嫁给别人!绝不!”漠向远狂吼着,好似发疯一般。 “向远,你疯了吗?慕暖她会见你吗?又会跟你解释吗?”漠心怡盯着儿子,神情紧张,“从法律上来说,慕暖消失了三年,你们的婚姻已经不存在了,你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她完全有自由再嫁他人!更何况……你这个样子……” “那又怎么样?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对暖暖……我不会放手!”漠向远的眼中是绝决的目光,他与漠心怡对视着,“妈,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找暖暖!” “向远,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还穿着睡衣呢!怎么能……”漠心怡说不下去了,眼前,她的儿子哪里还有往日风度与气质,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人瘦了一圈不说,精神颓废了很多,那双幽黑的眸子也失去了从前的神彩,这让她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向远,好歹……上楼换个衣服吧!”一直没说话的杨宁开口,“我开车送你,但是……你总不能这样去见你心爱的人!” 一句话好似醍醐灌顶,漠向远低下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转而推开二人,回身上了楼。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去而复返,换掉了身上的睡衣,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浅色的休闲服,头发梳理过了,下巴泛着淡青,很显然胡须也是刚刚剃过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完全不是刚刚颓败的模样。 他没说一个字,径直向门口走去。 漠心怡一急,想要拦他,却被杨宁示意了一下,“伯母,别拦着他了,这个时候……你是拦不住的!” “杨宁……”漠心怡有些担忧。 杨宁点点头,以示安慰,“伯母,放心吧!我会陪着向远,不会有事的!” “好吧!”漠心怡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杨宁,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记得马上联络我!千万……不能让向远太激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知道了!” 目送着二人上了车,转瞬间车子便驶离了花园,漠心怡的一颗心却吊到了嗓子眼。 ——————————————————— 一更毕!亲们,本文正式进入结局倒计时! ------------ 失去了自信  车子一路驶到慕暖家门口。 不等车子停稳,漠向远便从车上冲了下去,大步走到门口,近似于疯狂地按响了门铃。 “暖暖,开门……你开门!”他似是等不住了,大掌用力地拍着门。 杨宁跟着下了车,“向远,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漠向远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声吼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下半点,将门敲得咣咣作响。 “暖暖……程慕暖,你出来!快点出来!” “向远,你别这么冲动……” “别拉着我!”漠向远一把推开欲拦着他的杨宁,刚想再一次拍上门板,门一下子就里面打开…… “程……” 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他一下子愣住了,目光呆呆地落在那张带着些许惊愕的小脸上,满腹的话顿时被哽在了喉中。 “暖……暖暖……”所有的话只化作他低低的呢喃,轻唤着她的名字。 慕暖心弦一动,却依然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情绪地说道:“漠总屈尊降贵……不知有何贵干?” “暖暖……”漠向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作势就往外面拉…… “你……你做什么?漠总,请你放手!”慕暖立刻挣扎地反应,一边说一边意欲挣脱。 “不,我不会放手!除非你告诉我,那些新闻都不是真的!你说……你告诉我,那只是那些小报故意炒作的,不是真的!你不会嫁给罗昊阳,你明明还爱着我,你怎么会嫁给他!告诉我,不是真的!”漠向远情急,一时语无伦次! “漠向远,你放手……”慕暖被他抓得痛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满地说道。 “我不放!”漠向远此时像个执拗的孩子,“我这一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暖暖,你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对不对?你不会嫁给罗昊阳的!” 慕暖皱了皱眉头,瞥见旁边的杨宁,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才好,点头或者摇头,都让她觉得为难。 明明已经下定了主意,而且报纸上已经登了出来,可以说,那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这一刻,她却如哽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慕暖僵住的表情,漠向远的心一下子凉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他觉得此生都不曾这样紧张过,这一刻的等待,超越了任何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仿佛慕暖的一句话能够决定他的一生。 “暖暖……你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我,你不会嫁给罗昊阳!”他激动的有些难以自控,大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慕暖被他摇得头晕眼花,她知道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咬了咬牙,一把甩开漠向远,冷声道:“漠总,请你自重!你莫名其妙地跑到我家,就是来质问我是不是要嫁给自己的未婚夫?”她顿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鄙夷的笑,接着说道:“你会不会……有点太可笑了!” “你……你说什么?”漠向远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漩涡一般,一下子能将她吸进去。 他额角的青筋微微突起,彰显着他此刻的紧张以及不安,他的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以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暖暖,你骗我!我不相信!” 慕暖无奈地看着他,“漠总,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要不要我再买几份报纸给你?或者……我干脆给你送一份订婚典礼的请柬,这样……是不是你就会相信了呢?” 慕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他高大的身形一僵,下一秒,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受了难以接受的打击,呆呆地凝视着慕暖,半晌说不出话。 看到漠向远的样子,慕暖神色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掩饰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开口,“漠总,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漠向远一惊,大手抓紧她的手腕,嗓音暗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暖暖,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你忘了,就在几天前,你还答应过我……” “没有!”慕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就算是做了或者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那也只是因为受你母亲所托,我无法拒绝一位母亲的请求,所以……不得已说了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一下你罢了!如果……这让你误会的话,那我向你道歉。” “什……什么?”漠向远退后一步,头摇得如拨浪鼓,“我不相信,我绝不会相信!暖暖,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们做过夫妻,我是了解的你的!你不会说谎,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明明就对我有感情,为什么要骗我?” 慕暖双手垂在身侧,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双手,她的心仿佛被割出了很多道血痕,又仿佛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听着漠向远的话,她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可是……过去的一切,以及简凝对她所说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此时此刻,她已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假!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对了是不是?”漠向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黑眸仿佛燃烧着怒火。 被他一提醒,慕暖愣了一下,但马上敛下目光,虽然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但她却掩饰的很好,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讪讪的笑,开口说道:“漠总,难道你不知道吗,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过了这些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什么人还能够保持最初的模样呢?我不否认你之前对我的了解,但是……经过这三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程慕暖,很多东西,早就随着那场爆炸烟消云散了!三年前,程慕暖是你的妻子,而三年后的此刻,我只是罗昊阳的未婚妻!” 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把漠向远打入谷底,他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至全身,他本能地颤抖了一下,而心底又仿佛燃烧起某种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焚成灰烬。 他无法忍受她的冷漠,以及她在他面前定义自己的身份,就算是三年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他却从来都认定她是他的妻子,现在……她凭什么单方面就解除了他们的婚姻,即使法律上允许,他漠向远也不会允许。只要他一天不允许,她就还是他的妻子,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觊觎她。 “程慕暖,你休想!除非我漠向远死了,不然……你休想成为别人的未婚妻!我不管那个男人是罗昊阳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总之……我绝不会放手!”漠向远咬牙切齿地开口,那语气恨不得将她咬碎,吞入肚腹。 慕暖一怔,抬起头,面对他森冷的目光,她不卑不亢,浅浅勾起一抹淡笑说道:“漠总,你的不许……又能改变什么呢?我要嫁给昊阳,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今天跑来这里,根本毫无意义!”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漠向远扣紧她的手腕,作势就往怀里带,抬起另一只手,长臂一下子圈住她的腰身,两人刚要贴在一起,就听到身后传来一抹戏谑而低沉的男声,“漠总这是做什么?难道闯到我家里,就是为了欺负我的未婚妻吗?” 众人皆是一愣,均同时回头看向身后。 罗昊阳正闲闲地站在车边,目光有些凉薄地落在漠向远紧握着慕暖的手上,有些不屑地勾着唇,虽然是在笑,但那笑意却未有半点达到眼底。 “昊……昊阳……”慕暖最先做出反应,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漠向远手中抽离了自己的手,还避嫌似地向旁边闪了两步,有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这样刻意撇清的动作让漠向远的心里仿佛扎进一根又粗又硬的刺,只痛得他一时有些无法呼吸。 她原来是这么的在意罗昊阳,当他出现的时候,她甚至反应这么明显,就是为了撇清与他的关系,告诉罗昊阳,她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吗?她就那么怕他误会吗? “慕暖……”罗昊阳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刚刚还犀利的目光变得温柔,关切地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应付这一切,真是抱歉!记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作为丈夫,我有义务保护好你!”他将丈夫二字咬得重重的,像是刻意说给漠向远听。 “……”漠向远的心仿佛挨了一记重锤,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肯相信的话,眼见着二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亲密而默契的样子,他还能够自信地认为,他的暖暖还爱着自己吗?此时此刻,他突然没有了这种自信! ——————————————————— 一更毕! ------------ 订婚仪式  “暖暖……”他喃喃开口,却被罗昊阳猛地打断,“漠总,请注意你的称呼!”他勾了勾唇,“我不管以前你和慕暖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请不要再那么亲密地称呼她,免得别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罗昊阳……”漠向远死死地咬着他的名字,他分明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抹得意与挑衅,这让他只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却又无处发泄。 “怎么,漠总还有什么异议?”罗昊阳微挑着眉,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浅笑。 漠向远忍住所有的愤怒,咬着牙说道:“罗总,我有几句话要跟慕暖说,能让我们单独谈几句吗?” “哦……”罗昊阳撇了撇嘴,状似思考了几秒钟,却是笑着开口,“如果换作是漠总,你会答应吗?” “……”漠向远不由地皱起眉头。不等他再开口,罗昊阳已抢先说道:“对不起,漠总,你的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更何况……慕暖她也不想跟你谈!”说完,他侧目轻轻地开口,“对吗,慕暖?” 慕暖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漠向远,那头是他一双幽深而渴盼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充满了焦灼还有着一丝乞求…… 这样的目光仿佛刀尖一样,生生刮过慕暖的心,只让她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她不由地握紧双手,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那种感觉,仿佛是被架在铁架子上烤,焦灼的感觉让她矛盾不已。 “慕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良久未等到慕暖开口,罗昊阳再次看向她,揽着她肩膀的大手也跟着不着痕迹地用力,似是在提醒她。 慕暖全身一凛,她轻轻地吸了口气,随即,她轻咬了下唇瓣,仿佛是在挣扎着,几秒钟后,她终于点点头,声音却很低,“是!漠总,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请回吧!” 漠向远只觉得心里一痛,仿佛是一把刀子深深地扎进了心里,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强迫着自己,盯着慕暖喃喃开口,“暖……暖暖……” 可不等说的更多,他的话便被罗昊阳再次打断,“漠总,改天我会差人送一份我们订婚的请柬,界时还请赏光!不过……如果漠总是来真心祝福的话,罗某欢迎之至;可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那可不要怪罗某不客气!” “……”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中,漠向远觉得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立场,不论他说什么,似乎都没有资格。 似乎是看出他的落寞,罗昊阳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拥着慕暖转身,“我们回家吧!”随后又向扔了句话给漠向远,“漠总,慢走,不送!几天后……我们订婚典礼上见!”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越走越远,并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里仿佛刺着一把尖刀,那伤口被越割越大,流血不止,而他却只能僵硬在原地,而丝毫也动弹不得。 看着漠向远颓败的样子,杨宁有些于心不忍,他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向远,你还好吧?” “……”漠向远仍然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大门口,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杨宁的话。 杨宁有些担心,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向远,他们已经进去了,如果你真的还有话要跟程小姐说,不如……再找机会约她!” 漠向远无望地摇着头,“不……她不会理我的!不会的!如果她肯给我机会,刚刚就不会拒绝我了!她已经答应要嫁给罗昊阳了!杨宁,我……只怕是没有机会了!”说完,他高大的身形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杨宁一惊,急时地扶住他,而他那苍白的面容显露了他此时的绝望。 “向远,别这样!不是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吗?只要没到那一步,你就还有机会!”杨宁踌躇了一下,小心地说道:“我总觉得……程小姐她还是爱你的!也许……只是放不下当年你对她所做的一切,所以才会这般冷漠。事实上,她的心里……只怕还是爱着你的。” 漠向远一震,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宁,薄唇翕动了一下,紧张地问道:“你……你说什么?慕暖还……爱着我?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宁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在我看来,如果程小姐不是还爱着你,她就不会对三年前的事那么在意了!正因为她放不下你,所以……三年前发生的一切才会让她那样伤心!” 漠向远心弦一紧,呆怔地看着杨宁,好一会儿才呢喃出声,“真的……会是这样吗?” 杨宁想了想,“不管如何……你都应该再试试!即使无法挽回,你也尽了全力,如此以来……也就不会后悔了!” 原本晦暗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漠向远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眼中慢慢多了一丝光彩,下一秒,他深吸了口气,“没错!你说的没错!无论如何……我都该再搏一回!” 几天后,漠向远一大早就起了,又经过一些时间的调养,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兴许是心里有着一份期待,因为……他恢复的也不错。 