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奸夫淫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高亢的声音响彻天际,茂密的木槿树上抖落密密的秋叶。树中飞鸟“叽叽喳喳”的拍着翅膀,冲着漆黑夜空里那一轮冰寒的满月飞去,在银白的月色下划过一道道诡异的黑影。 绣着精致牡丹的紫红色绣鞋轻踏在落叶之上,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在大树的暗影之下停住,院中大红的灯笼投射出朦胧的光晕,拉长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影。 “怎么样了?” 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撑住树干,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 “小姐放心,我拿钱办事,自然会帮小姐办的妥妥贴贴。”暗处是一位男子暗哑的嗓音,含着一种讽刺。 “好,这是你的酬劳!来,拿去!” 女子将袖中的锦袋掏出来放在掌心,伸出手去。男子飞快接过,却在那一刻有意无意的碰触到女子手背娇嫩细滑的肌肤。 黑暗里仍旧可以感受到男子火热的视线,女子身子轻轻一颤,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怯意。 男子阴阴一笑,将手里的锦袋垫了垫,邪佞道:“说好的五百灵石,怎么只有三百?小姐是想毁约么?” “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就装了五百灵石,怎么会......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嘘,小姐莫要把所有人都给招来了,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我啊。”男子嘿嘿歼笑了一声,探手就往女子软绵的双锋抓去。 “啊――” 一道寒光一闪而逝,男子的手还没碰上便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紧接着整个人已经顺着女子曼妙的曲线往下滑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女子伸出绣鞋踢了一脚男子的大腿,嘲讽冷笑道:“区区一个筑基九阶也敢来碰我!你既看不出我的修为,我说我只是一介弱女子,你就当真以为本小姐是那种连筑基都没有的蠢货吗?!呵。” 女子指尖一转,那一把雪亮的长剑自动没入腕间的储物手镯。 弯腰将男子手中的锦袋取回,又从手镯里摸出一个瓷瓶来滴了几滴在男子的身上,男子身体顿时化作一滩血水。落叶徐徐飘落,很快就层层叠叠的掩去了地上的痕迹。 女子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取下面上缚着的紫色面纱一并塞进手镯里,冷冷的狞笑了一声,如无事人一般扬长而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树上飘落而下,手指拽着一条紫色薄纱转着圈的把玩。仔细一看,那紫纱竟然是刚才女子放入储物手镯里的东西,没想到竟出现在他的手中。 “唉,好不容易找个地儿睡个大头觉,偏生又被这对jiān夫淫妇给搅合了!真是倒霉!老子不给你收点利息还真是对不起老子这双眼睛了!” 少年嘀嘀咕咕的埋怨了一阵,纵身一跃就翻出了高高的院墙。身后落叶在他的动作下纷纷扬起,又徐徐落下,紫色的薄纱挂在树枝上随风晃动。 ------------ 第二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深秋初晨,烟雨浩淼,湿气伴着泥土的味道弥漫在浓浓的雾色之中。一阵清风拂动,却是让人凉起一身的鸡皮,扫着落叶的小丫鬟不由捂住鼻子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 “咦,这是哪里来的?”粉衣小丫鬟趁着擦鼻子的空档瞄到树枝上那一张淡紫色薄纱,那神秘朦胧的颜色在白雾里飘动,煞是好看。 小丫鬟心下一喜,不由丢下扫帚跳起来去将那紫纱给扯了下来。握在手里细细的抚摸,竟是丝滑如水,这样的布料,可是她这样低等的小丫鬟永远不能拥有的好东西。 “小琪,你怎么还在这里?雨荷院那里出大事了!夫人吩咐我们全都过去呢!” 远远的,有个小丫鬟匆匆的朝她挥着手,语气显得很是焦急。 “莺儿,出什么事了?” 认出那小丫鬟便是伺候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琪背转身去快速的将那紫纱塞入怀中,这才抱着扫帚往那小丫鬟跑去,一边捏着袖子擦着额头惊吓的虚汗。 莺儿个子娇小,看起来却分外机灵,漆黑的眼珠四下里转了转,这才附耳到小琪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什么?你说二小姐被三位姑爷给杀.......唔――” 小琪惊讶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莺儿给一把捂住,莺儿气急败坏的低声道:“不要声张!是不是三位新姑爷做的还不一定呢!这不,秀姑姑叫我出来传话,让我们这些下人全都去雨荷院去等着盘查呢!” “盘查?查什么?”小琪莫名。 “唉,我也不知道,走吧走吧,去晚了秀姑姑就得罚我们了!” 莺儿不再多言,拉着小琪急匆匆的往着二小姐冷滟的雨荷院而去。 昨夜是冷家二小姐的大喜日子,据说上.门的姑爷就有三位,而且一个个家世不凡。 新婚铺就的红绫还未撤去,奢华的摆设处处彰显着喜庆的色彩。一干下人一排一排的垂首跪在主殿之下,大殿寂静无声。唯有棋子摆放的声音偶尔“啪嗒”一下,每一下都能让一干胆颤心惊的下人抖上一抖。 “诶,秦烈你就不能让我一下嘛,每一盘都赢我,你有意思吗?” 男子带笑的声音在死寂里响起,众人都是一抖,年纪小一些的丫鬟忍不住好奇的抬起头,偷偷的瞄向那坐在窗边下棋的两位公子。 那两位公子对立而坐,那出声谈笑的男子一身宽松紫袍,领口大开,露出雪白中透着粉红的大片肌肤。 一头未加打理的青丝慵懒的垂着,从撑着额头的手指处如瀑倾斜而下,半掩住那勾着邪魅笑意的薄薄红唇,无半丝卷曲的长睫之下,一双灼灼桃花目隐隐含春。 “我凭什么要让你!”秦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下更是不留情,将花千城的白子吃了一大半。还狂傲的加上一句,“下棋就好比行军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一袭修身的黑衣劲装,明明正值年少,偏偏身姿高大健硕。一头墨发利落的用高冠竖起,完整的展露出他那一张蜜色的俊朗容颜。 浓眉鹰目,冰冷的眼神只是那么一瞥,就能将胆小之辈全部秒杀。这,就是久经沙场练就的一身气势。 ------------ 第三章 男人应该怜香惜玉 花千城咬着手指吃吃一笑,“说得这么血腥,也不怕吓着这里的小姑娘。你不懂得男人应该怜香惜玉的吗?是不是?” 花千城说着就朝那些偷瞄他的小丫鬟们抛去一个媚眼,一众小丫鬟本就看得心猿意马,如此桃花一眼之后,更是一个个面红心跳,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差立马跑上去抱大腿了。 “花姑爷,请你说话尊重一点。” 介于这些小丫鬟年纪太小,难免被人甜言蜜语蛊惑而犯下大错,统领众丫鬟的秀姑姑威严的发话了。 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半老徐娘,花千城很无聊的握着长长袖摆打了个哈欠。 烦躁的一把丢掉手中棋子,不悦道:“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这样不能说那样不能说!那白痴自己无端死翘翘了关我们几个什么事了?还要把我们几个囚禁起来私下里处置了不成?” 秀姑姑面色大变,众丫鬟也顾不得暗生情愫了,一个个跪得战战兢兢,把脑袋都贴到地板上去了。 秦烈那冰块一般的俊颜又冷上三分,也愤然的将手中棋子一扔,咬牙道:“她敢!这赐婚一事我还正愁找不到机会找她算账呢!正好一并算个清楚!” “怎么的?就凭你这金丹五阶,还敢在冷庄主面前挑衅不成?”花千城惟恐天下不乱的眨了眨眼。 “我会怕他?凤翔国唯一一位元婴修士就了不得了?再厉害他不也只有一个人么?我.......” “好了,娘子尸骨未寒,你们两个最好都安静一点。” 一直坐在边上看书的男子终于放下书卷,露出一张俊雅如仙的容颜,如同水墨泼出来的一般,清淡的眉眼如同隐藏在一片雾色之中,朦胧似幻。 他站起身来,一袭淡蓝色绣着银色草叶暗纹的锦袍华贵整洁,越发称得他颀长的身型如同天神。 秀姑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他那温润的嗓音像是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一干下人不再全身畏惧的抖动,一个个都静悄悄的跪在原地,像是害怕打破此刻宁静的美好。 “呵,兰大公子,兰姑爷,你还真当那白痴是你娘子呢?”花千城冷嘲热讽。 兰幻一手负于身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既已拜堂,她便是我兰幻一生的结发妻子。” “可惜啊,你的结发妻子已经玩完了,死翘翘了。呵呵。”花千城就是看不惯兰幻云淡风轻的样子,越发落井下石的想要激怒与他。 兰幻淡色薄唇紧抿了一下,淡道:“就算死了,她也还是我们的娘子。” “诶,我说你说你一个人就好了,拜托别加上我们,你承认我们还不承认呢!是不是啊,秦将军?”花千城灵机一动,决定将秦烈那二愣子给扯进来。 秦烈豪爽的点头,正欲说话,却听到内殿传出一小丫鬟惊喜异常的声音,“二小姐醒了!二小姐活过来了!” 三位姑爷面面相视,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震惊。 ------------ 第四章 姐姐,你流口水了 “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断气了!御医都说了已经归西了,怎么会.......”花千城皱眉搓着双手,除了震惊,他还很郁闷。 “进去看看吧。”兰幻最先反应过来,也最为明智的做出了最好的决定,率先往内殿走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死了还能复活,当真是稀罕!”秦烈大步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将花千城一并往内殿推去。 闺香满榻,入目的便是层层叠叠的薄烟纱幔,古朴典雅的摆设,四处都是喜庆的红。 “奇迹,真是奇迹!”年迈的御医不可置信的啧啧了一声,带着一脸的惶恐背着药箱快步的往纱幔之后走去,翠烟色纱幔后隐隐有人影晃动,有隐约细微的谈话声。 “妹妹,你真的活过来了吗?呜呜,姐姐担心死了!” 清雅的兰香浮动,一道粉色的身影飞快的从那纱幔后冲了出来,伏在床上猛地抱住那如诈尸一般坐起来的少女,埋首在她的肩上,耳边激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大概是在哭泣。 冷滟的呆怔只是那么一秒,一双精锐的双目在屋子里快速扫视了一圈,她便十分明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年仅十六岁的福依卡尔学院高才研究生,智商二百以上的天才学生,竟然在一场被人恶意动过手脚的实验爆炸之中魂穿了!而且还是未知名的修真时空!景云大陆凤翔国! 她继承了前主人的所有记忆,冷滟,十六岁,生日八月初八,天生废材,头脑愚钝,见美男就兴奋得流口水....... 对于前主人传承下来的记忆,冷滟唯有满头黑线。好吧,看在她和她同一个名字,同一天生日,同一张面容,现在又借着她的身体重生。那么,她会代替她好好的把这条路走下去,直到尽头。 所有的念想只在千回百转之间,肩上的湿濡浸透薄薄的稠衣,冷滟微微皱了皱眉,下一刻却是咧开嘴扯着一口白牙呵呵的笑,“姐姐,姐姐你流口水了!” “啊?”冷潋急忙直起身来,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却发现冷滟那双大大的眸子满是呆滞的笑意,顿时哭笑不得。 从袖中掏出一张水蓝色的丝帕擦了擦眼角,眼眸含泪的哽咽道:“还好你活过来了,妹妹,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知道吗?以后别再想不开,你看把娘担心得.......” 面前楚楚的美人儿一身艳丽华贵的桃色裙衫,外面罩了一件藕荷色的轻薄纱衣,上面绣着一朵朵精致美丽的桃花。 暗红色的璎珞穿梭在有些微卷的长发之间,光洁饱满的额头垂下一粒圆润的艳红珠子,晶莹剔透,红艳如血,却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 冷滟知道这美人儿便是她的亲姐姐,冷潋。年仅十八便修成金丹三阶,美貌聪慧,提亲的都踏破了门槛,可是都被冷母一口回绝。 她就是冷家庄的活招牌,跟冷滟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下。 ------------ 第五章 我要好多好多相公 在冷滟的记忆之中,她的这个姐姐对可她是极为娇纵,宠得无法无天。 曾经有丫鬟在背后议论冷滟的白痴程度,冷潋发现后下令将那几名丫鬟全部丢入深谷喂狼。 如此一道下马威之后,庄内再没人敢议论冷滟的不是。一个个见到她跟躲避瘟神似的,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冷滟看着她这温婉柔和,又美丽优秀的好姐姐,只是痴痴傻傻的干笑着,一副白痴弱智的表情。 “这孩子,怎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倒是越来越痴傻了呢?” 薄烟纱幔之外传来一道带笑的温和声音,戴着金色护甲的手指撩开纱幔,露出一张温和且尊贵的美丽容颜。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年纪,穿着柔软狐狸毛的天青色华服,头梳倾髻,插着垂着长长金色流苏的宝钗。 金光晃动下,那保养得甚好的肌肤紧致光滑,眼角连一条细纹都没能发现。 细看之下,她们母女三人虽然都有几分相似,但冷潋的气质却更与她们这位母亲如出一辙。 冷滟朝那贵少妇眯着眼傻呵呵的笑,“娘,娘,我要相公,我要好多好多相公!” 冷滟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那三位新婚的相公正好踏进门槛。听到如此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三位集体的抽了一口凉气,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琴婉掩唇优雅的无声一笑,朝门外招手道:“听见滟儿说的话了吗?你们三个还不进来,杵在门口看戏么?” 冷滟顺着琴婉的手指抬头看去,就看到有一只如钢琴师一般的白玉手指撩开门边珠帘,蓝衣锦袍的高大男子步伐优雅的跨门而入。 先是恭敬的朝纱幔之后的琴婉躬身一礼,然后极为自然的走到床榻边上,温柔的问道:“娘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在他进屋的那一刻,她便知晓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美男子,便是她的三位夫君之一,兰幻。想到这里,那关于她三位夫君的记忆,也一页页的浮出脑海。 兰幻,兰家大公子,一直闭关修炼,勤奋刻苦,近日才突破金丹七阶。年近二十却一直未婚,这才刚出关就遇到了喜事。 花千城,花家三公子,年方十八,成日不务正业,流连于花街酒巷。花家修为最低的一个,在筑基九阶停滞不前。 秦烈,秦大将军独子,金丹五阶。从小便一直跟随父亲领兵打仗,如今刚及十七就被女皇赐婚。同时又被封为将军,世袭秦大将军官位。 三位夫君有两位都是四大修炼世家的公子,再加上一个吃茶沙场的少年将军。 冷滟唯有默叹,唉,三个倒霉催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倒霉的被一个废材给收了呢?而且还一次三个,而且还都是入赘...... 心里对他们表示同情,于是扯着大大的笑容,很是明媚的笑道:“这个相公我喜欢!” “噗!”门外传来一人忍不住的嗤笑声,还有人不屑的冷哼声。 ------------ 第六章 他欺负我! 兰幻倒是风度翩翩,保持着良好的微笑,俯身摸了摸她那乱蓬蓬的头发,轻声道:“除我之外,娘子还有两位相公,相信娘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噗!”这次,门外传来的是近乎吐血的声音。 冷滟心底忍不住好笑,一种淡淡的气息由于兰幻靠近而传入鼻息,清雅如兰。 而正在这时,那站在一边的冷潋忽的道:“娘,既然妹妹已经醒过来了,我先去给爹爹通报一声。以免爹爹担心,误了修炼。” “嗯。”纱幔后琴婉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道:“你去了就别急着回来,一并留在后山突破你的金丹四阶吧。” “是。”冷潋面上掠过一丝黯然,朝着纱幔屈了屈膝,复而又向冷滟这边微微一笑方才离去。路过床榻边上之时,熟悉的味道拂过鼻尖,清香、淡雅。 冷滟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在冷潋离开后便一把推开面前的兰幻,赤着脚就跳到地板之上,兴奋的踮起脚尖拍手:“咦,我还有的相公呢?在哪里?我的相公在哪里?” 冷滟这一动作顿时让琴婉不悦了,曼声道:“还有两个,还要我一个一个的请吗?” 琴婉的话语温婉娴静,却偏偏有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霸气和尊贵,就连冷滟也暗暗惊叹。 她知道琴婉虽只是筑基期的修士,但她却是凤翔国当今女皇唯一的妹妹,是凤翔国唯一的公主。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气势,要为她这痴傻的废材女儿找上家世地位出众的三位夫君,那倒也算不得奇事了。 只是为什么她就眼巴巴的为冷滟找了这么多的好亲事,偏生把冷潋都落在一边不管不问呢?论起来,冷潋那样优秀的女儿才该是她的心头宝,不是吗? “哼!”门外发出一声很是不爽的冷哼,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飓风一般冲了进来,强大的气势使得身后珠帘乱撞,发出凌乱清脆的声响。 由于那人进来的动作太大,那强大的劲风竟是将站在珠帘边的冷滟给卷得脚下一个踉跄,羸弱的身子不由直直的往身后倒去。 “啊――”冷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的就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角。 岂知那人身型挺拔如箭,稳如泰山。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不着痕迹的动作,冷滟只觉得那明明拽得死死的衣角竟是如泥鳅一般从手心滑开,重重的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哎哟”一声。 “你.......” 冷滟伸出一根食指怒指那抄着双臂一脸轻蔑,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黑衣冷面少年,忽的踢着双腿双手揉眼的哇哇大哭起来,“哇!他欺负我!他不是我相公!我不要他做我相公!呜呜――” “谁!稀!罕!”秦烈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坐在地上的白痴,真恨不得一剑削了她那讨人厌的脑袋。 “娘子快起来,地上凉。”还是兰幻最为温柔体贴,上前来想将冷滟从地上抱起。 ------------ 第七章 又是一个祸水妖孽! 谁知冷滟使劲的推开兰幻,还害怕的往后面一个劲的缩去,口中直嚷嚷,“不要碰我!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不喜欢你们了!娘,我不要相公了!我不要!” “滟儿不可胡闹!”琴婉拂袖从纱幔内走了出来,一身的华贵风采,就算是如此暗淡的天青色也掩饰不住,隐隐有种使人压迫的气息。 冷滟委屈的扁了扁嘴,还在止不住的抽泣。一身雪白单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 琴婉轻叹了口气,带着一身繁琐的服饰蹲下身去,亲自将冷滟给从地上扶了起来。 拂开她面上的乱发,温言道:“孩子,当初是你一心吵嚷着要相公的,怎么现在......唉,罢了,我暂时让他们搬出雨荷院,入住潇湘院,你要哪日想见他们了,便叫他们搬回来吧。但是这种休夫的话,以后可不能再随意说了,知道吗?” 冷滟怔怔的看着面前那温和慈爱的面容,这是冷滟的娘亲,是她的娘亲。她在现在只是一个靠着丰厚奖学金过日子的孤儿,她从来没想到,原来母爱竟是这样的温馨...... “呵呵,搬出雨荷院,我现在就去准备去!”那门口珠帘外依靠着门扉的紫衣男子终于愉悦的开了口,摇着一把雪白的折扇就要扭头而去。 “站住!”琴婉冷了几分声音,慢慢道:“滟儿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你就这样看也不看一眼的吗?” “反正都活过来了,这下还了我们清白,婉蕙公主还要限制我们的自由么?我可是忙得很的啊!” 那一身紫衣的修长男子转过身,并拢折扇撩开珠帘看了进来。他那脉脉含情的桃花目戏谑的上挑,红唇邪魅上扬,越发显得风流倜傥,风情万千。 又是一个祸水妖孽!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啊!冷滟暗暗叹息。 她算是见识了她这三位不靠谱的相公了!一个温柔,一个冷血,一个邪恶!皮相固然如春花一般美好,但是鲜花有刺,香水有毒啊! 琴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们是不是清白,还得我审过那一干下人才明了。滟儿十六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这件事不能马虎了事。莺儿,你进来好好照顾二小姐。” 等候在门外的莺儿恭敬的垂首进门,眼看琴婉就要带着那三位相公出去审问,冷滟一把抱住琴婉的胳膊,撒娇道:“娘,我要娘,我要跟娘一起。” “二小姐......”莺儿惶恐的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拦。 琴婉朝她摆了摆手,“罢了,滟儿身体不好,就随着她吧。” 冷滟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道水光。她知道之前的冷滟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被关在院子里,应该是怕她出去出丑,丢了冷家庄的脸。 之前冷滟的记忆里,她这个娘亲一直很忙,忙修炼,忙国事,甚少来看她。没想到,她这娘亲对她,是这般的好....... ------------ 第八章 当真是个小白痴! 一行人步入主殿的时候,秀姑姑已经对跪了一地的下人盘查了一番。 她手中拽着一条淡紫色的薄纱,狠狠的瞪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一脸怒容。 “秀禾,这是怎么回事?” 内殿的珠帘掀开,琴婉执着冷滟的手缓缓的步上首座,兰幻、花千城、秦烈三人则分别坐于下方。多了琴婉母女,整个主殿比之刚才倒是多了几分严肃。 秀禾握着那方紫色薄纱到琴婉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冷滟倚靠在软椅边上,双手扯着被莺儿绑起的发辫玩乐,正好可以将秀禾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秀禾说完了之后,又加上一句,“除了这个,其他的倒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琴婉捧着茶盏浅缀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是这样的么?唉,小丫头爱美也属正常,不过是一条遗失的菱纱,小惩大诫就算了吧。” 秀禾皱了皱眉,悄声道:“可是夫人不觉的奇怪吗?那条菱纱为何会出现在荒废的后院?” 琴婉将手中茶盏重重的搁在案几之上,温和的面上染上丝丝的不悦。 就连一惯心理素质良好的冷滟也吓得眼皮微微一跳。手上玩着的头发也扯断了几根,痛得暗暗叫苦,却不敢声张。 秀禾是跟着琴婉一道陪嫁出宫的,琴婉这一变脸,她自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会转过身去,朝两旁站着的家丁指了指,“夫人仁慈,这件事就不予追究了。你们几个,把小琪带下去打上五十板子以示惩戒吧!” 五十板子? 冷滟瞳孔一缩,那么小的小丫鬟,大概不过十四五岁,别说五十板子,就是二个板子大概也熬不住吧! 不是小惩大诫吗?惊讶的朝琴婉投去一瞥,可是她那温柔和蔼的娘子,此刻却只是低着头悠哉的品茶。氤氲的热雾之后,朦胧了冷滟的视线,什么都看不真切。 家丁上前,小琪瘦瘦小小的身子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哀哀的呢喃道:“夫人,小琪错了,小琪不敢了,夫人,夫人饶命啊!” 可是回应那可怜求饶声的,却是满室的寂静,那些个下人全都将脑袋伏在地板之上,像是生怕被牵连似的。 强壮的家丁健步如飞,一把扯住小琪纤瘦的胳膊就往外拖去。 冷滟咬了咬唇,眼眸一转,忽的拍着双手欢呼着朝下面跑去,“娘,我不要相公陪我玩了,我要这个小姐姐陪我玩!我就要她陪我玩!” 冷滟仗着自己二小姐的身份,抓住小琪的另一只胳膊使劲的拖着。家丁见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有满头冷汗滴落。 一众人皆是满头黑线,花千城修长的手指很有节奏的点着案几,勾着红唇讥笑道:“小姐姐?人家小姑娘比你应该还小上一两岁吧?当真是个小白痴!” 冷滟那灿烂的笑容依旧呆滞,只是大大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恼怒,那个该死的妖孽!不这样叫能体现她的弱智吗? 要不是现在她必须得装一装,她非得上去好好教训那小子,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妻威! ------------ 第九章 毫无灵根 “二小姐,你看看这些人,你想要人陪你玩,这些人之中你尽管随意挑就是了。”秀禾有些为难的劝说。 “不要!我就要她!”冷滟撅着小嘴,朝琴婉撒娇似的嚷嚷道:“娘,我就要她嘛,他们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好了,都依你的。”琴婉温柔的笑了笑,朝秀禾吩咐道:“就让小琪留在雨荷院里伺候二小姐,让莺儿好好教教她,别毛手毛脚的。” “是。”秀禾只好应下。 “娘亲真好!”冷滟飞奔上去抱着琴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孩子!”琴婉伸手捏了捏冷滟纷嫩的面颊,有些哭笑不得。 冷滟笑得很傻很明媚,只是这时,她却发现有一道视线久久的停留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终于忍不住借着傻笑的空档偷偷看去,就看到那一身蓝色锦袍的男子优雅的握着书卷轻轻翻动,眼眸虽然盯在书本之上,但那淡色的薄唇却勾着若无若无的弧度。 呃,这个表情有些诡异!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冷滟之前的性格不就是这样白痴加弱智嘛?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被人抓住尾巴,冷滟飞跑下去拉住小琪的手就往外跑,“走啦,小姐姐陪我去玩咯!” “二小姐,当心啊,跑慢一些!”冷滟的随身丫鬟莺儿急忙追赶了上去。 “夫人,您看......”秀禾靠近琴婉,轻声询问。 “罢了,滟儿喜欢就由着她吧。今日就这样,我现在还得进宫一趟,你多安排些人看着点二小姐,别再出事了。” 借着四处乱跑的幌子,冷滟将整个冷家庄疯跑了个遍。 门口守卫森严,冷滟平日里也不爱出门,于是乎,她跑到了记忆里冷家庄修炼专用的清幽后山。 连绵的山头,清静幽雅,一座座的矗立在氤氲的白雾之中,隐约可见山腰上有不少的石门。 秋日的落叶纷纷落下,夹杂着微凉湿润的雨后清新,呼吸间使得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冷滟一双水光潋滟的黑眸幽深的盯着那高高的山头,修炼,修炼。据她记忆里的了解,冷滟的体质毫无灵根,根本不适合修炼。 但是很奇怪,冷滟明明从来也没有修炼过,甚至连筑基都没有,可是为何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有股气流在细细的流淌。 虽然很是微弱的气流,但聪慧如她,自然能提取之前记忆中对修炼的了解,明白那种气息便是修炼的根本,叫做灵力。 “小姐,外面凉,我们回去吧!”莺儿在一边不停的转悠,语气也有些焦急。 由于出来得匆忙,她只是在小姐的中衣外面罩了一件浅绿色棉质长裙,以至于连披风什么的都没有带上一件。现在秋风渐凉,小姐的体质一惯不好,穿得这样凉爽单薄,实在容易着凉。 冷滟收回思绪,看了一眼那面含担忧的莺儿。印象里,这莺儿倒是一个懂事灵巧的丫头,要不是她的机灵变通,之前的冷滟也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 第十章 娘子,你又顽皮了 冷滟不言不语,又将眼光掠过莺儿,看向那始终跟在站在莺儿身后,很是畏惧的小琪。 眼转一转,呵呵的傻笑着上前去抓她的手,“小姐姐,你带我去你以前常去玩的地方好不好?这些我都玩腻了!” “二小姐......”小琪顿时“噗通”跪在地上,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没有缓和过来,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琪,你快别哭了。”莺儿见冷滟也委屈的扁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安抚这个不是,安慰那个也不是。 只好解释道:“小姐,小琪以前是打扫后院的丫鬟,那后院一直荒废着,什么东西什么人都没有,一点也不好玩的。” “不行,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冷滟气哼哼的嘟着嘴,手里甩着一根随手撇下的树枝摇摇晃晃的就开跑。 “小姐!”莺儿吓了一跳,正准备拔腿开追,却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不知道从何处闪身而来,径直将那提着裙子卖力跑着的冷滟给一把横抱了起来。 莺儿大大的松了口气,忙屈膝行礼,“兰姑爷。” 清雅的兰香伴随着微风拂过鼻尖,冷滟盯着那个横空冒出来的男人,使劲的眨了眨呆滞的眼眸,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兰幻那双雾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低声笑道:“娘子,你又顽皮了。” 冷滟被他那温柔一笑惊起了一身的鸡皮,暗想这家伙对一个白痴都能笑得这么的温柔亲密,当真是让她万分汗颜。 眼珠一转,冷滟扯着痴傻的笑,双手抓住他的袖子,伏在他的怀中流着哈喇子,浸湿了他那整洁干净的华贵锦袍。 “相公相公,你是来陪我玩的吗?我要去那什么后院里玩,就是小琪经常玩的那个地方,你带我去吗?” 看着冷滟那双满是呆滞的大大水眸,兰幻淡色的薄唇微微上扬,轻轻点头道:“好,娘子想去那里,我都会带你去。” 兰幻话音一落,足尖一点,竟是抱着怀中人儿腾空轻盈的飞跃起来。一起一落,风起云涌,如蜻蜓点水一般,但速度却是奇快。 冷滟看着身后的风景不停倒退,莺儿的惊呼声渐行渐远。而她这是第一次感受传说中的轻功,惊讶之中只顾着紧紧抓住兰幻的手臂,甚至忘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暧mei。 秋叶凋零,寒风萧瑟,四周除了风声,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古旧阴森,与外面的院子截然不同。 这里,便是冷家庄荒废的后院。 冷滟沉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一切景象,脑中浮现出秀禾与琴婉的耳语,加之冷滟模糊的记忆,她越来越觉得冷滟的死因蹊跷,线索却在那条紫色菱纱。 记忆告诉她,那一夜冷滟在被送入洞房之后,她似乎被人打晕,之后的一切她便都记不得了。 那一夜,冷滟一晚熟睡,死亡却在是第二天黎明。 据说,御医检查之后表明是心悸而死,因为她情绪激昂,太过亢奋。 ------------ 第十一章 如蝼蚁一般的弱者 尼玛,开什么玩笑?! 虽然昨晚的事情她没有任何记忆,但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她还是很明了的。 这还要多亏古人的封建,换衣的时候她特意检查了一下,她那手肘间的守宫砂可是完完整整。 要不然一女三男的洞房夜,她这个在二十一世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怎么接受得了?! “那条紫色菱纱,便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兰幻的声音在不远处轻缓的响起,打断了冷滟的沉思。 冷滟抬眼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大树,又很快移开目光,朝着他痴傻的笑着,“咦,你说紫什么纱?我吃过红豆沙、绿豆沙,没吃过紫豆沙!有紫豆沙这东西么?” 兰幻唇角又微微的扬了扬,看着她那有些凌乱却很是浓密黝黑的长长刘海之下,那张虽然呆滞却难掩绝色的清美容颜,微笑道:“有,娘子要是想吃,就会有。” 冷滟在心底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这兰幻也太会哄小孩了吧?而且他上一句说得........ 兰幻没有再继续跟她胡扯,弯腰下去捡起地上还未清扫的落叶,俊眉一皱,朝冷滟招手道:“娘子,你快过来看。” 艾玛,这诱huo也太大了! 冷滟踌躇了一下,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一蹦一跳的奔跑过去,惊喜的问道:“什么?当真有好吃的吗?” 兰幻唇角抽了抽,在冷滟靠近想要一窥究竟的时候,却是将手中那树叶如利刃一般飞射出去,直直的钉在那旧屋的门扉之上。 由于木门老旧,而那树叶又威力无比,房门不由剧烈颤动了一下,抖落一地的木屑,也抖落了冷滟一地的冷汗。 妈呀,这看起来温柔似水的男人,这一刻未免也太渗人了吧?! “看着我。” 冷滟还在死死的盯着门上那树叶心肝颤抖,不妨身后的男人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他一只修长的手臂撑在大树之上,垂着脸看着被他困在臂弯与大树之前的少女,发问的语气却徒然变得有些冷,“原来冷二小姐,竟是在装疯卖傻么?” 冷滟无辜的眨眼,正准备裂开嘴傻笑,他又继续说道:“你要是敢继续装,我会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冷滟顿时石化,僵着身子,瞪着大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兰幻。 兰幻那如水墨勾勒的容颜如雾朦胧,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是从他那无半丝暖意的声音之中,可以听出他绝非是在开玩笑。 冷滟满头冷汗滴落,讪笑了一下,眼光往他身后游移而去,真希望在此刻见到那被甩掉的两丫鬟。 可是,她的梦想却再一次在他的话语中破灭。 “进来后院的时候,我顺手设了结界。依照我金丹七阶的修为,整个冷家庄,能破得了我结界的,只有岳父。而岳父此刻,正在后山修炼。” “噗!”冷滟气得在心里默默吐血,她初来这个修真时空,竟然忘了实力才是一个人生存的根本。 她冷滟,一个毫无灵根的废材,要不是因为家世的庇护,她根本就是一个如蝼蚁一般的弱者。 ------------ 第十二章 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后背冷汗渗出,一阵微风吹过,顿时一片冰凉。 冷滟收去面上的呆滞,抬起水光潋滟的黑眸冷冷的看向兰幻。 好吧,既然来者不善,她自然不会选择继续以一个弱智的模式跟一个聪明人对话,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说吧,你委身进我们冷家庄的门,到底有什么目的?” 挡住眉眼的凌乱刘海从如雪的肌肤滑开,露出一张清美绝色的容颜。明眸皓齿,顾盼生离。 那一刻,纷纷飘落的枯黄树叶之中,看着面前的少女,兰幻一时竟然有些怔怔。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一双眼睛,睿智中透着点点的狡黠,皎洁如月,璀璨如星。 对上少女眼底戏谑的笑意,兰幻猛然回过神来,白希如玉的肌肤上略过一丝丝淡淡的红,如同初升的晚霞。 他别开脸沉吟了一下,这才看向淡然自若的看向她,正了颜色,严肃道:“为了寻一样传闻中的东西。” “嗯,继续。”冷滟点头,对于他的坦白很是赞赏。 “那东西,是一株万年灵植。” “嗯,还有呢?” “据说一个筑基初期的人服了那万年灵植所炼制的丹药,也可直接晋为仙人,到达出窍期。” 一个普通人是从筑基开始,然后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修出元婴便等于多了一条命,而修为达到出窍期,便能青春常驻,成为仙人。 而凤翔国里,却只有冷贺一人为元婴修士。也怪不得那些人对那传闻中的万年灵植那么求知若渴了,只是....... “你不是说那只是传闻吗?你以为你在此绑了我,就可以拿我去换那传闻中的灵植了吗?” 兰幻与她说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探查着她的脸色,听她如此问,不由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拿你换灵植了?” 冷滟挑着黛眉瞄了瞄他拦住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那你这样,不是绑架难道还是耍流氓咯?” 兰幻那撑住树干的手臂微微一抖,诧异的看向冷滟,唇角染上一抹淡淡的笑,“传闻冷家二小姐天生痴傻,没想到我家娘子,倒是个稀世珍宝。” “哼!”冷滟不屑的扬起脸别开头,“什么稀世珍宝,我不过是个毫无灵根的废材!” 兰幻皱了皱眉,看着她那因为扬起脸而露出的白希脖颈,优美修长,不由脱口道:“没关系,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嘁!”冷滟回头朝他冷冷嗤笑了一声,朝他的手臂抬了抬下颚,“麻烦兰大公子换一种方式说话,这样我觉得很累。” 兰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冷滟正准备挣扎之前开口道:“这后院一直荒废,倒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冷滟冷哼,“怎么的?你想杀人灭口?” 兰幻微微一笑,“你是我兰幻的结发妻子,我只会爱你护你,你怎么净把我想得那么狠毒呢?” “免了吧,你兰大公子的结发妻子,冷滟高攀不起。” ------------ 第十三章 招狼入室 冷滟冷笑,眼底除了明亮的睿智,并无半丝惶恐,“说吧,你既不是绑架我,也不杀人灭口,那你目的何在?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找那灵植吧?” 你真当我是傻子呢? 对上冷滟嘲讽的目光,兰幻皱了皱眉,口吻真挚,“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没想过杀了你。跟你明言的目的,只是因为你我是夫妻,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 又来了!别说,这男人不单人长得好看,就连说话也是那么的动听。 可惜啊,她可不是那种单纯花痴的小丫头!自然不屑去理会他话语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你不怕我告发你?”冷滟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明明是讥诮的笑容,偏生带着几分纯真。 兰幻手上一用力,将她带进怀中,语气轻柔,“我不怕,外面多少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们冷家庄的那一株万年灵植,不差我一个。” 清雅的兰香浸入鼻息,冷滟厌恶的皱了皱眉,挑眉冷哼,“个个动机不良,我娘可真是招狼入室啊!” “冷家庄多了我们几个新姑爷,外面会更加忌惮,有益无害。”兰幻却是低低一笑,另一只手臂极为自然的伸出,就想揽住她的腰。 谁知冷滟竟是先一步挣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就往那院中房门走去。 伸出手正准备拔下那张叶子,身后一道淡雅的兰香浮动,那如玉一般干净修长的手指已经先一步将那树叶取下。 对上冷滟微怒的神色,兰幻无奈轻笑,“这叶子上似乎沾有剧毒,修为太低的可碰不得。” 冷滟被“剧毒”两个字震了震,但听完他那句话,水眸微微眯了眯。修为太低?这四个字像针一般刺激着她的肺腑,使得她有种热血澎湃的欲动。 兰幻没有发现冷滟的异样,捏着那片叶子仔细的看了看,又嗅了嗅,才首肯道:“果然,是腐尸水。” “腐尸水?”冷滟眯了眯眼,对于这些恶毒的药物,她的记忆库里可没丝毫的印象。 “腐尸水为三品丹药,也就是说能炼出腐尸水的必须是三品炼药师以上。而凤翔国炼药师极为稀有,三品以上的统共不过三个人。” 兰幻一边解说,一边将那叶子用洁白的丝帕包裹起来,然后塞进储物指环里面。 见冷滟惊奇的盯着自己大拇指上的银白色储物指环,微笑解释道:“这可是证据。” 冷滟翻了个白眼,她只是第一次见到储物指环,好奇罢了。 伸手道:“把证据给我,我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兰幻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神情自若的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你最终还是醒了过来,但害你之人必须得找出来,不然必定是一大隐患。” “嘁!”冷滟不置可否的轻嗤了一声,冷笑道,“据我所知,四大修炼世家每一家都有一个炼药师。” 兰幻点头,“而且凤翔国的炼药师,皆是出自于我们四大修炼世家。” ------------ 第十四章 我们一起吧 冷滟半垂下眸子,曼声道:“童家独子因为早年进宫的原因,不过才二品。花家七小姐对炼丹很有天赋,不过十四岁便已经是三品炼药师,还有一个三品炼药师是我家家姐。” 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红唇轻启,“最后一位,凤翔国炼药等级最高的四品炼药师,便是兰家大公子,兰幻!” 兰幻眉头一皱,不悦的道,“娘子怀疑是我?我兰幻从来不炼制这种邪恶的药物!” “我说了是你了吗?”冷滟冷嗤,转过身去侧面面对他。 “那你是在怀疑谁?花七小姐,还是......你姐姐?”兰幻继续咄咄逼人。 冷滟恼怒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兰幻摇头,淡淡的叹了口气,“不管这腐尸水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件事的主谋,便是炼制这腐尸水的人。” “你是在替自己开脱,还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冷滟眯了眯眼,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见冷滟面色微带薄怒,兰幻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忽的面色一变,沉声道:“有人在试图破开我的结界。” 冷滟嗤笑,“你不是说除了我爹爹,你的结界没人破得了吗?还是你想回避这个问题?” 兰幻无奈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来人是秦烈,让他发现我在这里恐怕多惹事端,我要先走一步了。” 冷滟不置可否的背负着双手,足尖垫在门槛之上一摇一晃的玩着,对于兰幻的话无半丝反应。 兰幻心念一动,忽的弯腰靠近她耳畔,轻声道:“别生气,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今晚就传我侍寝吧。” 耳边是他淡雅中透着几分湿re的触感,冷滟止不住的一个颤抖,浑身汗毛倒立,脚下一崴,就踉跄着从门槛之上滑了下去。 “哎哟,你这该死的!” 冷滟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疼痛的脚裸,可是那肇事者却已经消失不见。唯留下一地飘零的落叶,还有他透着淡淡暧mei的“侍寝”二字在耳边盘旋不去。 冷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呲牙哼哼道:“侍寝个头啊!你当我是女皇呢?!我才十六岁!我未成年呢我!” “呵呵.......” 古旧的屋子里忽的传来一阵朦胧的轻笑声,夹杂着丝丝的风声,显得诡异万分。 本是如此恐怖的场景,偏生冷滟就是一个极爱冒险探险的上进分子。当即两眼一亮,颠簸着那条被崴伤的腿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老旧的房门发出“嘎吱”的刺耳声音。 屋内黑暗阴冷,只有门口投射进去晕暗的光线。似乎有一阵阵的阴风扫过耳畔,冷滟深深的吸了口气,入鼻的却是潮湿的霉味,不由掩鼻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随着她那一声“阿嚏”,才被推开的那扇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冷滟睁大的眸子使劲的眨了眨,偏生所见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样的感觉........ ------------ 第十五章 如此可爱万人迷 “呃,如果这真是传说中的鬼屋,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应该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冷滟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忽的背后被人戳了一戳。 诧异的回过头,就发现面前是一张泛着绿光的苍白面容。一片漆黑之中,那一张脸似乎都在幽幽燃烧的绿光之中,看不清容颜。 冷滟愣了愣,猛的后退一步,一手指向那张恐怖的脸,点评道:“喂!你装神弄鬼的技术也太不专业了吧?磷光粉太多了,还有,应该再加上一点蕃茄酱,那样效果好一点!” “磷光粉?蕃茄酱?什么东西?”有些稚嫩软糯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那一张似乎燃着鬼火一般的面容倏然在冷滟的面前放大。 冷滟瞪大了眸子,只觉得阴风逼近,使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近距离的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大大的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之下,那双圆圆的瞳孔竟是阴森的幽绿。但眸色却甚至干净清澈,如同一汪纯天然的山泉。 “哟,绿色的眼睛!啧啧,比隐形眼镜可逼真多了!” 冷滟伸出手指去戳了戳他苍白的肌肤,皱眉道:“皮肤凉了一些,但是柔软光滑,丝毫不僵硬。唉,果真不是鬼啊!” 对面那一双莹绿的眸子很是无辜的眨了眨,委屈道:“我没有说过我是鬼啊,我如此可爱万人迷,你竟然说我是鬼.......呜呜――” 那黑暗里的声音说哭就哭,声音一阵比一阵高亢。 却不想一只柔软的手掌紧紧的覆上他微凉的唇瓣,低咒道:“小声点!不要命了?!被别人知道你藏在这里,看秀姑姑不拉你去打上五十板子!” “唔唔唔――” 感受到手中的东西不住上下摇动,冷滟这才放开手来,借着他苍白脸上散发出的特有荧光打量着屋子,随性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院子的人?藏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还有,你刚才躲在里面偷听到了多少?” “啊?”那人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见她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冷滟回过头朝他翻了个白眼,无趣的摊手道:“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弄得这么神秘,我还以为传说中的万年灵植就藏在这里呢!” “你......你也想要万年灵植?可是你一丝灵根也没有,就算吃了那灵植也没用.......啊――” 那人还未说完,脸上便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不由痛呼出声。 冷滟看了看掐过他脸颊的手指,诧异的喃喃道:“皮肤怎么这么好,这孩子才几岁啊?” 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么珍贵的灵植,吃了多可惜。” “我觉得吧,草木可是野火也烧不尽的东西,繁殖能力也很强,一株草竟然可以活万年之久,一定也会有了自己的思想。还有,如此珍贵的万年灵植就应该好好养着,那可是限量珍藏版啊!” ------------ 第十六章 万年灵植 “真的吗?” 谁知那人竟是激动得一把握住冷滟的手,惊喜的道:“怪不得我那么喜欢你的气息,也不枉我在这个鬼地方等了整整五百年,终于等到我想要等的人了!” “呃?”冷滟错愕。 “跟我来。” 那人激动的说了一句,拽着冷滟的手指重重一拉,一道冷风拂过,下一刻,就置身在一个广阔的天地里面。 仙灵毓秀,草木成林,翠色连烟,入目的尽是一片幽绿。 暖日余晖,清风拂面,僻静安然,鼻尖的尽是大自然的味道。 “啊,这,这是.......”冷滟伸出双手使劲的揉着眼,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灵植可以炼制出一品到七品以上的丹药,全是珍稀品种,都是我亲手种植的。”身边传来那人稚嫩骄傲的嗓音。 “是吗是吗?小孩子可不能说谎,小心被狼吃哦!” 冷滟惊奇的蹲下身子去抚摸着及膝的一片药铺,深深的嗅着植物的清香,舒坦的眯了起了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可不是小孩子!”那甜糯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得意,“我已经五百岁了!” “噗!”冷滟被雷得险些吐血,转过头去看向身边那人。 那一头银丝的少年正半蹲在地上笑看着她,一身合身的衣袍如同绿叶幻化,衬得那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 淡粉色如樱桃似的丰满唇瓣,小巧精致的蒜头鼻,长长卷卷的睫毛之下是一双绿莹莹跟葡萄似的大眼睛。 冷滟怔怔的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的伸出手去捏了一下他那如婴儿般嫩滑的肌肤,惊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么?请问你是老爷爷还是小朋友?” 那正使劲眨着眼睛卖萌的少年闻言一愣,伸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银丝,委屈的扁嘴道:“我也不知道,从我化作人形开始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一住就是五百年.......” “五百年......”冷滟眸色幽深的看向他,将他面前的发丝拂到身后,柔声问道:“你便是那一株万年灵植吗?” 他含泪点头,“我的名字叫照影。” “你在这里呆了五百年?可你不是人人都想要争抢的万年灵植吗?怎么会一直安然无恙呢?”冷滟好奇的问。 照影立即收了眼泪,换做一副骄傲的样子,骄傲的站起身来抄手道:“虽然他们都知道冷家庄有一株万年灵植,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除非我自愿现身。因为我.......会隐形。” “啊?隐形?”冷滟唇角猛抽。 “嗯,你看着。” 照影孩子心性,顿时开始耍宝,在他身影一转之间,当真消失无踪。 冷滟站起身来,在他消失的地方摸了摸,却是什么都没有。惊奇道:“果然会隐形啊!好了照影,你快出来!” “我在这里。” 照影猛地出现在冷滟的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他想也不想就埋首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 第十七章 七品炼药师 “你,你干嘛亲我?” 冷滟捂着脸往后退开一步,看着面前那个似乎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少年,顿时无语问苍天。她冷滟的初吻,竟然被一个五百多岁的妖精给夺走了?! 照影很是受伤的垂首扁嘴,“我以前听人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会亲她,我喜欢你........也不行吗?” 冷滟满头黑线,但看着面前小美男绿色眸子里无辜纯澈的眼神,只好无所谓的摆摆手,“好了好了,对了照影,你会炼药?那你会炼腐尸水吗?” 一提及在行在东西,照影立刻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得意的扬起小脸,“区区三品丹药算什么?我可是七品炼药师!只要是碰触过的灵植我便可种植一大片出来。只是凤翔国灵植有限,不然我早就升八品了!” 冷滟羡慕的看了他一眼,细细的抚摸着那成片的灵植,叹道:“要是我也有这样一片灵植,那该多好。” 照影随手采了几株不同的灵植递到她手中,纯真的笑道:“我既然带你来到了这里,那这里的一切自然就是你的了。” “啊?是我的?”冷滟接过手中的灵植,有些愕然。 “嗯。”照影使劲的点头,“包括我,以后也会跟着你。” “什么?”冷滟更是迷惑了。 照影伸出手来,一颗充满氤氲灵气的灵植赫然出现。他拉过冷滟的手,将那灵植细细的套在她的手腕之上,本是美丽灵韵的灵植,却在套上之后就消失不见。 冷滟惊诧的看向照影,照影了然的解释道:“那是我的本命灵植,你只要带着它,便等同于带上了我,还有这里单独的空间。” 末了又加上一句很有说服力的话,“而且我这本命灵植还可以当作储物空间使,你只需要凭着自己的意念便可以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 “是吗?” 果然冷滟两眼一亮,眯着水眸抚了抚自己白希纤细的手腕,果然能看到一条浅浅的绿色盘旋其上,隐隐透着一片深远的翠绿。 这储物空间,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嘻嘻,从今以后,照影就跟着美人姐姐了!” 见冷滟十分满意,照影很是自豪。 “呃,美人姐姐?” 冷滟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一抽,暗暗嘀咕了一句,“不是因该叫主人的嘛?” 但是想到无意之间得到这么一个好宝贝,不叫主人就不叫吧!强迫别人做她奴隶这样的事情,她也觉得难以接受。 “我叫冷滟,以后,你就叫我滟姐姐吧!” 凤翔国皇城,车水马龙,满目琳琅。秋日的暖阳高高悬挂,为繁华的街道洒下一片金晖。 人.流拥挤的赌坊,高亢的押注声此起彼伏,偶尔还参杂着或哭或笑的疯癫之声,还有挨打的叫骂声。 “买定离手了啊!” 庄家一双如老鼠般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在众多屏住呼吸的赌客里面瞄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堆在前面的财宝及灵石。 唇角绽出一抹贪婪,当即将手中摇晃了半天的骰盅重重一放就要揭开。 【求收藏!(/□\)】 ------------ 第十八章 四公子 “慢――” 门边远远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清越嗓音,顿时惊得庄家手上一抖。 越过重重的人群看向那痞子般流里流气,抖着一条腿缓步而来的清瘦少年,顿时老脸上笑开了花,“原来是四公子来了,不知四公子今日又有何指教?”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个都看向庄家谄媚的对象,四公子! 可是这一看,却都傻了眼。 只见那少年随意的裹着一件暗青色的衣衫,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脚踏黑色布靴。一头发丝随意的用布条高高绑着,发丝张牙舞爪,显得极为凌乱。 少年见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自认为潇洒万分的伸出骨节般的手指,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抬高下巴抄着手倚靠在桌边。 秀逸的唇瓣往一边勾起,邪邪的道:“老子要.......押......大!” “大?” 庄家布满皱褶的面皮一抽,手指紧紧的罩住骰盅,咬牙问道:“四公子要押大不是不可以,只是.......” “怎么的?”小四狠狠一拍桌子,挑起俊秀的眉头,“你还敢不赊给老子么?你这赌坊是不是不想开了?嗯?” “小四哥!出什么事了?需要兄弟们帮忙吗?” 那庄家满头冷汗还未来得及抹去,就见到门外奔涌而进四五个身穿华服的纨绔子弟,还带着一群手握兵器的随从。 那几个华服公子认识的人倒蛮多,因为这几人正是平日里在皇城里横着走的街头小霸王。 一个个嚣张跋扈,鼻孔朝天,见钱财就索取,见美女就调戏,简直让人避之不及。 当即,庄家很是识时务的朝边上打杂的下人开口,“快,快去给四公子借一百金子来。” 下人唯唯诺诺就要前去,小四摆手道:“等等,今儿个老子只需要一个金子就可以了。” “四公子.......”庄家顿时苦了脸,握着骰盅的手心里满是细汗。 开什么玩笑!一个金子就想赢到那位惹不起的大爷满意,那赌坊还不亏上天了? “嗯?”小四挑起尖削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瞄着他,“有问题?” “没没没......”庄家只好将苦水往肚里咽。 罢了罢了,得罪了这个跟各路富家公子哥拉帮结派的皇城小霸王,他吃不了兜着走都好说,关键是这赌坊就开不下去了。 赌桌继续,随着那清越嗓音漫不经心的一个个“大”字,那庄家竟然也是一连窜的“大大大”,场面好不热闹。 对面豪华的酒楼二楼,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束白玉簪的俊俏少年倚窗而坐。 握着酒杯的纤细手指,竟是比那白瓷的酒杯还要雪白。 一双明眸水光潋滟,嫣红娇嫩的唇瓣勾着玩味的笑意,使得面颊两边梨涡若隐若现,分外醉人。 “滟姐......哥哥,都按着你说的做好了。” 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绿衣绿眸的银发小少年笑嘻嘻的上前去,径直从她手中夺去酒杯就往唇边凑去。 【求收藏!(┬_┬)】 ------------ 第十九章 哥哥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冷滟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弹了弹腰间的皱褶,明媚的笑道:“走吧小影子,哥哥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月上柳梢,夜风微凉,轻轻拂过这繁华喧闹的夜市。 一座两层的阁楼独倚而立,二楼之上红纱飘飘,刺鼻的香风在夜空里蔓延。 曼妙的歌声和旖旎的琴声飘扬,衣着轻薄的女子和华贵的男子嘻笑搂抱,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流穿梭,相互调笑间的淫言浪语,好不热闹。 这里,便是凤翔国最红火的第一青楼,惜春楼。 华丽的马车停下,门边摇着团扇,裸着香肩的美人双眼一亮,扭腰摆臀的上前娇声唤道,“哎哟,这位公子,您可总算来了,香香等您好久了!” 衣着华丽月白锦袍的少年顺势一把搂住美人儿的香肩,轻笑道:“放心,只要今晚事成,本公子绝不会亏待你的。” 香香娇笑着用握着扇子的手锤了锤少年的胸膛,“燕公子就会哄人,就连亲香香一口也不肯。” 少年唇角一抽,招手道:“小影子,你来。” 身后那正抱着一方锦盒的绿衣小少年猛地窜上前来,对着白衣少年的面颊就亲去一口,舔唇笑得天真无邪,“哥哥,照影好喜欢你呢!” “咳,嘿嘿。”香香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缩了缩。 虽然照影在冷滟的强烈要求下服用丹药将眼眸和发色都暂时转变为黑色,但香香似乎还是对他的各种行为十分畏惧。 冷滟暗暗咬了咬牙,瞪了照影一眼。用眼神描述道:叫你亲她不是亲我,你搞什么飞机? 照影无辜的眨巴着绿色的大大眸子,委屈低声道:“照影只亲喜欢的人,照影不喜欢她。”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看了一眼面色青白交替的香香,伸手摸了一把她满是脂粉的小脸,调笑道:“还跟小孩子较劲了么?叫你将消息扩散出去,来的人可算少?” 香香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柔腻腻的娇声道:“公子放心吧,整个皇城的人包管一个也漏不了。” 人群拥挤的大厅,宾客满座,香艳的轻纱女子穿梭其中,引人垂涎。 不过本是该充满yin靡的空间,此刻却带着几分严肃,台上表演的不是暧mei的歌舞,而是一系列奇珍异宝的展示拍卖。 一件接着一件的宝贝接连拍下,一件一件都是珍稀物件,宝石,宝剑,甚至是飞行器,竟是让满堂宾客兴致高涨,丝毫不觉的厌烦。 “好了,接下来便是我们今晚的压轴宝贝了。” 美丽的香香扭着水蛇腰站在台上,手中垫着一方锦盒,风情万种的满堂朝宾客抛了一个媚眼,引得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才缓缓的掀开了锦盒。 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众人都震惊无比的站起身来张望着那锦盒里整齐排列的三瓶丹药。 “这,这便是香香姑娘所说的三品丹药?”有人诧异的问道。 对于灵植稀少,炼药师更少的凤翔国来说,别说三品以上的丹药,就连最低的一品丹药也很是稀有,价值不菲。 【求收藏!::>_<::】 ------------ 第二十章 如此邪毒的药物 香香很得意的掩唇娇笑,“当然,这便是三瓶不同的三品丹药。绿色的是养颜丹,服用之后至少可以年轻十岁。蓝色的是强身丹,服用后可以强健体魄,保证十年之内大病不犯,小病不来。” “这最后一瓶红色的嘛,便是腐尸水。据说可以让人的尸体在眨眼间化成一滩血水,无迹可寻。” “腐尸水?!” 一众宾客齐齐变色,有人忍不住说道:“如此邪毒的药物,是出自哪位炼药师之手?” “能炼出三品以上丹药的就只有那么三个人,兰大公子,花七小姐,冷大小姐,究竟是谁呢?难道不知道炼出这等丹药会被砍头的吗?” “是啊是啊,这可是大罪啊,竟然还敢拿到惜春楼来拍卖。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被牵连进去。” 见众人慌不择路的就要离开,香香不由有些着急,这时,却听到二楼的贵宾楼有人隔着纱幔传出漫不经心的声音,“我出一百金。” 众人顿时惊愕的看向二楼的方向,此刻那红纱纱幔掩盖住的窗檐处,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撩开纱幔,嗤笑道:“我们公子出一百金,没人加价,那三瓶三品丹药可就是我们公子的了。” 众人见露面的只是惜春楼里的姑娘,略微有些失望。但是想到那么难求的丹药就要被人一百金买去,一个个又踌躇了起来,却是不再离去。 “老子出一百零一金!” 门边传来一道清越嘹亮的声音,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依靠在门扉边上,朝一众看过来的宾客拱手道:“各位继续,不用理会在下。” 在场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对于这皇城小霸王却是没什么交情,自然一个个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倒是老鸨,堆满了笑容小跑到小四的面前,谄媚道:“四公子,你看今儿这场合,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这些银子,您先拿去喝酒。” 老鸨说着就从怀中摸出大锭银子来放到小四的手中,小四也不推拒,扯着薄唇邪笑道:“妈妈,老子今天可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收保护费的。” 老鸨唇角猛抽,点头应“是”的时候,别开头不忘狠狠的将眼眸往后瞪去,那张老脸都快要揪心得扭曲变形了。 天杀的,最头疼的就是遇到这个小恶魔! “我出两百金。” 因为小四的掺合,二楼上那位贵客又轻慢的发话了。一阵寂静之后,唯留下那房间里女子毫不掩饰的娇喘,分外暧mei。 小四挑了下俊俏的眉头,扬声道:“两百零一金。” 众人满头黑线,更加肯定了这个小四就是来这里搅局的。 但因为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僵硬的场面再次生动起来,有的宾客也忍不住加起价来。毕竟长生不老什么的都是众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我出一千金!” 正在竞价热情高涨的时候,一道柔媚的嗓音在门外突兀的响起。 ------------ 第二十一章 公子你坏死了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黑衣人快步走到门边,门口艳丽的绯色灯笼之下,黑衣人和小四各站了一方,却可以明显比较出黑衣人的纤弱玲珑。 “原来是个女人!” 小四挑着眉朝黑衣女子的黑纱之后瞄着,言语轻佻却无半丝暧mei,像是在看一件玩物。 黑衣女子身影微顿,嫌恶似的快速的往门外退去,冷声道:“一千金,把东西给我包起来。” 众人都被她那“一千金”三个字震得愣住了,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极为危险的东西,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黑衣女子难道是疯了不成? “我出两千金!” 楼上那位贵客又发话了,这次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充满了情yu的味道。 那鲜红蔻丹的玉臂再一次伸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却是裸了半边香肩,娇喘道:“我们公子说了,嗯......两千金......啊,公子你坏死了,别舔我那里啊.......” 众人一阵面红心跳,不由朝在场的青楼女子纷纷瞄去,一心定在拍卖的心思也紊乱了起来。 黑衣女子别开头往后再退开一步,就在众人以为她要离去的时候,她却沉声道:“三千金!” “三千零一金!”小四举手,面带玩味。 众人彻底无视了他,只等着二楼的贵客加价,可惜二楼那女子却忽的再次露出面带桃红的脸来,喘息道:“我们公子觉得无趣,说不跟你们玩了。” 众人这下都将目光瞄向门边的小四,一个个目光都带着嘲弄和讽刺。那小四穿得那么寒酸,别说三千零一金,就是一金恐怕也拿不出来吧? 小四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皱眉喃喃自语道:“怎么不跟了呢?这不是坑老子嘛?都过三千金了,他娘的!这不是要老子的老命嘛?” 黑衣女子闻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出四千金!这下那东西该是归我了吧?” “是,是,马上为姑娘包起来。” 香香谄媚的笑了笑,这次却是像丢麻烦似的飞快的将那锦盒盖起,双手捧着就往黑衣女子而来。 黑衣女子也不啰嗦,直接从腰间锦带里摸出一叠银票来。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四千金的银票拿得如此干脆,这奇怪的女子倒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哎呀,唉......”看着那正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两人,小四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不住的摇头叹息。 “花四千金买这破玩意儿,还不如喝酒来得舒坦呢!”小四邪气一笑,转过身去抖着腿就要离开。 忽的,一道翠绿色的身影从门外飞快而来,由于行走间太过匆忙,带起阴风阵阵,扬起黑衣女子头上的黑纱。 黑衣女子惊呼了一声,急忙用手掩住扬起的黑纱,速度奇快。 绿衣少年纷嫩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风一般的往着上二楼的方向疾奔而去。 黑衣女子似乎有些焦急,直接将手里的银票塞到香香的手里,抢过锦盒就匆忙往门外快步离去。 ------------ 第二十二章 的确是她 “什么态度啊?真是的!”香香不悦的嗔了一声,看了看手中厚厚的银票,满面春风的就要走开。 “美丽的姑娘,可以带我去见一见那位寄主吗?” 小四收回追随那绿衣身影的视线,忽的一把抓住香香的袖子,抬起俊秀的容颜朝她抛去一记媚眼。 虽然小四衣着寒酸,长相也算不得绝色,但那一眨眼之间的狡黠却是灵动勾魂。 香香就像是被电着了一般,浑身一阵轻颤,然后便傻愣愣的点着头,“好,好,公子随我来......” 二楼梅字号雅间,一袭月白色锦袍的冷滟正倚窗而坐,一手撑着额头,手指不断的翻阅着搁在桌上的书本。 旁边一叠书本被叠得高高的,手指间飞快移动,一页接着一页,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翻阅。 “滟姐姐,这么快你就要看完了么?” 身边忽的冒出一道稚嫩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记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面颊之上,带着微微凉意的触感。 冷滟习以为常的翻了翻白眼,头也不抬的说道:“如何?” 照影在冷滟的对面坐下,双手撑着下颚兴奋的说道:“果真如滟姐姐所想的一分不差,我去看了,那里没有了她的气息。而且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再确认了一番,的确是她。” “哦。”冷滟没有半分诧异,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继续问道:“辛苦你了小影子,我这些书都看完了,该是找个时间修炼试试了,看能不能突破那道封印。” 照影皱了皱眉,“那不过是被封灵散改变了体质,封住了灵脉。区区二品丹药,服了我的七品丹药,那根本不是问题。” 想了想,还是继续问道:“可是我们费心做的这件事情,你就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吗?她可是想要你的命呢!” 冷滟摇头,淡道:“不是不追究,只是时机未到。再说.......” 她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寒光点点,“她或许,只不过是一个诱饵,更大的大鱼还在后面呢!” “会吗?”照影疑惑的眨了眨眼,两扇长长卷卷的睫毛如蝶翼扇动。 冷滟淡淡一笑,将书本一股脑全都丢尽腕间的储物空间里面,朝他勾了勾小手指,“先进去躲一下,香香是来给我送金子的,别给我吓跑了!” 照影委屈的扁嘴,“我哪里有吓她?我这么可爱万人迷,是她自己胆小如鼠.......” 话虽这么说,照影还是身影一闪就消失了去。 冷滟面上的笑容顿时消散,拧着眉心听着隔壁房间断断续续的呻yin声及喘息声,搁在桌上的五指紧紧的握在一起,面含愠怒。 这时,门外响起了细微的敲门声,“燕公子,我是香香。” 冷滟握起桌上的折扇,打开来摇了摇,亲自上前去打开.房门,还未抬眼就很是风度翩翩的一把揽住对方的腰,微笑道:“真是有劳香香姑娘.......咦?” 【求收藏!(┬_┬)】 ------------ 第二十三章 隔壁房间好吵 感觉到手中的感觉不再柔软,鼻息的味道不再脂粉,猛地抬起头来,就望进一双俯视着她带着戏谑的眸子。 他的眼如新月一般弯弯,明亮璀璨中带着狡黠,就如一只精打细算的狡猾狐狸一般。 趁着冷滟微怔的当头,他极为自然的伸出骨节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邪笑道:“燕兄弟你这样热情,可是会让人误会的哦。” 冷滟一阵恶寒,头皮发麻的往门后退去,一根手指指向他,“你是谁?” 小四无辜的摊手,侧身让出身后一脸茫然的香香,“是香香姑娘说要带我引荐一位贵客,所以.......” 冷滟眯了眯眼,看向神情还有些呆滞的香香,皱眉道:“香香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香香机械的看向她,咧开嘴笑了笑,“没啊,我很好啊。喏,这是今晚的收获,除去给妈妈的五百金,还剩下五千金呢。” 香香眼神虽然有些呆滞,但行动思维还是如常。 冷滟一时也没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接过手中银票,将一千金的银票塞到她手中,爽快的道:“这是给你的酬劳,香香姑娘还是早些日子赎身,出去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香香极为木然的伸手接过,一句话不说的就转身离去。 冷滟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颤,盯着香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秀美的眉头渐渐拢起。 “你觉得她很古怪?”耳边传来小四略带邪恶的笑声。 冷滟斜睨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就要将门关上。 “诶,老子百忙之中抽身来会你一面,你确定你要闭门谢客?”小四流里流气的抖着腿,一只手稳稳的撑住门扉,不让门闭合。 冷滟轻嗤了一声,倒是松开了手,径直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握着茶壶斟起茶来。 小四也不见外,很是随性的跟上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便翘起二郎腿摇晃着,墨色的布靴虽然有些老旧,却是干净整洁。 冷滟眼眸微微眯了眯,从他鞋子上移开目光看向他,将面前倒好的茶水推了过去,淡漠的道:“你我素不相识,百忙之中抽身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嘘。”小四竖起食指在唇边,斜眼往墙角抬了抬,顽皮的眨了眨眼,“隔壁房间好吵,这你也能静心品茶,当真是君子也!” 冷滟吞在口中的茶险些一口吐出来,白希如雪的面颊上浮起淡淡的绯红,瞪着一双水眸厉声道:“公子要是无事可说就请离开吧,或许也可以去找姑娘消消火去,以免欲!火!焚!身!” 冷滟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偏生小四却是笑眯了新月眼,双手交叉抱在膝上抖了抖长腿,半真半假的笑道:“放心,老子身体素质好的很,就算是他们在老子面前现场表演也不会流鼻血。” “倒是你啊,你看你脸红个什么劲啊,跟个小姑娘似的。呵呵......” 小四说完边呵呵的嗤笑起来,冷滟听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的捏了拳头在桌上重重一锤,使得桌上茶水四溅。 ------------ 第二十四章 原来公子是看相的么? 小四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勾着半挑的邪气笑容睨着她,缓缓的道:“老子从你的眼中可以看出,你是认识隔壁之人的。” 冷滟面上的愤怒顿时化成震鄂,盯着小四看了半晌,恍悟的笑道:“原来公子是看相的么?不好意思,本公子从不相信宿命,所以,慢走不送。” 小四一口喝干了手中的茶水,自来熟的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气定神闲的道:“看相能填饱肚子么?老子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凤翔国何时出了一位七品的炼药师,没想到........啧啧。”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不屑道:“原来只不过是个为人办事的废材!罢了,老子算是白来了一趟,告辞,后会无期。” 小四将空茶杯随意的往桌上一撩,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冷滟忽的站起来叫住他,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敢一口咬定那丹药是出自七品炼药师之手?又是如何一眼看出我是废材体质的?” 小四一手撑着门扉别过头去看她,唇角的笑容邪肆得极为欠扁。 冷滟眉角抽了抽,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微笑的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刚才是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公子海涵,不吝赐教。” 小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抄着双臂很是无赖的笑,“老子说了老子忙得很,你就这点诚意?” 冷滟暗暗的磨了磨牙,露出明媚至极的笑容,“我想公子百忙之中抽身来这一趟,也不想空手而归吧?” 小四伸出两指打了个响指,一边走回位置上翘着长腿坐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倒是够聪明的啊,明人不说暗话,老子也不瞒你,老子来这里,只是想要会一会那七品炼药师。” 为了身高上的气势,冷滟并不坐下,双手撑着桌子俯视着他,“想要我引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的诚意又在哪里?” 小四骨节般的手指摩擦着下巴,望着冷滟清冷的面容邪邪的笑,狐狸一般的眸子里含着一丝暧mei,“老子帮你把隔壁那对鸳鸯给拆了,算不算得上诚意?” “啊?”冷滟微怔,“隔壁寻欢作乐,跟我又有何关系?” 小四仰躺在椅子上摊手,无奈道:“既然你不接受我的诚意,老子一穷二白的.......” “呵呵,一穷二白?” 冷滟伸出一根纤细白希的手指指向他的胸襟,意味深长的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你这里应该有不少于六千金的银票吧?” 小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伸出两指到衣襟里去掏出一叠银票出来搁在桌上,双眼发亮的看向她:“你这鼻子倒是挺灵的啊?这都闻的出来。” “我不是靠闻的好不好?” 冷滟咬牙翻了个白眼,该死的,竟然拿她跟狗做比较。 她还不是因为在酒楼的时候无意之间看到了他塞银票的那一幕,要不是因为这小子太过吸引眼球,她也不会对无关的事情浪费一个多余的眼神。 【求收藏啊亲们~::>_<::】 ------------ 第二十五章 公子你好厉害啊! 小四笑得那双新月眼都要眯了起来,将那银票往冷滟面前一推,“这样便够诚意了么?” 冷滟冷冷一笑,将那一叠银票毫不客气的往袖间丢去。见小四疑惑的看着她的袖子,淡淡道:“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惜春楼雅间共设梅、兰、竹、菊,每一间都有红牌姑娘贴身伺候。 梅字号旁边便是兰字号,由于隔音效果太低,里面之人动作声音又太过激烈,以至于一墙之隔如同虚设,除了看不到,但是却更是让人遐想连连。 淡紫色的纱幔层层叠叠,隐约可见靠在窗边紧贴在一起密切教缠的身影。 橘红色的明珠悬挂墙头,朦胧的视线越发将场景衬托得极为暧mei,旖旎的氛围在四处蔓延。 “啊,公子你好厉害啊!” “唔,公子饶了倩倩吧,倩倩快不行了,嗯......” 女子不断的哀求着,声音似哭似笑,还有种细微的颤抖。 那男子带着沙哑的声线低声道:“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那,公子你轻点......” “我惯来怜香惜玉,倩倩你又不是不知道。” ....... “嘭!” 紧闭的门扉被人重重踢开,随着女子的惊呼声,一道嗲声嗲气的尖利哭叫声音充斥着整个惜春楼。 “相公啊!奴家总算是找着你了!你这个负心汉,竟然跑到这里来偷吃!呜呜,你对得起跟了你十多年的糟糠之妻吗?你是要逼着奴家去撞墙吗?呜呜呜――” 一身着艳丽花衣的高挑女子顶着一头满是珠钗的蓬乱头发,一张被抹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面容模糊不清。一路甩着帕子哭泣着横冲进来,直接挥手一拳就将那窗边搂成一团的男子打倒在地。 “啊!打人了!来人啊!打人了!” 倩倩失声尖叫着,甚至没能顾及到自己的形象。轻纱半解,露出艳红的鸳鸯肚兜,雪白的脖颈之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吻痕,凌乱的裙摆之下还可以看到堆起来被褪下的粉色亵裤。 那浓妆艳抹的高挑女子厌恶的用丝帕遮住眼,瞥向那半坐在地上的妖媚男子。 男子松散的披着葡萄紫的华丽锦服,露出奶白色的胸膛,一头青丝懒懒的逶迤在地,如妖似魅的容颜上还带着情yu未褪去的潮红。 红唇妖艳,桃目含春,可谓是风情万种。 他纤长的手指绕起胸前的青丝,眯着有些迷醉的桃花目吃吃的笑,“你......小白痴,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力气也变大了许多......” 当真是醉得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高挑女子翘起兰花指嘲讽的冷嗤了一声,眼神往门边瞄去,只见一身月白色锦袍的少年摇着扇子立在门外冷眼看着,娇嫩的红唇勾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冷滟。 这样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整个惜春楼,老鸨带着一群壮汉赶上楼来。 冷滟长睫轻颤,摇着扇子大步的往屋内而去,一边朗声道:“你这婆娘跑这里来瞎闹什么?还跑错了房间!大爷在隔壁跟朋友谈生意,是办正事呢!” ------------ 第二十六章 打断别人的好事 高挑女子顿时惊叫一声,飞扑过去抱住冷滟的手臂,将脑袋伏在她肩上低低抽泣,“相公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奴家找你找得好幸苦啊!” “跟大爷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冷滟一把抓住那高挑女子的手腕就往外拖,那门口堵着的一众大汉虎视眈眈,不肯让步。 冷滟朝老鸨冷冷一笑,“妈妈可还记得我?” 老鸨正被这场景搞的晕头转向,闻言看向她,顿时荣光满面的点头,“原来是隔壁梅字号的燕公子,误会,都是误会。还不快给燕公子让路!” 看着自动开分的人群,冷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都给了老鸨那么多钱了,老鸨自然是不敢得罪她。 “误会?无端闯进别人房间,打断别人的好事,一句误会就想这样算了吗?” 一道娇甜的嗓音在屋内角落里响起,淡紫色的纱幔层层拂开,一道娇小的红衣身影如一团火焰似的气势汹汹出现,颇有些嚣张跋扈的感觉。 冷滟挑着眉头看着那头上扎着大大红色蝴蝶结丝带的少女,稚嫩的小脸上五官带着几分妖媚,竟是和地上那男子有七八分相似,对于她的身份心中已经了然。 果然,老鸨摸着头上的冷汗震惊的上前道:“哎哟,花七小姐,你怎么又跟着三公子一起来了?” 花七一双眼眸直溜溜的在冷滟身上打着转,傲然的抬起下巴道:“你,坏了我三哥的好事,准备怎么赔偿我们?” “哎哟,你这小姑娘怎么那么不害臊呢?跟着自己的哥哥一起逛青楼就算了,竟然还坐在一边看自己哥哥和别人表演,啧啧.......” 高挑女子用帕子掩着唇嘲讽的笑着,碰了碰冷滟的胳膊,嗤笑道:“相公啊,你看这小姑娘直盯着你不放,是不是想要给你做小啊?” 冷滟浑身一抖,一阵恶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有你这悍妇在,有谁敢来给本大爷做小啊?” 她说话的时候,顺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疼得高挑女子像是浑身长虱子似的不住的跳动。 花七也羞恼的瞪了一眼冷滟,朝高挑女子低吼道:“谁看上他了?谁稀罕呢!” “好了小七,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时,地上半撑着头似乎醉死过去的花千城忽的慢悠悠的开了口,懒懒的别过头来看向人.流拥挤的门口,那双微眯着的桃花眼满是朦胧的醉意。 冷滟不着痕迹的将扇子抬高一些,遮住自己的口鼻,唯留下一双漆黑如星的清冷水眸,冰冷如刀的瞅着那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花千城,你很好啊!既然已经进了她冷家庄的门,竟然还敢公然跑出来嫖妓!给冷家庄丢人,给她冷滟丢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当她冷滟是吃素的?! 花千城目光慵懒缓慢的从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定格在花七的身上。 伸出纤长的手指软绵无力的揉了揉额头,沉声道:“早就跟你说了,要跟着就不要露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现在拍卖会也看过了,还不快回去!” ------------ 第二十七章 老子可是靠这个吃饭的! 花千城平日懒散邪魅,倒是很难得见到他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话。 花七愤愤的哼了一声,“三哥!我还不是为了你!” 花千城沉默了一下,撑着一边的桌子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大概是喝酒太多,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还好身边的倩倩体贴的扶了他一把。 那倩倩已经大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好衣衫,对花七的出现也无丝毫的诧异,看来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 花千城顺势在倩倩丰满的酥xiong上一捏,调笑道:“打发完了这群人,我们再继续。” 倩倩顿时如同没了骨头似的,娇滴滴的倚在花千城的身边,嗲声嗲气的唤道:“公子你好坏啊!” 冷滟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一对jiān夫淫妇,嗤笑道:“我们都散了吧,别妨碍人家寻欢作乐了。” 老鸨带着人飞快撤离,冷滟前脚刚一走出去,身后那高挑女子尖声尖气的嗲声道:“相公,奴家千里迢迢才寻到了你,今晚说什么你也要好好慰劳一下奴家,免得有些小姑娘趁虚而入。” 冷滟狠狠的咬了咬牙,一把扣住高挑女子的手腕就箭步如飞的往外而去。 “哎哟,相公你别那么猴急嘛,奴家怪不好意思的.......” 冷滟拽着他的手一路回到梅字号的房中,咬着牙隐忍的关上房门,这才回过头靠在门上,怒极反笑的开口道:“小四,你倒是个演戏的天才!” 只见那高挑女子飞快的扯掉头上的累赘,将手伸进衣襟里摸出两个大苹果一手一个的啃着,还不忘朝冷滟抛去一个。 那张涂满脂粉的脸上露出痞子的流气,不屑道:“开玩笑!老子可是靠这个吃饭的!” 冷滟五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苹果,像那苹果跟她有仇似的,阴恻恻的笑道:“好,很好!” 小四对于她的愠怒不置可否,只是咬着苹果朝她抬了抬下巴,“记住我们的约定,你有客人来访,老子就不陪你玩了!后会有期!” 小四说着身影快速往窗边掠去,那道还穿着花衣的身影顿时在房间消失无踪,唯留下那半开的窗棂轻微的颤动。 冷滟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正准备追向那窗台边看一看,却听得门外响起轻缓的叩门声。 “谁?”冷滟凝声问道。 “是我,兰幻。” 冷滟面色一沉,捏着嗓子说道:“你找谁?我不认识你。” “燕公子当真不认识我吗?” 门外传来兰幻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冷滟头皮发麻的摸了摸手腕间的储物灵植,那一条淡淡的绿色在她的触碰下隐隐欲现。 就在她正犹豫着该不该躲进去的时候,那门忽的被掌力一下震开。 门板碎开,却是没有一丝的声响。那一袭淡蓝色华贵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逆着夜晚绯色的光线,阴暗了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表情。 冷滟急忙缩回手来,掩饰性的拿起桌上的苹果在手中把玩,嘲讽的冷笑道:“兰大公子可真是无处不在啊。” 【求收藏!(┬_┬)】 ------------ 第二十八章 不是跟踪,是保护 兰幻优雅的掀了一下锦袍下摆,缓步踏进门来,在冷滟五步外的地方停下,行为举止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玩够了,就随我回去吧。” 听着他如同对待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说话,冷滟眉头隐怒的直跳,冷声质问道:“你跟踪我!” 兰幻好脾气的摇着头,不见丝毫不悦,温和道:“不是跟踪,是保护。你让莺儿和小琪为你隐瞒,防范措施倒是做得很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只是,你知不知道你那腐尸水会引出多大的祸患?还好女皇这次派来惜春楼捉人的是秦烈,要是别人,我恐怕也无法为你遮掩。” 冷滟微愣,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她以为靠着她的储物灵植,只要闹出事来,她直接遁形便就是了。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兰幻竟然在暗处帮她,他不是不愿她继续追查腐尸水的事情的吗? “好了,趁秦烈被支开,我们快走吧。” 兰幻上前来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淡色的薄唇噙着温柔的微笑,宠溺温暖。 冷滟怔怔的任由他牵着她往门外而去,也不忌讳她一身的男装,引来众人频频侧目。 老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对于兰幻这位从没有来过惜春楼的人她不认识,倒是对着冷滟热情的挥着手绢,“燕公子,以后常来啊!” 冷滟回神过来急忙缩回手去,朝老鸨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好,好,一定,一定。” 兰幻唇角一抽,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那笑还没有收回去,就见到门外浩浩荡荡的涌进数十位身穿墨色盔甲,手中握着红缨长枪的禁卫军。 当先一人手握玄铁重剑,行走间龙行虎步,一张冷峻的面容上满是肃杀,正是秦烈。 “来人,来惜春楼包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挥剑一指,秦烈冰冷的声音中气十足,气势慑人。 “哎哟,将军!您这样大动肝火的围着我们惜春楼,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呢?” 老鸨甩着小手绢上前去,用那丝帕讨好性的在秦烈的臂膀上扫了扫,浓郁的脂粉香风扑鼻而来。 秦烈厌恶的一把将老鸨推开,对着地上疼得呲牙裂枣的老鸨横眉冷喝,“滚开!再敢妨碍本将军办事!小心本将军将你和嫌犯一并抓回大牢!” 秦烈一惯在边关作战,甚少回到皇城,老鸨自然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小将军。 听得这将军如此的冷血无情,阅人无数的老鸨当即明白这位是什么金钱美色都收买不了的。 懊恼的双膝跪在地上,想要抱住他的双脚求情又不敢,只得老泪纵横的一个劲哭喊着“冤枉”。 禁卫军训练有素的飞快将楼上楼下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冷滟躲在兰幻的身后唇角猛抽,低声咬牙道:“你不是说已经把他摆平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兰幻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语气倒是很平静,“我只是告诉他似乎其他地方也有腐尸水出现,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 ------------ 第二十九章 跟在我身后就好 “看来这也怪不得你。”冷滟轻叹了口气。 “别怕,跟在我身后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兰幻在她的掌心处轻轻捏了捏,便带着她走出拥挤的人群。 丝丝缕缕的柔软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拂过她的面颊,一丝细细的痒徘徊在面上,蔓延在心底。 淡雅的兰香浸入鼻息,冷滟皱眉眯了眯眼,那本在那温柔雾色里有些迷失的心智,霎时恢复理智,眼底一片清冷。 “秦烈。” 兰幻一边牵着冷滟镇定自若的往前走,一边朝那正用一双鹰眸四处扫视的秦烈打着招呼。 看到兰幻,秦烈面上掠过一丝诧异,奇怪道:“兰幻?你怎么在这里?” 眼眸一斜,瞄到兰幻牵着的那一个月白锦袍的少年。 由于冷滟半侧着身子,他一时没有认出,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看着兰幻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兰幻是什么人?自然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无所谓的微微一笑,“我来这里会一会故友,燕公子。” 他并未侧身让出身后的人,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握着冷滟的那只手。 秦烈一双浓墨一般的剑眉皱得更紧了,厌恶的别开头,也不再搭理他。 兰幻眼眸一闪,道:“岳母吩咐过我们在子时之前都要回去的,你别忘了,我就不妨碍你办事,先走一步了。” 听到“岳母”两个字,秦烈面上的厌恶更深,可是当那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那双敏锐的眼眸准确的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冷滟白希纷嫩的耳垂上未着饰物的耳洞。 “你站住!” 秦烈一边冷喝,一边直接出手一把扯住冷滟的手臂,下手之重,只听“咔嚓”一声,冷滟痛得轻呼一声,满面冷汗涔涔。 “滟儿!” 兰幻情急之下脱口唤出连他也不敢相信的两个字,身影一闪,两根手指头捏住秦烈伸出的手臂。 秦烈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松开之后便一把拔出重剑直指兰幻,冷声道:“兰幻,你想要跟我动手吗?” 兰幻目光沉沉的瞥了他一眼,隔着月白色的宽大袖子摸索着冷滟的手臂,动作轻柔的为她接骨。 “痛!”冷滟低呼了一声,一双秀美的眉头紧蹙在一起,白希的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是孤儿院长大,但是靠着聪慧过人的头脑,倒是可以只有别人吃亏的份,所以到是没有受过什么皮肉之苦。 兰幻手指僵了僵,下一刻却是更快更轻的为她接好了手骨,一把将她带进怀中,低声道:“先忍着,回去吃颗血络丹就没事了。” 冷滟咬着唇点头,此刻痛得也实在无力再去推拒他的照拂,只盼着能早些离开。 “我奉命在此捉拿私卖腐尸水的嫌犯,不盘查清楚,谁也不准离开!” 秦烈一抬手,层层叠叠的禁军立刻堵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兰幻与冷滟。 兰幻面色看似温和不减,只是那双雾色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在储物指环之上一抹,手中赫然多出一把薄如蚕翼的冰蓝色软剑。 ------------ 第三十章 为了他与我为敌 ------------ 第三十一章 被一只疯狗给咬了! “全部都给我让开!” 秦烈反应过来急忙开口,虽然他一直很厌恶这个白痴女人,但是好歹他现在也进了她家的门。更何况以她的家世,他目前倒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伤了她。 众人都是大愣,一时有些找不着北。 看着禁卫军齐齐两边分开,冷滟一句话不说就飞快的往外面的夜色里跑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兰幻薄唇勾着一抹无奈宠溺的笑,正准备迈步跟上,秦烈却是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她怎么在这里?!” “我也很奇怪!”花千城一把推开身边粘着他的女人,桃色的面容此刻却是满面铁青。 该死的,那个闯进他房中坏他好事的燕公子,竟然就是他那不屑一顾的小白痴娘子,开什么玩笑?! 兰幻淡淡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们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讨论这件事情?” 冷家庄雨荷院,一娇小的粉衣丫鬟搓着手原地踱着步,一边焦急的往院门的方向瞅着。 忽然,身后被人轻轻一拍,小丫鬟吓得正想尖叫,却被身后之人快速的捂住嘴巴,低声道:“莺儿,是我。” 莺儿回过头见到身后一脸苍白,有些精神不济的冷滟,又是惊喜又是焦急的,抓着冷滟的手臂急忙问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啊?” 冷滟满头冷汗的摇了摇头,十分无力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再不松手,我的手臂就要废了。” 莺儿低呼了一声急忙松开手,冷滟当着她的面捞起袖子,只见手腕上一圈红肿的青紫,在雪白的皓腕上十分刺目。 “小姐,你,你这是跟人打架了么?” 莺儿头疼的扶了扶额,小姐至从醒过来之后便变得异常贪玩。虽然小姐已经告知了她痴傻的病已经好了,但是她还是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小姐十分不放心。 打架? 冷滟唇角抽了抽,点头道:“被一只疯狗给咬了!” “这是给狗咬的吗?”莺儿哭笑不得,“小姐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找点药擦擦。” “不用了。”冷滟急忙叫住她,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去,一边问道:“这里有什么状况发生吗?” “小姐放心吧,夫人去了宫中还未回来,听说今晚还要在宫里留宿呢。” “哦,这就好。”冷滟轻吁了口气,又问道:“小琪呢?” “小琪扮成小姐,还在屋子里睡觉呢,那丫头今早怕是吓坏了。”莺儿捂嘴偷笑。 冷滟点了点头,再一次觉得没有告诉小琪她的事情是十分正确的,小琪胆子懦弱,不像莺儿,机警可靠。 “好了,就让小琪继续睡吧,不过今晚要幸苦莺儿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ru雨荷院来,我去你房间里睡觉去。” “好的小姐,可是你的手......”莺儿担忧。 “没事没事,我已经在外面擦了药了。”冷滟飞快的应了一句,急匆匆的便往莺儿住的下人房里跑去。 ------------ 第三十二章 筑基四阶 关上房门和窗户,冷滟也不点灯,摸黑到一边的硬板床上坐下,便触碰着腕间的储物灵植。一道绿光一闪而逝,冷滟伴随着那道绿光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翠阴暖阳,储物灵植里面每时每刻都蔓延着春的气息,灵韵养神。 一道道清甜的药香扑鼻而来,看向那药圃边上正冒着青烟的炼丹炉,照影在挽了袖子用法术燃出星星点点的烈火,缓慢且认真。 冷滟知道炼丹之时一般都要闭关,不能打扰,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于是她走到一边柔软的草地上盘腿坐下,凝神闭目,脑中过滤着今日翻阅完的大量修炼宝典,开始试探性的修炼。 之前照影给她服用了一颗七品丹药,说是可以解除她的封印。 果然,她这一运气就感觉到那股本来隐隐流淌的灵气往四面八方缓缓流动,像是开凿的渠道,让整个人四肢百骸都轻松舒泰。 冷滟明白这是进ru修炼的最佳状态,当即催动体内的灵力,凝聚在丹田之内,循环渐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流动得越来越快的灵力忽的停滞不动,而她似乎被困于一团迷雾之中,有种进退不得的烦躁感觉。 试着运起初级修炼的各种心经宝典,却依然得其门而不入,都最后都已失败告终不说,反而却困却深陷。 正在这时,一道纯净的灵力透过她的脉门往体内流去,团团迷雾被那灵力冲破,冷滟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滟姐姐,你太过于心急了,没有服用我的催灵丹,你是突破不了筑基五阶的。” 照影略有些责怪的说着话,柔嫩的手指轻轻擦拭去她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筑基五阶?” 虽然冷滟只觉得全身疲惫,像是被掏空了体力一般,但是听到这筑基五阶,还是将她震了一震。 照影得意的点头,“你现在已经是筑基四阶了,只要一点点便可突破五阶,每五阶都是一个坎。喏,先服一颗我的灵丹妙药补充一下灵力,休息一下再继续。” “呃,还继续?能突破吗?”冷滟听话的服了丹药,经过刚才修炼受阻的教训,倒是有些不敢贸然尝试了。 天知道要不是照影正好在这里帮了她一把,她还不直接困死在那迷雾之中,死翘翘了啊? 照影笃定的点头,“刚才我给你服下的可是我特制的七品催灵丹,突破区区筑基五阶绝对不是问题,或许还能上多上几阶,到筑基九阶也说不定。” “噗!”冷滟震得险些吐血。 筑基九阶?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那被誉为修炼奇才的姐姐冷潋,十八年来才修成金丹三阶。 而她从未修炼过的废材冷滟,只不过一晚的功夫就可以筑基九阶,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不过想想也对,这凤翔国最高的炼药师不过四品。而照影则是七品,她之前因为体内封灵散,可是吃了好几颗珍贵无比的七品丹药呢! 咳咳,要是多吃几颗七品催灵丹,那么........ ------------ 第三十三章 看一眼我们就走 “不过炼制一颗七品催灵丹需要的灵植要每隔百年才会成熟,而且七品丹药在修炼前期还好用,之后也没什么大的效用。” 看着冷滟发亮的水眸,照影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打消了她异想天开的念头。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这种催灵丹那么厉害,是因为融入了他这株万年灵植的精气。 虽然他很乐意帮助滟姐姐,但是花费精气是很损耗寿命的,甚至还有可能气竭而亡。 试问加上万年灵植的七品丹药,能没有效用吗? 冷滟淡淡的“哦”了一声,其实也不算失望,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样的道理她很明白,一步登天这样的事情仅限于做梦。 “滟姐姐,你的手我已经为你抹了药,你看看。” 照影倒是像做错事的小孩,讨好似的抬起冷滟的手臂,将那恢复成一片雪白,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皓腕递到冷滟的面前。 冷滟心下一喜,凑上去就在照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小影子,你真是太好了!” 照影面色有些微红的摸了摸被亲过的额头,有些羞涩的道:“滟姐姐,你坏死了!” 冷滟当即愣住,脑中一转,顿时明白过来,只觉得欲哭无泪。 捏住照影的面颊难得严厉的道:“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那是不好的习惯,你知不知道?!” 照影扁了扁嘴,似乎有些委屈,一双大大的绿色眸子清澈无辜,却也只有顺从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冷滟顿时觉得自己邪恶了,轻轻的捏了捏照影纷嫩的面颊,柔声道:“小影子,滟姐姐不是凶你,滟姐姐是为你好。” “嗯,照影知道,滟姐姐对照影最好了!” 照影顿时眉开眼笑,给了冷滟一个响亮无比的亲吻。 冷滟唇角抽了抽,满头黑线。 夜风阴冷,灯火朦胧,此刻正值夜半子时。 雨荷院院门之外,三位俊美的姑爷正隔着门板和里面的莺儿进行沟通。 “莺儿,我们只是想看看娘子,看一眼我们就走。” 想到是她一个人独自离开,而且手腕上还带着伤,兰幻一直觉得心中不安。 “就是啊,又不是没见过,还害怕被我们瞧着了吗?” 花千城靠在门扉之上摇着扇子,语气依旧懒懒散散,却似乎隐隐带着一种隐忍的愠怒。 还是秦烈最为直爽,直接重重一脚踢在门板之上,使得坚实的红木院门也震了一震。 怒声道:“再不开,我就将这门给拆了!” 里面背靠着门板的莺儿吓得小心肝一抖一抖的,捂着胸口小心的道:“各位姑爷都请回吧,小姐说她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她心里也怪异,这三位姑爷不是很不屑见小姐一面的吗? 昨晚洞房的事情她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小姐出事的时候她进去看了,小姐睡前是什么姿势,早上还是什么姿势。 而且床榻整齐,那三位姑爷根本就没有和小姐洞房的吧? ------------ 第三十四章 满身带刺的小刺猬 “我让你不开门!” 秦烈狠狠的又是一脚,这次红木院门震得更厉害了,直接将莺儿踹得一个趔趄,甚至有种再一脚就会碎掉的感觉。 莺儿心里不住的叫苦,小姐啊小姐,你这是把什么好差事交到她手上了啊,这下可把三位姑爷得罪得够呛。 “行了秦烈,你要再踹下去,娘子该生气了。” 兰幻不紧不慢的开口提醒着那提起一条腿,准备再接再厉的秦烈,雾色的眸子看向紧闭的院门,无奈之中又觉得分外落寞。 秦烈经过提醒也险险的收了脚,想到在惜春楼自己险些捏断了她一条手臂,再惹毛了她,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花千城垂着眸子低低一笑,“你们一个个都那么顾及她的感受,该不会都对那小白痴暗生情愫了吧?” “不可能!”秦烈直接冷声反驳。 花千城斜斜的瞄了他一眼,两人一起看向未发表意见的兰幻。 兰幻但是清雅一笑,淡淡道:“我说过她是我此生的娘子,我自然是喜欢她的。” “嘁!”花千城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整理了一下松散的衣襟,说道:“看我的。” 他合拢扇子在门上轻轻的扣着,轻声诱huo道:“莺儿,你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荷塘里的荷花是不是开得正艳?此情此景,正值花好月圆,本公子邀你一起看月赏花,可好?” “嘁,你这什么破方法!” 秦烈不由往后退开一步,实在不想与花千城同流合污。 兰幻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也只是负了双手在一边看好戏。 他虽然不了解冷家庄的这些下人,但是对于冷滟这贴身的丫鬟,他潜意识的便认为莺儿绝不是一个浅浮之辈。 可是却不想,那紧闭的院门当真缓缓打开,兰幻和秦烈对视一眼,都有些微的震鄂。 只有花千城笑得春风得意,展开双臂来就想将出门的佳人抱个满怀。 可是那门是开了,却是没有佳人冲出来,倒是有位身穿雪白中衣,披散着一头墨黑长发,宛如女鬼一般的纤瘦人影立在门内。 一张美丽的面容苍白如雪,一双漆黑的眸子尽是寒冰,如同利箭一般“嗖嗖”的射向门外吵闹不休的几个人。 三人同时愣住了,离得最近的花千城更是猛地往后退去好几步,像是一时被吓到。 冷滟双手抱臂的冷哼,“花前月下是吧?良辰美景是吧?竟敢跑到我的院子里来调戏我的婢女,花千城,你有种!” “你!” 花千城伸出扇子指向冷滟,一张邪魅俊颜憋成青紫色。实在是没想到这平日里的小白痴,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伶牙俐齿,还满身带刺的小刺猬了。 兰幻面带喜色的上前,关心的开口道:“娘子,我给你带了血络丹.......” “不用,我已经上过药了。”冷滟直接打断。 兰幻抬起雾色的眸子诧异的看向她,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冰冷得陌生。 ------------ 第三十五章 改行做采花贼 “现在看也看了,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吧,只是不要来打扰我休息。” 冷滟转过身去顿住脚步,冷声道:“莺儿,关门!谁要是将我的事情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冷滟强势的一番话说完便一刻不留的潇洒离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莺儿摸了摸被冷滟气势震得“砰砰”直跳的胸口,也拿起气势来将两扇门给缓缓合上。 在留下一条缝的时候,装作很是为难的赔礼道:“各位姑爷对不住了,这是小姐的意思,姑爷们明晚请早吧!” “什么明晚?” 花千城气得咬牙,虽然那扇门已经合上,他还是忍不住辩驳道:“谁会找那样一个小刺猬睡觉?那还不被扎死?!” “咳咳。” 秦烈被花千城一句惊人的话语给震得不住的咳嗽,带着一脸的怒色,道:“我回房休息了,明天还要进宫复命。” 想到执行任务被横空出世的冷滟给搅合,心里就越发觉得烦闷,大步流星的便愤然转身离去。 “唉,忙了这么一晚,我也累了,回去睡觉咯。” 花千城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从兰幻身边走过的时候,见他抿着唇站在原地不言不语,摇头嗤笑道:“兰大公子当真是个多情的人呐,呵呵。” 兰幻淡淡看了他一眼,“论起多情,千城你排第二,就绝无人敢排第一。” 花千城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不再跟他多言,摇着扇子懒懒散散的缓步走开。月光拉出他修长的身影,却无端显得有几分寂寥。 兰幻收回目光沉沉的视线,看向紧闭的门扉,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晶莹的瓷瓶来。想了想,还是运起轻功如白鹤一般掠进院墙,在屋檐之上如流星划过。 冷滟回到莺儿的房间之后,便枕着一条手臂翘着一条腿悠哉悠哉的暗自偷笑。 本来一个人的修为,只要修为比之高上那么一些便能一目了然。 服了照影给的隐修丹,就算她那三位夫君比她修为高深,也断然看不出她的修为,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废材阶段。 惬意的吁了口气,真好啊,筑基四阶的感觉当真让她整个人都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 要不是她那三位夫君的打扰,她会在储物灵植里面继续修炼,如照影所说,到筑基九阶也说不定。 纤细的手指抚上手腕,正准备再次进ru储物空间,却不想耳边风动,细微的轻叩声响在窗棂之上。 冷滟皱了眉头,干脆翻转过身去面对墙壁,眼不见为净。 “娘子,开下门。” “.......” “娘子,你要再不开门,我就翻窗了。” “.......” “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那紧闭的窗棂被他掌力震碎成粉末飘散,一袭浅蓝色的身影翩然掠入,还不忘在站定后整理一下锦袍上不存在的尘屑。 冷滟愤愤的咬牙,猛地坐起来冷冷的看向兰幻,讥诮一笑,“兰大公子不是最恪守谨规的吗?竟然翻窗进ru婢女的房间鬼鬼祟祟,难道想要改行做采花贼了?” ------------ 第三十六章 给娘子疼爱 兰幻低低的笑了笑,“我看着你进屋的,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娘子么?” 他一个闪身到了木床边上,撩袍坐下,朝黑暗里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冷滟自然不可能把完好如初的手递给他,撅着嘴靠着墙壁冷哼,“说了不用了,你快走吧。” 她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兰幻伸出的手臂僵了僵,收回手臂去抚弄着手中的瓷瓶,低低的道:“滟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冷滟有些莫名其妙。 兰幻轻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你时时都在避开我,拒绝我对你的好。为什么呢滟儿?我们是夫妻,你为什么要那么据我于千里之外呢?” 冷滟心头一跳,这兰幻的观察力也太细致入微了吧? 虽然她不想跟他谈论这个敏感的话题,但是听着黑夜里他略带黯然的述说,心里却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细微的疼痛。 沉吟了一下,严肃的问道:“兰幻,你跟我姐姐交情如何?” 兰幻微怔,思索道:“算不上什么交情,只不过每年的丹药拍卖会上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没说过话吗?”冷滟又问。 兰幻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滟儿,你为什么问这些?” 冷滟冷冷一笑,“如果你拒绝回答,那我便不再问。” 兰幻有些好笑的轻嗤了一声,长臂一伸,自然而然的便将冷滟揽进怀中。 兰香扑鼻而来,冷滟面色青红交错,沉声冷喝,“放手!” 兰幻却是不松手,靠在她耳边温言软语,“娘子,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些什么。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兰幻爱的人的是滟儿,只有滟儿,天地可鉴。” 滟儿...... 相比娘子,他这“滟儿”两个字却呼唤得极为情动。 冷滟疲惫的叹了口气,在他带着清雅兰香的干净怀抱之中竟然有些浑浑噩噩起来。 她想,要不是这作祟的兰香,他的怀抱,应该是如避风港一般让人依恋,使人沉迷。 正在朦朦胧胧间,却灼热的呼吸拂过毛孔,温润湿濡的触感在纤长的脖颈之上细细油走。 冷滟猛地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是软倒在了床上,而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正埋首在她脖颈之上亲吻的男子。 他微闭着眼眸,白玉一般的俊颜上染着淡淡的绯红,那是情动的颜色。 他的吻温柔细致,像是对待爱护的珍宝,流连忘返,不急躁,不疏离,每一下都像是计算好的,恰恰刚好。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别开脸去躲避他的纠缠,面色红的滴血。 嫣红的唇瓣颤了颤,冷滟咬牙低吼,“兰幻!你在干什么?!” 兰幻抬起有些迷蒙的俊颜,白玉般的手指拂过她发烫的面颊,略带沙哑的说道:“给娘子侍寝。” 兰幻说得极为坦然顺口,可是冷滟却是憋红了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她才十六岁好不好?和男子连kiss都没有过好不好?她还未成年好不好?! ------------ 第三十七章 给我一点时间 “娘子害羞了吗?昨晚本来就该是我们洞房之夜的。” 兰幻低笑,修长的手指挑开雪白中衣的系带,露出月白色绣着雪白梨花的肚兜。 锁骨清瘦得带着几分凌厉,身躯倒是玲珑有致,雪白沟壑若隐若现。一条血色的玉佩在白雪之上分外醒目,泛着妖艳的光泽。 冷滟面色爆红,说古代的人封建保守,可是古代的人这方面倒是开放得很。 没见过面便成亲,一见面便洞房....... 偶买噶! 急忙伸出双手抵抗这难以消受的热情,冷滟满头冷汗的一个劲叫停。 兰幻一手支着头躺在她的身侧,看着那尽量缩在墙角,裹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跟粽子似的冷滟,薄薄的唇绽出一抹狭促的笑意。 冷滟中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看着兰幻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咬牙切齿的道:“我不需要侍寝!你快出去!” 兰幻收了笑,淡淡的月光之下,他那雾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将一边的瓷瓶拿过来放到枕边,他神情温和的看向她,轻道:“好了,我走就是了,这药要记得抹上。” 冷滟瞪着一双水眸看着他那飘逸的淡蓝色身影移到窗户的位置,银白色的月光洒下,在他本就朦胧的身影上镀上神秘的色彩,像是即将要羽化而去。 “兰幻!” 不知觉的,她已经比思绪快一步的开口唤住了他,连自己都是微微一愣。 兰幻顿住身型,却没有回头。 冷滟长长的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之间有个相互了解的过程,好吗?” 兰幻回过头来,逆着光晕的他发丝轻扬,看不清他的轮廓,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唇角绽放的美丽微笑,如玉温润,如雪洁白。 “好。” 初晨,秋叶飘零,烟雨蒙蒙。今日,又是一个多雨的天气。 一辆马车在人群稀少的街道上奔跑,越跑越偏僻,最终停留在一座荒废的破庙之前。 浅白色的油纸伞撑开,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俊俏少年从马车里轻盈跃下。 马车离去,他撑着伞悠然的踏进破庙,雪白的锦靴踏过满是肮脏的地面,却丝毫不在意。 忽的,一道疾风划过耳畔,油纸伞被一分为二,露出那束着白玉簪的俊俏容颜。 油纸伞滑落,一颗炒黄豆静静的躺在其上,很难让人想象刚才那满是杀气的致命一招,竟然是一颗黄豆造成。 冷滟扬了扬眉,立在细雨之中抬头看向那立在高高台阶之上倚墙而立的少年。 他依旧一袭破旧的暗青色衣衫,高高绑起的发丝凌乱飞舞,明明是俊秀的五官,偏生带着痞子的流气,使得有种咬牙切齿想要海扁一顿的冲动。 “喂!燕公子,你这样空手来我家做客,是不是太没诚意了啊?” 小四一手往嘴里丢着炒黄豆,忙得不可开交的秀逸唇瓣还不忘露出惯有的邪笑。 冷滟冷嗤了一声,从宽大袖摆遮掩住的储物空间里一把扯出一个半人高的大包袱。 冷笑道:“这样呢?够诚意了吧?” ------------ 第三十八章 金丹一阶 小四眯起新月眼,屈着手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朗声道:“孩儿们,开饭了!” 随着小四这一声令下,那破庙内迅速的涌出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来,不由分说便七手八脚的夺了冷滟手中的包袱。 包袱在雨中被扯散,露出的却不是白花花的大馒头,而是无数的药瓶。 那些人蹲在地上,就着雨水就开始将药瓶往嘴里倒去,一个个面色黑紫,身子不住的颤抖,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冷滟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加干涉,只是冷眼漠然的看着。 “一晚不见,一个毫无灵根的废材,竟然已经是金丹一阶的修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身边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冷滟无一丝惊讶的朝他看去,朦胧细雨之下,他被雨水浸湿的刘海服帖的贴在白希的肌肤之上,秀逸的面容像是被勾勒出的水墨画,越发显得生动。 缓缓的勾起唇角,冷滟笑得高深莫测,“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不错,她现在已经是金丹一阶了,只一晚的功夫。 照影预计的是筑基九阶,但是冷滟却升为金丹一阶,却并不是巧合,而是靠着她的聪慧。 小四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燕公子带来的这些药,是在药铺里买来的吧?银蛇丹,可活血化瘀,强身健体,还真是不错!” 冷滟冷笑,定定的看向小四那双狡黠的眸子,缓缓的说道:“小四,你是跟着这些难民同住一个屋檐,你告知我这些难民得了疫症,只有七品炼药师的沉香散才能化解。” “可是,据我所了解,炼制沉香散的草药是红萼梅,紫藤萝,还有麒麟草。这三味药的效用却是活络经脉,提升修为的东西,是初级丹药银蛇丹的升级版。” “而且.......那沉香散根本不是七品丹药,而是五品。” 冷滟慢悠悠的说着话,每说一句,小四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在她清澈如水的漆黑眸子注视下,那张傲慢的痞气容颜上闪过一丝丝的尴尬,懊恼的咒骂道:“对于炼药,老子一惯不热衷,也难怪老子在这里出了纰漏。” 冷滟暗自一笑,还好自己在昨天恶补了那么多的书籍,而且照影又是一本典型的活药谱,对于炼丹她虽然没有实际操作,但那根本已经难不倒她了。 “你这小子!倒还真是厉害啊!” 小四一把揽过冷滟的肩膀,好哥们儿似的重重一拍。 冷滟疼得眉头皱起,却听他朗声笑道:“吃了你的这些廉价丹药,他们拉一拉肚子就会完全好了!老子还想为难你一番,没想到倒是被你小子给看穿了!不错不错!你这个朋友,我小四交定了!” 冷滟唇角抽了抽,瞪着他那只重重揽在她肩上的爪子,纤细的骨头被像要被捏碎掉似的。 深吸了口气,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低吼,“我不是龙阳,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 第三十九章 药灵之后 小四那双跟狐狸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松开她便一个飞跃闪身出了破庙大门。 回身朝冷滟朗声笑道:“那么,那你就来追我吧,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追到我之后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哦。” 冷滟轻嗤了一声,面上虽是不屑,却是精心凝神,白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划了出去。 城郊附近的小茶竂,人烟稀少,来来往往的只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人。 冷滟和小四对立而坐,氤氲的茶水冒着暖暖的雾气,而那雾气萦绕之间,却是一位改变成黑眸黑发的绿袍少年。 他们选定的位置是偏僻的角落,而且此刻来往客人稀少,倒是不害怕被人听到什么。 说了要为小四引荐照影,她自然说话算话,虽然小四这人貌似没什么人品可言....... 对于这位叫做照影的少年,小四一直都没有露出过于惊讶的表情,只是握着茶杯类似于感慨的叹了一句,“果然是你啊。” 照影惊奇的眨巴着葡萄似的太眼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小四喝干了一杯茶,点了点茶杯。照影很是听话的为他斟茶送水,看得冷滟一阵无语。 小四很是受用的笑眯了眼,翘着二郎腿缓缓道:“认识,又或者可以说不认识。” 照影呆了一呆,冷滟却是险些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小四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勾着邪气的笑容,大有恶作剧的块感。 冷滟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傲然的道:“说好了的,半炷香时间。” “真是斤斤计较,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了!” 小四放下茶杯,撑着头看向照影,说道:“你,应该就是药灵之后了。” “药灵?” “药灵便是灵植之王,也就是说,得到药灵,就等于得到全天下的灵植。”小四慢条斯理的解答着两人的疑惑。 “啊?” 冷滟和照影两人大眼瞪小眼,无辜的眨了又眨,最终齐齐的盯向小四。 小四颇有些得意的翘着腿摇了摇,朝冷滟指了指自己修长的大腿。 冷滟顿时水眸危险一眯,捏拳道:“刚才我们的赌约你忘了么?还是要我重新提醒你一次?” 小四面色一僵,讪讪的放下腿来规矩坐好。 说起刚才那场赌约都是气愤啊!本来依照他的修为,怎么也不会被一个金丹一阶的人给抓住。 可是自己向来自诩聪明,却偏偏着了这个燕公子的道,谁知道他竟然会用照影来做幌子啊! 小四轻咳了一声,为了掩饰心虚,端起茶杯就开始喝。 冷滟忽的觉得这个少年当真是可爱,不由失笑出声,指着他端着的茶杯,笑道:“小四,你拿错茶杯了,那是我的。” 小四微愣,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又看向面前那张淡若梨花的清美容颜,不自觉的就盯着她那嫣红水润的唇瓣看着,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冷滟眼皮一跳,不着痕迹的垂下眸子,漠然道:“你在看什么?” ------------ 第四十章 唯有除掉我,是吗? “滟哥哥,我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你呀。” 照影很是无辜的眨着大大的眼眸,一派单纯无邪。 冷滟眉头狠狠一跳,小四却是很爽快的笑道:“说得对,老子是在想,要是燕公子你是个女人,会是个什么样子。” 冷滟翻了个白眼,明显对这话题不感兴趣。 倒是照影,急切的问道:“你觉得要是滟哥哥是个女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四一手撑着眉头,盯着冷滟那张越见僵硬的面容,邪恶的笑道:“不如燕公子也来穿一次女装吧!上次老子都穿给你看了,你不给我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冷滟瞪了他一眼,咬牙沉声道:“时间所剩不多了,你确定你还要在这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小四张嘴做出一个o形,收了戏笑,正色的说道:“药灵本就只有存活万年以上才能幻化成精灵,而且药灵一直都是修士们争抢的对象,长此以往,药灵一族已经绝迹。” 他看向照影,所有所思道:“早就有传闻说凤翔国冷家庄有一株万年灵植,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听他说起冷家庄,冷滟面色一凛,冷声问道:“你对冷家庄似乎很了解?” 小四挑起秀气的眉头睨了她一眼,不屑道:“凤翔国的四大修炼世家,冷家庄可是排行第一,别说是我了,就是论谁也知道的吧?” “那你知道多少?”冷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警惕,反而充斥着一种敌意。 小四漆黑的眼珠一转,瞅着冷滟那冰冷的面容邪气一笑,“有关于传闻的,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你说是不是?” 冷滟手指紧握,冷笑道:“很好,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嘘!” 小四将食指竖到唇边,顽皮的眨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有我的秘密,你有你的秘密,都说开了那岂不是很无趣?” 冷滟更是气得咬牙,“说得很好。” 小四得意的扬起眉梢,看着照影惋惜的叹道:“可惜啊,可惜这药灵已经认主,要是想要他易主的话,唯有.......” 小四故意拉长声线,玩味的看着面色清冷的冷滟,眼底却带着狭促的笑意。 冷滟淡淡接口,“唯有除掉我,是吗?” 小四笑意加深,那双狐狸一般狡黠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思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果然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人!” 照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向无丝毫畏惧的冷滟,还是只有滟姐姐好啊。 再鄙夷的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小四,哼,想要杀滟姐姐,做梦! “咦?老子要杀你,你不怕?”小四诧异的问。 冷滟冷冷一笑,头也不抬,“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好狂妄的口气啊!老子的修为不知比你高上多少,你这小子还真是.......” 小四的话语猛地停住,惊奇的道:“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燕公子,你看看是谁来了?” 【终于从没电脑的日子里解脱了!o(n_n)o~么么么~~跪求收藏啊亲们~~(/□\)】 ------------ 第四十一章 你的冤家 冷滟皱了皱眉,为了能甩掉兰幻,她可是在储物灵植里面,由隐形的照影带着她偷跑出去的。 而且这里是偏僻的城郊,又能遇到哪位冤家呢? 冷滟顺着小四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茶竂之外远远行来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都身着黑衣,戴着蒙着黑纱的斗笠,显得十分神秘,却又让人觉得分外诡异。 眼眸微眯,疑惑的看向小四,“你的冤家?” 小四伸手就在她肩上重重一拍,新月眼里藏满高深的笑意,“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你的冤家。” 冷滟面色一白,他那一掌拍在肩上还真是毫无余力啊。 “我觉得我们还是避一避比较好,跟我来。”小四径直起身,抖着一条腿摇摇晃晃的往茶竂外走去,却也不忘朝老板抛去几个铜板。 一个市井混混,会有如此主动结账的习惯? 冷滟唇角微微一抽,看着由远而近的黑衣人,沉了面色带着照影紧跟了出去。 他们这前脚才刚离开,那一男一女两黑衣人便进了茶竂,也是挑了冷滟他们离开之前的位置。 那里是角落,最为偏僻,最适合谈论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小四也很有先见之明,带着冷滟和照影躲在茶竂后的巨石边上。 冷滟服了隐修丹,不至于怕被别人发现,更别提那会隐形又进ru储物灵植里的照影了。 置于小四,他却根本毫不担心被发现,看来他的修为定是在那看不穿修为的黑衣男女之上。 他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冷滟宽大的月白色袖袍,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怪不得你不害怕,原来如此。”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他,这个人太过狡猾,她就不相信他一点也猜不到。 而茶竂之内,那黑衣男女对立而坐,两人沉默着坐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那男子嘶哑的声音。 “你要的灵植全在这里了。” 女子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多加接口。 又过了一会儿,男子沉声问道:“我们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手?” 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敷衍道:“快了快了,等到我掌权的时候,那东西还不手到擒来?” “哼,你最好快一些,我家主子没那么好的耐性跟你耗下去!” “本来就快了,谁知道.......再说那东西只是传闻,具体有没有还.......” “嗯?”男子很不满的发出一声长吟。 女子不耐烦的道:“好吧,我尽力找。” 男子冷嗤了一声,“要是没有,你应该知道我家主子会怎么做吧?” “你!”女子愤然的咬牙,但是对那男子的主子却很是畏惧的样子,只有忍气吞声。 男子冷哼,“主子说了,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不然,别说凤翔国,就是整个景云大陆,也没有你冷大小姐的安身立命之处!” 男子说完就径直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余下的黑衣女子身子忍不住一个哆嗦,急急的将桌上的袋子塞进腕间的储物手镯里面,抛了一个银子在桌上,便匆忙离去。 ------------ 第四十二章 我们后会无期! 那两人全都离去,倚靠着巨石的小四斜斜的瞄着那云淡风轻的冷滟,终于忍不住好奇道:“你一点也不惊讶?” 冷滟回过头淡淡的看向他,“意料之中。” 不过与她想象里还是有一些许的差距,本以为她姐姐想要她死,只是因为情,没想到.......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 “呵呵,那冷大小姐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倒是顺手得很。那晚要不是老子亲眼所见,恐怕还不相信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会如此心狠手辣,啧啧!” 小四靠近冷滟,俊秀的容颜上全是邪恶的笑容。 冷滟却是神情自若,“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适者生存!” “你小子倒是想得开!”小四说着又想一掌拍向她的肩膀。 冷滟身影一闪,却已经站在了他的另一边,冷眼看着她,“我就奇怪那里怎么会发现她的东西,原来是你在捣鬼。” 小四轻嗤道:“要不是那对jiān夫淫妇吵着老子睡觉,老子才懒得多管闲事呢!不过老子很好奇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报复?以牙还牙?” 冷滟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边走边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那位冤家吧,看样子,你那冤家口中的的主子,似乎很厉害啊!” “嘁!对于你们来说,那是的相当厉害。但是对于老子来说,他就是屁都不如!” 小四粗鲁的在后面哼哼着,语气中却隐隐充斥着一种烦躁。 冷滟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好了小四,你我现已财货两清。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后会无期!” “诶,你这小子还真是够无情呢!”小四看着她的背影笑骂道。 冷滟没有停步,纤瘦的身影渐渐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小四勾着秀逸的唇瓣邪气的笑着,骨节的手指上把玩着一块血色的玉佩,艳红的细绳在尾指上转着圈,玉佩之上一个泛着银光的“滟”字高贵秀雅。 “后会无期么?呵呵.......” 深秋之夜,寒月如钩,漆黑的夜空之上繁星点缀,美轮美奂。 冷家庄迎风楼,那是单独的两层华丽楼阁,二楼之上挂满红彤彤的灯笼,从垂挂无数的浅紫色鲛纱透出淡淡的光线,朦胧美丽。 有优雅美妙的琴声徐徐传出,如溪水流淌,宁静温柔。 “啪啪啪!” 有凌乱激烈的掌声从长廊处传来,硬生生的打断了那美好的氛围。 只见一身穿淡绯色小袄,披头散发的少女兴匆匆的小跑而来,一边大声叫着:“娘,娘,我来了!” “小姐,你慢一点!头发还没梳好呢!” 身后的莺儿握着一把梳子,还抓着两朵珠花气喘吁吁的追赶着,场面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围坐圆桌的三位姑爷集体黑线,倒是琴婉急忙撑了秀禾的手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迎接着冷滟扑进她的怀中。 ------------ 第四十三章 夫不嫌妻丑 琴婉温柔的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半是责怪半是好笑的嗔道:“你这丫头,都已经是有相公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不修边幅的!” 冷滟只顾着小脸在琴婉怀中蹭来蹭去,眯着杏眸笑得纯真无害。 “没事的,我就喜欢娘子这个样子,单纯可爱。” 坐在下方靠外的兰幻握着碧玉酒杯,勾着淡色薄唇微微的笑着,如暖日春风般柔和。 “呵呵,也就你兰幻不挑食。是吧,秦烈?” 花千城一手撑着头依靠在窗边的位置,手指捋着胸前的发丝,桃花目慵懒的眯着,戏谑的睨着冷滟。 靠着他端坐如山的秦烈正沉着一双鹰眸盯着面前的酒杯,好像那杯子里装着的酒水是他战场上的敌人一般,眨也不眨。 听到花千城忽然叫他,微愣的“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花千城问的是什么,但还是很义气的点头,“对!” 冷滟狠狠的磨牙,斜着眼瞪了花千城一眼,那妖孽却是笑得越发的邪魅,还朝她抛去一记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 冷滟小心肝“噗通”一跳,想到在惜春楼看到的那幕活春宫,顿时头皮发麻,身子止不住的一个颤抖。 琴婉以为她是给吓着了,当即严厉的道:“不管滟儿如何,妻不嫌夫贫,夫不嫌妻丑。你们身为世家子弟,这一点还需要我去请个先生来教导你们吗?” 这一句果然犀利,冷滟暗暗惊服。 果然,那花千城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不再多加言语,只是继续玩自己的头发。 秦烈冷峻的面上掠过一丝恼怒,瞪了花千城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兰幻清雅一笑,朝一边站立不敢上前的莺儿伸手,“把梳子给我吧。” 莺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双手奉上。 兰幻执了梳子站起身来,径直上前去将冷滟从琴婉怀中给扯出来,柔声道:“娘子,先把头发梳一梳吧。” 被他温润的手指握着,脑中不期然就浮出昨夜他在她脖颈之上亲吻缠绵的景象,面色罩上淡淡的绯红,连手心都快浸出汗来。 兰幻本是敏感之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分。 坐在长廊边上,他的手指拂过她丝绸一般的长发,一丝一缕,动作竟是比莺儿还轻柔几分。 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冷滟端着一个装满吃食的盘子,一个劲的埋头猛吃。 尼玛!这个男人真他娘的引人犯罪啊! 只是那两人看似浓情蜜意的一幕,在其他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别扭。 除了琴婉一脸满意,花千城眼光暧mei,秦烈则带着几分纠结,眼眸时不时的瞄着她的手腕处,那是他捏伤她的地方。 “妹妹真是好福气,兰大公子和妹妹恩爱得让人羡慕。” 这时,那隔着薄薄鲛纱弹琴的女子终是带着温和的浅笑,莲步轻移的缓缓走了出来。 一袭轻薄如烟的淡粉色纱衣,高高竖起的荷叶翻领,趁着微卷的长发,更加显得妩媚动人。 ------------ 第四十四章 再也不想去抗拒 “姐姐!” 冷滟扭着头朝冷潋挥手打招呼,声音清脆甜美,只是被糕点糊的满脸脏兮兮的小脸,看起来痴呆得令人无语。 兰幻弯腰伸手温柔的拭去她面上的糕点,低笑道:“跟个小花猫似的,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冷滟心里暗暗叫着苦,紧紧的咬住贝齿,生怕自己一时脸红给露了馅。 天,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她敢发誓! 冷潋笑意略微一僵,有些黯然的转过身去,似乎不想再看到那温馨的一幕。 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放在桌上,朝琴婉恭敬的说道:“娘,这便是我这次炼制出来的养颜丹,娘您看看这养颜丹是不是跟以前的不同?” 琴婉面无表情的睨了她一眼,一边漫不经心的拿起那养颜丹,一边淡淡的道:“让你好好突破金丹四阶,你倒又捣鼓起这些丹药来了。” “娘......”冷潋垂首不再敢言语,似乎有些惶恐的样子。 瓷瓶掀开,扑鼻的药物清香迎面而来,那是上乘丹药才有了味道。 琴婉那淡淡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惊喜,倒出一颗晶莹碧绿的丹药看了半响,有些激动的开口喊道:“兰幻你来看看,这丹药有何不同的?” 兰幻轻缓的将最后一支珠花斜插在冷滟的发髻之上,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往琴婉走去。 冷滟大大的眸子幽幽的盯着他淡蓝色的背影,他看似云淡风轻,只是在拔开瓷瓶的那一瞬间,他手上的力道有些不稳,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兰幻接过丹药细细看了看,又嗅了嗅,这才对琴婉道:“这是四品丹药。” “真的?” 冷潋激动的看向兰幻,此刻他和她的距离只有那么一步远,她仰起头那一刻,给冷滟的感觉,竟然像是在求吻的那一种。 握着盘子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黛眉皱成了一团。 兰幻朝冷潋淡淡的点了点头,礼貌且疏离,“恭喜大小姐荣升四品炼药师。” 他语气清淡,说完便转身朝冷滟走去。也不嫌弃的与她并肩坐在长廊的青石板之上,极为自然的便去握她的手。 冷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又回来,遂不及防的给他看到掌心被盘子硌出的红痕。 微微一愣,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冷滟有些懊恼的挣扎,他却是不松手。 淡淡的灵力透过掌心传递过来,冷滟只觉得掌心一阵温润如水,暖到肺腑,再也不想去抗拒........ 一场家人团聚的晚膳好不容易用完,琴婉却在众人离去前严肃道:“凤翔国最近有传言说看见过腐尸水,兰幻,潋儿,你们两个最近小心点,不要惹祸上身。” 冷潋忽的道:“娘,那我和兰大公子最近还是闭关修炼为好,娘您看这样.......” “嗯,这样也好,你们收拾收拾,趁着今晚就去吧。” 琴婉倒是点头首肯,在秀禾的捏肩捶背之下,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 第四十五章 烈,今晚你先吧 本撑着双手揉着自己脸颊玩的冷滟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兰幻。 他面色如常,只是淡色的眉头微微拢起,似乎也有些不愿。 而这时琴婉却又多加了一句,“最近乱得很,秦烈,千城,今晚你们两个去一个到雨荷院陪着滟儿。” 冷滟眼皮重重一跳,而一边闭目养神的花千城和沉默寡言的秦烈也是微微一愣。 三人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冷滟最先跳起来,嘟囔道:“我不喜欢他们,我不要他们陪我!” 说完一把抓过身后的莺儿,扑上去紧紧抱住她,“我要莺儿陪我!” “说什么傻话呢!” 琴婉当即不高兴了,“他们都是你的相公,也该尽尽自己的责任才是。从今以后,秦烈和千城就分别侍寝,等兰幻出关之后,便是三夫轮流侍寝。” “噗!”冷滟在心底暗暗的吐血。 侍寝?妈呀,有没有搞错?她不需要女皇的服务好不好?! 花千城用扇子挡住半边脸,“呵呵”的笑出了声。拍着身边秦烈的肩膀,笑道:“烈,今晚你先吧,别客气。” 秦烈蜜色的俊颜顿时憋得有些暗红,怒瞪了花千城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瞄了一眼冷滟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秦烈这不说话,众人自然就认为是默认了。 花千城暧mei的眨着长长的睫毛,戏笑道:“你还真不客气了?要不你明晚吧?” 秦烈面色青红交错,终是忍不住狠狠一拳打在花千城身后的窗棂之上。 “嘭!”的一声,上好的窗纱被打破,冷风从破开的窗户吹进来,扬起他高高竖起的长发。 那双满是杀气的鹰眸犀利的盯着花千城,花千城当即用扇子挡住他的眼睛,装作畏惧的样子,讪讪道:“罢了罢了,上一句话我收回,你先,你先请。” 低下头的时候又不屑的嗤笑了一句,“不就一小白痴吗?你还为了她跟兄弟我出手,真是见色忘义呐!啧啧!” 秦烈怒哼了一声,一句话不说,撤身就往长廊外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隐没越见朦胧的光晕,他忽的顿住脚步,回过身冷声道:“我一会儿过去!” 一会儿过去? 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大家暗自消化了一番,最终得出答案。 原来是一会儿过去雨荷院。 冷滟倒吸了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块男消失不见。 最为郁闷的莫过于兰幻,他本微皱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在散场之后紧追上去拉住冷滟,愧疚心疼的看着她。 “滟儿,我应该争取的.......” 冷滟正被一会儿秦烈侍寝的事情弄得心头烦燥,闻言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兰幻又来添什么乱? 不过,看到他泛白的面色,她心口微微一紧。 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兰幻摇头,“我不是担心,秦烈虽为习武猛将,但绝不会强人所难,而且他也是你的夫君......” ------------ 第四十六章 我是让你看清楚 “那你到底想要争取什么?” 冷滟冷声打断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会觉得有些莫名的生气。 兰幻急忙握住她想要脱离的手指,无奈道:“我是想要争取为你侍寝,我一直都想要给你侍寝的,你应该知道。” 侍寝....... 冷滟只觉得自己要大脑崩溃了!咬牙低骂道:“别他妈给我说侍寝两个字!没有感情的睡在一起,那跟嫖妓找小倌有什么区别!” “滟儿,你说什么?” 兰幻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冷滟讥笑道:“我是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兰幻,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别光看表面,只有日久天长,才能看清一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冷滟朝他冷哼了一声,毅然转身,带着目瞪口呆的莺儿潇洒离去。 兰幻愣在那里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心里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让他内心空空如也。 “啧啧,那小白痴可真是个性啊!” 身后传来一道兴趣浓浓的嗤笑声,兰幻一惊,回过头就看到花千城从花间小道的另一边显露出身型。 他真是大意了,刚才一心想着与冷滟好好话别,却没想到忽略了用灵识探查周围是不是还藏着人。 花千城见他眸色沉沉的盯着他,懒懒的甩开胸前长发,讥讽道:“兰大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和小白痴的情话,还怕我听了去?” 兰幻敛眉,“暗处对她的危险你根本不知道,她可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 花千城一时被噎住,摇动起扇子,眯着桃花目媚笑道:“啧啧,看来我们兰大公子,当真是陷入情网咯,呵呵,好玩。” 兰幻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 她的好,她的美,她的独特,他不需要其他人了解,只要他自己清楚,就足够了。 花千城轻叹了口气,望着夜空上孤冷的寒月,勾着魅惑的红唇喃喃低笑道:“无趣了这么久,总算是遇着好玩的了,这小白痴......日子不再寂寞,呵呵......” 怒气冲冲回到雨荷院,一屁股坐在梳妆桌边上的冷滟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掏出手绢优雅的揉了揉鼻子,诧异道:“谁在说我坏话?” 跟上来莺儿闻言却是忧心道:“该不会是患了风寒吧?不行,我得去禀报夫人。” 看着莺儿当真准备走,冷滟苦笑不得的拉住她,“多大点事啊?不用了,有没有生病我自己清楚。” “哦。”莺儿听话的回身,到她身后站定便为她拔去头上的珠花。 铜镜之中,那如同梨花一般精美的发髻便如瀑般散开。雪肤乌发,衬得镜中美人如同含苞欲放的花朵,年轻美好。 “小姐真是好漂亮呢!夫人和大小姐也很漂亮,但跟小姐却是完全不同。” ------------ 第四十七章 烈,留活口! 莺儿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用羡慕崇拜的眼神望着镜中的美人。 冷滟垂着有些黯然眸子,也没听清莺儿在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那心底才开始萌发的淡淡情愫,就如同这才挽上不过一个时辰的美丽发髻,到头来只不过是虚幻一场。 “小姐,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小琪从隔开的纱幔之内躬着身出来,低着头很是小心谨慎的样子,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冷滟仰脸一笑,用很傻很天真的语气道:“小姐姐,谢谢你喔!” 小琪小脸“轰”的就红了,又是尴尬又是畏惧的仓惶退了下去。 莺儿惋惜的叹了口气,“小姐,至从那次出事之后,小琪倒是越来越胆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胆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免惹祸上身。”冷滟只是淡淡一笑。 秋夜风凉,冷滟沐浴之后便直接紧闭房门,裹着被子睡大头觉去了,也不理会那说要过来最一直没有过来的秦烈。 莺儿却不同,守在冷滟的屋子外面,一个劲的往院门张望着,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都快把自己给塑造成了盼夫石。 子夜的铜锣声响起,莺儿埋怨似的跺了跺脚,也不再等候那位秦姑爷,转身往自己的下人房走去。 莺儿前脚刚走,急风骤起,强烈的阴风拂过满院的荷花,四个戴着墨色纱帽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在院中起起落落,刀光剑影在黑暗里一闪一耀。 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扬起屋中层层叠叠的梨花白纱幔,八只锐利的眼睛集中在那罩着淡绿色床幔的香榻。 扬起的短刀寒光闪烁,四人对视一眼,脚步飞快的往床榻冲刺上去。 淡绿色的床幔砍成碎片如花飞舞,可还没有看清床上的情况,一道凛冽的剑气破门而来,如旋风刮过,四人手中的短刀齐齐断成两截。 四人大惊,只见屋门之外一道玄色的身影矫健掠入,握着那把自动回到他手上的玄铁重剑,满身的杀伐使人心寒。 “快走!” 四人见来者修为高强,快速的说了一声,便纷纷往门外跃去。 秦烈冷哼了一声,剑势如虹,玄铁重剑化出一道道强烈的剑气,穿破一人的肚腹,割破一个的喉咙,砍伤一人的大腿,干净利落。 剩下完好的一人大骇,正冲出房门,一把打开的折扇如利刃划过,硬生生的隔断了他惊恐的头颅。 扇子往回飞去,一紫袍男子凌空而落,潇洒的接过。 地上血肉模糊,而作为杀人利器的扇面上却洁白如雪。 秦烈举起重剑就要一剑砍死那砍伤大腿还未断气的唯一一人,花千城急忙道:“烈,留活口!” 长剑险险止住,半坐在地上那人倒吸了口凉气,却是狠狠一咬牙关,颓然倒在地上。 鲜血沿着面上的黑纱溢出,没想到,那人竟是选择了咬舌自尽。 花千城和秦烈对视一眼,面色都极为复杂。 ------------ 第四十八章 因为有人想要我死 忽的,花千城惊道:“小白痴呢?” 他的话音才刚落,秦烈身影一闪,已经如风掠往床榻边上。 狼藉满地,而床上那墨绿色绣着纷嫩荷花的锦被之下,却是空无一人。 秦烈猛地往后退后两步,似乎有些震鄂,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花千城疑惑道:“奇怪,我一直在院墙外的大树上歇着,没看到她离开啊?” 秦烈猛地瞪向他,眼中带着凛冽的杀气。 花千城唇角猛抽,“你不也是一直守在屋檐上吗?以为我没看到?” “哼!”秦烈冷哼了一声,越过他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花千城急忙跟上。 秦烈眉头青筋乱跳,咬牙逼出两个字来,“找人!” 花千城长长的“哦”了一声,秦烈越发觉得火气大,不再理会他就要离开。 “我说,你们两位大半夜的跑来,把我这里搞的乌烟瘴气的,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悦的声音,含着些许的慵懒。 秦烈的花千城身影都是一僵,慢动作的回头,就看到那穿着一身水红色薄衫的少女撩开偏殿的纱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话。 她问得漫不经心,却是激怒了面色越加发寒的秦烈。 龙行虎步的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要是他晚来一步,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花千城挑着长眉,邪魅的弯了弯嘴角,摇着扇子缓步走到一边去燃起屋内烛火。 烛火一亮起,紧盯着冷滟的秦烈才看到她面色泛白,一双好看的黛眉紧紧皱起。 心中一震,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松开手去。 冷滟用另一只手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仰头对这暴力男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我还能去哪里?去偏殿看书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去看书了,而是进ru储物灵植里面修炼去了。 进ru金丹一阶之后却是再难突破二阶,这让冷滟觉得十分的头疼,虽然她也知道修炼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秦烈皱眉看着她,“可是我没感觉到你的气息。” “那是因为我屏息静气了,行不行?” 冷滟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句,见他面色越见难看,轻叹了口气,“外面有人要杀我呢,我能不避一避吗?” 秦烈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看着冷滟去翻看那些尸体,皱眉问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你?” 冷滟正细心的翻查,在触碰到那四具尸体中唯一的储物指环之时,水眸一亮,不着痕迹的将那储物指环收入袖中,扔进腕间的储物灵植里面。 直起身来,慢条斯理的用洁白手绢擦去指上的鲜血,淡淡道:“因为有人想要我死啊。” 对于她这样回答了跟没有回答没什么区别的话语,秦烈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仰着头靠在软椅上的花千城却是风情万千的嗤笑了起来,一双褶褶生辉的桃花目晶亮的看着她,“这个问题回答得好!” ------------ 第四十九章 我家小娘子也这么的诱人 冷滟冷冷瞅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在这里?” 花千城无奈的摊了摊手,“受人之托,大半夜宿在树上吹冷风,我也不想的。” 冷滟手上的动作一僵,却不再追问,而是向秦烈道:“这些尸体怎么处理?我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 “交给我吧。”这次秦烈倒是很好说话,径直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冷滟挑眉,掩着水红的长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头秀发慵懒的披散在身侧,小脸雪白中透着淡淡慵懒的红,竟是别有一番勾魂的妩媚。 正玩味睨着她看的花千城眼眸一热,忽的一个闪身,带着一阵隐隐的暗香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想不到,我家小娘子也这么的诱人。” 他带着暧mei的湿re吐息近在耳畔,那一系列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冷滟全身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狠狠的一脚跺在他墨色崭新的锦靴之上,“放手!” 花千城的忍耐力当真是很好,非但一点不松开,反而还开心的笑了起来。 眸色晕暗,一口含住她晶莹小巧的耳垂,低哑暧mei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没把你生吞下腹呢,我又怎么可能放得了手呢?我的宝贝儿?” 冷滟紧拧着眉头别开头,怒道:“花千城!想女人了尽管去惜春楼!” “惜春楼的女人都玩腻了,而你,我还没有玩过呢.......” “去你.妈的!” 冷滟咬牙,再好的脾气都被这妖孽激怒了!反手就要一巴掌给他甩过去。 花千城一把握住她扬起的手腕,一张魅惑点点的漂亮容颜上笑意更浓,暧mei的贴上去,“我就喜欢你这小野猫的性子,你越是反抗挣扎,我越是对你着迷。” “花千城!” 正在冷滟一阵恶寒都要吐出来的时候,外面及时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一把玄铁重剑忽的横空而来,险险的擦过花千城的面颊,“嘭”的一声没入坚实的墙壁。 一缕青丝飘落在地,花千城那双迷离含笑的双目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松开怀中的佳人,看向门边站立的黑衣男子,扬唇邪魅一笑,“烈,这么大火气?” 秦烈面色阴冷立在原地,一双鹰眸却是略含担忧的看向冷滟。 冷滟紧紧的咬着唇,面色发白的狠狠瞪了花千城一眼,扬起一根手指,“花千城,下不为例!不然我绝不客气!” 花千城无所谓的懒懒一笑,从松松的衣襟里掏出一张信纸来递给她。 见冷滟不理睬,暧mei的眨了眨眼,戏谑道:“情信呢,你当真不要?” 冷滟抱着双臂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他只好“啧啧”的叹息,“唉,可惜了,你说要是兰幻知道你对他如此不屑一顾,他会.......” 话还没说完,那信纸就被冷滟一把夺了去。 瞪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花千城,冷滟厌烦的道:“你走吧,今晚你可不该留在这里。” ------------ 第五十章 被那死妖孽给调戏了! 花千城挑唇一笑,用扇柄去挑她的下颚,她却飞快别开。 无奈,只好无趣的道:“好吧,那我可就等着我们的明晚咯,我的白痴小娘子,记着想我喔。” 他飞快的在正看着信的冷滟头顶落下一个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妖艳的唇瓣,笑得十分得逞的扬长而去。 冷滟捏着信纸的手指骨节隐隐泛白,用杀死人的目光等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把将信纸塞进袖中,掏出丝帕来狠狠的擦拭着被他亲吻过的额头。 该死的!竟然被那死妖孽给调戏了! 门边的秦烈本面色犹如三尺寒冰,可是见到冷滟可爱的动作,那万年不变的紧抿薄唇细微的抽dong了一下。 侧身拍了拍手,两个穿着统一黑色短打的男子快步跨进去门去,那两男子年轻俊朗,面色庄严,不言不语,眼珠子也不会四处乱瞟,只是一个扛了两个尸体飞快的离去。 冷滟停住擦拭额头的动作,诧异的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 秦烈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他们是我忠实的部下,也是我最好的生死兄弟。” 知道他这话是让她安心,生死兄弟是绝对靠得住的,冷滟了然的“哦”了一声。 皱着眉看着一屋子的凌乱,将丝帕塞进衣襟,便挽起两边的袖子来,亲力亲为的开始收拾。 她动作娴熟,三两下便将屋子大部分整齐妥当,秦烈面上掠过一丝疑惑。看着她蹲在地上整理那些砍碎的床幔,不由走近她的身边,蹲下身看向她雪白的皓腕。 冷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一边专注的收拾东西,一边随意的道:“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吧,不用理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烈忽的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粗糙的手指在她白瓷一般的雪肤上摸了摸。 冷滟浑身一个不适应的颤抖,缩回手去,凝眉道:“你干什么?” 见她一脸防备,秦烈知道她是误会了,蜜色的面上掠过淡淡的尴尬,别开头沉声道:“上次我下手太重,还好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兰幻的血络丹果然很有效。” “嘁!”冷滟冷嗤了一声,讽刺道:“你伤我的时候下手不是很干脆吗?” 虽然不知道血络丹效果到底好不好,但是小影子的药却是效果奇佳,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秦烈突觉很是烦躁,本来做事从来不解释的他想了想,还是吞吐道:“我不知道是你。” “嘁!”冷滟依旧送给他一声不屑的冷哼。 什么叫不知道是你?第一次见面便对她大打出手,害得她严重出丑。她可不信他忽然良心发现,真把她当做自己的娘子了。 见冷滟对他冷冷淡淡,秦烈面色僵了又僵,最终冷着脸站起身来,道:“我就在屋顶,有事叫我。” 他说完便大踏步的往门外而去,根本不给冷滟回话的时间。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急忙开口道:“秦烈,你先等一下,我有事请你帮忙。” ------------ 第五十一章 凭空消失 打发走了秦烈,已经进ru黎明的寅时。 好在如今是金丹期,不吃不睡什么的也可以多撑些时候,想了想,还是进ru储物灵植里面学习炼丹。 在照影那七品炼药师的指点下,加上充足的灵植,她聪慧的头脑,倒是学得顺风顺水,第一次试验便炼出了一品丹药。 选材,择药,熬制,提炼,成形,统共不过两个时辰。 照影看得骄傲无比,“滟姐姐的炼药天分都快赶上我了!” 冷滟失笑捏了捏他纷嫩的小脸,她可不敢跟他比,他可是药灵啊,灵植之王。 “对了滟姐姐,那个女人一直不断的想要加害你,这次更是用起了腐尸水,要不要照影去解决了她?” 之前滟姐姐丢进来的那个储物指环,里面竟然是那次拍卖会上他亲手炼制的腐尸水。 把腐尸水用在滟姐姐身上,那是要她连尸体都不能留下啊! 想到这里,照影那双绿色的眸子满是冰寒,那本无害的漂亮脸蛋上竟多出骇人的危险气息。 冷滟一边观察着自己炼出的丹药,一边摇头,“不要打草惊蛇,对方给了她半年的时间,她的目的看不是只有除掉我这么简单。” 照影撑在桌上,双手托腮的思索道:“亲人,不是最亲近的人吗?她到底为了什么,竟会丝毫不念亲情呢?唉,她还是你姐姐吗?” 冷滟淡淡笑了笑,语重心长的抚了抚他一头柔滑的银丝,“小影子,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人心险恶,更何况是这样实力为尊的景云大陆呢。” 照影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讨好的拽着冷滟的袖子,“我就觉得,滟姐姐是不同的!” “不同?”冷滟嗤笑,也朝他眨了眨眼,“或许吧,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将丹药放好,挥手为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这才满意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赶路吧。” 照影双眼发亮,“滟姐姐你真要逃跑啊?”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拜托,不是逃跑,而是出外游历,知道吗?” “我知道,滟姐姐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 想到就要离开这个呆了五百年的鬼地方,照影可爱的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对,而且我不这样做,又怎么知道有心人的下一步计划呢?”冷滟似笑非笑的勾着唇,笑得高深莫测。 当天,冷二小姐在房间无端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轰动了整个凤翔国。 据说,冷二小姐的雨荷院中无丝毫打斗的迹象,冷家庄防守森严,那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冷家姑爷秦将军秦烈,带着大批兵马四处搜索贼人的踪迹,但是遍寻无果,冷家二小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冷夫人受惊病倒,就连女皇也大为震怒,下令封锁皇城,传达各个洲县,悬赏万金,只要发现冷家二小姐踪迹者即有赏金可拿。 【求收藏啊~(┬_┬)最近感冒得头晕无力,亲们这是要梧桐伤身又伤心么?::>_<::】 ------------ 第五十二章 小紫,多么可爱的名字啊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冷滟却在储物空间里悠哉悠哉的继续炼药,只是将从秦烈那得来的地图交给照影,让照影带着她无声无息的赶路。 既然金丹一阶还不能继续突破,她也知道劳逸结合,顺带练习一下其他有必要的东西。 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修为的上升,跟丹药是密不可分的。 若是没有丹药的辅助,别说进ru出窍期需要三道雷劫,之后每上升一期的雷劫更是会加倍,那时若是没有避雷丹的辅助,完全是跟送死没区别。 深吸了口气,朝炼丹炉扔去一个火球的术法,淡淡的火焰熊熊不息,氤氲的青烟笼罩在整个储物空间里,药香四溢。 湿雾弥漫,烟雨朦胧,僻静的深谷小径,除了兽鸣鸟叫,就只剩下雨打树叶的淅沥之声,如清雅的乐曲盘旋不尽。 虽然都是深秋的季节,而且还下着不小的雨。 但越是远离凤翔国,却越是感觉到如春般的温暖,穿着薄薄的棉袄也会觉得有些热。 除去棉衣,穿上棉质的薄荷色裙衫,腰间系了海蓝色的腰带,一头秀发也用海蓝色的绸带高高绑起,清爽利落。 站在山谷边上撑着一把点缀着红梅的油纸伞,看着谷底滚滚如云的白雾,冷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叹道:“灵气真是充沛啊!” 摊开掌心,一个鸡蛋般大小,浑身毛茸茸如黑炭一般的小老鼠,瞪着一双紫色水晶一般的眼珠子盯着她,小巧精致,可爱非常。 冷滟轻笑着用俏挺的鼻尖蹭了蹭它软软的绒毛,低声在它竖起的尖尖小耳朵边说了几句。 “小紫,去给你家主人报平安吧。” 将那小老鼠放在地上,小老鼠抬起小脑袋看了冷滟一眼,“嗖”的一声便钻到地底之下,不见了踪影。 更神奇的是那小老鼠遁形的地方,竟然是完完整整,根本看不出它刨开的尘土。 那种小老鼠叫做地信鼠,却是属于一阶灵兽,可贴着地面日行数千里,是极为稀有的。 那只地信鼠是秦烈的契约灵兽,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不过却是他战场之上大有用处的传信工具,比如刺探敌情,联络军情什么的。 没想到他竟然将这地信鼠给了她,说什么每隔五天就要让地信鼠传信告知他地点,这可是他答应帮她时开出的条件。 那么冰块似的冷面男,竟然会养一只如此萌的灵兽,想到他将地信鼠给她时,正儿八经的一句“它叫小紫”。 “噗!”她差点没把自己给笑抽,小紫,呵,多么可爱的名字啊....... “滟姐姐,我回来了!” 正在想着事情,那对面的山崖边上,一道翠绿的身影如翠鸟一般腾空掠来,茫茫雾色之中,那一抹绿色醒目清新。 冷滟羡慕的看着那翩然落在自己身边的绿衣少年,心中想着她那半吊子的修为,要什么时候才能如照影一般腾云驾雾啊? 照影一头银丝,一身绿衫皆是干燥整洁,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反而有种如植物般越来越鲜活的感觉。 ------------ 第五十三章 灵植遍地的好地方 照影眉开眼笑的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大堆采集来的各种灵植,兴奋的道:“滟姐姐,蜀云国果然是个灵植遍地的好地方,才到边界就发现这么多上等的灵植,你看这颗。” 他献宝似的举起一颗结着两颗细小红色果子的小枝桠,“滟姐姐,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冷滟撩了一把额前浓密的刘海,双眼一亮,“赤朱果!” 照影采集而来的灵植,她虽说一样没有实际见过,却是在《灵植大全》里早就熟记。 赤朱果,具有大幅度提升修为的功效,更是金丹期晋升元婴时而必备的药物之一,但必须要四品炼药师之上方可炼制。 照影眉开眼笑,“有了赤朱果就好办了,元婴丹其他的灵植我早就收集好了!” 拉住冷滟的手,将那堆灵植全都装进储物空间里,又激动的道:“滟姐姐,我刚才用灵识探了探,发现不远处有一株雷蛇草。有了雷蛇草,滟姐姐你出窍期的雷劫就不用担心了!” 冷滟讪讪的扯了扯唇,“我现在才不过金丹一阶,离出窍期那是那么长远的事情啊。” 话虽这样说,但是她内心也是激动不已,跟着照影一道运起御风诀往山谷深处而去。 “呜――” 深谷之中传出灵兽的叫声,或近或远,这一声却分外高亢。 停在茂密丛林之中,看着照影指着她看的高高悬壁,冷滟深深的皱起了眉。 “滟姐姐,你在下面等着我。” 照影正在兴致高涨之中,也顾不得那悬崖之上有灵兽在危险的嚎叫,撩起长长的绿色袖子就要御风而上。 冷滟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严肃道:“你都说了这里的灵兽品级不低,万一上去遇见,你打得过吗?” 照影那雪白的小脸顿时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 有些讪讪的垂首对着手指,细声道:“有些困难,我都忙着炼药去了,对于修炼倒是疏忽了......” 冷滟满头黑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纷嫩嫩的面颊,“那你还逞能?” 照影抬起大大的绿葡萄眸子无辜的眨了眨,“可是我会隐形啊,我藏着它也找不到。” 冷滟这才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些。” 看着照影如一道绿光一般俯冲上白雾重重的悬崖,冷滟心跳莫名的加速。 虽然雷蛇草是避雷丹不可缺少的主要药材,可要是为了一颗雷蛇草让照影遇到危险,她就该得不偿失了。 正在她担心照影的同时,忽的敏锐的听到附近有着危险的生物靠近。 那是属于兽类的喘息,听起来像是闻到猎物的味道而发出垂涎的吞咽之声。 冷滟眸色一沉,摸了摸腕间隐隐欲现的储物灵植,最终还是放弃躲避的方式,选择先会一会这所谓的灵兽。 从食指上银色的储物指环里摸出一把雪亮的长剑,这劣质的储物指环,包括那把不怎么样的长剑,皆是昨夜从刺杀她的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 第五十四章 千里相逢 戴上这个指环,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便是这指环虽然劣质,但款式还蛮精美的,戴在纤细的手指上银光闪闪的,很是漂亮。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冷滟也不例外。 四周雨声稀里哗啦,半人高的杂草从至两边分开,那一双绿幽幽冒着贪婪光泽的古怪灵兽几个呼吸间便出现在了冷滟的面前。 看着面前那如黑豹般大小,头上却长着五只长角的怪物,冷滟一眼便以明了。 《御兽诀》上标注得明明白白,这只灵兽叫做五角犊,为四阶灵兽。天性凶猛,不管遇到什么活物都会生生的将对方咬死为止。 冷滟忽的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是这样难缠的灵兽,她也不会想要拿它来练练手了。 足尖一点,扔掉手中的油纸伞往远处的水潭跃去,只盼着离照影远一些,免得他会分心,遇上危险。 五角犊如猎豹一般朝着冷滟猛扑过去,那扬起在半空的四爪,竟然发出淡紫色的灵光,速度奇快。 冷滟躲避不及,被五角犊利爪划过长长的袖摆,生生撕破了半截,露出莹白的莲臂之上明显的五道血痕,皮肉微微的翻起。 第一次战斗,还是跟灵兽战斗,冷滟来不得感受疼痛,凝眉握紧手中长剑,飞跃起身的同时朝着低下的五角犊头顶削去。 五角犊为灵兽,自然也是很有灵性,狡猾的将头颅一扬,用那五个如钢铁一般的利角一挡,冷滟那挥出的长剑“咔嚓”一声断成两半。 翩然落在一边,看着手中剩余的半截长剑,冷滟满头黑线。 五角犊兴奋的嚎叫了一声,张开那有着四颗尖尖獠牙的血盆大口就朝冷滟咬了过去。 冷滟狠狠的咬牙,正准备闪身躲进储物灵植里面,却忽的听到一道如鹰一般的叫声划破长空,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天俯冲而来。 冷滟大惊,正想躲开,却发现那黑影是冲着五角犊而去。 五角犊像是被那黑影强大的气息给震住,腿脚发软的望着另一边狼狈跑路。 那黑影在半空盘旋了一圈,朝着五角犊追赶上去,正是一只通体墨黑油亮的墨準,有着两只如钢铁般的利爪。 冷滟认得,那只叫做墨準的巨鸟,是九阶灵兽,飞行速度奇快。 只是她没想到,墨準去追杀那只五角犊,而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墨準之上矫捷跃下,利落的站在冷滟的面前,朝她露出邪气玩味的笑容。 看着来人,冷滟不由皱眉,不善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四抄着双手很是受伤的摇头,“小兄弟,千里相逢,你怎么不说我们这叫做缘分呢?” 冷滟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兄弟!” 冷哼一声,径直往一边的清水潭走去,蹲在水潭边上清洗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痕,痛得眉头皱成了一座山。 小四也不生气,吊儿郎当的走到她身后,看向她那惨不忍睹的手臂,啧啧道:“可惜了,破相了,唉......不过男人嘛,多了疤痕才有味道,兄弟,你说是不是?” ------------ 第五十五章 老子是不是很俊? 冷滟气得面色隐隐泛白,狠狠的一掌击在水面之上,水珠四溅。 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三两步靠近他,指着自己的还算玲珑有致的胸bu咬牙道:“什么男人?什么兄弟?你眼睛被狗屎蒙住了?看不到是不是?!” 小四拧着秀气的眉头往后不适应的仰了仰,一双瞄着她胸bu的眸子倒是褶褶生辉。 狐狸似的眸子一转,唇角挂着恶劣的笑,“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子又不是没有扮过女人,不知道你那里面是苹果还是馒头,或者.......是肉包子?” 冷滟那张清美的面上一阵青红交错,最终一句话不说的狠狠一脚踢向他的命根子。 小四低笑了一声闪身躲开,冷滟却不罢休,追上去踢他屁股。 岂知雨中湿土地滑,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后倾斜,还好反应及时,险险的稳住,不然非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小四正欲捧腹大笑,却忽的面色大变,本往一边闪开的身影快速一跃,一把将冷滟扑倒在身边的水潭里面。 冷滟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冰凉的她遂不及防的猛灌了一大口水。而头上是庞大的黑影,那墨準一双锐利的爪子在水面之上带着才刚撕碎猎物的浓稠血迹。 血液一滴滴的滴在水面之上,晕开一圈圈暗红的血腥。 冷滟满头冷汗融入水中,当即明白这墨準以为自己在伤害他的主人,所以是想要杀了她,好险....... 那墨準既是小四的契约灵兽,自然可以通过意识交流语言,那墨準低鸣了一声,扑扇着大大的翅膀往天际飞去。 小四这才一把提着冷滟的手臂冒出水面,身影一跃便带着她落在岸上的草丛。 满面的水痕顺着菱角分明的清秀面容滑落,一头乱糟糟的发丝服帖在他白希的肌肤之上,倒是有种不容逼视的贵气。 冷滟跌坐在草丛上怔怔的看着他,小四却缓缓扯出一丝邪笑来,轻佻道:“老子是不是很俊?” 冷滟正欲反唇相讥,忽的呼吸有些不畅的埋首就呕了起来,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凌乱贴在身上,显得极为狼狈。 小四冷嗤了一声,本想说些嘲讽的话语打趣她,却见她呕得实在难受,一张雪白的脸更是煞白如纸。 心念一动,改为蹲在她的身边用掌心传递暖暖的灵力到她的后心,却还是忍不住戏谑道:“身为修士,被水淹成这个样子,你可算是当今第一人了。” 冷滟在他的灵气之下身体渐渐缓和,也不再吐水了,白着一张脸回头瞪他,“还不是你害的。” 小四收了手去摊手,无辜道:“是害你还是救你,老子自己也分不清了!” 冷滟一时被噎住,瞪了他一眼就站起身来,身子一个摇晃,小四手快的伸出一只手托住她。冷滟一个不妨,两具湿漉漉的身体面对面的紧贴在一起。 带着热度的体温伴着轻微震动的心跳声传递着彼此,两人都是一愣。 ------------ 第五十六章 左手烤肉,右手美酒 大眼瞪小眼的眨了又眨,冷滟这才惊叫一声,面红耳赤的推开他往后退去两步。 一只手指着他,狠狠的磨牙,“你......” “老子又怎么了?” 小四很是郁结的挑了挑眉,不悦道:“一次次的帮你,你倒是一次次的忘恩负义。” 冷滟顿时觉得十分的纠结,但也明白事理,咬唇垂了眸子闷闷的道:“好吧,谢谢你。” 小四这才眉开眼笑,眼眸邪邪的瞄着她那湿漉漉的曲线,啧啧道:“不过兄弟,你这身材倒是不错,跟女人倒是有得一拼。” “噗!” 冷滟差点被气得吐血,刚才两人都紧贴在一起了,他竟然还把她当作男人,她这个女人做得也真是有够失败的。 心里大受打击,白着脸再次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那有眼无珠的臭痞子,愤愤然的往悬壁那边走去。 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油纸伞,见到一道翠绿的声影从白雾翻滚的崖壁之下显出身型,这才安心一笑,捻指为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 温暖朦胧的火光映照出黑暗的山洞,天色渐暗,雨势也丝毫不见减弱,于是冷滟便决定找个地方歇息一晚。 照影采了雷蛇草和赤朱果这几种稀有罕见的灵植,兴奋得什么也记不得了,甚至没能注意到冷滟细心掩饰的伤痕,只顾躲在储物灵植里面继续炼药。 冷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被冷落了么? 照影是药痴她很明白,本来也想进去修炼,但是偏偏有一条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 盘腿坐在角落岩石之上闭目调息,却始终是静不下心来,那烤兔所发出的肉香扑鼻而来,直让她一口一口不住的咽着唾沫。 小四用一把铁剑串了野兔在火上翻烤,看了看那在一边装作无动于衷的冷滟,恶劣的笑了笑,捧着烤得金黄的兔子吹气,好让香气布满整个山洞。 “唉,这就是享受啊!左手烤肉,右手美酒,啧啧,快乐似神仙呐!” 小四从储物指环里拿出一坛酒水,一手握着酒坛,一手握着一条兔子腿,有滋有味的品尝着。 冷滟那紧闭的两排细密长睫微微一颤,紧抿的红唇也左右动了动,似乎在暗暗磨着牙。 小四发出的咀嚼声音越来越大,一只兔子腿都啃得只剩骨头了,这才好心的拿起另一只来朝冷滟的方向递了递,“虽说金丹期便已辟谷,但是兄弟,你真不想吃吗?” “不吃!”冷滟听见他那一口一个“兄弟”就恼火。 没看见她现在穿的是女装吗?她就长得那么像男人吗?该死的! 小四舔了舔唇边的油渍,一个闪身就蹲到她的面前,将那喷香的兔子腿凑到她的唇上。 冷滟秀眉紧拧,往后移开脸,可是那兔子腿又朝她不依不饶的靠过去。 冷滟气急,睁开愤怒的水眸,厉声道:“你烦不烦啊!” 小四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厚脸皮的嘻笑道:“你跟我生气就算了,跟自己的肚子生什么气呢?虽然我很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 第五十七章 就差那么一点了 “哼!”冷滟气得面色煞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兔子腿,顺势将他手中的那一小坛酒水也夺了过来。 一手吃肉,一手喝酒,吃相虽然不怎么优雅,但也有种豪爽的味道。 小四失笑,“你敢喝我的酒,不怕醉死么?” 冷滟吞了口中的肉,不屑道:“这种酒是竹叶青,用竹叶、白桔花、广木香、公丁香、砂仁,栀子酿造而成,酒精度不超过三十八度。” 说完又朝他翻了个白眼,鄙视道:“这种酒就算来个两坛我也未必会醉,更何况才半坛。” 小四双眼发亮的看着冷滟,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你这小子懂得还真多啊,老子平生最喜的就是美酒,你对美酒有如此见解,当真是老子的知己啊!” 他说完就对着她的肩膀重重一拍,冷滟肩上一痛,惊呼的同时,口中的酒水“噗”的一声,就朝面前的小四喷了过去。 小四本是机警之人,偏生没想到冷滟会忽然来这一手,顿时被一口酒水喷了个满头满脸。 满脸的酒水顺着青黑的眼睫往下滴落,在他微微一愣的表情之下,竟是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清美之感。 冷滟也是一愣,瞪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四目相对,竟然似乎有一道细微的电流在其中缓缓教缠。 忽的,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顿时惊醒了那两个越靠越近的人,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 “啊!” 冷滟惊叫一声,猛地就将面前的人推开,面上一片火烧。 刚才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自己不像是定力那么差的人啊? 小四随意的伸手抹去面上的酒水,眼中掠过一丝惋惜,舌尖在唇上轻轻一舔,邪气魅惑。 香香甜甜,带着那么一丝梨花香的味道。 唉,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了........ 站起身来,睨了一眼那缩在一边满脸警惕,又满眼困惑的冷滟,心里一阵好笑。 抬起头来,看向洞外漆黑夜空上的乌云滚滚,有银白的闪电在其中隐隐欲现,惊奇道:“没想到竟有人在这里渡雷劫。” 雷劫?! 冷滟心里一阵激动,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的,站起身来跑到洞边,问道:“是要进ru出窍期的修士吗?” “应该是,但也说不定。”小四缓缓的道,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说的什么话啊,真是!”冷滟回头瞪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和他.......顿时又面色通红的别开头去,又羞又恼。 小四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笑得越发邪气,故意走到她身边去,如好哥们儿似的一手揽住她的肩,见她想要挣扎,急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开口说道:“蜀云国本就是景云大陆修士云集的地方,这里不但有许多元婴期的修士,还有不少出窍期,甚至还有分神期的呢。” “分神?” 冷滟双目瞪大,又是惊奇又是激动,心里只觉得一阵热血澎湃。 ------------ 第五十八章 碧海山与伏罗门 “分神期的修士屈指可数,你只需要记住最厉害的两位便是。” 小四看了眼臂弯下的佳人,大概是因为此刻心情好,小四便很好心的为冷滟解说了起来。 轻咳了一下,傲然道:“这两位嘛,一位是碧海山山主碧颜,还有一位便是伏罗门门主段伏罗。且两位旗鼓相当,都是分神期九阶的金仙修士,只需那么一点,便能晋为合体期,飞天成神。” 飞天成神?! 早就听说若是晋升为合体期便会飞升,离开景云大陆,到达另一个修为更加强悍的地方。 但素来修炼困难之极,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晋升为合体期,飞升成神的。 景云大陆之外的境地,那将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冷滟心驰神往,本来就不是古代人心理的她也一时忽略了男女授受不清,扬起脸惊奇的问道:“碧海山和伏罗门?都是修真门派么?景云大陆最厉害的修真门派?” “嗯。”小四点头,唇角却掠过一丝冷笑,“但是你以后若是看到伏罗门的弟子,不论修为,还是远远避开为好。” “为什么?”冷滟诧异。 小四一双新月般的眸子幽冷的盯着外面滚滚的雷云,冷笑道:“因为伏罗门的修炼方法至阴至邪,你知道有一种快速修炼方法,叫做夺舍吗?”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白了几分。 夺舍,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要修成元婴期之上的修士便会在丹田结出一颗跟自己一般模样的小人儿,那拇指般大小的东西是修士的另一条命,称为元婴。 但那颗元婴若是被其他修士吞下进行炼化,便可吸收元婴里的精华,提升自己的修为。 元婴里的精华根据个人修行成比例,夺舍,可以吸取对方修为的十分一。 但是一个修为比自己强大修士的元婴,想要炼化却是很有难度,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噬。 所以说这样的修炼方法极为残忍血腥,没想到竟然是伏罗门的修炼宝典。 可是冷滟的震惊还不足以此,只听小四又接着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止这样,伏罗门招收弟子的方式也极为独特,只要是看中的,就算不想加入伏罗门,也会被强行绑去。” 他看着冷滟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声音越来越邪气,“而且每一个伏罗门弟子,都会服用噬心丹,只要叛变逃离,便会在一个月之内中毒伤亡。” 冷滟身子一抖,不由往一边缩去,远离小四的怀抱,拧着好看的眉头奇怪的看他,“你该不会是伏罗门的弟子吧?” 小四抱臂挑眉,邪肆的道:“你怎么就知道老子不会是伏罗门的弟子呢?” 冷滟不屑一哼,“你要是伏罗门的弟子,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了。从你的语气中我可以听出来,你应该是极为憎恶伏罗门才对。” 小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就你小子聪明!不错,老子才不是那恶毒伏罗门的弟子,老子是碧海山的弟子。” ------------ 第五十九章 说不定他们一眼看中你 “碧海山,听起来,那碧海山应该是蜀云国最大的修真门派,是伏罗门唯一忌惮的。”冷滟顿时十分明了。 “什么蜀云国最大的,碧海山可是景云大陆最大的修真门派!”小四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骄傲自豪。 冷滟失笑,忽的问道:“对了小四,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小四垂下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她,“你想知道?” 冷滟冷嗤了一声,不屑的别开头,“你不愿说就当我没问。” 小四当真也不说,邪气的笑道:“等你哪天超越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冷滟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一把小四,话说她对付谁都觉得轻松惬意,唯独这个小四。 唉,没办法,小四可当真是贱者无敌了! 正想着,一道银白闪电从黑夜里落下,雷电劈开幽黑寂静的山谷,如同化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使得心底发寒。 已经开始了,这样一道道的雷电可是十足十的劈在那修士的身上,要是一个防备不当,便会当场毙命。 而且这样的关头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结界,或者足够保护他的后援,那么,此刻遇上想要他命之人,他是必死无疑........ 修真的途径就是这么的复杂,时刻处在生生死死的边缘,还要时刻防着身后有人会给你一刀。 这个到底显然小四比冷滟更加明了,伸出两指打了个响指,“走,我们也看看热闹去,兴许还能捡点便宜也说不定。” 也?冷滟疑惑,难道除了他们两个人,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都怪她现在修为太低,金丹一阶,对于蜀云国这元婴期修士遍地的地方,的确太过弱小。 刚才第一道天雷落下,银光乍现,便已经将那修士所在之地给暴露了出来。 一路在雨夜里御风疾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雷云聚集的深深谷底。 整个黑暗的山谷,因为那天上滚滚的雷云而显得分外诡异,惊得兽鸟四处逃散,也引得不怀好意之辈想要靠近,就比如小四和冷滟。 透过淡淡的灵识,可是看到那是一个十分狭窄的隐秘峡谷。 峡谷之外有着一道防御的结界,但因为刚才一道雷劫,结界已经显得十分的孱弱了。 小四伸出手掌感应了一下,冷笑道:“果然是元婴期的结界,只不过是个元婴修士,没什么稀奇的。” 相对小四的不屑,冷滟却是分外惊奇,毕竟她是第一次看到别人渡雷劫,元婴期到出窍期的三道雷劫,她能不好奇吗? 见冷滟兴致勃勃的在此处探着路,想要下到谷底,小四好气又好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样的修为还敢往下跳?那一道雷下来还不劈死你?” 冷滟唇角一抽,“我只是想看得清楚一些,就下去站在边上,没事的。” 他当她是傻子啊? 小四却是讽刺的笑,“下去?去吧,下面正好有几个伏罗门的弟子,说不定他们一眼看中你,还会带你回去呢!” 【(/□\)求收藏!!!亲们,我也很想日更6000+啊,给我个机会吧!!!::>_<::】 ------------ 第六十章 伏罗七狼 冷滟满头冷汗,不由往小四靠拢一些,“你说下面渡雷劫的修士便是伏罗门的弟子吗?” 这小四的修为到底有多强大啊?竟然连下面的几个修士都看得如此明白,而且还有一个是元婴九阶,只要雷劫成功,就会升为出窍期的修士。 小四冷嗤,“伏罗门的弟子要渡雷劫,才不会跑到这里荒山野岭来,会选择来这里的,一般都是散修。” 散修?这冷滟懂得,那便是无门无派的散人修士。 心中顿时一惊,一个散修在此渡雷劫,几个伏罗门弟子来这里除了夺舍,还能干什么?! 正想着,随着第三道雷劫的落下,谷底传来一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不是渡雷劫成功的表现,也不是失败的表现,而是被一群邪恶的修士夺了体内元婴,一尸两命的表现。 对,就是一尸两命,本来雷劫失败但还有一条命的元婴修士。 可是那几个伏罗门弟子却在紧要关头趁机夺了他的元婴,那个本接近出窍期的修士,就这样消失了....... 见冷滟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小四也知道她表面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心底还是有些畏惧的。 不再多言,拉着她的手道:“回去吧。” 冷滟却不走,紧紧的扣住他的手指,犹豫的问道:“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再呆在这里,要是被这些伏罗门弟子看到......” “你担心老子也会像那修士一样么?” 小四语气带着笑意,听起来无丝毫的畏惧,反而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一般。 “你不要笑!难道你就不会死吗?” 冷滟不由有些怒了,这小四不管什么时候都这样吊儿郎当的,这可是跟生命岌岌可危的事情,很严肃的话题好不好? 漆黑雨夜之中,透过灵识他能清晰的看到她举着油纸伞之下面容,白皙俏脸之上因为愤怒染着淡淡的绯红,如同含苞欲放的娇嫩花朵,美丽诱惑。 冷滟被他看得皱起了眉,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什么?” 小四勾起半边唇角,邪气的笑道:“老子忽然觉得,兄弟你倒是越来越像女人了。” “你去死!” 冷滟面色一阵青白,狠狠的一把推开他就快步往回路走去。 小四却在她离开之后快速的收去面上的笑意,目光阴寒的看向似乎恢复平静的峡谷。挥指一弹,一把雪亮的长剑从储物指环里放出。 “哈哈哈,今晚运气不错啊,接连遇到两个元婴九阶的修士!” 几道黑色的身影伴随着狂妄的笑声,从深深的山谷之下破空而来,含着嗜血杀气的声音使人闻之毛骨悚然。 黑影站定之后,竟是七人之多,而且一个个皆是身着墨色袍子,袍子的背后还绣着大大银色的虎头图案。 那虎头大张着嘴巴,四颗尖尖的獠牙在夜空里闪烁着活灵活现的寒光。 小四站在那七人十步开外,冷哼了一声,邪气笑道:“原来是伏罗门的伏罗七狼!” ------------ 061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废材娘子太威武,061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小四站在那七人十步开外,冷哼了一声,邪气笑道:“原来是伏罗门的伏罗七狼!” 这外号伏罗七狼的七人可谓是伏罗门的恶性活招牌,四处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爱睍莼璩 而且一个个修为都不低,最高的一个也是元婴九阶,是七个人之间的头头。 那头头名叫苍狼,一双虎目瞪着小四打量了半响,疑惑的眯眼,“这小子看起来倒有几分眼熟,你是谁?” 小四骨节的手指撩了一把额前乱糟糟的刘海,挑眉冷笑道:“老子是谁你们都不知道,还敢在景云大陆上混下去吗?腙” 那七人闻言都猖狂了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在苍狼身边贼兮兮的道:“老大,别跟这黄毛小子废话了!管他是谁,我们伏罗七狼还怕了他不成?” “对啊老大!” ..........吒. 身边的人一致附和,苍狼也不再犹豫,贪婪的看着满不在乎的小四,举剑道:“上!” “诶,慢!” 这时,那本漠不关心的小四忽的举起手掌来慢吞吞的发话了。 苍狼把长剑移到唇边舔了舔,狠戾的道:“小子,识时务的就束手就擒,我们哥儿几个说不定还会留你一条全尸。” 小四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狡黠的眨眼,“老子是想告诉你们,老子是你们惹不起的。” 小四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是一时疑惑,小四不紧不慢的将那根手指移到唇边,忽的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一道庞大的黑影飞速俯冲而下,苍狼大声喝了一声,“休想逃!” 小四骑在墨準之上盘旋在半空,那几道身影纷纷御剑而上,在空中朝小四出起招来。 苍狼冷喝道:“狡猾的臭小子!遇上我们伏罗七狼,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小四手中长剑飞快的舞动,可四面八方皆是敌人,当真让人应接不暇。 挥出一圈疾风阵阵的剑招,趁着空档冷哼,“别得意太早,老子是碧海山的弟子,你以为这里就老子一个人吗?” 听到“碧海山”三个字,七人倒是都有一些犹豫起来。 苍狼虎目一瞪,“滑头小子!满口胡言乱语!” 其余六人见老大都这样说了,于是化犹豫为愤怒,更是凶猛的朝小四发出招数。 一道道剑光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扑泻而下,强大的剑气使得脚底山谷之上枝乱叶落。 面对这样强烈的攻击,小四倍感吃力,滴着水的发梢之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就连他的灵兽墨準在不断攻击的同时也发出凄厉的叫声,像是在呼救。 小四手臂上被砍了一剑,受伤的手臂连长剑也握不住,“嘭!”的从半空掉了下去。 “小子!你死定了!” 苍狼得意的哈哈大笑,举起长剑往前刺去,就想一剑了解了他。 小四微眯着一双新月眼,眼底尽是嘲弄,一颗绚丽的紫色珠子从储物指环里悄然漂浮而出,他小四才不是任由宰割之辈! 可就在这时,那苍狼手中的长剑竟毫无声息的从掌心掉落,苍狼也吃痛的缩回手去,手腕之上竟是深可见骨的一道血口子。 这一幕太过诡异,众人都是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小四却一目了然,不着痕迹的将紫色珠子收回,朗声笑道:“哈哈,老子早就说了这里不止老子一个人,你们这些蠢货!现在轮到你们死定了!哈哈!” ,他那笑声虽然猖狂,却也有些精疲力竭。 正好追赶上来的冷滟听到这一句,真是恼怒非常,运起御风诀腾飞上空,一边厉声道:“说起蠢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众人见那漂浮在半空的少女稚嫩青涩,而且修为不过才金丹一阶,不由都放松警惕大笑道:“原来这小丫头就是你这小子的帮手吗?哈哈,黄毛小子,黄毛丫头,倒是好做一对亡命鸳鸯!” 小四也嗤笑出声,“好好的你跑回来做什么?看吧,我们蠢到一块儿去了,哈哈!” 该死,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冷滟气结,偏生现在情势由不得她和他继续斗嘴,朝那伏罗七狼冷傲的道:“金丹期的又怎么样?照样可以收拾你们!” 从储物指环里放出又一把劣质长剑来,在七人越见嘲讽的笑声之中大声道:“看好了,看本姑娘是如何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的!” 挥剑一斩,一道风刃术远远扬起,同一时间,那伏罗七狼最后面的一个人陡然尖叫了一声,立刻脑袋搬家的分成两半从飞剑之上滚落下去。 “七弟!!” 几人惊呼了一声,只是这毛骨悚然的一幕却是没能吓跑那其余六人,倒是让几人齐齐红了眼就朝冷滟扑来。 冷滟额头冷汗滴落,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一只手猛的拽住她的手臂一拉,才刚跌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周边狂风大作,那墨準竟是风速一般的往远处一飞而去。 “啊,还有小影子!”冷滟惊慌的叫了一声。 “他的本命灵植在你手上,不管你跑多远,都甩不掉他的。” 小四疲惫的说了一句,揽在她腰间的手无力的垂下,脑袋也顺势搁在她的肩上,动也不动。 “小四?小四你怎么了?” 冷滟急忙偏过头去看,谁知墨準的速度正处在急速,她这一动作,竟然将两人从墨準身上齐齐的滚落下去。 小四早已晕的不省人事,冷滟拉着小四的胳膊不敢松手,这高空坠落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 手臂撕裂一般的疼痛,此时拉着一个人又无法运起御风诀,冷滟只好大叫道:“墨準!墨準!” 这一声虽然不及小四的口哨有效,但那墨準倒真是极有灵性,一个旋身就飞了回来,爪子一抓就将小四抛在背上。 冷滟正准备松口气,岂止那墨準竟是带了小四就往高处再次飞去,根本不再理会这一再惹出事端的冷滟。 冷滟满头黑线,来不及计较那只爱记仇的灵兽,只好快速的运起御风诀来,险险的落在地面之上。 脚裸崴在地上,冷滟呲牙就地坐了下来,隔着靴袜轻轻一按,顿时面色煞白,疼得钻心。 “该死的,每次受伤的都是这只脚!” 冷滟郁闷无比,还好储物灵植里面有很多疗伤丹药,有备无患。 上好的丹药内服外用,效果倒是奇佳,试着走了几步,果然是跟无事人一般。 这才借着灵识好好的探查着寂静的四周,掉下来的时候便发现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没想到这里果然是巨石累积而成的峡谷。 这里是蜀云国最大的山脉,山连山倒也不稀奇。 只是若是刚才她那御风诀没有施展得出来,或是她根本不会,那她现在无疑已经被这一堆堆的石头摔成肉酱了。 心底一阵发寒,好在现在雨势减小,只是细细的毛毛雨。 冷滟从储物灵植里摸出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来,当作指路明灯,往巨石堆的深处小心走去。 大概是长久没人踏足此地,一群群的乌鸦从乱石堆里惊叫着飞出,形成黑压压的一片。 冷滟手快的挥出手指为自己竖起简单的结界,直到那群乌鸦远去,才悻悻的破开结界,继续往前。 说心里一丝也不畏惧那是假的,但是对于天生爱冒险的冷滟来说,那种处于生死于边缘的快感,才叫刺激! “嘶——” 一道细微的吐纳声敏感的传入冷滟的耳膜,她眸色一沉,已经飞快的从储物指环里掏出一把劣质铁剑握在掌心。 “嘶——” 那声音近在耳边,同时周边巨石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滚,一条竖着上半身,足足有十米高的赤红蟒蛇赫然出现。 蟒蛇如水桶一般粗大,一双阴寒的绿色瞳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长长的信子一吐一纳,竟是和冷滟相隔不到五步远的位置。 “赤鳞蛇!” 冷滟低呼一声,身影快速的往后退开十几步远,捏着铁剑的手心满是细汗。 《御兽诀》记载,赤鳞蛇为八阶灵兽,蛇血可以炼制增加修为的丹药,蛇胆更是炼制高级避雷丹的主要药材。 最重要的是,灵兽和药灵品性想通,这九阶灵兽的内丹若是让照影服用炼化,那他的修为....... 这些念想纷纷涌出脑海,冷滟那水光潋滟的眸光一闪,身影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赤鳞蛇本欲张嘴一口吞了那打扰它修炼的不速之客,岂料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一个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狂躁的赤鳞蛇蛇尾猛地一扫,身后乱石飞舞,“噼里啪啦”的漫天飞落。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转开,那本来消失人影的地方一道身影倏然出现,手中铁剑狠狠的一剑刺向赤鳞蛇的七寸位置,无一丝偏差。 只是,事情往往都有意外发生。 那铁剑才刺进去一丝毫的皮肉,忽的便“咔嚓”一声,断裂成两半。 冷滟瞳孔一阵紧缩,暗骂一声那些破剑都是坑货,飞身往一边闪开,避开赤鳞蛇挥过来的巨尾。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巨尾过处的石堆霎时形成粉末漫天飘散。 果然不愧是八阶的灵兽,竟然练成了一身铜墙铁壁的功夫。 冷滟不敢轻视,正欲跃过身后的巨石堆再次藏身进入储物灵植,只是手掌撑地借力的时候,竟是摸到一把插在乱石堆里长剑剑柄。 那把长剑没有剑鞘,剑身锈迹斑斑,看起来破旧不堪,无丝毫光华。 赤鳞蛇再次攻来,冷滟没有一刻的犹豫,猛地一把拔出那把长剑来,飞身起来朝着那赤鳞蛇的七寸再次划过。 剑风起,飞带出一阵猛烈的飞沙走石,赤鳞蛇像是忽的被吓到一般,发出“嘶嘶”的呜咽之声。 根本没有逃避的时间,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一招将那赤鳞蛇一分为二,蛇血喷涌而出,溅得冷滟满手都是模糊不堪的湿热。 看着地上赤鳞蛇来不及闭上的惊恐双眸,又看向手中染满鲜血的长剑。冷滟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又扭头去看向那拔出长剑的位置。 那个位置被重重乱石堆积,极为隐蔽,若不是赤鳞蛇狂暴的甩了几尾巴,这把毫不起眼的长剑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将夜明珠移近长剑,细细的看量了一番。 血迹之下,那把剑身上除了满身的锈迹,甚至还有似乎是被利器砍伤的剑痕。 而靠近暗红色剑柄位置的地方,有着狂野潦草的两个雕刻字迹,苍劲凌厉,是篆体的“孤鸣”二字。 “孤鸣.......”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冷滟拧起了眉头,“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孤鸣,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有着一颗最为孤独傲然的心吧?” * 储物灵植里面,冷滟盘腿倚坐在大树之下用药水细细的擦拭着那把叫做“孤鸣”的长剑。 这是特制的上好打磨药水,不会刺激,不会伤害剑身丝毫的本质。 地上已经扔了好几张污秽的丝绢,一边炼丹的照影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来蹲在冷滟的身边。 看着她手中已经雪亮得能清晰映出人影的长剑,酸溜溜的道:“滟姐姐,不就是一把剑嘛,为什么对它这么好嘛?” 冷滟白皙的手指轻抚在“孤鸣”两个字之上,闻言淡淡一笑,眼神温和,“这你就不懂了吧?孤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其实也不尽然,对于孤鸣,她似乎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总觉得这并不是一把宝剑这么简单。 照影委屈的扁嘴,两根手指对在一起戳了戳,“我从回来到现在,你统共只跟我说了两句话,也不问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回到储物灵植里面,就见到她在那里坐着擦啊擦,只是丢过去一颗金黄色的八阶灵兽内丹,说了一句“服下炼化。” 当时他也觉得激动,服用了这八阶灵兽内丹,修为蹭蹭的上涨,一口气突破了筑基九阶,到达金丹初期的修为。 只是,他已经修炼好了,而且将赤鳞蛇的蛇血和蛇胆都分类开始炼丹了,他的滟姐姐还在那里对着一把破剑露出温柔细致的神情,当真是看得他眼酸。 冷滟满头黑线的抬头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的小影子可是会隐形呢,很高强的对不对?” 照影一听夸奖,顿时眉开眼笑,抱着冷滟的肩就送去一记香吻,“现在照影已经更高强了,滟姐姐真好!” 冷滟摇头失笑,用一方长长的墨色菱纱将孤鸣剑细细的裹了,这才起身打开包裹拿出衣物挑了挑。 捻指为自己施了个净身咒,眨眼间便将身上带血的肮脏衣物换成一件干净的绯色裙衫。 腰间是深红色的飘带,蚕丝轻软的质地,很是轻薄飘逸。 一头青丝披泻下来,用同色的绸带在发梢处松松的绑了,看起来随意慵懒,偏生透着一种骨子里的妩媚。 走出储物灵植,此刻已经艳阳高照了。 昨夜一场雷雨,一场噩梦般的杀戮,今日却是干净清新,心底也满是置身大自然的惬意。 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东西顺着她飘逸的绯色裙摆利索的往上攀爬,冷滟惊愕的将那小家伙提到掌心。 看着它滴溜溜转着的紫色眼睛,惊喜道:“小紫,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紫“吱吱吱吱”的抬起尖尖的小下巴叫着,冷滟先还满面春风,听完之后面色却是好一阵扭曲,咬牙低骂道:“该死的花千城,他跟来凑什么热闹?!” 将小紫丢回储物指环里面,不让小紫住进储物灵植,是因为小紫是秦烈的灵兽,这心灵相通的,她的秘密岂不曝光? 正四处寻着道路走出这个乱石峡谷的时候,天上忽的掠来数道巨大的黑影。 冷滟暗自苦笑,没那么倒霉吧?虽然她喜欢刺激,但这样一波接着一波,当真不让人消停了? “冷滟!!” 半空之中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带着一丝急迫。 冷滟收回准备探入储物空间的意识,疑惑的看向那从半空如风影般落下的数道身影,有男有女,一个个的气息都很是强大,气势非凡。 当先一人身着银蓝色华丽锦袍,及腰青丝之上束着金色碧玉的金冠,很是俊逸华贵的装扮。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龙行虎步的朝她大步而来,两条手臂握住她瘦削的双肩,关怀的问道:“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冷滟怔怔的看着面前那张俊俏的容颜,直到他那紧抿的薄唇习惯性的斜斜勾起,露出熟悉的恶劣邪笑,她才略微皱了皱眉。 “兄弟!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我看看!” 他说着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带进怀中,举起修长的手臂就要上下其手。 冷滟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狠狠一脚踢上他有着图腾暗纹的华贵锦袍,怒道:“王八蛋!本姑娘是女人,你没长眼睛啊!” “哈哈,小四,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兄弟?” 十几位修士原地待命,跟上小四的是一男两女,说话的正是那看起来很是威严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淡金色的华贵锦袍,远远一看如有神光投射,闪耀非常。长相也颇为成熟俊朗,说话时却带着几分豪爽。 小四还没来得及回话,倒是那男子身边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绷着一张妖媚娇俏的面庞。 嘲讽又尖锐的冷哼道:“女扮男装吸引云轩师兄的目光,也亏那狐狸精想得出来!嘁!” 冷滟眼角一跳,唇角也冷冷的勾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将嫉妒与愤恨明显摆在脸上的少女。 “凌贞,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呢?” 另一位肘间挂着金色蚕丝披帛的紫衣女子有些不悦的嗔了黄衣少女一眼,艳丽的容颜上勾勒着精致的妆容,与那叫做凌贞的有着三分相似。 她梳着妇人的高高发髻,发鬓之上点缀着无数的细小珍珠。 左右各插着两只金步,摇垂着长长的流苏,贵气典雅,一看就身份非凡。 “表姐,我是实话实说的好不好?” 凌贞恼怒的瞪向冷滟,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灼出上百个窟窿来。 冷滟早就和小四保持上了两步远的距离,听着那几人的一言一语,唇角冷笑缓缓的转变成了讥诮。 云轩?他的名字叫做云轩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云姓,可是蜀云国的国姓。加上这两女一男的抢白,她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昨夜还和她生死与共的少年,这一转眼就完全的翻天覆地。 云轩朝那两女一男瞄去一眼,面色有些不虞,转过脸的时候,那双新月般的眸子里还闪过一丝厌恶。 看着冷滟似笑非笑的看他,皱起秀眉道:“那只墨準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将你丢下不管,这样,兄弟,老子把那墨準送给你,你想要怎么教训它都可以!” 他说完便屈指一吹,那半空中正与另一只雪白大鸟相互追逐的墨準“嗖”的一声就扑腾到了云轩的身边。 云轩朝着冷滟“嘿嘿”的笑,“送给你了!” 冷滟很是无语,看了一眼那正用绝望的小眼神盯着她的墨準,冷笑道:“它也是护主心切,又没做错什么。” 云轩不屑嗤笑,“女人就是心软!” “不是兄弟吗?怎么又是女人了?”冷滟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冷哼道:“云公子,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后会无期!” 又来了! 云轩气得暗暗磨牙,嬉皮笑脸的追上去,说道:“兄弟两个字这么亲切,我叫得也比较顺口,就像我习惯你叫我小四是一样的。” 冷滟狠狠的推开他,避开他的纠缠,抬腿就往另一边走去,一边冷声道:“你习惯可惜我不习惯,请云公子不要跟着我。” “哎哟,好痛。” 云轩忽的一手按住被冷滟推开的胸口位置,痛苦的蹲下身去,发出一声疼痛的叫声。 “小四!” “云轩师兄!” ....... ------------ 062 唯一一位炼药宗师  废材娘子太威武,062唯一一位炼药宗师 身后传来一团乱糟糟的呼唤,冷滟步子稍顿,却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直接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去。爱睍莼璩 “姑娘请留步。” 这时,那唯一一个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紫衣女子朝她缓步而来,艳丽的面容上噙着得体的微笑。 冷滟礼貌的回身看向她,“这位夫人有事吗?” 那女子淡淡的笑着,走到她面前方才停下,看着冷滟那张略带冷清的美丽容颜,眼眸闪了闪,问道:“听小四说,姑娘是凤翔国人士?腙” 冷滟淡淡颔首,“是的。” 那女子闻言笑得越发亲切,“既然姑娘只身一人来到蜀云国,又是小四的朋友,请姑娘看在小四晕迷醒来就带伤寻找姑娘的面上,就让我们进一番地主之谊,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冷滟眼眸一闪,看了眼那被凌贞扶住的云轩,他紧皱着一双眉头,精神似乎有些不济,本就雪白的脸煞白如纸,只是神情恹恹的瞅着她吒。 暗暗一叹,朝着女子点头道:“那冷滟就却之不恭了。” * 九阶灵兽飞行的速度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坐进了据说是蜀云国最大的酒楼,月满楼。 临窗而坐,看着楼下的处处风光,冷滟一双水眸越见幽深,心底的热血越见澎湃。 蜀云国不愧为景云大陆最为繁盛的泱泱大国,处处街道拥挤,人满为患。 而且这里不似凤翔国一般,陈列的商品都是修炼法宝之类,就连买卖交易也是以灵石为主。 来往行人大多都是修士,进入筑基期的极为普遍,金丹期的也是一抓一大把,除了天生的废材体质。 这里,才是最为正宗的修炼境地。 身边的云轩早就没了刚才精神不济的样子,恢复了神采奕奕。 看她一直憧憬的看着外面,自然的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肩,“滟儿,繁华的背后你知道是什么吗?” 冷滟身子一僵,虽然她很讨厌云轩口口声声叫她兄弟,但是这“滟儿”两个字,听起来似乎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正想一把拂开他的手,却发现对面凌贞那如利箭一般的怨恨眼神直直的射向她。 心念一转,也不再躲避,望着自己置于桌上那交叉的食指,慢悠悠的道:“是杀戮。” 云轩低笑了一声,靠近在她耳边邪恶低语道:“所以,现在只有金丹一阶的你,不能寻到有利的庇护,便会成为这场杀戮里的垫脚石。” 冷滟眉头微微一拧,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难道你已经为我寻到了出路?” 云轩露出一口炫白的牙齿,单手支着下巴笑看着他,热气拂过面颊,两人面对面,近得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冷滟不适应的往边上侧了侧身,还没做出其他的反应,对面忽的就泼过来一杯滚热的茶水。 冷滟眼眸一眯,手快的竖起一道结界,那滚热的茶水碰到结界,倏的往回反弹而去。 凌贞本得意的看着,没想到那修为低下的冷滟竟敢还手,一时没防备倒是被茶水打湿了袖子。 顿时一张脸上满是怒色,伸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便朝冷滟放出一把雪亮长剑来,“冷滟!你找死!” 冷滟没想到这凌贞当真是条汉子,想什么就做什么,倒是可爱得很。 正想站起身来迎战,云轩那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却是微微用力,不让她起身。 冷滟恼怒的瞪他,他也装作没看见。 “凌贞!” 凌贞身边的那女子急忙扯住她握剑的手臂,不悦的道:“冷姑娘是客人,你要是再胡闹,就回到碧海山里去!” “熙柔消消气,贞儿还小,不懂事嘛。”本一直笑看不语旁观的男子,此刻却还是为杜熙柔顺着后背,一副温柔的样子。 那淡金色锦袍的男子名叫云越,是云轩的二哥,而那杜熙柔,便是云轩的二嫂,这些只是冷滟知道的简单介绍。 “你就知道娇惯她!” 杜熙柔却不理会云越的温柔,朝冷滟歉意的道:“冷姑娘,实在抱歉。” 冷滟淡淡的笑了笑,“没事。” 凌贞恨恨的瞪了冷滟一眼,竟跑到云越的身边抱住他手臂一阵摇晃,“表姐夫,他们都欺负我,表姐也凶我,云轩师兄也不理我,呜呜——” 杜熙柔那温柔的面上僵了僵,含着明显的不悦,而云越却轻轻拍了拍凌贞的手,笑道:“那贞儿是要我教训小四吗?” “才不是呢,云轩师兄还受着伤!”凌贞嘟着漂亮的小嘴,面上一派娇羞。 “知道就好了,好了,听话,去乖乖坐着。”云越倒是比较体贴。 “哼,我就听表姐夫一次!”凌贞朝冷滟怒瞪了一眼,气哼哼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冷滟看得满脑袋的黑线,却也更是一头的雾水。 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 她自认为自己不算笨的,可是对于面前这个乱糟糟的情况,还真是理不清头绪。 但是她并没疑惑太久,云轩在她耳边轻语道:“凌贞是碧海山裘木仙人的女儿,凌裘木为出窍四阶,更是景云大陆最高的炼药师,也是唯一一位炼药宗师。” “炼药宗师?十品?”冷滟微微一惊。 云轩讽刺的低笑了一声,“是十一品。” “十一品?”冷滟这次不止是一点点的惊讶,也顿时了然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宝贝这个娇纵的凌贞了。 据说炼药师一共分为十六品,十品之上为宗师,而那凌裘木竟然是整个景云大陆最高的炼药宗师,还是十一品,也怪不得连云轩也不让她与凌贞动手了。 要是她与凌贞树敌,恐怕会成为整个景云大陆的头号公敌了......... 想到这里,冷滟悻悻的同时,又忍不住小声揶揄道:“不过她貌似对她的云轩师兄十分爱慕呢,啧啧,那她云轩师兄可真是福气了,娶了这样一个女人,那不就等于娶了十一品丹药么?” “嘁!谁稀罕!” 云轩先是不屑的冷哼,随后却又眯着新月眼危险的笑,“滟儿,你敢打趣老子来了?就不怕老子不介绍你去碧海山了吗?” “去碧海山?” 冷滟一愣,有些错愕,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顿时,其他三人面色各异之后,云越担忧的说道:“小四,冷姑娘不是蜀云国人士,这样似乎有欠妥当。” “是啊小四,碧海山每年选拔都只收五个人,不但各方面的条件要齐全,还要有灵根。”杜熙柔道。 “哼,就她,也配进入碧海山吗?做梦呢!”凌贞嘲讽冷哼。 冷滟越听越是心惊,碧海山的要求如此严谨吗?每年只要五人,而且还要各方面条件齐全....... 满头冷汗滴落,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云轩,淡淡的道:“我不会入碧海山的,我只是在蜀云国玩上几日便会回去凤翔国。” “啊,其实你也不用因为进不了碧海山便灰溜溜的跑路,我们蜀云国修真门派还有很多,,水云涧什么的。” 听到冷滟这样说,那本跟她怒目相视的凌贞忽的笑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蔑嘲弄。 “贞儿说得是,冷姑娘你既然已经来了,作为一个修士,难道就不想在灵植遍地的蜀云国好好修炼吗?”云越也扬眉笑着问。 杜熙柔看了云轩一眼,忽的意味深长的道:“冷姑娘不妨多留一段时间,或许机缘巧合之下,还真能进碧海山也说不准。” 云轩眼眸一眯,有一道幽光闪过,却也始终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唇角勾着惯有的邪笑。 几人说着话的空档,已经上好了菜,看着满桌的美味,冷滟那本有些黯然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可是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见雅间外候着的一位修士匆匆进来,附耳在云越的耳边说了一句。 云越当即面色一变,看向小四,“小四,随我回去。” 云轩翘起二郎腿摇了摇,摆头道:“不回去!” “小四,你还要在外面瞎胡闹到什么时候?”杜熙柔冷声斥喝。 云越似笑非笑的看了杜熙柔一眼,道:“你要还想见父亲一面,最好现在就跟我回去。” 云轩那摇晃着的双腿微微一顿,随即又漫不经心的摇了起来。 “家里来了消息,父亲他又犯病了,而且这次病情极重......” “什么?!”小四猛地打断云越,面色阴沉的站起身来。 “回去吧小四,父子哪有隔夜仇。”杜熙柔眸色幽幽的看向小四。 云轩忽的看向杜熙柔,但只是那一眼便转移了目光,看向冷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冷滟正若有所思的暗暗瞄着杜熙柔,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回过神来朝他淡淡一笑,“不用管我,我不会出事的,你知道。” 知道她有万年灵植的保护,云轩面色阴寒的点了点头,身影一闪,已经率先出了门外。 难得见到云轩这样严肃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一丝悲痛。 冷滟轻轻一叹,本来跟着他们出山谷的目的,也只是因为她人生地不熟,找个导游带她出来罢了。 只是现在当真留下她一人,她又觉得怅然若失起来,原来,她也会害怕孤单的么? * 随意找了一间简便的客栈,关进房门便进入储物灵植里面。 见照影正围着紫烟萦绕的炼丹炉忙得团团转,于是便将孤鸣剑拿出来细细的看。 这把剑经过她的悉心擦拭,已经透彻雪亮,手指轻轻的抚上剑锋...... “嘶!” 就那么碰了一下,娇嫩的食指被割破,溢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赤红鲜血,顺着剑身中间如发丝般细微的凹槽流淌而去。 冷滟本是极为怕疼的,此刻却是忽略了手上的疼痛,掏出丝绢就要去擦拭剑身上的鲜血。 那么透澈的雪亮,一滴鲜血下去,那感觉让她碍眼得仿佛玷污了神灵似的。 只是那雪白的丝帕怎么擦都擦不去剑身上的鲜血,那滴鲜血像是融进了剑身里面,中间细细的一条纹路却是成了一条赤红的线纹,像是雪中红梅,凭添了几分妖艳。 “啊?怎么会这样?” 冷滟心疼得要死,各种药水都拿出来试过了,还是擦不掉。 “孤鸣,对不起啊......” 冷滟沮丧的叹了口气,将孤鸣剑放在身边,盘起腿来凝神静气的开始继续修炼。 这里是灵植边地,灵气充沛的蜀云国,她想在这里呆上的日子不会太多,所以一刻也不想浪费。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置于她身边绯色裙裾之上的孤鸣剑,中间那道赤红的血线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稍纵即逝。 盘腿静坐了许久,入定的冷滟秀美的眉头微微拧着,白皙的额头之上有细细的汗珠从浓密的刘海之后渗出。 这次似乎是触碰到了金丹二阶的屏障,只是不管她用什么角度去冲灵脉,却始终无法突破。 试了好多次都无法成功,正当冷滟想要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的时候,忽的感觉到后心似乎有一股冰凉进驻。 那股如雪的冰凉之感融入她的七经八脉,行走之间进入四肢百骸,冰凉却舒畅,使得冷滟那本紧皱眉头的苍白小脸渐渐绽出微微的笑意。 一道飘渺的白影从她身后显露,却在下一刻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孤鸣剑之中,一闪而逝的白,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两日之后,冷滟惊喜的睁开双眼,水光潋滟的眸中晶莹璀璨,她终于突破金丹期二阶了! 敛了敛眉,怪异的看向四周边地的灵植,还有在原地守着丹炉的照影。 奇怪,刚才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 街道人群拥挤,叫卖声,喧闹声,此起彼伏。 一绯衣少女和一绿衣少年穿梭其中,鲜艳欲滴的颜色使得两人显得分外突兀。 “这里就是蜀云国最大的晋远拍卖行了,今晚正好有凌裘木的十一品丹药拍卖。” 想到就要见到十一品丹药的踪迹,照影激动不已,连炼丹也静不下心来,直拉着冷滟往这里跑来。 看了看还未暗淡下来的天色,冷滟无语的抚额,就算要来参加拍卖,也不用来这么早吧? 谁知当两人走到门边的时候,却看到好多人都败兴的往回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拍卖行里已经满员,不再准许入内。 照影和冷滟对看一眼,两人同时勾出一丝邪恶的窃笑来,眨眼的时间,两人就在僻静的角落消失不见。 半空之中的云层阴影里忽的显露出一道人影来,斜躺在一方雪白飞毯之上。 长发如墨,一身妖艳的红融入云层,似乎染上了魅惑的霞光。 覆盖着狭长凤眸的两扇长睫如蝶翼般眨了眨,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缓缓挑起了饱满水嫩的蜜色唇瓣,语气幽幽,“这景云大陆,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呀,那不是玉美仙人吗?” 身后正好有几个女修士御剑而来,,一个个都惊喜的叫了起来,催动灵力加速就想要扑上去。 玉美仙人,那位喜欢闲云野鹤的出窍期九阶散仙玉初见,绝色姿容惊动整个景云大陆的人物,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啊! 玉初见面上波澜不惊,凤眸幽幽的轻扫了那几个女修士一眼,那触电似的目光如风微微拂过,女修士一个个面红心热的直叫嚷。 玉初见嘲弄似的勾了勾粉嫩如花的唇,霎时天地黯然失色,唯独他那倾城绝美的风华一笑。 抬起如云的广袖,露出纤长莹润的手指轻轻一点,就在那一众花痴般的女修士还未醒过神之际,那张红色飞毯便载着玉初见消失天际,唯留下未知名的芬芳随风飘散。 “啊,玉美仙人又不见了!” 女修士反应过来,一个个懊恼悔恨,一窝蜂的就朝着她们心目中的倾慕对象猛追而去。 * 晋远拍卖行,那是整个景云大陆最为红火的拍卖行。 镶满橘色壁珠的殿堂摆设雄伟豪华,上下楼层一共竟有三层,低下大堂为普通宾客,二楼为上等宾客,三楼为高级宾客。 今夜正好是晋远拍卖行一个月一次大规模的商品拍卖,有权有势的早就定好了位置,一个个很早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饮茶品论,其中大多为修士。 “赵兄,你说今晚裘木仙人会来吗?” “我早就打听好了,就算裘木仙人不能来,但他老人家的十一品丹药也一定会出现的。” “哈哈,这就好,就是不知道这次裘木仙人会拿什么丹药来拍卖啊。” “反正是好东西,这晋远上上下下,有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十一品丹药来的?” “是是,炼药本就极为费时,有的炼药师十年八年也练不出一次上品丹药,可裘木仙人每年一次的丹药颗颗都是上品,当真是羡煞世人啊。” “那能不?裘木仙人可是炼药宗师,岂是旁人能比的?” “是啊,还有裘木仙人的女儿凌贞,才不过十七岁,便已经是难得的六品炼药师,或许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说不准!” “是的是的,我也很期待啊。” ......... 清雅的琴声如小溪流水隐隐的流淌,整个晋远拍卖行里满是议论裘木仙人的话语,一个个是羡慕嫉妒,憧憬无限。 三楼之上,那由玄色流金铺就的地砖丝滑如绸,壁上橘色的明珠投射下,淡淡的光晕如清水流光,似乎还从中透着水边松柏的味道。 翘着双腿,枕着双臂躺在软塌之上的冷滟忍不住轻声叹息,这晋远拍卖行的老板能设计出这样美好的环境,当真是十分有才。 四处查探归来的照影如猫儿一般跳到冷滟的身边趴下,双手撑着下巴兴奋的眨巴着已经改变颜色的眸子。 声音难掩激动,“滟姐姐,一会儿预定这雅间的客人要是来了,我们怎么躲?” 冷滟半眯着眼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来就来吧,到时候我去储物灵植里面躲着便是了。” 照影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那滟姐姐你岂不是看不到这难得一见的十一品丹药了?” 冷滟也惋惜的叹了口气,揉着照影水嫩嫩的面颊,“没事,小影子能看见就好,之后说给我听就好了。” “滟姐姐你真好!” 照影“吧唧”一把亲在冷滟的唇上,喜滋滋的舔着唇。 冷滟满头黑线的抹了抹唇上的湿濡,这家伙可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以前还只是亲亲脸颊,现在倒是亲起嘴唇来了。 可是偏生看着单纯可爱的小美男,她是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且照影,貌似是她现在最亲近的一个........ 正想着,外面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听声音的方位正是朝这闲置的雅间而来。 冷滟和照影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个人均在屋中消失不见。 紧闭的门扉被推开,紧接着便是小厮礼貌的声音,“姑娘请。”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身穿鹅黄色柔软裙衫的少女不屑的轰走了小厮,“嘭!”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才进入储物灵植里的冷滟正准备盘腿修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却是冷冷的笑了起来。 当真如小四所说,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包下这豪华雅间的贵客竟然是凌裘木的女儿凌贞。 “滟姐姐,要我去教训教训这个坏女人吗?” 照影邪恶的捞了捞水绿色的长袖,上次在月满楼的时候这女人就处处挑衅他的滟姐姐,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这里,就是将她毁尸灭迹也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冷滟淡淡摇头,“现在杀了她,会给我们引来大麻烦。” 见照影嘟着嘴好似很沮丧的样子,冷滟又忍不住的想笑。 她长得又不像什么大恶人,犯得着见一个杀一个吗?而且在别人没有触犯她底线之前,她是不会随意滥杀的。 照影已经隐形出去看热闹了,唯留下冷滟抱着孤鸣剑倚着树干翻阅着一本书籍。 关于修炼的低级书籍她早就熟记,这一本厚厚的书,却是关于蜀云国的风土文化,相当于一本蜀云国的详细资料。 蜀云国,当今皇上云乾,年逾六十,共有四子两女。 因为立为太子的大皇子在两年前英年早逝,皇帝的病情又反反复复,情绪不稳,所以至今还未立储。 冷滟微敛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寒光,长睫轻轻颤了颤,又接着往下翻阅。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的传来凌贞的惊怒声,“云孟!你来这里干什么?” 冷滟水眸微眯,云孟?又是一个姓云的! 可是这个云孟竟然能让骄横的凌贞暴跳如雷,这倒是引起了冷滟的好奇。 放下书籍来竖起了耳朵,由于修为太低,不敢放出灵识查探外面的情况,只有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雅间之内,那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跟在一气度不凡的男子身后走进门来,朝着凌贞露出带着丝丝猥琐的笑容,“贞儿在这里,我当然要跟着二哥一起来了。” 凌贞怒极的面色一阵青红交错,如蝴蝶般飞奔上去挽住云越的臂膀,娇声道:“表姐夫,你不是说好会带云轩师兄来的吗?云轩师兄呢?” 云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贞儿啊,小四这段时间恐怕都走不开了,想要见他啊,难啊。” “为什么啊?他不能出来,我就去找他!” 凌贞气得拂袖就要离开,云孟却伸出两臂拦住门口,涎笑道:“贞儿,孟哥哥难得出来陪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呢?” “云孟你这淫贼!看我不杀了你!” 凌贞扭曲着一张漂亮的面容,放出长剑来就一剑挥了出去。 云孟怎么说也是元婴四阶的修为,比凌贞那元婴一阶高出很多,轻而易举的就一把擒住了她握剑的手腕,顺势一拉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暧昧的“啵”的一声就亲在了她的唇上,另一只手还在她纤腰上摸了一把。 看着凌贞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他却是大大的吞了口唾沫,柔声道:“贞儿啊,小四有什么好的啊?跟他还不如跟着我,至少我比他对你感兴趣不是?” “云孟你这个死淫贼!你等着,我会让我爹宰了你!”凌贞涨红了一张脸,眼底满是憎恶。 “又拿你爹来压我?”云孟那本垂涎的目光霎时变得阴狠,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纤腰,“想要我把你根本是个炼丹废物的消息流传出去吗?” “哼!炼药宗师裘木仙人的女儿竟然连初级丹药也不会炼,什么五品炼药师,不过是二嫂在代替你炼丹,而二哥在替你遮掩罢了!” 云孟越说越得意,语气里满是鄙夷。 凌贞那软弱的身子猛地一个颤抖,闭着红唇恶狠狠的瞪着云孟,眼里波涛汹涌,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云孟见凌贞终于老实了,冷笑了一下,“犯贱!真是给脸不要脸!” 说着,正准备继续对怀中人儿上下其手之时,那坐在窗边软椅看着楼下情景的云越终是含笑开口了。 ------------ 063 见识一下我剪影镜的厉害!  废材娘子太威武,063见识一下我剪影镜的厉害! 那坐在窗边软椅看着楼下情景的云越终是含笑开口了。爱睍莼璩 “行了云孟,别忘了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云孟似乎有些忌惮他这个二哥,不甘的放开被捏在手心任他蹂躏的凌贞,还不忘顺手在她屁股上捏了捏。 “啊!” 凌贞惊叫一声,人影飞快的闪身躲到云越的身边,手指颤抖的拽着他的袖子,“表姐夫,他,他........腙” “贞儿。” 云越安抚性的拍了拍她颤抖的手,温和道:“三弟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该懂的。” 凌贞手指一颤,就想要缩回去,云越却先一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乖,贞儿应该还记得我们的盟约吧?吒” 凌贞面色一变,勉强的点了点头。 云越满意的点头,拍着她的手,“好,拍卖马上就开始了,准备去吧。” 凌贞的脚步声远去,过了好一会儿,又传来云孟激动的声音。 “二哥,伏罗门的千固长老到现在还没到,你说他会不会不来了?” 云越镇定自若,“这才拍卖的十一品丹药是洗髓丹,千固长老处心积虑的想要那东西很久了,这次绝不会错过时机。” “嘿嘿,那就好,小四有碧海山做靠山,我们同样也有伏罗门了!那老头再护着他,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哈哈!”云孟阴冷大笑。 “得到伏罗门的助力还不够,凤翔国那边也快有好消息了!”云越手指点在桌上,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凤翔国?对了二哥,我邀请了一个朋友,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云孟有些兴奋。 “你的朋友?”云越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二哥,你可别小瞧我的这个新朋友,虽然是在万花楼认识的,但他却是凤翔国过来的,二哥不是特别关注凤翔国那边的情况吗?”云孟阴邪的笑。 “凤翔国过来的......”云越沉吟了一下,手指轻叩在桌面,似乎是在思考。 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的朋友到此一叙吧。” “好的二哥,我去看看他来了没有。” 随着云孟的离开,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只是那凝神静听的冷滟却是眸色幽深,眉宇纠结。 凤翔国过来的?万花楼?!嘁! * 外面拍卖进行得如火如荼,冷滟却在储物灵植里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孤鸣剑。 低垂下眼睑,那幽深的眸子里是细碎的寒冰。 终于等到房间内空无一人,她如幽灵一般凭空冒出,脸色沉沉的就快步往门边走去。 脑中只有刚才云孟惋惜的一句话,“那位姓花的兄弟醉卧温柔乡,躺在万花楼来不了了。” 姓花的兄弟?万花楼?醉卧温柔乡? 好啊,很好! “诶,那位姑娘,你不是我们三楼的客人吧?!” 眼尖的小厮见到一陌生的绯衣少女翩然而行,急忙站出来高声喝道。 冷滟本不予理会,偏偏这晋远拍卖行防卫森严,竟是忽的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武士,甚至还有几个修为强大到她这个金丹期修士看不清修为的。 眨了眨眼,回头朝那小厮露出明媚的微笑,“我是下面的客人,好奇,所以上来看看。” 小厮瞪大双眼看着那笑起来很是美丽的少女,却是肯定的道:“你不是我们晋远拍卖行的客人!” 开玩笑,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是他们晋远拍卖行的客人,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随着小厮肯定的话语,那一干武士一个个朝着她不善的逼近。 冷滟暗暗磨了磨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直接遁形,想了想,傲然的抱起双臂道:“我是云越云公子邀请来的。” 云越这个名字果然有效,一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那小厮皱眉问道:“你说你认识云公子,那你可有他的信物?” 信物? 冷滟气得猛翻白眼,这小厮真是尽职尽责了,当真是晋远拍卖行一名合格的好员工! 正在犹豫期间,忽的听到环佩叮咚的清悦声响,随之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楼梯盘旋处而来,惊愕的与冷滟四目相对。 妖艳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泽,唇角微微上扬,“冷滟,竟然是你。” 冷滟掩去眼底的冷笑,微笑道:“三日不见,凌姑娘倒是越来越明艳动人了!” * 漆黑天幕上繁星点缀,弯月如钩,寂静的夜风轻缓吹拂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缓步跟在凌贞的身后,冷滟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警惕。 她就知道一直跟她不对盘的凌贞不会好心帮她,说什么出去走走,果然,竟然一路带着她越走越偏僻,走到这无人的巷道来了....... 凌贞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朝冷滟讥诮的冷笑,“冷滟,竟敢跟我走,胆子倒是不小。” 冷滟皮笑肉不笑,冷冷道:“凌姑娘,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在晋远拍卖行众目睽睽之下带我走的。” “那又如何?” 凌贞不屑嗤笑,意念一动,一把雪亮的长剑从储物指环里放出,握在手中直指冷滟,“你以为那样我就不敢杀了你?你真是太小看我凌贞了!” 这凌贞果然够狂妄! 冷滟眯着水眸往后退开一步,她可不敢忘记自己的修为不过金丹二阶,而凌贞的修为可是元婴期。 见冷滟似乎有些畏惧的往后退,凌贞那张明艳的面容有种扭曲的疯狂,长剑朝她又逼近一分,不过这一次却是移向了她的脸。 “冷滟,?你这张脸,若是我给你画上一朵花,你说云轩师兄还会多看你一眼么?” 长剑的阴寒映照出冷滟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眸,她半挑起红唇冷冷的笑,“凌贞,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把自己弄得手染血腥,值得吗?” “住口!云轩师兄是喜欢我的!我爹是景云大陆唯一一位炼药宗师,只要是修士,没有一个不想娶我凌贞的!” 凌贞情绪激动,长剑一偏便削掉了冷滟脸侧的一缕长发,轻飘飘的随风落下。 这个疯子! 冷滟敛眉,不再继续激怒她,一只手悄然探上自己的手腕,漫不经心的笑道:“我和小四认识不过几天,你把我当作情敌,会不会太可笑了?” “小四也是你叫的?!” 凌贞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消火,反而嫉恨更甚,狰狞的冷笑,“我和云轩师兄从小相识,他从来都不会正眼看其他女人一眼,可是,他却对你笑!” “噗!” 冷滟差点笑喷出来,就因为他对她笑,这就激发了凌贞的嫉恨?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当真是很可怕! “都是你这张脸!”凌贞忽的尖声厉喝了一声,长剑游龙走凤的朝着她的脸挽着剑花而来。 冷滟面色一寒,放弃了直接躲避的想法,而是从储物灵植里放出那把孤鸣剑来横空一挡。 孤鸣剑在夜间炫白得耀眼,期间一条细如发丝的血光泛着妖艳的诡异,毫不费力的就挡去凌贞的攻击。 凌贞握着长剑被震开两步,不可思议的看向冷滟,最终定格在她手中的孤鸣剑之上。 那把剑虽然看起来很是漂亮,但见多识广的凌贞实在看不出那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归功于是冷滟的侥幸。 讽刺一笑,从储物指环里放出一把五光十色的宝镜来,狂傲的道:“冷滟,算你运起好,让你在死之前见识一下我剪影镜的厉害!” 剪影镜? 冷滟狠狠抽了口凉气,《万宝鉴》之上排名前十的法宝。据说可以在闪电间将一个完整的人撕成碎片,是一种极其阴邪的法器。 “哼!看你成了一堆碎片,云轩师兄还能不能认出你!” 凌贞完全就有种走火入魔的癫狂,握着剪影镜的手指红光乍现,催动着灵气,那把剪影镜的五光十色顿时四面八方迸发而出。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贞竟然对她如此恨之入骨,冷滟冷哼了一声,这可是她自找的! 那绚丽的光彩眨眼即逝,凌贞得意的扬唇冷笑,本以为可以看到满地的血肉,可是面前竟是半点人影都没有。 “咦,这剪影镜竟然还会毁尸灭迹?怎么跟爹所说的不一样?”凌贞摇了摇手中的剪影镜,疑惑的低喃着。 “哼!” 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冷哼,凌贞猛的回过头,一道银白如雪的寒光一闪而逝,凌贞惊恐的睁大双眼,眉心一点赤红迅速蔓延满脸。 随着她身影的缓缓倒下,一道绯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出,飞快的取走凌贞手上的剪影镜。 灵力灌注其中,手指间红光闪动,对准地上已经毫无气息的死尸,紧握的手指骨节却有些微微的泛白。 此刻的她眸中有一种迟疑,而正是这时,地上的凌贞体内忽的飞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晕,直直的朝着冷滟的面门而去。 那飞驰电闪的速度快得惊人,冷滟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剪影镜往前一挡。 五光十色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幻影一般模糊闪出,身影如电的一把握住凌贞的元婴,双眸冰寒的看向冷滟。 手中剪影镜已经失去光泽,看着面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色身影,如烟雾般朦脓,好似一阵风就会将他吹散似的。 他将手中的元婴朝她递过去,那颗和凌贞一模一样的元婴不知道被施了什么法术,竟是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尖声的叫着,“放开我!不然我叫我爹杀了你!” 冷滟看也没有看凌贞的元婴一眼,而是看着那飘渺的白衣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可以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气息阴寒冰冷,如死一般的沉寂。 “你是谁?”冷滟声音出奇的小,像是害怕惊走眼前的朦胧。 白衣男子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的优柔寡断,只会送命。” “没有下次了。”对于这句话,冷滟说得极为认真。 白衣男子将那元婴朝她递去一分,淡漠道:“炼化她。” 冷滟皱眉,“靠夺舍修炼,那我和至阴至邪的伏罗门又有何区别?” 白衣男子冷哼,“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根本不适合存活在景云大陆!” 手指微动,那颗不停叫骂的元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淡金色的光晕流泻,眼看就要爆裂。 “我炼!” 冷滟咬着牙阴冷出声,手指紧紧的握住,声音却极为镇定,“可是我只是金丹二阶的修为,如何炼化元婴期的元婴?” 白衣男子似乎对她的果断冷静十分满意,声音也不再那么冰冷如刀,缓缓道:“我可以帮你。” “哦?为什么?”冷滟挑眉看他,似笑非笑。 白衣男子沉默不语,身影如烟晃动,眨眼间已经消失无踪。 冷滟眯了眯眼,下一刻就听到那清冷的声音淡漠传来,“我在储物灵植里面等你。” 冷滟一双漆黑的瞳孔瞬间扩散,抬起手腕来惊愕的看向那隐形的储物灵植。 脑中灵光一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晶亮,“孤鸣,是你吗?” 寂静的夜色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的问题,但是冷滟那娇艳的红唇却愉悦的勾起。 * 一路使着御风诀以最快的时间回到暂时所居的客栈,,钻到床榻上便遁入储物灵植。 照影在之前便已经回来,还和冷滟一起做了一件大事,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盘腿坐在树下静心打坐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身上已经笼着淡淡的白烟,飘渺虚幻,看不清五官。 冷滟拾起放在一边锦布上的孤鸣剑,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寒光四射的剑身,看向那白衣男子,轻声低语道:“我知道,你就是孤鸣。” “他真是孤鸣?” 照影惊奇的看着白衣男子,上窜下跳的打量着,激动道:“我早就听说神剑有剑魂一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虽然今天没有见到裘木仙人,但是见到神剑剑魂也不错!” “小影子,坐下!” 冷滟头疼的抚额,干脆直接下达命令。 照影委屈的扁了扁嘴,就地盘腿坐在孤鸣的对面,一双绿色的眸子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着转。 冷滟唇角一抽,却实在对照影的单纯无邪无计可施。 “开始吧,我时间不多!” 孤鸣淡漠的开口,伸出手来,那颗凌贞的元婴徐徐朝着冷滟所在的方位飘去。 冷滟一把伸手接过,那颗元婴冰冷得如同罩了万年寒冰,凌贞一脸痛苦的哀声道:“放了我,放了我.......” 冷滟冷冷一笑,盘腿而坐,毫不犹豫的就将那颗元婴吞了下去。 冰雪般的寒冷随着喉咙一直进入丹田,一路都是刺骨的冰凉。 冷滟双眉不适的蹙在一起,双手挽了一个兰花一般的结印,周身陡然爆发出一道淡淡的诡异红光。 “炼化元婴期的元婴?滟姐姐,你怎么就那么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 照影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跳起来焦急的跺脚。 滟姐姐不过金丹二阶的修为,她知道她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不好就会被凌贞的元婴反噬,那可是在玩命啊! “你如果不想她出事,就闭嘴!” 身后的孤鸣冷漠的哼了一声,如烟一般的虚幻身影直直穿透他挡住的道路,到冷滟的身后盘腿坐下,双手快速动作,指尖银白色的灵光在她后背之上游走。 照影撅起粉嫩的唇瓣,波光粼粼的眼眸委屈的瞄了瞄那二人,却也再不敢吭声,抓着一根灵植紧张的拽着。 不过片刻,冷滟那张本略微苍白的面上热气腾腾,一滴滴的汗珠顺着长而卷的浓密睫毛滴落,腮边是淡淡的霞光。 孤鸣收了灵力站起身来,一句话不说漠然的径直就往孤鸣剑走去。 “孤鸣!” 冷滟刚一睁开眼睛就急忙叫住那道即将消失的白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虽然觉得刚才很累,可是炼化之后连晋升两阶,她此刻却是全身轻盈,飘飘欲仙。 孤鸣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冷滟也不介意他的冷漠,站起身来朝他走近一步,问道:“孤鸣,你为什么要帮我?” 孤鸣冷笑了一下,半侧过身子冷冷睨向她,“你不需要知道。” 冷滟皱眉,“是不是因为我在孤鸣剑上滴了血?我记得有种说法叫做......滴血认主?” 冷滟的话才一落音,那一道飘渺的白影忽的卷起一阵阴风,使得整个储物灵植里面的树叶“哗哗”作响。 “你既然知道还故意为之,区区金丹修士也想做我的主人,你也配?!” 孤鸣立在原地未动,冷冷看着那在阴风中支撑不住而摇摆的两人,周身白烟浓浓,杀气弥漫。 “孤鸣!我不是有意的!你是神剑,应该知道我当时不是故意的啊!” 没想到果然被她猜中,冷滟顿时苦笑连连,原来做人当真还是迷糊一点得好。 风声渐退,杀气渐渐消散,储物灵植里面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杀气只是一场幻觉。 孤鸣已经不在,照影怒气冲冲一个闪身就要孤鸣剑之前,双手运起灵力便想要毁去那边神剑。 “小影子!你住手!” 冷滟说话的同时,一道风刃术使了过去,将照影清瘦的身影拂开到一边。 照影见冷滟对他动手,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却是红了一双绿眸,对那把死气沉沉的孤鸣剑越发憎恨。 也不顾冷滟会发火,闪身就隐去身影,下一刻就看到孤鸣剑之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照影!” 冷滟气得面色煞白,知道照影身上那青红色的烈火不是普通的火焰,根本不能轻易熄灭。 狠狠的跺了跺脚,飞身上前从火焰里拿起孤鸣剑来,毫不理会被烈火毁灭的长袖,及双手娇嫩的肌肤。 烈火倏然熄灭,照影显出身型,瞪大一双绿葡萄似的眸子看着冷滟,眼底竟是失落。 冷滟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孤鸣剑到大树下靠坐下去,掏出丝帕细细的抹去之上的灰烬,发现孤鸣剑还是一如既往的雪亮,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滟姐姐.......” 轻风拂动,照影在她的身边蹲下,拉过她微微红肿的手去抹上药膏。 上好的药膏透明清凉,丝丝植物淡雅的清香徐徐飘散,手上的灼热如置身雪源一般舒适。 冷滟疲惫的靠着大树,也不挣扎,只是眸色幽幽的看着照影,手上一热一冷的感觉让她轻微的皱起了眉。 直到两只手上都擦满了药膏,照影终是抬起婆娑的泪眼,委屈道:“滟姐姐,你生气了吗?都是照影不好,是照影害得滟姐姐受伤.......” 冷滟淡淡的勾了勾唇,本想用红肿的手指擦去他的泪痕,但看到满手的药膏,终是垂下了手。 “小影子,孤鸣要是想杀我,也就不会出手帮我那么几次了。”叹了口气,又幽幽的呢喃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膝上的孤鸣剑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盘腿静坐在孤鸣剑里的孤鸣倏然睁开赤红的双目,清冷如星,嗜血如魔。 * 第二天一大早,蜀云国皇城里爆发出了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 裘木仙人的女儿凌贞,被发现死在三皇子云孟的府邸之中,,还被人杀死,甚是恐怖的被取走了体内元婴。 三皇子云孟一惯狂蜂浪蝶是总所皆知的,而他对凌贞美色的垂涎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一则消息像是洪水一般的爆发,成为大街小巷上人人津津乐道的谈论话题。 大家都说云孟奸就奸吧,干嘛要杀?杀就杀吧,干嘛要取人元婴? 凌贞可是景云大陆唯一一位炼药宗师的女儿,云孟这一出,是想要公然让皇家与裘木仙人树敌吗? 外面的闲言碎语满天飞,冷滟打开窗户大大的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娇艳的唇瓣绽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与红色相间的裙衫,腰间艳红色织带宽大,垂挂着一条雪白的璎珞。 一头发丝慵懒的披在身后,侧边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斜插一支精致的银钗。 明明是大方简单的装扮,偏生越发将她衬得明眸皓齿,那雪白肌肤上桃色淡隐,丝丝的妩媚点点渗出。 “对面的美人儿,能否赏个面子,过来共饮一杯?” 客栈对面的房间,一紫袍男子一手揽了一个丰满美艳的女子,一手懒懒的朝着她举着一支白玉酒杯。 长发松散垂在肩侧,邪魅妖艳,泛着微微醉意的魅惑容颜上尽是暧昧。 冷滟微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正惬意享受美人按摩的男子。 昨夜因为凌贞的事情耽搁了,,还敢在她的面前上演风花雪月,当真是欠揍么? 不过他也真是够厉害,茫茫大国,他竟然能在两三天的时间便寻到了她,绝非巧合! 掩去眼底的厌恶,“嘭!”的一声关上窗棂,冷冷的笑了笑,。 * 秋日朝阳,凉风舒适,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 只是,在这个美好的天气接连遇上不想见到的人,那就有些大煞风景了。 客栈底楼,一袭淡金色华贵锦服的俊朗男子独坐其中,四周广阔,只有十几个黑衣修士规矩的站在门边,神情肃穆。 冷滟挑了挑眉,当作没看到就径直往大门而去。 果然,门边的修士伸出长臂拦住,身后传来云越清朗的声音。 “冷姑娘!不介意一起喝杯茶吧?” 冷滟负手仰天翻了个白眼,一大早的,一个请喝酒,一个请喝茶,她今天可真是走运啊! 朝着云越露出明媚的笑容,“云二公子盛情款待,冷滟求之不得。” 相对而坐,冷滟淡然自若的执起云越亲自添上的茶水,优雅缓慢的浅缀了一口,眯眼一笑,“茶不错。” 云越一只手握着茶盏,俊颜含笑,就算是在这粗陋简便的客栈,也难以掩饰那一身的贵气逼人。 放下茶杯,低叹道:“茶是不错,可惜,今天却有些食不知味。” “哦?”冷滟挑眉,似有不解。 云越目光悠远的看向门外,略带忧伤的道:“冷姑娘还未出门,恐怕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冷滟无辜眨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云越眸光一闪,紧盯着她缓缓问道:“听说,昨夜冷姑娘和凌贞是一道离开的晋远拍卖行?” “是啊。”冷滟回答得十分干脆。 云越皱了皱眉,轻叹道:“可惜,昨夜你见她,却是最后一面了。” “啊?凌姑娘她?”冷滟大惊,手中茶盏搁在桌上时溅起细微的水波。 云越敛眉沉思着看了她一眼,忽的莞尔一笑,安抚性的道:“冷姑娘不必恐慌,那杀掉贞儿的人十分狠毒,还夺取了她的元婴,照此看来,应该是伏罗门所为。” 【今天的2更新完毕,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梧桐,谢谢~(*00*)】 ------------ 064 想对我家娘子意图不轨吗?”  “伏罗门?”冷滟惊得面无血色。 云越却像是忽然没了聊下去的兴致,淡淡的“嗯”了一声,“修士云集的地方就是如此,只怪贞儿太过大意,竟独自出行。” 说完又担忧的看向冷滟,“所以冷姑娘以后千万小心,见到伏罗门之人一定要小心。” 冷滟苍白着脸摇头,“我不过区区金丹期的修为,伏罗门的人杀我还嫌懒得出手。” “你呀,想得太天真了!腙” 云越失笑,眼眸一眯,别有深意的睨向她,“不过冷姑娘的修为进展得当真是神速,三天前才金丹一阶,此刻便已经是金丹四阶........” 冷滟暗自咬牙,照影炼制的隐修丹虽然有效,但是在面对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的,还是能一眼识破。 小四如此,云越也是如此吒! 微微一笑,“蜀云国人杰地灵,加之我又买了不少的丹药服用,机缘巧合之下便提升了两阶修为。” “哦?想不到冷姑娘倒是挥金如土,不知道冷姑娘在凤翔国是哪一家的.......” “你问这么多,是想对我家娘子意图不轨吗?” 一道邪魅含笑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打断了云越的问话。 循声望去,就见到那一身松散紫袍的妖媚男子从楼梯处踉跄着缓步往下,身边美艳女子贴心搀扶。 淡淡的酒香随风而来,冷滟厌恶的皱了皱眉,红唇却是半弯着看向花千城。 甜腻腻的唤了一声,“相公!” “噗!” 要不是修养甚好,云越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 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冷滟唤自己相公,花千城笑得越发的邪肆,搂着身边的美人儿就着冷滟身边的位置坐下,腾出另一只手便去揽她的腰。 冷滟满头黑线,忽的一下站起身来,甜腻腻的朝着花千城明媚的笑,“相公,昨天我看中了一样宝贝,你陪我去!” “看中了什么宝贝?” 花千城桃花目里春情荡漾,长指伸出,又想去摸她那雪白的俏脸。 冷滟暗自磨牙,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暗暗的用着力往上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晚了要是被别人买走了,看我跟你急!” 花千城心神一阵荡漾,软绵绵的就跟着冷滟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揽着的美艳女子顿时失去倚靠,“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可是本自称以怜香惜玉为准则的花千城,此刻一双脉脉含情的眼里只有前面那位清,哪里顾得了身后的女子。 看着那两人相携离开的身影,云越疑惑的眯了眯眼,见对面那美艳女子气呼呼的站起身,诧异道:“姑娘,请问刚才那位公子......” “哎哟,那个啊!” 女子见到面前这位俊美贵气的男子,顿时双眼发亮的就朝他扑去,像是没骨头似的软在他的身上。 云越眉头深深一皱,那女子不安分的双臂已经如水蛇一般缠绕上他的脖颈,娇声道:“公子,你好俊啊!” 云越脸色一黑,重重的就将面前的女子推开。 那女子低呼一声,又再接再厉的朝他扑去,一边媚声媚气的道:“公子不要这样嘛,奴家包管会让公子你欲仙欲死的......” “你是万花楼的?!” 云越重重的一拍桌子,茶水四溅,四周的黑衣修士一个个迅速围拢过来。 女子被这阵势吓得猛地一颤,顿时不敢再贴上去,只好支支吾吾道:“奴家,奴家是万花楼的,为刚才,刚才那位公子带路的.......” “带路?”云越眯眼。 女子战战兢兢,“是,是的,就是为了寻找刚才那位夫人。” 夫人? 云越冷冷一笑,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 * 秋日艳阳,翠绿成荫,稀稀疏疏的金色光晕透着层层树叶洒下,点点美丽的金色在跳跃。 一道蓝色身影快速的穿梭在人群里,身后紧跟着一道绛紫色的身影,两道身影看起来不紧不慢,却有着一种你追我赶的韵味。 终于,在市集中略微偏僻一些的地方停下,冷滟一把揪住身后扑上来那男子的衣襟,将他重重的往一边大树上一推,随即朝他怀中塞去一叠银票。 “进去玩吧!所有费用我包了!” 冷滟抱着双臂,看着那背靠着大树,全身似乎还有些发软的邪魅男子,声音清冷淡漠。 花千城抬起微醺的桃花眼看了看四周,长眉微挑,唇角露出一丝讽刺。 红楼美人,微风过处,脂粉的香风蔓延而来。 这里他并不陌生,还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这里,便是万花楼。 纤长的手指捏出怀中的银票,花千城艳丽红唇勾着的笑越来越深,那种弧度,却是让冷滟看得皱起了眉。 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转过身就想径直离开,却不想身后之人忽的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我的小娘子,为夫好不容易找着了你,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 暧昧的气息吐上耳畔,湿润的长舌伸出,就想舔上那晶莹如玉的粉嫩耳垂。 冷滟猛地一个闪身就避到了他的身后,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不要这里的温香软玉,而是你想要跟着我了?” 花千城没想到冷滟身手还蛮敏捷,但处于迷醉状态的他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么多,再接再厉的就扑上去,可是依然扑了个空。 看着那又闪到一边挑衅着看他的冷滟,那清美的容颜上满是俏丽灵动的色彩,花千城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随着她飞了起来。 舔了舔突觉干涩的唇瓣,平日魅惑的声音多了一丝暗哑,“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我家小娘子来得香甜.......乖,别跑,让我亲一下。” 冷滟唇角猛抽,展开双臂来朝他暧昧的眨眼,“来。” 那一记秋波暗送,妩媚风情,倒是让那本热情澎湃的花千城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疑惑的眯着桃花眼,从长长纤细的睫毛缝隙里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冷滟好笑的耸肩,“怎么了?不是要亲一下吗?过来啊。” 花千城红唇魅惑的勾起,意念一动,从储物指环里放出一把雪白折扇摇了起来。 扇风扬起他慵懒的青丝,朝冷滟邪魅一笑,“我还是喜欢娘子你小野猫的样子,这个样子,啧啧.......罢了,我还是去万花楼里醉卧温柔乡吧!” 算那家伙还不算被冲晕了头脑,不然...... 冷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正准备转身而去,忽的身后闪过破风之声,暗香浮动,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就被花千城给一把横抱了起来。 反射性的双出手臂揽上他的脖颈,他脚下健步如飞,得意的戏谑道:“温柔乡嘛,怎么少得了我的小娘子呢!” 该死的色狼! 看着万花楼的大门即在眼前,冷滟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来,指尖灵力跳跃。 “哈哈!老大,你看!” 可正在这时,正好遇上从大门走出来的六个墨袍男子,一个个满身酒气,气焰嚣张的搂着美艳的姑娘揉弄调笑。 冷滟立刻收回手中的灵力,不着痕迹的将脑袋俯低在花千城的胸膛处。 该死的,真是山水有相逢,今天是走什么运了?一个一个的接连遇上不对盘的人,而这次的,还是死对头! 花千城看向埋首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眸中闪过一丝轻浮的笑,脚的就直接越过门口拥挤的人群,想要往万花楼里面走去。 岂知,那老大苍狼却是看着花千城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道:“这个人,虽然修为低浅,倒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啊!” “那依老大的意思......” 苍狼阴阴冷笑,“把这小子带回去给门主,门主一定很高兴!” 说话间,身影如电一闪,已经一把抓住花千城的后领,狂傲道:“小子,跟我走!” 花千城的后领被扯住进退不得,只得不悦的回过头去,不耐的懒懒道:“跟你走?跟你去哪里?” 冷滟在他怀中猛翻白眼,以为她和花千城都没有元婴,这伏罗七狼也不会加以刁难,谁知道那苍狼竟然瞧上了花千城。 不过停滞在筑基九阶不前的纨绔子弟,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小子,跟我们回伏罗门,我们伏罗门就需要你这样的修炼人才!”苍狼重重的拍了拍花千城的背,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要将他拖走。 “什么伏罗门?没见我正忙着吗?”花千城转了个身,将冷滟那一面对着那伏罗七狼。 冷滟恨得咬牙切齿,正想悄无声息的跳下去,那苍狼忽的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拖下来。 口中还不屑的笑道:“哈哈,不就是女人嘛!以后跟着我们兄弟,天天带你来这里消遣!” “诶,她可不是这里的姑娘,她是我娘子!” 花千城拉住冷滟的另一只胳膊将她往怀中带,而苍狼却不放手,冷嗤道:“哪有带着自家娘子逛青楼的?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苍狼说话的同时,已经放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身后五人也放开了怀中美人儿,一个个拔剑张弩。 顿时,那人来人往的万花楼大门处乱成一团,知道那黑袍银虎是伏罗门的标志,一个个避之不及。 见情势不对,花千城眸光一闪,笑着松手道:“嘿嘿,好吧,我跟你们走便是。置于这个姑娘,下次来看也是一样的!” 见花千城如此识时务,苍狼很满意,也松开了手,一把揽住花千城的肩就往外走去。 冷滟缓缓的抬起眼眸,黑眸里冰寒刺骨,红唇紧抿,正上下的磨动着齿关,终是厉吼出声,“花千城!你站住!” 众人的目光“唰唰”的射向她,她冷然的立在原地,朝着苍狼扬唇冷笑,“伏罗七狼,可还记得本姑娘?” “就是她杀了七弟!”伏罗七狼之中有人叫了起来。 “是你!”苍狼虎目一瞪,一脸狰狞。 “老大,杀了她为七弟报仇!”有人愤恨的站了出来。 “都怪七弟修为太低,没能修得元婴.......” 苍狼闭着眼睛哀痛的说了一句,再睁开眼时,嗜血的瞪向冷滟,手中长剑一指,“臭丫头!去地狱里跟七弟陪葬吧!” 冷滟抬起纤细的手指,放出孤鸣剑来,“想要杀我,还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音一落,身影如电一闪,已经掠出万花楼大门,运起御风诀飞快疾奔。 “臭丫头!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苍狼阴狠的冷喝了一声,带着其余五人一起猛追了出去,倒是再也顾不得想要带走的修炼人才,花千城。 花千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面上有着疑惑,有着震撼,最后却是微微皱起了长眉,化作了担忧。 * 冷滟修为不过金丹四阶,而苍狼却是元婴九阶,只不过出了大门拐到偏僻一些的地方便被伏罗七狼给截住。 “跑啊,你还跑得了吗?” 伏罗七狼猖狂的笑着,其中一个还惋惜的啧啧道:“可惜了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要不是你杀了七弟,杀了倒还可惜了。” “老大,要不先给我们哥们儿几个乐呵乐呵,再杀不迟,反正她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冷滟心底一阵恶心,握着长剑冷冷的扫射着那围着自己一圈的伏罗七狼,毫不犹豫的挥剑便朝那说话的男子袭去。 孤鸣剑银白如电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正满脸猥琐,浮想连连的男子话语还没有结束,就被那一道银白色的剑气击中眉心。 痛呼一声,一颗淡金色的元婴从他那带血碎开的眉心处飞了出来,冷滟出手如电的再次挥剑,干净利索的就毁去了那颗元婴。 这两招皆是眨眼的时间,快得让人咂舌。 那杀死的可是元婴期的修士,冷滟不过金丹四阶,一般金丹期的见到元婴期的,哪一个不是被强大的气息压得抬不起头来的? 可是眼前这位却....... “五弟!” 苍狼沉痛的唤了一声,赤红着一双虎目,长剑带着强大的剑风飞扫而来。 冷滟沉着俏脸,并无半丝的畏惧,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大惊失色,但是这诡异的一幕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还剩下的五个人无不是警惕万分,苍狼更是手快的在众人周边加持了一道结界。 进入储物灵植的冷滟暗暗失笑,这群白痴,结界倒是加得及时,只是为什么偏偏要把她也包围在结界里呢? 唉,这不是他们自己往枪口上撞吗?怪得了谁呢? 冷冷一笑,握着孤鸣剑,正准备冲出去一个一个的解决掉那伏罗七狼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花千城冰冷的声音。 “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也好意思?” 花千城一边风流潇洒的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缓步而来,可是当看到那虎视眈眈的五个人,哪里还有冷滟的半点影子。 手中折扇险些掉地,花千城那张微带醉意的桃色容颜上顿时一片煞白,扇子指向那伏罗七狼,“你们把我家娘子怎么了?” 冷滟暗自磨牙,该死的,他跟出来干什么?! 一个筑基九阶,不是来找死的吗?! 她本来想着将那伏罗七狼全部除掉,反正她有着能隐形的储物灵植这个秘密不能曝光,不然她和照影就都麻烦了。 可是偏偏多出一个花千城,难道要将花千城也一并解决了? “哼!原来你跟那个臭丫头当真有关系!找不到那臭丫头,杀了你报仇也是一样的!” 苍狼撤开结界,飞身扬起手中的长剑,朝花千城挥去强大的剑气。 花千城飞身急退,手中折扇翩翩打开,衣袂飘然的反手回攻。 只是毕竟修为太低,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苍狼给一剑震倒在地上,气血翻滚的口吐鲜血,一动也不能动。 花千城那满是血迹的面上神情慵懒,唇角含着邪魅的笑,根本无半丝痛苦和不甘,似乎生死由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眼看苍狼那长剑再一次落下,冷滟手指微动就要放出孤鸣剑,却不想天际处飞来一道风刃,苍狼手中的长剑“咔嚓”一声断成两半。 “谁?!” 苍狼厉喝一声,抬头一看,那茫茫白云飘飘浮浮,根本没有一丝异样。 正疑惑的准备看得仔细一些,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愤恨声音。 “伏罗门的人!还我女儿的命来!” 来人驾驭着一个大大的紫砂葫芦,白衣冷峻,严峻的神情上满是愤怒,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年轻俊秀。 “凌裘木?!” 苍狼惊呼了一声,面色大变,招呼着其余四人往另一边疾行逃遁。 凌裘木直接御着紫砂葫芦,根本不理会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和受伤严重的花千城,直接带着强大的杀气呼啸而过,紧追上伏罗七狼。 冷滟皱了皱眉,对那所谓的景云大陆唯一一位炼药宗师瞬间没了好感,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花千城的身边,蹲下身去便朝他嘴里塞去一颗丹药。 花千城本涣散无神的双目在看到面前娇俏身影之时,渐渐的有了焦距,瞳孔一阵紧缩,双手握住她伸出的那一只手。 满是血污的唇瓣轻轻颤动,“你还没死?” 冷滟对他翻了个白眼,挥指为他使了一个净身咒,这才将他从地上艰难的搀扶起来。 肩上的重量让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低咒道:“花千城,你是猪吗?这么重!” .. ------------ 065 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  本来服下那不知道什么丹药的花千城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只是美人儿难得投怀送抱的上来搀扶他,他顿时就将全身的重量倾倒在了她的身上,深深的嗅着她的发香。 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很是自然清爽,如同身处在漫山遍野的植物之间。 听到冷滟的抱怨,邪魅的扯了扯唇,却是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我好像快要死了,好痛.......” 她自己给他的丹药她会不知道? 冷滟真想一脚将这妖孽踢飞,但想到刚才他受伤多少也是因为她,咬了咬牙,只好冷哼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死了我会送你一副棺材!腙” “我的小娘子,你好毒啊......” “.......” 两人相扶远去,茫茫云层里一张白如雪的飞毯横空显露成形吒。 一袭红衣长袍的俊美男子盘腿而坐,水嫩的唇瓣兴味盎然的勾着,阴柔精致的眉眼却微微的敛起,似乎有些不解。 “好巧,竟然又是她......” 狭长凤眸微微垂下,看着自己的一身装扮,莞尔失笑道:“还是一样的颜色.......” 长睫微颤,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眸子幽幽一闪,手指微动,身下风起云涌,已经飘然跟上前面的身影。 * “千城!千城!” 带着惊慌的声音在僻静的街道响起,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角落里仓惶而出,上前就拦在冷滟和花千城的面前。 那人一身暗红色的华贵衣衫,头顶玉冠,长得倒是唇红齿白,俊秀贵气,只是那脸色苍白如鬼,一双不大的眸子里满是惊惧。 冷滟秀眉微敛,趁机将花千城从肩上挪开一些,这该死的妖孽都快把她的骨头压碎了! 看清来人,花千城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伸出长臂将那推开自己的冷滟一把揽住,软软的靠在她的肩上,无力的唤了一声,“云孟啊,有事吗?” 云孟见花千城爱理不理的,焦头烂额的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干脆上前就去拖住他的手臂,“裘木仙人在追杀我,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花千城一愣,这才抬起了头,皱眉道:“你怎么被追杀了?你不是皇子吗?呆在自己的府上不是更安全?” 云孟眼里满是慌乱,四处看了看,这才拉住花千城在他耳边小声道:“凌贞你知道吧?裘木仙人的女儿,今天早上死在了我的床上。”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裘木仙人要杀了我,父皇更是要把我交出去,还四处派兵在授查我。我现在悲惨得很,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了!” 千城又是惊愕又是讥讽,一时倒是没了语言。 “别说这些了,先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吧!千城,看在我们那么志同道合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啊,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云孟急得一张煞白的脸都变成了不正常的青色,配着那一身红衣显得跟调色盘似的。 花千城皱眉,“我能把你藏哪里去?小白痴,这里你比我熟,你帮我想想。” 冷滟这才抬起脸来瞪向他,咬牙冷笑道:“关我什么事了?” “唉,他是我朋友,你就帮帮忙嘛。”花千城手指挑起她后背的一缕秀发,自认为风流潇洒的朝着她抛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媚眼。 冷滟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侧身一闪,避开他恶心的碰触,冷哼道:“你的狐朋狗友,与我无关!” “这位是.......” 从冷滟抬起头来那一刻起,云孟那双眼睛就直直的黏在她那张清美如花的容颜之上,那本因为恐慌而煞白的脸也恢复了一丝丝的血色,似乎有些激动。 花千城与云孟本就相识于万花楼,早就知道对方是见色眼开的性子,可是此刻他看着云孟那炙热的目光就觉得分外的碍眼,不着痕迹的挡在冷滟面前。 扇子“哗”的打开,上前揽住云孟的肩往另一边推,“那是我家的小娘子,走吧,我带你去客栈!” “你家娘子?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成亲了?” 云孟被他推着走,却还是不住的回头去看美人,还一边道出心里的疑惑,似乎忘记自己正在被人追杀了。 “这个嘛,我们成亲才不到一个月......” 身后的冷滟轻哼了一声,也不跟上他们,反而朝着另一边走去。 “诶,美人儿你这是去哪里?”一直关注着她的云孟急忙喊了起来。 花千城也回过头来,看冷滟往另一边走,顿时也跟着叫了起来,“娘子啊,你别走啊!” 那两人吵吵嚷嚷,冷滟脚下一个踉跄,却是更加加快了速度。 该死的,她才不要和这两头狼同流合污! “云孟!你给我站住!” 头顶暗云覆盖,一道强大的气息随之而来,抬头一看,果然是那驾驭着紫砂葫芦的凌裘木三人。 本来着急看美人的云孟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把推开花千城就往另一边仓惶跑去。 可是既然已经被裘木仙人盯上,只不过元婴初期的云孟根本无路可逃,强大的气流拂过,云孟的四周倏然竖起了银光烁烁的结界,无坚不摧。 云孟面色惨白如纸,斗大的冷汗顺着面颊往下流淌,在凌裘木刻意放出来的强大气势下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裘木仙人,你的女儿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凌裘木冷哼了一声,御着葫芦落在地上,三人落地,紫砂葫芦化作紫光消失在凌裘木的储物空间。 “云孟!你垂涎贞儿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是三皇子的份上,我早就宰了你!” 凌裘木说话气势汹汹,加上那僵尸一般的寒冰脸,倒是渗人得紧。 云孟早就被吓得一个劲的哆嗦,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看得冷滟心里一阵好笑。 “小娘子,我们走吧。” 花千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自然而然的就揽住她的肩,想带着她远离这血腥的现场。 “诶,那不是你的朋友吗?你可真够义气的!” 冷滟侧身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朝他似笑非笑的打趣着。 花千城桃花目微微一眯,不屑道:“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现在没了利用价值,还留着干什么?” 冷滟惊诧的看向他,没想到花千城竟如此没心没肺。 花千城邪魅的笑了,再度上去揽住她的肩,“当初我跟他结实不过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为了方便打听你的消息,现在你也找着了,他自然就没用了。” 冷滟闪身避开,斜睨着他猛翻白眼,谁要是交上花千城那样一个“朋友”,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美人儿再度逃离,花千城唇角的笑意越发魅惑,像是觉得十分好玩一般,又追上去想要抱她。 冷滟无语,干脆运起御风诀离这个人远远的,可是才刚飞起来就碰上一层结界,捂住额头“哎哟”一声,往后踉跄退去。 “怎么了?”花千城这次得逞得搂住了美人儿的纤腰,看着她那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很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冷滟气结,一把推开身后笑得花枝乱颤的男人,对着凌裘木冷声道:“裘木仙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孟被绑了由凌裘木身边的男弟子押着,他回转过身来,看向那朝他冷声质问的少女,皱眉道:“什么什么意思?” 冷滟指了指身后的如同透明的结界,“你这结界是什么意思?” 凌裘木脸色一变,没有回答冷滟的问题,而是朝着上空厉声道:“是谁在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哈哈——” 天空倏然乌云密布,一张如盘子似的大大飞行器骤然出现,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站了数十个黑衣修士,黑袍银虎,是伏罗门的标志。 当先狂笑之人长须白发,精目矍铄,只是老态龙钟的脸上带着一种阴狠,好似饿狼的目光。 “伏罗门千固长老!” 凌裘木面色又是一变,神情警惕。 千固将飞行器降到地上,朝着凌裘木阴邪的大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甚少踏出碧海山的裘木仙人,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千固,你想如何?”凌裘木脸色一寒,冷声喝道。 要知道千固可是伏罗门七大长老之一,不但很得段伏罗的赏识,而且还是出窍期八阶的修为,那可是景云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千固冷笑,“老夫正愁最近买不到丹药,干脆把你抓回去专为我们伏罗门炼制丹药,那岂不是更好?哈哈!” 这次千固大笑之后,他身后那数十位伏罗门弟子也狂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提议分外满意。 “哼!抓我?你们伏罗门就不怕我们的山主吗?可别忘了我们碧海山是你们伏罗门惹不起的!”凌裘木冷喝。 千固不屑道:“抓了你你们山主未必会知道是我们伏罗门做的,而且你刚才还追杀我们伏罗门的弟子,也是你们碧海山挑衅在先,我们伏罗门难道还不能还手?” 凌裘木气急,挥手就要弹出一颗联络的烟花,可是却忽略了这里都被千固布下了结界,那绚丽的烟花直接撞上结界,如雨点飘洒而下。 “哈哈——” 千固等人不顾形象的得意大笑起来,大手一挥就放出一方玄色宝塔,冷笑道:“凌裘木,请吧!” 凌裘木面色十分难看,冷汗浸湿鬓发,冷喝一声就放出银白长剑来,大有拼死一战的意思。 千固那张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狠,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宝塔,一道玄色的光芒从塔顶倾泻而出。 “想要伤我师父!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这时,那跟随在凌裘木身后的白衣女子赫然而出,挥舞着手中的银白长剑,身姿轻盈如蝶,一张脸清秀淡然,颇有几分如仙的韵味。 “明月!” 凌裘木惊呼一声,那叫明月的白衣女子已经飞身而起,挥剑气势如虹,朝着千固手中的宝塔袭去。 冷滟眼里闪过一丝赞叹,还有一丝惋惜。 千固手中那方宝塔可是《万宝鉴》十**宝之一的昊天塔,能将那玄色光芒锁定的目标吸进塔内,不出一时半刻便会被炼化。 “啧啧,可惜了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儿,就要这样香消玉殒了。” 花千城在冷滟的耳边窃窃私语,那口气听得冷滟汗毛倒竖,立马退离他一步。 嗤笑道:“你不是惯来怜香惜玉吗?现在便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花千城摇头,看着冷滟暧昧的笑,“什么香什么玉的,都没我家小娘子来得诱人!” “去你.妈的!” 冷滟怒急,这个该死的妖孽,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呸!是调戏! 而那边明月却并没有如冷滟他们想象那般飞蛾扑火,反而使得千固握着昊天塔避开她凌厉的剑风。 这群人之中每一个的修为都比冷滟要高,所以她看不到他们的修为程度,但是从明月和千固对招看来,明月虽然不及千固,但绝对不是元婴期的修士。 果然,千固手中昊天塔凌空一挡,震掉明月手中长剑,冷笑道:“哈!老夫就先除掉你这个出窍初期!免得碍手碍脚!” 出窍初期,还不到出窍一阶,冷滟叹了口气,难道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原来当真是一个仙女啊! 眼看凌裘木三人都和千固那一方的激战在一起了,冷滟面色幽冷。 此刻她和花千城看似安全,可是一会儿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伏罗门弟子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瞥到身后慵懒散漫摇着扇子看好戏的花千城,漆黑的眼珠灵动一转,忽的一把夺去他手中的扇子,背转过身去将一瓶绿莹莹的药液倒了上去。 被夺了扇子的花千城疑惑看去,当看到自己那洁白的扇面变得一塌糊涂,顿时面色一阵青紫,低吼道:“冷滟!你在干什么?!” 冷滟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没长眼睛啊?我在为你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扇子......那可是倩倩送给我的,你......” 花千城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埋怨,冷滟一头爬满了黑线,手肘重重的给他肚子撞去,“再敢给我去**!看我不把你的宝贝给削了!” 千城下意识的夹紧.双腿,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滟。 冷滟才懒得理会他,低头快速忙碌着手中的东西,就在花千城面色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想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炙热迎面扑来。 “啊——” 最为爱美的花千城当即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去好几步,冷滟也跟着后退。 而同一时间,那本被千固施加的结界之内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急速蔓延。 花苗“嘶嘶”作响,忽的出现这一变故,打斗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看了过来,甚是警觉。 “这是.......”千固本得意的脸色微微一变,紧盯着忽然燃起的火焰,急忙挥袖就想要去抵挡。 可是放出的风刃术非但不能扑灭火去,反而让烈火越来越强。 “这是地火!”千固面色铁青,除了震怒,还有着一丝惶恐。 冷滟瞄了他一眼,忽的掩唇惊叫道:“哇!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啊?!会不会是碧海山的山主啊?!” 她隔着熊熊火光望着天空激动的说着话,惊奇的声音可以让这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只听千固一声“走!”,随即那大大的飞行器已经满载着伏罗门的修士在火光之中逃遁似的离去,速度奇快。 这也难怪,伏罗门可是景云大陆上人人喊打的修真门派,不管来人是谁,他们都不敢再留在原地等死,哪敢停留在此搞清状况。 “师父!” 明月和那白衣男子虽然都受伤不轻,但第一时间还是上前去将凌裘木护在身后。 两人都警惕的盯着那明明很烈,却在那么一瞬便消失不见的火焰,实在搞不懂这里怎么忽然着了那么大的火,还是少见的地火。 凌裘木却是一直盯着天上,眉头越皱越高,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似的。 “真是奇怪......” 花千城也跟凌裘木一般看着天上,这才将目光移开,失望的叹息道:“这地火来得猛去得快,根本不像是烈火符所能召出的,我还以为当真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也好开开眼界呢!” 冷滟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当然没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她借用了小影子的一点地火,还有那瓶化学物质含量很高的药物。 那么大一场火,她可不敢大意,不夸张点害怕吓不走千固,夸张了又怕烧着了自己,好在有惊无险。 将那污秽不堪的扇子丢进储物灵植里,伸手碰了碰刚才被施了结界的地方,果然已经没了任何的阻拦。 一句话不说,也不跟花千城打招呼,径直就抱着双臂往外面走去。 “诶,小娘子!你可得陪我的扇子!” 花千城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急忙追上前面那道潇洒的身影,暗骂那女人当真是没心没肺,竟然将他魅惑无双的风华给忽视得有够彻底的! 从来还没见到过哪个女人如此冷漠的对他,只要他一个微笑,一个眨眼,哪一个不是飞扑过来投怀送抱的?! “那两个人是谁?”凌裘木疑惑的问着,像这才看到离去的冷滟和花千城两人。 “一个金丹四阶,一个筑基九阶,两个普通修士吧。”那俊俏的白衣男子随意的回道。 .. ------------ 066 这一巴掌打得你手疼吗?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凌裘木神色迷惑,虽然这味道并不陌生,但一时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师父?”明月疑惑。 凌裘木摇了摇晕眩的脑袋,轻叹了口气,抚上剧痛的胸口,从储物空间摸出一个瓷瓶来,“清风,明月。” “谢谢师父。”白衣男女恭敬的接过丹药服下,带着那边上被绑得一动不能动的云孟一起,随着凌裘木踏上放大的紫砂葫芦。 人.流退散,那层层白云之后御着飞毯的玉初见探出身型,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还有未退却的震惊腙。 刚才那一刻,连他都以为是有什么高手潜伏在暗处作祟,那么猛的一场地火,又那么快的自动褪去,就像是一场幻觉。 还好他一直注意着那个少女的动作,那细微的动作。 空气之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吒. 心念一动,如电一般御着飞毯落了下去,在冷滟曾经停驻的地方细细查看,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水嫩的唇瓣溢出一丝兴味的笑,美眸幽幽,声音婉转,“我似乎对她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办.......” * 清晨,白雾笼罩,翠绿成林,连绵起伏的群山处处充满着清新的味道。 选了一座隐蔽的山洞,从手指间那储物指环里掏出一系列的生活用品,冷滟便捞起袖子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花千城又从储物指环里掏出一把雪白的折扇来,倚在山洞边上懒懒的摇着。 拍飞绕着他身边飞舞的一只蚊子,瞅着冷滟晃来晃去的娇俏身影,不满的嘀咕道:“果然是个小白痴,好好的客栈不住,非要跑到这深山野林来喂蚊子!” 对于那妖孽一路的抱怨冷滟已经免疫,不要他跟他又偏要跟,跟来又像只苍蝇似的叫个不停。 冷滟轻哼了一声,邪恶的笑道:“岂止蚊子啊,蜀云国灵气充沛,这座山上的灵兽多不胜数,一不小心便会被当作腹中餐,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是吗?” 耳边传来魅惑低沉的声音,那长臂更是不规矩的揽上她的腰际,暧昧的吐着热气,“那小娘子你可要保护好我啊,为夫好害怕.......” 冷滟咬牙,正准备挥手给身后之人一拳,他却先一步退开。 一个闪身就坐在了冷滟拿出来的躺椅上享受的摇晃着,笑得那春色无边的桃花眼都要眯了起来,“那什么灵兽要来就来吧,我怎么放心得下我家娇滴滴的小娘子一个人露宿荒野呢?” 冷滟轻嗤了一声,将她单独的帐篷给放下帘子,朝外面的花千城瞪了一眼,“我要修炼了,你要是无聊,可以到旁边的山洞里去修炼!” 正准备挥手施下结界,花千城倏的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腕,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就连手指的温度都显得烫手。 “我对修炼不敢兴趣,如果娘子要我修炼,我倒可以勉强试试。” 冷滟不耐的皱眉,扭动着被他握住的手腕,沉声道:“那你快去啊,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你真的想我修炼吗?”花千城却并不松手,声音诱惑,手指温润的指腹暧昧的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 滟淡淡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他都是她名义上的相公,而他一个筑基九阶的修为,在凤翔国就罢了,可是在景云大陆里,这点修为可是轻如蝼蚁。 花千城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亮光,低哑魅惑道:“那我们便......双修吧......” 邪魅的红唇随即飞快的贴上她近在咫尺的艳丽唇瓣,冷滟修为毕竟比他高,敏锐的往后偏了头,挥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震得整个寂静的山林群鸟惊飞,树叶悉悉索索响成一片。 “花千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介意给你用上最好的***,把你丢进万花楼里让你精尽人亡!要不要试试?!” 虽然没能让他得逞,可是冷滟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这个该死的色狼耗尽,他把她当作什么了?! 花千城那张白皙的面颊上五指鲜红,就连艳丽的唇角都隐隐有了血迹。 那本时刻脉脉含情的桃花目里是深深的暗沉,似乎蕴含着一种惊涛骇浪,死死的盯着冷滟那张因为愤怒而带着微红的俏颜。 冷滟被他盯得心里一跳,褪去平日里邪魅风流的外表,似乎现在这样怨恨深沉的神情,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这样的眼神,有着恨,有着痛,有着伤,那是最为悲伤,最为隐晦的情绪。 不自觉的,她已经从储物灵植里掏出一个药瓶来,将那药瓶递过去,不自然的道:“擦一擦吧。” “不用。” 花千城轻轻推开她的手,唇角又绽放出邪魅诱惑的笑来,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脸上鲜红的印记,嗤笑道:“小娘子,你可真是够狠啊!这一巴掌打得你手疼吗?” 冷滟没有如以往一般不屑冷哼,只是微微皱起了秀美的眉头,一句话不说的拔开瓶塞,抹出透明晶莹的药膏来。 一手捏住他精致消瘦的下颚,手指重重的在他脸上细细的抹着。 花千城刚开启诱惑的红唇,冷滟便冷着脸朝他瞪去一眼,“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花千城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这挨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见我长得还是这么闭月羞花的么?” 冷滟手指微微一顿,漆黑的眸子锁定他那慵懒含笑的桃花眼,“你以前,经常挨打么?” 花千城笑意顿时消散,冷冷的看着冷滟。 在他冰冷淬毒的目光下,冷滟微微的笑了笑,垂下眼睑轻声道:“其实有的时候,有长辈在身边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愤怒,细细体会起来,那也会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幸福。” 花千城微愣,冷滟一直垂着眼睑为他擦好了脸,再也不说一个字,站起身来就径直往帐篷里而去。 花千城急忙站起身来跟上,可是手指才刚准备碰上那帐篷的帘子,一层淡淡银色光晕倏然出现,竟是设下了结界。 抿了抿唇,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紧闭的帐篷,纤长的手指抚上面颊,那上面还带着清凉的药膏,似乎还残存着她手指细腻的触感。 脑中浮现出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带着微微的哀伤与深深的惆怅,“有长辈在身边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愤怒,那也会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幸福.......” 艳丽的红唇讥诮的勾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灵韵翠郁之间,斜挂的夕阳透过淡淡的绯色。 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从山洞里轻盈跃出,柔软长发银簪半挽,清美容颜微微含笑,如同盛放之中的洁白梨花,高贵洁白。 足尖一点,袖中飞出一条绿色藤条攀上对面大树,御风在山崖边上翩然飞跃,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美丽蝴蝶,清悦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蹲身在山崖对面郁郁葱葱的花草之中,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手采下一朵紫蓝色的花朵,张开双臂舒畅的闭上双眼,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快意。 真好,这一次闭关修炼,她不但突破了金丹五阶,还晋升了一阶,如今已经是金丹六阶了! 其实她的储物灵植里面灵气充沛,丝毫不亚于在这荒野之地。 她选择来到这里,第一是因为皇城现在轰乱,不能潜心修炼。 第二嘛,便是想要彻底甩掉花千城那妖孽,她已经闭关了十天,就不信他那成天花天酒地的性子能耐得住寂寞。 刚才她修炼结束,可是用灵识查探了四周的情况,根本没有发现花千城的气息,看来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轻歌曼语,心血来潮的将接连采下数朵各色的花草,手指灵动,一个美丽的花环翩然而出。 将花环戴在头顶,抓住长长的藤条,运起御风诀朝着对面的山崖掠去。 白雾朦胧间,水蓝色的衣袂飘飘,柔软发丝随风而舞,那轻盈飞在半空的少女,宛如跌落凡间的仙子,那一瞥煞是惊鸿。 “滟姐姐好美啊!” 山洞边上,绿衫银发的照影看着面前的场景,满脸都是兴奋和骄傲,激动得小脸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那正从山洞里迈步而出的孤鸣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依旧白烟萦绕,模糊不清。 他根本看也没有看那翩然落上崖边朝他们走来的冷滟,看着远处的白雾,冷漠道:“附近有个出窍期九阶的修士,这十天来一直跟着我们。” “有人跟着我们?还是出窍期九阶的修士?难道是千固那老家伙?!”照影惊愕。 冷滟正用双手疏离着胸前长长的青丝,闻言长睫微颤,看向那这段时间以来都不曾露面的孤鸣。 对于他的冷漠和疏离,冷滟只是轻轻一笑,淡淡道:“千固可是伏罗门的长老,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跟着我们?我想或许只是同样在这里修炼的修士吧!” 孤鸣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冷滟一眼,“这里很快会有雷劫。” 冷滟恍然的笑了,“那出窍九阶的修士,大概就是想要在这里渡雷劫。” 只有散仙才会选择这些僻静的山林渡雷劫,这一个还是出窍期的。 想到之前亲眼见到一个元婴九阶的修士渡雷劫之时,竟是被伏罗七狼生生取走元婴,那一幕让她至今都觉得心底生寒。 “到时候,你去夺舍!” 孤鸣冷漠淡然的一句话如同惊雷,似的冷滟顿时面色煞白的看向他。 夺舍?他叫她去夺舍?! 上一次就罢了,那凌贞一心想要她的命,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炼化她的元婴。 可是这一次,一个素不相识的散仙,他竟然也让她去夺舍!他把她当作魔鬼了吗?! “上一次我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炼化了那个人的元婴,你会直接进入元婴期!”孤鸣声音又冷了一分,似乎有些不耐。 冷滟冷冷的挑起艳丽的唇,一步一步的朝着孤鸣走去,在他三步远的位置下停下,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冷清的盯着他。 “孤鸣,虽然我极力追求强大,但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是邪魔,不会滥杀,对我有恩的我还会涌泉相报。但是企图给我伤害的,我也会加倍奉还!” 渺渺白烟之中,孤鸣一动未动的立在原地,周身的寒冰气息却一分分的增加。 这样的情景,让冷滟想起上次在储物灵植里面他迸发而出的杀气。 但是这一次,她却紧抿着唇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中含着坚持的挑衅。 “你想干什么?别想伤害滟姐姐!” 照影自然也感受得到孤鸣的杀气,当先一步拉住冷滟的手,准备随时进入储物灵植里面。 到时候他布上禁制,就算这孤鸣再厉害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岂知那仿佛雪原一般的寒冰缓缓退去,孤鸣那一道飘渺的白影朝着山洞里面漠然走去。 轻哼一声,“女人始终就是女人,这样天真的想法,实难成气候!” 冷滟被他忽然抛来的一句话气得面色一阵青红交错,握拳道:“孤鸣!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这个认知而后悔!” 孤鸣正好走进帐篷,闻言顿了顿,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那我拭目以待。” 冷滟冷哼了一声,一把拉住照影的手,“走,小影子,我们继续修炼!” 照影本阴郁的面色瞬间好转,兴致勃勃道:“这段时间我一点也没偷懒哦,快升九品炼药师了!” “是吗?那你的修为呢?”冷滟好笑的睨着他。 照影嘟着粉嫩的唇,撒娇性的就在冷滟脸上亲了一口,甜甜的道:“照影现在只管为滟姐姐炼药,滟姐姐修为提升,照影就很开心了!” 冷滟心下一暖,照影本就可以隐形,攻击什么的不行,但想要伤他的几率却少得可怜。 他一心升级炼药,都是为了她....... 牵强的笑了笑,忽的打趣道:“那小影子离成为炼药宗师的日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那是!”照影骄傲的抬头挺胸。 两人说说笑笑,冷滟却忽的皱起了眉,有些无奈的吐了口气,“那妖孽怎么又回来了?!” 照影贼贼的笑,“滟姐姐要是不想见到他,我们躲进储物灵植里面不就好了。” 冷滟摇了摇头,拍着他消瘦的肩,“你先进去吧。” 照影委屈的扁了扁嘴,但也听话的闪身进入储物灵植里面。 哼,就算那些人怎么缠着他的滟姐姐,但跟滟姐姐最亲近的却是他照影,他对滟姐姐一心一意,会一直保护她,永永远远。 * 夕阳斜照的空中缓缓聚集下一朵一朵的乌云,一片片的朝着山洞对面的山崖之上聚集。 才出洞口的冷滟看着对面微微错愕,那个出窍期九阶的修士,这十天来竟然一直都在她的对面吗? “小娘子,你在看什么?” 花千城一路使着飘逸的轻功踏风而来,翩然停在冷滟的身边,手中摇着一把雪白的折扇,微眯着风情的桃花眼邪魅的看她。 冷滟皱眉扭头上下打量这他,依旧是松散的紫袍,慵懒的青丝,只是原本那一身的脂粉味,此刻却只剩下别有的桃花芬芳,清淡却好闻。 “打扮得这么迷人,十日未见,是不是想我了?”看着她那仿若仙女的装扮,花千城双眸隐约一亮,伸出双臂就要去揽住她的纤腰。 冷滟侧身一闪,站在他三步远的安全位置,手指绕上肩上的青丝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我只是奇怪,你今天竟然没去万花楼么?” 花千城用扇子抵住下颚,颤动着长长的睫毛朝她魅惑的眨眼,“岂止今天,这十天我可都在这山里为娘子护法呢。” “嘁!”冷滟不屑冷哼,明显不信。 “你不信?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这段时间天天都会去那里守点,眼看那东西就要开花结果了,我就回来看看你出关了没有,没有想到你倒是出来得及时。” 花千城笑得分外诱惑,上前就想要拉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冷滟松开长发往后退开一步,挑眉道:“我喜欢什么你怎么知道?不去,不感兴趣。” 眼眸一转,看向天空越来越密集的乌云,相比去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倒不如在这附近看出窍期修士渡六道雷劫是个什么样子,也好学以致用不是? 花千城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的乌云滚滚,又看向冷滟一脸的期待,那妖娆的长眉微微的皱了皱。 张了张嘴,忽的邪魅一笑,“好吧,你不陪我去,我去万花楼找一个来陪。” 冷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眸瞄了一眼他的下身,“你尽管试试!” 花千城笑意越发浓烈,厚脸皮的又靠近她一步,“娘子,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为夫好想一亲芳泽......” “.......”冷滟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吃醋?会吗?这妖孽的想象力可真是有够丰富。 “娘子,那要不换你对我一亲芳泽,我随时恭候娘子的调戏。”花千城趁机又开始对她毛手毛脚,语气越发荡漾。 “滚!”冷滟忍无可忍,直接一颗药丸快速塞进他的嘴里,花千城一个不防,“咕隆”一声就吞咽了下去。 “你......” 面色青紫的摸着喉咙,花千城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没来得及摆出下一个优美的姿势,就这样双目圆睁的被定了型。 冷滟伸出手指满意的弹了一下他的面颊,猥琐的笑,“小乖乖,好好在这里等着,姐等一会儿再来调戏你啊!” .. ------------ 067 美人如玉,体轻能为掌上舞  花千城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一派我见犹怜的楚楚姿态,是女人都会兽性大发的扑上去。 可是冷滟却是视而不见,甚至还细心的挥手为他施了一个防御结界,这才惬意的闪身离去。 * 对面山洞之中,一道莹白色的结界挡住洞口,深深的山洞看不清里面的情景,有着结界的阻隔也无法用灵识探查。 乌云在头顶密集,如同无数只张牙舞爪的野兽,疯狂的咆哮声惊动林中飞禽走兽四处逃窜膪。 提起长长的轻纱裙摆缓步踱过去,拔开洞口边上长长的杂草,冷滟蹙起了秀美的眉头。 这雷劫来势如此凶猛,可是里面那位渡雷劫的出窍期九阶修士,怎么就那么耐得住? 渡雷劫的修士通常都会事先在外布上防御阵法,担忧自己的避雷丹,这可是关乎自己生命和修行的大事妓。 难道他想到一直呆在里面躲避雷劫?什么都可以避开,但雷劫怎么可能避得开? 就在冷滟天马行空胡乱猜想的时候,面前那莹白色的结界忽的撤开,空灵悦耳的声音从洞中幽幽传来。 “姑娘来这里,可是在找我?” 那声音如同清泉滴落深谷,冷滟微怔之后含笑礼貌性的问道:“外面雷声滚滚,想来是公子在此渡雷劫吧?” 洞内无声,只是下一刻,一抹妖艳的红色从洞中如鬼魅掠出。 只闻得一股万花齐放似的浓郁暗香飘然而过,那抹红影已经负手站在山崖之边上。 长身而立,狂风吹起他雪蚕的艳红锦缎,脸侧发辫之上的璎珞配饰有着长及腰际的红色流苏,伴着一头青丝肆意飞扬。 冷滟微微眯了眯水眸,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在这昏天暗地之中,这个人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也是细致美丽到毫无瑕疵,就连那丝丝发尖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没想到,我的雷劫竟然来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句,语气中有着细微的遗憾,似乎还有些迷茫。 冷滟皱眉,看着他优美的修长背影,轻声问道:“公子难道不知道?” 这话说完,冷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这句话声音温柔的,仿佛害怕打破了他那营造出的美好画境,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玉初见琥珀色的眸子幽光一闪,半侧过身去,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山崖之底,幽幽道:“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这次......唉......” 冷滟红唇一挑,问道:“不知八品避雷丹,对公子的雷劫有没有效用?” 玉初见这次终是回过了头,将他那张美得无懈可击的精美容颜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冷滟的面前。 长眉淡扫,美眸流转,饱满小巧的唇瓣呈现出诱人的蜜色,娇嫩水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完美的容颜美得震撼,娇艳如花。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冷滟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心跳有一霎那的急促。 这个男人,堪比祸水!比之《无极》里面张倾城的风范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终归是见惯美男的,比如她家里的三位美男夫君,所以那一瞬间的惊艳,也只是如昙花一现。 没见到冷滟那如其他女人一般痴迷的神情,玉初见半挑了粉嫩蜜唇,没有一丝生死边缘的紧张,反而显得轻松惬意。 微微含笑道:“若是有八品避雷丹,我这雷劫倒也能挺过去,只是我虽然是九品炼药师,但一直忙于修炼,这雷劫来了却是连雷蛇草都还没有找好,更何况现在为时已晚......” “不晚。” 冷滟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的形势,转向玉初见,坚定的道:“我去去就回,你稍等一下。” 玉初见浓密微卷的睫毛轻轻一颤,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已经从山崖边上攀着绿藤御风而过,好闻的淡淡植物清香徘徊散开,弥漫而去。 摊开玉琢似的粉嫩掌心,一颗泛着银光的墨色药丸静趟其上。 水嫩的蜜色唇瓣缓缓弯成愉悦的弧度,他这十天来努力修炼换来的雷劫,看来似乎并没有白费....... * 乌云密集,天雷滚滚,山崖边莹白色的莲花结界在第一道雷劫落下之时,发出一道耀眼的灵光波动。 山崖对面,冷滟和照影并肩而立,双手交握的微蹙着眉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紧张。 照影撅起粉嫩嫩的小嘴,不满的嘟囔道:“我明明是为滟姐姐准备的避雷丹,滟姐姐却给了那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还是那把破剑说得对,真该把他给杀了。” “小影子,你说什么?” 刚好又落下一道雷劫,以至于冷滟没能听清照影那小声的咕哝声。 照影嘟起粉嫩嫩的唇瓣别开头去,明显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他现在的样子,配合着之前叫他给她避雷丹时的懊恼,他的小心思冷滟顿时明了。 失笑的伸手摸了摸他披散脑后的一头银丝,惆怅道:“我到雷劫的日子还早,再说我们的雷蛇草不是已经长出一大片了么?那避雷丹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是不是?” 照影面色缓和了许多,却还是不满道:“除了滟姐姐,我就是不愿便宜其他人!” 小孩子心性! 冷滟无语的扶额,修真界的残酷她不是不知道,她给那个漂亮得人神共愤的男子避雷丹,也是有些私心的。 那个人不但是九品炼药师,更是出窍期,即将晋升为分神期的金仙人物。 正如小四所说,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景云大陆,她要是不找依附,总有一日会沦为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出窍期进入分神期为六道雷劫,而玉初见临时摆出的防御阵法在第二道雷劫之后已经完全碎开。 眼看第三道雷劫就要落下,冷滟紧握在一起的手掌渐渐汗湿,眉头也越蹙越紧。 她担心,她的确很担心,这雷劫太过可怕,却又激起了她满身血液的沸腾,似乎是一种兴奋的挑战。 “这个人的雷劫会很顺利。”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如冰的声音,冷滟诧异的回头,“孤鸣,你看得出来?” 孤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因为他事先早有准备,护心软甲,加之你给他的避雷丹。” “护心软甲?”冷滟瞳孔一缩,这护心软甲是继剪影镜、昊天塔之外的第三种法宝。 事先早有准备...... “早就告诉过你他跟了我们十天,你自己好自为之。” 孤鸣语气冷漠,身影一闪已经化作白烟往她袖间的储物灵植里面钻去。 “滟姐姐,要不然趁现在,我们去解决了他!顺便还可以取他元婴!哼!” 照影顿时绿眸闪亮,早就看那人不顺眼了,没事长成那副样子,就连滟姐姐也为了他破例行善,这个隐患不得不除啊! 冷滟摇头,看着那安然接下第四道雷劫的玉初见,缓缓道:“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若他真把主意打到小影子的头上,我自有办法让他付出惨烈的代价!” 照影虽然有些遗憾,但因为冷滟这一句话心下一暖,抱住冷滟的手臂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照影好喜欢滟姐姐!” 冷滟嗤笑,抬手在他柔嫩的面颊上揉捏了一下,转过脸去看着第六道雷劫破云而落。 一道比一道更为猛烈的雷劫,这第六道尤为凶猛,如同巨兽的獠牙狠狠咬下。 银白色的重雷之下,那一抹修长的红影身子轻微一颤。 那细微的踉跄之后,乌云退却,此刻却已经是傍晚,一轮寒光闪烁的弯月在暗淡的树梢之处隐隐欲出,像是羞涩的少女。 照影进入储物灵植,冷滟抱着双臂噙着一抹淡然的浅笑,看着那从对面山崖如仙似魔一般飘然御风飞来的红衣男子。 玉初见如今已经是分神期的金仙,本是精美异常的容颜,此刻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飘仙气,更是绝美的同时,却多了一分威慑,让人不敢逼视的强大金仙气息。 孤鸣预言这个美男子的雷劫会很顺利,果然是一帆风顺,甚至连一个打扰的外人都没有出现,更别说是伏罗门的弟子了。 是他好运,还是刻意寻了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就不得而知了。 冷滟深吸了一口气,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恭喜公子晋为金仙。” 玉初见站在悬崖边上,朝着冷滟微微的笑了笑,倾城之貌在那一霎魅惑非常,引人犯罪。 感觉到他收敛了很多金丹期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冷滟在心底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方才注意到他此刻的姿势当真是...... 宽大的红纱之下,他那雪白锦靴轻点在崖边支起的一株花木之上,红纱随风飘起,全身轻得似乎不带丝毫的重量。 冷滟眼尾一扬,想起飞燕外传里面描绘赵飞燕的那一句“体轻能为掌上舞”,大概就是形容玉初见这样的绝代美人,身子娇柔,轻盈如燕。 “这还得多谢姑娘的避雷丹,在下玉初见,敢问姑娘芳名?” 玉初见娇柔含笑,那美妙的声音加上礼貌的姿态,实在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反感,反而不管怎么看,都是越看越想看。 冷滟轻咳了一下,暗骂自己怎么也如此肤浅,当真是该死! 玉初见?玉?初见? 这如玉的美人,这独特的名字,她如此见多识广,自然是早有所闻。 玉美仙人,景云大陆里风靡半边天的大红人物,以美貌扬名天下,无任何所属,逍遥散仙一枚。 竟然是他...... 避开他那琥珀眸子里幽幽的光泽,冷滟心里的敌意瞬间消散不少,淡淡笑道:“原来是玉美仙人,我姓冷,单名一个滟字。” “多谢冷姑娘刚才出手相助,那一颗避雷丹,初见无以为报,日后冷姑娘若有难事,初见一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玉初见语气斯文礼貌,冷滟也回以柔和一笑,“玉美仙人客气了。” 语气虽然客气,但对于赴汤蹈火这一句她并不退却,因为她正是要他为她赴汤蹈火。 玉初见微微一笑,纤柔的手指抚上粉嫩的耳垂,那里是一颗艳丽如血的晶莹耳钻,不是这样刻意去看,只会以为那不过是个一颗朱砂痣。 冷滟好奇的看着那枚耳钻,心念一动,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果然,玉初见手指一抹,手中赫然多出一个被红绸包裹严严实实的小坛子。 虽然蒙着红绸,但那灵韵的酒香却仿佛从地底传来一般的甘醇,使得冷滟这种不好酒的人也忍不住轻咽了一口唾沫。 玉初见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半挑唇角含笑道:“现天色以晚,我曾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坛灵果酿,冷姑娘若不嫌弃,请一起共饮几杯,如何?” 灵果酿?那是比灵石充沛数十倍不止的好东西啊! 冷滟当即明智的答谢,“那冷滟便却之不恭了。” 冷滟说完便从储物指环里掏出一张蓝色绸布,就地铺在翠郁的草地之上。 玉初见徐步而来,那双美眸悠然的瞄了一眼远处转角的山壁,疑惑道:“冷姑娘不带上你的朋友一起吗?” “朋友?” 冷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既然是玉美仙人亲自邀请,那就让他一起吧。” * 当三人围坐在夜幕之下,每人握着一个精致的琉璃夜光杯谈笑声风的时候,月头已经悬挂高空了。 三人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玉初见一人盘腿坐在对面,冷滟也坐得万分端庄,只是必须得忽略那死皮赖脸半挂在她半边肩头的紫袍男子。 花千城懒懒的曲折一条腿,酒杯在指尖慵懒旋转,一双桃花目却是玩味暧昧的瞄着对面的娇花美人。 那个男人,长得也太勾人了吧? 竟然比他还要闭月羞花的,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还是在自己一心想要征服的女人面前! 想到这女人竟然把他困在结界里,跑去跟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男私会,他这满腔的怒火越烧越旺,面上的邪魅笑容也越来越魅惑。 纤长无卷曲的睫毛微微上扬,挑唇惊叹道:“哎呀,早就听闻玉美仙人姿色过人,闻名不如见面呐,啧啧,能长得这么妖孽,当真是匪夷所思啊!” 听着花千城那酸不拉唧的语气,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 妖孽?也不知道他和玉初见,到底哪一个才更像妖孽! 人家玉初见总带着那么一股子的仙气飘飘,优雅天成。 而花千城,咳咳,怎么看都是名副其实的妖孽! 玉初见美眸朝他幽幽飘过,朝冷滟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淡淡一笑,“那都是世人抬举的说法,皮相而已,难登大雅。” 哈,皮相而已,玉初见承认自己有副绝世容貌,你花千城就是不如,怎么滴? 冷滟唇角微微一抽,心里纠结的苦笑。 都说女子之间相互比拼,羡慕嫉妒恨的,怎么放在两个男人面前,亦是如此呢? 对于那些明争暗斗,冷滟颇为无趣的扭开头看向天上寒月,一口饮尽杯中美酒,灵气从口入腹,真是舒坦啊! 接着又连倒了三杯,将耳边那两人的对话完全隔绝。 当执起酒杯至唇边,才刚沾上一点点的湿润,身后猛地探来一颗头颅,就着她的手将那杯中的酒一口饮去。 砸吧了一下妖艳的红唇,还伸出舌尖舔了一舔,赞叹道:“娘子饮过的酒,真是香甜可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暧昧的在她耳边呵气,炙热的呼吸使得冷滟倒竖起满身的汗毛,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他。 花千城眯着桃花眼看着她笑,眼角余光却是瞟着对面的玉初见,含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冷滟磨了磨牙,这男人怎么推都推不开,跟一块粘皮糖似的。 更头疼的是他竟然亲昵到肉麻,这一口一个娘子,叫得她胃中不断的翻江倒海。 虽然她的确是他的娘子没错,可是想到他的那些风流史,她真是恨不得将他的那祸害根源了解干净,免得脏了她的名声。 冷冷一笑,手指间捻起一颗黑色药丸,邪恶的道:“还想试试?” 花千城面色陡然一变,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往边上挪去。可是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没骨头似的软倒在她的肩上。 软绵绵甜糯糯的道:“娘子,还想要用这一招吗?刚才你便是给我服了这药丸,你说‘小乖乖,姐一会儿就去调戏你’,现在故技重施,是不是又想调戏为夫了?” 冷滟被口水一呛,身子一抖,药丸从指尖滚落在地。 花千城魅惑的眨眼,得寸进尺的双臂一起揽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中扯去。 一边还关怀的道:“娘子尽管调戏为夫吧,你我夫妻享乐,就当对面那不识趣的家伙不存在便是。” 淡淡的桃花香伴随着男性特有气息扑鼻而来,冷滟面色涨红,想要从他怀中挣脱,他却死死的抓着不放手。 冷滟气急,干脆使出灵力来就要将花千城给拍飞,一道嘹亮高亢的鸟叫声倏然响起,在空寂的山林中回声荡漾。 “有人来了?” 花千城松开冷滟,朝夜空之上从银白月光之下掠过的庞大黑影看去。 冷滟心里一跳,也忘了跟花千城计较,只是盯着那道朝他们飞速而来的黑影皱起了眉,神色忽的变得有些复杂。 对面那独自饮酒,充耳不闻身外事的玉初见缓缓抬起了美丽的眸子,看了看冷滟,问道:“是找冷姑娘的吗?” 冷滟看了他一眼,也不否认,站起身来看向越来越近的黑影,微微勾起了娇艳小巧的红唇,似乎带着某种愉悦。 .. ------------ 068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花千城和玉初见的目光朝她凝聚而去,却在目光所触的那一霎那,险些迷了自己的眼。 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在她修长玲珑的身躯之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那样淡然而立的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少女,却是美丽得令人窒息。 “滟儿!老子可算是找着你了!” 体型庞大的墨準挥舞着两扇翅膀,尖细的长嘴朝着面前的冷滟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却并无丝毫的敌意,反而带着讨好的亲昵。 冷滟微微一笑,歪着脑袋看向那墨準之上骑坐的少年於。 那少年一袭墨青色的华贵锦袍,绣着银色的山河图腾,脑侧松挽的青丝之上插着贵气的金簪,一张俊俏的白净面容上是惯有的邪气笑容。 一双狡黠的新月眼里有着兴奋的亮光闪动,证明着他此刻心情的良好。 “来得正好,平日那么嗜酒,现在可有口福了!”冷滟顽皮的眨眼,戏谑生动肢。 云轩扫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的二人,也发现了花千城对他邪魅笑容之后的敌意,新月眼眯了一眯,纵身跃下。 “哈哈!老子就是被这酒香引过来的!” 云轩一只手臂伸出,自然而然的揽住冷滟的肩膀,强势的带着她往那坛子酒香四溢的灵果酿走去。 冷滟猛翻着白眼,敢情他并不是来找她,而是被这酒香吸引来的? 不过也对,他这段时间恐怕是过得充实又愉悦,哪里会记得她这个相交不久的朋友。 朋友?朋友...... 冷滟眸光一闪,忽的勾着唇意味不明的笑了。 “没想到娘子在蜀云国不过大半个月,竟然结识了这么多......男人,呵呵.......” 花千城一手支着头慵懒的半倚在草地上,另一只手摇起了扇子,阵阵凉风之后,他那带着调笑的话语带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 那“男人”二字,花千城咬得极重。 冷滟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了他一眼,干脆不再挣脱云轩的手臂,反而靠近他如小鸟依人一般,嗤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结识了那么多的......女人吗?” 万花楼里百花争艳,一个接着一个的,竟然没有把那妖孽弄得精尽人亡,当真是遗憾啊。 花千城那张妖媚的容颜爬上一丝丝绿色,轻蔑笑道:“我玩的那是妓女,你玩的莫非也是......” 他那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从云轩掠向玉初见,眉梢风情,笑容魅惑,但那弦外之音却十分明显。 对于花千城满嘴胡话又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冷滟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那玉初见美眸一沉,云轩更是直接挥起拳头一拳打向花千城的鼻子上,满意的看着对方鼻子下面的殷红,勾起邪恶的笑摩拳擦掌。 “给老子的,欠揍是不是?” 花千城本是半倚在草地之上,此刻已经完全的倒了下去,带着几分狼狈,修长的手指懒懒的抹去鼻下的湿濡,唇角还含着散漫的笑。 又是这样! 这样颓废,这样懒散,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不管生与死,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感官。 冷滟眼眸一黯,拉住云轩又想要挥上去的拳头,朝他摇了摇头。 云轩这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又反手揽住冷滟的肩,嘿嘿的笑道:“这段时间没能抽身出来陪你,遇上什么人欺负了么?告诉老子,老子去抄了他全家!” 冷滟白了他一眼,神思不属的看向地上的花千城。 玉初见已经将一张雪蚕丝帕丢了过去,淡淡道:“擦一擦吧,这个样子着实倒人胃口。” 他说着很平常的语气,握着夜光杯的手指左右晃动,清澈的酒水荡起细微的涟漪,当真像是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 冷滟唇角一抽,径直又坐会到草地上,端起酒杯斟了酒,朝身后的云轩递过去。 云轩那眼底的阴翳这才消散不少,到冷滟的另一边并肩坐下,却是朝玉初见微微抬了抬从冷滟手中接过的酒杯。 痞气一笑,“玉美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这酒......谢了。” 玉初见微微一笑,倾城之色迷煞人眼,朝冷滟微微一扫,似笑非笑,“不客气,四皇子既是冷姑娘的朋友,便是我玉初见的朋友。” 他这一句“四皇子”说得明显,除了花千城越来越讥讽的笑容,冷滟淡然如初,握着酒杯小口的品着杯中美酒。 云轩清俊的眉头微扬,露出一口白牙邪笑道:“玉美仙人这句话,老子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玉初见微微一笑,却也并不打算回答云轩这刁钻的问题,反而看向远处的夜色来。 云轩眼底寒光乍现,似乎很不满玉初见对他的忽视。 冷滟却是轻嗤了一声,朝云轩翻了个白眼,将脸扭到另一边去。 这一扭就对上花千城那一双紧盯着她的桃花眼,他还未起身,也没有用玉初见给的丝帕,只是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弄得满手都是斑斑殷红。 这都不是重点,而是他那一双眼里面复杂的情绪,讥诮,探究,无奈,痛苦....... 冷滟微愣,下意识的朝他伸出手去,“快起来吧,这么大一个人还躺地上耍赖不成?” 花千城眼眸里春情涌动,带血的长指从已经干净的鼻下擦过,幽怨的道:“娘子,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说是我耍赖,倒还真是偏心呐。” 冷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揪住他那松散的衣襟将他强制拽起,顺便将他露出奶白色泛着桃红的胸膛遮住,掩住他外泄的春光。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这自然而然的举动,竟然像是在对待一个老爱惹事的顽皮孩童。 见三人都朝她看来,冷滟轻叹了口气,举起手中满满的酒杯,朗声道:“今夜有缘相聚与此,冷滟借花献佛,敬三位朋友一杯。” 朋友? 三人脸上均闪过一丝诧异,这一句朋友,这一杯酒,如果喝了,那就证明着从此便和她成为朋友。 玉初见最先举杯,“能成为冷姑娘的朋友,初见求之不得。” 冷滟对他友好一笑,看向小四。 云轩淡色眉头一挑,嗤笑道:“滟儿啊,你我的关系,岂是朋友二字所能替代的?我们可是兄弟的交情啊!” 冷滟手上一抖,瞪他的同时咬牙道:“既然是兄弟的交情,就要为兄弟两肋插刀,肝胆相照,可记住了!” 云轩摊手,眯眼笑道:“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你不觉得你说的是废话吗?” 冷滟气得面色一青,心底暗暗的吐血,不再看那冤家,看向花千城。 花千城摇着扇子笑得风情无限,朝她抛去一个媚眼,“我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女人之分,没有朋友兄弟之说,更何况,你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难道娘子又想要玩休夫?” 冷滟一噎,想到琴婉对于她提议休夫的坚决反对,心里也顿觉烦躁。 敛下阴郁的眸子,盯着手中的酒杯,提高了几分声量,“那么,还有两位呢?兰大公子?秦将军?” 围坐的其他三人面色各异,但都没有太多的惊诧。 果然,那身后不远的地方,伫立着一蓝一黑两道身影。 黑衣锦袍的少年抱臂而立,身量高大,体型健硕,面带冷峻,神情肃杀。 淡蓝色锦袍的男子负手长身而立,面冠如玉,本温和亲切的容颜之上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呵呵,你们总算是寻来了,本想着带小娘子去迎接你们的,可是......唉,女人心啊,海底针啊。” 花千城惋惜的摇着头,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 冷滟自然知道花千城说的是什么,在她将他关在结界之前,他就说过要带她去看一样什么有趣的好东西,还说什么开花结果,什么她一定会喜欢。 呵,当时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他那所谓的奇珍异宝,竟然是指兰幻和秦烈的到来。 这段时间一直修炼,地信鼠一直被她关在储物指环里面,倒是半个月没有跟秦烈联络了,毫无疑问是花千城那妖孽做了叛徒! 冷滟冷冷一笑,朝那两位动也不动的人招手道:“既然来了,就一起把这杯酒饮了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什么朋友?!冷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 愠怒的声音冷冰冰的低喝而来,那一身墨色锦袍的冷峻少年跨着箭步上前,出手如电的便一把擒住冷滟举杯的手腕。 冷滟纤细的手腕处一阵刺痛蔓延而来,面上一白,有冷汗从额前刘海之下渗出。 该死,又来这一招!这秦烈可真是暴力分子! “放手!” 几乎是同时的,云轩和花千城一左一右的就去拉住秦烈的手臂,想要将他拽开。 可是秦烈本就有着异于常人的孔武有力,加之那两个不对盘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拉扯,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接着就是冷滟的一声惨叫。 三人同时惊慌撤开手,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如疾风卷过,将地上痛得瘫坐下去的冷滟卷入怀中。 “滟儿不要怕,我看看。” 清雅的兰香,温暖的怀抱,甚至是那握在皓腕上如玉手指上轻柔的动作....... 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温润下巴上淡淡的青茬,如玉面容上深深的倦痕,一丝不苟的妆容尽是难得的颓废。 “他们两个都知道,却单单瞒住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淡色的薄唇微微的勾着,却不似温柔,而是自嘲。 冷滟皱眉,想要拒绝的话语硬生生卡在喉间,她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却无从回答。 一口气憋在胸腔,心底有些涩涩的难受,连手上的疼痛似乎也忘却。 储物灵植里还揣着那一夜花千城给她的那一封信,兰幻所书,一字一笔柔和大气。 而那封信上只有一句简洁的话语:日久天长,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冷滟不答,兰幻也不再说话,只是温柔细致的替冷滟抹着药膏,一直低垂着眉眼,眉宇之间没有素日的温和,只有无尽的落寞。 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二人,众人面色各异,一个个少了刚才拔剑张弩的气势,但眼眸流转间却更加显得诡异,暗潮汹涌。 秦烈伤了冷滟,恼怒得面色暗红,靠近凑上去,硬梆梆的问道:“怎么样了?” 花千城摇扇嗤笑,“不过只是骨折罢了,对于你秦将军来说,就算剥皮拆骨都不会皱一下眉头,骨折算得个什么?” 秦烈面色一黑,看着冷滟雪白面容之上安静恬然的神情,几次张嘴都吐不出一个字来,浓墨般的眉头皱得死死的。 还是云轩最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捏着那绸布上的小坛子摇了摇,戏谑的笑道:“一下多了那么几个人,这还剩半坛子的灵果酿,恐怕是不够啊。” 玉初见淡淡的笑了笑,站起身来道:“那我现在去买几坛好酒来,虽然不及灵果酿,但也可喝酒助兴。” 玉初见本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现在却是抱着主人的心态在应对,好像还蛮有兴致,不见丝毫厌烦。 冷滟急忙道:“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带了两坛女儿红,在山洞里面,我去拿来。” 手上抹了药也不再那么疼痛,清清凉凉的,只是被兰幻一直轻轻的摩擦着,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不自然到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幸好照影嘴馋,储物灵植里面少说也有二三十坛好酒,这可真是摆脱尴尬的好机会。 冷滟说着就站了起来,兰幻面色一黯,正准备跟着站起来,却听到秦烈激动的大声道:“我帮你!” 冷滟眉头一皱,正想拒绝,却发现他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她,本该是肃杀的神情,此刻却有着很不协调的紧张。 轻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径直转过身就往她修炼的山洞走去,秦烈自然紧跟而上。 只是秦烈的速度快,冷滟的速度更快,她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取酒的地方是储物灵植,什么山洞里的只是一个幌子。 秦烈眼眸一黯,当走到山洞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洞口的冷滟,还有脚边的几个酒坛子。 冷滟斜眼瞄了他一眼,示意他搬着走,而她自己则空着双手从他身边走过。 黑影一闪,秦烈一条手臂横在前面,紧抿着唇眸色沉沉的盯着她,那双犀利的眸子里黝黑一片,深邃无底。 冷滟抬起被他捏伤的手腕,冷笑道:“我是伤患,无能为力,你自己想办法。” 秦烈皱起浓黑的剑眉,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眸,看着她那逶迤在地的水蓝色裙摆,那裙摆松散飘逸,在夜风的吹拂下如同徐徐绽放的美丽花朵。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半响才开口道:“......小紫.....还好吗?” 看着他蜜色肌肤上透着的暗红,冷滟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放心吧,小紫很好,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冷滟说着伸出白皙的手指,想从储物指环里唤出地信鼠。 秦烈一急,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急忙道:“不用,就让它跟着你。” 冷滟皱眉,秦烈面色一变,急忙松开握住她的手,有些促局的问道:“又弄疼你了吗?我,我.......” “没有,以后可别再对我那么暴力了,像刚才这样就好。”冷滟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便率先往洞外走去。 秦烈微愣,刚才这样?以后都像刚才这样? 心口似有热血在澎湃,竟是比在战场上还热血沸腾,那热度一个劲的往上冲去,直把那蜜色的俊颜染得满是兴奋的红晕。 而走在前面的冷滟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一根手指优雅的揉了揉鼻子,疑惑的看了看天上的寒月。 唔,深秋,临近初冬了...... * “啧啧,这秦烈眼巴巴的跟着女人屁股后面跑,哪里还有平日里一展雄风的将军豪气啊!呵呵,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这句话果然不假!” 冷滟和秦烈离开后,花千城便用洁白的扇面捂着嘴吃吃的笑着,也不掩饰语气里的讥诮。 兰幻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么?” “嘁。”花千城不屑的仰头望天,暧昧的道:“凤翔国的女人早玩腻了,这蜀云国地广物源,女人又温柔似水......” “吃屎长大的?嘴那么臭!”云轩厌恶的冷冷一哼,一杯酒朝着花千城脸上泼去,浸湿了他面部邪魅诱惑的线条,性感之余,无端多出一丝凌厉。 眼眸一眯,手指撩开紧贴在面颊上的湿发,花千城冷冷一笑,“虽然我修为不及你,并不代表我就不敢杀你!” 云轩抱着双臂嗤笑,挑衅道:“就凭你?来!老子一根手指就解决了你,省得就在这里唧唧歪歪,吵人清静!” “爷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花千城似乎当真被激怒了,“唰”的合起雪白折扇就要起身迎战。 眼看两人就要开打,玉初见倒是视而不见,兰幻却早就看出这不认识的两人修为强大,而花千城不过区区筑基九阶。 面色微变,沉声道:“千城,你......” “干什么?都给我坐下!” 一道清冷含怒的声音倏然突兀传来,四个人的视线全都转向那朝他们走来的蓝衣少女,以及少女身后如叠罗汉一般抱着六个酒坛的黑衣男子。 冷滟一张俏颜上布满寒冰,脚步没有加快,却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得到上前来,抱起双臂朝着云轩似笑非笑,“一根手指?你以为你是一指禅啊?恃强凌弱?” .. ------------ 069 非礼勿视  冷滟上前来,抱起双臂朝着云轩似笑非笑,“一根手指?你以为你是一指禅啊?恃强凌弱?” 云轩危险的眯了眯新月眼,冷笑,“你倒是挺会护短。” 冷滟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转向正得意而笑的花千城,却是挥起掌来就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那一掌蕴含了灵力,虽说只不过用了小半的灵力,可被击中肩胛的花千城还是被震得唇角溢血,一张脸顿时煞白。 众人面色都是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冷滟於。 “滟儿!”兰幻最为震惊,正想拉住冷滟的手臂,她却一个侧身闪开,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定格在花千城的脸上。 对上他嘲讽的讥笑,冷滟的笑容却更为讥诮,“花千城,还有你,你不过一个区区筑基期的修士,你以为靠着你那拼命三郎的本事,就可以和强大的敌人决一死战了吗?” “真是好笑,明明打不过还眼巴巴的跑上去送死,你以为那叫勇敢?你以为那样就洗去了你的欺辱?肢” “哼,花千城,我告诉你,那样你只会更加屈辱!你的尸体会被敌人悬挂城墙,会被人肆意践踏,会被人当作人体实验进行解剖......” “抱歉,跑题了。” 感受到众人越来越古怪的目光,冷滟立马结束了教训,只是冷冷的睇了花千城一眼,从秦烈手中提过一坛酒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豪爽的一扯红绸,仰头便猛灌了一口。 众人目瞪口呆,云轩最先笑了起来,朝冷滟竖起大拇指,“兄弟,说得好!受教了!” 冷滟白了他一眼,受教?又不是教训的你。 不过依云轩那狐狸一般的思维,她和他还指不定谁教训谁呢! 正准备再灌一口酒,却忽的想起什么,猛地喷了出来。 等等......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又叫了她......兄弟? 尼玛!平日就算了,现在她的三位相公全齐,他这一声兄弟,不是让他们看笑话么?! 可是还来不得等她发火,云轩却像是有预感似的,吊儿郎当的碰了碰兰幻的手臂,“喂,兄弟,光喝酒太过单调,我们去打几只兔子来加加菜?” 幻最为好说话,淡淡的一笑,应下。 看着那两人飘然远去,冷滟一手抹去唇角的酒渍,用利刃似的眸光在云轩的后背“嗖嗖”的射去。 果然,刚放下那一叠酒坛的秦烈疑惑的看向冷滟,“他为什么要叫你兄弟?” 冷滟危险的眯了眯眼,咬牙切齿的笑,“他患了白内障!” “白什么?”对于这个陌生的词语,秦烈难得的不耻下问。 “白眼狼!”冷滟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句。 秦烈被吼得面色一变,别开头去掩饰他那脸上带着尴尬暗红的颜色。 “呵呵,兄弟......跟个泼妇似的,也难怪。”花千城拖着受伤的身体也不进行治疗,懒懒的躺在草地上,还提着一口气欠扁的笑。 冷滟朝他冷嗤了一声,随意抛了一瓶药到他身边,一句话也懒得再跟他说。 看在他是她名义上的相公份上,反正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若是再这样自己作践自己的活下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不过貌似她的确有些多管闲事,该死! 花千城瞥了一眼在草地上打滚的洁白瓷瓶,唇角的讽刺笑意渐渐退却。 看向冷滟那在月光下清冷圣洁的容颜,长睫低垂间,纤长的手指已经从地上握住瓷瓶。 冷滟抿唇而笑,那一笑柔和了月光的冷寒,也迷蒙了对面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琥珀色漂亮眼眸。 * 天色大亮,暖阳破雾而出,一丝丝的金色的光芒从枝叶里渗透。 清新舒畅的空气里,清晨的鸟儿歌声清脆轻快,宣泄着欢喜的愉悦。 帐篷里的冷滟懒懒的睁开睡眼,爬下软塌的时候捂住有些眩晕的脑袋,干燥的唇瓣溢出一丝苦笑。 昨夜一人一坛的抱着喝酒,本来自己酒量也不算差,偏偏忘了灵果酿加上她带去的女儿红,综合起来可是效果倍增。 不过还好她理智尚存,又有照影隐形出来递给她吃的解酒丸,倒没闹出什么笑话出来。 而那几个男人,一个个都是酒中好手,喝起酒来倒是一个比一个精神,除去那喝了一半就提前离开山林的玉初见。 抬袖闻了闻一身刺鼻的酒味,随意整理了一下妆容,挥手撤去结界,轻声的望着洞外走去。 虽然刚才已经用灵识探查了一下,可是看到外面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她还是郁闷的扁了扁嘴。 好吧,那几个男人不知道到哪里去独自逍遥了,把她一个人遗留在这里,也不怕她遇上凶残的灵兽吗? 别人也就算了,兰幻竟然也不在....... 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皱眉对刚才的想法表示鄙视。 深吸了口气,看向远处的雾色暖阳,微微的笑了笑,新的一天又来了....... * 山林深谷之处,有个既隐蔽又美丽的地方,哪里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还有一个可以浸到胸口位置的半月形水潭。 水波碧绿清澈,还可以看到水中有着稀稀疏疏的几条大小鱼虾,绕着水草欢快的游动。 冷滟伸手试了试冰凉刺骨的水温,从储物灵植里掏出一个药瓶来倒了一些粉末在水潭之中。 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水潭之上缓缓出现氤氲的白烟,再探手一摸,水温刚好。 挥手划出结界,散开长发,脱去身上的衣物,只着遮住胸部的淡绯色抹胸,和半掩大腿的同色贴身绸裤,赤着脚便一头扎进水中,如小鱼一般畅快的游动翻滚。 从修炼开始,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好好洗过澡了,每次都是净身咒,虽然效果异曲同工,但习惯这样清洁的冷滟,这一碰上水,当真和干渴缺氧的鱼没什么区别。 憋了一口气,潜入水底去追逐水底的小鱼,小鱼从腿边滑溜溜的游动,冷滟一把将小鱼紧紧抓住,冒出水面呵呵的笑,“跑得了吗?午餐就决定吃你了!” 湿漉漉的墨发从白皙消瘦的背后垂泻,一张还在滴水的小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颜,暖色阳光之下,闪耀着点点的金光,那一霎美得耀花人眼,不可方物。 那远远跟随而来的四个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美景,虽然相隔了数百米之远,但还是被震得形如化石。 前面一步便是冷滟设下的结界,但那金丹六阶的结界,对于兰幻和云轩来说,挥手即可破去。 一众人面色各异,那从未与女子亲密接触的秦烈更是当即面色爆红,高挺的鼻下流出两道殷红的液体。 “呆子,有这么夸张吗?”花千城哭笑不得,顺手将扇子挡在秦烈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可是不近女色的铁胆将军,小心名声尽毁!” 云轩轻嗤了一声,也横出手臂挡在花千城的面前,“还有你,你这眼睛太过淫秽,小心把滟儿看恶心了。” 花千城怒,“唰”的将扇子并拢就去敲云轩的手臂,“那你看什么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什么玩意儿啊,就你一个是外人!” 云轩一手捏住他的扇子,不屑的哼道:“老子跟滟儿的关系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铁!你知道个屁!” 独立在一边的兰幻是首先一个转过身去的,听到身后的吵闹,脸色一沉,“非礼勿视!我们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对,全都回避!” 秦烈好歹是条汉子,豪气干云的一把抹去鼻血,一左一右抓住花千城和云轩的手臂,紧抿着锋利的薄唇就往后面的树木拽去。 四个人藏身在茂密的大树后面,云轩和花千城还想往后瞄去,却被挡在他们身后的兰幻遮住视线。 看着那本温润如玉的男子面色寒冰如雪,为了掩饰尴尬,一个个都轻咳着背着手转过身去,各自玩着各自身上的配饰。 【加更~祝亲们元旦快乐!】 .. ------------ 070 神兽火麒麟  因为昨夜冷滟一句“朋友”,这几个男人难得达成统一的阵线,一个个脑子发热的就同意了云轩的计划。 秦烈一拳锤在树上,愠怒道:“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她知道我们在她身边的重要性,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被要是被她知道我们偷看她......” “什么偷看啊,想要看的我还什么都看到呢千城摇着扇子意犹未尽的扼腕,面色轻浮荡漾。 “亏得老子还为了你们浪费了两颗九品隐修丹,跟着你们一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轩甩着一条红绳冷嗤着。 “这主意还不是你给出的?哼,明明是你死皮赖脸不走的,怪得了谁?於” 说到浪费了两颗九品的隐修丹,服用了其中一颗的秦烈面子上挂不住了,也对那眼睛长到天上去的云轩吼了起来。 云轩停止转动手上的物件,冷笑道:“怎么?想要过河拆桥是不?” “外人,你最好还离我们家娘子远一点,我们家娘子可是有夫之妇!”这下多了秦烈这个帮手,花千城得意的笑了起来拄。 “哈,有夫之妇?证据呢?”云轩厚颜无耻的嘻笑。 “这事凤翔国上下谁不知道?还要证......” “吵够了没有?!” 终于,那紧绷着一张脸很是不悦的兰幻厉声打断了三人的争论。 “兰幻,你到底是帮哪一边的?”花千城扬眉嗤笑。 兰幻淡淡扫了他一眼,雾色的眸子转向云轩手中捏着的那块血色玉佩,冷声道:“小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手上那东西从何而来?” 秦烈和花千城都诧异的朝云轩的手上看去,那一块玉佩小巧精致,是上好的血玉,除了值钱,倒还实在没看出那块玉其他的问题。 云轩捏了玉佩看了一眼,眼眸狡黠一转,勾唇邪笑道:“女人给的定情信物。” 花千城脚下微微一晃,拉住秦烈那稳如泰山的手臂才稳住了身型,好笑的道:“你不早说,我说你有了女人,还来跟我们瞎掺和什么?” 云轩斜斜的瞟了他一眼,转向兰幻,捏着玉佩在唇上一吻,姿态邪肆,果然见兰幻面色又冷了一分。 云轩看着那玉佩奇怪道:“也难怪那丫头看着你就从老虎变成了小猫,连她这贴身之物都了如指掌,难道你们.......” 兰幻负手冷笑,“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云轩眼眸危险的一眯,将那玉佩丢进怀里,不屑道:“有过就有过,老子不介意!” 是兰幻能言善辩,但面对这超级无赖厚脸皮的云轩,却是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花千城和秦烈都疑惑的看着那两人打着哑谜,但还是能从中听出一些端倪,面色怪异的看向云轩,“那玉佩难道是......” “呼呼——” 忽的,暖日高招的上空急风骤起,树叶狂飞之间,半空之上飞驰过数十个御剑而行的修士,有男有女。 那群修士修为不算低,但从那御剑的速度可以看出是拼尽了全力,甚至仓惶,好像后面有什么鬼怪在追赶似的。 “这是......”兰幻诧异的出声。 “各大修仙派的弟子都有,大概是结伴出游,前几天我才听说他们发现了什么神兽的气息.......神兽?!不好!” 云轩面色陡然一变,身影一闪,已经跃出树林,朝着冷滟所在的地方疾飞而去。 * 彼时,冷滟已经从水潭里飞跃起身,踏水无痕的跃到岸边披上一件红白相间的丝绸裙衫。 半空的修士飞掠而过的时候,她便已经有所警觉,刚施了个术法将全身整洁,那完好的结界忽的一下碎开,天上一道火红渲染而来,瞬间染透了半边天空。 那不是霞光,而是火云,云上火苗嘶嘶燃烧,那是真正的火烧云。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准备再一次跳到水中去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炎热,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鸟鸣之声。 墨色大鸟之上墨青色锦袍的少年面色青白,大鸟伏地之间,一把捞起地上少女的纤腰,朝着那些修士逃离的方向疾飞而去。 不可否认,墨準的速度的确是很快,快过那天上御剑而行的众修士,也快过了那身后飞扑而来的火光。 可是,当慌乱之际看到那从树林深处冲出来的三人,面色陡然变得雪白,想也不想就挣开云轩的手臂往下面轻盈跃下。 “冷滟!” 头顶是云轩愠怒冰寒的声音,冷滟深深的闭了闭眼,加快御风的速度,高声喊道:“快跳到水里去!” 兰幻三人看到云轩带着冷滟离开,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天上的异状,虽然已经晚了,但还是都准备跟那些修士一般逃离。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冷滟会在安全离开之后毅然返回,只为回来叫他们快躲到水里去。 见三人还愣在那里,冷滟又气又急,跳到地上就挥手使出一道风刃术,想要将几人一起刮入水中。 却不想,那火光来势太快,蔓延范围太广,金红色的火苗如同条条火蛇朝着他们所在的地位席卷而来。 “小心!” 周边忽的竖起一道蓝色的屏障,同一时间,冷滟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身边兰香萦绕。 火光如点转瞬即逝,身上却无半分灼伤的痕迹,甚至连炎热的感觉都没有。 冷滟那双幽冷紧缩的眸子瞬间放大,反身回去抱住兰幻的腰间,惊慌的问道:“兰幻,你怎么样?” 这一抬头,但见兰幻无一丝损伤,只是眉头微蹙的看着另一个方向,身边的秦烈和花千城也是同样疑惑的表情。 冷滟诧异看去,正好看到那道蓝色的屏障如灰风化,而云轩煞白着一张脸立在那里,还维持着举起的手的姿势。 而那手背之上一片灼伤,还带着汨汨的血液一滴滴的滑入臂中,染袍。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刚才那道屏障竟然是云轩所制,虽然不知道那强大的屏障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绝非他元婴期能制出的结界。 而且他手上的伤,是来不及躲避而被那火而灼伤。 “小四......” 冷滟轻唤了一声,虽然他手上的伤似乎不太严重,但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他才受伤的。 而且碍于他那少了嘻笑而变得阴沉冷漠的容颜,她心中忽的觉得十分忐忑,他是生她的气了么? 云轩冷冷的瞅着她,缓缓放下手臂来。 也不去理会那被灼伤的地方,漫不经心的抄起双臂,讥诮一笑,“继续啊,看你关心的人去,看老子干什么?” 冷滟紧抿着有些苍白的唇,眼神闪烁中带着一丝黯然,只字不言,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他当真是生气了。 他一心为救她,她却义无反的顾辜负了他的好意。 兰幻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抚了抚她僵直的脊背,给予无言的安抚。 “嘁!”云轩自嘲似的轻嗤了一声,吹着口哨招来墨準,翻身就要跃上。 冷滟敛下眸子,虽然心底有些不舒服,但是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从此分踱扬镖,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结局吗?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的半空传来纷乱的惊叫和惨叫,而那才从头顶过去的火光停留在前方,将那一片接着一片的树林蔓延成火海。 云轩面色又白了几分,墨準载着他飞快腾空,朝着那火光的地方飞扑而去。 冷滟大惊,拉住兰幻的双臂急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下。” “你去送死吗?舍不得那个小白脸了?”花千城也难得没了平日慵懒的笑,严厉的盯着她。 “我帮你去看吧!”兰幻温和的道,除了紧蹙未松开的眉头,倒看不出一丝不悦。 “我也去!”秦烈沉声,大步就往外走去。 “那就一起去吧!”花千城跟上。 冷滟无语的皱眉,但现在情况复杂,也不再跟他们多做争辩,当先使出御风诀腾空而起,抛下一句淡淡的话语,“你们自己小心。” * 本是翠绿成林,但经过熊熊火焰焚烧,此刻放眼望去一马平川,视线开阔。 数十位修士聚集在一起,不住的往后退缩,战战兢兢的望着那百米之远,四爪腾着火焰的庞大麒麟兽。 火麒麟?! 冷滟惊诧不已,《御兽诀》上面提过麒麟,但是景云大陆之上的火麒麟却传言绝迹数万年,更何况是这样神兽级别的火麒麟。 云轩骑着墨準在半空旋转了一圈,稳稳当当的落在那一群修士之间,那群修士顿时激动的围住了他,七嘴八舌的指着火麒麟,还有地上的几具烧焦的尸体谈论着。 太远,人又太多,冷滟看不清云轩此刻面上是何种表情,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和一少女四目相对,久久相视,那少女,一袭白衣,清秀出尘。 火麒麟那双淡金色眸子嗜血狠戾,“呼”的嚎叫了一声,身子往后弓起,金色的毛发倒竖,像是随时准备进攻。 那群修士警惕的盯着那蠢蠢欲动的火麒麟,那么多人更是进退不得,似乎是等待火麒麟进食的猎物,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冷滟轻吸了口气,正抬脚往前走去一步,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低低传来。 “你对付不了它,不想死就趁现在快些离开。” 冷滟看了眼白色广袖下的储物灵植,皱眉问道:“孤鸣,你知道那火麒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孤鸣沉默,似乎不愿理会冷滟的问题,冷滟轻叹了口气,身影往侧边闪开,缓缓的朝着那群修士移去。 她有分寸,自然不是想去送死,而他的目标也不过只有一个云轩,只要救了他,其他人与她何干? 虽然她和云轩似乎缘分已尽,但他怎么说都救过自己好几次,感情不算多浓烈,但也算得上是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 这一次,就当是报恩吧,最后一次! 她如此说服自己,可是却听孤鸣状似自语般喃喃道:“火麒麟在这里,那他应该也在附近,他会来这里,那君上是不是也来了?君上......” 冷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他?什么君上?什么怪七八糟的? “滟姐姐,你进去躲着,我去将小四带出来!” 耳边传来照影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形在她的身边,伸手一拽就把冷滟丢尽了储物灵植里去。 冷滟气结,叫她进去躲着?放任小影子一个去冒险,这算个什么事? “我的修为还在恢复当中,暂时还不能抹去你我的契约,所以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身后清冷的声线如同冰雪一般响起,一身白衣的男子抄着双手倚靠在身后的大树之上,依旧白烟笼罩,却越来越浅淡,似乎还能看到他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如刀削一般锋利。 冷滟那伸出的手指一僵,沉着脸看向他,“放心,我不会死!” 他说他的修为恢复之后便可抹去契约痕迹? 据她所了解,契约一旦订下,想要解除契约只有契约者才可以,而他身为被契约的对象竟然也能解除,当真是匪夷所思。 “你会死!”孤鸣冷冷重复,语气十分笃定。 “我说不会就不会!”冷滟咬牙。 “会!”他倒是越来越精简,但语气也越来越不善。 冷滟满头黑线,外面危机四伏,她才没心思跟他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正准备通过意念出去,一道力道如狂风般从身后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便靠在了那本相隔十几步的大树位置。 而那罩着白烟的男子倏然逼近,虽是站在她三步之外,冷滟却震惊的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孤鸣!你放开我!”行动不得,冷滟只有眯着杏眸朝着孤鸣冷喝。 孤鸣冷哼了一声,径直踱步到一边的孤鸣剑,盘腿坐下。 冷滟狠狠咬牙,死命挣扎也是徒劳,这根本是被孤鸣的束缚咒所制住了,可是她该死的修为又怎么及得上那高深莫测的孤鸣? 瞪了一眼绝世而立的孤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眸凝聚灵识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火光冲天,火麒麟已经再次发起了攻击,而照影似乎并没能带走云轩。 因为云轩正和那美丽的白衣少女双剑合璧,其余的修士逃的逃,打的打,倒一个也没闲着。 而滔天的火光之中,那火麒麟又连接烧死了两个修士,金红色的火焰所过之处,无疑是一片灰烬。 火焰分为好几个等级,若说照影自带的火焰比普通火焰厉害,那这火麒麟的火焰却是比照影的更加厉害。 书上说过,修行火焰依次共分为凡火、地火、天火、神火、混沌之火五类,颜色分别为黄红色、青红色、金红色、黑红色、无色无形。 那么照影的应该为地火,而火麒麟的则是天火,地火都不是雨水所能灭去,更何况是天火....... 紧闭的长卷睫毛轻轻一颤,红唇紧抿,冷滟倏然睁开寒光四射的眸子,犀利无比的盯着孤鸣。 红唇轻启,“孤鸣,在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修为之前,我现在还是你的契约者是不是?” 孤鸣不动不言,似乎已经入定。 冷滟冷笑,继续道:“那契约者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呢?我好像听说契约者掌控着生杀大权......” “你在威胁我?”孤鸣终是出了声,寒气十足的声音里尽是杀气,让温暖如春的储物灵植里面瞬间降为冰雪极地。 冷滟身上下意识的冒出一层薄薄的小栗子,暗骂自己没出息,该是他害怕她才对啊? 可是这种油然而生的畏惧,却是因为孤鸣身上强大的气势而迸发出来,修为还未恢复尚且如此,那他恢复之后岂不是一个意念就可以杀了她? “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岂用等到修为恢复的时候?” 冷漠的声音顿时打断了冷滟的胡乱思绪,她也霎那惊觉,该死,她竟然忘了契约是心灵相通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她的思想他可以读出来,而她却看不到他的半分呢? “想要知道我的想法,你还不配,渺小的金丹修士!” 孤鸣毫不掩饰话语里的讽刺,说这句话的时候高傲邪肆,有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冷滟被气得吐血,还好在这郁闷到不行的时候,孤鸣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出去卖弄威风吧!速战速决把火麒麟赶走,不然那人来了,他们就当真死定了!包括你我!” 那个人要是来了,就算他藏身在储物灵植里面,但是他的气息,又岂能瞒得住那个人去? 身影一动,已经幻化成一道白烟,消失在孤鸣剑之中。 冷滟面色一阵青红交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孤鸣这样的毒舌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改变了初衷,但情势危急,来不及再跟他唇枪舌战,身上束缚咒一解开,一把抓起孤鸣剑便闪身掠出储物灵植。 * 火麒麟血盆大口一张,就是滔天的火焰喷涌而出,四处火光灼人,如同炼狱火海。 大批修士中已经被火麒麟烧死了好几个人,而火麒麟还兴致高昂,似乎玩上了瘾,一口接着一口的喷着,狂妄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消耗的缘故,云轩面色十分惨白。 他一手握着银色长剑,一手捏着一个墨色的药瓶,沉声道:“师姐,你们先走,我来拖住这畜生!” 明月紧抿着唇复杂的看他,十几年的同门之情,聪慧细致的她很清楚云轩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 看着他直接将药瓶凑到唇角便往嘴里倒去,明月再无二话,直接招呼着众人退到后面,借机先逃命。 .. ------------ 071 清若风竹,碧海山山主  尖啸的鸟啼声之后,云轩身影一闪已经跃上墨準,手中已经提着银白长剑,但他的周身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那是服用了十一品丹药灵爆丹的效果,灵爆丹采用灵植稀有珍奇,而且炼制艰难,据说十年方能炼成那么一颗。 能炼出这种丹药的,放眼整个景云大陆,也只有凌裘木一人。 凌裘木是碧海山的弟子,同时也是蜀云国皇后的兄长,蜀云国能如此强盛,凌裘木功劳不在小数。 但是,灵爆丹虽然能让一个人的修为瞬间暴涨成为合体期,可是那效果维持的时间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於. 云轩那挥剑放出的剑招一招招势如疾风,蕴含着强大的灵力,但灵爆丹最多能撑住不过三招。 第一招下去,火麒麟正趾高气昂,没有发现头顶骑着墨準那人修为暴涨,倒是被一剑砍伤了后背。 要不是火麒麟天火太猛,云轩也不至于看不清它的命门,那一剑或许已经解决了它拄。 可是这第一招没能成功,想要下手就不容易了。 火麒麟哀叫了一声,怒火滔天的腾起火焰,朝着云轩张大嘴巴吐出熊熊的金红色火焰。 明月面色一白,看着那使出极限逃窜的一群修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出了手中握着的佩剑。 “美人儿,你怎么不逃?” 身后传来一人轻浮的笑声,盈月震鄂的回头,就看到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朝着火麒麟攻击上去,而还余下的那一紫袍男子慢悠悠的摇着雪白折扇,桃花眼戏谑的挑起。 明月看着他微微愣了愣,这人生的风流倜傥,美艳轻佻,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一面,但又记不大清。 再说眼前情况容不得她多想,朝着那轻浮的男人冷冷瞄去一眼,飞身也跟上火光滔天的战局。 花千城“唰”的将扇子并拢来支着下巴,挑着红唇邪魅的笑,“这个美人儿,莫不就是小四的女人?呵呵,有意思。” * 火光耀眼,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 云轩那药瓶里不过三颗灵爆丹药,本以为仗着合体期的修为,在那十招之内定能将火麒麟给制服。 可是那火麒麟似乎并不止普通神兽那么简单,合体期的修为在它的眼里如同小孩挠痒。 最为惊奇的是那火麒麟不但发出人类的“哈哈”狂笑,竟还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个身着墨绿色锦袍的翩翩美男子。 狂傲的立在半空,扬起的手心上是金红色的火焰,那样强大的气势,比云轩服用灵爆丹之后还要强大。 鄙夷的看着那已经精疲力竭的几个人,狂声大笑,“还有什么招数没有?没了,那可就该轮到我下手了。” 火麒麟见众人皆无动作,无趣的冷哼了一声,便扬起手来,冷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刚才你给了我一剑,就由你开始吧!” 火麒麟的目标正是墨準之上的云轩,墨準一身黑亮的羽毛都被天火烧成了秃子,一双眼恨恨的盯着火麒麟。 见火麒麟对自己的主人使出杀招,扑腾着翅膀将云轩甩了下去,尖啸的啼叫了一声便迎着那天火冲了上去。 兰幻等人经过刚才一战都有些脱力,一个个带着伤勉强支撑着身型,哪里顾及得到忽然从半空掉下来的云轩。 而云轩面色惊变,只感觉到是有什么扶住了他,看也没看一眼,便朝着墨準大喊道:“黑哥,回来!” 那正从暗处冒出来的冷滟正沉着脸挥出孤鸣剑从火麒麟身后刺去,听到云轩那一声“黑哥”,手上微微一颤,剑势如虹的将孤鸣剑飞掷了过去。 孤鸣剑发出耀眼的白光,耀花了所有人一瞬间的视线,刮起一道疾风,霎那飞沙走石。 而在孤鸣剑飞射而出的时候,那把雪白长剑化作一道白烟,没入熊熊火光之中消失不见。 墨準因为冷滟刚才手抖了一下,而受了一些皮肉之苦,恹恹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抬起尖长的嘴巴朝着冷滟低低的叫了一声。 冷滟本不欲理会,但看它可怜又讨好的样子,刚才又那么勇猛的保护主人。 想了想,还是挥指朝它弹去一粒药丸,透过熊熊火光看到相隔近百米的几人。 那几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又是惊讶又是担心的,一个个都想朝她奔来。 冷滟摇了摇头,挥手接过那从火焰之中倏然飞出的孤鸣剑,而那火光也在霎那之间如海浪褪去,再无火麒麟的半点踪迹。 兰幻几人还未跑到一半的路程,就被眼前那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 冷滟面无表情的将孤鸣剑握在掌心,剑柄之上还带着温温的余热,不似平时那么冰寒。 耀眼的雪亮之间,那一道妖艳的血红,也似乎沾染了金红色的火光,更是显得诡异。 “金丹六阶,就是你杀了火麒麟吗?” 半空之中,不知何时竟行来一张通体雪白的方舟,庞大的体型雄伟壮观,上面一张雪绒织就的旗帜,之上一个烫金的“碧”字格外醒目。 而上面站着的一众人更是人山人海,那些人大多身着白衣,远远看去就像是飘忽在半空的层层白云。 而当先独立在首的男子清瘦颀长,气质出尘,仙气飘飘,虽然相隔甚远,但那淡雅的声音里却满是威严,有种使人想要膜拜的欲动。 他那束着白玉簪的青丝悠然飘扬,虽也是一身白衣,但白衣之上却绣着淡雅的青竹,一枝一枝,密密重叠,却丝毫不显繁琐,反而让人如用身处竹林。 那清若风竹的男子背负着双手,清清淡淡的看着冷滟,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金丹六阶,是在叫她?这就是典型的势利眼么? 冷滟抿了抿唇,却并不答话,云轩秀气的眉头一皱,朝着空中躬身拜去,“弟子云轩,见过山主!” 明月若有所思的看了冷滟一眼,也随着云轩拜去,“弟子明月,拜见山主!” 原来,这给人无形压力和强大气息的当真是景云大陆最为风云的人物,和伏罗门门主段伏罗并排而立的碧海山山主,碧颜。 碧海山曾经是她一度渴望加入的门派,但知道了碧海山挑选弟子的准则,还有经过了凌贞那件事情,现在她却是一点也不想和碧海山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毕竟,时候一到,她也是要离开这里,回到凤翔国去的,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强大。 众人的目光都在冷滟和碧颜之间徘徊,冷滟记得孤鸣严肃提醒过她要快速撤离现场,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径直转头就走。 众人石化了,兰幻、花千城、秦烈三人自然跟上。 云轩面色一沉,提着还未恢复的力气大声道:“山主,这位冷滟冷姑娘,就是父皇亲自举荐的碧海山竞选弟子。”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目光纷纷射向她一人身上。 迫不得已,冷滟脚步顿住,怪异的回头看向云轩,用眼神询问什么叫“父皇的举荐”? 而云轩则是煞白着脸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满腔的怒意,丝毫没有解答的意思,或许也是无力去解答。 碧颜沉吟了一下,挥手一捻,抬起的两指间赫然多出一封明黄色的信签,“哦?原来是这样,冷滟,你愿意加入碧海山吗?” 众人都是大惊,冷滟的面色也是有些微变。 不是说要通过严格筛选才有资格进入碧海山吗?而且每年选拔只有五个名额...... 由于碧颜等人站立的位置太高,别说看那封信,就是连碧颜长什么样子也不得为之。 冷滟看向面色不善的云轩,他虽然很不爽,但还是用斜斜的朝她递去一个眼神。 她顿时福至心灵,踌躇的时间也只是那一秒,便朝着碧颜的方向躬身拜去,如云轩他们刚才见礼一般,并不需下跪。 “冷滟愿意加入碧海山,还请山主收留!” 冷滟一语说罢,全场一时静的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一个个的都盯向碧颜。 冷滟低垂着眉眼,那眼中却是一派坚决,加入碧海山,这是修士梦寐以求的不说,更是小四苦心为她谋划而来的一个名额。 不管是为了云轩的一番心意,还是遂了她想要争强修为的心理,这一次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难得的,那脾性怪异的孤鸣也没有在催促她快些离开,手心里的孤鸣剑静悄悄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温热渐渐退回到冰冷,冰凉如雪。 “我曾经答应过云乾会帮他办一件力所能及之事,没想到他这一件事竟是.......”碧颜低低的说了一句,貌似有些无奈的语气。 云乾是蜀云国皇上的名讳,碧颜直呼其名,看来和云乾关系非同小可。 冷滟手指紧扣,这便是传说之中的走后门么? 如此说来,她的这一份情,岂不是欠的太大了....... 众人也纷纷侧目,兰幻三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在冷滟和云轩两人之间徘徊,脸色也极为复杂。 “山主,既然这样,就让冷滟拜入弟子门下吧!” 碧颜身后,一白衣男子挺身而出,只是当冷滟看到那人是何人之后,紧抿着唇垂下头去,心中暗恼,怎么会是凌裘木? 碧颜淡淡问道:“裘木门下弟子不少,你平日炼药忙碌,就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为何还会收徒?” 凌裘木看向下面的冷滟朗声一笑,“山主你有所不知,上次弟子遇上伏罗门千固老头,本是凶多吉少,却不想因为这丫头一句话逢凶化吉。” “哦?”碧颜似乎也难得的提起了兴致。 眼看凌裘木又要侃侃而谈,冷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抬首道:“禀告山主,上次的事情只是碰巧,大概是那天气所致......” “呵,难道有人说是你所为了?你要想进就进,不想进就说,我们还带着伤等你一个呢!你好意思吗?” 对面的花千城忍不住嗤笑起来,这场面再庄严,这碧海山再强大,但始终跟他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他连琴婉的面子都不会甩,更何况是这个碧海山山主。 冷滟讪讪住口,这一次倒是感谢起花千城来,他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正是她所想。 于是,她拱手道:“山主,冷滟虽是蜀云国皇上所荐,但也想要和其他弟子一般从入门弟子做起。” 看了看诧异的凌裘木,继续道:“拜入裘木仙人门下必定不是新入门弟子的福利,冷滟才疏学浅,实在不敢操之过急。” “冷滟,你......”云轩愤愤的朝她横去,在对上冷滟严肃沉静的目光之后,却是无语的笑了笑,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蠢货!” 说起这熟悉的两个字眼,场景似乎又回到那细雨绵延的夜晚,那一夜的同生共死,使得冷滟那本紧绷的面容也露出清浅的笑意来,朝云轩瞪去一眼。 云轩也笑了,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新月眼弯弯上翘,再也没有之前的一丝阴霾。 * 跟着大部队一同乘坐庞大的飞行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传说中的碧海山,也难怪那些逃遁的修士赶去求援那么迅速。 碧海山,如其名,青山碧水,亭台水榭。 一座耸入云层的挺拔高山,一条碧海如同舞动的绸缎环绕四周,那独立的高山一层层接着一层壮观雄伟,抬头间只可见上方祥云霞光,不见尽头。 据说,碧海山内的弟子按照修为入住,依次往上,而山主碧颜,自然住在那看不见的尽头,最顶层。 冷滟心底不住的惊叹,冲入云霄的碧海山,这一层一层设计得,果真是比埃菲尔铁塔还壮观。 别说这里没有电梯了,那一层一层的,要是没有好一些的飞行器,修为差一些的还真不能上得了几层,更何况是最顶层了。 更何况每一层进出都有结界,没那修为,破不开结界,你就是想要上去也去不了。 轻叹了口气,虽然金丹期的便可以住上第二层,更何况是可以住上第三层的金丹六阶修士。 但冷滟自动提出要从入门做起,还是自觉的在底层找了一间空屋住下。 兰幻、秦烈、花千城三人则已经启程返回凤翔国。 凤翔国那边的情况需要一直清楚,而且她那三位相公全都到蜀云国,这么引人注目,反而会坏事。 冷滟一直难以启齿,却是兰幻主动提出,秦烈和花千城也没有丝毫的反对。 想到兰幻和秦烈来此不过只为看她一眼,短短一夜的相聚,甚至没能单独的说会儿话,她心里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原来计划此事一了便带着照影和孤鸣独自逍遥,或许最后只有她,可是这样的计划还能一如既往吗? 心情沉重,抬头期间,又不经意想起住在第五层的云轩。 话说那云轩的师父竟然就是凌裘木,她本以为这碧海山才人凋零,可是看到那一层一层盘旋的山脉,她才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 别说凌裘木不过只是出窍期四阶,这碧海山出窍期的仙人数百余人,分神期的也有四位,担任碧海山长老一职。 但是分神期之后要进阶困难无比,出去碧颜和段伏罗,这些分神期的修士,竟是没有一个能突破到五阶的,甚至更低。 抱臂倚在门边,眯着杏眸仰头观望,虽然极为刺眼,但那霞光万丈之后,却是修为强大的所在。 分神期...... 不,她要的会更多! 轻叹了口气,将房门关上,盘腿坐到床榻之上,凝神闭目进入储物灵植。 照影老早就在盼她,一见到她进来,急忙蹦起来拉住她的手,撒娇似的摇晃着,“滟姐姐,你给孤鸣说一声,让他把那火麒麟的元婴送给我嘛。” 冷滟满头黑线,瞄了一眼大树边盘腿而坐的白衣男子,那淡淡白烟笼罩之中,他手中捏着一颗金红色的珠子,天火的火光从指缝丝丝渗出。 冷滟知道,对于照影来说,火麒麟的元婴太过强悍,他修为太低,现在还无福消受。 但是若是从那元婴里抽出一丝天火给他,他以后炼药就会更加厉害。 但是那天火,那火麒麟...... “滟姐姐,滟姐姐,你不是孤鸣的契约者吗?”照影见冷滟不为所动,不由委屈得扁了嘴,水嫩嫩的唇瓣翘得老高。 冷滟唇角一抽,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上前走到孤鸣面前蹲下。 透过淡淡的白烟,他的五官模糊不清,冷滟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低声问道:“你伤得重么?” 孤鸣沉默,像是根本与世隔绝了一般,毫无反应。 照影一惊一乍的跳过来,惊诧道:“受伤?他哪里像是受伤了?又没流血又没吐血的,我都没看出来啊!” 冷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火麒麟就连云轩服了灵爆丹都都对付不了,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虽然她感应不到孤鸣是不是有受伤,但是若是他那么有把握一下灭了火麒麟,也不会将她困在储物灵植里面。 而且,他也不会一直在外面静心打坐,握着火麒麟的元婴不处理,连孤鸣剑里面也进不去,这可不像他。 孤鸣缓缓的睁开双眸,虽然只是危险的眯起,但那眸中如血光一般赤红,还是使得冷滟瞳孔一阵紧缩。 “啊,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呵呵,终于不止我一个是异类了!” 照影也很惊奇,不过却是惊喜,高兴得忘了他和孤鸣水火不相容,也忽略了孤鸣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冰寒,扑上去就要和孤鸣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冷滟大惊,想要阻拦却来不及,只好大喊道:“孤鸣,不要伤他!” 可是想象当中的世界大战并没有爆发,照影正大张双臂,呈现出熊抱的姿势。 而那本该被抱住的孤鸣,却像是一个幻影一般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照影抱住的便只是空气。 .. ------------ 072 小四师叔,你在偷吃喔  “咦?没有身体的?”照影奇怪,抬手就要在孤鸣那如若幻影的面上轮廓上摸去。 “如果你不想残废,就给我规矩点!” 孤鸣话语冷冷清清,没有平日那如利刃一般的冰冷,倒是含着那么一点异常的虚弱。 照影下意识的往后退开,躲到冷滟身边抱住她的一边臂膀,像是找到靠山一般仰着小脸挑衅道:“得意什么?我怕你啊?一把破剑!” 冷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将照影往身后推去,“好了小影子,你不是很想要灵植吗?这碧海山灵植不少,你隐身出去看看。於” 一提到灵植,照影顿时两眼放光,什么也顾不得了,兴冲冲的化作一道绿光消失在储物灵植里面。 终于送走了那小家伙,冷滟轻叹了口气,看向面前依旧冰冷如刀的男人。 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拔开手中的雪白瓷瓶,倒出两粒紫色的丹药来递过去,“吃了吧,这个是小影子新出炉的九品疗伤丹药,虽然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效果,但有益无害。铸” 孤鸣那血红的双眸又窄了一分,冷滟不屑的轻哼,“想要有一眼秒杀的气势,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逞强个什么劲!” 手又向前递去一分,冷滟像哄小孩儿似的温言道:“乖啦,先吃药,不然我遇上危险怎么办?到时候我小命丢了无所谓,你不是也跟着遭殃了么?” 孤鸣沉默了半响,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既然知道自己弱小,就该好好修炼才是,成日里跟那些弱者混在一起,能成什么气候?” “呃?”冷滟有些微怔,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家长在教训自家孩子似的...... 手中药丸像是被风吹动,冷滟下意识的想要捏紧,却发现那两粒药丸被一股吸力牵引,怎么都握不住,直直的吸入那淡淡的白烟,进入孤鸣的口中。 冷滟石化,而孤鸣吃了药丸还不忘打击道:“我修为未恢复,对付火麒麟又耗去不少精力,你这丹药对我来说无半分用处。” 冷滟气结,捏拳咬牙低吼道:“那你可以选择不吃啊!” 吃完才嫌弃,敢情她这两颗九品丹药连糖丸还不如? 一颗九品丹药可以在晋远拍卖行卖上数万灵石!她想她真是疯了! 孤鸣轻哼,“你一直说话,吵得我无法静心修炼。” 冷滟扶住险些供氧不足的脑袋,哭笑不得,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道:“好吧,我的错,我悔过,我不打扰你了。” 她着急进来这里,就是一心好奇着火麒麟到底被孤鸣灭绝了没有,而另一点,却真的是记挂着孤鸣的伤。 “冷滟,你不是想要天火么?” 身后传来孤鸣不紧不慢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但大概是第一次叫冷滟的名字,倒是让冷滟猛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又听到后面半句,更是惊喜得一下子就闪身回到原来的位置盘腿坐下,双眼水光潋滟,“你愿意给小影子天火了?” 孤鸣血红的眸子冰冷的射向她,冷滟紧抿着,睁大水眸朝他瞪去,“是你自己说的,干什么一双眼里都是杀气!不能友好一点么?” 孤鸣缓缓的闭上双眸,淡淡道:“习惯了。” “......”冷滟满头黑线。 “伸手。”孤鸣吩咐。 冷滟唇角一抽,但还是听话的伸出手去。 算了,她这个契约者做得也的确是够憋屈的,谁叫自己技不如人,而且对方又太过高深莫测了呢? 最重要的是,她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安全感,还能在他的提点下提升修为,更能从他那里发掘出无数惊喜,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万能箱啊! “哼!” 对面的男人含怒的冷哼了一声,手指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丝金红色的火光从她伸出的左手食指没入。 冷滟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那根手指,可那根手指并无一丝异样,那灼人的热度也消失了去。 冷滟心下一喜,试着挥出一道烈火咒,那食指指尖果然冒出熊熊的火焰,金红色,正是天火。 “有了天火,除了炼药,还可防身。”孤鸣淡然解释。 冷滟欣喜,指了指他手中的火麒麟元婴,“他好像很生气呢,呵呵。” 孤鸣淡淡的瞅了一眼在手中不断扭曲变性的珠子,道:“如果你被抽去筋脉,会不会生气?” 冷滟笑得很纯真,眨眼道:“我想我在生气之前,恐怕会被痛死,我最忍受不住的就是痛了!” 孤鸣又缓缓睁开那双血红的眸子,微眯着的眸子依旧清冷,却少了许多的冷意。 冷滟看着他的双眼微怔,却听他一声冷笑,“如果连痛也克服不了,还不如直接去死。” 冷滟面色一红一白,狠狠的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跺脚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别忘了你还没有恢复!哼!” 转身快步离去,冷滟怕再呆下去她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她自认为自己的脾气算得上平和,只要不招惹她,她也不会随意发火。 但是这孤鸣一句句的打击,却是激得她热血沸腾,真是恨不得快些修炼到他之上,再狠狠的打击回来! 冷滟离去,孤鸣捏紧手中的火麒麟元婴,声音冷冽嗜杀,“说,那个人来景云大陆做什么?!” 那一粒金红色的元婴之中,显露出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面色苍白却极为俊美,正是火麒麟。 火麒麟唇色惨白,凶狠的瞪着孤鸣,阴冷笑道:“神剑孤鸣,你的命还真是大呢,不但没有神形俱灭,反而还躲到景云大陆里来了,哈哈!” 孤鸣眼眸一眯,尽是危险,“火麒麟,你知道我的手段,尽管跟我玩花样,除非你想白白受罪!” 火麒麟气得目眦欲裂,杀气爆发的想要直接逼近孤鸣咬死他,偏生又被他禁锢了起来,目前能暂时出来说话也是他的恩惠。 心力交瘁之后,只有咬牙怒骂道:“别得意了孤鸣!主子能将你丢出极立仙天,总有一日也会把极天君上丢下来跟你做伴!哈哈,直接弄死也说不定!谁知道呢?哈哈——” 孤鸣本就带着一身冰寒的杀气,闻言更是如三尺寒冰,使得整个储物灵植如同冰窖。 火麒麟本就是火属性,孤鸣正好为冰性,这一水一火,除了不相容之外,还是相生相克之物,火,是注定胜不了冰。 这便是为什么火麒麟为渡劫初期,却打不过修为还未恢复的孤鸣,虽然孤鸣的修为的确比他高上那么一阶,渡劫一阶。 火麒麟面色几近透明,那俊美的容颜上却笑得越发的狰狞,“主子总有一天会杀了乐极天!极立仙天是主子的!哈哈!” 孤鸣紧扣的手指惨白,那双血红的眸子里尽是嗜血的漩涡,“君上的能力,你也敢置疑?不管是东临王还是西固王!谁都别妄想!” 他的话音冰冷如刀,含着一种隐隐的骄傲,火麒麟的身影在痛苦的扭曲之下渐渐消失在金红色的元婴之内,再次被封印。 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不远处草地上的孤鸣剑,盯着孤鸣剑之上的那一条妖艳的红,血红的目光如海浪不断翻滚。 他是君上一手打造的神剑,取北冥天玄冰,东临天神铁,南岳天精髓,西固天灵气,极立仙天四方天珍稀所炼。 跟随了君上数万年,从灵根初结到如今的渡劫一阶,每一步都是君上亲手指导。 只怪自己修为太浅,要不然也不会在百年之前遇上四方天的天主叛变之时被打伤,还被丢在景云大陆,连回去的力量都没有。 那一次天主叛变,正是东临王刑阳,和西固王笑西风。 而火麒麟的主子,便是刑阳。 他不知道后来是如何,但是他却知道君上的实力,极立仙天唯一一位大乘期九阶巅峰的修士,从开天辟地以来便一直处于上位的极天君上。 极乐天,那是整个修真界不败的神话! * 当冷滟开门正准备出去熟悉环境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那抱着双臂倚靠在他门扉边上闭眼假寐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锦衣华服,微扬着下巴,一张俊俏的面庞苍白消瘦,带着绵长的疲惫,呼吸均匀,似乎当真是进入了梦乡。 冷滟将头靠在门板上,微偏着头看他,眼神有些虚无缥缈,眼前似乎出现那一个衣着寒酸的街头小混混。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傲慢,也一样的厚颜无耻,可是她却始终不能将小四和眼前的云轩重叠在一起。 他是蜀云国四皇子,却扮作地痞,还与她称兄道弟,当真是好笑。 想着,她不由轻笑出声,而对面那人也闭了闭眼,揉着眼懒懒的睁开眼来。 一看着冷滟便抱怨道:“你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老子就准备闯进去了,管你是在沐浴还是在换衣!” 冷滟无语,瞪了他一眼,“累了就休息去,找我干什么?” 云轩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伸出手就去拽她,“老子身为师叔的,自然要带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熟悉一下地形,以免迷路。” “你才是蠢货!别拉拉扯扯的!”冷滟气得磨牙,甩开他的手。 说什么熟悉地形容易迷路,作为入门新弟子,首先就是必须学会自力更生。 没有关系,或者是没被上面的看中就只有自食其力,想要找师父困难,特别是修为高强的师父就更难了。 没有师父就没有靠山,碧海山弟子一般都没有师父,弟子之间可以相互请教学习,去藏书阁翻阅书籍自行修炼。 冷滟的目标便是藏书阁,三层为一体的藏书阁,著有筑基到元婴之间的修炼宝典。 一路上弟子来来回回,大多都是底层元婴期以下的修士,一个个见到云轩跟着冷滟屁股后面跑,都惊奇无比。 一路弟子们见着云轩便一口一个“师叔”,然后再用怪异又暧昧的目光看向冷滟,连着对她的目光也变成了敬仰与崇拜。 冷滟满头黑线,顿住脚步回身伸手抵住那人的胸膛,咬牙笑道:“师叔,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是藏书阁,我已经看到了。” 云轩抬眼看了一下前方的白玉楼阁,邪气的挑眉,“谁说送你了?老子也要去看书!” 冷滟笑得更加咬牙切齿,“拜托,这底层的藏书阁,有的只是元婴期以下的修炼宝典,你都是元婴九阶了。” 云轩抱臂垂眸斜睨了一眼她置于他胸口的雪白柔荑,邪笑道:“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冷滟无语的轻嗤了一声,正准备撤手而去,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少女一惊一乍,又激动无比的声音。 “呀!小四师叔!真的是小四师叔啊!” 小四师叔?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冷滟还未看清那说话的是何方高人,云轩先一步紧紧拽住她还未收回去的那只手,猛力往怀中一带,十分亲昵的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小四,滚开!”冷滟狠狠的就在他脚上一跺。 云轩倒吸了一口凉气,讨好性的安抚道:“好兄弟,配合一下,当是老子欠你的!” 冷滟唇角猛抽,看向那个风一般冲过来的一道火红。 那少女大概十三四岁,俏丽甜美,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含着一种勾魂的魅惑。 一身裙衫红艳似火,肩侧绑着两个大大的发辫,缠绕着红色的绸带,在发尾处挽成大大的蝴蝶结,活像两只染血的蝴蝶停留在腰际,形成一种诡异的视觉感。 “小四师叔!你说好要帮我劝说裘木仙人收我为徒的!我都来这里半个月了!你该不会是又佳人有约了吧?咦,这个姐姐好像跟上次的不一样啊.......” 那小丫头一蹦过来就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冷滟使劲的眨了眨眼,和那小丫头大眼瞪小眼。 而那小丫头像是了悟般眯着眼坏坏的笑,一只手指着云轩,“哦,我知道了,小四师叔,你在偷吃喔。” 云轩邪气的笑,“哪里有偷了?老子吃得光明正大!” “去你.妈的!” 猛力的推着横在脖颈上前的手臂,那人依旧不放手,冷滟气急破口大骂起来,“花小七!去把你上次看见的那个姐姐带过来!就说她的男人在调戏良家少女!” “嘘,是良家妇女才对,你忘了你家的三位相公了?”云轩在她耳边轻声好意提醒。 “本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冷滟咬牙反驳。 云轩闷笑着“哦”了一声,语气忽的变得有些怪异,“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 “你——”冷滟再次语结,这个该死的冤家,当真是她的克星! 这时,花七那张稚嫩的俏颜凑到冷滟面前。 使劲眨巴着那双跟花千城很是相似的桃花眼,奇怪的道:“姐姐你认识我?我看你也很面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咦,你们两个站一起就更熟悉了,是在哪里见过呢?” 冷滟满头黑线,刚才自己一时口快,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要是让花七认出她是那次惜春楼里破坏她三哥好事的人,那还不闹得鸡飞狗跳? 眼眸一转,惊讶的瞪大双眸朝她身后指了指,“啊,花小七,你看你身后是谁?” 花七疑惑的回过头去看,她那身后来来往往的弟子倒是不少,只不过一个个都是见到她就靠边闪,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花七不屑的轻嗤了一声,真是一群胆小鬼。 不就是平日里看不惯谁就给他下那么一点点的毒吗?五花八门的,虽然邪恶了那么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回过头去,一边问道:“姐姐,你让我看.......人呢?” * 另一边,冷滟已经拽着云轩用极限的速度逃离,由于对地形不熟悉,一路净往僻静一些的地方跑。 云轩好笑,也不阻止,反而还好心的为她提醒着哪条路上人会少一些。 自然的,冷滟把他的话完全无视了去,这人比狐狸还狡猾,他的话听与不听都不对。 终于找到一个无人之地,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了,直接劈头盖脸的便问:“说,那花小七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轩只是眯着新月眼狡黠的笑着,很是自然的就去揽她的肩。 冷滟侧身避开,喝斥道:“站好了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云轩轻嗤了一声,俊秀的五官染满了笑意,抄着双臂站在原地。 规规矩矩的站好,问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几分戏谑,“我以为你最关心的应该是另外一个问题,譬如上次那个姐姐.......” 冷滟唇角一抽,眉梢略微上扬,“急什么?一个一个问着来,你只管老实回答便是。” 云轩笑得越发狡黠,“那我选择先回答后面的问题好不好?” “.......” 冷滟瞪他一眼,“少跟我贫嘴!先说说花小七的事情,花小七说她来这里已经半个月,看来她好像比我晚了那么几天?” 云轩继续厚脸皮的眨眼,指着自己偏向她的那一边脸颊,“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哦?”冷滟抱臂冷笑,“我是在给你解释的机会,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我也无所谓了。” 冷滟说着转身就要走,云轩一愣,随即狂喜,急忙大声道:“我解释,我坦白,绝无谎言,否则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那雷劫劈得死你吗?”冷滟故意摆出一张冷脸,话一说完唇角不自觉的翘起,差一点就笑出了声,急忙憋住。 云轩咧嘴讨好的笑了笑,握拳到嘴边虚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叙说了起来,“关于那小丫头,事情是这样的......” .. ------------ 073 你是皇子,又不是无赖!  云轩咧嘴讨好的笑了笑,握拳到嘴边虚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叙说了起来,“关于那小丫头,事情是这样的......” 故事回放: 凤翔国人人皆知,四大修炼世家花家七小姐花七,除了炼药极有天赋,还有一样举世闻名的,便是她顽劣不堪的性子。 那小丫头从开始学会走路以来,就喜欢四处招摇猖狂,逛花楼,进赌馆,智斗恶霸,勇欺弱小。 之后觉得无聊了,又开始专研药物,岂知炼药那是天赋异禀,一炼成名於。 可是她炼的药就上不得台面了,虽然算不得什么过分邪毒的药物,但净是研发一些痒痒粉,麻子粉,水痘粉,不举粉...... 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虽然不会要人命,却还是足以让她在凤翔国内张牙舞爪,肆意横行,人人避而远之。 于是,某一天,某一个街头,她就和初出茅庐的街头小霸王小四对上了......铸. 最后的结果呢,可想而知。 花七害人未遂,反而把自己都弄得满脸麻子,当即气得哇哇大哭。 一个劲的哭叫,早知道会被小四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她丢出去的就不是麻子粉,而是不举粉了....... 而半个月前,花七又悄悄的跟着花千城来到了蜀云国,一心想要目睹炼药宗师的芳容,而花千城并不知情。 那花七太过贪玩,一来就招惹上了伏罗门,伏罗门见那小丫头天赋异禀,当即就要带回去好好栽培。 那丫头还算是好运,在那当头遇上了外出办事的碧海山温长老。 温长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不想救回一个粘皮糖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还好花七灵根充足,对炼药更是热衷,于是就顺手将花七带回了碧海山,圆了花七进入碧海山的梦想。 听完云轩简单的诉说,冷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那你和花小七,有没有上演什么臭味相投,惺惺相惜的爱情故事?” 不打不相识,原来花七和小四的缘分竟是始于两年前,而那次在惜春楼,小四着那么夸张的女装,花七一时半会也没认出来。 云轩挥手就在她头顶重重一敲,“猥琐!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谈情说爱,你当老子是你那姓花的相公啊!” 冷滟吃痛的捂住头,愤愤的瞪他,“不是有句话叫做老牛偏爱吃嫩草么?” “你倒有理了?”云轩又好气又好笑,垂眸看她,身高关系,却只看到她轻颤的浓密睫毛。 心念一动,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要吃也是吃你,你知道的。” 冷滟身子一颤,猛的往后退开两步,咬着牙瞪向他,他面带戏谑,只是那双新月般的眸子里深沉一片,含着一种炙热的情愫。 在那样的注视下不过三秒,冷滟便再也不敢与他继续对视下去,垂眸之际,只觉得心慌慌的,耳根子也有种火烧般的感觉。 诚然她的确没有谈过什么恋爱,以前一心学习,现在也一心修炼。 只是现在似乎她太闲了,照孤鸣的话来说,就是应该一直闭关修炼不出。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在这个时空一月不到,先是得到三个从天而降的相公不说,现在又多出一个纠缠不清的小四....... 轻叹了口气,冷滟缓缓摇头,“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以免被上次那个姐姐有所误会。” 小四面上的笑意顿时敛去,紧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冷滟心口一窒,下意识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四目纠缠,都是无比坚定的信念,谁也不肯服输。 终于,冷滟先一步停下,皱眉抬头,“你站住!有话说话,没话说我就不奉陪了!” 冷滟说着就要拔腿开跑,他那双眼睛太过可怕,再这样呆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她怕会心动....... 心动,就是心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是当她看到他和那白衣女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她竟然会.......嫉妒?!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胸口闷得不行,很想冲上去将那眼前的和谐拆散的感觉,那样的感觉,是叫做嫉妒么?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身后一只修长的臂膀紧揽住她的腰,随之两只手臂一并将她困在怀中。 男子独特的气息席卷着她每一个紧张的细胞,她想要挣扎,他不松手。 下巴摩擦上她柔软的发顶,“滟儿,你可以当我的话是开玩笑,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承诺。感情方面的玩笑,我还开不起,也不会开。” 冷滟本紧张到不行,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那上次那个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句话问得就跟妒妇问话似的,酸酸的。 云轩急忙解释,“那是明月师姐,我入门时七岁,她便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你想想她有多老?我能跟她有什么?” 他急急说完,却又忍不住先得意的笑出了声,一把将她掰过来,俯身就在她唇上一吻。 目光停留在冷滟那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娇嫩红唇之上,舌尖舔过自己的唇角,邪气一笑,“果然是酸的。” 冷滟本在想什么年龄不是距离的说辞,没想到他会来个忽然袭击。 当即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愤愤的掏出手帕就要擦去,云轩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了面色,“你这什么意思?” 平日里云轩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发起狠的模样却也十分渗人,目中隐隐有着一片深沉的血红,像头狮子。 冷滟轻笑,眼带轻浮,“你说什么意思?四皇子殿下,你是皇子,有可能还会是储君,你难道甘愿做我冷滟的第四位夫君吗?就算你同意了你的父皇和母妃会同意吗?” “他们同意不同意关我什么事?”云轩有些烦躁的低吼了一句,“老子的事情谁也管不着,包括你!” 对上他猩红的目光,冷滟无语的抚额,头痛的摆手道:“你是皇子,又不是无赖!我才懒得管你!” “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云轩兴奋得又在冷滟的红唇上猛亲了一口。 “滚!”冷滟气结,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 云轩轻哼,眸光一闪,忽的抬起右手来抚上她的唇。 冷滟身子猛地僵住,这一次却是再也推不下手了。 白皙骨节的手指,五指关节处,那肌肤上一片暗红,如鸡蛋般大小的伤疤,是那被天火给灼伤,无法治愈。 冷滟心里一抽,嫣红的唇瓣轻轻颤了颤,“小四,我.......” “男人有点伤疤才有味道,是不是?”云轩邪邪的一笑,打断了她为难的声音。 冷滟紧抿着唇瞪他,这句话他还说的出口,却更是勾起了心底的回忆,越发觉得难受。 他的手指无法触上那诱人的柔软,干脆改为擒住她的下颚,猛地就俯身吻了下去,深深的吻。 他吻得很是用力,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也似乎是一种对她的惩罚,啃咬得她唇瓣生疼。 男子的气息强势侵入,带着淡淡的血腥缠上她的舌尖,狠狠的吮.吸。 冷滟皱眉,手指抵在他的胸口,却根本使不出一丝的力量,只有被动的接受那陌生的感觉。 她不懂她是因为那伤而不忍心推开他,还是因为她真的再也不想推开他。 她更是不懂本是该呼风唤雨的皇室贵胄,怎么会走出来云轩这样死皮赖脸又想要给人做小的皇子来,这让她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其实,她是真的说不出口,虽然这让她心底异常的烦躁,偏生又生出那么一丝丝异常的甜蜜。 她做事谨慎,做人却很干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若是她喜欢的人,她自然不愿意放手。 这修真的时空生命悠长,男女多妻多夫本是寻常,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脑海中浮现出那淡蓝色锦衣男子温润宠溺的笑,他说会等她的天长地久,可是现在呢? 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一心焉能二用? 原来她冷滟,本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 房间里,门窗紧闭,冷滟盘腿坐在床上凝神修炼。 这已经是冷滟进入碧海山以来的第五天,而从第一天她去藏书阁看完书以后,当晚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到现在还没有出关。 碧海山弟子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方便于修炼。 冷滟没有选择进入储物灵植里面,第一是因为这碧海山灵韵十足,第二,这里高手云集,有关她和小影子的性命,她可不敢大意。 说她逃避也好,外面的绯闻沸沸扬扬,尽是关于她和云轩的。 她实在没想到那一天拽着他在那么僻静的地方谈话,之后他那么激烈的吻她,之后花七和一干弟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鼓掌助威。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所谓僻静的地方,却是因为藏书阁里都不能发出声音,他们说话的地方正好是藏书阁的后墙处。 虽然不知道那些弟子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 窘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表演出了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当真是让冷滟遇上了生平第一次棘手的事情。 也不知道云轩是怎么跟藏书阁的管理沟通,但还在最后两人都没有受罚,倒还得到管理员郎才女貌,百年好合的赞誉。 她严重的怀疑云轩是故意的,可是那路貌似是她偏要按反方向走的...... 该死该死,这几天闭关修炼,脑中乱糟糟的,一直都静不下心来,到现在也没能突破金丹七阶,男色果然误事! 照影也是委屈,关在储物灵植里面埋头炼药,因为这碧海山的灵植是被长老设下了结界,也只有出窍期以上的修为才能进入。 还好有孤鸣给他的天火,于是乎,他便使劲的用天火炼药炼药,要是有十品以上的灵植,他绝对立马可以成为炼药宗师。 一阶也没能突破,冷滟是很没面子走出房间的,所以,她再次厚着脸皮将孤鸣召唤了出来。 孤鸣自从大战火麒麟,这几天修养下来,那一身寒霜似的冷意又恢复如初。 依旧白烟笼罩,他二话不说的就盘腿坐在冷滟的面前,双掌与她相抵。 孤鸣性子冷清,那白烟笼罩的手心也是刺骨的冰凉。 可是那冰凉却似乎可以平息冷滟心底的躁动,将那奇经八脉里肆意游走的灵气聚集丹田,冷滟唇角一扬,这就触碰到金丹七阶的瓶颈了。 果然,找孤鸣就是没错的! 大概得知了她的想法,孤鸣冷嗤了一声,撤开手去,冷哼道:“感情用事的人,注定永远没有成功的那一天!” 冷滟突破了金丹七阶本就想退出修炼的,可是听到孤鸣这样一句话,堵了一口硬气,便继续修炼。 反正离计划的时间还很充足,她这次非要突破金丹八阶再出关不可。 看着床上那一抹消瘦倔强的洁白身影,白烟之下,孤鸣那双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争强好胜的小丫头! 想了想,还是一个闪身到冷滟身后盘腿坐下,掌心聚集起浓烈的灵力,朝她的头顶百汇穴贴合而去。 冷滟那本进入修炼的身子猛地一僵,却不是走火入魔,而是那一行一行涌进脑子里的字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修炼宝典。 她自问熟记了无数的修炼宝典,但这一种却是最为精简,也最为震惊的。 这不是按照五行来修炼,而是直接吸取大自然中的万物之灵,将那吸取的灵力过渡转化为自身所用。 冷滟虽然惊诧,却不敢大意,脑中飞速运转,极为自然的接收孤鸣传达过来的知识,再运作出去。 霎那间,屋外树叶“沙沙”飞落,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疾风,而且都是往一个方向涌动而去。 众弟子诧异,碧海山因为有碧颜的仙法在,不说恍如仙境,倒是四季如春,今天倒是怎么刮起风来了? 好在那风过的时间不长,风止之时,冷滟也在那一刻睁开了双眼。 没有喜悦,只是疑惑,冷滟抚了抚还有些轻飘飘的小腹处,那里面便是丹田所在。 没有晋阶,但她却感觉自己的修为明显提高很多,那体内源源不断的灵气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孤鸣知道她的疑惑,淡淡道:“借用了一点碧海山的灵气,越是往上,你吸收的灵气也会越多。” 冷滟面色惊变,转过苍白的脸看向孤鸣,“那我若是把碧海山灵气吸光了,碧海山怎么办?” 她知道,要想修炼成功,第一就是要有足够的灵力支配,而且还是这样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可随时吸纳。 孤鸣轻哼了一声,“碧海山关我何事!” 他似乎对这话题十分厌恶,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冷滟的面前。 冷滟缓缓的坐到床上,透过紧闭的窗棂看向外面朦胧的光亮,发白的面色渐渐回转,青黛般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孤鸣的为人她十分清楚,别说碧海山,就是整个景云大陆,只要她有那能力可吸收,他反而乐观其成。 只是,她当真能为了自己的修真之路而如此泯灭良知么? * 七天之后,冷滟出关。 做了好多的心理准备,只为见到云轩能如以前一般自然。 只是没想到一出关就得到花七的消息,云轩接到家中急信,已经在昨日便回去了。 冷滟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失落感,急信?难道又是他父亲病重? 脑中忽的浮现出那个看起来很是温和爽朗的二皇子云越,还有那个温柔端庄的二皇子妃杜熙柔。 皇家的事情复杂得很,小四他总不该是孤立无援吧? 虽然知道她不该去想那么多事不关己的事情,可是,那真的是事不关己么? 看冷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花七坏坏的笑,“姐姐,在你闭关的时候,小四师叔都有在外面守着你喔,现在才离开一天而已,姐姐就开始犯相思病了么?” 冷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面前这位顽皮的坏女孩却甚是喜爱。 一根手指戳上她的脑门,恶狠狠的道:“花小七!小小年纪不好好修炼,脑子里都装什么了?跟你三哥一个德性!” 花七使劲眨眼,惊奇的抓住冷滟的手指,“你认识我三哥?对了,姐姐你姓冷,我三哥娶的那小白痴也是姓冷,叫冷什么来着......” 冷滟捏紧手指恨不得一拳将花七揍成猪头,什么叫三哥娶的那小白痴?是她冷滟娶的他三哥好不好? 不再给花七继续遐想的机会,冷滟拽着她就走,“走,我们继续看书去。” 这底层藏书阁的书她虽已尽数看完,但花七这不过金丹初期的小修士也太不勤奋了,竟然在她门口守门,这算个什么事啊? 花七连连惊叫,“不去不去,姐姐,我是来叫你一起去碧云阁听课的。” “听课?”冷滟急忙停步,诧异不已。 花七急忙点头,“是啊,山主每月初一清晨都会讲课,小四师叔特意叮嘱让我在你门前守点的!” “呃。”冷滟满头黑线,心想她要是不出来,她这守点也是白费。 此刻已经快接近正午了,四处看了看,却不见一个弟子,看来都去碧云阁听课去了。 虽然不知道那课讲的是什么,冷滟还是抓着花七就将她带路往碧云阁跑,她和花七都是初入门的弟子,这第一次的印象可真是糟糕透了。 一路上花七闹闹喳喳的十分兴奋,说什么呆会儿就可以见到裘木仙人,还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山主,她的崇拜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川流不息。 冷滟唇角都要抽筋了,这花七活泼到令她汗颜,只恨不得把她在自己面前变成一个哑巴,也怪不得云轩看到她会远远躲避了。 .. ------------ 074 温长老:你可愿入我门下?  碧云阁,位于碧海山相邻的地方,碧波之上,盘旋的铁索桥如同穿梭的巨蟒,雄伟壮观。 从木板铺就的铁索桥上走过,木桥很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而且这里被碧颜设下法术禁制,不能使用御风诀或者御物,只能过桥。 脚底是茫茫的白雾,一望无尽,踩在一块块木桥之上,犹如那在白雾之上腾云驾雾的感觉。 花七有些害怕,也不再吵闹,紧拽着冷滟的手指跟在身后,那一块一块的木板相隔甚远,每一步都十分危险,但只要认真仔细,其实也不难旄。 冷滟不由有些好笑,碧颜这一招,就在于锻炼弟子们的坚毅与勇敢,还有就是谨慎与上进。 不可否认,碧颜是一个很负责的山主,这样一想,对他的课就越来越好奇了。 崂* “......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高楼翠阁,远远的就可以听到一道空灵舒乐的声音在半空徐徐的回荡,直到大门处靠近那有连绵而上的高高台阶,耳边话语才逐渐清晰。 花七兴冲冲的就往台阶上跑去,冷滟却是停在原地拉住了她的手,朝她摇头。 花七生气的跺脚,“倒都到了,为什么不进去呀?” 冷滟无奈的苦笑,“晚了。” “啊?晚了?”花七惊诧。 冷滟淡淡的扫向那高高的台阶,果然下一刻,就看到那半掩的大门打开,三五成群的弟子一个个的结伴而出。 碧海山的弟子有着统一的雪白蚕丝锦服,但平日穿着随个人喜好,除非正式的场合需要统一。 而今天似乎就是正式的场合,那一个个从台阶奔下的弟子皆是雪白锦服,远远的如同奔涌而来的云团。 当然,出去台阶下方那两个少女,一个红衣,一个蓝衣,无疑便是花七和冷滟。 一个个弟子带着轻慢又嘲讽的目光瞥过来,看着冷滟的时候却又指指点点,一个个勾肩搭背的咬耳朵。 知道他们谈论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她进入碧海山是靠着蜀云国皇帝的关系,第二便是她和云轩暧昧的事情。 冷滟心底冷笑,面上但若春风,礼仪得当的站在旁边让路。 冷滟本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如此一来,那群弟子的嘲讽再也放不出来,倒惹出一连串女弟子的嫉妒,男弟子的倾慕,甚至还有主动搭讪示好的。 冷滟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丝毫不显失礼。 而花七就不同了,撩高双袖,朝着那群议论的弟子举起拳头,如小老虎一般呲牙道:“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看本小姐不毒死你!” 花七是温长老领进碧海山的,这丫头虽说新来不久,但那使得满门地飞狗跳的本事还是让一干弟子头皮发麻。 花七不过三品炼药师,但是研制得最多的却是那些不入流的毒药。 碧海山的弟子一个个都是精英,主要都是冲着修真来的。 比花七炼药等级高的多的是,但是没人会屑于去研制毒药,所以对花七只有避而远之,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 花七得意的抱着双臂冷哼,“一群没胆的鼠辈!” 冷滟唇角一抽,还没来得及叫她闭嘴,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低喝而来。 “花七,怎么可以辱骂同门?” 这句话温温柔柔,哪里有得半点威慑的作用,但是花七却当真是面红耳赤的垂下了头,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看着她那一副小女孩红鸾星动的模样,冷滟惊奇了。 好奇的循声望去,就看到一道雪白的身影停驻在穿梭的人群之间,淡淡的朝这边望来。 那人白衣出尘,长相俊美柔和,加之温柔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温水,无波静静。 冷滟皱眉,这人修为很高,正在疑惑他的身份,却听得一边的弟子纷纷朝他恭敬点头行礼,唤着“温长老”。 温长老,就是带花七回到碧海山的温泽,出分神初期的金仙修士。 见冷滟打量他,温泽的目光柔和扫来,淡淡的点了点头。 冷滟见他温和有礼,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君子,也朝他恭敬的点头行礼,“温长老好!” 温长老淡淡笑着,竟是从路中越过人群,朝她们走了过来。 冷滟一怔,那花七已经急得跺脚,紧拽着冷滟的手指,“怎么办?他过来了,我们快逃吧!” 冷滟无语,见过害羞的,没见过这么害羞的,而且害羞的这位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毒物。 见冷滟不动,花七只好放弃,朝着温泽嘟嚷道:“温长老好啊。” 温泽上前来,到了一眼红着脸有些促局的花七,唇角笑意不变,又看向冷滟。 眸色温柔,声音轻柔,“你就是山主亲自带回来的冷滟吧?还杀掉了火麒麟,救了我们许多同盟修真派的弟子?” 冷滟点头,语言不卑不亢,“弟子正是冷滟,温长老夸奖了,那只不过是弟子一时侥幸。” 温泽满意的一笑,眸中尽是赞许,“听说裘木邀你入他门下,你却婉言拒绝,那你可愿入我门下?” 冷滟惊愣,心底有些哭笑不得,这温泽难道以为她是因为凌裘木修为太低而拒绝的吗? 凌裘木修为虽然不算太高,但那一手的炼药技术却是绝顶,入他门下是多少弟子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 她不过是因为心里有鬼才不愿拜凌裘木为师,而且对于炼药,她有小影子就够了,她对小影子很有信心。 路过的弟子也听到了温泽的话语,一个个震惊的立在原地盯向冷滟,紧张兮兮的盼着冷滟的回答,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与嫉妒。 冷滟却是一时无语,不知该何从拒绝。 温泽神情淡淡,等待着冷滟的回答,也不催促。 倒是花七,不高兴的叉腰问道:“温长老,那次我说拜你门下你都不收,说什么从不收女弟子,今天为什么又要收姐姐呢?难道姐姐不是女弟子么?” 温泽闻言微微一愣,极快的扫了冷滟一眼,见她神情自若,并没有尴尬或疑惑的目光,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向花七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花七,那是你根本无心修炼。” 花七依旧不服气,撅嘴反驳道:“你管我有心无心,反正你就是不愿意收我,哼!” 温泽闻言哭笑不得,冷滟看着也觉得好笑,却是觉得温泽那个解释真是牵强。 花七无心修炼,难道她就长了一副疯狂修炼的样子?所以他才一眼看到就会收她入门? 不管什么原因,拜入温泽门下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今天以前她或许会一口答应。 只是经过孤鸣给她的修炼宝典,她却不敢再猛力往上爬,这越是往上,这碧海山的灵气会不会被她吸收个完。 然后她就犹如吸血鬼一般,把碧海山吸成空皮囊,最后被千夫所指,成为一个不择不扣的魔鬼...... 这不寒而栗的想法让她心惊,抬起头来目视温泽,他柔和一笑,眸中带着鼓励。 冷滟微微错愕,可就是她这一霎那的疑惑之间,就听到一道声音急急传来。 “温长老,山主吩咐的那件事,你跟我一起去吧。”那说话之人不由分说就揽住温泽的肩,强行的将他拽走。 冷滟看了一眼,那人也是一身白衣,模样颇为清俊,修为却也是极高,能这样拽着温泽走的,一看就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果然,温泽无奈叹息了一声,“薛长老,你先等一等。” 薛长老诧异的停下,却见温泽回头朝冷滟歉意的笑了笑,“冷滟,刚才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找我。” 冷滟没想到温泽那么好的脾性,还给她时间考虑,当即明媚的笑了,“好,谢谢温长老。” 冷滟本就长得极美,这一笑更是魅力四射,温泽那淡淡的眸色不由微微一闪,仓惶的别开头去。 而薛长老却是诧异的看向冷滟,“冷滟?你就是冷滟?” 冷滟挑眉,她已经这么出名了吗?一个个大人物见到她就跟见到国家级领导似的。 薛长老不等冷滟回答,又急忙接着道:“唉,你早课为什么没来?还不快进去向山主忏悔去!” 他一手指了指碧云阁的大门,语气有些不悦。 冷滟微微冷笑了一下,点头称了一声“是”,便径直往着高高的台阶而去。 “诶,姐姐!”花七朝冷滟的背影唤了一声,又瞪向那薛长老,“哼,温长老都没有说什么忏悔,你这是故意的!” 薛长老冷笑,“你这丫头倒是野蛮,信不信我.......” “好了,你不是很着急吗?我们走吧!”温长老不咸不淡的打断了薛长老,率先朝外走去。 薛长老朝花七再瞪目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跟上。 花七愤愤的挥了挥小拳头,朝薛长老做了一个鬼脸,那双妖媚的眸子露出一丝诡秘的笑。 小样儿!看我让你这个讨厌鬼一月不举!哈哈—— 可笑还僵在嘴上,就听到温泽不紧不慢的声音,“花七,还不快来?” 花七惊愕,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温泽淡淡看她,心里暗暗叫苦,也只好踌躇着跟上。 * 冷滟才步上台阶,迎面盈盈步下两位白衣男女,男子干净俊俏,女子清秀出尘。 冷滟微微一怔,装作没看见往旁边挪去,主动让路。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叫清风的少年远远的哼了一声,“不要脸!” 冷滟垂首冷笑,抬起眼眸朝去递去一个轻蔑的眼神,果然见到那俊俏少年红着脸就要朝她冲过来,明显一副年少气盛的模样。 本往前而去的明月淡淡的看了冷滟一眼,朝她轻轻颔首,回头看向清风略带斥责,“师弟。” 清风抬起的脚险险顿住,朝着明月走去的同时,还不忘朝冷滟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心底对她的不满。 冷滟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身影。 不要脸? 她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个清风? 是因为她拒绝了凌裘木的邀请,还是因为她和云轩的绯闻? 不管哪一种,她在意的却是明月的态度,没想到....... 难道当真是自己太多心了?或者是因为她太在乎....... * 碧云阁里,弟子全都退散了去,空旷的大殿,雪色地砖,青色墙壁,映出一幅雪季春色的场景。 大殿里空无一人,悬空的屋顶,竟有百米之高,之上镶嵌着雪色的明珠,投射出冰冷的光泽。 冷滟一步步缓缓步到殿中,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圈,便淡然自若的在殿中恭敬的弯腰行礼,“弟子冷滟,拜见山主。” “冷滟,为何迟到?” 空旷寂静的殿中,随着碧颜那一声空灵的声线,百米之高的屋顶之上忽的飞落下一道雪色光束,一白衣青竹的男子通过光束打到青色墙壁之上。 那是幻影,却极为逼真清晰,那墙壁之上的男子负手而立,一身竟是清隽风竹般的气节。 冷滟早就知道碧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没想到竟是用这样高科技的方法。 不过她并不算惊奇,《万宝鉴》之上有一种宝物叫做幻影石,可以在千里之外清晰传达信息,如视频通话一般好用。 没想到,《万宝鉴》上排行前十的东西,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有幸目睹过四件,而且还有一件剪影镜以据她所有。 见冷滟沉默不语,碧颜斜斜的挑起了淡长的眉头,淡淡重复道:“冷滟,为何迟到?” 冷滟这才壁墻上碧颜的幻影,既是幻影,自然看不清其中风华与神韵。 敛下眼睫,轻声恭敬道:“弟子从入门那天便一直闭关修炼,实不知今日是山主讲课的日子,所以.......” “嗯,念你是初犯,便留在这里默记我今日所讲之内容,半个月之后我来验收,如何?”碧颜虽然是疑问的方式,但语气却丝毫不容反驳。 冷滟一怔,忽的有些想笑,迟到的又不止她一人,凭什么把她关这里半个月啊? 而且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半个月被关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当即回道:“山主,如果冷滟现在就能将山主所讲的课尽数背出,这半月之刑是不是就可以免除?” “半月之刑?你认为这是刑法?”碧颜语气不冷,但多了一丝严厉。 冷滟不语,对于她来说,这半个月不能离去,还能不算是刑法么? 碧颜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好,既然你口出狂言,那你就将我今日的课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吧,如有一字错误,多留一天。” 冷滟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严师出高徒是没错,可这样苛刻的严师她还当真没遇见过。 思忖片刻,冷滟坚定的抬起头,一字一顿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碧颜那幻影之像无丝毫的动作,拂袖淡淡道:“继续。”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这篇诗文她在现代就熟记于心,不单词句优美,博大精深,据说还可以陶冶心情,舒缓减压。 没想到碧颜这一课竟是讲的这个,所以在门外的时候,她听到最后一句,便已经知道早课结束了。 碧颜这才抬起那清隽的眉眼看向冷滟,眼中眸光淡淡,眼梢处却是微微的眯了眯,似乎颇有些意外。 冷滟镇定的迎向碧颜的目光,虽然他分神九阶的气势强大,对于真人都无丝毫的惧意,更何况只是一个区区的幻影。 碧颜眉梢缓缓的松开,最后微微的上扬,唇角却是无一丝的笑意,淡淡道:“果然聪慧过人,有着非比常人的头脑。” 冷滟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微笑道:“谢山主赞赏。” 碧颜沉吟了片刻,忽的沉了声音,道:“在此之前,有人曾恳求于我,让我必定拦你一回,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所以,你还是得留在碧云阁里!” 话音一落,碧颜那道幻象瞬间消失而去。 眼睁睁的看着大门自动的缓缓闭合,冷滟却是一愣,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原来是有人想要将她困在这里? 是谁呢? 为什么要将她困在这里? 怪不得她一出门就遇到蹲点的花七,现在又被碧颜刁难,原来竟是有人刻意为之。 心里猛地一沉,冷滟紧抿着唇,敛下晦暗幽深的眸子,面色沉静的在大殿之中盘腿坐下。 * 碧云阁大殿四处封闭,除去百米之高的天顶之上那如针孔般大小的细密通风琉璃瓦,除去大门,根本没有任何的出路。 从屋檐之上移开目光,冷滟面色十分阴沉。 紧紧的捏着十指,咬着牙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脚,毫不犹豫的望着大门的地方走去。 她思考的不是能否继续留在碧海山的问题,而是她到底该不该去淌关于小四的浑水,虽然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已经一个下午了,她想得很清楚,既然已经无法舍弃。 那么,小四的闲事,她是管定了! “冷滟。”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上大门的一瞬间,光影从屋顶之上洒下,碧颜的幻影又出现在身后宽大光洁的墙壁之上。 冷滟轻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向那幻影,轻声道:“山主,请恕冷滟无礼,无论如何,我是必须得出去的。” .. ------------ 075 他说他并不是为你而来  碧颜此刻的幻影显示出他正盘腿坐在玉床之上,修炼的同时还不忘尽责的盯住她的举动,冷滟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碧颜闻言并无太多意外,轻抿的唇角细微的扬了扬,“真的想好了吗?” 冷滟认真点头,朝碧颜深深的弯腰一礼,不说一句话就回过身去开门。 大门在她回身的同时缓缓打开,此刻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夜幕上几颗繁星点缀,一闪一耀。 微凉的夜风拂来,毫无准备的冷滟身子下意识的一抖,急忙运起灵力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旄。 眼前红影一闪,肩上一重,雪白毛绒披风使得后背一片温暖。 冷滟错愕的看着面前细致翻动系带的洁白手指,直到对方收回手去朝她微笑,“冷滟,好久不见。” 他依旧一袭薄软的艳丽锦缎,流苏垂发,绝色倾城的容颜上是惊鸿之美的薄薄浅笑,眸若琉璃,琥珀潋滟崧。 冷滟收去恍惚,黯然的面上陡然露出惊喜,握紧臂边的披风,“玉美仙人,你怎么在这里?” 玉初见轻轻一笑,眸光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冷滟回身,见碧颜的幻影也看向玉初见,继而看向冷滟,说道:“他说他只是路过,并不是为你而来。” 冷滟唇角一抽,这算是一个冷笑话么?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玉初见的交友范围这么的广泛,小到她这金丹期修士,大到碧颜这种景云大陆最高修为的分神期九阶巅峰。 想来他这散仙能那么逍遥自在,不但能随性晋升为分神期,炼药也是九品,也的确不是一池中物。 “呵呵。”玉初见轻笑,“冷滟,不必理会他,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冷滟诧异的扬眸看他,他笑,却很认真,“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冷滟微笑点头,“好,那有劳了。” 玉初见的当即放出他的雪白飞毯来,牵手扶上冷滟,起飞之际,殿内传来碧颜的声音。 “冷滟,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言而无信在先,算我欠你,回来之后,我可满足你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 冷滟看向缓缓闭合的殿门,忽的觉得很好笑。 满足她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 碧颜总是这样答应别人的条件吗? 也怪不得他总是为了答应谁而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情来,就比如她加入碧海山,就比如她被在碧云阁闭门思过。 那么现在呢?她这样离开,他不是违背了他的朋友之约了么? 他非但不将她逐出碧海山,反而还答应她的一个条件,当真是让她匪夷所思。 想不出因果,于是她只能轻叹,高人都是高深莫测的怪人! 轻睨了一眼在夜空里迎风而立的玉初见,冷滟轻笑,这个人也是一个怪人。 玉初见像是感应到身后她在说他的坏话,回过头来朝她似笑非笑,“我好像听见你在说我什么。” 冷滟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红了,别开头去感受夜空里微凉的夜风。 这高级飞行器的效果就是不一样,不但速度快,就连飞行起来也如履平地,丝毫感觉不到疾风过处的飞驰感。 “哪有,你听错了,对了,玉美仙人是准备去哪里?” 为了转移注意力,冷滟特意岔开了话题。 等了半响没听到玉初见的回答,冷滟微鄂,抬起头去看他,却看到他目光正淡淡看着边上的某一处,唇角是魅惑人心的浅笑。 冷滟疑惑的看去,微怔之后,面色再一次的红了,除去尴尬,心中更是觉得奇异的微妙。 目光所及之处,是他们对立而站,凉风吹拂间,吹起衣袂飘飘,将两人的青丝发尾浅浅的纠缠。 玉初见这时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冷滟,像是没注意到她夜色里的尴尬,轻声道:“叫我初见吧。” 他的声音轻灵如泉,激得冷滟心中微微一荡,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初见。” 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既是朋友,叫名字本是寻常,就算他不说,她也会这样叫的,之前只是出自礼节。 这样一声“初见”,自然随意,无半分旖旎,玉初见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大有挫败之感。 手指无意识的绕上腰间系着的一条雪色璎珞,之上一块如鹅卵石一般的玉色配饰十分新颖,煞是好看。 冷滟的目光也不自觉追随而去,看得仔细了,却仿佛看到那玉石之上有着雕琢的精美图案,似乎是一个人形。 蓝色的衣衫,长长的头发,头上繁花似锦。 冷滟觉得有些眼熟,上前了两步,正欲看得仔细一些,那只手却忽的一把握住玉石,带着一丝仓惶。 抬头望进玉初见有些闪烁的眸子,冷滟不觉轻笑出声,打趣道:“难得看你那么紧张?该不会是你中意的姑娘吧?” 玉初见眸色很是晶亮,紧盯着冷滟看了一会儿,对上她兴味盎然的目光,又失落的别开头。 有些黯然的低声道:“算是吧,可惜只不过是我的单相思罢了。” “单相思?” 冷滟不可思议的惊叹,上下打量着玉初见,“像初见这样完美无缺的极品,也有求之不得的美人?” “极品?”玉初见哭笑不得。 冷滟“呵呵”一笑,毫不吝啬的开始夸奖起来,“那是,不但人长得倾城绝色,又是景云大陆之上少有的金仙期修为,温文尔雅,卓尔不凡,翩翩君子......” “真有那么好么?” 玉初见也笑了,双目灼灼的缠上她的双眸,含着一种不可忽视的热切与期盼。 冷滟毫不迟疑的点头,迎上他的目光之后,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勉强起来,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去一步。 他却出手如电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轻呼道:“小心。”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这样一退,竟然险些从这不大的飞毯之上掉了下去。 臂上传来的热度使得她面如火烧,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讪讪的笑着往中间挪去,暗骂自己心里有鬼,看谁都觉得暧昧。 见她躲避,玉初见轻嘲的勾了勾唇,也不再说话,转过身去看向前面的夜色,留给她一个清冷消瘦的背影。 冷滟苦笑了一下,他是误会什么了吗? 她只是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他那么美好,自己心思太不纯洁,害怕又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 唉,美***人,男色误事,她快要把持不住了!!! * 戌时已过,就算玉初见那飞毯再快,从碧海山到蜀云国皇城,也花费了近一个时辰。 这一夜的皇宫灯火喧嚣,歌舞方歇,四处都散发着脂粉与酒肉的奢靡味道。 这时冷滟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皇宫,虽然是处在夜色之中,却还是让冷滟震惊蜀云国皇宫的雄伟与辉煌。 生活在冷家庄那样的地方就已经让她惊叹,这皇宫,就算是几十个冷家庄也攀比不上的。 可是冷滟此刻却无法夜观皇宫,注意力全在寻找云轩。 玉初见没有离开,说他在皇宫算得上比较熟悉,之前就去过京郊四皇子府邸,但是府中不见他的人影。 其实这也是在冷滟的意料之中,既然会有人阻拦她,那么小四应该是在皇宫里才对。 随意的逮了一个小宫女,三两下就逼问出了这宫里发生的事情。 饶是冷滟再冷静,也不免被得知的消息惊出一背的冷汗。 和亲! 凤翔国芳华公主与蜀云国四皇子的和亲...... 凤翔国的芳华公主是谁? 据她所知,凤翔国女皇凤嬛玉,虽说后宫三千,男宠无数,至今为止却只有一子,凤昭。 据说,女皇生育之时难产,之后难以有孕,按照凤翔国习俗,百年之后会由琴婉公主的女儿继承皇位。 那些传闻早就耳熟能详,琴婉公主两个女儿,她和冷潋,而她天生白痴脑痴花痴的,很明显那皇位不是她能坐得上去的。 而冷滟也不屑于那个皇位,她的目标是修仙之路,不是那区区权利就能左右的。 可是那芳华公主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玉初见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提议去和亲公主在宫中暂住的祥瑞殿一探究竟。 冷滟应了,悄然停留在祥瑞殿屋檐之上,看到的一副局面却是让她震惊得无可复加。 华丽殿中,围坐着十几个年轻男女品茶谈心,一个个锦衣华服,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那些人之中,冷滟认识的有云越、杜熙柔、云孟。 而另一边两个并肩坐在一起的,一个是含笑不语的云轩,另一个则是柔情似水,羞怯腼腆的粉衣美人儿。 那是她最为熟悉又最为陌生的亲人,冷潋。 芳华公主?冷潋? 看着那坐在一起似乎很是和谐的男女,冷滟自嘲的笑了笑,轻声呢喃了一句,“真真是孽缘啊。” “嗯?”玉初见就在她身边站立着,闻言不由诧异。 冷滟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眸却依旧停留在掀开的那一片琉璃瓦之上。 透过那片空隙,她能看到云轩那张白净的俊秀容颜,带着几分熟悉的痞气,唇角依旧是邪气的笑。 