洗了个澡,换上一套灰色的正装,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他将目光落在头柜上那张淡粉色的请柬上,那是三天前,罗昊阳特地差人送到他手里的,不知道是一种炫耀还是一种挑衅,但漠向远明白,这都是为了刺激他,让他难过才是罗昊阳的目的。 可是,他漠向远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正如杨宁说的,如果慕暖对他没有一点丁的感情,不会在事隔三年之后还这么恨他,之所以恨,只是因为曾经太爱,而现在也无法忘怀,他一直就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在这一连串的事情中,他有些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直到杨宁那天的那番话,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想,罗昊阳一定以为他不会出现在上,可他偏偏不如他的意,他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做最后一搏,他不相信……他的暖暖就这样嫁给了罗昊阳,她不爱他,她爱的人只能是自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她都只能是他漠向远的女人!对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在本市最好的酒店内花园举行。 整个场景布置的温馨而浪漫,绿茸茸的草坪上,巨大的用百合花和玫瑰做的拱门异常鲜明,桌子上,椅子上,以及所有的用具上,皆是铺满了洁白的百合以及娇艳的玫瑰,就连空气里就涤荡着沁人心肺的香味,悦耳的旋律悠扬怡人,宾客三三两两,个个面带喜色,很显然,都是带着一份祝福前来参加这个仪式的。 漠向远从远处缓缓走近,偶尔有人看到他,皆是一愣。 虽然三年过去了,但还是有人对漠向远和程慕暖曾经的那段婚姻记忆犹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不禁看到一些人惊讶的表情,以及低低的议论声。 “天啊,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漠向远!” “真的吗?天啊,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帅,天啊,这样的男人……真是望尘莫及啊!不知道……谁能有这个运气做他的新娘!”有人花痴道。 “切……我劝你还是不要瞎想了!”有人立刻反驳,“这样的男人都是毒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甚至变得灰烬的!” “什么意思啊?”那人惊讶,“怎么这么说呢?” “呵……你不知道吗?他之前的妻子啊……就是在一场爆炸中身亡了!”有人哀叹。 “才不是呢!我听说啊……他的妻子没有死!”那人的声音又拉低了一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啊,今天这场的准新娘程慕暖就是漠向远曾经的妻子!她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 “不是吧?如果是那样……漠向远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有人质疑。 “哼,他有什么脸不让程慕暖嫁人?当年……若不是漠向远在关键时刻选择了他的,程慕暖也不会发生意外!即使是被人救了,他的行为也不能原谅!” “啊……你是说……漠向远没救自己的妻子,反而是先救了?”那个先前花痴的女人惊讶之余,又鄙夷地说道:“男人都是很贱的!放着这么漂亮的妻子不要,偏偏要什么!程小姐真是明智之人,如果跟这样的男人继续下去,岂不是委屈一辈子!” 他们的话如数落进漠向远的耳朵里,他的大掌下意识收拢,紧紧地攥在身侧。 就在这时,一道雀跃的声音传来,“仪式就要开始了!” ———————————————— 一更毕! ------------ 绝不放手  听着这道声音,漠向远顿时心弦一紧,他的目光也立刻投向人群,只见从主楼的方向,一群人正簇拥着一对准新人渐渐走向仪式区。 因为距离比较远的缘故,漠向远还看不清慕暖的脸,他只看到她穿着一袭简洁的白色礼服,而她身边的罗昊阳也是同色的白色西装,远远的看去,男人高大挺拔,女子修长娇美,说不出的般配。 这一眼,就像一颗钉子,深深地扎进了漠向远的心里,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慕暖,她曾经是他的妻子,而此刻,却依偎在别人的身边,即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妻,这样失落及挫败感,只怕除了他漠向远,全天下不会再有人经历。他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冲上前,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退后一步,闪进人群里,现在,他还不想让慕暖看到他,虽然……他做了十足的准备的,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人群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可那里越热闹,他也就越发的心痛,只觉胸口似压着一块大石头,只让他快要喘不上来气。 一对准新人已经站在了前面的仪式台上,罗昊阳笑容满面,慕暖的嘴角也噙着一丝浅笑,漠向远不远不近地看着她,那袭素白而简洁的晚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却说不出的清雅高贵,美丽的小脸化了淡妆,显得更加妩媚动人,那纷嫩的唇轻轻地抿着,似是六月里最美丽的樱花。 曾经……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可今天……却将要成为别人的!这是他无法承受的。 “各位,仪式就要开始了,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请各就各位坐好!让我们一起来祝福这对准新人……”司仪在上面开腔,整个会场也安静了下来。 仪式台下,摆放很多用百合花装扮的椅子,众人三三两两,均寻着座位坐了下去。 而一直隐没于人群中的漠向远则推开众人,大步向台前走去…… 漠向远的举动让众人一惊,有一些人已然私下里议论开来,而站在仪式台的一对准新人,则更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讶然…… 罗昊阳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他确实送了请柬给漠向远,但那不过是为了刺激他而已,但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真的来参加,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一刻,他突然后悔自己送请柬给他,他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而最震惊的人莫过于慕暖,她呆呆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两人隔空对视着,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均是一震,而慕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呼吸也跟着一滞! 这个时候,她并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这是她和罗昊阳的订婚仪式,漠向远的出现让她毫无准备,他来到这里,她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意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为了这场订婚仪式,罗昊阳在整个酒店布置了严密的安保,没有请柬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得来,这么看来……他定然是接到了邀请。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漠向远的目光亦紧紧地锁着她,她此刻美得就像一个天使,这让他的眼睛一刻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瞬间停止。 她被他灼灼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她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他的注视如芒在身,让她说不出的不自在。 “这位先生,请你落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不要……” 不等司仪说完,漠向远便冷冷地打断他,“我不是来参加仪式的!” “什么?”司仪愣了一下,不明白漠向远的用意,但还是说道:“既然先生不是这里的宾客,就请退场,不要影响仪式的进行。” 漠向远勾唇轻轻一笑,脸上带着一线明显的戏谑与嘲讽,徐徐说道:“我的确不是来送祝福的,但是……我也是最有资格来这里的,因为……我要阻止这场订婚仪式。” 话音未落,四周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只听漠向远再说道:“他们不能订婚!”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开来,“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不能订婚?难道……真的像传说的那样,这个漠向远就是准新娘的丈夫?准新娘就是他三年前没有死去的妻子?” “这个是当然啊!连名字都一样,还用怀疑吗?这个程慕暖就是漠向远三年前的妻子!不然……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哼,这种男人!他还有什么资格找回自己的妻子,当年……不是选择了吗?那就找去啊!我看啊……程慕暖选择罗昊阳是对的!像漠向远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行了,行了,别说了!现在……我们有好戏看了!”有人好死不死地开口,倒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没错!我们的确有一场好戏可看!你们说……这前夫和未婚夫,哪个能胜出啊?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呢?”甚至有人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取一下乐。 话音刚落就有人迎合,“我赌未婚夫赢!” 另一个声音不赞同的反驳,“我看未必!既然前夫来了,必然有一定的把握,不然……又岂能擅自闯来?如果败给了对方,那脸不是丢大发了!” “我们也别猜了,就看好戏吧!” 这边议论声刚停,台上罗昊阳便开了口,“漠总,你能参加我和慕暖的订婚仪式,罗某荣幸之至,只是不明白……为何出此言呢?” 漠向远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哼,罗总何必装傻呢?你不会不知道,她是我漠向远的妻子,你觉得……我会答应让你娶她吗?”他边说边把目光投向慕暖,漆黑的眸子仿佛子夜寒星,怎么也见不到底。 这样的目光,有些赤.,直看得慕暖心里一紧,她觉得心脏直抵喉咙口,只下一秒就会从喉咙口蹦出来。 “哼……你妻子?”罗昊阳不屑地笑了笑,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c市谁人不知,漠总的妻子已在三年前葬身火海,如今……我未婚妻又怎么会成了你妻子呢?漠总,现在可是大白天,我劝你不要大白天说梦话。” “呵……是吗?究竟是我说梦话,还是罗总说梦话?”漠向远也转身凝视了众人一圈,“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不知道我漠向远的妻子叫程慕暖,难道……这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罗昊阳却是不紧不慢,“那又如何?就算名字一样,那也不代表我的未婚妻就一定是你的妻子!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的妻子还活着,三年多了,你们的婚姻关系也在法律上失效了!慕暖再嫁给谁,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他伸出手,轻轻拥住身边人的肩膀,大手下意识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按,“慕暖,告诉他,你是自愿与我订婚的对不对?” 慕暖怔愣了一下,身体不由地微微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面对漠向远犀利而灼热的注视,她只觉得心跳加快,有些紧张地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注视。 此时,漠向远已几步走到仪式台上,他的大掌毫不犹豫地抓向慕暖的手腕,急切地说道:“暖暖,你不能嫁给他,你忘了吗,你答应念念的,会做她的妈咪!你知道念念有多喜欢你吗?她每天都在盼着你,你现在……怎么忍心嫁给别人?怎么忍心辜负孩子的心呢?” 提到念念,慕暖微凉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漠向远,心里一片涩然,只觉得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只让她有些失控,那个孩子……虽然她和她的交集并不深,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仿佛特别投缘,她真的很喜欢她,而孩子也非常依赖她。也许……是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原因,当听到念念软软地喊着她妈妈,她的心就仿佛被融化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 “漠向远,放开你的手!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罗昊阳显然被他的行为激怒了,尤其是看到慕暖迟迟犹豫的样子,他更加怒从心中来。 “呵……好啊!”漠向远却毫不在乎,“罗总请自便!别说是报警,就算是拿枪指着我,今天……我也要把暖暖带走!我绝不能让我的妻子嫁给别人!”说着,他的大手越发的用力,死死地扣着慕暖的皓腕,仿佛一松开,他就会失去整个世界一般,对于她,他绝不能放手。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把低沉而醇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城府与苍凉,“是吗,漠总?你确定……你没有在说大话吗?如果真的有一把枪抵在你的面前,你真的不在乎吗?” 全场一片哗然,漠向远怔了一下,转身的刹那,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 ------------ 枪声响起  “啊……”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响应,原本有序的人们一下子乱作一团,有人甚至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开枪了,杀人了……” 这样的喊声,瞬间带来更多的惊慌,人群一下子四散开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漠向远与一个老者在对峙,四下里也一瞬间变得寂静。 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彼此,漠向远打量着眼前这个轮廓依稀有些熟悉,却又确定不认识的年长男子,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请问……您是……”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天你来这里的确不太明智!”老者冷笑了一声,“这是不是就应该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本来我还不想这么快解决这件事,可既然你破坏了我儿子的订婚仪式,那么……咱们就好好来算算这笔账。” “……”漠向远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这么说来……你是罗昊阳的父亲?” “没错!”老者沉声低吼,“所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漠向远一片茫然,不禁变得警惕起来。 老者自然明白他的困惑,不禁冷声一笑,“哼,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呵呵……要怪……就怪你那个作恶多端的父亲,你今天也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当年……他把我们罗家害得那么惨,今天……我就让他尝尝失去了至亲的痛苦!漠总……至于你,也不要太委屈,父债子偿也是应该的!” “什么意思?”漠向远沉声开口,“你不是不知道,我漠向远根本就没有父亲!罗老先生,你报仇……会不会报错了对象!” “哈……没有父亲?”老者不屑地冷笑,“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就算你不认齐烨伟,可也改变不了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你认不认他,我不管!重要的是,你出了事,他必然会很心痛,这……就足够了!”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以及眼前一脸愤怒的老者,漠向远并没有慌张,他凝视着对方半晌,才说道:“谁都知道……我漠向远有多恨齐烨伟,他造的孽,又与我何干?” 老者大手一挥,厉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你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可是……你们齐家欠我的,我却必须讨回来!就算你再怎么说……也没用!” 漠向远扯着唇角笑了笑,“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一枪?我只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枪打在我身上,真能抵消你的心头之恨吗?只怕是……打死我,也没办法减少你对齐烨伟一丝一毫的恨吧!” “这与你无关!能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那是我的事!可是……漠向远,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老者执着而一脸怒意地说道。 “是吗?那就来吧!可我……凭什么替齐烨伟挨这一枪呢?”漠向远冷笑着反问,仿佛那对准自己的不是一把枪,而丝毫没有半点恐惧。 “就凭你是他儿子!”老者说着拉开了枪的保险。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慕暖的耳朵里,她只听得心惊胆颤,双手紧扣在掌心,几乎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那枪声就会响起。 “罗老先生,这里可不是国外,私藏枪支本就是犯法的,若是蓄意伤人……” “住口……”罗老头打断漠向远的话,“那是我的事!就算判我死刑,让你赔上一条命,我也赚了!”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等……等一下!”就在千均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声音有些轻,却显得很坚定。 大家皆是一愣,罗老头缓缓转过身,罗昊阳亦是带着些许惊愕,而最震惊的莫过于漠向远,他不解地看着慕暖,不知道慕暖要做什么,很显然,她根本阻止不了罗昊阳的父亲,看着老头眼中迸射出的愤恨与怒火,只恨不能下一秒就将他的心脏戳一个窟窿,这样的状态,又岂是别人能够阻止得了的! 只听罗昊阳开了口,“慕暖,你这是……” 慕暖只是摇摇头,轻轻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提着长长的裙摆,从台上走下来,径直向罗老头走去。 漠向远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灼热地落在她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什么,空气也因此而紧张起来。 只见她一步步走近,直到走到老者的身边,明知道漠向远在盯着他,却故意忽视他的注视,只是看着罗老头,“伯父,把枪给我吧!” 罗老头皱了下眉,“慕暖,你别拦着我!这是罗家和齐家的仇,等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报这个仇!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 慕暖深吸了口气,向罗老头伸出手,“伯父,我来!” “你……你说什么?”慕暖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罗老头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生怕自己听错了。 “慕暖……” 不等罗昊阳开口,慕暖已再次坚定地说道:“伯父,把枪给我!若说仇恨,只怕……没有人的仇恨会超过我!既然我们有着类似的经历,那您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罗老头一愣,“这……慕暖,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不,我没有开玩笑,伯父,您就成全我吧!”慕暖语气坚定。 “慕暖,别开玩笑,你……” “昊阳,别阻止我!”慕暖似乎知道罗昊阳要做什么,趁着众人怔愣的片刻,她已一下子从罗老头手中夺过枪,转而将枪对准了漠向远,惊得众人倒吸了口气…… “慕暖……” “昊阳,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慕暖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攥着枪,那冰冷的温度被她握在手中,那抹寒凉,好似一下子传达至她的心底,只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却下意识地将手枪握得更紧。 漠向远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呆呆地看着慕暖,只觉得心脏仿佛一下子被撕裂开来,四目相对,仿佛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慕暖是恨他的,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她恨他以至于希望他死去,甚至不惜自己动手,这究竟是一种怎样噬骨的恨,才会到这个地步! “暖……暖暖……”漠向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滞一般,出口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希望我死?” 慕暖只觉得心弦一颤,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她的心脏,闷闷的疼,心口更像是压着一颗大石头,闷得无法呼吸。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抬起头迎向他目光的刹那,嘴角甚至还牵起一抹笑,“漠总,请你自重!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罗昊阳的未婚妻了,我已经说过,请你不要再那样称呼我!那么亲昵的称呼,对你我来说……实在是不合适!” “暖……” “住口!”不等他再度开口,她已厉声喝止住他,“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吗?” 漠向远张开的嘴,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动了动,余下的话音尽数被堵在了喉咙口…… 两人对视了半晌,漠向远才好容易再度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就那么恨我?以……以至于……恨不得我死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此时,她那张苍白的小脸,看得他一阵阵心痛,即使她真的对自己开枪,他也不会怨她,因为……这是他加诸于她身上痛苦的报应,是他应该承受的。 可是,看着眼前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那微颤的身体,以及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他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晕倒。 而漠向远心里所想,慕暖却并不知道,他的发问让她一怔,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对,你说的没错!我恨你……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恨着你!我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漠向远,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求得我的原谅?” “我……”漠向远听着慕暖的指责,他黯然噤了声,的确,如果不是她,慕暖又怎么会在这三年中遭受那样的劫难,如果不是他当时处心积虑地靠近她,只怕她早已嫁作人妇,有个美满的家庭,有着爱她的丈夫,甚至可能有了可爱的宝宝,可一切,正是因为他,而全盘改变了!可以说,因为他的行为,改变了她整个人生。 “呵……你还想解释吗?”慕暖冷笑,“漠向远,你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了!我不想听,也不会听!”她把枪再次端了端,对准他的胸口,“这一枪,是你该承受的!” 话音未落,,一抹剧痛从胸口放射开来,霎时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 一更毕! ------------ 救他的条件  漠向远下意识地按住自己胸口,巨痛传来,可一刻,却抵不过他心里的痛。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黑眸仿佛无尽的深渊,更似有着巨大的吸力,下一秒就能将慕暖整个人吸进去。 “暖……暖……你……就这么……恨我……”短短的一句话,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浸透了衣衫,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看得人触目惊心。 慕暖手中的枪掉在地上,她整个人抖得仿佛筛糠,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掉落一地。她甚至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他,那样的近的距离,却因为眼前的一片模糊,而完全无法辨清他此刻的神情。 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身影已经在他的面前轰然倒下…… “不……向远,漠向远……”慕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模糊着视线,冲了上去,却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向远……向远……”慕暖疯了一般地扑到他的面前,抱起他的头,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任泪水横流…… “向远……向远,你醒醒……醒醒啊……”她的小手使劲拍打着他的脸颊,看着他那张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惨白,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她的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 “向远……向……”不等她再喊他的名字,罗昊阳已从身后走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慕暖,你现在怎样?是在可怜他吗?” “我……”慕暖抬起头,一脸的泪水,浑身颤栗的好似秋风中飘摇的落叶,“昊……昊阳,你……放手!向远他……” 不等她说完,他再次打断她,“怎么,你还不舍得他吗?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要报仇的?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慕暖猛地抬起头,看着罗昊阳,眼中有那么多的不可置信,此时此刻,她眼中的他一下子变得陌生,这让她惊出一身冷汗,脑海里闪过一把声音,她觉得脊背发凉。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说错了吗?”罗昊阳眯起眼睛看着她。 慕暖紧紧地咬着牙关,耳边传来漠向远低低的闷哼声,她顾不得去回应罗昊阳,转身看向漠向远,下意识挣扎起来,“昊阳,你放开,我们得救救他,不然……他会……死的!”最后那两个字,她几乎没有力气说出来,她几乎不敢想像,如果真的验证了,她要怎么面对! “死?死又怎么样?这是他应该承受的!除了罗家,他也欠你们程家的!这一笔一笔的债,就算是他死……也不足惜!”罗昊阳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慕暖狠狠地倒吸了口气,眼前的罗昊阳真的陌生的让她觉得可怕,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对漠向远存着深深的恨意,如此一想,她不得不往深一层去想,也许……他接近她的目的也不单纯,他并不是真的爱她,而是……用她来打击漠向远,对于现在的漠向远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残酷,更沉重。 慕暖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昊……昊阳,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看着他出事!难道……你真的要……让他死吗?那……那是犯法的!” 罗昊阳浅浅地勾了勾唇,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她的脸上,“看来……你还是心疼了!不忍心了!” 慕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郑色道:“昊阳,这是人命,不是儿戏!” 罗昊阳再次不屑的笑了笑,随即低下头去看漠向远,接着又蹲下.身,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胸口处的伤口上,缓缓说道:“放心,他死不了!” 说完,他拍了拍漠向远的脸,让他清醒过来,“漠向远,睁开眼睛看看我,也许……你会觉得这一枪挨得很冤枉,可是我告诉我,这远远无法抵消你父亲对罗家,以及你对慕暖所做的一切!怎么样?挨了心爱的女人一枪,这种感觉……会不会很爽?” 漠向远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罗昊阳一眼,眼角的余光又扫过一边的慕暖,疼痛和失血让他整个人变得不再清醒,他迷迷糊糊地用力挣开眼睛,呼吸也是虚弱的。 “暖……暖暖……”他的薄唇动了动,大手伸向慕暖,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呵……”罗昊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拉近,两人的脸差一点就贴到了一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光犀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漠向远,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慕暖能够救你吗?别说她不会,就是她想,我也不会给她机会!你就看着吧,看着你的女人,怎么变成我罗昊阳的!这颗子弹……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苦一辈子的滋味。” 听着罗昊阳的话,慕暖觉得她的心都被撕扯开来,她虽然不忍心去看漠向远,但她可以想像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痛苦,这些话就像尖锐的刀子,刺进她的心里,更刺进漠向远的心里!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更何况如漠向远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罗昊阳懂得用最有效的办法打击着他的骄傲,将一个男人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这样的方式,比杀了他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果然,漠向远将大手狠狠地攥紧,不是因为胸口的痛,而是因为罗昊阳的话,他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去看慕暖,她能够感觉到他满是期待的视线,可是她却不敢做出回应,她明白,这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让漠向远更加痛苦!越是折磨他,罗昊阳父子便越是满足,而她的关切只会给他惹来麻烦。 慕暖忍痛别开眼,控制着自己的哽咽说道:“昊阳,如果……你不想让我被警察带走,就送他去医院吧!” 罗昊阳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半晌才说道:“慕暖,你这算是威胁我吗?你很清楚,我不舍得让警察把你带走对不对?” “……”慕暖抬头看了看他,嘴角轻扬,不置可否。 下一秒,罗昊阳微微一笑,“慕暖,我可以送他去医院,不过……有个条件,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慕暖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地蹙了蹙眉,“什么条件?”明知道他的提要求可能很苛刻,但是……她却必须问他,而且……也必须答应! 罗昊阳却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一般,淡淡一笑,“有必要问吗?就算我提的条件再严苛,你也要答应不是吗?除非……”他停顿一下,目光轻轻地瞥了躺在地上的漠向远一眼,接着说道:“你不想救他!” “既然这样,那你还卖什么关子?说吧!”慕暖定定地看着他。 罗昊阳缓缓点头,“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救他,不过……你得嫁给我!” 慕暖倏地皱紧眉头,其实……这已经是她预料中的,可当他说出来的一瞬间,她还是惊了一下,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怎么,还需要考虑吗?”罗昊阳轻轻一笑,“漠向远……他可等不了太久!到时候……要了他命的人就不是我了,而是你!” “……”慕暖心弦一紧,唇瓣动了动,刚想开口,却听到漠向远传来虚弱而低沉的声音,“不……不要……暖……暖暖,不能……答应……” 慕暖当然明白漠向远的意思,可是,她怎么能看着见死不救,现在……让她做什么,她都必须答应,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救他。 她生生别过眼睛,以忽视漠向远虚弱的声音,将目光清明地落在罗昊阳的脸上,一字一顿地开口,“好,我答应你!” 罗昊阳眯了眯眼睛,“你确定?” “怎么?你不相信?”慕暖反问。 “不……不要……暖……暖……”一听到慕暖答应了罗昊阳,漠向远急切地挣扎,他努力撑开眼睛,试图阻止慕暖,可越来越痛的伤口,却让他越发支撑不住,她的面孔在他的眼里越发的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只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即使下一秒就这样死去,他也要把她看清楚,将她的容颜刻在心里,哪怕此生不能相伴,来世,他也一定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找到她。 慕暖看着他的气息越发虚弱,她的心地痛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将所有的悲苦咽进肚腹,她强忍着哽咽,“昊阳,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他死了,对你们罗家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罗昊阳不置可否,“好!如此以来……我们就成交!我救漠向远一命,半个月后,你嫁给我!” —————————————— 一更! ------------ 只是为了救他  医院急救室门口,一片忙碌。 漠向远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慕暖站在门口,双手紧攥着,尖尖的指尖陷入掌心,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看着医生护士紧张的样子,慕暖的心都揪了起来,她只恨不得跟着进手术室。 漠向远流了那么血,到了后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当手术室的门在眼前关闭时,慕暖觉得她的心也跟着漠向远一起去了。望着那紧闭的门,以及门上血红的灯,她呆呆地看着,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灵魂。 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手术室的门,大大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只怕眨一下眼睛就会错过什么,此时,她内心的焦灼没有人可以体会。 罗昊阳也跟着站在身后,他冷眼看着这一切,大手一把绀住慕暖的手腕,“现在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你该回去了!” 慕暖回手用力甩开他,“放开我!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 “你确定?”罗昊阳眯眼问道。 “我当然确定!”慕暖咬着牙,“我要等他出来,确定他脱离了危险再离开,在此之前,你休想强迫我!” 罗昊阳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强迫你!既然你要留下,随你!” 说完,他转过头,走到一边坐在了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慕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她从来不知道,时间居然会变得如此漫长,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更加不会知晓,手术室里的漠向远此刻是什么状况!这样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 足足三个小时,慕暖一直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就连双腿麻木了,她也丝毫感觉不出来! 罗昊阳一直在身后冷眼旁观,自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手术室的门传来一声轻响。 几乎是同时,慕暖作出了反应,她直接朝着门口冲过去…… “向远……向远……”没有看到漠向远,只看到了医生。 她一顿,抓着医生的手急切地开口,“医生……医生,我……向远他……呃……我是说,里面的人……他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医生了是见怪不怪了,摘下口罩说道:“目前患者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挺得过48小时,那么就能确定他安然无恙,否则……” 医生的话让慕暖的心一提,紧张地问:“否则怎么样?” 医生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其实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所以……一切就看天意了!”说完,他看了慕暖一眼,又跟上一句,“幸亏偏了一点,不然……射穿肺部……那就危险了!” 一句话,让慕暖自责不已,心痛的感觉迅速从胸口向周身蔓延,她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直到医生离开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 漠向远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全身插满了管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仿佛全身没有一点生命气息,慕暖急步上前,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却在触到他冰冷的双手,以及手背上插着针管的突起血管,她的手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只能轻声低唤,“向……向远……你醒醒!” 护士看了她一眼,“女士,他现在还在昏迷中,暂时无法醒来,最少……也要等48小时之后。”说完,一众护士便把漠向远推进了icu重症监护室。 慕暖被生生阻止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她隔着玻璃,凝视着里面,躺在*上毫无意识的漠向远,她的心里一片悲切。 48小时! 之前那三个小时在手术室外的煎熬,就已经让她无从承受了,想到还有48小时还要经历,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实在不知道这余下的煎熬要如何度过。 “怎么?你不是打算留在这里过48小时吧?”身后传来罗昊阳闲凉的声音。 慕暖未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不错,我要等他醒来!你总不会……连这48小时都会吝啬吧?” 罗昊阳扯了扯嘴角,“好!不过是48小时,你愿意……那就随你!” “……”慕暖转过头,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而他则微微一笑,“好了,48小时后,我来接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罗昊阳离开后,慕暖转身去找医生,求了半天,医生勉为其难地答应她进了监护室。 