他在笑,他很开心,他在联姻,有了这份婚姻,会成为他与云越对抗的助力。 她不想去想他对她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也不去想那阻拦她在碧云阁的人是不是云轩。 她只是在想,关于和亲这件事,对于小四,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一会儿,下面的皇室贵胄都站起来陆续离开。 云越拍了拍云轩的肩膀,看向冷潋意味深长的道:“小四,芳华公主人生地不熟,你多陪陪她吧。” 云轩半勾唇邪气一笑,“二哥放心,公主是我的责任。” 云越爽朗一笑,一手揽了杜熙柔往外而去,杜熙柔则是回头蹙眉看了云轩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轩的目光也停留在杜熙柔的面上,眯着一双新月眼,此刻却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 杜熙柔被看得似乎有些愧疚,轻叹了口气离开,终是没有说话。 这时冷潋从位上站起,莲步轻移的走向云轩,垂首娇羞的轻语道:“夜已深,殿下也早些回去安寝吧。” 云轩轻笑,戏谑道:“公主这是在敢我走么?” 冷潋抬起美眸嗔了他一眼,长发微卷,妖娆风情,垂首就快步的往内殿的方向走去,身后长长的粉色裙摆在地上逶迤成旖旎的弧度。 云轩站立在原地将桌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抱着双臂痞气十足的缓步跟了进去。 看着云轩那华贵的银蓝色袍角消失眼帘,冷滟这才自嘲的笑了笑,缓缓的将目光从琉璃瓦上移开。 夜幕深沉,凉风习习,冷滟下意识的拉进两边的披风,看来的确是更深露重的安寝时辰了。 “初见,我们走吧。”轻幽出声,声音却含着一丝怪异的嘶哑。 心里闷得难受,转过身去,抬脚准备迈步,脚下却是一阵虚浮,险些摔倒下去。 玉初见一手扶住她的手臂,沉着面色看她,“宁愿违抗你们山主的命令也要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这样远远看他一眼吗?” “冷滟,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是真。”他实在不愿看她这个样子,下意识的就开口开导起来。 冷滟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玉初见的话,只是苍白着脸摇头,“他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口不对心!” 玉初见却是轻笑了起来,顺手一带就将她拉进怀中,手臂有些僵硬,却还是依然的将手掌罩在她背后一下一下的轻轻安抚。 冷滟没有反应,似乎一时也没有发现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柔顺的将脸贴在他的怀中,似乎是眷念着他怀中的暖意。 玉初见心口一颤,手指从她丝绸般的发丝滑落,又紧紧的握住,轻声道:“你若放弃了他,最高兴的莫过于我。” 玉初见这话一说完,心情激动得心跳都加快了不少,竟是紧张得都不敢去看怀中人的反应。 可是等了半响,怀中人别说一声不吭了,就是动也没动一下。 玉初见郁闷了,长眉微蹙着纠结了半响,最终还是轻轻的将遮住她面颊的发丝拂到耳后。 这一碰触,才发现她面颊当真是冷得像冰。 “冷滟。” 玉初见一惊,双手扣住她的双臂将她微微推离,这才发现她微瞌着双眸,紧咬的唇瓣隐隐泛白。 心中一痛,急忙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她的唇中,再运起灵力从她后心传递过去。 为了防止被下面的人察觉,他在之前已经让冷滟服下了九品隐修丹,现在更是挥了一层结界,隔绝了他们在结界里的声响。 “滟儿,你好点了么?” 见冷滟面色渐渐缓和,玉初见这才抑制不住担心的询问出声。 冷滟无力的眨了眨眼,刚才仿佛从冰窖里走了一遭似的,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冻得十分的麻木。 此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半躺在玉初见的怀中,他的手指还在她微凉的面颊之上轻轻的抚着,一下一下,酥麻又温柔。 那如玉温润的触感使得她面色顿时发烫,挣扎着直起身去,一边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占你,你......” 她想说不是有意占你便宜,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暗骂自己太没定力,竟然主动投怀送抱...... 玉初见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眉头却微微的蹙着,刚才的心疼还没缓的过来,现在他哪里笑得出来。 这丫头,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一旦钻上牛角尖,就进入了死胡同,生生的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看来,她对四皇子,当真是动了情,还很深...... 冷滟心里的确是很难受,就连亲情都没有体会过的她,对于感情方面来说,她就是一张白纸,难免会有所偏执。 她恨云轩的欺骗,恨他的背叛,可是她又太明白事理,太过懂事,所以才会把所有的恨都自己吞了,一时难以消化。 现在想想,那不过只是一个交往不深的朋友罢了,他们之间除了初识的“兄弟”,便什么也不是。 * 苍穹碧月,琼台阁楼。 空灵的箫声徐徐循环,夜风吹拂起楼阁高高的月白色纱幔,朦胧橘色珠光投射其上,如曼妙的少女飘渺舞动。 纱幔之内,桌上是酒水杯盏,旁边香炉里燃着怡人的玫瑰暗香,缕缕青烟徐徐绕绕。 一白衣女子执着一只白玉酒盏细品浅缀,眸色幽幽的看着那倚坐在雕花木栏之上,双手执着白玉箫闭眼吹奏的红袍男子。 男子长睫浓密,在雪雕一般的肌肤上形成蝶翼一般的阴影,有着玉箫纯净的质感也压不住的芳华绝代。 一曲终了,男子缓缓的睁开美丽的眸子,唇角幽幽绽出一抹万花齐放的迷离浅笑,醉人如痴。 “喝酒。”女子朝他举着杯中酒,清美的容颜上是惨淡的笑,带着一种淡淡的悲戚。 玉初见眼底一黯,笑意变得有些苦涩,闪身到桌边与她相对而坐。 “初见,身为逍遥自在的散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处居所,真美。” 看了一眼所处的环境,冷滟饮尽杯中酒,置身在这城郊的清幽雅居,感叹出声,毫不吝啬的赞美。 玉初见微微含笑,轻抿着薄唇,珠光衬得他蜜色的唇诱人垂涎。 琥珀色的眸子幽幽的睨着面前淡然素雅的少女,虽然是在笑着,但他心口一阵一阵的紧缩,一下一下细细微微的疼。 .. ------------ 076 你,想做第二个小四么?  琥珀色的眸子幽幽的睨着面前淡然素雅的少女,玉初见修长的手指握起白玉酒壶,为她缓缓斟上美酒,轻声道:“若是喜欢,欢迎常来。” 冷滟垂眸看着手中紧握的酒杯,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以后还有机会。” 玉初见蓦然一惊,“什么意思?” 冷滟握起酒杯来缓缓饮了一口,优雅的抿了抿唇,轻笑道:“天亮之后,我会回去凤翔国。” “因为四皇子?”玉初见平日里淡然不在,声音含着一丝深沉旄。 冷滟秀美皱了皱,偏头看向月白纱幔之外的夜色,轻道:“我不否认与他无关,早晚要离开,只不过是加快了进程罢了。” 玉初见沉下眸子,“难道蜀云国里除了他,你就没有留恋的人了吗?” “有啊。”冷滟莞尔一笑,神色怡然的看向他,“初见就是一个。崮” 她这语气,自然亲切,玉初见牵强的笑了笑,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轻叹了口气,长臂越过覆上她置于桌上的玉手,认真的道:“能留下来么?就当作是为了我,给我一个机会.......” 似乎是酒后壮胆,冷滟没有惊慌失措,倒是抬起迷醉的眸子幽幽的看着他。 水润红唇勾着浅若梨花般的微笑,露出皓白的贝齿,“你,想做第二个小四么?” 平日里见到的冷滟都是冷冷清清,如同池中莲,水中月。 这一次,她那雪白的俏脸之上点点桃红,风雅之中带着微醉的妩媚,杏眼弯弯,红唇欲滴。 玉初见心底猛地燃起一把无名火来,从小腹到口腔,一路燥热,眸色也染上了一丝丝的暗红。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她的一瞥一笑就印在了他的心底。 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相见,她就越发走进他的心底,无法自拔。 他都不记得他已经存活在世上多久了,大概是好几百年了吧,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是第一次,她不但走进了他的眼里,还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就算知道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还有那么几个出色的夫君。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放弃。 放弃?怎么可能? 那样的话,他想他会生不如死....... 虽然知道她此刻已经有了醉意,说出的话也醒来之后也未必记得,但玉初见还是坚定的握了她的手。 手指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语气诚挚,“我不是第二个云轩,我是第一个深爱你的玉初见,滟儿,我爱你,很爱你。” 冷滟微怔,低低的喃喃重复,“爱......爱是个什么东西........” 玉初见心里一疼,身影一闪已经站在了冷滟的身后,将她从椅上拉起,一手扶住她软弱的腰肢。 冷滟一脸茫然,直到他握着她的手触上他的胸口,那一下一下强健有力的心跳震得她手心发麻。 清幽的暗香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想要退缩,他却是不松手。 俯首倾身靠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滟儿,告诉我,你能感觉到吗?” 冷滟手指有些僵硬,长睫不安的颤动,微红的面颊颓然褪去了血色,一片雪白。 她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绝色容颜,那双像要将她生生融化的灼热眼眸。 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往后面退去一步,“不知道,我不知道......” 玉初见面色一黯,看着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色,终是不忍再逼迫于她,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指。 冷滟一得到自由,接着倒退了几步,之后猛地的转过身去飞身跃出月白色的纱幔。 玉初见惊慌的一把扯碎纱幔,却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仓惶的御着飞剑,如流星一般在漆黑的夜幕里消失不见。 “滟儿.....”玉初见低低的苦笑了一声,手指下意识的捻起腰间那一块玉石来,摩擦上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画面。 垂挂着长长流苏的玉石之上,那头戴花冠的少女一身冰蓝色的裙衫,拽着一条花藤在崖边如仙飞掠,皓齿明眸,顾盼生离...... * 此刻正值三更,远山水潭边上,冷滟抱膝而坐,望着水底的银月隐隐出神。 先是云轩,再是玉初见。 她此刻心底彷徨不安,如同激起了千层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夜风从水面吹拂而来,浓重的湿气使得她头痛欲裂,揉着眉心低低的哀叫了一声。 “滟姐姐!解酒丸。” 照影从储物灵植里闪身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药丸递了过去。 冷滟接过服下,见照影撅着粉嫩的唇瓣很是忧郁的神情,笑着揉了揉他的脸颊,“小影子在跟滟姐姐生气吗?” 照影闷闷的哼了一声,挨着冷滟坐下去,强势的一把将她往自己怀中拉去。 冷滟有些失笑,却也没有反驳,享受似的靠在他的腿上,顺势双臂搂住他纤细的腰。 照影虽说看起来年少稚嫩,也颇为瘦弱,但却身姿修长,发育完整。 这样一靠下去,他那独特的植物气息加上男子淡淡的味道扑鼻而来,倒使得冷滟心里生出一分安全感来。 低低一叹,拽了拽他丝滑的翠绿锦袍,闷闷的问道:“小影子,哪一日你会不会也如小四那样,把我抛弃......” “滟姐姐你说什么?”照影无辜的眨着大大的绿色眸子,眸色纯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滟姐姐的,永永远远。” 冷滟自嘲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今夜这是怎么了?如此患得患失的,太过感情用事了!这样很不好! “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冷滟,你真是让我失望。” 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那一袭白影倏然出现在十步之外的位置,一身浅浅淡淡的白烟萦绕,冰冷如雪。 冷滟撑着照影的膝盖直起身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孤鸣,你不是早就对我失望了么?” 孤鸣凉飕飕的朝她看来,那一双赤红的眸子寒光四射,如魔嗜血。 冷滟一惊,照影已经先一步惊叫出声,“孤鸣,你是不是快要显露真身了?!” 冷滟失笑,显露真身?不过这词倒是贴切。 如今的孤鸣,那双绯色的眸子清晰可见,菱角分明的五官也隐隐欲现,可以看出他刀削的轮廓。 这个男人,果然是如利剑一般模样,冷冽的线条,却是坚毅的男性特征。 孤鸣也不否认,望着面前夜色里的静静水潭,淡淡道:“至今我才恢复了四层的修为。” “噗!”照影差点被激得吐血,一手指着他恨声道:“四层修为不到就这么牛,要是完全恢复你还不斗破乾坤了?!” 孤鸣嘲讽的看他一眼,“我的修为固然比景云大陆任何人都高,但是在极立仙天,却连自保都做不到......” 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僵立在原地,全身寒气暴涨,就连边上的湖水都已冻结成冰。 “极立仙天?” 冷滟微怔,很少听到孤鸣谈及关于他的事情,极立仙天,是指景云大陆之外的另一个境地? 可是就算她再好奇,看到孤鸣如今的样子,那痛苦又疯魔的样子,所有的好奇都化成了疼痛。 从照影的身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那刺骨的寒冷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如被利刃凌迟一般的疼。 “孤鸣,好冷.......”冷滟迫不得己停住脚步,双手抱紧手臂,冻得卷缩在一起。 “滟姐姐!”照影想要冲过来,但草木是最害怕寒霜的,还未靠近就被孤鸣挥袖一下子震开。 “不要命了?!” 孤鸣厉喝一声,云袖一卷,已经将冷滟一把卷了过去,挥出灵力注入她的后心。 冷滟还披着玉初见的雪绒披风,身子稍微缓和了一些,就急忙回过身去拽住孤鸣的袖子。 “孤鸣,我们一起修炼,终有一日,我们一定会站在世界的最顶端,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让他们都见鬼去!” 她说得极为认真,也极为坚定,孤鸣也是微微一愣。 之后却是讥诮了笑了,轻而易举就抽出她握在手心的袖子,“你会好好修炼?你的心思不是都用在谈情说爱之上了吗?” “不会了!”冷滟双眸一沉,紧抿着唇,“只要我的怨仇一了结,我们就找个幽静的地方闭关修炼,好好修炼。” “我同意!滟姐姐不管去哪里,我都赞同!”照影急忙举起双手表态,生怕被冷滟给抛下。 孤鸣定定的看她一眼,终是道:“记住你说过的话,这里还不错,现在,你就在此突破金丹八阶吧。” 冷滟有些哭笑不得,这孤鸣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 两天三夜,冷滟在孤鸣强势的要求下,使用他传给她的修炼方法,集天地灵气,极为快速的便连晋了两阶,成为金丹九阶巅峰。 冷滟实在没想到这晋级来得怎么容易,金丹九阶,她才开始修炼一个月而已....... 她的修炼速度实在变态,为防止引起恐慌,照影为她特意炼制了九品隐修丹。 九品隐修丹,分神期以下的修士都能隐瞒下去。 照影咬牙埋头苦练,说一定要升为炼药宗师,到时候这景云大陆就没人能看穿滟姐姐的修为了。 冷滟感动,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该觉得幸运才是。 出去深山水潭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 临近初冬,却难得的看到暖日阳光,十分和煦。 冷滟决定回到凤翔国,现在是准备去晋远拍卖行拿她的分成,之前她有把照影炼制的丹药放在那里拍卖。 岂知才走上街道,就见人群喧闹,流言四起,说什么今日是凤翔国芳华公主与他们皇子殿下成婚的大日子。 冷滟闻言心中狠狠一抽,唇角却冷冷的扬起,神情冷冽的穿梭人群,带着一身的冰寒。 人群被她的气息惊到,纷纷朝她看来,那一袭梨花白裙衫的少女美丽清雅,却不过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众人不屑的同时,却又不自觉的被她容貌气质所迷,眼球不约而同的朝她追随而去。 冷滟置若未闻,却看到晋远拍卖行之外,秋叶凋零的大槐树之下的那一抹修长的红袍身影。 他雪色的肌肤苍白得透明,眸色寂寂,安静幽远的紧紧看着她,丝毫不顾周边满眼冒桃心的一众妙龄少女。 冷滟微怔,但很快便朝他轻轻一笑,朝他缓缓走去。 见到她的笑,玉初见那提着的心终是放下,见到她走过来才挥手撤开周边结界。 在一众女子趁机围上来之前快速的闪身而出,上前便握住冷滟的手,“快走!” 冷滟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拉着她如凌波微步般在人群里游动,几个呼吸间便到了一无人的巷道。 看着玉初见小心警惕的样子,冷滟“呵呵”的轻笑出声。 “初见,你的忠实粉丝也太多了吧?红人啊!” 玉初见难得见到她美丽的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却还是疑惑的问道:“什么粉丝?” 冷滟俏皮眨眼,“就是仰慕你的那群美丽少女啊。” 玉初见雪白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红,仔细的睨着她,“溺水三千,我独取一瓢足矣。” 那饱含情愫的眸子炙热深情,冷滟不着痕迹的缩回被他握住的手,轻笑道:“初见那么优秀,定会找到白首不相离的一心人。” 玉初见被她的话语猛然一惊,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初见。”冷滟含笑打断他,认真道:“我们仍旧是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玉初见涩然一笑,垂下眸中失落的神色,“对,我们是朋友。” 只要她不再躲避他,他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这样一想,心里又好受了许多,也不亏了他在这晋远拍卖行守了三天,终于等到了见她一面的机会。 “对了初见,你怎么会在这里?”果然,冷滟还是疑惑的问了出来。 玉初见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关注于她,早就探清了她的一举一动,更清楚她在晋远拍卖行寄卖的事情。 美眸深深的看她,“我是专程等你的,还有个人和我一起,你想不想见他?” 冷滟微怔,面色一沉,转过身道:“不必了,我先行一步。” 她说完就要离开,一道黑影却先一步从暗处闪身掠出,如矫健的黑影一般扑上去,将冷滟迎面紧紧的搂在怀中。 熟悉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的双臂如铁,锁得冷滟半分不得动弹。 “流氓!放开我!”冷滟狠狠的咬牙,气急败坏的轮着粉拳如雨点般打在他的胸膛。 “不放,放开你就跑了!”那人闷声闷气,霸道的声线含着不可忽视的疲惫。 冷滟气急,干脆喊道:“初见,你还是我的朋友么?看着我被欺负么?” 玉初见在她身后苦笑了一下,却是转过身去,“滟儿,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你们!”冷滟气得直喘气。 “哈哈——”男子大笑起来,俯首就在冷滟的头顶印下灼热一吻,“滟儿,这下你跑不掉了!” “滚!!” 冷滟挥手就直接朝他脸上甩去一巴掌,怒红了一双眼,“去陪你的芳华公主去!再来招惹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一巴掌不留余力,响声清脆,使得在一边想视而不见的玉初见都惊愕的看了过来。 云轩把白皙的面上立刻浮起五根鲜红的指印,面上笑意顿失,眸色深沉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冷滟毫不畏惧,抬首挺胸的哼了一声,一把推开面前由于惊愕而松手的男人,绕过他就要离开。 手腕被他紧紧扣住,一个用力就再度被他扯回怀中。 他唇角溢出邪气的笑,睨着怀中怒目相视的女子,“脾气那么坏,除了老子,还有谁肯要你?” 冷滟无语的轻哼了一声,“今日可是四皇子成亲的大好日子,怎么还有闲功夫在这里调戏良家少女呢?” 云轩似笑非笑的睨了她半响,忽的轻笑出声,“玉美仙人已经给我说过了,就知道你又在乱吃醋。” 冷滟冷笑,“乱吃醋?你深更半夜跟着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你当我是瞎子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双宿双栖了?”云轩失笑。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初见也看见了!”冷笑将玉初见一并拉了出来。 玉初见哭笑不得,“滟儿,我早就告诉过你,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怎么?难道我产生了幻觉?”冷滟嘲讽冷笑。 云轩被她的嘲讽激怒,一把扣紧她的腰肢,低骂道:“该死的女人,我就让你好好看一看到底什么才是幻觉!” 耳边风动,他说着就运起御风诀,如疾风一般带着冷滟往高墙掠去。 * “混蛋!你带我来皇宫观看你的洞房花烛夜么?!” 皇宫之内的一花园暗处,双腕被扣在云轩的手中,冷滟被迫看向远处络绎不绝穿梭的人.流,四处红艳艳的绸布刺花人眼。 云轩一声嗤笑,俯首在她粉嫩耳垂之上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蠢货!我要是新郎还不去守着我的美娇娘,来守着你这个冷冰冰的丑人脸?!” “滚!那你快滚去守着你的美娇娘去!”冷滟气得面色涨红,双眼也红得像要滴血。 .. ------------ 077 你到底还要吃醋到什么时候?  “滚!那你快滚去守着你的美娇娘去!”冷滟气得面色涨红,双眼也红得像要滴血。 要不是修为不敌,她还用被他钳制,受他如此侮辱? 云轩见这次的确玩大了,把她气毛了可就玩完了,急忙讨好的亲吻上她的脖颈,“亲爱的,别生气了,新郎不是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冷滟被他气得心尖尖都在颤抖,闻言身子僵硬,“你说什么?” “你看,那新郎新娘出来了。”云轩挥手一指,新月眼里净是讨好的笑旒。 冷滟冷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才平缓下心情,疑惑的朝那边看去,就看到那披着大红新衣并肩跪地行礼的男女。 芳华公主发髻高挽,一头珠光宝气,妆容精美,唇色如丹,额贴牡丹花黄,却面无表情。 而那男子头束金冠,模样俊秀,却是神情萎靡,一副恹恹病态的样子浓。 冷滟惊诧将手指塞到唇边咬住,以平复心里的猛烈激动,这一幕是个什么状况?! 跟冷潋成亲的,怎么变成三皇子云孟了?! “那一晚你只看到了我跟她进屋,可惜没看到我设计的一盘好戏,滟儿,我为你报了仇,你还冤枉我......” 耳后,云轩湿濡的语气吐息而来,带着一丝幽怨。 冷滟身子一抖,回头瞪他一眼,“先离开再说!” 虽然他们藏身的地方很隐蔽,可这里是说话的地方么? 云轩听话的点头,搂着她就悄无声息的离开,却又进入一座僻静无人的宫殿。 看着四处荒凉的景象,冷滟一眼就知道这里便是传闻中的冷宫,鸟不拉屎的地方,魂断了多少芳菲艳魂。 两人一进殿门云轩就去抱她,冷滟冷哼了一声,身影一闪就掠到窗棂边上,厉声道:“站住!再过来我现在就走!” 云轩轻笑了一声,倚靠着门楣抱臂斜睨着她,“嘁,你到底还要吃醋到什么时候?” 冷滟也抱起双臂,抬高下巴,“吃你个头!你先是让山主困住我,又瞒着我安排好戏,你什么都瞒着我,现在又何必花时间来跟我解释呢?” 冷哼了声,继续冷冰冰的道:“好聚好散吧!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道,两不相干!” 云轩面色渐渐铁青,最终气结的狠狠一圈打在身边的门板之上,门板顿时“嘭!”的一声,化成一滩粉末,洒落在他华贵的墨色锦袍之上。 冷滟紧紧的咬着唇,一双水眸狠狠的瞪着他,眼眶却染着潋滟的水光。 云轩本怒意滚滚,可是看到她那倔强又脆弱的模样,心里早已先一步软得一塌糊涂。 不再理会她的威胁,一阵风似的冲上去将她抱住,唇舌堵上她想要吐出的冰冷话语,勾起她的舌尖肆意吮.吸,狠狠纠缠。 冷滟舌根被他吸的疼痛,狠狠的就去咬他,又怕一下将他咬伤,一触到血腥的味道就急忙松开。 云轩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疼痛的笑意,默默的加深了炙热的吻,像要吸走她的灵魂,大手将她的后脑勺使劲的贴向自己。 冷滟心里羞怒交加,眼泪浸湿了睫毛,却又在他如狂风暴雨般的热吻里迷失了自己,除了相濡以沫,根本寻不到出路。 * 两人倚坐在窗下,云轩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将冷滟揽在怀中,手指一下一下的疏离着她披在身后的柔软青丝。 这丫头好不容易才听了他的解释,又是道歉又是讨好的,之后闹得累了就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她那紧闭的眼睫之上还挂着湿濡的水痕,微微嘟起的唇瓣尽是他吮.吸造成的红肿,却更是鲜艳欲滴,诱惑非常。 云轩唇角挂着餍足的笑意,轻舔了一下唇瓣,似乎还残留着她香香甜甜的味道,那么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这只小野猫,这丫头的脾气他算是见识了,此后再也不敢对她有所隐瞒,不然吃不了兜着走,会悔不当初啊。 他不过是为了替她出一口恶气,那一夜,他的确是进了冷潋的房。 但是,他只不过是为了在她房中香炉里悄无声息的投上那么一点媚香。 很快他就离开了,然后使了一点小计谋,诱得云孟前去夜探。 自从被凌裘木抓过一次之后,云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成日里精神恍惚。 加之他本就好色成性,,那两人一夜极度风流快活,成全了他们的美好姻缘。 之前在碧海山收到家书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来的是冷潋,让碧颜困住冷滟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皇。 要说要求碧颜帮忙,他云轩自认还没有那个本事。 那段时间他和冷滟的暧昧事迹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父皇耳中,他的父皇一直对他期盼很高,他也知道父皇的用意,只是他无心皇权。 虽然他曾经因为某个人很憎恶他这个二哥,但是........ 看着怀中女子安静的睡颜,他垂首在她鼻尖轻轻一吻,万里江山,及不上滟儿对他的嫣然一笑,其他什么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动了动撑着地板的手臂,又酸又麻,揉上疲惫的额头,当真昏昏欲睡起来。 自从前两天玉初见找来把他海扁一顿之后,他便神情紧绷的四处寻找她的下落,现在那跟弦一松,自然是一下累垮了过去。 不忍将她吵醒,手指一拂点上她的睡穴,将她抱起熟门熟路的朝屏风之后的床榻走去。 这里,曾经是他母妃居住的地方,也是他母妃香消玉殒的地方....... * 当冷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十分。 置身在宽大的床榻,枕着某人修长有力的手臂,她的双手更是无耻的搭在他的胸膛腰间。 冷滟面色一红,看了看那横过自己腰间的手臂,又看了看他疲惫苍白的睡颜,最终还是放弃了起身的想法,将脑袋靠近他一分,在他薄薄的唇上印上一个淡淡的吻。 想到两人之前那如小孩一般的争执,她真是心酸又愧疚。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是她误会了他,她应该相信他的,是她的错。 她不懂爱,但她会努力去学习,要学会相信他,相信她所爱的人。 腰上猛地一紧,在她亲完正准备撤身的时候,云轩却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戏谑的眸子里带着慵懒的睡意,邪魅笑道:“滟儿,你在偷亲我喔。” 冷滟被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双手使劲的推着他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 听到他这样一句话,面色顿时红得滴血,怒嗔道:“亲了又怎么样了?不给亲吗?” “给,当然给。”云轩笑容扩大,吻上她的唇角,低低的笑,“不过我现在要亲回来。” 他说着就探入她的口腔,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根本不给她反驳的空间。 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冷滟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只有被动的承受,双臂软弱无力的攀上他的脖颈,紧紧依附。 因为她一个细小的动作,云轩顿时头脑轰热,离开她的唇吻上她的脸颊,脖颈,锁骨,手指也悄然撩开她胸前的衣襟。 胸口的湿滑被一阵凉风拂过,冷滟迷离的双眸霎时恢复清明,看了一眼那忙碌在她胸前的男子,双手使劲去推他的头颅。 “小四,不要......” 云轩一手掌控在她隔着衣衫的柔软之上,一下一下的揉捏轻按,抬起炙热的眸色看向她。 舔了舔干凅的的唇瓣,低哑的渴求道:“滟儿,和我双修吧。” 冷滟闻言满头黑线了。 双修?明明就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弄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名字? “滟儿.....”云轩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移向他的身下。 感受到那膨胀的巨大,冷滟大惊失色,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去,急急的去推开他还在她身上点火的手。 “小四,先不要这样!”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恐怖的情事,她害怕...... 看她的确是吓得不轻,连脸色都白了几分,云轩只好强忍住周身的欲火,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在一边暗暗的吸气。 那温润娇嫩的触感似乎还在掌心残存,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平息着这难以熄灭的火焰。 冷滟咬了咬水润的唇瓣,小心的伸手覆上他的手,“小四,我......” “没事。”云轩握住她的手,侧过身去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戏谑的笑道:“胆子不是蛮大吗?这样就吓着你了?” 冷滟红着脸别开头,轻哼道:“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吗?” “说什么辱不辱的!”云轩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这是爱你的表现,懂吗?” 冷滟朝他翻着白眼,低哼道:“男人的爱都是用在做上面了。” “嗯?你说什么?”云轩有些没听懂。 冷滟一个利落的从他身上翻身跃出,站到地上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很明显不会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说清楚了,那臭痞子还不当场把那句话给坐实了,到时候她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滟儿,先陪我坐会儿,等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云轩也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冷滟警惕的看他,云轩失笑出声,“你干嘛像防狼一般防着我?虽然我很想......但我还不置于会强要了你!” 冷滟面色娇红的怒嗔了他一眼,“谁知道你会不会忽然兽性大发!” 云轩狡黠一笑,眼眸灼灼的瞄着她胸前的高耸,哑声道:“你若是勾.引我,我定是忍不住的......” “去死!”冷滟笑骂了一声,但还是一阵风似的旋身过去坐下,顺势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 云轩一手搂了她的肩,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让她看到他的神情。 黯然的道:“两年前,我母妃就死在这张床上。” 这样温馨的场景忽然冒出这样一句煞风景的话来,若是普通女子早就吓得尖叫了起来。 冷滟却只是身子一僵,抱在他腰上的双手紧了紧,将脸颊贴上他脖颈处灼热的肌肤,轻声道:“所以,你便在之后去了凤翔国?” 云轩点头,悲哀之中却又带着一丝万幸的愉悦,“万幸的是,我在凤翔国里遇上了你,我曾以为上天抛弃了我,如今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上天么.....”冷滟低喃了一声,“或许,我也应该感谢上天......” * 喜房之内,披着大红鸾凤喜服的女子愤怒的将头上珠翠掷得满地都是,还尤不解恨的将桌上的合裘酒砸得稀烂。 一张涂满脂粉的容颜上尽是扭曲,狠狠的咬着牙发泄着心底的愤怒。 身边伺候的宫女们都被吓得躲在门边墙角,心惊肉跳的看着那白日里温柔美丽,此刻却凶狠狰狞的芳华公主。 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那女子尖锐阴狠的目光如利箭射了过来。 涂着凤仙蔻丹的手指狠狠的指向那两个宫女,厉声道:“说,你们看见什么了?!” 两个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急急跪下使劲磕头,“三皇妃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没看见,那这些东西是怎么碎的?”冷潋正好找不到发泄的出处,眯着一双眸子冷笑,刻意刁难。 “是,是奴婢们不小心失手打碎的。”两个小宫女欲哭无泪,只有厚着头皮哭丧着回答。 “好,很好,那还不快下去领罚?杵在这里干什么?!”冷潋高抬起下巴阴恻恻的厉喝了一声。 两个小宫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夺门而去。 她们此刻的心里,就是挨板子,也总比呆在那个吃人公主身边来得安全。 “哼!”冷潋冷笑了一声,一步步的往后面的床榻退去,直到跌坐上床的时候,阴冷的面上早已泪流满面。 纤纤十指紧紧的拽着身下的艳丽鸳鸯锦被,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来日,我冷潋必血洗今日之辱!” “啪!啪!啪!” 三声缓慢的掌声从屋外传来,一左一右两个黑衣男子推开虚掩的门扉,一身着淡金色华贵锦服的男子含笑而入。 他一边步步紧逼,一边笑赞道:“有心计,有魄力,三皇妃果然够狠!” 冷潋面色猛地一变,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美眸圆睁,“你,你来找我,有事吗?” 云越一手玩转着另一只手上的金色储物指环,垂眸低笑道:“怎么?三皇妃很不欢迎我?” 虽然云越早已停下步伐,但冷潋还是握着手中绢帕仓惶的后退一步,再一次跌坐到床上。 扯着艳红的唇牵强的笑了笑,“怎么会,今夜是我的洞房之夜,没想到殿下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你这么的不自觉,我如何能不过来?”云越勾唇兴味一笑,笑意颇冷。 冷潋狠狠的咬着唇,唇瓣都咬出了血,才抬起惊恐的眸子,苍白一笑,“殿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话还没说完,面前阴风一闪,那一抹淡金色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惊之下,不由往床上倾倒下去。 云越五指紧扣住她的脖颈,一把将她拉起,本是俊朗的容颜,偏生带着不协调的阴狠冷笑。 薄唇微挑,低声笑道:“冷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耐性,已经被你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冷潋顾不得脖颈之上的疼痛,满头黑线浸湿散乱的鬓发,恐惧的望着面前如同恶魔一般的男子,两行清泪在满是脂粉的面上形成蜿蜒的河流。 她窒息得吐不出半点的声音,只有艰难的摇着头,表达她心底的挣扎。 云越像是看着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冷笑着缓缓开了口:“不想死?” 冷潋立马停止摇头,大脑缺氧的不住点头。 “那关于万年灵植......”云越一字一顿,手上力道也缓缓松开。 冷潋一得自由,来不及喘气,急忙拽住云越的袖子,沙哑着声音颤声道:“我会想办法回去,皇位一定是我的,到时候......” “你都已经被凤嬛玉丢出来和亲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云越声音满是玩味,似乎对这话题颇感兴趣。 冷潋大大的吸了几口气,眸里呈现出赤红的阴狠,咬牙从齿缝逼出几个字,“我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既然她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云越缓缓的站直身子,双手轻轻拍了拍,似乎带着一种赞赏。 在冷潋紧张又惊惧的目光下,半响才轻吐出一句话来,“好,但我现在想要的不止万年灵植,还要......” 他的眼神在她丰满的曲线之上游移,冷潋下意识的双手掩住胸口,面色发白。 云越嘲讽的冷笑了一声,阴戾的瞪目,“我还要.....凤翔国的兵权!” 冷潋大惊,脱口道:“我们当初说好的.......” “说好的?”本已经转过身去的云越猛地回身,一手紧紧的捏住她的下颚,冷笑道:“还敢跟我谈条件?嗯?” 冷潋双目赤红,红唇使劲的颤抖,在这杀戮的气息之下,只有咬牙无力的吐出一个字,“好。” “这才乖。”云越露齿一笑,俊朗非凡。 将手指移开,改为拍上她的脸颊,用十分轻柔的语气道:“好了,好好享受你的洞房夜吧,我先走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却是让冷潋面色一阵恐怖的青白,连牙齿都在打颤,万分后悔这与虎谋皮的下场。 可是她不后悔,想到那一抹淡淡的蓝,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惊惧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 ------------ 078 防火防盗防表哥  “公主,你刚才与我二哥都做什么了?” 那云越前脚刚走,一袭红色喜服的云孟提着一个酒壶醉醺醺的跨了进来,反脚将门“嘭!”的踢上。 一张本苍白的容颜上满是醉酒的红晕,发冠散乱,衣衫不整,那裸露在外的锁骨处还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印子,分外显眼。 冷潋才缓和的脸色蓦的变得铁青,站起身来怒指着门,“滚!给本公主滚出去!” 云孟醉眼朦脓的睨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唇角勾着一抹阴狠,抬起头来狠狠的盯向冷潋,眸光肆意得近乎赤.裸旒。 冷潋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修为不过金丹三阶,而眼前的云孟却是元婴四阶,在他的面前,她根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看着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冷潋大惊失色,惊恐的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那一夜的迷乱她虽然记忆不清,但是第二天满身的疼痛与吻痕,却是她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噩梦浓。 要说她对云越是惊惧,对眼前的云孟,她是恐惧。 “呵呵,公主,夜已深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云孟一只手像是拧小鸡似的就将冷潋的后领逮住,狠狠的一把就远远的扔到床榻之上,由于用力过猛,醉酒之后的他身子一个踉跄,十分狼狈。 手里的酒壶“嘭!”的扔到角落,他一步步踉跄着朝床榻走去,唇角溢出猥琐的笑声,一张醉颜红得可怕。 “贱人,跟我玩欲擒故纵是不是?忘了你那晚是怎么勾.引我的了吗?” 他半跪在床边压制住冷潋的双腿,双手胡乱一扯,冷潋身上的衣衫尽数化成碎片,如漫天的红叶飘落。 大手狠力的揉上她的丰满,还不忘恶声恶气的伸手朝她煞白的脸上甩去重重一巴掌。 冷潋唇角殷红,疯了一般的想要推开面前的人,“你滚开!那一夜是你闯进我的房里来玷污的我!都是你!” “哈哈,是我?你也不想想你那晚的样!脱得精光,眼巴巴的贴上来.......” “住口!”灼热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面上,冷潋羞恼得面色通红,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怎么可能?她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他,怎么可能扑上去?! “哼!贱人,我劝你还是听话点好,不听话,我就把你丢给我的侍卫们好好调教!” 云孟阴冷一笑,本来看她美若娇花,现在却是被弄得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了。 狠狠的一下就贯穿了进去,掐在她胸前的手指,凶狠的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捏出大片青紫。 冷潋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全身不停的扭动,双手使劲的抓向男子的胸膛。 云孟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挥手就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贱人!敢抓我,看我不整死你!” “啊——” 冷潋凄厉的叫声惨绝人寰,使得躲在屋檐之上服了隐修丹的两人俱是狠狠的一抖。 雪绒披风之下,那张隐在风帽里的清美容颜上满是雪白,神情清冷淡漠,此刻面颊之上却出现一丝不协调的红晕。 “滟儿......” 耳边是男子低哑灼热的呼吸,湿润的舌尖包裹着她冰凉的耳垂轻轻一卷,冷滟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面色燥红的瞪了一眼那斜坐在屋檐之上的云轩,在这又是痛苦又是愉悦的呻吟声之下飞快的运起御风诀,如白蝶一般轻盈掠向黑夜。 云轩低低一笑,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眸色阴沉的睨了一眼掀开的琉璃瓦,半挑的薄唇邪肆阴戾。 * 虽然早就明确了云越和冷潋的暗中勾结,但冷滟着实没想到冷潋竟然那么低三下四,这叫哪门子的合作? 站立在夜风之中,深深的闭上了双眼。 她曾经以为冷潋想要杀她是为情,之后又以为是为了皇权,可是现在呢? 冷潋想要的是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冷宫寂静的花园一角,姹紫嫣红不尽其色,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万花之中,脱颖得耀眼。 墨色锦衣的少年悄无声息而来,从身后捂住她的双眼,阴恻恻的笑,“猜猜我是谁?” 冷潋正值心烦,闻言却是“噗哧”一声笑了,撅嘴道:“小心我喊抓色狼啊!” “喊吧,这可是我的地盘。”身后之人得意轻哼。 “你的地盘你做主是吧?”冷滟好笑的拍掉他的手,回身正色的问道:“帮我约的人呢?” 云轩挥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说完伸出两指打了个响指,暗处,几道黑影倏然冒出,将手中押着的一个白衫男子往前推去,再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 冷滟知道这些皇家子弟都有自己的势力,有暗卫什么的并不稀奇,之前就见到云越那些暗处的高强修士,没想到云轩身边的这些也不差。 这时,云轩已经身后揭开了那白衫男子头顶的黑布袋,顺手解开了他的周身大穴。 “干什么这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男子揉了揉朦朦胧胧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惊怒出声。 看着面前长得颇为俊美的男子,冷潋却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挑唇淡淡道:“当然知道,你是凤翔国的昭王殿下,凤昭。” 这次护送芳华公主和蜀云国和亲的使臣便是昭王凤昭,女皇凤嬛玉唯一的儿子。 凤昭眯了眯眼,认真的看向说话那女子,这一看,眸子却一再的放大。 最后惊喜的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双臂,震惊的问道:“滟儿?你是滟儿!滟儿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是她的表哥,但冷滟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切,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 岂知云轩却是比她更快,一把将冷滟推到身后的安全地带,挑着秀气的眉头挑衅的睨着凤昭,“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凤昭唇角微微抽了抽,疑惑的问道:“这大半夜的,不知四皇子如何与表妹在一起?” 云轩冷笑,“怎么?老子和我自己的女人约会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凤昭勃然大怒,“我表妹怎么会是你的女人?你不要性口雌黄,污了我表妹的名声!” “你表妹就是我云轩的女人了,你想怎么着?”云轩本就是流氓性质,干脆捞起袖子准备干一架。 冷滟在云轩身后听得满头黑线,这话题也跑得太离谱了,怎么谈到她的名声之上了,这还准备动手了。 吸了口气,急忙上前打断两人的争执,“你们都小声点,想被人发现吗?表哥,我这次找你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滟儿你说。”凤昭收了面上的怒意,朝冷滟友好一笑。 对于他这个从小就柔弱痴呆的小表妹,他还是分外怜惜的,而且母皇几次三番的在他面前提起要他好好照顾小表妹.......等等,痴呆?! 凤昭惊疑的瞪大一双明亮的眸子,惊声道:“不,你不是滟儿,滟儿天生痴傻,你是谁?!” 冷滟无语,一时头疼了,除了一张脸,她倒还真没什么信物能证明自己就是冷家庄的冷滟了。 “看这个。” 这时,身边的云轩捏着一截红绳垂在凤昭的眼前晃动,那红绳之上系着一块血色的玉佩,之上有着一个银光闪闪的“滟”字。 冷滟惊诧的看向云轩,这玉佩听说是女皇所赐,她还以为在哪里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云轩的手里,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给她拿去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云轩对冷滟疑惑的目光也不解释,只是嬉皮笑脸的将那玉佩塞回怀中,像宝贝似的藏着。 而那云轩还不忘眨眼调笑一句,“这是定情信物,不能还你。” 冷滟瞪了他一眼,她也没想要拿回去啊,面色微红之下,唇角也愉悦的勾起。 凤昭见到那玉佩也激动了,一个情急又想上前抓住冷滟的手,云轩快人一步的将他隔开,放出一个警告的眼神。 凤昭哭笑不得,只好原地站好,激动的看向被云轩挡住半边脸的冷滟,“滟儿,你真是滟儿吗?你的病好了吗?” 冷滟睨了一眼面前跟门神一般的云轩,似笑非笑道:“表哥,外面天冷,我们进屋去慢慢说。” 昭自然是一万个同意。 “不......” “行了。”冷滟咬牙打断云轩的反对。 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那是我表哥,你再这样,小心一会儿我收拾你!” 云轩却是不屑,防火防盗防表哥,谁叫他的滟儿如此诱人呢? 新月眸子狡黠的转了转,低声戏谑道:“好啊,你想怎么收拾我?我很期待啊。” “.......” * 三日之后,三皇子云孟带着娇妻冷潋回门。 远处高山之上,看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官道上行走,冷滟唇角勾着清冷如冰的笑容。 摊开手来,黑色毛茸茸的小紫瞪着一双紫水晶似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 俯首在小紫竖起的尖尖小耳朵便轻声说了几句,小紫便从脚下的泥土之上窜入了地。 负手看向初晨浓浓的湿雾,深吸了口气,那薄薄的灵气一丝丝的朝着她的方向吸纳而来。 经过两日的修炼,加上照影早就准备好的元婴丹,她如今已经很顺利的进入元婴初期,并且触及到一阶的屏障。 元婴期便等于多了一条命,丹田之内那一粒微弱的金光包裹着的,是拇指般大小,和她一模一样的元婴。 随着修为的提高,人体的改善也极为微妙,体态轻盈,焯焯风姿,有种越活越年轻的鲜活之感。 随着冷滟的吐纳,这灵气周转使得她的修炼不住上涨,就算平日里不用闭关修炼,也会无时无刻的循环运转,修为自动提升。 冷滟十分惊叹,这样一套修炼的宝典究竟是谁发明出来的?当真是神奇。 可惜这宝典只是孤鸣传递给她的意识,她若想要教会其他人,却是根本不可能。 “滟姐姐,我去玉.峰山采药了。” 照影从储物灵植里面出来,漂亮纯净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因为不久前她翻阅书籍,说是玉.峰山的后山深林里有着一种叫做“醍醐草”的灵植。 那种草虽然对修为什么的帮助不大,却是可以炼制十品丹药以上的洗髓丹。 洗髓丹可以重新分配一个人的体质,据说废材体质也有机会改善,是众人梦寐以求的丹药。 玉.峰山不是荒山,而是一个修真门派的所在。 而玉.峰山后山据说十分诡异,进得去出不来,所以成为了玉.峰山的禁地。 冷滟想了想,决定和照影一起去,就算他会隐形,她还是觉得不放心。 “滟儿,想去哪里,我送你。” 正在这时,天边行来一方雪白飞毯,一袭轻软红缎的玉初见迎风而立,冰肌雪肤,精致绝美。 冷滟大为感动,云乾这段时间把云轩看管得厉害,虽然云轩表明对帝位不感兴趣,但云乾身体衰败,实在不敢太过刺激于他。 云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却十分看重这个一直对他期望有加的父皇,她理解,那毕竟是亲情。 所以她来这里修炼就连他也不知道,没想到玉初见竟然能找来。 眸光一闪,俏皮的眨眼道:“初见,真是好巧啊,这里也能遇上,你都不用修炼的吗?” 玉初见饱满的蜜色唇瓣微微勾起,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我是逍遥散仙,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回答得模糊,冷滟也不说破,极为豪爽的就跃上飞毯。 既然有他这样一位分神期修士自愿保驾护航,她自然是万分乐意的。 直到她安静的立在身后,玉初见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还好她没有推拒他,为了能和她相处,也不枉他在外面一直守了她两天两夜,时刻关心着她的动向。 只是,她的修为也未免上涨得太迅猛了一些吧? 才多久,就已经从初时的金丹四阶一跃而成为元婴期了........ * 玉.峰山,修真门派的弟子喧嚣之声此起彼伏,可以看出这里的规矩比较散漫,不比碧海山的严谨。 知道冷滟想要后山禁地采药,玉初见也不问缘由,直接带着她避开与人接触的机会,进入深山丛林的后山。 玉初见本是九品炼药师,对于灵植一类也比较敏感,却实在感觉不到这看起来湿雾重重的后山有十品灵植的存在。 照影本呆在储物灵植里面,此刻也隐形跑了出去,说是害怕被玉初见给抢了去。 冷滟无法,要是以前她或许还会相信,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就是无条件的相信玉初见的为人。 玉初见能结实那么多的大人物,虽然几次三番的和她“巧遇”,但是,她知道他并不会害她。 在他的身上,她除了真挚和情谊,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机,这是她的直觉。 “传闻说这里进得来出不去,如今看来,这后山的确很古怪。” 拂开面前挡住山道的乱枝,玉初见的声音也含上了一丝警惕。 走在他身后的冷滟点头,“小心一些。” 玉初见眼眸一亮,能换来她一句担心的话语,就算做再多,也是值得的了。 一路之上,由于有玉初见特制的药粉洒在靴上,那蛇虫鼠蚁一般的玩意儿根本近不了身,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半个时辰,却也遇上了五只忽然袭击的低级灵兽,皆被玉初见三两下除去。 冷滟在庆幸有玉初见保护的时候,却也担心独自一人的照影,那小家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自己会隐形,也根本不把她的担心放在心上。 “滟儿!” 就在冷滟心事重重的时候,一只如猛虎一般灵兽从乱木丛里窜了出来。 玉初见低喝一声,正准备挥剑斩杀,那头灵兽已经从中断成两半,血淋淋的落在地上,显露出那握着滴血长剑面色冷清的美丽少女。 玉初见微微一愣,冷滟却是淡然自若的收了孤鸣剑,轻笑道:“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可是元婴期的修士,这些低级的灵兽,还伤不了我。” 就算服了隐修丹,但是并瞒不了玉初见,她也不需要在他面前隐瞒。 得到她的坦白,玉初见心下一暖,靠近她几步,“就算这样也不可大意,别离我太远。” 滟莞尔一笑,爽快应了。 她的确是需要玉初见的保护,因为就在刚才,孤鸣通过意识告诉她,这附近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远在分神期之上的气息。 差一点孤鸣就要强迫她立马离开了,可是她又怎么可以丢下照影一个人。 可是照影虽与她契约,但却不能用意识沟通,真是让冷滟心急如焚。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浓浓湿雾之中,前方悬空之处,隐约出现一座金光闪耀的桥梁,之后仿佛有着一大片的金碧辉煌。 冷滟微怔,玉初见已经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严肃的道:“这桥有问题,等一下。” 他说着就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来抛了过去,果然,那石子一击中金色桥梁,被击中的地方一阵细微的波动,却无丝毫声响。 玉初见拧紧了眉头,冷滟一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要说海市蜃楼,出现的地方也不该是这个方位啊?” “海市蜃楼?”玉初见疑惑。 冷滟简明的解释了一句,“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幻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本文美男众多啊,炮灰也多,亲们先别急,下章又有新新帅哥哥出现,或许两天之后便有船..... .. ------------ 079 害孤鸣差点魂飞魄散的大坏蛋  冷滟简明的解释了一句,“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幻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初见有些模糊的应了一声,一惯见多识广的他倒还真是被她这一句颇有哲理的话语给难住了。 冷滟见他难得的尴尬,不由笑了,“我们走近一些看看,照理来说,这里不该会出现海市蜃楼。” 玉初见沉吟了一下,终是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朝她伸出手去。 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冷滟看了看他雪白修洁的手指,轻轻的将自己的柔荑放了上去旒。 玉初见唇角溢出一丝柔情蜜意的笑,握着她的手却是有些紧张,不觉便心猿意马起来。 那细腻柔滑的触感就在掌心融化,太紧怕捏痛了她,太松又怕她给跑了....... 这样冰肌玉骨一般的肌肤在这初冬之际竟然会浸出薄薄的细汗,冷滟有些诧异,问道:“初见,你很热么?偶” 玉初见呼吸一窒,急忙丢开她的手急急的往前走去几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冷滟更为诧异了,可是看他走得很快,失口叫道:“不能走了!快停下!” 玉初见虽然有些心思燥乱,但是并不是莽撞之人,在走近那桥梁之前便明智的止步。 冷滟松了口气,又暗骂自己大惊小怪,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一道破风之声,强大的杀气罩了过来。 冷滟十分敏锐,一惊之后急忙飞身往边上掠开十步之远,一只藏青色的独角兽接踵扑来,脚带青色灵光,疾风带出满地的落叶如花飞扬。 “滟儿!”玉初见大惊,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朝着那独角兽飞刺而去。 这独角兽不是刚才一路遇上的低级灵兽,从那周身萦绕的青光可以看出,那是一只神兽。 此刻他的心里后悔莫及,他怎么可以松开她的手呢?他怎么可以?! 冷滟本站在金色桥梁的边上,那杀气强势逼来,她根本连还手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意念一动,只有进入储物灵植。 只是她这才刚一进去,那独角兽便从她消失的地方扑向那金色桥梁,之后一道艳丽的红色身影也紧跟而上,义无反顾的纵身跃了下去。 “初见!” 才显身出来的冷滟见状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去多加思考,也跟着跃上人影消失的金色桥梁。 “冷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意念里,孤鸣斥喝的声音冰冷嗜血,带着浓浓的杀气。 那桥梁果真并非桥梁,人一落下去,就如同坠进了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无尽的黑暗。 冷滟悲凉的笑了笑,“孤鸣,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孤鸣沉默不语,半响那杀气才缓缓褪去,雪白的身影倏然出现,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与她一同在黑暗里坠落。 冷滟惊诧的看着身边男子清冷坚毅的俊颜,淡淡的白烟恍若虚无,那双赤红的眸子如同血液一般如妖似魔。 “孤鸣......”冷滟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她的担忧太多,却一件不敢去想。 如今看到孤鸣沉怒得陌生的面容,心里那根弦似乎碎开了一道裂痕,她又害了他...... 孤鸣目光沉沉的盯了她半响,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知道吗?你总是那么倔,怎么都学不乖。” 冷滟咬着唇,却只有深深的闭眼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孤鸣冷笑,挥手使出一道排山倒海一般的法术。 脚底虚浮如置身云端,他的声音淡漠阴冷,“先上去。” 冷滟看了一眼脚下的无尽黑暗,紧抿着苍白的唇瓣,除了选择答应,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是想到那为了她坠入黑暗的玉初见,她心里那根弦就有种想要碎裂的。 “哈哈,既然来了,何不尽兴再走?!” 黑暗尽头,传来一道阴森刺骨的尖啸之声,破空传来,使得人每个毛孔都迅速扩张,毛骨悚然。 孤鸣手上动作也是一滞,低声叹了口气,“来不及了。” 冷滟从来没见过孤鸣如此丧气的姿态,心下大惊,小心的凝声问道:“这个人,很厉害么?” 孤鸣看着她溢出一丝冷笑,还有一丝无奈,手上力道倏的消失,两人齐齐的坠落。 “这下知道害怕了吗?”耳边是孤鸣嘲讽的问话。 冷滟摇头,“不是害怕。” 是愧疚,“对不起”三个字既然没用,她也不会再说,是她连累了他。 可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旧会这样做,那一抹红色跃下的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初见初见,那一夜,皓月当空,酒醉微醺,他那深情款款的诉说在心畔回荡。 “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滟儿,告诉我,你能感觉到吗?” ........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就在冷滟心里复杂得翻江倒海的时候,孤鸣那清冷的声音如同宣誓一般突兀的响起。 冷滟微微一怔,随即轻嘲的笑了笑,她若是死了,他应该也活不了........ * 错综复杂的石屋通道,一排排镶嵌有序的橘色明珠接连起伏。 充满血腥与腐蚀味道的空间在明珠之下亮如白昼,可以清晰的看到漆黑可鉴的石壁之上尽是黑红不一的血污,壁角还有各种散乱的森森白骨。 没想到从那漆黑的无底洞掉下来,竟然是这如同千年古墓的地方,看起来阴森诡异,机关重重,让人望而却步。 冷滟紧紧的皱着眉头,忍住胃中的翻腾,看向身前那一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孤鸣。 孤鸣也一直没动,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发现冷滟的目光,他回过头去,一双赤红的眸子冰冰冷冷的看她,“在这里别动。” 说着挥手在她面前施上一个结界,根本不理会她反对的表情,冷着脸就朝这杂乱的通道左边走去。 冷滟咬了咬牙,伸出手掌感应了一下面前的结界,岂知还没碰上就被震得往后一个踉跄。 她心中担忧太多,怎么可能忍耐得住? 气愤之极,抬起洁白的厚底锦靴狠狠的跺脚,低咒道:“我不要做金丝雀!该死的孤鸣!” “呵呵,不想做金丝雀,那你想做什么?”耳边传来一道男子低低的笑声,淡淡的磁性分外吸引。 冷滟猛地一个激灵,瞪大美眸朝声音的出处看去,厉喝道:“谁?!” 这个声音十分特别,绝不是之前在黑暗里那一道听起来十分恐怖的声音,原来这里果然危险重重。 “谁?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通道转角,一道浅紫色的修长身影徐徐步出,手中摇着一把乌骨折扇,墨色的扇面之上红梅点点,看起来十分诡异。 轻纱飘飘,腰间垂着巴掌大的墨玉,之上雕刻着一个紫光闪闪的“西”字,字迹凌厉苍劲,竟有着几分眼熟。 冷滟盯着那块玉若有所思,丝毫没发现那男子已经将扇子从脸上移开,目光如电的睨向她。 “小姑娘,你在看什么?” 小姑娘? 冷滟一怔,是在叫她吗? 抬起头来,就看到面前五步远那男子粉雕玉琢一般精致的容颜。 那男子看起来年轻俊逸,头束墨玉冠,五官完美,殷红如血的薄唇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分外邪气。 额前一缕发丝斜垂一侧,发丝随着扇风徐徐扬起,露出右边额角那一朵深紫色的曼陀罗,曼陀罗蔓延小半边如玉面颊,周边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妖艳美丽的花朵盘旋在白玉雕琢的面上,丝毫不显突兀,更凭添几分魅惑。 这个男子,给冷滟的第一感觉,便是——邪!魔! 男子很满意冷滟微微失神的目光,扇柄抵住下颚,玩味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你,便是孤鸣契约的主人?美人倒是美人,就是修为太低了点。” 他的惋惜成功的让冷滟露出一丝冷笑,挑衅的抬高下巴,“你,就是害的孤鸣差点魂飞魄散的那个大坏蛋?修为虽然看起来很高,就是丑陋了一点。” 男子没料到这看起来娇滴滴的美人儿出口就是一番伶牙俐齿,一双微微上挑的漂亮眸子徐徐眯起,兴味盎然的睨着她那娇小的红唇。 冷滟正在得意,却被他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猛的一颤,冷声喝道:“你看什么?!” “我很好奇,你那伤人伤心伤感情的小嘴儿,会是个什么滋味?” 男子邪魅勾唇,织绣着深紫色精美花纹的墨色锦靴优雅的踏在漆黑的地板之上,一步一步缓慢却沉稳。 冷滟不由倒退一步,虽然孤鸣在离开之前施了结界,但她完全可以看出这个人比之孤鸣,似乎厉害很多。 “害怕?”男子停在孤鸣设下的结界之前,扯着红唇玩味的笑。 冷滟不屑嗤笑,“你当本姑娘是吓大的?” 男子笑声扩大,没有握扇子的那只手五指张开,蓄满灵力就朝结界之上罩去。 冷滟杏眸沉沉的盯着那人一举一动,在那人邪魅的笑意之下,莹白色的结界顿时无声碎开,一种如罂粟一般的暗香夹杂着血腥的气味弥漫而来。 “束手就擒吧,呵呵。”男子一声低笑,正探出一只手去,面前那俏生生的少女却在瞬间消失无踪。 男子微微一怔,忽的勾唇笑了起来,“小姑娘,跟本王玩,你还太嫩了!” 墨黑折扇一扬,淡紫色的袖袍鼓起,虚空一抓,手上就多出一只盈盈翠绿的手镯,仔细一看,竟是一条纤细鲜嫩的灵植。 “啧啧,没想到景云大陆之上还有万年灵植的存在,失误啊失误。” 男子好听的磁性嗓音如魔音一般响起,带着几许玩味,“小姑娘,再跟我玩捉迷藏,小心我手一抖,这万年灵植可就变成灰烬了......” “卑鄙小人!” 一声清冷娇喝伴随着一袭梨花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纤纤玉指伸出就要从男子手中夺去灵植。 男子侧身身影一闪,下一秒就出现在冷滟的身后,一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啧啧道:“纤柔娇软,身段不错。” 男子的禁锢看似随意,却挣扎不开,冷滟越发着怒。 “啧啧,这腰给扭得,床上一定很。” 男子感叹了一声,毫无预兆的便钳住她的下巴,薄薄的红唇印上她因为用力而娇喘的唇。 “唔——” 冷滟双眸陡然圆睁,口腔里长舌肆意游走,粗暴却不失温柔,上下左右躲闪进攻,使得冷滟想要下口都找不到地方。 男子身上的暗香使得人头晕目眩,冷滟却半分不得动弹,这才震惊的发现原来她已经被施了束缚咒。 愠怒的面上浸出薄薄的细汗,雪白的面颊上透着淡淡的粉,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急的。 “放开她!” 远远的传来一道空灵悦耳的低斥声音,冷滟心里猛地一惊,眼眸震怒的盯着面前那半眯着眸子一脸沉醉的男子。 男子眼角微挑,斜睨着那从通道远处飞掠而来的艳红身影,意犹未尽的离开那香甜诱惑的红唇。 “真是好甜。”男子不理会冷滟杀死人的目光,邪魅的笑着轻舔着红唇,挑眉看向那已经到了七步外的红衣男子。 玩味低笑:“呵呵,不是很会逃么?怎么又回来自投罗网了?” 玉初见一双琥珀色的凤眸担忧的看向不得动弹的冷滟,从血色耳钻的储物空间里放出一把雪白长剑来。 脸色阴冷的看向紫衣男子,“放了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无意闯入贵地,无意冒犯。” 男子惬意的摇着折扇,笑容加深,额角的深紫色曼陀罗颜色越发妖艳。 睨向身边的冷滟,惋惜道:“想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玉初见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就被冷滟冷声打断,“初见!不要答应他!你快走!” 玉初见苦笑了一下,“滟儿,你认为我可以丢下你不管不顾吗?” 冷滟一时无语,要是他能做到,在上面的时候,他便不会跃下那座古怪的金色桥梁,也不会在逃离开魔掌之后又因为她自投罗网。 心思百转千回,只有尽量轻松的对他笑了笑,苦涩道:“初见,你又何必如此,不值得......” “呵呵,生死关头,还有心思互诉衷肠,真是好感动啊!” 紫衣男子阴邪一笑,一只手揽住冷滟的肩,将她一把带进怀中,戏谑的问道:“小姑娘,我和他,你选择谁?” 想想又加上一句,“不过我先告诉你,选择他你就死路一条,选择我呢,我还会慢慢跟你玩,只要你把我伺候得高兴,兴许我还会放了你的小情人。” 冷滟眼底一片寒冰,唇角却笑靥如花,“好啊,可是你不先解开我的咒术,我又怎么伺候你呢?” “小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妄想着能翻出我的五指山,小心我不顾怜香惜玉伤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紫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用扇柄挑了她的下巴,乌骨扇柄跟着她白嫩的脖颈下滑至雪白衣襟之下的玲珑丰满,态度极为轻佻。 冷滟沉怒,一道剑气却先一步挥了过来。 紫衣男子随意的反手挥袖,那道剑气倏的反震回去,连同玉初见也被震开十步远,“嘭!”的撞在石壁之上,蜜色饱满的唇角溢出一丝妖艳的鲜红。 滟咬唇止住想要脱口的话语,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这人已经解开了她的束缚咒。 紫衣男子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抱着看戏似的玩味态度,“开始吧,让本王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他一再自称为王,却非景云大陆之人,冷滟深吸了口气,巧笑嫣然的朝他迈去一步,一只素白的玉手柔若无骨般攀上他的手臂,轻轻的揉捏着。 男子享受似的放松周身,身子未动,手指却一直摇着扇子,气定神闲的睨着那又朝他们走过来的红衣男子。 玉初见雪白的面容几乎透明,唇角却挂着不协调的殷红,眉目凄冷,怒意沉沉。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次一次的发起剑招,却又被紫衣男子一下一下的挥扇随意挡开,震退再次受伤。 冷滟忍住心里的疼痛,见他的注意力在玉初见的身上,快如闪电的放出孤鸣剑来横上他的脖颈。 “呵呵,小姑娘,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男子兴味一笑,笑声中却透着淡淡的失望,看来他真是高估她了。 冷滟轻嗤了一声,下一秒已经撤开长剑飞身掠出十步开外,立在玉初见的身边,当着紫衣男子的面利索的将抢回来的储物灵植套回皓腕之上。 紫衣男子一惊,刚才要防备的太多,竟是忽略了另一只手上的万年灵植。 看着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通道的另一边,他薄薄的红唇兴味的扬起,眼眸一闪,摇着扇子缓缓的朝通道翩然走去。 * 对于迷宫一般的错乱通道,玉初见却似乎十分精通,带着冷滟熟练的左拐右拐,一路无惊无险的就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石壁如外面一般漆黑,光洁可鉴,但满屋的珠光璀璨得却是耀花人眼,之上还悬挂着由数千颗金色珠子堆积而成的巨大莲花灯。 大厅之内是空空荡荡,只有正中一副看起来很是古老的金色棺木,最为震惊的便是棺木周边围绕着的无数蛇虫毒蝎,看起来阴森可怖。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迅速的就白了几分,压着胸口的位置,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 ------------ 080 花开堪折直须折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迅速的就白了几分,压着胸口的位置,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滟儿,都怪我,我该先来探探路的。”玉初见十分自责,急忙掏出一颗丹药来递给她。 冷滟服了丹药果然好受了许多,看玉初见带着一身的伤却只顾担忧的盯着她。 心里一涩,掏出自己的疗伤丹药递向他,有几分责怪的嗔道:“自己的伤也不知道上点心。” 玉初见看着她纤细指尖上那一颗碧绿的药丸,唇角不自觉便愉悦的勾起,双眸情深流转,顺势便用低头含了栎。 温热的唇划过她手上娇嫩的肌肤,两人俱是一颤,冷滟的脸顿时红得像苹果。 刚才被那紫衣男子那么凌辱她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心跳加速,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荡漾。 急急的想要缩回手去,玉初见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指尖,认真的说道:“滟儿,我再也不会放手了。赋” 冷滟轻抿着唇看向他,艰难的轻喃,“初见,你那么美好,为什么要这样?不值得的.......” “值得,你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完全占据了我的心,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没了你,我会痛不欲生。” 玉初见字字坚定又深情,冷滟感动得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与他十指相扣,走向那厅中唯一的一副棺材。 玉初见掏出一个药瓶来,白色粉末过处,那些蛇虫毒蝎四处逃散而去。 看着从脚边涌来的虫子,冷滟下意识的就朝玉初见的身边靠拢。 玉初见见状干脆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芬芳的花香萦绕而来,冷滟面色又是一红。 玉初见低笑了一声,柔情蜜意的看着她,“别怕,我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也甘愿。” 冷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以为我们是杨过和小龙女么?” “谁?”玉初见疑惑的眨着长睫,滟儿所说的话倒真是一次又一次的难住了他。 冷滟翻了个白眼,这怎么解释得清楚? 于是,她很快的转移注意力,从他身上跳下来就主动去推那座金色棺材。 “滟儿,我来,你退后一些。” 玉初见急忙拉住她,那她往身后推开一些,自己去推那具棺木。 冷滟心底又是一阵感动,玉初见真的很好,什么都为她着想,体贴入微,又那么的秀色可餐,引人垂涎。 他说他爱她,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她能够感受得到他的爱,那么深,深得让她自惭形秽。 只是,他这样的美好,当真可以属于她吗?她的心里却不能只有他一人....... “滟儿,下面好像别有洞天,下去看看吗?” 这时,玉初见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冷滟的深思。 她飞快的上前,看向棺木内只有一条蜿蜒向下的石梯,双眸也是一亮,“当然要下去,不然在这里等死吗?” “想要下去,还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 磁性好听的嗓音徐徐传来,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摇着黑夜红梅的诡异折扇站在通道边上,漂亮的眸子直直的凝向冷滟。 掀起红唇邪魅一笑,“滟儿?这名字不错。” 冷滟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隐隐泛着白。 被他那么肆意的轻薄,这男人要不是修为太过高深,她真是恨不得将他一剑杀死。 “滟儿,你先下去。”玉初见受不得那人对着滟儿虎视眈眈的神情,将冷滟拉到自己的身后。 紫衣男子也似笑非笑的“善意”提醒,“下面有很多你们意想不到好玩意儿,如果想要的话,就快些下去吧。” 冷滟自然不会独自离去,朝紫衣男子狠狠的瞪去一眼,忽然眸光惊喜的看向他的身后,“孤鸣,救我!” 紫衣男子愕然回头,身后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顿时警觉的回过头去,就见那一红一白的身影往金色棺木之下跳去。 “想跑!”男子阴阴一笑,身影如电,以快得让人捕捉不移到棺木,一把抓住冷滟的一条手臂。 对上冷滟愤怒的目光,他笑得分外邪魅,“小姑娘,很不诚实喔,该罚。” “滚!”冷滟气得眉角青筋乱跳,挥指放出孤鸣剑来就朝他刺过去。 紫衣男子两根手指捏住,像是猫在盯着老鼠垂死挣扎一般的玩味,戏谑笑道:“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呵呵。” 冷滟狠狠的咬牙,眸光一亮,高声呼道:“孤鸣!” “还玩这招?”紫衣男子笑容扩大,可还没笑出声就飞快的僵住。 “笑西风!” 一道白影飘然而来,白衣如雪,眸色赤红,只是一张冷峻的面上一片惨白,衣襟处还染着点点的血迹。 冷滟刚才一时惊喜,可见到孤鸣这样,呼吸一窒,轻声的问道:“孤鸣,你受伤了?” 玉初见惊疑的看了看孤鸣,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冷滟,淡色长眉皱了皱,若有所思。 紫衣男子便是孤鸣口中的笑西风,他一把松了孤鸣剑,负手站起身来。 上下打量着孤鸣,意味不明的笑道:“孤鸣,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趟景云大陆,还真是没有来错,呵呵。” “西固王,你和东临王一同到景云大陆,该不会只是为了杀我吧?”孤鸣冷哼。 笑西风挑眉,“当然,你不足为惧,但既然遇上了你,自然要顺手除去,谁叫你是极天君上的人呢?” 孤鸣面色白得铁青,正欲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冷傲阴寒的声音。 “笑西风,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敢杀本王的火麒麟,就要付出代价!” 随着声音的落音,通道处大步行来一暗红锦衣的魁梧男子。 男子身高体阔,一头蓬松的墨发如波浪一般卷曲,张牙舞爪的胡乱披在身后。 小麦色的英俊面容上,薄唇紧抿如刀,墨黑浓眉之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威猛得如同猎豹。 饱满的额头之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火焰跳跃其上,好像随时都会喷发出来似的。 最为让冷滟注意的,便是他那腰间同色锦带间的那一块墨玉。 和笑西风那块一般大小,只是他这墨玉之上是一个散发着红色光泽的“东”字,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过看到这个字,她猛然惊觉这字为何会那么熟悉了,原来,竟是和孤鸣剑之上雕刻的“孤鸣”二字手法一模一样。 笑西风玩味的看向孤鸣,“呵呵,火麒麟可是跟了刑阳好几十万年啊,老虎头上拔毛,孤鸣,这下你可惨了。” 孤鸣冷着脸沉默不语,冷滟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次是她一心想要杀掉火麒麟救人,孤鸣一致的反对对,可是她却执意为之。 火麒麟的主人竟然是这样强大的对手,这下好了,给孤鸣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冷滟正在这里暗自懊恼,却也能感觉到满室杀气弥漫,心中暗生警惕。 谁知这时,笑西风却哈哈大笑起来,“刑阳,那孤鸣就给你了。” 他的目光往身侧的冷滟睇来,邪魅的薄唇兴味的勾起,“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这景云大陆,也不枉白来了一次。” 冷滟眉头微皱,被那赤.裸裸的目光逼得往后退开一步,笑西风笑得越发玩味。 “滟儿。” 一只微凉如玉的手扣住她的五指,沉郁的暗香萦绕而来,玉初见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心里一暖,如此单薄的美人儿想要保护她,她又何尝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眼看刑阳朝孤鸣走去,孤鸣朝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心驰电闪间,她已经从他那赤红的眸子里读懂了他传递给她的信息。 冷滟紧捏手心的指甲都刺穿了皮肉,狠狠的一咬牙,拽着玉初见的手,就出其不意的纵身跃下棺木内长长的石梯。 笑西风“哈哈”一笑,正准备跟上,一道阴寒雪风扫过,那大开的金色棺木倏然合拢,孤鸣身影如电的从还剩下的那一条缝隙之间化成白烟飘了进去。 笑西风惋惜的摇头,“自找死路,可惜了那么一个诱人的小姑娘要跟着受苦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好色?真是熏心!”从他身边走过的刑阳冷傲的哼了一声,挥掌朝那金色棺木一拍,那华丽的金棺顿时化成一滩粉末。 紧接着,刑阳那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如光影掠了下去。 笑西风邪邪的轻笑了一声,也不多加解释,提起锦袍下摆,悠哉悠哉的缓缓跟了上去。 * 金棺之下果然别有洞天,连绵旋转的石梯之下,却是比之上面的金碧辉煌使人毛骨悚然。 这里,竟然满是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道路曲折狭窄,不用灵识根本寸步难行。 孤鸣受伤严重,已经被冷滟叫回到孤鸣剑里调养。 一路上,玉初见都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不时的用药粉洒在地上,以防被没能注意到的毒物所伤。 大概是因为这里离地面太远,越往前走越是窒息难受,却也不是没有空气,只是那细微的空气很是稀薄,腐烂的气味很是难受。 冷滟手指紧抓着胸口,面色煞白的使劲喘息。 “滟儿,你忍一下。” 玉初见喂了她一颗丹药,二话不说的就将她抱起,加快步伐在狭窄的通道里七拐八拐的。 冷滟有些不忍看他劳累,但一惯娇柔的身体实在难以负荷,只有如弱女子一般的攀附在他的颈上,小鸟依人。 “若是我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是云家先祖的修炼密室。”玉初见一边细微的喘着气,一边沉声分析。 冷滟早已看出玉初见对迷宫阵法之类的东西颇有研究,现在又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艰难的喘了口气,问道:“云家?难道是小四的先祖?” 初见在黑暗里应声,“传闻,云家曾经有人从景云大陆之上飞升。” “唔,千古奇人,怪不得会建出这样一座密室。”冷滟若有所思的低喃了一句,想要那一位飞升为合体期的修士,该是多么的强悍。 “嗯,这里或许真如那笑西风所言,会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东西。”玉初见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可惜现在生死边缘,哪有心思去惦记那些所谓的好东西呢? 冷滟轻叹了口气,脸颊枕在他裹着丝软绸缎的胸口,愧疚的呢喃道:“初见,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玉初见正凝思用灵识探着路,闻言苦笑,“事到如今,你还要与我这样见外么?” 冷滟默默摇头,闷声闷气道:“不公平,我家里有三位相公,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四,初见你那么美好,携手一生的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在我心中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你能接受云轩,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玉初见沉声吐出一句话,似乎是忍耐不住而蕴含着深深的薄怒,如同火山爆发。 见冷滟面色又白了几分,他深吸了口气,放缓声音道:“滟儿,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舍不得逼迫你,以后也不会再让你难受......” “以后?”冷滟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这一句话心口钝钝的疼痛,主动扬起下巴在他尖削的下巴处轻轻印上一吻。 感觉到玉初见全身的僵硬,就算是置身在如此的黑暗里,那美丽的眸子也目光灼灼,似乎能让人燃起一把火。 冷滟暖暖的笑了笑,柔声道:“如果还有以后,如果你还坚持,那么,今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吗滟儿?你接受我了?”玉初见惊喜的声音含着轻颤,似乎有些紧张。 “你那么美好,我又不是圣人......”冷滟忽的低笑出声,竟然忘了身处的危险。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想,她这样随心所欲的做了,就算下一刻她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也不会有遗憾了。 “滟儿,这一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随着一声深情呢喃,唇上被一抹温润微凉覆盖,只清浅的一个碰触,那万花齐放的暗香却萦绕其间,挥之不去。 “看一下这附近可有密室。” 清冷的声音倏然打破了临时的温馨,那一抹死寂的白影闪身而出,声音清冷之中含着隐隐的愠怒。 熟识孤鸣的冷滟一听便知道,孤鸣这句稀疏平常的话语,却满是刺骨的杀气,那阴寒的感觉使得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玉初见虽然还不知道孤鸣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却知道他和冷滟关系匪浅,于是立马应了,便腾出一只手四处摸索起来。 “我先下去吧。”冷滟见他行动不便,便从他怀中下来,自然而来的便挽住他一边臂膀。 孤鸣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也开始在石壁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机关之类的。 冷滟虽然还是很难受,但一个人闲着也不好,也跟着他们一起找。 黑暗里,她的手才放到冰凉的石壁上,便被一只冰冰的大手覆上。 那冰寒的触感使得冷滟暗暗的吸了口凉气,差点就下意识的想要甩开。 但那只手只是略停了两秒,便像触电似的快速的离开,继续往石壁上按去。 冷滟缩回手去,孤鸣那么冷清孤傲,眼高于顶,心想刚才不过是巧合,自己真是太多心了。 看向漆黑里的那一抹渺渺的白,轻声问道:“孤鸣,你的伤好些了吗?” 孤鸣沉默不语,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一快一慢两道脚步声凌乱而来。 冷滟暗惊,玉初见已经带着她错综复杂的走了那么多弯道,没想到那两人那么快就赶了上来。 “找到了。”这时,玉初见忽的低声轻呼了一声。 只听细微的一声“咔嚓”,石壁之上忽的斜开了一条缝隙,橘色的珠光从越来越大的缝隙里倾泻出来。 “进去!”孤鸣直接一把扣住冷滟的手腕,拖着惊愕的她闪电般的掠了进去。 玉初见也是一愣,脚步声越见清晰,来不及多想,跟着闪身进去。 挥指一弹,那道打开的缝隙又渐渐的合拢,隔离了外面通道的漆黑阴沉。 橘色明珠镶嵌满壁,紫幔轻纱,香塌软裘,铜镜妆桌....... 这里,俨然就是一女子的闺房。 “竟然有人会住在这里?还是个女子?”冷滟惊讶不已,甚至忘了此刻正被孤鸣拽着手臂。 玉初见手指抹了一把桌上的灰尘,正回眸对冷潋笑,却发现孤鸣冷着脸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到现在还握着冷滟的手。 当即面色就生了几分不悦,上前揽住冷滟的纤腰,开口提醒道:“滟儿,我们到那边去。” 他手指指着的位置正好有一个八角菱形柜,是这房间里最为独特的,暗金色,很是显眼。 冷滟双眼一亮,点头,“好。” 玉初见不着痕迹的睇了一眼孤鸣握住冷滟的那只手,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早就已经松了手,往一边的梳妆桌走去。 玉初见淡色眉头紧紧一蹙,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冷滟,心中一叹,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滟儿对孤鸣的碰触,非但并无半分的反感,反倒比自己好像亲近许多。 依旧如之前一般,玉初见不让冷滟动手,自己亲力亲为的打开了柜子。 由于常年没有人居住,这里四处都是灰尘,打开柜子之后也有一种霉味扑面而来。 冷滟挥袖掩住鼻子,却是迫不及待的埋头看去,这一看就吓得急忙将玉初见往后拉,那满满一柜子不断有蛇虫毒蝎爬出来。 【下章有神秘人现身......】 .. ------------ 081 谁叫你这么贪心  冷滟挥袖掩住鼻子,却是迫不及待的埋头看去,这一看就吓得急忙将玉初见往后拉,那满满一柜子不断有蛇虫毒蝎爬出来。睍莼璩晓 玉初见见冷滟紧张自己,不由轻笑了一声,也不推拒,随了她去。 只是远远的挥指朝柜子里弹去一些药粉,再飞快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就跟在上面的金棺一样的动作,显得极为自然。 冷滟面色蓦地就红了,真是关心则乱,她竟然泛起了这样的迷糊,真是该死! “这些东西,没什么好的。”孤鸣清冷的话语倏然响起,身影带过一身阴风,冷然伫立在柜子旁边栎。 冷滟急忙跃下,俯身朝柜子里看去,只见柜子里满满的都是灵石,其上放着一个金色匣子,还有一把有着四根冰蓝色琴弦的翡翠色琵琶,就像一大块温润的翠玉,很是好看。 “还说不好?这不是好东西吗?这可是潇湘琵琶!”冷滟兴高采烈的就抱起那把翡翠琵琶,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这潇湘琵琶可是《万宝鉴》里排行前十的法器,据说其音可以摄魂,使人产生幻觉,杀人于无形,怎么能不是好东西赶? 孤鸣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喜欢就拿着玩吧,相信你也干不出什么成绩来。” 冷滟笑意一僵,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孤鸣的意思她懂,没错,她的确是不喜欢随意杀人,但这就代表自己是弱者吗? 难道非要见一个杀一个,杀光所有的人,唯独留下自己一个,这就叫做强者了吗? 玉初见已经将那金色匣子打开,打破两人诡异的气氛,微笑道:“这里面竟然全是高级丹药,我闻到了十品丹药的味道。” “都有些什么?”冷滟压下心底的燥乱,也凑过去看。 玉初见笑睨了她一眼,打趣道:“潇湘琵琶是不错,但据说要手法精湛,还要《魂引》那一首乐谱才能奏效,《魂引》早就被云家先祖一道带着飞升了,滟儿你会吗?” 原来景云大陆已经没了《魂引》这首乐谱了? 冷滟错愕之后,却是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却见那紧闭的石壁“咔嚓”一声打开,一红一紫两道身影相继闪身进入,滔天的强大气势压迫而来,正是刑阳与笑西风。 孤鸣立马挡在冷滟与玉初见之前,低声道:“你们借机离开。” 玉初见没想到孤鸣竟然连自己一起保护,而自己刚才对他还有那么一丝敌意,顿时觉得愧疚起来。 闪身上前,沉声道:“我们一人一个,滟儿你先走。” “一人一个?呵呵。”笑西风玩味的笑着,笑声里满是对弱者的嘲讽。 睨了一眼两人身后的冷滟,笑意更深,“刑阳,这两个碍眼的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就朝冷滟闪身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如丝墨发伴飘渺衣襟翩飞,配合着他魅惑容颜上邪佞的笑,这一刻竟然该死的吸引眼球,迷乱人眼。 玉初见和孤鸣面色都是一变,但想要出手拦住都没时间,因为在同一时间,刑阳又出手了,那满手的红光气势慑人。 冷滟沉着脸疾步往后退去,纤细的手指搭在琴弦之上,青葱般的指尖飞快的勾动起来。 “铮!”的突兀一声,高亢的琵琶乐声如雷鸣般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冷滟冷冷一笑,手指飞快跳跃,悠长缠绵的乐声接踵而来,正是一曲能使人产生幻觉而失控的《魂引》。 熟悉的手法,一音一调伴着指尖的灵力倾泻而出,冰蓝色的琴弦在灵力之下发出一道道美丽的蓝光,一道接着一道,无形的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咒术网。 那声音如同情人枕边的呢喃,悠悠绵长,一点一滴,缠绵入骨,让人有种全身发软,头脑空白的晕眩之感,明显进入了《魂引》而带入的摄魂境界。 看着面前四人明显都有些涣散的神色,冷滟却不敢大意。 她的修为太低,而对手太过强大,强大到只需一个意念就可以将她毁灭得连灰烬都不剩。废柴女主要逆袭 体内灵力不停的循环着往指尖注入,由于她体质本就不算好,修为又太低,再加上这里空气稀薄,让她窒息得难受,才弹了两句便面色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额上浸出。 一声细微的颤音,本来都一动不动的四人,此刻除去玉初见,其他三人都目光沉沉的朝她看了过来。 冷滟大惊,脑中急速酝酿着孤鸣传授给她的修炼宝典,临时吸引周边的灵力。 这里本就是云家先祖修炼的宝地,灵力还算充沛,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吸上一点灵力,面前倏然一黑,那有着一朵紫色曼陀罗的邪魅容颜陡然放大。 冷滟瞳孔一阵紧缩,却不退却,沉着脸继续拨弄手中的琴弦。 却不想他出手如电的一把擒住她纤细的手腕,挑着红唇戏谑笑道:“小姑娘,若你修为高一些,凭着这把潇湘琵琶,倒或许真能慑住我们几个的心神,可惜啊。” 冷滟秀眉紧皱,偏生倔强的扬起脸似笑非笑,“高一些?多高?” 笑西风沉吟了一声,挑眉戏谑道:“至少得成神的时候吧?” 冷滟冷笑,心里很是愤恨,恨自己,恨自己此刻为什么如此弱小。 她也不甘,真的很不甘。 她到这个时空不过一个多月,她那么的努力修炼,而眼前这人是站在最顶端的高人,凭什么她就要任人宰割?! 只要给她时间,多给她一点时间...... “滟儿!” 由于冷滟停止了弹奏,玉初见也渐渐的回过神来,见笑西风又盯上了冷滟,顿时惊怒交加。 可他根本还未来得及靠近,便被笑西风往后挥袖一拂的劲风,给扫出了这个房间。 孤鸣还未修复修为,也一并被扫了出去,只是他却手快一把揪住刑阳的宽袖,三人一起没入外面的漆黑。 “呵呵,这下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笑西风对于现状十分满意,含笑着就去挑她的下巴。 冷滟那因为不甘而沸腾的血液缓缓消退,此刻只感觉一阵恶寒,抱着潇湘琵琶飞快的一个闪身避开,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笑西风双手抱臂,像是看着圈养的小宠物一般。 自然的道:“当然是想做男人对女人做的事,你忘了之前说过要讨我欢心了么?我先给你说好,我的脾气可不算太好,你要是反悔,惹得我一个不高兴......”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这个人所说的不止是威胁,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他眼里心里都只有玩弄,她的性命本被他捏在掌心,他只是觉得她此刻很好玩,只要他一个不高兴,他自然不会有耐心继续跟她玩下去。 冷滟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紧紧捏着琴弦的手指都勒出了血迹,一滴滴的往下滴落。 “嗯?考虑好了吗?” 笑西风施施然的坐在床榻边,早已挥手为整个房间施了个术法,一切焕然如新,干净整洁不说,竟然还莫名多了罂粟一般的暗香,平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冷滟低垂下眼睫掩去眼里的寒意,眸光无意落到地上的打开的金色匣子之上,那滚落在地上一颗颗如黄豆大小的藕色丹药,晶莹剔透,色泽幽香。 刚才玉初见便闻出了十品丹药的味道,没想到竟然是十品回灵丹,可以大幅度的恢复体内灵力。 她刚才因为弹奏潇湘琵琶而灵力大损,或许留下这些好东西的云家先祖,便是因为弹奏潇湘琵琶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所以才故意准备的回灵丹吧。 想到这里,暗暗瞄了一眼那一手支着头闲适半躺在床榻上睨着她的笑西风,他那副样子便是料定了冷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冷冷一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身一把抓起几颗回灵丹就塞入口中,来不及咀嚼就狼吞虎咽下去。 笑西风微怔,看了一眼地上残余的丹药,眼眸微眯,眼角浮出一丝不耐烦的冷意。洪荒之凡女修仙 缓缓的直起身来,笑容渐渐褪去,沉声道:“怎么着?还想继续玩?” 冷滟冷笑了一声,就地抱起潇湘琵琶就飞快的弹奏起来。 要说之前她还担心这摄人心魄的乐声损伤到孤鸣和玉初见,现在就她和笑西风两人,她再无任何顾忌。 十品回灵丹效果果然很好,加之她又有孤注一掷的狠力拼劲,一下一下震慑人心,就连有所防备的笑西风都皱眉抚上了头。 几个危险的字符从齿缝里蹦出,磁性的嗓音依旧好听,“小姑娘,别逼着我动手杀了你。” 冷滟沉默不语,手里灵力又催动几阶,将灵力提升到最高,乐声越发缠绵之际,一丝鲜血从略显苍白的唇角溢出,顺着白皙小巧的下巴一滴滴的滑落。 “该死!”笑西风眉角青筋乱跳,手掌撑着床榻就飞身而起朝冷滟扑了过去。 他实在没想到这丫头倔强到如此地步,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屈服。 这让他颜面受损的同时,内心又如猫抓一般心痒难耐,想要征服的***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冷滟手下不停,后背全是一层层的冷汗,这笑西风实力太过强大,似乎根本没能慑住他一丝半毫的心神,反倒激起了他的杀气。 但既然走了这一步,她就不会回头,而且她不服,很不服,在飞速退避的同时越发迅猛的拨弄琴弦。 “你......” 正在手指拽住冷滟丝绸袖摆的时候,笑西天忽的无力松开了手指,在眸色渐渐涣散之前,她似乎看到他那微挑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柔情,那是近乎溺爱的神色。 冷滟体内有种透支的感觉,生怕现在还没能完全的慑住笑西风的心神,乐声一顿,飞快的俯身又抓起几颗丹药吞了。 体内灵力又开始运转,手指再度舞动,岂知忽的感到腹内腾起旺盛的欲火,一股脑直冲上头脑,面色陡然爆红,一丝娇吟从唇中莫名溢出。 “啊......”手指无力松开,潇湘琵琶“嘭!”的掉在地上。 冷滟一张如同燃起的火烧云,满脸红晕密布,一滴滴的热汗相继从娇红的肌肤里渗出,如同沾上雨露的鲜嫩花瓣。 全身软得提不起一丝的力气,颓然软到在地上,杏眸半眯,尽显风情。 一双软弱无骨的小手无意识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襟,倏然艳红的唇里吐出一声声细碎难耐的呻吟,时不时的参杂着一个字,“热......” 意识渐渐回升的笑西风目睹眼前的风景,一双带着几分呆滞的眸子瞬间瞪直了。 他头脑一团火热,干凅的舔了舔唇,像是被眼前的景色给蛊惑,竟是忘了前一刻生出的杀意,也忘了此刻他应该立马扑上去,将那柔媚勾魂的美人儿蹂躏在身下。 “嗯......热......啊......” 冷滟娇吟不断,衣襟被她扯乱,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肚兜系绳,细小的红色缎带挂在雪白精致的锁骨之上,圆润的肩上浸出一层薄薄的桃红,那一幕香艳得无与伦比。 “媚骨欢?” 笑西风喃喃的惊声吐出几个字,看向她身边散乱的几颗丹药,又移向她在地上滚动的诱人玲珑身躯。 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唇角渐渐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来,缓缓的朝她一步步走去。 “我本不屑做迫人之事,但这是你自己先勾.引我的,谁叫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服了掺杂媚骨欢的回灵丹呢?” 早就听说那女人有服用媚骨欢与人双修的特殊癖好,而且还是靠着和某人双修,才会那么顺利又快速的从景云大陆之上飞升。 不过那些都是传闻,他对那女人无丝毫的兴趣,自然不知道详细的内幕。 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慢慢的在冷滟身边蹲下身去,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她汗湿的鬓发,渐渐滑向娇红柔滑的面颊。姨娘威武 手指温润灼热的触感使得他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俯身下去就将她一把捞起抱在怀中,胡乱的就在她脸上缠绵着亲吻了数下。 “嗯,该死的小妖精,怎么这么迷人......” 笑西风自问活了数不清的年头,什么天仙女神没有见过? 可是这算是他第一次那么把持不住,不惜......趁人之危,也想要与之欢好。 雪色外衫被他扯开,大手在她隔着艳红肚兜的两侧丰盈之间婉转游移,唇舌在她的唇里肆意品尝,那香香甜甜的味道让他迷醉沉沦。 她的呻吟艰难的被堵住,那丝丝细微的声音却越发撩人,她的双手更是下意识的在他胸膛上软软游走,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他的身上。 “呵呵,这么热情,知道难受了吧?谁叫你那么贪心,吃了那么多.......别急,我这就给你解毒。” 笑西风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夹杂着一丝温柔的宠溺,吻了吻她浸出汗珠的鼻尖,又埋首隔着肚兜吮上她一侧的顶端傲梅。 一双手毫不闲着的就扯去她腰间的织带,衣裙顿时完全散开,露出紧紧包裹,只到大腿根部的艳红绸裤。 修长美腿晶莹如玉,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诱人的淡粉,娇嫩欲滴,雪白柔软的纤腰盈盈一握,弱柳扶风,玲珑有致。 “妖精!真是妖精!” 如此春色,笑西风咬牙低咒了几声,急急喘了几口气,像是再也压制不住一般就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袍。 眉角狠狠的跳动,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是***而染上的红丝,脸侧那紫色曼陀罗因为情动而越发妖艳,徐徐摆动着摇曳,一瓣瓣的花瓣都像要活过来似的。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才将手中衣袍丢开,下一刻,那衣袍竟然又劈头盖脸的回到了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笑西风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一道悠扬轻慢的乐声倏然响起,熟悉的乐声,正是潇湘琵琶所奏出的《魂引》。 不过这曲《魂引》比之冷滟所奏更加精湛,每一个音阶都包涵着千言万语般的缱倦,深厚的灵力一圈一圈的从纤细的指尖溢出。 笑西风本就因为情动而没有丝毫防备,一招即中,顿时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缓缓站起,一步步呆滞的望着门边的位置走去。 修长俊挺的身躯之上只穿着一身墨色绸缎的中衣,头上罩着一件淡紫色的锦袍,像是鬼魅一般游移。 在他的身后,一个拖着长长橘红色轻纱裙摆的高挑女子紧随其后,步伐优雅曼妙,竟是比跳舞还要好看。 一头青丝高高盘成飞天髻,一丝不苟的发髻脑后,只一支垂着五条长长金色流苏的金簪固定,华丽的金色逶迤到腰间。 完整露出的倒三角盈盈瓜子脸,凤眸狭长,唇红若橘,肌肤若瓷。 眼尾处勾勒着橘红色的长长纹路,如同凤凰翱翔的翅膀,蜿蜒到鬓发,其色竟闪耀着淡淡的金光,高贵中添了几分撩人的风流姿态。 橘红色的裙衫质地轻软,绣着两只比翼双飞的金色鸾鸟,肘间挂着一条淡金色的轻纱披帛,逶迤在地,拖出妖娆的弧度。 腰间环佩叮咚,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垂挂其间,玉上雕刻着一个金色的“南”字,焯焯生辉。 大门在女子身后缓缓闭合,紧闭的空间里,一道墨金色的高大身影倏然出现,背负着双手伫立在房中。 男子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健硕,裹着绣着金色浩瀚星空暗纹的墨色锦袍,有种包罗万象的庞大气势。 头束金冠,三千墨发如丝如绸,肤色似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如刀。 本是汇集了暗夜苍穹一般大气磅礴的如画容颜,偏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散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使人无端望而生畏。 满室的橘色珠光打在男子的身上,那高大健硕的身影看起来俊美若神祗,恍若幻影,不似真身。 ------------ 082 赐你一份礼物  满室的橘色珠光打在男子的身上,那高大健硕的身影看起来俊美若神祗,恍若幻影,不似真身。 处于迷蒙状态的冷滟全身烫如火烧,笑西风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之时,她所有的抵抗力都几乎丧失。 而现在身上的重量一失,她又有一瞬间的清醒,但只在看到房中男子那一刻,朦胧的瞳孔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细碎难耐的呻吟不受控制的溢出,面色红若熟透的番茄,轻颤的长长睫毛上也沾上了水雾,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房中男子缓步朝她走去,华丽墨金色袍角之下,墨色锦靴迈出的步伐沉稳有力,淡然优雅栎。 他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在地上难受得翻滚,又衣不蔽体的少女。 刀削般的薄唇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声音如同醇酒一般迷醉,“看在你帮了孤鸣一把的份上,赐你一份礼物,换你一件东西。” 他如同施舍一般的语气,展袖一挥,地上的少女以被他一只手臂挟在怀里,身影往后疾退一闪,香塌垂挂的淡金色纱幔缓缓落下袱。 隔着床幔,依稀可见床榻之上上下重叠的身影,已经分不清是那混淆的人影,是一道,还是两道。 床榻之内,衣衫褪去,男子双肘半撑在桃红锦被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身下如娇花雨露一般的美人儿。 冷滟已经被媚骨欢折磨得太久,全身烫如火烧,越加急促的呼吸喷洒出灼热的气息,红唇溢出的不再是细碎的娇吟,带着一种痛苦的低泣。 男子厚实的大手从她纤柔的手臂往下滑过,带出一道极致的电流,使得女子全身颤抖。 双臂如蛇一般下意识的缠上男子精壮的背部,找到可以减轻火热的来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紧紧的攀住。 男子俊美无俦的容颜上表情淡漠,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不见半分的,反而清冷得如同万年寒冰,波澜不惊。 手指毫无停顿的往下,停留在她的腰侧,缓缓移向她柔软细滑的小腹之上,强烈的灵力从掌心迸发而出,在两人紧贴之间耀眼夺目。 冷滟本毫无意识的燥热头脑里陡然出现一瞬间的清醒,似乎有着什么清凉的力量进入身体的四肢百骸,洗去全身火焚一般的炙热。 微瞌的杏眸倏然圆睁,朦脓暧昧的橘色珠光里,她看到自己上方是一张俊美如天神一般的容颜。 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威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五官,只一眼便全身细微的颤抖。 “你,你是谁?”冷滟听见自己沙哑万分的声音里颤抖得厉害,一句话问得万分艰难。 她已经发现自己和他全身赤.裸,保持着十分旖旎的姿势,而自己的双臂还紧紧缠在他健硕的腰上。 不敢看他的脸,她却可以清晰的看见男子一身强壮修长的身躯,坚实有力的肌肉,每一寸都充满了男性独有的气息。 “啊!走开!”冷滟呼吸不畅,嘶哑尖叫了一声,无力的双手推拒着男子紧绷如铁的胸膛。 “你服了十人份的媚骨欢,我走开你会死。”男子醇厚如酒的嗓音淡淡响起,是那么的漠不关心,无丝毫的情绪。 “死也不要你碰我!走开!”冷滟气急,全身像是脱力一般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别说是使用灵力了。 男子纹丝未动,那只蕴含着灵力的大手也没离开,长腿却毅然分开她紧闭的双腿,炙热的硕大抵在她柔嫩**的密林处。 “啊!你滚开!不要碰我!”冷滟那本嘶哑的声音喊得成了哭腔,喉咙都快冒烟了,周身的欲火又如电一般飞速涌回,燃烧着她仅存的理智。 “别浪费力气了,留着点力气好好双修吧,照着我说的做,你会受益无穷。” 男子淡漠的说了一句话,紧接着,手指在她小腹处打起了圈。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触感光滑如玉,男性独有的热度与力度,加之狂野的举动,使得本情绪处于崩溃边缘的冷滟发出一声沉醉的娇吟,“嗯.......” 那是不受控制的呻吟,冷滟残存的理智让她羞恼得想一头在男子胸膛上撞死。 可男子却仿若未闻,依旧面无表情,一句句低沉的吩咐着她该怎么迎合他,冷滟像是着了魔一般,竟是按照着他的吩咐照做。 “啊——” 身体被巨大之物猛然贯穿,撕裂的疼痛使得冷滟尖叫出声,那沙哑的声音如同鸦鸣,悲惨凄凄。 鲜血顺着紧密的地方滑落,男子那淡淡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一丝微怔。 “你竟然是处子。” 他低低的声音如同冰刃一般划得冷滟体无完肤,体内那扑腾不下的欲火也似乎降低了不好。 艰难的吸了几口气,她嘲讽的笑了起来,“呵呵,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我是第一次,你就会放了我?” 男子冰冷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轻蔑:“想要爬上我床头的女人成千上万,你应该庆幸自己的好运才是。” 冷滟暴怒,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无力,只有咬牙骂道:“我不要什么好运!那成天上万的女人中也绝不包括我!你搞清楚!” 男子沉沉的看着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双手从她身侧穿过,揽着她的后背贴上自己滚热钢铁的肌肤。 垂首,薄唇贴上她的耳垂吮.吸了一下,滚烫的舌尖带着强烈的激情,冷滟那跌下的欲火再度膨胀升腾,愤怒的小脸上媚态横生。 身下缓缓开始的律动一下更比一下深入,迅猛有力,每一下都推动得她身子往后摆动。 “唔——呜呜.....” 这次,她却是真的哭了出来,全身的灼热迫使着她婉转承欢,那一下一下的抽离,都让她空虚得主动抬高身体,尽管那东西每次的进入都让她煎熬般的疼痛。 “你叫冷滟?” 男子低沉醇厚的声音响在耳畔,这一次却带上了丝丝的暗哑,仿佛终于生出了快感的。 冷滟紧紧的咬着唇,不理不睬,只有抑制不住的娇吟颤抖着倾泄而出。 “乐极天,我的名字。”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却继续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乐极天的女人,记住,你只属于我,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疯子!”冷滟终于受不了低吼出声,只是那颤抖的两个字,却是那么娇软无力。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乐极天低哼了一声,抱住她的腰肢猛烈的撞击,狠狠的深入,带着某种征服的快感。 慢点.......好痛......” 冷滟额头上又浸出一片片的细汗,她本是最禁受不住疼痛的,此刻也忍不住哀哀出声。 “求我。” 乐极天不加理会,冷硬的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邪恶的越发加快的速度,丝丝的血液顺着她雪白的腿根滑入锦被,染上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冷滟顿时咬着惨白的唇瓣,唇上血迹斑斑,就是不吭一个字。 虽然他的庞大和节奏让她吃不消,但在疼痛万分的同时,那心底满满的舒适却是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呻吟。 “真是倔!” 乐极天冷笑了一声,大手抚上她挺立的酥胸,优雅的指腹在那硬硬的殷红之上忽轻忽重的揉捏。 唇也强势的含住了她的,轻而易举便撬开她紧咬的齿关,长驱直入,扫荡着她带着腥甜的绝佳美味,将她的低泣全都生吞下腹。 他贪恋她唇齿间的香甜芬芳,怎么索取都不够,一手钳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仰头迎合他的吻,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猛烈趋势。 男性强势的气息压迫而来,一碰触到他肆意的舌尖,冷滟顿时头脑轰热,情不自禁的缠上他的,双双纠缠,无休无止。 迟来的爱抚终是让处于炙热欲海里的冷滟禁受不起,小腹一紧,有着滚热的暖流从密林之间汨汨流淌,川流不息。 感觉到她不再那么紧绷抗拒,乐极天这才又开始重重的挺入,在她唇边诱惑一般的低声道:“女人,跟着我说的做,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双修之道。” 冷滟面色潮红,只是双眸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浩瀚眼眸。 如此包罗万象的眸子,却又带着一种孤寂寒星一般的遥不可及,让她不由自主的迷失,找不到出路。 双腿被他挂上腰间,身子如浮萍摆动,下身一片泥泞,承受着狂风暴雨的节奏。 冷滟什么也不记得,只是无力的攀附着男子坚硬的肌肉,鼻息之间尽是他低低的粗喘,阳刚清冷综合的气息。 丹田自行运转,灵力飞速涌动,在他无限有力的攻击下,用迷离的思维配合着他的语言。 不知道是不是那所谓的双修之道,她只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遨游在茫茫白云之间,飘飘欲仙。 * 昏天暗地,连绵无期。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冷滟只知道她无数次的被推上巅峰,无数次的晕眩,又无数次的醒来。 那一次次的空虚如同漆黑的大海将她湮没,只盼着那如神一般的男人一次次的将她救赎。 终于风平浪静,她无力的颤动着紧闭的长睫,渐渐的回复了沉沦的意识。 呆怔的转动着如蒙着水雾般朦胧的眸子,桃红锦被之外两条莹润的玉臂光洁白皙。 木讷的掀开被角,高耸的胸上和精致的锁骨之上,尽是无数青紫的痕迹。 身下酸软无力,那隐隐的疼痛让她想要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一丝半毫。 呆呆的盯着头顶淡金色的床幔,好半响她那肿痛又干凅的唇瓣才缓缓扬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她的声音很轻,笑容很讽刺,但并不带一丝的苦涩,更不会是要生要死的那一种。 “醒了?” 纱幔之外,一道飘渺的白影静静伫立,如标枪一般一动不动。 冷滟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牵唇一笑,“孤鸣,我什么都没帮到你,你没事就好,初见呢?” 孤鸣心口呼吸一窒,那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一片如血的赤红。 他没有立即回答冷滟的问题,只是静立在原地,缓声道:“那个人,他很好,有权有势,有强大的能力,有.......” “孤鸣,你是想说,他便是你最为敬佩的君上吧?”冷滟含笑打断他艰难的话语。 孤鸣一震,半响才沉声道:“你很聪明。” 冷滟冷笑了一声,望着头顶,淡淡道:“你已经跟我解除了契约,为什么还不离开?该不会是那个人的吩咐吧?” 孤鸣一愣,蹙眉道:“是君上的吩咐,他让我保护你,因为......你是君上的女人。” “噗!” 冷滟笑得毫无形象,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哈哈,我是君上的女人?我才不认识什么君上!我只记得我和一个陌生男人春风一度,然后各自一拍两散。” “不是一拍两散,君上很忙,他记得你!”孤鸣难得的解释。 “贵人多忘事,更何况是一夜风流!谁稀罕那混蛋记得!”冷滟不屑轻哼。 “你不可这样辱骂君上!” 孤鸣一步便已经闪身上前,一只手抓住纱幔一扯,那淡金色的碎片如花雨般飞落,血红的目光冰寒渗人。 冷滟挑唇冷笑,对他寒意的杀气视而不见,一把掀开锦被就想要翻身坐起。 冷滟才开始动作,孤鸣便猛地就转过身去,身子僵硬挺直,一头青丝直直倾泻在身后,根根如利箭一般笔直。 他身上的白烟完全消失,修为应该也完全恢复了。 也难怪,他的君上既然帮他接触了契约,怎么会不理会他的修为,修复他的创伤。 她不记得那冷漠又极为霸道的男人长成什么样子,只记得他一声声如刀的威胁,那一双会把她吸进去一同沉沦的深邃黑眸。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乐极天的女人,记住,你只属于我,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女人?乐极天,他凭什么?做梦! 艰难的挪动腿部,就看到锦被上染上的一片红梅,唇角勾起一丝讥诮,将意识探进储物灵植里取出一件绯色的裙衫穿上。 等等......她刚才在储物灵植里看到了什么? 身影一闪,这一次她钻进了储物灵植里面,双手捧起那一个大大的墨青色巨蛋。 这蛋不轻,她体内灵力运行了一周,却惊讶的发现全身的灵脉似乎增大了一倍,体内的灵力竟然有种取之不竭的架势,充足得很。 而且,她更为震惊的是她从醒过来就发现的事实。 乐极天当真是在和她双修,春风一度,她的修为竟然直接晋升成了元婴九阶,这比炼化一个分神初期的元婴还要迅猛。 元婴九阶,她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便是他给她一夜情的小费么? 他妈的那混账死男人把她当作什么了?! 最他妈过分的是,走了就了吧,尼玛还留个蛋在这里是搞什么?! * 金碧辉煌的大殿,坐在高座之上,正与殿中一众人商议大事的乐极天很是优雅的打了一个喷嚏。 身后美若天仙的婢女双手呈上洁白的丝帕,众臣更是关怀备至,“君上,可是身体抱恙?” 天知道,这极立仙天唯一一位大乘期九阶巅峰的修士,他们心目之中的不败神话,那比万金还金贵的神体,哪里容得出半丝的差错? 呃,虽然他们比谁都明白,修士不易生病,更何况是身为神的他们,更更何况是身为万神首领的极天君上。 极乐天缓缓的用丝帕擦了手,丢向身后,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挂起一丝浅淡得聊近于无的笑意。 她很好,竟然敢骂他,呵呵。 想到跟她缠绵的整整一天一夜,小腹一热,顿时心底燥热如火。 那女人如火似水,当真是让他也陷失了理智,一次又一次止不住的要她,要不是锦霓办事不利....... 不过还好,他那一次次不留余力的帮助她双修,本准备只给她一成的灵力,之后心念一动,硬生生的给了她三层。 非但让她修为大幅度的上涨,那扩张开来的灵脉,只要她勤加修炼,要修成合体期而飞升上界也不是不无可能。 不,他等不了那么久,或许他还会多去景云大陆上走走,多去和她双修几回....... “禀告君上,东临王、西固王、南岳王求见!” 正在他天马行空略微走神的时候,一守卫匆忙飞奔进殿。 乐极天微微愣了愣,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守卫,挑了挑眉,“再说一遍。” 众臣满头冷汗淋漓,一个个垂首默默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圈。 君上那么寡淡漠然的人物,今日怎么看怎么反常,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呢? * 当孤鸣进入储物灵植,就看到一身绯衣的美丽少女抱着一枚巨蛋站在草地上发呆。 他见冷滟久久没有出来,心里很是不安,谁知道竟是看到如此一番场景。 他的目光直直的盯在那枚巨蛋上面,瞳孔渐渐放大,不可思议道:“圣兽青龙?怎么会在这里?” 冷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巨蛋放到草地之上,蹲下身去抚了抚,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这枚蛋,是圣兽青龙的后代?” 孤鸣“嗯”了一声,缓缓道:“这是青龙一族唯一的血脉,当年青龙一族一夜之间被遭遇灭族,君上赶到的时候,从那有着八月身孕的族长夫人腹中取出。” “龙生九子,可惜族长夫人窒息太久,只有一个还有气息,却是一直靠着君上的灵力才存活了下来,这青龙圣兽已经跟在君上身边三万年了。” 【女主的第一次终于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 083 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三万年......”冷滟低喃了一声,白皙纤细的手指抚着蛋壳,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似的。睍莼璩晓 的确是宝贝,但是并不止因为他是圣兽,而是因为他生存的艰难。 青龙一族唯一的血脉啊,乐极天该是多珍惜,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将这珍稀物种留给了她,真是讽刺啊...... “青龙的孵化期正是三万年,出生便可化为人形,合体期小神修为,不但攻击力强大,还可解百毒。”孤鸣见冷滟神色迷茫,便沉声继续解答。 “这么厉害啊,还快要孵化了。”冷滟莞尔一笑,忽的发现一个重点,“解百毒......那媚骨欢可解得了?栎” 孤鸣面色有些僵硬,周身冷意更甚,静寂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冷滟回过头去看他,如今没了白烟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如同刀刃雕刻的五官,每一笔鬼斧神工,凌厉又锋利,就像一把望而生畏的尖刀。 讥诮的笑了笑,孤鸣是乐极天铸造的,果然是出自那个人之手,孤鸣这个人就跟孤鸣剑之上“孤鸣”二字一模一样袱。 “只要是邪毒都可解,任何媚毒,包括媚骨欢。” 就在冷滟以为孤鸣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那清冷的声音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了出来,像是例行公事,坦坦荡荡。 冷滟又笑了,笑得特为讽刺,手指轻点在巨蛋之上,啧啧道:“果然是个好宝贝啊,快些孵化吧,不然我再一次中毒,该怎么办呢?” 孤鸣面色铁青,想要说些什么,可皱紧了眉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 孤鸣修为修复,那可是渡劫期一阶的修为,据说渡劫之上的修为在极立仙天很是稀少。 大乘期之上的更是屈指可数,大乘期五阶之上的也只有四方天的天主,自然还有一位独一无二的大乘期九阶巅峰修士,极天君上,极乐天。 原来孤鸣一直闭口不言的事情,现在只要冷滟问起,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真是把她当成了君上的女人,以之前的嘲讽,到如今恭敬。 对于孤鸣的变化,冷滟除了冷笑,并未多言。 她的笑变多了,不过却是讥诮的笑,还多了一种以前不曾有的云淡风轻,漠不关心。 本来这样应该是好事,可是孤鸣却莫名的觉得心寒,赤红色的眸子里除了冰冷如刀,也多了许多的复杂情绪,连他也分不清那是什么。 这次很轻松的就出了云家先祖修炼密室,除了那突飞猛涨的修炼灵力,她还收获了一把法器,潇湘琵琶。 她听孤鸣说了,玉初见已经在昨日便安全离开,置于他为什么会丢下她独自离开,孤鸣却没有详细说明。 孤鸣不说,冷滟也不问,因为她很聪明,心里自然比谁都明白。 站到悬崖边上往下观望,金色桥梁在白雾里隐隐若现。 原来玉.峰山禁地果然危险重重,不是死在林中灵兽的口中,就是葬生在下面更为恐怖的金碧辉煌之内。 照影在冷滟一出现的时候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原来他循着她的气息也跟了下去,只是他修为什么的太低,在那迷宫一般的地方给困住了。 见冷滟没事,他便兴高采烈的握着他采上的醍醐草进入储物灵植,开始他的炼药升级。 冷滟没有立刻离开玉.峰山,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由孤鸣守护,钻到储物灵植里面静心修炼。 她如今是元婴九阶巅峰,快要触碰到出窍期的屏障,她要在这悄无人烟的地方悄然晋升,这里是禁地,引来雷劫也不会有人发现。 五天时间悄然流逝,在这期间,照影不但顺利升为十品炼药师,还炼制出了十品避雷丹给冷滟备用。 又采了好多灵植来炼丹,什么回灵丹,隐修丹之类的,有备无患,在冷滟的要求下,还炼制出了好几颗元婴丹。 第六天一大早,雷云就在浅滩峡谷之上成形,一朵一朵的诡异飘来,黑暗了幽静美丽的境地。无限之高端玩家 冷滟早就在石滩上摆好了防御阵法,孤鸣不放心,又给她加持了一个坚固的结界。 区区三道雷劫,冷滟渡得开心愉快,一点紧张的氛围都没有出现过。 丹田内的元婴像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纱衣,她现在已经有了长生不老之躯,出窍初期的小仙一枚。 服了照影特制的十品隐修丹,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七阶的位置,放眼整个景云大陆,没有一个可以识穿她出窍期的修为。 由于没有飞行器,日夜兼程,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凤翔国皇城。 早就接到小紫传来的消息,她虽然一直在蜀云国,但这凤翔国的情况却始终了如指掌。 冷滟娇艳的红唇扬起一抹冷若冰霜的弧度,如今这个时候回来,时间刚刚好。 * 皇宫之内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晚宴,这一晚是芳华公主和蜀云国三皇子云孟的践行酒,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启程回去蜀云国。 晚宴之后,女皇凤嬛玉回到勤政殿批阅政事,却在进殿之后陡然晕倒,惊得宫人们四处奔跑,寻找御医。 冷潋却在此刻献出灵丹妙药,她为四品炼药师,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她的药自然无人质疑。 勤政殿便是凤嬛玉的书房,之后便是她平日里小歇的床榻。 当冷潋和云孟一起穿过重重侍卫步入的时候,就看到身着浅黄色华服的少年公子正含泪跪在床边。 此刻他正一手捧着一个盛着药丸的锦盒,一手握着凤嬛玉置于锦被外的手,满含担忧的说着话,“陛下,陛下你快醒醒,这解毒丹可解百毒,服下就会好了。” 云孟看着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凤翔国果然不愧是女子当家作主的天下,男人在这种地方低声下气的,哪里有半分男子汉的尊严。 他的嘲笑使得冷潋冷冷的哼了一声,迈着莲步上前去,蹲身下去双手扶起地上跪着的少年。 那少年本执意要跪在地上,身后宫人没一个赶上去劝一句,他正准备发火,发现身边是了美丽温柔的冷潋,只好忍住了怒火。 但仍旧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却格外美丽的女子,一滴滴的清泪顺着消瘦的面颊滑落。 冷潋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柔声道:“童公子,皇姨娘这不是中毒,只不过是一时劳累而晕倒了,过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那黄衣公子正是四大修炼世家童家独子童梅析,和宫中其他极为女皇身边人一般,称为公子,并没有任何身份象征。 童梅析愣了愣,抹着泪水看向身后跪了一地的御医,那群御医一个劲的点头附和,童梅析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冷潋不理会他,走到凤嬛玉的床榻边上款款行了个礼,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将凤嬛玉扶起。 冷潋手指间捏着一颗白色清香的药丸,当就快触碰到凤嬛玉唇边的时候,童梅新却飞快的上前一步。 指着她厉声道:“你手里的是什么药?你不是说陛下只是劳累晕倒了吗?” 冷潋不慌不忙,翩然一笑,“我这药是大补的丹药,不信童公子可以让御医们鉴定鉴定?” 童梅析不语,那群御医便接过丹药一个个的看了下去,都点头认同了。 童梅析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正待亲自接过来看一看,却听到门边传来一道温婉却极为严厉的声音。 “这众目睽睽之下,童公子难道在怀疑潋儿什么?” 童梅析毕竟年轻,被琴婉那么一句一说,薄薄的面皮顿时红了起来。 琴婉的话说得不无道理,或许也是因为他太过担心,反正他心里就是觉得那药有问题,他想这可能是关心则乱。 女皇虽然比他大上十三岁,但美丽依旧,风韵犹存,他从进宫那一日便深深爱上了那位举手投足之间贵气优雅的女子,心甘情愿的爱着她,与利益权利无关。当真教主和假教主搞在一起 凤嬛玉病倒,凤琴婉便最大,她挥退了所有的宫人与御医,亲自从冷潋手里接过丹药来在床头坐下。 “娘......”琴婉一句话也不说,冷潋心里觉得有些发虚,不由轻唤了一声。 琴婉看了她一眼,朝她递去一个眼色,冷潋急忙点头,又回头朝云孟递去一个眼色。 云孟虽然极为不愿听从冷潋的话,但他却很听云越的话,于是与童梅析勾肩搭背的,想要将他拽出勤政殿。 童梅析本来就觉得不妥,云孟这一动作更是摆明有着司马昭之心,这下他就是说什么都不离开了。 云孟面色阴狠,正准备一招解决了他,却听琴婉道:“他要留下,就让他留下吧。” 童梅析一根手指指向琴婉,手指都在发颤,“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反了吗?” 琴婉不语,只是将手中药丸强行塞入凤嬛玉的口中,果然一颗药下去,凤嬛玉就悠悠转醒。 见凤嬛玉睁开那双迷蒙的眸子,琴婉缓缓的起身,再缓缓的拜下,“琴婉拜见陛下。” 这凤琴婉倒是规规矩矩,而冷潋和云孟却是一动不动,唇角噙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童梅析暗叫不好,仓惶着上前一把推开琴婉,将凤嬛玉挡在身后,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快护驾!” 琴婉三人也不阻止,就让他一个劲的叫,终于,凤嬛玉疑惑开口,“梅析,到底怎么回事?” 童梅析俯身下去紧握住凤嬛玉的手,一张清秀的脸上泪水涟涟,“陛下,他们要造反啊,他们想要弑君啊!” “哦。”凤嬛玉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一丝的惊讶,只是目光徐徐的朝琴婉扫去,“妹妹,是这样的吗?” 凤嬛玉和凤琴婉虽说只是同母不同父,却也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只是琴婉看起来柔弱美丽,而凤嬛玉看起来多了几分刚强和睿智的皎皎气质。 凤琴婉淡然自若的迎上凤嬛玉的目光,低叹了口气,“陛下,我们凤翔国帝位向来传女不传子,你怎么可以偷偷下诏,将帝位传位昭王呢?” 凤嬛玉撑着童梅析的手臂坐起来,闻言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昭儿是朕嫡亲血脉,不传给昭儿,你让朕传给谁?” 凤琴婉眉目一拧,上前一步,沉了声音道:“难道姐姐忘了当初与贺哥哥的约定?忘了你曾经说过再也不会孕育一子半女,忘了你说过帝位一直给我们冷家的女儿留着?” 凤琴婉一言出口,立马引起了一众人震惊的目光。 最为惊讶的无疑是童梅析,他很是受伤的看向凤嬛玉,苦笑道:“怪不得你让我们侍寝,却总是和我们分开来睡,原来是这样.......” 凤嬛玉沉默不言,云孟却发出一声***的感叹,“明明可以享尽齐人之福,偏偏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冷潋恶狠狠的瞪着他,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不说云孟每夜对她都很暴力,就说他的修为,就连自己的爹爹也要礼让几分来。 别人都羡慕她嫁了一个强大的夫君,还是蜀云国皇子,可其中的幸酸与苦辣,她只有一个人默默承受。 “与冷贺的约定?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凤嬛玉淡淡一笑,无丝毫的慌乱,气度非凡。 琴婉冷笑了一声,徐徐的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墻,当初母皇守孝三年期间,你和自己的妹夫私通,甚至还生下孩子。” “当初贺哥哥把孩子抱回家的时候,说那孩子是他一个故人之女,收为养女不说,还要我倾心对待,对外宣称那孩子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本来也不知道那生下来就痴傻的孩子就是姐姐你的,可是贺哥哥却在那孩子出生后,便一直都以修炼为名躲避着我,一年见到一次都是奢侈。” “可是,去年元宵的时候,姐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喧嚣市集烟花深处,我看到他抱着你一起坐在大树上观夜赏景,两人相依相偎,好不快活!”拈花特工 凤琴婉越说越是激动,最后上前去一把将凤嬛玉从童梅析身上拉起。 面色扭曲的咬牙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贺哥哥一直都没有去后山修炼,一直都呆在宫里与你厮混!你说!你把贺哥哥藏哪里去了?你是怎么迷惑贺哥哥的?你说!” 这等宫闱秘事,曝光开来,几人都傻愣在当场,从未知晓过实情的冷潋也震得目瞪口呆。 原来,自己一心想要除去的傻妹妹并不是她的亲妹妹,而是凤嬛玉的女儿。 原来,娘亲平日里那么疼宠冷滟,甚至为她找了三位那么优秀的相公,不过是在女皇面前做做样子。 可是,那些人之中,为什么要包括兰幻?娘亲明明知道她曾经立下的誓言,非兰幻不嫁。 虽然,最后她还是亲手毁了那个誓言。 凤嬛玉被凤琴婉毫不客气的拉起,一根金钗滑落,紧挽的精美鬓发也松了下来,慵懒美丽的容颜上却无半分狼狈,只是唇含冷笑。 童梅析虽然刚才很是震惊,很是心伤,但见到凤琴婉想要伤害凤嬛玉,急忙又想要出手推开她。 谁知还没出手,就被云孟一把拽起衣襟,狠狠的抛到角落去。 童梅析后背受创,顿时大喷了一口鲜血,染红淡黄色的衣襟,显得楚楚可怜。 凤嬛玉至始至终沉静的面色终于产生了一丝颤动。 看云孟又要上前出手,急忙开口道:“等等!你们要是伤了梅析,朕宁愿一死也不会交出玉玺来,到时候你们就是谋朝篡位,是乱臣贼子!自己考虑清楚吧!” “咦,竟然还敢威胁我?” 云孟顿时火了,闪身上前目光炙热的看向凤嬛玉,轻浮的道:“虽是半老徐娘,倒还算是一个美人儿!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一个老子驯服不了的!” “你,连皇姨娘你都不放过,你.......”冷潋终于忍不住了,一张美丽的脸爆红一片,有夫君如此,她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动钻进去得了。 “没有你说话的份!”云孟冷笑。 “都先别吵,三皇子殿下,请你还是先移步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吧,虽然我们的人已经调换了所有御林军,可是秦烈这几天行踪不定,事先没能困住他,万一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凤琴婉皱着眉头说道,语气里含着平日里的威严,颇有震慑的味道。 云孟一惯欺软怕硬,更何况是凤琴婉这样一个区区筑基期的修士。 当即冷嗤了一声,“你凭什么指挥我?你的女儿不能去吗?” 还没有人这样公然与她叫板,凤琴婉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隐忍着看了一眼冷潋,冷潋狠狠的哼了一声,只好转身往门外走去。 凤嬛玉轻笑了一声,像是看了一场表演,之后才收敛了笑,缓缓道:“琴婉,我女儿的死,也是你造成的吧?” 凤琴婉踱步到凤嬛玉床榻上与她并肩坐下,像平时一般伸手为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襟,唇角含着温婉的笑。 “姐姐,这么多年我帮你把女儿养大,每一天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不但不嫌弃她的痴傻,还为她择了三位上好的夫婿,这些,姐姐难道不该感谢我么?” 凤琴婉说得很是温柔动听,凤嬛玉也笑得很是大气沉稳,不厌其烦的再次问道:“琴婉,你将我的女儿怎么了?” 凤琴婉抬起吐着粉紫色蔻丹的手指细细的瞧,微微的笑很是温和,“滟儿她命薄啊,无福消瘦那三位如花似玉的相公,被......克死了。” “你是故意的!” 凤嬛玉面色陡然变得煞白,一时不顾形象的一把抓住凤琴婉的手腕,沉声道:“你知道滟儿头脑有问题,故意用这个方法激得滟儿情绪激动!” 凤琴婉也不反驳,冷笑道:“姐姐,是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难道姐姐当真想要我们凤翔国的江山落在一个傻女的身上?而且还是一个毫无灵根的修炼废材!” ------------ 084 填充冷大小姐的后宫  凤嬛玉面色阴沉,紧咬着牙盯着凤琴婉,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凤琴婉继续冷笑,“我也是为了凤翔国的江山社稷着想,我也是凤家的血脉,我的潋儿也是,而且潋儿惯来聪明,她的成绩你都看到了,不是吗?” 凤琴婉循环善诱,凤嬛玉抿唇冷笑,“傻女?废材?谁说我的滟儿是废材?谁说我的滟儿是傻女?” “你什么意思?”凤琴婉面色一沉。 凤嬛玉松开她的手,别开头去,美丽从容的面容淡淡的看向远处的景物栎。 徐徐道:“当年生下滟儿的时候,我便喂她吃了二品封灵散封住体内灵脉,但那封灵散有个副作用,便是会让她神经错乱,只要服了解药之后,便会渐渐好转,成为正常人。” 凤琴婉惊讶的看向凤嬛玉,惊讶道:“果然不愧是我姐姐,心机真是深沉啊!滟儿又是痴傻又是废材,所以才能在冷家庄安然无恙那么十几年,姐姐你真是高明啊。” 见凤嬛玉面色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清高贵,心念一转,忽的笑了,“可惜啊姐姐,你的苦心还是白费了,滟儿已经死了,她斗不过我的潋儿,还死得尸骨无存,呵呵。俘” 凤嬛玉忽的大口喘起气来,像是呼吸不畅,一只手紧紧的抓紧绛红色绣着金色凤纹的华丽袍衣,青白着一张脸瞪向凤琴婉。 凤琴婉笑得越发的得意,还不忘伸手在凤嬛玉后背轻柔的安抚,“姐姐莫要生气,保重凤体啊。” 看着那两人虚以委蛇的表演,无聊得在窗边数星星的云孟也汗颜无比。 女人啊,真是可怕的动物,在他的眼里,只有武力才能解决问题,以往遇到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不是吗? “你,你给我服了什么毒?”半响凤嬛玉才缓过了气,第一句话便是寒声质问。 凤琴婉温和一笑,“姐姐,妹妹怎么会给姐姐下毒呢?只要姐姐将妹妹要的东西全都交出来,我们姐妹二人还可以一直相互相依,一起伺候贺哥哥也行啊。” 凤嬛玉面色猛地一沉,“冷贺根本不在宫里,想要诏书和玉玺,就先把滟儿还给我!” “姐姐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呢?” 凤琴婉不由有些失了耐心,一把拽住凤嬛玉的手腕站起身来,“我告诉你,在此之前,你不是经常头痛而服用药膳吗?” “你的寝食一惯严谨,那药膳没毒,刚才给你加的那一颗四品大补丹也没毒。” “只是,这两种药物综合在一起,便会合成一种叫做断肠散的毒药,姐姐你要是再不服用解药,绝挨不过三个时辰。” 她说得极为缓慢认真,试图在平日里总是沉稳淡然的女皇身上找出一丝半点的恐慌。 可是她错了,凤嬛玉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扬着艳丽的红唇轻轻的笑了,笑得明媚生动,是那么的美丽,就跟多年前一模一样,让她自惭形秽。 心里忽的有些慌乱,正准备再继续添一把火,却听得凤嬛玉举起双手来重重拍了拍。 “啪!啪!” 两声巴掌声之后,殿内床榻大红色纱幔之后,缓步走出两个人来,一个身着淡蓝,一个身着深紫。 “兰幻!花千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凤琴婉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两步。 “陛下,解药及时制成,幸不辱命。”兰幻直接将一颗丹药递给凤嬛玉。 “有劳了。”凤嬛玉感激接过,毫不犹豫的服了下去。 花千城则风流翩然的摇着雪白的折扇,挑着妖媚的桃花眼睨向凤琴婉,“琴婉公主,您老人家还真会演戏啊,呵呵。” 花千城也太过毒舌,一句老人家,将一惯自视甚高的凤琴婉打入了地狱。 她颤抖着手指指了指花千城,瞪着一双美丽的眸子,咬牙道:“三皇子,把这个人的嘴巴给我撕烂了!” 花千城挑了长眉看像云孟,摇着扇子极为风流的一笑,“云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花千城和兰幻出现的时候,云孟就像见鬼了一般的看着花千城,此刻听了花千城这样一句话,也惊讶非常,“千城,你怎么也在这里?” 虽然冷潋是回家省亲,但是由于她是女皇亲封的芳华公主,于是便和云孟一直住在宫里,所以云孟并未见到住在冷家庄的花千城。 花千城靠近云孟勾肩搭背,一副熟稔的样子,“我们兄弟两个许久未见了,走,好好叙叙旧去。” 云孟对花千城本来就大有臭味相投之感,二话不说,顿时应允。 “三皇子,正事要紧。”眼看云孟竟然头脑发热,凤琴婉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开口提醒。 心中暗叹那云孟真是个草包,虚有其表的一大纨绔,唯一配得起潋儿的只有一点,便是他那皇子的身份! 这也便是为什么她会让冷潋一直待字闺中,为了斩断她对兰幻的念想,不惜将兰幻给了冷滟。 只有蜀云国的皇子,才能帮助潋儿成就大业,只有依附上强大的蜀云国,才能保住凤翔国! 云孟如梦初醒,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一把拽着花千城的手腕,“千城,等我先把正事做了,以后我们兄弟有的是时间喝酒玩乐,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花千城魅惑的红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长长“哦”了一声,很是潇洒风度的展开手臂,“请便。” 云孟很是感激花千城的理解,仰首挺胸的朝着凤嬛玉走去,恶狠狠的道:“小爷我时间金贵,少他娘的废话了!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 “娘!不好了!秦烈带兵和表哥里应外合,已经攻进宫中来了!” 云孟的威胁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道惊慌的声音,薄薄的红色纱幔之后,那一袭粉裳华服的女子仓惶着跨进门来。 可是在跑进来见到殿内多出来的两人之后,面色猛地变得煞白,直愣愣的看向兰幻,惊愕的问道:“兰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幻一身淡蓝色的华丽锦袍,清雅绝伦,温润如玉。 他虽然很是俊美,但并不是最为吸引人眼球的一个,可是冷潋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这让身为冷潋夫君的云孟很是不爽。 当即眯眼阴狠道:“兰大公子?兰幻?就是冷潋夜夜做梦都在喊着的兰幻?” 云孟带着讽刺的一句话,顿时让殿中众人面色都是大变。 特别是冷潋,面色一红一白的交替,尴尬得都不敢看兰幻一眼,这本来就是她心里的隐秘,早就忘了现在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 兰幻表情淡淡,雾色的眸子似陌生人一般从冷潋面上扫过,只是那么一下,并为多做停留,也不多说一句话去做任何的解释。 冷潋心里有些受伤,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凤琴婉却沉声道:“正事要紧,这秦烈和昭王是自投罗网,潋儿,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冷潋点头应允,走到门边燃起一颗烟花,院中顿时从黑暗的四面八方用来数十道黑衣修士,一个个气势强大,皆是元婴期左右的修为。 这些人是云越暗中培养的暗卫,至于云孟,成日里只顾着花天酒地,除了府上的侍卫,根本没有心腹的暗卫。 他心无大志,有的只是巴结着云越,以便继续过自己幸福逍遥,美酒美人的奢靡日子,混吃等死。 “兰幻,千城,你们要是识得时务,以后好好辅佐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 凤琴婉又恢复成温和高雅的姿态,带着一种诱惑的口吻,“而且不管在哪一方面,潋儿都比滟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琴婉公主是想要我和兰幻填充冷大小姐的后宫么?”花千城打断凤琴婉,摇着扇子笑得格外妖媚,风情万种。 凤琴婉并不反驳,既然已经挑明,就理所当然的道:“我本是惜才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不是一心不满与滟儿的婚事吗?” 花千城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邪魅笑道:“好像很有道理啊,兰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兰幻淡淡瞥了他一眼,却并不搭理他,只当他那是无稽之谈,连说一个“不”字都免了去。 凤嬛玉冷笑,“兰幻和千城都是滟儿的夫婿,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凤琴婉惊讶的张了张嘴,掩唇失声道:“姐姐,这不是你的作风吗?抢夺他人的夫君,还生下了女儿,这么无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凤嬛玉面色顿时变得煞白,脚下一晃,险些晕倒,兰幻急忙扶住她,皱着眉头,似乎也被凤琴婉的一句话弄得若有所思。 “凤琴婉!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玉儿无关!” 正在这时,一道清洪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紧接着,一身着青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闪身而入。 身后浓浓的夜色渲染之下,他那清隽的容颜因为时间流逝而染上岁月的痕迹,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散发着只有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 “贺哥哥?!”凤琴婉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双眼,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是下一刻,面白陡然变得冰冷,厉声道:“冷贺!为了姐姐,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冷贺没有看凤琴婉,只是看向凤琴婉的身后,歉意的道:“玉儿,是我连累了你。” 冷贺的忽然出现,凤嬛玉似乎也有些惊讶,但所有的失态只是那么一秒。 闻言,她淡淡的笑了笑,“与你无关,我妹妹的脾性我很清楚,就算不是你,这一天也是无可避免的。” 凤琴婉微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实在没想到凤嬛玉那么了解她。 不错,当初先皇选择让凤嬛玉继位,她心里便一直存了篡位的心思,但碍于凤嬛玉一直对她委以重任,亲密友好,心念却从未消除。 直到她知道了她最爱的夫君和凤嬛玉的丑事,这个念头便一直疯长了起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冷贺面色很是不好,紧抿着唇摇头,“当初若不是我醉后情难自禁,若不是我执意换药保住滟儿,琴婉何苦恨你如此之深?都是我的错,滟儿是我和你唯一的女儿,我舍不得.......” 一言出口,众人顿时对这模糊的三角恋爱都了悟了起来,原来是冷贺爱慕凤嬛玉在先,凤嬛玉还曾经想要打掉腹中的胎儿。 “哈哈哈......” 凤琴婉忽的凄凉的笑了,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冷贺,“年少之时你便一直仰慕她,原来你一直没有忘记凤嬛玉,就算是与我成了亲,心里爱的始终都是凤嬛玉,是不是?” 冷贺面色一冷,一双如刀的眸子冰寒的直射向凤琴婉,薄唇轻启,“说得不错,要不是你当年对我下药,逼得我不得不娶了你,我又怎么可能会舍弃玉儿,让玉儿伤心?” 凤琴婉像是被震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两步,笑得十分恍惚。 喃喃的问道:“为什么,她都已经有了夫君和孩子,你都不嫌弃的么?我冰清玉洁的跟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薄情寡义?为什么......” 当年,冷贺是凤翔国有名的美少年,有名的修炼奇才,还是四大修炼世家之后,是众多女子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对象。 小家碧玉喜欢他,大家闺秀喜欢她,凤琴婉喜欢他,包括已经为人妇的凤嬛玉也为他动了心。 而冷贺不但眼高于顶,还是个死心眼,一双眼里只有凤嬛玉的影子。 凤嬛玉是皇太女,是未来的女皇,凤琴婉本就有所不服,又见自己喜欢的男人也爱上了凤嬛玉。 当即妒火中烧,找了个机会,直接便把大量的媚药下到了冷贺的膳食里面。 于是,便有了以后的以后....... “我喜欢的是玉儿,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冷贺冷冰冰的冒出一句话,彻底断了凤琴婉的念想。 接着又想想起了什么,看向凤嬛玉,神情复杂,“其实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藏身在宫中,只为能远远的看着你,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 凤嬛玉轻轻的笑了,笑得很是疏离,“冷贺,你说得对,我不知道,你有自己的家,你如此不负责的抛妻弃子来守着我,让我情何以堪?” “玉儿,我......”冷贺面色一白,一时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深情依旧。 “谁稀罕你的虚情假意?!”凤琴婉那因为冷贺出现而残留的喜悦早就消失殆尽,立马尖声反驳,那刻意伪装的温柔早就消失不见。 一拂宝蓝色的宽袖,冷笑道:“好一个郎情妾意!这皇位我是要定了!今日我凤琴婉就好好的成全你们两个,让你们入地府做一对同命鸳鸯!” 锋利的眼神严厉的盯向云孟,“三皇子殿下!先把这些人全都拿下!我倒要看看我的好姐姐是要皇位,还是要她的旧情人!” 云孟虽然很反感凤琴婉的指挥,但大局为重,不由分说的就朝凤嬛玉出手。 “别想动她!”冷贺厉喝了一声,握着一把长剑就攻了上去。 同一时间,在凤琴婉的会意下,门外又涌进几名侍卫,一时间殿中打成一团,乌烟瘴气。 凤嬛玉和凤琴婉差不多,都不过是筑基期的修为,趁着乱,凤琴婉便从储物手镯里面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悄然逼近凤嬛玉。 众人自顾不暇,根本无人看到那一幕,除了那倒在地上半分力气都提不起的柔弱公子,童梅析。 那匕首寒光闪闪的尖锐刺痛了他的眼眸,不知道哪里来的意念,提起全力飞身跃出,紧紧的将凤嬛玉抱在怀中。 后背皮肉划破的钝痛使得他面色一下子便惨白如纸,但那苍白的唇角却带着满足幸福的笑。 真好,以前只能高高的仰望着她,这一刻他不但能为她而死,还能在死之前将她抱上一抱,这是他一直想做,却从来做不到的事情。 凤嬛玉和凤琴婉同时震住,凤嬛玉双手扶住缓缓滑落的童梅析,保养甚好的白皙手指慌乱的去抹他唇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梅析,梅析,你的药呢梅析?”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美丽好听,还带着一种少见的焦急,大脑意识开始涣散的童梅析唇角笑容弧度扩大,轻轻的吐出一句话,“陛下,我好高兴。” “先别说话,你的药呢?”凤嬛玉那张美丽无痕的面容上满是忧虑,忽的抬头喊道:“兰幻,你快过来一下!快救救梅析!” 可是兰幻哪里走得开,冷贺更是因为刚才童梅析受伤而分神,已经被云孟一剑刺伤肚腹,此刻连再次出手的力气都没了。 场面很混乱,云孟杀得很兴奋,正想下一个解决兰幻,岂知忽的全身发软,“嘭!”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一身麻木得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 解决完了那几个侍卫,兰幻这才腾出时间去看童梅析。 而云孟则震惊的看向朝他悠然含笑的花千城,不可思议的问道:“千城?你给我下了药?” 花千城笑得越发魅惑,“是啊,你修为比我们都高,不给你下药,怎么能打得过你呢?” 云孟顿时怒了,低吼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对待,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花千城将扇子收拢,扇柄在指尖转了转,这才斜眼朝他递去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要杀我的岳母呢,你说我是帮我家娘子,还是帮你这个朋友呢?” “什么?”云孟一时有点懵,半响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花千城,“你家娘子?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美人儿?她就是冷家庄的二小姐,冷滟?!” “哎呀呀,你也太笨了吧?怎么现在才想清楚啊?”花千城又“唰”的打开扇子,笑得格外风情。 “花千城!你这个小人!”云孟面色铁青,气得差点吐血。 花千城桃花眼灼灼,含笑回道:“多谢三殿下谬赞,我们彼此彼此。” 【下一章女主就出现了,谢谢悠莉8020亲爱的钻石,么么么~】 .. ------------ 085 给我杀!一个不留!  “哈哈——你们以为少了一个云孟,我就不能将你们拿下了吗?” 凤琴婉像是神经质一般倏的叫了起来,笑声尖锐得刺耳,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琴婉,收手吧。”看着凤琴婉极近疯癫的样子,冷贺低叹了口气。 虽然他从来未曾爱过她,但是他和她毕竟夫妻一场,他不是绝情之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一夜迷乱而担负起责任娶了她。 而他最爱的玉儿,此刻却将童梅析紧紧抱住,像是呵护珍宝似的栎。 她没看到他也受伤了吗?他的伤还在要害位置,而且还刺穿了他丹田内的元婴.......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玉儿不原谅他是对的,他太过懦弱,太过不负责任,也太过痴心妄想。 要是他当初没有答应娶凤琴婉,要是他从娶了凤琴婉之后就断了她的念想,那么,如今他们说什么也不会闹到这个局面,绝不会俘! 可惜凤琴婉根本不理会冷贺的劝说,她对他由爱生恨,已经恨入骨髓。 又一大群侍卫从门外涌进,眼看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时,院中传来兵器交加的声音,惨叫声此起彼伏,惨无人寰。 冷潋仓惶飞奔而来,来不及看眼前的情况,面色发白的焦急道:“娘,秦烈他们攻进来了!我们的人支撑不住了!” 凤琴婉一愣,问道:“怎么回事?秦大将军早就被我们制住了,秦烈手上不过一千兵马,你带来的可都是厉害角色。” 冷潋满脸慌乱,一双眼红彤彤的,想要哭出来似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带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而且,而且我好像看到了......冷滟!” “什么?”凤琴婉大惊,猛地看向那被侍卫围困起来的一众人,目光落到凤嬛玉的脸上。 凤嬛玉面色却极为淡然,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 凤琴婉气得咬牙,厉声道:“好啊,我竟然被你们给骗得团团转!冷滟没死又如何?潋儿,去杀了冷滟!快去!” 冷潋这才看清殿中的情况,也震惊的看到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冷贺。 这时听到凤琴婉的话,却吓得一下子退后几步,慌乱的道:“娘,他们有高人帮助,我们还是赶快逃走吧!” “逃走?”凤琴婉古怪的笑了,靠近冷潋,忽的扬起手来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厉声质问道:“没用的东西!不成功便成仁!你如此怯懦怕事,怎么担负起凤翔国帝王的身份?!” 冷潋气红了一双眼,满脸的怨毒,紧紧的捏住双手,“娘说得对,是女儿的不是!” “那你还不快去!”凤琴婉此刻早就丧失了平日里的沉稳,朝着冷潋就是一记飞刀眼,满脸都是恨意。 冷潋心里一跳,从小她就害怕这个严厉的娘亲,现在这一刻就像老鼠见着了猫,转过身去就要仓惶夺门而去。 “不用那么麻烦去找了,我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时,门边传来一道带着清浅笑意的清脆声音,如出谷黄莺一般的悦耳好听。 众人皆是一震,兰幻和花千城都被困在侍卫群里,兰幻不由拔剑出手就要杀出一条血路,花千城则先是叫出了声,“娘子,我在这里,快救救为夫啊!” 兰幻手上一抖,那倚在门边含笑而立的白衣少女也是猛地一抖。 睨了一眼那红色纱幔之后的混乱,朝着凤琴婉俏皮的眨眼,“娘,见到女儿平安回来,您不开心吗?” 凤琴婉早就被震得面色发白,她之前是没想到冷滟还活着,现在却是没想到冷滟根本一点也不见痴傻。 此刻门边那隐在夜色月光下的少女,臂中抱着一把雪色长剑,一袭如雪白衣蹁跹,一根银簪青丝半挽,素颜清丽,清贵优雅,竟然跟当年的凤嬛玉如出一辙。 听到冷滟不含嘲讽的叫了她一声“娘”,她心里却是猛地一震。 这个女儿,是她从襁褓时便一手带大的啊。 她虽然是情敌的女儿,但一惯做戏也是半真半假,为了演得逼真,多少也投入了一些真感情,更可以说比对她的亲生女儿还要投入得多。 一时心里分不清是种什么感觉,倒是愣在了那里,只是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身上瞧出一朵花来。 “妹妹,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和娘多担心你吗?” 冷潋这时却是抹着眼泪缓缓走向冷滟,本就长得娇柔如花的她此刻看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冷滟微笑,笑得很灿烂,像是以往那般毫无心计,痴呆到空洞的天真笑容。 冷潋看着她那笑,只觉得七上八下的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两姐妹各怀鬼胎,看起来如往常一般,一个呆傻,一个宠溺,倒是十分和谐养眼的一副画面。 “妹妹,你的病也好了吗?”终于走近,冷潋眼角湿润,美丽的手指覆上冷滟握着孤鸣剑的手。 “滟儿!”凤嬛玉惊呼了一声,语气里难掩担忧。 冷滟朝她轻轻睇去一眼,微垂着眼睫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也不知道兰幻和花千城有没有告诉女皇她的实力,但是身为她的亲娘,她的担心也是无可厚非。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冷滟出现的时候便展现出了她再也并非痴傻,可是现在冷潋却还能若无其事一般的靠近。 说话的同时,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刃从储物手镯里飞出,她两根手指迅速捏过,就朝冷滟的脖颈逼去。 手段狠辣,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大有将她纤细的脖子削断的架势。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冷贺竟是忽的飞身而起,不顾持刀围在身边的侍卫,直接从红色纱幔之后飞出,拼出所有的力气快人一步的一把握住了冷潋手中锋利的刀刃。 身后雪绒的地毯之上,一路是冷贺毫不躲避冲开侍卫手中大刀,划伤身体而蜿蜒的血迹。 此刻他清隽的面上苍白透明,紧握利刃的手指大滴大滴的鲜血滴落,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痛苦和悲凉。 众人都是一惊,凤琴婉更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长裙之下绣鞋往前迈了半步,似乎想要冲动的奔过去,可最终还是强行止住。 “爹!”冷潋吓得急忙松手,猛地后退了一步。 从出生开始,她就甚少见过她的这位爹爹,但她心中却一直敬畏冷贺,因为冷贺是凤翔国的传奇人物,是所有人心目中的高人,人人敬仰,也是她的骄傲。 冷贺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微微蹙眉的冷滟,艰难的开口,问道:“女儿,可以叫我一声爹吗?” “冷贺!”凤琴婉气得面色发白,外面的情景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预想,而现在冷贺一句话,更是让她雪上加霜。 不错,冷滟之前就很少见到冷贺,而且之前的冷滟十分害怕冷贺,每次一见到都是远远的躲起来,更别说叫他一声“爹”了。 冷滟却是神情淡淡的看着冷贺,她实在没想到他会忽然冒出来挡下冷潋的袭击,还是带着那么重的伤....... 依照她的修为,通过灵识,之前这殿中的谈话她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冷滟的父母,竟然也是如此曲折的姻缘路,她分不清是悲哀还是同情,甚至是心痛。 见冷滟久久不语,冷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自嘲的笑了笑,“罢了罢了,是我强求了,我......” “爹。” 一声清脆又坚定的呼唤,使得冷贺一双瞳孔迅速的收缩,下意识的想要握住冷滟的手,却猛然发现自己双手鲜血淋漓,甚至还有一只手没有来得及松开利刃。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滟腾出一只手来,轻柔的拂开冷贺那握着利刃的手掌,利刃落下,顿时血流如注,刀伤深可见骨。 冷滟皱了皱眉,径直从储物指环里掏出丹药来给他内服外敷,再用洁白的丝帕细细的将他的手掌包裹了起来,像是根本忘记了此刻所处的环境。 冷贺从震鄂到动容,看着面前女儿美丽的容颜,与当初的凤嬛玉一般,清冷如雪,如高山之上的雪莲,圣洁高雅。 “真好,在死之前,能够听你叫我一声爹。”冷贺声音很低,很是感慨,低得只有冷滟可以听到。 冷滟看向他,温和一笑,“爹,虽然你伤势严重,而且元婴已毁,但是有女儿在,爹您便会万寿无疆。” 冷滟这句话声音并没有被刻意压低,那伤势严重,元婴已毁几个字,顿时让殿中众人百感交集。 凤嬛玉猛地松开了怀中的童梅析,蓦地站了起来,惊声道:“滟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琴婉也震鄂非常,“怎么可能?元婴怎么可能也毁了?” 冷滟轻笑,“不信,你们问问父亲,爹,你告诉她们实情吧,毕竟,她们都是爱你的人。” 冷贺惊讶的看了冷滟一眼,眼里有着赞许和欣慰,缓缓看向他此生纠缠不清的两个女人,两个美丽如花的女人,一个是爱他的,一个是他爱的。 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忽的腹中一痛,口中喷出一口大量的鲜血,一直伏在地上呕吐不止。 “爹!”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那本震惊在一边的冷潋忽的上前来朝冷贺扑去。 她步伐很快,扑过去的方向虽然是冷贺,但一双充满怨怼的眸子却是狠狠的盯向冷滟。 身边阴风倏起,一把细小的利刃如同流星一般铺天盖地朝着冷滟的面门而去,绚丽夺目。 她的背影挡在众人面前,令一只手更是快如闪电的就袭向冷贺的咽喉,便只是为了防止垂暮的冷贺再一次坏她的事。 冷滟眼底闪过一丝细碎的寒光,轻巧的挥指凌空一点,一道风刃术使出,活活的将冷潋伸出掐住冷贺的那只手给斩断。 而朝她面门而来的那一把暗器,全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停留在她面前一指之外。 然后在冷潋震惊到还未感应到疼痛的目光下,那把暗器逆向旋转,朝着冷潋的脸上“唰唰”刺去。 “啊——啊——” 一时间,冷潋那刺破喉咙一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宫殿,外面整齐待命的侍卫一阵动,秦烈和凤昭再也忍不住飞快的冲了进来。 “滟儿!” 秦烈担忧的声音在他飞身进门之前响起,可是当看到面前的情景之时,一张带着血污的俊毅面容上闪过一丝震鄂,随即便满脸漠不关心。 而凤昭就不同了,惊愕的看着那跌坐在地上的狼狈少女,头冒冷汗,“潋儿表妹,你,你......” 也难为凤昭还能在第一时间里认出地上的人便是冷潋,只不过穿着熟悉的粉裳,手臂断了一只不说,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满是寒光闪烁的利刃。 利刃划破肌肤,流下的却是黑红色的血液,看起来丑陋不堪,难以入目,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不,我的脸!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冷潋剩余的一只手颤巍巍的摸了摸面上的血液,顿时神情疯癫的尖叫了起来,“兰大公子!兰幻,救救我兰幻!”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忽然扯开嗓子大喊起兰幻的名字来。 冷滟微蹙了眉头,面色有些阴冷的看向被包围着的兰幻,但人影焯焯,看不到他的表情。 果然不愧是用毒行家,她早就发现那把暗器之上有毒,却没想到是致命的剧毒。 这冷潋不是自找的吗?自作孽不可活,也是她活该!怪得了谁? “潋儿!我的潋儿!” 那一时被震住的凤琴婉终于反应过来,飞奔过来将冷潋抱在怀里,焦急的喊道:“兰幻,快来看看潋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兰幻,侍卫也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而那一袭淡蓝色锦衣的俊雅男子却神情淡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冷潋一直痛得浑身抽搐似的颤抖,凤琴婉狠狠的咬牙,厉声道:“潋儿对你情深一片,还曾经立过非你不嫁的誓言,你难道要这样袖手旁观吗?” 冷滟无声冷笑了一下,非你不嫁?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现在可是三皇子妃好不好?看来誓言什么的真的算不得数。 兰幻一手负在身后,君子翩然,语气温和,“琴婉公主,兰幻不是御医,而且是大小姐对滟儿无礼在先,那毒也是她自己为自己下的,解药我又能从何处来?” 冷滟唇角缓缓的勾起,这才朝兰幻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他温柔又灼热的目光,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 冷滟朝他眨了眨眼,完全有表扬的意思,她毫不吝啬的赞赏,因为他没有让她失望。 众人都是一震,冷贺眸中带着复杂的疼痛与愧疚,犹豫着看向冷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却见到她那美丽的侧脸表情淡淡,想要说的话最终化作一丝叹息,痛苦的闭上双眼。 刚才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两个女儿,为什么最后会闹成这样自相残杀的局面? 他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败,一生困于情爱纠结,从来就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冷潋变成这样,都是他的过失,都是他的错啊。 “啊——娘,我好痛,冷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冷潋痛苦的惨叫诅咒还没有说完,便两眼一闭,颓然失去了呼吸,**的死了过去,死相极为难看。 “啧啧,大小姐还真是恶毒啊!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花千城忍不住啧啧的叹息,很是惋惜。 转而看向面色苍白的云孟,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调侃道:“云孟,娶了一个蛇蝎似的媳妇儿,晚上一起睡的时候会不会做恶梦?” 云孟本就神色惶恐,听花千城一句话,瞳孔顿时一阵紧缩,面色更是铁青一片,好像当真被吓到。 “潋儿......潋儿......” 凤琴婉低低的呢喃着冷潋的名字,声音很轻很沉重,一张脸上满是悲愤和怨恨,却是一滴泪也没有落下,而那狠毒的目光却是陡然看向冷滟。 一把抱住冷潋的尸身,快速的往角落急退而去,退到安全的位置之后,忽的厉声道:“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冷滟唇角溢出一丝失望的冷笑,初来乍到之时,凤琴婉无疑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亲人。 就算她在之后已经猜测到琴婉的虚情假意,但是她却一直不愿舍弃这份温暖,就在前一刻她也把琴婉当作亲人一般看待。 只是现在呢?她那一句“一个不留”,彻底冻结了她对琴婉所有的温情。 琴婉不是她的娘亲,琴婉在乎的女儿只有冷潋一个,琴婉也想要杀了她....... 凤琴婉一声令下,殿内仅余的十几个暗卫手起刀落,朝着包围起来的那几个人就砍了下去。 只是兰幻等人还未开始还手,一道墨青色的身影呼啸而过,如同刮起了一阵天旋地转的飓风。 那十几个从蜀云国带来的暗卫,一个个在原地消失不见,唯留下一地的兵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交织成诡异的乐曲。 众人大惊,努力的授寻着那一道庞大颀长的墨青色身影,那身影速度奇快,如同一条巨蟒盘旋飞腾。 此刻,只听一声“咯”的饱嗝声,声音雄厚洪亮。 下一刻,那殿中半空盘旋的墨青色身影终于停止了旋飞,瞪大一双铜铃般大小的暗金色眸子盯着众人,大张的嘴巴獠牙尖尖,上扬的弧度似乎带着嚣张跋扈的狂妄之笑。 “啊,竟然是一条青龙!” “青龙可是传说中的圣兽啊!” “那些人是被青龙给吃了吧?!” “天啊,这条龙是吃人的啊!” .......... 【亲们,明天加更,么么么~】 .. ------------ 086 离开你我会死的(10000)  无数围观者,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顿时殿中殿外引起了潮水一般的沸腾,有惊恐,有畏惧,有羡慕,有惊异....... 凤琴婉无疑是吓得最面无人色的一个,因为青龙正朝她伸出长长的鲜红杏子,那血腥的湿濡气息近在鼻息,她连正常人的思维都快要丧失了去。 “小笼包!回来!” 随着冷滟一声轻斥,那气焰嚣张的青龙这才调回了头,绕着冷滟身边飞快游动了一圈,这才化成了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小的粉嫩小男孩。 小男孩着一身华贵的玄色小锦袍,袍子上绣满了墨青色的龙纹,头顶金冠,腰缠金带,脚踏锦靴栎。 再加上漂亮五官上暗金色的高贵眸子,这一眼看去,当真是贵气逼人,傲气非凡,而且带着一种天生的嗜战气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只是此刻那傲气十足的小男孩却只是立在一边朝着冷滟翻白眼,“死女人!说了别叫我小笼包!没长耳朵吗?!” 众人顿时石化,那狂妄的眼神,那高傲的姿态,哪里是一个五六岁小孩子该拥有的甫? 冷滟毫不客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我是你主人!你管我怎么叫!没叫你小蛋蛋都是不错的了!” 的确,两天前,就是青龙孵化出壳之后,当冷滟用艳红的襁褓将他化作人形的婴儿身躯包裹住,第一句话便是给他取名字。 “你是蛋里面出来的,从今以后,你就叫乐混蛋吧!” 孤鸣当时脸就绿了,在他的强烈反对之下,冷滟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便叫乐小蛋吧!” 孤鸣再次反对,冷滟想了想,“那叫小蛋蛋吧!” 孤鸣不就是在为他的君上打抱不平吗?虽然她取名姓“乐”,心里的确存在着邪恶的想法。 这次孤鸣也没有再反对,可是那小婴孩却是以嚎嚎大哭来坚决反对。 没法,冷滟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然你是龙,又这么的可爱,那我叫你龙宝吧。” 这一下,小青龙哭声渐渐小了,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但也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谁知道短短两天,这女人竟然一次叫得比一次离谱,从龙宝到小龙宝,再到今天的小笼包....... “嘁,你才不是我主人!我的主人是君上!”龙宝很不服气,但也只有小声的嘀咕。 没办法,这些是君上在他还在蛋里的时候就交代清楚的,说白了,他就是君上送给这女人的定情礼物。 悲催如他,和孤鸣同病相怜,除了想办法极尽讨好的留在她身边,竭尽全力的护她周全,助她修炼,他已经别无出路。 青龙的成长速度很慢,现在的他只是幼龙,是修为合体期的神体圣兽,而他的成长速度却跟修为密切相关。 他盼着修为增长快一些,生长速度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到时候他总不会再被那死女人叫成小笼包了吧? * 凤翔国宫门高高的城墙之上,冷滟一身月白色金丝描画的锦绣华服,青丝垂肩,精美发髻之上插着光鲜耀眼的七尾凤簪。 长长的流苏从发间倾泄,肩上披着淡金色的雪纱披帛,衬着她那清美雪白的容颜,整个人显得高贵优雅,清丽绝伦。 红唇似笑非笑的勾起,漆黑如夜的杏眸平静如水的看着从宫门处驶出的豪华马车,随行仪仗浩荡如长龙,气势不凡。 身边,有人徐徐而来,与她并肩而立,一身月白色锦服绣满金色奔腾蟒纹,衬得他的背影气宇轩昂。 静立良久,他才轻叹了口气,“滟儿,你的心太软了,她一直都想要杀了你,你却以德报怨,就不怕放虎归山吗?” 冷滟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琴婉公主以自己一命换一命,而且爹不想她死,哥哥你也不想,不是吗?” 凤昭被一语道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讪讪道:“我们凤家人丁稀薄,反正她断了一条手臂,又被毁了容颜,应该也不能再为非作歹了。” 冷滟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有的人,就算是全身残废,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看,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有那刻骨的仇恨存在,那便总会翻起一些风浪来。 她实在没想到,凤琴婉竟然会以自己的性命交换冷潋的命,她那双眸泣血的哀求模样至今还能在脑中成形。 其实,在凤琴婉下杀令的时候,她便已经把那份亲情斩断,凤琴婉以为她答应救冷潋,是因为她的一条命。 才不是,她只是不想父亲伤心,父亲的悔恨与疼痛她都看在眼里,他本就心力交瘁,这样很不利于他的伤势恢复啊。 不过想想龙宝和照影两个还真是厉害,一个放血解毒,一个炼丹修复。 双管齐下,所向披靡,已经都死的硬梆梆的人都能救得活,当真是让冷滟惊喜无比,可真是捡到宝了! 收去心底的思绪,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眯了眯眼,“哥哥保重,好好照顾母皇,帮我照顾我爹,我先走了。” 虽然凤嬛玉和冷贺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大的隔阂,但凤嬛玉还是主动提出让冷贺留在宫中养伤。 置于他们两人还能不能回到最初的美好,这便不是冷滟所能干预的了,得看他们之间是否能再续前缘。 转过身离开的时候,她那瞄着马车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那种戏谑,像是含笑看着溺水之人只余双手在水面上乱舞,垂死的挣扎。 看着那潇洒离去的窈窕背影,凤昭一愣,急忙迈步跟上,“滟儿,你不多留几日吗?母皇的意思你真的不想再考虑了吗?” 冷滟没有停顿,淡淡道:“哥哥是位仁君,定能做好这个皇位,哥哥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冷滟看似走得步伐优雅轻慢,却速度奇快,飘渺的金纱在寒风中肆意舞动。 凤昭追了好一阵都没能追上,只好无奈的停住,朝冷滟的背影大声喊道:“我会的!我不会让滟儿失望,不会让凤翔国百姓失望!” 城墙上风声呼啸,把凤昭那清润的声音徐徐吹散。 冷滟牵起红唇微微一笑,凤昭这个人不算复杂,没有强势,没有野心,而且还有着国君不该有的优柔寡断。 但是凤翔国只不过是一个小国,凤昭没有野心是对的,他的优柔寡断也会让他的身份处在仁慈的名声之上,有益无害。 所以当凤嬛玉说要将帝位传给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便坚决的反对。 她本无心皇权,她喜欢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而且.......她是有野心的,不过野心不在这里。 一阵疾风扬起,吹起腰间美丽的环佩流苏,一块色泽温润的琥珀色玉牌赫然显露。 玉牌之上银光闪闪的“永乐”二字秀雅精美,和那血玉之上的“滟”字出自同一人之手,皆是凤嬛玉亲手所刻。 那是象征她皇室身份的玉牌,凤翔国永乐公主,永乐,真不愧是她亲娘所赐,这个封号,她很喜欢。 *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三日后抵达蜀云国边境,三男两女住进了福缘客栈。 房间里,看着那亦步亦随跟着自己的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冷滟眉角止不住的跳动。 莺儿无依无靠的想要跟着她就罢了,她那三位相公也跟着瞎起哄。 忙于修炼的兰幻,忙于青楼的花千城,忙于领兵的秦烈。 此刻三个男人一致抛弃所有爱好,忙碌于一样共同的目的,忙着守着自家的娘子。 冷滟无语了,坐在桌边看着一屋子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威严的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个跟上.门讨债似的,还怕我跑了不成?” “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你是想要离家出走,抛夫弃子。”花千城倚在窗边摇着扇子,笑得恬不知耻。 冷滟朝他递去一记飞刀眼,“难道我长了一副出轨的脸,你一看就看得出?” 虽然她的确是出了轨,也的确有抛夫的打算,咳咳。 身边站着伺候的莺儿很是好学的不耻下问,“小姐,出轨是什么意思啊?” “出鬼出鬼,应该就是出门就会撞见鬼,是不是啊娘子?”花千城很是善解人意的替一脸为难的冷滟回答。 “是你个头!你那张脸才是出门就会撞见鬼!”冷滟狠狠的磨牙,又在桌上一拍。 “千城!你就闭嘴吧,每次都惹得滟儿生气。”守在门边的秦烈很是愤然的瞪了花千城一眼。 “烈,你每次都帮她不帮我,你说,我和她你到底选择谁?”花千城来了兴致,竟是不依不饶了。 “都是一家人,没得选!”秦烈一皱眉,回答得爽快又认真。 “算你反应还算快!”花千城笑眯了桃花眼,那呆子一腔热血洒沙场,倒还不算是榆木脑袋嘛。 兰幻坐在冷滟的对面,此刻轻轻的笑了笑,目光温润的看向冷滟,“滟儿,秦烈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冷滟最受不得的便是兰幻柔情似水的表情,轻轻点头,“只是你们这样跟着我,不是自毁前程吗?” “前程?”兰幻微愣,“是修炼吗?” 冷滟顿时惊觉这个是修真的时空,所谓的前程的确是修炼,她身上宝贝众多,把他们带在身边,未必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从储物戒指里摸出几个药瓶出来,说道:“这些是帮助修炼的丹药,你们拿去服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僻静地方好好闭关修炼吧。” “那你呢?你也一起吗?”兰幻看了一眼那些药瓶,神色染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滟儿现在的修为,连他都看不穿了,而且她身上似乎带着很多的秘密,包括那横空出现的圣兽小青龙。 圣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景云大陆?而且滟儿还是小青龙的主人...... “我.....”冷滟本下意识想要说回去碧海山,可是看到他那微黯的眸子,到嘴的话却变成,“嗯,当然一起。” 兰幻那本黯淡下去的眸子里瞬间浮起亮光,像是破开云雾的初阳,炫目多彩。 冷滟不由扬起唇角,没想到她怎么简单的几个字,他竟然会那么开心...... “还是兰幻有办法,唉,娘子偏心啊。”花千城忍不住眼酸了,摇着扇子将一身的醋意都扇了出来。 秦烈也皱紧剑眉,本就冰块一般的脸色更是僵硬了几分,明显不舒服的表现。 冷滟头疼了,朝莺儿递去一个眼色。 莺儿会意,大声问道:“小姐,天色不早了,要准备沐浴休息了吗?” “嗯。”冷滟点了点头,“去吩咐上热水。” “是。”莺儿乖巧应下,朝三位男人恭敬一礼,“小姐要歇息了,各位姑爷也请回房休息吧。” 这逐客令一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视,面色各异之后,最终还是一言不发,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是一个个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回眸一瞥,都是那么的饱含深意。 当房门关上,冷滟终于受不了的浑身一个激灵,妈呀,男人如虎,一山哪里容得下怎么多的猛虎啊....... * 泡在装满温水的浴桶里,冷滟舒服的眯上了双眼,身体里的灵脉不知觉的就开始自动运转,一丝丝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 吸收而来的灵气很细微,却波及很远的地方,最终被纳入体内的灵气便很多,储存在丹田之内缓缓的吸收。 莺儿早就被冷滟打发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周围布上了结界,根本不担心会有人来打搅。 水温渐凉,她缓缓的睁开潋滟秋水的眸子,长长卷卷的浓密睫毛轻轻一颤,唇角溢出一丝微笑。 出窍期一阶,不过洗个澡的时间,她竟然突破了一阶,若是继续这样修练下去....... 伸出湿漉漉的纤细手臂,正想捻个诀将屏风上的衣物招过来,鼻息之间却敏锐的闻到丝丝的暗香。 那种香味很是浓郁,却并不刺鼻,像是被风干的姹紫嫣红,闻之仿佛置身在一片花海。 冷滟秀美的眉头微微一皱,将手臂伸出浴桶里面,又往下缩了一分,只露出锁骨之上的位置在满是花瓣的水面之上。 漆黑水眸复杂的看向紧闭的窗棂,那里有一抹修长的阴影如鬼魅静立。 静默良久,冷滟终于忍不住开口,“外面那人,你准备一直就在那里偷窥吗?” 外面传来那人一道急促的呼吸声,下一刻,那黑影一闪而逝,隐隐的暗香也随意飘远。 冷滟咬牙低咒了一声,从浴桶里飞身而起,水花高高飞溅,在落下的同时,那一抹绯色的身影已经破窗而出,快如闪电。 茫茫夜色之中,高高的屋檐之上,冷滟一身绯色轻纱裙衫轻盈如蝶,在黑色里如火光跳跃。 口中的吐息在夜色里形成寒霜,本复杂希翼的眸色渐渐恢复平静,回复清冷。 不再前行,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既然不愿见我,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仿若自语,空旷的古旧街道之上行人寥寥,却谁也无法注意那站在高高屋檐之上,那绯衣少女冷寂的身影。 垂眸低笑,自嘲道:“就这样吧,若是可以,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轻缓的抬起脚来踩上碎瓦,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这才猛然惊醒,原来出来得太过焦急匆忙,竟是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她本来极为怕疼,此刻却是木讷的看着自己白皙好看的脚上流出刺目的殷红,然后极为机械的朝着来路走去。 “滟儿。” 低低一声,前方的屋檐之上忽的闪身出现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艳丽红缎,青丝流苏。 虽然只是侧身面对着她,那侧脸在昏暗的夜色下也美得让人窒息,精美倾城。 两人相隔五步之遥,冷滟停下了脚步,冷冷清清的看着他,“初见,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从今以后,我......” “做朋友是吗?” 玉初见扭过那张绝美的玉颜来看向冷滟,琥珀色的眸子里本是潋滟的流光,此刻却是那么的悲伤和痛苦。 冷滟微怔,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玉初见紧抿着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可是当冷滟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是颤抖着手指紧握住她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将她拉住怀中。 双臂像是抱着珍宝似的不愿松开,痛苦的在她耳边轻喃,“滟儿,是我没用,我不能保护你,可是离开你我做不到,怎么办,滟儿你告诉我怎么办?” 冷滟全身僵住,一动也不动,直到颈上传来一滴刺骨的冰凉,她才猛然惊醒。 回过身去,双手抱住他纤细的柳腰,埋首在他的胸膛,“初见,那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自责呢?我以为你是嫌弃了我,我怎么还配得上你......” 她本就觉得玉初见是一个比春花还要美好的人,那么好,那么让她自惭形秽。 那一天她除了浑浑噩噩的混沌,灵魂魂飞天外,哪里还知道一星半点外面发出的事情。 孤鸣闭口不言,她更是不知道玉初见是怎么离开玉.峰山,又是怎么会抛下她独自离开。 但是她却相信玉初见的为人,他绝不会是一个背信忘义的自私小人。 所以,她才不得不以为他的离开,只是因为她和那个人昏天暗地的交缠,那是一个陌生人。 对她而言,那根本连一夜情也算不上,因为她和那个人根本没有“情”字可言。 “滟儿,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是我最珍爱的,你就是我的心,是我的滟儿,是我的。” 玉初见动情的声音含着细微的轻颤,紧张的抱紧怀中娇柔的少女,探寻着埋首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浓郁的花香之间,他温润的触感带着淡淡的凉意,如同一块氤氲寒光的宝玉。 当他细细缠绵的吻一路往下,鼻尖,面颊,耳根,最后才衔住她那诱人娇艳的红唇,格外珍惜的在她娇软的唇上留恋,细致绵长。 冷滟低低的嘤咛了一声,全身发软的依附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腰间丝滑的锦缎,如同置身在姹紫嫣红的飘渺云端。 初见初见,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男子啊,他很美,他很好,还会为她伤心落泪。 这样的男人,她会觉得他如同水晶一般的珍贵,如琉璃一般脆弱,更是让她想要好好珍惜,爱护有加。 * 玉初见一路抱着冷滟悄无声息回到客栈,将她放到床榻之上,便撩开长袍蹲身下去握住她赤.裸的玉足。 白皙的肌肤上被碎瓦划破,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微翻的皮肉之处丝丝的血液涌出,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玉初见如黛的柳眉微皱,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之上,他本是纤尘不染之人,此刻也不避讳上面的血迹,细心的用雪白丝帕沾了药水细细的为她擦拭。 “初见,好疼。”冷滟疼得皱起了眉头。 其实玉初见出手很轻很轻,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此刻一听见她那撒娇似的声音,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将她的疼痛一并揽在自己身上。 思及此,他灵光一动,俯首吻上她雪白精致的脚趾,湿滑的吻从脚背蔓延到脚底。 冷滟像是被触电了一般,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只手捂住嘴低低的惊叫,“初见,你在干什么?!” 玉初见抬起流光溢彩的美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无比认真,“听说口水亦可消毒,我想试试。” “诶,别这样......” 冷滟面色红得一塌糊涂,可是玉初见却仿若未闻,只是垂眸继续轻柔缠绵的在她脚上亲吻,舔舐。 冷滟哪里经得住这样陌生的挑.逗,身子脱力一般的半瘫在床上。 双手艰难的抓住床榻上的锦被,面色潮红,微张的红唇溢出一丝如泣一般的娇吟。 虽然那声音很是细微,却是让玉初见的双眸顿时染上丝丝的红色。 越发缠绵的亲吻还在继续,修长的手指却是悄然撩开她的裤腿,握住她细白娇嫩的足裸,下一刻,微凉的蜜色唇瓣炙热的覆了下去。 “唔——不要......” 冷滟感觉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种感觉像是都要炸开了一般,不由满头热汗的咬紧唇瓣,止住想要出口的娥吟。 “滟儿,为什么不要?” 玉初见松开了手,站起身来缓缓倾身下去,双手撑住床榻,俯身在她之上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炙热的情愫,像是燃烧的火焰,灼热的感觉使得冷滟面如火烧,颤抖着红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初见抽出一只手缓缓的抚上她的脸,搂住她的后背,带动着她一并倒在床上。 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重量,看着身下紧张娇羞的少女,他再也抑制不住的俯身吻了下去。 火热的吻里满是情动的色彩,他细细的呢喃着,诉说着,“滟儿,我爱你,离开你我会死的,真的会死......” “初见......” 冷滟又是羞涩又是心酸,双手攀上他的肩,抚着他后背如绸的青丝,低声道:“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准咒自己死,我不准。” “我不死,你也不要再轻易放弃我了,好不好?”玉初见长眉纠结,想到她之前的冷漠,他便觉得心痛的无可复加。 “再也不会了,初见,我......我也爱你。” “爱”这个字,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开口对一个男人表白,原来爱一个人至深的时候,这个字说不出并不觉得肉麻恶心,反而很是甜蜜。 “滟儿,我的滟儿.......” 两人好不容易袒露心迹,一双人意乱情迷的相拥相吻,正值衣衫凌乱之际,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在窗外响起。 玉初见和冷滟,一个分神期,一个出窍期,都是极高的修为,当即就发现了过来。 四目相对,冷滟急忙推着他,压低声音道:“快藏起来,藏床后面去。” 玉初见不乐意了,皱眉道:“滟儿,你真要我藏起来?”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于心不忍的摆手道:“那你快上床去。” 上床?这个建议好!玉初见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的就一个翻身上了床。 冷滟深吸了口气,挥手就将锦被覆到他身上,床幔也在同一时间落下,而冷滟就一手支了头颅,在锦被之外斜躺了下去。 “滟儿,你睡了吗?”窗外之人犹豫了一会,终是鼓起勇气敲了敲窗棂,声音冷硬得很不自然。 冷滟微微一怔,她想过花千城和兰幻有可能会来找她,但是绝对没想到第一个来找她的竟然是秦烈。 正在犹豫该不该回答的时候,身后一只柔若无骨的修长手臂将她纤腰抱住,另一只手拂开她的发,随之湿热的吻游移上她优美的后颈。 “嗯......” 冷滟不受控制的低吟了一声,随即瞳孔一阵紧缩,急忙咬住红唇。 玉初见一听这声音,哪里还忍得住,由后颈吻上耳根,越发将她往怀中带去,恨不得将怀中的人儿一并揉进身体里。 冷滟暗暗叫苦,想推又推不得,生怕再弄出动静。 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自己应该狠心一点,自己反倒把一头狼拉进自己的窝里面去呢? 可是就刚才她那一声低吟,已经引起了秦烈敏锐的注意力,当即一把劈开窗檐,如鹰一般矫健而入。 “滟儿?”看着那放下的淡色床幔,他迫不得己停下脚步,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 冷滟满头冷汗,这秦烈怎么进来了? 看他一步步的往床幔处而来,身后之人也不知道停歇,这前有狼后有虎的....... “莺儿,是你吗?”一道如呓语一般轻软的声音从床幔之内传来,顿时止住了秦烈想要再进一步的动作。 他像是做贼一般,下意识的就要逃到窗边,想要从破开的窗檐翻出去。 可是正当手掌放在上面,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然收回抬起的脚,返身走了回去。 他在屏风外停下,沉声道:“滟儿,你睡了吗?滟儿?” 冷滟轻叹了口气,想要翻身坐起,可是玉初见却不依,低低的在她耳边道:“就这样说,大晚上的,男女有别。” 冷滟唇角猛抽,男女有别?那他这样就不叫男女有别了吗?好歹人家秦烈还算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吧? 当然,这样的话她可不会说出来,她怎么舍得伤初见的心呢? 于是,她懒懒的“嗯”了一声,像是睡梦中被人吵醒的样子,问道:“是秦烈么?找我什么事?” 秦烈为人一惯光明磊落,这大半夜的翻窗进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秦烈听到冷滟的声音,僵硬的面上顿时浮起不自然的暗红,下意识的就要拔腿离开,从来没有这样尴尬的时候。 想他杀人不眨眼的英勇将军,怎么可能会有退缩的心理? 可是在冷滟的面前,他这不正常的心理却时不时的冒出来,使得他全身如同蚂蚁在咬一般。 “怎么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冷滟蹙眉撩开床幔一角,看向那屏风之后高大的黑影。 “我,我听见你房里似乎有声音......” 秦烈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虽然这个只不过是借口。 摸了摸手指上的储物指环,一双剑眉都皱紧了,却还是说不出他真正的来意。 听到声音?冷滟一惊,咬牙就朝身后之人瞪去一眼。 玉初见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张带着潮红的绝美容颜在灯光朦胧的光晕下美艳如花,芬芳吐蕊。 冷滟倒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急忙转过脸去,不敢再贪恋那一副使人意乱情迷的春色。 而外面的秦烈似乎也呆不下去了,终是道:“你没事就好,我去外面给你守着,有事叫我便是。” 他说着就朝那破开的窗檐走去,冷滟却是被他一句话震住了,心里一阵惊涛骇浪。 “秦烈!你等一下!”冷滟直接翻身坐起,撩开床幔衣衫整洁的走了出来。 看到那站在窗边的黑衣男子,窗外凉风肆意的撩起他高高束起的发丝,一张俊毅的面容挺拔坚硬,一眨不眨的鹰眸时刻蕴含着猎豹一般的警惕。 看到冷滟出现在他面前,秦烈忽的一怔,皱眉道:“你怎么下床来了?不冷吗?还困吗?” 冷滟愉悦的看他,“你一次问我这么多问题,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秦烈沉吟了一下,直接脱下还带着他体温的锦衣来朝她递过去,在她审视疑惑的目光下,硬梆梆的道:“先穿上,我给你带了好酒来。” 好酒?! 冷滟险些被震得吐血,大半夜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请她喝酒,她长得像是酒鬼吗? 虽说她平日里对酒是来者不拒,但是她还不算嗜酒如命吧?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那衣衫,因为那是男人的自尊,如果她不接受,她相信以秦烈的性子,大有可能会立马从窗边跳下去。 两人到桌边坐下,秦烈这才从储物指环里掏出两个小酒坛来,浓郁的酒香从红绸里透出,的确是好酒! 冷滟一闻就了然,不由笑道:“百年梨花酿啊,你去哪里买来的?” 秦烈见冷滟欢喜,那提着的一根弦终于松下,豪气的扯开红绸,“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好啊你,竟然偷母皇的御酒!梨花酿可是母皇最喜欢的了。”冷滟失笑,凤嬛玉喝酒有个习惯,便是除去梨花酿,其他什么酒都不沾。 宫中的梨花酿多半都是宫人自己酿造,但还是有很多官员投其所好的送酒,就比如这种百年之上的梨花酿。 秦烈面上掠过一丝暗红,将一坛酒推向冷滟。 要知道,这酒是他特意为她带出来的,就因为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他看冷滟喝酒喝得很是开心,而且还随身携带了那么多的酒....... .. ------------ 087 我的第五位夫君  冷滟喝酒十分豪爽,一手提着坛子往嘴边灌,坛子不离口,丝丝的酒水从唇边渗出。 这本来是十分粗鲁的动作,但她吞咽缓慢,一口一口酒水从光洁的喉间滑落,看起来极为优雅,那是一种视觉上的美丽享受。 “慢点喝,小心呛着。” 秦烈那常年紧抿的唇角微微的扬了扬,带出一种极为生涩古怪的表情,似乎是笑了一下。 见冷滟没有停止的意思,也提起另一坛来豪迈灌进口中烨。 冷滟喝酒的同时,一双眸子往身侧不远处的床榻位置瞄去,她虽然酒量很好,但喝那么急却只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早点把秦烈打发走,她也该去把玉初见赶走了,不然不止她心乱,这里定然会发生世界大战的,她肯定! “啊,好香啊!是谁在这里偷偷的喝酒啊?涡”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调侃声,那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敲门声霎时震得屋内两个喝酒的人同时一呛,猛咳个不停。 “啧啧,兰幻,快来看看这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好事。” 花千城毫不费力的震开门来,看着桌边两个狼狈不堪的人,笑得很是不怀好意,那双魅惑的桃花目也格外的暧昧。 眨了眨眼,瞧着秦烈道:“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美酒喝也不叫上我和兰幻,一个人霸占我们的娘子,你什么时候学会风花雪月之事,喝酒***这一手的啊?” 他那仿佛捉奸一般的语气,震得秦烈面色青黑,而冷滟则是满头冷汗唰唰滴落。 特别是当那蓝衣男子飘然而来,用那双温柔得足以将人溺毙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她有种想要直接逃遁的冲动。 但是冷滟并不是逃避问题的人,所以她很是豪爽的举了举手中的半坛子梨花酿,很是亲切的笑道:“你们要喝吗?一起吧!” 花千城勾起魅惑的红唇,讽刺道:“那我们岂不是打扰你和秦烈的兴致了?” 秦烈面色僵冷,低垂着头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酒坛子,一句话也不说。 冷滟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快,轻笑道:“人多才热闹,我的酒多的是,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 她说着就从储物指环里接连掏出十坛女儿红出来,面带娇红,对着门边石化了一般的两个男人眨眼道:“怎么?两位害怕了?” “娘子盛情邀请,怎么好拂了娘子的兴致?”兰幻轻柔一笑,撩起锦袍下摆优雅跨门而入。 花千城缓缓摇了摇扇子,啧啧的摇头,“酒后乱性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唉......” 四人坐定,冷滟朝每个人都推去两坛子的酒,她面前却推了四坛。 秦烈皱眉,伸手就去提起拿起两坛来,“女人喝太多酒不好,我来喝。” 兰幻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烈一眼,花千城趁机调笑,“看不出来啊,烈还真是体贴喔。” 秦烈蜜色的肌肤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暗红,却也没有反驳。 冷滟却急忙按住他的手,“别,这酒是为别人准备的。” “别人?”三个男人都疑惑了。 冷滟勾唇笑了笑,拍了拍手,“初见,出来见见我的其他三位夫君吧。” 淡色床幔无风却从两边自动分开,一抹红影从床榻上如电掠出,三两步就走到桌边坐下。 绝美容颜之上琥珀色的琉璃眸光幽幽似水,颠倒众生,这样一副精美到极致的容颜,能把艳俗的大红穿得优雅绝伦的,除去美艳第一的玉美仙人,别无其人。 “各位,好久不见。”玉初见悠然坐下,朝三位神情僵硬的男人礼貌性的微笑问候。 “你......你怎么在这里?!”秦烈最为激动,一双鹰眸警惕的盯向玉初见走出来的那张床榻。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刚才冷滟也是从那床榻下来的,他们两个人,竟然同塌而眠?! “还睡在我们家娘子的床上,这可是捉奸在床啊,呵呵......”花千城讥诮的笑着。 兰幻蹙紧了眉头,沉声问道:“玉美仙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玉初见看了一眼对面的冷滟,美丽的眸子里也十分疑惑,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忽然叫他出来,之前她不是还让他藏着吗? 对上他复杂的目光,冷滟轻轻一笑,“不用觉得奇怪,初见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你们的兄弟,我的第五位夫君。” “你说什么?!”秦烈猛地站起身来在桌上一拍,坛子里的酒水溅了出来,洒了他满手。 冷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说初见是我的第五位夫君,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第五位?”花千城笑容更加魅惑,桃花眼里的情绪却越加讽刺,“敢情还有已经确定好的第四位了?” 冷滟淡然点头,“不错,第四位你们也认识,小四。” 玉初见了然的笑了笑,这次滟儿把他推出来做挡箭牌,那云轩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坐享其成。 不过他不介意,反而很高兴,因为滟儿不单接受了他,还说他是她的夫君....... “冷滟!你怎么......”秦烈面色十分难看,死瞪着的一双眸子里杀气腾腾,像是下一刻就要开始杀人了一般。 “烈,你先坐下。”花千城不着痕迹的将他拉下来,打断他的怒火腾腾。 一双勾魂桃花目含笑看着冷滟,笑容却不达眼底,“娘子,你做的这些决定,可否问过我们三人?至少也得问过兰幻吧?是不是?” 提到兰幻,四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沉默许久的兰幻身上。 兰幻静静的坐着,紧抿着淡色的薄唇,一双手搁在桌上紧紧的握着,十指关节隐隐泛着白。 一双雾色的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冷滟,似乎像要将她看穿,却带着少见的一丝迷茫。 冷滟心口呼吸一窒,面色瞬间白了几分,却还是执着的对上他的双眼。 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们真心对我,那么,就请尊重我的决定,我的决定永远不会改变,但是如果你们无法交托与我真心,我必不强留。” 兰幻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那眼中的迷惑褪去几分,换成了深深的黯然,似乎含着伤痛。 冷滟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勾起比较牵强的笑容。 摇了摇手中的酒坛,“不愿意留下的,喝下践行酒,我同意好聚好散。” 秦烈一时火起,又想要站起来发威,花千城再次将手置于他的肩上,压制住了他冲动的动作。 看着冷滟,缓缓的笑道:“看来娘子是认真的了,而且还威胁我们,只要我们哪一个敢不同意,便自行滚蛋,是吧?” “威胁?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冷滟冷笑,眸色冷清,面带清傲。 花千城眯眼嗤笑,“那么你是认定了他们二人,就算我们三个一起滚蛋,你也不会在意?” 三个一起? 冷滟不觉有些好笑,这花千城还真是精明,知道把其他两个一起拖下水。 她不敢看兰幻,只是瞄了一眼秦烈,轻柔的问道:“秦烈,你要和花千城一起离开吗?” 花千城和秦烈两人面色同时一变,花千城笑意顿失,桃花眼里是从未出现过的凌厉。 冷滟挑起眉头看他,“不用这样看我,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有的事情我必须说明,虽然我和你们三个感情不算深厚,但既然我带了你们从凤翔国出来,就等于承认了你们三个是我夫君的事实。” “我们虽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尝试着爱上你们,对于我来说,我的五位夫君,我会一视同仁,没有等价之分。” “好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果觉得这样对你们不公平,那么尽管去寻找自己的公平去,我绝无二话。” 一连串如领导开场白一般的话语说完,冷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也不再去看任何一个人的脸色,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在酒坛之上。 玉初见美眸幽幽的看着她的手,眼里泛起一丝心疼,他很清楚她的性情,看起来洒脱,实则很是感性。 那一下一下的动作,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她是因为紧张,证实着她此刻心里的凌乱。 虽然他很是心疼,也不愿她心疼,可是此刻的他却无法去为她承受半分。 那三个男人都是她的夫君,是她在意的人,他就算再爱她,也无法代替那三人的感情。 花千城也难得的沉默了,唇角含着漫不经心的笑,眼底的情绪却不断的翻滚,波涛汹涌。 秦烈目光阴沉,剑眉不断紧皱,却是紧抿着唇,任由怒意在胸膛恣意的燃烧。 兰幻终于将目光从冷滟面上移开,看了看花千城和秦烈二人,又看向那美人如玉的玉初见。 唇角溢出一抹苍白的浅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滟儿,你说过感情要天长地久才能体会出来,那么滟儿,你告诉我,你对玉美仙人是什么感情?” 冷滟手指一僵,坚定的抬起头,“我爱他。” “啪啦!”的一声,秦烈抓在手中的酒坛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兰幻沉默了一下,缓缓的笑了,笑容浅白若雪,“你说只要我们给你真心,就可以留在你的身边,而我们想要从你身上讨回真心却不能,滟儿,你不觉的你很残忍吗?” 冷滟皱眉,“兰幻,我不能给予你同等价值的回报,对不起。” 兰幻摇头,“我从来没想到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回报,我的心意早以想你阐明,只是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答案。” 他看向玉初见,苦涩一笑:“玉美仙人的确是我所不能比的,你爱他,那我祝福你们。” 他说完便径直站起了身,高大颀长的背影不带一丝的犹豫,脚步沉重的一步步的朝门边夜色里走去,在众人眼前消失。 冷滟握着酒坛的手指扣得很紧,还有细微的颤抖,一张脸煞白如纸,双目却一直低垂着,甚至没有看一眼兰幻离去的背影。 “滟儿,他是爱你的。”玉初见修长洁白的手指从对面伸出,轻柔的覆在她的手上。 “但是冷滟你确实是伤了兰幻的心,他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却如此的让他失望。”花千城冷笑,大有火上浇油的嘲讽。 玉初见终于沉了脸色,不悦道:“若是你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让滟儿雪上加霜,那我希望你们全都离开。” 滟儿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怎么能让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这些人哪里知道滟儿此刻到底有多伤心?哪里知道滟儿对他们有多在意? “嘁,想要把我们都赶走,想都别想。”花千城冷笑,用扇子拍了拍身边秦烈的肩膀,“烈,是兄弟就一起留下,别让某些人趁虚而入。” 秦烈面色依旧铁青,抬起满是愠怒的眸子,可在看在冷滟苍白的面色之时,冷硬的吐出一个字,“留!” “这才是好兄弟!”花千城眯着桃花眼冷笑了一声,挑衅的看向对面的玉初见。 玉初见清浅的笑了笑,神情温柔的看向冷滟,“滟儿,这酒就别喝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把兰幻找回来,他是爱你的,只要你说,他就会回来。” “是,只要我家小娘子一句话,那兰大公子死心眼得很,只要认定一个女人,便永远不会更改。”花千城半是嘲讽半是戏谑,但这句话却说得实在。 冷滟低低的笑了一声,扬起手中酒坛,像无事人一般爽朗的道:“我不会强人所难,来,喝酒!不醉不归!” “不是践行酒了吧?每一次请我们喝酒都别有深意,下次谁还敢跟你一起喝酒啊?”花千城摇着扇子嗤笑。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所设下的都是鸿门宴,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勇气赴宴了。” 冷滟扬起长长的睫毛朝他睇去一眼,笑得很是明媚的样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中的苍白。 花千城装作畏惧的样子朝秦烈身边靠了靠,讪讪道:“太可怕了,我们家的娘子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嘛!” “什么小恶魔!我看你才是大色魔!”冷滟毫不客气的呲牙,却显得格外娇俏妩媚。 “也不知道谁才是色魔,哼!”花千城毫不示弱。 “也不看看谁上的人比较多!”冷滟眯眼挑衅。 “啊——你还是不是女人啊?”花千城脸色变了又变,差点抓狂。 “呵呵,我可以证明,滟儿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玉初见语不惊人死不休,添油加醋。 “你们两个难道真的已经.......”秦烈震惊不已,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 “什么?喂,你是排行第五的好不好?怎么可以插队?”花千城不干了,朝冷滟魅惑的抛去一记媚眼,“滟儿,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冷滟顿时被噎住,恶狠狠的朝他瞪去一眼,“给你机会,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打动本姑娘吧。” “这个好说,呵呵。”花千城邪魅的笑了笑,对于讨好女孩子,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哼!”秦烈嫌弃似的避开花千城的碰触,闷闷不乐的又灌了一大口酒。 冷滟轻轻的笑了笑,垂下眼睫去看着手中酒坛里清澈的酒水。 眼角似乎有冰凉的触感,“咚”的一声,很轻微的声响浸入酒水,荡开一圈淡淡的涟漪。 一直不着痕迹观察着她的玉初见呼吸蓦地一窒,喉结上下涌动了一下,暗暗的叹了口气。 * 一夜酒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睁开双眼的时候,竟看到窗外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唔,原来是冬天了,这还是初冬的第一场雪,也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场雪。 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拿出一颗丹药服了,这才浑浑噩噩的坐起身来。 为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换上一件干净的淡绿色裙衫,再披上雪白的毛绒披风,以防御寒。 踏上月白锦靴,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雪花从窗外飘进来,她伸出手去接下,静静的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带出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 门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推开,接着便是莺儿惊慌的声音,“小姐,你睡了好几天,身体很虚的,别开窗啊,会着凉的。” 莺儿穿着粉紫色小棉袄,搁下木盆就急匆匆跑过来将窗户关上,不由分说的将冷滟拉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冷滟猛地一愣,睡了好几天?不过一次醉酒,她可从来没有一睡好几天的历史。 心神模糊间,任由莺儿绞了温热的帕子去擦拭她的手,忽的打趣道:“莺儿都快变成管家婆了,是不是想要出嫁了?” 莺儿露出可爱的笑容,“小姐舍得把莺儿嫁出去吗?小姐说了要带莺儿一起修炼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呵,你这鬼精灵的丫头!”冷滟笑着在她额上弹了一下,这才问道:“我睡了几天?” 莺儿微愣,“小姐睡了四天,玉公子说是因为小姐太累,所以这一觉睡得比较久。” 冷滟长长的“哦”了一声,眼神有些怪异,玉初见么,原来果真如此。 唇角一抽,玉初见来的那一夜便在客栈里开了一间房,正式留了下来,没想到几日下来,莺儿却自发的叫起了玉公子。 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见莺儿仿佛也觉得很困惑的样子,冷滟失笑,随意问道:“他们人呢?” 莺儿收起帕子来站起身,认真的回道:“玉公子和花姑爷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今儿个一大早就出门了,秦姑爷就每天在门外保护小姐。” 冷滟一愣,想了想,轻声问道:“莺儿,你知道花千城他们去哪里了吗?” .. ------------ 088 你要买美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冷滟一愣,想了想,轻声问道:“莺儿,你知道花千城他们去哪里了吗?” 莺儿摇头,“奴婢不知道,但秦姑爷或许知道。” 冷滟点头,“去叫他进来吧。” 这秦烈真是喜欢做守门神啊,怎么冷的天,天天这样守在外面不觉得冷吗? 莺儿出门,那一袭纯粹黑袍的男子龙行虎步而来,剑眉飞扬,薄唇紧抿,面带冰霜,让人有种胆颤心惊的杀伐之感烨。 “滟儿,你终于醒过来了。”秦烈见到冷滟俏生生的坐着,那常年紧抿的薄唇竟然生硬的勾了勾,看起来十分别扭。 冷滟轻轻笑了笑,亲手为他斟了热茶,在他入座之后便递了过去,笑道:“你是傻的吗?不知道进屋里坐着,以后别在门外守着了。” 秦烈猛地一怔,接过茶杯的同时,面上掠过一丝可疑的暗红,不自然的道:“男女有别,我不想他们借机说你闲话。涡” 他们?冷滟微愣之后,了然的笑了笑。 “你管他的,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再说你又不是什么外人,你是我名义上的相公啊。”冷滟玩味的道。 “噗!” 一口茶水华丽丽的从秦烈嘴里吐了出来,下意识的想要手背擦嘴,冷滟却将一张雪白的丝帕放到他的面前,大大的杏眸微微含笑,看得秦烈头脑轰热,面红耳赤。 相公!她竟然叫他相公! 冷滟笑看秦烈的促局,心中暗叹这个表面看起来肃杀冰冷的男子,其实不过只是情感单纯的大男孩,当真是可爱得紧。 “滟儿,我,我,我......”秦烈似乎想要说什么来表达他此刻激烈的心情,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冷滟失笑,打断他的一直“我”,直奔主题,问道:“知道花千城和玉初见这几日在忙什么吗?” 这话题一下子被拉远,秦烈黝黑的眸子一黯,道:“他们说是想去附近转转,这天天都在外面转悠,也不知道在转些什么。” 本来他们是叫他一起的,但秦烈坚持要留下来保护冷滟,开什么玩笑,他们都走了,留冷滟一个人在这里,他怎么放心得下。 只是他心思纯粹,哪里知道那两人就是等着他这句话,只不过要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冷滟也不点破,一边喝着茶,一边眸色悠远的看着渐渐开始暗淡的窗外,心思朦胧。 