她随着护士去做了消毒,又换上无菌服,这才被允许进入了漠向远的重症监护室。 ******************************** 重症监护室里,慕暖一步步走近病*上的漠向远,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心痛的感觉潮水般的袭来,只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坐在*边的椅子上,小手轻轻地碰触他的手,他的大手不再似从前那般温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热度一般,那冰冷的感觉只让她觉得心慌。 她小心翼翼地执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摩挲,即使无法确定她的话他能否听到,还是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向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纤细的指尖从他英俊的脸部轮廓抚过,“醒醒好吗?哪怕看我一眼也好!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很伤心!你甚至是恨我的,是不是?可是……可是……你知道吗?那一枪,我也是无可奈何的!罗昊阳父子他们要杀你,如果……如果我不开那一枪,他们就会要了你的命!向远,你醒来好不好?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慕暖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管他能否听到,她却不知疲倦地说着,对她来说,她只想让他醒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即使他无法理解她,无法原谅她,她也不在乎!只要……他能够活过来,她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思绪一转,慕暖的脑海里回到几个小时订婚典礼之前…… 那个时候,她正在休息间里做准备,中间去了一趟设在休息间里的洗手间,刚进去不久,外面便传来脚步声,随即又响起熟悉的对话声。 “爸,您确定……漠向远真的会来吗?”这是罗昊阳的声音,慕暖再熟悉不过。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传来另一道声音,有些苍老,有些低沉,“呵呵,放心吧!他那么爱这个女人,所以……怎么甘心就这么被你抢走呢?他……一定会来!” “嗯……”罗昊阳应了一声,随即又沉默了一下,接着又说道:“爸,您今天……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吗?” “哼……”提到漠向远,罗老头怒哼了一声,“这是他齐家欠我们的!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我们会不会……”罗昊阳似乎有些犹豫,却被罗老头猛地打断,“即使不死,我也要他半条命,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可是慕暖她……” “怎么……你怕她会阻拦吗?”罗老头冷笑,“我料她也没那个胆子,惹急了,我连她一起!” “爸!不可以!慕暖她……是我爱的女人,更是我想要的女人,所以……你不能对她……”罗昊阳深吸了口气,“爸,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罗老头沉声开口,“没有出息的东西,一个女人而已!大男人何患无妻?” “爸,那是不同的!虽然……从一开始,我接近她是有目的,包括后来救她亦是为了今天,但是,这三年走过来,我是真的爱上她了,我是真心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漠向远的仇我当然要报,可是……不能把慕暖也……” “行了!”话未说完,罗老头便打断了她,“想要那个女人也不难……” “爸……你有办法?”罗昊阳的声音有些微紧,透着些许的兴奋。 “呵呵……”罗老头低低地笑了一声,接下去的耳语,慕暖便没能再听到…… 后来……随着事情的发生,慕暖只能本能地做出反应,当罗老头把枪口对准漠向远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想到罗老头和罗昊阳说的那些话,她紧张的几乎血液凝固,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喊了出来…… 当时,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救他,如果他注定要挨一枪的话,那么……她希望这一枪是由她来打,至少……她可以把握位置,至少……她不至于让他致命。 枪声响起的时候,感觉到痛的又何止是他? 她的痛并没有比他少痛一分! 当眼睁睁着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她更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种感觉,没有人能够体会。 她的小脸轻轻地摩擦着他的手背,轻语道:“向远,你不肯醒来,是在生我气吗?你能够明白我那时候的心情吗?我只是想救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离我!” 话音未落,她已抵制不住地哽咽出声,泪珠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而她不曾发觉,在那冰凉的泪珠落在他手上的刹那,他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 ———————————————————— 一更毕! ------------ 异想天开  这*的折磨让慕暖心焦难奈,她既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又害怕时间过得快。 她只盼着漠向远能够早点醒来,可又怕万一真的到了48小时,他又醒不过来,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她一刻也不敢放松,可即使如此,因为一天的劳累,加之又惊又怕,她终究是体力不支,在黎明时分趴在*头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中……漠向远远远地凝视着她,她试着开口叫他的名字,可他却像听不到一般,冷冷的目光……是那么的陌生,如果那目光是利箭,只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射穿! 她心惊地看着这一切,想要跟他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焦急的比划着手势,他的眼神却冰冷的犹如冬天里的寒冰,只让她觉得周身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的眼中满是恨意,眼前一闪,他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一张脸白的就像纸。 慕暖顿时心痛如绞,她挣扎着想要到他身边,可是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程慕暖,我恨你!”她听到他充满恨意的声音与指责。 她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她很想告诉他一切,可是,喉咙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她终于大喊出声…… “向远……向远……” 喊声惊醒了自己,慕暖猛地睁开眼睛,直到发现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她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到漠向远安然地躺在*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在懊恼自己居然睡过去的同时,她赶紧检查了一下各个仪器,没有任何异常,她这才放心。 去浴室洗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小心地替漠向远擦了脸和手,便再度执起他的手,静静地守在旁边。 “向远……你还不肯醒来吗?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醒来?”慕暖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她抿了抿唇,“不管你有多气我,拜托你醒过来吧!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向你解释一切!”反反复的说着这些话,慕暖唯一的想法就是盼着他快点醒来。 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她的话,还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那原本来悬在眼角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急切地抓着他的手,“向远……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那就快睁开眼睛吧!别再吓我了!” 那双手又动了动,慕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医生,听到她的喊声,医生护士呼啦一下就都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医生,医生,他动了……他有意识了!”慕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说道。 “让我们来看看!”医生看了下仪器,便立刻开始给漠向远检查。 一番忙碌之后,医生松了口气,点头确认,“漠先生确实是苏醒了!这证明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真……真的吗?”慕暖显得很兴奋,但下一秒,她似乎又马上意识到什么,紧张地抓住医生的衣袖,“那……那为什么他现在还不醒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急切的样子,医生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漠先生只是太累,他现在……是睡着了!我可以确定他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安心!” 慕暖觉得,医生的话是她这辈子听到最动听的声音,她觉得悬着一颗心一下子落了地,下一秒,终于露出欣慰的笑。 “好了,程小姐,既然漠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你应该回去休息一下!我这里会有我们的医生和护士,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不……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我……” 她不等说完,身后上来一只大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肩头,低沉的声音随后在耳边响起,“你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再说……你真的准备等他醒来?”他顿了一下,轻笑,“呵……你觉得……他醒过来,会感激你吗?我想……他会恨死你的!不要忘了……那一枪,可是你开的!” 慕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罗昊阳,她蹙起眉,“你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离开这里是不是?” 罗昊阳勾着嘴角微微一笑,“呵……我只是说了事实。随你相不相信!我是漠向远,我也不会原谅你!” 慕暖心里咯噔一下,她又何尝不知道,向远必然是会怪她的,她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伤了他的心,而且伤得那样彻底! “怎么?还要犹豫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让他醒来看到你为好!不然……他情绪一激动,说不定……” 不等罗昊阳说完,慕暖猛地打断他,“够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跟你走就是。” 对她来说,罗昊阳所说的,也是她最怕的! 她真的好怕一切就像罗昊阳说的那样,待漠向远醒来,他会恨她,更怕他一时激动刺激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够早一点康复起来。 听到她的回答,罗昊阳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想好了?可不许反悔!” 慕暖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罗昊阳在身后微微一笑,跟着走了上去。 关上病房门的一瞬间,慕暖下意识地回头向里面看了看,*上,漠向远继续沉睡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只是……和之前苍白的脸色相比,此时,他的脸色好看了些许,这让慕暖不由地松了口气,可耳边却传来罗昊阳淡淡的戏谑声,“怎么,还不舍得不?” 慕暖心弦被狠狠一扯,强迫自己迈开脚步向外面走去。 ************************************* 漠向远仿佛做了一个很沉的梦,但是……却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在一片黑暗中,他始终想摆脱某种束缚,可却没有一点力气,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明明声音很熟悉,可他却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更想不起来她是谁!这让他急切又心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丝光亮,他就像行驶在沙漠中,干渴不已的行者,总算是看到了一片绿洲,他急切的想要抓住这一切,只怕是就此错过,就会永远失去机会。 当他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的光亮竟让他无法适应地眯起了眼睛,入眼一片雪白,空气里还夹杂着药水的味道,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背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哎呀,你别动,你还在吊着水,而且……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谁?是谁? 漠向远抬起头,寻着这抹陌生的声音看去,如同声音一样,她的样子同样陌生,当看到那一身白大褂,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护士,而自己正在医院里。 他闭了下眼睛,记忆快速在脑海里回转着,一瞬间,那经历的一幕幕……仿佛电影胶片一般浮现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她的冷然与绝情,包括那响起的枪声,以及胸口四下蔓延开来的剧痛,每一个片段……都没能逃过,那样清晰的呈现出来,他的神情不由的一紧,五官也因此而纠结起来,仿佛痛苦更甚了! “漠……漠先生,你……还好吧?”看到他的表情,护士有些紧张地问。 “……”漠向远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耳边再次响起梦中那抹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他几乎可以确定,绝不是眼前这个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可目光环顾一圈,却根本没有自己期待想见的人,那一刹那,他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 “漠先生,您在找什么?”护士小心地问。 漠向远的眼神暗了暗,“没什么!”他本就身体虚弱,加之又那样的失落,惜字如金地应了一声,他便疲累地闭上眼睛,而脑海中满满的全是那抹熟悉的倩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难道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和梦境吗?为什么他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醒来却是一片空,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见他闭上眼睛,护士轻手轻脚地往外面走,却又被漠向远突然叫住,“等一下!” “呃……漠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问道:“之前……我是说……我没有醒来之前,谁在这里?或者说……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护士愣了一下,神色间划过一抹不经查觉的紧张,但马上又掩饰下来,“没有啊!这里是监护室,除了医护人员,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听了护士的回答,漠向远的眼神瞬间暗下来,是啊,她恨他都来不及呢,不然也不会打自己一枪,已经恨入骨髓了,她又怎么会来探望他,甚至是守在他的身边呢?这根本就是他在! —————————————— 一更毕! ------------ 往事如烟(一)  养伤的日子,每一天都很漫长,对于漠向远来说,就仿佛行尸走肉。 本来应该半个月就好的伤,二十过去了,却仍然起色不大。 漠心怡每天都陪着儿子,可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目光,以及漠然的表情,她的心就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想不出来能用什么办法劝他,可看着儿子就这样日渐消瘦下去,比她自己躺在病*上还要难受。 “向远,你不要这样子!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好不好?要不……妈帮你再去找慕暖一次,你和她好好谈,你们……” “不用了!”不等漠心怡说完,他就冷冷地打断她,目光怔怔地望向外面,有气无力地说道:“来了又能怎样?心不在了,即使留住了人也是枉然!” “向远……” “妈,您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慕暖虽然绝情,可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漠向远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不……这都怪我!如果当年……妈不是给你的童年留下那么不堪的记忆,你也不会……”漠心怡咬了下牙,痛苦地说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一抹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漠心怡全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她呆怔在当场。 那人有些步履蹒跚,手中还抓着一个拐仗,阳光从窗户落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给他带去一丝一毫的生气。他一步步地走进病房,目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漠心怡,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你……”漠心怡动了动嘴唇,只从齿缝间溢出一个字眼,便再也无法言语。 老者终于走到母子面前,一脸愧疚的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如果当年……我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么多事!这都是我的错!” 漠向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他非常憎恨的人,正是因为他,他才从小就跟着母亲过着贫困的生活被人白眼,被人看不起,而因此,仇恨的火种便种在了他小小年纪的心里,二十几年来,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报仇,而最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仇恨是把双刃剑,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亦伤了自己,而最后,伤的最重的,却是他自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回到开始,他一定会选择放弃仇恨,好好的和慕暖在一起,爱她,守护她,呵记她!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秒时光!现在回想起那些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的是每一个片段都那样的珍贵。 只可惜,逝去的一切不可能再回来,如果他能够提前预知,今天他会如此的痛苦,当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迈出报仇的那一步。但人无法预知未来,在仇恨面前抱着一种执念,而当真正报了大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因而在事过境迁的眼下,他不再像当初那么憎恨齐烨伟,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竟然心绪平静。 “你……你来做什么?”倒是漠心怡露出些许的激动。 “心……心怡,我……”多年不见,齐烨伟显得有些尴尬,他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想起当年的事,漠心怡仍然无法做到平静。 “心怡,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恨我!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母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如果可以……我宁愿付出一切,来弥补我的过失,心怡,向远,我……是来请求你们原谅的!”齐烨伟谦卑地说道。 “不要提当年!既然当时你那么无情,现在又何必……” “心怡,当年是我鬼迷了心窍!”齐烨伟叹了口气,“当年……我们虽然是被人所害,不得已走入了婚姻,但是,如果我能够以诚相待,且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我们也不会变成最后那样,怪只怪,我见异思迁,受了杨静的蛊惑,才让你们母子受了苦,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 “心怡,虽然……我们并不相爱,但是……我们却有了向远,我知道……在你的心里,程鸿涛的位置无可取代,我也承认,即使千帆过尽,我心里爱的人始终是静雅!尽管他并不爱我,但是……我却无法不惦念她!”齐烨伟叹了口气,“心怡,我知道,不管从哪方面说,我都是对不起你的!尽管这声抱歉并不能弥补什么,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句对不起!” “……”对于这句迟来的抱歉,漠心怡有些意外,可她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也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齐烨伟却并不介意,继续说道:“说到底,唐瑞淇是那个罪魁祸首,而我也成了你苦难的推手。你原本和程鸿涛是相爱的,是我们……拆散了你们!” 漠心怡闭了闭眼睛,不禁叹气,嘴角透出一丝苦涩,“相爱又如何?被生生拆散的又岂止我和他?和静雅比起来,我也算是不冤枉了,毕竟既成了事实。可静雅呢?被人算计不说,明明清白,却不被丈夫信任,那种感觉……怕是比死都难受吧!” 说起邵静雅的事,齐烨伟的脸色沉了很多,且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大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那张原本就苍老的脸越发的扭曲。 “你们在说什么?”漠向远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禁蹙眉问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而漠向远却显然很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慕暖的妈妈……到底被谁算计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齐烨伟一愣,“你……早就知道她是慕暖的母亲?” “是的!”漠向远并不回避,“我是听唐瑞淇说的!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齐烨伟的脸色阴沉着,她看了漠心怡一眼,“还是……你说吧!” 漠向远紧盯着母亲,“妈,告诉我!” “向远……这件事……其实……妈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漠心怡为难地开口。 “妈,这不是人家的事!她是慕暖的亲生母亲!”漠向远有些急了。 怕他激动影响他的伤,漠心怡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别急!” “……” “当年……邵静雅是我们中最美最出色的才女,除了你父亲,还有大批的追求者!而她独独钟情于一个人,而他们也是我们公认最般配的一对,常常出双入对,羡煞旁人!更别说……那些个追求她的男人,真的是心都碎了一地!当然……这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漠心怡下意识看了齐烨伟一眼,而后者则尴尬地别过脸。 片刻的停顿后,漠心怡继续说道:“虽然如此,可静雅的家境一般,这对于豪门出身的何永年来说,并不是最般配的!即使何永年爱邵静雅至深,可他的家人却强烈的反对,一对年轻人却爱得死去活来。何家人重重阻挠,却依然无法将他们拆开,他们甚至为何永年订了一门亲事。而两个年轻人发誓不分开,于是……他们在一个晚上,偷偷地私奔了,尽管何家派了很多人,用了很多办法,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们,而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为什么……后来慕暖还是c市出生?”漠向远问道。 “这个……”漠心怡叹了口气,“原本……他们过得也算幸福,虽然比较清苦,但两人很相爱,很快就有了他们的孩子,一个很聪明的男孩!当然,这都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说着她摇头叹气,“可惜……他们的幸福连老天都嫉妒,那年正好流行一种疾病,不幸的是,何永年和他们的儿子双双染病,而治这种病需要一大笔钱,邵静雅自然没有来源,眼看着他们父子俩的病恶化,就要性命不保,邵静雅一咬牙只好向c市的何家求助!很快,何永年的大哥便带着钱和人赶去了,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父子俩终于脱离了危险!” “可是……也因此,何家找到了他们的踪迹!”漠心怡看着漠向远,而后者已然猜到了什么,打断她说道:“即使他们生了孩子,何家仍然想要拆散他们?” “是的!”漠心怡点点头,“甚至不惜动用一切的手段!” 话未说完,齐烨伟插话道:“包括最卑鄙的方式。” “他们先是骗何永年和邵静雅回到c市,然后利用与程鸿涛合作的机会,灌醉了程鸿涛,随后又把邵静雅弄到了他的*上,制造出静雅*的假象,而设计好恰恰让何永年看到,于是乎……一对深爱的恋人就这样牺牲在了阴谋之下……” ------------ 怎么弥补  “于是……何永年就相信了?”漠向远追问。 漠心怡牵了牵嘴角,“本来……以他们的感情,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可是……男人的劣根性却总是在这个时候作崇,比起之前的感情基础,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偏偏这仅仅只是静雅恶梦的开始!” 漠心怡话语未落,漠向远便微蹙起眉,而一边的齐烨伟则表情愈发痛苦。 只听漠心怡又说道:“没过多久,静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何家早就买通了医院,静雅明明是四十天的孕期,那些无良的医.生偏偏说是一个月,而这个时间恰恰与静雅被陷害*的时间一致,可想而知,当何永年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他把静雅大骂了一顿,并指着她的肚子,让他打掉孽种。可那孩子明明就是他的,静雅根本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又怎么能打掉自己的孩子呢?她苦苦的求他,他却心意已决,并给静雅下了最后的通谍,只要她肯打掉孩子,她可以既往不咎!可静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如果她点头了,那岂不是证明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于是,她抵死不从!何永年一方面承受着家族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执着于男人的面子,就这样……他们从此劳燕分飞,而静雅……我们也从此失去了她的消息。” 漠向远眯了眯眼睛,后面的……他已经知道了,唐瑞淇出于嫉妒以及自己的利益而偷走了慕暖,于是……她成了程家的孩子,即使与程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最后……还是成了他报复程家的牺牲品。想到这里……漠向远就无法原谅自己,更加无法释怀。 “向远,你……没事吧?”漠心怡看到儿子的脸色阴沉,有些担忧。 漠向远缓缓摇头,“有事的不是我,而是……暖暖!这些年……她背负着那么多,可到最后……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该做的!而我……还把那么多的痛苦加诸到她的身上,我就是个混蛋!” “向远……别这么说,如果你早知道,这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你还有伤,别太激动了!”漠心怡劝道。 漠向远浓眉紧蹙,好似很无助的样子,“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失?” 听到儿子乞求的语气,漠心怡只觉得心疼,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远……冷静点,你听妈……”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伴着高跟鞋的脆响走了进来,“是的,你的确应该弥补你的过失,只不过……弥补过失是不能坐在这里说的。” 众人皆是一愣,同时看向门口,让在大家意外的是,来人竟然会是唐瑞淇。 “怎么是你?”反应最大的倒是齐烨伟,相比之下漠心怡反而没那么激动。 唐瑞淇不顾齐烨伟不满的注视几步走进来,“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一个不素之客,我并不想刻意让你们不舒服,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你们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为了我的女儿!” “哼,姓唐的,你怎么有脸说,那是你的女儿吗?分明是你偷了静雅的女儿!”齐烨伟冲她吼道。 唐瑞淇也不介意,对齐烨伟说道:“我承认我做了很多错事,包括对你们二位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如果不是我,心怡也不会和鸿涛分开,而静雅离开何永年后,你也会能够照顾她!如此以来……大家都是各尝所愿,而你们俩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目光一转,“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漠向远了!” “你……”齐烨伟怒视着她,“你的意思是……向远还要感谢你是不是?” 唐瑞淇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诚恳地向你们道歉,也许……你们并不会接受,但是我想说的是,不管你们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终究都回不去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一把年纪,可否……不要再计较当时的得失,而更多地考虑一下孩子们呢?他们现在正面临着痛苦,我们这些为人父母,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想请你们暂时放下我们彼此的恩怨,先解决孩子们的事,若是能让孩子们幸福了,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在乎!” 齐烨伟愣了一下,但还是满脸的怒意,而漠心怡则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等齐烨伟开口,她打断他,“她说的对,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我们都已经老了,逝去的再也无法回去,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再看着孩子们重蹈我们的覆辙。” 听了漠心怡的话,唐瑞淇有些激动,“心……心怡,你……真的这么想?” 漠心怡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我认同你的观点,只要是为了孩子们,我愿意做任何事!” 唐瑞淇扯了扯嘴角,“谢谢你能这么说!我替慕暖谢谢你!”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也许会认为我虚伪,毕竟……慕暖不是我亲生的女儿,而且……我必须承认,刚开始,我对她……没有任何好感,我一直以为她是静雅和鸿涛的孩子,可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慕暖为这个家,为了我和慕风,她付出了很多,而且……最后我造的孽居然由她来替我偿还,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虽然没有生她,可我养育了她,在这二十多年里,她付出的足以让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动容,是我对不起慕暖,而在我在程家最困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身边不能没有慕暖,是她给我支持,以及力量,不然……我根本没办法一直照顾慕风!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二十多年来,我们积累的感情,却没有人可以替代!因此……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让我的女儿获得幸福,和她所爱的人,下辈子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她顿了一下,转向漠向远,目光锁在他的身上,接着说:“不过……我希望那个男人是真心地爱她,且发誓此生都会呵护她,不会再伤害她!慕暖已经受了一次伤害,不能再承受又一次的伤害!” 漠向远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忙说道:“我会的!我发誓,此生都不会辜负暖暖!”但转而又黯然地垂下头,声音变得低沉,“可是……暖暖她……并不打算原谅我!她恨我……恨到极至!” “你错了!”唐瑞淇接话,“如果我说……恰恰相反,尽管你伤害了她,可她并不是真的恨你!非但不恨,她反而爱你爱到极至呢?” “不可能!”漠向远惊讶而无法置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唐瑞淇皱眉,“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胸口那一枪?因为是慕暖亲手开枪,所以你一直无法释怀!” “我……我不是怪她,只是……” 唐瑞淇摇摇头,“如果不是慕暖亲手开枪,如果不是她和罗昊阳交换条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躺在这里吗?漠向远,你可真够笨的!” “什么……什么意思?”漠向远死死地看着唐瑞淇,生怕会错过什么。 唐瑞淇什么也不说,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抓起*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将挂在墙上的电视打开…… “唐瑞淇你做什么?”齐烨伟质问。 唐瑞淇却不理会他,只对漠向远说道:“你好好看,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继续犹豫下去,你就真的失去她了!” 漠向远定定地凝视着电视画面,奢华排场的婚礼现场,宾客云集,镜头锁在一对新人的身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雅绝美,尤其是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只让他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一把刀子重重地割着,撕心裂肺的痛从胸腔处蔓延开来,比当进承受那一枪,更让他巨痛百倍。 电视画面中那张美丽的脸,看得他几乎不敢眨眼,一袭白色婚纱穿在她的身上,简直美若天仙,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慕暖为他穿上婚纱的样子,可今天……她终于穿上了,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是他! “她……她终究还是嫁给了罗昊阳!”漠向远艰难而苦涩地开口。 唐瑞淇不满地叹了口气,“你真是让我失望,看来……慕暖爱错了人!你……你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漠向远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茫然,只等唐瑞淇答疑。 “慕暖之所以那么做,都是为了救你!如果那一枪是罗老头开的,你想……你还有活口吗?”事到如今,唐瑞淇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他们浪费了,她不能看着慕暖嫁给不爱的人。 她的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在漠向远的心上,他抖了抖薄唇,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你说什么?” ————————————— 一更毕! ------------ 仇人见面  唐瑞淇看了看电视,“婚礼再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这里距离那里是半小时的车程,如果你现在出发……应该还来得及阻止这场婚礼!但如果你失去这个机会,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漠向远顿了一下,几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便立刻下了*,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去,我马上就去……” 一向是注重形象的人,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捂着还未全愈的伤口,头发凌乱,身上是毫无美感的病号服,可他却不在乎,一心只想马上赶到婚礼现场,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向远,你干什么去?”漠心怡一把拉住他,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妈,您别拉着我,我不能让慕暖嫁给别人!她只能是我的妻子!”漠向远急了,一脸的焦灼,一把推开母亲的手,转身就往外面走。 “哎……向远,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还有伤……” “妈,我的伤没关系,如果慕暖真的嫁了人,我一个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漠向远懊恼地低吼。 “可是……” 不等漠心怡说完,齐烨伟打断她,“好了,别阻止儿子!我们……陪他一起去!” “啊……这……” “还犹豫什么?我们已经遗憾一辈子了,难道还要让向远承受这样的能痛苦吗?快走……”关键时候齐烨伟毫不犹豫地决定。 一行人没有半点耽搁,直接乘车赶往慕暖和罗昊阳举行婚礼的酒店。 ******************************** 到了地方,漠向远急急地推开门,漠心怡紧张地扶着他,“小心点,当心伤口。” “我没事!”漠向远此时一颗心都在酒店里,他黑眸紧锁,死死地看着酒店的大门,步履有些急促。 几人急步走到酒店门口,保安看到漠向远立刻拦住了他,“先生,对不起,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酒店已经属于私人场所,如果没有请柬,是不能入内的!”他的目光在漠向远身上流连了一圈,眸色中露出些许的轻蔑之色。 漠向远顿时锁紧眉头,刚想发火,一张大红色的喜帖递到了保安的面前,唐瑞淇上前一步说道:“我是新娘的母亲,这几位都是我的重要宾客,怎么,我们不能进去吗?” 保安愣了一下,下意识退后一步,谁都可以拦,可眼前这个女人是新娘的母亲,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敢拦的,而且对方手里拿的请柬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可得罪不起。 四人顺利地进了酒店,直奔举办婚礼的多功能厅,四周很静,里面传出优美的音乐及司仪好听的声音…… “各位,如果没有人反对,那么……就请你向这对新人送出你的祝福,现在……” 听到里面传出的话,漠向远急了,疯了一般地冲上前,一把将门推开,漠心怡想拦都没有拦住,巨大的声音引得所有人将目光投注过来,当然亦包括台上的罗昊阳和慕暖。 无数双目光投射过来,却并不能阻止漠向远,他目光灼灼地凝视慕暖,薄唇开启,“我反对!