秦烈那心头涌起的热血渐渐平息,偶尔悄然瞟了一眼对面女子安静优美的侧脸,心跳一下强过一下,明显有些做贼心虚。 就在第三杯茶水快用完的时候,天色也真正的漆黑了下来,而这时,玉初见匆忙赶回,面上含笑。 “滟儿,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由分说的便上来拉住冷滟的手。 “去哪里?”冷滟微微一笑。 “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玉初见很是怜爱的捏了捏她的手,吩咐莺儿退房结账。 * 谁知这一路而行,在雪白飞毯上度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了目的地,蜀云国皇城的晋远拍卖行。 最为奇特的是玉初见亮了一下信物,便如贵宾一般,被直接请到第三楼最为豪华的雅间。 门外挂着很大一块广告牌子,今晚,竟然又是一月一次的大规模商品拍卖。 在软塌之上坐下,冷滟似笑非笑的看向玉初见,“为什么来这里?该不会是想要买什么宝贝吧?” 玉初见只是神秘的笑了一下,“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宝贝,滟儿你何必心急。” 然后如主人一般先为秦烈和莺儿找了位置,这才到窗边的位置坐下,他那位置只要撩开纱帘,便可以将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冷滟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半躺到软塌之上,享受着这晋远拍卖行独特的设计,玄金地砖和橘色明珠相映生辉,鼻尖净是清幽的松柏气息。 “小姐,奴婢给你捶捶腿。”莺儿是个闲不住的,蹲身下去就熟练的为冷滟捏起小腿来。 冷滟可没有那份习惯人伺候的习惯,干脆一把将莺儿一并拉到软塌,笑道:“说了以后别再自称奴婢,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嫁出去。” 莺儿急忙道:“不要啊小姐,我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冷滟转眸转了转,狡黠的笑道:“这晋远拍卖行来的客人绝多身份非凡,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猎艳!” “小姐......”莺儿欲哭无泪,只有任由冷滟拖着走,秦烈看得满头黑线。 “滟儿,你要给莺儿找夫婿,等一会儿我为你介绍,你快过来,拍卖就要开始了。”玉初见凤眸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好,暂时饶了你。”冷滟戏谑的笑着,松开了莺儿。 “唔,小姐,莺儿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大发慈悲,别让莺儿嫁人啊!玉公子,玉姑爷救救奴婢啊!” 莺儿顿时像是得到大赦似的,对玉初见感激涕零,一口一个姑爷的叫得极为顺口。 “呵呵。”玉初见显然对那称呼很满意,笑得越发的魅惑了起来,眼底满是赞许。 冷滟唇角猛抽,踱步到玉初见的身边,他也不顾忌秦烈在场,自然而然的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示意她往楼下看去。 橘色美好的珠光下,那相拥的两人一红一绿,男子精美倾城,女子清丽绝伦,看起来是那么的相得益彰,使得秦烈喉咙莫名发紧,难受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拍卖会和往常一般,最初是以珍稀法器,飞行器,高级丹药出场,而压轴的始终都是凌裘木的十一品丹药。 冷滟很奇怪,玉初见什么也不缺,来这里难道是为了那十一品的丹药? “今晚,除了拍卖物品,还会拍卖一个美人。”玉初见在她头顶低低的笑。 “啊?”冷滟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要买美人?!” 玉初见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继续卖关子,“接着看吧,你不是最喜欢看戏了么?” 冷滟轻嗤了一声,“你要是敢买美人,看我不把你丢下去拍卖了!肯定比那美人值钱!” 玉初见顿时被噎住,面色变了几变之后,蜜色的饱满唇瓣溢出暖暖的笑,芳华无双,风华绝代。 之前的拍卖流程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凌裘木的十一品丹药——化成丹。 化形丹便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容貌的丹药,据说炼药等级越高,化形丹持续的时间越是长久。 而炼制化形丹必须是宗师级别以上,还需要一味珍惜药材,幻晶草。 而十一品化形丹,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维持两个时辰。 这不就是最为诡异的易容术吗? 冷滟皱眉,对于这种改变容貌的丹药她很是反感,任凭是谁,相信都不喜欢别人冒充自己去欺骗人。 但化形丹对于这些竞价的贵客来说,却是相当的热烈,竞价场面持续高涨,最后竟然以一万灵石被人竞下。 冷滟一阵唏嘘,那个客人真是脑残,倾家荡产的换来一颗丹药,难道准备用这丹药去冒充皇帝,大盗金库?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出这丹药还有什么价值,能抵得过那一万灵石。 “下面是我们最后一件竞价商品。”随着美丽的主持一句话,身后徐徐拉上一张金色帷幔,里面人影绰绰,之后却是一道女子曼妙修长的身影。 那女子看起来是坐姿,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是由于又薄薄的金纱掩饰,根本看不到她到底是何等姿色。 这时,那主持又开口缓缓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次我们竞拍的,便是后面这位绝美姿色的少女。” 众人一阵轰然,有人已经叫道:“这竞价美人不是万花楼的常事吗?今晚怎么晋远拍卖行也做起这等事情来了?” “就是,这晋远拍卖行这样做,真是有碍瞻仰,下流之作啊。” ....... 人群一度轰乱,有的人已经忍不住站起了身,想要直接离席。 本来来这里拍卖的贵人大多都是修士,对于这风花雪月之事却不甚感冒,有的甚至避而远之。 “各位客官先别急,这位绝色女子可是内有乾坤。她不单容貌出众,更是因为此女子是一件只靠着雪莲丹养大的宝贝。” 主持这句话一出口,那些抬步离去的人都纷纷退了回去,又是一堂人声沸鼎。 雪莲丹,那可是十品丹药,能驻容养颜,延年益寿不说,还能大幅度增加一个人的灵力,是帮助修炼的好东西。 而一个人靠着吃雪莲丹长大,这样的好东西,那个女子岂非全身是宝? “怎么可以证明那女子是服食雪莲丹长大的?”有人好奇的问了出来,这也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这个......”主持人有些犯难,似乎之前并没有想到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有一种宝物,只要存活万年以上,集天地灵气,便可包罗世间各种珍稀灵植,称为万年灵植。” 这时,一道温婉的女声从三楼一雅间幽幽传来,轻轻柔柔,让人止不住的全身酥麻泛软。 冷滟一愣,那本躲在一边的莺儿也快步过来,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玉初见抬起眼睑,“你认识那个人吗?” 莺儿急忙点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清的冷滟,终于还是把想要吐出的话语吞了下去。 楼下,那帮人齐齐抬头看向三楼,那里珠光璀璨,就算撩开纱帘也未必看得清楚,这便是三楼的好处,神秘。 既然看不清上面的人,那下面的人又说道:“若说有万年灵植,那雪莲丹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万年灵植早就绝迹。” 那雅间的女子缓缓解答道:“这位公子你可说错了,万年灵植并没有绝迹,凤翔国冷家庄里就有一颗。” “什么?凤翔国冷家庄?那不是谣言吗?” 众人再度交头接耳,凤翔国冷家庄有万年灵植的事情谣传多年,但明访暗探的人不在少数,经过一段热潮之后,却根本连万年灵植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之后女皇抓了一些人关进大牢,说是放出谣言嫉恨冷家庄的一些人,那个所谓的传言便真正成为了谣言,就算半信半疑,也没兴趣再在那谣言之上浪费时间。 “是不是谣言,就要看那位姑娘的了。”三楼那位女子柔柔一笑,结束了她的谈话,将目标移向今晚竞价拍卖的女子。 于是,那所谓的绝色美人,成了一众修士灼灼相对的目标。 主持朝着众人微微笑了笑,抬起一个碧绿的小玉瓶来,“各位客官,这里面便是里面那位姑娘的臂血,各位客官对丹药颇有研究,都可以上来闻一闻,看一看。” 众人一听,当真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走了上去,顿时,堂下很多人都拥挤了上去,想要目睹那鲜血是否当真是珍宝。 在这期间,淡金色帷幔之后的少女忽的弹奏了起来,手中琵琶发出似水流淌的涓涓之声,很是美好清幽。 “你说那美人是不是真的全身是宝?”这时,玉初见在冷滟耳边轻声询问。 冷滟冷冷一笑,“或许吧。” 什么狗屁万年灵植包罗万象,那些人根本没有见过万年灵植,更不知道所谓的万年灵植可以幻化为精灵,更是可以隐形。 而且万年灵植的储物空间里虽然灵植众多,却根本不是传言中的样样齐全,而是要找到样品,方可复制。 “那个贱人!我去杀了她!”秦烈狠狠的将茶杯搁在桌上,一脸铁青的站起身来,看得出来是压抑了很久,当真是忍耐不住了。 冷滟冷声道:“不准去!” 秦烈红着眼回身瞪向冷滟,“她在陷害冷家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父亲的家!” 冷滟从玉初见怀中起身,挑起秀美的眉头似笑非笑的看向秦烈,“怎么?你觉得我很无情,是吗?” 秦烈紧抿着唇只字不言,只是剑眉紧蹙,那眉角的青筋不停的跳动,紧握的一双手骨节泛白。 “秦姑爷,小姐不会是那样的人......”莺儿虽然也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她却相信现在的小姐,那是一种崇拜,也是盲目的崇拜。 “这好戏才开始,你们不妨接着看下去,待好戏落幕再来争执这个该不该杀的问题?”玉初见慢悠悠的说着,眼眸依旧认真的瞄着下面。 冷滟扬起娇嫩的红唇,“既然初见对这场好戏这么感兴趣,那便接着看吧。” 大堂之上,在琵琶悦耳的弹奏声之下,一个个上台检查小玉瓶的客人都分外激动,表示那血真是有雪莲丹的成分。 这下人声沸腾啊,纷纷开始对那帷幕之后的绝色美人加起价来,而一些野心更大一点的,则是悄然跑路,当即就要到凤翔国冷家庄一探究竟。 可是就在这时,那本大开的大门轰然关上,训练有序的护卫一个个手持长剑整齐的守在门边,层层叠叠,霎时形成了一片混乱。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此绝色美人甚为珍贵,在这最后一项商品结束之后,我们晋远拍卖行的大门会再次为大家打开。”主持人镇定的宣告。 一众客人一个个面色都很难看,但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太过放肆。 要知道这晋远拍卖行能成为蜀云国第一拍卖行,可想而知这幕后老板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且这一个个护卫修为不低,要不然谁还敢在这里拍卖贵重的物品? 场面被压制了下来,一个个只有心不在焉的等着最后一件商品拍卖,但情绪却再也没有之前的高涨。 就在下面的人漫不经心缓缓加着价的时候,一道温和淡淡的声音响亮的响起,“我出价五千灵石。”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是二楼的一个雅间,正半开着窗檐。 而二楼离一楼比较近,可以看到那二楼窗边位置坐着两个俊美非常的男子,正相对坐着饮茶,看起来竟十分养眼。 那两人一个绛紫色长袍,青丝随意披肩,妖媚慵懒,一个淡蓝色锦袍,白玉发冠高束,俊雅翩然。 那两人正在三楼冷滟所在雅间的对面,当时冷滟本在软塌之上躺着,听到这个声音,身影一晃,已经站到了窗边,一把抓开纱帘就看了过去。 捏着纱帘的手指骨节泛白,一张清丽的容颜上却是冷寒如冰,嫣红的唇瓣紧紧抿着,似乎在咬牙克制什么。 玉初见轻叹了口气,将她紧握的那只手握在掌心,轻声问道:“他就在那里,要去找他吗?” 冷滟紧握的手指缓缓松开,唇角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转过身去的同时,冷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断不会强人所难。” “滟儿,你明知道这并不是强人所难。”玉初见颇为无奈的道。 冷滟笑了笑,看向一边义愤填膺的秦烈,开口道:“不是要去杀人吗?跟我来。” 秦烈愕然,玉初见却是站起了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好戏该换地方看了。” * 二楼雅间,在兰幻施施然道出一句话之后,大堂之内一时静默,之后又陆续的有人加起价来。 五千灵石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这些权贵来说,还没有之前那一颗价值一万灵石的化形丹来的贵。 但出价买下化形丹的正是三楼的贵客,置于详细的是那一位就不得而知了。 花千城勾着唇为兰幻添上茶水,桃花眼里春水荡漾,“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去?” 兰幻沉默不语,花千城又邪魅的笑了,端起自己的茶杯来,“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斩断情丝了,下一步,难道要出家做和尚?” 兰幻如玉的手指扣住白瓷茶杯,轻抿着唇,淡淡道:“你要是再如此多话,就请出去。”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089 你……不及她  兰幻如玉的手指扣住白瓷茶杯,轻抿着唇,淡淡道:“你要是再如此多话,就请出去。睍莼璩晓” 花千城“啧啧”的摇头,“兰幻你真是好绝情啊,好歹兄弟一场,我好心来寻你,你倒还赶我走了,看来那小白痴也没我那么爱你啊。” 这又是遗憾又是调侃的语气,当真是极为讽刺,可是兰幻休养良好,只是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淡淡道:“你可以出去了。” 花千城搁下茶杯,摇起桌上雪白的折扇,青丝随着扇风飘摇起来。 灼灼的桃花目里满是戏谑,“你说,要是娘子此刻来寻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请她出去呢?呵呵。烨” 兰幻的手指出现一丝细微的轻颤,荡起杯中茶水,他沉默了一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来,才淡淡道:“我有客来访,你回避一下吧。” 花千城懒懒的往后躺在椅背之上,半眯着桃花眼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那副惬意的姿态,哪里有一点回避的意思沃。 兰幻无奈,只好优雅的站起身来,弹了弹淡蓝色锦袍上的皱褶,果然下一刻,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随着兰幻一声淡淡的声音,门扉被推开,一行人悠然的踏了进来。 最前面的一位身着藕荷色轻纱裙衫,牡丹发髻之上是几支花瓣形状的珊瑚银簪,额上垂着一颗艳红的珊瑚珠子。 面上却蒙着一张淡粉色的薄纱,只露出一双美丽温婉的眼眸,眼底含着一种极为晦暗的忿恨。 她深深的看着他半响,才轻声软语的吐出一句话来:“兰大公子,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真是缘分。” 跟随她而来的人并不多,一共四个人,但一个个修为高强,眼高于顶。 这四人之中,兰幻和花千城只认识其中一人,便是一直跟在身着淡金色华服男子身后的云孟。 那华服男子看起来俊朗温和,气度不凡,本是人中龙凤,偏生对其余二人一派恭敬有加。 那两人皆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人背后绣着银白色的猛虎图案,另一人独占软塌。 那黑衣人中年模样,个头精瘦,长相普通到偏丑,本是极为不惹眼的一个,偏生满脸都是阴邪,特别是那不大的小眼睛,让人看起来有种后背冷飕飕的感觉。 兰幻抿唇,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冷潋,淡淡道:“不知三皇妃找在下何事?” 三皇妃? 如此简短的三个字,却是让冷潋眸中浸出泪光,但只是那么一瞬便收了回去,眼神有些惊惧的瞄了一眼软塌边围着那黑衣男子站着的几个人。 花千城摇着扇子调笑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冷大小姐啊,才几日不见,怎么现在只认识兰大公子,却不认识我这个妹夫了呢?” 冷潋明显不想跟花千城多话,直接走到云孟的身边去站定,低垂着头,一派恭敬谦卑。 云孟一双眼狠狠的瞪着花千城,却又不敢发作,此刻冷潋站到他身边,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满是厌恶的就往云越身边靠去。 云越斜眼看了他一眼,朝软塌之上的黑衣男子道:“门主,这两位都是凤翔国永乐公主的人。” “那永乐公主倒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两位殿下都没有永乐公主那么好命啊。”黑衣男子身后的千固呵呵的笑着打趣。 “嗯。”黑衣男子那双小眼睛扫了兰幻和花千城一眼,赞同的点头:“资质不错,适合留在伏罗门。” 云越唇角抽搐了几下,提醒道:“永乐公主是凤翔国女皇唯一的女儿,又是冷家庄二小姐,说不定那永乐公主便是最清楚万年灵植下落之人。” 说完这句话,他在心里默默一叹,当真是无限惋惜。 没想到冷滟竟然就是永乐公主,而且听云孟所说,她身边竟然还跟着契约圣兽,一条幼年青龙。 圣兽啊!景云大陆里连神兽都甚为稀有,更何况是圣兽!(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 那丫头看着不过金丹期修为,没想到竟然那么精彩缤纷,要是早一些知道她的身份...... 那边云越在那里暗自心怀鬼胎,段伏罗的小眼睛也越眯越小。 思虑了一番,才阴恻恻的开口道:“千固,先给他们服仙丹,一并带回伏罗门,不怕那永乐公主不来寻人。” 千固应声,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来垫在手心,狂妄的道:“你们两个小子,门主赐你们仙丹,还要将你们收入伏罗门,还不快磕头谢恩。” 兰幻和花千城对视一眼,兰幻还未说话,花千城已经讽刺的讥笑出声。 扇子指向千固手中的瓷瓶:“还仙丹呢,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那是噬心丹,每一个进入伏罗门的弟子都会服用的噬心丹。” 千固“哈哈”大笑,也不反驳:“伏罗门可是景云大陆数一数二的修真门派,别的人想进还进不去,小子,快来服了吧!” 花千城讽刺的笑:“当本公子是傻的啊?没事吃毒药吃着玩?再说本公子对修炼不感兴趣,进你们伏罗门混吃等死么?” 千固桀桀怪笑:“不喜欢修炼没关系,我们伏罗门的废物也自有废物的用处!” 话音一落,那一抹黑影蓦然闪过,已一把抓住花千城的手臂,抬手就要将药丸强行塞进他的口中。 一把薄如蝉翼的冰蓝色软剑如灵蛇游动,赫然出手朝着千固的手臂划了过去。 千固没有防备,手臂上硬生生的被划了一剑,手中的瓷瓶当即掉在了地上。 千固吃痛的捂住手臂,段伏罗阴阳怪气的冷笑:“千固,看来你最近疏于修炼啊,连个金丹八阶的修士都能伤了你。” 千固闻言面色一黑,怒气冲冲的就想要出手,却听冷潋慢吞吞的小声道:“门主要的是伏罗门弟子,不是一具死尸。” 众人都朝她看去,冷潋却只是专注的感受着兰幻淡淡的神色,那一瞬间心跳猛然加快,面色也悄然红了起来。 只是他依旧随意的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冷潋还没开始彷然若失,脸颊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毫无防备的她一下子跌倒在地,脑袋上磕出了血。 “贱人!当着你夫君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是不是不想要你那双眼睛了!”云孟瞪着一双眼,恶狠狠的威胁着。 冷潋来不及爬起来,只是下意识的双手护住双眼,面色一下子血色尽褪。 眼睛,她现在一张脸都被毁去了,唯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 若是连眼睛都没有了,她还怎么活得下去,怎么活得下去....... “好了老三,有什么要教训的回自己的府上再训,别让段门主和千固长老看笑话。”云越不紧不慢的微笑道。 云孟急忙点头哈腰的朝段伏罗和千固道歉,规规矩矩的站到云越的身后。 “啧啧,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 花千城摇着雪白的折扇踱步到冷滟的面前,微眯着桃花眼,朝她善意的伸出手去:“冷大小姐,快快起来。” 冷潋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低骂道:“谁要你假好心!” 花千城收回手去,无辜的摊手:“原来冷大小姐不单人长得丑了,脾气也那么臭,啧啧。” “你......”冷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额头鲜血蜿蜒而下,看起来极为狼狈。 “臭小子!别他娘的在那里废话!这仙丹是吃还是不吃,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千固捡起地上的噬心丹,因为刚才被偷袭失了面子,现在满脸都是愠怒,只恨不得将那两个灰飞烟灭了才解气,却又畏惧段伏罗。 花千城不屑,兰幻却忽然开了口:“你们想要的万年灵植根本不存在,别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他是看着段伏罗说话的,很明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海贼王]泠倾珞,灼焰飞 段伏罗那双小眼睛越眯越小,越发显得诡异:“万年灵植?我对万年灵植可没什么兴趣,却是对永乐公主比较感兴趣。” 兰幻面色“唰”的就变了,声音不自觉含了一丝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啧啧,我们家那小娘子还真是招人的蜜糖啊,连名震景云大陆的伏罗门门主都垂涎上了,这还得了。”花千城不住的惋惜,妖娆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兰幻面色很难看,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听到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一道清越的女子声线冷笑着传来。 “脑子里尽是猥琐的思想,长脑子的都看的出来,人家段门主感兴趣的是我的圣兽才是!” 清新的浅绿色如清风吹入,那娉婷的少女盈盈玉立,清美的容颜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很是美丽。 “滟儿.......你来干什么?”兰幻双手十指紧紧的捏入掌心,复杂的眸色闪过一丝控制不住的激动,下一刻却化作平淡,甚至有着一种罕见的冰冷。 冷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靠着门扉懒懒眯着:“接你回家。” 兰幻微鄂,冷滟解释道:“若是你认为有我的地方就是家,我便接你回家。” 兰幻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忽的沉声道:“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在他说话的同时,身影快速的闪身,似乎想要直接将冷滟推出门去。 快如闪电的动作,眼前一花,那本该在门前的两道人影陡然消失。 “哈哈,自动送上.门来,倒省得我们再去花时间找人了!” 随着一声狞笑,黑影一闪,那本坐在软塌之上的段伏罗已经带着千固几人紧跟了出去。 守在门边的秦烈和玉初见闪身挡了上来,云越和云孟两人只好应战,段伏罗则带着千固继续往下追去。 房门闭合,二楼那单独的雅间里,唯留下地上躺着的冷潋,还有摇着扇子的花千城。 “唉,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恩爱甜蜜,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是不是很难受啊?” 花千城在冷潋的面前蹲下,雪白扇子的白皙的手指间开开合合,很是潇洒。 冷潋愤恨的瞪着他:“那你呢?喜欢的女人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男人,一张朱唇万人尝,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花千城长眉微微蹙起,扇柄朝她下巴伸去,却在还没碰触上的时候便收了回去。 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折扇,朝着她幽幽的扇了扇,一道浓郁的香气萦绕而来,霎时让冷潋瞳孔收缩,面色大变。 “花千城!你对我下毒?!”冷潋再也顾不得佯装柔弱,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才站起来就两腿发软,扶着软塌软倒在地上。 她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双手在身上胡乱的扯着,面色红得滴血,已经抑制不住的发出了破碎的呻吟之声。 花千城合拢扇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勾起魅惑的红唇笑得十分玩味:“就你这张脸,定然是没人敢要你了,可这中了小七特制的独门媚药,该怎么办呢?” 冷潋全身如同火烧,听到花千城的话之后,一颗心更是深入深谷。 只听花千城吹了几声口哨形成的未知名曲调,握着扇子的手指在另一只手之上的葡萄紫储物指环之上缓缓抚摸,如同情人之间的爱抚。 冷潋头皮发麻的看着眼前那一幕,渐渐的,那一双染上绯色的眸子里浮出深深的恐惧,惊得失声尖叫了一声,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她的确是被惊吓得差点灰飞魄散,因为她看到了她此生最为惊惧的一幕。 那是一条水桶般粗大的白色巨蟒,沿着花千城的手臂,从他那储物指环里缓缓的爬了出来,鲜红的信子“嘶嘶”的吞吐。 花千城用握着扇柄的手抚了抚蟒蛇的脑袋,那蟒蛇十分享受似的,盘旋着长长的身子,用湿软的信子讨好性的舔着花千城的手指。 妖女无心 花千城朝着冷潋邪魅的笑:“这条蛇叫白娘子,平日里皆是以小七的独门媚药为食,今日还未进食,想来现在应该是饿了。” 他说着就低低的笑了起来,一双意味深长的桃花眼在冷潋身上打着转,戏谑道:“放心,它是雌的。” 冷潋满心屈辱到爆发,狠狠的咬破唇舌,使得自己恢复了一点理智,慌忙放出一把雪白长剑来,挥起剑就朝花千城的方向砍去。 花千城的目的昭然若揭,冷潋满心屈辱,根本头脑一片混淆,仗着她是金丹三阶,对付花千城那一个筑基修士会如杀鸡一般的简单。可是由于她被媚药折磨,根本还没冲出第一步,那条蛇赫然甩出长尾在她腰上重重一击。 花千城出手如电,一个闪身便点上了她的穴道,冷潋顿时跌在地上,半分不能动弹。 花千城啧啧的摇了摇头,看着冷潋狼狈的样子懒懒的笑,惋惜的道:“我本怜香惜玉,可惜啊,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侮辱你的妹妹。” “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了?她到底是怎么蛊惑你们的?兰幻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她不知廉耻,你们也不知廉耻了么?我不相信你们竟是一点不介意的!” 冷潋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句话声音很低,却可以听出里面的撕心裂肺,还有她心底愤恨与不甘。 花千城眯了眯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似乎是在思虑着这个问题,但他思虑的时间很短,仅仅一秒便忽然笑了起来。 “冷大小姐,你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因为只凭一点你就比不上她,你难道忘了我最爱的便是美色,而你......不及她。” “你!不是这样的,兰幻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不是!”冷潋喃喃自语,似乎有些癫狂,但下一刻就被身上的媚药折腾得呜咽起来,叫声极为凄凉。 “你话太多,该闭嘴了!”花千城不耐烦的皱眉,飞快的就伸出两指点了她的哑穴。 冷潋不能说话不能动,满头热汗打湿秀发,张着嘴却是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压抑在体内的火热熊熊蔓延,痛苦得她目呲欲裂。 花千城像是看戏一般的眉开眼笑,眼睁睁的看着手臂上那条粗大的蟒蛇蠢蠢欲动,寻着媚香的味道徐徐缠上冷潋的身体。 在冷潋那惊恐得都溢出血水的目光下,他邪魅的笑道:“唉,我家小娘子心太软,既然她下不了手,我便代劳,看在你是她姐姐的份上,包管会让你欲仙欲死,到死都风流无限......” 他的话音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越来越远,冷潋全身汗毛倒竖,那条湿滑腥臭的蟒蛇在她身上纠缠,一圈一圈,使得她面色一片青黑。 惊恐到无可复加,这一刻,是冷潋此生从未感受过的惊吓。 她好恨,此刻恨的却不是想要报仇的冷滟,而是她好恨自己上一次没有死去,反而被救活,来承受如此侮辱的死法。 花千城那恶魔一般的笑声是她最后的记忆,这却是一个深深的困惑。 那个看起来慵懒风流,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绝非外表看起来这样庸碌无能,他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 另一边,那兰幻带着冷滟一路飞跑,虽然晋远拍卖行大门关闭,但楼下修士众多。 冷滟和兰幻混到修士里面,那紧追出来的段伏罗和千固站在台阶之上极目搜索,霎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千固一身银虎黑袍正是伏罗门的标志,众人一眼明了,顿时便引起了不小的***动。 “咦,那不是伏罗门的吗?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 “嘘,小声一点,不想要命了?!这人修为不低,他身边那个更是气势强大!” “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我认得,是伏罗门的千固长老。” “千固长老?那另一个恐怕更厉害了!是谁呢……难道这个人便是——段伏罗?!” ....... 伏罗门虽然猖獗,但是绝不敢孤身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是害怕被其他门派围攻。 ------------ 090 她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  伏罗门虽然猖獗,但是绝不敢孤身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是害怕被其他门派围攻。 大家都认识伏罗门的标志,却是不认识一直闭门不出的伏罗门门主段伏罗。 虽然说话那人只是猜测,但从那滔天的压迫气势来看,那高深的修为倒还真是一时慑住了众人,没人敢轻举妄动,场面上的竞价也一时寂静了起来。 兰幻拉着冷滟不是往门边靠近,而是退到拍卖台边那淡金色帷幕边上,直接将那边上站着的主持人一并拉了进去。 支持人吓了一跳,还未开口尖叫,就被兰幻一颗药丸弹入口中烨。 “毒药,想要解药就听话,有问必答。”兰幻面色冷然,声音无波。 冷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别人大概会惊奇他那温润外表之下的冷漠,但她却不稀奇。 就好比第一天与他相识的模样,还一次还真是连她都给唬住了沃。 主持人捂着喉咙面色一阵发青,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兰幻放缓声音道出了意图,那美女主持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带着兰幻和冷滟朝着金色帷幕之后的角落而去。 淡金色帷幕之后,那正背对着外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忽的朝他们望来,但只一眼便快速移开了目光,手上弹奏的乐声无丝毫的波动。 冷滟疑惑的朝她看去,那弹奏的少女又循着目光看了过来,就算蒙着淡金色的面纱,那面上并无一丝的恐慌,反而还闪过一丝诡异的嘲弄之笑。 那美女主持人已经开始带路,兰幻牵着冷滟的手跟上,走了两步,冷滟再次回过头朝那台上少女看去。 冷滟嫣红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笑意颇有些冷,而那少女像是来了兴致,扬起她那长长妖娆的眉头,上翘的眼尾证明着她此刻邪恶的挑衅。 没走多远,那美女主持人便在一方墙壁上按下一个开关,竟是打开了一道暗门。 外面寒风冰雪一并袭来,漆黑一片,隔绝了与那少女的视线,冷滟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走出了晋远拍卖行。 见兰幻牵着冷滟走出去,美女主持人急忙道:“我的解药......” “我给你服下的只是普通养颜丹,不是什么毒药。”兰幻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话,霎时把主持人震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冷滟跟在兰幻身后笑出了声,兰幻的为人她很清楚,那么温雅又矜贵的公子哥,一惯是优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呢? 兰幻顿住脚步,回身看到冷滟微勾着红唇如花的笑靥,雾色的眸子幽幽一闪。 松开了握着她的那只手,兰幻蹙眉催促:“你现在很危险,快离开吧!” 冷滟那本含笑的漆黑眸子里掠过一丝黯然:“我都来接你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兰幻那有些紧绷的面上终于掠过一丝笑意,寒霜尽褪,温润的指腹抚了抚她细滑的面颊。 温声道:“滟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只是我不能丢下千城、秦烈与初见不管,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冷滟心中一紧,眸色顿时染上淡淡的氤氲,又握上他宽厚的手掌,轻声喃喃道:“兰幻,是我对不起你。” “何来对不起?你这个傻丫头。” 兰幻失笑,指腹在她面颊上缱倦流连,声音轻柔:“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我既然爱你,只要能在你身边一直爱着你,守着你,哪怕默默看着你,也是好的。” 冷滟喉中一阵哽咽,闷闷的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们不公平,可是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也爱上了你,兰幻,我是不是好自私......” 也爱上了你...... 兰幻雾色的眸子里陡然散发出一种璀璨的亮光,她爱他,她说她爱上了他?! 她本来就不止他一个相公,也从来没有想过独占,他等待的不过是一个他一直期盼的答案。 她说得天长日久,他终于等到了,他等到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知足的呢?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兰幻心疼的俯首吻了吻她的发顶,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道:“快走吧滟儿,时间紧迫,一会儿我们再通过小紫汇合。” 冷滟怎么可能丢下几个男人独自逃走,逃命是她迫不得已之时的作风,更何况,此刻的她用得着逃命吗? 她见兰幻转身欲走,急忙拽住他的手,娇笑出声道:“那些人可都是冲着我来的,兰幻,你忘了我的圣兽了吗?我家龙宝可是合体期修为,对付那些人是绰绰有余。” 兰幻震惊:“合体期修为?” 关于圣兽的记载都是传说,根本无人所见,要说普通灵兽修行到圣兽,那简直难比登天。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青龙圣兽却是天生的神体,根本不需修炼,从出生便是合体期。 “嗯。”冷滟微笑,正准备详细解答,却见他们出来的那一道暗门“嘭!”的一声炸开。 从里面风风火火掠出数道身影,除了最前面干瘦得跟竹竿似的段伏罗,身后的人都纠缠在一起,场景血腥,乌烟瘴气。 兰幻第一时间便是冲上去相助那正被云孟欺负的花千城,看着花千城浑身挂彩,可怜兮兮的朝她看来,冷滟满头黑线。 谁叫他成日里不思修炼,此刻她真想骂他一句活该,可是此刻她想的却是——她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的份?!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身边有圣兽了,于是在段伏罗猥琐的小眼神之下,一个意念就将储物灵植里的龙宝唤了出来。 一道墨绿色的光线闪耀,随着一声咆哮,抬眼就看到一条墨绿色的幼龙威风凛凛的盘旋在半空之中。 他双爪冒着锐利的寒光,呲开的四颗獠牙雪亮,在众人还没来及感受到他的威胁之时,一团金红色的火焰从他嘴里喷出,一团天火便朝着段伏罗烧了过去。 段伏罗猛地闪身跃开,龙宝巨尾一甩,腾飞游动过去,一双爪子顿时翻出带着灵力的青光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顿时飞沙走石。 强大的杀气使得段伏罗一头长发全都竖了起来,惊骇之间,他手快的一把抓住身边的千固扔了出去。 “啊——”随着千固一声惨叫,漫天血雨泼盆而下,千固已经被龙宝的一双利爪撕成了碎片。 段伏罗没想到所谓的圣兽竟然如此凶残厉害,当即将满身灵力运起极限,飞一般的逃离了出去。 龙宝张着嘴发出类似狂笑的声音,庞大的身影一闪,也紧追了上去,就像追赶老鼠的猫。 冷滟唇角猛的一抽,没有理会龙宝,而是看向那站在一边浑身沾血,看起来十分狼狈的一众人。 不过那漆黑如夜的目光却只是在云孟和云越之上淡淡一扫,就朝兰幻递去一瓶丹药,兰幻知情识趣的将丹药打开给几人服了。 “冷姑娘,好久不见了。”云孟和云越站在一边,相对于云孟面色惨白得全身轻颤,云越倒是显得泰然自若许多。 冷滟双手绕着自己肩上的青丝朝他看去,似笑非笑道:“明人不说暗话,现在,二皇子殿下还有何话可说?” 云越没想到以前装作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冷滟,在毫不掩饰之下,那冷傲镇定的态度,竟然如同傲放的雪莲,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这样一个华光万丈的少女,竟然和小四的关系非比寻常,一时感叹惋惜。 要是初识的第一天就知道她会有这一天,那次他就应该暗中了结了她,又怎么会出现他这一生中最为狼狈的一刻? 感受到云越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冷滟微微挑了挑眉:“还想杀我?” “二皇子,凡事三思而后行,别辜负了你父皇对你的一番期望。”玉初见忽的淡淡开口。 冷滟看了他一眼,对玉初见这句颇有长辈教训小辈的话语有些好笑,看来云乾之前倒也真是一大人物,和玉初见、碧颜都交情匪浅。 云越冷笑:“父皇对我的一番期望?玉美仙人怕是不知道,父皇的期望只落在小四的身上。” 玉初见缓缓摇头:“那是你们家中事,我这个外人不便干预,天下父母心,不管怎么说,云乾对你们兄弟都有生养之恩,你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吧。” 云越面色隐隐一变,剑眉紧皱。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在思虑玉初见那番话的时候,他却抬手屈指吹了一声口哨,那寂静的暗处忽的掠出数十道黑影来,而上方的夜空里,一道庞大的黑影飞驰落下。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当那十几个黑衣修士再度和兰幻等人激战起来的时候,那庞大的黑影又倏然飞向半空。 那正是一只雪白巨大的鹰鸟,名唤雪鹰,和墨準一般大小,一样为九阶灵兽,而它上面站立的,正是一身淡金色锦衣的俊朗男子,云越。 他那布满杀气的眸子直直的扫向冷滟,冷滟淡然自若,心底暗暗冷笑。 云越想要杀她,可惜他看不出她的修为,而她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元婴九阶巅峰的修为。 想不到这个没有加入任何修真门派,看起来很是繁忙的皇子殿下,竟然深藏不露,有着和云轩一般不相上下的修为。 这个男子心机很深沉,她可以感受到他为了皇权的努力,那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冷滟笑了笑,挥指放出孤鸣剑来握在掌心,运起御风诀来,脚步轻盈的在雪风里腾飞而起,衣袂飘飘,如仙飘渺。 剑气呼啸而出,云越手中一把金色长剑翻飞,不过几个回合,孤鸣剑之上血光一闪,云越手中金色长剑断裂碎开,孤鸣剑直直的朝着他眉心刺下。 一点红梅顺着眉心流淌,本命悬一线的云越忽的开口道:“杀了我,小四也活不了。” 冷滟纤细的手指扣紧孤鸣剑冰凉的剑柄,眉目清冷如雪:“说说看你能威胁我的理由。” 云越眯了眯眼,浓密睫毛上滚下两滴血珠,划过白皙的面颊,如同两行血泪。 只是本凄凉的场景,他偏生露出白牙俊雅翩然的笑,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阴鸷。 语气也很是阴冷:“理由.....你可还记得杜熙柔?” 冷滟挑眉:“你的皇子妃?” 云越似笑非笑的看向冷滟:“不错,她是我的皇子妃,凌贞的表姐,最为重要的,唯一和她上过床的不是我,而是小四。” “你胡说什么?!”冷滟手上一颤,面色青白交错,不自觉的便加深了力道。 云越一手抬起握了她凌厉的剑锋,鲜血从掌心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垂落,脸上讽刺的嘲笑更是震得冷滟呼吸艰难。 云越丝毫不顾及像要割断他手掌的疼痛,一字一句的道:“家丑不可外扬,这对我并不光彩,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说笑!” “熙柔从小在皇后身边长大,对我们兄弟来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足为过。” “小四的母妃淑妃被打入冷宫十年,每一天每一夜都是熙柔伴他度过,他们一早就暗生情愫,互许终生,终于在两年前到皇后面前恳求赐婚。” “当时父皇病重,皇后代管琐事,皇后唯一的儿子早年英逝,至今膝下无子。” “这本是皇后拉拢小四的一个机会,可惜她当时觉得小四顽劣乖张,而且无心皇权,于是坚决的拆散了那一对美好鸳鸯,赐婚的时候竟是将小四的名字改成了我。” “小四之后被罚禁足,可是他对熙柔用情已深,新婚之夜暗中潜入新房,掳走了我的皇子妃。” “虽然第二天皇子妃安然回来,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墻,小四的行为却激怒了皇后,皇后便去冷宫里对淑妃斥责了一番,当晚,淑妃便上吊自尽......” 他缓缓的诉说完几句话,冷滟那本微颤的手指却已经恢复平静。 她相当沉静的看他:“想不到杜熙柔只是你用来对付小四的一颗棋子,二皇子的心计实在让冷滟望尘莫及,只是这到底跟小四的性命有何关系?” 云越诧异的看她一眼,冷笑道:“因为我以血饲蛊,将蛊虫下到合卺酒里面,那蛊虫可以通过房事传递到另一方身上。” “熙柔喝了合卺酒,当夜又和小四私通,所以,只要我死去,小四必死无疑。” “嗖”的一声,冷滟将孤鸣剑从他的掌心收回,鲜血如梅洒落,星星点点的漫天飞舞。 云越痛得面色煞白,一头冷汗滴落,那紧握的一只手血液狂涌。 他却只是目光阴冷的看着冷滟,不叫痛反而还“哈哈”的冷笑了起来:“小四死了我不会被牵连,但是我若死了,小四便是和我同归于尽,可惜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怀中,他心底该是何种想法?所幸他没有一时冲动暗中对我下手,不然,他这便是自取灭亡,哈哈——” 冷滟捻起一张雪白丝帕来擦去孤鸣剑雪白的剑身,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云越那带着疯癫似的一直笑了个够,这才轻轻勾起嫣红的唇角。 神色淡然,语气平静:“云越,你真的很可悲,很可笑。” “你说什么?”云越面色苍白,神情却阴冷得极为狰狞,生生破坏了那一张俊美的容颜。 冷滟轻笑:“小四不是因为嫉妒会杀你,他是把你当作亲人,就算再恨,你也还是他的亲人。” “我饶你这一次,不是因为小四身上的血蛊,反而,我相信小四身上并没有血蛊,你那所谓的血蛊,应该还安然的停留在你家皇子妃的身体里。” “小四既然不想杀你,我便留你一命,也只会饶你这一次。” “云越,有了皇权又如何?你只会孤单寂寞,一辈子与阴谋暗杀为伍,每日每夜过得提心吊胆,表面光鲜,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是充满了恐惧,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很可笑?” 云越双目瞳孔震惊的放大,似乎从冷滟那一番话语里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一袭明黄,高高皇座,他却只然一身,孤独终老。 就像如今的父皇一般,卧病在床,却连个用心伺候的亲近之人都没有一个。 会是那样吗?可是真的就算是那样,这个在他脑中根深蒂固的权利之欲,又怎么可能在冷滟三言两语之间消除。 他僵硬的扯了扯唇,好不容易才恢复成以往那温和俊朗的表情,看了冷滟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你就那么相信小四么?” 冷滟淡淡一笑:“就算真如你说想,那也是以前的事情,更何况小四若真爱一个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更何况还是与他发生过关系的。” 想到之前她一心的避让,而他一再的纠缠,那么死缠烂打尤不妥协的男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受了极大情伤,又不负责独自逍遥的混账。 再加上,她曾经说过要学会相信她爱的人,她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们,就算护短那又如何? 云越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眸色深深的看向冷滟,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但那眸光却不似以往伪装的温雅,而是真正的柔和。 不自觉的,他便轻声吐出一句话:“若是我是小四,或许我也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可能吗?”冷滟冷冷一笑。 云越瞳孔一缩,薄唇抿了抿,露出俊朗的笑:“当然不可能。” 低下一众人早就激战完毕,有玉初见那个分神期的修士在场,云越那群暗卫何足为惧。 只是那看戏的众人见到半空两人,由最初的拔剑张弩,到最后的握手言笑,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云越带着云孟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离去,一众人目瞪口呆之后,纷纷开始提议质问。 冷滟站在众人之间轻轻的笑了笑,神秘的道:“知道怎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若是我刚才杀了云越,或者是云孟,只要是杀了姓云的,我们几个人,一个也活不了。” .. ------------ 091 拜温长老为师  冷滟站在众人之间轻轻的笑了笑,神秘的道:“知道怎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若是我刚才杀了云越,或者是云孟,只要是杀了姓云的,我们几个人,一个也活不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烈忍不住提问。 冷滟笑而不言,只是眸色清幽的扫向那大开的暗门,一抹橘红色的裙裾一闪而逝,淡金色的菱纱在在身后徐徐飘荡,直到远离雪风,没入黑暗。 众人也随着冷滟的视线看了过去,虽然只是一个一闪而逝的背影,但花千城还是双眼一亮,赞道:“美人儿啊!” 众人皆是朝他睇去一记白眼,玉初见若有所思:“是拍卖会上那据说全身是宝的那个美人吧?寄主好像就是二皇子。煨” 冷滟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初见倒是对晋远拍卖行的内部情况很是了解。” 玉初见一愣,正准备开口,却听秦烈疑惑问道:“刚才那女人便是滟儿口中的黄雀么?那女人当真那么厉害?” 秦烈不相信了,单单一个一眨眼就不见了的背影,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纸。 再说滟儿现在的实力摆在那里,还有一个分神期的玉初见在,那个女人就连滟儿也忌惮?还会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可能吗? 秦烈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疑惑,冷滟却只是抿唇一笑,并未再多加解释。 刚才要不是孤鸣通过意念提醒她,她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暗中那高人,竟然便是云家先祖,云锦霓,极立仙天四方天之中的南岳王。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云锦霓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为今晚晋远拍卖行拍卖的绝代美人。 但云越是云家的后人,试问,她若是杀了云越,云锦霓又怎么可能放过她,甚至是这里一干人等。 极立仙天,一想起那个强大的境地,便会想到那一个高深莫测,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那是她一直不敢触及的隐晦之伤。 深吸了口气,冷滟转移开话题,看向玉初见微微一笑:“初见,关于这晋远拍卖行,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坦白从宽呢?” 玉初见凤眸含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这晋远拍卖行,正是我的产业。” “.......”果然注意力被成功转移,除去已经知道内情的花千城,兰幻和秦烈都大为惊讶。 冷滟却不其然,玉初见逍遥了好几百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业绩? 而且他交友那么广泛,基本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 喧嚣皇城周边的清幽别院,单单是他耳上那一粒如朱砂痣般大小的储物耳钻,就是价值连城。 其实,她早就该察觉的,原来她竟然傍上了一个巨富....... * 玉.峰山,深谷浅滩,正是冷滟之前修炼的隐蔽之地。 茫茫落雪之下,大地覆上了一层细细的白,冰寒刺骨的同时,却又美丽得圣洁,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球。 本来莺儿是死活都要跟在她身边的,但玉初见说话算话,当真给莺儿介绍了对象。 晋远拍卖行的掌柜,模样清秀干净,办事成熟稳重,再加上玉初见的慧眼识人,冷滟也觉着那掌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莺儿本就活泼,比一般丫头胆子大了那么一些,这一看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于是,冷滟便将莺儿留在了晋远拍卖行,带着几个男人赶来这个秘密基地直接安营扎寨。 还捧出好几十个药瓶子来,什么元婴丹、催灵丹、避雷丹之类的修炼药物一应俱全。 这一堆药物可耀花了一众男人的眼睛,只有玉初见笑得意味深长,解释道:“那些药大多都是我炼的。” 冷滟唇角猛抽,这里一堆人之中,也只有玉初见知道她的那些秘密。 虽然知道玉初见是为了帮她圆谎,只是若是照影知道他的功劳被玉初见抢走,会不会发飙蹦出来咬人....... 花千城本是极不乐意去修炼,但是冷滟发了话,不修炼就给本姑娘走人。 于是乎,只好不情不愿的和众人同流合污,走进了漫长的修炼旅程。 每人一个帐篷,在各自进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冷滟也进了自己单独的帐篷,还顺手挥上一道结界。 依照她现在出窍期的修为,这几个人之中,除去玉初见,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进得来。 她修炼的速度本就很快,再加上她自从灵脉扩张之后,一修炼便会自动吸取灵气。 现在这里灵气虽然充足,但在这里修炼的却是好几个人,她若是将灵力都纳为己用,那几个男人还如何修炼?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修炼,起身进入了储物灵植。 储物灵植里面由原来的两人又增加了一人,只是翠绿的空间里依旧死气沉沉,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龙宝那次追击段伏罗无功而返,气得差点跑去搜寻伏罗门放火烧人,可惜被冷滟召唤了回来。 龙宝一直嫌弃他那身体长得太慢,除了冷滟召唤,便一直不停的修炼修炼加修炼,一连吃了照影好多珍贵丹药。 照影难得遇到一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好欺负的小孩子,也不生气,拼了命的炼丹炼丹再炼丹。 可怜的照影,要是他看到龙宝杀人毁尸不眨眼的一幕,他一定会对他的无怨无悔追悔莫及。 而孤鸣却没有再修炼,倒是时常玩失踪,常常不见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就如现在,冷滟一进来就看到照影炼丹,龙宝修炼,孤鸣却是不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感觉孤鸣是在躲着她,不然为什么从那次他家君上来过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呢? 他说他留在景云大陆是要保护她,她能感觉到他时常存在的气息,但是每次进来都见不到人,这难道还不算是在躲着她吗? 抱住孤鸣剑坐上柔软的草地,靠着大树倚坐下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孤鸣剑雪白的剑身,还有剑中一道妖异的红。 可是当她的手指触及到剑柄下方那“孤鸣”二字之时,却是皱了皱眉,烦躁的将孤鸣剑放下,双手捂住疼痛的额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乐极天的女人,记住,你只属于我,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那句话又在脑中反复回荡,冷滟心中一阵阵的发着寒。 就像那一次在客栈和玉初见重聚,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这句话便“轰”的炸了下来,像是洗脑似的,在她脑中反复盘旋。 * 碧海山,仙灵毓秀,晨雾渺渺。 轻灵舒乐一般的声音徐徐荡起,一字一句如同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能使得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早课结束,一众席地盘腿而坐的弟子陆续起身离去,冷滟也缓缓站起,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有人在叫她。 还没离开的一众弟子齐齐看来,一个个又像发现了国际新闻似的,开始窃窃私语的八卦。 冷滟无语摇头,对朝她走来的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温长老。” 温泽一如既往的如水温润:“一个月不见,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说起来,她也的确是离开了碧海山一个月,没想到温泽还记挂着这件事情。 冷滟长睫轻颤,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一笑:“能拜温长老为师,冷滟自然求之不得,冷滟拜见师父。” 她规规矩矩的朝温泽躬身行礼,在一众弟子羡慕的低呼声中,温泽白皙的面颊隐约带过一丝淡淡的红。 握拳到唇边轻咳了一声,随即很快的将手负到身后,也不回答,只是越过冷滟朝门边走去。 冷滟微怔,温泽这时却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冷滟,还不快跟上为师。” 冷滟满头黑线,这拜师前后之间的待遇似乎也相差太多了吧? * 温泽身为碧海山四大长老之一,所住的是在高高的第十层,而且是他一个人单独一层,当然还有他门下的几个弟子。 十层之上是其他三位长老,再往上便是碧颜,而第九层却住着冷滟避之不及的人,凌裘木。 她如今拜了温泽为师,相当于狠狠的扇了凌裘木一个耳光。 只是她并不是有意与他难堪,她拜温泽为师的目的,一边是温泽的确是一个师父的最佳人选,第二便是因为碧海山的灵植药圃。 碧海山的灵植药圃需要出窍期修为才能撤开结界,而且有弟子轮流看守,进出必须出示长老令牌,就连凌裘木,每次进去也都会找四大长老应允。 那灵植药圃里连幻晶草那种奇珍都有,能不让照影心动吗? 照影一心动,冷滟能坐视不理吗? 唉,谁叫她总是受不了照影那一双希翼委屈的大大绿眸,而且,照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有着三十几间房间的十层宽大得极为冷清,冷滟随意找了一间最边上的房间住下。 打开窗来,便可以看到似乎与天相接的云层,如棉花糖一般轻软,还沾着风雪融化的湿润,一滴滴甘露盈盈欲滴。 寒风迎面吹拂,扬起她身后轻挽了一截,却仍旧长及腰际的如绸青丝,雪色衣襟迎风扬起,白衣青丝,如仙飘飘。 当温泽立在门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当即手指停留在门扉之上,忘了叩响,也忘了出声。 当冷滟觉得冷而关上窗回过身的时候,便看到温泽神情有些呆滞的站在门边,不由疑惑的开口:“师父?” 温泽眼角细微一颤,看着冷滟被寒风吹红的面颊,当真是面若桃李,美丽动人。 极快的移开目光,看向俨然焕然一新的屋内状况,淡淡的眸光停留在那床榻之上那冰蓝色的床幔,绣着数朵洁白的梨花,清雅且温馨。 不觉微微的笑了笑,声音温和:“这房间很漂亮。” 冷滟抿唇而笑:“这房间不是师父的么?师父这样算是在自卖自夸么?” 温泽没想到冷滟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出口打趣他,耳根不觉一热,故意板起脸来:“有这么跟师父说话的么?” 温泽本来就是一个温温如水的人,说话也没什么起伏,这样一句话说出来自然也无丝毫的威胁,明明冷着脸,偏生耳根微红。 冷滟忽的觉得她这个师父很有趣,脸上的笑意越见浓烈。 那明媚美丽的笑让温泽耳根越来越红,急忙岔开话题:“花七就在十一层。” 冷滟一愣,之前早课的时候她便没看到花七,还以为她不在碧海山,怎么会住在十一层呢? 像是看出了冷滟的疑惑,温泽解答道:“花七在半个月之前便已经拜入薛长老门下。” 冷滟恍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花七竟然拜了薛羡为师,根据她之后的了解,薛羡是分神期一阶的修士,比温泽还要高上一阶。 那小魔女之前吵嚷着要拜凌裘木为师,之后又是温泽,现在竟然拜了薛羡,可还真是攀上高枝了,有眼光。 当然,相对于凌裘木,冷滟自然更加欣赏薛羡。 可就在这时,远远的就传来花七欢声的叫喊:“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冷滟和温泽的唇角都抽搐了几下,冷滟先一步从房门掠出,看向长廊上飞跑着的红衣身影,喊道:“花小七,我在这里。” 花七一看到冷滟,运起御风诀三两步就飞了过来,一路疾风飞扬,吵闹不宁,害得几个弟子打开门来怒目相视,以表达心中的不悦。 花七却视若未见,上来就将冷滟一边手臂抱住摇晃:“姐姐,你前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整个碧海山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玩,我都快无聊死了。” 对于花七的抱怨,冷滟唇角猛抽,话说谁敢跟这一个小毒物玩啊?一个个对她都避而远之,除了她这个心理素质稍微强大一点的好心人。 “呃,你不是拜了师父么?你师父没有让你修炼么?”冷滟疑惑,她那师父都不管事的? 花七俏皮的吐着小粉舌,似乎有些讪讪然的样子。 “薛长老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大概是在修炼,恐怕没时间理会花七。”身后的温泽善意解答。 “......”冷滟默然,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花七。 花七顿时面色一红,跺脚道:“姐姐,你看我干什么啊?是薛羡非要收我为徒,我本来是要拜温长老为师的。” 冷滟似有所悟的点头,朝着温泽看去。 温泽皱了皱眉:“花七,薛长老是你师父,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花七狠狠的咬着唇,回身瞪向温泽:“你管我啊,你不是不愿意收我么?凭什么来管我?!” 温泽面色微微一变,侧身从她们身边走去,一句话也不说,那一抹温雅的高大身影却显得有些僵硬。 冷滟轻叹了口气,握着花七紧握的手,看着她那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失笑道:“花小七,你喜欢温长老?” “啊?”花七微鄂,之后面红耳赤的摆着双手:“谁喜欢他啊!那么毫无情趣的人鬼才喜欢!” 冷滟想了想,又继续问:“那便是喜欢薛长老了。” “呸!那个又凶又恶又不举的男人,鬼都不会喜欢!”花七反驳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呃,不举?你怎么知道他不举?”冷滟唇角猛抽。 “我当然知道,那不举粉是我下的.....”花七着急辩解,却不小心说漏了嘴,顿时捂住嘴巴惊恐的看向冷滟。 从手指缝隙里闷声闷气的吐出一句话:“我什么都没说,不关我的事。” 冷滟心里暗笑:“看来薛长老闭关另有内情啊。” “好姐姐,你千万要保密啊,要是薛羡知道是我下的毒,那我就死定了!” 花七抓住冷滟的手臂使劲摇晃,想要薛羡发现他不举之后,那黑着脸红着眼瞪着她像要吃了她似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冷滟失笑,这花七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偏偏就遇上了薛羡那么一个克星呢? 想了想,忽的疑惑问道:“他怎么会发现他不举的?” 男人没有***就不会无缘无语举的吧?不过貌似有种词语叫做“晨勃”,难道是因为这样? 冷滟顿时惊觉得她这个问题很白痴,正准备岔开话题,却见花七面色红的滴血,绞着一双手指,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声如蚊鸣的说着:“不是他收我为徒了嘛,我想他好歹是我师父,于是就给他用了一点媚药......” “啊?咳咳!”冷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指着花七憋红了一张脸:“那你们,那他和你已经.......” 花七顿时抬起一张红脸来慌忙摆手:“薛羡有问题,就算用了我的独门媚药他还是不举,哪里像我三哥啊,每次服了媚药就有效,还久战不败。” 冷滟唇角猛抽,眼眸一闪,沉声问道:“你三哥为什么要服媚药?” 她不关心薛羡为什么服了媚药还是不举,她关心的是那成日留恋花丛的花千城怎么还用得着服用媚药,花七这话似乎隐含了很多秘密。 花七还没从心惊肉跳之中醒过神来,下意识的就回道:“因为他不举啊!” “他为什么会不举?”冷滟眼皮重重一跳,声音尽量方得很柔和,带着一种诱哄。 “因为......”花七本就有些小聪明,顿时反应了过来,疑惑的看向冷滟:“姐姐,我发现你对我三哥的事情很感兴趣啊?” 冷滟暗叹了口气,淡然自若的笑道:“谁都会对不举的人有几分好奇吧?就像你对你师父一样,是不是很好奇啊?” 花七那才缓过来的面色又是陡然爆红,但却是很有认知的点头:“姐姐你对薛羡也好奇吗?姐姐你长得这么美,要不你用美人计去试一试?” .. ------------ 092 温长老的爱徒也想要学炼药啊?  花七那才缓过来的面色又是陡然爆红,但却是很有认知的点头:“姐姐你对薛羡也好奇吗?姐姐你长得这么美,要不你用美人计去试一试?”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狠狠的一下敲在她脑袋上,恶狠狠的道:“花小七!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啊?” 花七吃痛的抱住脑袋,跳离一边,抱怨道:“我试过了啊,媚药都用上了,他还是不举嘛,所以我才想要让姐姐你去试一下嘛。” 冷滟差点被气得吐血,本来还想在她那里套点消息,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没问出来,自己说不定先一步挂了。 这个花七,真是让人可爱又可恨啊煨! * 高处不胜寒,这十层之上虽然灵气更充沛,但若是不使用灵力御寒,毫无疑问会被冻成冰块。 冷滟穿着碧海山传统白衣,外面披了一件水红色的毛绒披风纸。 戴上风帽,只露出一张盈盈的清丽小脸,脸蛋娇红,几缕青丝在寒风下从帽檐泄出,凭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从长廊一路走过,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神,在看到长廊尽头那站在白玉栏杆边上极目远眺的白衣男子之时,闪出璀璨的光泽。 “师父!原来你住在这里啊。”雪白的锦靴踏在白玉长廊之上,冷滟带着明媚如春的微笑,脚步轻盈优雅,像是远处漂浮而来的一团霞云。 温泽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听到冷滟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看着越走越近的那一抹娇俏身影,呼吸蓦地一窒,慌忙移开视线。 冷滟走近他身边站立,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白玉栏杆之上,扬起小脸看他:“师父,你怎么不教我修炼啊?” 温泽一愣:“藏书阁不是有书吗?他们都是自己闭关修炼。” 冷滟眨了眨眼,眼底染着笑意,关于修炼什么的自然是不用教,跟着师父呢,也只是因为高处灵气充沛,跟着师父很拉风,有人罩着。 冷滟的想法却不止这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泽微微的笑,也不说话。 温泽被冷滟看得后背僵直,却又不敢与之对视,轻咳了一声,才试探性的道:“要不然你现在也去闭关修炼?” 冷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收了双手负在身后,仰脸看向远处的茫茫白雾:“可是师父,我现在想学炼药。” 温泽猛地一震,眉头也跟着微微蹙了蹙:“既然你喜欢炼药,当初又为什么会拒绝成为裘木门下弟子的机会?” 冷滟唇角一抽:“那师父是想要弟子改投裘木仙人门下呢,还是师父亲自教弟子呢?” 温泽呆了呆,唇角溢出笑来:“既然拜了师,哪有改投师门的道理,虽然为师炼药不过八品,但暂时指导应该不成问题。” 冷滟见目的终于达到,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暗的笑意,她就知道拜温泽为师是没错的。 他为人或许古板守旧,修为或许不算过分强大,但却开通豁达,心胸宽广,果然是个好师父。 * 碧海山灵植药圃处于碧云阁之后的单独山脉,温泽挥袖撤开结界,就看到那一整座山尽是色彩缤纷的花草果木,种类频繁,植物的清香浓郁扑鼻。 就算早就知道碧海山的灵芝药圃尽是宝贝,可是亲眼看到那些可以炼制到十二品以下的灵植,她心情还是难免激动了一番。 凌裘木不愧是炼药的天才,竟然能升为十一品,或许能在有生之年内升为十二品也说不定。 温泽带着冷滟走进药圃,又挥手制出结界,虽然有弟子看守,可是这进出设结界是碧海山千万年来不变的规矩。 他顺着小道连绵而上的石梯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缓缓为冷滟介绍一路之上的各种灵植,也照影早在一进来之后便隐身跑出去做神偷了。 害怕照影一会儿出不去,冷滟也只有和温泽慢慢耗,找出千百种问题去和他讨教,虽然她什么都知道,就连温泽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一路问答,走了小半个时辰,显然温泽一路绞尽脑汁回答冷滟的各种问题,劳心劳累,大冬天里,额头都浸出了细细的薄汗。 冷滟看得有些不忍,于是转移话题,想将问题的难度放低:“师父多少岁了?我有师娘吗?” 温泽闻言险些从石梯上摔下去,冷滟手快的一把扶住他的手臂,担忧道:“师父,小心看路。” 温泽轻咳了一声,不敢回过头去,目视前方:“为师从十三岁便进入碧海山,至今为止,已经四百年零七个月了。” 冷滟不觉得惊讶,玉初见修炼至今,也有三百多年了,这温泽修为和他不相上下,自然不比他年轻。 但是后面一个问题温泽还没回答,冷滟正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还没开口,就听到他低低一叹,问道:“冷滟,为师是不是很老?” 冷滟轻笑道:“师父真会说笑,师父是金仙,那是仙啊,怎么可能会有老这一说?” 温泽非但不老,而且看起来却是连三十岁都不到的样子,可是看出他修得仙体的时候还很年轻。 温泽回过身来,看着冷滟那娇嫩如花的容颜,微笑道:“可是和你比起来,那不是比天与地的距离还要远么?” 冷滟不过如花似玉的二八年华,闻言只是慧黠一笑:“可是我和师父的修为,也是比云与泥的距离还要遥远。” 温泽闻言又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高处传来一道空灵淡淡的声音。 “温长老,你也来采药?” 冷滟和温泽同时抬头看去,却发现在山顶的位置站着四道白衣身影,说话的那一位一身白衣翠竹,体态修长,清隽风雅,正是碧海山山主碧颜。 而他身边站着的是神色冷然的凌裘木,凌裘木之后便是挎着提篮的两个弟子,清风与明月。 冷滟没想到如此广阔的碧海山竟然这么小,在这里都能碰得上凌裘木,真是很无奈。 看了看前方温泽神情淡淡的侧脸,温泽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这才对碧颜拱手:“原来山主也在。” 碧颜站了的地方比他们高上至少十米,灵韵的仙气之中,他的模样依旧模糊不清。 在冷滟的脑海里,碧颜总是朦朦胧胧,只记得一身白衣翠竹,青竹般风雅的气节。 碧颜道:“裘木想要尝试炼制十二品丹药,我便来看一看。” “十二品?”温泽微鄂的看向凌裘木,惊讶之后却是淡淡一笑:“那可要提前恭贺裘木了。” 凌裘木收去面上的冷意,也扯出古怪的笑来,拱手一礼:“温长老说笑了,只是尝试,成不成还说不准。” 冷滟静静的听着,此刻眉头却微微一挑,恍若所思的看向凌裘木。 凌裘木虽然说是尝试,却有种信誓旦旦的感觉,十二品灵植本就稀少,要说多试几次恐怕不可能。 炼药可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就连药灵照影也没有凌裘木这样的笃定,储物灵植里大片大片的灵植供他尝试,可是凌裘木他凭的又是什么? 凌裘木见温泽只是淡淡的笑,也不继续恭维他几句,心里有些不爽,扬声问道:“温长老也想要炼药?” 温泽看了一眼身后静静的冷滟,道:“是冷滟想要炼药,我带她来采药。” 凌裘木眼眸一眯,溢出一丝冷笑:“原来温长老的爱徒也想要学炼药啊?” 爱徒? 冷滟满头黑线,抬起低垂的脸来微微一笑,并不打算答话。 这一点她和温泽倒是很相像,两师徒都是一副表情,爱理不理的。 可是这样的冷淡却是激怒了凌裘木一行人,特别是早就想要跳出来的清风,冷哼道:“我看她根本不是炼药那块料,浪费灵植还差不多。”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冷滟有些失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那个清风,他就那么看她不顺眼? 温泽轻轻一笑:“毕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如裘木一般,既然是学习炼药,自然是要浪费灵植的,我这炼药八品,也是浪费了不少,还真要多谢山主。” 碧颜冷眼旁观了半响,闻言淡淡道:“这些灵植本就是为我碧海山弟子所提供,何来浪费之说?” 清风后背一凉,顿时垂首恭敬道:“山主恕罪,是弟子逾越了。” 清风虽然在认错,却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有一点认错的意识。 碧颜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清风,能一同加入碧海山便是缘分,碧海山是一个大家庭,而碧海山的弟子都是我的家人,这一点,你可明白?” 清风顿时一下子双膝跪地,清傲的他也难得的惶恐:“山主,弟子知错了,请山主责罚。” 碧颜看了一眼边上青白着一张脸的凌裘木,淡淡道:“你即有师父,这惩罚的事情还是由你师父来执行吧。” 凌裘木面色越加的难看,紧握的双手骨节泛白,厉声道:“清风,还不快去执法堂领罚去!” 清风面色煞白,望着凌裘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飞快的站起身来,将手中提篮递给明月,然后如一阵风似的从山顶跑下来。 冷滟早早的就侧身让开,可是那白衣少年还是有意无意的用手臂撞了她一下。 他很用力,冷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正准备顺势摔倒在地,给清风加一条过错。 却没想到温泽眼疾手快的一把稳稳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问道:“没事吧?” “哼!”清风见没能报复于她,回过头冷哼了一声,眼底是两簇愤愤燃烧的小火苗。 冷滟唇角暗暗抽动了一下,看着清风不甘远去的背影,淡淡道:“多谢师父,弟子很好。” 如果不是他的“好心”,她想她会更好。 这个清风……真是欠人调教啊! * 为方便采药和炼药,碧海山的炼丹房便设在灵植药圃之外不到百米的位置。 炼丹房很是整齐,那一排排有着序号的炼丹炉,从初级到一品,到二品......到十二品,每一品便是一个单独的炼丹房。 冷滟知道,这样安排之后,你们每一个级别的炼丹炉都各有不同,越到后面定是越好。 一众弟子听说凌裘木要炼制十二品丹药,早就在炼丹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翘首以盼,一个个荣光满面,好像那要炼制十二品丹药的便是他们的亲爹。 冷滟本来说炼药就是想要进去灵植药圃,此刻照影满载而归,她心情一好,自然也颇为好奇的跟着温泽一起去围观。 凌裘木带着明月走进挂着“十二品”三个字的炼丹房,关上房门,拒绝干扰。 话说炼药的确应该闭关,只是那一男一女关在一起...... 冷滟眼皮猛地一颤,不知怎么的忽然思想便不纯洁了起来,主要是她对凌裘木没有半分好感,但是明月怎么看都像一朵清雅的百合花。 虽然凌裘木看起来三十来岁,长得也不算难看,但是硬要把明月和凌裘木扯在一起,那就有种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感觉。 收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冷滟扫了一圈院内的情景。 大概是因为十二品太过震撼,碧颜也没有离开,而且还是如众人一般站在院中等候。 当然,他所站立的地方除去几位长老,倒还真没人敢靠近那十步以内的距离,那是尊崇与畏惧并存的态度。 而碧海山统共四位长老,有一位长老外出,薛长老闭关,在场的除去温长老,还有一位年迈的白发长老。 白发长老姓吴,分神期四阶,是碧海山德高望重的一位,呆在碧海山的时间最长,年纪也最大,连碧颜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这炼丹不是一时半刻能成的,有的品种或许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但有的十年百年也不稀奇。 而凌裘木这次炼制的十二品丹药为灵爆丹,比之十一品厉害得多,据说可以将那几秒的灵力提升为渡劫初期。 渡劫期啊,这对于景云大陆每一个修士来说,那都是致命的诱惑,没有一个不会垂涎。 只不过冷滟却是一点也不稀罕,她那储物灵植里面有一个炼药宗师,还有一个合体期小圣兽,还有一个渡劫期的神剑剑魂,她用得着去垂涎那几秒时间的丹药么? 扫了一圈那些兴致勃勃的弟子们,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和碧颜站在一起的温泽,最后还是决定不向她那师父禀报,独自溜之大吉。 这样想着,她便转身朝着院外走去,一众人的注意力走放在那紧闭的十二品炼丹房,倒是没有一个发觉她的动向。 可是她这才走出院门,身后就传来花七一惊一乍的声音。 “姐姐!你要去哪里?等等我一起!” 花七之前没有看到人群里的冷滟,现在她这样突兀的走在院门处,那正在无聊得蹲地数蚂蚁的花七顿时就把她捕捉到了。 她这一大嗓门吼了出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冷滟唇角猛抽,看着那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红衣少女,顿时有种想要将她一脚踢飞的冲动。 说来花七也是另类,她现在怎么说都是薛羡的入门弟子,就连冷滟也整日里穿着碧海山的白衣服饰。 而她却依旧天天红衣,头上扎着大红的蝴蝶结,整天像个红彤彤的小灯笼似的满山跑,特别吸引人眼球。 自然的,她这吸引眼球的也吸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甚至就连碧颜也看了过来。 冷滟满头黑线,在花七跑过来的时候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拉住她一起往门外走去。 “冷滟,你去哪里?” 浅浅淡淡一声,冷滟顿时头皮发麻的立在原地,错愕万分的回过头看过去。 她以为会出声叫她的会是温泽,竟然没想到这问话的是碧颜。 碧颜那是所有碧海山弟子心目中的神祗,自然一个个都惊诧的盯向冷滟,暗自揣测山主为什么要喊住冷滟。 冷滟和所有的弟子一样的迷惑,就连温泽也有些微的诧异,只是碧颜神情淡淡,一张清隽的面上表情淡淡。 碧颜的容貌算不得多精致美丽,但却极为清秀,加上那一身青竹般的气质,常年上位者的高姿态,更是显得风雅矜贵,无形中形成一道难以跨越的沟渠。 “不知山主有何吩咐?”冷滟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出声恭敬询问。 碧颜看了一眼身边的温泽,对他道:“你不是说冷滟要学习炼药么?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一起给她指导一番吧。”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低,但冷滟修为毕竟达到了出窍期,想要听清楚也并不难。 她唇角有些抽搐,心想这碧颜说什么闲着也是闲着,这位大人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啊,竟然想要好心为她指导? 果然温泽一听便受宠若惊,抬起雪白广袖来挥手一招:“冷滟,你过来。” 冷滟满头冷汗的牵了牵唇,一并将那闯祸精花七拽着一起,花七也不反抗,反而还笑嘻嘻的仿佛天上掉了糖正好砸进她嘴里。 温泽朝冷滟指了指“二品”炼丹房的位置,便和碧颜与那吴长老一起朝炼丹房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冷滟只好跟上。 她之前对温泽坦白过她是一品炼药师,做样子采药是温泽指点,采了二品到四品之间的灵植。 看了一眼“二品”炼丹房里的劣质炼丹炉,冷滟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暗想用这样的炼丹炉炼药,成功率自然会降低许多。 碧颜也真是太赏罚分明了一点吧?不过这种歧视的感觉,却当真是可以激发人心奋斗的,就比如现在的冷滟。 碧颜和吴长老不可能进炼丹房,温泽做为冷滟的师父,正想和她一起进去从旁指点,她却皮笑肉不笑的将花七拽了进去。 .. ------------ 093 传奇新秀,第二位炼药宗师  废材娘子太威武,093传奇新秀,第二位炼药宗师 碧颜和吴长老不可能进炼丹房,温泽做为冷滟的师父,正想和她一起进去从旁指点,她却皮笑肉不笑的将花七拽了进去。爱睍莼璩 朝着门边有些呆愣的温泽解释道:“师父,花七可是三品炼药师,前面有她指点就好了。” 温泽这才释然,微笑点头,说了一句“不要勉强”,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碧颜。 冷滟唇角猛抽,不要勉强?哪有这样教徒弟的师父?! 关上房门,看着里面正兴高采烈开始选材的花七,冷滟急忙喝止:“花小七,你到一边去玩,我自己来就好。煨” 花七郁闷了,疑惑的眨着妖媚的眸子:“姐姐难道不是叫我来帮你鱼目混珠的么?” “嘁!”冷滟在她头上一敲:“我是那种人么?你也太小看我了!” 花七被驱散去角落去数蚂蚁玩,冷滟这才开始静下心来挑选药材撞。 开玩笑,她怎么会要花七帮忙,那小毒物到时候弄出一些不举粉什么的,那她的名声岂不尽毁? 冷滟本早就熟读炼药有关的书籍,再加上天天看着照影炼药,这实际操作起来简直是顺风顺水,水到渠成。 虽然那炼丹炉是劣质了一些,那普通凡火也的确太过简陋,要是用她的天火...... 不过她也的确想要试试自己的真本事,不靠那些作弊的工具,那凌裘木能做到的事情,她相信她也一定可以! * 凌裘木十二品丹药很耗费时间,但二品丹药却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品炼丹房的门就打开,冷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神采奕奕的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向迎上来的温泽。 温泽看了一眼冷滟那双因为自信而分外明媚的杏眸,不觉也勾起唇角,说了一句:“幸苦了,去歇一下吧。” 冷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奇怪温泽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丹药而是关心她,这让她再一次对温泽的为人感觉十分温暖,心想她这个师父果然是没有拜错啊! 虽然她一点也不觉的累,但还是带着花七到不远处安置的椅子上坐下,喝茶休息。 一众围观的弟子还热情高涨的停留在院子里,当温泽将手中瓷瓶在碧颜面前打开的时候,那幽幽的药香浓郁纯正,竟然是二品的极品丹药。 一众弟子顿时开始如苍蝇一般“嗡嗡嗡”个不停,别说温泽神情微鄂,吴长老大为震惊,就连碧颜淡若青竹的面上眉梢也微微一扬。 他朝正在喝茶的冷滟看去,声音淡淡:“让她继续。” 这次他的声音依旧不大,但冷滟还是无意听到了,但是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继续就继续,就算他不说,她也还是想要继续挑战的。 温泽有些犹豫,问向冷滟:“还能继续吗?” 冷滟毫不犹豫的点头,又叫上那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喝的花七,进入“三品”炼丹房。 众弟子都被冷滟一次就炼出二品的极品丹药而唏嘘,好奇心严重勾起,一个个都来了兴致,继续在边上等着见证奇迹。 果然,上次二品丹药花费一盏茶的功夫,这次三品丹药,冷滟只花了两盏茶的时间便风轻云淡的走了出来。 瓷瓶打开,竟然又是极品丹药,这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实在是让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以前凌裘木学习炼药的时候,虽然一次次成功率很高,但所出的极品丹药却是少之又少。 这冷滟竟然次次极品,而且一次次都成功,难道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是景云大陆中的凌裘木第二? 对于议论纷纷冷滟仿若未闻,这次碧颜在挑眉朝她看来,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便自发的走进了“四品”炼丹房,目瞪口呆的花七如木偶一般跟上去。 温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房门却早已经闭合,眼眸一黯,不过却可以看出他微蹙的眉头蕴含担忧。 那边吴长老还在口若悬河的对着冷滟炼出来的丹药大加赞赏,碧颜的表情却为镇定,气度悠然的品着茶,静的都快如周遭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前面品级的丹药若是一蹴即成,花费的时间并不会太多。 大家正在猜测这一次冷滟又会花费多久的时间,这一次却两盏茶时间不到,冷滟就从“四品”炼丹房里轻盈如蝶的走了出来。 “咦,怎么这么快?难道失败了?”有弟子疑惑的问了出来。 冷滟淡淡一笑,还没开始说话,花七就兴高采烈的蹦了出来:“姐姐怎么可能会失败?看!这可是四品极品丹药!” 花七已经从之前的震惊转为满心的崇拜,望着冷滟的双眼都要冒出鸡心来,捧着瓷瓶就直接送到碧颜的面前。 要知道,她花七热衷于炼药,但成为三品炼药师也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还被誉为天赋异禀的炼药奇才…… 啊呸!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冷滟简直就是奇才中的奇才,她发现她心中的景仰,已经由凌裘木缓缓转换为冷滟的影子。 碧颜干净修长的手指捏过瓷瓶,只是闻了闻,便递给一边看着双眼冒光的吴长老,赞赏道:“果然是炼药奇才,温长老,你收了一个好徒弟。” 温泽微微笑了笑,眉头却依旧有些紧蹙,看向冷滟:“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 冷滟本来正在兴头之上,还想继续来着,但是她师父都发话了,便也只好遵从。 “炼药就是要讲究趁热打铁,为了前程着想,温长老,你的宠溺只会害了我们碧海山少一位高级炼药师。” 冷滟抬脚才走了几步,碧颜的声音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 宠溺?! 冷滟只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中,脚下微微一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下去。 还好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的花七扶住了她:“姐姐,你没事吧?” 冷滟摆了摆手,顿时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对温泽道:“师父,我想继续。” 温泽本来被碧颜那似乎很在理又很无理的一句话说得一烫一凉,心中纷乱不已,行如乱麻。 此刻冷滟又主动要求,只好勉强点了点头,不太自然的道:“先去采灵植吧。” 碧颜淡淡道:“五品到十品之间的灵植,我已经吩咐弟子采过来了。” 他表情淡淡,丝毫没有一点说错过什么话的样子。 冷滟暗暗敬佩了他一把,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碧海山山主,当真不是“凡人”啊! 果然,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院门外有几个白衣弟子提着提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山主,灵植已经采好了。” 冷滟唇角微微一抽,这碧颜倒还真是一位严师,简直严厉苛刻到只在乎成绩,不在乎过程,跟温泽恰恰相反。 不过别人越是给她挑衅,她便越是血液澎湃,当即叫上小跟班花七带上灵植,朝着“五品”炼丹房毅然走去。 * 五品、六品、七品、八品、九品。 从八品开始便是每次都炼了两次才成功,虽然后来的丹药越来越难炼,炼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但每次拿出来的丹药都是极品。 从此可以看出,之前的失败或许都是冷滟觉得不是极品,她应该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整整一个月悄然度过,那些围观的弟子有增无减,有的啃书,有的交流,甚至还就地打坐修炼的。 而碧颜一个月之前便离开,吴长老情绪激动不舍离去,温泽身为冷滟的师父,更是没有离去。 除去他们两位长老,就连闭关的薛长老也赶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闭关结束,还是因为听到冷滟炼药的传奇事迹,或者是因为那捣蛋鬼花七没有烦扰他的缘故。 “十品”炼丹房里,冷滟对着才炼制好的中品丹药蹙紧了眉头。 虽然丹药看起来形状良好,质地幽香,可是这却是她炼丹以来第一次炼出的中品,连之前的上品标准都没有达到。 由于冷滟不准花七插手,花七早就从储物空间里掏出软塌,在角落里拥着被子睡大头觉。 没办法,她平生的爱好除了炼丹就是捉弄人,偏生冷滟那里不能打搅,她也万万不敢去捉弄冷滟,只好把自己当成了小懒猪。 炼制一炉十品丹药需要八天,她又花了八天炼制,最终却是出了一炉上品丹药。 冷滟暗暗磨了磨牙,事不过三,若是第三次还出不了极品丹药,她还有何脸面? 伸出左手食指,一簇金红色的火光跳跃出来,这便是火麒麟的天火。 只是,她根本没有犹豫的就收了天火,意念一动,进了储物灵植里面。 无尽的翠绿里面,冷滟一进去,照影就飞扑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滟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冷滟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后背一头银丝,明明他比她还要高处半个头,她却还是要扮演大姐姐的身份。 这段时间忙着炼药,她非但没有跟小影子见面,,也不知道他们出关了没有,修炼是否顺利。 “炼药本就困难,更何况是十品丹药,能炼出上品就不错了。” 孤鸣不知道何时闪身出现,一身白衣衬着满树的绿叶,清冷孤傲的倚靠在大树树杆上。 冷滟许久没有见到他,没想到他这时竟然忽然出现,而且仿佛对她的举动了如指掌。 他还在关心着她的吧? 冷滟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抱着照影的一条胳膊朝着草地上走去,一坐下草地就优雅的伸了个懒腰,连续一个多月不眠不休,还真是好不习惯啊。 “滟姐姐,你想要十品的极品丹药还不简单,我现在已经是十二品炼药师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炼。” 照影说着就要开始行动,冷滟急忙将他拉住:“我进来不是要你帮我作弊的。” “那滟姐姐你准备就交出上品丹药么?” 照影又坐下来,眨巴着纯净的绿色眸子,长长卷卷的睫毛投射在雪白透亮的肌肤之上,如蝶翼一般的剪影很是好看。 冷滟摇头:“我还要再炼一次。” “好,我们一起炼,如果滟姐姐炼出来的还不是极品,就用我的去交差。”照影狡黠的眨眼。 冷滟唇角一抽,纤细的手指捏了捏他水嫩的面颊:“别诱惑我,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照影嘟了嘟嘴,似乎有些不高兴,冷滟正准备开导他一番,却听到一声爆笑。 “炼不出就炼不出呗,你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冷滟眯了眯眼,看向那从远处草地上走过来的小少年。 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绣着墨绿色的锦绣暗纹,修身而华贵。 只是这个本来上次见面才五岁的小家伙,这一个月不见,竟然就飞涨了一倍,看起来像是十来岁的模样了。 见冷滟愕然看他,龙宝抬了抬下巴,唇红齿白的稚嫩小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傲然:“死女人,你看什么看?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冷滟无辜的眨了眨眼:“难道我长得很像恋童癖?” 照影很是虚心,当即不耻下问:“滟姐姐,什么叫恋童癖啊?” 冷滟也很是尽责,讲解道:“就是有娈童倾向的意思。” “那什么又叫娈童呢?”单纯的照影再次好奇问道。 “就是......” “死女人!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咬死你!” 龙宝快要抓狂了,猛地就飞身过来想要抓起冷滟,却被照影很义气的挡住,急忙道:“龙宝,我不准你伤害滟姐姐!” 龙宝气得憋红了一张小脸,高傲的哼道:“谁敢伤害那死女人啊,我就只是咬她一口!” “你一口可以把滟姐姐给吞了!”照影满头黑线,想到龙宝一口可以吃掉好几个人,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我.....我又没变成龙身!”龙宝唇角直抽,瞪着冷滟的暗金色眸子里满是愤愤。 冷滟拍了拍照影的肩,示意他让开,自己则微微含笑,很是亲切的道:“小笼包,其实你不是想咬我,是想亲我一口对不对?” 龙宝面色顿时激得通红,哼哼的抬高下巴:“死不要脸的女人!君上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无耻的女人?” 冷滟失笑不已,正准备再打趣他几句,却听到孤鸣冰冷的声音:“龙宝,君上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本气质高昂的龙宝闻言,细长的眉头皱拢,也不说话,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便直接往远处走去,看样子是打算继续修炼。 冷滟轻叹了口气,这龙宝呆在乐极天身边三万年,恐怕早就把他当作唯一的亲人看待,而且还把她当作与他争宠的...... “对了孤鸣,?告诉初见我现在有事走不开,让他们继续修炼。”冷滟回过神来,朝孤鸣说道。 孤鸣目光瞬间转冷,冷得如同三尺寒冰,字字如刀:“冷滟,你认为君上会允许你继续和那些男人纠缠不清么?” 冷滟微怔,蹙眉道:“我倒是忘了你是你家君上的人,算了,小影子你去说。” 照影“哦”了一声,正想离开,孤鸣却再度开口:“如果你不想那几个男人莫名其妙死去,就最好跟他们划清界限。” “孤鸣!”冷滟狠狠的咬牙,一双水眸满是细碎的寒冰:“你知道我的性情,何必这样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孤鸣冷哼了一声,身影一闪,已经没入孤鸣剑之中。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苍白如雪,脑子里仿佛又出现乐极天魔音似的重复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如刀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滟姐姐,你脸色很不好,吃颗丹药吧。”照影体贴的将他特意为冷滟制作的补气丸拿了出来,递过去。 冷滟顺势接过吞了,深吸了口气,这才道:“我继续出去炼药了。” “?”照影追问。 冷滟摇头,虽然她完全可以对孤鸣的警告充耳不闻,但是,她却不敢用他们来冒险,至少暂时不能...... * 当冷滟捧着十品极品丹药出门的时候,已经又是八天后。 这一天大降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而下,使得大地白茫茫的一片。 但是虽然是大雪,院里院外却已经是人山人海,一众白衣弟子正兴奋的指着院中说着什么。 冷滟看过去,果然见到凌裘木出关,四大长老和碧颜都在对他赞赏着,而明月手中捧着一个金盘,盘中立着一个玉色小瓷瓶。 “喂!人呢?眼睛都长哪里去了?没看见姐姐也出关了么?” 这段时间休息极好的花七顿时掐住小蛮腰,对着院中没一个看过来的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冷滟失笑着看了花七一眼,等再回头看向院中的时候,一道白衣俊秀的身影从弟子群中飞驰而出:“滟儿!恭喜你升为景云大陆第二位炼药宗师!” 他俊逸的面上肤色苍白,带着明显的倦痕,一双弯弯的新月眼里却是光辉熠熠,奔过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冷滟揽在怀中。 冷滟微微一怔,眼看一众人朝她看了过来,还夹杂着一些惊呼和议论,但她却还是没有推开眼前的人,而是毅然的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 惊呼声更加的大了起来,有好有坏,但冷滟不屑去听辨,只是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来多久了?” 云轩抱了她一会儿,发现冷滟身后的花七瞪大眼十分惊奇的望着他,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他唇角一抽,松开冷滟,看着她清理绝伦的容颜,低声回道:“才赶到,一早就接到消息你在炼制丹药,从二品到十品,却始终没能来看你,怨我么?” ------------ 094 你猜一猜,这凶手是男是女?  云轩松开冷滟,看着她清理绝伦的容颜,低声回道:“才赶到,一早就接到消息你在炼制丹药,从二品到十品,却始终没能来看你,怨我么?” 冷滟抿唇摇头:“你能来这里,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她忽然涌出很多的担忧,譬如云越,譬如杜熙柔,譬如他的父皇...... 果然,云轩轻叹了口气,明亮的眼里蒙上一层灰暗:“我在为父皇守孝,才刚满一个月,便实在忍不住想要见你。” 冷滟愕然:“那你二哥.......煨” “二哥?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云轩低笑了一声,声音却含着一丝嘲讽,却又有种不屑。 冷滟暗暗松了口气,唇角微勾,关于云越,关于杜熙柔,她想她什么也不需要再多问了。 “冷滟,把你的丹药拿过来。撞” 温泽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冷滟点了点头,和云轩一并走了过去。 温泽神情淡淡的接过,递向碧颜,碧颜一边接过,一边问道:“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个地方,以后便留在碧海山潜心修炼吧。” 碧颜这句话自然是说给云轩听的,虽然语气淡淡,但云轩还是躬身道:“弟子遵命。” 凌裘木在边上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表达对谁的不满。 云轩勾唇一笑,又朝他恭敬一礼:“师父。” “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在你眼里我这个师父怕是连一个外人也及不上吧!”凌裘木面色很难看,虽然没有指名带姓,但那话里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冷滟似笑非笑的看了凌裘木一眼,云轩七岁入门就跟着他,恩师如父,难道这个男人还想阻拦她和小四的感情不成? 云轩却是十分厚颜无耻的嘻笑:“怎么会呢?除了会跟我过一辈子的女人,师父你就是弟子心中最重要的。” 他说完就朝冷滟眨了眨眼,冷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但这公然的暧昧,让众人都十分明了云轩口中会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就是冷滟。 凌裘木当即气得面如锅底,一双眼瞪得比金鱼眼还要大,却气得一时无从反驳。 想到凌贞对云轩近乎痴迷的爱意,这云轩本来该是他的徒弟兼女婿才对,可是偏生自己女儿被伏罗门那帮恶徒所害,芳华早逝…… “一个月零十天,从二品到十品,都一次都是极品丹药,冷滟,你做得很好。” 碧颜的声音清清淡淡,打破了凌裘木形成的僵硬氛围。 议论声再度升华,这次那些弟子话语之中满是对冷滟的崇拜和敬佩。 若说第一次传出冷滟和云轩暧昧之时,他们想也不想就会说是冷滟勾搭上四皇子云轩,那是麻雀想要变成凤凰。 那么现在,他们就会觉得是云轩高攀了冷滟这位景云大陆之上第二位炼药宗师。 在他们的心中,那炼出十二品下品丹药的凌裘木,和炼出十品极品丹药的冷滟,那基本都在一个档次了。 呃,若是再给冷滟几个月的时间,炼出十二品丹药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被一个刚入门派的小辈给超越,凌裘木面色已经难看到不行,再也呆不下去,连向碧颜告退都忽略了,直接怒火中烧的甩袖走人。 明月端着金盘本欲跟上,看了一眼并未打算离开的云轩,缓缓道:“师弟,找个时间去看看师父吧。” 云轩含笑点头:“我知道,师姐慢走。” 明月轻叹了口气,朝着看过来的冷滟淡淡点了点头,便如一朵白云一般轻盈飘离,身后白色广袖在风雪里舞动,身姿翩跹。 冷滟收回视线,朝正在看着那丹药的温泽道:“师父,我可不可以离开门派几天?” “你才出关,不好好休息,想去哪里?”温泽神情淡淡,眉头却有些微皱。 冷滟唇角抽动了一下,她怎么好告诉温泽她是想去玉.峰山看望那几个男人呢? 云轩何等聪明,一眼便知道她有些小心思,虽然详细情况他不清楚。 思及此,抬起弯弯的新月眼邪笑道:“就是因为滟儿闭关累着了,这才想要和我一起出碧海山玩几天,放松一下,还请温长老恩准。”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反驳云轩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很烂却很有效的借口。 温泽却是给愣住了,看着冷滟有些欲言又止。 碧颜却缓缓将装着十品丹药的瓷瓶丢入储物空间里,名正言顺的占为己有,这才淡淡道:“温长老,劳逸结合也是无可厚非的,准了吧。” 温泽倒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一弟子飞快掠进院中,扬声道:“山主,玉.峰山山主传来信函。” 碧颜挥指一抬,那弟子双手呈上的信函就飞入了他的指间,弹开信函,一看之后信纸在他掌心碎成粉末,风化在雪中。 “山主?”吴长老疑惑。 碧颜从椅上站起身来,挥指弹了弹腰间锦缎的皱褶:“最近有很多修士离奇死亡,各大门派齐聚玉.峰山,想要邀我议谈。” 众人都震惊非常,都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离奇死亡,还很多修士…… 云轩闻言道:“这我也听说一些,好像发现那些死去的修士,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但周身修为都被散去,死状还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 众人更加诧异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温泽皱眉不解:“死的时候怎么会极为兴奋?” 都要死了,不是应该极为痛苦才对吗? 碧颜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吴长老却是惊慌道:“我曾经听长辈说过一个传闻,说是以前景云大陆之上就曾经有过很多人这样的死法,难道是什么妖兽所为?” 冷滟却不这样认为,妖兽?妖兽怎么会让人死得很兴奋? 兴奋? 杏眸一眯,启唇问道:“那些修士都是男性吧?” 碧颜抬起眼睑来莫名的看了冷滟一眼,冷滟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大方得很。 其他人疑惑的看向冷滟,吴长老却是急忙高呼道:“对!对!全是男子,而且都是壮年!模样都很不错的优秀男子。” 冷滟牵唇一笑,原来果然是这样。 “滟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见冷滟这样笑,云轩不由有些疑惑。 冷滟冷笑:“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一种快速修炼的宝典,叫做《阴阳双修》。” “双修嘛,这谁都会。”云轩很是厚颜无耻的笑了起来,邪恶道:“可是滟儿,你怎么会去看那种关于双修的书呢?” 冷滟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去理会他的恶意调侃,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自若的谈论起关于双修的事情。 “双修有益有害,若是一方修为比一方高,那高的一方有输出或者吸取的主动权。” “虽然双修得当可以互补共进,但是高修为的想要吸干另一个人的修为,直到气竭人亡也不是不可能的。” 冷滟这一席话说得清晰自然,像是在讲述一件很稀疏平凡的事情,竟是让人半分难堪与旖旎的幻想都没有。 碧颜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说的不错,这次出现的状况和很久以前出现的无丝毫差别,的确是通过了《阴阳双修》。” “如此邪性的修炼方法,难道是伏罗门所为?”温泽有些疑惑的问向碧颜。 碧颜双手负于身后,沉吟了一下:“我亲自去一趟玉.峰山,温长老和吴长老和我走一趟,薛长老暂管碧海山。” 温泽和吴长老应了,那本来在花七出来便凑上去跟她大眼瞪小眼的薛羡一听吩咐,立马回过神来领命。 看了眼那红着一张脸万分懊恼的花七,又看了一眼一张脸铁青怒意难消的薛羡,冷滟唇角抽了又抽。 这时却听碧颜又道:“冷滟和云轩不是想要外出游玩几日吗?也一起吧。” 冷滟要去的也正好是玉.峰山,又对这件离奇死亡事件十分好奇,于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 玉.峰山,高山翠绿,白雪簇景。 与上一次来的时候恰好相反,上次还是喧嚣热闹,此刻却是清冷悲寂。 玉.峰山是一路往上的建设,而玉.峰山的会宾堂只是设在山脚,没必要爬那么高的石阶。 碧颜到来,各大门派前来仪式的各代表都急忙早早的就迎了出来,一个个都激动无比。 碧海山是景云大陆之上的第一修真门派,他们以为就算邀请,来的也不过只是长老代表,没想到这次碧颜竟然亲自前来。 由于是议事,会宾堂里除了各大门派代表,没有一个闲杂的弟子。 碧颜径直带着两长老两弟子在众人瞩目之中优雅步入,玉.峰山山主秦淮特意热情招待一行人坐于上座。 碧颜微微含蓄了一番,最终还是坐了上座,看得冷滟唇角一个劲的抽搐。 冷滟心中有着牵挂,还好众人都知道碧颜时间的金贵,也不敢浪费时间,雷厉风行的就带上十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上堂中来,一边横飞唾沫的解说。 一众代表看到尸体都有些心生寒意,吴长老掀开一具尸体看了,也震得一张老脸青白:“果然啊,果然是这样!” 温泽大概比吴长老晚出生许多年,没有听说过以前的事情,疑惑的观察那尸体,淡淡的眉峰微微蹙起。 那男尸虽然已经死去多日,但由于是冬季,所以保存得十分完好。 除去肤色有着死人的菜色,那圆睁的猩红眸子,那翘起了僵硬唇角,似乎还能从中看到那死者前一刻的兴奋与激动。 想到冷滟之前的分析,温泽淡若止水的眸子里有着难解的迷茫,若这些人真是死在《阴阳双修》之下,那场景的确太过引人遐想。 可是温泽虽然虚活了好几百年,从不曾涉及情事,更何况是关于双修,所以他根本连遐想的空间都没有....... “啧啧,果然是美男子啊。” 就在此刻,耳边忽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微暖的气息拂过耳畔,温泽倏的退开两步,被那气息拂过的耳畔立即浮上怪异的绯红。 冷滟无辜的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师父怎么了?” 温泽抿紧略显干燥的唇瓣,一时心跳加剧,不敢看站在面前的少女,也不敢看那一干疑惑的众人。 只感觉那耳边的烫热一直蔓延,脖子面颊都开始烧着的感觉,匆忙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那一抹白色便如疾风一般掠出门外。 冷滟挑起不解的眉头,云轩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善意替她解答疑惑:“呵呵,温长老或许是被这些尸体吓着了。” 冷滟朝他睇去一记白眼,显得有些无语。 云轩修长骨节的手指摩擦着下巴,望着尸体若有所思道:“水云涧的?这个人我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看起来极为守礼,原来也是衣冠禽兽啊.....啧啧。” “你说什么?我们水云涧的弟子品性老夫很清楚,你这小辈凭什么这样口出妄言,侮辱我们水云涧?!”一个灰衣老头蹭的站了起来,黑着一张脸怒瞪着一双眼。 云轩唇角一抽,挑眉道:“能与人双修把小命都丢掉的,不是禽兽又是什么?” 云轩本就吃软不吃硬,性质极为恶劣霸道,当然不会给那老头面子,气得那老头扶着头差点当场晕倒。 可云轩毕竟是碧海山的,而且当着碧海山山主的面,他有再大的火气也没办法越俎代庖。 冷滟下意识的看了上座的碧颜一眼,他正端着茶杯悠然饮茶,宽大的白色绣竹广袖挡住了他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淡漠。 冷滟轻叹了一声,俯下身去翻了翻地上尸体的眼皮,动作利落洒脱。 云轩抱着双臂抖着一条腿,挑眉道:“别忘了用药水净手,碰这么恶心的东西,也不嫌脏的?” 那水云涧的老头激动不已,张嘴“你,你”了两个字,两眼一翻,顿时气得晕倒了过去。 “陈长老?陈长老?” 众人一阵唏嘘,碍于碧颜在场,不敢对着云轩指指点点,却是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纷纷议论不止。 玉.峰山山主秦淮作为地主之谊,上前探了探那老头的脉息,唇角猛抽,讪讪道:“陈长老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冷滟心中暗叹作为碧海山弟子真是好拉风,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时却听上座喝茶的碧颜缓缓道:“冷滟,有何发现?” 冷滟站起身来,收回手去随意用丝帕擦了擦。 回身朝碧颜躬身一礼:“山主,据弟子观察,这位师兄在死之前曾经一度神魂迷失,恐怕到死都没有清醒过来。” “神魂迷失?怎么会这样?”...... 众人又开始新的一番议论,秦淮疑惑提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滟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秦山主好,在下碧海山冷滟。” “哦,冷姑娘不必多礼。”秦淮有些受宠若惊,这碧海山的弟子一个个鼻孔长到天上去了,从来都是给别人脸色瞧的,哪里遇见过冷滟这样谦逊有礼的。 “呵呵,秦山主恐怕还不知道,冷滟可是我们碧海山的传奇新秀啊!” 冷滟还没开口,那吴长老满脸自豪的开始介绍了起来:“区区一个月零十天,便从二品炼药师升为十品炼药宗师,且次次都是极品丹药,这可是裘木都比不了的。”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有些无语的看着吴长老那张像是贴满黄金的老脸,感受着众人炙热的视线,听着众人赞赏的话语。 炼药宗师啊,景云大陆好多年以来都只有凌裘木一人,这冷滟区区一个月就从二品炼药师到炼药宗师,那还能不是景云大陆之上的千古传奇?奇人啊! “嘿嘿,这下你算是扬名千古了。”云轩顺手搭上冷滟的肩膀,却是不着痕迹替她挡开那些让他十分不顺眼的视线。 这下不用冷滟解释,那些人也把她的分析信了个十成十,这可是炼药奇才口中说出的话,那还有的半点假? “冷滟,你继续说。”碧颜声音淡淡,却在一众喧嚣之中显得字字清晰,众人顿时噤声。 冷滟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能使人神魂迷失的,便只有一样东西。” “传闻中的潇湘琵琶?!”秦淮率先惊呼道。 “正是。”冷滟点头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问道:“除了潇湘琵琶,可还有其他宝物能产生那样的效果?” 她早就熟读所有的书籍和宝典,可是从来不知道还有第二样东西可以摄人心魄。 果然,一众人毫不犹豫的齐齐摇头:“没有。” 冷滟默然,手心不自觉的紧扣在一起,潇湘琵琶现在还在她的储物灵植里面,难道景云大陆之上还有第二把潇湘琵琶? 心中忽的涌出很多的不安,冷滟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就要像碧颜请辞。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弟子惊慌的声音:“山主!山顶雪地上发现陈豪师兄的尸体。” “什么?!”秦淮大惊,面色煞白的就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也是,这里如今有着这么多高手的存在,是谁竟敢那么放肆,杀人都杀到这里来了?! “秦山主,一起去看看吧。”碧颜搁下茶杯站起身来,泰然自若的从高座步下。 路过冷滟的时候,他顿止脚步,一双清澈中蕴含着深如碧海之色的眸子锁向她,用一种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你猜一猜,这凶手是男是女?” “.......”冷滟无语,更多的却是惊愕,醒过神来的时候,却见那碧颜已经带着众人潇洒走人。 .. ------------ 095 以命换命  废材娘子太威武,095以命换命 “刚才山主悄悄跟你说什么了?”云轩就在身边,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问出的话不由有些不爽。爱睍莼璩 冷滟白了他一眼:“说你天下无敌,说你帅气迷人,连他都被你的风姿所倾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死丫头!竟敢洗刷起老子来了?”云轩扬起拳头,呲着一口白牙邪气的笑。 冷滟不怕死的仰头:“怎么?想打我?” “想.....”云轩眯眼一笑,倏然在冷滟唇上一亲,又飞快退回去站好,看着冷滟面上迅速浮起的娇红,笑得更加的得逞:“想亲你。熨” “混蛋小四!”冷滟作势捞了捞袖子:“没经过我同意就敢亲我,给我站住,看我不教训你!” 云轩“哈哈”大笑:“我又没跑,你想什么教训我我都奉陪到底,是不是想要亲回来啊?” “去你的!”冷滟在他靠上来的胸膛上一推,面色有些阴郁,秀眉微微蹙起:“我担心。胶” 云轩收了面上吊儿郎当的笑,单手将她揽住,靠在她颈边轻声问道:“担心什么?告诉我。” 冷滟偏头看向他微闭着的双眸,张了张嘴,说道:“我们先去山顶看一看吧。” 看着冷滟快步离去的雪白身影,立在原地的云轩双手渐渐的紧握,微眯着的新月眼里晶亮神色渐渐灰暗。 * ,白雪茫茫随着风向飞落,修为较低的便会抵抗不住这寒意的来袭。 云轩不知道冷滟如今的出窍期修为,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件绣着银色图腾的墨色大氅给她披上。 ,唯留下各门派的代表查看那具尸体。 这次冷滟却没有过去,一双清冷的黑眸四处张望着,就在众人想请她发表两句的时候,她却先开口问道:“可曾见到我师父?” 众人面面相视,都是一脸茫然,吴长老道:“冷滟,你就不要替温长老担心了,他可是分神期的修为。” 景云大陆之上分神期修士不算多,而目前死去的一干修士之中似乎也不包含分神期的修士,但是…… “过来看看吧,你不是对这些尸体很感兴趣么?”碧颜淡淡开口,貌似有些漫不经心的语气。 冷滟抿了抿唇,眼眸一闪,看向那不远处围着的弟子,问道:“请问,你们可曾见到我师父?穿一身白衣。” 云轩对于冷滟的执着皱了皱眉:“滟儿,你师父又不是小孩子了。” 冷滟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如电的看向那一群有些眼神躲闪的弟子,微眯的杏眸里满是寒冰。 大概是被她看得有些腿脚发软,终于,一阵沉默之后,忽的一个弟子冒了出来。 颤声说道:“刚才我们来这里发现陈豪师兄尸体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朝那边去了,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那弟子指的方向是朝另一个山头的,而那边,。 冷滟面色陡然一变,二话不说就运起御风诀来朝着往禁地的捷径而去,墨色大氅卷起飘扬的风雪。 “滟儿!”云轩面色有些阴戾,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飞快的跟了上去。 “碧山主,你看......”秦淮也知道那是禁地的方向,不由有些犹豫。 碧颜拂袖侧身:“看来那里与凶手的藏身之地密切相关,吴长老且随我走一趟。” 他只邀了碧海山的吴长老,根本没有请其他人,不管是处于何种原因,个大修真门派的代表还是纷纷踊跃的追随。 有碧颜那么强大的人在,他们还用得着害怕什么? * 一路狂奔,冷滟的心绪第一次沉重到窒息。 阴阳双修、、魂引、潇湘琵琶、禁地....... 这一件一件的事情看似复杂繁琐,但是对于冷滟来说,这件事情却是连贯的,甚至她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这次的事情和她息息相关。 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禁地里那处秘密修炼之地她也没有去,只是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那可以看见金色桥梁的悬崖峭壁。 不知道是因为风雪的缘故还是什么,这一次站在同一个位置,却再也没有那金色的桥梁,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冷滟拾起一把石子,一颗接着一颗,以不同的方位抛在记忆中的位置,可是始终都没有金色的幻景出现。 冷滟握紧手掌,深深的闭了闭眼,忽的沉声开口:“孤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孤鸣没有出现,但那清冷的声音却是没有犹豫的传了出来:“没有直接威胁到你,就别多管闲事。” 冷滟冷笑:“没有直接威胁到我的事情我是不想管,可是我师父也牵扯了进去,我还能坐视不理吗?” 孤鸣无言,龙宝却是窜了出来,以十来岁小少年的模样立在崖边望了望,回头朝冷滟道:“如果下面就是你的葬生之地,你还想下去么?” 冷滟瞳孔一阵紧缩,上前一步道:“小笼包,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没文化的女人!”龙宝一听小笼包三个字就恼火,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冷滟挑唇冷冷一笑:“看来这人来真是冲我来的,我的面子够大啊,呵呵。” “蠢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龙宝紧抿着唇冷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悬崖:“我先给你说,下面那个人修为很高,就算我和孤鸣联手也打不过的。” 冷滟挑了挑眉,轻哼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敢不敢随我闯一趟地狱?” 龙宝差点抓狂,正想大吼一通,却发现一道白影忽的闪身而过,冰凉刺骨的寒风呼啸吹拂,那道白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孤鸣走了,你也走吧。”冷滟微笑,丝毫不见一丝生气的样子。 龙宝砸吧了一下嘴,抬起下巴哼道:“笑话!小爷是龙,还怕那区区虎穴?” “呵呵,不怕死就跟来吧。”低喃带笑的声音随风飘散,身边一阵疾风掠过,崖边墨色大氅一角翻飞,那一道清冷的身影已经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你这死女人!”龙宝气结,小小的面容之上虽有怒意,却难掩担忧,急急的化成龙身飞身跃下。 半途降落之中被一条巨龙卷住,冷滟骑坐在龙宝半成年的龙身之上,含笑抱住他的脖颈:“小笼包,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去送死。” “哼!死不要脸的女人!”龙宝怒声回着,还不忘加上一句:“要不是君上要我保护你,我才懒得管你!” 冷滟笑:“好吧,要不是因为你们那君上,我或许还不会叫你小笼包。” “死女人,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丢你下去?!”龙宝怒。 “随你,丢吧。”冷滟邪恶的说着,却是将他脖颈再搂紧一些。 “.......死女人!死不要脸的女人!”龙宝暗暗咬牙腹诽。 冷滟眯着一双微弯的杏眸,看着不断下降的黑暗,笑容却冷得丝毫不达眼底,眸中含着警惕。 果然,上次是黑暗的无底洞,这次下落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四面八方忽的涌出无数的金色,一霎那的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 龙宝带着冷滟不断的翻滚躲避,冷滟早有准备,手中孤鸣剑在指尖翩然舞动,一道道风刃术划破蜂拥而来的金纱,一人一龙配合完美,无懈可击。 “铮——” 倏然响起低低的悠扬琵琶声,一瞬间的乐声响起,带出迷惑神智的靡靡之音,正是《魂引》。 那乐声一出,本铺天盖地的金纱之中霎时奔腾出无数的灵兽,一只一只张牙舞爪,嗜血嘶嚎。 冷滟眸色一寒,毫不犹豫的放出潇湘琵琶,倒了一把回灵丹服了,沉声道:“小笼包,这里交给你。” 缓缓的闭上眼睛,拒绝视觉上的引响,手指灵动翩飞。 在冷滟用潇湘琵琶奏出同样的《魂引》之时,却是与那一位反其道而行。 声音由高音开始,如同战歌一般气势庞大,却在之前便很耗费灵力,却可抵御那精湛的乐声。 龙宝双爪显出青色灵光,如同利刃一般划破金纱,运起周身的修为压制住外面扰人的琵琶声。 虽然尽力在隔绝,可是勾魂摄魄的《魂引》岂是那么容易无视的,更何况那人修为实在很高。 更何况那看起来像是幻觉的灵兽,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要不是他身为兽类最高品阶的圣兽,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来,早就似无葬生之地了。 “呵呵……”女子低柔的嗓音如同曼妙的歌声,那阴邪的笑声诡异至极。 冷滟体内灵脉经过扩张,现在一边弹奏一边吸取天地灵力,驾驭潇湘琵琶丝毫不显费力。 唇角溢出一丝冷笑,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弄冰蓝色的琴弦一下比一下有力,口中道:“既然引我来此,为何不现身,要做藏头露尾之辈么?” “呵呵……我就在你面前,是你自己修为太低看不见,怪得了我么?”女子娇笑。 一阵温热的吐息喷洒拂面,冷滟一惊,扬起一道风刃术就挥了过去,只是那本就在面前的呼吸一下子就消散而去,找不到踪迹。 “我在这里……在这里……你看看我啊……” 那诱惑一般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盘旋,冷滟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寒光凛冽,并无一丝迷茫。 手上赫然多出一把剪影镜来,灵力注入其中,霎时璀璨夺目,光华四射。 剪影镜的光华投射在四面八方的金色之中,只听一声惊讶的叹息,金色之中忽的汇集出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型。 一身橘红色轻纱,肘间金色披帛和发上长长金色流苏交织在那混沌的金色之中,亮得耀眼刺目,如同一只美丽的金凤凰。 “呵呵,还有几分本事嘛。”那女子面容隐在金色里极为模糊,声音里总是含着别又似无的勾魂魅惑,让人不自觉的全身发软。 冷滟眯着杏眸,紧抿红唇冷声问道:“我不认识你,自认并未与你有何渊源,请把我师父放了。” “你我本就没有任何渊源,我又为何要抓你师父?”那女子娇声笑着,那语气听起来带着一种讥讽。 冷滟面色愈寒,手中剪影镜灵力催动,那女子见状笑得越发轻蔑,像是含着一种挑衅。 “喂!死女人,你千万别中她的激将法,只要你不先动手,她就不敢杀你的。”龙宝及时的开口阻止。 冷滟捏紧手中的剪影镜,灵力未散,但也没有出手。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和眼前这女人动手,不管如何拼都是斗不过的,只是她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缠上了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神? “哟,我说这是什么玩意儿,原来是小青龙啊。”女子呵呵的讥笑。 龙宝气得都快喷出火来,朝她呲起尖尖獠牙:“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极立仙天不说,还想染指君上!别妄想君上会和你***女人结成双修!” 染指君上? 冷滟冷冷眯眼,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女子也不恼,笑道:“小青龙,你现在这样得罪我,就不怕以后我入主飞凰殿,给你苦头吃?” “你想入主飞凰殿,你这***女人就做梦吧你!极天宫你都住不进去!”龙宝气得瞪眼。 冷滟冷笑了一声,收回手中的剪影镜,淡淡道:“你们说的什么极天宫,什么君上,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南岳王,放了我师父。” 对于冷滟的称呼,云锦霓并不感到惊讶,闲适的抱着手中金色琵琶随意弹了一个音阶。 戏谑含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懂得明哲保身,只可惜,本王做事向来不喜欢有意外,唯一的办法,就是……”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冷滟,一字一句,声音却很轻,轻得只有冷滟可以听到:“以命换命。” 冷滟顿时讥诮的笑了:“南岳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拜师不到两个月,我认为我会照你说的这样做?” 云锦霓扬起橘红色的宽大纱袖掩唇“呵呵”娇笑:“一个师父或许不可以,若是再加上另外四个风姿卓越的美男子呢?” 冷滟面色一变,瞳孔一阵紧缩:“你……” “呵呵……想要见到他们,就跟我来。”云锦霓一阵得逞的娇笑,身影如金光闪烁,就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那座本消失的金色桥梁蓦然出现。 冷滟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就从青龙之上飞身而起,朝着那金色桥梁而去。 “这个死女人!”龙宝暗暗的磨了磨牙,龙身翻滚的同时化成一个十来岁的锦衣少年。 * 同样满是血腥与腐蚀气味的通道,橘色明珠满墙镶嵌,奢华又诡异。 云锦霓的身影早就不见,这次没有玉初见引路,冷滟寻着记忆前行,身边只有一个龙宝。 照影还在储物灵植里,虽然已经没有再闭关炼丹,但冷滟没有允许他出来冒险,虽然他可以隐形,但修为实在太低。 走到那本该有着金色棺木的大厅,之前那满是蛇蝎毒虫的棺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往下面的通道,黑洞洞的,看起来使人毛骨悚然。 冷滟站在那里停留了一秒,黛青的秀眉微微的皱了皱,似乎有些犹豫。 龙宝诧异的看她一眼,却见她已经率先从那通道快步掠身而入。 漆黑的通道,随着距离的缩减,冷滟紧捏在一起的手心一片湿濡,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迹。 这里有她刻骨铭心又不敢忆起的回忆,可是造化弄人,此刻她不得不再次踏足。 “呵呵……” 黑暗里忽的响起一道诡异的叫嚣之声,冷滟面色一凛,提起长长的雪白裙摆,身影如电朝那声音的来源掠去。 “死女人,别乱跑!”龙宝满头黑线的跺脚。 冷滟哪里还听得进一丝半毫其他的声音,因为在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清楚的听到男欢女爱的呻吟之声,男男女女,不计其数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乐海。 她并不知道暗门的机关在哪里,也没有去探寻,直接挥起孤鸣剑来狠狠一劈,耀眼银光一闪,那石壁“嘭!”的一声碎裂倒塌。 金纱纱幔层层叠叠满屋飘荡,朦胧的橘色珠光下,一屋子赤身***的男女鲜活满屋,琵琶的靡靡之声幽幽,一种使人头晕目眩的暗香扑鼻而来。 冷滟掩袖捂住鼻子,看着满屋的活******面色阴冷,无一丝的别扭与羞涩。 这些男女之中,男子表情皆是兴奋奇妙,一张张不同的面容,每一个都姿色上乘。 而那一个个女子表情木然,一张张面容却是一模一样,那是极美的容颜,娇媚风情,魅惑风流。 “呵呵,好看吗?那些男人都是景云大陆之中佼佼的修士,平日里不近女色,现在却沉醉欢爱至死不休,男人嘛,呵呵……” 一道声音在淡金色床幔之后响起,那里可见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正骑身在一个躺在床上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不时发出一道***的呻吟,隐隐有种难言的痛苦。 “呃……”龙宝赶上来就看到屋内这一幕,当即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还不忘掩耳盗铃:“我什么都没看到。” 冷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少儿不宜,如果你转过身去的,效果会更好。” 龙宝面色难得的红了红,干脆放开手来瞪她:“我已经三万岁了!你才是少儿!你才该回避!” 冷滟对他的怒吼不置可否,只是缓缓的转移目光,看向床幔的位置。 紧抿着红唇冷声道:“南岳王,以你的修为,来景云大陆上将这些修士毕生苦炼的修为吸去,你就不觉的可耻么?” 云锦霓轻蔑的笑:“呵呵,可耻……小丫头,孤鸣难道没教过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096 给你一次机会,求我  废材娘子太威武,096给你一次机会,求我 云锦霓轻蔑的笑:“呵呵,可耻……小丫头,孤鸣难道没教过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冷滟默然,这样的道理孤鸣自然给她灌输过不少,只是她怎么会这样说? 冷滟的疑惑没有保持太久,因为云锦霓很快便为她解答:“相对于极立仙天,这景云大陆可真是太平盛世了,人人和睦,重情重义,多好啊。爱睍莼璩” 冷滟冷笑:“你想以废话来拖住我的时间,让我也如这些修士一般神志不清吗?可惜你要失望了,因为我百毒不侵,特别是媚骨欢。” 之前照影便用龙宝的血液炼制了好几瓶解毒丸,现在关键时刻,果然达到了效用熨。 床幔内传来男子一道凄惨的闷哼,云锦霓挥开床幔轻纱,将床上情景完完整整的展现在冷滟的面前。 那里面自然是男下女上的一男一女,男子女子都不着寸缕,白花花身躯的交织在一起。 那女子长得如同桃花一般娇艳,汗珠津津的眉心也描绘着一朵精美的粉色桃花嚼。 那本是很美丽的女子,可是冷滟却是一阵惊讶,目光扫向屋内一干女子,果然那一个个女子面容都与床上的一模一样,却已经不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冷滟惊讶万分的时候,龙宝指着那床上那女人惊呼:“桃妃?” “哪里来的逃妃?”冷滟疑惑。 龙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嘟嚷着道:“极天宫里住着的一堆女人呗,这一位便是最近最为得宠的桃妃娘娘。” 冷滟淡淡的“哦”了一声:“桃妃啊,我还以为是逃妃呢!” 这封号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桃妃,逃妃……呵呵。 龙宝那双暗金色眸子惊愕的盯着冷滟,很是奇怪她怎么没有一点嫉妒或者疯狂的动机,那可是她的情敌啊! 冷滟却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挑唇冷笑:“不知道这个桃妃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桃妃,如果是,那南岳王又去哪里了呢?” 龙宝蹙眉,肯定的道:“这就是桃妃,货真价实的桃妃。” 冷滟皱了皱眉,看那桃妃像是失了神智一般的扭着身子上下起伏,媚喘吁吁,看起来貌似十分享受,连同一屋子的女子都与她一样的表情,生动的很。 而她身下…… 这一眼,冷滟才算是来到这里以后看清那人的第一眼。 淡眉淡唇,如水温润,白皙的肌肤因为***而染上淡淡的粉色,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滚滚流淌的汗珠。 冷滟瞳孔一阵紧缩,脚步不受控制的朝那床边走去,似乎还有一道残存的笑声停在耳畔:“去啊,去救他啊,不然他可就要死了,那可是你的师父啊……” “喂——”龙宝正想叫住冷滟,一道快如闪电的橘红色身影倏的从他身边闪过,站在黑暗里朝他挑衅的笑。 “***女人!”龙宝狠狠的磨了磨牙,脚下一蹬,飞身朝云锦霓发出掌风,掌中青色灵光如同鬼火一般诡异。 而冷滟才走进屋子里,地上交欢的男男女女之中,那些女子瞬间消失无踪,剩下的一地男子像是着了魔似的,一个个伸出双臂朝她爬了过来,面色赤红,青筋暴|露。 冷滟朝后退去一步,可是床上那还剩下的男女却还在继续,男子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痛苦的,一声比一声来得激动,一声比一声更加凄惨。 “师父……” 冷滟惊呼了一声,已经比头脑先一步的飞身冲了进去,手中孤鸣剑泛着凛冽的寒光,不顾一路上一众男子疯狂的拉扯,剑尖点上那女子的眉心桃花处。 鲜血溢出的同时,女子浑身一抖,像是猛然回神,惊愕的扭动脖子朝冷滟看了过来。 鲜血如注沿着粉面如小溪一般流淌,一滴滴的从细小的下巴上滴落。 她那迷惑不解的眸子里满是痛楚,在眼神瞄到冷滟身后之时,凄凄的唤了一声:“君上……救救……”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就意识涣散倒了下去,冷滟看也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只顾冲上去一把将趴在男子身上的女人狠劲的推开。 “师父!师父——” 她想去拍那男子的脸,可手才刚触及上去,就被床上男子疯了似的拽上了床,扑下去就躬身用嘴去咬她身上凌乱不堪的腰间玉带。 冷滟猛地一惊,这才发现她身上衣物早在之前便被扯得七零八落,就连衣衫里面的内衫都被除去。 地上尽是凌乱的衣衫碎片,一身近乎光裸,偏生还留着紧紧束着玉带的雪白外衫。 身上那人目光赤红得近乎凶狠,像是一只饿极的猛兽一般,死死的撕咬着她腰间的玉带。 冷滟大怒,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只是那男人却真是着了魔,面颊浮肿,唇角都溢出鲜血了,却还是奋力的去拔她的衣衫。 冷滟挥掌蕴出灵力,莹白的灵力在指尖跳跃,却产生了一丝的犹豫。 而就在这犹豫的当头,那身上的男子忽的被一道强大的杀气劈头而来,本鲜活的身体,霎时变成一滩模糊不堪的血肉,血淋淋的滚热鲜血溅了冷滟一身。 “师——”冷滟一时震得说不出话来,还没从那已经成为一滩血肉的污秽之物上回过神来,手臂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拽起,狼狈的摔在地上。 冷滟这才将震鄂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床边站立的伟岸男子,高大健硕,黑袍金冠,貌比天神,一双浩瀚的黑眸里尽是三尺寒冰一般的凉意。 “你……你杀了我师父?”冷滟的声音带着颤音,也不知道是伤心难受的,还是被眼前那慑人气势给威慑的。 一屋子的淫秽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是那最初的靡靡之音,还是那刺鼻的怪异暗香,还有那一群走火入魔的赤|裸男人。 虽然那人气势太过强大,冷滟却坚决的盯着他,双眼一眨也不眨,有着不加掩饰的愤恨。 只是乐极天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床上的桃妃,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冷容颜丝毫没有改变。 泛着金光的手指就这样隔空点过桃妃的眉心,一粒淡金色的元婴从染血的眉心浮出。 “君上,君上救救臣妾。”那和桃妃一模一样的元婴从眉心出现的时候便开始苦苦哀求。 乐极天薄唇紧抿,而那元婴还没有吸入他的掌心,就已经在途中化成金色粉末消散,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如尘埃落下。 冷滟瞳孔一瞬间的放大,龙宝说,那女人是他极天宫里的妃子,还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他缓慢而优雅的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瘫坐的冷滟,寒冰黑眸微微眯了一眯。 冷滟此刻的形象十分狼狈,青丝凌乱,面色煞白,杏眸含恨,一身衣衫更是血污粘稠,衣衫不整到可笑。 心跳一下一下如同打鼓,撑在地上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孤鸣剑,她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一个意念了解了她的性命。 只是,这个无情冷血的人,这个冷戾嗜血的人…… “乐极天!你杀了我师父!我要为我师父报仇!” 她飞身而起的同时往后退开两步,借助前奔的力道,手中雪亮的孤鸣剑直直的袭向面前一脸深沉的男子。 由于知道两人之间实力悬殊,她特意将周身灵力灌注在孤鸣剑之上,剑身泛起夺目的莹白之色。 乐极天动也不动,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孤鸣剑的剑尖,那把孤鸣剑便再也动不了分毫。 冷滟面上白得透明,红唇颤抖得厉害,她很清楚,若这把剑不是孤鸣剑,他会毫不犹豫的就将这把剑毁去。 “你想报仇?想要杀我?”低醇的嗓音冷冷的响起,淡漠中含着隐怒。 冷滟泛红的杏眸狠狠的瞪了他半响,一把丢开手中的孤鸣剑,从储物灵植里掏出剪影镜来,才消耗的灵力又通过吸收吐纳,再次注入。 “就凭这东西也想杀我?” 乐极天轻哼了一声,绣着华贵金线的墨色袖袍一扬,冷滟手中的剪影镜才注入的灵气顿时消散无踪。 “你……” 冷滟狠狠的咬了咬牙,丢掉手中的剪影镜,又掏出潇湘琵琶来。 而这一次,她才把潇湘琵琶弄出来就被乐极天拂袖“嘭!”的丢出门外,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冷滟一步也不退,高高扬起下巴恨恨的盯着他,手指间的灵力却坚持不懈的蓄势待发。 就在两人三步之遥的位置,他忽的停住了脚步,扬手虚空一抓,随着一声惨叫,一道翠绿色的身影从房中飞出门外。 冷滟一阵惊呼:“小影子!” “冷滟!”乐极天一只手狠狠的拽住冷滟的衣襟,将她生生的从地上提了起来。 领口勒住纤细的脖颈,冷滟面色一阵青白,窒息得难受,黛青的秀眉痛苦的纠结。 乐极天黑眸锐利,声音如刀:“允许其他男人碰你?还要为了其他男人来杀我?冷滟,你忘了我说过什么话了吗?” 冷滟大脑缺氧,感觉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一双开始涣散的眸子却还是恨恨的瞪着他,那么不甘,那么倔强。 乐极天冷冷的勾了勾唇,将她拉近相贴:“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见她似乎已经无力,他冷冷道:“给你一次机会,求我。” 冷滟双手狠狠的抓住他伸出的手臂,却不是想要求饶,也不是下意识的求生将他推理。 长长的指尖掐入他的皮肉,泛紫的唇角却溢出满是恨意的冷笑。 痛感袭来,乐极天剑眉微微一蹙。 乐极天一直都是优越的存在,不管何时何地,所有的人无不是对他俯首称臣。 从他忆事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流血,第一次发现什么叫做疼痛,原来,所谓受伤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么? 确实,很不好受。 “君上!”就在这时,一身白衣的孤鸣忽的闪身而入,并未抬头,单膝在门边跪下:“属下谨遵圣命,已经将人安然带回。” 随着他话语落音,门外响起一连窜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几人交谈的声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冷滟那涣散的眸子又迅速聚焦,而颈上的窒息之感早就消失了力道,她这一动作,就轻而易举的从他身上滑落下去。 原来她只要一挣扎便可以从他手上离开,只是他不解释,她也不相信他,认定了他的嗜血狠戾,认定了他会杀了她。 下意识的双手扶上他的手臂稳住身型,虽然他没有推开,但冷滟还是像触电一般往后面退去好几步,脚步踉跄着几欲摔倒下去。 乐极天冷冷的看着她,抿唇着薄唇只字不言,她却已经顾不上去看他,直接激动的奔到门边去,开口就嘶哑的唤道:“师父……” “冷滟?” 那黑暗中行走的一行人,在听到这声虚弱的呼唤声之后,一连窜的脚步声箭步而来,为首的正是一身白衣,温润似水的温泽。 冷滟全身都虚软无力,本是提着全身的紧绷情绪才恢复的一点力量,在看到温泽身后熟悉的四个男人之后,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头晕了过去。 * 风雪恣意的季节,难得的在覆满冰雪的湖泊上浮起暖暖的朝阳,冰雪在暖阳的热度下悄无声息的缓缓融化。 冷滟晕睡的时间其实并不久,才出去那秘密境地,她便猛然惊醒了过来。 “师父——” 她一睁开双眼就脱口叫出,刚才晕迷之中,脑中反复都是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滚滚热血,还有一地的血肉模糊。 本抱着她的兰幻面色一僵,一众男人也面色变了变,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温泽。 温泽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此刻也顾不上避嫌,身影一闪上前去,温声说道:“冷滟,为师在这里。” 冷滟双手正挡着刺目的阳光,听到熟悉的声音,脑中“咔嚓”一下,顿时忆起所有的事情来。 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一下子从兰幻怀中翻了下来,惊讶的看向面前那正带着温和浅笑的白衣男子,惊诧道:“师父?你真的没事么?” “嗯,我没事。”温泽笑意越发柔和,薄薄的耳根却渐渐的染上淡淡的绯色。 冷滟还在惊愕之中,花千城摇着扇子讽刺的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呢,这不是废话么?” 玉初见皱眉扫了他一眼,上前道:“滟儿,那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你一身的血是哪里来的?” 冷滟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衣衫不整,满身血污,只是外面裹着一件雪白的毛绒披风,很熟悉,是玉初见的。 密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向面前的几个人,玉初见、兰幻、秦烈、花千城、温泽。 用灵识感应了一下,照影已经回到了储物灵植里面,可是龙宝和孤鸣却不在,还有…… 她紧抿着忽然有些褪色的唇瓣,垂眸掩去眼底的茫然,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她,冷滟一惯清冷自信,倒是没有没有见过她这幅样子。 “滟儿去那里定是为了温长老吧,这晕睡前后都只记得一个师父,恐怕不知道我们和温长老一样,被困在那不知道什么结界的结界里了。” 花千城又开始说风凉话了,暧昧的目光在温泽身上四处游转,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温泽侧开身去避开他的审视,缓声道:“我们出来太久,唯恐他人担心,,诸位告辞。” 他说完便走,也不敢再看冷滟一眼,本来心底有些莫名的热度也缓缓消退了下去,温润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黯然。 冷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温泽的离去也没有反应,当兰幻握住她的手,说抱着她下山的时候,她才回神拒绝。 为自己简单的施了个净身咒,这才扣住他的五指,看向众人:“你们怎么找到下面密室去的?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之前知道孤鸣存在她身边的只有玉初见。 玉初见很是默契的接下去:“是孤鸣将我们救出去,又带我们到密室去寻你的。” 冷滟神色依旧迷茫,淡淡的“哦”了一声,正想问孤鸣去哪里了,却听到远处有人在叫她。 冷滟一愣,看着远处而来的一行人,正是碧颜和秦淮等人,叫她的是去而复返的温泽。 原来碧颜他们追赶而来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高高悬崖,所以根本不知道冷滟其实就在悬崖之下,所以众人便在这禁地里四处寻找,直到之前遇到温泽。 冷滟有些感动,只是感动的话还没说出一句,第一句话却是问道:“小四呢?” 众人疑惑,大多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小四到底是谁。 碧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一离开他便跟着你了,怎么?你没看到他么?” 冷滟只觉得浑身无力,脑中一阵眩晕,要不是兰幻扶住她,她便会直接倒在地上。 这算个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既然云轩跟来了,可是人呢?他到底去哪里了? 秦淮忽然惊声开口:“噢,之前我门下弟子来报,说在附近看到有伏罗门弟子的踪迹,会不会……” “伏罗门弟子?伏罗门惯来爱做掳人之事,那便极有可能!”众人点头附和。 秦淮得意道:“各位同门不必忧虑,我早已派弟子暗中跟随,只要找到伏罗门的所在,救出那位……小四,还有剿灭伏罗门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下,众人顿时激动了,伏罗门猖獗了这么些年,要不是因为行事诡异,而且门派所在地太过隐秘,得罪了这么多门派的伏罗门还能安然立足?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碧颜的身上,当然,没有这位大人物的帮衬,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贸然前去送死。 ------------ 097 你怕我?  “秦山主,麻烦你为晚辈指路!”就在这时,冷滟坚定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秦淮有些为难的看了沉静的碧颜一眼,面上含着尴尬的笑,想要答应又不敢答应的,是人都怕死,他自然也不例外。 “碧颜,一起去?”一袭红缎的玉初见缓步而出,朝碧颜微微一笑。 碧颜看向他,淡淡道:“舍命陪君子。” 玉初见琥珀色的眸子幽幽流转,微微一笑间,倾城容颜之上尽是万花齐放的绝美之色,霎那芳华迷乱人眼熨。 冷滟看了玉初见一眼,上前一步诚恳的道:“多谢山主。” 碧颜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你该谢的人不是我,冷滟,能得初见倾心相对,你……很幸运。” 冷滟轻轻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扬起眉梢嚼。 对,碧颜说得很对,她的确很幸运。 但,总有那么些人,看不惯她的幸运…… * 天黑之际,一行风尘仆仆的众人停留在黑水河之边。 据玉.峰山弟子回报,跟踪伏罗门的弟子到此便失去了踪迹。 秦淮提议安排弟子大幅度的搜索,他们便在此处安心等待。 黑水河环境很是不好,那寒风吹拂还能散发出腐蚀般的恶臭,于是碧颜便带领一众人到十里之外的幽林之地安营扎寨。 各门派的代表一个个都是门派里的领导人物,修为至少都在出窍期之上,除去冷滟家的三位相公。 碧颜派了吴长老回去碧海山,温泽留了下来,按照门派规矩来办,冷滟所在的帐篷便在温泽的旁边。 由于这一天貌似过得十分疲惫,冷滟早早的就在帐外设了结界,也不跟任何人说话,直接进账休息去了。 众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去吵她烦她。 花千城见兰幻、玉初见、秦烈三人都是忧郁犯愁,便邀了三人一起到他帐中喝酒下棋,放松解乏。 冷滟看了看自己还未换下的一身凌乱,轻叹了口气,换上淡绯色的柔软裙衫,躺在床上裹着绿色锦被浑浑噩噩的瞪着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一片空白,像是缺了好多的东西,却又迷茫得不知道倒是丢了什么。 看着床榻上淡绿色的轻纱床幔,冷滟深深的吸了口气,意念一动,已经钻进了储物灵植里面。 空空寂寂的幽幽翠绿,此刻没有忙绿的身影,没有炼药的药香,没有愤怒的吵闹,没有寒冰的杀气。 摇摇晃晃的长长躺椅之上,翠衫银发的照影双手捧着脸,正斜躺着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上面。 冷滟轻声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去抚上他的一头银丝,看着他漂亮的小脸上一片苍白,蔓延起一阵揪心的疼痛。 “小影子,从今以后又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龙宝走了,孤鸣也走了……” 冷滟轻轻的呢喃出声,像是不受控制般,继续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对不对?他们早晚都是要走的,对不对?” “滟姐姐……” 苍白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绿色眸子澄清中带着迷惑,他双手伸出捧住冷滟的面颊,凑上去吻上她略显空洞的双眼。 那干净的植物清香袭来,冷滟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浑身却有一瞬间的僵硬。 “滟姐姐,照影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有照影陪着滟姐姐还不够么?”照影稚嫩的声音含着委屈,粉嫩的唇瓣贴在她冰凉的额头。 冷滟半响无语,双臂伸出环住照影纤瘦的腰,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世界上所有人,都及不上小影子与滟姐姐的亲近,小影子是滟姐姐的亲人啊。” 是她的亲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冷滟唯一亲人,是她最亲的唯一一人。 照影笑了,很满足很开心,很响亮的就在冷滟额上响亮一吻:“嗯,照影永远是滟姐姐最亲近的人。” 冷滟唇角微微扬了扬,照影总是为她想为她活,只一句温暖的话语,他便能那么死心塌地…… 照影受伤还未康复,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冷滟靠着大树倚坐下去,手中抱着雪白的孤鸣长剑,双目幽幽的看着手中长剑。 这个位置,是孤鸣最喜欢呆的位置,不管是树上还是树下,不管是躺着还是站着。 就像此刻,时间一久,她仿佛还能闻到那熟悉的冰雪味道,带着三尺雪原一般的寒意。 “唉……”冷滟轻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抚上雪白的剑身,一下一下,如同初时得到孤鸣剑一般的珍惜,还有着那么一种隐隐的眷念。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冰冰凉凉,却是使得冷滟浑身一颤,手指一不小心划过剑端,殷红从指腹溢出,染上雪白的长剑。 “啊,糟了!” 冷滟来不及看眼前突兀冒出来的那个人,而是慌忙拿出雪白丝帕来去擦去剑上鲜血。 鲜血沿着剑中那一条发丝般细小的凹槽流淌,那一条妖异的红依然存在,那是上次自己的闯的祸,这一次的鲜血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祸端来。 “别擦了,没用的。”白衣男子蹲下身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过她受伤的那只手,就着她手中的丝帕来给她随意的裹着。 他手法极为生疏,不会包扎,只是皱着刀锋似的眉头紧捏着她的手指,口中问道:“好点了吗?” 冷滟皱眉摇头:“很痛,你捏着我伤口了。” 孤鸣手上一僵,一把松开了手,站起身道:“我不会,你自己弄。” 冷滟不理会那染血的丝帕掉落在地,跟着站起身来解释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又沾上了我的血……” 孤鸣怪异的看着她那慌张的神色,蹙眉沉声道:“你认为以你现在的修为,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时候,还能与我达成契约?” 冷滟一怔,像是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孤鸣面色更冷了,冷哼了一声:“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个聪明冷静的人,怎么现在连这么粗浅的道理都想不通了?!” 冷滟猛地一震,手中孤鸣剑“嘭!”的滑落在地,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白了几分,一双黑眸瞳孔不断紧缩。 她本是聪明人,本可以万事冷静,可是只要一牵扯上情绪,那么,她所有的理智都全都消失不见,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孤鸣看着她一脸惊惧的样子,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住,如此反复了几下,才开口道:“君上只是在气头上,过段时间他便会……” “君上?”一听到这两个字,冷滟便嘲讽的笑了起来,厉声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个嗜血成魔的煞星!” “冷滟!”孤鸣面色顿时一寒,逼近她一步。 一边冷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君上一听说你有难便匆忙下界来救你,你知道他平日里该是多么繁忙吗?稍不谨慎便会出多大的事你知道吗?你竟还辱骂他!” 冷滟微愣,在乐极天赶来的时候,她便清楚定是孤鸣前去向他求助。 可是,他当着她的面活生生的将两个人残忍撕碎,那漫天满地的鲜血,一个是他的宠妃,一个是她的师父…… 不,不是她的师父,那个人,是服了化形丹,晋远拍卖行拍卖的化形丹,竟然在云锦霓的手里。 虽然杀人不算什么,她的手上也染着无数的血腥,只是那个男人当时正是他师父的模样,那一幕血肉横飞,印在她脑中怎么也洗涮不去。 她相信,死的那个人不管是不是陌生人,不管是不是她在乎在人,乐极天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暴戾无情。 孤鸣见冷滟一张脸煞白,眼底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怒色,声音也越加寒冷了起来:“冷滟,你可知君上是什么样的人?” “想要他性命与地位的人不计其数,他能信任的只有他自己,他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疏远冷漠,甚至如敌人一般防备。” 孤鸣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可冷滟似乎可以从话语里听出孤鸣的忧伤,听出乐极天的孤寂。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冷滟深深的吸了口气,放缓情绪下来之时,竟是情不自禁的轻声呢喃了一句。 轻声苦笑道:“高处不胜寒,这是所有统治者都逃不开的悲哀。” 她知道乐极天没错,错的只是她不该跟他有所牵扯,她和他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各有各的道路,根本无法汇合成一。 孤鸣目光冰寒,沉沉吐出一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君上,君上他……对你是特别的。” 跟了君上数万年,他从来没想到君上会将他留给一个女人,他是应该随身保护君上的利器,君上的生死比冷滟这样一个出窍期小修士重要许多才是。 在君上提出让他留下之时,他本该决意反对,可是,他却默然同意了,没有一丝的反对…… 冷滟嘲讽的勾唇,转身将受伤的手指点在大树之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一边道:“是不是特别的,都不重要。” “你!”孤鸣似乎有些怒了,可是想要脱口的冰冷话语,在看到她在大树上用鲜血写下的两个优美楷体的“鸣”、“滟”之时,他所有的话语都瞬间消失。 “你喜欢这颗枝繁叶茂的百叶树,我也很喜欢,这是我们共同的爱好,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冷滟没有注意到孤鸣忽然的僵硬,只是一笔一划的写完,这才用药水给手指消毒,再摸上药膏,然后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便心情大好的离去,只是走了几步却忽的回头一笑:“孤鸣,你不走了吧?” 孤鸣看着她明眸皓齿的美丽笑容,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冷滟笑意越深,大大的杏眸也弯了弯,丝滑如绸的长长青丝随着她轻盈的动作在身后飘逸。 那淡绯色的娇俏身影深深的印在身后男人冷清的瞳孔里,如同生根发芽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 冷滟含着微笑走出储物灵植,才刚躺在床上准备裹起被子,却碰触到身边温热的物体。 “谁?!” 冷滟一惊,猛地就要跳起来,却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勾住脖子一拉,冷滟的头顿时重重的撞到男子坚硬的胸膛,痛得两眼冒金星。 只是,这熟悉到让她恐惧的气息使得她全身僵硬,双眼像是倏然蒙了一层血雾,鼻尖满满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 两根优雅完美的手指抬起她僵硬的下颚,如酒酿一般醇厚的声音淡漠冰冷:“你怕我?” 冷滟没有动,一双漆黑的眸子准确无误的盯着黑暗里他的双眼,认真的道:“我厌恶你。” “厌恶?” 男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那两根手指却是倏然加深了力道,捏得冷滟下颚的骨头都想要碎裂了一般的疼痛。 可是,冷滟却笑了起来,笑声极为讽刺:“你杀了我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给救的,你便拿回去!被你救,我活着也是一种耻辱!” “耻辱?” 乐极天俊颜逼近她的脸,干净纯澈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薄唇贴近她的耳边,声音依旧不见怒色:“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他的靠近使得冷滟全身僵硬得如同化石,他却不肯罢休,反而顺势裹住她的耳垂一吮,低声道:“四处晃荡来晃荡去的,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冷滟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虽然知道只是徒劳,双手还是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口,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只是不知道是心里的恐惧还是害怕他知道什么,她的声音也带上了颤音:“不关你的事!” “不好好修炼,你想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激烈反驳,湿热的吻从耳边蔓延。 什么等到什么时候? 胸口上一阵冰凉,冷滟猛然从困惑里惊醒过来,不知何时她身上竟然衣衫尽褪。 乐极天覆在她身上含住她一边蓓蕾缠绵亲吻,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另一边忽轻忽重的揉捏。 冷滟心底一凉,面色煞白的同时,咬牙低吼道:“别碰我!” 心中蔓延出一阵深深的屈辱,眼底浸出淡淡的湿濡,却倔强着不肯滴落。 她口口声声讨厌他,厌恶他,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对他毫不排斥,在他熟稔的挑|逗之下,甚至还满身燥热,软绵无力。 紧咬着牙瞪着上方黑暗里一身墨袍的男子,他那华贵锦袍之上的金色暗纹在黑暗里闪着星光,宛如浩瀚的星空。 乐极天松口,一双鹰凖的眸子射向她苍白的面容,上移几分靠近她紧咬着的娇嫩唇瓣,两人呼吸近得相溶。 “冷滟,我是在帮助你双修。”虽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气息增加的阴冷,但他的语气却仍旧淡漠,不见怒火。 冷滟蹙眉,他这个样子,让她心中怪异的同时,却觉得分外不安。 别开头脱离与他面面想贴的暧昧,冷声道:“我不稀罕和你双修,非但不会感恩戴德,还会觉得恶心!” “恶心?” 乐极天冷笑:“还有什么新的形容?” 冷滟狠狠的咬着唇,一霎那的静默却是让她猛然发现自己发丝后背尽是冷汗形成的湿濡,连心尖都在细微的颤抖。 这个男人,就算不发怒,但那全身未加收敛的强势气息,还是让她这样修为弱小的修士承受不起,当真是一个意念便可秒杀了她。 “我说过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你怎么还是这么倔?” 乐极天手指掰过她的脸,不顾她紧咬着唇而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尖长驱而入,满满的血腥在两人口中蔓延。 “唔——”冷滟只觉得脑中心中都窒息得难受,使劲的就去推他,可就算是用上了灵力,在他身上就是连挠痒都算不上。 良久,他才放开了她发麻得颤抖的唇舌,看着身下那凌乱娇喘的美丽容颜,他伸出手指抹去自己唇上的血腥。 完美薄唇勾着冷冷的笑:“冷滟,有的事情你要懂得自觉,别以为我不说,就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冷滟身子一僵,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瞳孔一阵紧缩的盯着他,霎时连呼吸都停住了。 乐极天很满意的看着她的惊惧,握住她冰凉僵硬的手指去放到他腰间绣着精美金纹的华贵墨色锦带之上。 语气似笑非笑的道:“为我宽衣。” 冷滟面色一白,咬牙道:“你做梦!” 见她缩回手去,乐极天也不阻止,只是继续慢悠悠的道:“在你身边转悠的那几个男人,看着当真是碍眼得很。” “你——”冷滟气结,红着眼厉声吼道:“乐极天!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说过我的命你要就拿去!我不稀罕你的施舍!” “晚了,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你便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女人!”乐极天冷漠回应。 “我不是你的女人!你这个疯子!我有夫君,我有爱人,我有很多很多的男人,就是不包括你!” 冷滟一句话吼得歇斯底里,没有丝毫的压制,她知道乐极天定是设了结界,任何人也听不到看不到,包括储物灵植里的孤鸣和照影。 乐极天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良久不说一句话。 就在冷滟渐渐冷静下来,发现全身都是冷汗而细微颤抖的时候,他已经翻身从床上闪身而下,金色暗纹如星飞逝,伟岸的背影伫立在床边,周身都是凛冽的寒意。 冷滟心口一窒,不顾身无寸缕的便坐起身来,慌乱道:“你要去哪里?” 乐极天没有回头,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宽大的手掌之上,一团黑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一丝丝鲜活摇曳,如同无数精灵跳跃舞蹈。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神火,比天火还厉害的神火。 天火便可使人一瞬间灰飞烟灭,那神火……可想而知。 .. ------------ 098 任何人也别想阻止!  天火便可使人一瞬间灰飞烟灭,那神火……可想而知。爱睍莼璩 “我一再给你机会,本以为你可能会听话,可惜,看来我只有在他们还没有真正变成你那很多很多男人之前,免除后患。” 乐极天声音淡漠,无丝毫的情绪,不见喜怒悲哀,仿佛是在阐述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可是冷滟却顿时感觉置身冰天雪地,从头凉到脚。 仓惶的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抓住他抬起的那只手腕,手指用力得骨节都泛着白燧。 “不要!乐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眼角湿濡,眼眶一片酸涩的刺痛,但她深深的吸着气,不肯让半滴眼泪掉落下来,她的脆弱谁都不可以看到,特别是给她屈辱的那个人! 她只不过是想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为了回报她救了孤鸣而替她解毒的报酬樵。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她只是地上一粒细微的尘埃,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那一次只是意外,各取所需,一夜雨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他不放开她?为什么他还要这样逼迫她?为什么?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悲。 他很执着,很傲气,和她一样,就像是在战场之上对立的双方,谁都不肯服输…… 乐极天冷笑,侧过脸朝她看去,这一看之下,泼墨的剑眉微微蹙起,眸色幽深。 她扬起的小脸之上,那一张清丽的容颜在黑红色的火焰映照之下,竟是比冰雪还煞白。 一张脸冷汗涔涔,一双大大的漆黑眸子里满是跳跃的水花,莹亮得刺眼。 乐极天不是没见过女人落泪,相反,女人都喜欢在他面前做出那样一幅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只是,他没有没有见到眼前这样的一双眼。 那么愤怒又那么怨恨,那么沉痛又那么不甘。 那样倔强到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却半滴也不肯滴落,偏生却是让他莫名的觉得疼痛。 似乎……是她在他手上抓出伤口的位置泛着疼,只是,那里不是早就已经完好如初了么? 就在乐极天微微闪神的时候,她那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一松。 一种失落的感觉猛然袭来,他正准备一把将眼前的佳人揽进怀中,却发现她一双纤细的手指已经探上他腰间锦带。 她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双手动作也极为生疏,泛白的手指甚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好不容易解开锦带,她的手又去解他的锦袍,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丝的停顿。 就在只剩下一身金色亵衣裤的时候,他一手握住了她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那已经无泪却相当冷漠的漆黑双眸。 “我对你不好么?” 他语气出乎意料的轻,甚至让冷滟生出一丝他在怜惜她的错觉。 冷滟垂着眸子没有看他,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对我很好,帮助我修炼,还将孤鸣和龙宝给了我。” “可是你恨我。”乐极天轻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中,那擒住她下颚的手贴上她背后冰凉的青丝。 冷滟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要的只是你的女人,不是你女人的心,又何必在意是爱是恨?” “你错了。”他低道:“我有过很多女人,她们想尽花样进了我的极天宫,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背叛我,不管是身,还是心。” 冷滟冷冷嗤笑:“你也说了,她们不是不会,只不过是……不敢啊。” 她的脸枕在他的胸膛,手指也隔着那薄薄的衣衫抚上他那滚滚跳动的胸膛。 那里,是这个男人的心脏,强健有力,气势磅礴,就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圈,柔软的指尖渲染着周身的酥麻。 乐极天喉头一动 ,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一个旋身便带着她倒在床榻之上。 淡绿色纱幔落下之时,他咬着她冰凉却香甜依旧的唇,略显低哑的道:“谁都不敢,就你敢,也只有你……” 他没有再说,一手扯掉衣物,优雅修洁的手指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使得她一身冰凉下去的肌肤缓缓燃出火焰。 缠绵的热吻终于使得身下女子发出熟悉的娇吟,似乎跟着他走进了***的海域。 只是,当他分开她的双腿即将进入那一刻,身下女子娇声的笑了。 “乐极天,你这个霸道又自私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好厌恶你,更厌恶我自己,呵呵……” 一句话,带着笑,说得很轻,吐气如兰,如同情人之间***般的呢喃。 乐极天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却是比预想中更加猛烈的进入。 身下女子没有呼痛,死死咬着唇没有叫出声,但那一瞬间身子紧绷如弓,还是无声证明了她的无力承受。 乐极天冷冷的哼了一声,像是终于有了一丝隐隐的怒意,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学着适应我,别自讨苦吃。” 冷滟松开贝齿艰难的吸了口气,转过脸来看向黑暗里俯在上方的男子,双臂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颈,手指在他如丝如绸的墨发之间亲昵穿梭。 那一刻是冷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妩媚,乐极天看得有些微的失神,身下本惩罚一般的动作也不自觉放缓了下来,似乎带着某种怜惜的感觉。 冷滟却在此刻轻笑了起来:“呵呵,是么?可是我怎么发现是你在适应我?难道,君上也会怜香惜玉?” 这样的冷嘲热讽,再次激得乐极天微微蹙起了剑眉。 就在冷滟张开红唇正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头上一片阴影,温润的薄唇带着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将她重重湮没,唇舌死死纠缠。 他的吻很是狂肆,凶狠却不残暴,反而有种刻骨的缠绵。 舌尖被吮得酥麻一片,她脑中一片空白,在他霸道又温柔的动作之下,除了被迫迎合,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 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是靠着身体自然的反应紧紧相贴相溶,这样的感觉却是让冷滟觉得苦中带甜,心痛并快乐着。 良久之后,就在她已经软绵得在云空漂浮之际,旖旎的氛围里传来他低醇暗哑的好听声音。 “我可以不动你身边任何一个人,只要你好好修炼……” 他是很睿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时冲动便去杀了那几个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的男人呢? 那几个男人和她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若那样做了,这个倔强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敢想象。 只要她努力修炼,很快,很快她就可以飞升。 到时候她身边那些男人,不管是谁,就算修炼速度再迅猛,想要飞升,那还得看他愿意不愿意。 “上次教你的双修之道是最基础的,现在我教你更好的,听话,跟着我说的做……”他吻了吻她汗湿的耳鬓,平素冷漠的声音含着宠溺似的怜惜。 冷滟扭开脸避开他的缠绵亲吻,却是听话的运起灵力头脑轰热的与他进行着双修,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此刻乐极天心里的想法。 好好修炼,她自然会好好修炼,这一直便是她的目标。 若是她足够强大,她还用得着受任何一个人的威胁么? 就算是乐极天,也不可以! 暖暖的微光从缝隙里倾斜,照亮了一室的黑暗。 冷滟坐在梳妆桌便梳理着自己一头略显纠结的青丝,白玉梳扯下好几根长发都犹未所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清晰可鉴的铜镜里,绯衣少女面色白皙红润,红唇不点自朱,黑眸秋水潋滟,犹如盛放在万年雪原之中的艳丽红梅,清冷与娇美并存。 伸出白皙莹润的手指将一支红宝石的簪子插在松松挽起的发髻之间,冷滟意味不明的笑了。 经过昨夜,不但换回孤鸣和龙宝都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的修为更是上升了不少,竟是到达了出窍期巅峰。 就算一点也不修练,这段时间她的雷劫也会随时到来。 其实,关于双修的书籍她也知道不少,也知道,她能上升这么迅猛,乐极天至少给了她一半的灵力。 灵气过渡之后是会缓缓回升的,若是靠着回灵丹之类的药物,那会更快,但那之间却需要一个必定的过程。 正如孤鸣所说,想要乐极天性命的人太多太多,他这样做,是想要证明什么? 只是此刻她心中对他有怨,所有关于他的事情,她根本不愿去想,更可况是深想。 看着镜中的自己,冷滟扬起冷冷的笑,笑意不明,隐隐带着讥诮,却越发显得魅惑难当。 “滟儿,你起了吗?” 外面传来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很熟悉,是兰幻。 冷滟愣了愣,快步撩开帘子朝门外走去,一边挥手撤开结界。 这结界是乐极天一大早离开的时候设下的,却是她可以解得开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扬他的体贴细致。 一走出去,接近正午的暖阳照射而来,在还未完全融化的白雪映照之下,显得极为刺眼,冷滟下意识的扬起宽阔袖摆挡住双眼。 “小懒虫,睡得好么?”兰幻低低一笑,自然而然的便去握她的手。 冷滟面色一变,闪身退开了一步,眸光闪烁着不敢迎上他疑惑的视线。 “怎么了?”兰幻没有再上前,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担忧的问着。 冷滟咬了咬唇,扬起脸来朝他明媚一笑,忽的奔上去便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像是害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似的。 “滟儿,你到底怎么了?”冷滟这一动作,兰幻越发觉得不安。 冷滟闷闷摇头,没有抬头:“兰幻。” “嗯。”兰幻轻声回应。 “兰幻。” “我在。” “兰幻。” “……滟儿,你……” “我爱你。” “……滟儿。”兰幻面色有些怪异,似激动,又似担忧,将她的脑袋拉出怀中,抬起她的脸来细细端详。 冷滟红唇微扬,忽的踮起脚来揽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他淡色的薄唇。 少女幽香缠绕,玲珑曼妙紧贴,兰幻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双手按住她的肩,拉开两人距离之后便急忙道:“滟儿,很多人看着呢。” 冷滟扫了一眼不远处整装待发的一众人,笑得有些冷清,淡淡道:“我想要做的事,要爱的人,就是任何人也别想阻止!” “滟儿?”兰幻本就翩翩君子,恪守谨规,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手足无措,颇为尴尬。 可是看到冷滟这样忽然冰冷下来的面容,更是觉得她今日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让他心中窒息般的疼痛。 冷滟朝他微笑摇头,率先往着那群面色各异的人走去,兰幻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淡色长眉紧锁,暗恼自己刚才竟然推开了她…… “哎呀呀,我家小娘子今日怎么这么热情啊?可是兰大公子太过迂腐无趣,来,为夫陪你好好温存去。” 花千城将扇子塞到紫袍袖中,极为风***的从众人之间冒了出来,热情的展开双臂就要迎接佳人入怀。 冷滟朝他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轻易侧身避开。 先是朝着玉初见和秦烈微微一笑,然后又朝碧颜行了个礼,这才站到温泽的身边,脆声唤道:“师父。” 温泽浑身一僵,耳根泛起一抹怪异的红,不着痕迹的朝边上迈开一步。 冷滟微微挑了挑眉,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今天变丑了,一个个都避她如毒蛇猛兽。 “嘁,娘子真是偏心!”花千 城摸了摸自己如同桃李般妖媚的容颜,对冷滟的无视感到万分郁结。 风情的桃花眼斜了一眼不远处的红缎美男,更是恨得牙痒痒。 定是那个长得人见人恨的妖孽,他一出现,他的风华绝代就全都被那妖孽压下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玉初见哪里知道花千城心里想的什么,感受到他睇来的目光,反而勾起蜜色莹润的唇瓣朝他倾城一笑。 那一笑可谓万花齐放,大地黯然失色,花千城面色一黑,捏着扇子的手指“噼里啪啦”作响。 正好此刻兰幻神色黯然的从他身边走过,花千城急忙在他面前“唰”的打开扇子拦住去路。 像做贼一样小声附耳问道:“刚才娘子跟你说什么了?她怎么会忽然亲你?” 冷滟性子一惯冷清,别说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亲吻了,就是躲起来悄悄的,她也未必肯主动亲他一下。 真是越想越郁闷啊,想他纵横青楼数十载,风花雪月,一手美人,一手美酒…… “你有没有发现滟儿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兰幻忽然轻声询问。 花千城一愣,没想到兰幻这次竟然肯跟他交头接耳的同流合污。 桃花眼一眯,点头道:“的确很不对,大概是早上才起睡眼朦胧的,把你看成了我……” “……”兰幻唇角抽搐了一下,直觉跟花千城说话是鸡同鸭讲,径直绕开了他。 据秦淮门下弟子回报,探寻黑水河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再次发现了伏罗门弟子的踪迹。 于是,碧颜便带着众人直接赶往黑水河。 黑水河不愧是黑水河,一条河黑不见底,恶臭连连,周边更是光秃秃的,唯留下那条看起来很独立的黑色河流无声静静,看起来很是诡异。 一行人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碧颜那沉静的面容上眉头皱了皱,问道身边的秦淮:“入口在哪里?” 秦淮也难受得捂住鼻子,为难的道:“听门中弟子说,在黑水河的河中位置。” 碧颜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便是要下水了?” 秦淮点头,有些讪讪的感觉。 碧颜又“嗯”了一声,淡淡问道:“怎么下去?直接跳下去?跳下去之后便是伏罗门?” 秦淮被碧颜一连串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愣的,犹豫着道:“这,要不我让弟子先去试探一番?” 碧颜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反而看向身后清冷而立的冷滟,问道:“冷滟,你怎么看?” 一提到冷滟,本来面色不郁的众人齐齐朝她看来,双眼泛着希翼的光泽。 断断两天,这碧颜逮到问题总是抛给冷滟,冷滟却能一一完美的化解,当真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冷滟暗暗的叹了口气,别说,这碧颜还真是跟她以前学校的老师没什么区别。 不管什么问题,不管困难与否,直接便是一句:“冷滟,你来说。” 冷滟早已习以为常,黑亮的双眸扫向那死水一般沉寂的黑水河,她不敢运起灵识探查,因为碧颜在场,会被他看出破绽。 沉吟了一下,她徐徐的开口:“这黑水河有着剧毒,三丈之内寸草不生,无鱼无虾,若伏罗门真在这黑水河之下,伏罗门弟子应该都是事先服用了避毒的药物。” 众人一阵唏嘘,这黑水河的河水看起来漆黑一片,闻起来腐蚀恶臭,却不知这竟是剧毒,一时间大多的人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离了几步。 这毕竟是伏罗门的地盘,有谁会想到有会在自家门口放剧毒的道理,就不怕害人终会害己的么? 秦淮当即就叫弟子去取一些河水来分析毒药成分,寻找应付的解药。 冷滟也不阻止,继续说道:“按理来说,若每一次都通过药物来进出,伏罗门这样的开销未免有些过大,这周边,或许有什么机关,能开启另外的道理也说不定。” 秦淮正颤巍巍的接过手中恶心的黑河水,闻言手上一颤,那 装在海碗里的河水顿时全洒在地上。 【明天加更,谢谢亲们的鲜花荷包和月票,爱你们~】 ------------ 099 杀你我还嫌手软呢(10000)  秦淮正颤巍巍的接过手中恶心的黑河水,闻言手上一颤,那装在海碗里的河水顿时全洒在地上。 只听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同时响起,秦淮还来不及羞恼,就惊觉脚上一阵火烧般的刺痛。 猛然一看,竟发现自己被沾上河水的靴子竟冒着氤氲的白烟,腐蚀烂开。 秦淮满头冷汗滴落,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飞快的将脚上的靴子脱了就扔向远处的黑水河,面色一片青黑色。 那黑河水当真邪毒,一碰上就腐化,就是身为出窍期九阶的他也难免受到惊吓,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燧。 一众人也看得心惊肉跳,还是不忘过去关怀一下秦淮。 冷滟却没有过去,只是微眯着眼看着那死气沉沉的黑水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初见上前来与她并肩而立,说道:“伏罗门存在了近万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它的位置,这一时半刻就想找到并不容易。樵” 冷滟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只是她却从他的话中听到另一个意思,眼眸慧黠一转,缓缓道:“初见,你说这伏罗门有没有可能是移动的?” “移动的?”玉初见惊诧:“房屋怎么可能会移动?” 饶是见识甚为广阔的玉初见也没有听过会移动的建筑物,冷滟轻叹了口气:“还记得玉.峰山禁地的那云家先祖修炼密室么?” 玉初见玉琢一般的手指习惯性的抚上腰间的玉石,若有所思道:“那密室也不会移动吧,而那出现在崖上的金色幻象,因该是通过幻影石的关系。” 冷滟知道幻境石,疑惑问道:“幻影石不是在山主那里么?” 玉初见轻笑,还没开始回答,身后就响起一人空灵清越的声音。 “幻影石本来是只有一颗,而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幻影石,只是那一颗之中的一小部分,算起来,景云大陆之上应该还有两颗。” 看向那身后缓步走来的清雅男子,白衣翠竹,仙风道骨,清隽的面上表情淡淡,如同云中竹,画中仙。 玉初见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碧颜却站到他身边,看着前方徐徐的说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静心品茶了。” 玉初见含笑:“可惜现在时间不对。” “恐怕此事之后,想要找到合适的时间,便更难了。”碧颜轻叹。 “碧颜是一山之主,理当忙碌,品茶这种事情可有可无。”玉初见依旧在笑,笑得很美,话语之间却含着一种淡淡的疏远。 “初见。”碧颜忽的侧过身去看他,碧海一般的眸子深幽无底:“你变了。” “哦?”玉初见幽幽眸光一闪,完美蜜色唇瓣微微勾起:“人都是会变的,我或许是变了,那么碧颜呢?你也变了,不是么?” 玉初见的话语意味深长,碧颜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深深的看着他,场面显得很是诡异。 冷滟刚才正被那幻影石的问题困扰,但两人之间的话语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黛眉微皱,一只玉手悄然绕上玉初见的手臂,开口道:“山主,可否借你幻影石一用?” 碧颜终于将盯着玉初见的幽深目光移开,转向冷滟之时,那碧海般色泽的眸子里已经恢复平静,平淡到漠然。 冷滟平静的看着他,眸中带着往常无二的恭敬,两人一时沉默,谁都没有先动作。 玉初见轻吸了口气,开口道:“碧颜……” 碧颜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冷滟挑了挑眉:“我对碧海山门下弟子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 冷滟微笑不语,这句话他虽然是看着她说得,但是却不是对她说的。 玉初见按上冷滟抱住他手臂的那只手,轻笑声之中带着宠溺:“我家滟儿是最优秀的,我的担心的确是多余了。” 冷滟很是优雅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在景云大陆最优秀的山主面前这样说我,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玉初见倾城一笑,一双狭长的凤眸流光溢彩,美丽得迷乱人眼,就算见惯了他的美色,冷滟也看得有一霎那的失神。 “冷滟,你要的幻影石。” 就在那两人含情脉脉对望的片刻之中,一道声音很不协调的横插了进来。 看向面前那从碧颜手中漂浮而出的雪白小石头,那小石头如拇指般大小,散发出灵韵的晶莹色彩,似乎还能从那小石头里看到万千个自己的影子。 冷滟惊奇的看着那幻影石,真是很难想象那些所谓的幻境,竟然是由这样一个如夜明珠一般精致小巧的小石头所造成。 幻影石一出,那璀璨的亮光顿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冷滟没有接过那幻影石,而是对身边的玉初见道:“将幻影石移到河面之上。” 玉初见点头,艳丽缎袖一挥,那幻影石在他灵力的驱动下,“嗖”的一声便飞往黑水河河面高空,耀眼夺目。 只是众人惊奇的还不止于此,只见幻影石的作用下,那漆黑的河面之上忽的浮现出连绵无尽的宫殿,整整一条河,每一座宫殿都是一模一样。 众人惊诧不已,温泽上前问向碧颜:“山主,幻影石虽然能照出伏罗门,但这么多的幻影,该何从寻找?” 碧颜挑了挑眉,看向冷滟:“这,温长老就要问你的徒弟了。” 温泽微怔,刚才这三人在这里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就见碧颜拿出幻影石,玉初见便运起灵力催动,这跟冷滟又有何关系? 冷滟却没有看温泽,而是神情专注的看着那河面之上的幻影石,温泽看了一眼她靠得很近的玉初见,眼底微微一黯。 碧颜看了温泽一眼,轻抿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个浅淡的弧度。 而就在这时,只听众人一声惊呼,抬眼就见到一抹绯色的娇俏身影忽的飞身凌空而起,踏着一把雪白的飞剑站在幻影石之上。 在璀璨之中,少女裙袂飞扬,飒飒风姿模糊朦胧,如同万道霞光之中的九天玄女。 “冷滟?!”众人诧异,声音有些激动。 “是我家娘子,漂亮吧?是不是像仙女似的?”花千城像是初次见面一般为众人介绍着,解释得十分详细。 众人朝他看去,都嘿嘿的干笑着,但都碍于冷滟是碧海山新秀,又和玉美仙人暧昧非常的份上,纷纷都拱手说着祝福的话语,虚伪至极。 秦烈和兰幻则僵硬着身子避开身去,离那笑得十分得意很风***的花千城越远越好,生怕被同流合污。 冷滟立在高空,一双含着锐利的寒眸紧紧的盯着下面无数的宫殿,手中捏着雪光耀眼的孤鸣剑,五指翩飞,闪电般的剑招朝着那无数的宫殿砍去。 众人震惊的看着那一幕,碧颜看了一眼身边微微含笑的玉初见,轻声喃喃道:“果然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 水面漂浮起的万座幻影,在冷滟如电一般飞快的动作下,每一座都没有一分异样,最终唯有一座,那一剑划下,发出一声“轰隆”的重物倒塌之声。 冷滟哼笑了一声,剑尖指向那座貌似越来越放大的宫殿,朗声道:“伏罗门弟子听好了!碧海山携各大门派前来到访!速速出来迎客!” 碧颜眯了眯眼,温泽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状似责怪的叹了口气:“这丫头!” 当着碧颜的面这样说话,可真是……狐假虎威! 而冷滟那句气势磅礴的话语不单震惊了在场一众人,正是使得那本死寂沉沉的黑水河倏然泛起狂风大浪,如同迅猛高涨的潮水,飞溅三尺。 “滟儿小心!”知道那黑水河的河水全是剧毒,离得最近的玉初见担忧的唤了一声。 冷滟早就服用了解毒丸,对着看起来剧毒无比的河水根本无丝毫畏惧,但是现在众目睽睽,只好飞身往后退开,避开那飞涨的黑河水。 “好猖狂的口气!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大放厥词,既然那么放肆,就进来坐坐吧!” 一道震天破海一般的声音尖细女子声音响起,紧跟着,一条粗大无比墨色蛟龙披着一身的墨绿鳞甲冲出黑水河,那长长的巨尾如狂风席卷一般的趋势,朝着冷滟飞卷而来。 众人一阵惊呼,冷滟凝眉正想挥剑斩断那恶臭难看的蛟龙巨尾,可是忽然想到小四,手中的孤鸣剑倏然在手上消失。 “滟儿!”兰幻等人见面色大变。 本来以为冷滟会轻易躲开那蛟龙的袭击,没想到那抹绯色竟然毫不反抗的就被那蛟龙拉进了倏然分开的黑水河。 离得最近的玉初见想也不想,就这样便要纵身飞入那飞开的黑水河之中。 岂知才一动作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玉初见面色一冷。 可还没来得及将目光移向那动手拉他之人,就见两道白色身影闪电般的从他身边掠过,在黑水河还剩下细微一条波澜之前,隐没了下去。 本来三人站在那里,此刻风平浪静之后,却只剩下一身艳红绸缎的玉初见立在原地,单薄消瘦的身影在风中隐约有些摇晃。 “哎呀,碧山主和温长老也被那蛟龙给卷下去了?!” 众人像是此刻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下没了首脑,一个个面色大变,惊慌不已。 兰幻三人上前去,看向那平静的黑水河,黑漆漆的黑水河黑得能映出他们清晰的倒影,却寻不到冷滟的一丝影子。 “怎么办?”秦烈皱紧黑眉,下意识的问向最为冷静的兰幻。 兰幻看向面色很是苍白的玉初见,而玉初见手中还握着幻影石。 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初见,玉|峰山的幻影能到达密室,刚才那伏罗门的幻影应该也可以。” 玉初见面色还十分难看,鬓角浸着晶莹的冷汗,闻言竟是看着兰幻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能醒过神来。 “啧啧,我说玉美人,你再这样含情脉脉的盯着我们兰大公子继续看下去,我们家的小娘子可就会连骨头渣都没得剩了。” 花千城没好气的一扇子挡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勾着唇,隔绝了他犯愣的视线。 玉初见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并没对花千城那讥诮一句“玉美人”而有所怒色。 只是蹙眉看向手中的幻影石,沉吟着道:“姑且试一试吧。” 好在滟儿之前给了他一些解毒丸,但能不能顺利进去,他却没把握。 幻影石再次打开幻影,可除去花千城四人,那一些各大门派代表却以后援为名推脱。 开玩笑,那么没有把握的事情,谁敢贸然跳进黑水河去送死啊。 只是,当四人准备从那幻影进入的时候,半空传来呼啸而过的鸣叫之声,一只墨黑的庞大灵兽飞翔而来。 看到那墨色大鸟之上潇洒站立的锦衣少年,兰幻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小四,怎么会在这里?” 云轩从墨準之上跃下,面色有些苍白的扫过众人,没有理会兰幻的问话,只是焦急问道:“滟儿呢?” “跳河为你殉情,死了。”花千城咬牙切齿。 云轩面色一变,那秦烈已经急冲上来一把抓住云轩的衣襟,黑着脸怒道:“你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因为你,滟儿也不会被那蛟龙拉进这毒河里面去!” “她——”云轩面色倏然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种极度的恐慌。 “你到底是怎么了?”兰幻观察细微,发现到云轩很不对劲,伸手拉住秦烈紧拽着云轩的那只手腕。 云轩紧紧的握紧双拳,苍白的面上青筋直跳,咬牙吼道:“快想办法救滟儿!那个疯子!那个人真是疯了!” * 黑水河之下果然是伏罗门的所在,长达数百米的下降过程,越是往下水色越是清澈,那伏罗门的宫殿竟是如海底龙宫一般的雄伟。 伏罗门周边设了结界,进入那海底宫殿,便是如陆地之上一般无二。 偌大一个黑玉砌成的雄伟宫殿,却不见一丝生气,不见段伏罗等人,有的只是那宫殿里徐徐升腾的黑烟,还有刺骨冰凉的阴寒之气。 那墨色蛟龙将冷滟拽下来便消失无踪,冷滟抱紧自己的胳膊搓了搓,从储物灵植里拿出一件雪白披风系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由朱红珊瑚珠子而形成的宽大门帘在水光里荡漾,朦胧的色泽如同阴暗的黄昏,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有娇美的歌声从门帘之后传来,伴随着幽幽的乐声,清脆却缠绵,正是琵琶的声音。 冷滟微眯了眯眼,挥手拂开那珊瑚珠帘,淡然自若的朝着里面缓步而去。 漫天花雨纷纷而落,一片一片尽是刺目的红,如同血溅三尺,仿佛还沾染着浓烈的血腥。 冷滟忽觉不适的捂住胸口,止住那忽然涌起的强烈恶心之感,凝眉看向殿中正舞着剑的红衣男子。 那暗红长袍的男子身型魁梧,一头墨色长发松松散散披在身后,如同波浪一般的卷曲,其中几缕如血一般艳红。 那纷落的红梅片叶不沾,纷纷在他手中赤红长剑之中形成一朵朵的剑花,再落下的时候,便是随风消散的粉末。 冷滟心中微微一紧,盯着那在乐声里神情贯注舞剑的男子,沉声问道:“东临王?” 那舞剑的男子仿若未闻,只是随着乐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冷滟诧异,蹙着一双秀眉似有不解,这时却听到墨色纱幔之后,那乐声所在之处传来一道女子的娇笑。 “呵呵,连刑阳也认得,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呢。” 嘲弄娇媚的声音,并不陌生,冷滟也一点也不意外。 直接越过那舞剑的男子朝墨色纱幔之后走去,可是手指刚一碰触上去,身后剑风游来,寒气逼人。 冷滟正准备回身抵挡,一白色身影倏然出现,两道剑光如电纠缠在一起,剑风凌厉,很是激烈。 冷滟一惊,却不是因为孤鸣的出现,而是因为见到那与孤鸣纠缠的那红衣男子。 那人浓眉黑目,高鼻薄唇,跟上次所见的东临王一模一样。 只是此人肤色不是麦色,而是不正常的雪白,那种白白得泛青,很不正常。 而且他眉心之处没有熊熊燃烧的火焰,腰间也没有代表四方天天主的“东”字令牌,像是刑阳又不像。 “他叫狱火。” 耳边一道热气吹拂过来,冷滟一惊,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云锦霓讥笑了一声,抱着金色琵琶曼妙的莲步轻移。 她依旧一身橘红轻纱,肘间淡金披帛,头上长长金色流苏。 只是那一张倒三角的美人脸上蒙着淡金色的菱纱,只露出一双美丽勾魂的丹凤眼,眼尾是细细长长的金色凤凰纹,直达发鬓。 “南岳王,云锦霓,你是云家先祖。”冷滟盯着云锦霓那上挑着的讥诮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云锦霓手指在金色琴弦之上勾了勾,垂着头,随性一般慵懒的道:“云家那群不成气候的东西,没一个有用的。” 冷滟愕然:“你……” 云锦霓抬起丹凤眼笑睨她一眼:“不过那个云轩还有一点用呢,你说是不是?” 冷滟面色一沉,冷冷看向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么?为了除掉我这样大费周章的,还用自家人来做诱饵。” 云锦霓抬起纤细的手指搭上她的肩,刺鼻香风扑面而来,有种使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那长长指甲之上的蔻丹是金红二色合成,指盖为红色,指尖为金色,看起来分外诱惑。 又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冷滟咬牙憋住。 努力忽视那置于肩上的纤纤玉指,冷滟沉声咬牙:“你这样费尽心机的想要除掉我,无非是觉得在他心中,我的份量比较重,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危机感。”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就该知道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杀了我,但只要是杀了我,他都不会原谅你。” 云锦霓挑眉,优美的指尖在她肩上倾点着跳跃:“你的份量比较重?冷滟啊,你还真是高估自己呢。” 她貌似很开心,笑得很讥讽,手指缓缓爬上她的面颊,软软吐着温热的气息。 “极天宫里有上百个娘娘,哪一个不是只侍寝一次便被君上抛之脑后的?你认为,那样一个人有心么?会记得有一个出窍期的小仙,叫做冷滟么?” 看着冷滟毫不变色的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云锦霓眸光一闪,声音越见娇柔:“他要是在意你,又怎么会放任我对你这样为所欲为呢?也许,他会更加在意我呢?是不是?呵呵……” 冷滟黑亮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凝,偏过头去不屑嗤笑:“既然你那么了解你家君上,你又何必心心念念着我不放,一而再的想要把我除之而后快?” “谁说我要除掉你了?杀你我还嫌手软呢。” 云锦霓嗤笑,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啧啧的道:“我只是太无聊,想找点好玩的玩玩,而你,好像还蛮有趣的……” “你……真是变态!” 冷滟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面前的手臂,往后退去几步,身后阴风拂动,一只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 冷滟瞳孔一缩,当感觉到那熟悉的冰凉,才放松下那全身紧绷的神经,仍由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和那叫做狱火的红衣男子交战。 孤鸣是渡劫期的修士,和狱火打起来却是不相上下,一只手也没有吃到半点亏。 冷滟虽然看不出狱火的修为,但是却肯定这狱火不是孤鸣的对手。 只是她不知道,那狱火的修为可不低,反而还很高。 只是因为他属是火性,而且还有某种深层的原因…… “呵呵,孤鸣,你抱着的人可是君上的女人,你的手不想要了么?” 云锦霓也不上来动手,只是抱着琵琶倚靠在一边的廊柱之上,仿佛看戏一般戏谑含笑。 孤鸣手臂一僵,就在冷滟以为他会一把推开她的时候,他却将她又揽紧一分。 冷滟不自觉的便微微扬了扬唇,但还是开口道:“放开我吧,这样你很不方便。” 孤鸣这下倒是放了手,不过在放手的时候却将龙宝叫了出来:“龙宝,别让南岳王靠近她!” 龙宝最近倒是没长什么身体,据说是要到渡劫期便会直接变为成人的形态。 依旧是十来岁的样子,本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少年,偏偏一脸嚣张狂妄。 在听到孤鸣这句吩咐的时候,还又开始习惯性的翻着白眼,咬牙切齿道:“凭什么把女人都丢给我?!” 孤鸣冷哼:“那你来应付狱火?” 龙宝顿时一把拉住冷滟的手腕就飞快闪身遁走,还一边不服气的嘟嚷道:“开什么玩笑?那个可是前任南岳王呢!” “南岳王?”冷滟惊诧。 龙宝将冷滟一把按压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恶狠狠的样子向远处正朝他讥笑的云锦霓瞪去一眼。 这才愤愤然的哼哼道:“狱火和刑阳本是双生兄弟,一个为南岳王,一个为东临王,可是……” “可是什么?”冷滟正凝神听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谁知道忽然中断。 “想要听我的故事?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呢。”云锦霓那娇软的声音忽的冒了出来。 下一刻,便听到龙宝骂了一句“***女人”,两个人便交起手来,一路打到墨色纱幔之后,看起来相当的激烈。 冷滟蹙眉,正想跟上去,照影却忽的出现拦住她,急忙道:“滟姐姐,孤鸣叫我带你先走。” 冷滟心里一跳,猛然想起龙宝说狱火可是前任的南岳王,孤鸣怎么能够打得过他? “小家伙,想走去哪里啊?” 一条金色菱纱忽的飞了出来,一把卷住照影的腰身,那翠绿的身影闪电般的一闪,便没入之后的墨色纱幔。 冷滟面色一变,看了一眼交战中安然无恙的孤鸣,什么也不多想的便飞身往墨色纱幔之后而去。 “呵呵呵……” 一进去便听到云锦霓一连窜的娇笑,随后便是照影和龙宝同时呼出的一句“小心”。 然后,她根本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就被一道力道从上拍下,脚下的地板就跟坍塌了一般,“轰”的一声便掉了下去。 冷滟暗惊,凝神使用御风诀就要冲上去,却听上方传来云锦霓不紧不慢的讥笑声:“不是想要找云轩么?他就在下面……” 冷滟一怔,龙宝已经叫了起来:“死女人,别听她的,这***女人没安好心!” “滟姐姐,龙宝说得对……” “吵死了!”云锦霓不耐烦的打断照影没说完的话,冷滟只觉得上方忽的传来一阵压力,使得她靠着灵力稳定的身型也跟着压迫往下。 “不信我,那你可就千万别下去。”云锦霓轻笑了一声:“唉,陪你们玩了这大半天,可累死我了。” “……”冷滟狠狠的咬牙,撤去御风诀,闭着眼让身子往下坠落。 云锦霓,山水有相逢,我们走着瞧! * 就算冷滟对云锦霓的话半信半疑,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冒险。 只是,当她站在一座地下水牢之前,在上方透过细细密密的玄铁牢门看到下面无数的男人之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小四!小四你在里面吗?” 她蹲下身去,贴近那牢门看向下面密密麻麻的男人,那不过二十来平米的地方,竟是关上了数百个修士。 而且那些修士都是被施了束缚咒,一个个动也不能动,呃,貌似也不能说话,一个个都跟雕塑似的。 冷滟满头黑线,暗骂云锦霓那女人真是恶心,这堆男人恐怕都是她要用来双修的吧,真是可怜。 放出孤鸣剑来,挥手一劈,那玄铁牢门被两剑斩开。 水牢太黑,冷滟摸出夜明珠来,这才清晰的看到了低下一众修士。 而她这第一眼对上的,却是瞪大那贼眉鼠眼的小眼睛,还一脸黑紫色的丑陋面庞。 “段伏罗?” 冷滟有些失笑,原来这关上的一干人,竟然全是伏罗门的弟子么? 巢穴被占,这些人便都成为了云锦霓的俘虏,提供她修炼,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 这里数百号人,找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冷滟将地信鼠小紫拿出来,在它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小紫“嗖”的一蹿,就从墙壁哧溜滑入水牢。 冷滟蹙眉等着,可是看到段伏罗那又是阴邪又是哀求的小眼神就直犯恶心。 手中孤鸣剑指向他的眼睛,威胁道:“不想死就闭上眼!” 段伏罗满头冷汗低落,要不是被高人所制,他用得着受眼前这黄毛小丫头的威胁么? 但是段伏罗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好狠狠的闭上眼,生怕晚了那一剑就会劈了下来,就跟上面玄铁打造的牢门一般…… 冷滟收回剑用手指揉了揉额头,恶心感消退,那苍白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而正好这时传来小紫“吱吱”的叫声,冷滟心下一紧,直接运起御风诀凌空飞身掠下,踩着无数的人头就朝小紫的地方而去。 小紫只有鸡蛋般的大小,而且一团黑漆漆的,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紫眼睛。 可好在小紫跟了她这么长时间,早已经熟悉了冷滟的味道,当她通过声音过来的时候,小紫便“嗖”的一声从水牢里窜到她的肩上。 这里是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个白衣男子,冷滟将手中夜明珠往下照去。 第一眼她便看出这人不是云轩,但小紫既然叫她来了这里,这人定是熟人。 果然,她这凝眉看去,就看在夜明珠幽绿的光芒下看到一张清隽威严的五官,瞳孔一缩,惊到:“山主?!” 碧颜闭着双眼,听到冷滟的声音也没有睁眼,要不是他呼吸还算均匀,冷滟会以为他正在练习归息大法,或者当真已经归西。 感受到冷滟的目光就在他脸上久久游移,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研究过的碧颜终于忍不住睁开了那一双隐隐含着碧色的眸子。 眸光淡淡,却似乎蕴含着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 但见惯了孤鸣那一身寒意的冷滟又怎么会被碧颜这眼神震慑,而是抬起手指捻着术法,似乎想要解开他身上的咒术。 碧颜眼里倏然浮起一丝笑意,却是嘲讽的冷笑,这束缚咒可是分神期之上的人所施下的,试问冷滟这样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又怎么可能解得开。 冷滟虽然不止是金丹期,但对于云锦霓那大乘期的术法也的确无可奈何。 既然云轩不在这里,只好跳进水牢里,运起灵力将碧颜背起,吃力的运起御风诀将他弄了上去。 还好自己灵力充沛,要她娇滴滴的一个弱女子把碧颜背上去,可也不算太费劲。 只是当她好心的想要为碧颜施上一个净身咒的时候,却发现他冷冷的瞪着她,那个眼神仿佛含着一种警告:敢碰我一下试试? 冷滟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再管那个一身水淋淋,难得狼狈的碧海山山主,因为小紫就在她肩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冷滟凝神听了半响,面色猛地一变,直接飞身就再次跳入了水牢之中。 待得她下去,碧颜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真是…… 说她聪明吧,给她一个暗示提醒她下面还有人,她不懂就算了,竟然连净身咒也不给他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冷滟就再次上了岸,放下另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将他移到墙边可以让他靠着站立。 急忙为他弄好形象,煞白着一张脸问道:“师父,你和山主怎么都被关在这里?初见他们呢?” “……”温泽很是尴尬,不但回答不了她的问题,更是觉得他这个师父做得真是失败,救徒不成,反被徒救。 冷滟很是疲惫的倚靠到温泽身边的石壁之上,她觉得很无力,真的很无力。 别说乐极天了,就是云锦霓她也无能无力,这时实力为尊的时空,她的实力斗不过云锦霓,甚至保护不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若是她听乐极天的一直修炼,疯狂修炼……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好好修炼,那云锦霓根本搅得她不得安生…… 【高雅的人,看背影就知道。 奋进的人,听脚步就知道。 和善的人,看笑脸就知道。 自信的人,看眼神就知道。 吉祥的人,看您就知道。 祝亲们新年快乐!】 .. ------------ 100 六道雷劫,血色惊魂  废材娘子太威武,100六道雷劫,血色惊魂 “轰隆隆——” 正在这里,闷闷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尽管这里是隔了一条河的水下宫殿,还是宫殿之下的水牢,但那滚滚的雷声却还是震得人头皮发麻。爱睍莼璩 这是对于修士都十分敏感的东西,因为,这是雷劫到来的征兆。 冷滟怔怔的睁着一双眼,眼眸在碧颜和温泽之间扫过,还盯了一眼水牢的方向。 随后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微一白,一句话不说的便往另一边的通道快步离去燧。 碧颜和温泽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丫头是要去哪里?怎么一声不吭的? 这让他们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榻* 这是伏罗门的地下水牢,黑暗无比,一路阴森,道路错综复杂。 冷滟离开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因为那滚滚的雷声会跟着她移动,她不敢让碧颜和温泽看出端倪。 随意找了个宽阔一点的地方摆上防御阵法,还好照影那十二品的炼药宗师早就备好了避雷丹。 为了快速安全渡过雷劫,她还服下了一大把催灵丹。 她的目的是想保存体力,一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应对,谁都可以倒下,但是她不能。 果然,她这大把的催灵丹一服下,那滚滚的雷云迅速成型,第一道雷劫就这样劈过重重的阻隔,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冷滟安静的盘腿坐在结界里,不断的挥手将灵力注入结界里防御雷劫。 六道雷劫她亲眼见过,只不过玉初见渡雷劫的时候有护心软甲,而冷滟却有十二品丹药一大把。 她这个雷劫本来渡起来只会顺利无比,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云锦霓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不放过玩弄于她。 凌乱疯狂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朝她涌了过来,透过灵识,她知道是那水牢被施上束缚咒的一干人。 他们的咒法被同时解开,伏罗门一干弟子,自然也包括温泽和碧颜。 最先赶来的是温泽,他亲眼看到第二道雷劫朝冷滟落下,震惊的问道:“你的修为不是才金丹期么?什么时候变成元婴九阶了?” 冷滟微微蹙了蹙眉,淡淡转移话题:“师父,请回避一下,小心雷劫伤到你。”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其实是出窍九阶,而且这六道雷劫一结束,她便是分神期的修士了。 “还有一道雷,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分心与我说话了。” 温泽淡淡的声音难掩担忧,却也有着一种解不开的疑惑,但此时此景却容不得他去想那么多,因为伏罗门的那一帮人已经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他娘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渡雷劫都渡到咱们的地盘来了,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一黑袍银虎的伏罗门弟子大嗓门的边走边吼,当看到那淡淡莹白结界里静坐的冷滟之时,那铁青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猥琐。 放肆***的大笑:“哈哈,原来是刚才踩老子头的这个小美人儿!胆子果然不小!老子在这里关了那么久,今儿总算是遇着好事了!” “栖空长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惦记美人不美人的!”身后一人沉声。 “万弈,你小子别仗着是门主的关门弟子,就敢对我大呼小叫的,要不是看门主的面上,看老子不废了你!”栖空大怒。 万弈冷笑了一声,并不作答,而他身边的段伏罗却眯眼阴恻恻的道:“怎么着?还嫌不够乱,想先来一番内讧,自相残杀?” “门主!你——”栖空很不服气,但是一接收到段伏罗阴冷的眼神,也只好噤声。 看了一眼那结界里的美丽少女,不甘的咽了口唾沫,嘟嚷道:“那这个女人怎么办?就这样杀了实在可惜……” 段伏罗盯着冷滟眯紧了一双眼,但凶光还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刚才这女人竟然敢那剑指着他,威胁他,哼! 眼看第三道雷劫就要落下,干惯了夺人元婴之事的一众人激动非常,但段伏罗没有开腔,一众弟子就算各怀鬼胎,也不敢多有动作。 温泽早就拿出雪白的长剑握在掌中,为了保护冷滟,他站立的位置不敢太远,甚至还在雷劫所在的范围之内。 冷滟深深的闭了闭眼,这温泽真是…… 第三道雷落下,冷滟手中灵力加深,硬生生的将那防御结界扩充了一倍,将温泽也一并包裹在了结界之中。 “轰——” 第三道雷劫如凶猛银蛇一般砸了下来,温泽本准备运起灵力抵挡,却发现到自己身上有着结界。 他惊愕回头,就看到冷滟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双眼静若寒星,含着如冰的凌厉,紧紧的盯着那结界之外蠢蠢欲动的众人。 “冷滟,快走!” 温泽不由分说的就要去将冷滟拉起,冷滟皱眉,还没开始解释,那结界之外就传来碧颜淡淡的话语。 “她的雷劫还没完,温长老要是不想拖累她,还是先出来吧。” 温泽不可置信的看向冷滟,他那本淡淡如水的表情难得出现的震惊之色。 冷滟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师父,我……” “你安心渡你的雷劫,外面有我和山主。” 温泽没有等她说完,便接着快速的望着结界外面而去,因为段伏罗等人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了。 “段门主,冷滟是我碧海山的弟子。”就在段伏罗目露凶光举起剑的时候,碧颜淡淡的在众人身后开了口。 段伏罗本就不敢轻易下手,那圣兽青龙可不是简单角色,只是不确定那圣兽有没有在这里。 刚才咬牙等了那么久,也是因为想要试探,万一那青龙忽然冒出来,他焉能有活路? 可是这正当他下定决定动手了,那一直跟在后面像看戏似的碧颜却忽然管起了闲事。 好啊,平日里因为碧颜的存在,害得他们伏罗门只有在黑水河之下藏身。 现在他们伏罗门一众弟子都在这里,而碧颜只有一个帮手。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段伏罗在心里大笑了三声,带着众人眼冒凶光:“碧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碧颜淡淡扫了他一眼,挥指便放出一条薄如蝉翼的长菱纱。 那条长菱纱很是让人惊艳,薄薄软软,透亮如光,本是冰雪般的色彩,偏偏带着一股浅浅的竹青色,闻起来仿佛还带着清新的竹香。 冷滟只是那么一瞥,却已经知晓了那条长菱纱的详细资料。 《万宝鉴》前十的法器,据说可以使人头晕目眩得昏昏欲睡的长绫,有着一个很好听很梦幻的名字,叫做雪竹一梦。 看着陷入激战的众人,冷滟皱了皱眉,随即又抓了一把催灵丹服下,第四道雷劫又在头顶成了形。 雷劫轰炸而下,冷滟结界在灵力的支撑下虽然震得仿若裂开的蛋壳,倒还算坚固。 而结界之外的那群魔乱舞更是疯狂,就算一群饿狼盯着一块鲜美的食物,显然,那碧颜便是群狼争抢的食物。 温泽早就被伏罗门门下两大长老围攻,不堪重负的身受重伤。 碧颜虽然有雪竹一梦在手,那些小喽啰近身不了,但段伏罗和他那得意弟子万弈却仗着高修为受的影响低,而步步紧逼,碧颜自然也不轻松。 冷滟看得心急,虽然面上一派沉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一片湿濡。 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人。 孤鸣、龙宝、照影,三个人,没有一个在她的身边…… 第五道雷劫轰然落下,结界在她忐忑的心情之下“嘭!”的碎开。 而同一时间,她飞身而出,手中孤鸣剑朝着正袭向温泽的一位长老刺去。 她这本是忽然暗袭,手法凌厉快速,锋利的一剑直直的挑破了那长老的后心,随着他一身痛哼,那一颗淡金色的元婴从后心处飞出。 冷滟出手如电,在众人还没醒过神来的时候便手指一动,孤鸣剑将那颗元婴一剑毁去。 那长老的尸体“嘭!”的倒地,众人震鄂,栖空双目一凛,狠狠的笑了:“这小美人儿心狠手辣,够狠!老子喜欢!” 冷滟冷笑:“喜欢本姑娘,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不再多话,挥起手中还沾血的孤鸣剑便袭向栖空。 栖空不屑狂笑,正怀着调戏的姿态捏住她的长剑。 冷滟却狡黠冷笑,顺势松了孤鸣剑,抱出一把有着冰蓝色琴弦的翠玉琵琶来悠然弹起。 “铮——”的一声,回韵万千。 众人霎时都朝她看来,除去几个修为强大的,其他人早就失了神智,手上的兵器落了一个噼里啪啦。 “你……这潇湘琵琶怎么在你那里?!”这句话是碧颜问的。 因为体力透支,平常里风姿高雅的他此刻显得单薄,像是风一吹就会吹跑似的。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最近发生的连贯死亡事件,那还是冷滟的分析,说是因为潇湘琵琶而照成的神魂迷失。 难道…… 他的眼光陡然变得很是冰冷,甚至含着一种深深的厌恶,像是在看着最讨厌最肮脏的东西。 冷滟对他的目光视若未见,只想趁着第六道雷劫来之前将这里的战乱平息下来。 手指翩然勾动,强大的灵气不断的周转,伴着她的指尖倾斜出一道道细微的冰蓝光泽,很是绚丽漂亮。 冷滟的雷劫还没完,她不是金丹期,不是元婴期,而是出窍期九阶巅峰。 而且刚才还经历过五重雷劫,现在竟还神采奕奕,那强大的灵力像是怎么都取之不竭一般,浩瀚得让意识还存在朦胧边际的几人震惊。 “轰隆隆——” 雷声又开始汇集,冷滟皱了皱眉,只好抱着琵琶往后退开几十米,连琵琶也来不及收便用另一只手飞快挥起一个临时的结界。 结界才挥上,那一道如银光闪闪的雷电破天而降,如银蛇一般直直的劈落下来。 由于越是到后面雷劫越凶狠,这一道雷劫落下的同时,四周墙壁坍塌,屋瓦横飞,如同地震一般晃动个不停。 而就在这飞石混乱之中,一道阴风骤然扫过,趁着冷滟因为雷劫正值虚弱,狠狠的一掌就击向她的面门。 冷滟极为敏感,她的灵脉比之普通修士大上一倍,灵力取之不竭,根本不需恢复时间。 而段伏罗这一掌却是在受过潇湘琵琶乐声之后,所以本是狠戾精准的一掌,偏生有些虚晃的感觉。 在贴近她面门的同时,前后各一把利器从他的胸膛穿透而过。 段伏罗双目滴血,不可置信的垂首看着自己胸膛那把从后面刺穿而来的长剑,还有前方白皙手指正紧紧握着的玄黑匕首。 而就在冷滟一把扯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之时,忽的听到一声疼痛的闷哼。 猛然看去,就见到那从后面一剑刺入段伏罗的温泽面色陡然煞白,满面的冷汗。 “师父!” 冷滟大惊,一把推开还未倒地的段伏罗,冲出去便扶住那正缓缓朝地上正面倒下的温泽。 