他们不能结婚!” “……”片刻的寂静后,众人一下子炸开锅,随即便有人议论开来,“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又来了?” “他不就是上次闯进订婚典礼上的那个人吗?听说是新娘子的前夫!” “对啊,就是他!你看……他还穿着病号服呢?听说上次……他被新娘子打了一枪呢!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放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漠向远却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捂着伤口,忍痛一步步向前走去,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二人的身上,生怕会错漏了什么。 罗昊阳似乎并没有料到漠向远会出现,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而是微勾着薄唇,嘴角溢出一丝冷淡的笑,开口的声音寒凉而没有半点温度…… “漠向远,你居然又来了?怎么,上次的枪子还没有吃够,还想继续吃吗?”罗昊阳缓缓收起笑容,“别以为……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就能放过你!上一次是慕暖心下留情,今天换了我,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漠向远丝毫不把他的恐吓放在眼里,“罗昊阳,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既然我能来到这儿,就不会在乎你耍手段,有本事你就开枪,我漠向远不信,你会有这个胆子!” 听着两人的对话,慕暖心惊肉跳,她下意识地摇头,看向漠向远,示意他立刻离开。 可是,他哪里又会听她的?此时此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这场婚礼,带着慕暖离开!任何人,任何事,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哪怕是再挨一枪。 “漠……漠向远,你走吧,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了,而且……” “暖暖,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如果就这么失去你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现在就一枪打死我,省得下半辈子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慕暖倒吸了口气,“你……漠向远,你不要胡说……”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暖暖,不要嫁给他,我爱你……我发誓,再也不会辜负你,跟我走!”说完,他干脆单膝跪了下来…… 慕暖没想到他会如此,这不禁让她倒吸了口气,而宾客中也发出一阵阵惊叹…… “漠向远……” “暖暖……我知道,你并不爱他!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会舍得我死呢!”漠向远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的脸,四目相对,慕暖很想回避,可他的眼睛却像是磁石一般,让她无法移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住了,两人就那么对望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对方倾诉。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四周一片寂静之时,一道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寻,既然你要来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这个声音对漠向远来说是熟悉的,罗昊阳的父亲,那个罗老头。看来……他倒是有些准备的,且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他握紧双手,只看着罗老头从人群中走出来,并一步步走近他。 就在漠向远揣测着他要怎么对付自己的时候,齐烨伟抢走挡在他的面前,“罗正天,你有什么恩怨都冲我一个人来,一切都与我儿子无关,你不要报错了仇。” 齐烨伟的行为让漠向远很意外,此时漠心怡也赶忙护住漠向远,戒备地看着罗正天。 罗正天看到齐烨伟,那是分外眼红,“好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心狠手辣的齐董事长,为了儿子倒也英勇,哼,怎么,现在要你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齐烨伟眯了眯眼睛,声线低沉,“罗正天,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当初……害得你们罗家倾家荡产的是我,我儿子早就跟我脱离了关系,因此,这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想报仇就找我吧!” “哼,何止是倾家荡产?因为罗家衰败,我父亲受不了刺激,突发心脏病,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去逝了!而母亲受不了丧夫的打击,一年之后也离开了我!这样的丧亲之痛我如何能够饶恕你?你害得我们罗家家破人亡,我即使要了你们父子俩的命也不为过。” “什么?你……你的父母他们……”齐烨伟有些意外,当初,他只顾得扩展齐氏的事业,那个时候,的确做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情,动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吞并了其他的公司,可他并没有害人之心,如果知道这么做会让罗正天失去父母,他当时也不会那么做。 “怎么?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很吃惊,齐烨伟,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罗正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齐烨伟蹙了蹙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不管你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我都要说一句对不起!是我们齐家对不起你们罗家,而做了这么多坏事的话,现在也遭到了报应!亲生儿子不认自己,视自己为仇敌,最后……齐氏败在我的手里,却是被亲生儿子收购,呵呵……只怕是……没有人能够像我齐烨伟这样,一生过得如此失败吧!” 这些年,关于齐氏以与齐烨伟和漠向远两父子之间的事,罗正天自然是一清二楚,因此,听到齐烨伟这番话,他不禁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你该承受的……远远不够!在我看来……就该陪你们两父子两条命。” 他说得愤恨无比,听是人更是心惊肉跳,就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一道柔缓的女声划破这抹冷硬,“正天……事过境迁,又何必如经耿耿于怀呢?那只会让你自己更加痛苦!” ——————————————— 一更毕! ------------ 抉择  众人皆是一愣,所有人的目光都寻着这抹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优雅温婉却有些孱弱的中年女子缓步朝罗正天走去。 “这个女人是谁啊?”有人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低声向旁边的人问道。 “不晓得呢?看样子……好像身体不太好,不过……她长得好美啊!是不是罗正天的老婆啊?不然……也不会那么称呼他吧!”一边的人八卦地猜测道。 “总之今天很热闹,我们就看好戏吧!”之前的女人掩着嘴,一副看客的模样…… 那边,罗正天看到女子,他微微一愣,忙迎了上去,“静雅,你身体不好,怎么来了?” 妇人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我若是不来……只怕今天的场面会无法收拾。” 罗正天一听,顿时蹙了下眉,“静雅,你不要替齐家人说好话,我知道……你们是旧识,可是……罗家和他的仇我非报不可!” 邵静雅叹了口气,“正天,你这是又何必呢?即使再大的仇恨终究已事过境迁,你带着这颗仇恨的心,即使报复了齐烨伟,你也得不到什么,与其说是报复了别人,不如说是折磨了自己。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些年……你承受了怎样的折磨。不仅仅是你,就连昊阳……亦跟着痛苦,你们的人生似乎就在为报复而活,这样……你们能够快乐吗?” 罗正天再度一愣,但很快叹了口气,“静雅,这些年……你一直在劝我,可你知道……如果不是齐家,我们罗家也不会家破人亡,这样的恨……我怎么能够忘记。我是一个男人,父母家仇不报,我又配做一个男人?” “正天,我相信……你的父母不会希望你过着这种自我折磨的日子,甚至还要牵连着他们的孙子也不快乐!事到如今,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只有这样……你的心灵才能够得到释放。” “静雅……” 她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她再度打断他,“现在……你的仇恨之火已经殃及无辜,你看看……除了昊阳、漠向远,你甚至还把我的女儿当诱饵!我本不想插手你的事,可现在……事关我女儿的幸福,我再也不能视若无睹。” 罗正天大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静雅,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女儿?” 邵静雅平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正天,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隐瞒着你,请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这么做,只是……我想保护她!仅此而已!” “……静雅,你……你在说什么?”罗正天仍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邵静雅不言不语地转过身,目光穿过众人,投向台上罗昊阳的身边…… 而慕暖也因为对面那充满慈爱的目光而我得温暖无比,她缓缓勾起嘴角,各她露出一个浅笑,看着邵静雅向她伸出手,她未有半点迟疑,便挣脱开罗昊阳的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几步从台上跑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唤了一声,“妈!” 邵静雅亦是一笑,眼中的慈爱更甚几分,她拍了拍慕暖的手,随之又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轻声道:“小暖,对不起,让你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不过……从今往后,我们都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妈……” “乖,从今往后,妈会保护你,没有人再能够伤害到你!”邵静雅说着,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昊阳几大步走到二人的面前,“静姨,您怎么会是慕暖的妈妈?这……这怎么可能?” 邵静雅带着些许歉意地看着他,“昊阳,对不起,静姨不该瞒你!可是……我实在不能让我的女儿暴露于危险中,我很清楚你们对齐家及漠向远的恨意,只有隐瞒了和小暖的关系,才能够洞悉你们的一切计划,那样在……我才能够阻止你们!”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昊阳,这些年来,我非常感谢你的父亲,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救了我,并收留了我,与其说我嫁给他是为了报恩,不如说……我是被他的诚意所感动!当然,静姨也感谢你对我的尊敬和信任,和你们父子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过得最平实最安逸的!” 罗昊阳有些不敢置信地摇摇头,“静姨,怎么会这样呢?不,我没办法相信!你……你和慕暖……”他边说边看了慕暖一眼,“你们居然可以当作不认识?还把彼此的关系隐瞒下来,我真的是无法相信。” 邵静雅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我们刚开始真的不认识,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你要知道,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的,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她,而她亦跟我很投缘。” “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我的女儿,而慕暖的出现就像在我眼前点亮了一盏灯,她像极了我年轻的模样在!而当我意外得知她和我的血型相同时,我当然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希望,于是,我拿了她的头发,去做了dna,没想到……一切都印证了我的猜测,小暖正是我当年在医院丢失的女儿!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历经了千辛万苦,她却自己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一切,我相信是天意,是菩萨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所以才会把她送到了我的面前。”说着,她握紧了慕暖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激动,母女俩心有灵犀。 罗昊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愣愣地看着二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话来。 “……”罗正天悄悄地打量着慕暖与邵静雅,原本……这是她同*共枕的妻子,他应该很了解她,也应该在看到慕暖时生出熟悉感,可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原来……邵静雅有一句话说对了,为了报仇,他已经失去了自我,以至于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与观察力,竟然连这样的微妙关系都能错过。 似乎是知晓罗正天在想什么,邵静雅沉默了一下才再开口,“正天,放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现在停手一切都来得及,我答应过你,这辈子都会陪着你,永远不离不弃!难道……我的陪伴还不足以让你放下仇恨吗?我们离开这里,回欧洲,或者周游世界,随你想做什么!正天……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听着邵静雅的话,罗正天眯了眯眼睛,好半晌才慢慢说道:“静雅,如果……我不答应呢?” 邵静雅眸色沉了沉,微微吸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正天,既然我今天来阻止你,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她顿了一下,“如果没算错时间的话,现在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如果你敢伤害任何一个人,那些警察就会马上进来将你带走!” “……” “不过……只要你肯放手,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的妻子,昊阳的静姨,不管小暖选择在哪里生活,我都会跟你在一起!”邵静雅无比坚定地说道。 这一切似乎都在罗正天的意外之外,他苦心等了这么多年,又筹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一朝能报仇雪恨,可现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千防万防,却错漏了他的枕边人,他的妻子……逼他放手!而他现在亦是骑虎难下,放与不放,两个念头就像一场拉锯战,在心里不停地扯着,让他无从选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煎熬,漠向远和慕暖近在咫尺,两人对望着,目光隔空纠缠,却谁也不敢近前半步。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的一幕出现了,齐烨伟扑通一声跪在了罗正天的面前,“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我的儿子,放过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何必……让我们下一代再承受一次呢?” 罗正天似乎并没有想到齐烨伟能做到这一步,看着自己的仇人跪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多年的仇恨,积结的心结,就仿佛他用了十分力,却打在了一堆棉花上,那种感觉,无处发泄,无处释放,只让他有一种被逼疯的感觉。 “爸……求您,不要伤害慕暖!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忘记我们在做什么,但是……有一个不争事实却是我无法否认的,那就是我爱慕暖!虽然我们在利用她,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爸,如果您想继续报个仇,儿子来替您完成这个心愿,但是慕暖……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罗昊阳说完这些,他从礼服内袋里掏出手枪,正正在对准了齐烨伟,而千钧一发之际,漠向远和罗正天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 ————————————— 一更毕! ------------ 母子相见  漠向远是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挡在了齐烨伟面前,罗正天则是抓紧罗昊阳的手腕阻止他…… “昊阳,不可以!”邵静雅惊呼了一声,“孩子,你千万不可以做傻事!” 罗昊阳却不为所动,“静姨,如果这就是父亲想要的,那我就由我来替他完成心愿!” “不,不可以!昊阳,你还年轻,为了过去那段放不下的仇恨而搭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听静姨一句劝,千万不要!” “昊阳,把枪给我!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坐牢或者一命抵一命也不赔,可你还有大把的人生,更何况……我们罗家传宗接代还要指望你!你……不能做傻事!” 罗昊阳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爸,这一直以来都是您想要的,就让我替您完成吧!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不要伤害慕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看着她受伤害。” 罗正天没有想到儿子是如此的固执,也没有想到他对慕暖的执念那么深,他当然不会允许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复仇,而慕暖既然是邵静雅的孩子,那么她也一这会舍弃一切保护她的女儿,他即使有那个想法,也不能去实施!更何况,当他知道中间这层关系时,他几乎是立刻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昊阳,静姨向你保证,你爸爸绝不会伤害慕暖,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允许她受到伤害呢?”邵静雅紧张地睦着他,只想劝他放下手里的枪。 这边罗家人一脸紧张,而对于齐烨伟来说,却是莫大的震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仇视他的儿子居然会生死关头挺身而出,挡在他的前面,这着实令他意外又震惊。 “向……向远,你别……我……死不足惜,可你……” “什么都别说了,只要我在,就不会允许让你出事!”漠向远掷地有声地回道。 “我……” 不等齐烨伟再说话,漠向远已打断他,“无论如何,你终究是我的父亲!不管我怎么恨你,可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 “……”听着这句话,齐烨伟顿时老泪纵横,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流涕起来,“向远,我不配做一个父亲,你为了我这样……不值得!”说完,他转向罗正天,“和你比起来,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可是……求你看在我也深爱着自己的儿子的份上,有什么仇恨冲我来,千万不要伤害他!” 