而在温泽倒下的同时,显出他身后那捏着一颗淡金色元婴,一脸狠戾阴笑的栖空,那枚元婴在他掌心碎裂成灰。 温泽倒下的时候便没了气息,冷滟怔怔的看着栖空毁掉温泽元婴的那只手,心口一片空落,竟是存着一分希翼。 这一次,是不是也会如上次一般,这个人不是她的师父,这个人只是服了化形丹…… “哈哈,小妞儿,你说老子有没有那个命?”栖空得意的大笑,伸手就要朝她凌空抓来。 冷滟那本有些涣散的眸子陡然迸发出一种冰天雪地的细碎寒意,杀气凛冽,手臂一挥,掌中剪影镜光彩夺目。 而就在那绚丽之光闪烁的一霎那,孤鸣剑如电一闪,栖空顿时被一剑劈成两半。 那一剑快而准,从眉心处化开,连同元婴一起毁灭,那整整齐齐的两半尸身在剪影镜的效果下,鲜血碎肉如同红梅片片洒落。 这一幕太过惊悚,只有清醒的碧颜和万弈两人震鄂当场,直愣愣的看着那睁大一双寒冰眸子的冷滟。 她一身绯衣,雪白俏脸上沾染着几滴妖异的血液,手中握着鲜血淋漓的雪白长剑,那一刻竟是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幽灵一般,邪魅妖异……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冷滟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情麻木的倒出一大把的丹药使劲塞入温泽那染血僵硬的唇中,运着灵力给他推入腹中。 双臂扶着他从地上站起,不知道是力量不够,还是以为灵力不足,才将温泽扶起脚下便一个踉跄,却没有摔倒下去。 “他已经死了。”看着冷滟扶着温泽摇摇晃晃的步伐,碧颜面色铁青的沉声斥道。 冷滟凌厉的朝他看去一眼,一双黑眸里染着丝丝的血红,却不与碧颜说一个字,直接从他身边迈过。 万弈震惊的看着她,却忽的惊叫道:“师父——” 金光一闪而逝,那一瞬间太快,冷滟只觉得后心忽的有什么硬物钻了进去,墨色瞳孔一阵紧缩,不能自控的便松开了手,就地盘腿坐了下来。 “段伏罗?!”碧颜面色更加暗沉,甚至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面部僵硬得呈现出一脸青白之色。 “师父,这是女子的身躯,这……”万弈有些难以启齿。 伏罗门惯爱夺舍,这算不得什么稀奇的,这种占人身躯存活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这堂堂伏罗门门主,竟然占用一个女子的身躯,这实在是有碍观瞻。 而那闭着眼打坐的冷滟满脸的汗水,此刻却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勾唇道:“女子又如何?这女子可不简单,别忘了她还有一只契约圣兽。” 这语气,阴邪至极,不是段伏罗的又是谁? 万弈一惊:“可是师父……” “住口!还不过来给为师护法!”段伏罗此刻还没能将冷滟的元婴炼化,自然是碍于碧颜在场。 这个人有和他不相上下的修为,而万弈还可以为他抵挡一阵,那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炼化冷滟的元婴。 万弈面色青白交错,变了又变,就在碧颜冷飕飕的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却苦笑道:“不可能,段伏罗,我不会再帮着你为非作歹了!” “万弈。”段伏罗习惯性的眯着眼上下打量一身黑袍的万弈,冷笑道:“你忘了你身上的噬心丹了么?” 万弈面色一白,却是坚定的咬牙,充斥着一种不怕死的狠劲:“死就死,要不是你以我父母的性命做要挟,你以为我堂堂万家少主会是但生怕死之辈么?!” “万家少主?你要不说,我还忘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冶炼坊的少主,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还不过只是五岁大的小娃儿啊,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段伏罗啧啧的感叹,这短短几句话,却明确的说明了段伏罗是养他长大之人,养父加师父,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可是万弈却横眉冷对:“段伏罗,你毁了我的人生,我还该感谢你么?!你这为恶猖獗的卑鄙小人,今天我万弈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万弈怒哼一声,握着手中长剑就朝段伏罗刺去。 段伏罗动也不动的冷笑:“杀了我?我看你还是先杀了这个姑娘吧。” 万弈的剑尖停留在段伏罗一指长的位置,剑尖猛烈的打颤,面色纠结得扭曲,却还是没能刺得下去。 段伏罗瞅了一眼那一边冷冷看戏一般的碧颜,狂傲大笑:“好啊,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为师心狠手辣了!” 段伏罗一语即毕,手掌挥出,五指成爪,在一寸寸的将万弈掌中剑吞噬的同时,另一只手准备的擒住万弈的喉咙,手指一屈就准备扭断。 ------------ 101 千千万万,万万千千  废材娘子太威武,101千千万万,万万千千 段伏罗一语即毕,手掌挥出,五指成爪,在一寸寸的将万弈掌中剑吞噬的同时,另一只手准确的擒住万弈的喉咙,手指一屈就准备扭断。爱睍莼璩 可是那手指却忽然僵硬了起来,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一把将万弈推开。 万弈重重跌在地上,抬头就看到冷滟那一张脸表情变幻不定,一张本清丽无双的脸,此刻因为各种情绪而显得狰狞得如同妖魔,阴邪煞气。 “你……”万弈惊诧不已。 “冷滟,他的元婴在你体内,要想活下去,只有靠你自己。”碧颜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万弈的边上,冷声说着话燧。 冷滟黛眉皱了好一阵,汗水一滴滴的顺着长长的睫毛落下,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万弈重重的吸了口气,难以置信的问道:“碧山主,她是你门下的弟子,你,你为什么不帮她?” 碧颜那带着隐隐碧色的眸子淡淡扫了他一眼,薄唇轻抿,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轻蹙的眉宇之间却有着明显的纠结榻。 万弈惊疑的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清逸侧脸,他却忽的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夺舍之事,我无能无力。” 万弈皱眉,虽然他也知道夺舍这种事情旁人是无能为力,可是冷滟刚才渡了雷劫晋为分神期,而段伏罗却是分神九阶巅峰。 这样一场夺舍是毫无悬念的,难道碧颜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门下弟子被段伏罗杀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对手变得比他强大? 而此刻,冷滟全身尽是刀绞一般的疼痛,丹田之内两颗元婴相吸相斥。 本来段伏罗很有把握可以一下就将冷滟的元婴控制住,可是他实在没想到冷滟有炼化元婴的经验,他非但没能控制住她,反而还差点被她反噬。 于是就有了现在两人激战的场面,两颗模样不同的元婴,两个不同修为的战争。 唯一一次炼化元婴是孤鸣帮助了她,但是她不能总是依靠别人,而且现在她也无人可依。 她不能输,不能死,师父还要等着她去救,兰幻和初见还有小四会伤心,还有照影,还有…… 想到这些,冷滟霎时灵台一片清明,心神游走在错综复杂的经络之间,莹白的灵力随之畅游。 这本是她的身体,她清楚任何一个细节,占着只要的优势。 孤鸣帮助她炼化元婴的手法,还是她曾经阅读过的那些书籍在脑中一一掠过。 丹田之内的元婴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吸取着全身灵力,以迅猛的姿态不断增加膨胀,像是镀上一层佛光,散发着耀眼的金色。 那金色透过肌肤渗透而出,不多时,便听到那本和冷滟厮杀得如火如荼的段伏罗一声惨叫,迅速被冷滟陡然暴涨的元婴吞噬下去。 等睁开双眼的时候,身上的金色也随之褪去,而面前除去碧颜和万弈,便是旁边躺在地上的温泽。 冷滟寒冰似的眸子微微一眯,淡然自若的为站起身来为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便弯身下去扶起温泽。 “分神期四阶了?”碧颜的声音在后面淡淡响起。 不同于震惊得形如化石的万弈,碧颜那沉静淡然的态度,对于她能活下来似乎不含一丝惊讶。 冷滟早在炼化段伏罗元婴之前便已经是分神期一阶,而炼化了元婴再次进阶三阶,这也是因为体内灵脉扩张的缘故,比之别人也能多吸收一倍的修为。 她不问碧颜为什么会见死不救,但是他至少没有落尽下石,所以冷滟还是礼貌性的淡淡点了个头,继续往前走。 碧颜面色有些阴沉,几步上前越过她,一把将温泽从她身边拉过去自己扶住。 面对冷滟的一脸冷意,他只是冷淡道:“温长老不止是你师父,也是我门下的弟子。” 冷滟冷笑了一下,也不计较他之前说过温泽已经死了,只是淡淡道谢。 “碧山主,还是我来吧,我对伏罗门比较熟悉,也可以为你们引路。”万弈殷勤的上前来,从碧颜手里接过温泽背负在身后。 碧颜不置可否,但也不推拒,只是三人才走了不过几步,就听到不远的暗处传来一女子怯怯的细微声音。 “你们……我……你们可以带我一起走么?” 那一道身影从黑暗的角落跌跌撞撞奔过来,脚步有些虚软踉跄,声音有些尴尬,却也有着急迫。 “这是……”冷滟抛出夜明珠来,看着那小跑过来还在急急喘气的虚弱女子。 那女子一身朴素蓝衣,少女发髻之上插着简单的桃木簪子,发丝有些凌乱,衣衫也很是破旧。 只是那本瘦小单薄的女子,惊恐抬起的一张小脸却是清秀标致,虽然面色苍白了些,倒也算是一个惹人怜爱的楚楚西施。 特别是那一双怯怯生生的大眼睛,水光点点,好像随时都会滴出泪来。 万弈见到那少女也是一愣,听到冷滟疑惑问话,这才想起来回答,不过声音却很是尴尬。 “这是千固长老的私生女,千固长老却把她送给了师……段伏罗,但是她宁死不屈,于是便被千固长老关到这地牢里了……” “哦。”冷滟看着那女子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女子早就在那句话说完的时候垂下头去,本病态苍白的面上硬生生的浮起两坨红云,也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羞怯的。 她的声音很小,细若蚊鸣:“我,小女子千芊,我,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离开么?” 千芊抬起她那双别具特色的大大眼睛,水汪汪的,就那么渴求的望着冷滟。 那样的眼神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可惜冷滟不是男人。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碧颜,万弈也看向碧颜,这两人的目光明显便是在征询碧颜的意见。 千芊见状,也羞怯的望向那在夜明珠之下很是风雅的清隽男子,怯怯道:“我……” 可是她的“我”还没说完,那碧颜却是转身就走,根本没有一点理会的态度。 万弈面色有些尴尬,为难的看向冷滟。 冷滟没有看万弈,只是看着那因为失望和悲伤而噙满泪水的千芊,转过身的时候倒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要一起走,便跟上吧。” 千芊惊愕的看向冷滟的背影,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万弈急忙道:“好了千姑娘,我们快跟上吧。” 千芊乖巧点头:“万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呃。”走了两步的万弈唇角抽了两下,他对她有什么恩,他怎么不知道?还是大恩大德…… 果然,这唯一能从地牢上去的道路已经被结界所封。 地牢里空间狭隘,而且到处都是水牢,四处黑暗得无丝毫光线,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这云锦霓是想把他们困死在地牢不成? 几人走了一圈停下歇息,万弈沮丧叹气:“没办法了。” 冷滟和碧颜都默然不语,倒是那本一直无言的千芊小声道:“我,我知道一条路……” “你?”万弈震惊。 千芊怯弱的点头:“其实,其实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段门主来看过我……” “师……段伏罗来看你?!”万弈更是惊讶了。 千芊一吓,不由倒退了一步躲到冷滟的身后。 万弈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段伏罗虽然很坏,却一直不近女色,我只是觉得奇怪。” 千芊泪眼朦胧,可怜楚楚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他每次来就那么站得远远的看着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万弈皱眉,似乎怎么都想不通,冷滟轻嗤了一声,淡淡道:“是人总该都有七情六欲,段伏罗大概也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她这淡淡一句话,却使得本来表情冷漠如同石雕一般的碧颜眉角一颤,意味深长的朝她看了过来。 冷滟置若未见,只是对千芊道:“那就有劳千姑娘带路了。” 千芊面色有些尴尬的红,怯怯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次都是见段门主从那里出来,你们跟我来。” 几人又走了一段路,却是一座单独的牢屋,说是牢屋,里面桌椅床被一应俱全,干净整洁,便是千芊居住的地方。 伏罗门地牢一惯有弟子严密看守,千芊这间牢屋根本没有上锁,倒是和普通的客房差不多,就是简陋了一些。 站在木床边上,千芊有些羞涩的垂下头,指了指那张床:“密道就在这张床下面。” 冷滟掀开床板,往下看去果然有着往下的石阶,看了眼面色怪异的万弈,道:“下去的时候小心一些,别碰着我师父。” 万弈唇角猛抽,身后那硬梆梆的死尸倒是冷滟最关心的一个,但他什么都不好说,在冷滟冷冷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下去。 冷滟也不管碧颜和千芊,接着就往下跳,下去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千芊一声轻呼,似乎是扭到了脚。 冷滟冷冷一笑,事不关己的往前走,这时,那一道带着清新竹香的身影从她身边飞快走过,身后白色衣袂如蝶翼翩飞。 “呵呵……”冷滟轻笑出声,那清脆娇甜的声音在这静寂的通道里显得很是刺耳,前后几个人同时朝她看去。 冷滟轻嗤了一声,回身朝后面跛着脚的千芊笑道:“千姑娘,你扭着脚了么?要我扶你一把么?”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走。”千芊声音很小,还带着一种委屈至极的哭腔。 冷滟轻叹了口气,也不勉强,只是淡淡道:“可是我没时间等你,你要是跟不上……” “姑娘,我……”千芊那声音都快急哭了,而她也当真蹲在原地“嗡嗡”的哭了起来,那凄楚的味道听者伤心。 冷滟冷笑,径直从前面那停住脚步的两人身边走过,还不忘运起灵力将万弈背上的温泽扶过去:“我自己来,师父在身边我会比较安心。” 淡淡一句话,消除了万弈的疑惑,眼睁睁的看着冷滟吃力的扶着温泽往前而去,当真是对哭泣的千芊不管不问。 万弈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讪讪的问道:“呃,碧山主,那千姑娘……” 碧颜侧身往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似乎是不屑和他说话。 万弈更是觉得尴尬,而这时,身后的千芊低泣道:“万大哥,可不可以扶我一下?” 万弈轻叹了口气,朝她走去,这千芊柔弱无依的,的确是很可怜啊。 * 那长长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往哪里,走了很长的路程,明明是一条直直的通道,连岔路都没有,却仿佛还是在原地踏步。 冷滟将温泽放下,靠着石壁便坐了下去,目光阴冷的盯着那万弈扶着的千芊。 幽绿的夜明珠之下,千芊被冷滟的阴森的目光看得身子微颤,惊恐的缩着头,怯怯道:“姑娘,你,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怎么看着你了?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冷滟冷笑,语气显得很是凌厉。 万弈眉峰一皱,有些打抱不平的道:“冷姑娘,我们现在同在一条船上,你,你就不能和千姑娘好好相处么?” 那么咄咄逼人的语气,连他听了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那怯弱的小女子千芊。 冷滟冷冷的嗤笑:“跟我难相处么?那你们尽可以另外开船,我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够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万弈皱眉冷哼:“分开走就分开走,千姑娘,我们自己走。” 他说着就要扶着千芊越过她往前走,千芊却痛呼了一声,从他身上滑下去揉上自己的脚。 “怎么了?”万弈也急忙蹲下去查看。 “痛……好痛……”千芊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都带着颤抖。 “唉,走不了路了是么?万公子,我提议你可以背着千姑娘走。”冷滟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千千万万,万万千千……这名字不错,天生一对啊。” “你……”万弈面色一红,她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和千芊虽然相识,但真正的相知还是今天才开始的。 “冷姑娘,如果你不喜欢看到我,我走就是,何必,何必这样侮辱我,呜呜……” 千芊哭得梨花带雨,推开面前的万弈便要撑着墙壁爬起来,可是脚下一软,脚裸一痛,却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千姑娘,得罪了。”万弈倒是君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先说了一句,然后便蹲下身去想要将她抱起。 可是千芊拼死不从,使劲的推着他:“万大哥,你不要对我这样好,我不能污了你的名声,呜呜……” “可是……”万弈看得更加心血澎湃,对千芊越发怜惜,对冷滟越发厌恶。 冷滟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那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也面无表情的碧颜,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站起身来扶住温泽的身体,一个人继续前行。 身后的脚步声又跟了上来,还有那断断续续的嘤嘤哭泣,冷滟无奈失笑,只好运起灵力加快步伐。 当碧颜三人走了很长一截之后,这才猛然发现冷滟竟然凭空消失了,面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碧山主……”看着本来走得很快的碧颜忽的转身就往回走,万弈有些找不着北。 “别跟着我。”这次碧颜倒是说话了,不过却是冷冷一句。 万弈有些尴尬,千芊却急忙道:“碧山主,你不跟着我们走不出去的,这密道很古怪。” “古怪?哪里古怪?”碧颜停下脚步。 千芊放开万弈的胳膊,扶着墙壁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段门主对我提过,说这密道有什么阵法。” “阵法?你为什么不早说?”碧颜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万弈也很是奇怪:“千姑娘……” 千芊急忙摇头:“不是的,我之前没有记起,只是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才想起来的,我……” “你们自己走吧。”碧颜不等她说完,直接便转身往反方向走去,隐入黑暗。 “碧山主,碧山主……”千芊也顾不得脚裸疼痛了,急忙跛着一只脚就跌跌撞撞的追上去。 “千姑娘,小心。”万弈赶上几步又去扶她,却被她一把重重推开,万弈傻眼了。 千芊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一股脑的往碧颜离去的方向追去,一边追还一边虚弱的喊道:“碧山主,等等我啊碧山主。” “呵呵,感觉怎么样?”就在千芊的声音已经模糊到听不见的时候,万弈的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万弈一惊:“冷姑娘?” 冷滟现在就只一人,一身绯色裙衫抱着双臂倚靠在石壁之上,手握明珠,面带冷笑,那温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冷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解释,问道:“段伏罗房间的位置在哪里?” 万弈诧异的看她,她冷冷一笑:“想要出去,就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碧山主和千姑娘……” “你刚才难道没听到?千姑娘说了她能找到路,你还担心山主会吃了她不成?”冷滟笑得很邪魅阴冷。 万弈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段伏罗总是说我年纪太轻,涉世太浅,果然……” 冷滟不屑嗤笑,年纪太轻,貌似她年纪就很大了? * 当冷滟走出地牢之后,就见到孤鸣、龙宝等候在设下结界处的通道口,照影隐形直接进入了储物灵植。 而且,走出几步,却看到后面还站着玉初见、兰幻、秦烈、花千城……还有云轩。 “滟儿!滟儿你没事吧?”见到冷滟和万弈平安走出,一众男子齐齐的涌了上来,尽显关怀备至,竟是将万弈惊得猛地后退了几步。 ------------ 102 别靠他那么近,他是我的!  “滟儿!滟儿你没事吧?” 见到冷滟和万弈平安走出,一众男子齐齐的涌了上来,尽显关怀备至,竟是将万弈惊得猛地后退了几步。 冷滟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定定的看向云轩:“我没事。” 云轩面色很是苍白憔悴,正想张嘴说话,却听她直接开口吩咐:“小笼包,你跟我来。” 她说着就绕开众人快步往外走,一众人想要跟上,孤鸣直接挥手放出一道结界,一句话不说的就将众人阻隔了起来燧。 “喂,想打架是不是?”云轩气急,刚才那丫头的眼神真是慑人,他必须得去解释清楚。 孤鸣冷哼:“凭你?还不配。” “他娘的!”云轩被惹毛了,放出一把剑就要杀过去,众人急忙将他拦住楱。 “放开!看老子今天不给这冰块一点颜色瞧瞧!”云轩恶狠狠的瞪眼。 众人默,花千城“噗哧”的笑出声:“等你什么时候能打得过他的时候再说吧,就你这样,不是自取其辱么?” 想到之前冷滟对他说过的一篇心德,花千城晒然一笑,死,也要有意义的不是? 只是,一众人不打架了,却是把目光移向那站在角落,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的万弈:“你是谁?为什么跟滟儿在一起?!” 面对一群衣冠禽兽的凶神恶煞,万弈满头冷汗滴落,把下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出来,一字也不敢隐瞒。 一众人听完面色大变,一时却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一个字。 他们赶来这里虽然艰险,但是和冷滟那生死一线比起来,根本上不得台面。 而那云锦霓在云轩几人赶来的时候,已经提前离去,只留下那怎么都撤不开的结界。 玉初见犹豫了一番,还是缓缓问道:“碧颜他……” “他不会有事的。” 回答他的是外面而来的清冷声音,正是去而复返的冷滟。 孤鸣撤开结界,冷滟一步步的朝他们而来,一边淡淡问道:“你担心他?” 玉初见一怔,轻点了下头:“我和他有数百年的交情,蓝颜知己。” “哦?”冷滟挑唇轻笑:“那你可要忧心了,因为你的蓝颜知己在下面恐怕是上不来了。” “冷姑娘,你不是说他们可以上来的么?”万弈震愕。 冷滟负手冷嗤:“那要看我们山主能否让那位千姑娘满意了。” 说她瑕疵必报也好,是他先对她不仁的,而且不把他留给那千芊,她也不能这么快赶回来,她赶时间,真的很赶时间,不然…… “哼!你这女人真是心如蛇蝎!”万弈面色怒红:“连自己的山主也可以算计!还有,还有……” “还有那弱质芊芊的千芊姑娘吧?”冷滟好心的为他说完。 “你,你够狠!我真是瞎了眼了!”万弈红着眼吼了一声,赌气似的便往他们出来的地方返回。 一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云轩狠狠的朝那人踢去一张凳子,怒道:“老子的女人也是你敢骂的?不想活命了!” 说着尤不解气,当真就要冲过去杀了万弈,却被兰幻拦住:“别惹滟儿生气。” 云轩看了一眼面色冷清的冷滟,终是靠近她低声说道:“滟儿,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来了伏罗门,我是见到……” “我都知道,不用解释了。”冷滟淡淡的打断他,见云轩面色更加苍白,轻叹了口气,道:“是我想救你,但错不在你,不要自责。” 置于她和云锦霓详细的私人恩怨,她还不好跟这些人解释,毕竟那有关于景云大陆之外,有关于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云轩动容,上前便将她抱了个满怀:“滟儿。” 冷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可是云轩不依。 于是冷滟一个眼神,那些围观的男人便上来七脚八手的将云轩给强行拖走。 冷滟转身,侧头看了一眼那站在原地的玉初见:“你要下去救他么?” “嗯?”玉初见疑惑。 冷滟俏皮的眨眼:“你的蓝颜知己。” 玉初见低笑了一声,挥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些酸呢?放心吧,你能上来,你们山主也一定会平安上来的。” 冷滟愕然,怎么说来说去,倒变成她在担心碧颜了? “温长老?!” 门外跨进一白衣男子,儒雅淡淡,气度不凡,顿时引来一众人的惊呼。 温泽身后跟着龙宝,龙宝双手叉腰的阔步走出,高昂起下巴得意的道:“是小爷救活的,你们都不用崇拜了,小爷不稀罕!” 冷滟唇角轻抽,暗道龙宝的厚颜无耻,不就贡献了一滴血嘛,看把他得意的。 龙宝瞥了她一眼,施舍性的加上一句:“当然,也多亏了我们这位炼药宗师的救命仙丹。” 冷滟朝他眯了眯眼,好吧,现在厚颜无耻的又加上她了,那丹药是照影给炼的好吧? “你……”温泽远远的便停住了脚步,扫了一圈冷滟身边围绕着的各色美男子,苍白的面色一黯,沉声问道:“山主他没事吧?” 冷滟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若是师父担心,弟子现在就下去把山主接上来,只是师父身体初愈,元婴被毁,还是多休息为好。” 温泽就跟当初的冷贺一般,元婴被毁,修为也就毁了,只有重头修炼,那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十分痛苦的。 但好在命保住了不是么?只要有命在,面包会有,牛奶也会有,有命就有希望。 看着冷滟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温泽苦笑了一下,师父……他还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师父…… 当初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身蓝衣,飘然若仙,清丽如莲,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 那一刻,他便莫名其妙的萌生出想要接近她的冲动,而那接近她的最佳办法,莫过于收她为徒,那样…… 可是现在呢?他修为尽失,而她根本不用自己教导她一分一毫,她本就那么强大,最不缺的,便是他想要给的关心…… 轻叹了口气,看向房中本来围聚的众人,此刻竟然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人。 唇角溢出一丝苦笑,颓然转身走了几步,瞥到满地萧索的红梅花瓣,心念一动,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长剑来…… * 碧颜和玉初见真不愧是蓝颜知己,真如玉初见所说,一伙人刚才走到段伏罗房间的位置,就见到碧颜快步从屋内步出。 而落在他身后很远的,才是被万弈扶住,还在嘤嘤缀泣的瘦弱少女,千芊。 碧颜的面色很不好,阴沉沉的,有种狂风暴雨的趋势,特别是在看到立在远处俏丽盈盈的冷滟之时,那张脸更是阴暗到青黑,像是中了剧毒似的。 看到碧颜的样子,冷滟忍不住笑了出声,扭头对身边的玉初见笑道:“看样子,那千姑娘似乎没能如愿。” “你呀,太轻看碧颜了。”玉初见好笑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动作里满是宠溺。 “轻看?”冷滟嗤笑:“我倒是想要轻看,可现实不允许。” “嗯?你说什么?”玉初见倾身靠近她的脸,竖耳倾听。 冷滟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那沉着脸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碧颜,口中还恭敬的道:“山主。” 碧颜停在两人五步远,那两道红衣身影站在一起,本都是张扬的颜色,却显得该死的和谐,男俊女俏,美丽到极致。 看着碧颜一直眸色沉沉的盯着冷滟,玉初见蹙了蹙眉,轻唤道:“碧颜?” 碧颜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冷滟:“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也不等冷滟回应,直接就往一边的榕树下走去。 “碧山主,碧山主!”后面一直不敢上前来的千芊,见到碧颜一个人离开,当即跛着一只脚,踉踉跄跄的就要追上去。 冷滟正准备抿唇而笑,却见碧颜忽的回过了身,朝冷滟冷冷的看去:“丢给我的东西也拿回去!” 冷滟微微张唇,愕然的看着他转身,然后自己又机械性的转头看向那还想继续追上去的千芊。 “花千城!”当即,冷滟挥手朝身后美男大军一招手,花千城屁颠屁颠的摇着扇子风***而来。 “怎么了滟儿,想我了?”花千城在摆出自认为最风靡的姿势之时,还不忘朝她抛去一记媚眼,桃花目脉脉含情。 冷滟浑身一抖,就连身边同样看过去的玉初见也跟着一抖,可想而知那一记电力有多么的充足。 瞅了一眼那从身前艰难奔过的千芊,抬手指了她一下,吩咐道:“那位美人儿,就交给你了。” “什么?!”花千城当即扇子“嘭!”的掉在地上,满脸惊骇。 冷滟眯了眯眼:“去不去?” “不——去!”花千城倒是火了,铁青着一张脸,连最喜欢拿来装逼的扇子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你,你……”冷滟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千城就这样拂袖而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滟儿,你不该这样说,他对你是用了心的。”玉初见轻声一叹。 冷滟怪异的看他一眼,那样一个成日里流连风花雪月的花花公子,会对一个女人用心? 再说了,她怎么没感觉到他在对她用心? 呃,是用心了,不过是用心奚落她,用心调戏她罢了。 烦躁的皱了皱眉,见千芊都快要靠近碧颜的忍受范围之内了。 当即大步走出去一把将千芊撩开,冷着脸道:“别靠他那么近,他是我的!” 千芊“啊”的一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众人震鄂,目瞪口呆,就连碧颜也当场僵硬如石,面色阴沉得惊人。 “呜呜……”就在这安静得诡异的空档,那千芊凄楚的蜷缩在地上捂面哭泣,那嘤嘤的哭声好不伤心,顿时勾起某些人的同情泛滥。 “冷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万弈面色铁青的大步上前来,狠狠的一把拽起地上的千芊。 本来有些想要责怪的话语,可是看到千芊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话到喉咙便变成:“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千芊大眼含泪的看着他,苍白的小模样楚楚可怜,像是没听到万弈的话一般,喃喃自语道:“万大哥,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万弈蹙了蹙眉,抿唇摇头:“不会,让人讨厌的不是你。” 他那愤愤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冷滟,显而易见那所谓的讨厌之人是谁。 冷滟不屑轻嗤,再也懒得去看眼前那一幕,转头看向碧颜:“不知山主有何训示?” 碧颜目光阴沉得乌云滚滚:“冷滟!” “弟子在。”冷滟表情沉静,声音无波。 “现在,立刻跟我回碧海山!”再也不多少一句话,转身就走,好像再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冷滟冷着脸蹙眉,这碧颜,当真把她当作软柿子来捏的? “碧山主,碧山主……” 碧颜离去,那还尤带泪痕的千芊又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那狼狈坚持的样子看得冷滟微微犯愣。 能那么坚持的去追求一个人,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份坚持她都十分欣赏。 “千姑娘!” 万弈紧追了几步却猛然停下,面带愠怒的看着冷滟:“冷姑娘,千姑娘与你无冤无仇,我也看得出来你和碧山主之间除了厌恶没有其他,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为难千姑娘。” 对上冷滟似笑非笑的表情,万弈越发觉得冷滟的心思歹毒,咬牙切齿道:“我会护着她,不会让你伤害到她!” 冷滟嗤笑:“那你还不快去护着?”只要她需要你这位护花使者,不会一脚将你踹开。 “哼!”万弈冷哼了一声,离去之后,那一众男子也围了上来。 “滟儿,你和碧颜之间是怎么了?”玉初见疑惑。 “八成是又想要找什么第六位夫君了,刚才没听到她说那人是她的吗?”花千城嘲讽嗤笑。 “滟儿,此话当真?”云轩危险的眯眼。 “其实碧山主人不错。”兰幻善解人意。 “那是你高攀得起的么?”秦烈含怒冷哼。 “……” 冷滟唇角猛抽,当准备开口解释两句,却听到孤鸣冷冷一句话传了过来:“温长老走了。”] “师父他怎么……”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温泽现在的修为被毁,更是觉得不安,当即运起御风诀抛下一干男人,飞速掠了出去。 “有龙宝相送。”孤鸣慢半拍的说着未说完的话语。 “……”众人集体黑线。 凌乱不堪的大殿,红梅落处,满地残红,剑锋翩行间,几个大字孤冷静寂—— 有事先行一步,温泽…… * 湿冷寒冬,细雨朦胧,寒风卷着残叶飘零而落,傍晚的天空阴暗一片。 一道道雷云在半空成形,一道接着一道的从黑水河之上劈落而下,如同猛兽张牙舞爪的獠牙,吞噬着大地。 伏罗门黑玉所砌的宫殿之外,两个防御阵法相邻而立,里面正是同时迎来出窍期雷劫的兰幻和云轩。 兰幻果然不愧为修炼奇才,在一大把上好药物的作用之下,从金丹八阶到元婴九阶,只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而秦烈也到了元婴一阶,玉初见也晋为分神期四阶,只有花千城那败类最让人失望,才不过金丹期初阶。 从筑基九阶到金丹期初阶,还亏的冷滟那一大把大把的丹药为他准备着,那修炼的速度当真是让人汗颜。 冷滟站在宫殿大门边上,满含担忧的看着那渡雷劫的两个男人。 虽然万事俱备,但她还是想要亲眼看着他们平安。 所以在昨日碧颜以山主的身份命令她回去碧海山,她也公然的违抗了命令,只说回去之后任由处罚。 而这伏罗门…… 段伏罗和长老级别的人物都不在了,伏罗门一干弟子群龙无首,一个个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本来众人提议直接斩草除根,但冷滟却用青龙之血炼制出了噬心丹的解药,慈悲为怀的提供给了伏罗门弟子。 伏罗门弟子虽然惯来为非作歹,但大多都是被迫而为之,很多人都像万弈一般是被掳劫而来。 这一善举,再加上冷滟如今的实力,一众弟子决意拥戴她为伏罗门新门主,誓死追随。 冷滟汗颜,她连一个国家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区区一修真门派。 但是,她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出去被人打死,她可是很善良的。 于是,这伏罗门就被冷滟交给了秦烈暂理。 秦烈在军营战场上长大,不给他一点生存下去的责任感,他会枯燥得发疯的! 兰幻和云轩的雷劫同时到来,也同时结束,看着两人神采奕奕的朝她走来,冷滟微微一笑,潇洒的展开双臂。 “唔,滟儿好热情!来吧,抱我!”淡淡的桃花香骤然袭来,紫色身影一闪,那本站在她身边的花千城四肢并用的将她大大的抱住。 冷滟气得唇角猛抽,抬起手来就要将他一巴掌扇飞,面对这妖孽可谓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提不起来。 不过花千城熟知冷滟的性情,就那么快速一抱便闪开,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可是这次他却没能那么幸运,被云轩追上去飞起一脚踢到屁股上,要不是兰幻眼疾手快的将他拽开,恐怕会当场摔个狗吃屎。 花千城气结,一把撩开胸前如绸的青丝就要揍回去,兰幻轻咳了两声,朝冷滟瞥去一眼,花千城顿时停住所有动作。 看着花千城一张俊颜都气得青了几分,冷滟皱眉,朝得意的云轩道:“小四,你要是想继续留下,就不准再对自己人出手。” .. ------------ 103 你把我家娘子弄到哪里去了?  废材娘子太威武,103娘子乖乖,为夫会很温柔的 看着花千城一张俊颜都气得青了几分,冷滟皱眉,朝得意的云轩道:“小四,你要是想继续留下,就不准再对自己人出手。爱睍莼璩” 云轩轻嗤了一声,却也没有做任何的反驳。 毕竟他决意要和冷滟在一起,就得接受那几个男人,而且那花千城还是冷滟名正言顺的相公,想到这一点,他真是很不服气。 见云轩反省的态度良好,于是冷滟转向矛头,朝花千城眯眼,冷声道:“还有你,你就只知道别人恃强凌弱,你说说看你是怎么修炼的?” 花千城面色依旧苍白,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气头回过神来,但唇角却习惯性的勾起,侧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燧。 冷滟看着他半边侧脸,长长直直的睫毛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但她却可以看出他笑容中的嘲弄,对自己的嘲弄。 所有想要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在玉初见出来说晚宴备好的时候,她将花千城拽到一边,附耳道:“晚饭后来我房间。” 花千城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想要说点调戏的话语,却发现佳人早已远去,唯留下淡淡清幽莫名的香楱。 似植物,又似花香…… * 明珠悬挂,渲染一室光华。 房中,冷滟闻着身上淡淡的酒味,平日不觉得,此刻却有着很恶心的感觉。 皱了皱眉,施上净身咒再换上干净的淡绿裙衫。 层层叠叠的宽大裙摆和袖襟之上都绣着精美的雪白梨花,腰间雪白织带,垂挂绿色璎珞配饰,看起来如水中莲一般清新自然,美丽高雅。 这件衣衫还是玉初见送的,春夏秋冬的,从里到外,送了好多。 每一件都质地轻软,就算是在这寒冬之际,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散了长发,斜身躺倒软塌之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籍来,一手撑着头颅细细的看着,长长的青丝从白皙的指间如瀑般倾泄。 绿衫乌发,轻灵飘逸中透着淡淡的慵懒,清美的容颜在橘色珠光下柔和了线条,多了一分如瓷娃娃一般的秀婉雅静。 当花千城带着一脸魅惑迷人的笑容,风流倜傥的摇着折扇推门而入之时,见到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副光景。 难得见到那如小刺猬一般锐利的女子安静的模样,花千城不由微微一怔,倚在门边眯着桃花眼认真的欣赏。 冷滟有一个习惯,只要进入阅读的境地,便会有种人书合一的感觉,不读完便不会搭理任何的事情。 所以,就算感受到那灼灼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移,她还是无动于衷,半瞌着杏眸像是入定了一般。 花千城“啧啧”了两声,自己那暧昧的目光若是用在其他女人身上,娇羞那是肯定的。 因为他那目光太过赤|裸,像是化身为他的手掌,所到之处如同爱抚…… 可是眼前这位,这,这让他这位混尽风花雪月的情场高手太过挫败了吧? “我的小娘子,为夫来伺候你了。” 花千城绕到冷滟边上,一手撑着软塌半俯下身子去近距离的看她,不过却没有越过那本书的界限。 冷滟眼睛眨也不眨,手指在书本之上飞快翻阅,那白皙如雪的纤细手指晃得花千城一阵眼花。 “咦,难道玉美人钻到这书里了?竟是能让娘子如此着迷?” 花千城戏谑的勾唇,除了玉初见,他自认为还没人能有他来得花容月貌。 冷滟轻抿着唇,表情没有一丝的改变。 要不是她手指还在飞快的动作,花千城会以为她已经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睡着了。 狠狠的磨了磨牙,垂眸看着她水润嫣红的唇,缓缓的倾身靠近。 一边还低低的笑:“我家小娘子好香啊,还为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呢,这份心意,为夫怎好辜负?” 雪白透明的肌肤细腻柔滑,越是靠近,好好闻的气息逐渐清晰,梨花、兰花、莲花……还有糖果般香香甜甜的气息。 这本是十分诱人的味道,花千城那邪魅笑颜之上却闪过一丝异样。 长眉微蹙,就在即将贴近那抹嫣红的时候,中间却横空多出一本书,隔在中间冰冰凉凉。 看向书本之下少女露出的一双清冷杏眸,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含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戏谑。 花千城双眼一亮,干脆将软得没骨头的身躯压到她身上,魅惑万分的朝她抛着媚眼:“娘子,你好坏啊……” “……” 冷滟满头黑线的回了他一记飞刀眼:“起来说话,不然小心我把你打成猪头!” “不要这样嘛。”花千城娇躯一扭,又是一记媚眼砸下去:“娘子乖乖,为夫会很温柔的……” 冷滟一阵恶寒的抖了抖,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眨了眨眼:“你是猪么?很重的,你知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极为温柔,温柔到花千城也跟着一阵颤抖,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 冷滟细致的察觉到这一点,笑得越发的荡漾,还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他细滑的脸颊,啧啧的赞道:“皮肤不错。” 花千城像见鬼一般瞪着她:“你……” “嗯?”冷滟眨了眨眼,尾音上扬,充满了情调。 “有问题。”花千城眯着眼看她,半撑起身子来,手中并拢的折扇挑起她的下颚:“会不会是假货?好像有一种叫化形丹的东西……” 冷滟狡黠一笑,双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重重一拉就将他反压在身下,一只手臂撑着他的胸膛保持一定的距离。 花千城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笑得媚眼如丝,手中折扇不着痕迹的打开,慢悠悠的就摇了起来,扇起一阵郁郁香风。 冷滟睨了他的扇子一眼,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相公啊,你很热么?我来给你扇吧。” 她说着就去夺他的扇子,花千城手上一紧,可忽然腕上一麻,那扇子就被上面的女人抢了去。 “哇,多么雪白的扇子啊,相公啊,你怎么不在上面画上我的画像呢?那样不就可以常常将我带在身边了么?” 冷滟打开扇子细细的看啊看,手指还在上面摸啊摸。 花千城那殷红的薄唇吐出魅惑的气息:“我家小娘子可是一只小刺猬,谁要是靠近就扎谁,你嘛,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猫儿……” “是么?”冷滟将那扇子盖到他的鼻翼之上,戏谑的轻笑:“那公子你是喜欢扎人的刺猬,还是喜欢黏人的小猫?” 扑鼻的暗香从鼻尖深入肺腑,花千城一张白皙的面颊渐渐浮上淡淡的粉,若盛开的桃花一般,那娇艳的颜色一点点的加深。 等扇子离开的时候,那张脸越发风情万种,就像是醉酒迷蒙的色彩,媚眼如丝,红唇轻启。 朦胧的桃花眼扫向冷滟,他那艳丽无比的红唇微微勾起,魅惑的笑:“小猫儿我见得多了,现在,倒是对小刺猬比较感兴趣。” 冷滟佯装惊讶:“那公子的意思,是不要与我一夜春风了?” 花千城发烫的手指摩擦上她的下巴,眯着醉人的桃花眼笑:“一夜春风……岂止啊,我还会……” “嗯?”冷滟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花千城手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移动,一路火热,每一下都让人有种热血澎湃的缠绵之感。 冷滟微微蹙了蹙眉,正当忍不住想要撤身离开之时,喉间一紧,他那两根手指准确无误的扣紧了她的脖颈。 冷滟瞳孔一缩,就听他邪魅笑道:“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家娘子弄到哪里去了?” 冷滟唇角一抽,仰天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不都是一张脸么?难道,她比我对你好?” 喉间滚烫的手指又收紧了一分,花千城满脸醉人的桃色,一双本该含情脉脉的眼底却满是戾气:“要不是看你这张脸,我会让你尸骨无存!” 冷滟收去面上轻佻的笑意,眯着眸子冷冷看他:“让我尸骨无存之前,是不是要想办法解掉你身上的媚药?” 花千城常年披散的一头青丝鬓角带汗,却笑得轻蔑讥讽:“区区媚药,能奈我何?” “哦?”冷滟不置可否的挑眉:“连媚药都熬得住,莫非你是太监?不过太监恐怕也熬不住的吧?那是什么呢……” 她故意说得很缓慢,不顾脖颈间越来越紧的力道,眼眸含笑的将目光上下游移在他隔着紫袍的腰腹位置,那笑意却刺骨冰冷。 花千城迷离着眼看着她,红唇笑意越加妩媚:“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倒还和我家小娘子有些相像了。” 冷滟轻嗤了一声,正想说什么,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拉下去,紧紧相贴,隔着重重的衣衫也能感觉到身下那滚烫炙热的身躯。 冷滟红唇紧抿,伸手捞起他一缕汗湿的青丝把玩着,似笑非笑的哼道:“也不过如此嘛,怎么的,现在不找你家娘子了?” 花千城烫人的唇靠近她耳边,感受到她浑身紧绷的僵硬,柔软猩红的舌尖顺势一舔,轻笑道:“已经找着了。” 冷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扭开头避开那炙热的气息,咬牙冷笑:“花言巧语,明明是你定力不够,只要是女人便会扑下去。” “呵呵。”花千城迷蒙着双眼懒懒的笑,手掌在她后背上一下下的轻抚,手心滚烫,动作缠绵,极为熟稔。 冷滟厌恶的就要挣开起身,却不想一扭动,身下之人一阵难受的闷哼,那本覆在后背的双手一下移向她的腰,紧紧的扣住:“别动。” 冷滟顿时怔住了,那抵在腰腹上灼热坚硬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不举,什么久战不败,冷滟统统记不得了,只得飞快的摸出一颗药丸来强势的塞进他的口中。 花千城正难受得身子上下磨蹭,一没防备就被塞进了一颗药,当即一张红脸变绿脸,惊骇的问道:“小白痴!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上一次便是吃了不能动不能说话的丹药,这一次肯定比上一次更惨,因为他现在情况很糟糕。 原来他当真认得了她?难道之前他说什么化形丹之类的只是装的? 冷滟眯了眯眼,将他长长的青丝在手上绕上一圈,再微微用力,听到他一声痛哼,这才邪笑道:“媚骨欢,有没有感觉?” 本来就中了媚药,现在再加上媚骨欢?! 花千城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无限沸腾,从下腹一路蔓延至头顶,那一处都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头脑轰热,下意识的他便一把按压住冷滟的后脑,滚烫的唇舌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便趁势含了上去,贪婪的吸取着她的柔软与甜美。 “唔——” 冷滟双眸瞪得比铜铃还大,眸中满是震鄂。 该死的!不是说他不举吗? 为什么给他服了解毒丸,这妖孽反而越来越火热,那抵在她腰间乱戳的硬物又是什么东西?! 那滚热的唇舌火辣凶猛,却是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缠绵,高超的吻技使得冷滟头脑一阵阵的眩晕,甚至忘了推开。 那淡淡的桃花香让她仿佛置身桃花林,享受着满树花落的美好瞬间。 “唔,小白痴,我中毒了……帮我……” 略带沙哑的一句低低话语,却瞬间将冷滟从那美丽桃花林里给拉回了现实。 后背一片冰凉,那妖孽的双手从肩上拂过,穿过衣衫在她的后背和腰间裤腰之处抚弄。 大掌所过之处一片火热,那灵巧的手指就跟泥鳅似的,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喂!花千城你搞错没有?刚才我给你吃的是解药,不是毒药!” 冷滟无力得想要抓狂,这解药吃了反而还越来越火热,难道解药过期了? 花千城正值血液膨胀,热血沸腾之期,哪里听得进去冷滟半个字。 只觉得搂着的曼妙娇躯柔软温润,那清幽的女子体香刺激着他所有的细胞,全都叫嚣着往下腹的位置堆积而去。 “美人儿,给我……”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嘶哑的***。 一个翻身就将冷滟压倒在身下,一边吻住她想要开口的微肿红唇,一边去摸索去解开她凌乱的裙衫。 “美……”冷滟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呛死,运起灵力,恼怒的一脚就将身上的男子踢翻下去:“美人儿你个头啊!要美人儿去万花楼找去!” 花千城难受得在地上爬不起来,一身松散的紫袍凌乱的挂在身上,双手胡乱的扯着衣襟,露出大片奶白色的肌肤,还有那两粒鲜艳欲滴的殷红。 更为受不了的是,他那手还握住身下,一个劲的叫着:“帮我……帮我解毒……我的小娘子……喔……” 冷滟看得又气又恼又羞又怒,狠狠的磨了磨牙,正准备跳下去给那装疯卖傻的妖孽两巴掌清醒清醒,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嘲讽的嗤笑声。 冷滟心口一跳,是云轩的声音,那个克星又要借机笑话她了。 该死的,真是大意,她应该事先设个结界的。 不过她本来就没有想做什么亏心事,设了结界倒还真是画蛇添足,显得她心虚,还好这次来捉奸的只有一个…… 可是她的庆幸还没有完,那门外最先闪身进来的却是一袭利落黑袍的高大男子,秦烈。 看着秦烈杀气腾腾的上前来就将花千城衣襟抓住,往肩上一抗,冷滟眼角就是一跳,身子也是一抖。 “啊,烈,你干什么?我中毒了,我要解毒,小娘子,小娘子……” 花千城一路半醒半醉的被秦烈抗着走了,冷滟还站在软塌之上困惑眨眼,貌似,今晚他们都没有喝酒啊…… “呵呵,真是好玩,还以为可以看一副活******,那花花公子不行啊!” 云轩惋惜的踏进门来,双手叉腰站在门边戏谑的看向冷滟:“亲爱的,花花公子不合胃口?要不换我?” 冷滟朝他哼了一声,撅嘴哼哼道:“非礼勿视,你这叫做偷窥!” 云轩朝门口瞄了一眼,邪气的笑:“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你都没发现,是该说你修为降低了呢,还是该说你太过投入了呢?” “这么多人?!” 冷滟一脚惊慌踏出就想去看,可是忘了自己正站在软塌之上,脚下一扭,惊呼一声就跌倒了下去。 银色袍角一闪,云轩一阵风似的就过来将她打横抱起,省了摔倒在地的尴尬,可是…… “玩摔跤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云轩一句安慰关怀的话都没有,倒是看着冷滟的窘样哈哈大笑起来。 “混——蛋!”冷滟气得磨牙,恨不得一巴掌将他露出来的洁白牙齿给全都扇飞。 “小四,滟儿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玉初见手执白玉箫倚上|门扉,含笑的琥珀色眸子里荡漾着满满的怜惜。 “呃,一次性全出来吧。”冷滟在险些抓狂之后,此刻却是冷静了下来,不过那副阴沉沉的表情,就好比那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该死,真是该死!暗处竟然有这么多人免费看了一场好戏,指不定以后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带色眼镜看她呢! 玉初见低低笑了一声,手中玉箫一转:“就我们三个,兰幻在炼丹房里炼药,看来是被你这炼药奇才给刺激到了。” 冷滟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自己导演的那一幕春戏没被兰幻看到。 兰幻可是谦谦君子,恪守谨规,要是被他看到,咳咳,自己恐怕要挨训了…… “不过滟儿,你看我和初见都已经来了,你是不是该……嗯?”云轩俯首下去用额头抵住她的,低低的声音暧昧的贴在她的耳根处。 冷滟浑身一僵,双手紧紧的抓着云轩手臂上的银白云锦,那一节一节的指节都泛起了青白之色。 云轩没有发现冷滟的异样,只当她垂着睫毛只是困窘,当即又加上一把火:“其实我不介意我们三人一起的,你看呢?” ------------ 104 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小四,别说了!” 玉初见面色骤冷,将白玉箫塞入储物空间里,看着那云轩怀中浑身僵硬的冷滟,轻叹道:“滟儿,小四惯来爱说笑,你别当真。” 云轩也在玉初见变脸之后发现了冷滟的不对劲,于是急忙将她抱紧。 痞笑着讨好性的道:“对啊,我说着玩的,滟儿别生气,要不你打我,你不是最喜欢揍我了么?打吧,我不还手,老子说话算话!” “嘁!”冷滟抬起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白了他一眼,露出的却是极为明媚的笑容燧。 看向两个表情怪异的男子,她轻笑了一声:“好,今晚谁留下,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吧。” “滟儿,你在说气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云轩傻眼了,滟儿就是亲一下都会害羞脸红的,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一句晴天霹雳似的话来楱? 冷滟淡淡的笑了笑:“那,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行,说了就是说了!”云轩当即笑弯了眼,随即再暧昧的加上一句:“老子早就想试一试滟儿的《阴阳双修》了。” “嘁,也不怕把你的小命给丢掉!”冷滟嗤笑,眼眸却看向门边静静而立,深情无比看着她的玉初见。 云轩顺着她的目光眯了眯眼,忽的抱着她便抬步走向玉初见,朗笑道:“玉美仙人是长辈,修为又比我高,我应该……” “是小四你认识滟儿在先,而且,我的排行也在你之后。”玉初见清浅接过他的道。 云轩眼眸一亮,顿时赞道:“初见果然如传闻中的谦逊风度,既然这样,那么,我再推辞反倒说不过去了。” 冷滟唇角一抽,这个云轩,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也真够厚颜无耻的! 玉初见瞥向那正咬着唇正似笑非笑的冷滟,微微抿唇一笑:“话是不错,只是,要是先后顺序的话,今夜该是兰幻,滟儿觉得呢?” 冷滟面色一红,从黑着脸的云轩身上滑下来,拍了拍他的肩,朝玉初见无辜摊手:“别问我,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玉初见和云轩唇角同时一抽,不过云轩反应最快,抱起双臂邪笑道:“兰幻今夜忙着炼药,怕是有心无力啊,花千城和秦烈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所以呢……” “千城来不了了。” 门外,秦烈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而来,一双鹰眸犀利的射向云轩,含着一种冰冷的挑衅。 云轩长腿一抖,像痞子似的勾起一边唇角看他:“他来不了,你呢?要横插一脚?” 说完还不忘朝玉初见嘲讽的睨去一眼,要不是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说什么先后顺序,这下好了吧?这秦烈可是在他之前的。 不行,好不容易滟儿才走出这一步,他可是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事情都可以可以商量,皇位都有退让的余地,这件事却不行! 秦烈本就铁血方刚,平日话语甚少,就那成天跟个大木头似的,哪里懂得一点风花雪月的情调。 本来以为一句话便可将他打发走,没想到他却大咧咧的往一边椅子上坐下,语出惊人:“我排行第三。” “噗!” 看着云轩和玉初见一脸菜色,冷滟差点笑喷出来,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呵呵…… 不过,为难的看了一眼秦烈,冷滟满头黑线了。 云轩和玉初见倒都好说,可是这秦烈…… 她能跟这样一个木头滚床单么? 而且,他和她好像还没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吧?就连牵手似乎也没有过…… 冷滟犯愁了,眸光一转,惊讶的问道:“花千城他怎么来不了了,难道那毒……” “你那解毒丸就连媚骨欢都能解,何况是花七的媚药了。” 云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双新月眼狠狠的眯着,想用眼神在气势上让秦烈甘拜下风。 秦烈看也不看云轩一眼,只是握着桌上的空茶杯捏在掌心,看着手中的茶杯都快把一双眼看成了斗鸡眼。 就连冷滟问话也没抬头:“他离开了,说是想念万花楼了。” “呵,果然是花花公子,刚才还脱了衣服对着滟儿要死要活的。”云轩冷笑。 玉初见看向表情淡淡的冷滟,摇头道:“我看未必。” “哼!”冷滟皱紧了一双黛眉,愤怒的跺脚:“花千城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想要嫖妓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她说着就气势汹汹的想要冲出去,却在路过门边的时候被云轩一把拦腰抱住:“哈哈,花花公子流连青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小题大做的?” 冷滟见计谋被识破,面色一红,辩解道:“我那不是……” “是想逃跑吧?”云轩很给面子的将她的尴尬抛了出来。 看了一眼玉初见和秦烈,他又语重心长的道:“滟儿啊,为了我们兄弟几个的性福着想,你还是不要出尔反尔好吧?有人可是会很伤心的,当然,最伤心的那个是我。” 冷滟惊愕的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却后紧抿着唇,还是妥协了。 点了点头,转身就往鹅黄色纱幔后面的内殿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着优雅的呵欠,摆手道:“我不管你们了,你们自己决定,我先睡了。” 站在床榻边上的花窗边上,推开窗棂,一阵寒冷夜风拂面而来,冷滟一双黑眸在夜中幽深如潭。 红唇勾着似有似无的笑,眉眼之间含着化不开戾气,一双长长卷卷的睫毛却忐忑不安的颤动。 不一会儿,纱幔之外传来男子沉稳缓慢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在她身后停歇,她才轻轻闭上双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滟儿,我……” 两人沉默半响,身后之人率先打破平静,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秦烈正站在冷滟五步外的距离,墨色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手背之上青筋凸出,大有那种想要与人干一架的架势。 冷滟轻笑了一声,倚在窗台回身,眸光深深的看向他:“秦烈,你喜欢我么?” 秦烈蜜色的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目光却坚定的看向冷滟,本就紧抿的唇再度紧抿,像宣誓一般的道:“喜欢!” “呵呵。”冷滟被他纯碎直率的表白逗笑,心底却升起一丝苦涩。 手指在窗台之上一下一下的轻点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因为我是你拜过堂的娘子?” 可惜,和他们拜堂的人,并不是她……她应该可以不负责的吧? 秦烈一愣,剑眉紧皱的果断摇头:“不是。” 冷滟有些无语,和秦烈说话是很费劲的,一问一答,不问不答。 不过他说不是因为拜堂她是相信的,想到初来这个时空的时候,这男人可是没给她一点好脸色,第一面便直接将她推翻在地。 见冷滟垂眸不言不语,秦烈面色一僵,皱眉道:“我,我只是……你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说着就僵硬着身子转身出去,冷滟失笑,轻软软的唤道:“这么晚了,你不困么?” 秦烈脚下一顿,下一刻却还是往外走:“我在外面塌上将就一晚。” “回来,床上睡去!”冷滟黛眉微皱,冷声斥道。 冷滟这忽冷忽热,秦烈只好停住,回过身去沉着脸看她:“我睡床,你睡哪里?” 冷滟懒得跟他进行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浅绿色的裙裾飘然一闪,那窗边的少女已经一手支着头颅倚上了床。 秦烈那铁青的面色倏然一红,紧捏在一起的手指紧紧松松了无数下,最后红着一双眼健步如飞的走进去。 一手将床上的床幔扯落,一片阴影从头顶覆下,他半弯着身子低哑的道:“滟儿,你……你真的……” “真的。”冷滟好笑的打断他,秀眉微蹙,轻咬着嫣红的唇瓣。 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些排斥的,但是这样一个只会默默守护她的单纯少年,她却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 罢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这一步早晚都要跨出去。 冷滟在那里心思忐忑,根本没发现秦烈那双犀利的眸子里染上越来越多的绯色,她那轻咬着唇的一幕在他眼里是多么的惹火。 猛然就忆起那一次在林中水边无意偷看到她沐浴的那一幕,脑中一阵轰鸣,鼻尖也涌起一股灼热。 冷滟正在奇怪秦烈为什么动也不动,难道他想要这样看着她一个晚上? 忽的颈上一凉,冷滟一怔,下意识的伸手一抹,指腹上一片鲜艳刺目…… “秦烈,你怎么了?” 冷滟猛地一抬头,就对上上面那鼻血川流不息的一张俊颜,急忙掏出丝帕就捂住他的鼻子:“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上火了?” 秦烈面色顿时爆红,急忙别过头去,握着丝帕高高的仰头。 该死,想他秦烈虽然流血是常有的事,但是这鼻血从小到大还真没有流过,唯一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只要一靠近她,他就全身血液沸腾。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总之,他脑中除去眼前这个女人,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的,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冷滟有些疑惑,拿出两颗丹药递给他:“喏,补血的。” 秦烈憋红了一张脸,摇头道:“不用了,我身体好的很。” 血都多得往外流了,再补,那他岂不是次次见到她都要流鼻血? 惊悚!!! 冷滟却不顾他的反抗,硬是将丹药塞到他的嘴里。 那女子清香的气息顺着她的身姿迎面而来,秦烈手中的帕子倏然落下,那只手条件反射一般的便横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拉进怀中。 柔软曼妙的身躯紧贴在胸膛之上,秦烈一双眼红得滴血,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由自由的便将唇凑上了她脑后冰凉的发丝。 冷滟全身僵硬,连手指头都是僵直的,却没有挣扎,任由他这样紧紧的抱着。 见冷滟没有反抗,秦烈热情高涨,粗糙的大手抚过她柔嫩的面颊,一手捧起她的脸,颤抖着唇近乎膜拜的就要贴上她的嫣红。 陌生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冷滟秀眉微微一蹙,双眸下意识的闭上,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不安的轻颤。 “嘭!”的一声,她猛地张开眼来,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况,就感到手臂一紧,被一股大力从床上拽了下来。 冷滟“啊”的一声,脚上踢上了一个重物,险些摔倒下去。 那扯着她手臂的力道一拉,她便贴上了一阵冰冷的触感,清冷如雪的气息。 “孤鸣,你干什么?” 冷滟皱紧眉头看着地上那不知道何时晕倒下去的秦烈,就算不用抬头看,也知道那拽着她的人是谁。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冷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孤鸣的声音阴冷无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冷滟面色一冷,挣扎着他手上的力道,却一时挣不开,只好抬起头怒瞪他:“我和我自己的相公亲热天经地义,你也要来干涉么?” 孤鸣冷冷看她:“如果我不干涉,你才会后悔莫及。” 冷滟扭着被他抓着的手臂,一边红着眼怒道:“你放开我,我自己做事我自己清楚,他们是我爱的人,我不会舍弃,一个都不会!死都不会!” 孤鸣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双血红的眸子如同裹上三尺寒冰,就像是宝石一般的光洁可鉴,看得冷滟全身冰寒。 但她却咬牙坚持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去乐极天面上告发我,要不然就视而不见,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孤鸣唇角微微一勾,有种冰冷的嘲弄:“你以为,只要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会有不知道的么?” 冷滟扬起带着戾气的眉眼,冷笑道:“知道就知道,你以为我害怕?” 孤鸣紧抿着唇,一双冷清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她,良久才冷笑了一下:“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他们的呢?” “你说什么?”冷滟正值怒意,胸脯急剧的起伏,伸手就去推他:“放开,你要是执意阻拦我,就回到你的君上身边去吧!回你的极立仙天去!” 孤鸣非但不松手,手上力道还加剧了一分,直痛得冷滟冷汗涔涔,伸腿就去踢他:“痛啊,松手!” 她修为不如他,虽然手臂很痛,却也还是没有使出半分灵力来,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因为不想伤到他。 可是孤鸣却面色阴沉冰寒,周身散发的寒意使得染着暖炉的满屋也瞬间冻结了一层雪白的寒霜。 手上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臂,任由她像只小野猫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直到她打得累了,一手捂住胸口苍白着脸急急的喘气,他才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将她放到床上去。 为她拉上被子,冷冷的说了一句:“睡觉。” 他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却听冷滟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秦烈,淡淡道:“别再想了,你做一次我会拦你一次,只要有我在。” “你走啊走啊!”冷滟一双杏眸里满含怒意:“反正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心里只有乐极天!” 孤鸣僵住,并没有回头去看她,她却不肯罢休,甚至爬起来一个枕头扔向他:“快走啊!你不走我走!” 冷滟气哼哼的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头脑一阵发热的就想要冲出门去。 她实在受够了,心底累积的郁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妥协,不会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放弃那些爱她的男人。 “行了,别闹了。”孤鸣一个闪身就挡到门边,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疲惫。 冷滟一个收势不稳撞到他的怀中,恼怒的揉着被撞疼的额头,扬起被气得红彤彤的面颊。 嘟着红唇生气的道:“闹什么闹啊?你让开,我不想看到你!永远也不想……诶,你干什么?!” 冷滟那不屈不饶的吵闹话结还没束之时,她已经被孤鸣带进了储物空间里面,正好站在那棵百叶树之下。 “滟姐姐!”照影丢了手中的丹药就迎了上来。 看到孤鸣满脸冰寒一只手紧紧扣着冷滟的纤腰,而冷滟不住的挣扎,不由生气道:“孤鸣,你又想要伤害滟姐姐么?你快放开滟姐姐!” 眼见照影一道天火打了过来,孤鸣空着的一只手隔空一点,那静趟在草地上的孤鸣剑倏然飞起。 一道雪亮之后便绕上了照影的身边,竟似柔软雪绸一般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冷滟本怒不可碣,可是看到照影那样子,却是把她给气乐了:“让你好好修炼不听话,看吧,一把剑就把你给困住了。” 照影委屈的扁嘴:“这是神剑啊……怪得了我嘛。” 冷滟好笑的嗤了一声,瞪向孤鸣:“放开我!” 孤鸣本看着她美丽的笑靥有些恍神,此刻又见她一眼横了过来,满是倔强的眸子里秋水潋滟,那一记当真是风情万千。 冰冷的五官稍微缓和了一些,却没有松开手:“还闹吗?” 冷滟面色顿时一红,跺脚道:“谁闹了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孤鸣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 冷滟仰天翻着白眼,说出的几个字却无比坚决:“不死不休。” 空气一瞬间又降到冰点,冷滟冷得浑身一个颤抖。 看到他那一双血红的眸子里似血海漩涡一般幽暗无底,她心里猛地一跳,急忙双手去拉他扣在腰间的手臂:“放开,孤鸣,你放开我。” .. ------------ 105 我信你,永远都信你  “好一个不死不休!”孤鸣忽的冷笑出声,那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眯着,散发着一种如魔的邪气。 那是她从来没有在孤鸣身上看到过的一种神态,平日里他有冰冷,有狠戾,有无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邪佞的姿态。 冷滟不由一愣,凝眉道:“孤鸣?你……” “龙宝!” 孤鸣忽的喊了一声,那不知道在哪处躲着修炼的龙宝一阵风似的就刮了过来:“孤鸣大哥,什么事?熹” “把照影带出去,天没亮就别回来。”孤鸣直接吩咐。 龙宝诧异的看了眼冷滟,皱眉道:“死女人,你又给孤鸣大哥找什么麻烦了?” 冷滟差点被气得吐血,可还没来得及辩解,耳边风声一动,那龙宝和照影的身影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虚。 只是,当这空旷的储物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孤鸣二人之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危险。 瞪大眸子看向那还死死盯着她的孤鸣,冷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头皮发麻的道:“孤鸣,那个,我……我困了,我要出去睡觉了。” “你会安心睡觉?”孤鸣冷笑了一声,搂着她的腰一个旋身,一把将她推到那百叶树,将她禁锢在两条手臂之间。 “孤鸣!”后背被粗糙的大树撞得生疼,冷滟不悦的皱起了眉,冷声道:“你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要干什么?” 孤鸣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她很近,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那口中喷洒出的冰雪气息,使得肌肤之上汗毛下意识的竖起。 冷滟不由有些心慌慌的感觉,别开头不敢再去看他:“我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那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孤鸣哼笑了一声:“你总是这么聪明,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省得我多说一遍了。” “你——”冷滟气结,涨红了脸扭过头来瞪他,看到他那一脸邪肆狂佞的姿态,心跳不规律的猛烈颤动。 深吸了口气,她缓了缓,声音却是放软了许多,甚至有种哀求的味道:“你说我闹,我看你才是胡闹,别玩了,要说什么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不是不死不休么?慢慢说有用?” 孤鸣不屑的冷哼一声,双眸如电的盯着她,一只手撤回便一把扯开腰间锦带。 雪白锦带落地,如云长衫松开,又接着去扯开他的中衣,没有一丝的停顿。 “孤鸣!” 冷滟怒红了娇俏容颜,双手推开他的胸膛就愤然的抬腿就跑,脚步虽然故作平静,却还是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 孤鸣冷笑了一身,倚靠在大树之上继续环抱着双臂,眼睁睁的看着她远远的一头撞到结界之上,疼得双手揉着额头。 下一刻,就见到那绿衣少女蹲下身去,抱着双膝埋着脸,像是一个迷茫的孩童。 身后披散的长长的青丝将她玲珑身躯包裹,看起来娇盈柔弱,那样的场景,竟是比哭泣还让人怜惜。 孤鸣已经褪下外衫,中衣也松开了系带,松松垮垮的挂在修长的身躯之上,看起来比之平日里凌厉多了几分不羁。 盯着那抹草地上的娇弱身影,心里掠过一丝犹豫,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恢复成一片看不穿的冰冷,使得空间里竟是冰窖般的温度。 冷滟蹲在地上的身影被冻得蜷缩成一团,那抱着双膝的手指骨节泛着白,手指尖有些细微的颤抖。 孤鸣,孤鸣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孤鸣会这样对她,似乎,她始终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孤鸣不止是一把神剑,不止是剑魂,他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冷滟。” 身后传来孤鸣清冷的声音,他就站在她的身后,那刺骨的冰寒使得她身子一个哆嗦,却没有起身,也没有抬脸。 “你信我吗?” 他又问了一句,可是冷滟却是身子猛地僵住,没有说话。 信他吗?她自问她始终都是信他的,而且可以称之为依赖。 就算经过刚才那一个陌生的片段,她还是信他的,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就算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孤鸣和照影也绝不可能会背叛她。 “不信我。”孤鸣冷笑了一声,含着一种凉凉的自嘲。 “不是。”冷滟猛地抬起头来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我信你,永远都信你。” 孤鸣眯了眯眼,继续问道:“还要不死不休么?” 冷滟顿时被噎住,张了张嘴,还是坚定的道:“他们是我的爱人,我不会抛弃他们。” 想到玉初见那一句“离开她他会死的”,她便心痛如同刀绞,怎么放弃?怎么可能放弃? “那……把你给我。”孤鸣冷冷一句,一语惊人。 冷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快速的伸手过来,就那么在衣襟处一拉,完整的衣裙一霎那成了碎片,连同中衣亵衣一起,全身顿时赤|裸。 这粗暴的一瞬间让冷滟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此刻不着寸缕的羞涩,瘫坐在地上哑然的盯着孤鸣,那一双水眸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信我。”孤鸣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血红眸子里幽光深邃,邪佞桀骜。 “为什么……”冷滟喃喃的问着,一脸迷茫。 孤鸣没有为她解答,一手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扯碎,几近粗鲁的覆身下去,单手撑着柔软的草地,另一只手捉住她的一只足裸置于他精壮的腰间。 腿间柔软被一坚硬灼热之物抵着,冷滟根本来没来得及羞耻的躲闪,就这样硬生生的被那硕大而贯穿。 没有一丝的前戏,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冷滟面色陡然煞白,满脸都是浸出的冷汗,微张着嘴连疼痛的呼叫都发不出声音,只麻木的感受到下体像是有一把锋利火红的尖刀深深出入。 他的身体很冰凉,那一处却***如火,就像是处在冰与火的两重天之间,不断的跌宕起伏。 眼里因为疼痛而水雾弥漫,迷蒙一片,忽略了身上男子冰冷眸中一闪而逝的伤痛。 “不,不要……好痛……” 好半天,冷滟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刺穿一般的疼痛使得她连挣扎都艰难万分,像是被盯在砧板上的鱼肉。 本来以为乐极天已经算是极不怜香惜玉的了,可是与之孤鸣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 这样的动作哪里叫欢爱,简直就是折磨,最为痛苦的折磨。 “痛么?” 孤鸣冷声,冷眼看着她满是冷汗的雪白小脸,身下动作越发深入,声音含着邪肆:“男人不该是你生命的全部,不痛,你不会吸取教训,我要你永远记住!” 冷滟紧咬着苍白得透明的唇,摇头艰难喘息:“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孤鸣冷哼:“我不屑知道。” 他一说完便退了出来,冷滟大大的松了口气,本以为那疼痛的折磨已经结束,下一刻却被他翻过身去,一手搂高她的腰从身后进入。 “啊……” 冷滟下意识的便痛呼了一声,身后他进入的动作虽然很深,却不再那么凶狠,放缓了下来。 他或许是用力过猛,现在没力气了吧…… 冷滟心里如是的想着,心里却越发的觉得酸楚难当,绒绒的眼睫也沾上了湿濡,就那么趴在草地之上紧咬着唇,不让一丝怪异的声音从唇中溢出。 从草地到树下,从趴着到站着…… 脑中一阵一阵的晕眩,下体也似乎失去了知觉,除了麻木还是麻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冷滟从那忍受不住而昏迷当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那长长的躺椅之上,身上还盖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是孤鸣的。 气恼的一把将身上的衣衫扔开,可是当她目光触及上身的赤|裸之时,又将那长衫警惕的掩在身上。 面色煞白的坐起身来四处望了望,一望无际的翠绿之中没有孤鸣的影子,甚至连他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而且,连同那把孤鸣剑也一并消失了…… 他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唔——” 一个激动想要跳下躺椅,下体那麻木的钝痛袭来,冷滟顿时冷汗涔涔的跌坐在草地之上,一丝细细的热流接连涌出。 冷滟浑身一个激灵,僵着手指撩开长衫,垂首一看,那雪白的长衫上已经沾上了点点的血迹,如雪地红梅,艳丽刺目。 腹中有些隐隐的痛,冷滟皱眉,怎么会提前半个月就到了? 而且以前每个月的时候也不见痛,现在这样,大概是昨夜孤鸣凶狠的杰作吧? 服了些丹药,又使出灵力运行了一周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为自己换上桃红色绣着粉蓝蝴蝶的裙衫。 迈着有些麻木的腿脚正想出去,却见龙宝带着照影匆匆跑进来。 照影一来便双手扶住冷滟的手臂,担忧的问道:“滟姐姐,孤鸣有没有伤你?” “伤她?孤鸣被她伤了还差不多!” 龙宝面色很难看,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冷滟,吼道:“死女人,你到底对孤鸣做了什么,为什么孤鸣会走?!” 冷滟胸口涌起窒息般的疼痛,垂眸掩住眼底的黯然与受伤,淡淡道:“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早晚都要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 “什么叫该回去的地方?” 龙宝咬牙切齿:“君上当初让我们留下的时候便说了,我们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直到你飞升为止!任务没完成,他怎么可能会离去?” 冷滟愕然,但此刻脑子里尽是混沌,一时连什么头绪也无法理清,蹙眉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十分不耐的推开照影,咬牙忍住腹中又升起的隐痛,用灵识感应了一番外面的情景,这才苍白着脸离开了储物灵植。 * 此刻天还没大亮,屋内橘色珠光朦胧,床下秦烈还在晕睡之中。 天气本就寒冷,昨晚孤鸣又因为生气释放出那么渗人的寒气,秦烈一张俊颜上都冻得有些发青,浓密眉毛之上尽是寒霜。 心有不忍,冷滟喂他吃了一颗丹药,在将他搬弄到床上去,扯住锦被给他盖上。 动了这么一会儿,腹中越发疼痛,身下更是一阵湿濡。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就怕痛的她再也忍受不住,也躺倒床的另一头抱着肚子蜷缩起来。 这丹药也吃了,可以却没有止痛的药物,止痛,止痛…… 可是现在她就算想要起来炼制丹药也有心无力,正想叫照影帮忙,秦烈却猛地坐了起来,惊呼一声:“滟儿!” 冷滟一愣,还没开口回答,他就将目光移了过来。 桃红衣衫的少女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锦被之外,一张脸煞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鬓发,苍白的唇上也满是血痕。 秦烈吓了好大一跳,爬起来就去抱她,一叠声的问道:“滟儿滟儿,你怎么了?” 冷滟紧咬着唇摇着头,声音细若蚊鸣:“疼,肚子好疼……” “肚子疼?我……我带你去找兰幻,滟儿你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秦烈一时手足无措,脑门热汗直冒,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就飞跃下床,运起极限的轻功一路飞跑。 一路撞翻了什么他都不知道,身后“噼里啪啦”声响不绝,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兰幻!兰幻!滟儿出事了!” “把她给我!” 果然,这才开始喊,就有一道红影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一把从他怀中夺人了人。 秦烈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见到那道红影已经抱着冷滟闪身进了旁边的房间。 “秦烈,滟儿怎么了?”云轩也从远处匆忙赶来,衣衫不整的,一边还系着腰间的锦带。 秦烈还没来得及回答,兰幻也从云轩身后的方向赶了过来,而且还是从半空的方向御着飞剑,疲惫的面上难掩焦急。 秦烈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沉声道:“滟儿说肚子疼,就在里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兰幻和云轩已经不见了踪影,秦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进了房间。 * 床上,冷滟面色依旧苍白,但已经不再眉眼纠结,也不再一个劲的叫疼了。 只是一屋子的男子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一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床上闭着眼看不清情绪的冷滟,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还是云轩最沉不住气,最先开口:“滟儿,是谁的?” 是哪个王八蛋,抢了先不说,竟然还让滟儿怀上了孩子,那么幸运,幸运到让他妒忌。 要知道身为修士想要怀孕都是极为困难的,修为越高越是困难,没想到滟儿竟然怀孕了…… 一般炼药师对药理都有几分研究,冷滟也不例外,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 可是玉初见一把脉就发现了那细微的喜脉,对症下药,果然一服对了药,肚子的疼痛就得到了缓解。 冷滟躺在床上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那置于身侧的手掌却缓缓移向腰间小腹。 那里竟然悄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才三天啊,怎么会这样…… 这是那个人的孩子,她此刻不知道是何种心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不想和他继续纠缠,想尽一切的办法想要摆脱他,可是现在却有了他的孩子。 那一晚的记忆她记得很清楚,虽然跟他做过那么多次,可只有那一晚的第一次…… 一般双修的时候都是通过丹田,所以不会有受孕的可能,可是那一次他似乎是忘记了。 只有那么一次,可是为什么偏偏就那么巧,那么一次便让他们有了共同的血脉,这到底是福是祸? 孩子,不止是那个人的,也是她的孩子啊,就在刚才还险些丢掉。 他那么脆弱,他需要她的保护,需要她这个娘亲的保护。 前世她便是孤儿,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渴望亲情,她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舍得伤害? 可是那个人若是知道了,会容得下他的存在么? 眼中酸酸涩涩的,一滴晶莹顺着眼角滚落,几个人本都围着她站着,看到这一幕,几个男人面色都是一变。 “滟儿,你的孩子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是孩子的爹。”兰幻温柔的哄劝着,声音含着异样的干涩。 冷滟依旧不语,玉初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太大意了,孩子是我的,滟儿你就别替我隐瞒了,是我太过粗心,害得孩子和你都差点出事,他们骂我几句是应该的。” “初……”冷滟猛地睁开眼来,不解的看向玉初见,却在见到他安抚性的微笑之时,想问的话完全吞回了肚中。 “骂你?老子还真是想要打你啊!”云轩气得差点跳起来。 这玉初见,昨夜还假惺惺的在那里跟他抢滟儿,原来他早就抢先一步了,还让滟儿怀上了他的孩子,该死,真是气死他了! 见云轩当真举起了拳头,兰幻忙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滟儿身体不适,你们要打要吵的都出去,不要吵得她心烦。” 云轩冷哼了一声,气哼哼的闪身撩袍到窗边椅子上坐下,为自己倒了一大杯冷茶灌下去,平息心底蠢蠢欲动的怒火。 “有孕的女子不是都要吃点鸡汤什么的么?我去叫人做。” 秦烈在一边被半天插不上话,现在一众人沉默,当即把早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声音还含着那么一点小心翼翼。 兰幻坐到床边,温柔的看向冷滟:“想吃么?” 冷滟摇头,现在她心里又悲又凉,哪里还吃得下什么鸡汤,想起来都觉得反胃得厉害。 【(┬_┬)最近很忙,都没什么时间码字::>0 ------------ 106 披着羊皮的狼  冷滟摇头,现在她心里又悲又凉,哪里还吃得下什么鸡汤,想起来都觉得反胃得厉害。 “看她那样,哪里还有力气得的下东西,不管有孕没孕,也不知道克制一点的么?!”云轩重重的将茶杯搁在桌之上,冷哼着看向站在门边的秦烈。 云轩此话一出,玉初见和兰幻也同时看向秦烈,三人目光都极为不善,看得秦烈脑子发懵,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他。 冷滟见状,满头黑线的叹了口气:“我想回碧海山,现在就走。” “不行!”四个男人难得的异口同声熹。 “滟儿,你现在身体还虚,就在这里调养几天再走吧。”兰幻劝道。 “滟儿你要是担心,我去给碧颜说一声。”玉初见关怀体贴。 冷滟摇头:“我已经好了很多了,丹药也有一大把,没事的。虚” 她说着就要起身,知道她性子倔,兰幻只好伸手扶她起来,不过却坚持的道:“我和你一起。” 玉初见双眼一亮,不由也希翼的看向冷滟。 云轩不置可否,反正他就是碧海山的弟子。 倒是秦烈面色暗沉,他接管了这伏罗门,不能长久离开不管不顾,这不是他的作风。 冷滟却不答应,让他们都在这里静心修炼,她会经常来看他们。 她态度坚决,几人也无法再劝说,只有叮嘱云轩好好照顾冷滟,照顾冷滟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几个男人絮絮叨叨的样子,冷滟微微勾起苍白的唇角,轻轻的笑开,漆黑的眼底却略带空洞,有种寂寥的悲伤。 * 碧海山,一如既往的钟灵毓秀,白雾茫茫,仙韵飘然。 一层一层盘旋而上的楼层,寒风习习,越是往上越是寒冷。 这是冷滟第一次到碧海山最高的楼层,碧颜所居住的雅致阁楼,第十五层。 翠玉雕砌的亭台楼阁,触目满是一片入云的翠绿,竹叶在寒风吹拂之下“沙沙”作响,带出怡人清新的青竹气息。 飘渺白雾之中,亭子里茶香袅袅,一白衣男子端坐其中,抬起繁琐翠色竹叶暗纹的雪白广袖,认真凝神的静静煮茶。 远远的,看着那茶雾之间浮起广阔的竹林幻影,那是煮茶的最高境界而形成的景象。 冷滟眯了眯眼,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竹乃是风雅气节的象征,茶乃是陶冶优雅心性的情操。 碧颜很爱青竹,也很爱品茶,看起来也的确是那么回事,风雅沉静,气度高洁…… “还不进来,还要我去请你么?”亭内,碧颜手中未停,那清淡的声音从满目白云翠竹里徐徐飘来。 冷滟抿唇不语,提起逶迤在地的雪白裙摆,从竹林之间的鹅卵石小道之上穿梭,缓步优雅的朝亭子走去。 “弟子拜见山主。”寻着台阶上了翠玉亭,冷滟中规中矩的朝碧颜行了个礼。 碧颜眼皮也不抬,淡淡的道:“现在也没有外人在场,把你那些虚情假意都收起来吧。” 冷滟唇角一抽,也毫不客气的便在他对面的玉石凳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碧颜也不理会她那灼灼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将手中一杯清香四溢的碧绿茶水推到她的面前,才淡淡朝她看去:“请。” 冷滟双手依旧撑着下巴,懒懒的瞥了一眼茶水,而后似笑非笑的眨眼:“有毒么?” 碧颜正执起另一杯浅缀了一口,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要不是修养和修为都良好,他铁定会被茶水给呛死。 挑了挑如竹叶儿般的长眉,那双隐着碧色的眸子看向她,薄唇轻启:“你可以不喝。” 冷滟裂开皓白的牙齿笑了笑,豪爽的一口端了被子便灌了下去,将空茶杯亮了底:“山主所赐,毒茶也堪比佳酿。” 碧颜额角一跳,握着翠玉茶杯的手指隐隐泛白,双目紧紧的盯着她手中茶杯,沉声道:“你那是品茶?” 冷滟无辜的眨眼:“我不会品毒。” 碧颜眸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意,将茶杯搁下,冷声轻哼:“冷滟,你对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有何看法?” 冷滟使劲眨了眨眼,懒懒的抱着双臂往椅背上一靠,上下睨着碧颜,目光灼灼,似乎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碧颜面色一青一白,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看她:“你想说什么?” 冷滟眯了眯眼,微微笑道:“山主,我为你唱首歌吧。” “……”碧颜蹙眉,正准备拒绝,却听到清甜美妙的歌声从对面白衣女子口中飘出。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怕你在梦中惊醒……我真的好爱你,我愿意改变自己,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只求你让我靠近,让我爱你,相偎相依……” 碧颜蹙着眉一脸阴沉,在冷滟戏谑的眸光之中,半响才吐出沉沉的话语:“淫言浪语!” 冷滟笑容一滞,忽的扬起红唇笑得越发明艳,继续开口唱道:“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就是不愿别人把你分享……” “够了没有?” 碧颜终于忍不住满脸铁青的站了起来,声音冷冷沉沉的打断冷滟那富有感情的歌声。 冷滟轻咳了一声,自主的握着茶壶倒了一杯茶饮下,舔了舔干凅的唇瓣,轻笑道:“披着羊皮的狼,不就是衣冠禽兽的最好诠释么?” 碧颜冷哼了一声,站到亭台边上,对着满目的翠竹深深的吐纳了一番,这才回过头紧紧的盯着她:“你是在指桑骂槐?” 冷滟很是无辜的眨眼:“是山主在问我何为……衣冠禽兽,我只是在解答问题而已,山主你想多了。” 碧颜那清隽的眸子越眯越窄,袖手而立,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那种惯来上位者的姿态散发出强烈的威压气息。 可是此时的冷滟再也不是彼时的冷滟,她已经是分神期四阶,不用在像当初金丹期一般的时候,见到碧颜还会被震慑得膝盖发软。 她一手把玩这玉石桌上的翠玉茶杯,一边低垂着眼睫毛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淡淡的道:“不知山主找弟子来此,有何吩咐?” 她这才刚回到碧海山,甚至连她的师父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便直接被迎出来的吴长老带到了碧颜这里,同行的云轩却被吴长老阻拦了下去。 她记得前几天像碧颜说的话,回到碧海山任由他处罚。 可是他这一来便是煮茶请客,然后又一番饱含深意的“衣冠禽兽”,说是先礼后兵,她这不断的激怒也没能让他发飙,他这未免也太能忍了吧? 碧颜淡淡睨她一眼:“你很急?” 冷滟一手支了下巴扭头懒懒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还要去看师父,所以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碧颜冷冷的勾起唇角:“哦?你师父他……未必肯见你。” 冷滟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个就不劳山主操心了。” 碧颜眉头微蹙,倒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而且这个人还是他门下的弟子,真是……太放肆了! 而冷滟却对碧颜阴沉的面色置之不理,继续道:“山主准备怎么惩罚弟子?闭门思过?还是赐毒茶?” “毒茶?”碧颜眯起眼,广袖下的手指紧紧扣在掌心,薄唇倒溢出一种极为诡异的笑。 “不是毒茶么?”冷滟很无辜的眨眼,将那茶壶提起,缓缓的将碧绿的茶水斟到茶杯之中。 涓涓细流的茶水散发出氤氲的水雾,白烟萦绕,模糊了她那清丽绝尘的容颜,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柔和。 热气蒸腾,在她雪白的俏颜上染上淡淡的绯色,长长睫毛微微卷起,似乎也沾上了点点的露珠,美得如同深谷之幽兰。 “初见和你就是两种性格的人,一个温润细腻,一个尖锐锋利。” 碧颜绕到桌边,手指轻轻一划,冷滟那还在继续倒着茶水的动作瞬间顿住,他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拿过他的茶壶。 目光淡淡的看着冷滟面前那一杯早就满溢的茶水,放下茶壶道:“欲壑难填,如此食髓知味,就不怕终会落得个海底捞月的下场?” 冷滟挑眉看他,做出聆听的样子,清澈的水眸里带着几分玩味,还有几分探究。 碧颜坦然自若:“初见是我一生至交的好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相交数百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配得上他,而你……” 冷滟笑了:“我怎么?我不合山主的眼?配不上初见?” 碧颜撩袍坐下,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很聪明,很优秀,对于众多男子来说,你就像是一个谜,有着吸引着他们想要解开的***。” 冷滟哑然失笑,看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玩味,却并不打断他。 碧颜继续道:“可是,对于相守一生,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人选,初见是一个情感细腻之人,你太过复杂,终究会伤害他。” 碧颜说话很认真,目光很冷,却也很坦荡。 冷滟微微一怔,咬了咬嫣红的唇瓣,轻声问道:“山主,你把初见,当作什么?” 碧颜蹙眉,似有不耐:“相交数百年,他算得上是我唯一的亲人。” 冷滟干巴巴的扯了扯唇,心底一紧一松,之后却真是明媚的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很是清脆。 两个人,一个说把对方当作蓝颜知己,一个说当作亲人……真是有意思啊有意思,啧啧…… 碧颜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冷滟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声,但嘴角却有些合不拢的样子,站起身来摆手道:“山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亲近的人也有分离的时候。” “关于初见,我不敢保证他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爱他,而且,若是我离开他,那才是他会受到的最大伤害。” 碧颜轻嗤了一声:“你倒是很自信。” 冷滟笑:“自信那是一定的,要想成功,自信是第一重要因素,山主应该比弟子更清楚这个道理。” 碧颜斜睨着她,并不在这个“自信”的话题上纠结,目光变得有些冷凝:“潇湘琵琶,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要不是从伏罗门出来之后听说那抱着金琵琶的神秘女子,他还实在想不通那关于潇湘琵琶杀人的事件。 冷滟的修为的确涨得十分逆天恐怖,所以,在她拿出潇湘琵琶之时,他才一度的怀疑冷滟便是那个用《阴阳双修》杀人的凶手。 只是之后他又发现不对,毕竟数百年之前曾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杀人事件,而冷滟不过才十几岁。 她的炼药天赋,加上她的聪明才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误解是错得多么的离谱,他怎么会去怀疑她呢? 在伏罗门渡雷劫的时候,碧颜对她见死不救,当时冷滟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不过她却以为是因为玉初见的关系。 现在听他这样问,她这才恍悟了过来,原来是因为潇湘琵琶么? 心底晒然一笑,沉思了一番,还是没有将云锦霓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那潇湘琵琶是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偶然得来。 因为那个人是云家先祖,还牵扯到数百年之前的《阴阳双修》杀人事件。 那么邪恶的修炼方式,要是被众人揭开,对云家可是影响严重,说不定身为皇室的云家,还会成为整个景云大陆的头号公敌。 碧颜自是知道她只是敷衍,继续等着她详细解释,可是冷滟却坚决不再继续,严肃的转移了话题:“山主还是快些惩罚弟子吧。” 碧颜唇角一抽,掩下眼底的疑惑,淡淡道:“你倒是急于领罚,那我就罚你就地闭门思过三个月吧。” “什么?!” 冷滟的下巴险些脱落,急忙站起来道:“不行!” 碧颜斜起长眉看她一眼:“不是任凭我处罚么?” 冷滟讪讪的笑:“不是,我在这里不是打搅山主修炼么,而且我……” “那换一种方式。”碧颜淡淡打断她。 冷滟一怔,继而听碧颜接着道:“你先下去吧,以你的聪慧,会知道我想要你做的是什么事情。” 冷滟疑惑的眨了眨眼,见碧颜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淡然优雅的抬步就往台阶下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道:“那弟子就不打搅山主了,弟子就告退。” “你上次说我是你的。” 身后传来碧颜淡淡的语气,冷滟惊得脚下一个趔趄,机械性的回头。 可是碧颜却是没有看她,一双手在玉石桌上继续摆弄着茶具。 冷滟有些僵掉的面色缓缓回转,似笑非笑的咬着牙,嘲讽嗤笑:“那山主你……是我的么?” 碧颜头也不抬:“若是你不能将那件事情给我彻底办好,我就是你的。” 冷滟惊愕得张着嘴,这碧颜说话平静淡漠,好似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认真,却每一句话都是语出惊人。 冷滟唇角猛烈的抽搐,转过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心底腹诽:嘁,就你那不阴不阳的怪脾气,想要成为我的,也要看我要不要啊! * 十层,果然如碧颜所言,冷滟没能见温泽。 对于温泽元婴被毁之事,碧海山上下除去冷滟和碧颜,还没人知晓。 据温泽的首席弟子万离说,温泽从回来之后便开始闭关修炼,连他们几个弟子都没能见到师父一面。 对于这个据说是外出游历了三年才回碧海山的万离,冷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身银光流动的雪白锦缎,玉冠束发,轻裘绶带,长眉如墨,眼眸如星,竟是一副俊俏风流,翩翩如玉佳公子的好模样。 据说这万离常年外出,很少呆在碧海山,修为却是不低的,已经过了出窍期最难的五阶。 如今冷滟一眼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已经是出窍期八阶的修为了。 在碧海山弟子当中,除去那四位长老,出窍期的是有很大一片。 可是能突破出窍五阶的却不多,这万离也可谓是温泽的得意门生,少有的修炼奇才。 在冷滟打量万离的时候,万离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他的小师妹,早有耳闻的第二位炼药宗师。 雪肤乌发,黑眸红唇,五官充斥着一种大气的美丽,再加上一身白衣包裹着的修长曼妙…… 除去第一眼的惊艳,这个女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绝尘气息,还有那庞大到连自己都看不透的修为,无一不是给他极大的震撼。 至从她的修为被碧颜和温泽识穿之后,冷滟也懒得再服用隐修丹。 因为她觉着是药三分毒,她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也不能再过多的服药了。 初次相见,出于礼貌,冷滟还是邀请万离到房中一坐,亲手煮了茶来款待。 万离说话风趣幽默,谈吐得当,两人临窗对坐饮茶下棋,倒是十分融洽。 第一盘棋冷滟胜,第二盘万离险胜,当第三盘棋摆上,万离声称一定要挽回局势的时候,外面一弟子传话说万弈找。 冷滟一愣,正当站起来准备去接见的时候,万离倒是先一步歉意的道:“小师妹,我先去会客,一会儿再来找你下完这盘棋,一定要等我。” 看着万离快步朝门外走去,冷滟这才惊悟万弈竟是来找万离的。 万弈,万离,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亲戚么? 不对,万弈,万弈怎么在这里?! 冷滟一惊,急忙追出去:“大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长廊尽头的万离诧异的回过头,但只是那么一霎,眸中闪过一道幽光,厚薄适中的红唇明朗的勾起:“好啊。” 这可爱的小师妹,似乎很舍不得离开他呢…… .. ------------ 107 第一冶炼坊,万家老九  冷滟哪里知道万离在想什么,只是那两抹金童玉女般的白衣身影一同走到底层之时,四面八方那齐刷刷灼热的目光瞬间聚焦而来。 众目睽睽之下的一男一女,男子频频低语,女子巧笑嫣然,碧海山之内又悄然掀起了一番新的热门话题。 “哇,那不是我的万离师叔么?好久没有看到他了,真是越来越俊了呢!” “嘁,还你的万离师叔呢!万离师叔和冷滟师叔站在一起那才是天造地设,你就别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了!” “咦,冷滟师叔不是和云轩师叔一对儿么?怎么又和万离师叔走到一起了?熹” “这有什么,人家冷滟师叔可是炼药宗师,又长得那么漂亮,那可是香馍馍啊,我们碧海山上上下下有几个男弟子是不肖想冷滟师叔的?” “这话在理,我听说啊,清风师叔就是因为追求冷滟师叔不成,才把自己关起来闭门思过的……” “……绪” 一路八卦满天飞,而处于当事人的冷滟和万离则已经被早就等候在外的万弈请进了房间。 才走进房,万弈就伸出手臂拦住冷滟,冷着一张脸道:“冷姑娘,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 冷滟挑了挑眉,透过万弈的手臂看到那窗边正低着头的蓝衣女子。 正勾起讥诮的唇角想开口,却听前一步走进房的万离回头道:“小师妹是跟我一起的,你要赶她走,是不是也不欢迎我?” 万弈面色一变,急忙道:“九叔,我不是说你,是……” “罢了,我还有事,有空再聚吧。”万离不等万弈说完,直接转身就要走。 万弈急了,却又不敢去拉扯万离,对他又是恭敬又是畏惧的,就差急的当场给他下跪了。 冷滟在后面忍不住唇角猛抽,原来这个万离竟然是万弈的九叔。 当初在伏罗门的时候,万弈提过他是天下第一冶炼坊的少主,而万家是一个大家族,他那父亲一辈就有兄妹十一个。 万离,那么就是万弈口中那从小就极具修炼天赋的天才九叔,据说从小就被高人看中带走,原来,竟然是带到了碧海山。 万离玉颜含着冷意,扬袖一挥,万弈那出窍初期的修为,一下便往边上栽倒下去。 而万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冷滟身边,扯出一丝有些失望的微笑:“小师妹,让你看笑话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这次换我请你去醉仙楼吃饭,好不好?” 醉仙楼是距离碧海山就近的酒楼,聚集在那里的一般都是附近的修士,那里冷滟倒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闻言,冷滟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含笑点头:“好啊,那就让大师兄破费了。” 万离见她微微一笑间竟是俏皮动人,心中对刚才的阴霾也散去不少,正准备带着冷滟扬长而去,身后便传来女子嘤嘤的呜咽之声。 “万公子……其实求见万公子的人,是小女子……” 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么? 冷滟唇角勾笑,看了一眼身边正诧异睨着千芊的万离,轻笑道:“大师兄,那就稍微等一下吧,晚一些也无妨的。” 万离好笑了睨了她一眼,又看向万弈,还没开口说话,万弈便很是识时务的退开,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老实模样。 冷滟也不拘束,在万离潇洒伸出手臂的时候,便率先提起裙摆走在了前面,在窗边的位置翩然落座。 万离眼底笑意更深,面上却无过多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温润亲和,偏生却透着一种只可远观的疏离之感。 跟着走到冷滟的对面坐下,这才看向那用还有些抽抽啼啼的千芊,不耐的皱了皱眉:“不知这位姑娘寻我何事?” 千芊低垂着眉眼,贝齿咬着少了几分血色的娇小唇瓣,一边小声的答着话,一边上前小心翼翼的添茶送水:“小女子千芊……” “不用了,你直接说正事吧。” 万离一根手指在她提起的茶壶上轻轻一推,千芊提着茶壶便近不了分毫,只好尴尬的将茶壶放下。 看了一眼边上的冷滟,只见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在桌上一下一下无聊的划着圈圈,似乎并没有看她。 于是,千芊深吸了口气,就地双膝跪了下去:“求万公子替小女子引见碧山主,碧山主他要是再不见小女子,就会……会……” 万离早就被她那一句引见碧山主所惊,此刻又见她吞吞吐吐的怯懦模样,更是冷了脸:“会如何?” “会……”千芊还是说不出口,那一张苍白病态的小脸也被憋得通红,惶恐的抬起那双红肿如核桃般的大眼睛:“总之,小女子没有恶意,是为了碧山主,他,他……” 说了一半,她又露出一副尴尬娇羞的模样,弄得冷滟和万离大眼瞪小眼,却还是听不懂千芊要阐述的到底是哪般。 万弈沉沉的叹了口气,上前来对万离说道:“九叔,碧山主在伏罗门地牢的时候误入阵法,中了毒。” 万离和冷滟俱是一愣,冷滟想到那次碧颜从地牢走出的样子,那一脸的黑色,没想到当真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可能会中毒? 眼光疑惑的瞄向千芊,千芊却是将头垂得更低了,双手捏住素净的裙摆嗡嗡的哭泣,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是关不住的阀门,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冷滟汗颜了,这千芊当真是水做的么?成天像是哭丧一般的落泪,也不见脱水的反应…… 听到碧颜中毒的事情,无论真假,万离还是正色问道:“万弈,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万弈急忙称是,继续道:“听千姑娘说,碧山主所中的那种毒是段伏罗以千姑娘的血液所制,也只有千姑娘才可以解得了,不然,一个月之后,碧山主他……性命堪忧。” 万离惊愕的看向地上不停缀泣的千芊:“你会解毒?那你把解药给我。” 千芊急忙摇头:“不是的,碧山主所中的毒只有小女子亲自去才解得了,不是……不是丹药……” “哦?”万离挑眉,眸中冷光闪耀:“不是丹药,那是什么?” 千芊面色倏然红了个透,急忙伏地在地,可怜楚楚的道:“万公子请相信小女子,小女子是为了碧山主着想,不然万公子可以问一问碧山主,他,他也是知道的……” 万离眼眸危险的眯了眯:“山主知道?也难怪,我就说万弈不是碧海山弟子,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原来是这样……” 冷滟面色也很是凝重,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的千芊,脑中倏然浮过碧颜在十五层里跟她说过的话,心下顿时了然。 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万离,见他似乎也开始犹豫了起来,当然,这有关于碧颜的性命,他自然不敢冒险。 轻咳了一声,她手指点到万离的面前,眨眼道:“大师兄,这段时间师父闭关,山主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不如我们把这事禀报给吴长老吧。” 万离正在沉吟,那千芊却急忙面色大变的便去拉冷滟的裙摆:“冷姑娘,千万不要,碧山主就是害怕引起碧海山的恐慌,当初才把中毒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若是……若是说出去……” 冷滟故作难为的皱了皱眉:“这样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捏着她裙摆的手指猛地一僵,冷滟敛下的长睫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你求她干什么?那个女人值得你下跪么?!”万弈在边上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万离就在一边,他会忍不住将千芊拉起来。 千芊没有理会万弈,却还是缓缓松开了冷滟的裙摆,像是忽然脱力了一般,喃喃道:“可是……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冷滟“啧啧”的摇了摇头:“看来山主是宁愿中毒,也不愿你去解毒的了,不然为什么明知道你可以解毒,却还是不让你去解毒呢?” 绕来绕去的一句话,听得万弈一阵头晕,但是却是让千芊面色猛地一白。 而万离在听完冷滟这句话之后,那残存的几分犹豫也散去,倒多了几分阴冷气息,神色莫名的盯着千芊。 千芊被万离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轻颤,羸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的,差点就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还好万弈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想要将千芊扶起,她却不肯起身,只是分外坚定的跪在那里,一双看着万离的怯怯大眼里满是渴求。 万离却不再看她一眼,也不看一边同样满怀希望的万弈,直接站起身来,对冷滟道:“小师妹,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冷滟一副恍悟的样子,也跟着站起身来,娇俏一笑:“那我们快走吧,一会儿醉仙楼关门了该怎么办呢?” “要是关门了,大师兄就亲自下厨款待你。”万离也打趣了起来。 “呃,大师兄还会下厨?”冷滟微愕,万离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哪里都不像下厨的料。 万离好笑的在她头顶一敲:“好,今晚就让你好好看看眼界,一会儿别馋得你流口水。” “……” 听着那师兄妹越来越远的调侃声音,千芊和万弈都傻了一般在原地动也不动。 好半天万弈才想起来去扶起地上还跪着的千芊,一边歉意的道:“千姑娘,我九叔这人不受世俗牵制,为人随心所欲,不要见怪。” 千芊抚着疼痛不已的膝盖,苍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光,摇头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碧山主出事,万大哥,你还是会继续帮我的,对不对?” 万弈略微不耐的蹙了蹙眉,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好,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总会让你见着碧山主的。” 当初他靠着万离的关系,由凌裘木安排住进碧海山的时候,碧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意了,相信也是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吧。 谁都怕死,碧颜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分神期九阶巅峰,就快要成神的人了,应该更是怕死才对。 想到这里,他眸中掠过一丝狠绝,手指温和的擦去千芊的泪痕,轻声道:“放心,明天我就去找裘木仙人,裘木仙人明白事理,他一定会带我们去见碧山主的。” 那一日谁都不愿搭理他和千芊,那些低下的弟子也做不了主,幸好遇上路过的凌裘木。 一听说他是万离家的亲戚,那凌裘木二话不说便安排了他们住下,还说有事都可以去找他。 多好的一个人啊,比他那无情的九叔可是有人情味多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多了一丝希翼,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怜惜温柔起来。 千芊身子有些僵硬的侧身避开,用鼻音发出一个“嗯”的声音,自己从袖中掏出淡紫色的丝帕来擦去满脸的泪痕。 万弈有些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是我逾越了,冒犯了姑娘。” 千芊抬起小脸露出一个凄惨却美丽的笑容:“万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千芊没齿难忘,万大哥早些休息,千芊先回房了。” 她说着就小步的垂首离开,万弈心神一阵荡漾,多么贤惠淑德的女子啊,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女子啊,让他男性尊严得到很大的满足感。 脑中闪过冷滟那一张虽然美丽至极,却满是讥诮清冷的面容,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女子,哪里比得上千芊这样的。 * 天色以晚,冷滟和万离果然没有再去醉仙楼,而是在万离的带领下,找到了碧海山后山里一处僻静的林子。 捉了野鸡和野兔,采了野菜和野菇,万离甚至还从储物空间里搬出一套厨具来,就着荒郊野地便开始生火做饭。 清冷寒冬里,徐徐火光照亮黑夜,燃出温馨的暖意。 冷滟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那捞起双袖做得行云流水的动作,闻着那飘来飘去的肉香,倒还真是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 万离将烤在火堆上的兔子翻了个面,回头朝着冷滟眨着眼揶揄道:“就说小师妹会流口水吧,呵呵,香吧。” 冷滟点头,眼底满是倾羡:“没想到大师兄不但修为好,连厨艺也怎么好,当真是居家好男人啊。” “居家好男人?” 万离想了想,清朗笑道:“好男人就可以了,居家就算了吧,谁不知道我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天在家里都是很不错的了。” “呃。”冷滟没想到万离竟然这么……叛逆,不由有些暗里咂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万离也不多加解释,看了眼手中金黄的兔子,满意的朝冷滟递去:“来吧小馋猫,先吃着,大师兄再去给你盛一碗美味野菇汤来。” 冷滟也不扭捏,上前去大方的接过,还摸出一张绫布来扑在地上,摆上两坛子灵果酿造的美酒来。 等野菇汤上来的时候,万离就闻到了那香醇灵韵的灵果酿,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戏谑笑道:“小师妹身上宝贝不少啊。” 冷滟只是笑,她自然知道灵果酿这东西难寻,本来灵植炼丹都是很奢侈的了,更何况是拿来酿酒。 不过她的灵植多得用不完,灵果酿酒算得了什么,直接摘着灵果当作饭吃也无所谓。 将两坛子灵果酿爽快的全往他那边推去,她自己则抱着他端过来的野菇汤喝了起来,本想浅缀一口,谁知道一喝进去便收不了嘴,一口气喝干了,才发现舌头烫的发麻。 “唔,好烫。”冷滟郁闷的伸出被烫红的舌尖,一张俏脸上布满了红晕,在火光闪耀之下如同暗夜里的妖精一般,美丽非常。 万离眼底满是笑意,伸出手指来朝她一点,指尖一道莹白灵光注入她的口中,那灼热的感觉这才平息了不少。 不过口中感觉是好多了,脸上却更是热了,该死,她竟然忘了自己也是修士,自己也可以用灵力做很多事情…… 万离没错过她面上的窘迫,曲着一条腿坐在一边,抱着那灵果酿便喝了一口,赞道:“这灵果酿不但灵力丰富,还那么香醇,是小师妹自己酿的吧?” 冷滟没想到万离一猜即中,不过这话题一转,倒是少了她几分尴尬,扬唇俨嫣然一笑:“大师兄会下厨,我也会酿酒,也不算丢大师兄的脸面了吧?” 万离抱着酒坛子轻笑出声:“谁要敢说小师妹丢脸的,大师兄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冷滟笑眯了眼,心底暖暖的,这个万离,说话风趣温暖,给她的感觉……很是亲近。 心底郁结似乎也扫去不少,美丽的小脸散发出真真正正的笑意。 万离又为她盛了一碗汤,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烫口,在看着她喝完之后,他才笑道:“好喝吧?小心喝上瘾,离开了大师兄看你找谁去。” 冷滟朝他翻了个白眼,睨着他手中的酒坛:“大师兄也小心别把我的灵果酿喝上瘾,看你以后找谁去。” 万离一怔,俊俏风流的面上流露出明朗的笑来:“那我们就谁都别离开谁了,大师兄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了。” 冷滟一囧,急忙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黏人的。” 万离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十几岁啊,在大师兄眼里,小师妹就是该用来疼,用来宠的小孩子。” “大师兄……”冷滟心中满是暖意,这个初初相识的男子,是她除去小影子之外,第一次体会到至情的亲情,就连她的同胞大哥凤昭,有的也只是疏离。 “好了,现在就那么感动了,以后怎么办……来,快吃吃看这叫化鸡,味道很不错哦。” 万离将泥土给剥开,亲力亲为的将鸡腿掰下来递给冷滟,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小师妹听说过千雪山么?” “千雪山?据说每千年便会有寒潭雪莲绽放的千雪山?”冷滟接过鸡腿,双眼也猛地一亮,对于那照影求知若渴的寒潭雪莲当然十分了解。 .. ------------ 108 杀了她!  废材娘子太威武,108杀了她! “千雪山?据说每千年便会有寒潭雪莲绽放的千雪山?”冷滟接过鸡腿,双眼也猛地一亮,琥嘎璩 那可是整个景云大陆唯一一种能炼制十三品丹药的灵植,就算炼制出普通的丹药,服用也可以提升极为恐怖的灵力,更何况是十三品的丹药,可想而知。 “正是,据说半月之后寒潭雪莲便会现世,届时会有很多修士结伴前往,此去千雪山也需要十来天的路程,不知小师妹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万离含笑问道,眸中闪过一丝热切。 半月之后便是寒潭雪莲现世的时间了么熹? 对于寒潭雪莲,她早就答应了照影会去千雪山一趟。 千雪山在极北一带,很是偏远,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选择在那里生存,因为那里根本就无法常年居住。 只是万离说从蜀云国到千雪山要十来天的路程,依照她的修为,再加上提速的丹药,行程可以缩短一半绪。 想到这里,她有些歉意的朝万离看去,面上也升起了凝重:“明日恐怕不行,这几天我还有些事……” 万离眸光一闪,掩去眼底的情绪,也不深究,只是惋惜似的调侃道:“唉,那大师兄就勉力一搏,希望能将那寒潭雪莲带回来送给小师妹做礼物。” 这句话虽然真假难辨,而且万离说话的态度纯属戏谑,但冷滟心底还是好一阵感激。 俏皮的眨眼笑道:“等我这边事情办好,我就尽快跟去千雪山和大师兄汇合,说不定我会很幸运,还能有缘得见寒潭雪莲一面。” 她说话时,那漆黑的眸子在火光下闪闪跳跃,很是晶莹美丽。 万离眉梢上扬,抿唇一笑:“那大师兄就在千雪山恭候小师妹,到时候小师妹可别再失约了,不然大师兄会很没面子的。” 冷滟莞尔一笑,正准备回答,却听到远远传来一道不阴不阳的冷笑:“放心吧,不止你的小师妹,我们都不会失约的。” 冷滟无语的扶了扶额,看着那从远处黑暗里走来的一男一女。 男子银灰锦袍,俊逸清贵,女子雪白裙衫,清丽出尘。 两人踏着夜色而来,火光朦脓映照之下,倒是像是画中飘出来的仙子人物一般。 万离站起身来,朝那两人含笑道:“原来是云轩师弟和明月师妹,回来得匆忙,正准备一会儿去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倒是找来了。” 云轩轻嗤了一声:“要不是老子鼻子灵,大老远的就闻到这酒香肉香,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躲到这个偏僻的林子里了。” 他说话带着嘲讽,万离也面不改色,只是笑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个地方清静又自然,正好和小师妹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感情…… 冷滟唇角一抽,只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和一道清凉的视线同时朝她射了过来。 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云轩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变味了:“嘿嘿,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的,的确是培养感情的好地方,师姐说是不是啊?” 明月看向依旧噙着潇洒风流之色的万离,淡淡道:“万离师兄好几年没有回来碧海山了,不多留几日么?” “不了,我还从未见过千雪山的寒潭雪莲这样的千古奇观,错过了岂不可惜?”万离含笑回答。 明月惋惜的轻叹了口气:“可惜清风师弟一直期盼着能见你一面,这次却是要错过了。” 他们师兄妹几人在碧海山感情甚好,而且清风可是一直崇拜万离。 冷滟眼眸一闪,而万离闻言也觉着些遗憾,皱眉道:“清风师弟被罚禁闭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无妨,以后有机会再聚便是。” 明月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清冷的眸子幽幽的看着万离。 万离却没有看她,却是很风度的邀请他们坐下,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套白玉酒杯来,将灵果酿分与云轩和明月,顺便也为冷滟倒了一杯。 冷滟看着面前的酒杯似笑非笑,刚才她和万离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他竟然现在才将酒杯拿出来,难道他之前还存了想要和她一人一坛的心思? 对于她狭促的目光,万离只是朝她轻轻眨了眨眼,那明亮如星的眸子里似乎就回答了她的话语——你猜对了。 冷滟满头黑线,只好去端地上的酒杯,岂知那坐在边上的云轩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唇角邪气的笑意温柔得诡异,让人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滟儿,这喝酒就免了吧,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 那无比温柔的一句话,那相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当真是犹如一个丈夫对妻子之间的亲密叮嘱。 明月冷清的眸光一闪,面色寻常,而万离也是一愣,倒也是上过上场面的人,并不算太过诧异。 只是执着酒杯暧昧的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十指,打趣道:“小师妹竟是有了身孕么?大师兄怎么没听说过小师妹已经与人结成了双修?” 冷滟岂会不知道云轩是什么意思,也不去挣脱那云轩近乎蛮横的握着她的那只手,只是这结成双修…… 云轩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惹恼了冷滟,于是立马将玉初见、兰幻、花千城、秦烈几个人完全的搬了出来。 反正他说的是实话,滟儿就算是想要怪他也找不到理由,而且这样还可以将那些不轨之徒吓跑,可谓是双全其美。 云轩一边说着那一番长篇大论,一边仔细观察万离的神色,虽然万离惯来喜形不颜于色,但他还是见到他眼底一掠而过的惋惜,心里都快乐开了花。 “小师妹如此可爱,也难怪云轩师弟连皇权也不争,也难怪逍遥天下的玉美仙人也为之倾心。” 云轩说完之后,万离感叹了一声,看向冷滟之时,一句话说得颇为自豪,好像冷滟的荣誉便是他的荣誉。 云轩一愕,冷滟却轻笑出声,十分无语的白了云轩一眼。 这人真是,她和万离不过初次相识,而且是出于师兄妹的情谊,她都不明白他这飞醋是从何而来。 还有,刚才明月看着万离的那种眼神她自然没有错过,那样的眼神,清冷中含着别样的炙热,那是爱慕的眼神。 这样的认知使得冷滟心底暗暗的好笑,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误会过明月喜欢云轩,现在又是万离。 她想她真是太闲了,闲得跟个八婆似的…… * 碧海山另一处的隐秘深林,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一个恭敬站立的黑衣男子。 “你说,她杀死栖空长老的时候,是使用的剪影镜?”白衣男子声音阴沉,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黑衣男子答得十分肯定。 就近的一棵大树被白衣男子掌风一扫,“嘭”的一声裂开,化成灰烬。 黑衣男子身子一僵,仿佛还没能明白白衣男子为什么会忽然发怒。 白衣男子阴恻恻的冷笑了几声:“好!竟然又是那个贱人!很好!冷滟冷滟,老夫会让你血债血偿!” 他说着便带着一身杀戮之气转身离去,黑衣男子急忙问道:“裘木仙人,我刚才说的那件事……” 凌裘木回身阴冷的看向他,忽的勾着唇诡异的笑了:“万弈,你放心,只要你我合作,什么事情老夫都可以帮忙。” 万弈只觉得后背像是有一条毒蛇在爬行一般,惊秫的道:“我已经把在伏罗门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裘木冷笑了一声:“万弈啊,你身上的噬心丹应该快要发作了吧?” 万弈身子僵得更加厉害,却是咬牙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还以为这段伏罗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没想到,这人心思更加的诡异,还存了利用他的心思。 凌裘木从储物指环里摸出一个药瓶来,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这是能压制噬心丹的丹药,服用一颗可延缓一个月,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永远也尝不到噬心丹的痛苦。” 万弈满脸怒意,可是只要一想起千芊满是泪花的大眼,那想要拒绝的话语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说过会保护千芊…… 凌裘木讥诮一笑,将手中药丸朝他弹了过去:“放心,我们做的事情定会滴水不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万弈紧捏着手中药丸,手掌上青筋直冒,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将药丸送入口中咽下。 之后,又单膝跪地的朝凌裘木恭敬一礼:“万弈听凭裘木仙人差遣。” 凌裘木狠狠的眯了眯眼,望着漆黑的夜空笑得分外狰狞,却又带着一丝惋惜。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当初在剪影镜还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就不该藏着悄悄给了凌贞。 当时剪影镜是凌贞身上的秘密,以至于现在那剪影镜根本对冷滟不能形成任何有力的证据,除了他知道…… 不过那冷滟也真是不简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升为炼药宗师不说,那修为更是连他都看不穿了。 而且她身边的几个男人都不简单,特别是那个玉初见,还有他那个不孝徒云轩。 想到他那惨死的宝贝女儿凌贞,心里的怨恨越发深沉了起来,那个不识时务的臭丫头!真是很该死! * 黑暗,密林,荒野…… 望着四面八方围聚过来的黑衣蒙面人,那刺鼻的血腥蔓延之间,冷滟提着一把滴血的劣质长剑,一张清丽容颜上带着几分苍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和云轩几人分开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偶然遇到万弈匆忙而过的声影。 冷滟有些诧异,却并没有打算跟上,可是走了两步之后,那万弈却又折了回来,神色匆匆的将她拦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她苦苦央求。 万弈说千芊被身份不明之人掳走,千芊又关系着碧颜的生死,还把碧颜身上所中的毒详细的告诉了她。 原本她是绝不打算跟万弈走,但看万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虽然觉得疑惑甚多,可她本来就疑心千芊,万弈说的那毒和她所想也八|九不离十。 再加上冷滟喜欢冒险的性子,就算明知道是陷井,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所以,当万弈带她离开碧海山,一路御剑到了五十里之外的荒野密林,再忽然从林中杀出数十个黑衣蒙面修士,她才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万弈这个人,她虽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她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要她的命。 本来看在他是万离侄子的份上,她还想着找个时间将解毒丸给他化解噬心丹,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孤鸣剑没了,她手中这一把只是普通的长剑,虽然她的修为不低,可是这一群来杀她的修士,甚至带头的一个还是分神期之上的。 景云大陆之上分神期的修士虽然不算少,但十个手指头却是完全能数得过来。 是谁?这个分神期的修士是谁?他怎么会跟万弈联合起来杀她?难道是伏罗门的余孽? 冷滟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万弈在将她引来开战的时候,便已经独自跑路走人,这一群黑衣修士更是凶猛嗜血,举着剑便朝她的要害位置袭来。 还嚷着什么她是炼药宗师,身上的十品丹药肯定不少,弄得一众黑衣人一个个眼冒绿光,贪婪如狼的盯着她。 看着紧逼而来的黑衣人,冷滟心中暗自懊恼,孤鸣离去,龙宝也离开了,说是去把孤鸣找回来,现在只有照影还在,可是照影…… 咬了咬牙,挥手就将潇湘琵琶放了出来,那带头的黑衣人阴恻恻的冷笑了一声:“果然是潇湘琵琶!” 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狂妄,盯着潇湘琵琶的眼睛也冒着势在必得的绿光。 冷滟察觉到不对,但还是挥指弹了起来。 果然,那一群黑衣修士以带头的黑衣人为中心,那带头的黑衣修士燃起一张符纸,青烟袅袅,竟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结界。 冷滟弹出的《魂引》非但不能攻击那伙黑衣人,反倒形成了一种反弹的状态,一口鲜血生生的从口中喷出。 这种诡异的结界使得冷滟震惊万分,很明白是因为那符纸的关系,景云大陆之上她还从未见过这种符纸。 虽然很多疑惑,但此刻容不得她冥思苦想,当即果断的将潇湘琵琶丢进储物空间,又握住那一把劣质的长剑。 “哈哈——杀了她!” 带头的黑衣修士狂妄的厉吼了一声,当即,冷滟身边最近的几个修士围攻上去。 冷滟一只手捏着长剑,灌注上灵力之后,长剑立刻变得莹白剔透,凛冽的剑气划出一道道风刃术在林间翩行游走。 长剑挑起一朵朵血花,除去那一个分神期的带头黑衣修士,其他的修士修为也不算太低,若不使用法宝,这样连环的车轮战下来也会累死人。 但是冷滟不是寻常人,她的灵脉比常人粗,她的灵力取之不竭,还可以就地吸纳应用。 让感受到密林之中灵力波荡的时候,那分神期的黑衣人低咒了一声,不再抱着看戏的态度,服下一颗丹药便朝冷滟举剑而去。 冷滟那清冷的瞳孔一阵紧缩,虽然相隔甚远不知道那黑衣人服用的是何丹药,但是看他陡然暴涨开来的灵力,她便知道那是云轩曾经服用过的灵爆丹。 一众黑衣人见带头的那人满身都是耀眼的银光,杀戮滚滚的掠了上来,纷纷都退开好几步,生怕被那强大的杀气给震出内伤。 冷滟也是面色一白,身影如电一般往后掠去,眨眼就退出了密林数十米的位置。 可是那分神期修士的速度更快,手中灵力暴涨的长剑所到之处,大树轰然倒塌,乱枝如箭雨四处狂射,因误伤之发出的惨叫在林中显得诡异惊悚。 远远的看到那一抹白影无路可退,分神期修士狞笑了一声,正准备一剑了解冷滟的性命,岂知那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那人一双阴戾的眸子急剧收缩,灵爆丹的时间有限,他这样耗着就等同于是浪费了一颗灵爆丹。 看不到冷滟的人,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愤恨之时,手中长剑就在四周对着虚空疯狂的砍了起来。 冷滟在储物灵植里看得心惊,生怕剑气伤到万年灵植,照影想要隐形出去,冷滟却制止了他,先一步掠了出去。 照影修为太低,就算隐形出去,但那人毫无章法的挥剑乱砍,被那剑气一伤到,她的小影子就死定了。 看来,她以后也得炼制一些灵爆丹之类的东西,只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倒是她大意了。 凛冽的剑气铺天盖地,冷滟一手握剑,一手撑起一方结界,这才勉强稳住身型。 在脆弱的结界“嘭”的裂开之时,强大的剑气也渐弱了下来,冷滟大松了口气,终于撑过了灵爆丹的药效。 “哼!你这鬼丫头心思很蛮多,这下我看你还能跑哪里去!” 那分神期修士露出面巾之外的一双眼满是杀戮之色,手中又丢了一颗药丸要口中,身上才消散的银白光晕陡然又暴涨出来。 冷滟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随身带着那么多灵爆丹。 正准备再一次闪身进入储物灵植里稍缓一会儿,半空之中的漆黑夜幕忽的闪过一片银光,如同一阵流星雨飞落而来。 林中响起接连起伏的惨叫,那黑衣修士注入长剑的力量一滞,那片银光已经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成形。 “是落缨针!快撤!”那黑衣修士飞快的说了一句,却又很不甘心,狠狠的将手中长剑朝着冷滟猛力一掷,运起全部的灵力挥起结界挡住漫天而来的落缨针。 落缨针“哗啦啦”的在地上散了一地,随着狂风树叶沙沙的声音,一白一银两道身影御着飞剑眨眼间就闪了过来。 ------------ 109 好个情深意重的好姑娘!  落缨针“哗啦啦”的在地上散了一地,随着狂风树叶沙沙的声音,一白一银两道身影御着飞剑眨眼间就闪了过来。 黑衣修士死伤过半,那分神期修士不敢再恋战,在那白衣男子又一把接着一把的落缨针之下带着剩下的黑衣修士仓惶而逃。 “滟儿!” 银灰色锦袍的正是云轩,之前四人分别离开之后,他又找上了万离,说出去碧海山外面比试一番。 也真是巧合,他和万离去切磋的地方正好是相邻不远的山头,听到这里因为打斗而发出的声音,于是两人一起赶了过来焘。 来得远的路上,他只看到一把灵力强悍的长剑朝她刺去,可是此刻那长剑划破天际,冷滟的人影也同时消失不见。 “小四,我在这里。”冷滟听到云轩声音里的焦躁,急忙从储物灵植里面快步走出。 云轩知道冷滟有万年灵植,只是想要确定她的安危,见到那一身雪衣的冷滟除去面色苍白了一些倒无其他异样,总算是放了心,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洽。 冷滟知道他是紧张她,也只好仍由他抱住,朝着那站在黑夜里的白衣男子讪讪的笑:“大师兄,好巧。” 万离一边整理着自己绣着银色流光暗纹的袖袍,一边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是好巧,再巧一些你就该葬生为剑下亡魂了。” 冷滟更是觉得讪讪然,云轩这才一把握住她的双肩,双目喷火的问道:“刚才对你动手那人是谁?竟然还有灵爆丹,连落缨针都对付不了他。” 灵爆丹是炼药宗师才可以炼出的丹药,只不过凌裘木炼了不少,大多都提供给了蜀云国皇宫,但也有拿去在晋远拍卖行寄卖的。 所以只靠着灵爆丹,那根本算不得什么线索。 这个道理冷滟也是知道的,凝重的点头:“那个人是分神期的修士,看起来应该和我的修为不相上下。” 只是那人手上不但有不少灵爆丹,还有那诡异的符纸…… “分神期四阶……” 云轩面色一沉,新月眼里迸发出一丝狠光:“这好办,分神期的修士本就屈指可数,老子就是掀了整个景云大陆,也要把那个龟孙子给找出来!” 万离也对云轩的话表示赞同,胆敢伤他可爱的小师妹,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冷滟满头黑线,看向万离的时候双目闪闪:“大师兄,你那落缨针可以借我研究研究么?” 落缨针不是什么法宝,却是天下第一冶炼坊万家的杀手锏,百千枚银针细如牛毛,每一根都是玄晶铁所造,见血封喉,无坚不摧。 冶炼兵器的铁矿都是有品级的,而玄晶铁是景云大陆之中最上等最稀有的铁矿,由火山之巅采集,经过无数次的火山喷发而炼制出的精铁之矿。 万离见她对兵器感兴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手中还未放回储物空间里的普通铁剑。 厚薄适中的唇瓣微微一扬,朝她递去一个巴掌大小的玄色盒子,见她开心的接过,眼底笑意更甚。 “小师妹要是喜欢,这就送给你做见面礼吧。” 他那略带宠溺的一句话,顿时让冷滟笑靥如花,却让云轩瞬间黑了脸。 真是恨不得将她手中的盒子给有多远扔多远,偏偏见她那么喜爱的样子,又狠不下心…… 不过好在冷滟没有让他失望,因为她不是他云轩那么厚颜无耻的人。 看了一眼就将落缨针递还给万离:“大师兄的好意小师妹心领了,只是这是万家的独门暗器,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要是什么人因为这落缨针而死,到时候万家定是脱不了干系,而她冷滟也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她这拒绝理由太过得当,万离哭笑不得,只好收了回去。 在眼角余光扫到云轩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得瑟神色之时,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 黑暗里,一抹白色身影如鬼魅一般闪动飞掠,脚步轻盈的停驻在一间房之外,临窗而立。 房内之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下子就从床上翻身而起,飞快的扬袖扇出一阵掌风,窗棂无声打开,只是窗外除去一片黑暗,却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万弈紧绷着一张脸,身体僵硬,从回来之后他便一直没有睡着,心情忐忑不安。 虽然以前在伏罗门的时候他坏事也做过不少,只是这一次的目标是冷滟。 他害怕的不是冷滟,而是和冷滟关系似乎很融洽的九叔万离。 万家还是他祖父一辈掌权的时候,只有他爷爷那么一个儿子,而且他爷爷天生就没有修炼天赋,阳寿一满便早早辞世。 所以万家基业就准备传给从小便被誉为天才的万离,且他父辈一代虽然子女众多,但万离却是嫡子,唯一的嫡子。 只是万离从小被高人所带走修炼,他的父亲万成身为万家长子,这才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万家的产业。 虽然他五岁便离开了万家,但是之前的记忆他却十分清晰。 他的父亲总觉得是他抢了万离的产业,一直对万离心生愧疚,对万离是好得死心塌地,好到卑微低下。 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很害怕一年回家一次的万离,虽然万离长得俊美斯文,看起来和坏人沾不上一点关系。 可是万成那种卑微,在他眼里就是万成在害怕万离。 想到父亲怕万离,他便更加害怕万离,这是从小便形成的心理阴影。 要是冷滟这一次侥幸逃脱,要是这件事走漏风声被万离知道,要是…… 越想心中越是燥乱,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的就朝房门之处走去。 只是那手还没有碰触上|门扉,那房门忽的被一阵阴风吹开,呼啦啦的夜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吹起万弈一身青衫墨发,一时睁不开眼来。 “万弈。” 一道飘渺的声音在耳畔阴恻恻的响起,万弈一个激灵瞪大双眼,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清丽绝尘的容颜,一身白衣,青丝披肩。 “冷滟!” 万弈大惊后退,只是那本恍惚一现的少女却已经消失在眼睑。 万弈喉结上下艰难滚动,一个闪身到了门边,可是茫茫夜色之中,哪里有半个人的影子。 万弈不可思议的僵立原地,手指紧紧的扣在门扉,刚才是幻觉么?可是为什么那感觉如此真实…… 原地踌躇了半响,还是快步的朝外面的黑暗走去,步伐凌乱,脊背僵直。 “啊——” 就在万弈才走出几步的时候,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之声,万弈额角一跳,铁青着一张脸就飞身冲进了房门。 暗处,一抹白影显露出身型,那秀丽的五官清雅如画,红唇紧抿,面带寒霜,正是冷滟。 看向万弈冲进去的房间,身影一动,也悄然跟了上去。 “千姑娘!千……” 门被推开,浓浓的夜色之下,千芊正拥被坐在床上,上身只着了薄薄的绣红花蓝色肚兜,披散着一头青丝,细细的小脸上一片煞白。 当看到万弈的时候,他已经立在床边的位置,目光愣愣的盯着她露在被外的肚兜之上。 虽然此刻深更半夜,但万弈好歹是出窍期的修士,黑暗里视物本是寻常,所以千芊那虽然瘦弱,胸前却是十分丰满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千芊被他那赤|裸的目光看得面色通红,抓起锦被虚掩在身上,又怒又羞的道:“万大哥,你怎么可以……你……呜呜……” 那低低的哭声使得万弈猛然惊醒,急忙退后几步背转过身去,尴尬的道:“千姑娘,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误会。” “万大哥……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万大哥对千芊最好,其实,其实千芊早已心仪万大哥……” 千芊那带着低低缀泣的娇柔声音越来越细微,但是万弈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回过身去看向千芊。 千芊抬起一双水雾弥漫的大眼睛,半羞半怯的朝他看去一眼,又很快的缩回,垂着头怯怯的道:“刚才我做噩梦了,万大哥,我好害怕……” “千姑娘……”万弈有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只觉得眼前那可怜楚楚的人儿让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拥她入怀好好疼爱的冲动。 “万大哥……” “……” 房间之外的高大海棠树之上,冷滟抱着双臂倚站在大树粗壮的枝桠之上,眸色极为凝重。 屋里是个什么情景她没有使用灵识,看不见,但是却听得见。 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内传来男子与女子各种暧昧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引人遐想的动人旋律。 冷滟红唇微张,有些错愕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神色越见迷惑。 怎么会这样?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偏离她预期的轨道了…… * “姐姐!姐姐!你回来怎么不来找我的,我都无聊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层的花七听到碧海山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才知道冷滟回归,兴冲冲的便一路叫嚷着冲了下来,直接闯进了冷滟的屋子。 冷滟睡眼朦胧的扯出一丝苦笑:“花小七,让我多睡一会儿行不?” 花七疑惑的眨着妖媚的桃花眼,零距离的靠近冷滟的双眼:“姐姐你不是说睡觉是最浪费时间的吗?” 冷滟很是无语的抚额,以前她说过时间宝贵,那教训花七的一番道理现在被抛回给自己,好吧,她总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重重倒下去,扯过被子蒙头大睡,虽然以前十天半个月的不睡觉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她真的是很困啊…… “姐姐,外面那些个弟子都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哈哈,竟然说你和万离师叔天造地设,笑死人了,呵呵……”花七贼兮兮的笑着。 “……”无聊的绯闻,冷滟早已自动形成了免疫系统。 “呃……” 竟然被无视,花七原地跺了跺脚,又不死心的围着床榻团团转:“姐姐,起来嘛,薛羡说要带我去千雪山游历,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嘛?” 冷滟蒙在被子下的唇角抽了抽,看来这千雪山之行当真是火热啊,薛羡带花七前往,她这个电灯泡去干嘛。 见冷滟还是不为所动,花七脑子一转,再次靠近神秘的说道:“姐姐啊,告诉你一个今天早上爆发的大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 “碧海山里死人了,虽然不是我们碧海山的弟子,但听说是万离师兄的家人,叫万什么来着……啊——” “你说什么?!” 冷滟像是诈尸一般的坐了起来,生生吓了花七好大一跳,抚着玲珑的胸脯怪嗔道:“姐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冷滟一把抓住花七的手臂,急声问道:“万弈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听说是死在他房间里,他原本是伏罗门的弟子,好像是每月一次的噬心丹发作,被活活痛死的。” 花七见冷滟对这事当真十分感兴趣,急忙口若悬河的说起她知道的小道消息来。 眼珠一转,很是嫌恶的道:“姐姐你不知道,那死相太恐怖了,全身的经脉都爆了,血和肉都不分清了,啧啧,那模样比中了我的毁容毒还要惨!” “是么?”冷滟若有所思的松开花七,掀开被子跃下床来,一边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衫,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是谁发现他死在房里的?” 花七虽然一大早就看了一番热闹,但除了远远的看了万弈的尸体一眼,其余的都是听说的。 想了想,忽的双眼一亮:“好像说是万弈隔壁房间的,也不是我们碧海山的人,那女人我见过一面,长得弱不经风的,歪歪倒倒的,一看就是个病痨子!” 冷滟微微笑了笑,眸色却越见幽深,伸手打了个响指:“走,花小七,我们也去看看那万弈的死相到底有多恐怖!” 花七撇嘴:“现在已经看不到了,那恶心的尸体已经被万离师叔护送回万家了。” 冷滟头疼的抚额,出了这样的大事,本来准备今天一早就离开的万离只好暂时留下,处理万弈的事情。 万离身为万弈九叔,将万弈的尸体护送回了千里之外的万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冷滟自然不可能再追出去。 优雅的倚靠在门扉之上,纤长的手指绕着肩上的青丝,看着远远的茫茫白雾,紧抿的红唇凝着一抹冷色。 这件事情,好像越开越复杂,也越来越好玩了呢! * 万弈死于噬心丹的事情,在碧海山之内就像掀起一阵狂风,风过云静,也没有人在万弈这件事情之上多做停留。 只是当天傍晚的时候,凌裘木带着千芊赶往十五层,求见山主碧颜。 凌裘木是十二品炼药师,是碧海山的中流砥柱,虽然碧颜当时正在白玉床之上调息打坐,但还是直接拂袖撤开结界,二话不说的就接见了他。 当看到凌裘木身后那唯唯诺诺的娇小身影之时,碧颜眉峰微微一拧,不悦道:“裘木想要炼药,就去找吴长老吧。” 凌裘木自然知道碧颜的不悦,这十五层能上来的人本就只有他和四大长老,此刻他却带了一个不属于碧海山的女子。 凌裘木本就有几分忌惮碧颜,见他一变脸,也知道是打搅了碧颜的修炼,顿时便想要带千芊告辞离去。 可是千芊却当即越过凌裘木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两袖抹着眼泪怯声道:“碧山主,我知道你是不想见我,可是你身上的毒若是不解去,会撑不过一个月的……” “中毒?!”凌裘木吓了一跳,白着脸看向碧颜:“山主,这……之前千姑娘直说有至关重要的大事要求见山主,没想到竟然是……山主,你真的中毒了?!” “裘木看我像是中毒的么?”碧颜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面色淡淡的扫了一眼千芊,又看向凌裘木,拂袖转过身去往亭子走去。 凌裘木一愣,紧跟了几步,一边道:“山主可否让裘木看一看?” 这有关于碧颜的生死大事,碧颜坐定之后,还是伸出了手去。 凌裘木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在碧颜对面坐定之后,便捞起袖子探上碧颜的脉搏。 千芊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娇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小心谨慎的立在一边。 双眸大大的睁着,盯着凌裘木伸出的那两根手指,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一张雪白小脸憋得通红。 场景寂静得只剩下晚风吹拂竹叶发出的“沙沙”之声,好半响,凌裘木才收回手去,目光怪异的看了碧颜一眼,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碧颜收回手去又开始煮茶,口中淡淡问道:“看出什么了么?” 凌裘木狠狠的咬了咬牙,面色铁青的艰难说道:“裘木学艺不精,只可以看出山主脉象有堵塞之状,却是瞧不出到底是何种毒,但若是不尽早除去此毒,会真如千姑娘所说的那样,山主……” 凌裘木一边说一边沉痛的叹息,而千芊已经“噗通”一下朝碧颜跪了下去,哀求着道:“碧山主,就算千芊求你了,让千芊为你解毒吧。” 碧颜眼尾一眯,将手中的茶杯递向凌裘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说话。 千芊又抽泣了两声,声音也低了下去:“碧山主是好人,千芊这条命也是碧山主所救,千芊什么也不求,只求碧山主好好的,千芊什么都愿意舍弃。” “好个情深意重的好姑娘!”凌裘木双眸隐隐含上了泪,赞赏的看向千芊。 千芊面色一红,泪眼蒙蒙的瞅了瞅碧颜,楚楚的张了张小嘴:“山主……” 碧颜抬起碧绿的茶杯,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只见他薄薄的唇瓣轻轻开合:“既然裘木如此赏识这位姑娘,不如我做主为你们把双修仪式给操办了吧。” .. ------------ 110 小心我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碧颜抬起碧绿的茶杯,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只见他薄薄的唇瓣轻轻开合:“既然裘木如此赏识这位姑娘,不如我做主为你们把双修仪式给操办了吧。” “噗!” 凌裘木当场将茶水喷了出来,还好碧颜身手敏捷,微微一个侧身,那茶水倒是没能沾到他身上半分。 千芊也面色顿时变得惨白,颤抖着唇瓣不可置信的看向碧颜,眼角泪水如珍珠一般掉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山主,弟子对千姑娘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凌裘木也当场跪了下来,垂下去的面色漆黑如锅底,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焘。 “就这样吧,裘木你的妻女已去,修真之路岁月漫长,也是时候该重新觅得一个双修伴侣。” 碧颜继续优雅的品茶,睨向地上二人,口吻淡淡:“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个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这样的缘分不遇而不可求,裘木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山主!”凌裘木张口结舌,从来都知道他们山主喜欢一语惊人,可是这一次对他乱点鸳鸯谱,当真是他始料未及的洽。 “碧山主,你怎么可以这样……” 千芊像是一下子没了骨头似的,身子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只有那颤抖的唇瓣开开合合:“千芊知道千芊身份卑微,千芊也不抱任何奢望,只求为山主解去思情蛊,千芊难道做错了么?千芊错了么……” 那么一副柔弱无依的娇弱模样,看得凌裘木一张脸也满是动容,有着难以忍受的怜惜之色。 只是,碧颜却仍然稳坐泰山,沉静淡然的品着手中茶水,品完一杯,又不急不缓的再倒上一杯。 凌裘木唇角猛烈的抽搐了几下,痛心疾首的抬头道:“山主,原来你中的毒是思情蛊?” 碧颜神色不变,淡淡的道:“或许吧。” 凌裘木眼角又是一抽,继续道:“据说思情蛊是无色无味,融入空气以嗅觉吸入体内,这种毒是由女子鲜血喂养,也只有与那以血饲蛊的女子行亲密之事,才能通过女子鲜血的味道将蛊虫引出。” 千芊面色顿时燥红,也不再哭泣了,只是双手紧抓住裙摆,那脑袋却是越垂越低,都抵上地面了。 碧颜却是神色一变不变,淡淡道:“哦?裘木对蛊毒也颇有研究?” 凌裘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弟子只是略懂一二。” “哦,既然这样,那这思情蛊的解法,大约也不止这一种吧。”碧颜若有所思的道。 凌裘木和千芊俱是一愣,凌裘木沉声肯定的道:“不可能,那是唯一的办法。” “当初千芊也听段门主说过,这思情蛊的解法,只有裘木仙人所说的那一种……”千芊也细声细语的附和着。 “呵呵……” 只听一声轻灵的笑声从头顶溢出,凌裘木和千芊同时震惊抬头看去,见鬼似的盯着碧颜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碧颜长得风雅隽秀,清若风竹,皎如寒月,从来喜形不颜于色的他表情向来如同石雕,此刻竟是这样微微的勾了勾唇,就如同万年石雕一下子复活了过来,还能不吓人么? 可是碧颜却丝毫不觉的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只是用带着淡淡嘲弄的语气道:“是这样啊,可是我的思情蛊已经解了。” “解……解了?!” 凌裘木和千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的震惊。 碧颜淡淡的“嗯”了一声,扬声道:“冷滟,你出来吧。” “冷滟?”凌裘木额角一跳,眸中闪过一丝血光,狠狠的盯着亭子尽头缓步而来的白衣女子。 冷滟走路优雅轻缓,雪白裙裾迎风舞动,在一片翠绿之中翩跹而来,远远看来,就像是竹林中降落的精灵。 千芊跌在地上,大大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她,微张着苍白的唇瓣,满脸尽是茫然的色彩。 冷滟翩然而来,朝着碧颜恭敬一礼,这才想凌裘木微微一笑:“冷滟见过裘木仙人。” 凌裘木眼底的凶光不可制止的冒了出来,倏然从地上站起,袖中双手紧紧捏着,咬牙切齿的开口:“冷滟,又是你!” 冷滟很是无辜的眨眼:“不知裘木仙人此话何意?” “何意?”凌裘木冷笑了一声:“你说何意?你……” “冷姑娘,难道是你解了思情蛊的毒?”千芊陡然开口,正好打断了凌裘木压抑不住情绪而将要脱口的话语。 凌裘木一惊,看了看碧颜睇过来的沉沉目光,面色变了几变之后,捏紧双手别开身去,不敢再去多看冷滟一眼。 就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跳起来将她直接掐死! 冷滟唇角冷冷勾起,眸光转向千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思情蛊的毒,千姑娘认为我解得了么?” 千芊疑惑的摇着头:“千芊愚钝,实在没有听说过思情蛊还有第二种解法。” 冷滟原地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的抬头望天,口中喃喃道:“说的是啊,怎么可能有第二种解法呢?” 千芊眸色一亮,看向那只是盯着玉桌煮茶的碧颜,略带激动的道:“那山主身上的毒便是没解开了?” 冷滟“呀”了一声,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碧颜,手指绕着肩上青丝皱着眉:“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山主的毒没能解,千姑娘为何这样兴奋?” “兴奋,我没有兴奋啊……冷姑娘为什么要这样说千芊……” 千芊悲苦的说了一句,泪痕未干的小脸上又开始汨汨流淌起了两条小溪,那泪水一串接着一串,还有越来越烈的架势。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转了一圈便直接倚靠在身后的廊柱之上,疲惫的摊手:“好吧,不是兴奋,那你说是什么?” 千芊被冷滟的话语噎住,咬着唇低着头也不再答话,只是嘤嘤嗡嗡的哭泣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碧颜依旧淡定如初,倒是凌裘木忍不住了,额头青筋暴跳的转过身来,怒指冷滟:“你积点口德好不好?看你那仗势欺人的样子,别把碧海山的脸给丢尽了!” 冷滟很是无辜的眨着漆黑的眸子,瞳孔之中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慧黠,诧异道:“口德?难道我说的话带了脏字么?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你……”凌裘木气结。 “还有啊,山主都还没说我丢了碧海山的脸,裘木仙人是想越俎代庖么?” 可是冷滟却不给凌裘木发怒的机会,对他的指责只是好脾气的笑着,说话也含着笑,还顺手将难题推向碧颜,看起来倒还是纯善无辜。 凌裘木面色一变,对着神色莫名的碧颜便跪了下去:“山主,冷滟这是存心挑拨,这样的惟恐天下不乱的弟子,留在碧海山注定会是一大祸患!” 冷滟挑着眉头冷笑,迎上碧颜探视过来的目光,眼底的讥诮更浓了。 该死的,他竟然还真的考虑起凌裘木的这句“一大祸患”来了。 要不是因为他在昨日那一句换一种方式的惩罚,要不是因为他说什么办不好他就是她的,她用得着那么义无反顾的热心帮他解毒么? 她的解毒丸可以无价之宝好吧?解百毒不说,特别是邪恶之毒。 相对于给非亲非故的碧颜解毒,她比较喜欢继续观察千芊的举动,看看她做出这一切之后,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见冷滟很是郁闷的样子,碧颜那深深碧色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口吻却越发清淡:“裘木此言甚是有理。” 有理?有理你妹啊! 冷滟轻哼了一声,别开头去看向越见黯淡的天空,心里寻思着这样的天气,当真是适合看某人被某人以解毒的名义,吃干抹净…… 碧颜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到她眸中闪过一丝狭促,眉角隐隐一跳,有种被人诅咒的感觉油然而生,硬生生的打了个喷嚏。 凌裘木正因为碧颜赞同的话语继续口若悬河,岂知上面的碧颜忽的一个喷嚏,面上一湿,只觉得天上一群乌鸦飞过,顿时无语了。 素来很有洁癖的碧颜从未出过这样的丑,当即面色便黑了下来,听到冷滟一声隐忍不住的闷笑,面色更加的难看。 那一边跪着的千芊抓住时机,殷勤的奉上自己干净的丝帕,怯生生的道:“碧山主,如不嫌弃……” 岂知她话还没说完,上面坐着的人忽的站起身来,一阵风似的便闪身掠过。 只听一声低呼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亭子里只剩下她和凌裘木二人,两人都是呆若木鸡,似乎没能明白还有两个人眨眼的时间怎么会消失不见。 “裘木,你们先退下。” 碧颜的声音隔空远远传来,凌裘木面色铁青,站起身来的时候愤愤的就想要一拳砸到桌上,一只柔弱纤细的手却按在他的手上,轻而易举便制止了他的动作。 凌裘木面色阴沉的看向千芊,狠狠的磨着牙:“那个贱人!竟然连山主也勾搭上了!贱人果然是贱人!” 此刻的千芊早就没了那娇弱的模样,一张清秀的面容上含着邪气的笑:“裘木,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别忘了上头的吩咐。” 凌裘木一张黑脸更加的黑了,怒气沉沉的低骂道:“她杀了我女儿!唯一的女儿!这口气我怎么忍得下去?!” “忍不下去?”千芊掩唇嗤笑,眉眼里满是嘲讽:“昨晚你擅自做主的事情,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猜上头会怎么报答你?” 凌裘木面色一下子从黑色到青白之色,脚下一个踉跄,面上有着明显的惧意。 千芊轻嗤了一声,转身离去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来:“你要是想报仇,最好做得滴水不漏,我呢,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你遮掩。” 凌裘木看着千芊飘然远去的蓝色身影,那么纤细,那么弱小,但是他眸中却凝着一种惊惧之色。 他眼皮狠狠的颤了颤,这千芊的心机有多深他最清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哼,还不是因为冷滟一而再的破坏她的任务,她想要对付,却又不敢下手,所以才将他推出去。 可是…… 深深的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凌裘木眼底满是坚决的狠戾之色,唇角溢出几近疯魔般的笑来。 * 白玉与碧玉雕砌而成的器具,殿堂里竟是低调的奢华,优雅且简洁。 玉色明珠悬挂四角,美丽的光晕折射在宽大的白玉床之上,透着朦脓的光晕,丝丝灵气徐徐蒸腾,萦绕成氤氲的雾色。 冷滟站在竹叶参差的窗边噙着不自然的讪笑,看着那负手站在书桌边捏着一只狼毫,垂首凝心描绘着笔墨的碧颜,只觉得唇角的笑是越来越僵硬。 “那个,山主,你画好了么?”冷滟咬着牙齿皮笑肉不笑的问着,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刚才也不知道碧颜忽然抽了什么风,竟然直接拽了她就进了屋,将凌裘木和千芊丢在外面不管不顾。 原以为他又要想出什么花样来惩罚她,他却突发奇想的让她站在窗边,然后便直接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墨便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冷滟有些无语,她这个姿势虽然站得两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不过碧颜那怪胎为什么看也不看她一眼,这让她这个模特儿很是难堪的好吧? 而且,他怎么会画她呢?他画她干什么呢?这让她心底像是有虫子在爬似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人家是山主,而且修为又比她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碧颜依旧不看她,也不搭理她,可是就在冷滟想要迈步走动的时候,他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的沉声道:“站着别动。” 冷滟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抚额,可是手一举起,想起某人正在为她画像,于是,只好讪讪的将手放下,眨了眨眼,继续保持微笑的木偶姿态。 她这才放下手,碧颜也搁下了笔,一把将画像提了起来,薄唇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双目出神的看着手中画卷。 冷滟被他那笑容惊得头皮发麻,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小步小步的悄悄望着碧颜的方向走去。 只是,当她还差三步就可以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碧颜却将画放下,挥袖便拂过纸面。 冷滟惊呼了一声:“别毁了啊,让我看一下,好歹也是画的我,要是画得好就算了,画得不好,小心我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碧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松开了手负在身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认为我画的是你?” 冷滟轻嗤了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碧颜一眼,直接伸手拿了桌上的宣纸来。 只是,当她莹亮的目光在看到面上满纸的翠竹之后,上扬的唇角猛烈的抽搐了几下,重重的将那宣纸搁在桌上。 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抬脚就走。 该死的,害得她白白站了那么半天,还以为她成为了某人眼中一道风景线,谁知道那人竟是画了一张纸的竹子。 真是气死她了!怪不得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那样画啊画。 越想越是气恼,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没脸见人了! 见冷滟离去,碧颜也不阻拦,只是在她裙裾一角消失在眼睑的时候,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垂眸看向桌上画卷,再次一挥袖,那满纸的翠竹在荧光拂过之后,一霎那转变为一个白衣乌发的少女倚窗而立。 窗外翠绿斑斓的竹叶辉映之下,那少女清美的面上带着美丽的笑靥,明媚生动…… 只是,看着那面上栩栩如生的美丽少女,他那碧色的眸子越见迷离,甚至有着一种难解的迷茫。 他的画功极好,以前,他和玉初见二人,一人描画,一人雕刻,所做出来的作品堪称惊鸿。 他画树画花画云画竹,却是从来没有画过人像,这一次,他竟然画出了从来没有画过的人像,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还是初见一生倾情的女子…… 他知道那个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好歹他也活了近千年,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 在伏罗门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她的敌意,与之前对他的恭敬那是大相径庭的。 直到昨日她问“你把初见当作什么”,他说他把初见当作唯一的亲人,她当即便笑了,像是光风霁月,雨后初晴时的风,化开绵长的阴霾。 她的思想……虽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不可否认,他认为世上没有人配得上初见,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的如玉美人。 他喜洁,喜静,喜欢子然一生,初见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己好友,说是唯一的亲人也不为过。 他曾想,这一辈子就这样吧,他和初见偶尔一起品茶论画,他们彼此相依相伴,漫长的月岁也不会寂寞,数百年的相交不也正是这样过来的么?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理想中的生活慢慢的开始分裂,当他闲下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望着满园的翠竹,独自品茶,独自作画。 而初见有了新的追求,那是初见除了玉石雕刻之外唯一热衷,还热衷到倾情一生的追求。 他曾经在想,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使得初见如此沦陷,所以他对那丫头也格外的注意,也分外的苛刻。 没想到她当真是颗闪闪发光的晶石,炼药宗师,分神四阶,还有那迎刃而解,处变不惊的态度。 甚至是那透着狡黠与算计的小心思,对他摆出嚣张又恶劣的小任性…… 手指落在画面之上,拂过画中人生动逼真的眉眼,像是正在望着他说话似的,眸光闪闪,透着灵动与慧黠,仿若黑夜里闪耀的璀璨星辰。 可惜了…… 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更多的却是坚决之色,手指抬起,灵力跳动,似乎想要将那幅画毁灭。 只是目光扫过画中人看了一眼,轻轻的闭上双眼,唇角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来,再次挥袖,画中之人霎时又变成一片翠绿的竹林。 .. ------------ 111 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气死了气死了!” 当冷滟抱怨着埋首一口气奔下十楼,一脚踢开门横冲进屋的时候,就撞进了一堵早就准备好的坚硬胸膛。悫鹉琻晓 “哎哟!小四你撞疼我了!” 冷滟头也不抬,一只手捂着额头暗暗磨牙,这是走什么运了,处处都能碰上瘟神。 “呵呵,谁叫你走路不带眼睛的?”云轩好气又好笑,但看着她那白皙额头上一片绯红,还是心疼的运起灵力为她揉去焘。 冷滟也乐于享受,顺势倒在他的怀中,微闭着双眸平息自己心底的怒火。 “怎么了?刚才你说气死了气死了,是哪个王八蛋敢招惹你的,老子去削了他祖宗十八代的脑袋去!” 云轩处理好了她的额头,还不忘自家媳妇儿受到了欺负,冷滟心里正在不爽,他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赛。 冷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祖宗十八代呢!人家一只手就将他撩飞十万八千里去。 “说嘛,是谁嘛,老子给你报仇还不好么?”云轩见冷滟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顿时抱着她便埋首在她脸上猛亲了几口。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做这个动作了,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偏偏每天看得到吃不到,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铁定是要爆炸了! 冷滟根本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他堵住了唇舌,深深的一记热吻下去,身子悬空一晃,后背贴上柔软的裘被,这才惊觉两人已经滚上了床。 “云轩!” 好不容易他松了口,冷滟羞恼的就开始抗拒:“你小心点,别压着我。” 云轩一碰触到朝思暮想的娇软身躯,哪里还停的下来。 而且从离开伏罗门开始,他便无时无刻的不再盼望着这一刻。 好不容易再也没有碍眼的人来跟他争抢了,谁知昨晚又碰上万离师兄,接着又是刺杀。 害得他昨天夜里便出了碧海山,派人四处授寻那分神期四阶的黑衣人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直到今天中午才赶了回来。 谁知道他那么早就候在她的房里,而她却不在房里,害得他一直等一直等…… 两人衣衫皆是凌乱不堪,云轩双臂撑在冷滟的身侧,吻着她娇红如番茄一般的俏脸,全身越发的燥热难当。 靠近她的耳边低哑的道:“我看过书,待会儿用灵力护着,小心一点就没事的……” 还专程去看了书?冷滟真是哭笑不得,一双潋滟杏眸满是不赞同的睨着他。 轻点?她又不是未经人事,只是哪一次都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节奏,这实在是她心里的阴影。 软玉温香在怀,清幽的馨香早就将云轩激得溃不成军。 见冷滟还是不愿意,他又想到被占先的玉初见,心底顿时升起难忍的邪火,一把便扯碎彼此的衣衫,堵住她想要反驳的红唇。 口中尽是他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那蛮横又粗鲁的动作,使得冷滟气愤不已,运起灵力就想抬脚将他踢下去。 可是那本闭着眼的云轩猛地睁开眼来,那一双时常含着狡黠的新月眼里血丝红红,闪过一抹受伤和愤怒。 冷滟一怔,云轩却像是没看到她想要做什么一般,再一次闭上眼,更加深入的吻着她,纠缠着她唇舌的力度却很是亲密缠绵。 他这孩子气的一幕让冷滟有些无语,不过心中那坚硬的一角也渐渐软化。 她说过她爱他们,要和他们相守,她又怎么能让他们难受,她应该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才是。 而且,他曾经也说过,他这是爱她的表现。 爱情爱情,没有爱,哪里来的情…… 想到这里,冷滟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双臂搂上他光洁的脊背,轻轻说了一句:“你要轻点”,便在云轩惊愕的目光下,闭眼主动吻上他的唇。 云轩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重量,生怕压着了她,另一只本禁锢在她纤腰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小四……” 云轩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往下,最后竟然抚上她腿间的位置,在柔软之处试探性的浅浅出入,使得冷滟一阵轻颤,张着红唇溢出娇吟,通红的面颊之上浸出薄薄的细汗。 “滟儿,亲爱的,放松……” 云轩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他也忍得很是幸苦,害怕伤到她分毫,只得满头大汗的不断挑起冷滟的情绪。 在他尽心尽力的挑|逗之下,冷滟很是不适的扭着腰,一阵无法言说的空虚之感使得她迫切的抬起腰紧贴上男子滚热的身躯,试图平息那心底的渴望。 云轩吻着她精致的锁骨,当停在下方的手指感到一种汨汨的湿热,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昂扬的巨大代替了自己的手指,缓缓的进入。 “啊……” 冷滟发出一声低呼,却不是痛苦的,而是带着满足的娇吟。 云轩感叹似的溢出一丝粗重的喘息,大大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憋着另一口气。 那紧致的温暖使得他血脉膨胀,忍住体内想要纵情驰骋的强烈***,浅浅的深入,动作缓慢到轻柔,像身下之人是易碎的水晶似的。 冷滟没想到云轩那么大咧咧的一个人,做事也很是邪恶狡诈,从来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忍得自己那么幸苦。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他下颚俊逸的线条滴落,冷滟双手搂住他的腰,抬起身子迎合上他的动作。 “滟儿……”云轩只觉得她这细微的动作,越发让他有种想要奔溃的感觉,额角上的青筋一下一下都像是要跳出来了似的。 “我用灵力护着呢,没事的。”冷滟咬着唇娇羞一笑,像是一朵盛放的娇花,美得动人心魄。 “喔,我的好滟儿!”云轩低吼了一声,再也压制不住体内叫嚣的欲火,抱紧身下娇软的人儿,尽情的发泄着自己隐忍得发疼的***。 “嗯……啊……”冷滟被他紧紧的抱住,全身软得如同一滩春水,融化在他修长清瘦的身躯之下,承受着他勇猛有力的缠绵。 窗外的灯光飘渺渗透,映出满室旖旎的色彩,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隐忍的呻吟,从半开的窗棂徐徐飘散。 十五层之上,那在长廊边上的大片翠色竹林,一白色颀长的身影如白云一般斜躺在茂密竹林之巅。 一只手臂枕在头下,一双隐着山水碧色的眸子深邃无底,眼眸一眨不眨的往下看着高高低处的某一个地方。 寒风恣意吹拂,雪白衣襟随风扬起,雪衣翠竹,他那轻软的身影如同随时会从竹梢之上飘落。 低低浅浅的暧昧声音随着夜风飘然入耳,那声音经过刻意压低,根本不会传出太远,除了某些人刻意使用灵力去窥听…… *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丝丝光线从窗檐照射而来,照亮屋内那紧闭的梨花床幔。 床榻之上,冷滟紧紧的皱着黛眉,口中的窒息使得她的睡颜如同苹果一般红得娇艳欲滴。 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黏在身上上下其手的男人,冷滟咬着牙闭眼低吼:“你还有完没完了!再来要死人了!” 她真是好后悔昨晚的一时心软,云轩那家伙就是一只永不餍足的饿狼,怎么喂都喂不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折腾着她。 要不是她的修为够高,要不是他的动作还不算太过,要不是…… 此刻全身没有一处不是酸软无力,连举起手臂推他那一下都把她累的气喘吁吁,真真是气得她想杀人! 云轩光溜溜的就滚到床边,险些直接被推下床去,恼火的看了一眼下身还竖起的硬物,干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圈。 可是,看到冷滟那一脸的杀气,知道昨晚整整一夜,的确是把她累惨了,而且她还有着身孕…… 深吸了一口气,运起灵力平息下体内叫嚣的欲火,又意犹未尽的凑上在她唇上偷香了一下,又做贼似的飞快的闪到一下跳下了床。 冷滟狠狠的磨了磨牙,眯着慵懒的杏眸看着那已经在眨眼间衣冠整洁的俊逸男子。 一袭修身的银蓝色华贵锦袍,头上束着银色发冠,俊秀的眼角眉梢都含着满足的笑,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 冷滟无语了,裹着墨绿色的锦被将自己连头一起盖住,看也不想再看到他一眼,直接睡觉补眠。 “滟儿,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在碧海山里乖乖的等我。” 云轩俯身下去,隔着锦被吻了下去,微黯的声音里满是不舍。 冷滟一把掀开锦被,正想问他要去哪里,可是才一露面就被他擒住下颚,重重的吻上她红肿的唇瓣,深深缠绵。 冷滟郁闷到不行,却又无法抗拒那份火热,直到她娇喘吁吁他才松开了她,也不等她发问,直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冷滟错愕的瞪大杏眸,那个小四,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 轻叹了口气,身体实在是太过疲惫,也不想再去做任何思考,直接翻了个身,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几天,冷滟从一醒过来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接开始闭关修炼。 她在屋内设上结界,躲到储物灵植里面,和照影一起研究用天火炼药。 七天七夜,她已经能够炼制出十二品的丹药,虽然算不得是次次极品,但却是比凌裘木的下品丹药要精湛许多。 照影早就能够炼制出十二品的丹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服用丹药修炼,已经过了元婴五阶。 而冷滟这几天炼制丹药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那天夜晚刺杀她的黑衣人给她深有感触,想到这次要出门去千雪山,难免会再次遇上危险。 十二品以下的灵植,在她的储物灵植里面一应俱全,还是上次照影在碧海山的灵植药圃里顺手牵羊给顺来的。 于是,她炼制了好多灵爆丹,还有许多防身的丹药,有备无患。 七天之后,冷滟撤开|房内结界,本来以为出门就会看到云轩,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弟子送来的书信,是云轩的信。 看完信,冷滟只觉得满头的黑线。 原来他从那天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过,还说他先一步去了千雪山等她,和他一起的还有玉初见和花千城,而兰幻和秦烈还在伏罗门里修炼。 花七和薛羡也早就出发了,万离也赶去了…… 看来寒潭雪莲果然是个炙手可热的东西,窥视它的人太多,她和照影想要夺来,的确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算算时间,现在离寒潭雪莲现世还有七天的时间,依照她现在的速度,不出五天就可以赶到。 想到这里,她眸色幽远的看向长廊的尽头,摸出一枚储物指环来捏在掌心,里面装着好几瓶帮助修炼的丹药,甚至还有几颗十二品的丹药。 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在最边上那一间紧闭的房门外停下。 手指轻轻的扣上|门扉,冷滟轻声唤道:“师父,我是冷滟,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温泽修为降低的缘故,这里的结界很是孱弱,对于冷滟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 可是就算是等了好半响也没有回应,她还是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在储物指环之上注入一丝灵力,催动小巧的储物指环从门扉的缝隙处直直飞入。 “师父,里面有一些修炼的丹药,我要去千雪山一趟,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弟子告退。” 冷滟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失望的看了一眼那依旧紧闭的房门,毅然的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那扇房门之内飘然立着一抹雪色身影,一只手停留在门扉之上,却始终没有打开,也没有说话。 直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再也无迹可寻,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颓然的垂下手臂。 摊开手来,掌心上一枚精致小巧的储物指环安静而卧,唇角溢出一丝清浅的笑来,温润如水,淡淡柔和。 * 冷滟出了碧海山,便直接御剑朝着伏罗门的方向而去。 她决定在离开蜀云国之前,先到伏罗门看一下兰幻和秦烈,只是看一看,看他们修炼得是否顺利。 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人单独上路去千雪山的,却在伏罗门里遇上了刚好出关的秦烈。 上次见秦烈的时候,他还是元婴一阶,此刻却已经是元婴二阶,上升了一阶,才几天不见,看来他还是用心修炼的。 只是这样的修为还是太低,本来想要让他继续修炼,他却不干,说什么也要跟着冷滟去千雪山,这里的事情交给还在修炼中的兰幻。 秦烈的坚持,冷滟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人上路,他总是这样,默默的守护,简单平凡的关心。 冷滟一动容,心里便软了下来,想着他修炼这么久也会困乏,带他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只是,这两人刚从伏罗门之外御剑飞走,半空白云深处却飘出一个紫砂葫芦的飞行器来。 一清俊的白衣男子负手站在上面,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阴冷狠毒的笑来。 前几天他的好徒弟云轩,为了找出那一夜刺杀冷滟的那个分神期修士,而大张旗鼓的将景云大陆所有的分神期修士都明察暗访了一遍,连出窍期五阶以上的也没有放过。 以前云轩虽然也很嚣张,但身为皇子的他并不张扬跋扈,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调动隐藏的势力,大批的暗卫。 本来云越对云轩就还存着戒心,时刻观察着他的举动,云轩这样一动作,岂不是引火烧身? 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冷滟这个贱人,一个多月便能成了炼药宗师,超越了他几百年的成绩,而且,他能成为炼药宗师,还是靠着另外的途径…… 总之,她害死了他的女儿,害得他名誉扫地,害得清风至今还在闭门思过,现在还想陷害云轩,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想到这里,凌裘木一张脸怒意越见浓烈,负在身后的双手捏着噼里啪啦作响,双眼红得凶狠恐怖。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部署,一直都留心观察,那种嗜血的感觉都快冲破了头颅。 等了这么几天,机会总算是来了,冷滟啊冷滟,这次看你是怎么死的! *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终于赶到天黑时分在预想好的关州找了客栈暂住一宿。 关州不算繁华,冷滟和秦烈所找寻的客栈也极为普通,地处比较偏僻的地段,唯一的好处便是客源甚少,安静。 冷滟早早的就梳洗完毕,关上房门便直接钻进储物灵植里面炼丹。 没办法,她准备的提速丹药只有她一人份的,现在多了一个秦烈,她也得花时间再炼一份出来。 地火炼药比凡火要快,天火的却要比地火快,照影一直在储物灵植里面炼丹,她若是帮忙,便会更快。 隔壁房间里,秦烈捏着茶杯临窗而坐,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就这样像是木桩一般端坐了近两个时辰,这才搁下茶杯,垂下发酸的手臂,有些黯然的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一墙之隔的墙壁,那边安静得无丝毫的声音,寂静得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楚。 薄唇紧紧的抿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把握了桌上的玄色重剑,撩袍跨出房门。 只是他前脚才一出门,耳根一动,就敏锐的听到了屋檐之上有细微凌乱的脚步声踏瓦而行。 冷峻的面上掠过一丝寒气,足尖一点,如蛟龙一般飞跃上屋檐,寒风吹起墨色锦袍,衣袍猎猎。 黑夜笼罩的屋檐之上,一抹黑影身影如电从远处闪烁移动,快如闪电。 秦烈鹰眸一缩,凝着听了听屋檐之下的动静,这才提气朝着那抹黑影追了上去。 ------------ 112 她不需要渡气的好吧?  屋檐之下,那正是冷滟的房间。悫鹉琻浪 房中,满屋漆黑,在秦烈离开之后,竟是闪身从黑暗里浮出数道黑影,明晃晃的长剑映出一片刀光剑影,房内物件大多散成灰烬。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众人面面相视,有人震愕的问道:“人呢?那女人怎么会不在房里?” “我们一直留意着,连只苍蝇都不可能会飞出去,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 “该死!完成不了任务,咱们可无法交差!焘” “哼,有那小子在手上,还不怕那女人不上钩吗?” “对了,留信!主子亲自出马,这次那女人是插翅也难飞了!” …兮… 一群人摸黑做着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房梁之上隐蔽的角落,本来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悄然多出一抹蓝色的身影来,淡蓝色的裙裾在夜中飘舞。 “呵呵呵……留信多麻烦,不如直接告诉我吧。” 银铃般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一众黑衣人如同见鬼一般抬起头去,就看到半空之中一道蓝影裹着一层莹白,如鬼魅一般横空掠过。 手中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如闪电一般交织,众人只觉得面前一片雪亮,脖颈一凉,就是“嘭嘭嘭!”连续重物落地的声音。 “别……别杀我!” 带血的剑尖抵在最后一人的脖颈之处,那修士眼睛闭了半天,除了脖颈一阵刺痛,倒是还没被像其他同伴一般脑袋搬家,当即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他搞不懂,上头说冷滟是分神期修士,他们虽然都不是分神期的修士,但兄弟之中也有两个出窍期的,包括他。 而且还有丹药…… 可恶,就是因为冷滟出现得太过突然,灵爆丹根本没有时间服用,而冷滟刚才灵力暴涨的攻击,很明显是服用了灵爆丹的。 想到这里,那剩余的一个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的疯狂之色。 趁着冷滟药效消失,又毫无防备,手腕一抬,不怕死的就往口中塞去一颗药丸。 冷滟挑着眉头看着他的动作,手上力道却没有深入,那种眼神带着玩味,像是在看蝼蚁是如何垂死挣扎。 那黑衣人狠狠的咬着牙,乘着灵爆丹的药效发挥,使用灵力震得冷滟退开几步,气急败坏的挥着长剑朝她刺了过去。 冷滟唇角微微一勾,扬起一抹嘲弄的笑,素手一扬,一颗薄荷色的药丸出现在指尖。 看到她那诡异的笑,黑衣人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下一刻却更是杀气腾腾,想要一剑即中。 “嘭!”的一声,一把玄色重剑狠狠破瓦冲了进来,虽然杀气凛冽,但始终及不上那黑衣人的修为,但那剑气还是使得黑衣人手臂划伤,动作一滞。 看着那从屋檐上落下的黑袍男子,冷滟有些错愕:“秦烈?” 不是说秦烈被什么主子给抓住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这群黑衣人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她也不会沉不住气先把这群人解决了,定要继续陪这些人玩下去。 秦烈能那么及时的赶回来,也正是因为他曾经做为将军有对抗敌军的经验,追了一小会便惊觉出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急忙折了回来。 他不知道他回来得是不是太晚,地上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头颅满地,但好在冷滟还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 秦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了一半,赶紧护在冷滟面前,双目散发这浓烈的杀气。一把重剑挡在面前。 那重剑之中不知道有什么玄机,看起来极为普通,竟然在他灵力的操纵下变幻成无数把重剑来,形成了一种剑阵。 秦烈修为不高,可是这剑阵却十分凶猛,那黑衣人就算是服用了灵爆丹也丝毫占不了便宜。 不过好在他有几分聪明,清楚局势无法挽回,趁着药效还在,催动灵力飞快往门边逃了出去。 秦烈冷哼了一声,哪里允许那黑衣人逃走,手中重剑举起,杀气凛冽的就要投掷过去,冷滟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别杀他。” 秦烈诧异的看她,冷滟冷冷的笑了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 百里之外的荒野孤岛,数十位黑衣人分布四处,严守以待。 黑衣人之间,一戴着黑纱斗笠的黑衣人站在火堆边上,身体修长窈窕,玲珑有致,竟是一个女子。 “主子,魏三回来了。”一黑衣蒙面人拱手在身后恭敬说道。 黑衣女子回首看了一眼,海水在黑夜里漂浮,之上一方小舟吃力划来,舟山只有一个人影。 “哼,任务失败了还有脸回来。”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已经打草惊蛇了,先撤,伺机再行动,赵五,去解决了他。” 黑衣女子说着就带着一众黑衣人朝着另一边的两层大船走去,身后叫赵五的黑衣人应了声“是”,便直接踏波而行,朝着黑暗里行来的小舟而去。 “赵五!”魏三远远的看着主子带着人就要离开,正在心神惶恐之际,却见到赵五杀气腾腾的赶了过来,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凉意,悄然握上身侧的长剑。 “魏三,任务失败,你该以死谢罪!”赵五也不啰嗦,直接举起长剑就狠戾的刺了过去。 知道主子这次是不肯放过自己了,魏三面色铁青,却也不敢大意,举剑迎战。 这赵五是主子身边的得意助手,出窍期巅峰的修士,而他魏三不过才出窍四阶。 要不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蛊毒在身,他又怎么会存着最后一丝侥幸而跑回来送死呢? “噗!” 五招不到,魏三口吐鲜血,胸口一个大大的血窟窿,一颗元婴从体内飞出,赵五一剑就毁了。 眼睁睁的看着魏三死不瞑目的从小舟摔入海水之中,赵五冷笑了一声,又踏着水波朝着另一边还未开动的大船而去。 “嘭嘭嘭嘭嘭!” 海面之上忽的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数把玄铁重剑在夜空之中旋转,化作刀光剑影朝着那大船“噼啪啪啦”的砍了下去。 大船不堪重负,毫无防备之下被砍得四分五裂,大船之上的一众黑衣人护着那黑纱斗笠的女子飞快退回孤岛之上。 “秦家飞剑阵!” 黑衣女子沉声吐出一句话,一双眸子直直的透过黑纱看向半空御剑而来的两道身影,眼底的戾气含着一种使人焚烧殆尽的嫉恨。 夜空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迎风而立,衣襟在夜风之中猎猎而响,男子高大冷峻,女子清冷绝美,周身像是能散发出夺目的璀璨。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追上来!”赵五闪身站到黑衣女子的身边,嘲讽的冷笑。 黑衣女子哼了一声:“既然来了,自然要她有来无回!摆阵!” “是!”赵五应了一声,一群黑衣人立马散开,组合成一种奇怪的阵形。 一个个挥剑在掌中划过一刀,洒血泼地,众人组合起来的奇怪阵法之中顿时升起浓浓的血雾,血腥混合着杀气,诡异得使人汗毛倒竖。 冷滟拧紧眉头看着,正想御剑而下,秦烈却阻止道:“这阵法很古怪,血雾有毒,小心行事!” 冷滟凝重的点头,经过刚才秦烈的简单解释,她已经很相信秦烈的这句分析。 秦烈跟着他父亲秦老将军久征沙场,对于战法什么的颇有研究,而且秦家能做上凤翔国的护国将军,全赖秦家有着一门绝技——飞剑阵。 这让冷滟很是汗颜,秦烈好歹是她的“家人”,她竟是连他的拿手绝活都不知道…… 两人落下飞剑,站在阵法与海岸的边缘。 冷滟执着劣质长剑望着一边闲适的走着,一边侧脸看向那血雾阵法之后的黑衣女子,一边眯着杏眸问道:“姑娘,我认识你么?”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不阴不阳的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和认识不认识有何关系?” “哦,可是我怎么觉着你这么眼熟呢?”冷滟轻笑,由于血雾的蔓延,而退后几步,悬悬站在海边的位置。 黑衣女子冷哼:“眼熟不眼熟是次要,重要的是,这次你自投罗网,就准备着好好享受死亡的滋味吧!” 黑衣女子扬手打了个手势,摆成阵法的黑衣人同时举起手中沾血长剑,血雾如同风霜一般急速蔓延开来,几道黑衣身影从血雾里持剑朝着冷滟和秦烈分别袭去。 那血雾阵法之中有蛊毒,只要吸入一丝血腥,都可以靠着呼吸进入人体之内,闻之味道还能麻痹人体神经。 如此变态的阵法,再加上那极为服用灵爆丹的出窍期修士,冷滟和秦烈焉能有活路? 退在边上的黑衣女子冷冷的看着,心里虽然笃定,却总觉得这样让冷滟死了,实在太过可惜,应该让她死得更加凄惨一些,那才解恨。 于是,她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个漆黑的精致炉子,弹指在里面燃上凡火,看着那在掌中火炉跳跃的火光,她阴阴的笑了。 “冷滟,你那么惹人讨厌,不如让你的灵魂守护我的炼星炉,做我的药引子,让你的灵魂慢慢的炼化好了。” 炼星炉可是好东西啊,出世的时间不过短短百年,却硬生生的挤进了《百宝鉴》中排行前十的宝物,也是一众炼药师梦寐以求的东西。 据说炼星炉乃是百年之前从天而降的天外之物,炼制丹药的时候还会出现日月星辰同辉的壮观景象。 能提升炼丹的成功率不说,炼丹的时间也可以缩短一半。 有了这个炼丹炉,她在家族里的地位也比别人高上一筹。 说起来,这炼星炉算是她家族中的意外之财。 她那出窍期修为的爷爷,便是在炼星炉降世之时引发的爆炸之中灰飞烟灭,那炼星炉好死不死的正好降落在她爷爷的房间之中。 而且她的父母,也是因为这炼星炉丧命…… 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抬起手掌来,漫天的血雾之中,炼星炉一圈圈的旋转,逐渐的放大,夜空之中也倏然出现了日月星辰同辉的景象,亮如白昼。 看到传闻中的炼星炉,血雾之中的冷滟眸光一闪,她惦记这炼星炉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这炼星炉,可是杜家的宝贝…… 可惜此刻那黑衣女子早就被嫉恨冲晕了头脑,再加上她笃定能一举灭了冷滟,所以拿这炼星炉出来也十分干脆。 她双目恶毒的闪耀,正准备催动灵力将冷滟的尸体吸入炼星炉,却听闻一阵吃起彼伏的惨叫声。 那血雾阵法瞬间散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持着剑踏着爆裂的血肉,杀气腾腾的立在她的面前。 两人身上的莹白之色还未完全散去,黑衣女子大惊,不由后退一步,指着冷滟不可思议道:“你……你怎么会有灵爆丹?!还不止是十品的灵爆丹!!!” 冷滟挑着眉冷哼了一声,将满是鲜血的长剑负于身后,不屑道:“十品?我的灵爆丹,可是十二品,还是十二品极品灵爆丹。” “怎么可能?!”黑衣女子依旧不敢相信。 绝不可能的,他们监视冷滟那么紧,从来没有看到她再去碧海山的灵植药圃,更没有看到她去炼丹房炼药,别说什么时候能炼制十二品的丹药了。 “怎么不可能?”冷滟讥诮冷笑:“你倒是比我自己还清楚我自己了。” 黑衣女子明白不该再多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一步,正想伺机离开。 她的意图不明显,但细致的冷滟还是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没想到秦烈却是大步上前,抬起重剑指向她,冷声道:“还想跑?敢对滟儿下手,你就该死!” 他说着就举剑朝那黑衣女子砍去,也不服用事先给他的灵爆丹,冷滟有些无奈,区区元婴二阶也敢那么莽撞,对方可是元婴九阶的修士啊。 可是有她在,自然不会让秦烈吃亏,不过她想要看看秦烈的飞剑阵,她也好参详参详,说不定还能找出破绽,给他精进。 不过……她目光扫过黑衣女子还未来得及收回储物空间的炼星炉,眼底闪过一丝炙热,炼星炉啊…… 心念一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到黑衣女子忽的惊叫了一声。 战斗才开始,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她左手里本握着的炼星炉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黑衣女子又惊又怒,一边应付秦烈猛烈的招式,一边双目喷火的瞪向一边远远站立的冷滟。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得很清楚,秦烈根本没有拿她的炼星炉,而那边上的冷滟,虽然没有时刻注意到她,但是她一直站在那里位置,根本动也没动。 这一幕太过悬浮,也太过惊悚…… 远处的冷滟在心底暗暗冷笑了一声,用灵识探了探储物灵植里正被照影好奇研究的炼星炉,唇角也忍不住微微的勾起。 刚才自然不是她出手的,是她让照影隐形去夺过来的,呵呵,小影子,可是她的第三只手。 秦烈还没有使出绝招,那黑衣女子的修为明显比秦烈要高出许多,不实用飞剑阵,秦烈应付得很是吃力。 只是,正当他想使用飞剑阵的时候,“嘭!”的一声,寂静的海底忽的涌出一头如章鱼一般的海兽,全身墨黑,体型庞大,竟是九阶妖兽。 那章鱼兽出来得无声无息,海底又能掩住它的气息,冷滟只觉得眼前瞬间就多出无数只黑手,一瞬间就战斗中的秦烈卷住,拖入水中。 “秦烈!” 远观的冷滟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那僵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的黑衣女子,足尖点上海浪,长剑在海面之上划出一道道的风刃术,卷起扑腾的海浪。 剑气滚滚而来,海面上迅速浮起淡淡的血水,海底的章鱼兽也终于在一波接着一波的猛烈攻击下受不住疼痛,呼啸着破浪而出,一条黑手伸出,将冷滟也卷了下去。 海底寻不到章鱼兽的气息,冷滟才使用风刃术这一招,现在章鱼兽将她拉下去,她也便顺其自然的随了它的意。 身为游泳健将的冷滟,在海底还能对付不了一头区区九阶灵兽? 只是还没有等到她动手,海水中血雾蔓延,眼前一片血红,那困着她胸口的章鱼手也一阵萎缩,一只手就紧紧揽住了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就堵上她的唇。 冷滟震愕的睁大双眼,瞪着面前那也同样睁着眼使劲朝她渡气过来的秦烈,当真是有种很是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秦烈平日多看她一会儿都会流鼻血,现在倒是还懂得审时查度,知道救人才是当前最为重要的。 可是……尼玛!她不需要渡气的好吧? 想要岸上还有要对付的人,不再容忍他继续“救”她,运起灵力重重的推开他,飞身就冲出水面。 可是,那荒野的小小孤岛之上,除了她和秦烈两个落汤鸡,哪里还有第三个人影的存在…… 忍不住仰天翻了个白眼,狠狠跺脚低咒道:“该死的,这么快就跑不见了,难道也服了提速丹?” 身后的秦烈抬手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水迹,本来有些尴尬的神色也因为她那可爱的动作,不由也扯出生涩僵硬的笑容,那赤|裸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柔嫩绯红的唇瓣。 刚才虽然是一时情急,还没来得及品尝其中的滋味,但是他却莫名的觉得全身燥热,口中除去海水里的腥咸,还有淡淡的香甜,回味无穷。 喉间一阵火烧般的干涩,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冷滟正好将目光睇向他,他那在夜色下水淋淋的俊颜线条分明,一双鹰眸含着炙热,像守着猎物一般灼灼的盯着她。 特别是那伸出舌尖舔上薄唇的动作,恰好发鬓处一滴水珠顺着刀裁般的脸侧滑落,那一刻竟然是性感得惊人。 .. ------------ 113 御兽之音,万兽之舞  冷滟直愣愣的看了秦烈半响,只觉得心底一团邪火在燃烧,那火焰直往上涌,面色霎时一片通红,红得都想要滴出血来。悫鹉琻晓 秦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见到她娇羞脸红的一幕,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步上前,毫不犹豫的就一把紧紧抱住她,埋首就要寻上那使他口干舌燥的红唇。 冷滟吓了一跳,一边偏头躲闪,一边推开他紧紧禁锢着她的手臂。 可是秦烈那人当真是执着,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就是想要霸王硬上弓,非要尝到那散发着诱人香甜气息的唇瓣不可。 冷滟满头黑线,心想不过是一个吻罢了,也便不再挣扎,可是当他即将靠近的时候,她却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海面上飘着的一个白色东西,急忙使出灵力将他重重推开焘。 怀中一松,那抹温软的美好远去,使得秦烈面色瞬间黑如锅底,眸中的炙热也转变成了黯然与受伤。 冷滟早就直接踏波到海面上取回了那白色的东西,没有发现秦烈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开口问道:“看来刚才那位姑娘是被人所救。” 如此洁白的羽毛,一片有巴掌大的羽毛,啧啧,还真是很稀有呢芄! 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若说之前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便是九分的肯定了。 杜家的炼星炉,雪白的大鸟,啧啧…… 很好,真是很好玩呢。 本来有些事她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在某人的面上,也不好太过深究,过了就过了,不算太过,她也就算了。 可是这某些人一而再的想要她的命,她冷滟又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怎么也该让那些人好好尽兴才是。 “走,我们先回去!”清楚了幕后捣鬼之人是哪些,冷滟心情也好了不少,为自己简单施了个净身咒便招呼秦烈离去。 只是当她御剑飞起之时,还不见身后的人有动静,诧异的回头去看,还没看着秦烈,却是看到那恢复平静的海面之上,有着细微的灵力波动,静静悄悄的荡漾着水花。 “该死的!”冷滟低咒了一声,放出长剑来捏在掌中,扬声喊道:“秦烈!” 水中“哗啦”一声冲出一道黑色身影,正是秦烈,而他的身后接连涌出无数只庞大的妖兽。 不止是海兽,竟然还有四条腿的地上跑的,更有带着翅膀的飞天兽,海陆空三栖的妖兽应有尽有。 冷滟眉头紧拧,眉宇间闪过一丝煞气,看来那些人为了对付她,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将灵爆丹递给已经使用御风诀到身边的秦烈,沉声道:“妖兽太多,一会儿你找机会先走!” 秦烈不知道她有储物灵植,他在这里,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可是秦烈又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跑路,满脸水迹的面上更是黑了一层,坚决不会顺冷滟的意。 冷滟当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和他一起再一次浴血奋战,想着找个时间带着他一道开溜。 就算是连续不断的服用灵爆丹,但那妖兽一波接着一波的,像是从原始森林里奔出的猛兽,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秦烈和她早就被妖兽冲散,妖兽那或是兴奋或是惨痛的嘶叫声之中,冷滟只觉得那越来越严重的血腥刺得她几欲作呕,小腹也隐隐的痛了起来。 心中一阵发紧,该死的,再这样打下去,她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一剑扫过,身边同时飞来的两只妖兽瞬间血肉横飞,身影一闪已经与秦烈背靠着背防御四周,寻着时机就要把秦烈带着一同进入储物灵植里面。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给他解释一番,反正这东西也不可能瞒着他们一辈子。 秦烈一剑一剑不知疲惫的挥着,招招狠戾凶猛,完全是在发泄心底的怒火,鲜血满头满脸满身都是。 冷滟一立到他的身后,他身子猛地僵住,只觉得心底那无名的怒火也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竟是比刚才在海水里浸泡着还管用。 可是他这一闪神,妖兽张大嘴巴朝他咬了过来,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冷滟反手朝那妖兽的大嘴里射进一把匕首,妖兽身子“轰”的一声炸开成一滩血肉。 “秦烈!你在干什么?!”看到那本勇猛奋战的秦烈竟然回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她,冷滟差点没气得吐血。 生死关头,这木头就盯着她看,难道把她当作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看她就可以保佑他了不成? 秦烈却忽的伸手抹去她雪白俏脸上沾上的一点殷红,好像眼里除了她什么都看不到,而在他的身后也在同一时间再次涌起妖兽的杀气。 冷滟狠狠的磨了磨牙,当真是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好在秦烈出手极快,反应敏捷,反手就握着重剑将身后的妖兽砍成两半,还顺手将她身后的妖兽也一并解决了,顿时血飞四溅,如雨飞落。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誓会护你周全!” 随着秦烈认真沉重的一句话,玄色重剑倏然腾飞上天,扬手吞下一颗灵爆丹,周身灵力爆发,聚集灵力于掌心,莹白的光泽如能量一般注入玄色重剑之中。 那把玄色重剑在急速旋转之中顿时化身为万剑之阵,强烈的剑气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群兽发出悲鸣嘶吼,朝着那些攻击它们的重剑愤怒咬去。 那健硕强壮的男子立在孤岛之上,高大的身躯如钢铁一般护着面前紧紧而立的少女。 紧束的发鬓尽是鲜血,一张带着血污的面容五官线条坚硬,清晰分明,冷峻挺拔,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里尽是嗜血和杀戮。 血雨漫天迎头落下,冷滟略显呆滞的眨了眨眼,浓密眼睫之上一滴血珠如珍珠滚落,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那满脸鲜血,却如同浴血战神的男子。 秦烈的修为不过元婴二阶,可是此刻,他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话语,竟是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本来就该是战场上的英雄,本来就该在血腥中闪耀,这样的英雄气概,血气方刚,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是好在她不是花痴,不会忘记现在身处的环境,在心跳加速的同时,还是挥着剑斩去试图靠近他们的妖兽。 “哼,命还真是大,这样都死不了!” 下面的妖兽还在接连不断的出现,倒了一波又来一波,半空之中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混合在杂乱的嘶叫声之中,却是显得格外清晰。 “凌裘木!” 冷滟提着剑凝眉看去,就看到半空之中一个紫金葫芦悬浮,之上站着三道身影,一个黑衣蒙面人,一个黑衣戴着斗笠的女子,还有一个便是一身白衣的凌裘木。 凌裘木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自然第一眼便可认出他来,只是冷滟心底却浮起一股寒意,凌裘木现在公然与她为敌,是料定了她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孤岛了么? 凌裘木见冷滟看到他竟然没有意外之中的惊讶,对她通透的睿智更是杀气腾升。 狠戾的冷笑道:“冷滟,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今天老夫就要你为贞儿偿命!” 他侧身和旁边的黑衣女子说了一声,那黑衣女子扬起手来,手中赫然握着一支通体黑色的笛子。 将笛子置于唇边,笛音伴着黑气从笛中倾泻,那是如魔的气息。 而在那诡异的笛声之中,刚才还嗷嗷大叫的妖兽越发勇猛起来,像是发疯了似的,无数的妖兽张牙舞爪的飞扑而来,误撞在一起的立即血肉横飞,恐怖诡异。 冷滟暗暗一惊,这黑衣女子虽然和之前那黑衣女子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但是这个黑衣女子却不是之前那一位,不管是气质还是体型。 而且这样的魔音,这首诡异刺耳的曲子,正是《御兽诀》之上以御兽心法相辅相衬的《万兽之舞》。 魔音御兽,也怪不得这群妖兽顿时像是入了魔似的,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想要撕碎了她和秦烈。 秦烈已经杀红了眼,要不是冷滟丹药够多,除去灵爆丹,还有很多高品阶的回灵丹,找他那样不要命的打法,恐怕早就体力透支了,哪里还有现在这样越战越勇的架势? 冷滟一边对付疯狂的妖兽,一边想着对抗的方法,可惜在她的印象之中,《万兽之舞》根本没有破解的方法,至少书中没有。 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另外想办法,却听一道清越悠远的乐声从遥远而来。 那乐声很好听,轻轻细细,却听不出是何种乐器所致,清晰,却听不出曲意。 而且,随着那乐声的徐徐而来,那些本疯狂的妖兽像是忽的清醒了过来似的,一个个像是百兽朝王的样子,呜咽着匍匐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使得冷滟惊诧,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破解《万兽之舞》,还能使得本来被操控的妖兽齐齐朝拜。 冷滟眯了眯眼,脑中灵光一现,不由轻声呢喃道:“《万兽之舞》……” 这首曲子说是《万兽之舞》,却也不是《万兽之舞》,因为这首《万兽之舞》是倒着曲谱吹奏的,是逆行的乐声。 《万兽之舞》本就极难吹奏,还得专攻御兽心法,这将就的便是与万兽的机缘,冷滟曾经想学,却也没有学得来,世间能学得来的却也寥寥无几。 可是此刻,却有人还能逆行吹奏,那乐声不但能攻克正版的《万兽之舞》,还能让妖兽臣服,实在稀罕。 冷滟双眸不由闪闪发亮,这样一位奇人,她若是见不到庐山真面目,当真才是此生一大憾事。 听到冷滟的低喃,凌裘木几人震惊,只是几人还来不及多想,那本来匍匐在地的妖兽竟然朝着紫砂葫芦之上的凌裘木几人飞扑而去。 凌裘木三人没想到妖兽竟然会反|攻上他们,无数的妖兽杀气腾腾而来,凌裘木仓惶之下,御着紫砂葫芦就想跑。 可是那吹奏的人哪里会让他那么轻松就跑了? 乐声越见加快,数百头妖兽就对凌裘木三人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甚至还有一头火红如狐狸一般庞大妖兽从海底飞出,那一双火红的翅膀带着浓浓火焰,扑腾上天的时候,一条大大的火红尾巴狠狠往紫砂葫芦一拍,凌裘木三人顿时朝着海面栽倒。 “该死!下水!” 黑衣女子带着嘶哑的声音低吼了一声,三道身影齐齐的朝着海面往下游去,那群妖兽也一窝蜂的朝着海底涌了下去。 冷滟唇角一抽,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还红着眼的秦烈,径直朝水面掠去,想要追下去。 岂知,此刻半空之上却传来一道清悦的呼唤,夹杂在那《万兽之舞》当中,听起来却更是好听。 “滟儿!” 冷滟下意识的一个旋身掠回血肉满地的岛上,惊诧不已的看向半空随着乐声飘来的雪白飞毯。 飞毯之上,玉初见一袭艳红轻软锦缎,袖手而立,在夜风里扬起长长的青丝,随着长及发尾的红色流苏纠缠飞舞,煞是惊艳。 而他的身边,一袭葡萄紫华丽锦袍的男子则是叠着双腿,懒懒的躺在飞毯之上,墨发披散,从飞毯之上懒散垂落。 冷滟凝眉看了紫袍男子一眼,疑惑的目光看向玉初见,可是越看疑惑越多。 因为随着他们的靠近,那乐声也在靠近,当他们的飞毯与冷滟的视线平行的时候,她更是清楚的看到玉初见袖着双手,唇角噙着美丽的笑靥,哪里都不像在吹奏的样子。 心底一惊,又往那花千城看去,果然,花千城懒懒的躺着,那双袖袍之下的手指却捏着一个什么细小的东西,置于唇边闭着眼静静的吹着。 “花……花千城?!” 冷滟忽的觉得自己有些语结了,一个个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个给她的震撼却是接连不断。 不过……她当真没有出现幻觉?没有出现幻听?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花千城却忽的睁开妖媚的桃花眼,长长直直的睫毛懒懒半掩,风情无限的同时,却是没有以往的一丝笑意。 冷滟更是惊愕了,不由靠近上去凑近去瞅着:“你是花千城?真的是花千城?” 花千城只是起初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又闭上了眼睛,对她的话也不搭理,只是自我陶醉的吹奏着手中的东西。 冷滟眉角一跳,只觉得这花千城似乎不是她所认识的花千城,就刚才他看她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这样的感觉很是惊悚。 该死的,这该不是哪一个那么无聊,故意服了化形丹来耍着她玩的吧? 玉初见跃下飞毯来,朝秦烈打过了招呼,这才朝冷滟笑着打趣道:“滟儿和我们分别不过十来天,难道连千城也认不得了?” 冷滟背对着他摇着头,对于这个问题兴趣不大,目光却是兴味的盯着花千城手中的东西,那薄薄的一片绿叶。 怪不得她听不出是什么乐器,竟然是一片树叶?! 她从小智商就比普通人来得高,对于学的东西也很是广泛,没有她不会的乐器。 不过,这树叶……她还真是没有尝试过,难道《万兽之舞》是要用树叶吹的?那么她或许也可以?! 就在冷滟想要将疑问问出口的时候,花千城淡色长眉微微皱起,口中乐声中断,翻身从飞毯之下跃下,惋惜的叹道:“被他们跑了呢,真是可惜……” “什么?” 冷滟脚下一个趔趄,再也顾不得探寻乐器的问题,面色凝重的就往海底之下跃身冲去。 此刻她只知道,若是凌裘木三人安然离去,那便是放虎归山,暗箭难防,她可不想留个炸弹在周边,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咚”的一声分水破海,岛上三人都是一愣。 没有犹豫,秦烈最先跟着冲了下去,玉初见也跟了上去,只有花千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从水面上下去而荡开的涟漪,却是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屈指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一道火红从水底飞快涌出,庞大的物体,在飞驰向花千城的时候,竟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小下去。 直到落在花千城肩上的同时,那只庞大的妖兽却收去了那双庞大的翅膀,瞬间成了一只如火红狐狸一般的乖巧动物。 火红的大尾巴盘旋在花千城裸露的修长脖颈之上,如狮子一般毛茸茸的脑袋之上,两颗幽绿的眸子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 “小东西,你可要规矩着点,乖乖的带我找人去。”花千城摸出雪白的折扇,并拢着敲打在火红妖兽的脑袋。 他的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含着笑,但那妖兽却是惊恐似的瑟缩了一下,竟是开口说起了话:“是,主人。” * 被无数妖兽穷追猛打,在海底也能找到逃生之路,这当真是让冷滟匪夷所思。 不过想到那个吹出《万兽之舞》的黑衣女子,那女子太过诡异,阴阴邪邪的,看起来就像一条隐藏起来,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一般。 海底妖兽早就散去,血腥弥漫的海底,冷滟熟练的穿梭在海草之间,看到海底珍稀的珊瑚五颜六色,甚至还有很多海底灵植。 冷滟一路放出灵识寻着那三人的气息,一边还不忘顺手牵羊,将没有的灵植全都一股脑扔进储物空间里面。 因为几人都是修士,靠着灵力为自己弄一个结界,就算在水中也可以如履平地,自由说话,靠灵力呼吸。 海水在结界的推动下受力分开,玉初见和秦烈的速度不慢,可是却怎么也赶不上前面那一心二用的冷滟。 靠着灵识的搜寻,不多时就赶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地方。 一个从低下冒出的漩涡,卷起周边海草不断的飞快旋转,照漩涡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足以够一人通过,妖兽无法进入。 怪不得那三人能在群兽下逃生,原来是钻地了! ------------ 114 凌裘木,你真的是很没用啊  废材娘子太威武,114凌裘木,你真的是很没用啊 怪不得那三人能在群兽下逃生,原来是钻地了! 冷滟狠狠的磨了磨牙,招呼着身后赶来的玉初见和秦烈:“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见她要一个人就要从那诡异的漩涡冲下去,悫鹉琻 秦烈道:“不行,你留下我去!” 玉初见道:“滟儿,我跟你一起去。焘”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又颇为心有灵犀的互看了一眼。 玉初见对于秦烈这颇有男子汉韵味的气概折服,改口道:“对,滟儿你留下,我和秦烈走一趟,一定不会让那三个人活着离开这片海。” 冷滟冷笑了一声:“是不是还在海里还是一个问题,总之,你们留在这里。蒈” 冷滟不给两人反驳的时间,当即就纵身往那漩涡里跳去。 玉初见和秦烈面色俱是一变,然后两人又一次很默契的跟了上去,没有劝说对方留下,因为谁都清楚,他们谁也不放心的愿意留在这里,放任冷滟一个人独自去冒险。 漩涡很深,也不知道通往何处,要是不使用灵力护住身体,必会被强大的吸力给千刀万剐。 冷滟立在结界之中,凝起灵识去查探方圆三十里之内的情况,依旧没有查探到凌裘木三人的身影,却看到了身后跟来的两个男人。 冷滟有些头疼的咬了咬唇,这两人还真是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她一个人行事不但方便快捷,还能让他们作为后援,只是那两个人却不懂她的意思。 怎么这两人不学一学花千城那妖孽,什么叫做明哲保身,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看那唯一没有跟来的花千城,那就是良好的教学典范。 唉,看来什么时候得给他们好好立立妻威才行! 见冷滟面色不善,玉初见顿时露出招牌性的迷人微笑:“滟儿,我们不放心你。” 冷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真是! 轻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你们自己小心着点。” 顺便还将自己身边的结界扩大,直接将玉初见和秦烈也罩在了一起,他们的修为都不如她高,一起也方便照应。 玉初见一进去便拉住冷滟的手,冷滟只是看着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 一边的秦烈见状,锐利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暗光,移开目光抬头看向别处。 “对了,你和小四不是去了千雪山么?怎么会来这里?”一边继续前行,冷滟一边问出心底的疑惑。 玉初见含笑解答:“这事说来话长,你闭关这几天,小四可做了不少的事情,还查出了那个刺杀你的分神期修士。” “哦?是谁?”冷滟双眸一闪,想到云轩那天与她缠绵之后的神情古怪,原来他说要揪出那个黑衣人,还真的去做了。 虽然分神期修士不多,可景云大陆也不小,在几天时间便找出了刺客,可想而知会动用多大的势力。 原来以为他放弃了争夺皇位,便也解散了那些暗处的势力,没想到…… “是蜀云国当今皇后的祖父,碧海山杜长老,杜桂权。”玉初见凝重的回道。 “杜熙柔的祖父?杜长老?”冷滟一愣,对于这个答案倒是颇为意外。 杜桂权,是继吴长老之后资历最老的,她虽然听说过杜桂权这位外出办事的长老,却从来没有见过。 更是没想到那位在碧海山里德高望重的杜长老,便是杜熙柔的祖父,更是那一夜和凌裘木狼狈为奸想要除掉她的黑衣修士。 “可惜杜桂权在那夜刺杀之后便一直都藏身在皇宫里,这次更是跟着三王爷云孟一起去了千雪山,小四也跟去了,找到机会就会将那杜桂权杀了。” 玉初见轻叹了口气,好在云轩暗处的势力还算强大,在蜀云国之外,想要暗中杀掉身为分神期四阶的杜桂权,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冷滟蹙眉:“小四跟去了,你和花千城怎么没有去?” 玉初见怪异的看了冷滟一眼,沉吟着道:“因为他不放心,让我和千城跟你一起……” “不对。”冷滟似笑非笑的打断玉初见,讥诮的道:“能在关州的海域找到我,你们还真是神机妙算呢。” “滟儿……同出碧海山,杜桂权身为碧海山四大长老之一,不会无缘无故杀你。” 玉初见苦笑了一下,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只好坦白道:“是因为小四怀疑杜熙柔,我和千城一直暗中跟着杜熙柔,才发现了她跟凌裘木暗中勾结。” 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我们一直暗中跟着杜熙柔,可惜在海域之外却遭到妖兽的侵袭,好在千城会御兽……” 冷滟拧了拧眉,虽然也发现那之前的黑衣女子像是杜熙柔,之后发现了那白色羽毛便更加肯定。 只是杜熙柔为什么那么恨她? 想要杀她不说,还恨不得将她丢入炼星炉里把她的灵魂炼化,何其狠毒。 难道就因为她杀了杜熙柔的表妹凌贞?还是因为……云轩? 她心底有很多的疑惑,这些疑惑玉初见也理不出头绪,不过此刻他们更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 那个看起来阴邪无比,说话嘶哑,还会吹奏《万兽之舞》的黑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御兽本就是一门极难的绝技,景云大陆之上除了几个有几分粗浅御兽天分的,倒没有没听说过哪一个和那黑衣女子的形容相近的。 还有那支黑色的笛子,吹起来还有魔气在指尖萦绕,而那黑衣女子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丝的灵力…… 冷滟和玉初见不得其解,倒是一边沉默得都快和空气融入一体的秦烈忽然开了口:“我看那女人身上尸气很重,或许只是一个靠着蛊虫活过来的尸体。” “尸体?”冷滟和玉初见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秦烈继续解释道:“我在战场之上见过,有一种以尸气养蛊,控制死去的士兵如傀儡一般,没有意识,不会痛,不会倒下,除非将尸体里的蛊虫杀死。” 又是蛊毒?! 冷滟杏眸一眯,那女子看起来阴邪,和段伏罗倒有几分相似,而且蛊毒在景云大陆上并不常见,也并没有记载蛊毒的书籍。 第一次了解蛊毒还是云越口中,说是给杜熙柔身上下了蛊毒,之后又是碧颜。 现在听秦烈这样一说,原来在战场之上就已经开始使用蛊毒了么?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是六年前凤翔国与歧寒国之战吧,听说当时还是秦家飞剑阵才退了敌。”玉初见看向秦烈说道。 秦烈凝重点头:“我也是在那场大战之中,才突破飞剑阵的顿悟境界,擒了歧寒国领兵摄政王,才险迫歧寒国主动退兵。” “六年前……”冷滟唇角猛烈的抽搐了一下。 六年前,秦烈不过才十一二岁吧,顿悟飞剑阵法,擒拿敌军将领,这便是传说中的少年英才?! 玉初见好笑的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冷滟,秦烈是她的相公,看滟儿惊讶成这个样子,她恐怕对秦烈一丝半毫都不了解。 再看向面无表情的秦烈之时,玉初见不由有些同情起这个少年英雄来,滟儿三位拜过堂的相公愿意追随在她的身边,对她应该都是有感情的。 而滟儿,似乎除去兰幻,对花千城和秦烈,都很是抵触,带他们在身边也像是在履行责任一般的敷衍。 冷滟此刻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千雪山隶属于歧寒国,歧寒国和凤翔国一般,都比不过修士云集的强国,蜀云国。 就算歧寒国有寒潭雪莲,可是那里毕竟太过寒冷,想要吞并春暖花开的凤翔国,也实属正常。 歧寒国,蛊毒,死尸,还有那黑衣女子…… 这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阴谋? 冷滟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海底漩涡形成的通道已到尽头,凌裘木三人早已候在前方。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但是却还是在海域之中,所处的地方却是另一个孤岛,比之前的孤岛要广阔许多,也荒凉得多,像是从来不曾有人踏足的古老荒野。 “哼,果然追来了。”凌裘木目光阴鸷,看到冷滟三人过来,更是笑得一脸嗜血。 冷滟三人上去孤岛,撤开结界,看着十步之外的凌裘木,傲然的冷笑道:“裘木仙人你还没被除掉呢,我当然要追来了。” “不自量力的臭丫头!”凌裘木脾气本就暴躁,一下被激怒,拔出长剑来指向冷滟三人:“想杀老夫,还怕你们几个没那个本事!” 他说着就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好几颗十二品的灵爆丹来。 当他僵硬着手指服下一颗的时候,冷滟却是“呵呵”的轻笑了起来:“凌裘木,十二品的下品丹药,还好意思拿出来跟我拼命么?” 凌裘木手上一抖,手中昂贵的十二品丹药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一双望着冷滟的眼睛赤红一片,当真是想要吃人一般的凶狠,恶声道:“你不过十品炼药师!极品丹药又如何?!” 冷滟还未说话,秦烈了冷哼了一声,捻起一颗色彩晶莹的丹药来,冷漠的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十二品的极品灵爆丹,你炼得出来么?” “十二品?怎么可能?!”凌裘木面色一白一黑,一头扶着额头险些被当场气得晕倒过去。 “一切皆有可能。”冷滟嗤笑出声,抬起手中劣质的长剑,挑衅道:“是自己投降,还是试一试我这十二品极品灵爆丹的威力?” 凌裘木又是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倒下,还好身边的黑衣女子扶住了他。 凌裘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紧紧捏住黑衣女子的手臂,急声道:“你不是专程来助我的么?快,快给我杀了冷滟那个贱人!” 黑衣女子带着嘶哑的声音阴阴的笑了,墨黑的短笛抵上凌裘木的胸口位置,说话的声音却很低:“凌裘木,你真的是很没用啊。” 凌裘木身子僵直得厉害,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眼里满是惊惧:“我对上头忠心一片,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黑衣女子冷嗤了一声,阴恻恻的笑道:“你对上头倒是忠心一片,可是你却忤逆了上头的吩咐,不是么?” 凌裘木大怒:“这件事你也参与了,你别想逃脱关系!要是这件事被上头知道,你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黑衣女子不屑的转动着手中短笛:“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凌裘木本清俊的五官扭曲得厉害,唇角却勾起诡异的笑。 咬牙切齿的道:“以你的能耐,我不信你会对付不了冷滟!只要冷滟死了,你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会亲自向上头领罪,绝不牵连你半分。” “哦?”黑衣女子那隔着面纱的脸朝着冷滟这边转了过来,像是在思虑凌裘木的提议,想了想,又道:“当真?那你以杜熙柔起誓。” “你……”凌裘木险些一口血被气得喷出来,胸口急剧的起伏,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虽然杜熙柔只是他的外甥女,但是那杜熙柔向来聪明,对他也言听计从,比起他那愚蠢的女儿凌贞,他倒是更加喜欢杜熙柔。 而且,他现在很多事情还是仪仗杜熙柔的势力,要是杜熙柔知道他用她来立誓…… 那两个人当着冷滟的面讨论着她的生死大权,冷滟也很有耐心的听着,甚至还好心的建议道:“用蜀云国皇后的性命换我的,物有所值。” 玉初见和秦烈对看一眼,皆是满头黑线。 凌裘木狠狠的朝她瞪去一眼,恨声道:“我凌裘木以我外甥女杜熙柔的性命起誓!杀冷滟乃我凌裘木一人所为,绝不牵连于你!” “啧啧,真是有骨气!”冷滟赞赏的点头,还不忘加上一句:“杜熙柔能有你这样一位舅父,真是令人惊叹!” “你!冷滟!你就等死吧!”凌裘木气得瞪眼,朝着面前那黑衣女子就呲牙吼道:“杀了她!快杀了她!” 凌裘木虽然有些疯魔的症状,但好在还分得清形势,知道自己修为和冷滟相差太远,唯一致胜的灵爆丹也没有冷滟的厉害。 黑衣女子手中短笛并没有收回,闻言手上一用力,短笛硬生生的从他的胸膛刺穿过去。 凌裘木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垂首看着自己的鲜血从那短笛的边缘汨汨流出,胸口的殷红血流如注。 一粒裹着淡淡淡金色光晕的元婴从那心血里流出,黑衣女子径直抽出短笛,一手捏住那鲜血淋淋的元婴。 “你!贱人!你竟然杀我!”凌裘木歇斯底里的厉吼了一声,双目圆睁的盯着那女子握住自己的那颗元婴,生怕下一刻她就捏碎了去。 黑衣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看向冷滟,阴恻恻的笑道:“可笑,我要是能动手,还需要你这个见利忘义的蠢东西干什么?” 凌裘木惊恐的瞪着双眼,张嘴想要呼喊什么,可是嘴才一张开,黑衣女子手指一动,黑色魔气从紧握的指缝渗出,凌裘木随着她手中元婴一并灰飞烟灭,消失得干干净净。 冷滟三人都对黑衣女子的举动有些震惊,本来以为她让凌裘木发了誓,便会杀了冷滟,可是那黑衣女子竟然…… 可是就算那女子已经说了不会对冷滟出手,冷滟却是没有保证不对她出手。 冷滟冷笑了一声,直接捏起剑就掠身冲了上去,虽然对方看起来无丝毫的灵力,但是若真是靠着噬尸蛊来存活的傀儡,她也不敢轻视。 于是,冷滟第一招就下了狠招,强大的风刃术挥出,就要直接隔断黑衣女子的头颅。 黑衣女子身影快速往后退去,那一直像木偶一般站立在侧的黑衣蒙面人猛地冲了出来,举着剑挡在黑衣女子面前。 那黑衣女子是不是死尸冷滟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却是如秦烈所说的那种,当真是不管怎么砍都不会倒下,尽管满身鲜血淋淋,尽管腿脚都被冷滟砍断了一只。 “半死不活的怪物!”冷滟磨了磨牙。 身后的玉初见和秦烈也冲了上来相助,冷滟便直接丢下那黑衣蒙面人,朝着那望着一边跑去的黑衣女子追去。 黑衣女子见冷滟追来,却也不再跑了,反而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举起短笛就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又是《万兽之舞》! 眼看四周妖兽又开始动荡,冷滟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挥手就用意念从储物灵植里摘下一片树叶来,优雅的置于唇边,徐徐的吹奏。 半响之后…… 冷滟满头黑线的皱着黛眉,该死的,这破叶子怎么吹不响…… 她真是郁闷了,原来吹树叶这还真是一项技术活,什么乐器她都是信手拈来,唯独这树叶…… “呵呵,小白痴果然还是小白痴……” 远处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一道悠扬熟悉的乐声倏然响起,又是逆行吹奏的《万兽之舞》。 此刻天色已经泛起了蒙蒙的亮光,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之上,一只庞大妖兽身上站着一道体态修长的紫袍男子。 随着那只妖兽的靠近,妖兽身后整整齐齐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无数形成阵形的妖兽,气势浩瀚。 而那紫袍男子青丝飞扬,桃花眼微微眯着,脖颈之间围着一条红艳似火的狐狸毛围脖,为他的妖媚更增了几分野性的魅惑。 只是那围脖忽的动了起来,安静搁在他肩上的头倏然抬起,睁开一双绿幽幽的圆圆眸子,散发出慑人的寒气,裂开的嘴里还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那只火红妖兽只是那么一瞥,便懒懒的闭上双眼,还将脑袋缩到花千城的后颈,埋在那毛茸茸的火红色大尾巴里面。 冷滟满头黑线,这才发现那所谓的狐狸毛围脖,竟然是一头火红妖兽…… ------------ 115 春水城里第一大美人  冷滟满头黑线,这才发现那所谓的狐狸毛围脖,竟然是一头火红妖兽…… 危险的眯了眯眼,很好,十来天不见,这妖孽一见面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悫鹉琻晓 不但给她脸色看,还瞒了她那么多的东西,更过分的是刚才还害得她出丑,真是不可原谅! 呃……虽然刚才拿出叶子吹奏,好像是她自己突发奇想。 “你是怎么跟过来的?!旄” 黑衣女子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只是这忽然出口的话语却不再嘶哑,虽然很是急促震惊的一句话,声音却带着细腻的尖利,是很动听的声音。 在冷滟三人从漩涡入口处进来之后,那漩涡便会消失,那道漩涡形成的通道看似简单,实则很是复杂。 就是看到花千城之前没有跟过来,她才放心的再一次故技重施,只是……这个漂亮到妖媚的男人,又怎么会那么准时的出现在这里,破坏她的好事嵛? “好熟悉的声音……”冷滟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仔细的打量着那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一语出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见冷滟正似有所思的盯着她,仰起头便发出一声狠戾的冷笑。 “本来不想现在要了你的命,可惜,现在我也是迫不得已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自作聪明!” 黑衣女子也不再用嘶哑的声音掩盖自己了,一句话说得很是惋惜,也不知道是在惋惜她自己以后的命运,还是在惋惜冷滟生命的结束。 冷滟挑了挑眉,眸中凝着一抹冷色,这黑衣女子太过诡异,而且精通的恰好是她一无所通的尸蛊之术。 可是花千城却很是狂妄,从妖兽之上跳下,潇洒至极的走到冷滟的身边。 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那黑衣女子,艳丽的红唇含着一抹轻佻的笑靥,软绵绵的道:“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本公子看你还不如摘了面纱,陪本公子玩一出美人计,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本来还很严肃的冷滟当即仰天翻了个白眼,不着痕迹的退离花千城一步。 色狼就是色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浑话,只要是女性,不管老少美丑,这妖孽都不会放过调戏的机会,真是让人为之汗颜…… 黑衣女子却是娇美的嗤笑了一声,朝花千城伸出毫无血色的手去,诱惑性的道:“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鬼,你敢跟着我走么?” 那娇滴滴的声音,冷滟忍不住浑身一阵恶寒的颤抖,又退开了花千城两步,一脸嫌恶。 花千城看了冷滟一眼,红唇勾着魅惑的笑,桃花眼里却无丝毫的笑意,甚至有种冰冷之色。 “呵,不敢么?果然是个没种的……” 黑衣女子讥诮的笑了一声,当即就要收回手去,面前紫色身影一闪,那只手还未收回,就被忽然伸出的修长五指握住。 “我有种没种,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花千城拽住黑衣女子的手腕,重重一拉,就将她带入怀中。 “呵呵……死鬼,你想怎么试?”黑衣女子娇笑一声,顺势抬起一条腿缠上他的腰,隔着衣料贴上他的,两句身躯火热纠缠,那画面使人望而***。 “你想让我怎么试?还是……想要我干你?”花千城气息灼热吐出几个字来,语言直接,语气暧昧,无一不充满了蚀骨的魅惑。 女子的笑声越加娇媚了,娇笑声中夹杂着一个长长的尾音:“好啊,你敢么……” 眼前***露骨的一幕,惊得冷滟顿时石化了。 眼睁睁的看着花千城一手搂着女子的纤腰,另一只手的手指探向黑衣女子面前的黑纱,而黑衣女子微扬着头,像是在等待和面前男子亲密缠绵。 眼看那女子露出苍白到可以清晰看到蓝色血管的脖颈,还有那尖细到凌厉的下巴,甚至可以看到那娇嫩小巧的红唇。 冷滟僵在那里,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千城缓缓倾下去的脸,漆黑幽深的黑目里尽是寒冰一般的冷色。 那张唇,艳丽柔软,带着淡淡桃花香的味道,曾经一度是她沉醉…… 只是此刻,她只觉得胸口涌出无尽的厌恶,一手捂住胸口,转过身便蹲下身去开始干呕。 可是还没开始,就忽然听到两道同时的闷哼之声,接着便是错乱的掌风。 “啊——” 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中,冷滟一惊,苍白着脸回头,就看到花千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身边直直的往着海面飘去,地上是泼墨一般的一路殷红。 而那黑衣女子全身上下爬满了各色各样的剧毒蛇虫,双手冒着魔气往着身上胡乱的扯着,血肉横飞,口中更是溢出凄惨的惊叫。 黑衣女子脚边便是扯开丢在一边的斗笠,可是此刻她满脸都爬满了恐怖的蛇虫,也分辨不轻那张脸是个什么样子。 花千城落下的海面上浮起一圈一圈的殷红,那里似乎又是一个漩涡,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影毅然的朝着海面掠去。 “滟儿!”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她,她一身蓝衣站在海面之上,回头匆匆一瞥,果然见到玉初见和秦烈朝着她的方向奔了过来。 他们的身后没有了那个黑衣人,冷滟松了口气,朝着他们冷喝了一声“不要跟来”,便纵身跃下海面荡开的漩涡之中。 只是,这个充斥着血腥的深深漩涡,却不似之前那和通道一般,像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强大吸力。 冷滟头朝下的被吸入,真是连灵力也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全身血液倒流着冲击着缺氧的大脑。 来不及分析这忽然出现的诡异漩涡是个什么东西,强烈的晕眩之中,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春风细雨,杨柳拂面,细细的淅淅沥沥入在碧叶池塘,溅起点点的涟漪。 冷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只记得前一刻她还追着花千城跳下了那个诡异的漩涡,之后…… 之后她醒过来,便从这个才到胸口位置的池塘里冒了出来,还那么幸运的没有被淹死。 只是…… 身上没有一丝半毫的灵力存在,而且感觉不到自己腕间储物灵植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丝毫照影的气息。 冷滟只觉得像是一下子跌入了深渊,狼狈的趴到岸边便满头冷汗的查看自己的衣衫,又不放心的对着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脸。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跌坐在池边的鹅卵石之上,用湿漉漉的袖子抹去面上的水迹,咧出一个苦涩的笑来。 真是奇怪,还以为自己再一次灵魂穿越了,只是这一次这身体倒是没有变,衣服什么的都在,只是那储物灵植不见了…… 四处鸟语花香,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过,而且这里的天气,看起来像是阳春三月。 手指抚上平坦的小腹,漆黑双目复杂的看向四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丝毫灵力也没有,也不知道腹中孩子还在不在…… 撑着地上站起身来,正想熟悉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顺便找个大夫看一看,却听到远处传来人声喧哗。 面上浮起一丝希翼,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就踉跄着朝着人声出现的地方跑去。 “哟,唐家大小姐这又是看上哪一家的公子了?又在娶亲!这都是第十八房了,啧啧……” “随便看上哪一家的也不会看上你,十八房算得了什么,唐府家大势大,唐娩娩又是我们春水城里第一大美人儿,就是把春水城里的男人都娶光了也算不得什么。” “嘿,你就做白日梦吧!嫁给唐娩娩那只母夜叉,你敢我还不敢呢,那唐府里的十七位姑爷,只见进去就没见出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个小白脸恐怕是满足不了唐娩娩,每天躺上床上起不来了,要是我去的话……嘿嘿……” “哈哈,你想去?也不怕被死在唐娩娩的床上!” …… 此处是一个荒废的小院,院墙之外的街道之上,锣鼓喧嚣,红衣结队,中间是一辆六匹骏马套着的华丽马车。 马车宽大豪华,在细雨之中红纱飘飘,喜庆至极。 冷滟爬上院墙之内的巨石,攀着院墙看向外面远远的情景,被那鲜艳的红刺得心中一阵恍惚。 春水城,唐府,唐娩娩…… 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景云大陆的地图之上可没有春水城这个地方。 难道这一次她是连着身体也一起穿越了?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那花千城呢? 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再一次穿越?她从景云大陆之上消失,她的几位相公该怎么办? 还有,她的孩子…… 抚着小腹位置的手也悄然滑落,全身僵硬冰凉,带着雨水的睫毛轻轻一眨,眼前朦胧如雾。 而就在此刻,那红纱罩着的马车正好从她面前经过。 春风徐徐吹过,扬起路上林立的茂密柳枝,柳叶摇曳之间,红纱飘起一角。 马车里面,只一个侧面,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面色苍白如冰雪,五官绝美似玉琢的红衣男子。 冷滟瞳孔一阵紧缩,使劲揉了揉眼,瞪大眼睛再一次看过去,但那飘飘的红纱却已经垂落了下去,隔绝了她的视线。 “初见!” 冷滟又惊又喜,大声的呼喊着,可是她的声音再大,却还是淹没在这锣鼓喧闹之中,根本没人能注意到她。 冷滟气急,现在没有灵力,她又不能使出御风诀飞出去,只好提着裙摆就跳下巨石。 由于正在降着细细的春雨,湿地路滑,几次都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 只是,当她仓惶的打开院门冲出去的时候,那喜庆的迎亲队伍早已远去。 冷滟面色一寒,咬牙又冲着队伍跑去。 全身水淋淋的,头发披散,衣衫紧贴…… 冷滟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狼狈,知道她会成为所有人指点的焦点,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个马车里的人是初见,是她的初见,她怎么可以让初见嫁给别的女人,绝不可能! “咦,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像是疯婆子似的!” “好像是从那陌家旧宅里跑出来的,不是说陌家旧宅在闹鬼吗?” “啊,那个女人莫非就是鬼?!” “可不是,你们看陌家雪公子主仆,活了几辈子都数不清了,却一直都是那么年轻,变都没有变过,说不定身上早就附上了鬼。” “啊,这话可不好乱说,陌家和唐家关系匪浅,那雪公子可是好人啊。” “对呀,雪公子还是我家的救命恩人。” …… “在说谁是鬼呢?” 谈论的几个人不妨耳边忽的冒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来,一时都吓得惊恐的散开。 “继续说啊,敢说我家公子身上俯了鬼,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变成鬼!” 一个身穿宝蓝色锦服的少年握着一把剑,漂亮的眉眼咧着邪恶的笑,冲着那一堆人恐吓着。 “是……是陌家的陌青公子啊……”一群人讪讪的笑着,抹着头顶的虚汗,一窝蜂的朝着各处散去。 陌青恶劣的嗤笑了一声:“鬼?鬼要是敢俯身我家公子,那还不是赶着灰飞烟灭么。” “陌青。” 身后传来一人冰冰无温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弦上歌,剑上舞,本是极为好听悦耳,偏偏那语气却似裹着万丈寒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度。 陌青身子一僵,嬉皮笑脸的回过头,看向从院门走出的一抹欣长身影。 那人撑着一柄雪白油纸伞,挡住头脸,只露出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衫,青丝在腰间徐徐飘飘,钟灵毓秀,恍若谪仙。 “公子,我在开导那群无知的凡人……咳咳,无知的乡民……”陌青眼眸一转,嘻嘻哈哈的说着话。 那白衣人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看向那迎亲队伍离去的方向,淡淡开口道:“去找人带回来。” 陌青笑容一僵,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不是吧?公子你让我去把那女人抓回来?” 开什么玩笑,那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们陌家旧宅,还从池塘里浮出来,好诡异,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公子有怪癖,对任何人都拒之千里,特别是女人,虽然没有人敢对他家公子有所暧昧…… 再说那个陌生的女人,公子之前也只是在暗处冷眼看着,虽然“好心”的没有让她断气,死在他们陌家。 他还以为公子不想理会,可是为什么…… “还不去?”雪衣公子推开门走进院门,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陌青吓了一跳,急忙抱着剑便朝着长街的那一头飞速而去,步伐快如闪电,眨眼间便赶上了消失在尽头的红衣队伍。 * 冷滟一路狂奔早就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了下来,虽然她此刻形容狼狈,但那模样和身材却是诱人非常,只要是有心窥视的,自然一眼便会慧眼识珠。 双臂被两个人反拽在身后,面前一个富家公子哥还伸出手去想要摸上她那雪白细腻的面颊。 耳边尽是男子淫笑之声,冷滟双眼里满是寒冰,不哭不闹的盯着面前那个想要出手的男子。 几个男人都穿得花哨华丽,但眼前这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几人间的老大。 那男子本带着一脸的猥琐,可是看着冷滟那双仿佛能吸进魂魄似的漆黑双目,手指僵在她的面前,硬是不敢再碰下去。 冷滟勾起轻蔑的冷笑,红唇轻启:“我是唐府的亲戚,今日便是受邀参加唐娩娩的喜宴,你们确定要拦着我?” 几个男人面色都是一变,一边站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跳上来,淫邪的目光扫了一眼冷滟湿漉裙衫裹住的玲珑胸脯,讥讽道:“唐府亲戚?有你这样打扮的唐府亲戚?” 虽然衣衫看起来布料是从未见过的华丽,可是这样一副落难千金的样子,还真是和街头讨饭的叫花子有的一拼。 要不是他们哥儿几个阅女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个疯婆子是一代***。 果然,那绝色的容颜,那***的身段,啧啧……就是他们春水城里的第一大美人儿唐娩娩,也只配给她提鞋的。 照理说这样的姿色,这样的穿着,这个少女定然非富即贵,可是他们混尽春水城,要是有这样一个美人儿的存在,还有他们四大恶霸不知道的么? 虽然冷滟的出现疑点重重,也十分诡异,但几人显然***熏心,一心垂涎到手的绝佳美味,哪里还会顾及其他。 就算此刻有人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不会放弃这煮熟的鸭子。 只是当四人心思刚刚才定下,果然就有一把刀架在了刚才说话的那尖嘴猴腮的脖颈之上。 尖嘴猴腮惊呼一声,急忙腿软的跪下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是谁?竟然破坏我们的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像是老大的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吼着,声音虽然大,却带着颤抖,那双粗腿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不想死就给我滚!”一道冰冷杀伐的声音从齿缝迸出,强大的杀气使人心惊。 顿时,拽住冷滟的两个人也顾不得冷滟了,撒腿就开始跑,那老大吓得腿脚发软,连滚带爬的也跟着跑了。 天,现在他们除了逃命根本不敢再说一个字,那个黑衣服的男人满脸杀气,看一眼就像是凌迟一般,真他娘的恐怖。 “秦烈……” 细雨之中,冷滟看着面前高大冷峻的黑衣男子,本空洞冰凉的心里像是忽的注入一股强烈的阳光,眼角一阵酸涩,有着冰凉的晶莹悄然滚落。 握着玄铁重剑架在尖嘴猴腮之上的正是秦烈,他一身湿润,却不似冷滟一般狼狈。 ------------ 116 盯着男人看的女人都是妖怪!  握着玄铁重剑架在尖嘴猴腮之上的正是秦烈,他一身湿润,却不似冷滟一般狼狈。悫鹉琻晓 一双鹰眸紧紧的盯着她,紧抿着的薄唇带着轻微的颤抖,在那尖嘴猴腮“大侠饶命”的求饶声中,一脚将他踢飞,然后大步上前就将冷滟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滟儿……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秦烈将冷滟贴在面颊之上的湿发拂到耳后,带着失而复得一般的痛楚,深深的吻上她的唇,强势的探入她的口中,像是狂风暴雨一般,想要将她吸入腹中,揉进怀里。 冷滟没有灵力的保护,在找到倚靠之后便全身发软,疲惫的倒在他强壮的怀抱之中旄。 当他那炙热的深吻席卷而来之时,她才皱起了眉头,想起还有重要的事,伸手便想要推开他。 可是感觉到他的痛苦,他的压抑,他的害怕…… 心下动容,眼角又是一滴泪水滑落,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迎合上他的热烈嵯。 “咳咳……” 在一边看了一阵好戏的陌青见形势越来越超出他的忍受范围,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那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冷滟一窘,急忙缩回手去,雪白的面颊之上透着淡淡的绯红。 秦烈蜜色的容颜上也染着不正常的红晕,杀气腾腾的朝陌青看去一眼,冷哼一声,直接搂住冷滟的腰就要带她离开。 “诶,竟敢无视我!” 陌青气得磨了磨牙,一个闪身就拦到了秦烈和冷滟的面前,仰着漂亮的下巴哼道:“女的留下,男的自便。” 秦烈面色一黑,直接举起玄铁重剑就朝陌青劈了下去,招式凌厉有力,却不带丝毫的灵力。 冷滟凝眉看着,聪慧如她,已经大概明白了秦烈和她一般是没了灵力,他的招式都是普通的武功。 秦烈的身手不差,好歹在战场上风云了那么些年,就算不用灵力,那一招一式也算得上是一代高手。 可是眼前这个陌青,他也没有使用灵力,但是他举起手中银色长剑很是轻盈,带着强烈的剑气,不过三两下就反客为主,长剑指向秦烈的脖颈位置,一脸傲然。 冷滟眉角一抽,沉声道:“放开他!” 陌青很是无辜的看她一眼,嬉皮笑脸道:“我不杀人,你就乖乖跟我走么?” 冷滟点头:“我跟你走。” 这女子倒是义气,陌青心情一好,也爽快的撤开了长剑。 只是他这才一撒手,冷滟飞快的伸出手两指扣住他脖颈的动脉,冷声道:“说,是什么人想要见我!” 陌青没料到冷滟竟然会忽然出手,秦烈也是一样,本来黑着的一张脸也扯出了一抹罕见的狭促,兵不厌诈的道理他懂,本来就算滟儿不出手,他也会出手。 就算他没了灵力,但是他的飞剑阵,不要灵力也可以使用,只不过修为的深浅决定着飞剑阵的杀伤程度。 陌青头疼的扶了扶额,失算啊,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制住了,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他陌青就没脸见人了! 宝蓝色阔袖里的手指动了动,冷滟只觉得手臂一麻,而陌青已经闪身反制住冷滟,也不用长剑,就像她一般两根手指扣在她的脖颈位置。 秦烈面色一寒,本来举起的玄铁重剑也没有再次砍下去,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满是寒光,沉声道:“放开她!” 陌青唇角一抽,翻着白眼道:“你们两个烦不烦啊,一个个的喊着‘放开他’,‘放开她’,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啊,除了我家公子,就是那谁谁谁的话我也不会听!” 冷滟瞥了一眼身侧的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长得清秀漂亮,双眸含着邪恶,却很是清澈。 深吸了口气,她看向秦烈,认真道:“初见被唐府小姐唐娩娩带走了,你去看看……把他救出来。” 秦烈本来满脸愤怒,闻言一愣:“他被唐府带走了?就是唐府今天要娶的十八房?” 冷滟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初见应该也跟我们一样,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是逃不出来。” 秦烈点头:“我会去救他,也不会让你跟他走!” 他说得很直接,挑衅十足,陌青啧啧的笑道:“嫁进唐府做姑爷可都是春水城里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们那个朋友,难道不是自愿的?” 冷滟轻笑了一声,自信的道:“自然不是,他是我的夫君。” 陌青诡异的看了一眼冷滟,又看了一眼秦烈,唇角一抽:“那他是你什么人?” 冷滟倒是坦然:“也是我夫君。” 陌青闻言,忽的往边上移开一步,嗤笑道:“还是公子说得对,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漂亮的女人更不是好人,你跟那个唐娩娩都是一路人。” 冷滟心里有事,哪里会继续跟他纠结这些,可是她能忍,却不代表秦烈忍得下去,当即拔出剑就朝他砍了过去。 因为陌青刚才退开了一步,没想到秦烈会突然发难,被秦烈强烈的剑气一扫,就算他闪得够快,手臂上还是挨了一剑。 秦烈顺势将冷滟带了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又一鼓作气的使出飞剑阵来。 玄铁重剑“嗖”的飞上半空,落下之时霎时成千上万,那浩瀚的剑阵还是壮观,吸引了长街之上好多人远远的窥望。 陌青气得鼻子都歪了,面上却有着不协调的红晕。 该死的,这次丢人都是丢到凡间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上一位绝世高手! 手臂上那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那个黑着脸的黑衣男人还真想一剑废了他啊? 还有天上落下来那千万把剑,是想把他刺成刺猬么? 陌青狠狠的磨了磨牙,猛地一挥袖,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头顶的玄铁重剑像是顿住了一般,停在半空动也不动。 陌青挥袖一卷,把玄铁重剑倏然飞进他的袖中,在众人都睁不开眼的同时,飞快的一左一右的抓起冷滟和秦烈,身影一晃,消失了去。 * 春水城陌家旧宅,雨后初晴,春风清新。 一雪衣公子负手站在碧叶池塘边上,身姿俊挺,墨发披肩。 一支白玉簪在乌黑柔软的发间松松挽着,前方拂过两条长长的雪色绫纱,伴着丝丝缕缕的长长青丝在微风里轻拂,仙风飘然。 “公子,人抓回来了!” 身后,陌青一左一右的抓着两个像是木偶一般的男女,脸上含着讪讪的笑。 雪衣公子头也不回,淡淡道:“人留下,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陌青笑容一滞,闷头闷脑的“哦”了一声,有些愁眉苦脸的踌躇了两步,将秦烈的剑放在边上。 又有些悲催的看了雪衣公子的背影一眼,这才垂头丧气的朝着院门之外走去。 雪衣公子一直没有回头,也不理会身后七步开外站着不能动弹的两个人,对着面前那一汪碧池默默欣赏。 冷滟和秦烈都被施了束缚咒,这让冷然很是错愕。 她还以为这个叫春水城的地方没有灵力的存在,可是那个叫陌青的,使用的却是她极为熟悉的法术,甚至还对他们用了束缚咒。 不过好在他们身型虽然被定住,但还能说话。 时间紧迫,冷滟也不想跟眼前这个陌生人啰嗦,直截了当道:“这位公子,我们素未谋面,不知公子为什么要抓我们?” 雪衣公子没有理会冷滟,只是将负在身后的手移到面前,空出的掌心凭空多了一把鱼食。 而他就那么悠闲淡然,一点一点的朝着池塘里丢着鱼食,对身后两人是不理不睬。 冷滟蹙眉,对这个看起来似乎很谪仙的男子好感一落千丈,沉声再次开口:“公子难道有耳疾不成?” 秦烈一张俊颜满是怒色,在听到冷滟这句话之后,顿时脸色憋得通红。 冷滟说话真是毫不客气的,那伶牙俐齿的样子,他想他若是与她为敌,还没出手就被她几句话给杀死了……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雪衣公子这下倒是说话了,却不像是被冷滟给激怒,因为他的话音很是淡漠,淡得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冷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公子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先解开我们身上的束缚咒?” 雪衣公子丢掉手中剩余的鱼食,反手一挥,宽大雪色袍袖带着一股至纯的灵力拂过,冷滟和秦烈身上的束缚咒顿时解去。 冷滟一得动弹,再也不想多留片刻,拽着秦烈便抬腿匆匆的朝着院门的方向跑去。 “唐家防卫森严,没有邀请函,你们进不去。” 雪衣公子声音淡淡,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却是对冷滟和秦烈的举动,连着心思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冷滟根本不理会那个怪人,她自然没想正大光明的进去,也没想打进去,虽然秦烈的飞剑阵也很厉害。 “唐家有结界。”雪衣公子继续说话。 冷滟脚下一顿,双目冰寒的回眸看向那依旧背对着他们的雪衣公子,咬牙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高见?” 雪衣公子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起头,从身前随风飘起两条洁白如雪的缎带,在雨后初晴的暖光下映出淡淡的金色,仿佛眼前的雪衣男子随时可能会羽化成仙,乘风归去。 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你受了风寒,是不想要你腹中胎儿好好的了么?” 冷滟一惊,下意识的双手覆上小腹的位置,一身水迹未干,全身湿漉漉的不说,头脑也似乎带着眩晕,发着烫,像是煮沸的开水的一般滚烫。 身上没有灵力,她早就发现了身体的不适,可是为了玉初见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甚至是差点忘记肚子里还有可能存在的孩子…… 孩子,她的孩子真的还在,还在…… “我……”冷滟张了张口,忽的脑子一阵难忍的眩晕,脚下一软,就直直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滟儿!”秦烈大惊,手快的一把捞住她软绵绵的身子。 只见她面色苍白得透明,满身的湿润,触手的温度更是烫手。 “滟儿滟儿!对了,丹药……储物指环呢?”秦烈焦头烂额的去摸她的手,只是她手上本来戴着的储物指环也不见了,更是急的不知所措。 “我带你找大夫!”狠狠的咬了咬牙,秦烈当即抱起冷滟就运起轻功朝着院门而去。 “我就是大夫。”身后,雪衣公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烈本已风风火火的一只脚踏出了门槛,闻言又飞退回身,一手搂紧冷滟,腾出一只手用内力吸起放在地上的玄铁重剑。 一剑抵向雪衣公子的后心,沉声道:“不想死就救人!” 雪衣公子像是没有感觉到身后的玄铁重剑,身影一闪,已经立在碧叶池塘对面的长廊之中,雪色身影在翠色藤条环绕中优雅穿行。 秦烈惊得目瞪口呆,那雪衣男子的修为可是他前所未见的高强…… “不想救人了么?” 雪衣男子身影顿了顿,冷冷的说了一句,又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再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秦烈收回震惊的目光,沉了眸色,飞身踏上碧叶池塘,高深的轻功使得他高大健硕的身影矫健如苍鹰,飞快的追了上去。 * 阳光普照,芳草处处,彩蝶环绕。 冷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置身的地方,竟是如同仙境一般。 而她正躺在露天草地之间,身下是一张冒着氤氲寒气的玉床。 只是这玉床触手生温,就算冒出的是寒气,躺着却十分温暖舒适,全身如同浸泡在温泉里似的,通体舒畅。 “这……秦烈!”冷滟猛然忆起晕倒之前的事情,惊得猛的坐了起来。 “别叫了,他不在。” 一道宝蓝色的身影从远处而来,手上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本潇洒的身姿,此刻走起路来却有些歪歪斜斜的,手上的药洒下来,烫得他不住的呲牙咧嘴。 冷滟愣了愣,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砐上鞋子就上前抓住陌青的手臂,冷声道:“你们把秦烈怎么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陌青手中本来洒了一半的药又被晃掉了一半,实在忍无可忍的咬牙吼道:“温柔点行不?我家公子难得大发慈悲的救了一个女人,却救了一个疯子!” 冷滟冷冷的瞪着他:“你们把秦烈怎么样了?” 陌青没好气的将那剩下的小半碗药递给她:“我家公子说想要问什么,等把药喝了再问。” 该死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情急之下使用了灵力,也不用被公子惩罚,不但灵力被封住了,屁股都差点被打开了花! 真是气死人了!偏偏这个女人还如此不识好歹! 陌青心里不爽。冷滟心里也很不爽,狠狠的磨了磨牙,看着面前那碗漆黑的药汁皱起了眉。 最苦最难以下咽的中药? 要说这种药她可是从来没有喝过,在现代是吃西药,在景云大陆是吃丹药…… “不敢喝?”陌青见冷滟一脸嫌恶的样子,挑起邪恶的笑容,坏坏的道:“那你就别喝好了。” 他说着端着药碗就要转身离开,冷滟急忙从他手中将碗抢过来,闭着眼睛就狠狠的咽着,漆黑的墨汁从唇角滚落,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为了能得到答案,她是拼了,不就是一碗苦药么…… 陌青唇角猛抽:“诶,我说,这药我是加了糖的,你用得着跟喝毒药一个样子么?还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真是……” 冷滟:“……” 呆滞的用陌青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嘴,低下头一看,自己果然穿着一身男式锦袍,深蓝色,宽宽松松的,不太合身,却也不算太大。 眨着眼看向对面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陌青,冷滟唇角一抽,僵硬的笑了笑:“你给我换的衣服?” 陌青朝她上下睨了一眼,咧嘴道:“你想我给你换?嘁,可惜爷我对你不感兴趣。”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又是僵硬的笑了笑:“那……” “是跟你一起的那个黑衣服的,凶神恶煞的,好像别人欠了他银子的那一个!”为了自己的清白,陌青这句话倒是解释得十分详细。 冷滟唇角又是一抽:“那他……” “去唐府了!”陌青再一次打断她,很是坦白。 “什么?”冷滟当即沉了脸,唐府很危险,还有结界什么的,在清楚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怎么可能还放心得下。 眼看那女人雷厉风行的又要往外冲,陌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很是无力的追上去:“喂,你安静点行不?” “……”冷滟不理他,继续前进。 “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安安静静的躺着休息,我家公子说了,你家的两位相公都会平安回来的。” 陌青真是气得想撞墙,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这一辈子可还没这么窝囊过。 冷滟脚下一顿,双眼闪亮的回过头:“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陌青急忙举起双手发誓,一边去转悠到她身后去推她:“快去躺着,一会儿被公子看到,我又要被打屁股了。” “呃。”冷滟满头黑线的侧头睨了陌青一眼,怪不得他走路姿势那么古怪,原来是被打了屁股。 可是,打屁股……这不是教训小孩子的玩意儿么? 想到之前见到雪衣公子的那背影,那么高贵优雅,冰冷漠然的一个人,竟然会打陌青的屁股,咳咳…… 这样的一副画面果然诡异…… “你眼睛看哪里呢?”陌青急忙面颊泛红的双手捂住屁股,狠狠的磨着牙瞪着冷滟:“我家公子说了,盯着男人看的女人都是妖怪!” ------------ 117 我是流氓我怕谁!  陌青急忙面颊泛红的双手捂住屁股,狠狠的磨着牙瞪着冷滟:“我家公子说了,盯着男人看的女人都是妖怪!” “噗!呵呵呵……” 冷滟再也忍不住,一手指着陌青,一手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就笑出了声,那清脆的笑声很是悦耳。 “你……妖怪,你笑什么笑?”陌青脸更红了,虽是有些困窘,但是却还是板着身板,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冷滟见状笑得更欢了,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走进了花园,停在栅栏之外并没有再近一步旄。 双手负在身后,雪白的袖摆掩住松松握着的手指,露出的肌肤温润雪白,含着寒霜一般的淡淡氤氲。 “公子!喂,公子来了,你别再笑了啊。”陌青急忙挡在冷滟的面前,生怕那毫无形象的女人污了公子的眼,以公子的脾气,不一巴掌把她拍死才怪。 冷滟急忙收住笑声,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从地上站起来便去扯开面前的陌青,头也不抬的便急急开口:“公子,他说你……嵯” 花园栅栏处缓步行来一人,白云锦缎裹身,外罩冰雪纱绸,雪纱之上并无绣纹,却似乎汇集着天地间所有的冰霜之色。 肤赛霜雪,唇色浅白,两鬓青丝缕缕如绸,两条雪色缎带伴着青丝飘飘,沿着冰雪面容勾勒优美的线条轻柔拂动。 一条如雪白绫遮住高挺鼻翼之上的位置,却怎么也压不住他肌肤的寒冰雪色,透明如冰。 只是,如此仙人之姿,光风霁月般的人物…… 那里,该是怎样的一双眼,怎样的风华之色,才配得上如此优雅出尘的谪仙美男子。 冷滟愕然的微张着红唇,心中喟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如仙俊美的男子,全身上下无一不完美,脸上那一抹白绫,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仪表,反而更是增添了一份让人不敢想象的尊贵。 可是这样的美却是不同的,他的美是属于蒙着光晕般的圣洁,只可远观,只能仰望…… “你想说什么?” 雪衣公子停在五步外的位置,没有再前进,缚着白绫的俊美面容朝着冷滟的方向睇去,浅得不见丝毫血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疏离之色。 他只是那样远远的站着,浑身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使人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 冷滟蹙了蹙眉,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可正准备开口说话,那被她拂开的陌青一下子跳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哼哼道:“就说你是怪物嘛,盯着我家公子看得眼睛珠子都不会转了。” 冷滟唇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往后退开一步,别开头道:“我不看,行了吧?” “哼,看都看够了,闭着眼睛就不能回忆了么?”陌青得寸进尺。 “那你该不会想要我洗脑吧?”冷滟侧首眯眼,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陌青一手托了下巴想了想,点头首肯:“这个主意不错,最好把所有肮脏的思想都洗干净了。” “……”冷滟差点没气得吐血。 雪衣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缚着白绫的双眼“打量”着冷滟。 冷滟觉得很怪异,虽然他遮着眼,但她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脉息稳定得很好,你可以走了。” 就在冷滟蹙眉想要离开的时候,雪衣公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微抬起苍白光洁的下颚,像是做着深呼吸的动作,又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倨傲姿态。 冷滟微微一愣,陌青还顺势推了她一把:“嘿嘿,妖怪你可以走了,恭请,不送。” “陌青。”雪衣公子淡淡唤了他一声。 “呃。”陌青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急忙狗腿的扶住冷滟一只手臂,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的道:“你大病初愈,还是慢些点走,走吧,我送你。” 冷滟有些哭笑不得,斜睨了陌青一眼,推开他的手,转身朝着雪衣公子微微点了点头:“冷滟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后会无期,公子保重。” 她说完便轻快的离去,一身男装,发丝披散,优雅从容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潇洒不羁。 陌青眉角一跳,手掌扶住头疼的脑袋,小声抱怨道:“我的衣服……” 雪衣公子淡淡朝他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到他家公子的眼睛,但陌青还是吓得一个激灵。 嘻嘻哈哈的又扯出“呵呵”的干笑:“不就一件衣服嘛,公子有钱,衣服多的是,跟着公子有吃有住,还有衣服穿!” 陌青很机灵,这马匹拍得也够响,要是一般人早就一锭金子把他给砸死了。 可是雪衣公子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一边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陌青点头如捣蒜,看向那被冷滟睡过的白玉床,又头疼的扶了扶额,暗骂了一声那妖怪真是给他无事找事。 要知道他家公子最不喜和人靠近,洁癖严重得厉害,只要别人碰过属于他的东西,那可是连清洗都懒得,直接就将那东西给灰飞烟灭了。 这次更严重,那妖怪竟然还睡了他家公子的床…… 呃,对了,那妖怪怎么会睡在公子的床上?公子怎么可能让那女人上他的床?! 真是,越理越乱…… * 冷滟一心想着秦烈和玉初见,一路就朝着院门的方向跑。 还好这个宅院不算大,道路也不算复杂,出了花园,走过长廊就看到了院门。 晕睡了多久她不知道,现在看起来阳光明媚,竟是和她晕睡之前的时辰相差无几。 也不知道初见有没有被逼婚,也不知道秦烈有没有救出初见…… 心里想着太过的疑惑,也越来越心急,只是她这才跨出陌家旧宅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从远处快步而来。 “初见,秦烈……”冷滟惊喜的看着那两道越来越近的身影,腿软的扶住门扉,忽的一把撩开身上的蓝色锦袍下摆,疯了一般的迎了上去。 “滟儿!”远远的看到那蓝色的身影,玉初见激动的叫出了声。 虽然她穿的是男装,虽然只是模模糊糊一个身影,但他确定是他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的人儿,他的滟儿…… 玉初见和冷滟一样,没了灵力,就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倒是秦烈,一把拽住玉初见的手臂,拉着他便运起轻功使劲往前飞去。 看到两人一碰到就紧紧的抱在一起,秦烈面色变了一变,唇角却生涩的勾起,满是寒气的眸子里也溢出一种难以捕捉的柔和。 “滟儿,三天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玉初见低低的呢喃着,蹭着冷滟披散的青丝,温柔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冷滟扬起脸冲他一笑,一双漆黑杏眸如星辰闪耀,美丽灵动。 玉初见看得心动,埋首就想要在她眼睛上亲下去,冷滟却急忙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咬着唇嗔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挣出,便将一边的秦烈抱住。 秦烈身子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紧一松的握着,像是紧张,又像是犹豫。 玉初见在一边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然的微笑,暧昧的目光朝着秦烈睇了过去,用眼神示意。 秦烈蜜色的肌肤憋得有些暗红,正准备抬手抱住冷滟的时候,她却已经松了手,退开两人一步。 秦烈颓丧了,伸出手想要弥补:“滟儿……” “那个唐府是怎么回事?你们看到花千城了么?” 冷滟和秦烈同时出声,秦烈眼眸一黯,只好止住想要出口的话语。 冷滟也诧异朝他看去一眼:“怎么了?” 秦烈紧抿着唇沉默不言,玉初见轻叹了口气:“这个春水城很古怪,唐府也很古怪,我四处都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你,也没有找到千城。” 冷滟才亮起的眼眸又暗了下来,黛眉紧皱,花千城明明和他们来了同一个地方,可是为什么独独不见了他…… “没找着千城,不过我却在唐府看到了千芊姑娘。”玉初见凝重的道。 “千芊?”冷滟微愕,喃喃道:“她竟然也跟来了?” “跟来?”玉初见奇怪的道:“她应该比我们来得早吧,她现在可是唐府老爷的义女。” “她怎么可能……”冷滟错愕的张了张嘴,眸色很凝重:“什么义女,或许只是唐府新进门的小妾也说不定。” 玉初见晒然一笑,手指点在冷滟的额头上,戏谑道:“你呀,怎么好像跟千芊有什么怨仇似的。” “唐老爷在唐夫人去逝之后便没有纳过什么小妾,千芊当真是唐府二小姐,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和秦烈这次能安然从唐府出来,还是靠千芊帮忙的。” “千芊?”冷滟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玉初见:“刚才还是千芊姑娘,这么快就叫上千芊了,你跟她很熟悉了?” 玉初见一愣,就连秦烈也皱了皱眉,开口道:“滟儿,千芊姑娘这次的确是帮了我们……” “行,她是好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我老是找千芊的茬,阻拦了她对山主的美好姻缘,万弈向着她就算了,连你们也这样!” 冷滟气得面色通红,虽然很清楚这两个人跟千芊接触得少,很容易被千芊那弱质芊芊的模样给迷惑,可是她就是觉得很委屈。 她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她爱的人,可是玉初见和秦烈的? 她知道自己很极端,不过她现在的确很不爽,狠狠的瞪了两个一脸做错事样子的男人,转过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滟儿!”秦烈和玉初见满脸懊悔,又很是无奈,急忙追上。 滟儿却不理会二人,倒是提起锦袍的下摆就朝着前面奔跑起来,试图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滟儿别跑,小心孩子。”玉初见更是哭笑不得,没想到滟儿的醋劲倒是不小,只不过他一时没注意,少说了“姑娘”两个字,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这说明滟儿很在乎他,只是她这抵触的情绪也太反常了…… 冷滟轻哼了一声,紧咬着唇也不再跑了,睨向正好走过的陌家院门,干脆又一头栽了进去。 “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陌青的身影出现在院门之处,将那一头撞进来的冷滟拉住。 看着她冷着一张脸,连眼睛都红红的,不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两声,问道:“你怎么了?又被流氓欺负了?” 冷滟愤愤的朝他瞪去一眼,忽的不阴不阳的笑了起来:“流氓?我就是流氓啊,我是流氓我怕谁!” “噗!”陌青一个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冷滟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就要去关上院门,可是玉初见和秦烈已经追了过来,秦烈强势的一掌将半边门给震了个稀烂。 冷滟傻眼了,玉初见傻眼了,陌青更是傻眼了。 “你……你这个粗俗没文化的暴力分子!”陌青抓狂,偏生自己现在没有半分灵力,虽然武功不错,可是却也知道打不过秦烈的飞剑阵,只有气得原地跳脚。 “噗!”这下轮到冷滟笑了。 暴力分子,呵呵,这个陌青还真是好玩,和她一样的认知,秦烈很血性很男儿,也很粗鲁很暴力…… 玉初见也有些好笑,特别是见到本来生气的冷滟露出了笑容。 当即果断的快步朝她走去,拉住她的手与她五指纠缠,轻声哄劝道:“滟儿,我错了,你再也不提除了滟儿之外任何女人的名字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冷滟本来只是一时气不过,此刻听到他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眸子流光溢彩,使得她的怒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嘟了嘟嘴,哼了一声,嘟嚷道:“说得我跟个妒妇似的,连其女人的名字都不让你提了。” “不是,滟儿自然不是妒妇,是我自己不想提的。”玉初见很是有骨气的将所有责任一并抗了。 看着他讨好的样子,冷滟忍不住“噗哧”的笑出了声,那还对着门板黑着脸的秦烈也大松了口气,眸色幽深的看向冷滟,眼底有着不加掩藏的炙热。 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陌青疑惑的挠了挠头,嘀咕道:“真是一群怪人,一个比一个怪。” 看了一眼那还剩下的半边门板,忽的嘿嘿的笑了起来:“喂,妖怪,我家公子说了,你们人生地不熟,这旧宅就暂时留给你们住了,除了进不去的,其他的你们都可以随意用。” 抬脚踢了踢那门板,继续笑道:“看吧,我家公子多好……这门嘛,你们自己想办法弄好就是,不弄也可以,反正这里没有人敢进来,唐府的更是不敢。” 几人面面相视,都有些诧异,冷滟也是一怔,看了看寂静的四周,问道:“你家公子呢?” 陌青白了她一眼:“公子说了,道谢什么的就不用了,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后会无期了么?你以为公子还会见你?” 冷滟:“……” 陌青说着就甩手走人,像是在丢掉什么大麻烦似的,跑得飞快,一转眼就没了影。 玉初见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叹道:“这春水城没有客栈什么的,这座宅院还真是及时雨。” 秦烈点头赞同,严肃的道:“雪公子是好人。” 玉初见惊讶出声:“雪公子?就是春水城里被称为神医的那一位吧?” 秦烈看了冷滟一点,认真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救了滟儿。” 玉初见:“……” 这秦烈,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滟儿。 暧昧的目光睨向正站在池塘边的冷滟,玉初见那完美的蜜色唇瓣微微勾起,绝美倾城。 * 冷滟三人公然住进了陌家旧宅,这所宅院虽然坐落在繁华长街,但很是清静。 春水城的人都说陌家旧宅闹鬼,三里之内的行人都绕道走,生怕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倒是应了陌青所说的话,春水城里的确没有人敢进来这里。 冷滟三人各自找了房间住下,但府里除去玉初见和冷滟,很难发现第三个人。 因为为了不让没有武功又长得很美的玉初见,和身为孕妇的冷滟出门,秦烈没日没夜的都跑出去打探花千城的消息。 冷滟和玉初见又哪里坐得住,都过了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花千城的消息,要不是秦烈每天都会回来一次,他们甚至会怀疑秦烈也不见了。 站在后院,冷滟神情惆怅的看着面前的一片杂草荒凉。 这里看起来很脏,很乱,可是冷滟知道,这里面其实是如同仙境一般的花园,有花有蝶,很是美丽。 而这里会出现成眼前这种样子,冷滟知道定是被那雪公子施了什么咒术,或许便是碧颜所说的幻影石。 当日陌青离开的时候,说除了进不去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可以随意使用,而这一处,是施了结界的,不能进…… 春水城里,除去雪公子和陌青,倒真是没有一个身上有灵力的,这一点很是怪异。 可惜半个月来一直没有见着雪公子,不然她真想找他问一问花千城的去处,她想他一定知道。 想来还真有些懊恼,当日还真不该得罪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雪公子啊。 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外面的长廊走去,远远的,玉初见从长廊尽头快步而来。 “滟儿。” “秦烈回来了么?有花千城的消息了么?”冷滟有些黯然的双眼陡然一亮,飞快的迎上玉初见。 玉初见快步上来,苦笑道:“别跑,走慢些……” 冷滟见玉初见并无喜色,当即就知道了答案,黯然的看了看远处,问道:“秦烈呢?” “秦烈……”玉初见眸光闪烁了一下:“他又出去了。” .. ------------ 118 别哭,你一哭,我就疼了  身男装打扮,那一张唇红齿白的秀美容颜还是那么娇嫩诱人,忍不住撩起白纱凑上去在她唇上快速一吻。 冷滟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听到一声娇喝:“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偷情偷到唐府的门口来了!” 冷滟面色黑了黑,一把将玉初见拽到身后,昂首挺胸的看向那正从门里走出的一群人。 说是一群人,除去带头那嚣张跋扈的红衣女子之外,身后全是众星拱月一般的随从。 那些随从一个个全是穿着华丽的锦衣少年,却是统一的墨蓝色,长相也颇有些许的俊俏。 冷滟主动忽略那一群狗腿般的男人,直接眯着杏眸打量那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这红衣女子的衣衫极为轻薄,外面是透明红色薄纱,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那露出深深雪沟的黄色紫牡丹肚兜。 长长青丝尽数高挽,发髻之上是五颜六色的珠钗,耳垂上还有两颗硕大的红宝石,明晃晃的一片很是耀眼,映得那一张明艳的五官在阳光下更是绚丽。 冷滟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实在是被眼前忽然出现的闪耀弄得很不适应,“唰”的一声,潇洒的打开手中折扇,举在头顶挡住双眼。 红衣女子手中握着一条粗黑的马鞭,站在门边也不走了,上下将冷滟打量了个遍,招手问道身边人:“这个人是谁?” “回大小姐……奴才不知……”最近的那一个很悲催的被问话,一句话说得战战兢兢。 “啪!”一鞭子狠狠的朝那说话的男子甩了过去,只听男子一声惨叫,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地上也很快的浸出一片血红。 “不知?什么都不知道,本小姐养你有什么用?”唐娩娩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手中鞭子又狠狠的抽了下去,惨叫连天,血肉横飞。 血水飞溅,一众男子面色都是大变,却也不敢退后,只是脸色发白的僵着身子,生怕那带血的鞭子抽到自己的身上。 冷滟也惊了一下,都说唐家大小姐唐娩娩是母夜叉,看来……母夜叉还是抬举她了,这就是一个混世魔女嘛! “慢!”冷滟沉声开口,抬脚就走出石狮子,风度翩翩的扇起了扇子。 玉初见伸出的手僵了僵,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能拉住,可是拉住她了,又能怎么样? 为今之计,只有尽他所能去保全她……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站到冷滟的身边,比冷滟高处一个头的修长身躯,顿时凸显出了冷滟的弱小。 冷滟举着扇子,狠狠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此时,那拖着带血长鞭的唐娩娩也从高高台阶之上悠然走下,站在第三阶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两个人。 只是,她那目光在玉初见身上停留得最久,第一句话也是对着他说的:“我好像见过你……把面纱掀了。” 玉初见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倒是冷滟一把将他往身后推去,一边哼道:“大小姐你莫要管他,这婆娘老是缠着要爷娶他进门,爷会看上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玉初见在面纱之下的脸顿时染上深深的绯色,滟儿这话真是露骨,也够有男人的气概。 难道……滟儿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唐娩娩这才将目光看向她,仰头傲然的问道:“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哪一种?” 冷滟心底暗暗的冷笑了一下,快速上前,用并拢的玉扇挑起唐娩娩的下巴,轻佻的勾唇邪笑:“自然是大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咯。” 唐娩娩面色正常,不见丝毫女子该有的羞涩,漆黑的眼底也很是木然。 冷滟微微蹙了蹙眉,难道这女人对自己不感兴趣? 不会吧,她风度翩翩美少年,竟然会这么没有吸引力?! 唐娩娩半天才扯出一丝娇艳的笑容来,红唇裂开,一把就握住了冷滟的扇子:“仰慕本小姐的人可排着长队等我本小姐娶呢,不过看在你入了本小姐的眼,本小姐今天就娶了你!” 冷滟朝她抛去一个媚眼,戏谑道: “娶我?我娶你还差不多。” 唐娩娩顿时“哈哈”大笑,一把将长鞭往身后的随从一丢,一只手臂就搂住冷滟的手臂,暧昧道:“本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有个性的,今天你是不嫁也得嫁!” 说完快速的吩咐道:“你们,去告诉老爷,让他马上准备喜宴,本小姐要娶第十九房相公了!” 被点中的随从领命退下,冷滟诧异:“不是十八房么?” 唐娩娩一脸***的扫了冷滟一眼,得意的笑道:“把本小姐打听得这么清楚,莫非早就垂涎本小姐了?” 冷滟伸手就在唐娩娩的脸上捏了一把,暧昧的道:“那当然,整个春水城,除了唐大美人,还有谁配得上爷?” 唐娩娩顿时被夸上了天,朝冷滟睇去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又看向那被冷滟挡在身后的玉初见,危险的道:“掀开!” 原来她还没放弃玉初见,冷滟满头黑线,急忙开口:“大小姐……” “闭嘴,本小姐没叫你说话!”唐娩娩顿时暴戾的回了冷滟一句,一脸狰狞,哪里还有刚才的一点风情。 冷滟微愣,唐娩娩身后一个随从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冷滟看了一眼那用同情的眼神盯着她的锦衣少年,僵硬的扯了扯唇。 看唐娩娩是想要动手的架势,急忙开口:“掀开给大小姐看看怎么了?现在知道自己长得丑了?你勾|引爷的时候不是很带劲么?” 唐娩娩有些凶狠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朝冷滟毛骨悚然的笑了一下,满意的点头,表示赏识。 冷滟黑线,玉初见更是满头黑线,但还是飞快的撩开了面上的白纱。 “哇——” “好丑!呕——” “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受不了了!呕——” …… 一群人呕吐得气晕八素,包括唐娩娩也是怒黑了一张脸,但并没有向其他人一般蹲地呕吐。 冷滟也装作呕吐的样子,用扇子挡着自己的脸,朝着玉初见俏皮的眨了眨眼。 玉初见早就放回了白纱,见到一众人呕吐的反应,自己也有些震愕。 出门之前,冷滟不但将她自己打扮得玉树临风,还把他也拉着打扮了一通。 不过她不准他照镜子,只是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化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那张脸到底是何等模样。 看着面前一堆人强烈的反应,玉初见满头的黑线,之前他还拉着滟儿亲了一下,天,他这张脸……也亏得滟儿没有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就算他容颜尽毁,冷滟也不会把他推开。 她爱他的是他对她的一片神情,不是他那如花美好的完美容颜。 唐娩娩说冷滟是她的十九房,果然,那所谓的十八房,除了被捆起来的秦烈,还有何人? 外面如火如荼的筹办着喜宴,而冷滟却被一群人给强行推到一间屋子里,上了一把大锁。 冷滟唇角猛抽,不过唇角却溢出一丝得逞的笑来。 果然,她是和秦烈关在了一起,而当她看到秦烈的时候,他正毫无知觉的晕倒在床上,一双手被绑在身前。 那种绳子很细小,冷滟焦急的坐在床边扯了扯,却发现那绳子非但松不开,反而越来越紧,秦烈那还算皮糙肉厚的手腕也磨出了血。 冷滟满头的冷汗,不敢再轻松动那绳子,想将秦烈叫醒也叫不醒,自己的脑袋反而也开始晕沉起来。 冷滟低咒了一声,咬了咬舌尖使自己清醒,站起身来,锐利的目光在屋里四处打量。 屋内光线朦胧,有着一种使人头晕目眩的幽香,循着那抹淡淡的幽香,冷滟找到了墙角处一个铜制焚香炉。 掀开盖子灭了里面怪异的幽香,冷滟面色一片深沉,又开始四处寻着出路。 该死的,这唐 府果然古怪,似乎除了走正门,倒还真没别的出路了? 在屋子里焦头烂额的转了好几圈,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看了看窗棂之外的天气,离要拜堂的时间也不远了。 “秦烈!秦烈你醒醒啊!再不醒过来,我们就要一起嫁人了!” 冷滟使劲的扭着秦烈的胳膊,最后又捏上了他的脸,可是秦烈依旧一脸木然的闭着眼,只有浅浅的呼吸吹过她的脸。 冷滟急得满头汗,继续不懈努力的揪着他的耳朵,再是鼻子。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下面的人忽的一下子睁开了眼,在冷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个翻身将她倒在身下,粗大的双手狠狠的掐在她纤细的脖颈之上。 冷滟后背被撞得生疼,脖颈上的重力也使得她窒息得大脑缺氧,艰难的拍着他的青筋暴跳的手臂,喊道:“秦……烈……” 秦烈手臂一僵,一双满是杀气的眸子也逐渐退出迷茫。 当看清身下之人那一张因为缺氧而煞白的俏颜之时,顿时满头冷汗的用绑在一起的手臂一把将她圈起来,紧紧的搂在怀中。 “滟儿!怎么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还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音,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亲手杀了她…… 他的力道有多大他自己很清楚,而条件反射一般的下手,也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不过这次他竟然差点杀了滟儿,他真是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 冷滟才被他掐得严重缺氧,喉间干涩,此刻又被他捂住胸前,被迫听着他那强健得失去频率的心跳声,那一下一下的,就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冷滟知道他在害怕,知道他的自责,这个男人看着粗枝大叶,其实很是敏感…… 伸出手臂抱在他的腰间,轻声道:“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嘛,对了,你快把你手上的绳子解开,都绑出血了……” 她顾不得干涩的喉咙,着急的就从他怀中挣出去,拉住他被绑住的双手,看到他手腕上因为用力而更加深入的绳子,简直都深可见骨了,顿时心疼得厉害。 眼中酸涩,抱着他的手就一阵吹气,轻声问道:“疼不疼?” 秦烈瞥了一眼手腕上血淋淋的伤痕,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过见到冷滟小心翼翼的样子,却是真的疼痛了。 抬起手背去擦她的眼,哑声道:“别哭,你一哭,我就疼了。” 冷滟一噎,面色憋得通红,呐呐道:“那绳子……你能解得开么?” 秦烈摇头:“不能。” 冷滟无语,咬了咬唇,又跳下床去凝眉踱步,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的思索着。 秦烈也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道:“滟儿你说得没错,千芊果然不是好人。” “哦?”冷滟诧异的看他。 秦烈满脸都是沉怒,将他之前的经过大概跟冷滟说了起来。 原来,秦烈本来买通了常给唐府送菜的那一家,准备扮成菜贩混进府里。 结果他的确是顺利进来了,也在附近转了一圈,虽然唐府之外守卫不多,但府内的美男小厮却是不少。 秦烈为了防止被路过的小厮发现,顺便就藏身进了一个房间里面。 他之前是听了气息,确定房里没人的,可是一进去,就见到一个女人正在背对着他脱衣服,裸露出一大片香肩。 秦烈来不及想那女人为什么会在屋里,只是想到非礼勿视,转头就要出去。 谁知道那女人却忽然叫住了他,还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那个女人就是千芊。 千芊眼眶通红,说什么他看了她,不负责想要逃跑之类的话,泪眼朦胧的,还说什么她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 秦烈本来不想理会她,谁知道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那千芊当真一头往着他要打开的门板上撞去,当场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 ------------ 119 火系精元  秦烈本来不想理会她,谁知道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那千芊当真一头往着他要打开的门板上撞去,当场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悫鹉琻晓 秦烈震惊不小,以为千芊真的是死了,千芊毕竟才救过他和玉初见,钢铁般的心也难免愧疚。 只是当他蹲下身去探她鼻息的时候,千芊忽的睁开了眼,对着他就拂了下袖子,一股浓浓的黑雾之后,他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冷滟听着他的叙说,眉间凝着一抹冷意,黑雾,果然是她!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然后就是开锁的声音旄。 冷滟和秦烈对视一眼,冷滟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的快步朝门边的位置走去。 房门打开,两个穿着华丽的美男小厮抱着喜服进了门,床幔是放下的,两个小厮也没在意。 只是当那两个小厮把东西放下,准备捞开床幔叫人的时候,一个小厮忽的“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嶝。 剩下的一个惊愕的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冷滟一根凳子从脑后敲了下去。 秦烈赞赏的看了冷滟一眼,冷滟讪讪的笑了笑,丢掉手中因为用力过度而沾了血的木凳,第一次用这样的武器敲人,实在生疏。 良心作证,她是真的没想要杀人的…… * 秦烈早就在附近小小的转了一圈,加上冷滟来这里之前都有细心留意,两人换上小厮身上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在唐府里走了起来。 说是大摇大摆,其实也不尽然,两人虽然换了衣服,但相貌毕竟生疏,而且秦烈一双手还被绑着。 两人专门捡了僻静一些道路,能躲则躲,好在几次都有惊无险。 只是两人走着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前面一段路还喜气洋洋,四处挂着大红绸。 而这边,却是冷冷清清,死气沉沉,还有诡异的阴风在园中一米多高的杂草里拂动。 冷滟和秦烈对这里都很是奇怪,两人又都是不怕死的性子,便更是望着这仿佛没人住的小院走去。 这个小院不大,两排房屋相对而立,中间隔着荒野的杂草和大树。 沿着就近的一边房屋走过,这里的房屋看起来灰尘扑扑,像是没有人打扫的样子。 一间一间的从推门看去,连着一排的屋子,每一间都燃着那种使人晕晕欲睡的幽香,就跟之前冷滟闻到的一样。 而且,每一间里面都有一张华丽大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子。 从那裸露在大红锦被之外的赤|裸双肩,可以看出那些个男子都是没有穿衣服的。 而且那些个男子一个个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眉宇间还萦绕着一股黑青之色。 但一个个都还有着细微的气息,像只是被那迷香迷得睡着了一般。 连接看完了一边的屋子,总共十七间,十六个男人…… 这样诡异的画面,冷滟和秦烈面色都极为沉重,决定去看另一边的房屋。 推开第一间的房门,沉郁的幽香扑面而来。 本来以为又会看到一个陌生俊美的男子卧在榻上,可是这边的却不是床榻,只是寒冰打造的棺材,散发这浓郁的寒气。 待走进一看,那透明的冰棺里没有人,只有满满一冰棺的黑色魔气,魔气之中有一朵绚丽的火焰在闪闪跳跃,很是微弱,像是随时可能熄灭。 冷滟眼光直愣愣的盯着那团火焰,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烈见她没有动作,抬起脚就想要一脚踢飞冰棺的盖子。 “唔……啊……” 一道压抑的低低呻吟远远响起,冷滟和秦烈都是一僵,冷滟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发现秦烈抬起一只脚。 看样子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当即额角滴下一滴冷汗,不着痕迹的将他抬起的那条腿给拉下来。 秦烈只觉得被她碰过的那条腿火辣辣的烫着,一阵口干舌燥,面上也染上了暗色的红晕。 冷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竖起手指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跟着她去偷窥。 秦烈一双鹰眸直愣愣的盯着她那娇嫩水润的红唇,见冷滟转身离开,那倏然升腾起的火热才缓缓降了一些。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天知道要不是她转身离开,他铁定会控制不住的扑上去,吻上那使他思之如狂的诱人绯红。 发出声音的地方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很近,就在隔壁。 “啊……好棒……啊……” “亲哥哥,用力……再用力,啊……” …… 冷滟摄手摄脚的趴在窗下,听着屋内那压抑的喘息和细碎的娇吟,之后那男欢女爱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声越来越露骨。 唇角狠狠的一抽,这娇媚得要酥了骨头的声音,这样叫,还真是…… 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偷偷往着身后瞄了一眼,这一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秦烈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身后,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窗内的情景,一张冷峻的面容上却是无丝毫的表情。 冷滟难得的面色红了红,拉上他的裤腿,想叫他蹲下来。 秦烈一双含着深邃之色的眸子转向她,并没有蹲下去,却只是半弯下身子,一双黑眸越来越炙热,紧紧的盯着她的唇。 冷滟使劲眨了眨眼,很是无语的就想拽上他的手,直接将他拉下来。 却不想手指一伸出,就碰上了一坚硬的东西,瞪眼一看,那本松松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已经支起了好大一顶帐篷。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捂住险些惊叫出声的嘴巴,一双眼盯着的那地方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大。 果然啊,听听声音都会使人血脉膨胀,那女子的叫声真是最好的催情剂。 秦烈早在冷滟碰到他那禁地的时候便往后退开两步,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之上紧拧着浓眉,看也不敢看冷滟一眼。 他难受啊,生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马上把她弄走,带到无人之地,做出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冷滟头疼的扶了扶额,带着一个男人偷窥别人的活春宫,咳咳,这个感觉还真是尴尬。 而且秦烈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样绷着身子一直不得释放,是不是会影响到他以后的性福呢? 话说,他的性福不就是她的…… 呃,冷滟面色一红,暗骂自己猥琐,竟然想到那些不着边际的地方去了,真是该死! 好在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里面的人在乱叫一痛之后,便很快的回复了平静,看来是完事了。 冷滟又眨了眨呀,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虽然不怎么尽兴,但总比某些不举之辈要有用。” 屋内,女子的嗓音娇娇柔柔,带着***未褪的沙哑:“来,把人弄回去吧。” “是。”一男子低低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就有一华服小厮抗着一个赤身***的男人跨步出来, 发觉里面的人要出来,秦烈早就带着冷滟飞上了屋檐,那人走后,屋内又传来一声疼痛的呻吟。 冷滟本来正凝眉想着什么,听到这怪异的声音,心里猛地一跳,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青瓦,朝下面看了下去。 而秦烈面色依旧带着可疑的暗红,但知道现在里面只有那女子一人,这次便没有再凑上去。 屋内,那裸身的女子正背对着冷滟坐在一块冒着黑色魔气的玉床之上,漆黑长发之下,那一身雪白到泛着青的肌肤,在魔气里显得分外诡异。 女子此刻正微微仰着头,张着嘴,一颗墨色的如珍珠般大小的珠子从她嘴里吐出,像是有着浮力一般,在空中漂浮起来。 那颗珠子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放大,竟在眨眼间变成头颅一般的大小,魔气渐渐的透明,里面赫然盘着一条黑漆漆的虫子。 那虫子在珠子里欢快的蹦着,口中吐纳着一团拇指大小的细微火焰,很浅很浅的光泽。 “收集精元之气,还要火属性居多的,每次都这么一点……何时才能收集得满啊。” 女子幽幽的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那颗珠子,起身拿起一套黑色的衣衫穿上,然后径直走出房门。 冷滟眯着眼看着那纤细的黑衣黑影,只一个背影她就认出了那人是谁,更何况她已经看到了她的脸…… 那黑衣女子并没有走远,就在隔壁的房里。 冷滟看了秦烈一眼,见他正扭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便自己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再次掀开青瓦,就见到那黑衣女子将珠子搁在满是黑气的冰棺之上。 那冰棺也不知有何玄机,只见那冰棺之上珠子内的虫子艰难的蠕动,一团细小的火焰在身体里忽明忽现。 那火焰一亮,下面冰棺里那团比之大上百倍不止的火焰也亮了亮,直接将那细微的火焰吸了进去,连同那只虫子。 盯着那冰棺里的火焰看了半响,黑衣女子才伸出手取走珠子。 咬了一下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到珠子里面,那珠子里血光一闪而逝,竟是变成了一条和之前差不多的虫子,不过要细小许多。 女子似乎有些头晕的扶了扶额,脚下微微一踉跄,稳定了一下,这才将那又在瞬间缩小的珠子吞进嘴里。 屋顶之上的冷滟和秦烈都看得清清楚楚,两人面色都极为诧异,可就在那女子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的开口说道:“还不出来么?” 冷滟和秦烈面色都是一变,秦烈捏紧了双手,正准备跳下去将那女子一脚给踹死,却听屋外传来一声嗤笑。 “又被你给发现了,真是无趣极了!” 一红衣女子从屋外走进,手中玩着一条长鞭,打量着屋内那显眼的冰棺,啧啧道:“要装满一盒子的火系精元,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你不耐烦,你以为我就耐烦了?”黑衣女子轻嗤了一声,很是不屑。 “呵呵,你不耐烦?天天抱着如花美眷欲仙欲死的,你还不耐烦了?”红衣女子冷笑,这话说得却颇带酸味。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娩娩,你不就是心疼那水涟寒么?不过吸他一点本命精元,又不会死。” 唐娩娩忽的狠狠将长鞭在地上猛地一抽,厉声道:“是不会死,可是你看看他都成怎么样子了?!半死不活的,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对他为所欲为!他是我的!” 黑衣女子轻嗤了一声,对于唐娩娩的怒气很是不屑:“不就是个男人么?大家姐妹一场,我还是奉劝你乖乖的,不然主子……你知道,我就不用多说了。” 唐娩娩面色忽红忽白胡青忽绿,紧咬着唇,发狠一般的将手中长鞭紧紧的绕在手指之上,手背都捆出了血迹。 黑衣女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放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想尽办法收集火系精元,只有收集满了,任务完成了,我们才能自由。” 看唐娩娩有些动容,黑衣女子再接再厉,轻叹了口气:“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么?” “芊芊。”唐娩娩拉住黑衣女子的手,声音也不复之前的狠戾,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千芊欣慰的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走吧,吉时也该近了,你应该去成亲了。” 唐娩娩“嗯”了一声:“这两人我都看过了,火属性都不少,你也去前院多休息一下,一会儿我把人给你送过来,你又要费神了。” “好。”千芊很开心的样子。 目送唐娩娩一步步的走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扯出一丝冷笑:“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上了你的情郎,怕是连吃了我的心都有了!哼!” 千芊离去,冷滟再次站到冰棺之前,凝着眉宇看着那一团微弱的火光。 这一团在魔气里跳跃的火焰,是由男子火系精元而炼成的精元火焰,却给她一种时曾相识的感觉。 她知道男修士的精元可以帮助女子修炼,也听说过鬼魂需要吸取精元的。 只是她搞不懂,千芊和唐娩娩收集这样的精元火焰,到底有何用处,还有她们口中的主子…… 这时,紧闭的门忽的被打开,冷滟知道秦烈在外面守着,于是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回过头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秦烈肩上抗着一个人,进门之后反脚踢上房门,将那人往地上一抛,那套在一起的双手便狠狠的掐上地上那只裹着一床大红锦被之人的人中穴。 冷滟看得唇角直抽,见地上那人一张苍白的俊颜从晕迷里开始五官纠结,不由佩服起秦烈的手段来。 还是秦烈有办法,要是她之前狠心一些,也如法炮制,秦烈是不是早就醒了过来?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当看到地上那人迷迷糊糊醒过来,那鼻下的一部分完全淤青红肿,顿时唇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辣手摧草啊,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水涟寒,你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那人晕晕沉沉的揉着头,还没能从混沌中回过神来,就被秦烈一把揪住脑后长发,冷声质问起来。 那强势狠戾的手法,使得冷滟小心肝不住的乱跳,暴力……暴力分子……家庭暴力可不好…… 秦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又吓到了冷滟,一双满是杀气的眸子盯着地上的水涟寒,那眼神像是足以将他千刀万剐似的。 水涟寒直愣愣的盯着秦烈看了半响,最终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往后面软绵绵的倒下,双目圆睁的哑声道:“你,你是用飞剑阵劫持本王的那个……那个小娃儿?” 小娃儿? 冷滟有些想笑,看秦烈那人高马大的样子,哪里都算不上小。 眼光不自觉的朝着某人胯下瞄去一眼,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燃烧了起来,天,她的思想也真是太太太太猥琐了…… 秦烈也顿时被“小娃儿”三个字怒黑了脸,狠狠的将水涟寒的头发一拽,怒道:“别管我是谁,回答我的话!” 水涟寒似乎对秦烈有着畏惧,连痛呼都不敢,想要张着嘴呼叫,却被秦烈站起来一脚踢飞几颗门牙,顿时口涌鲜血。 冷滟看了半响,只觉得胸口涌起一阵恶寒,无语的转过身去,捂住胸口就开始干呕。 秦烈一愣,看着冷滟在一边难受的呕吐,猛然想起了什么,懊恼的拧了拧眉,有些尴尬道:“滟……滟儿,我……” 一句想要解释什么的话终是没说出来,直接又弯身下去要将水涟寒抗出门去。 冷滟轻叹了口气,制止了他的动作,她也不是见不得血腥,只是下意识的孕吐罢了。 秦烈见冷滟的确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接着问那地上狼狈不堪的水涟寒,没想到招呼他们的是水涟寒忽的挥过来的一道掌风。 此刻的水涟寒全身赤|裸,见两人打开,冷滟也顾不得避嫌了,尽量站远一些,不想成为秦烈的负担。 秦烈虽然很厉害,可是此刻他双手被缚,对方又是一个练家子。 好在秦烈身手矫捷,运着轻功躲闪水涟寒的攻击,又偶尔偷袭的给上一脚,那修长的一双腿可是灵活有力,看得冷滟一阵惊艳。 她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两个人之上,一边慢慢的后退,不知不觉间就退到了冰棺的位置。 手指上刚触上一阵冰凉,下一刻就感觉到有种被吞噬的灼热燃上了她的手指。 冷滟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不让秦烈分心,惨白着一张脸吞下了想要出口的痛呼,回过身去想要取出自己的手指。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两根纤细的手指都被冰棺吞噬了进去,而那一团火焰正靠着她的指尖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她的手指一口吞了。 冷滟取不回自己的手指,反而整只手都快融进了那古怪的冰棺,一只手都像是在火上烤似的,疼得满脸冷汗直冒。 ------------ 120 你长得并不怎么样  冷滟取不回自己的手指,反而整只手都快融进了那古怪的冰棺,一只手都像是在火上烤似的,疼得满脸冷汗直冒。悫鹉琻晓 “滟儿!” 就算她不喊,偶然注意她的秦烈还是发现了冷滟的不正常,见到她一只手都好似要消失在冰棺里的那团火焰之中,顿时全身的杀气迸发而出。 一脚踢飞水涟寒,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咬牙怒吼一声,那紧紧缚着他双手的绳子顿时四分五裂。 水涟寒惊得无可复加,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还一边喃喃道:“这个小娃儿,还是那么强悍,这可是我们歧寒国的寒冰丝织就的缚仙绳啊,就是玄铁打造的兵器也砍不断……旄” 水涟寒的呢喃声秦烈没听到,冷滟却听得一清二楚,看着那双手血淋淋却紧紧拉住她那只手的秦烈,只觉得眼耳口鼻都是酸涩的味道,眼泪又这么滚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力气太大,或者是他那满身嗜血的杀气,冰棺内那团烈火也往一边躲了去,松开了冷滟的手。 冷滟一只左手已经红肿了一圈,但她却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用完好的那一只手狠狠扯下墨蓝色锦袍的下摆来,心疼的颤着手要给他包扎嶝。 这衣服还是小厮身上换来的,只是唐府小厮一个个锦衣华服,这衣服质量自是不差。 秦烈看也没有看自己那两只手腕处像是少了两圈肉的森森白骨,握住她左手的手臂,哑声道:“不用管我,我没事。” 冷滟不理会他,只是低着头去给他绑着,手指颤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伤处痛的,还是心疼的…… “哈哈……”水涟寒看着那两个人,忽的笑了起来,那满嘴因为少了几颗门牙,一口的鲜血不住的下涌,赤|裸的肌肤上也沾满了血污。 秦烈冷冷的朝他瞪去:“不想死就闭嘴!” 水涟寒倒是收了笑,不过却没闭嘴,大概知道自己的形象很不好,便将边上的锦被拉过去遮羞。 秦烈一双鹰眸紧紧的盯着他,但眼角余光却是看着面前的冷滟,因为他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杀气,只有怜惜与愧疚。 他好恨自己,竟然让滟儿受了伤,早知道就不该将水涟寒带到这里来,直接一脚将他踹死得了。 “我们得快些离开,你的手……得找雪公子。”秦烈手腕已经包扎好了,那握住冷滟手臂的那只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冷滟一直垂着头,闻言点了点头,率先就要往门外走去。 找不到花千城就找不到吧,她想得很清楚,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为了花千城,竟是害得秦烈一双手都要废了,她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秦……秦将军,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救我们的么?” 见两人一句话不说就要离去,水涟寒猛咳了两声,急喘喘的开口道。 冷滟像是没听到似的,并不理会,她不理会,秦烈自然也不会理会。 水涟寒面色一变,急忙再次开口:“你们要是就此撒手不管,我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古怪的春水城!” 冷滟顿住了脚步,冷冷的问道:“你是想要和唐府作对了?” 水涟寒恨声的道:“我已经在这里关了六年,和其他人几个一样,成为那两个女人的禁脔,一直到死,有谁会愿意?” “禁脔?”冷滟回过头去,看着水涟寒冷笑起来:“你们在和千芊欲仙欲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本命精元就在被她吸走?多一次,你就死得越快。” 水涟寒面色一青一白,惊讶的看向那个一身宝蓝色锦衣的清俊少年,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唐娩娩说过……她不会骗我!” “她说过什么?”冷滟继续问,脚步也朝着水涟寒靠了过去。 秦烈诧异的看向冷滟,这一看才发现她面颊上带着一些湿漉漉的痕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心口一疼,眉宇都纠结在了一起。 水涟寒默默了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开口将他所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水涟寒在六年前的时候结识了千芊,千芊当时是一个逃亡中的难民,却通过手段见到了身为摄政王的水涟寒。 当时歧寒国和凤翔国开战在即,千芊说她有一门绝技,保证让水涟寒大获全胜。 那门绝技,自然便是能使死人作为俘虏的尸蛊。 不过千芊却有一个交换条件,要水涟寒跟她回家,娶她家中的姐姐。 水涟寒虽然也觉得那门绝技太过阴邪了些,但他当时一心想要攻下凤翔国,想着无毒不丈夫,于是便同意和千芊狼狈为奸。 心想不过是娶她姐姐,娶回家摆在府中供着便是,至于老少美丑都没有关系。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秦烈竟然顿悟了飞剑阵最高境界,还把他给掳了去,只好暂时撤兵。 本来想着撤兵之后再找机会攻打凤翔国,那千芊却非要他实现诺言,不然就收回尸蛊。 水涟寒好战心切,只好同意了千芊,于是便来到了这个叫做春水城的诡异的地方,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想要离开都找不到出路。 没办法,他只好去了唐府,成了唐娩娩的第六位相公,却荒唐的和千芊行着龌龊之事。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唐娩娩却是对他一见钟情,还为了他和千芊吵了几次,也打了几次。 最后,唐娩娩告诉他,只要他满足了千芊,不久之后,她就可以带着他离开春水城…… 水涟寒将这六年来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冷滟,冷滟听完之后,只是冷笑道:“真是活该!这就叫做恶有恶报!” “你……”水涟寒气结,怒极反笑:“小兄弟,本王跟你有何怨仇么?” 冷滟眯了眯眼,咬牙哼道:“灭我国,伤我夫,你我可谓是不共戴天!” “……”水涟寒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面前那张美丽白皙的容颜,杏眸如星,红唇若朱,五官无一不精致,肌肤比白雪还细腻,甚至含着一种潋滟般的春水。 “你是女的?”水涟寒顿时将锦被拉高,遮住自己重点的部位,面色一青一紫的不断转换。 冷滟不屑的轻嗤了一声,瞄了一眼他遮住的地方,淡淡道:“别遮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早就看光了。” “你……你……”水涟寒顿时面色爆红,面对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儿,被她如此的调戏,心中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秦烈也习惯了冷滟偶尔的腹黑,干咳了一声,“好心”的解释道:“放心好了,你长得并不怎么样,滟儿不会看你的。” “你,你们……噗!”水涟寒顿时面色气得涨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冷滟满头黑线的扶了扶额,看向秦烈,而秦烈正怪异的看着水涟寒,恐怕那木头现在都不清楚水涟寒这一口血是被他给气的。 “好了,秦烈,我们走吧。”冷滟直接伸手去拉秦烈,可是才伸出手便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换了另一只。 秦烈浓密的眉头都心疼得纠结成一团,点头道:“千城我会再去找的,一定会找到的,滟儿你放心。” 冷滟只是淡淡一笑,两人并肩就要离去,水涟寒差点没气得再吐出一口血,急忙喊道:“姑娘,秦将军,带上我一起啊。” 冷滟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带上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她可不敢忘记,就是这个人,想要吞并凤翔国,还和千芊那么邪毒的人勾结在一起,物以类聚,她可不是傻子。 水涟寒狠狠的瞪着她,咬住仅剩的几颗牙齿:“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知道在哪里。” 冷滟眯着眼紧紧的看着水涟寒,并没有马上开口问他。 不过秦烈却沉不住气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提起来,急声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秦烈,你先别急,我看他说的未必是实话。”冷滟不紧不慢的开口,秦烈就是这样,太重感情,太过纯粹,也最容易上当。 水涟寒一愣,怪异的看想冷滟,秦烈已经手指捏得“噼里啪啦”作响,狠狠一拳朝水涟寒打过去。 水涟寒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却听秦烈冷哼:“敢骗我一个字,我就还你一拳!” 原来秦烈那拳头只是停在了他的面上,离着他的额头不过半根手指的距离,力道之大,带起他一头青丝都飞了起来。 见到水涟寒面色都吓白了,满头冷汗滴落,冷滟唇角抽了抽,暗叹那水涟寒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吃的就是秦烈这一套。 果然,水涟寒一边艰难的吞着唾沫,一边道:“我没骗你们,你们要找的是一个男人对不对?” 冷滟凝眉看他,并不不说话,秦烈忍不住喝道:“继续说!” 水涟寒一双眼也盯着冷滟身上,因为他知道秦烈就算再暴戾,只要冷滟皱一下眉头,便是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所以他趁热打铁的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可是你们要答应带我一起走,不然我宁死也不说。” 现在倒是骨气了? 冷滟不屑冷笑,直接朝秦烈道:“秦烈,我们走。” 秦烈有些为难,皱眉犹豫道:“滟儿,他不敢说谎的……” 冷滟眸光一闪,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知道秦烈其实不比她担心花千城要少,严格说来,最担心花千城的,便是秦烈了。 “水涟寒,你要知道,你跟我们一起走了,就代表跟唐府作对。” 冷滟看向水涟寒,一字一句的严肃说道:“而且我们不保证能安全出去,但是只要我们能出去,就一定带你一起出去,你自己考虑清楚。” 水涟寒怔怔的看想冷滟,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说话之时闪耀着慧黠的光芒,闪耀如星,像是能将他的灵魂给吸进去一般。 冷滟被盯着皱起了眉,秦烈直接推他一把:“快说!” 水涟寒这才艰难的将目光移开,眼底却有些炙热的光芒,心跳也仿佛失去了频率一般…… * 冷滟实在没想到,水涟寒所说的地方竟然就是隔壁的房间,便是他之前和千芊颠鸾倒凤的房间。 水涟寒说千芊关了一个男人在墨玉床之下的暗格里,不过那个男人不举,不管是对着千芊,还是唐娩娩。 于是千芊恼羞成怒,把他四肢给锁住,在床低下天天听着她如何与人欢爱,而且那屋子里还燃着催情效果极强的香炉。 要是那男人只是伪装的话,受了这连续的刺激,恐怕当真是会终身不举了…… 水涟寒说得也极为惋惜,还带着男性同胞之间的同情,毕竟最为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自己不举。 冷滟和秦烈也受惊不下,冷滟却已经百分百肯定那个不举的男人就是花千城了。 只是当三人赶到隔壁,想要打开那墨玉床,却是半天也没能找到开关。 冷滟一边找着,一边还不忘轻声的唤着:“花千城?花千城你在里面么?我是冷滟,我和秦烈来救你了。” “没用的,千芊不会让他开口说话,我们也从来没有在这里听到过他的声音。”水涟寒凝声说道。 他身上裹着秦烈身上脱下来的蓝色外袍,倒是比之前赤身裸|体的时候要人模人样了,只是得忽略掉他那鼻子以下的部位,因为那一部分已经被秦烈蹂躏得面目全非。 秦烈直接从储物指环里放出玄铁重剑来,“啪!”的一声就朝墨玉床劈了下去。 可惜,玄铁重剑虽然是难得的宝剑,但不是像孤鸣剑一般的神剑,所以墨玉床没有反应,秦烈的玄铁重剑倒是有了一道小小的裂痕。 想到孤鸣,她心里不受控制的钝痛了一下,见秦烈又准备再劈,正想将他拉住,却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道厉喝。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唐娩娩的声音,而回应唐娩娩的是一大片唯唯诺诺的“是”,然后就是无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翻墙倒柜的声音。 “唐娩娩来了!”水涟寒身子一震,退后两步朝着秦烈靠拢。 现在成亲的时间刚过,冷滟知道唐娩娩是看到了两位新郎变成了唐府里的小厮,这是来搜人了。 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忽的朝水涟寒看了过去,唇角的那抹笑很是诡异。 “你……你想干什么?”水涟寒瞳孔一阵紧缩,声音发哑。 秦烈也诧异的看向冷滟,见冷滟没说话,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带你杀出去!” “诶,你们可不要背信忘义,抛下我不顾!”水涟寒急忙跟上,紧紧挨着秦烈,就差拽上他的另一条手臂了。 冷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魔气萦绕的墨玉床,拉下秦烈的手臂,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眼看脚步声渐近,秦烈点头,回身就是一拳朝水涟寒招呼了过去。 水涟寒的眼睛顿时肿起一片青紫,顿时怒吼道:“做什么打我?!你……” 水涟寒还未说完的话顿时消失,秦烈一掌劈晕了他,扛起他就飞快的跃上高高的屋梁。 水涟寒刚才的声音没有掩饰,很大很清晰,怒气也很重。 果然,外面脚步声都朝这里涌了过来,而冷滟则飞快的上前去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一身红纱,满头珠翠的唐娩娩握着鞭子杀气腾腾而来,身后是气势浩瀚的一群少年尾巴。 “大小姐!”冷滟看到唐娩娩之后,面色有些发白,还带着一种畏惧。 唐娩娩眯着眼看了冷滟一眼,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一个呢?” 冷滟衣衫和发丝都有些凌乱,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潇洒,她看了一眼晕暗的屋里,快步走到唐娩娩的面前,死死盯着她,眼神中含着一种憎恶。 咬着牙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被那个丑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掳了我来不说,还把另一个……” “另一个?是谁?”听到冷滟说“丑女人”三个字的时候,唐娩娩面上阴鸷褪去不少,又听到另一个,顿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冷滟看了一眼隔着高树杂草的对面房屋,皱着眉抚着自己的头:“我也不清楚,头一直都晕乎乎的,奇怪……” 唐娩娩眸光一闪,径直推开她就往门边走去,眼睛虽然一直盯着那墨玉床,却一直没有进去。 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跑来,急声道:“大小姐,水公子不在房里。” “那个贱女人!”唐娩娩气得双眸冒火,长鞭狠狠的就地一甩,门板颤动之间,她那大红的身影已经径直朝着墨玉床走了去。 一只手在握着鞭子,另一只手置于唇边咬了一下,一滴血滴在墨玉床边上的雕花图案之上。 快速的化了几个图案,那张床忽的从两边分开,露出一个能容下两个人并躺下的暗格。 唐府的小厮都自动隔得远远的,不该看得也不敢看,倒是冷滟,不但看了,还是跟在唐娩娩的身后看的。 墨玉床一打开,一股刺鼻的浓郁暗香铺面而来,还有一种处于兽类低低的呜咽之声,很是无力虚弱,像是快要断气似的。 暗格里面一片漆黑,一道修长的身影平躺在里面,看不清他的面目,也听不到他的气息,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而那身影的身上趴着一个小兽,无力的拉达着脑袋,但还是虚弱的用幽绿的眸子警惕的盯着唐娩娩,露出森森的尖尖獠牙。 “竟敢骗我!”看清下面只有一人一兽,唐娩娩握紧长鞭回过头,却看到冷滟就在她身后站着,还光明正大的盯着暗格里看着。 “不想活命了!”唐娩娩本就暴戾,当即举起长鞭就朝她抽了下去。 冷滟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用完好的右手一把握住她挥过来的鞭子。 手掌被狠力挥舞过来的长鞭击得生疼,白玉冠也碎了,一头青丝如瀑倾泻而下,一张雪白清美的容颜美得如同盛放的白芙蓉。 ------------ 121 动我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废材娘子太威武,121动我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冷滟手掌被狠力挥舞过来的长鞭击得生疼,白玉冠也碎了,一头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悫鹉琻 “竟是个女的!”唐娩娩更加生气,却在生气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的炙热,一双眸子紧紧的打量着冷滟的五官,含着一种莫名的垂涎色彩。 冷滟被她盯得浑身汗毛倒竖,唐娩娩却阴恻恻的冷笑了起来:“来人!把这个女的给我抓起来,注意了,别伤了她,特别是那张脸。” 冷滟眯了眯眼,总算是知道唐娩娩为什么会那么看她了…… 而唐娩娩叫了半天也没能有人进来,正在疑惑,却见门外走进一握着重剑的黑衣男子来,身型高大健硕,一脸杀伐旄。 “你?”唐娩娩看到来人和冷滟并肩站在一起,当即恍悟的张大了嘴,冷笑了一声:“好啊,原来你们两个是同谋。” 冷滟嗤笑了一声,朝秦烈使了个眼色,秦烈会意,举起手中重剑就朝唐娩娩招呼了过去。 唐娩娩想要扬起手中鞭子,却发现鞭子被冷滟扯得死死的,当即面色一变,嘟起嘴就吹了一声诡异尖利的口哨嶷。 冷滟暗叫一声糟糕,刚才真该先把唐娩娩敲晕的…… 果然,那一声口哨才吹刚出,那冒着诡异魔气的墨玉床之中忽的分解出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牛巨兽。 那满身的魔气萦绕,双眼呈金色,除了头部以外,身子竟然幻化出了人身。 冷滟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兽不止是灵兽,该是神兽才对,没想到那么大一头神兽竟然藏身这墨玉床中。 黑牛神兽嗜血狠戾,手中握着一把金光闪烁的斧头,一下一下的朝着秦烈招呼过去。 秦烈被黑牛|逼得应接不暇,唐娩娩则阴恻恻的朝着冷滟道:“来了这春水城,便是我唐家的所有物,包括你也是。” 冷滟飞快的看了一眼已经因为一双手腕伤及筋骨,现在已经落于下风的秦烈,眯眼看向唐娩娩:“你还想知道水涟寒的下落么?” 唐娩娩面色果然一变,上前逼近冷滟,厉声道:“你把他藏去哪里了?” 冷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的道:“我不知道,知道水涟寒在哪里的,只有他。” 她指向秦烈,秦烈此刻正好手臂被砍了一下,除了看到他手臂僵了一下,那一身的黑衣与鲜血融合,倒是真难发现他受伤的地方在哪里。 冷滟心底隐隐纠痛起来,却又不敢装作太在意,怕这唯一的筹码也被唐娩娩识破。 唐娩娩果然是在乎水涟寒的,果断的便将黑牛神兽召唤到自己的身边,而受伤的秦烈则被她狠狠一鞭子抽过去勒住脖子,厉声道:“说,水涟寒呢?” 冷滟没想到这唐娩娩竟是如此狠戾,当即黑了脸想要上去拉开那长鞭,岂料唐娩娩身边的黑牛神兽一把斧头快速的朝她砍了过来。 这一突然的变故太快,秦烈和唐娩娩都变了脸色,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那一把斧头就直直的砍向冷滟的头。 金色斧头寒光闪耀之间,一道火红快如闪电,等秦烈的唐娩娩看清的时候,冷滟已经站到了墙边角落,而她的手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如狐狸一般大小的火红妖兽。 火红妖兽当真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那么一下,就耗费了它所以的精力,不甘的呜咽了两声,声音却细若蚊鸣。 冷滟没想到救她的竟然是这只妖兽,双手抱着它软绵绵的身体,又看向那暗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的紫袍男子。 花千城昔日那桃花色泽一般的容颜,此刻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一双桃花眼里布满了猩红,却平静得仿若一汪死水。 “千城!”秦烈已经扯断了唐娩娩手中长鞭,大步就朝花千城走去。 花千城双眸一眨也不眨,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只是莫名其妙的盯着同一个地方。 秦烈面上难掩惊怒,手指在花千城面前拂过,果然,花千城眼睛依旧没有转动,只是木然的睁着眼,干哑的开口:“烈?” 一个字,嗓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般。 秦烈大震,冷滟在各种挫败和疼痛之后,竟是失声厉吼道:“千芊!我冷滟和你誓不两立!” 花千城身子僵硬无比,那无神的双目又朝冷滟说话的地方转了过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还没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冷滟,你不是早就和我誓不两立了么?” 门外走进一群人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衣的瘦弱女子,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不是千芊又是谁? 面容依旧那么羸弱娇柔,楚楚可怜,可惜了,上次海边那么多的剧毒蛇虫,竟是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冷滟抱着火红妖兽一步步的朝着千芊走去,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如寒冰般的冷意,一字一句道:“你很幸运,成为我冷滟第一个恨之入骨的人。” 千芊阴冷的笑着睨了一眼朝她靠去的唐娩娩,又看向冷滟,嗤笑道:“我自问没有伤害你分毫,这次也是你擅闯在先,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冷滟轻笑了起来,眉眼里带着寒冷的煞气,忽的凑到她面前,低低道:“杀了我,或者放我们离开,离开春水城。” 千芊皱了皱眉,唐娩娩在一边狂傲的嘲笑道:“你想离开春水城?做梦!来了春水城,你就永生永世也休想离开,死了也是春水城的鬼!” 唐娩娩说得十分笃定,冷滟也知道春水城的诡异,其他人不可能离开春水城,但是千芊却一定可以。 而且他们几人来这春水城,还是因为千芊的关系,那个忽然出现的诡异漩涡,那便是进入春水城的门路。 千芊怪异的看着冷滟,那双大大的眸子里没有平日伪装出的一点惊恐,此刻只有无尽的阴冷,还有一种压抑的嫉恨。 冷滟也看向她,眸含挑衅:“很难选择?” 千芊掩着红唇娇笑了一声,退开两步,越过冷滟看向那墨玉床边的花千城和秦烈,摇头叹道:“没想到,你的弱点竟然是男人……呵呵……” “呵呵……弱点是男人,真是笑死人了!”唐娩娩闻言也笑了起来。 只是唐娩娩笑的时候,却被千芊横去一眼,冷笑道:“你不也一样么?” 唐娩娩笑声顿时噎住,不过又像是想起什么,急忙朝着秦烈走去,边走边道:“快说,你把水涟寒给我藏哪里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便想要挥手给秦烈一巴掌,秦烈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扇到的,倒是顺势一把捏住她的手臂,在站起身来的同时,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你……”唐娩娩想要说话,只是说了一个字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半个音阶,一张脸迅速血色尽褪。 “呵,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想要杀我的姐妹,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千芊眼里泛着一丝如毒蛇一般的阴冷,朝那黑牛神兽招了招手,那黑牛神兽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到了她的身边。 “看到没有,把他,他,还有……她,全部杀了。”千芊的手指朝着秦烈,花千城,还有唐娩娩的身上一一点过。 “千芊!你竟然想要杀我?”唐娩娩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本来刚才还不能出声的她,这一激动说出了话,之后却咳得十分难受。 千芊看了一眼冷眼看着她的冷滟,嗤笑道:“你不是看中了另一具肉身吗?为你换一具不好么?” 唐娩娩气急,一边咳一边道:“你……咳咳……你当我是傻子啊!她是主子交代不能动的,你想杀她,让我当替罪羊!咳咳……千芊!你果然够毒!” 千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十分无辜的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大牛,还不快动手!” 千芊再也不给唐娩娩继续废话下去,唐娩娩狠狠的瞪着千芊,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似的。 千芊看也不看她一眼,身边的黑牛神兽猛地跃起,手中的金色斧头就朝最虚弱的花千城劈下去。 冷滟心下一沉,在黑牛朝着花千城砍去的时候,她便朝着花千城的方向跑去,挡在他的面前。 黑牛没有得到要杀冷滟的指示,又转向秦烈,冷滟如法炮制。 既然千芊不敢杀她,这便是她的底牌,虽然她不知道她上面的主子是谁,又为什么特意吩咐不能杀她。 黑牛狂暴的嘶吼了一声,千芊扬手吩咐外面的一伙人:“都是死人么?还不把那个女的给我抓过来!” 外面一伙小厮顿时涌进房门,场面混乱成一团,眼看马上要开展一场血雨腥风,外面却传来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 “芊芊!娩娩!都快住手!杀不得杀不得!陌青公子来要人了!” 冷滟那高高悬着的一颗心倏然落下,来了,终于来了…… 之前她就让初见去找雪公子,不是给了他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初见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任她一个人来唐府冒险的。 场面一时被定住,黑牛却不听那人的,直接一斧头就劈了唐娩娩,唐娩娩的脑袋就这样滚碌碌的滚在地上,鲜血淋漓。 千芊唇角抽了抽,眼看黑牛又要继续,厉声喝道:“住手!回去!” 黑牛神兽似乎很听千芊的话,闻言就闪身进了墨玉床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满头大汗奔进来的唐老爷也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却只是看到地上唐娩娩血淋淋的一个脑袋,当即惊叫一声,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千芊瞥了唐老爷一眼,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眸子瞄向冷滟,似笑非笑道:“来得还真巧。” 冷滟抿唇冷笑:“动我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千芊挑了挑眉,眼底很快的掠过一狠狠毒,扬起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嗤道:“是么?也要你有那个机会,不是么?” 纤长的指腹之上忽的多出一粒殷红鲜血,血珠却在怪异的上下蠕动,冷滟凝眉看着,知道那滴血一定有着一条蛊虫。 只是千芊那粒鲜血还没来得及弹出去,陌青一阵风似的就冲了一进来,直接越过重重人群站到冷滟面前,哼道:“我陌家的人也敢动,是不是不想活了?” 千芊手上的鲜血快速的隐去,狠狠的眯了眯眼,扯出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来:“怎么会呢?陌青公子你来这里,可是你家公子授意?” “废话!”陌青抄着双臂仰头一哼:“怎么?难打你还想先问过我家公子的意见才肯放人?” 千芊眼眸一闪,讪然笑道:“陌青公子真会说笑,千芊怎么敢求见雪公子……” “哼,知道就行,人我带走了!”陌青也懒得再跟千芊多说,一脸厌恶的样子,招呼着冷滟和秦烈。 “等等……”冷滟将快断气的火红妖******给陌青,自己则去扶起那还在暗格里的花千城。 秦烈想帮忙,冷滟朝他递去一个眼色,看向屋梁之上,秦烈这才记起上面还有一个人,一个飞身上去就将晕睡中的水涟寒给扛了下来。 陌青看着几个伤患,唇角抽了又抽,问向冷滟:“可以走了吗?” 冷滟点头,千芊沉声道:“不是我唐府里面的人可以走,唐府里的人得留下。” 一行人之中,只有水涟寒是唐府里的人,可是冷滟毕竟答应了水涟寒,她做事是绝对讲信用的。 于是,也凝声道:“我想要带走的人,一个都不会留下。” 千芊眯了眯眼,阴邪邪的看向陌青:“陌青公子,春水城的规矩你很清楚,这件事除非主子同意……” 陌青面色也沉了下来,有些恼怒的瞪了冷滟一眼,指着水涟寒开口问道:“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又是你的相公?” 冷滟皱眉,立刻反驳道:“不是。” “那就别管他了。”陌青直接上前,想要把水涟寒从秦烈身上扯下来。 “可是我答应了要带他离开,我不能背信弃义。”冷滟坚持,不让他动手。 “妖怪你真是……”陌青气结,狠狠的咬了咬牙,靠在她耳边小声道:“带上他你们也走不了,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冷滟心里一跳,下意识的看向秦烈的一双手,然后又是花千城那双迷茫的眼睛,咬着唇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示意秦烈将水涟寒放下。 见冷滟好像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错事一般的表情,陌青真是好气又好笑,再次凑近她,嘀咕道:“这个人我带不出去,可是公子可以,只要……” “好!我们快走吧!”陌青还没有说完,冷滟双眼一亮,率先就要扶着花千城离开。 只要回去求了雪公子救人,速度快一点的话,这水涟寒的精元未必会保得住,但小命总会保住,也不算失信于人。 陌青唇角猛烈的抽了抽,将那妖兽丢给她,自己去扶起花千城,一边哼哼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那只手了。” 冷滟晒然一笑,见站在门外让路的千芊正冷笑着盯着她,也回过去一记冷笑。 靠近她的时候,冷滟幽幽开口:“千芊,我们之间的这笔帐,我会和你好好的算清楚。” 千芊眼皮一颤,露出森白的牙齿“呵呵”的笑,邪邪的道:“那你可要好好讨好雪公子了。” 冷滟眯起杏眸冷笑了一声,却是不再跟她说话。 讨好雪公子?激将法有用么? 虽然她想说对付她不论手段,但是这一次,她却是想要亲手出手。 那刻骨的痛恨让她明白,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她恨到想要亲自动手,渴望那嗜血的快感。 * 冷滟以为回到陌家旧宅就可以看到雪公子,可是她错了。 说是旧宅,雪公子的新宅却是没人知道在哪里,似乎很是隐秘。 玉初见费了好大的功夫寻找都没能找到,最后还是在陌家旧宅的附近遇上了百无聊赖的陌青。 将一众伤患都安顿好,陌青才讪讪的摸着头:“我家公子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冷滟气得差点吐血,担忧的看向安置在床榻上的花千城,还有坐在一边椅上的秦烈,狠狠的磨着牙:“初见,请个大夫来。” 玉初见正满脸心疼的捏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红肿到发紫的手,闻言点着头就要起身。 陌青很是得意的道:“至从我家公子出现在春水城之后,春水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归隐了。” 冷滟:“……” “不过我好歹跟了公子好……好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先去给你们拿点好东西来。” 陌青说着就兴致高昂的跑了,冷滟无语的微张着嘴,该死的,这破小孩竟然把他们比做猪…… “滟儿,都怪我不好,真不该让你去涉险。”玉初见看着她手上的伤,长眉紧皱,琥珀色的眸子里水光盈盈。 “你自责个什么劲?”冷滟好气又好笑,用完好的手摸了摸他细腻如雪的面颊,正想再说点安慰的话,门边飞快的闪身进来一抹蓝色。 “妖怪!手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有心思盯着男人看!”陌青手中握着一个瓷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一颗浅绿色丹药放到她面前。 “陌青公子,她是我们家的娘子……”玉初见不悦蹙眉,开口解释。 秦烈也一脸愤然,铁青着一张脸,要不是因为刚才是陌青救了他们,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真是恨不得一拳将他给打飞出去。 陌青不以为意,轻哼了一声,嘟囔道:“我家公子说的就不会有错!” 作为当事人的冷滟却没有理会那几人,只是握着那颗浅绿色的丹药微微出神,口中喃喃道:“神品丹药……” “神品?”玉初见面色也是猛地一变,凑过去看了一会儿,惊道:“果然是神品,应该是十三品的丹药。” ------------ 122 时间加速的春水城  “神品?”玉初见面色也是猛地一变,凑过去看了一会儿,惊道:“果然是神品,应该是十三品的丹药。” 十二品之上的丹药都称之为神品丹药,十二品之上的丹药别说灵植难求,就是想要炼成,也是极不容易的。 才把丹药给秦烈和花千城服下的陌青闻言不屑轻哼:“这是十四品的血凝丹,我家公子炼的。” “雪公子竟然是十四品炼药师?”玉初见双眼闪闪一亮,满含希翼的催促冷滟:“滟儿快吃了吧。” 冷滟听话的服了丹药,心里却在思量着雪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十四品炼药师啊…恁… 陌青对那所谓的十四品血凝丹并不吝啬,甚至还给花千城的火红妖兽也服了一颗。 只是花千城…… 花千城从醒过来之后就很少说话,应该是没有说过话,唯独在唐府的时候唤了一声秦烈打。 陌青无奈,说因为花千城被催情的药物滋润太久,他周身所有的毒素都累积到眼睛里去了,才导致于他眼睛的失明。 置于到底还能不能治好,这得等他家公子回来才能确定。 于是,冷滟几人迫于无奈,便只有一直等一直等…… 半个月之后,冷滟和秦烈手上的伤都好了大半,就差时间慢慢恢复,雪公子也终于现身了。 雪公子听了陌青的一系列汇报,直接便去了花千城的房中。 陌青端着药物忙进忙出,三天三夜之后雪公子才从花千城的房中出来。 冷滟担心花千城的眼睛,于是也一直在门外等了三天,秦烈和玉初见也陪着她等了三天。 雪公子出门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对于三人的询问只字不言,直接便拂袖出了门。 冷滟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想进去花千城的房中去探视,却又被陌青给拦了下来。 陌青说花千城眼睛里的毒素太多,这一段时间都会通过空气排出体内,房中有媚毒。 冷滟三人恍然,媚药什么的他们三人现在定是抵抗不了,雪公子果然不愧是神人,出来的时候毫无异常。 只是花千城呢? 冷滟很是疑惑,花千城在千芊床下住了大半个月,一般人早就折磨得血管爆裂,或是精尽人亡,可是花千城的毒素却在眼睛上。 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三人各自离开,等当冷滟记起唐府里的水涟寒的时候,却得到雪公子将水涟寒带回了陌家旧宅的消息。 冷滟实在感激,当即就要去向雪公子道谢。 想到之前对雪公子的得罪,她多少会有些尴尬,当时她竟然说他是耳疾,岂知他却是眼疾…… 一般身体有残缺的人都很是敏感,可是她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这一点,她也无法原谅她自己。 今日是个暖日微风的天气,很是晴朗舒适。 冷滟穿着当地的一身浅绿色春衫,一头青丝随意绑了一条绿色绸带,清爽自然,清新如风。 当她见到雪公子的时候,他正一身如霜雪白的站在长案边上摆弄桌上十几株各色各样的灵植。 那些灵植五光十色,每一样都仙气萦绕,一眼便知道品阶不凡,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虽然他双眼被白绫缚着,却像是如常人一般熟练的分类,根本没有像其他人一般还拿到鼻下嗅一嗅,连她有时候也会那么做。 果然是高人啊!冷滟再次暗叹了口气,天妒英才啊! 站在门边,冷滟深吸了口气,这才举起手指放在门扉之上。 正准备轻声扣响,里面的雪公子头也不回,淡淡道:“有事?” 冷滟有些尴尬的垂下手去,讪讪的舔了舔唇,一边往里走去,一边开口道:“雪公子,我给你帮忙吧。” “不用。” 冷滟还没靠近就被他直接拒绝,漠然道:“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东西。” 冷滟了悟,怪不得他做这些事情这么熟练,连陌青也没有来帮忙,倒是她鲁莽了。 想了想,于是她直接开口说明来意,很是客套了一番,还对之前她的错失道了歉。 雪公子一直没有打断她,在她终于闭口不言之后,才淡淡道:“说完了就出去。” 冷滟愕然,唇角抽了抽,第一次发现自己做人有多失败,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既然他不接受她的好意,她只好默默的转身离开。 只是在退出门口的时候,还是回过头去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最后问一句,雪公子可否见到过我的万年灵植?” 她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陌家旧宅,还是在那片碧叶池塘,除了问雪公子,她根本不知道还能问谁。 而且秦烈、玉初见、花千城三人身上的储物空间都能是好好的,只有她的储物灵植,甚至是储物指环也不见了…… 雪公子没有说话,只顾做着手中的事情,冷滟等了半响得不到答案,默叹了口气,只好转身。 “在我这里。”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直惊得冷滟猛地就回过头朝他奔了过去,又惊又喜的围着他转圈,可是想要开口找他要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雪公子那浅白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似有不悦,冷滟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捏紧双手道:“雪公子,可不可以……” “不行。” 他直接打断,在冷滟错愕的目光下放下手中灵植转过身去,仰头道:“这春水城与外界不同,万年灵植在这里会干枯而死,除非有养魂丹的滋养。” “养魂丹?十四品神丹?”冷滟震愕非常,心思顿时五味陈杂。 春水城的确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她们无端失了灵力,没想到连万年灵植也会水土不服。 怪不得他会把万年灵植从她身上拿去,雪公子人品不错,又正好是十四品的炼药师,照影在他那里应该很安全。 只是,和照影分别了一个多月,要说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 眼看雪公子步伐轻盈优雅的朝门外走去,冷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能再次开口。 有些郁闷的垂下头,看着自己穿着的月白色绣鞋发呆,难道她就被困在这春水城里出不去了?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办法出去,不过在想办法出去之前,她得先思量着另外一件事…… 原地踱着步,也不知道围着屋子走了几圈,当陌青进来的时候,还把他给吓得尖叫起来。 冷滟无语的瞪他一眼:“你叫什么?见鬼了啊?” 陌青不住的点头,指着她直咽着唾沫:“可不是见鬼了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冷滟诧异的看他:“走进来的啊。” 陌青唇角猛抽,伸手碰了碰并未关上的门口处,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一边走进来,一边嘀咕着:“怪事,这里平日里连我也进不来,公子今天怎么忘了设结界?” 冷滟因为心里有事,也没听到他在嘀咕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在这里呆久了的确不合适,于是越过陌青就往外走。 “诶,妖怪,先别走。”陌青急忙拉住她。 “叫谁妖怪呢?”冷滟眯着眼朝他看去,有些咬牙切齿的威胁韵味。 陌青嗤笑了一声:“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个妖怪么?” “你这小孩儿!真是……”冷滟抬了抬手,真想挥起两巴掌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小盆友。 可是想了想又算了,毕竟是小孩子,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好歹陌青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冷滟想要小事化了,可是陌青却不依了,邪恶的挑眉:“小孩儿?你在叫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个小孩儿么?”冷滟无辜的摊手,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无知的妖怪!”陌青皱着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一把拽住冷滟的手臂将她拉了回去:“说了先别走啊,喏,这些灵植,给你拿去炼丹。” “……”冷滟诧异的张嘴。 陌青不理会她,将一个巴掌大的漆黑炉子丢给她,双手叉腰道:“公子说了,这些灵植得来不易,只有这么些,你自己看着办。” 冷滟将有些脱臼的下巴收回去,握紧手中的炼星炉,却犹豫道:“可是我现在没灵力,不能炼丹。” 这些灵植虽然不多,但是要从十二品炼到十四品完全有余。 只是她现在没灵力,不能使用天火,之前她炼制十二品丹药都是使用的天火,十二品以上,这倒是有些困蓕钼难了。 十二品以上的灵植仙草啊,如果用凡火,那还真是暴殄天物,她宁愿不炼。 陌青无语的抚了抚额,有些无力的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连你要说些什么都算计好了。” “你说什么?”冷滟心里一跳,却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陌青唇角一抽,抄着双臂围着她走了一圈,边走边道:“公子说,没了灵力,你们就不知道再继续修炼灵力了么?”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冷滟顿醒悟。 陌青有些自豪的摸了摸鼻子,显然对冷滟眼底的崇拜十分受用。 虽然他不知道她崇拜的到底是他还是他家公子,不管了,她这眼神摆在他面前,崇拜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心情一好,于是主动给她讲解了一些他所知道的事情。 原来,春水城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每日不管天气是阴雨晴天,日夜交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处于春天的季节。 且春水城与外界隔离,在春水城一年,就等于外界的一天。 而想要离开春水城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便是修炼到合体期的修为,只有神体,才能在各界自由穿越。 但春水城与外界隔绝,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空间,这里是不能召来雷劫的,就算她想要晋阶也晋不了。 虽然没有到合体期的修为,就算修炼了灵力在春水城里也无法使用。 可只要灵力足够晋升的时候就不同了,就算引不来雷劫,那自动封印的咒术也会失效。 至于第二,便是用开门钥匙打开春水城通往外界的通道。 不过那钥匙却更难得手,据说是上界的神君印记,还有四方天主令牌…… 冷滟听完直接想死的心都有了,第一不行,第二更是不行…… 不过下一刻她就高深莫测的笑了,不能出去?她就偏要走出去! * 八个月后…… 春光明媚,暖日正浓,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荷塘之上,美若仙境。 长廊边上,一张石桌,一红一黑两男对弈,一绿衣女子躺在一边藤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身边还依偎着一只火红色的小妖兽。 绿衣女子衣衫宽松,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像是随时会爆炸了一般,看着就很危险的感觉。 那靠着她坐着的红衣男子一边下棋,偶尔还伸手摸了摸她高高的肚子,唇角噙着动人心魄的笑靥。 对面的黑衣男子也不时将眼光瞄向那绿衣女子,那冷冽的一双眸子,在看向女子的时候,会散发着一种很不和谐的柔情。 “啊,宝宝在踢我啊。”忽的,玉初见惊喜叫了一声,还将脸侧了过去,紧贴在女子的肚子之上倾听着。 冷滟本微眯着的眸子倏然睁开,唇角也露出一丝笑意:“踢你还高兴成这样,至于么?” 玉初见笑得更加迷人了:“当然高兴,八个月没见着你和宝贝了,我巴不得他天天踢我呢。” 连秦烈也丢了棋子绕过来,有些促局一般的搓着手:“我也想摸一下。” “……” 冷滟还来不及答应,他那粗大的手掌就罩了过来,玉初见急忙道:“轻点。” 秦烈的动作虽然看着很猛烈,但下手的确是轻得不能再轻了,生怕是一碰就会碎了似的。 看着那把两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冷滟忍不住微微的笑了笑,但笑意却着几分落寞,不达眼底。 玉初见敏感的发现了她的忧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滟儿别担心,就这几天,千城他一定会回来的。” 冷滟莞尔,玉初见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又能的安慰开导与她,当真是让她万分感动。 至从那日听陌青说了春水城的事情,冷滟当即便做了决定。 要炼丹的前提便是修炼出灵力,于是当天她就让秦烈和玉初见一道闭关修炼,整整闭关就是闭了八个月。 春水城的人都没有修炼,这里的灵气十分充足,倒是修炼的一个好地方。 要不是猜着孩子快要出世了,她想她还会继续闭关下去。 八个月,从修炼再次打通灵脉开始,之前的分神四阶,到现在,她已经修炼到了分神七阶。 因为她的灵脉比别人要粗一倍,同为分神四阶的玉初见只晋了一阶,突破了分神五阶。 而秦烈本是元婴二阶,此刻也到了元婴九阶巅峰,但是因为引不来雷劫,而在九阶的位置停滞不前。 秦烈一点也不介意,修炼什么的固然重要,但什么都比不过冷滟重要。 于是他和玉初见早就出关了,甚至比冷滟先出关半个月,每天都等在她房间外面,焦心不已。 直到看到她安然出来,还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当时两人差点没感动到落泪。 只是花千城…… 之前她问过陌青,陌青说花千城眼睛里的毒素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将毒素淡化,完全清除至少需要三个月。 冷滟不能为了等花千城而浪费三个月的时间,于是她强行的让玉初见和秦烈一起跟她同时闭关修炼,还写了一封信给陌青,让他给花千城。 她以为她解释得很清楚,毕竟他们四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十分不易,花千城也会理解她的。 可是从她出关她才知道,花千城在她们闭关一个月之后便出来了,更是在当天夜里就带着水涟寒一起离家出走了。 冷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唯有苦笑,他还真是急不可耐,眼睛都没康复就跑了。 出去就出去吧,可是这半年多都不回来,看来他是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或许又去哪里醉卧温柔乡了也说不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人正在说着话,冷滟却忽的惊呼了一声,两只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 “怎么了怎么了?滟儿你怎么了?!”秦烈一叠声的问着。 玉初见反应,沉稳的问道:“可是要生了?” 冷滟肚子倒是还没开始疼,不过却感觉到下面浸出一股股的热流。 在她出关之后,玉初见便将一些生产的简要知识给她讲了一些,之前他几天可是狠狠的恶补过那些医术。 她知道这大有可能是羊水破掉的症状,于是照实的给玉初见说了。 玉初见面色更加凝重,立马吩咐秦烈去将早就请来住下的产婆叫过来,自己则抱起冷滟就往房里跑。 已经九个多月了,算起来生产也就是这一个月之内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怎么快。 就算早就准备得妥妥当当,他这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很不踏实。 可惜雪公子主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在他和秦烈出关之后见过陌青回来一次,之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是雪公子在这里就好了,他是神医,更是十四品炼药师啊…… * “啊——” 房内,女子咬着帕子满脸苍白的冒着冷汗,虽然刻意压抑不敢大呼,就是害怕外面两个男人担心。 可是,可是她本就天生怕疼,而且这次的疼痛,似乎是超出了她的极限。 全身像是要四分五裂一般,好几次她的差点晕倒了下去,两个产婆在边上不住的鼓舞着,抖着手给她擦着汗。 .. ------------ 123 君上该不会以为她是在救人?  冷滟全身像是要四分五裂一般,好几次她都差点晕倒了下去,两个产婆在边上不住的鼓舞着,抖着手给她擦着汗。 要说两个产婆的脸色也比冷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带着一种恐慌。 之前她们被玉初见请来住下的时候是见过冷滟的,那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胎位也十分正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羊水破掉开始,到现在都三个时辰了,还是还没能生下来。 外面两个男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特别是那个黑衣服的,只要他在外面吼上一声,这两个产婆都要抖上好几抖恁。 房门外,玉初见捏紧双手,一张脸面色凝重,也带着几分苍白的色彩。 看着一边倒塌的石雕栏杆,他又想起之前秦烈听到冷滟叫疼而忽然发狂,一拳就将那栏杆给打得粉碎。 他那样的情绪对冷滟很不利,于是玉初见以让他去寻找雪公子为名,把他给支了出去打。 玉初见深吸了口气,现在,他也快要忍不下去了。 三个时辰都过了,滟儿,滟儿最害怕疼了,疼了那么久,她怎么坚持得下去…… 忍无可忍之时便无须再忍,听到冷滟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无力,玉初见狠狠的就想要踢开|房门。 “玉美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紫袍男子摇着一把雪白的折扇缓步而来,青丝懒懒披散,肩上趴着一只火红色的小妖兽,那小东西正是冷滟在抱进房中的时候跑开的。 看到花千城,玉初见本就阴沉的面色又沉了一分,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花千城挑眉:“怎么的?玉美人这是不欢迎我么?还是想要赶我走?”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自发的摇着扇子上前,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恢复了焦距,却不再如之前一般的清明,仿佛蕴含着淡淡的绯色。 长睫低垂间,却更是显得风情万千,魅惑人心。 玉初见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走近,这才一把拽了他的衣襟,沉声怒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没痊愈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大半年,滟儿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花千城懒懒的瞥了一眼花千城拽着他的衣襟,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她担心我啊,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他慵懒的说着话,那雪白的折扇却敲打在正恶狠狠呲着牙的火红妖兽头上,火红妖兽只好闭上嘴,满眼警惕。 玉初见本就为了冷滟担忧得积了一肚子的火气,见花千城这样阴阳怪气的样子,更是觉得那火气磳磳磳的往上冒,当即一拳挥了出去。 玉初见本是修养优雅的斯文人,别说是打人了,就是大声说话也是不可能碰到的。 这一下打得很重,花千城当场就流了鼻血。 那好不容易跟上来的水涟寒见状,唇角猛烈的抽搐了几下,急忙上前化解道:“你误会千城了,他……” “闭上你的嘴!”花千城一边抹着鼻下喷涌不止的鲜血,一边冷飕飕的打断水涟寒还没说出来的话。 火红妖兽一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满眼杀气,但没有花千城的吩咐,又不敢上去将那红衣男子撕个稀巴烂。 玉初见本是敏感之人,听水涟寒这样一说,当即也发现了不对,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千城仰着头,用水涟寒递过去的蓝色帕子堵住鼻子,闷声闷气的道:“滟儿声音都快没了,这是喊了有多久了?” “三个时辰了!”玉初见顿时面色又白了几分,一句话不说的就转身大步往着那房间走去,狠狠的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听到房中产婆带着惊恐的声音,还说什么“难产”之类的话,花千城面色也变了几变。 “难产?怎么会这样?”水涟寒惊呼了一声,抬腿就要朝台阶上迈去。 “你是个什么身份!”花千城当即拽住他,把肩上的火红妖兽毫不温柔的扔到地上,沉声道:“守好门,别让这家伙跟进来!” 火红妖兽闷闷的应了一声:“是,主人。” 看着花千城也跟进了屋里,水涟寒双眼一翻,瞪着面前对着他虎视眈眈的火红妖兽,差点没气得吐血。 暗暗的咬牙骂了一句:“见色忘义的家伙!忘了这大半年为了你东奔西跑的到底是谁了!” “呜嗷——”火红妖兽直接发出低声的呜鸣,以示警告。 “你——”水涟寒狠狠的咬了咬牙,只好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一双眼还是不停的看向那虚掩的房门,清朗的眸中难掩担忧。 “呵呵呵……” 一道飘渺的娇笑从空中徐徐飘来,火红妖兽迅速躬起身子,像是一副随时准备御敌的模样。 身子瞬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放大数十倍,两边冒出火焰似的大翅膀,那睁大的绿眸布满惊恐。 看到火红妖兽那个样子,水涟寒莫名的身子打了个寒颤,猛的站起身来,朝着虚空厉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 * 上界,皓月苍穹,星空浩瀚,一片滔天的金红色火焰“嗖嗖”的划过,形成绚丽的霞光,染满天际。 火光闪耀之间,似乎出现了一道朦胧不清的幻影。 白衣男子全身挂满了手臂粗的神铁锁链,头发凌乱潮湿,紧紧的贴在男子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之上。 金红色的火焰一道接过一道的晃动,那白色的幻影在火光之中越见模糊,一闪一耀间,似乎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 “他是你的心腹。” 一道冷寂的声音在黑与红交错的虚空里响起,淡漠无波。 “敢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醇厚如酒酿一般的声音淡淡接道,却蕴含着震慑人心的威严。 “再不赶过去,一尸两名。” “想要害死本君子嗣的,是你。” “……臣知罪,救与不救,在君上。” “倾世,你本是无心无情之人,更是不会多管闲事。” “君上的闲事,是极立仙天的政事,君上也是无心无情之人,且四面楚歌,君上实不该感情用事。” “雪倾世!你是在教训本君?” “忠言逆耳,臣只是据实而言。” “哼!本君的忌讳你很清楚,有了污点,就是再好的美玉,本君会亲手毁了。” “孤鸣不是美玉,他是君上的心腹,是君上以精血汇炼的神魂。” “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精血所化,在他跟我立下这荒谬无稽的赌约之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君上英明,照孤鸣这赌约下去,君上注定会得不偿失。” “雪倾世,你的话似乎变多了!” “臣失言。” “你……她在干什么?!” 暗夜星辰掩盖虚空黑红,场景瞬息变幻,满园春色,碧叶池塘,一地残红,一抹金色隐约其中。 “……君上该不会以为她是在救人?” 一声冷哼,黑袍拂风而过,华丽的金色暗纹闪耀而逝,虚空陡然陷入一片漆黑,唯留下一抹冰雪之色隐隐而立。 半响,才传来他低低一叹:“如此看来……我还真是管了一桩闲事。” * 陌家旧宅,满地血红,一片狼藉。 两个产婆倒在血泊之中,肘间挂着金色披帛的橘红色高挑女子坐在床榻边上,身边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绝色男子,一抹红缎,一袭紫袍。 床榻之上,冷滟身上盖着浸着血污的墨绿色薄被,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紧咬的惨白唇瓣上却满是血痕,艳丽无比。 “啧,又晕过去了呢?这样怎么生得下来呢?” 云锦霓皱眉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疼。 金红蔻丹的长长指甲刮在左边玉初见的面颊之上,在他耳边灼灼的吐了口气,轻声问道:“美人儿,我说得对不对?” 玉初见面色很是难看,背对着看不到身后的冷滟,周身又不得动弹,感受到滟儿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的,心疼得都快要碎掉了。 偏偏产婆又被云锦霓给杀了,却又不对他们动手,只是给他和花千城施上束缚咒,然后就这样坐着看戏。 这个女人真是变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长得美又如何?跟木头似的,真是无趣。”蓕钼云锦霓挑|逗了半天,玉初见仍旧不见丝毫反应,当即将他推开,还一把推出了门去。 而后又双臂都缠上花千城的脖颈,暧昧的咬住他的耳垂,轻言细语的诱哄道:“美人儿,你说是冷滟好看,还是我比较好看?” 花千城面不改色,红唇轻佻的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云锦霓将尖尖的下巴搁在花千城的颈窝处,想了想,道:“随你吧,若是说得我喜欢,就让你从今以后留在我身边。” 花千城挑眉:“留在你身边有什么好处?” 云锦霓轻笑:“好处?好处多得很了,比如跟我双修,比如和我**……” 花千城长长的“哦”了一声,了悟道:“好处还真是不少呢。” 云锦霓捏住他的下巴,眯着勾魂的狭长凤眸,笑得万分妩媚:“那你就说说看,我和她谁更美?” 花千城那双带着淡淡绯色的桃花眼魅惑的眨了眨,长睫美如蝶翼,看得云锦霓一阵心神荡漾,越发靠近了几分,整个娇柔的身子都快窝进了他的怀中。 抱着他修长的脖颈一阵腻歪,湿软的舌头舔在他精致的喉结之上,手指也滑入他松松的衣襟,一边抚摸,一边还发出暧昧的娇吟,似乎很是享受。 “嗯……美人儿,你真是好香啊……我还真是有些嫉妒冷滟了……” 花千城始终微挑着红唇,半眯着眸子,任她为所欲为,闻言嗤笑了一声:“你嫉妒她做什么?她就是一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自命清高,又自以为是。” “哦?”云锦霓从他的锁骨处抬起迷蒙的眸子,眼中含着情动的欲色,颇为兴趣的问道:“她那么一无是处的,你为什么还跟着她?” 花千城不屑轻嗤:“你搞错了吧,我可是大半年都没有看到她了,就是为了不想看到她,看着就厌烦。” “呵呵……”云锦霓似乎很开心,双手捧着花千城的下巴,就凑上去在他红唇上猛亲了一口。 还不忘舔着唇朝着身后暧昧的笑:“冷滟,你听到了吧,他很厌烦你呢,呵呵……你看你真是的,忧心这个男人都把自己弄得难产了,你值得么?” 花千城身子微微一僵,感受到身后望过来的目光,嘲弄的嗤笑道:“自己犯贱,活该!” “呵呵呵……宝贝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的这张小嘴儿了呢!”云锦霓抱着花千城的脸就吻上他的唇,深深的纠缠了下去,整个死寂的房中甚至都能听到两人唾沫相缠的声音。 只是,云锦霓虽然吻得很火热,一双眸子却是看向身后的冷滟,眼底有着玩味和戏谑,还有这一种异样的疯狂之色。 冷滟平静无波的睁着一双眼,黑眸如同漆黑的夜幕,死气沉沉,却又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她是被身下再次袭来的疼痛得痛醒的,能感觉到有强大的力道想要破出体外,却又仿佛被什么给死死堵住了,那痉|挛般的疼痛不断反复的折磨着她。 数不清好多次了,每次晕倒的时候,她都以为她铁定是要死过去了,只是那茫茫无尽的黑暗之中,却总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她,不肯让她就此消失。 痛,除了痛,还是痛。 可是现在听到云锦霓和花千城的对话,她那所有的痛都似乎比不上心痛,痛到有种麻木的感觉。 看着那激吻的两人,她轻轻的开了口,声音干涩又嘶哑:“何必为难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碰你,何必那么为难自己?” 云锦霓松开嘴,小口小口的吸着气,手指还抚在花千城娇艳的唇上,啧啧道:“美人儿,她说你不喜欢我吻你?是不是真的啊?” 花千城脊背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激吻太久不得呼吸,面色也带着如纸般的惨白。 “怎么?难道她说的话是真的?你不喜欢我碰你?” 见花千城迟迟没有反应,云锦霓一把捏着花千城的下巴,将他的脸往后面转去,正好可以看到冷滟那张苍白无色的清冷容颜。 冷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声音有些无力,却说得很认真:“别强迫自己,你这样,我很心疼。” 花千城那双桃花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水光,莹莹如波,唇角却勾着讽刺的笑:“少自作多情了,本公子就是去玩妓女,也不会睡你,你那样子真是难看,倒胃。” 说完,他还真是干呕了一下,难受道:“我想吐……” “啊,美人儿想吐?千芊,还不来帮忙。”云锦霓有些幸灾乐祸的唤了一声,也不伸手去扶他,只是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睨着冷滟那张越来越苍白的容颜。 一身黑衣的千芊垂着头进来,将花千城扶了起来,花千城还不忘对云锦霓加上一句:“你和她是云泥之别,她那个样子,怎么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云锦霓很满意的点头,花千城这才顺从的被千芊扶着走了,转过身的时候,他惨白的面色上满是冰寒,眼底是浓浓无尽的恶心。 冷滟双手揪着被褥,冷冷的看着花千城离去的背影,一双黑眸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 “他说我比你美呢,那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会哄人,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我想要对你做什么?” 云锦霓纤长的手指覆上冷滟的手,然后很是温柔的握住,笑意盈盈的问道:“你知道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么?” 冷滟机械的转头看向她,冷笑道:“你一直留着我的命,是不敢杀了我,现在出现,是因为杀我的时机到了。” 云锦霓挑着长眉笑得万分风情,丝毫不感意外,手指一下一下暧昧的摩擦着她细腻的手背。 点着头道:“唔,我不敢……算是猜对了一半吧,还有一半,你想不想知道?” 冷滟眼珠子这才眨了眨,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云锦霓皱眉,摇头叹道:“都快断气了,还如此硬气,一点也不讨人爱,也不知道君上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和孤鸣搞什么赌约,可怜的孤鸣,被折腾得半生不死的。” “什么赌约?”冷滟心脏一阵紧缩,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赌约?孤鸣?还半生不死的? 虽然她也知道孤鸣是回去了乐极天的身边,可是她似乎忘了两点,乐极天是孤鸣的主子,乐极天无所不知。 乐极天那种人又岂会容忍任何人染指他用过的东西,孤鸣是他最信任的,乐极天应该更加愤怒…… “冷滟,你信我么?” 脑中忽的冒出孤鸣那一夜对她说过的这一句话,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似乎绝别一般的话语。 怪不得乐极天一直没有再来找他,甚至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见他来对孩子下手。 可是现在,云锦霓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是乐极天的手下,她是想要…… “是他让你来杀了我们母子的,是不是?”冷滟眉目圆睁,苍白的面色尽是冰寒。 云锦霓眯了眯眼,手指隔着锦被拂过她高高的肚子,笑道:“真聪明,一下就猜中了呢。” 冷滟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腕,紧紧的,冷笑道:“想要我孩子的性命,不妨试一试。” 本含笑的云锦霓忽的面色一边,只觉掌心炙热得烫手,想要挣开她的手,冷滟却干脆两只手都用了上来。 “放手!你想死么?”云锦霓面色阴沉,鼻尖浸出热汗,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有些不加掩藏的杀气。 【昨晚半夜做了个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腥的场景写多了,梦里两个人对杀,你一刀我一刀,那个惨啊……后来一直睡不着啊睡不着,精神不济啊oo】 .. ------------ 124 虎毒不食子  废材娘子太威武,124虎毒不食子 “放手!你想死么?”云锦霓面色阴沉,鼻尖浸出热汗,悫鹉琻 冷滟那被鲜血染红的唇瓣诡异的勾着,催动全身灵力于掌心,那掌中握着燃着火光的炼星炉光芒大盛,金红色的火焰燃烧在两人紧握的手掌之中。 日月星辰,丝丝的火苗想要将两人一同吸进那精致小巧的炼星炉,滚滚热烫间有着吞噬的***。 “该死!”云锦霓面含阴鸷,实在没想到本灵力被封住的冷滟忽然之间灵力爆发,就连她都挣脱不了她的钳制。 不过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冷滟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是君上的种,是神体,有着君上独特的体质,还蕴含着君上传承而下的修为恁。 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便会是大乘期的修为,而现在,冷滟借助了孩子的灵力,她本来的灵力就十分丰厚,取之不竭。 “冷滟啊冷滟,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云锦霓冷笑了一声,那忽然转变的阴邪笑意使人发寒,像是后背爬了一条毒蛇似的呆。 冷滟狠狠的咬着牙,并没有打算就此松手,反正这个女人不会放过他们母子,她还不如拼死一搏。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和她有着强烈的心电感应。 她的孩子知道他的母亲有难,将所有的灵力都传递给了冷滟,才有本被封住灵力的冷滟忽然爆发的这一刻。 只是云锦霓的强大也是事实,上界南岳王,大乘期的神王修士,她自然有着她的能力。 据说云锦霓是因为《阴阳双修》才成就了今日的位置,可是冷滟知道,云锦霓至阴至邪,她是带着阴邪之气的魔。 “炼星炉……呵呵,用我的东西对付我,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云锦霓诡异的笑了一声,金色眼尾高高的扬起,妩媚得耀眼。 冷滟瞳孔一缩,她的?炼星炉竟然是她的?! 万算万算,她还是失算了么? 眼看着她橘色的唇瓣轻轻的一开一合,那炼星炉所映出的日月星辰霎时亮得惊人,一颗一颗的星辰散发着匕首一般的寒光,齐齐的朝着冷滟圆睁的眸中射了过来。 不,不是,那些光芒射过来的方向不止是她的眼睛,是她的小腹位置,哪里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不——” 冷滟失声惊呼了一声,随着她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叫声,一道婴儿落地的大哭声也响了起来。 “哇——” “啊——” 孩子的声音才响起,一道女子的痛呼声也紧跟着响了起来,声音尖啸,凄惨无比。 院子里不得动弹的玉初见和花千城都震得形如化石,还有赶回来的秦烈,甚至是水涟寒…… 相对于四个男人之间的悲愤与惊怒,千芊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死了!总算是死了!哈哈——” * 房中,被狂力一掌击得五脏六腑都移位的云锦霓倒在墙角的一片狼藉之中,桌椅碎木尽数扎进了她的身体,血肉模糊。 床边,一绣着金色暗纹的墨袍男子长身而立,一手抱着一个全身沾血的小婴孩,神情淡漠的看着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的女子。 小婴孩很是乖巧,比一般刚出生的孩子要偏大,也没有皱巴巴的感觉。 小婴孩在乐极天的怀中不哭不闹,只是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用一双仿若星辰般的漆黑眸子滴溜溜的盯着乐极天。 乐极天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孩子,只是看着那紧咬着唇用尽全力不让自己晕过去的倔强女人。 她面色苍白如纸,满头的冷汗使得一头披散的长发纠结湿濡,看起来分外的狼狈不堪。 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怀中的孩子,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惧。 她怕他,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她眼里的惊惧更深,含着一种一碰就会碎掉的脆弱。 她在想什么?她背叛了他,见到他不是向他跪地求饶,反而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惊惧的盯着他们的孩子。 难道她怕他,现在甚至是连他们的孩子,她也怕了? “乐……君上。”终于,她将眼光移向了他,红得很不正常的唇瓣在她的开开合合之间,滚出一行汨汨的色彩。 她第一次用这样柔弱又恳求的语气唤他,和其他那些女人一般卑微低下的唤他。 乐极天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浩瀚如星空一般的眸子微微一缩,不知道是哪一个地方又疼了一下,很是熟悉又很是陌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时常会在面对她的时候出现,也只有会在她的面前才会出现。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很危险,他只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冷滟没有理会那不断从唇角溢出的鲜血,像是根本感觉不到。 顿了顿之后,又继续道:“虎毒不食子……” 乐极天身子一僵,那不知道从何处闪身立在房中的雪倾世也是猛地一震,用那缚着白绫的脸转向冷滟。 这一看他又是一震,冷滟不但冲破了封住的灵力,那灵力还在不住的涣散,伴随着灵力的流逝,她会干渴而死…… 闪身上前,雪色广袖一拂,强大的灵力罩在她的头顶,将流逝的灵力固定住,一颗莹白色的药丸从结界落下,悬浮在她的唇边。 冷滟没有动,也没有看那药丸一眼,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乐极天。 “先服药。”乐极天另一只手倏的从结界里伸了进去,一把抓住要药丸直接塞进了她的口中。 雪倾世唇角微不可闻的默默一抽,主动从乐极天怀中抱去婴孩。 乐极天不放手,反而蹙了蹙眉。 雪倾世抿了抿唇,只好一拂广袖,一道净身咒之后,小婴孩那满是血污的身上顿时粉粉嫩嫩,还泛着莹润的仙光,干净的五官粉雕玉琢,精致无比。 乐极天轻咳了一声,这才将手中孩子递给雪倾世,吩咐道:“找件衣服给……是男是女?” 雪倾世淡然的看了一眼,语气冷凉:“皇子。” 乐极天再看了那孩子一眼,才朝着雪倾世挥了挥手,雪倾世转身离开。 “雪……”看着孩子被抱走,还甚是迷茫的冷滟下意识的想要阻拦。 “想要看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也要有命看。” 乐极天坐到床上,连着被子一起将她抱过来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指抚去她唇角的殷红,眸中含着一种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淡漠的五官却因此而柔和了不少。 冷滟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机械性的道:“你不杀我和孩子了么?” 乐极天眉角一跳,眸光冰寒的扫了一眼角落里晕死过去的云锦霓,将脸贴近冷滟的耳鬓处,轻轻的摩擦,很是亲昵的姿态。 冷滟身子僵得更厉害了,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乐极天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着。 唯一的孩子? 冷滟着实受惊不小,震愕的扭头去看他:“怎么会唯一的孩子?你……你的女人不是很多吗?” 极天宫里有很多女人,这是她听云锦霓和龙宝说过的,也听他自己亲口说过的。 以前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父亲,她怎么能容忍孩子有那么多的后妈…… “嗯。”乐极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我体质的关系,一生只能孕育一个孩子。” 冷滟唇角苦涩的抽了抽,这是什么狗血的解释? 本就因为生产而体虚,之前更是和云锦霓耗费了一番,险些又往鬼门关跑了一趟。 现在一靠在他宽广坚实的胸膛,只觉得全身软绵无力,晕晕欲睡起来。 手被他握住,至纯的灵力从他的掌心传递了过来,冷滟那脱力的身躯像是干旱的大地久遇雨露,从枯萎中滋润了过来,生机复苏。 她那本欲盖下的眼皮又茫然的睁开,他改为握住她的手。 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这才继续道:“那些女人对我来说形同死物,唯独你。” 冷滟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茫然的仰头看着他,那完美的下巴柔和优美,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很是好看。 “你说,我会不会连自己唯一的子嗣也想要残害?”他抬起她的下颚,唇角溢出一丝震撼人心的笑靥。 冷滟一噎,只觉得一颗心浮浮沉沉,总是找不到边际。 这是个强大到神秘的男人,她看不穿他,一点也不能,他却可以轻易的掌控她。 张了张嘴,她干哑的开口:“那孤鸣呢?错不在他,是我……” “这些事情你先别管,把身体调养好再说。”乐极天直接打断她,表情淡淡,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紫金色宝石的储物指环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看着那颗绚丽夺目的美丽宝石,冷滟神情一阵恍惚,成功的打断了她的不悦。 这,这是求婚戒指?!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只是一直没时间拿来给你,你看看还想要什么。” 淡淡一句话打破了冷滟惊惧的幻想,只是,当他这样一说,她却又莫名的觉得黯然。 强压住颤动的心脏,将灵识探入指环内,修炼秘笈、各种珍稀灵植、灵力充沛的各种晶石、甚至还有华丽到极致的衣裙首饰…… “乐极天,你这是想要补偿我什么?这些东西我不会要。”冷滟皱了皱眉,伸手就将想要将那指环取下来。 可是那指环却像是生了根,不管怎么取都取不下来,运起灵气也不行。 头顶乐极天的脸色也罩上一层寒霜,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沉声道:“我是你男人!你不准拒绝我给你的东西!” 这霸道的语气…… 冷滟气结,正下意识的想要跟他顶撞两句,却忽的看到了角落里的云锦霓,顿时想起了玉初见等人。 后背一僵,霎时便冷汗密布,艰难的吞了好几口唾沫,这才试探着开口:“千芊抓了几个人,你有看到么?” “什么千芊?”乐极天语气无波,眼眸却噙着一抹危险的暗光。 冷滟缩在他怀中,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解释道:“千芊是云锦霓的人。” “哦。”乐极天淡淡的应了一声,手指绕着她一缕发丝百无聊赖的把玩着。 等了半天等不到下一句话,冷滟只好无语的道:“我要下去。” 乐极天看了她一眼,手上一翻,冷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落到了床上。 面前,乐极天倾身下来,俊美得震撼的面容带着压迫的气息,薄薄的唇却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冷滟只觉得呼吸顿时急促,急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皱眉道:“我才生下孩子。” 这么迫不及待,见到她就离不开这些事情,他是把她当作什么? 乐极天面色不改,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替她拉好锦被,淡淡道:“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只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 冷滟为自己刚才的误解有些窘迫,又因为他这一句比较暧昧的“有我”,苍白的面色硬生生的浮起薄薄的绯色。 有些尴尬的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却又正好看到墙角里的云锦霓,呐呐的道:“云锦霓是你的人。” 乐极天站起身来,袍袖一挥,房内瞬间整洁干净,所有毁坏的东西都眨眼消失,甚至连云锦霓也消失了。 冷滟一愣,随即抿紧了唇,心底寒意顿起,不着痕迹的将被角提高。 “她不是我的人。” 正好,乐极天回过身来看她,见到她的动作,那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一蹙,继续道:“她还有用。” 冷滟面无表情的点头:“我累了,想先睡会儿。” “好。”乐极天倒是配合,径直出门。 冷滟松了口气,可是还没来及得跑下床去,下一刻床榻就是一陷。 乐极天手中握着一条巾帕,帕子上还冒着湿热的气息,握着她的手就开始擦拭起来。 “你……”冷滟急忙缩手,可是乐极天不放,她又怎么可能缩得回去。 “把衣服解了,雪倾世说要用热水擦一擦,不能用净身咒。”乐极天一边擦着,一边说得理所当然。 他擦拭的动作生疏,却不笨拙,反而气质优雅,像是在品酒喝茶一般,做着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照理来说,这样一个男人,就是冷面阎罗般的性情也会诱人仰慕,更何况是此刻隐约透出的温情。 冷滟有些受宠若惊,当真是惊,不过是惊怕。 “那个,怎么可以劳烦君上……” “不烦劳我,你想要劳烦谁?”乐极天丢开她的手,又握起另一只,仿佛已经做得熟练了。 冷滟红唇微张:“我……我自己来就好。” “不好。”乐极天皱眉:“你身体还很虚弱,或者你现在还有力气可以陪我双修?” “……”冷滟恼怒的闭嘴,小脸涨红,暗骂这人真是霸道又无耻。 “脱衣服。” “……” “还是要我帮忙?” “……” “还是我来帮忙吧,看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想……” “想什么?”乐极天正扯开她腰间的系带,打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他的手指触上她的肌肤,冷滟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狠狠的咬了咬唇,迫使自己从那份不由自主想要沦陷下去的深渊里醒过神来。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双漆黑浩瀚的眸子深邃无底,当真是越看越有一种想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急忙移开视线,可看到他那性感完美的薄唇,顿时心口又是一跳。 冷滟面红耳赤的暗骂自己太没用,只好闭着眼睛快速说道:“我想要见他们。” “……” 乐极天没有说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是本来很有耐性温柔的剥衣服,变成一碰之下就变成了碎片,如残花一般片片的碎开。 冷滟面色倏的就变了,一把推开他就跳下了床,由于身边没有衣物,意念一动,从他送给她的储物指环里随意拿出一件来。 乐极天也不阻止,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冷滟也冷着一张脸,打开门就看到玉初见长身而立的站在不远处,正好和她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而秦烈也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擦着剑,花千城懒懒的躺在秦烈边上的椅子上,水涟寒又在花千城边上站着,好像在跟他低声说着什么。 “初见!”见到玉初见几人都安好,冷滟满面笑容的就跑了出去。 几个人都愕然朝她看了过来,玉初见一惊,急忙喊道:“滟儿,小心有结界!” 冷滟一怔,慢走了几步,伸手一碰,果然有一道强大的结界。 冷滟面色当即就十分难看了,听到身后男子优雅的脚步声,沉着脸就要回头质问。 “养好身体,我就让你出去。”他动作很快,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顺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极为亲昵。 冷滟一愣,丝毫没发现外面几个人看到里面一幕都变了脸色。 “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不然你想让孩子一直挨饿么?”乐极天趁热打铁,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冷滟下意识的瞄了自己的胸部一眼,面色顿时就红了,怒嗔了乐极天一眼。 岂不知她那一眼,在别人眼里,便形成了两人打情骂俏的画面,而且两人现在的画面着实惹人遐想。 乐极天单手搂住冷滟的肩,朝外面几人道:“设上结界让她调养好身体,你们有意见么?” ------------ 125 一人一石一世界  乐极天单手搂住冷滟的肩,朝外面几人道:“设上结界让她调养好身体,你们有意见么?”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可一世的态度,稀疏平常的一句话问出来也颇感压力。 秦烈狠狠的握着拳,黑着脸就想要冲出去说什么,却被玉初见不着痕迹的拉住。 乐极天是个强大到危险的人物,玉初见心思细腻,自然能感受到他淡漠面具之下潜藏的杀气。 他没有看乐极天,只是朝着冷滟安慰性的微笑:“身体最重要,好好的去休息,听话。恁” 冷滟微愕,之后连其他几人也让她进去,只有花千城没有说话,懒懒散散的摇着一把折扇,神情似笑非笑,像是在看戏。 冷滟自然是要去休息的,就如乐极天所说,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 再次回到屋里,当乐极天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件和乐极天很是相似的衣衫呆。 绣金色暗纹的墨色裙衫,连那浩瀚的图纹都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男女大小。 头疼的扶了扶额,怪不得刚才玉初见几个人的面色那么奇怪,原来如此。 再次探进储物指环,这才发现乐极天给她的衣服,竟然全是这样的款式,不同的只是颜色,而她偏偏拿了一件墨色…… * 春水城的天气四季如春,这段时间的天气更是明媚。 徐徐点点的阳光从窗棂处渗透,清晨的鸟语花香使人心情分外舒畅。 懒懒的睁开双眼,冷滟就看到窗边下的椅子上,一身紫金色华丽锦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水晶球,淡淡的说着话。 而他的话语很简洁,别人不管说了多长的一串,他只会说“好”、“嗯”、“不行”…… 对方的话语也很轻,她根本没有也听不清楚,也没打算听他讲话,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他常常当着她的面用传讯水晶和上界通话。 这段时间她闲得无聊,便用乐极天给她的灵植和炼星炉拿来炼丹,他还会陪在她身边,手把手的从旁指导,教她正确的使用炼星炉。 原来这炼星炉并不是云锦霓的,应该说之前是属于西固王笑西风的。 而之后是不是辗转落入云锦霓手里,又是如何会在百年之前落入下界,成为杜家的传家之宝,这些就没人清楚了。 传说中的炼星炉能提升丹药品质,能缩短炼药时间的一半,其实还不止。 在乐极天教导的口诀下,那同辉的日月星辰耀眼夺目,如同置身在无边的宇宙之中,身临其境。 炼制一颗需要三个月的十四品丹药,冷滟只用三天的时间就炼好了。 虽然是上品丹药,但乐极天还是不太满意,最后竟然将自己的神火分出来给她,冷滟一举就炼出了十五品的丹药,只用了一天时间…… 如今她已经是十五品的炼药师,十四品的养魂丹根本不在话下,也终于可以从雪公子的手里要回照影了。 这些事情,她还是很感谢乐极天的,而且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她实质性的伤害,反而一直都在无形的帮助她。 说起来,乐极天会留在这里寸步不离的陪她一个月,当真是让她心情复杂万分。 虽然她知道春水城的一年在外界不过才一天,应该腾得出一段时间的空闲。 但是他这样和她朝夕相处,那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刻意温柔,还是让她心神恐慌。 她也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相反的,两人朝夕相对,这样的日子一久,在没有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她还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虽然这一个月乐极天什么都没说,但是要让他和玉初见他们一般留在她身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既然不能相守在一起,就该守住自己的心,不能沦陷,不能迷失…… “哇——” 一声洪亮的啼哭声倏然响起,乐极天也顾不得传讯水晶里还在说话的人,直接将传讯水晶丢尽储物空间,熟练的一手就将身边摇篮里的婴孩抱了起来。 小婴孩裹着红艳艳的襁褓,露出的手臂粉粉嫩嫩,晶莹如玉,一双小手胡乱抓着乐极天的衣襟,咿咿呀呀的像是要说话似的。 乐极天面色一黑:“儿子,爹和娘都分不清么?” 冷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双手托着下巴朝着那父子俩看过去,狭促道:“乐宝宝,就吃你爹的。” 小婴孩在出生的第一天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姓乐,名宸。 名字是乐极天给的,但他却从来没有叫过,只是口口声声叫着“儿子”。 而冷滟则叫他宝宝,最多加上一个字,乐宝宝。 孩子本来就是他的,而且孩子又那么喜欢他的父亲,她不可以那么自私,于是也便随了他。 乐极天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朝她睇去,含着一种熟悉的温柔。 站起身来,一手抱着小乐宸就走到床边坐下,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也搂进怀中。 这种姿势很是亲昵,一家三口很是温馨。 冷滟也不复之前一般的僵硬,倒是习惯性的靠在他怀中,习惯性贪恋的嗅着他身上至纯的干净气息,带着阳光,带着星光…… “儿子饿了。”乐极天将小乐宸往冷滟怀里塞去,腾出手便去剥她薄薄的衣衫。 莹润雪白的半边肩头滑出,他便俯首吻了上去,有些炙热的薄唇沿着肌肤一路往下。 冷滟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双手抱着小乐宸,生怕将他给挤了下去。 眼看乐极天倾身下去将她压倒在床上,冷滟瞪着一双美目怒视他:“你干什么呢?不是说宝宝饿了么?” 乐极天一只手肘撑着床榻,居高临下的“嗯”了一声。 那另一只却手握住她丰盈的一边捏了捏,哑声道:“我也饿了,做儿子的要懂得孝顺,让爹先吃饱好不好,儿子?” 乐宸眯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红唇荡着“呵呵呵”的声音,露出一口没牙的纯真笑容。 “儿子答应了。”乐极天赞赏的看了乐宸一眼,俯身下去就含上那冒着甘露的一边。 冷滟满头黑线,咬牙切齿道:“乐极天!你……宝宝看着呢,你……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他还小。”乐极天抬起脸来吻向她的唇角,低低道:“冷滟,我等了一个月了,我是你男人……” 冷滟身子一僵,轻轻的咬了咬唇。 这一个月以来,乐极天偶尔抱抱她,也会清浅的吻她,但却没有太过火的亲近,晚上睡觉也是在一边软塌上将就。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她觉得很轻松,如老夫老妻一般相敬如宾,也不用去想那些太过复杂的各种不可能。 一个月,可是他现在说他等了一个月,这代表什么? 冷滟这愣神的空档,便已经和他赤|裸相对,锦被之下,他那滚热的坚硬抵在身下,蓄势待发。 “乐极天……”冷滟面色一红,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如藤蔓一般缠上了他的肩。 等等,自己两只手什么时候抱住他的她不记得了,可是窝在她怀里的乐宸呢? “儿子听不到也看不到,等他自己玩一会儿。”发现身下女子分心,乐极天只好哑声解释。 冷滟也正好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乐宸,差点没叫出声来,幸好乐极天及时的堵住了她的唇。 “唔……你……” “不准再看儿子,看着我。”乐极天霸道的宣告了一声,直接奔入主题。 双眸紧紧的绞着她,四目相对,在那动人心魄的温柔之中,冷滟所有的防守霎时奔溃。 …… * 事后,已经是正午的时间了,冷滟全身软绵绵的起不来。 乐极天倒是吃饱了就不顾儿子了,把儿子抱去雪倾世那里找丹露喂他,说什么不让儿子再累着她,也不知道累着她的到底是谁。 想到他竟然将乐宸困在结界里,只顾着和她翻云覆雨,她真是又羞又怒,将那霸道的男人暗暗骂了八十几遍。 不过好在乐极天给她解了禁足令,还是在床上时给他提出来的…… 想到困了一个月,终于可以走出门了,于是再也顾不得休息,爬起来便盘腿打坐。 这段时间修为什么的似乎没有动弹,但是体内灵力却万分充沛,自己就像是一个灵力宝库,取之不竭。 只运行了一个周天,她刚才的虚软便完全不见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一张本就晶莹剔透的小脸更是如同在夜间悄然绽放的娇艳花朵,美艳得不可方物。 房里没有其他的衣物,想了想,还是从储物指环里拿出一件梨花白的裙衫,绣着锦绣繁琐的金色暗纹,看起来依旧华贵非常。 青丝披肩,松松挽了几缕,斜插了一支玉兰花簪,配上那一身高高束腰的裙衫,行走间群纱轻扬,似展翅欲飞的蝴蝶,清丽绝尘。 结界果然撤开了,只是院中又聚集过来看她的几个男人并不知晓,并未往里面跨越一步。 看到他们,冷滟本就有些愉悦的心情更加的好了,虽然每天都可以在结界里和他们相见,但是走出结界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个一个的挨着几个男人抱了个遍,甚至连火红妖兽也没有放过。 当然,除开那展开手臂,却被冷滟自动忽略的水涟寒。 水涟寒郁闷了,也很吃味,摸了摸自己还算俊美的脸,又看了看其他三人,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几人围坐在池塘边的石桌,冷滟心情好,亲自现场煮茶款待。 青烟萦绕间,那梨花白的身影朦朦胧胧,如仙飘渺,像是随时会消散不见似的。 玉初见情不自禁的握了她的手,像是怕她一眨眼就会消失,握得很紧很紧。 冷滟也没有挣脱,看了看那同样紧紧盯着她的秦烈,又看了一眼那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却时常瞄过来的花千城,心底有些酸涩。 乐极天的身份并没有公众,但是那倨傲不凡的姿态,那高深莫测的修为,一看就是属于人上人。 挥手就险些灭了云锦霓,甚至连神祗般的雪公子都对他态度恭谨…… 雪公子……不,应该叫他雪倾世。 冷滟也是之后从乐极天的口中,才知道雪倾世竟然是四方天北冥天的北冥王。 这个叫春水城的地方,竟然是乐极天隔离起来的单独空间,还运用天地精华的力量,增加了时间加速的功能。 他就像是创世之神一般的伟大,身怀神君印记,有着掌管整个时空的权利。 乐极天说过,他是和这片时空一同出生的,他不是人体,而是天生神体,是这个时空的第一位神。 陪着他一起诞生的还有一颗奇怪的四色石,被他捏在掌心,夜明珠一般的大小,上面有四种美丽的图案: 红色的火焰、紫色的曼陀罗、金色的光芒、蓝色的海洋。 一人一石一世界,无聊了,他便突发奇想,将那四色石分成四份,注入精血,又融以万物之灵,凝聚出了四方天的天主。 东临王刑阳、西固王笑西风、南岳王狱火、北冥王雪倾世。 四方天的天主是他的杰作,他们的性命是他给的。 只是千万年的时间流逝,也不知道是因为石头的关系,还是因为乐极天精血的关系。 那四方天天主一天比一天强大,竟是突破了无人能到达的大乘期五阶。 而随着逐渐的强大,那巅峰的权利便成了他们追逐的***。 当时冷滟听乐极天讲述的时候,便察觉到他淡漠语气之下的无奈,虽然也听出了他的嗜血与兴奋。 她想,他是孤单的,孤单到对自己的臣民也存了戏耍的心态。 她也是心疼的,心疼他千万年以来的孤单,心疼他亲手塑造的臣民对他的背叛。 她更知道,他不是不难过,只是不会难过…… 关于这个春水城,乐极天说是他为修复狱火的灵魄也创建的,建了近一百年。 狱火在上界大战中严重受创,还阴差阳错之下竟将大量修为尽数传承给了上界小神云锦霓。 云锦霓飞升上界许久,据说一直都是靠着美貌和一首《魂引》,骗得无数的修士和她一起双修。 但她毕竟修为太浅,不敢像景云大陆一般肆无忌惮的运用《阴阳双修》,所以晋阶也慢得要死。 虽知道她在那次大战之中竟然走了这狗屎运,竟然扑倒了受伤的南岳王狱火。 不过好在狱火传承的对象是她,因为她体内刚好种有了一条“行尸蛊”,也正是那蛊虫还没能让狱火当场灰飞烟灭,因为那种蛊毒可以保住人体身体不死不灭。 之后云锦霓就靠着狱火的传承坐上了南岳王的位置,但是只是暂代的南岳王。 要不是因为云锦霓说可以将狱火的灵魄完整修复,乐极天当场就会将她一掌拍死。 云锦霓说,要修复狱火的灵魄,需要足够的火属性精元。 于是乐极天二话不说就给了她特权,还创了这个加快时间的春水城,只为了能早日修复好狱火的灵魄。 对于云锦霓凝聚火属性精元的事情,乐极天自然略有所闻,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这整个时空都是属于他的,他想要谁生谁死决定权在他,对于他来说,下界那些人就是全部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狱火来得珍贵。 毕竟,狱火是由他的精血凝聚而成,相当于狱火便是他的一部分。 对于乐极天这狂妄无情的一面,冷滟虽然心寒,但是也知道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这些下界之人的弱小,错就错在乐极天从来不是一个有人性的东西! 不止是乐极天,连雪倾世也是一样。 看着那么高贵圣洁,竟然帮着云锦霓为非作歹,美其名曰:救他兄弟。 …… * 暗夜星辰,冷滟和几位夫君团聚的温馨画面在花园里的虚空里浮动。 雪倾世在白玉床之上盘腿打坐,乐宸四脚朝天的则躺在边上毛绒绒的雪白软毯上面,手中抓着一颗仙光莹莹的灵果玩,口中咿咿呀呀的叫着。 须臾,雪倾世睁开眼来,淡淡道:“一个月了,君上有何打算?” 正负手站在鲜花蝴蝶里的紫袍男子动了动,挥手撤开影像,回过身走近乐宸,一双眸子紧紧的看着他。 雪倾世也看了乐宸一眼,道:“皇子天赋异禀,又是君上唯一的子嗣,必须带回极天宫。” 乐极天默然,沉吟着道:“出去春水城,她就是合体期的修为了。” “母子一起自然最好,冷滟姑娘未必会同意。”雪倾世自然而然的道。 乐极天眼眸一眯:“你倒是越来越了解她了。” 雪倾世面不改色:“显而易见,她对她几位夫君的感情不比你少。” “雪倾世!你忘了你在跟谁说话!”乐极天的尊严受到公然挑衅,身为巅峰之主的他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臣知罪,忠言逆耳,臣惯来不会口蜜腹剑。”雪倾世坦然自若。 “行了行了,本君知道你的忠心,还不会口蜜腹剑呢,天天把‘忠’字挂在嘴边。” 乐极天有些不耐的打断话题,俯身到床边去,将那颗传讯水晶递到乐宸的手里,换取了他手中的灵果。 传讯水晶看着很重,其实里面是空心的,很轻巧。 乐宸高兴,抓着水晶的时候,竟然喊了一声“爹”。 这一叫,乐极天忍不住笑了出声,一把将乐宸抱了起来,大加赞赏道:“不愧是我乐极天的儿子,儿子,再叫一声?” .. ------------ 126 冲冠一怒为红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乐极天忍不住笑了出声,一把将乐宸抱了起来,大加赞赏道:“不愧是我乐极天的儿子,儿子,再叫一声?” “爹!”乐宸叫得更加清脆了。 “叫父君。”乐极天得寸进尺。 “……”雪倾世唇角微微抽了抽,提醒道:“宸宸才一月。” “父君。”乐宸抱着传讯水晶咧着无牙的嘴,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恁。 “哈哈——”乐极天忍不住喜爱,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雪倾世伸手出去:“宸宸,叫雪王叔。” 乐极天抱着儿子就闪开,危险眯眼:“这是我儿子。带” 雪倾世:“……” “雪王叔。”乐宸才学会说话,话语虽然比较模糊,却是叫说什么就说什么,仿佛对说话很感兴趣。 雪倾世那浅白的唇微不可闻的扬起,手掌一番,一块灵魂玉简拿了出来,递到乐宸的手中。 雪白的玉简小巧精致,乐宸看到玉简便去抓,却又不肯放下传讯水晶,抱都抱不住,不由急得哭了,一个劲的叫“爹”。 修为到神体的都可以抽取自己的灵魂炼制出玉简,只要捏碎玉简,那放入灵魂之人便会出现,不管在何时何地。 这是极好的东西,但是一个人的灵魂有限,能炼制玉简的也很少,除非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乐极天见雪倾世把自己的灵魂玉简都拿给自己的儿子了,自然不肯甘拜下风。 当即拿出一块雪白的储物玉佩来挂在乐宸的脖颈上,将传讯水晶、雪倾世的灵魂玉简、还有自己的灵魂玉简也一并丢了进去。 * 才一个月的乐宸会说话了,这无疑是陌家旧宅里的大喜事。 乐宸窝在冷滟怀中一口一口的叫着“娘”,甚至连玉初见几人也挨着叫了个遍。 什么“玉爹爹”、“秦爹爹”、“花爹爹”,叫得乐极天差点当场发飙,将那几个男人一巴掌给灰飞烟灭了。 但是他向来喜形不颜于色,一派淡漠优雅,在冷滟感觉到杀气回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微微弯了弯唇。 冷滟疑惑的皱了皱眉,正发现不对,下一刻那正被玉初见抱着的乐宸顿时落入乐极天的怀中。 “乐极天!”冷滟微怒,另外几人面色也很不好。 “回房,跟你交代点事。”乐极天对她的怒火直接忽视,腾出一只手去揽住她的肩。 冷滟听他说交代事情,心里忽的有些不安起来,也没有挣脱,由着他带自己回了房。 不过在回房之前,她还是兴致高昂的叫玉初见去附近酒楼包个雅间,为孩子办个满月酒庆祝一下。 乐极天看了眼她唇角含笑的开心模样,深邃的眸里闪过一道暗光。 * 房中,乐极天随手就将孩子丢开,结界自动护着乐宸在半空飘啊飘的。 冷滟“呀”的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去责怪他,就被他一手压住后脑勺,一手抬起下颚,带着至纯的气息深深的吻了下来。 他吻得很重,不似这一个月以来的温柔,甚至还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冷滟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忍不住在他胸前推了几下,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量都没了。 乐极天满意的放开被施了束缚咒的冷滟,不顾她那愤怒的目光,搂着她在边上的软塌坐下。 “我得离开一阵,你先在这里等我。”乐极天抚着她柔软丝滑的头发,手指绕上几缕,随意的把玩着。 听到他要离开,冷滟的第一感觉便是有些失落。 叫她等他,心底那失落顿时变成了不安,不由问道:“你还要我留在这里?为什么?” “有些事情得我亲自去处理,然后就来接你和儿子一起回去。”乐极天答得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语气。 “回去?”冷滟仰起眉头。 “嗯,知道你不喜欢,我先把极天宫里你所讨厌的人全都赶走。”乐极天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我……”冷滟惊愕的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是上界的君上,竟然为了她和孩子要空置他的后宫么? 她心里没有愉悦是不可能的,不过愉悦过后,却只剩下恐慌。 她半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紧张,喃喃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自然有必要。”乐极天淡淡打断她:“回去之后,我就和你结成双修,飞凰殿就是你的了,整个极天宫也是。” 飞凰殿? 冷滟心里一颤,云锦霓可是想飞凰殿想得发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为了她解散后宫,还会和她结成双修。 对于修士来说,双修大礼,可就是真正的一夫一妻制啊…… “乐极天,我不会和你结成双修的,你也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而且还不止一个。”冷滟深吸了口气,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些话跟他说清楚,就算他立刻就抛下了她…… 乐极天眯了眯眼,语重心长的道:“冷滟,难道你想让儿子亲生父母分离两地?” 这个问题很犀利,也的确是冷滟思虑了很久的问题。 她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很轻:“我知道你身份特殊,而且又只能有宸宸一个孩子……你把他带走吧,后宫什么的也不用解散了,我……” “你倒是很有母仪风范,海量大度,不会争风吃醋,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不要。” 乐极天忽的笑了,优雅的站起身来,双手负到身后,形成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气息。 由于面对面,冷滟清楚的看到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微微扬起的唇边,明显是带着杀气的冷笑。 冷滟心中一阵阵的窒息,面上却带着明媚的笑:“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抛夫弃子,自私自利。” 乐极天眉角青筋隐隐的跳动,伸出两根手指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迫不得已四目相对,冷滟飞快的掩去眼底的情绪,神色怡然的望向他带着愤怒的深邃黑眸。 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那么深的愤怒,就是他在掐住她的脖子,想要直接把她脖子扭断的时候,那双眼里也是淡漠冰冷。 她就知道会激怒他,就是因为乐宸是他唯一的子嗣,而她是乐宸的母亲,他那么愤怒,都是为了乐宸以后没了母亲吧? 冷滟自嘲的笑了笑,轻轻道:“解开我身上的束缚咒吧,我有东西给你。” 乐极天疑惑的看她一眼,却在刚解开她的束缚咒之后,冷滟却忽的伸出双臂搂上他的肩,整个身子都像是挂在他伟岸的身上似的。 之后又腾出一只手,极为轻佻的抚上他的脸,动作轻浮却细致,带着某种留恋。 在他眼中愤怒染上炙热的时候,她低低的笑了:“乐极天,你跟他们一样,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说着恳求的话语,语气却似笑非笑,含着一种调侃的戏弄。 “女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乐极天眼底的炙热瞬间褪去,黑眸锁定她那魅惑的红唇,眼中冰冷淡漠,恢复成最初的毫无情绪。 冷滟娇媚一笑,凑上去就想要吻上他的唇。 钳制住下颚的手指倏然收紧,冷滟半分不得靠近,只好无聊的扁了扁嘴:“毫无情趣的男人,还不如我其他几位夫君呢。” 乐极天依旧面无表情,手指却紧的似乎能捏碎了她的下巴,骨头交错的声音“咯咯”作响。 冷滟痛得皱起了眉,却不待她痛呼出声,他已经一把将她重重的推开,像是在丢弃什么厌恶的脏东西。 冷滟跌倒在地上,下颚的疼痛像是火烧似的,不由暗骂那男人下手真他妈的无情,好歹也一起睡过不是? “冷滟,你很好。”半响,乐极天才淡淡出声。 他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阴影覆盖着她,那么高高在上,一把雪亮的长剑“咚”的一声落在她的手边。 冷滟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孤鸣剑,下意识的想要去握住,手指却颤抖得厉害。 “我应了孤鸣一个赌约,他用他在天火炼狱里服刑的日子,换取你的意愿,换取你和你身边人的性命。”乐极天冷冷的俯视着她。 冷滟手指紧紧的扣在掌心,伏在地上的身子软了下去,面颊贴在冰凉的剑面之上,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是侧躺在地上,乐极天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蓕钼是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莫名的感到自己又要因为这个女人失控,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了结了这个祸患。 可是偏生身体某处的疼痛,让他发现有种叫做怜惜的情绪,三番四次的都是为了这个女人隐隐作痛。 深吸了一口气,将青筋凸出的手负到身后,神情漠然的大步跨出屋子,冰冷的声音在身后掷地有声。 “剑在人在,等孤鸣剑消失的时候,就是你自由终止的时候,冷滟,你好自为之。” 冷滟满脸冰凉,心里更是凉到麻木。 脑中不停盘旋着的画面,都是那一夜在储物灵植里面和情景,绝望而痛苦。 冷滟啊冷滟,是你害了孤鸣,他本是冰属性的体质,却被日日夜夜的囚困在天火炼狱里。 那哪里是在服刑,那是在炼魂啊。 孤鸣啊孤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她的自由,为了她的执拗,为了她一句“不死不休”…… 那人是他的主子,他心里的为难与愧疚,该是多么的沉重。 孤鸣,不值得,不值得啊…… * 当天,乐极天和雪倾世一起从春水城里消失了。 冷滟知道那两人是离开了,把他们留在了这出不去的地方,包括乐宸。 没有带走乐宸,这是冷滟和所有人都万分意外的,也是惊喜的。 乐极天的身份是个谜,冷滟不说,他们更是不知晓。 只知道乐极天和冷滟关系暧昧,甚至连孩子都是他的,也不知道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不过乐极天就这样丢下冷滟和儿子潇洒离去,这倒真是让众人震愕。 貌似,那个霸道将冷滟关在屋里一个月的男人,和冷滟的关系并不怎么深切啊。 对于他们的各种猜测,冷滟却分外乏味,无精打采的。 面上没有丝毫喜色不说,反倒多了满腹的愁绪,抛下众人不管不顾,一头钻进雪倾世留下的万年灵植里面去了。 熟悉的满地翠绿,熟悉的清新静谧,除去身边许久不见的照影,却再无其他的身影,空荡荡的,就像冷滟此刻的心。 抱着孤鸣剑倚靠在百叶树之下,手指抚上那树上很是清晰的两个字“鸣”、“滟”。 那里本来是她以血所书,现在除去那干凅的血迹,还有用锋利刀刃刻下的痕迹,很凌厉,带着几分潦草。 她想,他在刻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心情一定很乱,就如这两个字…… “滟姐姐,你别再哭了。” 照影看她一直流泪,不停的流泪,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滟姐姐了,他被封了禁制,每天都被囚禁在储物灵植里面,天天都担忧得冷滟不行。 为了想冲破禁制,他停止了炼丹,没日没夜的修炼。 身为药灵的他,修炼速度定是不慢的,加上那么多的催灵丹,早就已经到了元婴巅峰的修为。 只是引不来雷劫,他的修为便一直压制在元婴巅峰,但是他还是在努力的修炼,除了修炼他根本找不到另外的事情可做。 冷滟默默的抹了一把冰凉的面颊,看身边照影一张粉雕玉琢的精致面容上也满是水痕,牵强的笑了笑:“我是见到小影子高兴。” “骗人!”照影不满的嘟嘴:“你是想念孤鸣了,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出来。” 冷滟收回还在摩擦着大树上两个字的手指,讪讪的扯了扯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靠着大树坐到地上:“对,我想他,很想。” 照影也靠着在她的身边坐下,眨巴着幽绿绿的大眼,眸光水润清澈:“我也想他,有孤鸣在,滟姐姐和我就不用分开那么久了。” 冷滟:“……” 照影有些羞赧的扯着自己从肩上倾斜下来的银丝,继续道:“还有龙宝……但我最想的还是滟姐姐。” 冷滟深深的闭上双眼,喃喃道:“会回来的,我会把孤鸣带回来的,一定……” * 春夜惊雷,大雨磅礴。 春水城里惯来暖日阳光,偶尔细雨蒙蒙,像此时电闪雷鸣的大雨之夜倒是罕见,就跟外界下雪是一个道理。 这一晚,也是唐府成亲的日子,据说是第十九房,之前曾娶了一个十八房。 这样的日子在春水城里无疑是热闹的,唐府大小姐便是整个春水城的热门话题。 说起来,那唐府大小那次被黑牛神兽一斧头看下去,脑袋早就搬了家。 可是现在呢?那唐娩娩还在四处兴风作浪,不过那张脸之下的人是不是还是之前的唐娩娩,这就没人知晓了。 从乐极天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唐府大门,唐娩娩一身轻薄红纱立在门边,身后站着大部队的美男小厮,一个个手握兵器,在雷电之下形成明晃晃的一片。 对面,大雨淋漓之下,一身淡蓝色裙衫的女子手撑一把雪白油纸伞,余出一只手伸出伞外,漫不经心的接着雨滴,很是享受的样子。 女子身后跟了两个人,一黑一紫,各有迥异。 黑袍男子手握重剑,威风凛凛,杀气十足,任由雨水稀里哗啦的打在身上,不躲不避。 紫袍男子闲适的摇着一把雪白折扇,懒懒散散,大红色的伞搁在肩上,撑住那把伞的,却是那裹在他脖颈间的火红妖兽。 “唐府不欢迎你们,不想死,还是滚回陌家去吧!”唐娩娩握着黑色长鞭,声音狠戾。 冷滟摇了摇头,扬起清丽的面容微微笑了笑:“唐娩娩,不,是千芊才对,你是不是忘记十个月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第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服了化形丹的千芊眼神越见阴狠,冷笑道:“你倒是长了一双不会识珠的慧眼,怎么的?这次是来为男人报仇的?” 冷滟捏紧手中的雨滴,颔首道:“是啊……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杀你,可也是为民除害了。” 千芊“哈哈”大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你恢复了修为,就能杀得了我了,你这是在找死!” 冷滟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手臂一挥,扬手就把手中一把水珠朝着千芊的方向扔了过去。 大把的水珠分开,如一把的利刃飞射,千芊挥鞭一扫,地上“噼里啪啦”一连窜的声响。 “呵呵,找死……我正是在找死,不过是你死。” 冷滟轻笑了一声,扬手抛下油纸伞,身影如电朝着唐府大门处飞掠而去,手中赫然多出一把雪亮的长剑。 千芊面色猛地一变,身影眨眼一晃,已经进了府内深处,冷滟紧追而去。 门口的一大片小厮见到如此高深的武功,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冷滟的身影也消失不见,这才发现应该将人拦下。 “不想死的就闪开!”一道厉喝传来,大门“嘭”的一声被一把玄色重剑横劈成两半。 一身黑衣的秦烈满身水淋淋的,满脸的杀气,本就受惊不小的一众小厮顿时吓得小腿发软,哗啦啦的一阵就呈鸟兽状逃散了去。 花千城笑吟吟的跟上,口中戏谑道:“其实秦烈,我发现以后陪滟儿逛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看有谁还敢收钱,呵呵……” 秦烈黑着脸朝他瞪去:“带上你也不错,只要往那里一站,要什么东西就直接送你了。”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127 他护你,我杀你  秦烈黑着脸朝花千城瞪去:“带上你也不错,只要往那里一站,要什么东西就直接送你了。” “哦?难道我比滟儿生得美?貌美如花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花千城顿时扬起妖媚的眉眼,自恋得尽显风***魅惑。 秦烈瞥了他一眼:“是丢你的,大街上惊现妖孽,能不引起恐慌么?” 花千城唇角猛地一抽,看着秦烈一板一眼的冷脸,啧啧道:“秦烈也会说笑话了,奇怪啊奇怪。” “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说笑话了?!”秦烈说完便直接往里走恁。 “是那只耳朵听见了你说笑话才对,跟谁学的啊这是,完全是误导嘛。”花千城唇角抽得更厉害了,无奈的追上。 “少废话,做事了。”秦烈面不改色的哼道。 “喂,烈,你为什么那么听小白痴的话?”花千城不打算就此罢休带。 秦烈:“……” “你说这两个月她天天闭关,到底在搞些什么?” “……” * 千芊的速度很快,那种身法完全是属于鬼魅的游移。 而她去的地方,正好是那荒废的后院,当冷滟赶到的时候,那只黑牛神兽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牛!杀了她!”千芊捂住有些气喘的胸口,面色苍白到泛青。 黑牛神兽提着金色大斧头就砍了过来,冷滟身姿轻盈的迎了上去,踩在黑牛大大的脑袋之上,裙袂飞扬,轻得不含丝毫的重量。 冷滟的修为看似停留在分神期巅峰,但对付神兽却丝毫不显吃力,黑牛的大斧头根本半点砍不到她的身上,反而被冷滟削掉一条手臂,一条腿。 千芊见势不妙,当即摸出一把匕首来就在五指上横着抹去,一排鲜艳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冷滟眯了眯眼,见千芊挥手朝她洒来血珠,当即身影一闪就消失了去,而那黑牛却莫名其妙的成了替死鬼。 只听黑牛惨叫一声,疯了一般的四处乱窜,那庞大的身躯顿时满身腐烂,密密麻麻的虫子趴在森森白骨之上啃噬。 “该死!”千芊又惊又怒,见不到冷滟,身影又是快速一闪,消失在原地。 冷滟也被刚才那一幕惊了一下,当真是恐怖,如果那黑牛身上的虫子爬到自己身上……想一想都汗毛竖了起来。 此刻见千芊身影一闪又逃了,当即现身出来追了上去,果然见到她立在寒冰打造的冰棺边上。 “冷滟,你敢杀我,就是在与我家主子作对,主子不会放过你的!”千芊似乎有些忌惮冷滟了,也开口和她交涉起来。 冷滟将孤鸣剑竖在身后,倚在门扉之上,目光悠悠的看着那在魔气里徐徐燃烧的火焰。 火系精元,足够修复狱火的火系精元,至少还需要这团火焰的十倍,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冷滟冷冷的笑了笑,狱火,狱火关她鸟事! 广袖一扬,孤鸣长剑顿时飞射而出,在千芊震愕的目光下,将那冰棺“嘭”的一声砍破开去。 魔气铺天盖地在整个屋子里蔓延开来,长剑飞回手中的瞬间,冷滟飞身而起,剑尖直接砍向忽明忽暗的那一团火系精元。 “啊——”千芊忽的像是得发了狂,疯了一般的就冲上去将火系精元挡住,孤鸣剑直直的从她的脊背穿透而去。 拔出沾血的孤鸣剑,冷滟厌恶的皱了皱眉,当即给孤鸣剑使了个净身咒,然后才看向那站在原地,胸口***的千芊。 千芊很是古怪,大概是因为那具身子不是她的,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把手伸进身上的血窟窿里,摸出一颗魔气萦绕的珠子。 珠子里有一条虫子,虫子还在不断的吐纳着细细微微的火光。 她满手鲜血,唇也流着血,却擦也不擦,看着那珠子发笑:“呵呵……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啊……” 冷滟杏眸冷冷一眯,又朝她手中珠子刺了下去,剑法精湛准确。 这次千芊没有再让她刺中,身影一闪就出了门,手中握着那颗珠子,还在房中的那团火焰竟然跟她如影随形而去,像是有着某种吸引。 冷滟越发觉得诡异,本来那火系精元并不关她的事,她的目的在杀了千芊。 于是她不再给千芊继续啰嗦,催动灵力加快速度赶出去,却见千芊正从对面房间闪身而出,满脸的怒色。 “混账!人呢?”千芊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一脸癫狂的色彩,那团火焰围着她手中的墨色珠子打着转。 冷滟持剑优雅走过去,明艳的笑道:“人?你那十七位相公不是都好好在房里么?” 千芊面色难看得厉害,瞪着冷滟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是你!你把人给我弄哪里去了?” 冷滟无辜的耸了耸肩:“我还奇怪,为什么你几次三番的都想要山主,竟然还把山主骗来做你的十九房,难道你当真那么倾慕他么?” 千芊紧握墨色珠子,狠狠的道:“碧颜是火系灵根全满的一个!一个碧颜可以抵一百个,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弄进来,你又来搞破坏!” 冷滟嗤笑,很是轻蔑:“我早就说了,我冷滟会和你誓不两立,你越是失意,我越是高兴。” “可恶!我看你是找死!”千芊愤怒难当,倏的一挥袖,那杂草丛生的地底下忽的冒出无数披着黑色斗篷的死尸来。 “尸蛊术!”冷滟面色一沉,纵身点上墙壁,反身跃起的时候,手上孤鸣剑灌注灵力猛力一挥,围攻上来的死尸顿时倒下一半。 “哼!你尽管杀!我看你能不能杀的完!哈哈——”千芊疯狂的大笑,袍袖又是一挥,黑色魔气流逝而去,地上又冒出新的一批死尸来。 冷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尸体一批比一批多,这么多的死尸,恐怕是累积了春水城长久以来所有的尸体。 冷滟暗骂了一声这千芊真是作孽,连人死了都不让入土为安,下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滟儿!我来助你!” 远处传来秦烈惊天一吼,他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之上,玄铁重剑在他掌心飞起,掌力带起整齐的青丝凌乱飞舞,万千把重剑朝死尸飞去。 有了秦烈的帮助,冷滟轻松不少,从半空飞跃而下,持剑朝着千芊刺去。 千芊面色一变,挥手就将手中的墨色珠子朝冷滟狠狠掷了去。 冷滟顺手接过,孤鸣剑的力道却没有半分的缓减。 谁知在冷滟接过那珠子之后,千芊便不闪不避了,嘿嘿的阴笑了一声,长袖一拂,魔气氤氲间,那一团火系精元的火焰朝着冷滟扑了过去。 炙热的火浪扑来,冷滟知道是因为手中墨色珠子的作用,当即就将珠子朝着那接连从地里涌出的死尸抛去。 珠子所过之处,顿时燃起滔天的热浪,甚至那些还没有爬出来的死尸也被那精元火焰给焚烧得干干净净。 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得诡异,那还在地上扑腾得未熄灭的火焰黑黑红红,不是精元火焰的金红色,而是……神火?! 这个时空,整个极立仙天,有神火的唯有一人…… 千芊惊得不断后退,口中喃喃了一句:“不,不会的,主子不会同意杀我的,她还得靠我收集火系精元,不会的……” 冷滟手指上一簇黑红色的火焰闪闪亮亮,她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似笑非笑道:“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你!”千芊惊愕抬头。 冷滟唇含冷笑,手中忽然飞出一条雪青色的菱纱,长长的菱纱如灵蛇晃动,眨眼间就将千芊套了个结结实实,只露出一颗惊恐的脑袋在外面。 “早知道你拿我的雪竹一梦是干这事,我就不该把它给你。” 清雅的声音在寂静里响起,一身绣满翠竹的雪衣男子从院中小道信步而来,身边是一身红缎的玉初见,两人往那里一站,竟是在黑夜里形成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对,那是山主的未婚夫人,山主难道是心疼了?” 玉初见狭促的笑了起来,碧颜面色不变,眸中含着一种无奈,淡道:“我只是嫌脏了我的雪竹一梦,你就会扭曲事实,胡言乱语。” 冷滟轻嗤了一声,不理会他们,伸手将那还在半空漂浮的墨色珠子收回手里,精元火焰又追了上来。 但那精元火焰似乎又畏惧她身上的神火,这下倒是没敢再靠近她,只是围着她转着圈。 冷滟握着墨色珠子站在千芊面蓕钼前,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她。 “冷滟!你想要做什么?!”千芊大眼一缩,声音含着惊恐。 冷滟将珠子举高,看着那珠子里一条小虫死命的扭动,像是想要爬出来的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你说我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向来诡计多端么?” 千芊惊惧的摇头:“不,你不能灭了火系精元,主子不会放过你的,君上也不会放过你,你会后悔,会后悔的……” 冷滟不屑的嗤笑:“千芊,你只不过是你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你说,你这条狗若是死了,难道她身边就没有其他的狗了么?” “没有!”千芊忽的怒吼了一声,双眼赤红,有种癫狂的色彩:“只有我,只有我的体质才适合养蛊。” 冷滟悲哀的摇了摇头:“原来你不过就是云锦霓养蛊的一个器具,全身上下都是蛊虫,你还很得意?” 千芊面色青白交错,神情痛苦到纠结,喃喃道:“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 冷滟转动着手中的墨色珠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打断千芊带着悲戚的低低诉说。 千芊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要不是主子找到我,把我当作她的工具,让我靠近伏罗门开始……噗——” 就在这时,千芊忽的吐出一口鲜血,直直的朝着面对垂着脸的冷滟吐了过去。 只听一声冷笑,面前的冷滟早就不见了身影,那一口鲜血在地上顿时变成恐怖的蛊虫。 又是这样诡异的一幕,千芊抓狂了,疯了一般的跳了起来,破口骂道:“冷滟!有种你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孬种!” “那么有种,你也给我躲一次,让我找你啊。”冷滟嘻嘻的笑,淡蓝色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千芊的身后。 千芊恨得咬牙:“那你先放开我!” 冷滟奇道:“放开你?你当我是傻子啊?” 千芊气得脸色发绿,双眸盯着她手中的墨色珠子闪过一丝幽光,张开带血的唇,魔气从嘴里冒出来的同时,冷滟手中的珠子被一股大力从掌心吸出。 冷滟眸光一闪,顺势将那颗珠子朝她嘴里塞去,下手很快,连同那火系精元也朝着千芊嘴里跑去。 “不!”千芊惊吼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那火系精元钻进她的嘴里之后,她整个人“哗”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 冷滟早就退开了几步,看着千芊像个火人似的燃烧,眉头却越皱越紧,抬眼朝漆黑的夜空看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半空之中忽的响起一道娇柔的女子声线,带着冷意,含着杀气。 紧跟着,金光一闪而逝,那一身橘红色轻纱的高挑女子已经伫立在了高高的屋檐之上,挥袖就将千芊身上的墨色珠子吸了出去。 墨色珠子离开千芊的体内,那团火系精元也抽身离开,只可惜,千芊此刻已经成了一堆焦炭,“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 冷滟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千芊还是给她那么痛快的死了…… 不过,好歹她也总算是把云锦霓给引来了。 抬眼看向那屋檐之上迎风而立的美丽女子,那飘渺的橘色衣衫在雷电之下闪闪耀眼,一双狭长风流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冷滟低低一笑,主动开口:“南岳王,你可总算是来了。” 云锦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徐徐开口:“冷滟,你这是在找死。” 冷滟低叹,果然有其仆必有其主,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为了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云锦霓,她飞身而起,在对面的屋檐上站好,与云锦霓平视:“云锦霓,废话少说,出招吧!” 云锦霓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她,讥诮道:“你还真以为有君上给你做靠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君上既然离开,就代表不会再计较你的生死,你还不明白么?” 冷滟表情淡淡的放出孤鸣剑来,冷笑着道:“我是我,他是他,他护你,我杀你,就是这么简单。” “呵呵……”云锦霓掩唇而笑:“杀我……你可真是自不量力。” “试过见分晓!”冷滟轻哼一声,腾空飞身而起,淡蓝色的裙裾在夜空里飞扬。 云锦霓没想到冷滟当真那么血性,说杀就杀,倒是个有性格的丫头。 只是可惜了,不怕死固然够个性,只是小命都保不住,谈何个性? 云锦霓低低一笑,嗓音酥骨魅惑,扬手就放出一把金色琵琶来,悠哉悠哉的弹了起来,低低浅浅,缠绵缱倦。 冷滟落在她十步外的屋檐之上,面不改色,而一道细细清晰的乐声附和了过来,那也是《魂引》,不过是用树叶吹奏的《魂引》。 云锦霓挑了挑眉,看向那懒懒靠在屋檐之下的紫袍男子,一串串的雨珠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美丽的幕帘,朦胧似幻。 “美人儿是想和本王琴瑟和鸣么?”云锦霓凤眼上扬,似乎很是得意。 花千城动也不动,只是吹奏的乐声倏然倒了过来,竟是从逆向吹奏,一下便乱了曲音。 云锦霓带上露出一丝诧异,下一刻面前一把雪白耀眼而过,手中的金色琵琶竟是被孤鸣剑给劈成两半。 云锦霓皱了皱眉,有些惋惜的丢掉手中的琵琶,叹道:“我把潇湘琵琶也送你了,你竟然忍心毁了我唯一的乐器。” 冷滟不屑,扬手便将潇湘琵琶放出,横空就被孤鸣剑划得稀烂,成灰烬随雨而落。 “呵呵……真是心狠手辣呀。”云锦霓似怒似嗔的笑了一声,袖中倏然飞出一条金色长鞭,朝着冷滟的孤鸣剑卷了过去。 那金色长鞭带着诡异的魔气,冷滟面色凝重,敏捷的飞身撤开,退后了好几步。 “现在想要喊停,已经晚了!”云锦霓眯着眼说了一句,带着眸中阴狠,挥袖之间,身边倏然多出一个暗红锦袍的高大男子。 男子俊美的容颜上苍白带青,双目无神,手中握着一把火焰熊熊的长剑。 云锦霓拿出一颗包裹着火红色蛊虫的珠子,将那珠子直接从狱火头顶的百汇穴按了下去,狱火双眼蓦的燃起两簇火光,滔天的杀戮,亮得惊人。 “去,杀了她。”云锦霓邪笑了一声,狱火像是最听话的傀儡一般,行走间脚底也蔓延出了一大片的火海,杀气腾腾的就袭向冷滟。 终于出现了! 冷滟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转身就朝着远处的黑暗里掠去,速度快得惊人,明显是使用了提速的丹药。 眼看那一蓝一红眨眼间就隐没而去,云锦霓脑中忽的涌起不好的预感。 正想跟随上去,两道修长的身影凌空而上,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是碧颜和玉初见。 经过两个月的修炼,玉初见不但修为到达了分神期巅峰,服下冷滟炼制出来的丹药,竟然还解开了封住灵脉的禁制。 而碧颜,他本就是分神期九阶,在连续服了两颗神品催灵丹之后,修为一下就成功的进入巅峰,只差雷劫了。 看着那仙姿出尘的两人,云锦霓凤眸一眯,嗤笑道:“两个还未渡过合体期雷劫的修士,敢来送死,本王成全你们!” 因为冷滟的怪异举动,她心中难安,此刻也顾不得往日般的怜香惜玉了,只想把麻烦全都以的速度给解决了。 碧颜和玉初见对视一眼,一同持剑朝云锦霓袭去,身影裹着淡淡的荧光,如同鬼魅。 .. ------------ 128 契约狱火  另一边,冷滟一路在雨中狂奔,神品丹药不要钱一般的挥霍,好不容易才将狱火引出唐府,在雨幕里御剑疾飞。悫鹉琻晓 唐府不远处的竹林,一块晶石弹入地上的某一处,耀眼的金色光芒顿时在半空之中交织成绚丽的大网,将面无表情的狱火捆了个结结实实待。 冷滟从空中落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手托着下巴围着如同困兽一般的狱火转了一圈,皱紧了眉头。 意念一动,手中捏出一颗墨色的珠子,身边倏然出现一团精元火焰,在雨中熊熊的燃烧。 云锦霓太过大意,将珠子放在了袖中,若是她放在储物空间里,照影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夺过来恁。 而她在云锦霓面前毁去潇湘琵琶,也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赌注若是不放大一些,照影恐怕早就被她当场抓住。 总之,这颗珠子得来不易啊…… “娘!”一声脆生生的童音响起,照影抱着乐宸也出现在冷滟的身边。 红色襁褓里三个月的乐宸粉粉嫩嫩,看起来像是半岁大的孩子,五官也分明了,矜贵漂亮,和乐极天那张脸如出一辙。 冷滟无法,只好微笑着抱住伸手过来的乐宸,直接将墨色珠子朝着狱火抛了过去。 “嗯……”墨色珠子被冷滟丢进了狱火头上大网般的阵法,大概是进入了狱火的体内,连着那精元火焰也没了影子。 只是狱火忽的发出这一声很***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冷滟惊讶的逼近了两步,仔细的看向那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狱火,犹豫着问道:“狱火?” 狱火高大的身躯困在仙灵晶石摆出的阵法里不得动弹,一头波浪般的墨发被雨淋湿,如海藻一般满头倾泻,红衣黑发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 “滟姐姐,这个人看起来好危险,为靠太近。” 照影倒是机灵,急忙上前来就要将冷滟拉开。 冷滟点头,正准备退开,却见狱火缓缓的抬起了头,面色依旧苍白,却有种痛苦的表情,剑眉紧皱,眯着的眼眸里是细碎的金色。 “滟姐姐,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比龙宝的还好看!”照影激动万分,特别是看见别人异色的眼眸,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冷滟无语的睨了他一眼,问向狱火:“南岳王,你可认得我?” 狱火眼眸一睁一闭,眉眼纠结得厉害,似乎很是痛苦,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摇头道:“不认识。” 冷滟笑道:“不认识就对了,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了。” “……”狱火诧异的想要再看清一些面前的人,可是头疼得厉害,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似的,又开始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痛啊。”照影惊讶的挠头。 冷滟凝眉道:“不是好像,他是真的很痛苦,狱火,你哪里不舒服?” 狱火费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咬牙道:“头,像有虫在咬……” 冷滟震愕非常,火系精元,能修复狱火灵魄的火系精元,还有刚才云锦霓给狱火按下的那颗珠子。 珠子……蛊虫……靠着蛊虫吸取的精元…… 她脑中一时混乱无比,像是有什么答案要浮出水面,却又一时寻不到线索。 见狱火实在疼得厉害,急忙拿出特制的止痛丹药给他服用。 可是狱火却又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狠狠的一掌就将丹药扫开,口中狰狞的吼道:“滚!不准碰我!贱女人!” 冷滟气得脸色发绿,狠狠的磨着牙:“你才是贱男人!我好心好意的将你从云锦霓魔爪里救出来,你还骂我!气死我了!” 照影双手捧着脸,眨巴着绿莹莹的清澈大眼,惊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比乐宸还好奇的样子。 乐宸的确不好奇,咬着手指啃了一阵,忽然抬起口水莹莹的手指朝狱火伸了出去:“嘻嘻,光,好漂亮,宝宝要。” 冷滟正准备抓回乐宸的小手,岂知就在此刻,奇迹发生了。 一颗珠子从狱火的头顶快速的浮了出来,不是那颗墨色的珠子,也不是云锦霓那颗火红色蛊虫的珠子,这颗珠子是金色的, ------------ 129 逆天修炼,渡劫期四阶  废材娘子太威武,129逆天修炼,渡劫期四阶 狱火一愣,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冷滟心里猛地一跳,急忙道:“刑阳是刑阳,狱火是狱火,你们都是乐极天亲手培育出来的,背信弃义岂是强者所为?” 狱火愣愣的看向冷滟,眼底的迷茫褪去不少,悫鹉琻 笑西风见冷滟一句话就打消了狱火的犹豫,面色也冷了下来:“无毒不丈夫,强者岂是能被信义二字束缚的?滟儿,你这是偏袒。” 冷滟抱着双臂邪恶讽刺道:“我是就事论事,你没爹没娘没人教你何为信义,我不介意教你如何踏上正途,改邪归正。” “你教我?”笑西风忽的低柔的笑了,扇子扇得飞快,语气暧昧的道:“你想怎么教我?除了在床上吹的枕边风,其他人说的话我可都不会听的。泶” “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恶心的小人!”冷滟真是气得差点吐血。 观战的众人无不是满脸汗颜,特别是碧颜,想到自己曾经被这丫头几句话气得吐血,现在是风水轮流转,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笑西风虽然很喜欢看冷滟被逼得无路可逃的模样,但是现在时机不对,而且还有一大群观众,他可不喜欢被人当作猴子观赏铕。 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隔空一抓,冷滟低呼一声就被他抓进了怀中。 “滟儿!”玉初见等人大惊,抬脚就要飞上去夺人。 笑西风轻蔑的嗤笑了一声,手中折扇一扫,阴风过处形成破不开的屏障。 “滟儿,跟我去极立仙天玩吧,我们好好深入探讨一下信义两个字的正确意义。”笑西风邪气又可恶的笑声低柔磁性。 冷滟岂会甘愿被他掳走,当即使出所有的绝招朝他招呼过去,又是天火又是神火的。 “真是一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笑西风轻而易举的禁锢住她的双手,招呼云锦霓先走。 云锦霓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冷滟,紧紧的咬着唇,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特别是见到笑西风极为自然的就在冷滟脸上亲了两口,面色更是惨白得透明,咬牙道:“西固王,带上冷滟一起,君上会……” 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云锦霓,本王做事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了?” 云锦霓似乎很是畏惧笑西风,当即紧咬着唇不敢再言,飞身就从眼前消失了去。 冷滟被施了束缚咒一动不能动,破口大骂道:“笑西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不是男人!” 笑西风嗤笑:“回去之后,我会让你好好看清楚本王是不是男人。” 他心情似乎很是愉悦,搂着佳人就挥手撕开虚空离去,却不想怀中之人忽的一下就窜了下去,如泥鳅一般滑溜。 笑西风微愣,冷滟手中捏着一块墨玉紫光的玉牌,站在远处的半空朝他挥手:“笑西风,慢走不送了!” 随身天主令牌竟在眼皮子底下被顺走,笑西风面色顿时黑了,但撕开虚空就被飓风裹着往外界而去,根本不能立即回转。 想要再次撕开虚空进来这个时间加速的春水城,那恐怕也是一天之后了,除非里面有人再次捏碎他的灵魂玉简。 该死!三番四次被这个丫头算计,还被她偷袭成功。 在他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心痒难耐,记忆里她衣衫半解的***模样在脑中接连徘徊。 邪魅的笑了笑,惬意的道:“小妖精,你再怎么上窜下跳,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 雷声滚滚,乌云密布,“噼里啪啦”的雷劫在头顶轰鸣震撼。 几座相邻的孤岛之上,强大的防御阵法撑起一座座莹白的光晕,加上冷滟特制的神品避雷丹。 玉初见、碧颜、冷滟三人的合体期九道雷劫,秦烈、照影、水涟寒的出窍期的三道雷劫,那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的轻松。 冷滟在结界里无聊的转动着指间上的紫金色宝石指环,这指环虽然可恶得取不下来,但好在实际,算是一个藏宝库。 里面有压制飞升的晶石,还有那能让大乘期修士束缚咒失效的各种灵植,简直让冷滟怀疑乐极天是不是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了她。 想到这些,她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悲哀,还有无法言喻的疼痛。 放弃他是不舍的,却是无法不放弃,错就错在他和她都太过强势,谁都不肯屈就对方。 或许她是爱他的,但是爱得不够深,也无法为他抛弃所有,她想他也是如此,所以她除了惋惜,别无怨言。 “轰——” 才散开的雷劫再次聚拢,这一次却是在冷滟一个人的头顶,比之前的更加猛烈,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是怎么回事?九道雷劫不是完了么?” 在远处抱着乐宸看雷劫表演的花千城惊讶呢喃,就连他那脖颈之上的火红妖兽也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每个人的避雷阵法都隔得很远,当其他几人朝着花千城围聚之后,一个个也顾不得刚才晋升的喜悦,都担忧的看向远处还在接受雷劫的冷滟。 冷滟倒是冷静,趁着雷劫还没开始,急忙抛出各种晶石加持阵法,还吞了一大把避雷丹,多多益善,反正丹药什么的她多得没处使。 摸了摸淡蓝色裙衫里面的护心软甲,这还是玉初见硬是要她穿上的,虽然她觉得这个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好在轻软,在这冬天里穿着很暖和。 “噼里啪啦”一道道的雷劫疯狂落下,淡金色的雷电凶狠至极,比之前的雷劫厉害数倍不止。 撑起的防御结界在第二道的时候就化成了空气,而且那一道道的雷来得很快,几乎没有停顿,让再次制出结界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冷滟满头黑线,看来穿上护心软甲的确有好处,不然多的不说,现在身上难免会被第三道雷劈得焦黑。 想了想,干脆盘腿就地打坐,强大的灵力在体内逆转,身上呈现出薄薄的金色光晕。 第四道雷落下重重的击在她的身上,冷滟一动不动,身上的光晕越发加强,在那雷劫落下之时倏然反弹了出去,金光大盛。 这诡异的一幕顿时让焦急的一众男人目瞪口呆,一道足以劈死人的雷劫,却被冷滟不知道运起了什么功法,就这样反弹了回去?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其实,冷滟此刻心里也是震撼非常。 好在她早就将乐极天留下的那些修炼密集翻看了个遍,灵机一动运起了一本叫做《逆雷诀》的心法。 《逆雷诀》本来只是在高阶雷劫到临之前的防御心法,冷滟实在没想到那威力强悍的雷劫,落在她身上就被她给反弹了回去。 不,不是反弹,她能感觉到那雷劫落下的瞬间,自己的灵脉在不断的扩张,像是有什么被她吸纳了一般。 灵力飞快的运转的同时,修为竟然也在不断的上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上涨得十分猛烈。 之前的九道雷劫,加上如今的十二道雷劫,冷滟的修为成功步入渡劫期,而且在那一道道雷劫之后,她如今已经到达了渡劫期四阶。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困难无比的修炼,在冷滟的身上,却如同传奇一般。 从她来到这个时空开始,景云大陆的半年,加上春水城的一年,她便已经是强大的真神,这样变态的修炼天才,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一袭淡蓝色飘渺裙衫的女子从远处海岛飞掠过来,青丝飞扬,明眸皓齿,止不住的仙气在周身萦绕,形成薄薄的光晕,如同圣洁的光芒。 强大的真神压迫气息铺天盖地,使得元婴期都不到的花千城膝盖发软,险些当场给她跪了下去。 “滟姐姐滟姐姐,你刚才好威风啊!”照影双眸亮晶晶的跳出来,拽着冷滟的手臂撒娇。 众人现在都知道了照影是药灵的事情,一个个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当真还有万年灵植的存在,而且还在冷滟的身上。 冷滟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气息收敛,示意照影进去储物灵植里面继续修炼,便认真的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 只是在看着花千城那面脸苍白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到伏罗门去闭关修炼,特别是花千城。” 花千城别开头不看她,嗤笑道:“你叫我修炼就修炼?凭什么?” “千城!”秦烈不爽的皱眉。 冷滟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将他和他怀中的乐宸抱在一起。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她柔声道:“你若是不愿自己修炼,从今天开始,便跟我双修吧。” 一众人目光都显得极为震惊,却都没有说话。 可是花千城却拿开冷滟的手,将乐宸推给她,似笑非笑的道:“跟我双修?小白痴,你以为你是谁?之前我是说过想和你双修之类的话,可惜,我现在对你不感丝毫兴趣了。” 花千城妖媚的容颜上噙着一抹残酷的冷笑,一把将脖颈之上的火红妖兽丢到地上,那妖兽迅速变大,两扇庞大的火红翅膀扑腾出滚热的巨浪。 眼睁睁的看着花千城踩上妖兽潇洒远去,冷滟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表情淡淡,分不清喜乐。 “滟儿。”玉初见揽住她的肩,轻言安慰道:“千城或许有什么苦衷,过段时间他冷静了就会回来的。” 这段时间花千城的确很怪异,但是每一次他都还是自己回来了,明显是舍不得离开的,所以玉初见这次也会如此笃定。 “什么苦衷也不该这样说!我去把他抓回来!”秦烈黑着脸就要御剑飞出去。 “不用追他。”冷滟淡淡开口,唇角噙着一丝苦笑:“你们回伏罗门吧,给兰幻带一些丹药回去。” 她将几瓶丹药递向玉初见,玉初见默然无语的收了,只道:“你也早些回来,我等你。” 冷滟甜蜜一笑,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 “玉爹爹,亲亲。”乐宸两只小手紧紧拽住玉初见的衣襟,看着玉初见那完美的唇开始流口水。 冷滟满头黑线的擦去他的口水,拿出母亲的威严来,厉声道:“注意形象。” 乐宸不依,顿时扁着嘴就要哭了,玉初见急忙将低头下去亲了乐宸一下,安慰道:“乖宸宸,男子汉是不能哭的哦。” 乐宸顿时撅起了嘴,也不哭也不笑,只是用那明亮的眸子巴巴的盯着冷滟。 冷滟无语的抚额,只好朝着乐宸很是和蔼可亲的微笑,还眨了眨眼,就差说出来:宝宝你刚才都是错觉,你娘我可是很温柔的哟。 乐宸这才很老成的“原谅”了冷滟,抓着她衣襟上绣纹颇感兴趣的玩弄着。 冷滟很是无力的叹了口气,见玉初见已经放出了雪白飞毯,可是踏上飞毯的却只有他和秦烈。 不由诧异的看向海边远远站着的碧颜和水涟寒,问道:“你们不走?” 碧颜“嗯”了一声:“我还有些事,不同路。” “哦。”冷滟了然的点头,碧颜这一门之主虽然离开不到一天,但怎么说都差点和千芊成亲了。 不过话说他是怎么被千芊骗去春水城,这个问题她到目前还没有来得及问。 玉初见和秦烈离去,冷滟一手抱着乐宸放出飞剑来跳上去,朝碧颜和水涟寒道:“两位,后会有期。” “冷滟,你是要去哪里?”碧颜问。 “去千雪山,看寒潭雪莲。”冷滟老实回道。 千雪山她是一定要去的,寒潭雪莲她也势在必得,因为那寒潭雪莲,对她来说很重要…… 听她这样说,水涟寒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疑惑道:“你已经有那么多十二品以上的灵植了,要寒潭雪莲干什么?” 冷滟也奇怪的看他:“灵植是不少,但寒潭雪莲只有千雪山才有,而且每千年才开花一次,难道你也想要?” 水涟寒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如自语般喃喃道:“你要的东西,谁又抢得走的,只是……唉。” “只是什么?”以冷滟如今的修为,水涟寒就算只是口语她也读得出来,更何况是喃喃自语。 水涟寒露齿一笑,分外俊朗:“只是我脚程慢,冷滟姑娘可不可以带我一程?” 冷滟眼眸一闪,点头道:“好,上来吧。” “既然你们两个一起,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见水涟寒心满意足的上了冷滟的飞剑,碧颜也不徐不缓的开了口。 冷滟唇角抽了抽:“山主,我的剑恐怕不行……” “用我的。”碧颜挥手一抛,庞大的雪白方舟赫然出现,威风凛凛,之上挂着一个“碧”字的小旗帜。 冷滟笑得杏眼弯弯,十分不客气的就跳进了碧颜的方舟,有免费安全又轻松的交通工具,她为什么不要? * 雪白的方舟分为三层,碧颜有个习惯,喜欢住在最上面。 冷滟想,一般眼高于顶的势利眼都喜欢这样,那是权利的一种象征。 干净整洁的三层铺着雪白的绒毯,桌椅床塌一应俱全,四面墙上还挂满了翠竹画卷,像是置身在竹海里一般。 茶香四溢,碧颜已经熟练的到临窗的位置开始煮茶,冷滟将照影叫出来陪乐宸玩,自己则悠哉悠哉的欣赏起一屋子的画卷来。 水涟寒不愧是摄政王出身,点评道:“丹青意造本无法,好画,好竹,好意境!” 冷滟唇角一撇,手指敲在画面上:“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山主就只会画竹子么?” 话说她真是好讨厌竹子,这竹子可是让她出了丑,现在她一看到竹子,就恨不得变出一只熊猫来把这些竹子给啃得个干干净净。 热雾萦绕间,碧颜抬眼朝她看来:“冷滟好像对我画的竹子有意见?还是你画得更好?” 水涟寒顿时双眼一亮,激动的道:“冷滟姑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便画一幅让我们开开眼界?” 冷滟很拽的抱着双臂抬头:“没好处的事情我一般不做。” “你想要什么好处?”水涟寒唇角猛抽,这女人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好处,当真是自私自利啊。 还好他反应得够快,要是像秦烈一般被她外表给迷住,那他堂堂摄政王天天被她踩在脚下,岂不贻笑大方? 可怜的秦烈啊!好好的一个威武大将军,现在……唉,暗暗抹去一把幸酸泪。 冷滟坐到碧颜对面的椅子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端起一盏茶来吹了吹,漫不经心道:“看你们舍得出什么好处了。” 水涟寒拧着眉头想着,试探性的问道:“金钱?权利?美女?美男?我?碧山主?” “噗!” 冷滟狂喷了一口茶出来,还好碧颜躲得快,一个闪身就站到边上,那口茶才没能喷到他雪白的衣衫上面。 水涟寒“哈哈”大笑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只是你想要的好处是我还是碧山主?” 碧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茶盏递给他:“喝茶。” 水涟寒见碧颜面色冰冷,又因为他步入合体期的修为,顿时有些讪讪的道:“那好处还是我吧,碧山主就算了……啊!” 手中硬是被塞上一杯茶,滚烫的茶水烫得水涟寒顿时尖叫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抱住。 碧颜像是没发现自己害了人,坦然自若的撩起袍摆坐了回去,看向对面一手支着下巴沾着茶水在桌上画圈圈的冷滟,语出惊人道:“如果赌注不够,可以加上我。” “啪!”水涟寒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她如今对碧颜的一语惊人已经有了不小的免疫了。 狡黠的眨眼道:“我们比画对方,水涟寒做裁判,谁要是画得好,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当然,我若赢了,水涟寒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 130 花落谁家,拭目以待  废材娘子太威武,130花落谁家,拭目以待 冷滟狡黠的眨眼道:“我们比画对方,水涟寒做裁判,谁要是画得好,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当然,我若赢了,悫鹉琻” “哈哈,这个好。”水涟寒举双手赞同,反正他对碧颜的画功十分有信心。 碧颜却皱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愿,水涟寒急忙道:“娱乐而已,碧山主一山之主,不会那么小气吧?” 碧颜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淡淡道:“好。” 看他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冷滟不屑的笑了笑,主动挽起袖子来就开始挑笔调墨泶。 水涟寒惊愕的看着冷滟专业的动作,有些犹豫的道:“碧山主,你到底行不行?别输给一个女人啊!” 碧颜凉凉的看他一眼:“要不你来?” 水涟寒急忙摆手:“叫我写字还可以,画画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我还真是不会。铕” 碧颜这才起身走到书桌便去,调好笔墨之后便对着宣纸发呆。 冷滟埋着头捏着笔细细的在纸上勾勒,不时的抬眼看想碧颜,碧颜却没有看她,就在冷滟都快把人形画好了,他才开始动笔。 水涟寒在一边看得心惊胆颤,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比试的人都没他心慌,就他一个忐忑不安的原地踱步,简直比等军情禀报还要紧张。 他能不紧张么?输了他就要答应冷滟一个条件。 条件……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该不会真的想要他吧? 话说冷滟好像什么都不缺,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不过水涟寒却只有一个…… “我画好了!” 就在水涟寒想得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冷滟那清冷的嗓音自信满满的响起。 水涟寒急忙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桌上,那水墨勾勒出的男子白衣翠竹,眉目隽秀,那一笔一划和碧颜没有一丝的出入。 水涟寒顿时脚下一软,神情复杂,喃喃道:“输了输了,我只有嫁给你了……” “……”冷滟唇角猛抽,干脆不怀好意的朝着对面的碧颜笑道:“山主,你的佳作好了没?” “嗯。”碧颜搁下笔,招手道:“都过来吧。” 水涟寒就算再腿软,还是轻飘飘的朝他飘了过去,只是在看到桌上的冷滟之时,他顿时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冷滟疑惑的眨眼,看向碧颜淡然的面容,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道:“不会又是画的竹子吧?” 她说着就一个闪身掠了过去,闪电般的速度捏起桌上那一幅画,当看到那幅画,她便呆住了。 以为入目的会是满纸的竹子,但这一幅画上的竹子却是不同的竹子。 一望无际的竹林之中,一白衣女子飞掠穿梭其间,裙袂飘扬,如仙如灵,鲜活生动得像是下一刻就能从画中飞出来一般。 “这……这是我?”冷滟诧异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 奇怪,她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景下出现过,碧颜明明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怎么可能会画出这样的画来? 他这画很传神,最惊人的是像是画了无数遍一般,每一笔都自然随和,连那满纸的竹子还成了陪衬,那竹子他可是画了满满一屋子好吧? “不是你是谁?冷滟姑娘,你为什么不画好一点?”水涟寒万分心伤的说了一句。 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害怕碧颜赢,是巴不得他输,最好把他给输出去…… “……”冷滟欲哭无泪,她不画好一点?拜托,以前她可是出名的在校画家,办过的画展不计其数…… 碧颜很是淡定,像是无事人一般坐会窗边饮茶,淡淡道:“冷滟,你欠我一个无条件的承诺。” 冷滟泄气的摆了摆手:“放心,我说话算话,不过这幅画得给我。” 毫不客气的将那幅画折起抛进储物指环里,输了就输了,连一点便宜也捞不着,那她岂不是很亏? 碧颜也不介意,唇角微不可闻的扬了扬,反正他那里她的画像多了去了,而且……想要,他随时可以画,信手拈来。 * 千雪山,白雪皑皑,覆盖满山。 山腰之间有一个圆形冰湖,湖面之上结着厚厚的冰层,据说千年一次的寒潭雪莲,就会在这个冰湖里盛开。 白雪茫茫的千雪山,此刻人山人海,五颜六色,一片一片的帐篷林林而立,修士云集,人声喧哗,热闹非常。 “据说今天就可以看到寒潭雪莲了,一千年一次啊,有幸见过一次,也不枉此生了!” “是啊,要是能得到寒潭雪莲,那就更好了。” “别异想天开了,你看看,景云大陆里来了多少修士?别说出窍期的仙人了,那边还有几个分神期的。” “唔,伏罗门被灭门之后倒是少了两个金仙,那一个是碧海山的薛长老薛羡,还有一个是蜀云国的大将军杜立乔,另一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嘘,小声点,那一个我知道,蜀云国新皇继位之前,那杜将军是新皇后的杜家人,另一个是蜀云国国师赵子奉,听说和四王爷云轩走得很近。” “原来你还知道这些内幕,来,我们那边去坐着说。” …… 那两个无名修士离开,在不远处一颗雪松之下,坐在软椅上的披着雪绒披风的男子挪开遮面折扇。 偏头看向身边同样用扇子遮着脸,一身银蓝色锦袍的男子,嗤笑道:“你的清闲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哼,这是迟早的事,别说我杀了杜桂权,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想方设法的除掉我。” 银蓝色锦袍的男子拂开扇子,双臂伸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眯着一双新月眼看向雪亮的天空,烦躁的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开花啊?也不知道滟儿能不能赶得及过来。” “三句话离不开滟儿,我猜小师妹一路上耳朵都在发烫。”万离用扇子撑着下巴笑。 云轩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摇啊晃的:“滟儿滟儿滟儿,我的女人我不提谁提?羡慕?嫉妒?你也可以提明月师姐……师姐不是跟你一起的么?人呢?” 万离表情淡淡:“明月师妹冰清玉洁,别胡乱玷污了她的名声。” “呵呵,诶,师姐为你冰清玉洁了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和她举办双修仪式啊?”云轩很是八卦的问。 万离用扇子挡住云轩过于明亮戏谑的眼睛,蹙紧眉头道:“别胡说,明月师妹和清风师弟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云轩一把将他的扇子丢开,狡黠的眨眼:“从小到大都是这句话,我听腻了,换一句?” 万离眸光一闪,倾身靠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你说我把寒潭雪莲送给小师妹做定情礼物,她会不会收下?” “你敢!”云轩当即抓起地上一把雪朝他丢了过去,面色凶狠。 万离飞快的侧身闪开,弹了弹肩上雪绒披风上的白雪,负手望天,唇角含着戏谑:“试试看。” “老子本来对寒潭雪莲不感兴趣,现在,哼!老子说什么也要抢到手!”云轩跳起来舒展筋骨,摩拳擦掌。 “花落谁家,拭目以待。”万离笑得意味深长,风度翩翩的笑容极为温润,像是一块柔和无暇的白玉。 * 山峰顶端,一大红色锦袍的男子立在风雪之下,眺望着下方冰湖周边密密麻麻的修士,面上含着阴狠的笑。 “王爷,都准备好了。”身后,一青衣修士拱手而立。 “看到人了么?” “看到了,冰湖边上,和碧海山的弟子在一起。” “好!做得好!等办好了这件事情,回去重重有赏!” “谢王爷!”修士感激涕零,急忙单膝跪下谢恩。 “好,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云孟满意的拍着修士的肩。 “王爷慢走,属下誓死完成任务!”修士信誓旦旦。 云孟大摇大摆的朝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笑:“寒潭雪莲啊寒潭雪莲,你就跟着这群人一起陪葬吧,哈哈——” “你做了什么?” 在云孟往雪山而下的同时,遇上正往山顶而来的明月。 她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佩剑,衣着单薄的站在风雪之中,广袖飘飘,仙姿出尘。 云孟收住狂妄的笑,一脸***的看向远处的明月,眯着眼尽显猥琐:“明月……你可是来找我的?” 明月冷哼:“三王爷,刚才若是明月没有听错,你是想要做什么事让这些修士命葬千雪山吧?” 云孟一直朝着明月走着,直到走近她的身边才笑了,伸手就要捞她:“抱一下我就告诉你。” 明月飞快的抽出剑来横在两人之间,面无表情的道:“三王爷自重。” 云孟不由倒退一步,面上的淫笑立刻换成阴狠,冷笑道:“明月,别不识好歹,想要活命,还是乖乖的跟着本王走。” 明月冷声道:“若是明月没有猜错,三王爷是奉了皇上之命,想要对付云轩师弟。” 云孟挑眉,抄着双臂踱了几步:“不错,明月果然比凌贞那丫头聪明,做我的王妃也还算妥当。” 他说着又从她身后伸出双臂,明月没有防备到他忽然出手,竟是被他给拦腰抱住。 明月愤然的一剑划过他的手臂,在他惨叫的同时退开五步,而四周飞快跃出数道青衣修士的身影,举着剑将明月包围了个结结实实。 明月虽然是出窍期的修士,但这围着她的一圈修士虽是元婴期居多,但也有一个出窍期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云孟痛得面色惨白,捂着流血的手臂瞪向明月,吩咐道:“把她给我捆起来,看老子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看着修士们虎视眈眈的上前,明月警惕的握着佩剑,正准备拼死抵抗的时候,却听到远远传来一道戏虐含笑的声音。 “这么多人围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是想要做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呢?” …… * 雪花飞扬,本是严冬的季节,在千雪山显得更是分外的寒冷。 天色渐渐的暗淡,就在本雪亮的天空还剩下最后一丝光泽的时候,那静悄悄的冰湖忽的裂开了一道口子。 “啊——寒潭雪莲要出世了!” 有眼尖的吼了一声,那些本来无精打采的一众人急忙拥挤了上来,一时间靠得近的挤了一堆人到湖中,要不是冰湖裂开的速度太慢,恐怕会当场丧命。 一众修士心有余悸,又急忙往后面退,却又不甘离开得太远,寒潭雪莲这样的稀世珍宝,谁都想要。 冰湖在黯淡的夜色下一条条的裂开,裂开的口子充斥着莹白的仙光,使得千雪山再次看起来亮如白昼。 一众人心情澎湃,有的为了能解决对手,竟趁着乱将修士们往着冰湖推去。 有的修士无辜的落入那裂开的冰湖中,顿时就被那刺目的仙光弄得灰飞烟灭,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寒潭雪莲还没有出现,这里的修士就打得热火朝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花七拽着薛羡的袖子,跺着脚欢呼道:“打!使劲的打!打得好!打死一个少一个!” 薛羡挥手就弹了她一个爆栗,斥道:“最毒妇人心!” 花七朝他吐舌头,顽皮的回嘴:“谁是妇人啊?我才十四岁!” 薛羡上下打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嗤笑道:“总有一天会变成妇人。” “变成妇人怎么样?”花七双手叉腰,得意的仰头:“我是妇人你就是老头!没人要的糟老头子!” “我是老头?”薛羡摸了摸自己还算英俊年轻的脸,顿时黑着脸将花七抱起来朝天上抛去。 “啊——薛羡你谋杀徒弟了!”花七吓得惊叫连连。 薛羡接住从天上落下的花七,沉着脸恶狠狠的道:“我老不老?” “不老不老。”花七急忙举起双手使劲的摇。 薛羡看着怀中可爱明艳的少女,心神一阵荡,张着嘴正准备说什么,花七却像是兔子一般“嗖”的一声就窜了下去,高声喊道:“云轩师叔!万离师叔!” 半空飞快御剑掠过的两道身影,正是云轩和万离。 可惜现在人声鼎沸,也或许是两个人根本忙于什么事情,根本懒得搭理她,于是花七的热情顿时被人无视了。 薛羡看着气得跺脚的红衣少女,无奈的揉着疼痛的额头:“花七,是云轩师兄和万离师兄,不能再叫师叔了,会乱了辈分。” 花七理都懒得理他,见云轩和万离去了冰湖,也飞快的朝着那方向跑去,边跑便喊:“薛羡,跟上!别跟个老头子似的磨磨唧唧!” 薛羡:“……”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 等薛羡和花七赶到冰湖的时候,那本来围着的上万修士竟然只剩下了一半,可见之前的自相残杀有多么凶悍。 血腥的场面还在继续,而冰湖已经随着错综复杂裂开的弧度,形成了浩瀚的一片莹白,耀眼非常。 一点碧绿从莹白里探出头来,巴掌般大小的绿叶逐渐变大,越来越大,叶子也越来越多。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大家注意了!随时准备抢啊!”打斗声中,花七拍着手欢呼的声音也很是突兀。 薛羡很是无奈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放出强大的分神期修士的气息,使得本绿了眼睛想要对他们出手的一众修士自行避开。 半空御剑而立的万离和云轩并肩而立,看向那花七和薛羡,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薛长老对他这徒弟还真是宝贝得很。”万离意有所指的道。 “花七是个活宝,薛长老当然是捡到宝了。”云轩笑得很邪恶。 万离晒然一笑:“活了几百年,薛长老总算不用再那么孤单寂寞了。” “你呢?活了快百年了,还不找个时间和明月师姐把双修仪式办了,小心明月师姐被人抢走了。”云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做说客的机会。 万离意味深长的笑:“你现在提明月师妹的次数比小师妹要多,难道……” “打住!”云轩满头黑线:“这种事情的玩笑千万开不得,要是被滟儿听到,我就玩完了!” “呵呵……”万离笑了,赞赏道:“小师妹驯夫有方!” 云轩不屑:“我喜欢被她管着,羡慕?嫉妒?” 万离:“……” “啊——寒潭雪莲!薛羡,你快看!这就是寒潭雪莲啊!” 花七的声音尖利得叫了起来,顿时惹得一众修士齐齐的停住打斗,朝着冰湖看去。 满池的莹白,其中有几张翡翠一般碧绿的莲叶飘飘摇摇,中间,是一朵细细小小的花骨朵,粉粉嫩嫩,拳头大小,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 “寒潭雪莲是我的!” 修士们再度开始疯狂了,一个个眼睛冒着绿光,齐齐的御起各种工具朝那寒潭雪莲飞了过去。 “噼里啪啦!嘭!嘭!嘭!” 乱七八糟的声音响彻翻天,兵器交加,术法满天飞,血飞四溅,很是惨烈。 在修士们血肉的滋润下,本来只有拳头大小的寒潭雪莲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人头一般的大小。 紧跟着,那寒潭雪莲有渐渐的舒展,一片一片的绽放,说是雪莲,但花尖却是粉红,煞是好看。 “哈哈——寒潭雪莲!” 一道粗矿的声音响起,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衣大汉御剑飞来,伸手就要采下那朵徐徐绽放的寒潭雪莲。 可是有人一道风刃术朝他袭去,那大汉的手臂不得不收了回去,双目喷火的看向对面悠哉而立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衣,长得阴柔俊美,看起来像个女人,弱不经风的。 【这段时间很忙,加更什么的恐怕是没时间了,以后闲了会补上,(*00*)谢谢亲们的支持~谢谢赏雨观荷的仙子,亲爱的小仙子~】 ------------ 131 最为无情的人  废材娘子太威武,131最为无情的人 对面阻拦的男子一身白衣,长得阴柔俊美,看起来像个女人,悫鹉琻 络腮胡子的大汉见到他顿时举起手中大刀,恶狠狠的道:“赵子奉!” 赵子奉柔柔一笑:“杜将军,不好意思,这寒潭雪莲,赵某要了。” “你这个娘娘腔!你想要,还得先问问我这把刀愿不愿意!”杜立乔耀武扬威的举起亮蹭蹭的大刀。 “杜将军的刀再厉害,也不会说人话吧?”赵子奉长袖掩唇吃吃的笑泶。 “赵子奉!你找死!”身为血性将军,最受不得的便是有人对他兵器的侮辱,那是一种人身攻击。 于是,杜立乔二话不说便举刀砍向赵子奉,两个同样分神期的修士斗得不得开交,成为全场的焦急。 一众修士也暂停了打架,激动的看着那两只老虎两相残杀,恨不得来个两败俱伤,他们好坐享渔翁铟。 “赵子奉都出马了,看来我也该去了。”万离抬起手臂整理了一下绣着流水银纹的宽大袖袍,抬步就要御剑而下。 “等等。”云轩拉住他,目光阴冷严肃:“杜立乔出现得太早,这不该是那人的作风。” 万离面色也是微变:“你是说……” “轰——” 千雪山之巅忽的传来巨响,随着巨石雪山的滚落,大地也猛烈的开始摇晃。 “雪崩了!雪崩了!快跑啊!” 一众修士再也顾不得什么寒潭雪莲,一个个不要命的御着剑朝着山脚的方向跑,慢一些的已经被滚石落下砸死,有的也落入地底下忽然裂开的缝隙。 正战斗得很是激烈的杜立乔“噼里啪啦”的朝着冰湖里扔去数枚鸡蛋般大小的东西,大笑道:“所有人都去死吧!哈哈!” “嘭!嘭——”很大的声响炸开绚丽的火光,整整一座雪山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修士们的声音惨绝人寰。 薛羡也急忙抱起惊得目瞪口呆的花七便跑,万离和云轩还在半空没有落下去,飞快的朝着远处掠开,险险的避开了一劫。 本修士云集的千雪山,顿时变成炼狱火海一般,埋葬了多少血肉枯骨,犹未可知。 “可惜了,寒潭雪莲本是要送给小师妹的。”万离很是郁结的叹了口气。 云轩面色也很是不好,那杜立乔想死就死吧,为什么要拉着赵子奉一起死? 赵子奉可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只可惜那家伙太不听话,竟然擅自行动,死了也活该! 就在这时,一只火红色的庞大妖兽挥着翅膀从远处冲入火海,飞蛾扑火一般,去自取灭亡。 “那妖兽是疯了?”万离诧异。 云轩皱眉:“是谁的契约灵兽吧,怕是为主人效命。” “嗯。”万离点头:“希望这妖兽能把寒潭雪莲带出来,到时候我再去夺过来。” 云轩唇角一抽:“为了寒潭雪莲,万离师兄也可以不顾及君子风度了?” “错。”万离神秘一笑:“是为了定情信物。” “你的确不再是我认识的万离师兄了。”云轩无奈叹息,当真是为了一朵花,一点君子的风度都没了…… 不对,不是为了花,是为了跟他抢滟儿…… 偏生这个人又是他的朋友兼兄弟,打又打不得,别说是杀了…… 万离也是一叹:“多一个人替你们照顾小师妹不好吗?” “不用,滟儿已经有不少人照顾了,你该去照顾师姐。”云轩很不客气的回着。 “……见色忘义呐。”万离好笑的摇头。 “是你不该辜负师姐才是。”云轩眼尖的看着远处,邪恶的笑:“看吧,我就说师姐会被人抢走,果然……” “……”万离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远处的雪地上有两个单薄的身影,一白衣,一紫衣,靠得极近。 温润的面上含着释然的笑,万离欣慰的点头:“她能早些想通,这是好事。” 云轩:“……” “看,那不是门主的方舟么?”忽然,万离抬手指向半空。 漆黑的夜空之中,一辆豪华的雪白方舟迎风而立,露天的站台之上站着三道衣袂飘飘的身影,由于是上下的距离,所以看不清楚。 “滟儿!” 谁知云轩却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御起飞剑就要往半空冲上去。 万离眯着眼细细的看,还什么都没看清楚,下一刻就见那方舟之上忽的纵身飞跃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速度快如闪电,直接从云轩身边错过。 “放心,我马上找你!”急速冲入火光之中的冷滟一路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明显是看见了云轩。 “滟儿!”云轩气得咬牙切齿。 万离笑得颇为无奈,当看到从方舟上下来的碧颜和水涟寒之时,面色又是一变,山主怎么和小师妹在一起? “山主。” 碧颜的到来,万离和云轩,以及另一边的明月也上来行礼。 碧颜随意的点着头,却若有所思的看向那紧盯着烈火燃烧着的冰湖的花千城,水涟寒早就朝花千城跑了过去。 “千城,没想到你比我们还快啊!你那妖兽果然厉害!”见到相交近一年的老熟人,水涟寒特别热情。 花千城那带着淡淡绯色的眸子掠过一丝嘲弄,邪魅的笑道:“再快又如何?还不是白来了这一遭。”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水涟寒有些焦急的道:“你为什么不给她明明白白说出来呢?你明明喜欢她的,因为你的隐瞒,造成以后你都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娘的,他想留在她身边都办不到,这妖孽明明可以留在她身边,却偏偏怕这怕那的,真是矫情! 花千城身影一僵,长眉痛苦的皱起,面色也苍白得透明,默默的往前走。 “花公子。”明月忽的道:“刚才谢谢你救我。” 花千城还是一句话不说,像是没有听到身后人的道谢,就这样缓缓的朝着雪山之下,一步步的缓缓走去,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很是落寞。 “他怎么了?”云轩皱着眉,问向水涟寒,却在看到水涟寒的时候惊讶道:“你不是歧寒国的摄政王么?听说你消失了六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水涟寒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疑惑的看他:“你又是……” 云轩耸肩:“蜀云国四王爷云轩。” “呃……长得这么大了啊。”水涟寒有些赧然,虽然这里才相隔六年,可是他在春水城里可是呆了很多很多年了。 要不是因为他有修为在身,又被唐娩娩乱七八糟的丹药保着,恐怕早就归西了,哪里还记得什么云轩啊。 而秦烈就不同了,他好歹被那个小娃儿挟持过,自然印象深刻。 “花公子好像很在乎在寒潭雪莲。”明月忽然开口:“而且他的灵兽还没有出来,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云轩顿时想起自己的问题,也和明月一般以眼神询问水涟寒。 水涟寒满头冷汗的看着对面四个人,八只眼睛,嚷嚷着道:“我哪里知道,你们要问就去问他好了,我答应他不会说的。” “为什么不能说?若真是很重要,你不说就是害了他。”明月执意要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除去水涟寒,其余三人都诧异的看向明月,同处一个门派,明月做事向来沉静淡漠,绝不会为了一件事这样执着,而且还是因为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 水涟寒有些焦躁,干脆转身就走:“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说,要问就去问他去。” 明月还想追上去,云轩急忙将她拉住,怪异的问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明月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面色有些苍白,摇头道:“没事。” “你该不会真的看上花千城那花花公子了吧?” 云轩有些哭笑不得,意味不明的看向万离,却见万离似乎对此时也颇感兴趣,但并没有一丝其他的韵味。 该死的,师姐暗恋了万离多年,这万离竟然真的对师姐一点意思都没有,云轩那潜意识的危机感顿时强烈了起来。 这个问题问得明月有些茫然,她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万离,万离也在看她,表情温雅,微笑道:“刚才那位公子仪表非凡,还不错。” 明月颓然一笑,但只是那么一瞬,又恢复成平日的清冷,淡漠道:“花公子只不过在刚才救了我一命,他和云轩师弟一样,是冷滟师妹的夫君。” “啊?”万离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尴尬:“是师兄误会了。” “没关系。”明月淡淡道。 “你说他救了你一命,刚才可是出什么事了?”万离继续发扬他作为好师兄的责任。 明月语气更淡:“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万离有些无奈,只好就此打住。 云轩有些幸灾乐祸,不过现在他没心情调侃那两个人了,而是看向冰湖,焦虑道:“滟儿怎么还不上来?” 要不是冷滟那么自信,还叫他放心,一会儿便来找他,他现在已经跟着跳下去拯救他的滟儿了。 万离和明月都面色各异的看向冰湖,碧颜负着双手悠然看雪,如今已经成为渡劫期真神的冷滟,在景云大陆之上横着走都没人敢招惹,哪里轮得到人去担心…… 果然,不过几人闲话几句的时间,一道淡蓝色的曼妙身影轻盈掠出,仙姿卓越的直接落在众人的面前。 “滟儿,你没事吧?”云轩一个箭步就上前去将佳人一把抱住,根本不受控制,思之若狂。 冷滟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我好着呢,看我采到了什么?” 云轩退开一步,这才发现冷滟手中捏着一朵不小的粉白色莲花,仙光莹莹,绽放得很是美丽。 “这就是寒潭雪莲?就为了这样一朵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云轩很是不悦的皱眉。 冷滟讪讪的笑了笑,她肩上的那只火红妖兽却是冲着云轩危险的“呜嗷”了一声。 “咦,这东西还敢对老子耍威风,信不信老子把你做成烤狐狸!”云轩邪恶的挑眉。 火红妖兽干脆卷起大尾巴遮住毛茸茸的脸,暗暗腹诽:龟孙子的你才是狐狸!老子是妖兽!还是妖兽之王!兽王懂不? * 雪白方舟之上,冷滟一盏茶的功夫就从房里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个洁白的瓷瓶,神采奕奕。 “滟儿,你这么快就炼好十三品的丹药了?”云轩不可置信的接过她的瓷瓶。 冷滟笑着眨眼:“是十五品的极品丹药。” 云轩正解开木塞,闻到馥郁的清幽药香,再听到冷滟这惊人一句,顿时石化了,瓷瓶都险些滑落下去。 冷滟拿回瓷瓶,坐到一边正坐在一起喝茶的碧颜、万离、明月三人另一方,碧颜已经很体贴的为她递去了一盏茶。 茶香清雅,冷滟正值口渴,于是端起就喝,这一举动倒是让其他几人又是一阵惊愕。 “好了,我要去伏罗门一趟,就此别过。”冷滟喝完茶就站起来,朝着碧颜行了个弟子该行的礼,很是标准。 碧颜淡淡道:“闲来无事,顺道送你一程吧。” 又是免费的交通工具,冷滟自然不会推辞,不过其他几人的面色更是奇怪了,碧海山什么时候和伏罗门顺道了? “小师妹,这个是大师兄给你的礼物。”万离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精美长剑来递给冷滟。 冷滟惊讶的接过长剑,拔开镶嵌着无数七彩宝石的剑鞘,一汪浅绿缓缓而出,如同清澈的春水一般,柔和且明亮。 这把剑看起来软软的,实质上却极为锋利,削铁如泥,是用上好的玄晶铁所造。 最特别的就是那剑上的浅绿,不知道是融入了什么,这样一把剑和冷滟的气质看起来极为般配,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众人又是一惊,云轩面色最为难看,酸溜溜的道:“万离师兄好偏心,我和师姐比滟儿认识你的时间还要久,你送我们的礼物加起来都没这一把剑珍贵。” 明月面色也有些苍白,却捏着茶杯抿唇不言,手指骨节泛着白。 碧颜最为淡定,依旧面上无丝毫的表情,但眼眸却含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情绪。 万离坦然道:“我上次说好要把寒潭雪莲送给小师妹做礼物的,可惜却被小师妹自己采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送一把宝剑了,小师妹不会嫌弃吧?” 冷滟很是感动,这样一把剑看着就是女子用的东西,而且崭新锋利,一看就是刚出炉的新品,这是大师兄的心意。 虽然她已经有了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拟的孤鸣神剑,但是她也的确需要一把锋利的宝剑,很多东西,她都不想玷污了神圣如雪的孤鸣剑。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将宝剑收了,微笑道谢:“谢谢大师兄,礼尚往来,小师妹也送大师兄一件礼物,算作回报。” 两个瓷瓶放到万离的面前,万离见冷滟收了礼物,心里高兴,也不管那瓷瓶里是什么东西,含着温润的笑,一股脑收进储物空间。 当真是定情礼物啊,还交换起来了?! 云轩生气的撩开袍子就到远处的门边坐下,发泄着他明显的不满。 知道云轩的醋劲有多大,可是这飞醋吃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人家万离和她可是一点暧昧也没有,不过就收了一件礼物,而且她也回礼了。 冷滟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又拿出好几个瓷瓶过去逗他开心,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博得美男一笑。 * 不过好在方舟速度很快,本来只是顺道送一程的碧颜突发奇想说去看一看伏罗门,冷滟不好推辞,只好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进了伏罗门。 伏罗门里,玉初见、秦烈、兰幻都在,见到冷滟带着众人到来,玉初见立刻吩咐人去准备酒宴。 兰幻本就很久没有见到冷滟了,又加上之前听到秦烈说他们去了一次春水城,生生死死边缘走了几次,还将孩子给生了下来,再次相见,更是觉得恍如隔了几个世纪一般久远。 两人一见面便双双的不见了身影,唯留下目瞪口呆的一众人,至于去哪里了,这就不言而喻了。 玉初见轻咳了一声,微笑道:“碧颜,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四处参观一下伏罗门吧。” 碧颜颔首,和玉初见一起去了,云轩则拉着秦烈到另一边去了,故意把单独的空间留给万离和明月。 能少一个情敌,这样的机会他自然得多多制造,他这么费心的撮合,这两人也该给他点面子,早日结成良缘吧。 云轩的意思那么明显,万离自然是清楚的,失笑的摇了摇头,很是风度翩翩的道:“明月师妹,请坐。” 明月淡淡道:“万离师兄客气了,这里你我都是客。” 明月的意思便是万离把自己当作主人了,万离微笑点头:“不错,明月师妹就如我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我们都不用客气。” 明月面色一变,抬起头来直视他温润的笑颜,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不是兄妹,我也不想和你做兄妹。” “……明月师妹。”万离无奈:“我们是师兄妹,怎么会不是兄妹?” 明月冷傲的哼了一声:“冷滟师妹也是你的师妹,那你是不是也把她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 明月向来清冷高傲,在别人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雪莲花,孤傲得让人难以亲近。 如今她说这样的话,如此咄咄逼人,万离也不免诧异,皱了皱眉:“当然,你们都如同是我的家人。” “……”明月忽的自嘲一笑,侧身看向窗外的夜色,用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原来如此,你还是那么的无情。” 看似风流多情,实则才是最为无情的人…… ------------ 132 容易受伤的小女人  房中,两道浅蓝的身影靠在门扉之上深深的纠缠,呼吸紊乱,气场暧昧。悫鹉琻浪 “滟儿,我好想你……”兰幻沿着唇吻上她的面颊,流连在她耳畔之上喃喃低语,满是柔情蜜意。 冷滟张着嘴急促的吸着气,双手抱住兰幻的脑袋,将他往后推:“先等等。” 兰幻错愕的看着她挥指在储物灵植上面设下封印,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她圈住脖子,一把拉了下去。 深深的热吻之后,她靠在他的脖颈处喘息,红着脸轻声道:“我也很想你。泶” 淡蓝色的衣襟微微凌乱,淡雅的兰香徘徊在鼻尖,是属于兰幻独特的味道,第一种印在她心上的味道。 兰幻,一直无条件的相信她,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退一步,身后便是他早已准备好的避风港。 能拥有此等良人的相守,冷滟只觉得此生无悔,真的什么都值得了…铟… “下次去哪里都带上我,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好不好?”兰幻手指穿梭过她的柔发,掌心感受着她头皮的热度。 想到冷滟在时间加速的另一个时空里呆了一年,险些永远回不来了,他就觉得后怕。 冷滟点头保证:“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修炼都在一处好不好?” 兰幻失笑,双手捧住她的脸,鼻尖对着鼻尖磳着,含着点点戏谑的道:“在一起修炼……双修么?” 冷滟娇嫩的红唇荡着诱惑的笑容,眨眼道:“我现在可是渡劫期的修为了,双修有益的只会是你这个出窍期的小仙,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兰幻宠溺的在她鼻尖上轻咬了一口,暧昧的道:“不然我们现在就试一试,体会一下谁的好处比较多?” “……”冷滟顿时全身发软,没想到兰幻这样一个书卷气极重的文雅君子,竟然会说出这么这么肉麻的话来。 于是,没骨气的冷滟软着身子便和兰幻滚在了一起,月白色的床幔落下,两人男上女下的做着最为保守的姿态。 “嗯……”冷滟在***迷蒙之间,眯着眼看着上方兰幻白皙的面庞上透出的淡淡绯红,不由玩心大起,按下他的肩,抬头就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兰幻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她紧紧的贴近自己,一下一下跳动的,是两人的心心相印,温润的触感散发着燃烧般的炙热。 生涩的动作渐渐的熟练,兰幻的动作和他人一般温柔,九浅一深,渐入佳境。 淋漓尽致的低叹了一声,书中自有房中术,还好前几天他出关之后,特意找人弄来几本书,熬夜挑灯夜读,恶补了整整一晚。 为了和滟儿洞房花烛这一天,他可等了不少的时间,天知道他是多么的珍惜…… “兰幻,兰幻……”冷滟无力的娇吟着,双腿缠上他的腰,像是藤蔓一般软绵绵的攀附着他。 兰幻含上她的红唇细细的品尝,低哑的道:“滟儿,成亲那么久,洞房之夜到现在才补上,让你受委屈了……” 冷滟摇头,想到之前才成亲那段时间,他天天想要给她侍寝的时光,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成为最为美好的回忆。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才对。”冷滟咬着唇,她似乎太过花心,本想子然一生,偏偏又让她遇上一段段解不开的渊源,形成理不清的情缘。 “那你就好好的爱我,多爱我一些。”兰幻低低一笑,咬着她的耳朵温柔低语。 冷滟浑身轻轻一颤,眼波流转,点头道:“好。” “真的?”兰幻诧异了,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冷滟狡黠的笑了,忽的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身下,附耳说道:“以后,我都会如此好好爱你。” “嗯……”兰幻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性感的***之声,握住她扭动的纤腰,面色越见绯红。 “滟儿……”看着身上徐徐摇曳的火热曼妙娇躯,兰幻简直觉得自己要疯狂了。 这样爱他,貌似,这样的爱,当真会把他逼成一只野兽…… * 庭院之中,一桌人在满园的大红灯笼之下围桌吃饭,齐齐看向那长廊尽头姗姗来迟的男女。 兰幻牵着冷滟的手,男子俊雅温和,女子清丽绝伦,好一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嫉妒红了多少双眼睛。 玉初见怀中的乐宸伸开胖乎乎的双手,嘻嘻的叫道:“娘,兰爹爹。” 乐宸的身体与智慧发育得惊人,如今看起来竟像是一岁的孩童,口齿伶俐不说,还会蹒跚的到处走路。 冷滟离开不过七八日的光景,却带回一个神童般的儿子,据说才三个月大,当真是让万离、云轩和明月都大大的吃惊了一把。 这孩子很不正常啊,太不正常了…… 云轩吊儿郎当的用筷子敲着碗,似笑非笑道:“还以为你们两个忙得不可开交,已经顾不上团圆宴了呢。” 虽然他有些吃醋,但是想到之前秦烈说出春水城的事情,再多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只有心中隐隐发颤的疼痛。 都是他的错,要是他当初带着滟儿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先走,那么滟儿也不会被千芊那贱女人困在春水城里。 还有那杜熙柔,竟敢对滟儿下手…… “既然是团圆宴,没有我们,还能算是团圆宴么?” 兰幻心情很好,笑容的弧度也似乎比之平时的抿唇微笑要大一些,露出皓白的牙齿,耀花了云轩的眼。 “嘁!”云轩轻嗤了一声:“得意什么,我比你领先一步。” 知道云轩的无赖,兰幻懒得跟他争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快步过去将乐宸给抱起。 他已经听冷滟说了这孩子的事情,真是没想到,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叫乐极天的人。 虽然冷滟并没有说乐极天的身份,但是一直没有见过乐极天,他想那乐极天和滟儿之间恐怕又存在什么解不开的结。 这个孩子很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仿若汇集了满天的繁星,浩瀚得宛若星空。 眼睛不像滟儿,那么就是像他的父亲,能拥有一双如此气势磅礴的眼睛,由此可见那人绝非等闲。 长长的案桌,冷滟坐在了秦烈和碧颜之间的位置,秦烈面上掠过一丝可疑的暗红,主要是想到之前她才和兰幻…… 为了掩饰心底的遐想连连,他很是豪气的将一坛酒直接推向冷滟,冷滟爱酒是他记得最深最清楚的。 冷滟无语的看着面前遮住自己脑袋的大酒坛,轻咳了一声,小声道:“你让我就这样端着喝么?” 秦烈很是怪异的看她一眼,抱着一个大酒坛灌了一口,舔了舔性感的唇,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冷滟满头黑线的抚额,身边及时的出现一个碧玉酒杯,雪色翠竹的广袖在眼前晃动,很快面前的大酒坛就变成了七分满的酒杯。 冷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坦然自若的享受他的服侍,丝毫不客气,丝毫没发现其他人怪异的目光。 特别是玉初见,看着碧颜表情淡淡的侧脸,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 酒宴之后,已经是深更半夜,一地的酒坛子四处乱滚,到处都是刺鼻的酒味。 就连向来滴酒不沾的明月也喝了十几杯,当场就醉倒了过去,还是万离将她抱回了房间。 本来是要伏罗门侍女来扶的,偏偏明月紧抓着万离的袖子不松手,看得冷滟一阵狭促的笑,万离更是哭笑不得,只好先把明月抱了回去。 这群男人的酒量都不是盖的,冷滟在喝了三大坛之后也有些头脑发晕,连脚底都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似的。 一路脚不沾地的朝着远处的茅厕走去,才拐出花园就被一双手紧紧的扣住纤腰,拉进阴暗的墙角。 冷滟脑子晕沉沉的,眯着朦胧的醉眼想要看清眼前是哪一个男人,伏罗门弟子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都不得入内,而且这里她男人众多,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可是还未等她看清,眼前却飞快覆下一片阴影,唇被一幽雅淡香的柔软堵住,唇瓣间火热厮磨,却并未深入。 “唔——”冷滟被死死的抵在墙上,被压得后脑疼痛,不适的推着紧贴的身躯。 那人身子微微顿了顿,却并未离去,而是伸出手臂枕在她脑后。 两人距离更是近得毫无间隙,软软的舌头也纠缠在了一起,馥郁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 那生涩的吻技问得冷滟很不舒服,而且气息特别的陌生,冷滟脑子虽然晕晕沉沉的,但是还是下意识的不断挣扎。 或许是她反应得太过激烈,那人伸出微凉的手遮住她的双眼,离开她的唇,趁着她喘息的空档,身影一闪已经消失无踪。 冷滟迷茫的双眼才恢复焦距,眼前哪里还有半个鬼影,木讷的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唇瓣,紧皱着黛眉咕哝道:“什么鬼东西……” “滟儿,你去哪里?”才摇摇晃晃的走出阴暗的角落,就遇上大步而来的秦烈。 冷滟扁着嘴,软软的伸手:“秦烈……抱我去茅厕。” 秦烈:“……” “我走不动了……”冷滟委屈的扁了扁嘴,说着就要软倒到地上去。 秦烈再也顾不得脸红,急忙一个闪身上前就将冷滟拦腰抱起,看着怀中满脸通红,晕晕欲睡的软绵佳人,秦烈全身的血液顿时开始倒流,鼻尖也涌起了熟悉的湿热。 “该死!”秦烈低咒了一声,抱着怀中人飞快的朝着远处跑去。 两人远去,暗处悄然踱步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暗红的光晕下无限拉长。 “为什么要这样做?” 身后,一道清悦的声音低低传来,含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道身影猛地一僵,下一刻就要闪身离去,却被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快掠出,拦了过去。 “碧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初见声音越加沉了几分,似乎有些动怒。 碧颜一手负在身后,微微蹙眉:“什么为什么?” 玉初见被气乐了:“什么为什么?你这样算是什么?轻薄?调戏?还是玷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碧颜转身就要从另一边走。 “碧颜!” 玉初见沉声叫住他:“你的为人我清楚,从来不曾让别人碰过的酒具,从来不会让人碰一下的你,会这样去偷亲一个人,我宁愿相信是我喝多了,是我眼花看错了!” “你的确是眼花了。”碧颜淡淡道。 玉初见无语的扶了扶额,叹道:“好吧,我眼花了,今晚的事就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我决不允许再见到第二次!” “这恐怕不成。”碧颜回转过身来,微微挑了挑眉:“这样的事情,若是有时机,还是无可避免的。” “你!”玉初见顿时火了,一把抓住碧颜的衣襟,咬牙切齿道:“碧颜,我要跟你绝交!” 碧颜蹙了蹙眉,忽的叹道:“初见,友情和爱情,哪一个更重要?” 玉初见毫不犹豫的冷笑:“在我心里,什么也比不上滟儿重要!” “那便是爱情更重要了?”碧颜恍悟。 玉初见冷哼了一声:“什么友情,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我是交友不慎!朋友妻不可欺,你可是堂堂碧海山的山主!” 碧颜淡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爱情比友情重要,不是么?” “怎么?”玉初见心底忽的涌出不好的预感。 碧颜深深碧色的眸子含着幽幽的深邃,一字一句道:“为了心之所好,初见,我也只好重色轻友一次了。” 玉初见:“……” * 秦烈果不愧为冲动一派,把冷滟送去茅厕之后便直接将她带回了房,当然,是他的房间。 冷滟晕乎乎的半睡半醒,但还算知道上床之前要脱衣服。 于是三两下就将自己脱得个七七八八,留下很短的遮羞两块布,直接钻到锦被里埋头大睡。 秦烈站在床边鼻血“哗啦啦”的猛流,使着袖子左右手一起抹着,来不及擦干净便面红耳赤的扑上了床。 冷滟一沾上床榻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睡着睡着却梦到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用庞大的五指山给压住,压得喘不过气来。 被压在五指山下肯定不好受,冷滟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去,可是怎么都动不了,挣扎更是无力。 “呜呜……”冷滟只觉得这个梦做得特别无力,都快急得哭了。 “滟儿,我……”秦烈鼻血狂流的看着身下嘤嘤缀泣的女子,娇美的面容红彤彤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裸露出的白皙锁骨之上。 这样的冷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困的小绵羊,是那么的惹人犯罪,看得他头脑充血,下身更是肿胀到极致,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难受。 “滟儿,你醒醒,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我……我……” 秦烈忍耐都到了极限,虽然他也有些醉意,但却没有到达酩酊大醉的地步。 头脑还有意识,所以在他还没有得到冷滟的同意之前,只得任由鼻血狂流,面色充血,全身颤抖,还是不敢越过雷池。 “救我……秦烈,救我……”冷滟双手无力的推在秦烈的肩上,她细细的眯着醉眼,似乎是看见到面前的人。 秦烈得到冷滟的回答,顿时狂喜,三两下就将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扯开锦被将自己也裹了进去。 冷滟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之前似乎是见过秦烈,然后她被五指山压得动不了,便下意识的呼喊着秦烈。 后来那五指山的确是移开了,就在冷滟又开始晕晕欲睡的时候,那座山又一次压了下来。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冷滟直接张着小嘴呼救:“秦烈,秦烈……” “滟儿滟儿,我在我在。”听见冷滟一直呼喊他,秦烈激动不已,性感的唇轻颤着贴上她的,触到香甜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啃咬舔舐。 秦烈从来没有碰触过女人,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切都凭着自己的本能。 他只知道他很想这样吻她,就这样抱她揉在怀里,吞进肚里,那样她就再也跑不了了,她就是他的了…… 秦烈的澎湃热情,在冷滟此刻理解却是被一只妖怪咬了,妖怪要吃人了。 唇被啃得很痛,冷滟忍受不了,干脆反咬回去,于是乎,两人对咬得火热朝天,鲜血直流。 直到下体被一硬物戳来戳去,最后艰难的往里面挤着,那庞大的东西使得冷滟尖叫出声:“啊——” 还好冷滟因为醉酒,再加上现在全身无力,那一叫虽然是痛呼,却不算震撼。 秦烈吓了一跳,停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却又实在忍不住那从未体验过的美妙,在冷滟放松下来之后再次动了起来。 “唔……秦烈……你……” 冷滟在那一痛之后酒也醒了一大半,发现身上趴着一个强壮的男人,还是和她进行着不轨之事,当即差点没当场晕倒过去。 这是个什么事?酒后乱性?她把秦烈扑倒了? 要不然他为什么现在下唇处满是咬痕,鲜血斑斑,看起来就是人为…… 兴奋当中的秦烈见到冷滟突的睁大一双眼瞪着他,心口一跳,身下也是一跳,结果…… 冷滟还是一脸迷茫,但好在那难以接受的巨物终于结束,想到自己竟然和他浑浑噩噩的就发生了关系,冷滟就觉得万分尴尬。 “秦烈……这是我咬的么?”她伸手抚向秦烈坚毅有型的下巴,语气含着心疼。 秦烈握住她的手移向他的脸,面上滚烫,眼底还是猩红的欲色:“滟儿,我还想……” 未退出的地方逐渐增大,一跳一跳的,冷滟一时愣着还没反应过来,那庞然之物就再次冲撞了起来。 猛烈的动作使得冷滟咬牙低吟,男子强健的体魄凶猛有力,那一块一块整整齐齐的鼓鼓胸肌,更是晃得她眼花缭乱,感觉自己满眼里都是金色的星星…… ------------ 133 不做色鬼就做酒鬼  ?深更半夜,冷滟双手揉着腰悄悄爬窗出了门。舒悫鹉琻 该死的,秦烈不愧是猛将,真他妈的太猛了,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于是,她很果断的一掌把他给劈晕了,趁机逃之夭夭…… “小师妹?”万离正倚靠在不远处的院中槐树下,看到冷滟像是做贼似的爬出窗,不由疑惑的叫住了她。 “大师兄?”冷滟也是一惊,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朝他飘过去砝。 心里却在寻思着万离不是该在明月的房里么?怎么会在秦烈的院子里站着,难道是在偷听?! 想到这里,冷滟不由浑身一抖,笑得很是勉强:“大师兄好兴致啊,大半夜的站在这里捉蛐蛐?” 万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是大师兄儿时的童趣了,你怎么知道的?逦” 冷滟嘿嘿的干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是么?”万离展开双臂垂首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脸,最后还拿出一把镜子照来照去。 冷滟满头黑线,无力的道:“大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休息?” “你呢?”万离闲暇的收了镜子,笑眯眯的问她:“大半夜的翻窗出来,是想偷偷跑去哪里?” 冷滟尴尬得面色通红,还好今晚光线很暗,不用灵识根本查探不清楚,于是也放下了心。 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储物戒指来,递给万离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去碧海山,帮我把这个带给师父。” “你不回去?东西要自己送才有诚意。”万离并不接过去。 冷滟摇头,有些黯然的道:“我还有事,能不能回去还说不定呢。” “我的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万离很好心的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倚靠在大槐树之下,很耐心的开导道:“有什么心事?给大师兄说说。” 冷滟觉得万离很温暖,很亲切,也丝毫不避讳他揽在肩上的手,还将头靠在他肩上,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 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这就是你所说的一视同仁?” 冷滟一惊,离开万离往树后看去,只见明月衣着单薄的站在黑暗之中,清冷的面上含着从未见过的幽怨。 万离轻叹道:“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夜深了,回房去吧。” “你也知道夜深了?” 明月冷笑了一声:“你说我和冷滟师妹在你心里都是一样的,可是你却不愿跟我多说半句话,反而深更半夜的候在这里幽会,这就是你口中的一视同仁?” 万离蹙眉,声音已经有些一丝不悦:“小师妹,送你明月师姐回房。” 冷滟被那“幽会”两个字说得很是尴尬,正在犹豫该不该避开,闻言只好朝明月走去:“明月师姐,我送你……” “不需要。”明月声音很冷,从万离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冷滟的身上,问道:“冷滟师妹,我知道你很优秀,很多人都爱你护你,云轩师弟也是如此。” 冷滟默默的叹了口气,只好垂下头听明月的发泄,大师兄啊大师兄,你和明月之间的事情,干什么要扯上她呢…… 明月继续道:“我只想问你,你对万离师兄可有情?” 冷滟惊愕的看她,身后脚步声响起,万离已经在身后道:“明月师妹,你醉了。” 明月冷冷的看向万离,难得的笑了笑,她本就长得清丽,这样一笑,倒如同绽放的雪莲,很是美丽。 冷滟叹了口气,开口道:“明月师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大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需要辩解,我有眼睛,我看得很清楚。”明月大概真是醉了,连话也变多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万离师兄?” 冷滟头疼的扶了扶额,也冷了声音:“明月师姐,你若是喜欢一个人,难道就因为别的女人也喜欢,你就放弃了么?” 万?离和明月都是一愣,四只眼睛看向冷滟,冷滟轻哼了一声:“如果是那样,那你所谓的喜欢也称不上喜欢,只是一时感兴趣罢了。” 她说着便转身就走,别人两人的事情,她本来不乐意插手,但是将她牵扯了进去,她也是被逼无奈。 “小师妹。”万离忽的开口。 冷滟头也不回的摆手:“大师兄,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缘分这个东西,该珍惜的时候就得珍惜,这世上可没有谁会在原地等着你回头。” 万离身子一僵,眉头紧蹙,似乎含着一种迷茫与无措。 明月看着万离,忽的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 “说得真好,可到底是谁与谁的五百次回眸,又是谁与谁的擦肩而过,却是未知。”独自喃喃低语了一句,颓然的转过身去,一步步的没入黑暗。 * 蜀云国万花楼,莺歌燕语,轻彩薄纱,香风扑面,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二楼雅间之内,一紫袍男子百无聊赖的躺在软塌之上,手中提着一个酒壶,闭着眼懒懒的望着口中灌着。 酒水从唇角荡开,湿濡的衣襟呈现出深深的紫色,越发衬得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晶莹雪白,透着淡淡的粉红,娇艳欲滴。 一露肩裸背的轻纱美人心猿意马的伸出手,大着胆子握住他捏着酒壶的手腕,娇滴滴的道:“公子,娇娇喂你好不好?” 花千城懒懒的眯了眯眼,长长直直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殷红的薄唇吐出软软的一个字:“滚。” 轻纱美人被眼前美色所惑,哪里会被他那毫无威力的一个字吓走,当即就软倒在男子的胸膛,像是没骨头似的将手抚上他的微烫的肌肤。 “公子,就让娇娇伺候公子嘛。”娇娇使出十八般解数来,上下其手的卖力挑弄。 花千城的一双长眉缓缓皱起,含着一种隐忍不住的厌恶,一把重重的将身上的女人推了下去。 娇娇滚在地上惊呼了一声,哭哭啼啼的看向另一边软塌上的红衣男子,娇声道:“王爷,娇娇没用……” “来,美人儿到本王怀里来。”云孟怀中正搂着一个衣衫半解的女子,一双手毫不客气的揉着女子露出的紫红色肚兜之上。 娇娇缀泣了一声,只好扭腰摆臀的扑倒在云孟的脚边,双臂缠上去温柔体贴的揉上他的大腿。 云孟享受似的闭上双眼,嗤笑道:“千城啊,我不计前嫌的继续把你当朋友,不单放了明月那丫头,还邀你来寻欢作乐,你怎的就如此不给面子?” 花千城继续喝着手中酒,最后一滴滴入唇中,摇了摇,随手扔了,又闭着眼从塌边桌上拿了一壶,继续灌。 云孟玩味的看着花千城那副颓废的样子,很是开心的笑道:“长乐公主是貌若天仙,但再美又如何?还不如娇娇和美美善解人意。” “再说了,这种事情,灭了灯,哪个女人不是一样,你又何苦为了她……啧啧,对女人都不感兴趣了……” 花千城依旧闭着眼,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吭。 云孟推开怀中的女人,跃下软塌将娇娇推到花千城的身上,恶意戏谑道:“娇娇的房中之术可是万花楼里出名的,是兄弟的就尝尝,别那么扫兴!” “公子……”娇娇双手迫不及待的朝花千城抱去,忽的脖颈上一凉,惊叫了一声:“啊——” 娇娇满身湿濡的急忙退开几步,花千城收回高举着的酒壶,继续往口中灌着。 没了……继续…… “呵呵……千城,你这样不行啊。”云孟惋惜的叹了口气,撩袍坐到软塌上。 从储物空间摸出一个瓷瓶来,捏住花千城的下巴就一股脑全都倒了进去,兴味盎然的道:“这是我们云家祖传的媚骨欢,我就不信你没反应。” 花千城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嚼了嚼,咽下,继续喝酒,面色依旧是带着醉酒一般淡淡的绯红,却并无欲色。 云孟一手托着下巴焦虑的摩擦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奇怪了,有了……娇娇,过来。” 大冬天的,虽然屋子里燃着暖炉,满身湿濡的娇娇还是冷得浑身颤抖。 但因为她只是万花楼的姑娘,根本没有人身自由,只好再次扯着娇媚的笑朝云孟扭腰而去。 云孟一把扯了娇娇身上的单薄的衣物,光溜溜的就被压在花千城所在的软塌之上,两人就在他旁边“嗯嗯啊啊”的叫了起来。 花千城再次厌恶的皱了皱眉,继续喝酒,那微红的面色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还褪色不少。 云孟气结,草草了事,一把推开娇娇,喝道:“没用的东西!都出去!” 娇娇一边抹泪一边裹着衣不蔽体的轻纱,美美在一边也是看得心惊胆颤,急忙带着娇娇逃出门去。 “一天一夜,万花楼的姑娘都该换完了,千城,前几个月你都不是这样的啊,难道长乐公主把你吸干了?” 云孟像是突然总结出了答案,满头冷汗之后却又意乱情迷的喃喃道:“那滋味,真是***啊……” 花千城那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深深的绯色里含着一闪而逝的杀气,忽的又痛苦的闭上眼,满头冷汗,手中酒壶“嘭”的落在地上。 “千城,你……” 云孟猛地回头,看到花千城满脸苍白的倒在软塌之上,像是已经晕过去了一般,一头长长墨发如绸缎一般散在软塌之下,逶迤在地。 墨发雪肤,因为前一刻的痛苦,妖娆长眉微微皱着,带着淡淡的忧郁,越发衬得此刻的他魅惑无穷。 云孟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双眸含着一种异样的炙热,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靠近。 手指从他的衣襟处缓缓往下移动,云孟面上不住的惋惜,喃喃道:“可惜了,如此***,只有永远在下面了。” 云孟向来孟浪,花名在外,外人都道他喜爱美色,但是不知他其实男女通吃,因为这事他干的极为隐秘,不敢让云越察觉。 而且,和男人在一起,他更喜欢在下面…… 花千城,第一次在万花楼见到这个男人,他就关注上了,如此妖媚的绝色,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啊。 要不然,他会对一个曾经想要杀了他的人如此热情?要是别人,他早就砍了! “千城?千城?”推了推花千城的肩,确定他是当真晕了过去,这才伸手去想要将他腰间的锦带扯开。 “王爷。” 门帘忽的被掀开,云孟急忙缩回手去,怒视那门边站着的美美,厉声道:“滚出去!” 美美身子一颤,怯懦着道:“是,是李妈妈叫来的,新进的姑娘……” “要什么姑娘?不中用的东西,都滚!”云孟正值心痒难耐,被突然打断,自然极为恼火。 美美颤着身子抖了抖,身后一只白皙的玉手拍了拍她的肩,推开她,径直朝着雅间里走进去。 浓郁的酒味刺骨呛人,女子微微皱了皱眉,步伐款款,弱柳扶风。 云孟本来想直接一脚将人踹出去,可是看到来人不由眼前一亮。 女子曼妙的身躯裹着淡淡的浅绿,柔发披肩,面蒙白纱,很是神秘清雅的穿着,不含一丝轻浮,却如同忽然吹进门来的一道春风,使人心神荡漾。 “美人儿,新来的?来来来!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云孟霎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很是风度的弹了弹衣衫上的皱着,摆出自认为最为潇洒倜傥的姿态。 绿衣女子反手一扇,身后的门立刻闭合,房中出现一种强大的莹白色结界。 云孟面色猛地一变,不由退后两步,厉声道:“你是谁?” 女子冷笑了一声,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掀开面上白纱,露出一张清理绝美的容颜,红唇含着邪恶的笑:“姐夫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我了么?” “冷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云孟惊恐得退到软塌边上,腿脚一软,直直的就往后跌坐了下去。 &nb?sp;冷滟厌恶的皱了皱眉:“那么怕我?既然怕我,又怎么敢对我的人出手?嗯?” 云孟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他的修为本来就不如冷滟,此刻的冷滟看起来更是高深莫测,还有那一次见到的那条龙,吃人不吐骨头的圣兽青龙…… 现在他见到冷滟,就仿佛见到了要撕碎他的魔鬼一般,怎么可能不害怕? 眼角余光瞥了身后躺着的花千城,云孟急忙道:“我没有动他,我,我只是好心好意,看在我和他朋友一场的份上,带他到这里来治他的不举之症。” 冷滟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靠近了他一步,看着他惊惧的双眸若有所思道:“那么关心我家相公,那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不,不用了。”云孟继续往后缩,就差钻到软塌下面了。 冷滟直接到软塌上坐下,一脚踩在云孟的脸上,将他踩的如狗一般趴在地上,云孟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的求饶。 冷滟拿起桌上一壶酒来,皱着眉摇了摇,放下酒壶,又看向那晕睡的花千城,轻叹了口气:“不做色鬼就做酒鬼,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云孟在冷滟脚下不住颤抖:“冷滟……长乐公主,既然你来了,我就把千城托付给你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就试探性的想要推开冷滟的脚,冷滟狠狠一用力,只听“咯吱”一声,云孟半边脸的骨头碎裂了…… 云孟又惊又怒,不由扯开上嗓子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你尽管叫吧,我这结界牢固得很,外面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冷滟微笑道。 “你,你想怎么样?”云孟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冷滟淡淡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好事情,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了,捡我想听的说,多一句废话我割你一块肉。” 一把浅绿色的宝剑“唰”的一声没进地板,削铁如泥,从云孟脸侧擦过,断开的鬓发在半空漂浮。 苍白的脸上多出一道细微的剑伤,但犹豫伤口太细小,竟是一滴血都没有流下来,可见手法之精湛。 云孟煞白如纸的面上冷汗涔涔,颤声道:“我没有动他,还没开始动手你就来了……” “继续。”冷滟一手托着下巴,颇感兴趣的看向地上的云孟。 云孟身子又抖了抖,面色惨白的道:“千雪山的雪崩和爆炸是为了对付小四……是二哥的主意,我只是听命于他,不关我的事啊。” 既然做了还说不关他的事? 冷滟好笑,挑眉道:“还有呢?” 云孟紧跟着又说了一大串,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事情,从小到大,一五一十的禀报得清清楚楚,就连云轩的亲娘的去逝也是另有内情。 冷滟面色没有一丝的变化,像是在听故事,云孟看着又是好一阵胆颤心惊。 “我说的都是实话,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云孟吓得不行,正怕冷滟那把剑一下削了他的脑袋。 冷滟看着他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由好笑,云孟太过懦弱,一直依附着云越为虎作伥,没了那一层庇护,他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轻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收回宝剑,似笑非笑道:“既然你都如此老实的招了,我就不把你凌迟了,不过……” 云孟本来才松下的一口气又猛地提了起来,颤声求饶,就差把脑袋给磕破了。 冷滟厌恶的移开自己雪白的靴子,淡淡道:“当然,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有,有。”云孟急忙狗腿的点头:“长乐公主,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冷滟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就连惊惧之中的云孟也是神情一阵恍惚。 【咳咳……是谁要看虐美男的,虐得俺好心疼……】 ------------ 134 走路慢也是一种气质  废材娘子太威武,134你是想要我,还是想要虫子? 冷滟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悫鹉琻 口中忽的被丢进一东西,云孟下意识的咽下,面色立马就变了,捂着喉咙一阵干呕。 冷滟笑道:“怕什么?不是说了暂时不会要你性命的么?” “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云孟恨得咬牙,又不敢发作,脸都绿了。 冷滟想了想:“嗯,好像是以前段伏罗炼制的噬心丹……砝” 云孟面色大变:“你……段伏罗已经死了,凌裘木也死了,没解药了!” 冷滟白了他一眼:“解药我自然是有的,当然,你刚才吃的丹药,除了噬心丹,还有一味你最喜欢的,比媚骨欢还要好的药……” “你……你……你吸干了花千城,现在又想要吸我的!你……”云孟大震,惊慌得口不择言逦。 “……”冷滟狠狠的磨了磨牙,低咒道:“当姐是云锦霓呢,吸,吸奶啊吸!” “……”云孟面色更差了,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呵呵,知道你喜欢寻欢作乐,我就让你到欢场乐个够,等你玩够了,再来替我做事吧。” 冷滟笑得像恶魔,一把拧起软塌上的花千城就打开结界出了门。 云孟仓惶的想要逃出去,却发现腿软得动弹不得,想要张口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嘴怎么都张不开。 云孟惊得摊在地上,还没来得及为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惧,就发现腹内升起翻滚的欲火,烧得他痛不欲生。 这里本是花楼,外面女子的娇笑,男女之间的淫言浪语,甚至是隔壁房间放浪的呻吟。 不过一霎的功夫,云孟满身的肌肤都血一般的赤红,血管突出,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虫子在盘旋…… 可是他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马上就从门外涌进来十来个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一个个体型庞大如山。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云孟还来不及疑惑,随着最后一个人进来关上房门,几个男人同时涌上来朝他扑了过去,碎裂的衣衫漫天飞舞。 云孟懵了,不能言不能动,惊惧得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他是喜欢男人,可是不喜欢丑男人,也不喜欢强壮的男人,而且还是这么多强壮的丑男人…… 隔壁的房间,冷滟将花千城丢在床上,抬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喂,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床上之人倏的翻身就下床,一句话不说的朝着外面走。 “花千城你给我站住!”冷滟狠狠的咬牙:“你要踏出这个房门一步,我就休了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管你半分的闲事!” 花千城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步伐很是凌乱。 冷滟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我说话算话,你滚吧!” 花千城依旧在前进,只听“嘭”的一声,未关上的房门被他关上。 他回过身来,满脸鲜红的倚靠在门扉之上,声音低哑的道:“这种地方,要随手关门。” 冷滟想笑,却忍不住眼角有些酸涩,快步朝他走过去。 “不要过来。”花千城垂着头伸出手:“不要过来,我会伤了你……” 他身子有些痉|挛的颤了颤,缓缓的望着地上滑下去,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襟,手背之上青筋都快跳了出来。 冷滟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我因此而抛弃你,还是你想因此而离开我?” 花千城似乎很痛苦,却是一声都没有吭,像是习以为常,颤着身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冷滟缓步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身去,伸手抚上他的发:“花千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抗,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夫人。” 花千城抬起那张布满红晕的脸,一双眼睛泛着诡异的紫色,却又蒙着如血一般的赤红,那是兽类 的凶狠目光,却含着一种苦苦挣扎的迷惘。 “花千城……”冷滟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想要掉泪的冲动,手指缓缓下移,抚上他的眼。 花千城身子僵直,却颤抖得更加的厉害了,无力的道:“别靠近我……” 冷滟摇头,跪坐下去将他的脑袋抱进怀中,轻声说道:“只要有心,世上没有跨越不了的鸿沟。” 花千城沉默,身子依旧在颤抖,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冷滟并不焦急,也不催促他,好半响他才沙哑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听说,她在生下我之后便去逝了。” 冷滟专注的听着,点头“嗯”了一声。 他艰难的吸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被毒死的……被媚药折磨而死,我是在她断气之前,被她用剪子剖开取出来的。” “媚药?是谁想毒害你们母子么?”冷滟心里生出一丝寒意,眼里也染上了杀气。 岂知花千城却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谁,我娘会炼药,那些媚药是她自己炼的。” “你是说……那药……”冷滟震惊不已。 “她学炼药,只为炼制媚药给她自己服用,最后一次,药量过猛。”花千城替她补完那句疑惑的问话。 冷滟很快便压住了震惊和疑惑,小声的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娘她为什么要服用媚药?” 花千城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还未出世便受媚毒,以至于天生不举,有一次小七炼制出了媚药,找我尝试……对媚药我很敏感,服用之后还会上瘾,也娘也是如此。” 顿了顿,他自嘲的哼笑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有一种叫殄梦兽的东西吧?” 冷滟想了想,点头:“听说过,据说可以靠着一个人的血液伴人入梦,能看到那个人想要看到的片段,但殄梦兽早已绝迹,《御兽诀》之上什么资料都没有留下。” 说到这里,她不由一惊:“难道你就是通过殄梦兽……” “嗯,殄梦兽现在就在你那里。”花千城道。 冷滟瞥了一眼腕间的储物灵植,原来那火红妖兽就叫殄梦兽,她正是靠着殄梦兽才找到花千城的。 手指抚着他的发,轻声问道:“你和你娘对媚药都会上瘾,你娘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 花千城很难受的颤抖着,似乎很难以再说下去,但还是咬牙道:“是一种蛊毒,在服用过量媚药之后,便会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还会……吃人肉,喝人血……” “千城。”冷滟忽的皱紧了眉头,因为手臂之上忽的被重重咬了一口,血腥的味道在空气里四处蔓延。 “走……快走……”花千城费力的推开冷滟,蜷缩在一团不停的颤抖,一双眼睛里满是嗜血的赤红。 冷滟看了一眼手臂上迅速染上的艳红,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一颗粉白色的药丸来。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蛊毒,但是寒潭雪莲有清除媚毒的功效,你先吃了,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冷滟将一瓶药不由分说全都倒了出来,花千城此刻早就双目赤红,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哪里还认得眼前的人是谁。 只是闻到诱人的肉香,他便想要吃,张嘴便朝冷滟咬去。 冷滟现在的修为不低,顺势将一把药丸尽数丢尽了他的口中,又将雪竹一梦放出来,将花千城捆了个结结实实。 花千城“嘭”的一声倒在地上,面色扭曲,本一张美艳的面容此刻满脸的鲜红,眼珠子也是红的,要怎么恐怖就怎么恐怖。 冷滟疑惑的皱了皱眉,这药效也发挥得太慢了,再这样下去,花千城会不会忽然死掉。 她不想这些还好,这一想,花千城忽的闷哼一声,当真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冷滟吓了一跳,急忙收了雪竹一梦,跑过去将他抱起来:“千城,千城你怎么样了?” 伸出手正要去摸他的鼻息,却被他猛地一口咬住手腕,他咬得很用力,想是要直接一口吞了她的手。 鲜血顺着花千城的唇角流淌,冷滟痛得面色煞白,又不敢对他使用灵力,更不能眼睁睁的让他把自己吃了。 眼珠转了转,干脆顺手摸过一边的凳子,举着就要往他头上敲去。 谁知她还没开始动手,那本很用力咬着的牙齿忽的松开,软软的舌尖舔舐在她的伤口的地方,又舔又吮,那动作……像是在吸血。 冷滟颤了颤,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去,却发现花千城吸着她的血,那面上的血红也在慢慢的褪去,不知道是她血的效果,还是寒潭雪莲的效果。 冷滟试探性的想要缩手,他却干脆扑上来将她压倒在地上,满口鲜血的再次咬在她的脖颈处,咬出伤痕来便又开始吸。 吞咽的声音在耳边极为清晰,冷滟满头黑线,这花千城,还当真是喜欢喝人血啊…… 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她皱眉道:“千城,你咬得我很痛,你是想要把我的血给吸干么?” 温温柔柔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嗜血成魔的花千城只觉得像是有一道柔和的微风拂过,使得他体内沸腾的热血缓缓熄灭。 艰难的睁开还带着猩红的深紫色眸子,就对上身下之人漆黑如夜的杏眸,那么干净,似乎可以映照出他此刻狼狈又凶狠的模样。 花千城瞳孔一缩,急忙往后退去:“滟儿……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他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越说到后面越是惊怒交加,恨不得将冷滟丢出去,又害怕靠近她。 冷滟不解,还是朝他移去:“千城,我不会走的,说好要一起……” “你会后悔的!” 花千城忽的凶狠的打断她,就在冷滟愣神的空档,他忽的就再次扑了上来,不过这次却不是吸血,那双手如同兽类的爪子一般,恶狠狠的将她的衣衫撕裂。 身上之人的温度热烫得吓人,冷滟猛地一震,是寒潭雪莲没用,还是因为药效没有发挥? “滟儿,你是滟儿……” 随着他低喃模糊的一句话,毫无预警的,腿间立刻侵入滚烫硬物,干涩的疼痛令冷滟忍不住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千城向来都是披着怜香惜玉的外表,但是这一次却是分外凶猛,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湿濡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如风拂叶,那双滚烫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的肩,像是要困着猎物一般,蛮横的不让其逃离。 上方挥汗如雨,冷滟的面色也极为苍白,额上冷汗涔涔,实在无法忍受如此凶狠的动作,冷滟双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道:“千城……你轻一点好不好?” 花千城身子一僵,妖娆的长眉痛苦的紧皱,那双猩红的眸子狠狠眯起,似乎想要凝聚出一丝焦距,试图看清下方的人。 “千城?”冷滟轻柔的唤他。 “滟儿……”花千城猛地一震,身子撤开,一把扯过一边的衣物胡乱披在身上,就飞快的朝门边而去。 冷滟惊诧不已,这种事情岂有做一半就抽身离去的?来不及想什么,一个闪身就追了上去。 “千城,你要去哪里?”身后一双雪白纤细的手臂抱在他的腰间,紧紧的。 “滟儿,我……”花千城痛苦的闭上双眼,身子颤抖得厉害,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为什么?”冷滟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静的问道:“你是害怕把蛊毒移到我身上,对不对?” 花千城缓缓的转过身,颤着手指捧起她的脸,对上他那双深深紫色的血腥眸子。 他看不清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记忆深处却那么明朗,要不是因为那熟悉的感觉,他也不会抑制不住做出悔恨万分的事情。 冷滟见他沉默不语,却微微的笑了:“你体内的蛊虫在媚药的喂养下算是长成熟了,所以才会引起你的眼睛变色,引起你的……” ***?兽性? 冷滟避开敏感词,继续道:“只是,因为你的先天性不举,以前你服用媚药还能……现在却不能了,对不对?” 花千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疲惫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除了你。” 冷滟默然,这个道理刚才他已经证实过了,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对蛊毒的专研,还有他奇怪的举动,她也不会那么快便想出头绪。 这样的现象应该早已出现,比如之前在伏罗门的那一次,他忽然大半夜的一个人溜了,说是去万花楼。 他那时应该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移出已经成熟的蛊虫,可惜,谁知道他对媚药竟然免疫了,面对林林种种的美人却再也不举了…… 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竟然只对她一个人有感觉了,冷滟分不清心底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她将手臂圈在他的腰间,又将面颊贴在他滚热的胸膛,诱惑性的道:“千城,我现在可是渡劫期的修为了,还会对付不了一条虫子么?” “……你是想要我,还是想要虫子?”好半响,花千城才用带笑的声音沙哑的回道。 冷滟一惊,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抬头看他。 花千城如今的面色还是含着略深的绯色,只是那双眼,却已经淡化了很多血丝,只是呈现出一种深深的紫色,邪魅诱惑。 “寒潭雪莲终于起效了。”冷滟终于暂时松了口气,只要能压制住他的毒性,之后不再服用媚药,那蛊毒就可以想办法慢慢除去。 “嗯。”花千城深深的看着她,俯头下去含上她的唇细细的舔舐着,很是温柔,像是在品尝美味佳酿。 滚烫的唇瓣厮磨,冷滟嘤咛了一声,主动仰起头去和他唇舌交缠,才褪去的情潮再一次升温。 血液又开始沸腾,花千城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将自己的衣袍扯下胡乱的裹在冷滟的身上,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有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冷滟想笑,心底却很苦涩,这件事情说是暂时解决了,其实却好像更复杂了,清除那诡异的蛊毒才是关键。 当冷滟和花千城相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推开隔壁房间紧闭的房门,除了一片凌乱,满地鲜血,还有那十个强壮男人的尸体之外,云孟早已不在。 冷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似乎太轻视云孟那纨绔子弟了。 都怪昨夜她只顾花千城,忘了这边还有一个人,要不然这些她花钱请来的人也不会死了。 花千城握着扇子懒懒的靠在门扉之上,眼底含着一种厌恶:“可惜了,真是便宜他了。” 冷滟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依偎到他的怀中,附耳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花千城看着她狡黠的眼眸嗤笑了一声:“小白痴就是小白痴,你这主意不好,听我的……” 他又学她的样子,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冷滟竖起大拇指,赞赏道:“论起阴谋家,你排第二,绝无人敢排第一,连小四都比不过你。” “呵呵,娘子抬举。” 花千城抚着脖颈上火红妖兽的尾巴,风情万种的朝她抛着媚眼:“他比不过我的,又岂知是阴谋啊,小娘子你慢慢看着好了,你相公我可是一个宝啊!” “的确是个宝。”冷滟抽着唇角点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大活宝!” “那把我卖给你,你开什么价?”花千城涎着脸追问。 冷滟轻哼了一声,朝他翻了个白眼:“无价之宝好不好?” “不好。”花千城反应倒是快:“无价就是分文不值,小娘子,你占我便宜,真坏。” 冷滟推开他用来挑起她下颚的扇子,眯眼朝他危险的笑:“立刻跟我走,以后想来这种地方,得经过我的同意。” “你会同意?”花千城笑。 “当然会,你太小看我了。” “当真会?” “……当真。” “真的?” p;“……假的,你给我走快一些,地上的蚂蚁都被你全踩死了。” “……哎,你不懂,走路慢也是一种气质。” …… ------------ 135 朕可以成全你们  ?万花楼不远处的私宅里,一袭锦衣华服的云越威严的坐在上座,听着下方之人恭恭敬敬的回禀。舒悫鹉琻 下方之人一身黑衣,高大强壮,正是那本在千雪山出现,并扔下类似于爆炸物之类的杜立乔。 云越面色阴沉,明显很是不悦,杜立乔性子直爽大条,也不会察言观色,只是一五一十的将千雪山发生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蠢货!”忽的,上方一个茶杯丢了下来,在杜立乔的面前炸开,茶水瓷片四溅。 杜立乔一愣,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惹怒了云越,但还是立即跪下,惶恐道:“皇上息怒。砝” “不服从命令擅自行事,你可知道后果?该除去的人没能除去,景云大陆数百修士命葬千雪山,侥幸逃脱者哪一个不是亲眼目睹你蜀云国杜大将军动的手?” 这件事情做得太烂,背负着他的名声做蠢事,云越心底的火气简直七窍生烟。 但好在他能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除了面色黑冷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逶。 杜立乔却不依了,顿时反驳道:“当时赵子奉也在,就算四王爷侥幸没死,除去赵子奉也等于是断去了他的左膀右臂!” “冥顽不灵!你是亲眼看到赵子奉死在你面前了?”云越磳的站了起来,面色黑得青筋暴跳。 杜立乔愣了愣,震愕的道:“赵子奉难道没死?” “赵国师正好端端的在国师府里,陪着他的如花美眷十三位美妾一起赏花扑蝶呢。” 门外,一淡紫色裙衫的女子款步而入,声音柔和的代云越解答了杜立乔的疑惑。 杜立乔见到她,忙朝她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杜熙柔亲自上前去扶起他,很是温柔的道:“叔父不必多礼。” 杜立乔很是忏愧的道:“都是我太过冲动,坏了事,老臣甘愿领罪。” 他说着就要再次朝云越跪下,杜熙柔朝云越递了一个眼色,云越这才皱眉摆手:“罢了,下不为例,杜将军以后行事再也不可鲁莽,朕保得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 杜立乔急忙感激谢恩,杜熙柔垂下含着讥诮的眸子,也跟着柔声朝云越谢恩。 云越觉着他的软硬皆施都完全妥当了,这才将话题转移,问向杜熙柔:“老三的情况如何了?” 杜熙柔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终归是晚了,命是保住了,可是三王爷现在的智商,连三岁的孩童也比不上……” 云越烦躁的从高座步下,单手负在身后喃喃轻语:“明知道老三是朕的人,她竟然……” 杜熙柔不着痕迹的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阴狠,语气却很是轻柔:“三王爷带着花公子去万花楼,或许是惹得冷滟姑娘不高兴了。” “就算是这样,用得着下那么狠的手么?这不是等于……”云越在发现失言之前及时停住,看了一眼杜立乔。 杜立乔倒没有那么敏感,见云越看他,急忙道:“皇上,要不让老臣去把她给……” 他举手到脖子的地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云越眼眸一眯,盯着杜立乔扯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直把杜立乔盯得全身发毛。 杜熙柔暗叹了口气,急忙在他开口之前转移话题道:“皇上看三王爷的事情怎么处理为好?” 云越沉吟了一下,果断的道:“这件事就交给杜将军,做得干净点。” 杜立乔好歹跟了云越好几年,当即会意的退下,杀气腾腾的执行任务去了。 杜立乔离去,云越缓缓走向杜熙柔,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微笑着道:“熙柔身为皇后,本该在后宫坐镇,却跟着朕东奔西跑,可会怪朕?” 杜熙柔也笑得很是贤惠:“皇上何出此言,皇上的事便是臣妾的事,臣妾理应尽心尽力协助皇上稳定江山。” “嗯。”云越含笑点头:“江山是我们共同的。” 杜熙柔笑得更加的美丽,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柔声道:“皇上,你对臣妾真好。” “?你去见过小四了。”云越淡淡的转移了话题,握着她的那只手缓缓收紧,唇角含着诡异的笑。 杜熙柔面色一变:“皇上……” “你知道朕喜欢听真话,熙柔,你还在想着小四。”云越将她的手移向她高挺的胸口,盖在她凌乱跳动的心脏之上。 杜熙柔面色青白交替,眸光闪闪的别开头:“皇上明明知道熙柔和小四之间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她眼眶微红,掏出丝绢沾了沾眼角,伤感的道:“那样的委屈臣妾都受了,可皇上至今不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云越微微勾着唇角笑看她,抬起她的下颚来:“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见过就见过,朕知道你还是站在朕这边的。” 杜熙柔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是艰难的道:“君无戏言,这样的玩笑话,皇上还请不要再拿来寻臣妾开心。” “好。”云越很爽快的答应,温和的揽她入怀,眼底却是含着玩味的笑。 双臂柔顺的抱在云越腰际,杜熙柔在他肩上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色彩。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之时,外面却忽的传来打斗的声音。 杜熙柔和云越齐齐变了面色,两人一前一后的飞快朝着门外而去,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外激战的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正是杜立乔和赵子奉。 赵子奉敢打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指使,果然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见到一身银蓝色华贵锦袍的云轩出现在门边,唇角含着惯来的邪邪笑容。 “小四,你这是干什么?”云越停住脚步,不悦的皱起了眉。 云轩吊儿郎当的倚在门扉,看了云越一眼,又不怀好意的看向云越身边的杜熙柔,云越也疑惑的看向杜熙柔。 杜熙柔面色变了变,朝着云越解释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云越明显不信,冷哼了一声,朝云轩道:“自从朕登基之后你就避之不见,现在找来这里……说吧,你的来意。” 云轩赞赏的拍了拍手,嗤笑道:“皇上说得好,既然你也知道我避之不见,你又为什么要那么深恶痛绝,对我斩草除根呢?” 云越负手冷笑:“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留在碧海山静心修炼,偏要复苏你的势力,一再的暗中拔出朕的旁枝?” 云轩不屑的挑眉:“你当我很闲?老子不过杀了一个杜桂权,还是因为那老头想要暗杀滟儿。” 云越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面色苍白的杜熙柔,疑惑的问道:“杜桂权是你派去的?” 杜熙柔眸光闪烁,辩解道:“臣妾也奇怪祖父为什么会对付冷滟姑娘……” “杜熙柔,你敢说你不知情?”云轩先一步打断她,迈着长腿跨进一步,骨节的手指绕着腰间的一块血色玉佩,形容万分纨绔无赖。 杜熙柔面色很不好看,沉声道:“祖父行事,岂是我能干涉的?再说小四你就因为怀疑刺杀冷滟姑娘的是祖父,就对他贸然出手,你……” “不是怀疑,是肯定!”云轩冷笑着靠近她,与她相隔不过一步之遥:“而且是你的指使。” “小四!”杜熙柔面色又白了几分,不可置信的仰头看他,沉声道:“你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云轩笑了:“皇后娘娘,那你说,臣弟该用什么语气跟你说话?” “你这是……”杜熙柔似乎想要发怒,可是好在思维不算太乱,知道云越在旁边,只好改口道:“对长辈说话至少应该礼貌。” “长辈?就你?”云轩嗤笑了一声,忽的凑近她,在她耳边低笑:“现在把自己当长辈了?昨晚找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云轩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足够让云越听得清清楚楚。 杜熙柔当即面色五彩斑斓,目光闪烁不定,似惶恐,又似喜悦…… 云越果然沉了脸,眯着眼看向杜熙柔,和靠着杜熙柔很近的云轩,冷声道:“熙柔,小四,朕知道你们素有旧情,如今若是想要旧梦重温,朕可以成全你们。” &nb?sp;“二哥真是好气量!”云轩咧嘴一笑,七分顽劣,三分不屑。 杜熙柔更是一下白了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越:“皇上!臣妾是太后亲自赐婚的,你怎么可以……” “怎么?你不愿意?你说过君无戏言,这样的话朕不会再说第二遍。”云越面色阴沉,声音很冷,看起来应当很生气。 杜熙柔很心痛的捂住胸口,很是痛苦的问道:“皇上,你还是不相信臣妾?” 云越眼眸越眯越窄,唇角含着冷酷的笑:“朕当然相信你,熙柔,你那么聪慧,何不做出一点让朕相信你的事情来?” 杜熙柔瞳孔一缩,手心里满是冷汗,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云轩。 云轩那双新月眼笑得眯了起来:“皇后娘娘,你就做出一点让皇上相信你的事情来吧。” 杜熙柔面色更是难看,云越诧异的看向云轩,又看向杜熙柔,岂料就在这时,一把匕首横上了他的脖颈,本站在身边的杜熙柔闪身到了他的身后。 这一变故,使得云越也是微微一愣,云轩却无丝毫以外,退开两步观看好戏。 “皇上,你一直认为被小四除去的那些旁枝,其实是臣妾做的。”杜熙柔声音依旧柔和,轻言细语的。 云越沉着脸道:“熙柔,你可考虑清楚了,当真是要站到小四那一边,杀了朕?” 杜熙柔冷笑了一声:“我一直都很清楚,不需要考虑,云越,我本来只想做好你的身边人,为你分忧解愁,可是你呢?你怀疑我的清白可以问我,可以……” 她悲哀的笑了一声:“可是你却随便找个侍卫来玷污我,现在还想要把我随意送人……云越……你你简直不是人!我是你的正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云越很是温和的笑了笑:“杜熙柔,你当朕是什么?之前你和小四暧昧不清,朕自然不会碰你,之后知道你的清白了,可是你又不干净了,朕又怎么可能再碰你?” “你!”杜熙柔一生气,手腕上微微用力,云越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云越面色一沉:“想要杀朕,杜熙柔,小四,你们未免太小看朕,以为朕没了杜家的支持就当真是一无所有了么?” 杜熙柔一惊,手指也跟着颤了颤:“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朕的意思便是,你杜家在我云越的眼里,也是可有可无的。” 云越嗤笑了一声,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匕首,想要往旁边努力挪来,杜熙柔哪里肯,更是因为云越那一句话带来了深度的恐慌,心下一狠,就想要一刀除了他。 只听一声冷笑,云越抬手一挥,平坦安静的地上忽的冒出一个浑身僵硬的死尸来,手掌穿透匕首,丝毫血液都没有渗出。 杜熙柔一惊,正欲挥掌,却被又从地上冒出的一个死尸一剑直接从肚腹穿透,痛苦的倒在地上。 云越冷眼看着难以置信的杜熙柔,唇角好含着笑:“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朕?这些东西,你可曾见过?” 杜熙柔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的朝云轩求助:“小四……救我……” 云轩正抄着双臂看戏,闻言邪恶的挑了挑眉:“你一再的刺杀滟儿,我又为什么要救你?” “你……”杜熙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血液湿透了衣襟,凄凉无比,显然是气急攻心。 云越冷笑着看了云轩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杜熙柔,你怎么以为小四会要你?他为了冷滟可是连皇位都舍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去刺杀冷滟!” 杜熙柔缓缓的将悲伤的眸子转向云越,忽的张嘴笑了,鲜血直涌,有些癫狂的样子。 “冷滟冷滟冷滟,呵呵,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为了皇位没能得到美人,对小四的嫉恨也越来越深,从小到大十八年的时间都容忍了下来,为什么这几个月就对小四恨之入骨了?” 看着云越越来越阴沉的脸,杜熙柔笑得越发凄凉:“云越,你从来不信我,我刺杀冷滟你也认为我是为了小四,可是我到底是为了谁,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云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一身血污的美丽女子,唇角依旧含?着习惯性的笑:“你是为了我?我去刺杀冷滟,我应该感谢你?” 杜熙柔狠狠的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咬牙道:“我……” “杜熙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云越忽的飞快出手想要施上束缚咒,可是杜熙柔却已经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晚了,云越,小四,你们尽管利用我吧,呵呵,反正我们注定是要死在一起了!” 云越和云轩面色都是一凛,随着一声高亢的鸟啼之声,门外却已经快速的涌进数十个黑衣修士,一个个手中执着银白长剑,晃着刺眼的寒光。 通体雪白的巨鸟雪鹰落在门边,一身穿黑袍的白发老人阴沉沉的跃了下来,面色很黑,带着强烈的杀气。 【出门三天,先少更一些,回来补上,抱歉~】 ------------ 136 烙下属于反派的印记  废材娘子太威武,136烙下属于反派的印记 通体雪白的巨鸟雪鹰落在门边,一身穿黑袍的白发老人阴沉沉的跃了下来,面色很黑,悫鹉琻 他手中还拽着一个人,一身白衣,伤痕累累,正是赵子奉,而杜立乔也伤得不清,被一个黑衣修士扶着跟在后面。 “杜老祖。”云越朝来人拱了拱手,看起来还算恭敬。 看到来人,云轩也挑了挑眉,唇角含着一抹讥诮。 杜老祖,杜家之主,权利最大,资历最老,修为也最高,据说在不久前还突破了分神期五阶碛。 在众人眼中,至从段伏罗死去之后,整个景云大陆,除了碧颜,便无人可与之抗衡。 杜老祖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将赵子奉一把推开,便沉着脸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满身血污的杜熙柔身上。 苍白的面色越来越黑,声音嘶哑阴沉:“柔儿,是谁下的手?攸” 杜熙柔面露得意,女王一般的目光瞄向云越和云轩,只是那两人一个沉稳,一个不屑,没有一个向她摇尾乞怜的。 眼底闪烁着狠狠的怨毒之色,杜熙柔悲戚的哭道:“老祖,皇上和四王爷串通谋害柔儿,可怜柔儿为了云家尽心尽力,他们忘恩负义……呜呜……” 云越面色沉了沉,看向杜熙柔的面色越发厌恶,云轩则半弯着唇笑了起来,很是嘲讽的笑,不过他看的人却是云越。 杜老祖越听越怒,狠狠的拂袖,怒视云越:“皇上,你是不是应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云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是无辜的道:“朕的为人杜老祖应该很清楚,朕爱惜熙柔若命,只可惜……这两年多以来,熙柔始终都无法接受朕……” “云越,你性口雌黄!”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杜熙柔气得面色发绿,又狠狠的喷出一口血。 杜老祖疑惑的老眼老眼眯了眯,杜熙柔更加提心吊胆了。 她喜欢云轩的事情杜家上下众所皆知,要不是因为太后一道懿旨,她又怎么可能会被迫嫁给云越。 可是之后天天面对俊朗温和的云越,两人相敬如宾的态度更是打动了她,她已经很本分的在做她的二皇子妃了,也慢慢的将爱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在云越做出侮辱她的事情之后,她才会对冷滟恨之入骨,才会发生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她所谓的相敬如宾,其实是他根本不愿碰她,冷落后宫也不是为了让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老祖……是云越要杀我,他要杀我!”杜熙柔眼底满是怨毒,撕心揭底的嘶吼了一句,痛心的叫声使人心惊。 云越面色微变,眸中飞快掠过一丝杀气,杜老祖已经吩咐人上去将杜熙柔扶了过来,看了看她伤及肺腑,元婴被毁的伤势,面色又黑了一层。 杜老祖举起手来,看向云越的面色也变得极为阴狠:“老夫把柔儿安然的交到你手里,你却害她性命不保,云越小儿,就算你是蜀云国皇帝,老夫同样照杀不误!” 云越冷笑:“杜老祖可考虑清楚了,当真要为了一个不贞不洁的杜熙柔与蜀云国为敌?” 杜老祖一愣,有一瞬间的犹豫,杜熙柔见势不对,也顾不得命悬一线,咬牙吐出虚弱的一句话:“老祖,柔儿的贞洁就是云越派人来玷污的!他就是一个畜生!” “真是该死!”杜家最宝贝的曾孙女受到如此凄惨的对待,这就等于是在打杜老祖的耳光,杜老祖自然是被气得不清。 再也不再犹豫,抬起手就朝云越挥过去一掌,掌风所到之处桌椅尽毁,“噼里啪啦”炸得四分五裂。 云越也不是吃素的,身影一闪,地上倏的冒出几个死尸来,朝杜老祖围攻而去。 而同一时间,门外也涌进一批黑衣修士,和杜家的修士们混乱开战,血腥的场面激烈万分。 云轩将赵子奉拖到安全的角落饶有兴趣的看戏,赵子奉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主子,趁现在没人注意,咱们快逃吧。” “逃?真是没用!”云轩冷笑了一声:“子奉,你忘了我们来这 里的目的了么?” 赵子奉张了张嘴,虚弱的就要爬起来:“我去召集我们的人。” “嘘。”云轩朝他递去一颗丹药,悄声道:“时机未到,见机行事。” 同一个院子,一间房屋里打得热火朝天,不远处的房间里也有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做着极为猥琐的事情。 “喂,你这样是不是太恶心了点?”女子极力忍住想吐的感觉。 “这就恶心了,更恶心的还在后面。”男子邪恶的道。 “呃,意思意思就算了,你看他多难受,血管爆裂,血肉模糊的,叫都叫不出来了。” “怎么?你心疼了?” “……好吧,你尽管再恶心一些,我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害怕就先到外面等我,乖。” “怕毛线!外面在打架!我去瞎掺合什么?” “我看你都偷看了好半天了,再不去,恐怕你连一点渣都捞不到。” “笨!聪明的人都喜欢借刀杀人,只有你,才喜欢亲手解决,也不嫌脏手的。” “这叫报复的快感,你这小白痴懂什么?” “去你的,你就慢慢感受你的快感吧,我去凑凑热闹。” …… 一道白色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窗边掠出,如鬼魅一般几个游移,就到了刀光剑影,尸体横陈的战斗场所。 云越所使的尸蛊术跟千芊的不同,没有千芊的炉火纯青,召唤出来的死尸也很少,但是对付分神期五阶的杜老祖却还是绰绰有余。 杜老祖已经受伤不轻,带来的杜家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唯有门边气若游丝的杜熙柔还活着。 冷滟的到来,杜熙柔是第一个发现的,恨恨的咬着牙,眼睛都快滴出血来:“冷滟!” “滟儿?你怎么来了?”那正在角落看戏的云轩惊讶的看向门边,一个闪身就靠了过去。 门边的冷滟一身白衣,清丽绝伦,出尘脱俗,周身都似乎笼罩着圣洁的光晕,那么的炫目。 云越见到她也是微微一愣,神色复杂,心脏像是忽然失去了频率了一般,甚至有种想要逃遁的冲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明明朝思暮想,见到了,却又像是和她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那么的遥不可及。 冷滟挽着云轩的胳膊,惋惜的看着一屋子的血腥残骸,偏头问向云轩:“你都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云轩靠近她耳畔低语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冷滟顿时娇嗔了他一眼,笑得很是动人。 里面的人正在生死战斗,而门边二人却像是在郊外踏青一般亲亲我我,你侬我侬,这一幕极其刺眼,更是让杜熙柔一双被怨恨蒙住的眸子红得滴血。 “冷滟,你该死!”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本来已经快要气绝的杜熙柔,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拼尽全力握着手中长剑朝冷滟直直刺去。 “杜熙柔!”相隔太远,云越只得一声怒吼。 冷滟是何人,凭她渡劫期的修为,自然不可能给她刺中,看了一眼面含担忧的云越,正想挥手拂开杜熙柔,身边的云轩却先一步出了手。 杜熙柔手中长剑落地,满身鲜血的她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轩。 张了张口,鲜血从唇角溢出的同时,她的身子如劈开的木桩一般倒在地上,从腰间断开,肠胃满地,那是如同腰斩的刑法。 冷滟微微一愣,忍住心底的恶心,缓缓的将目光移向云轩,云轩那清俊的面容上一片阴狠,那是他极少露出的冷酷一面。 同一时间,那一时分心的杜老祖也被大批的死尸给砍断一只手臂,顿时面如死灰。 但好在杜家老祖算个人物,非但不给云越跪地求饶,又不甘落入那阴邪死尸的手中,于是采用了自刎的手段,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云越没有撤开尸蛊术,只是将死尸召集到他的身后,远远的看向门边的云轩和冷滟。 “主子。”门外,赵子奉及时的赶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十个黑衣修士,一个个修为都不低。 冷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云轩。 云轩急忙扯出一抹笑来,解释道:“我只是以防万一,并没有想过弑君夺位,真的。” 冷滟点头:“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他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他却因为她弃了皇位,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再去抢夺。 冷滟的善解人意,使得云轩笑得十分无赖,手臂还死死的横在她的肩上,占有性极强。 赵子奉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看向那美丽得不似真人的冷滟,顿时了悟,带着黑衣修士退开两步。 云越面色一凝,徐徐道:“小四,你若今后安心做你的闲散富贵四王爷,朕可立誓绝不动你分毫。” 云轩不屑的冷嗤:“只要你以后别再对滟儿心怀不轨就行了,我们之间恩怨皆可一笔勾消。” 冷滟唇角无语的抽了抽,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胡说八道什么!” 云轩笑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不妨问问他。” 冷滟皱了皱眉,朝云越道:“记住我上次给你说过的话,多余的话我就不用再说了,就此别过,保重。” 她拱手做了一个标准的江湖之礼,转身就走,也不理会云轩了。 云轩暗叫不好,这一不小心又将他的滟儿惹毛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正准备狗腿的跟上,云越已经飞快的追了上来,口中叫道:“冷姑娘请留步。” 冷滟才到院中和心情甚好的花千城汇合,正准备相携离去,就听到云越的声音,诧异的停在原地。 云越看了眼身旁虎视眈眈的云轩,还有对面眯眼似笑非笑的花千城,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只是想问……我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嘁!”云轩好笑的嗤了一声,越过他直接走向冷滟,唇角含着一抹讥笑。 云越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尴尬,常年处于高位的他不习惯向人低头,更不喜欢得到否定的答案。 于是,在冷滟还没开口之前,他又转过身去,飞快的道:“朕不强求,若是你……” “不就是朋友么?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做你的朋友。”冷滟狡黠的笑。 “好,你说。”云越又极快的转身,回答得很干脆,眼底还有一丝希翼的亮光。 冷滟双手负在身后,原地踱步道:“第一,在没有受到直接威胁之下,不准攻打凤翔国。” “好。”云越微笑。 冷滟想了想,又道:“第二,在没有受到自身危险的情况之下,不准使用尸蛊术去害人。” 云越一愣,想了想,还是点头:“好。” “第三……” 冷滟想了想,正准备继续说,却听云越急忙道:“你可以考虑清楚,不管是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 “……”冷滟唇角抽了抽,很是爽快的道:“第三,我希望你和小四仅余的两兄弟不要再刀刃相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云越又是一愣,垂下有些黯然的眸子,点头道:“我都答应你……滟儿。” 滟儿,作为朋友,他终于也可以当着她的面叫出这两个字了。 滟儿,滟儿……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可以什么呢? 可是终归,还是什么都不可以…… 蓝天白云,钟灵毓秀,灵气充沛,建筑雄伟,修士穿行,处处充斥着强大的气息。 这里,是比之景云大陆辽阔数倍的另一个地方,上界,人人求知若渴的极立仙天。 深山密林之中 ,群鸟高飞,兽鸣水响,鸟语花香。 缓缓流淌的小溪边,身穿绯色薄衫的冷滟百无聊赖的蹲在累积而成的鹅卵石之上,双手托着下巴郁闷的盯着水中的倒映。 清可见底的溪水中,除去偶尔从水底游动的小虾,上方那张美丽的五官清晰可鉴,却为显眼的,便是右边眼角处蔓延而下的一朵花。 熟悉的曼陀罗,花瓣摇曳,栩栩如生,是那么的美丽又邪恶。 “啊——我要疯了!” 冷滟气得站起身来仰天大叫,将这近一月以来的烦躁全都吼叫了出来。 一同飞升上界的玉初见不知道飞升去了哪里,自己飞升的地方竟然是西方天西固王的地盘。 而她,从飞升上来便印下了西方天的印记,一朵曼陀罗,彰显得她是属于西方天的修士。 这是极立仙天的规矩,是哪一个地盘上的人,都会有哪一个地盘上的代表,奴性的印记,谁也消除不了。 四方天,东临天的便是眉心红色火焰,西固天是右脸紫色曼陀罗,南岳天是眼梢金纹,北冥天貌似最为正常,只是唇瓣都会白得毫无血色…… 她她她,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一下就飞升到了笑西风的地盘上,还被烙下了属于反派的印记。 ------------ 137 天火炼狱  废材娘子太威武,137天火炼狱 她她她,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一下就飞升到了笑西风的地盘上,悫鹉琻 冷滟万分郁闷,早知道她就不该带上玉初见一起飞升,现在非但找不到他,更是不知道他那刚到合体期的修为,会不会被这疯狂的掠杀境地所湮没。 她真是好后悔好后悔,整个西固天她算是翻遍了,还是没有玉初见的踪迹…… “还继续找下去么?” 身后,一暗红色锦袍的男子大步而来,随性的在一边大石块之上坐下,眉目有些阴沉碛。 “狱火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冷滟恹恹的瞅了他一眼,不停的发着牢***。 还在抱怨他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事情给她讲明,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将玉初见一起带来,又把他弄丢了。 狱火是一直呆在冷滟储物灵植里修炼来着,做为她的契约者,她自然要随时随地的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攸。 因为他的性命和她密切相关,他若是死了她没事,可是她若是死了,他也就灰飞烟灭了…… 狱火唇角隐隐抽搐了几下:“是你自己不问我的。” 狱火很无奈,这个问题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天天都要问上十遍八遍的,这能怪得了他么? 他以前可是威风八面的南岳王,从来都是别人替他考虑,哪里轮得到他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冷滟悲哀的抚额,跺脚道:“反正你也有错!” 狱火:“……” “算了,带我去东临天。”冷滟叹了口气,不能因为找不到玉初见,就不去天火炼狱,她可不敢忘记飞升上界的目的。 狱火皱了皱眉,提议道:“天火炼狱以你我现在的修为,想要进去有些难度,其实,最好先是去找君上。” “好什么好啊!”冷滟懊恼的仰天长叹。 她去找乐极天?开什么玩笑!她是要去救孤鸣,躲着他都来不及! “宝宝要父君,呜呜……” 正在这时,储物灵植里忽的闪出一道翠色身影,照影抱着乐宸跑了出来,一头飘扬的银丝在阳光下极为耀眼。 照影的修为虽然不过出窍期,但由于他是药灵的关系,带着储物灵植飞升,他也可以跟来。 而乐宸就更不用说了,这孩子天生便是大乘期的修为,只是还太小,不会使用他那高强的灵力。 好在他们这四人,除去冷滟,其他人由于本身体质关系,脸上都没有什么西固天的印记。 照影将乐宸放在地上,十分无辜的嘟着嘴抱怨道:“宸宸吵得我没法炼药了。” 看起来如同两岁大孩子的乐宸穿着艳红色绣金色暗纹的小小锦袍,漆黑闪耀的眼眸眨啊眨,两滴晶莹的泪滴就滚了出来。 冷滟心里一疼,这孩子特别恋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飞升上界开始,这孩子就一直吵嚷着要父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蹲下身去将乐宸抱起来,亲了亲他粉嫩嫩的小嘴儿,冷滟很是慈祥的诱哄道:“宝宝乖,娘办完事就带你去找父君,好不好?” “宝宝要父君,宝宝要父君,呜呜……”大概是冷滟这句话说到他免疫了,乐宸根本不理她,只是瞥着嘴胡乱的哭着。 冷滟满头黑线,暗叹做母亲真是不容易,既然这孩子那么舍不得乐极天,等事办完,也是时候把孩子给他送过去了。 虽然她也很舍不得,但乐宸却是他唯一的子嗣…… 西固天与东临天相邻,四方天都很大,各占地三十座城池。 冷滟所在的地方正是西固天和东临天交界的东西城,天火炼狱则在东临天极为偏远的小城,炼狱城。 所谓炼狱,便是东临天的牢狱,而天火炼狱,便是东临天牢狱里最炎热的地牢。 所谓天火炼狱,便是最底层养着数百只火属性的神兽,一个个不时的喷着天火玩,便形成了极 立仙天最为严酷的刑法,天火炼狱。 但天火炼狱也是有间隔的,据说底层神兽所处的地段是移动的,基本每相隔三个时辰的熊熊天火,便有半刻钟的缓冲期。 这大概便是最为严酷的刑法,这样给人喘上一口气的机会,修为高深一些的犯人是一时半刻想死也死不了。 上界四方天的修士不能随意的走动,特别是冷滟那种带着西固天标志的,不过好在她有万年灵植。 万年灵植的确绝迹得很深入,不止景云大陆上没有,连极立仙天也很没有。 据说之前是有过,但是在两百年之前的大战之中被东临王一把天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野火烧不尽的东西,天火却能斩草除根。 照影服用了十五品的隐修丹隐形赶路,除去大乘期修为的高手,其他修士都不会发现到他的气息。 于是,这一路虽然很慢,但也很安全,三日后便抵达了很是偏僻的炼狱城。 炼狱城不止是小城,因为是东临天牢狱的关系,这个小城里根本没有一个修士安家里户,杂草丛生,荒野苍凉。 冷滟抱着乐宸从储物灵植里出来,换照影进去休息,狱火也跟着出来,准备随时保护的姿态。 “东临炼狱”四个字出现在眼前,漆黑的铁门,之后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炼狱周边有百来个合体期的修士守着,换班的三组,正副六个队长则是渡劫期的。 极立仙天的修士到达渡劫期的就少得可怜,大多都是世家之后,所以这样的组合看守炼狱,是绝对无人敢闯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狱火如今也恢复到渡劫期初阶的修为,而冷滟一直忙着找人,也始终停留在渡劫期四阶。 要进入炼狱并不难,只用照影小心隐身进去便是。 但是进入炼狱之后,想要到达地底的天火炼狱,就很困难了。 恐怕还没靠近就有灰飞烟灭的危险,这得按着天火熄灭的循环时间来。 为了掌控时间,几人找了炼狱不远的地方暂时住下,照影和狱火则除去打探。 临时搭建的营帐,冷滟牵着乐宸到外边去觅食。 虽然她可以不吃不喝,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依照她的观点来说,多吃才能长得快。 呃,虽然乐宸的成长速度已经快得惊人…… 炼狱城虽然荒凉,但人杰地灵,倒是不乏动物水果之类的东西。 远远的,一棵结着橙色果实的大树吸引了冷滟的注意,抱起乐宸就御风掠了过去。 “娘飞了,好玩好玩!”乐宸拍着小手欢呼着,对飞来飞去十分感兴趣,这都是玉初见几人给惯的。 飞快的摘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实,翩然落地,红白相间的裙裾迎风飞扬,像是盛开的花朵。 落在地上乐宸就迫不及待的要抢,冷滟闪身躲开,板起脸教训道:“这果子不能随便吃,先要看清楚有没有毒。” 说着,饶有其事的闻了闻,嗅了嗅,这才满头黑线的将果子抛给乐宸,低咒了一句:“极立仙天也有柑橘?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乐宸抱着大柑橘就要啃,冷滟急忙夺回,找回刚才丢失的自信,再次教训道:“这东西不能这样吃,要这样要剥开。” 她说着就要耐心的剥开,身后却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别,这果子不能吃。”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由于认定这里不会有人,所以一时放松了警惕,竟是没发现有人靠近。 “漂亮姐姐。”乐宸小嘴很甜,张嘴就笑眯眯的喊人,漂亮这个字倒是这孩子第一次喊。 冷滟诧异的回身看过去,就见到一抹窈窕的碧色身影站在树后。 那女子正朝着乐宸微微的笑,是一个书卷香的文静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长发只插着一支碧玉簪,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无花的碧叶,很是养眼的美。 只是,这白白净净的美女,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四方天的标记,修为却不算太 高,冷滟一眼看出她只是合体期四阶的修为。 见冷滟打量自己,那碧裙少女微微一笑,声音清甜的说道:“那果子叫做火焰果,不算有毒,只是吃了对身体有害。” 冷滟恍然,火焰果她是听狱火说过,是炼制焚心丹的主要药材,焚心丹是一种邪毒药物,火焰果自然是不能吃的。 极立仙天的《灵植大全》她却还没时间去看,所以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真是该死。 都怪她,还以为是柑橘呢,差点害了宸宸…… “谢谢姑娘提醒。”冷滟万分感激的朝着碧裙女子道谢。 碧裙女子又是微微一笑:“不客气,我在这附近采药,只是偶然撞见罢了。” 原来是采药,怪不得一个美丽的少女会忽然出现在这个荒野之地,冷滟顿时了悟,再感谢了一番,之后问及姓名。 碧裙少女也不拘束,淑女典雅的道:“叫我凝翠就好。” “凝翠姐姐。”乐宸倒是比冷滟还热情,直接代替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冷滟有些无语,暗道你娘明明和眼前这美女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这孩子就要叫那美女为姐姐?难道她看起来比较老? 凝翠看着乐宸微微闪了闪神,微笑着从树后款步而来,将肘间提篮里的灵果拿来给他。 见乐宸接过,又摸了摸他的头,含笑问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呢?” 乐宸抱着灵果就开始啃,哪里理会她的问话,此刻他的心里想的便是,凝翠就算再漂亮,也没有他手中的果子来得漂亮。 冷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乐宸一眼,讪讪笑道:“他叫……玉宝宝。” “乐”这个姓氏太独特,恐怕整个时空就只有乐极天一人霸着“乐”这个姓氏,还是低调些为好。 凝翠笑了:“玉宝宝啊,好可爱的名字,姐姐就叫你小玉好不好?” 凝翠对乐宸倒是十分喜爱的样子,可惜乐宸根本不再理会她,反而转过身去,就像是在躲避什么麻烦似的。 这孩子就是太老成,也太会摆谱,冷滟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凝翠姑娘是要采什么药呢?” 凝翠这才将目光从乐宸身上收了回来,微愕的“呀”了一声,歉意的道:“我都差点忘了,守了两天的那颗灵果应该成熟了……” “那你快去忙吧,我们有缘再聚。”冷滟也极为着急。 她也是炼药师,对于这方面很敏感,这灵果好不容易成熟,万一被什么给抢走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两人再依依不舍的话别了一阵,得知冷滟是西方天的人,只是来东临天炼狱城观赏风景,凝翠这才感慨着离去,虽然炼狱城的确算不得什么风景区。 冷滟对此女甚有好感,恋恋不舍的目送她没入深林,感叹这少女算得上是她来这个时空之后,见过最为美丽的一个。 也说不出是哪里美,就是见着每一处地方都很养眼,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惭愧之感。 东临炼狱,接连朝地底之下蔓延而下的牢狱。 一层比一层火光炎热,好在牢狱的守卫都在第一层,在第二层之后,冷滟和狱火就走了出来,让最虚弱的照影回储物灵植里呆着。 冷滟还体贴的为储物灵植加持了一道防御术法,生怕这炎热的火光伤到,要知道里面的照影和乐宸,才是她最为宝贵的。 天火炼狱在第九层,神兽则是底层,便是第十层。 但是当冷滟走到第五层的时候,就感觉口干舌燥得厉害,一身绯色的裙衫也湿濡的贴在身上,曼妙尽显。 天,就算是用上了灵力也那么强悍,她如今可是渡劫期的修为啊,看来到安然的到达九层而面不改色的,恐怕也只有大乘期修为的修士了。 孤鸣孤鸣,他本体本是冰系,又才是渡劫期的修士,他怎么承受的住这么厉害的天火,没日没夜,怎么承受得住啊…… &n bsp;想到这里,冷滟狠狠的咬着牙,带着狱火继续前行。 狱火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撑不住了就说出来,再下去……” 他本是火性的体质,虽然修为不过渡劫期初阶,但没有冷滟那么难受,所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承受得下来。 冷滟摆手:“我自有分寸,等我们到六层的时候,就等天火熄了再下去。” 眉头紧紧拢起,区区半刻钟,时间紧迫,这次恐怕根本没有办法能救走孤鸣。 狱火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毕竟这里是东临天的牢狱,关押着各种犯人,当然还是得避人耳目为好。 天火在预想之中熄灭,两道红色身影在滚烫的空间飞快穿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落入了第九层。 宽阔阴暗的第九层,漆黑一片,天火退却的余温烤得冷滟雪白的肌肤红得发疼。 放开灵识,那铁牢之内锁链如手臂般粗大,活像无数巨蟒困缠其上。 那里只有一个虚弱不堪的白衣身影,满头发丝凌乱的贴在苍白透明的面上,一张脸水淋淋的,满头发丝一根根的滴着水。 【忙搬家,搬搬搬,搬了新家还会暂时没网络,又没存稿,抓狂—— 关于小四,不太成熟,有些坏坏的,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么?汗……】 ------------ 138 要走一起走!  废材娘子太威武,138要走一起走! 那里只有一个虚弱不堪的白衣身影,满头发丝凌乱的贴在苍白透明的面上,一张脸水淋淋的,悫鹉琻 “孤鸣……” 冷滟痛声喃喃了一句,身影如同一阵旋风似的就朝着那铁牢掠了过去。 狱火正想伸出阻拦,却在她转身之时,手背之上洒下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之上浸出一片从未体会过的冰凉。 孤鸣剑“嘭!”的一声劈开牢门,冷滟带着满脸的泪痕冲进去将里面浑身水淋淋的孤鸣紧紧抱住碛。 孤鸣已经疲惫到无力思考,直到怀中之人顺利的将他紧紧抱住,他才猛然醒过神来,寒冰的杀气从周身迸发而出。 “孤鸣……我救你出去。”冷滟来不及跟他多说话,当即举起孤鸣剑就去斩那粗大的铁链。 孤鸣神情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面前满身湿濡的绯衣少女,直到如梦幻般的身影渐渐在瞳孔里凝聚成型佗。 身子瞬间僵硬如石,干涩的唇微微动了动,但由于长时间受到天火熏陶,喉间干哑,竟是说不了半个字来。 只有剑锋般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以表示极大的愤怒。 冷滟劈了三剑劈不开,又怕伤了孤鸣剑,又放出万离送出的浅绿宝剑来砍。 好在宝剑是玄晶铁所造,这一剑砍下去只是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反斥火光,剑身剧烈的颤动,像是下一刻就要碎开了一般。 冷滟焦躁的皱起眉,又干脆弃了剑,用蕴含灵力的双手去拉扯铁链,基本使出的都是蛮力。 孤鸣面色越来越阴沉,眸中却满是痛苦,奈何此刻他的虚弱程度,就是想要叫她放弃也做不到…… “没用的,这是神铁,只有钥匙才能打得开。”身后赶来的狱火无奈的开口。 “钥匙?钥匙在哪里?”冷滟声音带着轻颤,语气急促,可想而知她有多焦急。 狱火皱了皱眉:“钥匙在底层神兽王的脖子上挂着,那头神兽除了君上和东临王,没人能靠近。” “……你怎么不早说!”冷滟气得险些吐血。 狱火也有些恼火了,提高声音道:“你只说让我带你进来,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救人?还是救君上亲自关押的孤鸣!” 冷滟一时被噎住,突然委屈的垂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似的一滴滴的滚落。 是啊,她怎么可以怪别人,怪得了谁?就算是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依照狱火现在的状况,刑阳是不可能会帮他们的,难道,只有去求那个人了么…… “走——”干哑的声音厉声从孤鸣口中吐出,苍白的面上,瞪着冷滟的赤红眸子里满是杀气。 冷滟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狱火拉着闪身掠开,滔天的热浪扑面而来,滚滚的天火瞬间湮没了孤鸣单薄的身影。 “孤鸣!” 冷滟失声叫了一声,忽的用力挣开狱火的手,奋力的想要跑回去。 之前她想的很清楚,这次救不出孤鸣,她下次再进来。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看到孤鸣受到如此的痛苦,她就心痛得想要裂开似的,哪里还有半分的理智。 裹着莹白灵力的冷滟在天火中飞掠,那道绯色身影跃入火光,像是要与天火融为一体。 灼灼的天火之中,孤鸣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要不是他那一双锋利的眉头紧紧皱着,会误以为他根本感觉不到痛苦。 “孤鸣!都是我害了你!”冷滟直直的扑到孤鸣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滚烫的铁链炙红无比。 莹白的灵光将两人笼罩,孤鸣冷冷的看着面前执着的女人,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要走一起走!”冷滟一双眼眶通红,再次扬起孤鸣剑来,不过却不是砍锁链,而是朝着底层的位置飞快掠去。 “冷滟!”孤鸣震怒,苍白的面上五官纠结,狠狠的颤抖。 “唉。”随着一声轻叹,一身红衣的 狱火也随之跟了上去。 数百只神兽所在的底层,如同炼狱火海,一片刺目的金红色。 冷滟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腕间隐隐欲现的万年灵植,取下来递给身后的狱火:“替我保管着。” 狱火看也不看,淡淡道:“你以为你死了,我还活得了?” 他说着就直接越过冷滟,手中握着一把火红色的长剑,迎向远远而来的一群火光滔天的神兽。 冷滟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冲上去,却听到储物灵植里乐宸的哭声。 冷滟面色变了变,还是一个闪身进了储物灵植。 储物灵植本是木属性,火克木,但好在有灵力的保护,里面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冷滟松了口气,正想再次闪身离开,照影却抱着乐宸从远处跑来,乐宸一个劲的抹着泪。 “怎么了?”冷滟只好停住脚步。 照影将一块洁白的玉佩交给冷滟的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玉佩被宸宸扯掉了,我弄不上,宸宸就哭了……” “……”真是添乱,冷滟很无语,只好接过玉佩,准备给他换一块。 这是乐极天留给乐宸的,里面有传讯水晶,还有两块玉简,乐极天没有告诉她那玉简是什么玩意儿,她也没问。 当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握着那传讯水晶,她有些犹豫,手指抹在上面,只需要注入灵力,乐极天就会得到她的消息。 想了想,觉着自己实不该继续冒险,自己倒无所谓,可是她的性命却牵连了一伙人。 轻叹了口气,正准备注入灵力的时候,却听“啪”的一声,乐宸抓过去的一块玉简掉在了地上,一下就碎了。 不过就是一块玉,冷滟手指一顿,正想继续,身后忽的冒出一个冰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清凉的气息弥漫而来,冷滟猛地回过头,身后之人一身雪衣,眼缚白绫,如同万年冰雪的男子,正是北冥王雪倾世。 只是不同的是,眼前这位雪倾世身上冰雪般的气质越发明显,腰间雪白绶带一侧还佩着一块巴掌大的白玉,之上是泛着蓝色光泽的“北”字。 北冥王雪倾世,眼前这位雪倾世才是真正的北冥王,春水城见到的雪公子,似乎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 “你怎么在这里?”冷滟掩下心里的惊叹,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她的疑惑可不比雪倾世少。 “雪王叔,抱抱。”乐宸见到雪倾世也不再哭了,伸出粉嫩的小手就要雪倾世抱。 毕竟乐宸从刚生下来那几天便一直跟着雪倾世,喂他抱他,这孩子自然是极为亲近雪倾世的。 雪倾世虽然出现的地方是储物灵植里,但只需灵识感应,就知道了目前外面的情况,也知道这群人是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浅白色的唇微微一抿,雪倾世并没有去抱乐宸,只是象征性的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就出了储物灵植,一句话也不说。 冷滟皱了皱眉,直接把传讯水晶丢到照影的手中,也跟着快步出了储物灵植。 没有预想之中的火光滔天,一出去就是一片刺骨的凉意,如同万里雪原,一望无际的冰雪覆盖。 踏在厚厚的冰雪之上,远处数百只神兽竟也被冻成了一个个的冰雕,狱火正执剑和雪倾世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见冷滟出来,狱火停止了说话,雪倾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出去吧,不消片刻,这些神兽就会再次苏醒过来。” “不行,还有钥匙。”冷滟急忙朝着那些冰雕走去,试图找到有钥匙的那一只神兽王。 雪倾世侧过身去,冷凉的道:“我无权私放孤鸣,该做的我已做了,告辞。” 他说着就要甩袖离开,冷滟也不多加阻拦,毕竟这是乐极天的命令,他身为北冥王,自然是帮衬着自家君上的。 她不敢再奢求,他能露出这一手已经让她很感激了,只盼着在这半刻钟里找到神兽王,得到钥匙,救出孤鸣。 狱火叹气,叫道:“倾世,孤鸣这件事君上的确做得有些出格,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君上做错事,却置之不理吧?” 雪倾世一惯担任着“忠臣”的角色,闻言果然顿住了脚步,微微半侧过身来:“我救不了。” 神兽王是东临王刑阳喂养的,除了刑阳能召唤它,当然,君上也可以威慑它。 这数百只神兽有个特点,全都臣服于神兽王,想要动神兽王,除非将这群神兽全都杀死。 可是将刑阳的宝贝杀死,这才刚稳定下来的极立仙天,恐怕又要翻天覆地了…… 他是最为闲散逍遥的避世之人,自然不想做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狱火正想再继续劝说,却听冷滟道:“找到了,这只便是神兽王!” 重重叠叠的冰雕之内,冷滟伫立在一座厚厚的冰雕面前,那里面是一只紫色猛虎似的神兽,双目圆睁,威风凛凛。 不过此刻被冰住,所以就如同一只困兽,像只没了利爪和尖牙的猛兽。 狱火和雪倾世走过去一看,果然此神兽脖子上挂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很是显眼,也难怪她这么快就找到了。 冷滟指尖冒出一点神火,注入灵力朝着冰雕里伸进去,随着她的动作,冰雕缓缓的在她手边化开。 可手指才进去一半,就听到一道怒沉沉的吼声:“雪倾世!你们在做什么?!” 冷滟手指顿了顿,下一刻却是更快的就要伸进去,身后一道强大的火热剑气袭来,冷滟不得已撤手想要抵抗,狱火却站到了她的面前。 “刑阳!别伤她!”狱火面色很难看,声音也带着一种压制的怒意。 刑阳像是此刻才看到狱火,英俊的麦色肌肤上掠过一丝惊喜。 但下一刻却眯着眼,沉声道:“我听笑西风说你已经好了,怎么不跟他一起回来,却跟个小丫头混在一起!” 狱火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转移话题道:“你不该背叛君上,你难道要我也跟你一样背信弃义么?” 这个词用得好,总算她平日里苦口婆心的游说没有白费,冷滟心里如是的想。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不该是叙旧的时候吧? 于是在刑阳面色再一次变难看之前,冷滟急忙道:“狱火,帮我拦住他,我取钥匙。” 既然是双生子,两兄弟总有点情谊在,所以冷滟才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狱火。 而雪倾世,看他置身事外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关键时刻一点也不靠谱。 狱火和冷滟有契约在,自然是听她的,所以在冷滟再次对付那冰雕的时候,他便将火焰长剑指向刑阳。 刑阳面色又黑了一层,怒道:“狱火!我是你哥,你要听一个外人的话,对我出手?!” 狱火淡道:“她不是外人。” 这话解释得极为隐晦,本来冷滟和他就没有外人之分了,可是听在刑阳的耳中,就成了这丫头勾|引了笑西风和君上不说,又勾搭上了狱火。 该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就该让他一剑杀死才是。 狱火和刑阳在身后打得不可开交,冷滟正好握住神兽王脖颈之上的钥匙,正准备扯下,岂知厚厚的冰雪竟在眨眼间彻底融化。 倏然蔓延而起的火焰,冷滟知道是刑阳出的手,顾不得那神兽恶狠狠拍过来的爪子,狠狠的一把扯下了钥匙。 “嘭!”的一声,冷滟被神兽王一爪子踢飞,狠狠的摔到远处,却阴差阳错的正好躲过了群兽的攻击。 刑阳和狱火交手是留了余力,所以狱火趁机喊道:“冷滟,你先走!” 冷滟忍住痛楚敏捷的站起身来,飞快的抹去唇角的鲜血,转身就朝着楼层之上跑去,身后一群神兽猛追而上。 刑阳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蹙眉压制住狱火再次挥上来的剑锋,沉声道:“行了,跟我回去好好修炼,早日拿回你的南岳天,你看你都退步成什么样子了!” ;狱火本就忧心那追赶冷滟的一群神兽,闻言顿时火了,厉声道:“除非你不再跟笑西风合作,我不会做逆臣!” “说什么逆臣!日后极立仙天易主,他们就该是逆臣了!”对待兄弟,刑阳还算是比较耐心的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狱火见刑阳做起说客,也不再动手,干脆就一把收了剑朝着楼上的方向奔去。 刑阳气得面色发黑,百来只神兽围攻冷滟,那丫头是死定了,狱火竟然那么关心那丫头的死活,当真是赶去送死的么? 除非雪倾世出手相助,不然…… 抬眼看向之前雪倾世站的位置,刑阳面色又是猛地一变,雪倾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九层之上,冷滟在服下一大把提速的丹药之后,终于在数百只神兽的追赶下,先一步打开了孤鸣身上的锁链。 孤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冷滟来不及跟他多说,将孤鸣剑抛给他,自己握起浅绿色的宝剑便朝追赶上来的一群神兽迎了上去。 金红色的天火熊烈燃烧,那一道娇弱的绯色身影却身影如电,手中一抹浅绿色如灵蛇舞动。 ------------ 139 近情情怯  废材娘子太威武,139近情情怯 金红色的天火熊烈燃烧,那一道娇弱的绯色身影却身影如电,悫鹉琻 在神兽杂乱嘶鸣之声中,一道道飞溅的鲜血滚烫火热,溅上肌肤赤灼灼的烫。 孤鸣紧紧的盯着那道弱小却有力的身影,本无力的身躯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握紧手中的孤鸣剑,一个闪身就晃了过去,冲在了冷滟的前面。 白影一闪一烁,此刻的孤鸣似乎并不像是刚受完生与死的折磨,倒是像是放生的饿狼一般,下手快狠准,血肉满天飞。 冷滟快速两剑斩飞两头神兽,和孤鸣背靠着背,沉声道:“不要逞能,一边去,这里交给我!碛” 虽然战斗上百只神兽是极为困难的,但冷滟体内灵力充沛,倒是不会觉得累。 不过这天火焚烧的感觉的确很不好,就算有灵力的保护,还是像在火堆上烤着似的,这些神兽还没解决完,自己恐怕先一步被烤熟了。 孤鸣哪里会理睬她,一边越发奋勇的激战,一边一掌将她轻飘飘的推出到安全的范围佗。 冷滟狠狠的磨了磨牙,该死的孤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嫌弃她。 以她如今的修为,已经不再是他的包袱了,现在的她足以和他并肩作战。 正想再度冲上去,一只雪白耀眼的宽大广袖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来人,冷滟不悦蹙眉:“雪公子是想要阻拦我么?” 雪倾世沉默,冷滟正值不耐烦,眼前白影一闪,下一刻就见雪倾世一手提着面色惨白,已经陷入昏迷的孤鸣,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冷滟惊诧。 “走。”雪倾世淡淡说了一个字,在身后一群再次被冰封的神兽之前,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 冷滟又是一惊,正在用灵识查探他把孤鸣给带去哪里了,却听她手腕之上的储物灵植里传来凉飕飕一句话:“还不走?” 冷滟眼皮重重一跳,来不及去多想,当即运起全身的灵力飞快的朝着楼层之上飞掠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休想逃!”刑阳和狱火同时冲上来,刑阳当即按下不远处的一个机关,整个牢狱顿时被强大的阵法所控制住。 狱火怒了,瞪向刑阳:“你做什么?!” 刑阳也怒:“孤鸣被人劫狱,君上也会借机惩罚我的失责,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这个外人!” 狱火紧皱着眉头,别开脸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哥,你就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放她一次吧。” 狱火虽然是和刑阳孕育于同一个灵物胎衣,但体格非同寻常,从来都是自强的存在,向来眼高于顶。 两个称兄道弟是常事,但没有没有谁会用这样低三下四的语气说过话,带着恳求。 刑阳也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却对冷滟越是愤怒:“那丫头是怎么迷惑你的?” 有笑西风和君上的先例摆在那里,冷滟就是一只狐狸精!虽说长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美丽,他还真没看出她还有魅惑人心的潜质。 红颜果然是祸水!女人是危险的生物,还好他刑阳从来对任何女人没半分兴趣。 狱火有些气恼,沉着脸道:“她没有迷惑我!” 不可能把失去内丹,被冷滟契约的事情说出来,狱火也是有苦说不出。 再加上这段时间和冷滟的相处,就算不是因为契约一事,他也会帮助她。 因为她不止救过他的性命,还是君上的唯一子嗣的母亲,更重要的是她重情重义…… “还要替她狡辩!”刑阳已经对狱火失望透顶了,不再理会他,拿出传讯水晶就通知外面看守的守卫。 狱火暗道不好,也知道现在的实力打不过刑阳,只好快速的朝着楼上疾行而去。 这炼狱里的阵法他虽然没有领教过,却略有所闻,据说不单跟迷宫似的走不出去,还处处都是杀阵,稍不留意便会尸骨无存。 p;阴暗通道里七零八落,残骸杂乱,看着面前齐刷刷落下的大片箭雨,冷滟无语了。 疲惫的想要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休息下,还没碰上就急忙退开一步,胆颤心惊的看向那坑坑洼洼的墙壁,心有余悸的摸了摸乱跳的小心脏。 这一路跑来跑去就跟鬼打墙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出路,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地方。 冷滟不是笨蛋,如此三次之后,她总算想起这是一种高深的阵法。 抬手从指间上紫金色宝石的储物指环里拿出一叠书籍来,大致的翻了翻,什么阵法的都有,就是没有破开眼前这类阵法的书籍。 该死的乐极天!他是算准了会有今日的吧?他是想要她死在这里的吧? 想了想,意念一动就进了储物灵植,果然见到草地上雪倾世正在给孤鸣运功疗伤。 他们周边设着一个结界,寒冷的冰系气息将那小小的结界冻结成冰,厚厚的冰霜却未有一丝渗出结界之外,而照影正牵着乐宸围在结界外面好奇的围观。 冷滟本来是要问雪倾世想办法的,可是见到如此情况,又不方便打搅,孤鸣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轻叹了口气,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手中握着浅绿色的宝剑,凝神朝着另一边走去。 “在那里!快抓住她!” 才没走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有振奋的人声喧哗,一群手握佩刀,身穿统一黑红色袍子的守卫朝着她杀气腾腾而来。 冷滟皱了皱眉,捏紧手中的长剑就冲了上去,扬手就是一道风刃术,前两个守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场毙命。 “杀了她!”渡劫期修为的队长见状大惊,再也顾不得东临王吩咐的抓人,直接改成了杀人。 冷滟想既然困在阵法里走不出去,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她就不信走不出去。 刀光剑影之中,浅绿色的宝剑削铁如泥,虽然比不上孤鸣剑的威力,但冷滟用得也极为顺手,轻盈锋利,见血封喉。 “杀了本王的神兽不说,现在又杀本王的人!你这小丫头太过狂妄!” 刑阳的东西远远传来,下一刻就站在了冷滟的身后,挥手就要朝她拍去狠狠一掌。 一暗红色的身影一闪,狱火站在冷滟的身后挡住,刑阳一个收势不住,本来九成威力,也硬生生的打出去了六七成。 狱火被一掌击中,当场吐了血,身型却没有移开半分。 冷滟一惊,急忙一手扶住他,担忧的问道:“狱火,你怎么样?” 守卫还想持刀上前,给刑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看向狱火那苍白的面容,一双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竟然为了那丫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这还是千万年来他所认识的狱火么?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兄弟么?还是么…… “都让开,让他们走!”刑阳广袖之下的手指紧握,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那想杀人一幕,一张麦色的英俊面容上满是隐忍的怒意。 冷滟微愣,诧异的看向刑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狱火刚才服了冷滟给的丹药,胸膛不断翻滚的气血也平息了不少,不再继续吐血。 神情复杂的看了刑阳一眼,借着着冷滟手臂的力道站起身来,朝她摇了摇头:“我们走。” 冷滟“哦”了一声,搀扶起他往外走,两旁的守卫血迹斑斑,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往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狱火,你若是不想留在东临天修炼,切记到哪里都要避开笑西风。” 刑阳的声音在身后徐徐传来,沉怒中含着一种无奈,能听出里面蕴含着的隐隐关切。 冷滟看了狱火一眼,他只是紧紧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说半个字,也未作半刻的停留。 南岳天的某一个山谷,深山碧绿,草木茂密,细碎的阳光在其上投射出跳跃的斑驳金色。 雪白的小帐篷之外,一绿裙少女倚靠在边上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只别了一支珍珠发钗的柔发松散垂落, 挡住那有着紫色曼陀罗的半脸面颊。 娇小的红唇轻轻抿了抿,侧脸问向不远处大树之上侧躺着的红衣男子:“狱火,小影子和乐宝宝怎么还没回来?” 狱火飞身一跃就消失在眼脸之中,清朗的声音随风传来:“我去看看。” 冷滟一手托着下巴搁下书籍,看着远处的翠绿高山有些出神。 从那次劫狱至今,又过了一个月了。 在这期间,雪倾世一直在她的储物灵植里给孤鸣疗伤,两个人在那方寒冰似的结界里就从来没有出来过。 孤鸣被救走,这件事情势必会惊动乐极天,她已经飞升上界的秘密也不再会是秘密,还有她脸上西固天的标记。 西固天和东临天都是不能呆的,雪倾世成了她的同谋,北冥天自然也不能去,只有南岳天。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她还是觉着跟聪明人比策略,还是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她也不是躲避乐极天,而且她还得把乐宸给他送去,只是,至少得等孤鸣恢复的时候吧。 想到孤鸣她又很生气,那个可恶又霸道的男人,竟然把孤鸣给折磨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她去把孤鸣解救出来,他是不是还真准备斩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把孤鸣给活活的烧死啊? 郁结的叹了口气,刚站起身来就看到高高的树梢之上,狱火一左一右的抓着两个人矫健的落在身前,像丢货物似的朝她一丢,闪身再次跃上大树躺着晒太阳。 冷滟唇角一抽,狱火闭关了近一个月,这出关之后难得的时间,是慵懒了一点,她可以理解。 这不,连抓兔子野鸡什么的工作,都交给了照影……呃,还有那看起来四五岁大的漂亮小鬼头。 瞟了一眼那笑嘻嘻提着一只不断挣扎的野兔的乐宸,冷滟抚额直叹,这孩子怎么就长得如此迅猛? 天啊,她记得这孩子不过才半岁的大小吧? 而且春水城那三个月在外面才不过三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基因变异?阿凡达? “娘,今天还吃红烧兔子鸡么?”乐宸有些不高兴的扁着水嫩嫩的小嘴,十分鄙视的看着冷滟。 所谓红烧兔子鸡,便是把野兔和野鸡混合在一起大锅煮了,这是最为方便快捷的饮食,也可以满足口腹之欲。 冷滟慈爱的摸着他的头,柔声道:“是啊,宝宝吃腻了?” 乐宸哼哼着抬高精致的小下巴:“你就不会换一个花样儿?” 这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天一个样,竟敢教训起老娘来了? 冷滟暗暗的磨了磨牙,笑得却更是温和:“宝宝你不懂,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最重要,把野兔和野鸡一起煮,营养才不会流失,而且美味……” “娘,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九十一遍了。”乐宸不紧不慢的打断她,还附赠了她一个白眼。 冷滟面子顿时挂不住了,微怒道:“小孩子懂什么,做饭也是有学问的,要不你给我做一次?” “做就做!”乐宸很是干脆的提着那只兔子转身就走,还不忘招呼那在边上扯鸡毛的照影:“小影子,跟上。” “来了!”照影很是欢快,明明比乐宸体积年龄的什么都大,偏偏做起了乐宸的跟班。 冷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儿子高高在上的样子,舔了舔唇,暗叹果然不愧是乐极天那混蛋的儿子,也跟着混蛋了…… 不行不行,这样的发展节奏必须得控制住。 “宸宸和君上的性情倒是挺像。” 一道冰凉的声音在身后突兀的响起,吓了冷滟一大跳。 见冷滟猛地退开五步才回身,雪倾世浅淡的薄唇微微一抿,似有不悦。 冷滟讪讪的笑了笑,急忙问道:“雪公子,孤鸣他……” “我已经没事了。”一身简洁白衣的孤鸣跟着闪身而出,菱角分明的眉眼锋利如刀,一双绯红的眸子紧紧的锁定着她,有种极为复杂的流光。 br>不知道怎么的,冷滟看着他的双眼,竟感觉心跳有些失去了频率,不习惯的别开头移开视线。 点着头“嗯”了一声,她没话找话的道:“一会儿宝宝说做饭给我们吃,我去看看他。” 她说着竟然转身就开始跑,仓惶的样子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要不是她脸上红彤彤的,孤鸣会以为她是害怕他。 不过她似乎的确是害怕他啊…… “去吧。”雪倾世朝着孤鸣摆了摆手,身影一闪已经立在了狱火所在的大树之上,如白鹤一般高高的立着,雪白的衣袂在微风中恣意荡漾。 见雪倾世和狱火开始交流,孤鸣抿了抿唇,身影如利箭一般朝着冷滟离去的方向疾速掠去。 冷滟正在边走边拍着自己的脸,暗骂自己太没用,明明那么想念,怎么一见到就腿脚发软,有种想要逃遁的感觉呢? 走了没多远她就开始后悔,可是想到立刻倒回去又太没面子,于是就在原地踱了几步,双手握拳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一道冷冽的疾风掠过,紧接着腰间一紧,已经被一道白影扣着纤腰从地上飞跃了起来。 ------------ 140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废材娘子太威武,140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冷滟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一道冷冽的疾风掠过,紧接着腰间一紧,悫鹉琻 “孤鸣,你带我去哪里?”冷滟双手下意识的抓紧孤鸣腰间的衣衫,紧张的问道。 孤鸣冷嗤了一声,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怕我把你卖了?” 一句带着淡淡戏谑的话语,冷滟所有的紧张顿时消散,双手紧紧的抱在男子精壮的腰间,小脸埋在他的胸膛。 原来,她并不是害怕见他,只是害怕他会不再理会她碛。 孤鸣垂眸看了她一眼,落在一处有着一片嫩黄色小花的平坦草地,就势抱着她坐了下来。 花香萦绕,此地甚是清幽,倒很是适合孤男寡女培养感情。 冷滟面色很是不厚道的红了红,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想要从他怀中下去佶。 “别动。” 孤鸣低喝了一声,见冷滟当真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不由生涩的弯了弯唇角,将她在怀中调整好姿态,再将她紧紧抱住,喃喃道:“让我抱一会儿。” 一句简单的话,冷滟却觉得眼角酸涩的疼,也不顾他摆出姿态的暧昧,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伏在他怀中低声道:“我也想抱着你,可是你很冷……” “冷?”孤鸣看了看天上悬挂的暖日,蹙了蹙眉,还是运起灵力将周身的冷意收敛,释放出热度。 冷滟咬着唇偷偷的笑,觉着自己很是矫情,继续得寸进尺:“孤鸣,你也是想我的,对不对?” “……”这下轮到孤鸣不自然了,抬高下巴仰头望天,心里寻思着这样肉麻的话他怎么可能说的出来…… 冷滟眯着眼仰头看向他修长的脖颈,坏心思的直起身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上他凸出的喉结。 孤鸣喉结下意识的上下滚动了一下,眯着锋利的眉眼看向肇事者,似笑非笑道:“你干什么?” 冷滟笑得杏眼弯弯,暧昧的在她下巴上啃了一口,舔着水润的唇一字字的道:“引——诱——你——” 孤鸣紧抿的唇角又是微微一翘,扭开头看向某一处,淡淡道:“忘了你是出来做什么的了?” “呃?”冷滟有些反应不过来。 “嘭!”的一声,孤鸣挥指一弹,不远处的岩石后顿时窜出两道惊慌的身影,一大一小,一绿一红,正是照影和乐宸。 冷滟面色一青一白一红一黑,猛地就跳了起来,咬牙狠狠的笑着:“偷窥?” 乐宸除了初时的一时紧张,现在已经恢复了老气横秋,背着小手高傲仰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而照影则老实许多,扬起左手剥了皮的野兔,右手拔了毛的野鸡,解释道:“不是的滟姐姐,我们一直就在这里,看,都架好柴火了呢。” 冷滟疑惑的绕过去看,果然看到岩石后一堆有模有样的摆设,不由讪讪的笑了笑,狠狠的瞪向走过来的孤鸣。 你说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人,干什么还摆出一副那么暧昧的姿态,害得她还当着孩子的面调戏男人…… 孤鸣对她的愤怒置之不理,径直到乐宸的面前半跪下去:“属下参见殿下。” 冷滟错愕的张嘴,乐宸也有些吓到了,不由退开几步躲到冷滟的身后,抓着她的裙袂急急道:“娘,他是谁?” 乐宸惯来不怕生,而且一惯嘴很甜,大概是孤鸣这样的出场的确是吓着了他。 照影嘴快的回道:“他是孤鸣,你可以像龙宝一样,叫他孤鸣大哥。” 反正他是不会叫孤鸣为大哥的,看不惯那些跟他争宠的一堆男人,特别是这个孤鸣! 乐宸迷惑了,孤鸣僵住了,冷滟黑线了。 皱着黛眉咬着唇,冷滟拉住乐宸的小手,循循善诱道:“宝宝,你该叫他孤鸣爹爹。” 照影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扭开头,大大的绿色眸子里水波盈盈,可惜此刻情况太为混乱,冷滟并未察觉。 “孤鸣爹爹……那他为什么要给我跪下啊?”乐宸还处 于惊诧的状态,玉爹爹花爹爹他们就从来不会这样,好奇怪。 冷滟没再解答,到孤鸣前面蹲下身去,清澈的黑眸深深的看向他:“孤鸣,宸宸是我们的孩子。” 孤鸣面色一白,身子越发僵硬的道:“他是君上的孩子。” “孤鸣。”冷滟无力的闭了闭眼,认真严肃的道:“孩子是乐极天的,也是你的,我也是。” 孤鸣神情迷惘的看向她,紧皱着锋利的眉头,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 冷滟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不要逃避,孤鸣,你告诉我,你会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孤鸣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的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一句话也不说,紧紧的抱住,像是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冷滟唇角微微勾起,心安理得的抱住他的脖颈,还不忘侧眼朝身后的照影使着眼色。 照影和她心有灵犀,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一把抱起乐宸就继续往大岩石之后躲去。 乐宸有些莫名其妙,放声叫道:“放手放手!小爷我又不是娘那种弱女子,抱什么抱!” 冷滟汗颜,这孩子,这话是跟谁学的啊…… 乐宸小小年纪就会做饭,还真是让一伙人翘首以盼。 只是,当那烧成黑炭的两块物体摆在众人面前之时,众人才默默感叹的盯着那物体看着,却没有一个肯动手动口的。 冷滟憋住笑慈爱的鼓励了乐宸和照影一番,还掏出洁白的丝绢疼惜的擦着两人脸上黑乎乎的炭灰。 心道自家儿子果然没有下厨的天赋,不管是她,还是乐极天,都不是做饭那块料啊…… 乐宸却不乐意了,笑嘻嘻的捧着一块“黑炭”,献宝似的递到雪倾世面前,脆生生的道:“雪王叔,你尝一下,这是宝宝亲手做的哟。” “……”雪倾世面不改色,盘着腿抿着唇,形如化石,一副已经入定的样子。 冷滟轻咳了一声,柔声道:“宝宝,你雪王叔惯来不食人间烟火,是吃冰长大的。” 吃冰长大的?雪倾世眉心微皱,浅白的薄唇抿得更紧了。 “……哦。”乐宸了悟的点着头,也不再缠着雪倾世,马上转移注意力。 “火王叔,你尝一尝吧,很好吃的喔。”乐宸对着那双手枕着头,躺在一边大石块之上的狱火诱哄了起来。 “……”狱火紧紧的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都一起屏住了,一副已经死过去了的样子。 冷滟又温柔的笑:“宝宝,你火王叔也不吃这些俗物,是吃火长大的。” 吃火?狱火那紧紧闭着的眼皮子下,一双眼眸不安的滚了好几圈。 “……哦。”乐宸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还有些同情的看了狱火一眼。 吃火啊,那嘴和肠子还不给烧焦了么?火王叔勇气可嘉也! 扫视了一圈剩余的三个人,乐宸正想往冷滟靠近,冷滟急忙仰头看太阳,话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可惜不是黑夜。 都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没有秀色,怎么能吃得下去?她吃东西也是要有底限的好吧? 可是毕竟那孩子是她儿子,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也只好牺牲自己,保全大家。 可是就在她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准备勉强尝一尝的时候,就听到乐宸甜甜的唤了一声:“孤鸣爹爹……怎么样?好不好吃?再吃一块好不好?” 众人不再装死,齐齐朝着那依靠着树干仗剑而立的孤鸣。 果然见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又捻起一块“黑炭”,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进嘴里。 众人目瞪口呆,他却细细的嚼了嚼,点头道:“很好吃。” “呵呵呵……孤鸣爹爹最好,宝宝最喜欢孤鸣爹爹了。”乐宸抱着孤鸣的手臂一个劲的蹭着。 孤鸣紧抿的唇微微勾了勾,终于伸出略带僵硬的手臂摸了 摸乐宸的头。 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和谐的一幕,冷滟眼睛有些酸涩,扭开头去看向远处,唇角却不可抑止的勾起。 雪倾世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孤鸣已经痊愈,我也该走了。” 他说着就转身离开,冷滟急忙站起来,问道:“雪公子,你能帮我找一个人么?” 雪倾世半侧过身:“什么人?” “玉初见,你见过的,我们一起飞升上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冷滟见雪倾世肯帮忙,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雪倾世回过头去,抬起手的时候,掌中多了一颗莹白色的传讯水晶。 冷滟以为他要联络下属去找,岂知他开口问的话却是:“君上,替冷滟姑娘查一下与她一同飞升上界的玉公子现在何处。” 冷滟顿时石化了,不由后退两步,指着雪倾世:“你,你……” “叫她自己来问我。”传讯水晶内,乐极天不带丝毫表情的说了一句,便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冷滟面色青白交错,虽然已经决定会去见他,但是怎么突兀的的重逢方式,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乐极天。 他应该会很生气的吧?她救了孤鸣,又一直没有去找他,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大概看出冷滟的生气,雪倾世侧首淡淡道:“要以最快的方式找人,唯有君上可以。” “……”冷滟唇角抽了抽,却不再言语,颓然的转过身去。 孤鸣神情复杂,狱火也极为不赞同了看着雪倾世,正在这时,远远的听到群鸟啼飞的声音,雪倾世凝眉道:“是西固天的人。” 狱火也从大石块上跃下来,沉声道:“这里隐蔽荒凉,又没有灵植灵兽,西固天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本是南岳天,其他地方想要随意穿梭有些困难,西固天的人来这里是干什么,冷滟也极为好奇。 孤鸣牵着乐宸朝他们走来,一边神情肃穆的看向冷滟:“应该是来找你的。” 冷滟心里猛地一跳,急忙掏出一块墨玉紫光的令牌,朝众人讪讪的摇了摇:“或许是找我的,因为我上次借用了他的东西……” 看着那令牌,孤鸣皱了皱眉,雪倾世也难得露出一丝惊讶。 天主令牌为什么会挂在身上?那便是象征着那人的身份,也没有任何人敢去招惹。 更何况挂在腰间,那是极为显眼,也极为安全的地方,凭着四方天主的修为,谁能够拿走随身的配饰? 特别是笑西风,大乘期八阶修为,四方天主中修为最高的,仅次于乐极天之下的魔修。 狱火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倾世你奇怪是对的,我也很奇怪,笑西风向来不近女色,却偏偏垂涎上了冷滟……” 冷滟面色一白一红,咬着唇正想反驳,却听狱火继续道:“定是因为她是君上唯一子嗣的母亲,只要是君上最在意的,他自然想夺去。” 雪倾世点头:“他惯来品性异于常人,没有什么刁钻的事做不来的。” 两人在哪里品头论足,冷滟垂头苦笑了一下,君上最在意的,当真是她么? 西固天的人寻来,若是碰上头,两方必然会发生一场无可避免的恶战。 好在有高人在场,雪倾世果断的一个瞬移术就将众人带至南北城,南岳天和北冥天的交界。 由于四方天的交界都由乐极天设下了阵法,所以瞬移术无法穿行,只有在城门处停下。 好在冷滟身上有储物灵植,于是,一众人都呆在储物灵植里面,由雪倾世拎着储物灵植自然出入。 守城的一众守卫见是北冥王亲临,一个个恭敬无比,昂首挺胸,站似一棵松。 雪倾世挂着北冥天的令牌,自然可以自由通行,不需要任何的例行检查。 只是,当他才刚走入城门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用灵力扩大的笑声:“难得偶遇北冥王,一起喝一杯如何?” ;雪倾世顿住脚步,缓缓回头,一众守卫再次神情激昂,不过却是如临大敌,一个个握紧了手中兵器。 这里虽然是南北城,但每个交界的守卫却都并非是南岳天或者北冥天的,而是直属极天宫的部下,只听乐极天一人之令。 邪气的笑声之中,一道紫色的身影带着一行人从远处翩然而来,手握折扇,玉面邪魅,有种张扬跋扈的魅惑之美。 “本王和西固王交情不深,这一杯就免了吧。” 雪倾世毫不客气的就拒绝了笑西风的邀请,面无表情的径直就侧身欲走。 “北冥王本是清静闲人,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为好。”笑西风只是摇着扇子春风得意的笑,也缓步跟了上去,却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候命。 雪倾世头也不回,淡淡道:“闲事本王自是不会管。” 笑西风依旧含着习惯性的邪魅笑容,亦步亦随的闪身跟上,在雪倾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巧得很,本王那里刚好有一个飞升上界的新人……” 雪倾世眉梢隐隐蹙了蹙,下一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倏的闪了出来,一把就拽住笑西风的衣襟,清脆的声音冰寒愠怒:“你把初见怎么了?” 【o(︶︿︶)o又没时间码字了,孩子拉肚子,天天跑医院,服了……】 ------------ 141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雪倾世眉梢隐隐蹙了蹙,下一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倏的闪了出来,一把就拽住笑西风的衣襟,清脆的声音冰寒愠怒:“你把初见怎么了?” 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雪衣少女,一众人目瞪口呆,不管是那些守卫,还是跟在笑西风之后西固天的一众随从。舒悫鹉琻 笑西风却无丝毫意外,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少女,眼神炙热的盯着她带着美丽花纹的右脸颊,温热的气息轻轻吐露:“你可让我好找啊,我的小妖精。” 冷滟脸色阴沉,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拽着笑西风的衣襟,直接将他从城门处拖了出来,是与北冥天相反的方向。 笑西风看着胸前的漂亮小手,长眉不悦的一蹙,但只是那么一瞬,便化为极为魅惑的邪笑碛。 轻巧的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两人一紫一白的广袖垂落,本拔剑张弩的姿势就变成了暧昧的牵手。 众人还没能从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对笑西风的不客气里回过神,现在又见两人“牵手”,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极立仙天众所皆知,西固天笑西风阴毒邪恶,叛逆不羁,虽然长了一张阴柔美丽的精致玉面,却向来自视甚高,独来独往佶。 西固王没有双修伴侣,身边也从未出现过出双入对的女人,更何况是这样亲密的接触。 众人惊愕,雪倾世虽然一句话没说,本就淡淡的脸色却更加淡漠了,停在原地并未离去,单手负于身后,抬头望天,高贵与圣洁无形中释放。 笑西风笑得十分魅惑,与冷滟的怒气冲冲相比,反而露出极为堪称温文尔雅的神情,一派对女人十分纵容的美好形象,让众人对他恶劣的形象大大改观。 冷滟目不斜视,对笑西风炙热的视线视而不见,直到城门之外,才扭着被他捏住的手腕,怒道:“带我去见他,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 “滟儿你可误会我了,众所皆知,本王是一言九鼎之人,不信你问他们。”笑西风似笑非笑的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戏谑,却含着一种森然。 冷滟看了一圈他手中折扇所指的身后人,怒嗔他一眼:“他们本就是跟你一伙的。” 笑西风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侧身看向身后一行人:“狄韶,夜心,承欢,月落,你们上来。” 十几人之中,四道修长翩然的身影步上前来,一个个锦衣华服,气质高贵,俊美无俦,皆为人中龙凤。 笑西风含笑解释:“这四位可是极立仙天七大世家里的狄家、魔家、雨家、风家的公子,称为极立仙天四大公子,可是不止是西固天的。” “东临天狄家狄韶。”深褐色绣墨色雄鹰袍子的俊朗男子拱手一礼,眉心一簇红色火焰。 “南岳天程家雨承欢。”七彩绶带华贵白衣的俊逸男子微微颔首,眼尾是细长的金色纹路。 “北冥天风家风月落。”绣雪花暗纹海蓝色锦袍的邪魅男子翩然一笑,微扬的薄唇色泽浅白。 剩下的一个着黑红两色轻软缎袍,身型偏瘦,面上也阴沉冰冷,却生得极为秀丽,浅蜜色的右脸颊一朵妖艳的曼陀罗栩栩如生。 见众人都介绍完了,他才极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魔夜心。” 冷滟蹙眉多看了魔夜心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感觉到这魔家魔夜心似乎对她含着……杀意? 笑西风也多看了魔夜心一眼,但很快的就移开了目光,去牵冷滟的手:“好了,我们走吧。” 冷滟缩回手,看着面前除去魔夜心外的三人,冷笑道:“背主弃义,真小人,伪君子。” 狄韶三人都是一愣,风月落率先笑了起来:“冷滟姑娘果然特别,也难怪有的人会如此恋恋不忘。” 风月落虽是没有点名指姓,但却是看着笑西风说的话,敢公然打趣笑西风,冷滟倒有些意外。 笑西风挑了挑眉,嗤笑道:“月落你说对了,本王就是喜欢她这桀骜不驯的野劲,你们且看本王怎么驯服了她!” 三人齐声附和着暧昧的笑了,冷滟却面色一阵青白交错,咬牙低骂道:“你也是只喂不熟的野狗,见利忘本!” ?“找死!”一声冷哼,一把玄色红纹大刀凭空而现,直接朝着冷滟劈去。 敏锐的察觉到杀气,冷滟飞身往后急退,同时手中多出一把浅绿色的宝剑,半途朝那把杀气腾腾的大刀迎了上去。 可是想象之中的大战并未开始便已结束,笑西风挥手随意一点,一道墨色结界在两人刀剑相向的中间隔开,两人都是渡劫期,力道自然都突不破笑西风那道高强的结界。 “夜心,没有我的吩咐,若是再对她不敬,本王可不会轻饶了你。”笑西风声音含笑,似乎还带着戏谑,却是使人无端脊背生凉。 魔夜心不吭声,闷闷的侧过身去,有种赌气的样子。 冷滟看得眉心紧蹙,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魔夜心,甚至连他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也没有放过。 奇怪,真是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却又一时半会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冷滟姑娘别见怪,五弟惯来不喜与生人接触,比较……孤僻。”见冷滟怪异的目光,雨承欢礼貌的站出来澄清误会。 “五弟?”冷滟疑惑:“你们不是四大公子么?” 狄韶沉声道:“我们的大哥,是西固王。” “……”冷滟白了笑西风一眼,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自己的真兄弟不要,倒跟外人打得火热,还称兄道弟的。 “行了,滟儿,现在可以出发了吧?”笑西风摇着墨色红梅的大大折扇,黑亮的眸子如星光般一闪一闪的,格外诱惑。 冷滟轻哼了一声:“还不快走?” 笑西风轻轻“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城门中还未离去的雪倾世,含笑邀请:“本王诚心相邀,北冥王可否赏脸?” 雪倾世一直如冰雕一般站着,闻言一拂袖袍,转身就离去,头也不回,明显就是丝毫面子也不给。 “呵呵,还是老样子……果然不愧是冰雪所化,真是无心无情之人。”笑西风低低的笑了一声,径直捻起瞬移术,一行人眨眼便消失不见。 西固天西固城,极立仙天五大主城之一。 西固城固然是繁华的,街道之上琳琅满目,人行穿梭,人人右脸颊都是紫色曼陀罗。 但西固天的修士基本基本都带着不正常的阴邪之气,翻手覆手之间都显露出隐隐的魔性。 冷滟很奇怪,直到回到西固王府,笑西风将一本墨色书皮的书籍递给她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西固天的修士都是修炼笑西风给出的修炼宝典。 冷滟毫不客气的将那《魔修宝典》扔进储物指环里,直接切入主题,冷声问道:“玉初见呢?” 宽广的墨色宫殿,笑西风安排四大公子在旁就座,然后缓慢的走向主座坐下,这才疑惑的看向殿中站得笔直的冷滟:“玉初见?本王不知。” “王八蛋!” 冷滟气结,拔剑“嘭”的一声就划破了旁边的案桌,桌上酒水“哗啦啦”的洒了一地,桌后的雨承欢端着一杯酒,有些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宝剑。 “呵呵,三哥是被如此美丽又强悍的姑娘给吓傻了?”雨承欢身边的风月落笑了起来,眼带戏谑。 雨承欢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将酒杯放到风月落面前的桌上,文雅的赞赏道:“冷滟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在下佩服,佩服。” 风月落嗤笑了一声,低声道:“大嫂好魄力,大哥眼光独到呐。” 冷滟本来就生气,闻言直接再一剑劈了风月落面前的案桌,冷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你大嫂了!” 风月落惨叫了一声,急忙手忙脚乱的去捞起要落地的各种器具,好在修为不错,倒是连酒都没有洒一滴。 “好险好险,大哥赐下的东西,浪费了我可是会受罚的,四弟我如有冒犯,大嫂可得包涵着点。”风月落险险的叹了口气。 “风月落,你真是没骨气,大哥的惩罚每次都一样,还不就是让你三日不碰女子……”雨承欢打趣。 “嘘,大嫂在这呢,给我留点面子啊。”风月落急忙打断雨承欢,使劲的朝着面色冷冽的冷滟眨着眼。? 上座的笑西风一手摇着酒盏,半弯起薄薄妖艳的红唇,对面的狄韶也朗声笑了起来,只有魔夜心独自垂首喝酒,依旧一片阴沉。 冷滟愤愤的瞪了一眼笑西风,扬手拿出一块墨玉紫光的牌子,冷声道:“我用令牌换人,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 笑西风缓缓饮尽杯中酒,将墨色红梅的折扇挡住唇,用那低柔磁性的好听声音魅惑道:“若是再加上老老实实留在西固城一个月,本王就同意。” 冷滟皱了皱眉:“一天。” “半个月。”笑西风道。 “半天。”冷滟沉声。 “五天,少一天就免谈。”笑西风撤开折扇,支着下颚饶有兴致的看她。 冷滟眼眸闪了闪,豪爽的点头:“成交,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笑西风玩味的轻笑了一声,朝身边站着的侍卫抬手打了个响指:“把贵客带上来。” 侍卫下去带人,笑西风这才朝着冷滟很是轻佻的笑:“滟儿,本王的侍卫去替你带人了,你来服侍本王。”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红唇轻启:“做梦。” 笑西风笑道:“我可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交易还没完成,滟儿难道就不怕本王反悔?” 冷滟瞪着他狠狠的磨了磨牙,不情不愿的迈上台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何况是在这恶魔的屋檐下…… 才一步上台阶,一道阴风席卷而来,就算冷滟时刻警惕着,还是被笑西风以高强的修为一把拖了过去,万分暧昧的坐在了他修长的腿上。 “笑西风!” 冷滟差点气得吐血,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干脆拿起身边的酒盏就朝他脸上泼去。 可是那手腕被修长两指轻而易举的扣住,笑西风笑得万分得逞,顺势就着她的手将那杯酒喝得个干干净净,还美滋美味的舔了舔唇,性感邪魅。 冷滟面色不停的变色,愤愤的扭着手腕,怒道:“放手!” 笑西风眯着眼笑,漆黑明亮的眸子点点炙热闪烁,靠近她耳畔低语道:“小妖精,要是不想我当场把你吃了,就别在我身上胡乱点火……” 被如此赤|裸裸的调戏,冷滟面色顿时爆红,紧咬着唇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那讨厌的脸千刀万剐了一般锋利。 笑西风却万分的享受她专注的眼神,一手钳制着她娇柔的腰肢,一手支着头,任由长长柔软的青丝从指间倾斜而下,如白玉雕琢的五官尽显邪魅勾魂。 冷滟本是极度愤怒,偏生又有些想自嘲的笑,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魔鬼的皮相真他妈的太诱人了,要不是她对他极端厌恶,恐怕会忍不住狂吞口水,狂喷鼻血…… 四大公子面色各异的看着那奇怪的两人,从讨价还价到此刻的公然***,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玩味。 笑西风会这样想方设法的欺压一个女人,他们当然会觉得奇怪,敢给笑西风这样说话的,恐怕除去君上,冷滟算是第一人了。 而且此女语言更是刻薄刁钻,而一惯心狠手辣的笑西风竟是格外的纵容,还陪她玩得不亦乐乎…… “贱人!”魔夜心咬着牙齿低喃了一声,一双盯着冷滟的眸子,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魔夜心声音很低,大概是怕被笑西风发现,但他身边的狄韶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蹙眉看了他一眼。 虽然他们四大公子经常聚首,也知道魔夜心的性情古怪孤僻,倒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仇视一个人,还是大哥喜欢的女人。 他虽说也觉得冷滟性情不好,而且听说还是君上的女人,跟大哥在一起的确是很不合适。 但好歹她是大哥唯一看中的女人,大哥难得开窍,不用担心他千万年来继续独自孤单,他们不是应该都把她当作大嫂看待么? “王上,贵客带到。”不多时,门外的侍卫就带来了一个白衣翠竹的清隽男子。 那男子神采奕奕,清俊的面上五官如仙,唇色浅白,比之景云大陆之上多了几分仙气,也清减了许多,?却越发显得仙风道骨。 冷滟惊愕的看着殿下之人,直到那人盯了她半刻,才渐渐的醒过神来,蹙眉看向笑西风:“你骗我。” 笑西风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哪里骗你了?” “你明明说……”玉初见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冷滟极快的住嘴,看了一眼殿下之人,轻咳了一声,咬牙低声道:“玉初见呢?” 笑西风轻叹了口气,邪恶的道:“我只说我这里有一个下界飞升上界的,并没有说是谁啊。” 冷滟生气的同时,心里又极端烦躁,还以为找到了玉初见,可惜,她的初见到底在哪里…… 笑西风玉雕般的手指摩擦着她手背柔嫩的肌肤,极为宠溺的道:“刚才那交易,你要是想要反悔,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 142 强大的护花使者  废材娘子太威武,142强大的护花使者 笑西风玉雕般的手指摩擦着冷滟手背柔嫩的肌肤,极为宠溺的道:“刚才那交易,你要是想要反悔,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谁说我要反悔!”冷滟愤愤然的抽回自己的手,悫鹉琻 趁他分神去握住的时候,身影飞快掠出,闪身就到了殿下,和碧颜并肩而立。 “笑西风,交易完成,本姑娘先走一步。”冷滟一手拽住碧颜的手指,转身就要离去。 碧颜看了一眼被她握住的手指,淡淡的表情上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愉悦龛。 也不枉他在听闻冷滟和玉初见飞升之后,极快的去除身上的封印,跟着飞升上界。 只是他飞升到的是北冥天,极立仙天之大,想要找到冷滟和玉初见,无疑是海底捞针。 也不知他的运气是太好还是太坏,竟在当天就遇上了北冥天风家公子风月落轻。 他本就人生地不熟,见风月落热情邀约,又非等闲之辈,便跟着风月落一起到了西固天,那时这才知道原来风月落是笑西风的人。 本来在春水城里与笑西风有过一面之缘,笑西风和冷滟的关系好似很复杂,但是他却明白笑西风是敌非友。 本来以为是入了狼窝,可一个多月了,他却一直像贵宾一般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见任何的刁难。 本来以为他会被一直囚困在西固王府,难以寻找出路,没想到还会有冷滟相救的今日…… 冷滟哪里知道她此刻在碧颜眼中“美女救英雄”的伟大形象,只是随时警惕万分。 可是在她还未走到门边之时,狄韶和魔夜心同时飞身而起,持剑拦在门边。 冷滟愤怒转身:“笑西风,你想反悔?” 笑西风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朝下走来,好听的嗓音吐出魔鬼般的话语:“交易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你应该留在我身边……五天。” 他伸出一只手来,五根修长的手指指尖指甲长长,却干净透明,指甲盖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十分美丽。 冷滟嗤笑了一声,拂开他的手,挑眉道:“我说了留下五天,不过是留在西固城,不是你笑西风的身边。” 笑西风玩味的勾了勾唇:“西固城,不就是我的身边?” 冷滟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不清,吃亏的可是她。 于是,她直接对门边拦住的狄韶和魔夜心道:“让开,五天之内,本姑娘绝不离开西固城。” 魔夜心冷哼了一声,狄韶有些尴尬的看向笑西风,笑西风摆了摆手:“让她去吧。” 两人撤开长剑,冷滟头也不回的就拽着碧颜朝门外走去,身后的笑西风摇着扇子笑得很是魅惑,眼神亮得惊人。 “大哥,要不让我跟上去?”风月落起身询问,笑语盈盈,很是殷勤。 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扬手就把手中折扇朝他抛去,负手身后闲适的轻笑:“你去……不如我去,呵呵……” 淡紫色身影飘渺一闪而过,众人下巴齐齐掉落,魔夜心气得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雨承欢冲着身边的风月落狭促一笑,打趣道:“你太花心了,把大嫂交给你,大哥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风月落笑眯了眼,低道:“别说是我了,就是你,大哥也不会同意,要不试试看?” 雨承欢轻咳了一声,摆手道:“算了,别触我霉头。” 风月落笑得意味深长:“不刺激他一下,他怕是紧张不到如此的程度。” 雨承欢恍然大悟,大笑着拍他肩膀:“好啊,你是故意的,要是被大哥知道,看他不罚你三个月不碰女人,哈哈。” “我看未必,就算你不用激将法,大哥早就有此打算,别忘了我们的大哥是何方神圣。”狄韶叹道。 “唉,如此说来,大哥这次是栽了,太过在意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呐。”风月落沉思蹙眉。 “……”其他几人也深有感触,齐齐 默然,特别是魔夜心,眼底的杀气强烈得像是快要裂开了似的。 西固城,本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由于笑西风的前往,纷纷如鸟兽状一般四处逃散。 冷滟有些无语,这笑西风名声虽然很不好,但是她还真没想到,他对自己西固天的修士影响力也那么大,简直可以称之为老鼠遇上猫。 停在一家还算豪华的客栈外面,冷滟正准备招呼碧颜进去,却听身后亦步亦随的笑西风道:“这里不好,龙蛇混杂,很不安全。” 冷滟白了他一眼,不顾他的建议,直接抬步率先往着客栈之内走去。 夕阳西下,此刻正是客栈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满座的宾客正在用餐,热闹非常。 冷滟很满意,直接放下一颗华丽紫色灵石,手指扣在案上,拽拽的道:“掌柜的,两间上房,好酒好菜,直接送到房里。” 由于她速度太快,碧颜和笑西风还没跟上来,掌柜睁大一双满是皱褶的老眼,好不容易才看清面前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妙龄少女。 “姑娘一个人,要两间?”大概是因为眼前女子看起来太过纯善,掌柜的不由好心的提醒,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案上的灵石,还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极品灵石,还是紫色水晶灵石,别说两间上房了,就是包下整个客栈都不成问题,可是问题是…… 冷滟微笑:“嗯,两间。” 掌柜的有些犹豫,还是叹息着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因为西固王要举行招贤大会,小店人满为患,别说上房了,就是空房也只余一间……” “整个西固城恐怕也只有小店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也算是客官你运气好。”掌柜的感叹了一声。 “招贤大会?”冷滟惊讶,这样劲爆的消息,她怎么就没有听说? “这位姑娘大概是飞升上界的新人吧,不如本公子做东,到那边浅酌一杯,本公子慢慢说给姑娘听。” 一身穿锦衣华服的粉面公子一手撑着掌柜面前的案桌,将冷滟围困在足以调戏的范围之内,举止轻浮放浪,引来一众男子轻佻的笑声。 冷滟眯了眯眼,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朝掌柜的道:“空余的那一间房,我要了。” “好好。”掌柜的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粉面公子,急忙吩咐小二带路。 见冷滟对自己不理不睬,粉面公子直接伸手就要去搂住美人纤腰:“别走啊,陪本公子坐一会儿……” 冷滟厌恶的蹙眉,还没开始动手,一道含笑的磁性声音就悠扬响在耳畔:“色胆包天啊,碰不碰得的都敢碰,是不想活命了么?” 众人都机械的朝突然出现的男子看去,那男子一身淡紫色纱衣,眼眸如星,红唇含笑,右脸颊之上一朵深紫色的曼陀罗栩栩如生的曼妙摇曳。 “西……西固王!”粉面公子吓得面无人色,当即就要转身逃命。 笑西风慢悠悠的看着他逃了十几步,都快到门边了,才慢慢的抬起手来。 一道强大的魔气从指尖飞射而出,那道才跨出门的华服身影顿时无声的炸开,化成焦黑的碎末消失在空气里。 一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战战兢兢,全身哆嗦,掌柜的更是缩到桌子下面了。 冷滟蹙眉看着那笑得很是漫不经心的笑西风,淡道:“对自己人下手,何必这么狠绝?” 笑西风缓缓的收回手负在身后,挑眉一笑:“我替你打发了那不长眼,想要染指你的脏东西,你还不喜欢?” 冷滟不屑轻嗤:“我巴不得你把整个西固天杀光才好,一了百了。” 