罗正天看着眼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齐烨伟,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开口的话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我同样不是一个好父亲,比起你,我只怕是更加混帐。”他看了罗昊阳一眼,“从小,我就灌输他,让他活在仇恨中,一直以来……昊阳从来没有快乐过,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这么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快乐过。” “爸……”罗昊阳似乎也没有料到罗正天会说这样一番话,他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了,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过了良久,才听到罗正天一声长叹,其中夹杂的情绪似怅然似无奈,低沉地说道:“罢了,罢了!也许一切……都是天意,我等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其实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 罗正天眯着有些混浊的双眼,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从齐烨伟的身边与他擦肩而过,背影有些萧瑟的向门口走去。 “爸……”罗昊阳顿了一下,本能地想去追,却被邵静雅一把拉住,“昊阳,让你爸爸一个人静静,找手下跟着他就行,你不要去!” 罗昊阳明白邵静雅的意思,他没有反对,点点头,随即去招呼人,转身之际,他的目光与慕暖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了刹那,却是谁也没有说话,可当他从慕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还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慕暖微微一颤,没有回应他,心绪说不出的复杂。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骗人的。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男女之爱,而只是兄妹之情。嫁给他,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是为了不让他失望,虽然他利用了自己,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她知道,一直就是真的! 他虽然做错了很多事,可这一刻,他在慕暖的眼里竟有些可怜。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一抹高大的身影已挡在她的面前,头顶响起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你还好吗?” 慕暖心弦一震,只觉得一道**辣的目光传来,她竟有些不敢抬头。 其实……她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他,就这样穿着病号服从医院跑到这里,这些日子,虽然她不能去看他,但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她知道他的伤口一直没有长好,也知道他为自己而郁郁寡欢,可是,她却无能为力,为了他的安全,她不能去看他,即使那样的担心他,她也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的心急如焚。 刚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是又惊又气,惊的是,他会不顾一切阻止这场婚礼,从他紧张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在乎她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的心;而气的是,他就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跑来这里,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此这般,她要多么担心呢?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慕暖不回答漠向远紧张不已。 慕暖心匆忙摇头,“不……我很好,倒是你……” “我没关系!只要你没事,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尽管她没有抬头,尽管他感觉得出来,她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但是……他还是不想移开眼睛。 看着她近在咫尺,他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意随心动,他不禁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 而她却像是碰到了蛇蝎一般,不等他碰触她的瞬间,她已飞快地退后一步,并对一旁的邵静雅说道:“妈,有个人想见您,您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见我?”邵静雅微愣了一下,“是谁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慕暖不肯给母亲过多的考虑时间,挽着她的胳膊,便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漠向远愣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可是……他的身上有伤,动作总是没有那么快,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进休息室,他急切地后面喊住她,“暖暖,不要走!” 慕暖脚步一顿,身体也跟着微颤了一下,而身边的邵静雅明显感觉到了,她也随之停下来,交握的手轻轻地回握了一下她,“小暖,你要不要……” “妈,快点进去吧!里面的人还等着呢!”慕暖只当是听不到。 “暖暖……”见她再次往前走,漠向远拖着疼痛的伤口继续了几步,只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慕暖再次停下,却并没有转头,开口的声音温柔了些许,“你回去吧!回医院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暖暖,你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她立刻要断他,“如果你不回去,以后……我都不会见你!” 说完,她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随即扶着邵静雅走了进去。 漠向远顿时愣在当场,慕暖的话让他回味了好一会儿,当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后,他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一抹惊喜。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慕暖的踪影。 ***************************** 走进休息室,邵静雅四顾无人,不禁纳闷,“小暖,你要我见谁啊?” “妈……他是你一直想见而没机会见的人!”慕暖神秘一笑,不等邵静雅开口,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妈,是我!” 听到这声呼唤,邵静雅整个人呆住了,当看到眼前这个明媚阳光,虽然陌生却充满了熟悉感的年轻男子,她激动的无法形容,全身微微颤抖着,眼泪不可控制地盈满眼眶,她伸出手,指尖不停地抖着,她想要触上那张熟悉的脸,可是,却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而那张脸也随着泪水越来越多而变得模糊不清。 “妈……”年轻男子双手握住她的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邵静雅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哽咽着喊出这几十年来他埋在心里的名字,“裔风……我的儿子……” “妈……妈……”年轻男子连连喊了几声,高大的身子伸手紧紧将邵静雅搂进怀里,那样用力,又那样的小心,而这一刻,邵静雅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的倾泻而下…… —————————————— 一更毕! ------------ 故人重见  “小风……对不起,对不起!”邵静雅激动的语不成句,“是……是妈对不起你!希望……你希望你能体谅妈妈的难处,原谅我当年的所为。” “不,妈,那怎么能怪您呢?当年……绝不是您的错,儿子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年,您背负了多少的痛苦与无奈,怪只怪,儿子那时候还太小,没有力量保护您,换成现在,我绝不允许别人再陷害您!”何裔风说到激动之处,他红了眼眶,语气变得义愤填膺,“妈,您放心,从现在开始儿子会保护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您!” “谢谢你,裔风,你是妈的好儿子!谢谢!” “妈,保护您,孝顺您是儿子我应该做的,我们已经分离了这么久,现在……我们终于团聚了!”何裔风勾着嘴角,笑得像个孩子。 邵静雅慈爱的点点头,“我听小暖说,你早就娶妻生子了,这次没有带来让妈看看吗?我可是很想看看我的孙女和孙子呢!” “妈,不仅孩子们,您的儿媳妇也来了!”何裔风敲了敲身后的门,“曼文,快带孩子出来!” 话音落下,一个美丽的少妇带着两个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乖巧可爱,一身公主裙衬得她格外美丽,活脱脱就像一个小天使;而妇人手里的小男孩也是极漂亮的,虽然还只是咿咿呀呀的,但大大的眼睛闪亮的犹如星星,非常讨人喜欢。 “妈,这是您的儿媳妇曼文,还有我的两个孩子,妮妮和小宝!”何裔风为邵静雅一一介绍。 “妈,我是曼文!一直想拜见您,可始终没有机会,今天……就让我给妈行个礼吧!”舒曼文走到邵静雅面前,深深地给她鞠了个躬。 邵静雅开心的无法形容,连连点头,忙拉起她的手,“不用了,没那么多礼数!来,让我看看!” 曼文抬起头,两人微笑对视,望着眼前这个相貌秀美,一脸温和的女子,邵静雅连连点头,“我们裔风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我这个当母亲的真的很开心。” “妈,您就别夸她了,不然……她要飞上天了!”何裔风笑着说。 “怎么是夸呢?我儿媳妇就是优秀嘛,比你好很多!”邵静眼*溺地看了儿子一眼。 舒曼文挽住邵静雅的手,冲何裔风撅了撅嘴,“你见不得妈夸我吗?是不是嫉妒啊?” “就是啊,他就是嫉妒!”邵静雅也帮着说道。 “哈,你们这就婆媳联盟了是吗?妈,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何裔风笑道。 “那又如何?谁让你找的媳妇深得我心呢?”邵静雅一边笑一边拍着曼文的手。 “妮妮,快点过来叫奶奶!”曼文冲小丫头招招手。 乖巧的妮妮几步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邵静雅的怀里,甜甜地唤着,“奶奶……奶奶……” 感觉到柔软的小身体,邵静雅觉得心都要化了,她搂着妮妮,激动无比,“乖……乖孩子,让奶奶好好看看!” 她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的端详着,眼里尽是满满的爱怜。 “奶奶,您和妈妈、姑姑一样美!”小丫头甜甜地说。 “哎哟,这张小嘴真甜啊!”邵静雅喜欢得不得了,贴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我们的小妮妮才是个小美人呢!” “嘻嘻,奶奶,除了爸爸和弟弟,我们都是美女哟!妈妈说了,他们是臭男人!”妮妮眨着大眼睛说道。 “嗯,没错!妮妮说得对!”邵静雅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紧接着又从曼文手里抱过小宝,“乖孙儿,让奶奶看看,嗯……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听懂了邵静雅的话,高兴地挥舞着小手,像是在回应。 他的动作立刻引来众人一阵笑,一时间,整个休息室里气氛大好。 过了一会儿,何裔风冲慕暖和曼文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随即带着孩子们离开,而他则上前一步,揽过母亲的肩头,“妈,其实……今天还有一个人……想见您!您看……” 不待他说完,邵静雅立马打断他,“风儿,别说了!如果是那个人,就什么都不要说!此生……我们无缘,我也不想和他再见!” “妈!” “风儿,我让你别说了!那个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见的!”邵静雅沉下脸,挣脱开何裔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刚打开房门,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大门口,那个二十多年来,让她日思夜想,却又痛彻心肺,她想见不能见,害怕见,一生令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就站在面前,身影早已不如当年那样挺拔,容貌也已没有当年的俊帅,乌黑的头发染上白霜,一双黑若星子般的深眸也变得些许浑浊,他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可即使如此,还是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弦,让她心跳加速的同时愣在当场。 何裔风还想劝什么,却在看到这番情景立刻噤了声,他低低地唤了一声,“爸,您和妈……好好聊聊!”说完,他闪身走了出去,随后替二人关上了房门。 “……”邵静雅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之间她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要抬脚离去,可他却挡在她的面前,而只能本能地转过身,可房间就那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顿时,整个空间变得无比狭小,让她有一种连呼吸都困难的感觉。 何永年这一生都没有想过,他还有机会能再见到邵静雅。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当年,是他的不信任将她亲手推离了自己的生命,当他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他愤恨得只想杀掉自己。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对他的爱?他怎么能够如此不信任她?被恨冲昏了头脑的他,只想着她背叛了他们的爱,那个时候的冲动让他变得那样不冷静,这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至于错失了一生的爱人。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刻不痛苦,不在后悔中度过,当他见到慕暖后,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让他再次心跳加快。当然,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静雅,可是和静雅极其相似的那张脸,让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不禁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可当他询问了一些慕暖的情况后,那种期待就那样被打破了!于是,他只能当作是自己过度敏感。 本以为这就是一次陌生人之间的擦肩而过,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还能够再见到慕暖,随着她和曼文之间交往的频繁,他越发觉得慕暖像极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于是乎,他做了一件大胆的事,那就是想办法取得了慕暖的dna,和自己进行了比对。 本是一个无心的行为,却没有想到,结果令他震惊,他们竟然是医学上的父女关系。他很清楚,dna的鉴定绝不会有错,可他却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错?明明她是姓程的,又怎么会和自己是父女。 于是乎,他立刻找人着手调查,自然也就查出了当年的一些细枝末节,这才知道当年静雅生下孩子的当夜,孩子就失踪了,尽管后来她报警,并且寻找了很久,可都寻无所踪,最后,只能带着伤感离开了这座城市,而他们女儿就这样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了,二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陌生人的身边,而他这个父亲更加是全然不知。 一想到这里,何永年就愧疚的无法形容,再次见到静雅时,本以来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瞬间就哑口无言了。 “你走吧!我们早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二十多年前,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不等何永年开口,邵静雅先冷冷地开口。 何永年只觉得心脏一痛,这虽然早就是他预料的结果,可没有想到,当真的听到时,他会那么的心痛! 他急急地开口,生怕这一错过就真的成为永远了,“静雅,你听我说,我知道,当年……” “够了!不要的当年!我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何先生,请让我离开,我的先生还等着我!”邵静雅始终是一副冷冷的面孔,没有一丁点的情绪。 这让何永年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抓紧她的手,“什……什么?先……先生?” “是的,我的先生!他在等我!”邵静雅微微一颤,低头看着他抓着她的手,顿了一下说道:“何先生,请你自重,放开我的手!” 何永年觉得,她的话就像一把刀插进了心里,先生……原来离开他以后,她嫁了人。 这些年,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另嫁他人!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邵静雅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何先生,我没有再嫁人的权利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质问我,但你却没有……” ————————————————— 一更毕! ------------ 放过彼此  邵静雅毫不留情的话让何永年顿时神伤,他黯垂眼眸,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颓败,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静……静雅,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都怪我当年太糊涂,铸成大错!静雅,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邵静雅眼皮未动一下,只是涩然地扯了扯嘴角,“有这个必要吗?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已事过境迁,没有必要再揪着从前的事情不放手。我不怨,也不恨,命里注定的一切……我不怪任何人。” “不……静雅!”何永年忘情地抓住她的手,“我不配做一个丈夫,更不配做一个父亲。因为我,这些年让你吃尽了苦头,且和孩子们分离;更是因为我,小暖从小在别人的身边长大,一天也没有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该下地狱。” “够了!”邵静雅冷冷地打断,“说这些有什么用?即使一切再回到当初,何先生,你仍然会选择不相信我,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我可以理解一个男人在遇到那种事情时的愤怒与尴尬,可是,为什么……你连听我一句解释都不肯?即使我发誓甚至以死明鉴,你都不肯信我一句,为什么……你只相信你的眼睛,却不肯相信我的心?如果我真的钟情于别人,当初又何必千辛万苦跟你在一起?你不给我一丁点的机会,就直接相信了别人指责我的背叛,那一刻,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经的感情?是不是那个时候,面子高于一切,而也因此抵消了曾经的所有?” 邵静雅越说越激动,最后,停下来的瞬间,她的身体都在微颤,好一会儿才顺了顺气又说道:“事已至此,我再也不想提从前的事!一切到此为止吧,再也不要相互打扰,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不,这怎么可能?”何永年死死地握着她的手,眼中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哀伤与茫然,“静雅,我们怎么可能从来没认识过?我们……还有一双儿女呢!即使,你恨我,可风儿和小暖,他们……” “孩子们是孩子们,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且各自拥有各自的幸福。作为母亲,我一直愧对他们,既然不曾给过他们爱,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向他们讨要天伦?以后……我当然会尽我所能的关心他们,但是……孩子们与我们之间没有一丁点的联系!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静雅,你……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何永年几乎是求着开口。 邵静雅终于正视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片刻,她坚定地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从头来过!很多事……机会只有一次,人应该往前看,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去!我说过,我已经不再怨恨了,也请你……放过你自己!” 她说完,坚定地推开何永年的手,打开房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就那样久久的不肯放下,只觉得凉意从脚底袭满全身,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他呼吸困难。 “爸,您这是……”何裔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在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邵静雅时,紧张地问道:“我妈呢?” 何永年望着那空空的走廊,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了!” 何裔风一愣,“爸,您怎么能让妈走呢?难道您没说……” 不等何裔风说完,何永年便无望地摇着头,“没用的,能说的,不能说的,我统统都说了!可是……你妈说的对,伤害已然造成,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说对不起,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够弥补伤害!我这一生……只爱过你妈一个女人,可讽刺的是,她也是我伤得最深的一个女人!此生,来生,我怕是都无法偿还对她的歉疚!” 何裔风蹙了蹙眉,“爸,难道……您就这么放弃了吗?” 何永年沉默了良久,这才又开口,“如果坚持能够让你母亲回心转意,让我坚持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可是……她已经嫁人了,而且……她说……再也不希望我去打扰她的生活!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伤口已经在心里结痂,我的穷追不舍只会揭开这层痂,让伤口再一次鲜血淋淋,这对她来说,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爸……” 何永年伸出手,阻止了他想说的话,“我再也没有权利把痛苦带给你妈,有些错误,注定得我一个人去独尝,就让我在余下寂寞的岁月里去忏悔吧!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她!从今往后,你们兄妹要多多孝顺你母亲,不过在她面前,永远不要提起我!我这个有罪之人,不配再打扰她的生活。” “爸……” “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心已决!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何永年掷地有声,转身走出去之际又停下脚步,“风儿,记得,爱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她,让她在你身边一辈子都有安全感!爸明白这一切太晚了,一生的执爱被我错过,但愿我的孩子们不要再错过……” “……” 何永年不再说什么,转身向走廊另一个头走去,望着他的背影,何裔风第一次觉得父亲的背影有些佝偻,他第一次意思识到,他的父亲已不再年轻,已经变得迟暮。 原本,他和慕暖只想撮合一下父母,他们知道当年父母的分离缘于一场误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彼此解开心结,就算真的不能再走到一起,起码可以可以看在当年的情份上让母亲原谅父亲,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仍然是彼此的最爱。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不会一直对母亲念念不忘,而母亲亦不会对那段往事一直心存怨恨!所有的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爱’字!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段因怨竟然无法化解。 听了父亲的话,何裔风明白了,原来伤人的不是锋利的刀剑,刀剑的伤口终是可以愈合,但爱的伤,却可以让人痛一生,那道刻在心上的伤口,是一辈子也无法抚平的。 ********************************** 酒店后厅的露台上,慕暖气鼓鼓地背对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 慕暖没有想到,她一从休息室走出来,就看到他蹲在门口,大手捂着身上的伤口,头发略显凌乱,虽然病号服有些皱眉,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五官,不过,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尽管他极力伪装着,可她仍然看出他很痛苦。 她明明是和曼文一起带着孩子出来的,看到漠向远,曼文自然是了然的,她偷偷地抿唇一笑,忙从慕暖手中拉过妮妮,冲漠向远使了个眼色,就笑着带孩子们离开了。 慕暖站在门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慕暖,漠向远急忙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好似一团火,热切地凝视着他,看得慕暖心里一紧,不禁心跳加速。 她本能地后退一步,转身便想逃,却被漠向远一把抓住…… 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好似烙铁一般,一下子烙在她的心口上,她只觉得心肝一下子跃到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暖暖,别走……我……等了你很久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就几句,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漠向远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她会拒绝他一般,那样的谨慎。 慕暖心弦一扯,她说不出来听了他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深吸了口气,故作清冷地说道:“我不是让你回医院吗?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我刚刚说过,你不回医院,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看来……” “不……暖暖,不要!千万不要!”漠向远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他紧张地无法形容,这一生,他都不曾这样紧张过,此时此刻,慕暖的一个眼眼都似乎能够判定他一生的命运。 “为什么不要?你既然不愿意听我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慕暖故意沉着脸,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不……不是那样的!”漠向远盯着她,目光不敢转开一丝一毫,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不听你的,事实上……是我害怕……我怕……就这么离开,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暖暖,我好不容易阻止你嫁给罗昊阳,我不能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惊心动魄!”他深吸了口气,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如果……如果你真的不肯原谅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让慕暖一愣,而下一秒,不等她回过神来,已被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紧紧地拥住…… ——————————————— 一更毕! ------------ 大结局 “……”慕暖的心漏掉一拍,她整个人几乎是僵住了。 她没有想到漠向远会这么直接,隔着两人的衣服,她完全可以感到他身体灼.热的温度,正丝丝扣扣地朝着她的身体蔓延,好像两人瞬间融为一体。 她想要挣扎,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可是……不知怎么的,身体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动弹不得。任凭漠向远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身体似是被抽干了力气,耳边,心里,满满的,尽是他的声音。 “暖暖,别生我的气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秒钟也不想独活,这辈子……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受到惩罚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不要再离开我了!” 慕暖的手在身侧轻轻地握起,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踌躇,下一秒,她轻声说道:“是吗?我是你唯一爱的人,那简凝是什么?” 她的话让漠向远顿时神色紧张,手下意识地把慕暖抱紧,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一般,急切地说道:“她不是!我说过……她只是我不懂爱时的一个意外,对于她,那只能算是迷恋,而和爱无关!直到跟你在一起,我才体会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慕暖没有再试图摆脱他,只是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这一次就没有弄错自己的感吗?你确定……非要让我回到你身边,不是缘于不甘心?” 漠向远猛地皱起眉头,语气有说不出的委屈,“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自始自终,你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爱是吗?” 她听得出他语气的失望、伤心以及一丝丝惶恐,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弦一动,竟有那么一点不忍心,但终究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之间是一瞬间的沉默,就在气氛有些僵滞的时候,漠向远一把抓住慕暖的肩膀,那股力气,仿佛是在抓进她的骨头里一样,语气却小心翼翼,“告诉我,暖暖,究竟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相信我是爱你的!” 他的眼睛灼灼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只让她无所遁形,慕暖只觉得如芒在身,她被迫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并非她不信任他,而是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让她做到毫无心结的接受、相信,这实在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她对他存有爱意,她之所以不敢就这么轻易接受,是担心自己会再受到伤害,曾经的伤,她用了三年才得以修复,如果再伤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让自己恢复的力气。因此,她不敢贸然接受。 “暖暖,告诉我好不好?我究竟该怎么做?”她不说话,漠向远更加紧张。 “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慕暖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害怕?”漠向远蹙了蹙眉,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变得小心,大手探到她的后背,将她轻拥入怀,“暖暖,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变得害怕!可我向你发誓,从今往后,永远也不会了,不会有简凝,不会有萧新柔,更不会有算计和报复,对你……只有全心全意的爱!我用自己的生命向你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四目相对,慕暖凝望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中……她看到的全是真诚,没有半点掩饰,更丝毫没有戏谑,那份认真竟让她一种心疼的感觉,刹那间,一种说出的柔软就在心里四下蔓延开来…… 本来这不是她的初衷,可他就像是会施魔法一样,让她着了魔一般地说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 漠向远一愣,眼中闪这一抹惊喜,似有些不敢置信,“暖暖,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肯给我机会了?” 慕暖避开他热辣辣的视线,“你先回医院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什么?回医院?”漠向远一听就急了,“暖暖,你刚刚不是答应我……”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那算了!就当我没说。”慕暖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听到这句话,漠向远一个怔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你让我做的事就是回医院?” 慕暖抬头看他,“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不!我愿意!”漠向远死死地抓着她,生怕这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一样,“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念念若是知道……你肯回家,她一定很开心。暖暖,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再反悔!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行了,你快回去吧!不然撑裂了伤口,我可真的不理你了!”慕暖故意板着脸。 听出她是在关心他,他开心得无法形容,却仍然不松手,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暖暖,我不想一个人回去,你陪我好不好?” 慕暖知道他的心思,叹了口气,“不行,我还有点事,你快点跟伯母他们回去!等我的事情处理好,我自然会去找你!” “真……真的吗?” “当然!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我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我明天去看你,我保证!” “好吧!”虽然心里失落,但漠向远终究有分寸,她的亲生父母在这里,想是她也要去处理一下家事,他自然不能拦着,于是不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慕暖轻轻一笑,转身意欲离开,却再一次被漠向远从身后拉住,“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你想问你!” “什么事?”慕暖回过头。 漠向远犹豫了一下,好似很为难,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暖暖,我想问的是……那个……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孩子,他……” 慕暖一愣,差点笑出声,她是该向他解释的,可是一下子经历这么多事,她的确有些自顾不暇,若不是他提醒,她只怕仍然想不起来。 “你……笑什么?” 慕暖摇摇头,“你真的相信那个孩子是我和罗昊阳的?” 漠向远心弦一紧,“我当然不相信,所以我才问你!” 慕暖微微一笑,“那其实是我大哥何裔风和曼文的儿子,当时曼文身体出了点状况,他陪她去国外治疗,而小家伙又比较粘我,除了我谁也不跟,所以……我暂时替他们带着!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说完这句,她仿佛听到了漠向远松了口气的声音,“我就知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不管你多么不愿意承认,我始终坚信,你心里爱的人只有我,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你爱上了别人!” “……”慕暖没有说话,那是因为她默认了漠向远所说的,是的,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曾爱过别人,尽管他让她伤,让她痛,可至始对终,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谁也取代不了。 “好了,快回去吧!”慕暖能够感觉到他一瞬不瞬地注视,她觉得自己心跳不由地加速。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不回答我,我不让你走!”漠向远将她干脆圈进怀里,此刻的模样竟然像一个孩子。 “你让我回答你什么?”慕暖故意明知故问。 漠向远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开口的声音更是柔情似水,“暖暖,告诉我,你爱我!” 慕暖只觉得脸颊一热,这么直接的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更别是在他热辣辣的目光下,可他执着的样子,很显然,她不说,他就不会让她离开,思及此,慕暖吸了口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唇上轻触了一下…… 可漠向远哪里容许她这么敷衍他,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尽管没有他期待的那样,听到那三个字,但是……这一记轻吻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他并不满足,大手搂着她的腰,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段感情,在经历了波折、误会、痛苦以及折磨的洗礼,他们终于可以坦诚地面对彼此,也终于不再有任何障碍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 三个月后,漠向远和程慕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一对年轻人的再度结合,让很多沉年的仇恨得以化解,原本是仇恨了几十的人,彼此举杯,一笑泯恩仇。 婚礼上未见罗昊阳的踪影,他只托人送给了慕暖一件礼物,还有一句对不起。 而简凝倒是出现了,她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这场盛大的婚礼,三个月前的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双腿,从此,她只能在轮椅上充过余生,这也是她害死萧新柔该承受的果报。 婚礼上,漠向远将那颗初识时,从慕暖身上遗落的蓝宝石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他们结缘于此,既是他们相识的见证,又是他们婚姻的见证。自此,他们心手相牵,永不分离! ————————————————— 本文正式结局!开始新文筹备中……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