众人都是西固天的,顿时朝着冷滟怒目相视,冷滟笑着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曼陀罗,讽刺的瞄了一眼众人:“我也是西固天的。” 笑西风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朗声笑道:“原来滟儿喜欢最后只剩你我二人,灭了西固天所有人,这个建议的确不错。” “去你|妈的!”冷滟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敲着桌子提醒桌下战战兢兢的掌柜:“掌柜的,我的房间呢?” &n bsp;掌柜的颤巍巍的从桌下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笑西风道:“清场,这个客栈本王包了。” 他说着就放下一块灵气氤氲的宝玉在桌上,掌柜的哪里敢反驳,白着脸就领命退下办事。 冷滟很不悦,正想转身走人,却听碧颜道:“就住这里吧,我累了。” 他拿出他山主的架势,直接便越过冷滟和笑西风,气质如仙的朝着楼层之上而去,雪白衣袂伴着翠色竹叶在身后飘荡。 冷滟唇角抽了抽,看向身边同样玩味的笑西风,问道:“喂,招贤大会是怎么回事?你又要做什么坏事?” 笑西风也不否认他的“坏事”,神秘的眨眼:“绝对是你想不到的。” 见他不愿意透露,冷滟无法,只得怒道:“别跟着我,我说不会离开西固城就不会离开。” 笑西风扬唇一笑:“这客栈可是我包下的,本王这样强大的护花使者,你还上哪里找去?指望那区区合体期的碧颜么?可惜,他太弱……连给人塞牙缝也不够。” “护花使者!记住你的话!”冷滟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咬牙朝楼上走去。 再和笑西风那恶魔对话下去,她想她恐怕会先气得吐血三升,毒,真他妈的太毒了! 房中,冷滟坐在窗边的位置,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朦胧暗淡下来的天色。 唉,因为走得太急,储物灵植还在雪倾世的手上,现在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本来以为可以接回玉初见,可惜,接来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升上界的碧颜。 正在郁闷,窗外一道白影闪过,半开的窗棂处传来轻叩的声音,一下一下,简洁清脆。 冷滟暗叹了口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头也不抬,懒懒的道:“山主,进来说话吧。” 碧颜没有露面,声音从窗棂之后空灵传来:“不了,我要是走进你门边一步,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冷滟一愣,想起住在隔壁的笑西风,顿时觉得烦躁无比。 这次那色狼倒是奇怪得很,也不知道那恶魔在搞什么玩意儿。 她叫他不准进她的门,他也爽快的应了,只是任何人要靠近她房间,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当然,整个客栈里除去他们三个客人,其他的便是掌柜和小二。 他不是应该很忙么?还要筹办什么招贤大会,竟还有闲情逸致跟着她瞎晃悠。 “飞升上界,难得遇见一个熟悉的人,冷滟,你似乎不高兴见到我。” 碧颜清清淡淡一句话,打断了冷滟杂乱的思想,她略微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山主你想多了。”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碧颜本侧过身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还有四分之一的侧脸,清冷的眉眼很是专注。 冷滟身子一抖,霎时就想到一句经典话语:妞,给爷笑一个,或者,爷给你笑一个…… 碧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冷滟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下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月色之下极为闪亮。 碧颜忍不住唇角一抽,低喃道:“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来我的确很不受欢迎啊。” 冷滟顿时觉得头疼了,急忙站起身来,热情的道:“山主,你快进来吧,我正有些事想要问你。” 碧颜果断摇头:“不进去,我还没活够。” 冷滟又头疼的揉了揉眉角,只好隔着窗边木桌朝他递去一杯凉茶:“山主怎么会在西固天,看你的样子,飞升的地方应该是北冥天啊。” 碧颜本是极为讲究之人,特别是喝茶,而面前这杯冷茶,他却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过来,凑到唇边浅缀了一口。 慢条斯理的润了润干涩的唇,正准备开口,却听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含笑传来:“我的小妖精,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 冷滟回头睨了一眼从侧边踱 步至窗前的淡紫色身影,嗤笑道:“干你何事?再耐不住寂寞,也断不会去找你。” 笑西风笑看了冷滟一眼,又转向窗边清闲喝茶的碧颜,眼神阴邪中含着强烈的压迫气息。 碧颜无动于衷,倒是彻底转过身去面朝窗内,递去茶杯:“再添一杯。” 笑西风眉角一跳,似乎很是意外,冷滟却乐了,爽快的接过茶杯,为碧颜斟了满满一杯,再递了出去。 碧颜淡淡接过,那本是普通的茶叶,衬着白玉般的茶杯,更是显得碧绿剔透,仿佛是着了魔,笑西风也上前一步:“我也要一杯。” 冷滟唇角一抽,提起茶壶饶有其事的晃了晃,歉意的眨眼:“可惜……没了。” 碧颜深深碧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笑西风在微微错愕之后,抬手拂过一道墨色的魔气,冷滟手里的茶壶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直直的飞向笑西风的手心。 直接用茶壶对着嘴浅尝了一口,笑西风笑得格外邪魅:“滟儿,你也不讲信义了,我似乎也不需要遵守什么君子协议了吧?” ------------ 143 一回生二回熟  废材娘子太威武,143那我不动手动脚,动口 直接用茶壶对着嘴浅尝了一口,笑西风笑得格外邪魅:“滟儿,你也不讲信义了,我似乎也不需要遵守什么君子协议了吧?” 他意有所指,冷滟自然是知道是关于他答应没经过同意,悫鹉琻 狠狠的磨了磨牙,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很是明媚的笑了:“既然两位如此闲情逸致,我们就对月当空,品茶谈心吧。” “好,请。”笑西风很是满意,侧身伸出一只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碧颜也搁下茶杯,道:“如此甚好,这次我来煮茶。龛” 冷滟微微一笑,身影一闪已经从窗内掠出,直接朝着园中石桌而去,一身雪衣轻纱飞扬,很是飘渺轻灵,只余下淡淡的植物清香融入空气里。 笑西风摇着扇子深深吸了口气,很是陶醉的轻浮眯眼:“滟儿的味道……真香。” “……”碧颜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离开的时候,眉角隐隐的抽了抽轻。 说是喝茶,最后冷滟觉得乏味,笑西风拿出数坛灵果佳酿来。 不知道是不是冷滟的错觉,碧颜在看到那一坛坛的美酒之后,那浅色的唇瓣却微不可闻的扬了扬,似乎是笑了。 一边喝酒谈天,一边趁机打听关于招贤大会的事情,整整三个时辰,冷滟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后半夜席终人散,她已经头脑晕眩的开始飘飘欲仙了,暗叹喝醉了就是好啊,快乐似神仙…… 看着她轻飘飘的走着路,笑西风邪魅的笑了笑,揽住她的肩,低柔诱惑道:“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冷滟白了他一眼,哼道:“少来,说了你不准进我房间。” 她虽然有些醉意,但是头脑还有意识在,而且对笑西风又特别的警惕,有着潜意识的抗拒。 笑西风被拒绝,顿时黑了脸,转身就径直离去。 暗骂这女人真是太难搞定,下次一定要像风月落讨教几招,不然他西固王的面子都快在这女人面前丢光了! 碧颜坐在桌边握着酒杯浅浅的缀着,眼睁睁的看着冷滟又要再度爬上窗子,但是全身发软,几次都没能翻上去。 无声的轻笑从唇角溢出,缓缓的搁下酒杯,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扣住她柔软的腰肢,微凉的唇不做任何停留的就吻上她耳畔的肌肤。 冷滟顿时僵住,此次她的醉酒程度不算太厉害,因为要防备笑西风,只是……身后那熟悉的青竹淡香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滟全身的汗毛止不住的倒立,又是震惊又是尴尬,像泥鳅一般飞快的一闪,已经从他怀中钻出。 靠在窗台之上,醉眼瞳孔放大,带着一种凌厉,狠狠的瞪向碧颜。 碧颜面不改色,认真的看着她:“怎么了?” 怎么了?! 冷滟简直差点气得吐血,这人放荡的抱着她偷吻她,还问她是怎么了?搞错没有?! 愤愤的哼了一声,冷滟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你,为什么轻薄我?” 碧颜微微蹙了蹙眉:“何来轻薄?你本来就是我的。” “噗!”冷滟憋在喉间的一口血终于成功的被气得吐了出来。百炼成锋 碧颜面色微微一变,用洁白的丝绢擦去她唇角的殷红,淡道:“酒喝多了伤身,都喝得吐血了。” 冷滟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是被他气得吐血的好吧? 冷冷的推开他的手,冷滟深吸了口气,平缓下心底的怒意,咬牙道:“山主,我承认我是碧海山的弟子,但是,我并不是你的所有物,不是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的。” 这个碧颜,从未跟女人过多的接触,大概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很是模糊,于是冷滟只好忍气吞声的做起了心理指导。 碧颜认真的拧了拧眉,叹道:“可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冷滟心里“咔嚓”一声,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惊恐的睁 大双眼看着碧颜,心里直期盼着他不要说出她心底的话语。 可是,碧颜是何人?他是从来不顾别人想法的人。 于是,淡色薄唇轻轻开合,一字一字认真的道:“你是我的,或者我是你的,你可以任选其一。” 冷滟两眼一翻,差点直接晕倒了下去。 碧颜手快的一把捞住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义正言辞道:“反正你都是我的了,不能进你房间,就去我房间吧。” 他说着就一个闪身,快速带着冷滟朝一边掠去,直到眨眼间到了他的房间,落在床榻之上,冷滟才面色爆红的跳了起来。 “碧颜!我不是你的,你也不是我的!你这叫无理取闹!”冷滟急的在床上乱跳,有种抓狂的***。 碧颜正准备伸手放下床帐,闻言淡淡的看向冷滟:“你说你会说话算话的。” 冷滟暗暗的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火气,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自是说话算话,只是,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交易,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只会徒增苦恼。” 碧颜负手身后,看着冷滟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有些动摇。 冷滟见劝说有效,当即更加卖力的劝说了起来:“山主你只是不懂情爱,只要遇上你喜欢的女子……” “已经遇上了,你就是。”碧颜直言不讳的打断。 冷滟腿脚发软,险些被吓得跪下去,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道:“你说你喜欢我?我怎么没感觉?” 除了成日里对她的无限刁难,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派头,她还真没看出碧颜哪里有一点喜欢她的意思。 而且在他的眼里,她冷滟还不如一根竹子呐……耻辱啊!天大的耻辱! 碧颜像是看透冷滟心里的想法,从储物空间里倒出一摊东西来堆在床上,一卷一卷,尽是半床密密麻麻的画卷。 冷滟惊疑的退后一步,诧异道:“这是干什么?” “你看看。”碧颜到一边的椅上坐下,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也不再理会冷滟。 冷滟莫名其妙的抽了抽唇,捡起一副画卷来打开,面色陡然就是一变。 扔了那幅画,又捡起另一幅,面色又是一变,如此几次之后,手指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直到看了十几张,冷滟这才颤着身子从床榻上跃下,急忙退到门边,像是床上有鬼似的,面色惨白。 “怎么?不满意?”碧颜淡淡的问了一句,眼睫低垂间,闪过一丝黯然。头牌王妃:王爷来暖榻 冷滟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扭开头不自然的道:“山主……你干什么画那么多的我……” 每一张都是那么的逼真,栩栩如生,从她和他初次相见的情景,再到她在景云大陆之上飞升之上,林林种种不下数千的画面。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竹子么?怎么变成了她的画像? 画出这么多的画,得花多少心思啊?而且每一幅都是那么的形容逼真,可见他画画时的认真程度。 她本就是学画的人,对于画境这方面一眼便能看懂…… 碧颜浅浅缀了一口茶,喃喃低语道:“不知道,脑中想着什么,就画什么了。” 冷滟哭笑不得,心想碧颜不过是对情爱方面太过单纯,才走进了误区,她对他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好吧? 于是,她轻咳了两声,身后抵着门扉,严肃的道:“那是因为山主你见的女人太少,这样,明天开始,我就带你去四处逛一逛,西固城的美女众多,等你见识多了,就不会再这样了。” “这样啊。”碧颜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也好,只是,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冷滟疑惑。 碧颜缓缓的站起身来,腰间繁琐的翠竹衬着雪白的衣袂,显得高贵奢华。 他面目严肃,像是国家领导一般缓缓的朝她走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冷滟的心尖上,使得她跟着不断的颤抖。 终于,他站到了她 面前一步之遥的位置,自然的伸手摩擦上她娇艳欲滴的唇,轻声道:“我想……” “不行!”冷滟当即大声反对,打断他的话,扭开头去紧贴门扉,蹙眉道:“我不喜欢你碰我,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 碧颜蹙了蹙眉,然后释然的浅浅笑了笑,当即俯身下去就吻上她的额,低声道:“那我不动手动脚,动口。” “……”冷滟石化了,一时竟是忘了反抗,当那带着淡淡酒香和茶香的微凉薄唇覆上唇瓣,浅浅厮磨间,冷滟漆黑的瞳孔又是一阵急剧收缩。 这样的感觉…… 双手使劲的推开面前紧贴的人,冷滟快要发毛了,厉声道:“是你!上次在伏罗门偷亲我的人,是你!” 碧颜丝毫没有犹豫的道:“是我,反正你早就给我亲过了,一回生二回熟……” “停停停!”冷滟差点没被气得再次吐血,还一回生二回熟呢! “你似乎不喜欢我吻你?”碧颜长眉轻蹙,声音依旧淡淡,却无端有种落寞。 这样的气氛太过怪异,冷滟微微一愣,心慌意乱的急忙拉开门扉,言辞闪烁的道:“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逃也似的离开那危险的场所,心跳如打鼓,碧颜,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还做出这样的动作? 乱,她的心思真的很乱,一件件的事情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怎么理都理不清…… 可是乱的还不止这一点,一出门,就有一道低柔轻轻的声音在暗处响起:“美色当前,还有理智逃出来?” 冷滟身子一僵,不理会黑暗中那人,径直就要朝自己的房门走去。 只是才打开|房门,正准备进去,一道淡紫色的身影裹着馥郁的罂粟香闪身而来,一手撑着门扉,一手捏住扇子,挑起她的下颚,一副标准的调戏姿态。邂逅你我的爱 “你干什么?有病啊!”冷滟愤愤的伸手去拂开他的扇子。 “我有病。”笑西风笑得越发邪魅,干脆收了扇子,改为用手指抚上她细腻的面颊,柔声低语道:“相思病,好几个月了,滟儿便是我的灵丹妙药。” 冷滟捏住他的手腕,瞪大水眸怒目相视:“你滚吧!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乐极天有他的极天宫三千佳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别以为我对他有多重要!” 笑西风笑意渐渐凝固,眯了眯眼,阴恻恻的道:“你这是在吃醋?” 冷滟垂眸不语,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吃醋?或许是吧,一想到成天在他身边围绕着的狂蜂浪蝶,他会搂着其他女人耳鬓厮磨,她就觉得心凉如雪。 可是这是她自找的不是么?她能怨得了谁?能怪得了谁?她不是也一样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嘲的笑了,半勾起娇艳的红唇,笑看笑西风:“你管我那么多,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笑西风蹙了蹙眉,黑亮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的靠近她的耳畔,柔软的唇贴上她的耳垂,低低戏谑的笑道:“不喜欢美人的男人,都不是正常的男人。” 冷滟冷笑了一声,狠狠一把推开他,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开,笑西风反而抱着她一个旋身就进了屋,房门在下一刻闭合。 “你犯规了!你干什么!走开!不要——” 冷滟的声音隐没在他的唇舌之下,本挣扎的身躯也被他紧紧的禁锢在身下,两道身影在淡色的床帐之后深深纠缠。 冷滟呼吸不畅得险些窒息,这笑西风可真是狡猾无比,知道束缚咒对她起不了作用,干脆就用男子有力的优势去钳制她。 渡劫期四阶的修为,与大乘期八阶的修为,两人实力摆在那里,这明显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之间的实力悬殊。 他的手飞快撕开她的衣衫,一只手隔着藕荷色的短小肚兜重重的揉捏着,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修长的双腿更是压得她分毫不得动弹。 他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或许是几个月累积而下的欲火,也或许是她对他的厌烦,或许是…… 笑西风不明白自己为什 么会突然失控,那一句话像是突然刺激了他。 喜欢上了她?他会喜欢一个人?开什么玩笑!他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件觊觎以久的东西而已,就比如以往从乐极天手里抢夺过来的一切。 比如忠诚于乐极天的四大公子,比如刑阳,比如……身下这个娇弱又倔强的蠢女人! 蠢,她真是很蠢! 她以为她能在他手中玩出什么花样?要不是他对她感兴趣,他会那么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她喜欢玩欲擒故纵,他陪她,只是现在他没兴致再陪她玩下去了,喜欢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只要得到她,只要得到了她…… 他像是着了魔,只顾着心底的发泄,当火热的***抵达女子柔软之地,他不由停下所有的动作,看向身下不哭不闹,只是双眸含恨瞪着她的女人。 她头发散乱,几缕汗湿的发贴在她雪白的面颊之上,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诱人的红唇,一滴艳红的血珠如同血泪一般,泫然欲泣。 笑西风意乱情迷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如血的红唇溢出一丝怪异的笑,低低呢喃了一句:“别以为这样看着我,我就会放过你。” ------------ 144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废材娘子太威武,144心甘情愿的给我你的爱 笑西风意乱情迷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如血的红唇溢出一丝怪异的笑,低低呢喃了一句:“别以为这样看着我,悫鹉琻” 冷滟无语,一句话也不说,恨意凛凛的眸子里越见凌厉。 笑西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身下缓缓的往着温暖的地方推动,一点一点。 感受到美妙的滋味,虽然只是浅浅的入口,他也不由微微的眯起双眼,似有感叹。 冷滟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木偶一般,全身却僵硬得如同化石龛。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笑西风竟然在中途停了下来,还没开始便撤身离去。 一边扯过边上的锦被将她布满青紫的雪白身躯盖住,一边取过边上的衣物慢条斯理的穿上。 冷滟诧异的看向他,要不是因为刚才感受到他的膨胀与***,她会以为他其实是不举的卿。 笑西风穿好衣物,一手支着床榻俯身笑着看她,磁性的嗓音有些低哑戏谑:“是不是很失望?” 冷滟不语,迷茫的眸色恢复成厌恶的冰寒,扭开头不愿看他。 他轻笑了一声,侧身支着头躺倒她的旁边,隔着锦被横上她的腰,低低道:“小妖精……我发现,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你不觉的你这样很扫兴么?” 冷滟不理会他,侧着身,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看着墙壁。 笑西风低叹了一声,徐徐道:“你别再想着君上了,他那人霸道又无情,从来对什么都不在意,别说是你了,为了利益,他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想了想,又接着讥诮的笑道:“你看吧,我都跟他分庭抗衡了,他却不趁着我羽翼未丰的时候将我斩草除根,你说,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冷滟微微一愣,冷声道:“你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虎毒不食子,他自然不会杀你。” “呵呵……”见冷滟终于开始说话,笑西风笑得很是愉悦。 啧啧的摇了摇头:“你错了,都给你说了他是无情之人了,他留着我,不过是想要我心甘情愿奉上一点东西给他罢了。” “什么东西?”冷滟虽然对眼前这男人恨之入骨,但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忍不住的发问。 笑西风讥诮的笑了一声,手指从后面抚上她的脸,准确无误的摩擦上那一朵象征着西固天的深紫色曼陀罗,指腹如玉的触感炙热暧昧,冷滟很反感的扭开头。 “嘁。”笑西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撤开手去双手枕到脑后,一双漆黑的明眸望着床顶。 很久他都没有说话,冷滟甚至是怀疑他已经睡着了,正准备越过他往床下去,却听他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光着身子爬出来,是想勾|引我?” 冷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裹住锦被将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冷道:“我困了,不习惯与讨厌的人同塌而眠,你滚吧!” 笑西风嗤笑了一声:“你这小妖精,还真是自私,之前想要知道我置办招贤大会的内幕,还一个劲灌我喝酒来着,现在没用了就赶人了?” 冷滟面色一变,侧过脸来狠狠瞪他,双目赤红:“不错,我是别有用心,可是你呢,你刚才欺辱得我还不够么?你还想怎么样?” 笑西风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眸色幽深的看着她,此刻竟然从平日的玩世不恭里带上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认真。 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长长眼睫处的眼尾,似乎很是无奈:“我不是没有怎么样么?我笑西风不会强人所难,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给我你的爱……比君上还要多的爱。” 冷滟呼吸莫名一窒,从这含笑的语气里竟然不嗅出一丝可笑的悲伤,她想她定是被这恶魔逼得精神分裂了。 默默的扯过锦被往上拉着,整张脸都被捂在了下面。 笑西风嗤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头:“我的小妖精,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惹我,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给你。” 冷滟在锦被之下冷哼,天上的星星,她也可以摘下来的好吧? 呃,不过她虽然在上界,但好像离星星的距离还是很 远,遥不可及…… 笑西风没有再说话,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似乎已经睡着了过去。 冷滟悄悄的掀开锦被,看向他那宁静的睡眼。 漆黑长发散在枕上,衬得那张白嫩的瓜子脸越发精致漂亮,如玉雕琢一般的五官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不同于玉初见的美,玉初见的美是纯粹的,笑西风却是复杂的,如同罂粟,点点滴滴都在吸引着注意力,像是有着某种强大的吸力,无法自拔。 默默的闭上双眼,悄悄的从储物指环里拿出一套雪白绣金线的衣裙,正掀开锦被想要下床,却被笑西风一个翻身就抱住了光裸的纤腰。 冷滟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不由分说的就举起灵力充沛的手指想要出手。 笑西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睛也不睁开的懒懒道:“乖乖睡觉,再闹,我们就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办了。” 冷滟脊背生起僵硬的凉意,狠狠的咬了咬牙,只好在他的淫威之下再次躺了下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抱就抱吧,反正她是一个现代人,一夜情都挺过来了,更何况是这样单纯的搂在一起睡觉。 以乐观的心思来想,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免费暖床,她还是赚着了…… 本来说要三天之后的招贤大会,在第二天就如火如荼的举行了起来。 笑西风一早就带着冷滟和碧颜赶赴现场,还为他们安排了贵宾席,和四大公子同席而坐。 整个西固城热闹非凡,来的不止是西固天的人,四方天的人来的都不少,大多都是世家子弟,还有便是极为出众的。 笑西风和乐极天的矛盾不是秘密,但招贤大会来的人却多如牛毛,他们不管对方是是正是邪,只知道能成为笑西风的麾下,便是出人头地,如那四大公子一般。 高高的贵宾席之上,冷滟一直双手揉着太阳穴,十分头疼的样子,对斜面魔夜心那嫉恨的眼神也顾不得理会了。 身边的碧颜朝她递去一杯热茶,问道:“昨晚没睡好?”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冷滟就满肚子的火,放下手来狠狠的瞪他,咬牙低咒道:“还说喜欢我,昨夜你就在隔壁,我不相信你没听到……” 冷滟面色青红交错,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的勇气,愤怒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碧颜眸光一闪,轻叹了口气,低低道:“我听到了。” “你——”冷滟真是差点气得吐血,他还挺诚实的? “可是,我被他施了束缚咒。” 他很是惭愧的皱了皱眉,在冷滟惊诧的目光下伸手覆上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会努力,等我强大之后,必定洗去你我昨夜之辱。” 冷滟唇角僵硬的抽了抽,看了看那对面面色各异的四大公子,又看了看桌上被碧颜握住的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回去。 轻咳了一声,掩饰性的端起茶杯,轻轻缀了一口,淡淡道:“山主志向远大,但你是你,我是我。” “难道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碧颜蹙眉,凝声认真的道:“说好你是我的,怎么可以反悔?” 冷滟一噎,沉声反驳:“什么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还差不多。” 碧颜轻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是你的。” “……”冷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找了他的道,顿时哭笑不得,怒嗔道:“山主,麻烦你不要拿我戏耍好吧?” 碧颜疑惑:“难道昨晚我的吻,还不够认真?” 吻…… 冷滟顿时想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他的声量并没有刻意压低很明显对面四人也听到了。 果然,除去魔夜心 ------------ 145 血腥的招贤大会  果然,除去魔夜心,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风月落戏谑道:“大嫂魅力非凡,倾城倾国倾大哥不说,还倾倒了不少人呐。悫鹉琻晓” 甚至连君上也倾了去,当然,这样一句话在心里念叨下就好,他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的。 “大概都快赶上月落的后院了。”雨承欢也笑,不过是打趣风月落,他可不像风月落那么口无遮拦的,对大嫂也敢戏谑。 狄韶也笑了:“月落不是准备扩建后院么?你家老爷子可同意了?” 风月落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那老顽固没打死我都是好的了,岂会同意?哎,依我看,你们的后院倒是都空得很,不如……龛” “不行!”雨承欢和狄韶同时出声,生怕沾上麻烦似的,不约而同的都退离他好几步。 风月落哈哈的笑骂了一声:“没义气!食***也,竟然避女人如洪水猛兽,真怀疑你们是不是男人。” …卿…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冷滟下意识的看向对面默默独自垂首喝茶的魔夜心。 魔夜心面无表情,只是那本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满满的茶杯里,茶水细细的荡起一丝轻微的涟漪。 冷滟更加奇怪,正在疑惑之时,岂料魔夜心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猛地抬起眼来狠狠朝她瞪来。 那是一双黑得空洞的眼眸,没有一丝亮光,黑得如同无底洞一般,潜藏着至深的心事,潜伏着最凶猛的野兽。 冷滟猛地一惊,对眼前这魔夜心越发好奇起来,正想再将他看仔细,他却已经和众人一起站起身来。 “西固王到!” 原来是主事的笑西风来了,众人都起了身,冷滟却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身边的碧颜也如是,两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笑西风一身崭新的墨色长袍,外面罩着淡紫色的纱衣,腰配深紫色绶带,之上垂挂着西固天墨色紫光的天主令牌。 手中执着墨色红梅折扇缓慢的扇动,一头墨玉冠高束的青丝在扇风之下飘渺飞扬,张扬跋扈。 他从远处分开的人群里走来,直接越过众人走向高高的玉阶,步步高升的身姿尊贵强势。 这一刻冷滟眼底有些恍惚,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某一个人的影子…… 此次招贤大会来得人不计其数,但贵宾席在最前方,而且隔着屏风,外面的人是无法一窥究竟,也无法上前打搅,倒也是喧嚣中难得的清静。 所谓招贤大会,便是选出有能之辈,分为武试于文试,想要入笑西风的眼,必须文韬武略。 高台之上,武力的比试轮番的战斗着,一轮一轮,如火如荼,不止是比修为,还可以使出自家各种宝物,胜者赢,无论手段。 极立仙天果然是个琳琅满目又疯狂掠杀的境界,一个个修士手中宝物层出不穷,千奇百怪。 更让冷滟惊奇的是,这样的招贤大会比武,却根本无胜负之说,只要是落败的,全都是竖着上去,横着下去…… 她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这些修士可不全是西固天的,这样血腥的杀戮,等于是在残杀极立仙天的子民。 笑西风是在公然挑衅乐极天,他为什么要如此激怒乐极天呢?而且,乐极天都不管这些事情的么?怎么不阻拦呢? 依照雪倾世的性情,一天一夜了,他定是把乐宸给乐极天送了去。 这样也好,她本来就觉得见到乐极天会很尴尬,不用见面更好,真的更好…… 碧颜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擦着白玉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冷滟,见她一直低垂着眉眼,一直都是一种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竟然在她的眼角发现了细微的水纹,很浅的湿濡,无法凝聚,眨眼便被吸进漆黑的瞳孔,让他也以为刚才只是一种错觉。 手指把思想先一步伸了出去,覆上她的手,轻轻握住:“初见不会有事的,等五天期限一满,我们就去找他。” 两人的手都有些微凉,冷滟却莫名其妙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温暖,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碧颜。 刚才他是在安慰她么?碧颜也会关心人么? 想到之前一夜里他莫名其妙的表白,冷滟面色一烫,不着痕迹的缩回手去捧起面前的茶杯,讪讪的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碧颜微微蹙了蹙眉,理所当然的道:“初见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喜欢的人,你们都是我的人……” “噗——” 冷滟很不厚道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还好吞在口中的茶水不多,那一喷的效果不太大,但还是让对面的四大公子揶揄的笑了起来,当然,除去魔夜心。 冷滟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满头黑线的想着,以后和碧颜说话的时候,是千万不可以喝茶的…… 不对,是什么都不能喝…… 呛到喷茶这种事情只是不文雅,但是若是被呛死,那种死相就更是不雅了…… 不知不觉,武试已经接近尾声,浴血奋战到最后的十位修士被留了下来,一个个满身狼狈,但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台下掌声欢呼声叫骂声一阵一阵,笑西风一手支着下颚倚坐在上方软座之上,妖艳如血的薄唇邪邪的扬起,缓缓的抬起手来,场下顿时鸦雀无声。 冷滟不由有些咂舌,这笑西风真是气派,大有人人惧怕的摄政王风范,也不知道乐极天怎么就能那么容忍他,难道…… 急忙将突然冒出来的疑惑摇头甩去,该死,怎么又想到那个人? 说好忘记的,不能想不能想,不关她的事…… “接下来是文试,请各位听题。”主持的中年男子将得胜的十位都介绍了一番,又开始了下一轮。 那十位中四方天的修士都有,其中有两位还是极立仙天七大世家的公子,一个为北冥天白家白笙箫,一个为东临天甄家甄燃。 冷滟暗暗叹了口气,七大世家本是忠于极立仙天,这笑西风却想方设法把这些人都缓缓纳入羽下,极立仙天当真是要变天了么? “第一题,各位为什么想要归顺西固王?”主持人问。 台上十人都愣住了,话说这样的招贤大会,在极立仙天还是第一次,他们也没想到所谓文试,这第一题就这么的刁钻。 西固天的倒好说,其他人都多少有些尴尬,一个个手足无措起来。 冷滟凝眉拨弄着桌上茶杯的边沿,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的众人,眸中带着疑惑。 “这个问题好。”碧颜轻声说了一句:“若是回答为荣华权势,那便是背信弃义,若是回答为敬仰佩服,那便是虚伪浅浮。” 冷滟深深的看了碧颜一眼,果然不愧是碧海山千年之久的一山之主,每月一次的讲课,终究是深藏睿智的。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愿意帮谁出谋划策,想必是极佳的谋臣。 碧颜被她看得久了,不由疑惑的摸了摸光洁尖削的下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冷滟轻笑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没,我只是觉着山主你应该上去参加这个招贤大会,笑西风一定会选中你。” 碧颜淡淡垂眸:“可惜,我不喜屈居他人之下,若是在他之下,我还怎么斗得过他,把你夺过来呢?” 冷滟万分庆幸自己现在没喝茶,轻咳了一声,不自然的别开头去,耳根处却微微有些泛红。 山主啊山主,请你不要再随意开腔了好吧?她的小小心脏快要负荷不住了! 果然,台上十人要不是回答不上,要不回答的便是碧颜刚才说的两个假设,被直接否决了赶下台去,唯有七大世家的白笙箫和甄燃还没有回答。 浅墨色的纱帘之后,笑西风不慌不忙,隐约可见他只是懒懒的斜靠在软座之上,眯着双眼晒着暖暖的太阳,一派惬意潇洒,看着自己自编自导的精彩好戏。 ------------ 146 绝代有佳人  废材娘子太威武,146绝代有佳人 浅墨色的纱帘之后,笑西风不慌不忙,隐约可见他只是懒懒的斜靠在软座之上,眯着双眼晒着暖暖的太阳,一派惬意潇洒,悫鹉琻 沙漏走得极快,眼看就快到尽头,甄燃突然开口道:“我是粗人,不懂什么文绉绉的东西,只知道如何让我甄家在极立仙天站稳脚跟。” “极天朝堂朝臣都是资历最老的,既然西固王给了我们这些新一辈的机会,我甄燃就得把握这个机会,还请西固王成全。”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忠诚,七大世家虽说也有在极天朝堂的,但正如甄燃所说,一个个少说都是上万年的老臣了。 这些新一辈的,想要走上权贵官宦,几乎是不可能的龛。 笑西风眼尾微微扬了扬,吩咐左右侍卫道:“带甄家公子到贵宾席休息。” 笑西风的意思,便是甄燃被录取了,甄燃却没有太过兴奋的表情,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跟着侍卫走了下台。 “该我了,还有最后一些时间,足够了。”白笙箫看了一眼沙漏,儒雅的面上带着自信的微笑顷。 笑西风很是君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半真半假的赞赏道:“白家公子祖上三辈都在极天朝堂,能为君上效力,白公子身为白家之后,定也是谋略过人。” 白笙箫很是文雅的抿唇而笑,谦谦拱手道:“西固王有所不知,正因为祖上三辈都有所作为,笙箫却一事无成,眼看狄家几位公子也归了西固王,笙箫也想试一试有没有那么好运。” 白笙箫这番话看似文雅,却抱着戏耍的心态,似真似假,笑西风也不怪罪,轻笑道:“本王拭目以待。” 白笙箫又是微微一笑,他本就长得儒雅温和,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柄并拢的雪白折扇,大有佛主拈花一笑的姿态。 稍稍沉吟了一下,徐徐开口道:“刚才甄兄说想要保甄家在极立仙天站稳脚跟,而笙箫所想,却是想要早日离开白家的庇护,自立门户,与祖辈抗衡。” 这一番话极是大逆不道,冷滟傻眼,看着那么温和谦谦的美男子,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而且,他说这样的话,这样的性情,倒是和笑西风如出一辙…… 笑西风似乎也有些意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祖辈对你百般庇护,你一惯又是孝道远名,今日又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白笙箫笑得十分无害:“笙箫从来没有想过背叛白家,只是想要证明笙箫不输于祖辈们的实力,笙箫定不比祖辈们差,定会辅佐西固王,与祖辈们一较高低。” 笑西风大笑了起来:“好一个一较高低!本王喜欢!来人,带白公子下去贵宾席。” 原来白笙箫当真是存了戏耍的心态?只是想要和祖辈拼出个输赢?这是小孩子么?! 冷滟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不行啊,这七大世家的公子一个个都是能人之辈,这样一个个都帮衬着笑西风了,那…… 看了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的沙漏,冷滟忽的站了起来,贵宾席的几个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她。 碧颜也诧异:“去哪里?” 冷滟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一道高喝传来:“南岳王到!” 南岳王? 冷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狱火,可当众人都在说风流美人来了的时候,她这才猛然想起还有云锦霓那一号人物。 云锦霓和笑西风虽然暗有阴谋,但这样公众场合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冷滟正在奇怪,就见一身橘红色轻纱的云锦霓妖娆而来,本被天火烧得光秃秃的脑袋不知道是假发还是什么,又变成高挽的发髻,插着两支华美的金步摇,看起来精致富贵。 她的身影渐渐走进,当走到贵宾席的时候,狭长的凤眸斜斜的朝冷滟的位置瞄了过来,长长的金色眼纹暗含风流。 冷滟微怔,她以为云锦霓应该是很恨她的才对,可是她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带着幽怨,带着凄凉,还带着悲哀……很复杂的眼神。 而随着她款步走上玉阶,她身后之人,更是让冷滟震惊。 &n bsp;一袭碧色衣裙,如同无花的碧叶,轻灵干净,天然纯洁。 “凝翠?”冷滟低低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凝翠,而且她还是跟在云锦霓身后,难道是云锦霓的丫鬟? 不对啊,要是云锦霓的丫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纯澈的气质,一看就是居于人上之人,那典雅与尊贵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效仿得来的。 凝翠似乎听到了冷滟的声音,微微的侧过脸来看向她,疑惑了一阵,唇角微微扬起,朝着她友好一笑。 “大嫂刚飞升不久,竟也认得深居简出的凝翠姑娘?”雨承欢略有惊讶。 冷滟这才发现,对面的六大公子都怪异的看着她,她不由又是一愣:“怎么?认识一个人,你们用着着这样惊奇么?” 风月落笑道:“大嫂有所不知,这凝翠姑娘可是我们七大世家新一辈里林家唯一的一位小姐,惊才绝艳不说,更是……” “四弟,小心祸从口出!”狄韶急忙打断风月落的话,颇有些严肃的抬眼看了一下笑西风的方向。 冷滟更是好奇了,偏偏风月落知道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巴,摇着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无奈,冷滟只好作罢,心底却在寻思着凝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七大世家有六位公子,偏偏林家却是只有一个女儿。 林家,她叫凝翠,林凝翠,真是好特别的名字,人长得好看,连名字也那么好听。 对于云锦霓的突然造访,笑西风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而云锦霓也没有进去他的浅墨色纱帘之后,只是在交涉了几句之后,十分疏远的在不远处的位置坐下,凝翠则站在了高台之上。 众人好一阵议论,纷纷猜测云锦霓的来意。 主持人含笑朗声道:“凝翠姑娘也要参加这一次的招贤大会,时间所剩不多,请凝翠姑娘抓紧准备。” 凝翠垂首微微一笑:“不用准备了,我现在就回答。” 她清秀的五官淡雅非常,一举一动如同水墨渲染般随意自然,很是养眼。 冷滟不由微微的叹了口气:“凝翠……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女,零落依草木。” 对面白笙箫轻笑:“凝翠姑娘果是绝色,这位姑娘也不差。” 白笙箫新来,自然不知道冷滟到底是何人,只是看着她长得美丽非凡,是极立仙天中少有的绝色,才不由由衷夸赞了一句。 雨承欢和狄韶都咳嗽不止,魔夜心眼底的神色却更加鄙夷,风月落也好笑,趴在白笙箫耳边嘀咕了一句。 白笙箫面色顿时一变,朝着冷滟礼貌的拱了拱手,歉意的道:“原来是冷滟姑娘,笙箫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海量包含。” 冷滟有些莫名其妙,他刚才说了什么冒犯她的话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此时,碧颜却在一边低语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女,零落依草木……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冷滟满头黑线。 再说高台之上,凝翠已经大方得体的开始回答之前笑西风那刁钻的问题。 她虽是女子,却见解独到,不但很巧妙的将自己的文采发挥了一番,还加上一句女子从政,君上不允,而笑西风却是没有限定男女性别的。 女子从政,乐极天那么霸道又自大的大男子主义定是不准的,云锦霓就是一个意外。 没想到凝翠还有这样一番志向,冷滟对她的好感再度倍增。 凝翠才华横溢,加上又是云锦霓亲自推荐过来的。 云锦霓代表着君上的意思,笑西风就是再怎么狂妄,但他位于人臣,也得给乐极天几分面子,于是之前武试也直接跳过,进入文试。 ------------ 147 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  废材娘子太威武,147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 七大世家六大公子都被收入麾下了,众人都以为笑西风会立即收了凝翠,谁知他却突发奇想的道:“若是你能再回答本王一个问题,悫鹉琻” 凝翠果断应下,大方得体,丝毫不显扭捏。 主持人热情高涨,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美女而高兴,还是被凝翠的才华给折服。 好不容易平息下心底的激动,轻柔的开口:“第二个问题,凝翠姑娘,如果你本深受一人重用,对方要收买你,你会怎么做?” 凝翠轻轻一笑,语句清晰的道:“那得看对方要用多少利益来收买,权衡利弊,但对方也得防着反收买,就看对方有没有那个胆识接受危险又有利的助力。龛” 这句话说得很是挑衅,笑西风却很是满意,直接给凝翠通过了。 “唉,大哥这一招太危险,怕是……”狄韶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凝翠姑娘留不得,她毕竟是……”雨承欢也皱起了眉头顷。 “怕什么,大哥还会害怕一个区区小丫头,没了那人的庇护,她就是一只没了翅膀的小小鸟,呵呵。”风月落不屑的讥笑。 “我倒觉得西固王这次做得对,凝翠姑娘可是……”白笙箫突然不语,看向冷滟。 “嗯,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她,量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甄燃中肯的道。 魔夜心捏紧拳头,冷哼道:“哼,她若敢来,我就敢杀!” “五弟你可别乱来……”众公子急忙劝说起魔夜心来,乱哄哄的。 冷滟却在那几人几句不完整的话里越来越迷惑,怔怔的看着高台上飘然而立的碧裙少女,有些不明所以。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话中话,有什么是她给忽视了么? 凝翠被请下贵宾席的时候,招贤大会也接近了尾声,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散去。 冷滟正想找凝翠聚一聚,高座不远的云锦霓带着耀眼的橘红色翩然而来,酥骨的嗓音万分娇柔:“冷滟,能单独说几句话么?” 见到云锦霓,冷滟就很是厌恶的想要直接甩手走人,可是听到她声音里的恳求和虚弱,便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好。” 碧颜皱了皱眉:“你理会她做什么?” 云锦霓扭开头装作没听到,冷滟看着她苍白的侧面,低低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去就来。” 墨色绣金荷屏风隔绝的雅间,房中馥郁之香萦绕鼻端,散发出使人晕晕欲睡的气息。 这是笑西风最喜欢的香料,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是有害还是无害。 窗边沉香木桌两道娇俏的身影对面而坐,一个托着下巴百无聊赖,一个紧握双手难以启齿。 最后,还是冷滟淡淡问了一句:“不是要说话么,没话说我可走了。” 要不是现在实力有限,对云锦霓,她可是有杀心的,只可惜她在很理智的状况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去以卵击石。 云锦霓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垂着风流又狭长的凤眸,沉吟着道:“离开极立仙天,我可助你。” 冷滟微愣,蹙眉问道:“离开极立仙天?回到景云大陆?” “不是。”云锦霓忽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 冷滟惊愕的张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连乐极天也没有发现…… 不对,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他从来没有说起过,或许他也是知道的。 回去原来的世界? 要是早半年有人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可是现在,她怎么可能会回去?绝不可能! 于是,她很果断的道:“我不会回去!” 云锦霓没有惊讶,苦笑了一下,淡淡问道:“是因为舍不得么?就因为那几个男人么?” 冷滟黛眉微微一蹙:“你管我 那么多,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她说着就站起身,不悦的想要离去。 “冷滟,如果这个时空会大乱,血流成河,再也没有一个思想存活的人,你还会这么坚持的留下来么?”云锦霓低低的喃喃了一句。 冷滟猛地僵在原地,机械性的回过头,惊愕的看她:“云锦霓,你在说什么?” 云锦霓垂着头很久没说话,就在冷滟朝她走进两步的时候,她忽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就是说了!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懂么?你给我说清楚,刚才你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冷滟冷然的再次坐下。 云锦霓低笑了一声,声音依旧很尖细很低弱:“你总是这样,一再的逼我……” “云锦霓!”冷滟咬牙切齿,这云锦霓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现在甚至还带着怨妇的口吻。 云锦霓微微扬起纤长的睫毛,幽幽的朝她睨过来,橘色的唇讥诮的扬着:“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在忍让你么?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忍让你?” 这话语和表情怪异得,冷滟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道:“因为你忌惮你身后的主子,乐极天,或者是笑西风?” 云锦霓轻嗤了一声,偏着头看向窗外,眼神有些飘渺:“我是自由受限的傀儡,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思想。” “男人始终都是男人,他们有比女人更大的追求,他们的野心是无止境的,又怎么会细致的去关心一个女人……君上不可能,西固王更不可能。” 她如同自语的般的说了一番,冷滟却听得一阵心惊,沉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云锦霓缓缓地转过头来,慢慢的看向她,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和我太像,我希望你不要被卷到这团污秽之中,不要变成今日的另一个我……” “我和你像?!”冷滟顿时哭笑不得。 论长相,她们两个是天差地别,论性情,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像了。 可是云锦霓却不准备给她解释这个像不像的问题,只是突然站起身来,快速的说了一句:“想通了就来找我,还有,君上和西固王,你最好都别离他们太近。” 她说完就身影一闪,竟是用起瞬移术消失在原地,像是在逃跑似的。 冷滟正在奇怪,下一刻房中无端多出一个人,一身浅紫色的纱衣,懒懒散散的靠坐在对面云锦霓之前坐的位置上。 “刚才云锦霓找过你?她给你说了什么?”笑西风双手把玩着并拢的折扇,声音似笑非笑。 冷滟心里莫名的一紧,瞪圆杏眸横向他:“关你什么事?我见谁给谁说了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不成?西固王?” 笑西风轻嗤了一声:“我都做你的护花使者了,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冷滟轻哼:“西固王会弃恶从良,难道太阳从西方出来了?” “太阳从西方出来?”笑西风眯着眼恍悟的笑了:“滟儿你喜欢看太阳从西方出来为什么不早说,明早我让你看就是,只是今晚你得陪我……” “去死吧你!”冷滟面色一红一白,愤然的站起身便快速冲出了雅间。 笑西风没有起身,一双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直到屋内突然多出一道黑影,他才头也不回的懒声问道:“怎么回事?” 黑影声音嘶哑颤栗:“属下中计失职,请王上责罚。” 笑西风面色有些暗沉,直直的看向那屋中跪得直挺挺的黑影,挥手之时,那道黑影霎时在魔气里化为烟雾消散。 如血的红唇勾着阴冷邪魅的笑:“废物,留来何用?” 冷滟出门就准备寻找凝翠,远远的湖边见到那一抹碧色,好像在和一白衣男子说着什么。 冷滟正准备上去,可是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把玄色红纹大刀给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持刀的男子消瘦高挑,身着黑红两色缎袍,编成无数细辫的长发在风中狂妄飞舞,衬得本秀丽 的容颜杀气腾腾,无端染上几分狰狞。 冷滟皱了皱眉:“魔夜心,想动手?” 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那么仇视她,但是她却知道魔夜心一直想要她的命,而且魔夜心修为不在她之下,她不得不防。 魔夜心面色阴沉的斜睨着她:“不得靠近半月湖!” 这里是西固王府的地域,也是最清静冷僻的地方,但这里风景奇好,暗花拂柳,依山傍水,原来这里叫做半月湖。 冷滟冷笑了一声:“你说不准靠近就不准靠近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魔夜心冷哼,扬起手中的大刀就要动手,冷滟也暗暗的放出浅绿色的宝剑,正欲大大厮杀一场,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大嫂,半月湖是西固城禁地,没有大哥的同意,是不能进去的。”来人匆忙而来,正是一身深褐色锦袍的狄韶。 魔夜心哼了一声,狠狠的收了玄色大刀,一个闪身就从眼前消失了去,余下一道冷冽的疾风,拂起冷滟一身雪白的衣裙。 冷滟唇角隐隐抽了抽,默默收了宝剑,看向大步走上来的狄韶,疑惑的问道:“这里是禁地?” 狄韶明显赶得很急,大大的喘息了一口,才道:“这里是大哥严禁任何人进去的地方,别看半月湖不大,却共有三十三处杀阵,大嫂要是误闯进去,恐有生命危险。” 冷滟错愕,如此说来,刚才魔夜心拦住她倒是救了她了?那她是不是错怪了他呢? 不过很快她就排除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那魔夜心每次看着她的目光杀气凛冽的,怎么可能会救她! “哦,那我不进去便是了,你去帮我把凝翠……” 冷滟手指往湖边一指,可是那本临湖而站的两道身影都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嫂要找凝翠姑娘?凝翠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狄韶疑惑的朝着冷滟手指的方向看去。 冷滟闻言暗暗一惊,急忙摆了摆手,极快转移话题的纠正道:“以后别再叫我大嫂了,我和你们大哥什么关系都没有。” 狄韶本是爽朗之人,见冷滟不乐意,也顺势道:“行,那我以后便叫冷滟姑娘吧。” 冷滟微微一笑,正欲再说话,却听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燕姑娘?” 燕姑娘? 狄韶和冷滟都是一愣,不过很快冷滟就反应过来了,回身看向那一白一碧两道从半月湖之外小道而来的二人。 这两人刚才明明在半月湖,可是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朝翠凝露出明媚一笑:“凝翠,我正找你来着,走,我们去外边说话。” 她不顾狄韶和白笙箫怪异的眼神,直接拽着翠凝的手就往外面跑去。 该死的,她差点都忘了,上次她因为疑心而对凝翠说了慌,称乐宸为玉宝宝,称她自己姓燕。 凝翠的手很凉,大有冰肌玉骨的感觉,冷滟生怕一用力将她纤细的骨骼捏碎了,走到不远处比较僻静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朝凝翠很是歉意的笑了笑:“凝翠,没弄疼你吧?” 凝翠忍不住笑了:“我哪有那么娇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西固王的部下?”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伸出洁白的靴子踢向身边的木栅栏,有些为难的道:“西固王是魔修,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凝翠为什么要跟着他?” 凝翠双手扶住木栅栏,低垂着美丽的眉眼,粉色的唇轻轻一抿:“有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因为我是七大世家之后,我有林家的责任。” 见她如此忧郁,冷滟于心不忍了,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凝翠,上次是我不好,我骗了你,其实我……” “林凝翠!受死吧!” 正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陡然打断了冷滟的话,一群黑衣修士突然冒了出来,手握寒光闪烁的长剑,当先一人一把玄色红纹大刀,正是魔夜心。 “魔夜心,凝翠已 经归顺笑西风,与你共事,笑西风会允许你对她动手么?” 冷滟冷声开口,她知道凝翠的修为不高,就算她帮忙,也战胜不了这么一群人,更何况还有一个魔夜心。 魔夜心却不准备跟冷滟说话,憎恨的冷哼了一声,扬起手中大刀就直接带着一众修士砍了过来。 剑气扫来,冷滟很无语的拿出浅绿色宝剑抵抗,直骂自己怎么那么愚蠢。 之前竟然还会认为魔夜心也有一些良心的,哪知道现在他连她也一起杀…… 凝翠也没有闲着,只是她什么都废话没有说,手中拿得也不是剑,而是两个圆形的七彩宝石银色法器,如同哪咤的乾坤圈。 第一次见到这种兵器,而且杀伤力十分高强,使用起来仙气飘飘,一个人应付数十个修士也不落下风,冷滟一看就猜想到那定是林家的仙品宝物。 魔夜心虽然在攻击冷滟,也是注意着凝翠的,见到那厉害的法器,脸色一沉,腕间玄色大刀轻灵一转,就要攻向凝翠。 冷滟岂会没发现魔夜心的心思,当即拦了上去,浅绿色的宝剑轻软细薄如灵蛇,摩擦过玄色大刀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火花。 魔夜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忽的往后急退了几步,屈指吹了一声古怪的口哨。 ------------ 148 想要迷惑我,也该换一个人  废材娘子太威武,148想要迷惑我,也该换一个人 魔夜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忽的往后急退了几步,悫鹉琻 冷滟暗道不好,两剑解决了围攻向凝翠的两个修士,沉声道:“我们快走!” 凝翠沉重的点头,却听魔夜心冷笑:“想走?岂会那么容易!” 话落,却见左右各来了两批人,身轻如燕,手握寒光闪烁的长剑,皆是黑衣蒙面,但带队的两人却是渡劫期以上的修士,气息强大。 冷滟沉了脸,现在是三面受敌,唯有一条出路…眇… 凝翠也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和冷滟心有灵犀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道朝着唯一的一条生路疾飞而去,那里正是西固城禁地,半月湖。 两人速度很快,身后三批人围追上半月湖,果然都没有再继续追进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白一碧两道身影远去。 “大嫂也跟着进去了,这可怎么办?”一蒙面人焦急扯开面巾来,紧皱着一双俊逸的眉头,正是雨承欢量。 “半月湖不得擅闯,我去禀报大哥之后再说。”另一人也掀开面巾,风月落神色凝重。 “好,也只有如此了,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跑去半月湖,希望……”雨承欢没有再说下去,风月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魔夜心怪异的冷笑了一声:“活该!她们两个都该死!” “五弟,你……”雨承欢惊愕的看向他。 魔夜心冷飕飕的朝他瞄去一眼,又是一声冷笑,径直便转身离去。 半月湖三是三处杀阵,哪一处不是笑西风亲手设下的?凭那两人的修为,呵……自找自受! 碧水远山的半月湖,夕阳西下,风光无限的美景渐渐被阴暗笼罩,鸦鸣四起,山林碧水形成阴森诡异的氛围。 冷滟和翠凝手牵着手,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目光一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景,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她们两人都放弃了继续原地绕圈子的寻路,背靠着背,疲惫的在岩石上坐了下来。 “不能继续乱走了,天黑了,一会儿再遇上杀阵,我们不一定能再有力气破得了。”冷滟轻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有余的时间,她和凝翠只破开了一处的杀阵,幸好凝翠身上法宝很多,冷滟对阵法又有几分了解,两人才险险的脱离了危险。 这半月湖不但是迷宫,还处处暗藏机关,三十三处杀阵,当真是一个很好杀人毁尸的绝佳之地。 凝翠很歉意的道:“燕姑娘,真是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冷滟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低低道:“别这样说,那魔夜心想要杀的不一定是你,或许是我连累了你也不一定呢?” “不,他想要杀的是我。”凝翠很认真。 “……”冷滟唇角猛抽,这个人人自利的时空,竟然还有抢着承担错误的? 她是越来越喜欢凝翠的纯粹,像是一朵没有受过任何污染,刚刚绽放的玉兰花一般,清新干净。 “其实……我不姓燕。”想了想,冷滟还是觉得早些把骗她的事情说出来,也好少些罪恶感。 凝翠果真微微愣了愣:“那你……小心!” 就在冷滟准备说话的时候,翠凝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起来,飞快的一个旋身,落在另一边。 齐刷刷的箭雨声之中,刚才他们所坐着地方已经如同箭林。 隐隐的香味传来,冷滟极为敏感,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捂上凝翠的,低声问道:“箭上有什么香味?难道是毒?” 凝翠略一惊讶,摇头给冷滟,示意她没事,拿开她的手自己用长袖捂住,轻声说道:“是牵藤香,不是毒,是迷香。” “看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冷滟面色一沉,咬牙道:“我们继续走。” 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笑西风到底有没有发现她们被魔夜心逼入半月湖? 不能指望他了,更不 能在原地等死,而且,她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飘渺悲戚的歌声从远远的黑暗里浅浅飘来,加之之前多少吸入了一些牵藤香的迷香,冷滟只觉得头脑里一阵阵的晕眩,意识也在渐渐消散。 身边走着的凝翠也像是软得跟一团棉花似的,她感到自己都快要拉不住凝翠的手,快要跟着她一起倒地了。 狠狠的咬了咬舌尖,回复了一点意识,冷滟也顾不得再怜香惜玉,狠狠的掐了一把凝翠的手背。 凝翠细微的嘤咛了一声,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还处于模糊的状态。 冷滟牵着她软软的坐到地上,苦笑道:“凝翠,看来我们又走进了一处杀阵。” 凝翠意识还很模糊,喃喃的问了一声:“是吗?” 也不知道是冷滟的修为好,还是身体素质比较好,在强大的意识下还是有着几分意识,于是站起身来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那诡异的歌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冷滟分不清生门在哪里,头脑又是一片空白,一时举着剑犹豫不定。 “左边三步,右边七步,直走两步,在右走四步……”身后传来凝翠的声音,低低浅浅的,很虚弱很无力,像是梦魇一般的声音。 冷滟有些疑惑,凝翠怎么突然说起阵法来了?之前破开的那一处杀阵,她明明是不会的…… 虽然头脑暂时有些不够用,但冷滟极为谨慎,还是没有朝着凝翠的话去做。 岂知凝翠突的站到了她的身后,微凉的手牵上她的,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照我说的走?不相信我么?” 冷滟有些愣愣的看向她,下意识的又朝身后不远处看去,那里的确没了凝翠的身影。 凝翠却没有容她继续疑惑,径直牵着她的手往左边走,走的步伐正是刚才她口中所说的那一套。 冷滟虽然很警惕也很疑惑,但对凝翠,却不好贸然出手。 所以一路之前都咬着唇清醒着自己的意识,可一路走到后面,倒是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冷滟暗暗的松了口气,渐渐放松,有些晕眩的伸手揉了揉额头,可就在这时,前方的凝翠忽的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发出一声诡异的冷笑。 冷滟一惊:“你不是凝翠!” 凝翠那碧色的身影渐渐模糊,她的笑声却越来越诡异。 就在冷滟手中提着的剑在犹豫之下正想抬起的时候,她却忽的伸出手来,轻飘飘的朝冷滟的臂膀推了下去。 本是片隐在黑暗里的草地,岂知摔倒下去之后却一直在往下坠落,窒息的感觉呛入鼻端,冷滟意识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水潭,不,是血池,刺鼻的血腥,粘稠的触感,人在里面别说游动,就是想要睁眼也办不到。 “燕姑娘,燕姑娘你在哪里?” 隐隐的,好像是凝翠在焦急的呼唤,她想要回答,可是周身的灵力根本无法凝聚。 牵藤香加上这血池里的鲜血,竟是形成了捆缚的阵法,想要将她在这里活活的闷死。 冷滟默默的闭上眼,眉宇间悄然凝上一抹戾气,长剑在翩然指尖一转,朝着脚底的位置刺了下去。 “啊——” 一听一声痛呼,冷滟便感觉到那直往下降的感觉陡然消失,而她不做任何停留的就顺着踩着发生声音地方的人头,一个借力猛跃,就破开了血池水面。 “燕姑娘?” 黑暗里,水面破开的声音很是清晰,凝翠的声音也在不远处疑惑传来。 冷滟拧了拧眉,一时没有说话,刚才那失误发生一次就好,再来第二次,她就是傻子了,更何况她的灵力还没恢复。 不远处黑暗里的一道纤细身影虚弱的晃动,在没有听到冷滟的回答之后,凝翠低低一叹,又朝着另一边缓慢而去。 冷滟抿了抿唇,朝着边上小心翼翼的靠去,谁知这时一支冷箭直直破空而 来,擦过她的头顶,朝着凝翠的身影疾射而去。 “快趴下!”冷滟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鬓角竟是冷汗。 黑暗里的身影快速的矮身,那支利箭险险的避开。 冷滟大松了口气,下一刻就见那道身影朝自己跑来,口中急道:“燕姑娘,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冷滟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心始终太软,既然发出了声音,在隐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而且,她也不是怀疑凝翠的好坏,只是害怕又是一个杀阵的幻影来误导她罢了。 凝翠很快就找到了她,伸出手去:“你怎么陷入地底下了?快上来。” “地底下?”冷滟感受了一下包裹着自己双腿的粘稠,暗叹了一声这阵法的高明,还是将手递了出去。 上了岸,冷滟眼前又恢复成一条条的小道,哪里还有刚才的血池,身上的粘稠之感也不见了。 只是,她的灵力却很虚弱,一时难以恢复。 “用这个闻一闻,我刚才在石边找到的,可以提神。” 凝翠将一颗细小的枯草凑到冷滟的鼻下,淡淡清凉的气息浸入呼吸,果然是清醒了不少。 “我们小心点走,别分开了。”冷滟握住她的手,心想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冒充她们彼此了。 凝翠的精神好了很多,一边走一边问道:“之前你给我说你不姓燕?那你叫什么名字?” 凝翠不怪罪她的欺骗,冷滟越是愧疚,呐呐的道:“是我骗了你,我的名字,其实叫冷滟,冰冷的冷,潋滟的滟。” 把被她握住的手猛地一僵,凝翠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动。 黑暗里,她的呼吸很清晰,也很急促,冷滟想着她大概是有些生气的,于是急忙道歉:“凝翠,对不起啦,我不该骗你的……” “你叫冷滟?”凝翠的声音很轻,很飘渺。 冷滟微愣:“凝翠,你怎么了?” 她说着就想要上前去牵她的手,凝翠却忽的缩回手去负在身后,身子也倒退了一步。 冷滟也终于发现了她忽然的疏离,停在原地没有再动,沉声道:“怎么?就因为我是冷滟,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么?” 凝翠默然无语,静默中,只有诡异的风过之声沙沙作响。 冷滟觉得很好笑,轻嗤了一声,转过身道:“算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冷滟,但你若是不想见到我,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她虽然很重情,但别人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这样的朋友,交不起就不交了吧。 虽然有些难过,但很多事情不是她舍不得,就能舍不下的。 “嗯——” 身后忽的传来一声闷哼,还没走几步的冷滟猛的回头,就看到一道黑影一手扣住凝翠的脖颈,就往后拖去。 冷滟扬起手中宝剑,厉喝道:“站住!” 她现在灵力还未恢复,不能使用风刃术,提着剑便朝那道黑影追了上去。 凝翠视乎被受了控制,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软绵绵的被那诡异的黑影所吞噬。 冷滟大怒,毫无章法的挥起剑就朝黑影刺了过去,可是根本还没有靠近,本近在眼前的人忽的就退了数十米之远。 冷滟正准备杀气腾腾的追上去,眼前景象忽的瞬间万变,周边尽是三人高的熊熊火焰,火苗嗤嗤作响,耀眼火光之中热度灼人。 面对此情此景,冷滟冷笑了一声,径直大步就要朝着前方往冲火焰之中冲出去。 “别动!”手腕忽的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冰雪般的气息弥漫而来。 “孤鸣!”冷滟惊喜的回过头去,可是眼前那一身雪衣的男子高大神圣,眼缚白绫,唇色浅白,却不是孤鸣。 冷滟眯了眯眼,猛地挣脱掉他钳制住她的手腕,拔出剑冷笑道:“想要迷惑我,也该换一个人。” 若真是孤鸣,她自然是下不去 手,可惜,这次这幻影却太笨,竟然化成了一个雪倾世的模样。 冷滟灵力受限,一剑狠狠的朝雪倾世胸前刺去,下的是蛮力。 雪倾世不紧不慢的抬袖一拂,冷滟只觉得手腕一阵冰凉刺骨的麻木,持着剑的手臂如化石一般僵住。 冷滟错愕的看着自己满手厚厚的冰雕,满头黑线的抽着唇,木讷的道:“你是真的雪公子啊。” 要说幻影幻成一个人很平常,可是要有这一手功力,放眼整个极立仙天,也唯有雪倾世一人而已。 “妖怪!我家公子好心好意千里迢迢来救你于水火,你你你你还敢对我家公子动手,你你你……你没长眼睛啊你!” 雪倾世身后忽的冒出一个青色身影,唧唧呱呱的就开始指着冷滟的鼻子磨牙抓狂了一番。 冷滟唇角猛抽,将漂亮的双眸瞪到陌青的面前,使劲的眨了眨:“看我纯洁的小眼神。” 那长长卷卷的睫毛浓密漆黑,如两把小扇子一般扇啊扇。 陌青也使劲的瞪大了眼,愕然道:“眼睛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 陌青不由分说的当真跨上前一步,冷滟满头黑线的想要推开,一只手却比她更快,雪白的广袖一拂,陌青就如一片树叶一般往后飘去。 ------------ 149 她的心上人  “公子!” 陌青委屈的撅嘴,冷滟却很不厚道的张大嘴巴,正想趁机嘲笑两声,却发现有一道视线直直的射向她。言悫鹉琻 敏锐的侧过头,就看到侧边的雪倾世,他那缚着白绫的面正对着她,薄唇冷冷开合:“这虚影看似天火,但却是刀林剑雨。” 冷滟面色陡然一变,再也顾不得去嘲笑陌青。 杀阵的厉害她是知道的,每一处都会暗藏着杀机,原来,她猜对了其一,却猜不对其二眇。 要不是雪倾世忽然出现,她是不是已经在刀林剑雨里灰飞烟灭了…… “不行,凝翠有危险,我必须得出去!”冷滟狠狠的闭了闭眼,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 雪倾世怪异的问道:“为什么要救她?量” 冷滟正在焦急,闻言也有些火,咬牙道:“她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救她,你能带我出去吗?” 雪倾世沉默了一下,缓缓的摇头:“不能,这半月湖的杀阵,每一处都是西固王专为君上所设,你认为我的能力比君上更高?” “什么?”冷滟微愣。 “笨啊,这是西固王用来对付君上的,可是君上知道这是陷阱,于是……只有我家主子舍身取义来救你了。”陌青说得大义凛然。 冷滟轻微闭了闭眼,默默的转过身去就运起微薄的灵气,提气便猛地飞掠了出去。 刀林剑雨……就算是刀林剑雨,又何以让她畏惧? 眉间戾气暗涌,手心紧握,冲进刀林剑雨之时,全身陡然爆发出刺眼的仙光,手中浅绿色的长剑透明如宝玉,在刀林剑雨里挥舞得风生水起。 兵刃落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了一地,除此之外寂静得只剩下诡异的破空之声。 陌青正拧着眉头忧郁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却不想那本如世外闲人一般的雪色身影,竟是去势如虹的闪身掠进那片飘渺的火海。 “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 陌青的声音焦急中含着一种莫名的恐慌,雪倾世身影微微一滞,但前面那一抹僵直在火海里挥舞长剑的身影,也在慢慢的模糊。 淡色薄唇微微抿了抿,雪色广袖负于身后,身子动也未动,却在眨眼前往前掠去数十步之远。 杂乱的剑气铺天盖地,混合着浓烈的血腥,雪倾世微微的皱了皱眉,挥袖一扬,一道仙光莹莹的结界置于周边。 趁着剑势一瞬间的停止,他一把将前面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一般的血人提到身后,一碰之下满手鲜血。 雪倾世本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正想开口训话,冷滟却带着凛冽的嗜杀之气,从雪倾世身后冲出去,便迎上了那破开结界而来的刀林剑雨。 “扑哧!” 又是一剑肉体刺穿的声音,可是前面那一道纤弱的身影虽已满染鲜血,却是愈战愈勇,有种疯魔的症状。 雪倾世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淡色薄唇却抿得更紧了。 就在前面身影摇摇欲坠的那一刻,他才缓慢的步上前去,伸手捏住正刺在她胸口的一把剑,轻轻一捏,那把剑便被他轻飘飘的拔了出去。 冷滟并没有倒地,只是凭着一种毅力,在踉跄了数步之后虚晃着停了下来,只是那下意识捂住胸口的手指,确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冰冰凉凉的,没有血,只有一道透明的剑伤,在沾血的衣物上,看起来十分诡异。 只是,她却来不及去理会自己,因为强大到只屈居于乐极天之下的雪倾世,竟然在眨眼间便被千万把刀林剑雨给困在其中。 “啧……”远远的有一道极为模糊的邪笑,很是玩味讥诮。 冷滟浑浑噩噩的脑中猛地重重一击,心底凉飕飕的,不假思索便抬起疲惫的手腕,举着长剑就向围困的刀林剑雨里划开一道口子。 “雪公子!雪……” 呼叫的声音戈然而止,因为她已经被一道阴风给狠狠的卷进了那刀剑形成的结界。 里面没有雪倾世的身影,有的,只有蔓延无尽的雪白,厚厚的冰雪犹若三尺之寒。 鲜血顺着袖衫滴滴滑落,每走过一步,雪地之上就多出鲜红的脚印,脚印很浅,颜色却很深。 冷滟颤抖着要紧牙关,冷得小脸煞白一片。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她运起灵力也会觉得冷,更何况现在她身体虚弱,又没灵药在身,根本无法在短时间里为自己修复。 浅绿色的长剑插进厚厚的冰雪,冷滟一手拄着剑,终于是走不动了。 雪倾世,凝翠,乐极天,笑西风…… 这一连串的名字在她脑中飞快的盘旋着,在她迷惑万分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什么意识却分外清晰。 “滟儿,杀阵里面不是你能玩的,乖乖的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 正在这时,一只绣着玄色精美花纹的淡紫色纱袖从虚空里伸出,莹亮雪地映衬之下,根根手指漂亮修长。 冷滟冷滟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手掌,眸里闪过一丝邪佞,飞快的拔出剑来就朝那手掌削了下去。 笑西风哪里料到她会突然发狂,长剑狠狠划过,他的手指在风雪里化成幻影陡然消失。 冷滟冷哼了一声:“算你躲得快!” “哈哈——冷滟啊冷滟,下手如此狠辣,本王竟然还会期待你对我有一丝情义,呵呵……” 笑西风邪魅低柔的笑着,笑声充满了狂妄与讥诮。 “我平生为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利用!就是你把脑袋伸进来,我也照砍不误!”冷滟咬着牙阴恻恻的道。 亏得她之前还想着拖延时间等着笑西风的救援,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而她,却成了他棋盘上可怜的棋子。 笑西风低叹了口气,语气悲戚:“看来本王这几天的确是对你纵容过度了,黑白是非都非不清楚了!也罢,你喜欢自虐,就在里面呆着吧!看本王是如何做这场‘坏事’的!” 他将坏事两个字咬得极重,最后还不怀好意的加上一句:“对了,不用担心凝翠,她已经如愿以偿的被她的心上人救走了。” “唔,她的心上人对她倒是上心,知道她有危险便不顾一切赶了过来,明知道这只是一个计,滟儿哪,你可知道她的心上人……是哪一个么?” 笑西风万分邪恶的笑着,用好听的磁性嗓音奏出千古旋律一般的魔音,一字一字的在空气里缓缓消散,又一字一字的在冷滟脑中凝聚。 罂粟花的馥郁飘然远去,直到确定他已经离开吗,冷滟僵硬着的面色倏然一白,手中拄着的剑无力滑落,身子“嘭!”的一声栽倒在雪地之上。 身下紧贴着厚厚的冰雪,天上鹅毛飞雪飘落,不消一会儿就在她身上覆下薄薄的一层。 一雪衣男子踏雪而来,眨眼间边便从遥远之地停在了她的身边,默默的微扬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似乎是在感受雪花的温度。 时间缓缓消逝,终于,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轻道:“这里是杀阵,时间停留得越久,就会越危险。” 身上已经覆盖上厚厚一层白雪的冷滟一动不动,要不是她微弱的气息还在,雪倾世会似乎她已经死过去了。 又默默看了她半响,正半躬下身准备替她拂开白雪,那一身水淋淋的少女忽的一跃而出,提气仗剑飞出数十米之远。 那纤瘦修长的少女本是一身白衣,因为血污的关系,已经显得极为狼狈。 可是,冲出去的时候的满身湿濡,眨眼间便恢复成了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看来,她的灵力是彻底恢复了。 笑西风的三十三处杀阵研究了千万年,每一处都极为高深,就算君上也会有几分难以琢磨。 冷滟却成功的破了两处,到目前为止,还能完好如初,这让雪倾世也微微有些惊讶。 冷滟低垂着纤长的睫毛,手指轻点着拄在雪地上的浅绿色宝剑,头也不抬的淡淡道:“冰雪之地你比我熟悉,大致状况给我说一下。” 雪倾世不语,只是用缚着白绫的脸转向她,像是在专注的观察。 冷滟微微抬起眼睫,漆黑的眸子冰冷若远山寒星,红唇冷冷勾起:“时间停留得越久,就会越危险,这不是雪公子说的么?” 雪倾世抿着唇别开头去,淡淡道:“我认为,以你现在的心情,会影响你的思考能力。” 冷滟不屑轻嗤:“我的思维清晰得很,你尽管说便是。” 听她如此说,雪倾世侧过身去,缓缓道:“这杀阵与外面的杀阵有所不同,外面的杀阵是用来对付君上的,而这里,却是用来对付我的。” “对付你?”冷滟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茫茫白雪,冷笑了一声:“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不过就算如此,北冥王应该也可以让这里一直飘雪,独挡杀阵。” 雪倾世微微扬起下颚,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可是尽管如此,我们始终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冷滟自负轻哼:“杀阵万千变幻,九十九处死门,也会有一处生门,我相信绝处逢生这一说,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必定把那一处生门的位置找出。” 她直接撂下大话,不顾雪倾世的反应,雪白身影在飞雪之下横空掠过,像是飘逝而去的最美流星。 雪倾世站在原地未动,僵直的圣洁身影如带着万年孤寂一般的冷然气息,咫尺天涯。 * 每一处杀阵的奥秘万千,尤其是这一处,只是无边无尽的茫茫冰雪,看起来并无半分危险,却处处暗藏杀机。 土克水……冷滟寒冰似的双眸睿智的扫过地上每一处,时而伸出手指来掐一掐,时而用宝剑在地上四处勾画。 长长柔发从削弱的双肩倾泻,白雪粘在青丝之上,黑与白细致分明,沉思的少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 两道雪白,一矮一高,一个垂首看地,一个仰头望天,时间就在这样疏离又和谐的状况下悄然而逝。 终于,雪倾世薄唇微张,轻道:“找不到也无妨,君上应该快到了……” 沉思中的冷滟并未答复,也没有抬头,雪倾世自顾自的继续道:“之前我阻止君上,现在却又……” “走这边!” 这时,冷滟却忽的冷声打断,转身便朝地上图面之上的箭头走去,手中持着的剑尖在厚厚的冰雪上拖动。 雪倾世惊愕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案,提起袍摆蹲下身去,冰雕般的手指拾起一小撮白雪,再放了下去,那箭头的方向便转了个头。 优雅的站起身来,负手身后,身影如电,眨眼间便赶上了前面的纤弱身影。 冷滟倏的回过头去看向他身后,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雪倾世淡淡道:“笑西风或许会来。” “嘁!”冷滟冷笑:“这里本就是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想进来,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我们的去处?不过他进来是想等着给我们收尸呢!” “他不会让你死的。”雪倾世淡淡的阐述。 “你的意思是他只想要你的命?你们相交千万年,他又为什么现在才对你下手?”冷滟很无语。 雪倾世微微蹙眉:“他也不会要我的命,只因我身上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冷滟猛的一震,脑中不自觉便浮到昨夜的场景,那邪魅如魔的男子自嘲般的一句:“他留着我,不过是想要我心甘情愿奉上一点东西给他罢了。” 不自觉的,她口中也喃喃重复道:“他留着我,不过是想要我心甘情愿奉上一点东西给他罢了……” 雪倾世面色一变,手指如电扣住她的肩膀,冷声低喝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冷滟蹙眉看了一眼肩上寒气氤氲的手指,淡漠道:“雪公子想要杀人灭口?” 雪倾世像是被烫着,极快的收回手去,漠然的负于身后,冷声道:“那句话,是笑西风给你说的?” 冷滟能听出雪倾世寒冰般声音之后的杀气,转开身去,径直往前走:“连雪公子也紧张到想杀人,我真是好奇,到底这是一样什么东西。” 雪倾世袖中双手紧握,沉声道:“什么事你都可以发挥你的聪慧去猜忌,唯独这一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聪明人,在听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必定见好就收,可是冷滟不止是聪明人,还是一个独喜好奇害死猫的冒险者。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唇勾冷嘲:“如果我偏要猜忌呢?你们那东西,是和这个时空日后的命运息息相关吧?” 雪倾世倏然看向她,就算白绫缚着眼,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眼底冷冽刺骨的杀气。 冷滟偏生越来越拽,干脆朝他举起剑来:“反正我们在这里都生死难料了,就来玩玩你杀我,或者我杀你的游戏。” “你杀得了我?”雪倾世冷嗤。 冷滟哼道:“别狗眼看人低了,看招!” 冷滟是最经不得刺激的,先发制人是她的拿手绝活,手中浅绿色宝剑如同灵蛇一般在雪色里翩然游动。 雪倾世没想到冷滟会在此时时刻对他动手,杀气迎来,下意识的便抬起寒气氤氲的手指来。 手指与剑尖相接的前一瞬间,冷滟忽的飞快撤会长剑来,返身就朝厚厚的冰雪之下刺去。 ------------ 150 不喜看到不美好的东西  雪倾世没想到冷滟会在此时时刻对他动手,杀气迎来,下意识的便抬起寒气氤氲的手指来。言悫鹉琻 手指与剑尖相接的前一瞬间,冷滟忽的飞快撤回长剑来,返身就朝厚厚的冰雪之下刺去。 “嗯……” 两声闷哼同时想起,只是一道来自于地底下突的涌出来的鲜血,一道来自于面前被一掌震得面色煞白的冷滟。 冷滟紧皱着青黛般的秀眉,唇角汨汨的流着一行刺目的鲜血,却紧紧的握着长剑拄着地,像是无事人一般的望着前面走去眭。 看着她虚弱得好似一阵风就会吹走的背影,雪倾世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不可制止的细微颤抖。 原来她是发现了杀阵的一处破绽,他竟然…… 捏紧手掌,再次挥掌,地上冰雪层层飞起,一道昏迷不醒的黑影从雪地里直挺挺的翻出赠。 雪白身影从黑影边上走过,宽大衣袂鼓鼓飘飘,扬起冷风吹过,那道黑色身影顿时化作尘埃,随风而散。 “何妨绒雪沾瘦骨,哪怕风雨且徐行,蓑衣斗笠暂清苦,车马安能轻似步。”…… 低低浅浅的飘渺声音徐徐传来,前方,那一抹娇弱的白色一步步踉跄着走着,才恢复的神采奕奕,又在顷刻间颠覆。 没走多远就听到那悲凉自嘲的声音,雪倾世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跟着。 莫名的对她多了一丝由衷的信任,虽然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漫无目的,又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他出掌的时候用了几分力道他很清楚,虽然不是全力,倒也足以让一个渡劫期的修士五脏具损,生命岌岌可危。 果然,他才这样想着,她已经开始再一次往地上倒去,像是一只从空中跌落下的纸鸢…… 毫不思索的,雪色身影一闪,在落地的一瞬间,他伸手将她扶住。 第一次,第二次,甚至无数次,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对君上之外的人袖手旁观,可是这一次,他却做不到了。 她已经晕迷了过去,小脸苍白,唇角满室鲜血的殷红,那刺目的液体顺着精致的下巴处,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着,在她雪白的衣襟上染上点点红梅。 握住她双肩的手指起初有些僵直,之后又倏然一紧,莫名其妙的抬手拭去她唇角的鲜血。 那是一双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带体温之物的手,干净圣洁,寒气氤氲。 碰上她肌肤的那一刻,那温香软玉的触感使得他手指不受控制的一颤。 原来,人与人的碰触,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冷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发现自己像是黑暗里漂浮着一般,不管怎么用力,却怎么都不达边际。 之后,好像又经历了好一阵的地动山摇,狂风暴雨,最终,她被沾上脖颈处的冰冷所刺激,猛然惊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木然的伸手一摸,原来眼睛上缚着东西。 正准备一把扯开,一只冰冷的手却按住了她的手,声音冷漠低沉:“不要摘。” 冷滟手指一顿,下一刻却发现那一股冰凉顺着脖颈的位置蔓延到她的胸口,诡异得如同一条爬行的毒蛇。 她猛的一震,用剩余的一只手飞快的扯开眼前的白绫,那含愤带怒的眸子渐渐的变成震惊与惊艳。 眼前与他对立盘腿而坐的男子,雪衣青丝,俊美圣洁,淡淡的薄唇,挺拔的鼻梁,之上是一双带着淡淡错愕的眸子。 那是一双很美丽很特别的眸子,本是极为风情的狭长凤眼,眼中偏生镶嵌着一双湛蓝透亮的琉璃眼珠。 如浩淼的海水,如深远的天际,虽然近在咫尺,却遥远得不可琢磨,圣洁得不容任何一丝一点的污垢。 见冷滟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微微蹙了蹙眉,缓缓的闭上,手上动作不停,正往她衣襟处推动。 冷滟僵着脑袋垂下头去,愕然的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是一颗雪色的珠子,晶莹剔透。 只是,他竟然将那颗珠子往她的胸口处塞进去,那一处,正好是之前受伤的地方,很深,却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而且,就算是他在推动那颗珠子塞进伤口,那伤口也不会痛,像是已经麻木。 “你在干什么?”终于,冷滟沙哑的开口,声音很是虚弱。 “没什么,闭上眼。”雪倾世声音略沉,似乎有种隐忍。 冷滟眯了眯眼,当即反驳:“我为什么要闭眼,你用颗破珠子往我那地方塞什么赛?这珠子里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变成蓝色了?你是不是又在想着花样杀我呢?你你你……” “真吵人,这样的脾气,只难为君上受得住。” 他闲闲的收手,径直拿过她手里拽着的白绫来缚在脸上,挡住那双紧闭着再也没有睁开一丝缝隙的美丽眼眸。 冷滟面色五颜六色的看着自己恢复得无一丝伤痕的胸口,听雪倾世这样一说,顿时跳了起来:“别在我面前提他!” 雪倾世漠然的拂开她伸出的手,转身大步的望着远处而去,身影依旧清冷孤寂,却无端多了一种乌云沉沉的黯淡。 冷滟正下意识的往他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的顿住身子,石化了一般的伸手覆在胸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朝着丹田的位置涌去,凉凉的感觉,瞬间消失,再也寻不到丝毫的踪迹。 而且,她现在的灵力,不但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反而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充沛,有种到达瓶颈,想要突破的欲动。 陡然想到春水城里狱火那一颗金色珠子,刚才那一颗蓝色的珠子…… 面色猛地一变,冷滟急速的飞身朝雪倾世追去,不由分说的便从他披肩的青丝之后扯去那飘扬的长长白绫,咬牙厉声道:“转过来,睁开眼睛。” 雪倾世自然不会听她的,也把她当作了空气,大步朝前走去。 冷滟狠狠的咬了咬牙,比他更快的上前去伸出双臂拦在前面,瞪着他的眼睛:“睁开眼睛啦!” 雪倾世不耐的皱眉,薄唇轻启:“我不喜看到不美好的东西,包括你。” 冷滟气得面色一红一白,也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直接快步上前去,靠近他咄咄逼人道:“不敢睁开么?我看你不是不喜看到不美好的东西,因为你的眼睛已经很不美好了!” 雪倾世条件反射一般退后一步,斥道:“注意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是不配和你堂堂北冥王说话是不是?”冷滟讥笑了一声,不退反进,又靠近了他两步,两人近得快要没有一丝的缝隙。 雪倾世也不再退,倏的睁开眼来,声线阴沉:“无理取闹!” 冷滟面色陡然煞白,袖中双手紧紧的握着,望着他那一双漆黑沉沉的好看双眸,却只是喃喃的摇着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雪倾世眸子一沉:“你知道了些什么?” “呵呵……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两位的感情似乎又大大的进展了不少啊!” 一道讥诮的笑声低低传来,浅紫色的修长男子摇着一把墨色红梅的折扇,带着身后的四大公子翩然而来。 雪倾世蹙眉退开一步,冷滟也没有再靠近,只是微微垂下眉眼,将神色复杂的双眸用长睫盖住。 “连北冥王也勾搭了过去,滟儿,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 笑西风笑得很凉薄,略带自嘲:“看来,本王从今以后,非得无时无刻的把你绑在本王身边才放心啊。” 冷滟斜斜的睨他一眼,轻哼道:“绑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有,本姑娘貌似和西固王不熟吧?你管我勾搭谁呢?” “贱人!”魔夜心气得面色一片黑炭,提着玄色红纹的大刀就要冲上去。 “五弟!”狄韶赶紧将他拉住,瞥见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目光,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风月落和雨承欢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对于冷滟刚才和雪倾世靠得极近的动作,还有如今说话的语气,当真是一点也没把他们大哥放在眼里。 笑西风却不甚在意她的讥讽,只是“啧啧”的摇了摇头,惋惜道:“那一晚相拥亲吻,同榻而眠,原来在滟儿的眼中,我们竟然还是不熟……” 雪倾世面色微微一白,四大公子也面露震惊,魔夜心眼底杀气更重,像是要将冷滟给生生撕碎了。 冷滟面色也很难看,阴沉得可怕,咬牙道:“虚情假意,卑鄙无耻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笑西风笑得更加邪魅:“虚情假意?呵呵,你才知道?” 冷滟气急反笑,顺手就从紫金色储物指环里摸出一大颗宝石朝他砸了过去。 笑西风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唇角含笑,更准备打开掌心来看,却听冷滟一声怪异的笑。 “笑西风,收好了,那是本姑娘给你的陪睡小费,本姑娘睡你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清冷的一句话气势汹汹的说完,冷着脸就飞快的转身离开,走的很快很快。 “该死,她竟然把大哥比成花楼里的……” “住嘴,别胡说八道!” 雨承欢和风月落在后面窃窃私语,魔夜心看了一眼笑西风阴晴不定,怅然所失的侧面,忽的使劲挣开狄韶,一个箭步就朝冷滟追了上去。 “贱人!受死吧!” 强烈的杀气从身后袭来,冷滟本就对现在她身上的灵力很疑惑,魔夜心一出手,正中她下怀。 当即手腕一转,浅绿色宝剑从储物之间里飞出,跃起凌空接过宝剑,身子轻盈洒脱,如燕翩飞,雪色裙裾层层似波浪般荡开。 魔夜心的修为本是比冷滟略高一阶,只是两人如旋风一般的招式来看,一个下手狠戾嗜血,一个下手轻盈灵活。 魔夜心是魔修,冷滟虽然没有学那本《魔修宝典》,但是却是早就在闲暇之余翻了个遍,基本魔夜心出过的招式她都能重复,而且效果似乎很好。 本观战的一伙人无不惊讶,狄韶和风月落几人大大张着嘴巴,下巴都险些脱臼。 魔夜心更是怒不可遏,咬牙怒骂道:“偷学我魔家独门招数!无耻!” “我就要偷学,有本事你也偷学我的啊!”冷滟晒然一笑,怪不得她觉得这种招式有几分陌生,又极为精华,原来是魔家独门的招数。 魔夜心面色一黑,不屑道:“就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学的?” 冷滟狡黠一笑,本收回的长剑忽的又出其不意的冒了出来,划过魔夜心的面颊,竟是一下在她的脸上割下一道口子。 魔夜心面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捂住脸,冷滟负剑身后“哈哈”大笑:“原来,堂堂七大世家魔家公子魔夜心,竟然是成天披着人皮面具生活的么?” 众人皆愕,齐唰唰的盯向魔夜心,魔夜心脸上的口子虽说是从鼻梁处到耳根处,很大的一个伤口,但是却一丝鲜血都没有溢出,反而像是揭开了一层外皮,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 魔夜心捂住脸颊的手指一时遮不住那么大的伤口,反而在碰触间将伤口越摸越扩大。 冷滟正兴味的看着,笑西风朝她看去一眼,秀美的眉头微微一蹙,唇角诡异的勾起:“滟儿,你是不是看夜心很不顺眼?” 魔夜心猛地抬眼看向笑西风,空寂的眸子里含着一种细微的惊恐。 一直关注魔夜心的冷滟自然没错过他那一瞬间的细节,似笑非笑的道:“我看不顺眼的多了,你笑西风就排第一。” “能在你心里排第一,我还可真是何其有幸哪。” 笑西风戏谑一笑,身影同一时间一闪,站到冷滟的面前,一只手臂伸出,将她当场拥住。 冷滟眯了眯眼,面色倏然一冷,笑西风站的位置正好挡住她的视线,他之后,便是魔夜心。 聪慧如她,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当即毫不客气的将负在身后的长剑侧腕一转,一剑朝他的后背刺去。 “大哥!”雨承欢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冷滟竟然那么狠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对大哥下手。 三人再也顾忌不了笑西风的交代,拿出绝招杀气腾腾的齐齐袭向冷滟。 笑西风早就冷滟将长剑刺来的时候便闪身退开,没想到那三大公子竟然会在下一刻朝冷滟出手,下意识的想要出手阻拦。 可是想到之前几次她对他的痛下杀手,面色微微一沉,抿唇不再说话。 冷滟根本无惧,面不改色的就一手撑地横飞起来,身影腾空旋转了一圈,浅绿色的长剑如同一汪春水,却杀气凛冽,卷起满地飞雪上飘。 雨承欢三人一时被忽然冒出来的风雪眯了眼,但好歹三人修为不凡,很快便适应了下来,极快的捕捉到了冷滟的身影。 冷滟早已略到魔夜心的身后,一手准确无误的捏住他的脖颈动脉,朝着不远处的笑西风挑衅的扬眉。 魔夜心正在忧心他的脸,一时没有防备,被冷滟抓了个正着,而雨承欢几人也和他有些情分,多少有些顾忌,不敢贸然上前。 冷滟的心狠手辣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连对她好的大哥她都敢痛下杀手,对老是想杀她的魔夜心,她定然更不会留情。 【明天开始是真的没时间码字了,希望能快些结文吧,汗……】 ------------ 151 再也没有时间去等你了  冷滟的心狠手辣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连对她好的大哥她都敢痛下杀手,对老是想杀她的魔夜心,她定然更不会留情。言悫鹉琻 笑西风本沉着的脸,在看到冷滟睨过来的眼神之时,却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邪气的眼底染上一丝宠溺般的笑意。 颇为无奈的低笑道:“滟儿,你到底想要如何?” “王上,夜心无能。”魔夜心身子猛地一僵,很是生硬了说了一句,似乎很是惭愧。 四大公子都和笑西风结为了兄弟,可是魔夜心却从来不跟任何一人称兄道弟,除了称笑西风为王上,其他人更是直呼其名眭。 笑西风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冷滟,那眼神…… 冷滟很不厚道的打了个寒颤,忽的一脚朝魔夜心的屁股踢了过去,而后又向那一时错愕的风月落三人持剑挥去。 魔夜心扑过去的方向是冷滟设计好的,眼角余光看到那黑红衣袍的魔夜心扑到笑西风的怀里,冷滟唇角也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赠。 真是好笑,她控制的力度,可不至于让魔夜心跌进笑西风的怀中……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却是笑西风毫不客气的就侧身让开,魔夜心一下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雪地里,还好他留了几分力,踉跄了一下便险险的稳住。 冷滟倒吸了口气,再也不管笑西风那边的事情,因为面前三人实在太厉害,一个个修为都不比她低,却联起手来欺负她一个。 虽然不公平,但冷滟却很兴奋,因为她发现体内的灵力当真有着微妙的变化,随意一个意念,就可以唤出冰刃术,和之前雪倾世使出的很是相似。 要不是因为她如今修为太低,她这一招的效果,只怕会比雪倾世的还要厉害。 被冻成冰雕的三公子再一次被雷住了,笑西风也是猛地一震,挥手撤开那三道冰刃术的同时,一把拽了冷滟的手腕。 他手劲很大,捏得冷滟不住皱眉,之后干脆又想出手,他却两只手一起扣住她的双腕,双眸阴冷的看向远处置身事外的雪倾世。 “北冥王,你不该解释一下么?”笑西风的声音出乎意料之外的还要严肃,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雪倾世已经重新缚上了白绫,长长的飘带柔顺的垂在青丝之上,看起来宁静美好。 冷滟神情复杂的看着雪倾世圣洁的背影,虽然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但她知道,他必定已经如同狱火一般,成功的被她给契约。 因为她的灵魂印记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的名字,这还是在契约狱火之后,她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东西。 雪倾世头也不回,习惯性的负手望天,淡淡道:“本王和西固王无话可说。” 笑西风冷笑,双眸邪肆的上下打量着冷滟,眼眸看似灼热无比,眼底却是嗜血一般的阴狠。 冷滟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红唇轻抿,冷道:“放手!” 笑西风轻瞄了一眼自己青筋暴跳的手背,讥笑道:“滟儿啊,我是真的想要和你结成双修,我认为不管会过多久,你总会发现我对你的好,会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抬起眼来,他紧紧的看向她:“可是,如今,我再也没有时间去等你了。” 冷滟扬起漆黑中透着睿智的眸光,严肃的道:“你想杀我。” 是肯定,不是询问,她很镇定,无痛苦,无悲哀,不带一丝感情的。 笑西风自嘲的笑了笑,血红的唇溢出邪魅如罂粟般美丽的弧度,手臂却在慢慢的收紧。 冷滟眯着眼,指在地上的长剑一紧,正准备动手,一道雪色的身影却先一步掠了过来,掌风扬起无数冰寒。 笑西风顺势搂着冷滟闪身躲开,四大公子全都朝雪倾世攻了上去,缠得雪倾世不可分身。 “我以为像雪倾世那样孤傲的人,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就算是逼得他不得不取出蓝灵珠,也不敢贸然夺取。” 笑西风附在冷滟耳边,低低的笑着:“可是,我没料到,他竟然宁愿把蓝灵珠交给你,也不便宜了我,呵呵……你说,他是不是害了你?” 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混混沌沌的脑中顿时一片鲜明,疑声道:“蓝灵珠?你身上的,便是紫灵珠?” 笑西风将目光从被困住的雪倾世身上收了回来,挑眉一笑:“我的小妖精很聪明,但是却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学学云锦霓,大智若愚,方能明哲保身。” “哼,要动手就动手,本姑娘奉陪到底!”冷滟愤怒的扭着双肩,企图脱离他的掌控。 笑西风似笑非笑:“动手?你认为,有那个必要?” 这是赤|裸裸的轻蔑!冷滟怒,双手被制住,抬起脚就朝他膝盖踢了过去。 笑西风轻笑了一声,身影一闪就避开,将右手在她面前伸出,磁性的嗓音低沉悦耳:“小野猫,你给我的旧伤还在,伤了我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疼的么?” 果然,他那如玉的掌心之上,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肉翻出,深可见骨,却没有经过一丝的处理,周边尽是凝结的暗红色血液。 看来,之前他伸出的那只手虽然化成了幻影消失,但还是被她出其不意的一剑砍伤了。 冷滟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厌恶与愤恨:“我只恨没能把你的手剁下来!” 笑西风面色一沉,捏住她双腕的手狠狠的用力,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邪魅:“你说我是一只喂不熟的野狗,那么你呢?” 他突然觉得很是愤怒,恨不得当场将这个死女人给一手毁了! 都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不该有任何的犹豫,根本应该直接剖开她,取走她体内的蓝灵珠。 可是,他现在竟是鬼迷心窍的和她鸡同鸭讲,把自己的自尊丢在她脚下任她践踏?! 他凭什么要那么容忍她?她凭什么以为他就不敢杀了她?! 感觉到笑西风陡然爆发出的杀气,冷滟敏锐的往后退开一步,可是笑西风却不松手,眸带嗜血,唇角勾着冰冷残忍的笑。 他如同地狱恶魔一般的笑着,面颊上的美丽曼陀罗也越发的鲜活,张扬的吐露着芬芳,散发着熟悉的馥郁暗香。 眼看他的手伸到她的胸前,那地方正是雪倾世将蓝灵珠塞进去的地方,他竟是想要再从那地方将蓝灵珠取出来么? 冷滟心底一凉,那东西已经被她储存在丹田之内,根本取不出来,除非将她碎尸。 她想要反抗,可是所有的灵力都像是受了限制,当真如他所说,他杀她,根本不需要和她动手…… 大大的水眸愤怒的瞪着,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这个魔鬼杀死!很不甘心! 笑西风倏然撞进她愤恨的双眸,痛苦的闭上双眼,只不过刺破肌肤的手指,就这样停在她的胸前,再也进不去分毫。 他面色很苍白,狠狠的咬着牙,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冷滟正准备趁机反|攻,远远的传来一声龙啸,一道庞大的青色影子在雪地上盘旋,朝着冷滟的位置俯冲而来。 青色巨影长尾八爪,腾云驾雾,龙须长长,威风凛凛,一双大大的暗金色眸子如铜铃一般凶狠的瞪着笑西风,张大血盆大口就朝笑西风咬去。 笑西风急速的带着冷滟就朝后掠开,下一刻,空置的雪地里突的冒出无数道黑影,围攻向空中巨影。 巨影张嘴就喷了一口天火出来,盘旋着冲入地面的那一刻,陡然变身成一个墨绿色锦袍玉带的俊俏少年。 “小笼包……”虽然很久不见,虽然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至少五岁的模样,但冷滟还是能在他身上看到之前小龙宝的样子。 “死女人!你给我闭嘴!再叫我小笼包,信不信我咬你啊?”龙宝一边手忙脚乱的对付那些黑影,还不忘一边大声抱怨。 冷滟满头黑线,笑西风低笑着道:“真是畜生,见谁都咬!” ------------ 152 除了滟儿,谁也休想伤到本王!  冷滟满头黑线,笑西风低笑着道:“真是畜生,见谁都咬!” “你骂谁畜生呢?你这没事脸上长朵花的丑八怪!男不男女不女的!”龙宝气的哇哇大叫。言悫鹉琻 冷滟继续黑线,下意识的看向笑西风脸上妖艳魅惑的美丽曼陀罗,又想起自己脸上也有那么一朵…… “行了龙宝,叫你来不是和人斗嘴的!” 一道醇厚如酒的嗓音低低而来,冷滟身子猛地僵住,心跳倏然加快,下意识的瞪大双眼眭。 果然,下一刻,她的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群人。 为首之人一身绣满金色暗纹的墨色锦袍,金冠束发,露出饱满的天庭,剑眉飞扬,深眸浩瀚,威严俊美。 冷滟心跳陡然加快,如同失去了频率一般,只是,当她看到他身后一群人里,在他身边亦步亦随的碧色身影之时,心跳又猛地静止了下来,窒息般的,停止了跳动炸。 “我知道,是救人的嘛。”龙宝嘻嘻的笑,开心的将那一群黑影丢给其他人去对付,自己则眼巴巴的跟在乐极天的身后,如同讨好的小尾巴。 乐极天站在冷滟和笑西风十步外的位置,抄着双臂,强势的道:“放人。” 笑西风意味不明的“呵呵”笑着,手指暧昧的在冷滟胸前捏了捏,挑衅的道:“已经送还了一个,现在又来要另一个,君上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之人,何不给臣下留一个?” 乐极天紧抿着薄唇,双眸如炬的盯向笑西风,却没有立即出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呵,你的心跳时快时慢,你很紧张他,可惜,他却……”笑西风在冷滟耳边低低的说着,声音很细微,除去修为强大的乐极天,根本不会有第三人听到。 冷滟心底不知是和感受,只是觉得脊背上像是爬了几条毒蛇,凉得入骨。 “娘!父君!你快把娘给宝宝从坏人那里救过来啊!”好听的稚嫩童音从人群里传出来,乐宸穿着金红色的华贵小锦袍,上前就去拽乐极天的袖子。 “滟姐姐!”照影也跟在乐宸的身后跑了出来,小脸满是焦躁。 “滟儿!”在乐宸和照影之后,也快步行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一身鲜红色的轻柔锦缎,青丝肩系着长长的红色流苏,腰佩玉石,娇颜如瓷,面容绝美。 齐眉细碎刘海之下是一朵隐隐可见的红色纹路,一眼可看出那正是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 “初见……”冷滟喉间哽咽了一声,眼底水光微微一闪。 原来他竟是飞升到了东临天,又跟在了乐极天的身边,怪不得她在西固天怎么都找不到。 “滟儿,别怕。”玉初见本是极为细致之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冷滟的反常,不由大步的就要朝冷滟走去。 “玉公子,小心西固王。”凝翠出声提醒。 看着冷滟身后钳制住她的笑西风,玉初见面色陡然又白了一层,咬牙道:“把你的脏手从滟儿身上拿开!” 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群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低低的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说话,有本事,就来砍了本王的手,就像滟儿一样……” 他又是暧昧一捏,戏谑道:“除了滟儿,谁也休想伤到本王!” 冷滟在众人面前被公然调戏,面色顿时青白交错,一种极度的羞愤使得她突然仰天大叫了一声,声音尖利,划破雪原。 众人震惊,震惊的却不止是她那狮吼一般的叫声,而是雪原里冰雪翻飞,她周身突的裹上一层一层的淡金之色。 如同一个蚕蛹一般一层层的被冰雪包裹,形成淡金色的一座旋转冰雕,速度奇快。 这样的场景无疑只前所未有,众人惊骇,四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冲向那飓风般的身影。 可是,那四道身影还没靠近,便却同时被震开,众人这才看清,那四人正是玉初见、孤鸣、笑西风以及雪倾世。 连雪倾世和笑西风都被震开,众人更是惊奇无比,哪里还记得前一刻的拔剑张弩,一个个都被眼前的奇观弄得目瞪口呆。 乐极天面色阴晴不定,身影一闪,横空飞起,大掌准确的罩在冷滟的头顶。 金色光芒从他掌心倾泻,一块金色印记在掌心中显形,“神君”二字耀眼夺目,形成一道道细碎诡异的符咒,注入冷滟的脑中。 层层包裹的飞雪一层层的散开,最终,在他撤开神君印记那一刻,那似乎陷入晕迷的冷滟就被他拦腰抱起。 黑金色的身影一闪一耀,如同苍鹰一般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冰雪之中,消失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 “君上……”凝翠喃喃了一声,望着茫茫无边的白雪,轻灵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迷茫。 孤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眼神凌厉得像是一把刀。 “北冥王,君上这样就丢手不管了,我们可怎么办?”一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缓步迈上前来,询问向雪倾世。 雪倾世微抬着下巴,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那双长眉微微的皱着,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呵呵,怎么办?白笙箫,你怎么不问本王该怎么处置叛徒呢?”笑西风用扇子撩拨开额前长长刘海,星眸戏谑。 白笙箫冷笑:“西固王说笑了,如果笙箫也算是叛徒,那西固王你又算是什么呢?” 乐极天带来的一群人全都朝笑西风投去或鄙夷或憎恨的眼神,笑西风这边的四大公子,也用同样的眼神瞪了回去。 笑西风却只是邪肆一笑:“本王算什么?本王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本王到底算什么……呵呵……” 淡紫色的纱袖拂动,袖中魔气一荡,天地变色,茫茫雪原里倏然破开一张巨大的裂口,扇舞阴风一过,本在眼前众人全都消失在了眼前。 风月落赞道:“大哥的阵法果然精妙,连北冥王都防不胜防,只有做我们瓮中之鳖的份。” 笑西风讥诮的笑了一声,用只有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喃道:“那是因为他少了东西,至关重要的东西……” 其他人没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却看到他垂着头有着隐隐的阴鸷。 几人都紧闭着嘴不再敢言,脑中同时浮现出冷滟愤恨决绝的表情,他们的准大嫂,和大哥之间恐怕是越走越远了…… 相比狄韶三人的忧愁,魔夜心却扬起了头,眼底跳跃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大步上前,在笑西风面前拱手道:“王上,夜心请命加入第十杀阵。” “第十?”笑西风挑眉看了他一眼,眸中玩味的笑意越发让他显得极为魅惑。 魔夜心握住的手指重重的握紧,鼓起勇气抬眼直视想她:“是!” 笑西风笑得更加的玩味了:“你是太低估君上了呢,还是太高看本王了呢?区区第十都过不了,他还算是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主么?” 魔夜心微愣,正欲再说,笑西风面上的笑意转冷,眯着眼道:“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的去照照镜子!” 他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拂袖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唯留下莫名其妙的四大公子。 魔夜心颤着手指抚上面颊上长长的伤口,缓缓的摩擦,手指竟然从伤口处穿插了下去,似乎掀开了一个角。 “五弟,你的脸……”狄韶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 魔夜心手指快速的缩了回去,莫名其妙的朝他瞪去一眼,也大步的几个闪身朝未知名的地方离去。 狄韶被碰了一鼻子灰,呐呐的道:“我这是遭谁惹谁了?” 风月落笑的像狐狸:“谁知道你是抽什么风,明知道五弟脾气怪得跟头驴似的,除了大哥他给过谁好脸色看了?我看啊,他没一刀砍了你都是很不错的了。” 狄韶面色微微一变,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眉道:“他真的是很古怪……” “好了,还是先找大哥吧,要是让大哥单独遇上君上,可就麻烦了。”雨承欢严肃的打断了两人。 【好啦宝贝们,不会草草结文的了,我争取点时间来写,么么么么~】 ------------ 153 乐极天,你欺负我  “好了,还是先找大哥吧,要是让大哥单独遇上君上,可就麻烦了。”雨承欢严肃的打断了两人。 “要我说,大嫂还真是红颜祸水!”狄韶有些不满了,本来他对冷滟印象一直蛮好,但是当她对大哥出手之后,他就推翻了之前的一切定论。 风月落摇头无奈一笑:“大嫂是红颜祸水没错,可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无辜周|旋在大哥和君上之间,不管投奔哪一方,她都难以自保了。” “……”狄韶和雨承欢齐齐赞同,露出悲悯同情的色彩。 眭 焰火熊熊,无数烈日悬空,沙漠般的大地泛起眩晕的亮光,冷滟满头大汗淋淋的醒过来,见到的就是眼前的光景。 “唔……”全身像是被分开又被组合过一般的疼痛,脑中神经痛得仿佛要裂开。 最要命的是,她张口痛呼,那声音却干哑得难受,嗓子都似乎要冒烟了炸。 “咳咳……噗!”喉间一痒,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顿时,口中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冷滟怔怔的抬起虚软的手,正准备拭去唇角的液体,一只手却比她更快。 优雅的指腹从她的唇角划过,转而抬起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眼对上他的眼。 那是一双很深邃很浩瀚的眸子,如同星光一般的璀璨,却又如同黑夜一般的沉寂,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喜怒哀乐。 他的气质本就尊贵威严,这样的深情,越发显得高高在上,那是一种只能仰望的角度。 冷滟呆愣愣的与他对视了半响,这才发现原来他正屈着一条腿坐在满是黄沙的地上,毫不避讳黄沙染上他华贵的衣袍。 而她,正心安理得的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他的胸膛,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对不起。”冷滟移开迷茫的眼眸,脸色转冷,下意识的就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 可是,她全身骨头都像是被骨折过一次,才站起来小腿处就钻心的疼,又再一次无力的跌坐了下去。 她颇为尴尬的红了红脸,见乐极天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心里一堵,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知道站不起来,这次她直接就从他腿上翻了下去,就着黄沙滚了一圈,万分狼狈的趴在黄沙之上,啃了一嘴的沙子。 张了张嘴,想要吐出口中黄沙,偏偏眼底却酸涩得难受,心里紧缩般的疼痛。 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断的收紧,还是无法止住想要溢出喉间的哽咽。 “啊——”为了克制那陌生又软弱的情绪,她双手抓着黄沙拍地大吼了一声,干涩的声音嘶哑得仿佛悲泣。 “好了,别生气了。” 头顶传来一声低叹,那墨色金纹的广袖逶迤而下,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已经将她从地上捞起,强势的再次揽进了宽阔的怀抱。 冷滟满身满脸都是黄沙,乐极天本是极为涵养尊贵之人,此刻不单毫不嫌弃的坐在满是黄沙的地上,还把一个满身是沙的狼狈女人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松,揽在她腰间的手却很紧,大概是怕冷滟继续胡闹。 冷滟咬了咬干裂的唇,双臂缓缓的移上他的腰,再一点一点的将他抱住。 乐极天紧绷的面上出现一丝微愕,眸里闪过一丝喜色,直到她将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才紧紧按上她的后脑勺。 像是没感觉到此刻的炎热,两人静静的紧紧拥抱,再也一丝的间隙。 “乐极天,你欺负我。”好半响,冷滟才涩涩的开口,声音里含着不加掩饰的委屈。 乐极天面上有些莫名之色,但还是抿唇认错:“是我不好,不要生气。” 他大概是从来没有认过错,这句话说得极为生硬,也极为简洁。 冷滟岂会同不出他的敷衍,双手顺势在他后腰上一拧,得寸进尺的愤愤哼道:“那你说,你哪里做得不好了?我又为什么要生气?” 她本就虚弱,那一下拧得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倒是像是被一只小猫用毛绒绒的尾巴扫了扫,那么细微的酥痒一直蔓延到心底。 乐极天心神一荡,一边用蕴含灵力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背,一边低低道:“我不该明明知道你在气我,还把你留在春水城,不该在你飞升上界之后,因为你不来找我,我就不去找你。” “……”冷滟暗暗的磨了磨牙,这话说的,到底是他在认错,还是在职责她的不是? “哼,那都是你的错,还有呢?”在乐极天灵力的关照下,冷滟已经觉得自己体内的灵脉在不断的修复,那滚滚翻腾的灵力浩瀚如海。 此刻的冷滟就像是一直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儿,长睫盖住眼睑微眯着双眸,连说话也有些懒洋洋起来。 乐极天垂下眼眸,看着她眯着眼而长如羽翼的睫毛,浓密黑翘,很是漂亮。 眼底一明一黯一闪而逝,他靠近她一分,意味深长的问道:“我已经认错了两点,现在是不是也该到你了?” 冷滟黛眉微微一皱,默默松开他的腰,直起身来,纤长的五指轻轻梳理着凌乱潮湿的青丝。 前一刻还似嗔非嗔,一转眼就疏离淡漠,乐极天眯眼冷笑:“还是你觉得,只要是你做的,就都是对的?” 冷滟梳理着长发的手指顿住,默然片刻,才缓缓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是关于我为什么会在笑西风这里,还是为什么会把凝翠带来半月湖,让你担心了呢?” 她说完就缓缓的回过头来,一双美丽的水眸直幽幽的盯向乐极天,苍白的小脸上绽开一抹如花的笑靥,连面颊上那朵紫色曼陀罗也为之失色万千。 乐极天眸色一闪,这一刻的冷滟,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让他倏然发现她突然离他好远。 她就像是一阵风,总是时不时的朝你吹过来,挠得你心痒痒,却怎么抓,都抓不住…… “冷滟。”看着她飘然转身,乐极天终于开口叫住了她。 不过,她虽然是停住了脚步,却是头也不回的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各有各的世界,我无法迁就你,你也无法容忍我,总之……” “总之什么?”乐极天忽的闪身就到了她面前,声音冷冽,高大的阴影覆来,冷滟下意识的往后退开。 “我早已为你解散了极天宫,我说会和你结成双修,为了你我可以不动你在乎的那些人,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乐极天步步紧逼,面色肃冷。 冷滟侧过身去避开他如滔天旋窝般深邃的目光,皱眉道:“我没有要求你做那么为难的事情,从今后以后,我希望和你再也不要有一丝的关系,我们再见陌路吧。” 她又要转身离开,乐极天额角青筋乱跳,冷声道:“是不是笑西风给你说了什么?他威胁你了?” 冷滟挑眉嘲讽一笑:“他威胁我又如何?就算是我和他发生过关系又怎么样?那是我自己的事。” “住嘴!”一声厉喝,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重重往后面一甩,冷滟便被大力丢到黄沙之上。 一脸的黄沙从衣襟钻入,冷滟面色也极为难看,正想跳起来发火,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忽的从眼前覆下。 “不要碰我!” 衣衫被无情的撕开,冷滟气红了一双眼,手脚并用的踢打着上面的男人,怒骂道:“乐极天你这个畜生!这里是半月湖的杀阵!你是变态么?!” 乐极天不理会她的愤怒,因为他觉得此刻的他比她更加愤怒,他若再不做点什么,他想他会失控亲手杀了她。 无数的烈日悬空高挂,红艳艳的灼人眼球,滔天的火热里,眼前男人双眸嗜血般的赤红,比之烈日还要火红。 “乐极天……”冷滟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咬唇垂眸,喃喃道:“不要在这里,不要……” 青天白日,荒郊野外,这个地方,随时可能被人撞见,而且,半月湖的每一处杀阵,都逃不开笑西风的眼。 ------------ 154 本君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青天白日,荒郊野外,这个地方,随时可能被人撞见,而且,半月湖的每一处杀阵,都逃不开笑西风的眼。言悫鹉琻 “你怕什么?怕被笑西风见到么?”乐极天唇角勾着一抹笑,很冷的弧度。 冷滟瞳孔一缩,正想再说什么,身下却被毫无征兆的一下刺入。 黄沙在激烈的动作下飞腾,弥漫飞舞在淡金色的空间之外,朦胧了两人的视线。 他用了结界,可以阻挡住别人的视线,却不再愿意多一点的温柔,毫不顾忌的就在这烈日滚滚,黄沙之上要了她睃。 难以承受他的愤怒,冷滟唇瓣都咬出了血,狭隘的空间里只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徐徐回荡。 “君上!君上你在哪里?” 外面忽的遥遥传来一女子焦急的呼喊,声音清脆甜美,却使得冷滟本就僵硬的身子更加僵直鸾。 那本就苍白的面色也变得煞白一片,冷滟紧闭的眼睛睁开,一眨不眨的盯着乐极天。 乐极天剑眉微微一蹙,见冷滟那一双漆黑无波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心底猛地一紧,不由俯下身去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冷滟本来就没有想过问他什么话,被他这样一吻,心底不由冷笑了一声。 趁着他换气的空档,讥诮道:“说我害怕被笑西风看到,我看你也害怕被凝翠看到,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在偷情?” “你想让她看到么?”乐极天低哑的问了一声。 冷滟无情的反驳:“怕她伤心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好,你不怕,就大声叫我的名字。” 他说着忽的抬高她的腰身,两人贴近得毫无间隙,身下的动作也越发勇猛加快,一刺到底。 冷滟难以忍受的蹙起眉头,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啊……” 暗哑中带着痛苦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更外的***,乐极天眼神更加炙热,冷滟面色也陡然爆红。 “就这样,叫我的名字,女人。”乐极天很是受用这一声娇吟,醇厚的声音暗哑引诱,身下更是越发疯狂了起来。 “啊……轻点……乐极天……乐极天你这个混蛋!”冷滟难受得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乐极天“哈哈”的朗笑了一声,大手熟悉的游走在她身上的敏感地带,身下女人面色潮红,怒骂的声音渐渐变得无力缠绵,婉转承欢。 两人的声音不加掩饰,只是处于乐极天身下的冷滟没有发现,那远处孤立的碧色身影正怔怔的朝着她这边的方向准确看了过来。 金色的结界在黄沙之中被湮没,什么都看不到,但那声音,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感受到那轻盈脚步的靠近,乐极天吻上冷滟汗湿的耳垂,低道:“说爱我,不会离开我。” 冷滟正被飞上云端的飘渺之感所诱惑,双眼意乱情迷,迷茫的张着红艳艳的樱桃小口,无意识喃喃道:“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叫我的名字。”乐极天很满意,埋首在她仰起的修长脖颈之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乐极天……”冷滟喃喃一声,在他埋首下去的时候,那双眸子渐渐有了焦距,恢复了清明。 透过外面之人看不进来,里面却可以看出去的结界,她清晰的看到结界之外站了一个美丽的碧裙少女。 那少女单手捂住嘴,美丽的眸子恐慌的圆睁着,身子像是秋风里的落叶,瑟瑟飘零的颤抖,却又不受控制的一步步的靠近。 高强的结界可以隐藏身型甚至是声音,可是,乐极天在前一刻去解开了声音的禁制,这是冷滟始料未及的。 见身下女子的分心,乐极天缓缓的抬起眼来,伸手盖住她的眼,在她唇角低哑的道:“这种时候,你还分心,难道是我不够努力?” 他刻意深入的提醒,冷滟倒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及说话,他便含着她微张的红唇,疯狂掠夺。 终于,里面再次传来男女之间暧昧的声音,凝翠死死的咬着手指,终于在眼泪掉落的同时,仓惶着折身逃跑。 冷滟锤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怒骂道:“戏也演完了,还不快滚起来!” 乐极天愣了愣,忽的重重用了几下力,直见她满是汗珠的额上黛眉纠结在一起,这才哼道:“这也算演戏?要演戏我不知道找一个配合的?” “那你还不滚去找?我是求你找我了还是怎么的?”冷滟心头怒火“哗啦啦”的直冲,怒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掌拭去她额上的汗珠,乐极天无奈的叹道:“我的极天宫早就为你空置了,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空了就空了,只要你发一张告示,不知道多少美女等着应征呢!皇帝还三年一选秀呢,有了新人忘旧人是常性,别什么都推到我头上。”冷滟伶牙俐齿的反驳。 乐极天眉头微微一蹙,眼角冷冷一挑:“你又来了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说话,这里是杀阵,凝翠一个人跑进来又跑出去了,定是有人在故意捣鬼,你再不去追,遇到什么危险还不后悔死你!” 冷滟怒哼,声音虽然很冷,却难以掩饰心底的担忧。 “凝翠?”乐极天挑唇一笑,手指抬起她倔强的下颚,低声道:“说了半天,你是因为凝翠?凝翠不过是……” “君上!凝翠姑娘出事了!”正在这时,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乐极天面色一变,宽大的锦袍罩在身下女子身上,一晶莹的传讯水晶从他手指上玄色储物指环里飞了出来,里面正是眼缚白绫的雪倾世。 “出什么事了?”乐极天不顾赤|裸着的上身,沉声问道。 雪倾世大概没料到会看到眼前如此的场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然的道:“之前凝翠姑娘非要独自寻你,刚被魔夜心给抓住了,去路不明。” “你们呢?看不住她就算了,你怎么不去救她?”乐极天声音很冷,带着罕见的愠色。 雪倾世无奈道:“君上,这里三十三处杀阵,臣实在无能为力。” “……”乐极天皱了皱眉,快速的看了一眼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冷滟,吩咐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尽快赶到三十一处杀阵的位置来。” 三十一处杀阵,那已经走到了三十三处的尾巴了,他还连第十处都没有走出去。 雪倾世淡漠的面上出现一丝龟裂:“君上,你这是存心刁难……” “就这样。”乐极天不待雪倾世说完,直接熄了传讯水晶,眼神幽深的看向不动不言的冷滟,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 冷滟咬了咬唇,推着还在他身上的男人,面色通红的恼怒道:“你还不快去?” 乐极天低低一叹,将她从黄沙里捞了起来,挥指为两人施了个净身咒,体贴的从她的储物指环里拿出崭新的衣物给她披上。 他一切做的极为自然,非但没有一丝埋怨,反而觉得这样做很安心,很温馨。 手指从她额上穿过她长长的发丝,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很快就来接你,不要乱跑。” 冷滟一颗心脏不停的颤动着,既抗拒又极为渴望,既想要将他推走,又不舍他的离去。 在听到凝翠出事的时候,她心思是最为复杂的,她一方面很想他快去就凝翠,一方面又自私的希望他不要抛下她…… 此刻终于得到了答案,她却终于松了口气,很是柔顺的点头:“快去吧。” 乐极天却目露怀疑,衣冠整洁之后还不忘再凝声加上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 冷滟失笑,再次点头:“嗯,我等你。” 凝翠的危险摆在那里,乐极天不再多话,一个闪身就在烈日炎炎的沙漠里消失,还不忘细心的再次挥上结界。 乐极天设下的结界,整个极立仙天,也只有他自己才破开得了。 冷滟有些微微的失神,缓缓的抬起酸疼的身子,一件一件的穿着衣衫。 ------------ 155 走啦,私奔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乐极天设下的结界,整个极立仙天,也只有他自己才破开得了。言悫鹉琻 冷滟有些微微的失神,缓缓的抬起酸疼的身子,一件一件的穿着衣衫。 “野外激情的感觉如何?想不到君上也会做这样有***份的事情,真是千古奇观呐。” 结界之外,忽的传来一道低柔磁性的声音,带着戏谑,带着嘲讽,带着愤怒。 冷滟急忙站起身来系好腰间绣锦绣金线的艳红色腰带,沉着俏脸低喝道:“笑西风!你快叫魔夜心放了凝翠!睃” 笑西风嗤笑了一声:“冷滟,你脑子没坏吧?夜心抓了你的情敌,说不定现在连命也没了,这样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冷滟面色一白,怒道:“你给我放了凝翠!不然我定然杀了你的秘密情人!” “秘密情人?”笑西风兴味盎然的笑了:“这倒是新鲜,本王除了你一个众所周知的情人,哪里还有第二个秘密情人了?鸲” 冷滟眯了眯眼,凑近结界处,冷笑道:“我要说出来,你是不是就立刻放了凝翠?” “凝翠的生死与本王何干?你若不想她死,求一求本王,本王就放了她。”笑西风笑语轻佻魅惑。 “少来这一套!”冷滟气结,习惯性的就要抬脚朝结界处踢去,去想起乐极天的结界非同寻常,踢上去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笑西风“呵呵”的笑出了声:“滟儿啊滟儿,你有时候真是笨得可爱……” 冷滟面色一红一白,暗骂了他一句“神经病”,朗声道:“你不笨,就知道用女人对付乐极天,你了不得了?” 笑西风很无耻的道:“我早就说过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兵不厌诈不是么?滟儿你就是偏袒,我很伤心。” 冷滟懒得跟他多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见他不愿意帮忙,便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的观察自己体内的灵脉。 半天等不到里面的人说话,笑西风不由嗤笑了一声,喃喃了一句:“真是别扭的小女人。” 修长的手指裹着氤氲的魔气,缓慢的朝着金色的结界碰触而去,起初有些反斥,在灵力加深的情况下,那根手指竟然硬生生的在结界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炎热的光芒倾泻进来,冷滟下意识的伸出艳红色的长袖挡住眼睑,下一刻就被一只手扣住手腕,重重的拉了出去。 “笑西风!你怎么可以破开结界的?!你不是才大乘期八阶么?”冷滟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紫衣男子,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难道这魔鬼已经突破了大乘期八阶?这也难怪他为什么敢这样的猖狂了! 笑西风却讥诮的哼了一声,抽出墨色红梅的扇子来摇了摇,漫不经心的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听说过么?” 冷滟气红了一张脸,危机感顿生:“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最终眸光灼灼的盯着她身上的某一处,血红的唇玩味的勾起。 冷滟木讷的抬手抚上颈间的位置,他却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诱惑的笑道:“走啦,私奔去,别让君上把我们给逮着了!” “谁跟你私奔啊!有病!放手!”冷滟不服气,倔强着不肯走。 其实她手心里都捏满了汗水,不止是她说过要在这里等乐极天,更是这笑西风此刻太过诡异,让她感觉到初见他时那么的陌生危险。 笑西风果然冷了脸,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他说着就要将冷滟揽入怀中,冷滟飞快的闪开,身姿轻盈,如泥鳅一般狡猾,倒是让笑西风一时抓不着。 笑西风面色一黑一青,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力之感,正想来狠的,一道强烈的风刃术远远而来,直接将冷滟裹到了几十米之外的地方。 笑西风面色猛地一变,看向看远处黄沙之中伫立的高大男子,一身黑金之色在烈日之下如同天神诞生。 笑西风眯了眯明亮黑眸,打开扇子扬眉一笑:“君上赶回得倒是及时,两边忙活,倒真是幸苦了。” 乐极天将冷滟拉到身边,这才朝着笑西风冷冷勾了勾唇:“我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招,果不其然。” “知我者莫过君上也!可惜……” 笑西风“啧啧”的摇了摇头,眼神玩味的看着冷滟,很是温柔的道:“滟儿,受了欺负,就来我怀里,我等着你。” 他一说完就身影一闪,快速的消失在两人眼前,唯留下黄沙硝烟,弥漫不去。 冷滟眸光闪了闪,不着痕迹的退开乐极天一步,问道:“凝翠呢?她没事吧?” 听出她话语里的关切,乐极天不由有些不悦:“你似乎关心她,比关心我还多。” 冷滟很是无语的抽了抽唇角,扭开头就发现两个人快速掠进来,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正是白笙箫和甄燃。 “君上。”两人齐齐朝着乐极天躬身行礼,礼貌恭敬。 冷滟默默的叹了口气,什么招贤大会,笑西风招来的三位贤能之士,三个都是间谍,这还真是有够狗血…… 看到来人,乐极天微微蹙眉:“凝翠姑娘呢?” “凝翠姑娘说有些不适,由天香天虹护送回极天宫了。”甄燃答道。 回极天宫? 冷滟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径直转过身,边走边道:“我也先走一步了,各位保重。” “你要走去哪里?”乐极天听闻凝翠回到极天宫,正有些不悦,此刻见冷滟如此,声音不由也染上了不快的冷意。 冷滟头也不回,淡漠的道:“天大地大,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就不劳君上记挂了。” 白笙箫和甄燃同时满脸漆黑的垂下头去,一滴一滴的冷汗从鬓角滴落。 敢这样跟君上说话,是赶着灰飞烟灭的是吧? 君上的确是出手了,就在甄燃屏住呼吸,白笙箫鼓起勇气准备求情的时候,却听冷滟怒喝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你夫君和孩子的家都不回,是想要抛夫弃子?”是乐极天冷冷的声音。 “没有成亲哪里来什么夫君?我可不承认!”冷滟不怕死的反驳。 “你承认不承认是次要,我会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下去,找个时间再把我们的双修仪式给办了。”乐极天坚决。 “谁要跟你办什么双修仪式了?要找就找别人吧,一抓一大把的,我就不用凑那热闹了!”冷滟也坚决。 “行,你不稀罕,我稀罕,可好?”乐极天放低语气,先服了软,她的执着他很清楚,不能一直硬碰硬。 好歹做了千万年之久的人上人,他自然很清楚一个收拢人心的规则——软硬皆施。 只是一惯处于感情上位者的他没有想到,这一套竟然有一天也会用在讨好女人之上,真是…… “不去!要是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遇上危险没人救,我会很没面子的。”冷滟讥诮冷笑。 “……我之前有些事耽搁了,是我不对,不该太过相信你的能力……”乐极天蹙眉,只好做出深刻检讨。 “我在你眼里根本不需要保护对不对?哼!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去吧,我不需要!”冷滟抓狂低吼。 “你想多了,凝翠不是我去救的,是天虹天香。”乐极天继续耐着性子低声解释。 “……”冷滟咬着唇猛地松开,眉眼却纠结在了一起,心思变得极为复杂。 “回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乐极天见这个解释奏效,果断的又加上了一句。 “……” “儿子也很想你,你就不想我们的儿子吗?” “……” ……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白笙箫和甄燃这才抬起满头冷汗的脸来,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156 君上双修的人选  极立仙天最尊贵的男人,竟然会低声下气的像一个女人解释?! 太震撼了!太匪夷所思了!可见君上对那女人的重视程度! 之前北冥王带来一个粉雕玉琢的乐极天缩小版,惊哗了一众朝臣,乐极天更是当着极天朝堂众朝臣之面,册封了乐宸的太子之位。 乐极天只能有一个子嗣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一个小孩子,可就是君上唯一的子嗣啊。 关于孩子的生母,大伙只以为是极天宫里其中一位,虽然之后极天宫的娘娘全都被逐了出去,但也没有太过在意睃。 血脉有了就成,母亲是谁都不重要,若是君上不喜欢,最好直接将太子的生母杀死更好,一个好的上位者,是不该被感情所羁绊的。 只是没想到,太子的生母非但没死,也不是被逐出了极天宫,而是正和西固王传出暧昧的冷滟姑娘。 而且,君上对冷滟姑娘的特殊,简直超出想象的范围好远好远鸲。 这,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极天宫,极立仙天里象征最高权威的宫殿,地处四方天中央最为繁华的地带。 整个宫殿大大小小上百座,金色与黑色为主,就和乐极天那人一模一样,优雅神秘,金碧辉煌,波澜壮阔。 而乐极天安排冷滟住下的地方,叫做飞凰殿。 飞凰殿是极天宫里最美丽尊贵的宫殿,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宫殿。 据说,那是极天宫女主人的住所,便是和乐极天结成双修,名正言顺的后宫之首。 自然,冷滟还没有和乐极天结成双修,关系也没有公众,一众侍卫婢女皆称她一声“冷姑娘”。 冷滟很是无语,冷姑娘,不知道她和极天宫里还剩下的唯一一位女主子“凝翠姑娘”,在这些人心中孰轻孰重? 不过从那些人散漫嘲讽的态度看来,她这个后入为主的人,倒还真像是进入情人家的小三。 所以,冷滟并不打算在他的飞凰殿住下,而是去了乐宸住的宫殿——星辰殿。 和自家儿子住在一起,谁都没有权利反对,当然,除去自家那顽皮捣蛋的儿子。 “娘,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父君闹什么别扭?还躲到我这里来了,很挤的好不好?” 乐宸穿着红色银边的华贵锦袍,优雅尊贵,六岁左右大的孩子,精致得像是天地汇集而成的灵性小童子。 只是此童子不是善财童子,而是恶魔转世。 乐宸此刻漂亮小脸上正挂着邪气的笑容,手中拉着一把小金弩的弓弦,低眸瞄准着远处台阶高低不一,从高到底的九排婢女头上顶着的灵果,最大的不过他拳头般大小。 看着那九排垂着眼,白着脸的婢女,冷滟很是无语,这小恶魔的性情到底是遗传了谁? 食指一勾,一道耀眼的金色划过眼睑,九排婢女头顶的灵果一次性的横穿而过,看得冷滟止不住的惊叹。 只是,最后那一位婢女大概是从来没有玩过如此刺激的游戏,太过紧张,竟然吓得将灵果丢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金色箭矢直直的飞入远处的大树之内,大树瞬间轰然倒塌,“嘭!”的一声摔断得七零八落,侍卫们忙得焦头烂额。 “殿下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那跪在最下面台阶之上跪下不停磕头的婢女,乐宸很不悦的眯了眯璀璨的眸子,冷笑道:“的确该死,天影!” 一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正是乐极天配给乐宸的暗卫队长,天影。 天影大概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待乐宸吩咐,直接便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就把那婢女拧着走,婢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 冷滟满头黑线,皱眉道:“乐宝宝,是谁教你随便杀人的?” 乐宸很是无辜的眨眼,扯着冷滟的袖子:“娘啊,是你自己啊,你忘了?” “我?”冷滟仰天翻着白眼:“怎么可能,我这么纯真善良。” “得了吧,娘你要是纯真善良,那凝翠姐姐就是救世观音了。”乐宸很是鄙视的上下睨着她,说得毫不客气。 冷滟差点没被气得吐血,一把扯住乐宸脑后的小辫子,恶狠狠的呲牙道:“老娘算是白养你了,你娘我连个外人都敌不住了?” 冷滟模样凶狠,却只是做做样子,手上根本没用力。 乐宸却很配合的“哇哇”大叫:“虐待儿童是犯法的!娘,我要申诉!” “申诉?好啊!百事以孝为先,你都不尊我这个老的,我也不爱你这个小的,哼!先来点体罚好不好?”冷滟也恶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终于承认自己老了吧?这可不是我说的哦。”乐宸狡黠的眨着眼。 “你这小混蛋!”冷滟气得抓狂:“来人!家法伺候!” “娘!宝宝错了!”乐宸急忙认错,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儿子是要让着点娘的。 …… 两母子闹成一团,远处由乐极天带领而来的一干老臣无不汗颜,一个个恨铁不成钢,心酸心痛,老泪纵横。 “君上,冷姑娘不懂礼节,目无尊卑,又无家世背景,还请君上三思而后行……” “君上双修的人选,最好还是凝翠姑娘,凝翠姑娘博学多才,温婉贤淑,又乃林家之后,对君上忠心耿耿……” 一众老臣苦口婆心的劝说,将冷滟狠狠的踩在地底下,将凝翠抬高天上,两个人的距离岂止十万八千里。 乐极天面色幽冷,拂袖淡淡道:“本君是让你们来朝拜皇后,不是让你们来发表意见的。” 一众朝臣立马噤声,但一头发花白的老臣还是忍不住恼怒的哼了一声,心里明显极为不满。 乐极天风轻云淡的朝他看去,淡道:“林大人身体不适,尽早回府修养去吧。” 那林大人名叫林树,正是林凝翠的父亲,官风良好,清正廉民,惯来深受爱戴。 一众朝臣顿时面色讪讪,林树也面色一沉,拱手不卑不亢道:“君上,既然是朝拜皇后娘娘,便是极立仙天的大事,老臣这副身体还挺得住。” 林树既然这样说了,乐极天自然不会再反驳,于是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的朝前继续而行。 而远处的两母子也悄悄靠拢了过来,咬着耳朵道:“娘,你的形象毁得连点渣都不剩了,别说我是你儿子,好丢人!” “丢人你总比丢了你那些爹爹好,你听过极天君上的皇后还自带一宫男宠的么?”冷滟苦笑。 “呃,虽然我很喜欢父君,但是也很喜欢花爹爹、玉爹爹、孤鸣爹爹、兰爹爹、秦爹爹、云爹爹……” 见乐宸掰着手指一根一根的算着,冷滟唯有满头黑线的扶额。 因为乐宸的声音可不小,已经靠近的乐极天和一干朝臣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个个面如草色。 乐极天重重的咳了一声,沉着脸道:“天影,带太子去谭先生处看书。” 乐宸一张兴奋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瞄着冷滟,想要冷滟帮他说几句好话。 冷滟笑得很和蔼,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小影子!跟我一起去!”乐宸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暗哼了一声“娘小气,没义气”,带着突然冒出来的照影大摇大摆的离去。 冷滟轻嗤了一声,挽着肩上碎发嗔道:“真是小孩子,想什么就说什么呢。” 众人唇角齐抽,乐极天却勾唇笑了,双臂环胸满意的打量着她一身金色鸾鸟暗纹的大红锦裙,赞道:“果然不愧是和我乐极天并肩的女人!”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众臣一听,识时务的齐齐跪下,口中高声呼喊。 冷滟震得后退一步,面色微变,沉声道:“我还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 双修典礼都没有举办,也不知道乐极天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这一众反对的朝臣这么快就妥协了。 之前,她可是亲耳听见一个个对她的诋毁,说什么凝翠姑娘才是众望所归的皇后人选,她冷滟算是个什么? 凝翠,从小体弱多病,体质不适合修炼。 但身为七大世家林家独女,乐极天亲自赐了十四品洗髓丹,之后因为凝翠对炼药颇感兴趣,乐极天还特别恩准凝翠自由出入极天宫御药殿。 御药殿是极天宫炼药师炼药的地方,丹炉灵植无疑都是极立仙天最好的,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凝翠身份不同,又美丽聪慧,才华横溢,经常陪同林树出入议事房,一同出谋划策。 于是,在众人眼里,凝翠姑娘便成了极天宫里的女主子,是极立仙天里一个优越的存在,和乐极天走得最亲近,人人倾羡。 当冷滟听完这件事情之后,心底有些释然,也有些惆怅。 从她的认识看来,凝翠对乐极天的确是有意的,而她也肯定乐极天是明白这一点的,但是却一直没有阻拦这些流言蜚语。 如此看来,之前他也对这流言颇为认可的吧? 不管怎么说,她都像是一个破坏了别人幸福的小三,而那个人还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那个如无花碧叶一般纯净的美好少女。 众人见冷滟如此不识好歹,一个个都很不乐意了,他们可都是极天朝堂的大人物,哪一个出去不是眼高于顶,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子所无视。 林树当即面色更黑了,愤然起身,大义凛然的指责道:“身为后宫之首,就理当识大体,懂大礼,你这样的女子,粗俗无礼就罢了,竟然还和那么多男子纠缠不清!真是淫秽……” “林大人!注意你的言辞!你口中所说的人,是本君的双修伴侣!”乐极天沉声打断。 本来,乐极天这样的人,对于后宫的女子惯来不会多加在意,就算是荣宠一时,生死也不过是乐极天一句话罢了。 可是这一次,乐极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朝中重臣林树龙颜大怒,如此杀鸡儆猴,在场众臣无不是心惊胆颤,哪有谁还敢多说半句冷滟的不是。 要不是因为乐极天不喜奸猾之臣,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睁眼说瞎话,对冷滟大加溜须拍马一通。 林树面色很难看,一身傲骨,两袖清风,当即便带着一身的愤怒拂袖远去。 乐极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滟暗暗的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迷惘,她这样做,是不是让他为难了? 乐极天会这样做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要说心里没有一丝甜蜜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甜蜜之后,却是更加复杂的心酸。 夜风微凉,拂起层层叠叠的轻纱裙摆,一层一层的红金两色如同夜间最娇艳美丽的花蕾绽放。 精美梨花的月白色绣鞋踏在玄色流金地砖上,手中一颗莹白夜明珠映出一殿辉煌。 “滟姐姐,我们真的要逃跑么?宸宸知道了定会骂我……”照影双手对着手指,嘟着嘴一派忐忑。 冷滟拧了拧眉,乐极天那人太过雷厉风行,实在没想到他那么心急,今天她的关系才公布了下去,明天就要举行双修大典。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要是和乐极天举行了双修大殿,玉初见和孤鸣怎么办?景云大陆里还剩下的四位夫君怎么办? “滟儿!”暗处,两道修长的人影极快掠了出来,一红一白,正是玉初见和孤鸣。 玉初见满脸热切,上前便牵起冷滟的手,来不及表示心中的思念,急忙开口问道:“真的就这样离开极立仙天么?” 冷滟认真的点头:“不走,明天便会出大事了。” 她是决意不会出现在双修大典之上,提前走了,也好给乐极天腾出一些时间安排,哪怕他是重新选定双修伴侣,总不至于当众出丑。 孤鸣沉着脸一个字不说,那双凌厉如刀的眼眸低低的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滟知道他的为难,犹豫道:“孤鸣,照着自己的心中所想的走,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孤鸣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看向她,吐出一句话:“若是君上执意要找到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无处遁形。” “我知道。”冷滟苦涩一笑,声音却很坚定:“我是刻意躲避他,他要是执意要和我翻脸,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冷滟,你倒是年轻气盛,你冲动一时的结果,伤的可不是你一个人。”孤鸣冷声训斥。 冷滟一愣,垂着脑袋咬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低道:“对不起。” 孤鸣唇角一抽,面对如此乖巧懂事的少女,他是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玉初见见状不由失笑,捏了捏冷滟的手:“好了,要走就趁早走吧。” 冷滟点头“嗯”了一声,看向孤鸣,欲言又止。 孤鸣别开脸去移开目光,淡道:“你们先走吧。” 冷滟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握紧手指,低声道:“你……珍重。” 她不再说话,携手玉初见,带着照影快速的就朝殿外走去,月光的阴影拉长了三道飘渺的身影,渐渐隐没,消失无踪。 ------------ 157 我们的一辈子  冷滟再说话,携手玉初见,带着照影快速的就朝殿外走去,月光的阴影拉长了三道飘渺的身影,渐渐隐没,消失无踪。 孤鸣伸手按上疼痛的眉心,无力的仰靠在身后的窗棂之上,泛白的手指紧扣在窗檐之上,骨关节交错的声音“噼里啪啦”脆响一通。 头疼,心口也疼,像是有着什么在慢慢的流失,怎么抓都抓不住…… “孤鸣,你跟我走。”就在这时,淡淡植物的清香倏然扑鼻而来,眼前一抹金红色的身影如鬼魅闪过,紧紧的扣住他的五指。 孤鸣眼角一跳,蹙眉道:“怎么又回来了?睃” 冷滟定定的仰首看向他,红唇轻启:“我怎么可能留下你,让你再去重蹈覆辙?” 孤鸣正欲反驳,冷滟却快一步的强势说道:“不准说不,反正你跟了我,就必须要和我在一起,不然我绑也要把你绑走!” 孤鸣微微错愕之后,皱起了眉:“滟儿,我若是不留下来做掩护,你们连极天宫都出不去,更何况是极立仙天。鸺” 冷滟默然,握紧他的手,坚定的道:“为了我们的将来,就算前面是火海,我也要拼一次,你愿意陪我一程么?” 孤鸣面色一冷,拽着她的手指将她拉进怀中,冰凉的手指拂过她娇柔的面庞,一字一句坚定的道:“不是一程,是一辈子,我的一辈子。” 孤鸣是剑魂,他的人生,或许只有这一辈子。 但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很漫长的一辈子,无休无止,地老天荒。 他的一辈子…… 冷滟异常感动,脸颊摩擦着他带着薄茧的掌心,低道:“你的一辈子,也是我的一辈子,是我们的一辈子……” 本来以为连走出极天宫都很艰难,岂知一路竟然相安无事,直到走出高高的宫门。 紧绷的那根弦松懈不少,孤鸣却更加疑惑,他了解君上,不可能连冷滟离开极天宫的事情都不知道,只是他怎么连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呢? 仰头看向极远极高的神君殿,玄金色的建筑物在黑暗里如同隐藏的猛兽,庞大气势。 可是今晚,却莫名的有些死气沉沉。 孤鸣面色忽的一变,道:“君上不在神君殿!” 冷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眼去眼底有些复杂的情绪,微笑道:“在与不在又如何?我们该走了。” 孤鸣面色一沉,冷道:“你们先走,我先去神君殿一趟。” 他说着身影一闪,眨眼间便闪身出了数十里之外,根本无丝毫的犹豫。 冷滟面色苍白的溢出一丝苦笑,手指按向疼痛的眉心,低低喃喃道:“我还是比不过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么?” “滟儿,孤鸣跟了君上数万年。”玉初见轻叹了口气,握紧她的手:“他会来的,我们等他一下吧。” 冷滟有些漫不经心的摇着头,眸色悠远的看向远处的神君殿,低低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等的,我们等不了,他也来不了了……” 玉初见面色微变,惊讶道:“滟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止是孤鸣觉着奇怪,他也觉得很奇怪,乐极天都公布要和冷滟结成双修了,又怎么可能放她如此顺利的离开? 冷滟深深的闭了闭眼,毅然的转过身:“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碧颜在东临天等我们。”玉初见神情有些复杂。 “山主?”冷滟皱眉:“你和他有联系?” 玉初见苦笑:“是他联系的我,还说来极立仙天……其实是为了你。” “听他胡说八道!”冷滟烦躁的低骂了一句,一想起碧颜,就想到他那莫名其妙的话语,什么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碧颜说话有时候的确出人意料,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他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懂得含蓄罢了。”玉初见出于本能的替碧颜解释。 还每一句话都是心中所想呢! 冷滟心里正值烦躁,闻言也不想再多加辩解,干脆挽了玉初见的手臂,让他放出雪白飞毯来加快行程。 本来时间就有限,孤鸣不懂得她的用心良苦,却在无形之中破坏了她的计划,现在又多了碧颜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照原计划顺利进行。 同一时间,极天宫御药殿。 金色丹炉蒸腾着浓郁的药香,丹炉之下黑红色的火焰徐徐燃烧,星星点点,却足以燎原的神火。 碧裙少女双手高高的挽着袖子,嫩白的柔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双目闪亮的盯着丹炉,神情专注,一眨不眨。 “累就去歇一下,好了我叫你。” 身后,男子醇厚的声音淡漠无波,却是让凝翠身子僵了一僵,回过头去朝他嫣然而笑:“不用,亲自守着我比较放心。” 她说着又回头去专注的盯着丹炉,不顾那炙热的火焰,全身心的投入,十分认真谨慎。 凝翠本是十五品的炼药师,这次却是头一次尝试炼制十六品的丹药。 极立仙天里不乏神品炼药师,但十六品的却是没有,而凝翠身体不好,就需要一颗十六品的修元丹。 凝翠从小专研药物,又得乐极天特殊关照,今夜这一次她需要炼制最高级的丹药,心情忐忑,所以求了乐极天陪同。 凝翠从小就极为崇拜乐极天,每次到御药殿炼制新一等级的丹药,都会恳求乐极天在旁指点。 乐极天怜惜她是忠良之臣林树的独女,体质又天生残缺,只要有空闲,便都同意了她的请求,这一次也不例外。 本来因为这是冷滟第一晚留在极天宫里,明天又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是想要推拒的。 可是凝翠来求见他的时候,那一身的病态竟是比刚出生的时候还要虚弱,林树也痛心疾首的跪求了好一阵。 乐极天知道凝翠需要十六品丹药救命,这次干脆给了她一缕神火帮助她炼药,只要炼得了修元丹,她就不需要再来御药殿,他也有理由不再同意她来极天宫。 之前他觉着没什么,可是如今却不同,因为冷滟不喜欢。 见凝翠那么看重这一炉丹药,乐极天也颇为欣慰,林家世代忠诚,凝翠的体质修复成功,也算是给了林家一个交代。 “君上,能跟凝翠说说话吗?不然凝翠怕是会睡着了。”凝翠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恳求的问道。 乐极天正望向窗外的漆黑,闻言收回目光,蹙眉道:“好,你说。” 他心里突的有些不安,本想通过灵识查探,可是见凝翠疲惫不堪的虚弱模样,只好暂时压下心底的情绪。 凝翠面色很苍白,一双眼却是亮晶晶的,听到乐极天敷衍似的一句话,眼神又倏然黯然了下来。 低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绪,低低道:“说说冷滟姑娘的事情吧,她是怎么和君上相识的?” 乐极天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话题,下意识的就想起冷滟那清冷绝美的面容,还有她诀别似的坚决神情。 就在今天,他还和她不欢而散,原因还是那一个,她不愿意和他结为双修。 她舍不得一些人,那些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离不开,难道他还比不过他们么? 他是谁?他可是这个时空的主宰,是世界巅峰之最的极天君上。 从来都只是他说要还是不要,哪里轮得到别人一再否决他的意思,找个双修伴侣,竟然还用起了强硬的手段。 这样的认知使他很愤怒,自尊也受到侵犯,一气之下便直接拂袖离去,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乐极天要一个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而且,她现在惹上了很危险的东西,除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他庇护,她会很麻烦。 “君上?”见乐极天微微抿着唇瓣不言不语,凝翠掩去眼底的黯然,轻声问了一句。 乐极天淡淡朝她看去一眼,反问道:“听说,你和她早已相识?” 凝翠心里突地一跳,一边擦着额上燥热而浸出的汗珠,一边轻言细语的道:“嗯,我在东临天炼狱城里采药的时候巧遇过一面,当时她只是说她姓燕……还说……” 她突然住了声,微拧着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很是犹豫。 “她还说什么了?”乐极天却是来了兴致,涉及冷滟,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和凝翠之间也是有共同话题的。 凝翠侧开头看向丹炉氤氲的白烟,面色在烟雾蒸腾下越来越苍白,眼底闪过一丝水光,轻道:“还叫宸宸为玉宝宝……” 本唇角微勾的乐极天面色一沉,深眸冷冷的看向凝翠的背影,声音无波:“还有呢?” 凝翠摇着头:“没了,我就觉着玉宝宝看起来很面善,没想到竟然真是君上提起过的宸宸,是君上的孩子……”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低,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 乐宸出生之后,虽然乐极天没有公告下去,但他有了一个叫做乐宸的子嗣,对于身边重臣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当她从林树口中得知君上有了孩子,心底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君上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极天宫娘娘们嫉妒到发狂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到底是顶了多少羡慕嫉妒的光环,那个叫冷滟的下界女子,又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她一边黯然一边惊奇,却不想,乐宸的母亲,竟然是那一个她一见如故的知己,燕姑娘。 燕姑娘,冷滟,她为什么要骗她,要是她直说她是冷滟,那么…… “宸宸眼睛像我,其他大多都和他娘相似。”乐极天沉吟着说了一句,声音含着一种久违的满足。 凝翠愣了愣,她能听出之前君上是反感“玉宝宝”三个字的,依照君上的脾气,怎么能容忍的下这样三个字?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君上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竟然就这样容忍了下去? 眼底的愧疚消散,凝翠弯唇溢出一抹苦笑,双眸半瞌,身子轻飘飘的就朝身后倒了下去。 有力的臂弯极快的揽住她的腰身,凝翠苍白的面色硬生生的浮起两团胭脂红,可是当羞涩尴尬抬眸之际,望进的确实一双冰冷陌生的眼眸。 面色红晕顿时褪去,凝翠踉跄着避开那人的碰触,退开两步惊疑的看向陌生黑衣男子之后的乐极天,呐呐道:“君上,他,他是……” 乐极天淡道:“天飒,你留在这里陪凝翠姑娘,丹药炼好便送她回林府。” 叫做天飒的暗卫恭敬领命,他们暗卫除了主子吩咐出现的时候现身,其余时间就是他站在你面前,你也微闭会发现他的气息。 极天君上的暗卫个个为渡劫期修士,隐匿手法最为精湛,这是他们的骄傲。 听出乐极天要离开,凝翠一下慌了神,急忙叫住要离开的乐极天:“君上,你答应凝翠的……” 乐极天停在门扉,头也不回的道:“凝翠,冷滟很看重你这个朋友,本君的意思,你很聪明,定会明白。” 乐极天说完便推门而出,凝翠下意识的张嘴,却发现无法再开口吐出半个字,脑中只是回荡着那一句话:“冷滟很看重你这个朋友,很看重,很看重……” 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了丹炉满满的血沫。 “凝翠姑娘!”天飒眉角狠狠的一跳,君上叫他陪护凝翠,谁知道君上前脚才走,后脚凝翠就出了事。 正想出去叫住才刚离开的君上,凝翠却急忙的揪住他的袍袖,虚弱的面上含着坚决:“不要叫,我没事。” 冷滟,能为你做的,我已经都为你做了,你很看重我这个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初见时的一见如故,之后半月湖的生死相依,她以为她凝翠终于遇上了此生从未有过的知己,那么亲近。 只是,奈何因为同一个男人,你避而远之,我却趋之若鹜。 这便是命运弄人吧,我们之间注定只能相知一时,不能相伴一世…… “孤鸣,冷滟呢?” 孤鸣把极天宫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乐极天,最后来到这御药殿,还没进去就遇上闪身出现在面前的乐极天。 乐极天面色很不好,阴沉沉的,好像已经知道了冷滟离开的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乐极天灵识强大,只要一查探,整个极立仙天的事情他都可以一目了然。 孤鸣心里一紧,二话不说就单膝跪下:“君上,属下请君上三思而后行,冷滟她不会同意和君上双修。” 乐极天危险的眯眼,声音冷漠的负手身后:“我再问你一次,冷滟去了哪里?” 只需要他动一动灵识,哪里需要等孤鸣回答,他这样问,不过是给孤鸣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罢了。 孤鸣紧抿薄唇,坚定的道:“如果君上真的为她好,属下请求君上不要再逼她,就算是看在殿下的面上……属下愿以死谢罪!” 第一次为人求情,孤鸣说得极为别扭,却也极为认真,更多的却是心痛,心底凉成一片。 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这么快就要结束了么?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舍得…… ------------ 158 见不得光的感情  第一次为人求情,孤鸣说得极为别扭,却也极为认真,更多的却是心痛,心底凉成一片。言悫鹉琻 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这么快就要结束了么?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舍得…… 乐极天神情淡漠的看他一眼:“以死谢罪?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你有那个权利么?” 孤鸣本如利箭一般的身子僵硬得如同化石,沉声道:“属下任凭君上处置!” 乐极天仰头看向漆黑夜空,低声道:“处置你,她会比你更难受。睃” 孤鸣震愕的看向乐极天,他的主子他很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君上也会为他人考虑了? 不,不是他人,只有一个人——冷滟。 鸺* 东临天,东临城。 本来以为只会有碧颜一人,岂知,候在那里的除去碧颜,还有两个人,狱火、刑阳。 “狱火,你也要和我一起走么?”冷滟有些惊喜。 狱火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两人之间有契约的关系,他还是觉得在她身边时刻保护着她,这样两人的生命才更有保障,而且他是真的想要守护她。 冷滟明白这个关系,所以接受得也很坦然,但不知情的刑阳却是脸色一黑,怒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这变相的说冷滟是鬼,冷滟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因为孤鸣的关系,她没心情跟任何人多说话,特别是废话。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刑阳见冷滟不答,越发分寸进尺,又嘲讽的加上一句:“明天就要与君上结成双修了,今晚还到处私会男人,君上的皇后可真是极立仙天一大耻辱。” 冷滟气急反笑,眯着眼逼近他一步,刑阳厌恶的退后两步,怒骂道:“不知廉耻!” 冷滟不屑嗤笑,抱着双臂上下睨了他一圈,哼道:“我知不知廉耻不需要东临王来评价,极立仙天的事也不需要叛徒来质疑!” “好牙尖嘴利的女人!”刑阳面色一黑,当即就要出手教训一番。 “刑阳,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话了?”狱火侧身挡在冷滟的面前,怒目相视。 刑阳气哼了一声,沉声道:“这女人并非善类,狱火,你小心被她骗了!” 冷滟无语,骗?用得着么? “要骗也是骗你,只有你这种智商,才会跟西固王合作。”在一边静静看戏的碧颜突的冒了惊人一句。 冷滟就差给他拍手叫好了,朝他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碧颜说话总是一下就说到重点。 碧颜眸光一闪,对冷滟那一记褒奖很是受用,继续傲然的加上一句:“与虎谋皮,注定会得不偿失,云锦霓就是最好的例子。” 刑阳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额前跳动的熊熊火焰像是随时可能喷射出来一般,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可是,碍于之前答应了狱火不会动手,他才有机会来这里送狱火一程,所以他的怒气只有一直燃烧,等于自烧自焚。 冷滟看着很解气,不准备再跟继续浪费时间,叫上碧颜和狱火到飞毯之上,就要直接飘然而去。 可是,意外无处不在,还没有运起飞毯,面前就倏然出现两道身影,拦住去路。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金色锦袍的男子,冷滟就知道今晚的计划彻底失败了,面色陡然就是一白。 “是你叫凝翠困住我,好逃离我的身边,是不是?”乐极天声音冰冷,深深黑眸里含着淡淡的失落。 冷滟反手在玉初见掌心安慰性的捏了捏,松开手,从飞毯上坦然自若的下去,一步步的朝乐极天走过去。 直到走到他面前,才缓缓看向他,声音轻柔的启唇道:“你什么都知道,也知道我的难处,可是,你当真要逼我么?” 乐极天深深的看着她,她俏脸苍白,清澈水眸里染着非比常人的倔强,柔中带钢。 这样一种人,往往是最为执着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低叹了口气,乐极天伸出手去想要握她垂在身侧的手,她却毫不客气的避开,丝毫面子也不给他留下。 玉初见和碧颜倒是习以为常,狱火和刑阳却震惊无比。 可是这远远不够,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一贯无情冷漠的乐极天,非但不生气,反而用极为温和的语气轻声道:“不要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众人集体石化。 冷滟却不屑,又是这一句话,一点新意和诚意都没有。 冷傲的别开头,她摆给他一个冷脸:“那你说,还要逼我和你举行双修仪式么?还要我做你什么破皇后么?” “……”众人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了。 乐极天伸出优雅的手指拧了拧眉,颇为无奈的撤开手:“公告已经散发下去了,明天,你想要所有人看我的笑话么?” 冷滟冷哼:“关我什么事?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我觉着凝翠就不错……” “在我心里,凝翠连龙宝都比不上,这你还不懂么?”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不是问题,可是现在,乐极天觉着这问题必须得正面回答了。 不然这女人成日胡乱纠结,本来没有的事情,都被她异想天开成煞有其事,真是无中生有。 冷滟心底一松,像是解开了一道心结,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却还是抱着手臂哼道:“我在你心里也比不上你的颜面地位。” 乐极天剑眉微微一蹙,正想说话,却发现除了冷滟,还有五双眼睛正齐唰唰的盯着他。 面色倏然一冷,漠然道:“你们退下。” 孤鸣最先领命退下,狱火也招呼着玉初见等人退下。 虽然三人都不乐意,特别是刑阳,脸色极为怪异,双眸闪烁不停,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此情此景,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不正常,只当因为他和乐极天公然反叛了,心里在害怕。 见几人退下,乐极天这才如愿以偿的将冷滟从身后拥住,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满了,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归家的道路。 冷滟恼怒的挣扎:“放开说话!没说清楚不准碰我!” 乐极天唇角轻抽,不舍的松开手,眼看她戒备的退开他三步之外,他又止不住的抽了几下薄唇。 这个笨女人,这样有用么?他想要抓到她,就算她在天涯海角,他一只手也能把她抓回来。 乐极天本就俊美无俦,冷着脸时优雅尊贵,这样微微一笑,如同闪耀的星辰,天地黯然失色。 冷滟胸口突突的跳,红着脸轻喝道:“笑什么笑,不准笑!” 乐极天抿了抿唇,收了笑,严肃道:“冷滟,我再也不逼你,也会包容你的一切,留在我身边,可好?” 冷滟愕然的张了张嘴,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看着远处的漆黑,呐呐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直偷情么?” 偷情? 乐极天眉角青筋不规则的跳动,尽量把语气缓和下来:“不是,我们明天的双修仪式照旧,孤鸣他们,也可以住在极天宫。” “什么?”冷滟惊愕失声。 乐极天什么意思?他是叫她自己私设一个后宫?不是和他偷情,而是叫她和玉初见他们偷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不同意?”乐极天皱眉,他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对于他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做的决定可是千万年来最艰难的一次。 冷滟冷笑了一声,背着小手侧身眯着眼看他:“我告诉你乐极天,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委屈,那种见不得光的感情,你以为我稀罕?” 乐极天面色变了变,双手猛地扣住她的双肩,阴着脸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冷滟咬了咬唇,低垂下黯然的眸子,低声道:“我不是强求你什么,也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 ------------ 159 如果我一无所有了  冷滟咬了咬唇,低垂下黯然的眸子,低声道:“我不是强求你什么,也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跟我分开,是不是?!”乐极天松开双手,猛地就朝身边挥去一掌。 只听“嘭!”的一声,那一竖排方圆十里的建筑物全都轰然倒塌,一座接着一座,倒在地上连一点完整的物件都不存在,尽是灰烬。 “啊……”尖叫之声顿时传了出来,惨叫声,叫骂声,惊慌声,逃跑声…… 这样突如其来的灾难,东临天里不知道又有了多少的死伤损失睃。 冷滟煞白了一张脸,不由分说的一把拽住乐极天的手臂,运起御风诀快速的逃离现场。 要是被这些人发现摧毁生命如草芥的恶魔就是他们极立仙天所至高无上的君上,那东临天这些人恐怕会彻底的对乐极天失望,而一心转投笑西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止是东临天,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下去,到时丢失民心,对乐极天可是大大的不利鸺。 乐极天沉着脸不说话,却也没有反抗,由着冷滟拉着他逃跑。 一路狂奔了数百里的路程,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黑漆漆的一大片,荒无人烟,冷滟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气。 乐极天悠然自得的站着,面色依旧很冷,却还是不忍心的伸出手掌覆在她的后心,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掌心朝她渡了过去。 冷滟面色逐渐缓和,抬眼看像那一脸漠然的肇事者,心里一下就堵得慌,抬起手“啪”的一声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这一声极为清脆,也极为突兀,打得乐极天这样镇定自若的泰山北斗也一时犯了愣。 “乐极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些人是你的子民,他们崇仰你,尊敬你,你是他们心目之中的天神!” “你该做的是庇护他们在你的羽翼之下,不是视人命如草芥!轻贱他们的生命!随意虐杀!那样你和暴君有什么区别!和杀人狂魔笑西风又有什么区别?!” 冷滟像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厉吼了好大一气,直到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捏紧疼得发麻的手心。 黑暗里,她使用灵力暗暗的瞄了一眼乐极天俊美的侧脸,白皙的肌肤之上,那鲜红的五指印分外明显。 心跳陡然加快,冷滟暗骂了自己一句多事,想到他的强势霸气,有些惧意的往后退开两步,随时保持着警惕。 乐极天缓缓的别过脸来,黑眸深邃无波的看向冷滟,面无表情,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冷滟又下意识的退开两步,手指扶住身边大树,抬高声音道:“干什么?我先告诉你哦,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你也知道害怕?” 乐极天冷笑,继续往前走:“敢做就要敢当,有勇气挑战我,就别指望退缩!” “谁说我退缩了!”冷滟也怒了,不再后退,抬首挺胸的瞪向靠近而来的高大男人,面色清冷,语气更冷:“不接受忠言逆耳的暴君!我才不怕你!” “不怕我就好。”乐极天忽的一笑,一把将她推向身后大树,高大的身躯覆下深深的暗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气息。 很好,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为他的得失而担忧。 虽然还从没人敢扇他一巴掌,但这一巴掌一点也不疼,反而让他心底的怒气消散不少。 感受到他深邃而专注的目光,冷滟心底一颤,眼光躲闪,颇为漫不经心的道:“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黑漆漆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继续逃跑,还是留在我身边?”乐极天垂首低声,醇厚好听的嗓音伴着温热的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畔。 冷滟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别开头道:“乐极天,你说了不再逼我的……” “嗯。”乐极天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继续道:“所以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冷滟,回答我。” 熟悉的纯澈气息席卷而来,那是她曾经一度极为贪恋的味道。 冷滟面色发烫,咬了咬舌尖清醒自己的理智,低喃道:“乐极天,我承认我喜欢你,很喜欢,也很爱你,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乐极天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白,轻轻吐出一口气,单手搂住她的肩,五指穿***她披肩的柔发,细细的纠缠。 可是,冷滟突的话锋突的一转:“但我不是一个专情之人,我爱的人不止你乐极天一个,我爱他们也不会比你少,若是我为了他们其中一个而抛弃你,你又做何感想?” 乐极天绕在她发丝上的手指顿住,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夜里专注的盯着她的眼。 她抬起清澈的水眸平静的与他对视,两双眼睛在黑夜里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激战不停。 良久,他才缓缓的松开手指,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单手撑住额头揉了揉,似乎很是疲惫。 金色暗纹的墨色广袖质地柔软,扫在冷滟的面颊之上,冰冰凉凉,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轻吸了一口气,冷滟默默的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艰难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很爱他,也明白他对她的爱,可是,他是这个时空里最尊贵的男人,他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她冷滟其中的一个夫君。 她无法抛弃她的爱人,他无法抛弃他的权力地位,该怎么才能两全? 她错了,她不该奢求那么多,不该想着让他爱上她,不该嫉妒他的后宫三千,不该对凝翠吃醋,不该到现在还不能对他死心…… “冷滟!” 乐极天在她身后淡淡的叫住她,看着她娇弱美好的背影,轻声问道:“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爱我吗?” 冷滟身子僵住,没有回头,却是低低的笑出了声:“你的脾气很不好,对人冰冰冷冷,生气的时候又喜欢杀人,还蛮横专制,霸道无理……” 感受到身后有些急促的呼吸,冷滟忽的回过头去,露出明媚如花的笑容,朗声道:“可是,如果你真是一无所有了,我会一辈子收留你,永远守候你,那一天,我会很期待。” 她说完就转身离去,不做任何的停留,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乐极天站在原地,默然无语,眼底是她那一笑得明媚如花的容颜,她说:“我会一辈子收留你,永远守候你……” 胸口的位置一缩一缩的疼痛,手指缓缓的按了上去,乐极天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却是久违到让他想念的感觉,失落、伤痛、甜蜜、幸福…… 能感受那些喜怒哀乐,会让他产生一种很满足的错觉,原来,他也是一个正常的人么? “啊——” 前方忽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很熟悉的声音。 正处于沉思中的乐极天猛地一震,什么也来不及想,身影一闪,已经隐没在漆黑的树林之间。 无星无月的夜晚,深山密林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杂乱的兽鸣禽叫奏出诡异的乐章。 阴风吹拂,树梢乱叶“沙沙”作响,无数黑影在林间飞快穿梭,行如鬼魅。 高高树梢之巅迎风而立的乐极天负手而立,晚风吹起身后金冠高束,如绸缎般的三千青丝,专注的深眸冰冷嗜杀,那是属于王者的霸气与威严。 他就那么毫不避讳的站在最高处,冷眼看着那林中不下数千的黑影如鬼魅般穿梭,而那些黑影虽然一个个修为不低,却无法发现刻意隐住气息的乐极天。 “看到人了吗?”很偏远的地方,模糊的女子声线清晰的传入乐极天的耳中。 “两个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明明还在的。”男子的声音有些僵硬,又有些焦躁。 女子沉默了一下,冷笑道:“西固王的三千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只要不出意外,东临天虎穴山,便是他的葬生之所。” ------------ 160 凭本王比你强  女子沉默了一下,冷笑道:“西固王的三千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只要不出意外,东临天虎穴山,便是他的葬生之所。悫鹉琻晓” “好大的口气,别忘了我们要对付的人是谁!”男子怒斥。 “呵,那么凶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根本不是跟我们一边的人呢。”女子嘲讽讥笑。 “哼,本王是哪一边的,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女人质疑!”男子冷哼。 “我是贱女人,你还不是要跟我这样一个贱女人和平公事?”女子极为厚脸皮,声音娇滴滴的,酥骨肉麻瞑。 “跟你和平,要不是情势所逼,本王现在就杀了你!”男子丝毫不受诱惑,反而愤怒之极,暴跳如雷。 “呵呵,消消火吧东临王,精力如此旺盛,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云锦霓!你给本王等着!珥” “我等着呢……啊——救命啊——” 女子娇柔低语的话音倏然一转,变成一种清冷悦耳的声音,正是之前发出惨叫的那一种声音。 遥远之处,乐极天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蹙了蹙,身影一闪,唯留下风中树叶不安的颤动,再无人影。 只是在他刚离开之后,那偏远说话的地方,忽的被一道冷笑打断:“我当是谁在用我的声音作怪呢,原来是你。” “冷滟!你既然知道我们在作怪,又什么要自投罗网呢?”云锦霓一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惋惜与失望。 “云锦霓,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还不下手?!”刑阳可谓是对冷滟十分仇视,当即就放出了长剑。 “东临王,西固王说了不能伤她,你没听见么?”云锦霓冷声阻止。 刑阳怒目:“本王什么都没听见!闪开!不然别怪本王现在就先杀了你!再对付那个妖女!” 他可是对冷滟恨之入骨了,今晚这个行动,他的主要目的便集中在对付这女人的身上的。 这个女人魅惑人心的本事太大,乐极天、笑西风、狱火……现在连云锦霓都向着她,这个女人留下绝对是祸害。 云锦霓面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今晚我们要对付的人到底是谁了?你伤了冷滟,西固王他……” “啰嗦!”刑阳打断云锦霓的絮絮叨叨,直接出手,长剑威风凛凛的就刺向云锦霓。 云锦霓急忙后退,袖中飞出一条金色长鞭,飞快的缠上刑阳的剑锋,朝一边不慌不忙站着看戏的冷滟喝道:“还不快走!” 刑阳的修为可是大乘期八阶,而她云锦霓不过大乘期初阶,那冷滟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渡劫期的修饰。 就是一个刑阳她们都对付不了,再加上那笑西风亲手培养的三千暗卫…… 她显然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冷滟离开,可是冷滟却偏偏不识好歹,还好心的提点道:“小心手臂。” 她这一声刚落音,手臂上就是一疼,鞭子脱力松开,手臂上是深可见骨的剑伤,血流如注。 “小心胸口!”云锦霓还没能从手臂上的伤反应过来,就听冷滟又轻飘飘的唤了一声。 这一次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身影飞快往侧边一退,那刺向她胸口的长剑斜斜的从她手臂之上划过。 虽然手臂上又被刺了一剑,但当胸致命一剑算是安然躲过了。 云锦霓满头冷汗,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虎视眈眈的盯着刑阳,屈指就吹出一声怪异尖锐的口哨。 见云锦霓开始叫帮手,刑阳面色更加怒黑,弃了云锦霓持剑指向冷滟:“妖女!本王先杀了你!” 这女人能在他一出手便觉察出了他的动机,果然是一个人物,还是很危险的人物! 冷滟轻轻一声冷笑,身影飞快往后一闪,手中多出一柄浅绿色的长剑,如游龙一般迎上他凌厉的剑气。 看到两人交锋,云锦霓面色变得煞白,顾不得止住手臂上血淋淋的伤痕,吩咐闻讯而来的几个暗卫上前阻拦。 几个暗卫见是刑阳,刑阳和云锦霓虽然都是笑西风左膀右臂,但要听从一个人的吩咐去阻拦另一个,他们却不敢从命。 云锦霓见指挥不动,气得面色青白,捞起长鞭就朝已经远去的打斗声之处掠了过去。 冷滟一路一边打一边退,虽说她的修为不高,但体内灵力却很是浓厚,加上一颗金灵珠,一颗蓝灵珠。 她不知道那两颗珠子有什么功效,但是却拥有金系和水系两道强悍的满灵根。 两道必杀技,一道金光,一道蓝光,一道利刃,一道冰雕。 刑阳和冷滟眨眼间便对战了上百招,激战火热,却难分高下。 刑阳从最初的欣赏到最后的震惊,能接下他上百招的人,放眼整个极立仙天,也唯有雪倾世、笑西风,当然,君上就更不用说了。 且不说冷滟应付起来如鱼得水,那面不改色的游刃有余,连刑阳都自愧不如。 又是一道熟悉的金光劈了过来,刑阳闪身避开,浓眉倒竖,厉喝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狱火的修为气息!” 之前他就觉得很奇怪,这上百招打下来,他是越打越惊骇,这哪里是跟狱火相似的招数,明明就是如同狱火再现,一分一毫都不差。 还有那冰雕一般的招数,虽然他没有正面和雪倾世过招,但也见识过他出手的效果,冷滟那一手蓝光,也和雪倾世不相上下。 刑阳觉得惊骇无比,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五官都狰狞的纠结在了一起,越发显得凶恶。 其实刑阳很是英俊,和狱火一般相似的容貌,但在冷滟眼里,那两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狱火,是服了化形丹来杀你的吧?”冷滟恶劣的笑着,手中浅绿色的长剑裹着淡淡冰雪,越发晶莹剔透,却越发锋利凛冽。 金灵珠和蓝灵珠,没想到那两颗珠子的效果如此的好,连对付修为比自己高上那么多的刑阳也不显吃力。 而且她敢保证,若是她想要杀掉刑阳,不会超过三百招。 刑阳和狱火同处一胞,对狱火的性情是最为清楚的,没有一丝怀疑的反驳道:“你不是狱火!你就是冷滟!休想用这离间的下作诡计!” 冷滟挑了挑眉,也不否认:“对,我是冷滟,但我不是想要离间你和狱火,要离间,也是离间你和笑西风才是!” 刑阳对冷滟的话嗤之以鼻:“终于承认你是想要离间了,你这妖女真是该死!” 他狠声说话的同时,已经弹指燃出一道信号弹,手上也快速的攻向冷滟。 冷滟知道他是在召集身边暗卫,那一身的杀气,不用想也知道这刑阳是对她下了狠绝的杀心。 低咒了一声,飞身从地上掠起,林中树叶翩翩而落,一身金色绣纹艳红锦裙的少女如同黑暗里的浴火凤凰,一飞冲天。 刑阳不知道冷滟在玩什么花样,但也下意识的朝树梢之上冲去,只是那一抹耀眼的金红色,却在意料之中的吸引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浅紫色的纱袖迎风拂动,红梅墨色的折扇“唰”的一扇,墨色的魔气从头顶而落。 随着他慢动作的下降,刑阳被一种诡异的压迫气息给震落到地上,带起落叶飞扬。 冷滟没想到笑西风的修为竟然那么高,连刑阳也被他轻易压制下去,心脏下意识的缩紧。 魔修是逆天而行的修为,是笑西风自己研创出来的修炼套路,没想到竟然这么的诡异,诡异到使人惊骇。 “刑阳,你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么?”笑西风凌空而立,摇着扇子笑得邪魅妖艳。 刑阳面色青黑交错,双目喷火的瞪向冷滟,冷声道:“笑西风!本王和你是合作的关系,凭什么要听你的吩咐了?” 笑西风朗笑一声:“凭什么?凭本王比你强,凭你太弱。” 虽然这是事实,可也真够厚颜无耻! ------------ 161 伤了你,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废材娘子太威武,161伤了你,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笑西风朗笑一声:“凭什么?凭本王比你强,悫鹉琻” 虽然这是事实,可也真够厚颜无耻! 树桠之上站立的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垂眸之际,却发现一道橘红色的身影处在暗处,似乎是发现了冷滟的目光,于是抬起手来朝她比划了两下。 冷滟眯了眯眼,正准备悄无声息的撤离,身边疾风裹着罂粟暗香而过,本就如手臂般粗的树枝上并肩站上一个人。 “滟儿,你想逃到哪里去?”并拢的折扇很有频率的敲打着掌心,笑西风那血红的薄唇勾着邪肆的笑,明眸在冷滟身上赤|裸裸的四处游移瞑。 冷滟厌恶的蹙眉,冷声道:“处理你自己内部的事吧!少来关注我!” 笑西风抬起扇子就去挑她精致的下颚,冷滟飞快一闪,脚下树枝晃悠悠的颤动,有种快负荷不住的趋势。 笑西风单手揽住她的腰,不容反抗的将她拖进怀中,靠近她耳畔低语道:“可是我只关注你啊,别乱动哦,不然我可不介意咱们就在此地给刑阳表演一段激情。珥” “真不要脸!”冷滟横眉冷对,手中“唰”的抽出浅绿色长剑来。 她对付刑阳都游刃有余,对付笑西风,应该也有几分胜算的吧? 可是笑西风却像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剑锋,指尖有着暗流的魔气,进入仙光莹莹的浅绿之中,长剑发出脆弱的碎裂之声。 冷滟面色一变,冷着脸喝道:“放手!” 笑西风挑挑长眉,无所谓的松开手指,摇着扇子邪气的道:“先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再来找我拼死一搏,也不迟。” “哼!”冷滟轻哼了一声,心底却是很大的震撼,刚才那一刻,她能感受到笑西风身上的气势,竟是不输乐极天…… “滟儿啊,你说你怎么惹上刑阳的憎恨了?害得本王还得为你收拾残局。”笑西风蹙眉很是忧郁的叹了口气。 冷滟唇角猛抽,这才发现下方的刑阳早就不见了人影,而远远的细听之下,还有纷乱的打斗声传来。 “你对付刑阳?”冷滟心里不由好笑,笑西风对付刑阳,这不是狗咬狗么? “我也不想的,还不是为了你?伤了他我无所谓,但伤了你,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笑西风暧昧的靠在她发间深深的嗅了一口,清雅的植物馨香很是怡人,干净的淡香,似乎能洗去一身的污秽。 冷滟全身汗毛倒立,趁机屈腿朝他胯下踢去,趁着笑西风侧身闪开的时候,她便轻盈的从树枝上飞掠而下,朝着打斗的地方疾行而去。 笑西风面色一阵青白,瞄了一眼淡紫色衣衫之下的某一处,咬牙低咒了一句:“这地方也敢踢,真是心狠手辣的小姑娘!” 虽说冷滟是往远处打斗的地方而去,却在笑西风的视线之外,忽的一个折回,潜入一处隐蔽的大树之后。 她这才一落在地上,一道橘红色就紧随而来,冷滟二话不说就闪身上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小声点。” 云锦霓点头,冷滟这才松开了手,轻声问道:“什么事?” 云锦霓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还挥手划下一道结界,这才压低声音道:“上次我给你说的事,你也该给我答复了吧?” 冷滟一愣,云锦霓竟然还记挂着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事情。 说起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很不乐观,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直接拒绝,她不会离开,不单是因为玉初见他们,更多的,却是她不喜欢逃避的生活方式。 冷滟的态度很坚决,云锦霓也唯有苦笑,低喃道:“我是为了你好,过了这个时机就再无机会了……你真是和我一般倔强。” “……”冷滟无语,怎么又扯上她们两人相似的话题上了?这个话题的偏差很大,她无法苟同。 “没事我就走了。”冷滟可不想躲在这里跟云锦霓废话,直接就要离去。 “等等。”云锦霓忽的拉住她的手臂,却痛得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滟很无语的瞄了一眼她鲜血淋淋的一条橘红纱袖,淡淡道:“先处理你自己的伤口吧,你自己也是炼药师,别告诉我你没药。” 云锦霓美丽的面上浮起一丝动容之色,见她又要走,急忙追了她两步:“还有件事情,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 冷滟立即停下脚步,极快的反身就将云锦霓拉到更隐蔽的角落,沉声道:“什么事?” 云锦霓却开始犹豫了,看着冷滟欲言又止。 冷滟唇角抽了抽,冷声道:“不说我可就走了。” 搞什么,明明是云锦霓要和她说什么秘密,现在又吞吞吐吐的,害得她心痒痒的。 “其实,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云锦霓轻叹了口气,还是静静的开了口。 “那你也是和我一个地方来的?”冷滟微微惊讶,却也不算太过震惊。 “不是。”云锦霓苦涩一笑:“我是来自这个时空的未来,也就是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冷滟也是灵魂穿越而来,对于这样玄幻的说法没有丝毫诧异,只是百年之后? 这个时空看起来运行正常,百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锦霓继续道:“我来这个时空已经六百年,我和你一般,都是借尸还魂,但我一直都是云锦霓,云锦霓一直都是我。” …… 冷滟对那拗口的一句“我一直都是云锦霓,云锦霓一直都是我”直接忽视,脑中一直盘旋四个字——借尸还魂。 全身汗毛陡然全都倒立了起来,冷滟轻咳了一声:“怪不得你的修炼方法那么特别,还能成为景云大陆唯一一个飞升成功之人,原来是来自未来。” 云锦霓自嘲的笑了笑,挑唇问道:“我可比不得你,你能那么幸运的被君上看重,我只能依靠自己,《阴阳双修》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怪不得我。” 冷滟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自己不会良心不安就好,我无所谓。” 云锦霓风流的凤眼看向她,眸色深深,叹道:“你果然是不同的,若是我当年也能如你这般,那么……” “呃,你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时空会血流成河,人人都会成为没有思想的死物,是不是?”冷滟极快的打断她的无限感慨,一语道破关键。 云锦霓面色一变,果然从忧郁中变得惊恐,身子僵直,长长的手指指尖都在发着颤。 冷滟敏锐的发现到她的反常,下意识的去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冷的湿濡,不是鲜血,是冷汗…… “云锦霓?你怎么了?”冷滟心理足够强大,能在脑海里幻想出那种可怕的场景,云锦霓亲身经历过,定是会留下心理阴影。 但是她很疑惑,未来的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是由谁演变的? 云锦霓身子发软的往后退了一步,冷滟无法,只好扶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的手臂,在身后的石块上坐下。 “别害怕啊,慢慢说。”冷滟耐心的伸出一只手臂抚着云锦霓的后背,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差点被自己恶心得吐了出来。 尼玛,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安慰云锦霓的这一天!她该恨得想要杀了她才对! 这世间真是变幻无常,此刻,她竟然也会同情起云锦霓来。 云锦霓低垂着头,靠在冷滟的肩上,低声的喃喃道:“那个地方,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 铺满落叶的林间小道,脚下步伐在死寂无声的夜间发出“窸窸窣窣”的踏叶之声,很有节奏。 冷滟心神不宁的走着,眼神有些迷茫,脑中仿佛还残留在那一个妖艳美丽的女子灰飞烟灭的一个片段。 云锦霓在说话的间歇突然死去,毫无预兆的,毫无声息的,就那么静悄悄的在她身边化作了灰烬。 ------------ 162 你可以选择和我同归于尽  ?云锦霓在说话的间歇突然死去,毫无预兆的,毫无声息的,就那么静悄悄的在她身边化作了灰烬。舒悫鹉琻 冷滟记得,云锦霓当时紧紧抓着她的手,抓得那样紧,那么不甘,又那么无力。 云锦霓说过,她体内有蛊虫,很厉害的蛊虫…… 脑子里空荡荡的,冷滟双臂环抱着给予自己体温,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忽的,一道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直扑面门瞑。 冷滟反应极快的挥起一道屏障,在屏障应声破裂之时,她已经在原地消失了踪迹。 “万年灵植,雕虫小技!”一声冷哼,刑阳暗红色的袍袖一挥,隔空就朝一虚空的位置抓了过去。 “找死!”冷滟本就心情极度不爽,竟然遇上这么死缠烂打的人,生气的程度似乎已经突破了瓶颈珥。 她一下从储物灵植里冒了出来,手中提着的不是浅绿色的长剑,而是一把雪亮锋利的孤鸣剑。 飞身掠出的同时,横空挽了一路的剑花,金色和蓝色交缠,快如闪电,那一身金红色的裙袂如同盛放的彼岸之花。 刑阳那一头卷曲的长发凌乱披肩,一身狼狈,染满了血污,大概是刚才和笑西风的暗卫经过了一番血战。 而面对冷滟的突然爆发,本杀红了眼的刑阳一时被震住,急速的往后退去好几步。 冷滟杀气滚滚,本就用了极限的招式,刑阳就算避得再快,肩上还是活生生的被她削掉巴掌大的一块肉。 快狠准的招数!刑阳措手不及,身体受到伤害,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 同一时间,数十道黑影从暗处掠出,朝着冷滟围攻上去,刑阳摸了一把白骨森森的血肉,怒骂道:“该死的妖女!” 可是这刚一骂完,面前寒光一闪,那本来被数十个修士给包围的冷滟在眨眼间便冲了出来,那数十个修士已经齐唰唰的倒在了地上,见血封喉。 她竟会如此强悍?! 刑阳面色由铁青到煞白,双掌同时挥出,滚滚天火朝着冷滟推了出去。 冷滟不避不闪,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点,一道黑红色的火焰跳跃剑尖。 她单手放出蓝色的冰刃术,同时挥剑一扫,那朝她而来的天火霎时熄灭,黑红色的神火却直接弹入刑阳的面门。 刑阳惊得不断后退,神火虽然一时要不了他的命,但威力却是极为强大,虽然只有指甲盖的那么一点点。 可是,冷滟的目的并不是用神火去焚烧刑阳,她从不把希望寄托在一件事情之上。 所以,在刑阳躲避神火的时候,她又飞快的发出一掌,金色的光芒从指尖倾泻,直直的击向刑阳的胸口。 “噗!”的一声,刑阳身体受创,当即半跪在地上,口中是不间断的大口鲜血。 他面色极为惨白,不可置信的怒视着冷滟,眼底满室不甘与愤怒。 冷滟从半空落下,闲暇的将剑尖指向刑阳的喉咙,桀骜的冷笑:“就说你是在找死!” 那一击金色光芒直接射入他的丹田之内,元婴被毁,生命也岌岌可危。 刑阳张嘴怒笑了一声,一手抹去唇边狂涌的鲜血,缓缓的就要从地上站起。 冷滟本想直接一剑了解了他,但看他做出这样一个动作,不由缓了缓,挑着眉冷眼看着。 刑阳站起身来,冷冷的笑:“冷滟,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你说,你和狱火到底是何关系?” 冷滟红唇轻启:“生死相依的关系。” 她这样说并不算隐瞒,她和狱火本就生死相依,因为她死,狱火也会死…… 刑阳嘲讽冷哼:“好一个生死相依,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定是吞噬了他的金灵珠!” 冷滟轻嗤了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冷滟没有否认,就越发的肯定了刑阳的猜测,他深深的闭了闭眼,原来这些竟然都是真的! 而且?,她身上不单有狱火的金灵珠,还有雪倾世的蓝灵珠,怎么可能会这样?! “如果……”他缓缓的伸出手来,气沉丹田,一颗火红珠子从口中极为缓慢的浮了起来。 他飞快的伸手一把抓住,朝冷滟递了过去:“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红灵珠。”冷滟眯了眯眼,根本无丝毫的疑惑。 “你敢要么?”刑阳声音更冷了,脸也更冷了,毫不掩饰的杀意,有着威胁的味道。 该死,她当真是见过了金灵珠和蓝灵珠,再也没有疑惑,这个狂妄的女人真是该死! 冷滟不语,纤细白皙的手指触上那一颗红灵珠,她想也不想的,直接便将那珠子接过去,捧在掌中。 火红色的光泽下,冷滟那一身红衣乌发,越发显得明媚耀眼,美得如同黑暗里悄然绽放的花朵,芬芳吐露。 “你吞噬过金灵珠,应该知道,就算契约成功,只要灵珠原主人的一个意念,会和契约者一起玉石俱焚。”刑阳冷笑着说道。 冷滟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她只知道吞了灵珠便是契约,但还不知原来狱火和雪倾世,都只要一个意念,就可以和她一起同归于尽。 难怪,怪不得笑西风说乐极天要他心甘情愿的奉上紫灵珠,原来是这样的一个玄机么? 红灵珠啊,金灵珠和蓝灵珠的威力她已经领教过了,对红灵珠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只是,这刑阳没安好心啊,看他的样子,是铁定会和她同归于尽的,只要她敢吞。 脑中忽然闪过云锦霓灰飞烟灭之前的景象,冷滟缓缓的握紧红灵珠,深深的闭上双眼,一把就将红灵珠塞进了口中。 “你……”刑阳面色猛地一变,他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这女人还敢肆无忌惮的吞了,当真是不怕死? 只要他一个意念,她就会和他一起灰飞烟灭…… 而在冷滟吞下红灵珠那一刻,刑阳那饱满天庭之上的火焰印记也渐渐消散了去,很是诡异的变幻。 正在他犹豫的这个空档,冷滟已经盘腿坐下,快速的将红灵珠阻止住,不让它如其他两颗灵珠一般融入丹田。 灵脉中七零八落的组合,形成一道一道的封印,将那红灵珠封印其中,形成单独的一个空间。 想要同归于尽? 她想,她既然没有接受红灵珠,刑阳应该一时也拿她无法,想要同归于尽怕是不成。 可是她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想法,笑西风和乐极天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过? 刑阳喘着粗气大笑了一声,逼近冷滟一步,阴沉沉的道:“没用的,红灵珠爆裂的威力,就是君上也会陨落,更何况你。” 冷滟面色一层不变,眸光静静的看着他:“你可以选择和我同归于尽,我死了,狱火也会死,我们三人一起死。” 刑阳面色微微变了变,冷声哼道:“别把狱火来威胁本王,堂堂南岳王,竟然甘愿俯首在一个妖女之下,活着也是一种耻辱!” “东临王还真是好气魄,舍小义成大义,以后你刑阳的名字必定流芳千古,永垂不朽!说不定还给你修建一个烈士墓呢!”冷滟似笑非笑。 刑阳不懂什么烈士墓,但却听出了冷滟话语里的冷嘲热讽。 面色气得一片漆黑,声音也越来越狂暴:“你这妖女,你的狠毒比笑西风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人得而诛之!” 冷滟嘲讽的勾了勾唇,跟无理的人讲道理是怎么都讲不通的,所以,她直接选择了无视。 凝下心神,脑中运转着《魔修宝典》厚厚一本书籍,一页一页飞快而过,在体内灵脉中形成一个一个墨色的字体,蕴含魔性。 刑阳心绪急剧的起伏,虽然他很想一掌灭了冷滟,但冷滟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之所以那么想要杀了冷滟,无外乎是因为她迷惑狱火,还和乐极天、笑西风纠缠不清。 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还契约了狱火! ------------ 163 我会对我的妻,爱逾吾命  废材娘子太威武,163我会对我的妻,爱逾吾命 刑阳之所以那么想要杀了冷滟,无外乎是因为她迷惑狱火,还和乐极天、悫鹉琻 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还契约了狱火! 堂堂东临王的元婴也被一个渡劫期修士的女人毁去,虽然依照他的修为,就算是毁了元婴,体内实力还是不容小觑,只需修炼一段时间便会恢复。 这是很丢脸的事情,他性子本就暴躁,冲动之下就只想毁灭了她。 后知后觉的他这才发现,原来杀了她,狱火也会跟着死去瞑。 就在他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徘徊着同归于尽念头之时,暗处传来一声嗤笑:“刑阳也下不去手了么?滟儿还真是厉害。” 罂粟的暗香在扇风之下幽幽渲染,冷滟秀美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并未睁眼。 刑阳猛地一惊,看清那从黑暗里潇洒踱来的紫衣男子,沉声疑惑道:“你这是叫我下手?你不是对这女人很感兴趣么?玺” 笑西风血红的唇勾起魅惑的笑,瞄着凝神闭目的冷滟,嗤笑道:“本王筹谋五灵珠不是一天两天了,却被这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夺了去,刑阳觉得本王应不应该放过她?” 五灵珠? 冷滟疑惑,四方天不是四灵珠么?怎么会是五灵珠? 看来五灵珠在四方天主里算不得什么秘密,刑阳就没有一丝的惊讶,冷声笑道:“你笑西风狠戾闻名,又不近女色,要是为了这妖女而心软,你就不是我认识的笑西风了。” 笑西风闪亮的星眸掠过一丝幽光,颔首道:“是啊,知我者刑阳也!” 刑阳高傲冷哼:“和你笑西风这样的人成为知己,本王看还是免了吧!” 笑西风对他的暗讽但笑不语,忽的闪身到了冷滟身边,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这忽如起来的动作使得冷滟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倏然睁开的清冷眸子对上他那璀璨明亮的眸子,他的眸光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深深的绞着她。 “你干什么?”不远处的刑阳也皱起了眉,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和冷滟灰飞烟灭,却又跑出一个搅事的笑西风来,且来意不明。 笑西风唇角含笑,玩味的看着怀中的红衣女子,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这一身红妆很美,不如就这样嫁给我吧。” 冷滟眯了眯眼,闲适的抱着他的脖颈,懒洋洋的抿唇:“嫁给你么,你会残害自己的妻子么?” 笑西风想了想,道:“不会。” “一言九鼎?” “一诺千金。” 冷滟散漫的掩下长长的羽睫,淡淡道:“可惜了,我不会是你的妻子,永远都不会。” “话别说得太满了,滟儿。”笑西风埋首在她鬓发之间深深的嗅了一口,低磁的声音诱惑缱倦:“像我这样无条件宠着你的人,这个世上已经不多了。” 冷滟轻眯着眼,并不言语,似乎在将笑西风看穿一般的打量。 笑西风也不闪不避,如血薄唇邪魅勾起,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远处那形如化石一般的刑阳,低声道:“我认为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一致对外。” 冷滟轻声一笑,将脸颊靠在他馥郁暗香的怀中,邪佞的道:“笑西风,你这样挑拨离间,是想看着我和刑阳一起玉石俱焚,你好坐收渔翁么?” 一经提醒,刑阳阴沉的面色倏然一黑,捏紧双拳怒道:“笑西风!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联手起来先杀我,再将冷滟体内的灵珠取出占为己有,又不用担心被反噬!果然高明!” 笑西风无所谓的挑着眉:“刑阳你看你,还说女人无知无能,可你就险些上了女人的当!” 刑阳面色又是一变,像是突的觉悟了什么,呆愣愣的看向冷滟,一时被笑西风堵得说不出话来。 冷滟暗骂笑西风太过狡猾,身子一缩便从笑西风的怀中脱离了出来,站在他五步之外挑衅的扬眉:“不就是想要夺灵珠么,来啊!” 笑西风看了看空落落的怀抱,用并拢的折扇理了理上面细微的皱褶,低垂着如玉的面颊,只余下遮面的长长刘海在夜风里诡异漂浮。 “滟儿啊,你当本王|刚才所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他陡然爆了一句粗口,话语慢悠悠的散漫,抬起笑得万分邪魅的容颜,黑亮的眸子里确是一片幽冷。 看向冷滟冷清的绝色容颜,他阴恻恻的咬着牙:“没心没肺的小妖精!本王都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了!” 冷滟放出浅绿色的长剑里,单手竖在身后,扬起冰冷的俏脸:“你所说的话,又有哪一句不是放屁的了?” 两人在那里说着很不雅的语句,但由于形象气质的关系,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粗俗,你一言我一句的,看起来竟然分外赏心悦目。 笑西风笑语款款,很无耻的道:“那本王亲吻你的时候,你又干什么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我享受你个鬼呢!”冷滟气得暴跳如雷,拧起长剑就朝笑西风刺了过去,剑风凛冽,灵力浩瀚。 笑西风眼角掠过一丝危险的光泽,身影侧身闪开的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掠出,玄色红纹大刀迎上浅绿色长剑。 见到气势汹汹的冒出来的人,冷滟不屑轻嗤了一声,阴阳怪调的道:“魔夜心,上次给你的那一剑是不是少了些?这次要不我把你的外皮全剥了?” 魔夜心面色一阵扭曲,深寂的眸子有些闪烁的望了笑西风一眼,朝冷滟厉喝道:“还敢提上次那一剑!我这次来就是找你报那一剑之仇的!” 他说着就身影如弦般掠出,他本是寡言少语之人,刚才那一句话,不是在向冷滟解释,而是在向笑西风解释。 笑西风面上噙着一抹神情莫名的似笑非笑,也不打算出手,反而还靠近刑阳,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刑阳面色很难看,眸光复杂,强迫性的咬牙吐出两个字来:“依你!” 刑阳说完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笑西风毫无意外的挑了挑眉,两根手指转着从不离身的折扇,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感受到冷滟投掷过来的疑惑目光,他朝她轻轻的眨了眨眼,极为暧昧的关怀道:“滟儿,可要本王相助?” 冷滟对付魔夜心本就游刃有余,刚才一边漫不经心的拆招,一边想要试图听到笑西风和刑阳在说什么。 可是笑西风太狡猾,趁着她分心打斗的时候开口不说,那蚊鸣一般的声音,也难为刑阳可以一遍就听了个清楚。 现在听到笑西风一句恶意调侃,冷滟面露讥诮,眼神却直直的射向那提着刀朝她砍来的魔夜心。 魔夜心高高举起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本就空洞的眸光显得越发迷惘。 那一刀下去他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魔家终极必杀技,虽然不一定能杀死冷滟,但是伤到她已经也不难。 当然,那只是魔夜心的想法。 冷滟风轻云淡的挥动金色暗纹的艳红广袖,掌心陡然飞出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瞬间将魔夜心狠戾的一瞬间冻结了起来,形成冰雕。 但她的手法很精妙,被冻成冰雕的只是魔夜心的身体,而他那一张漂亮的脸却完完整整的露在外面。 浅绿色的剑尖游走在魔夜心的面颊之上,却不带一丝的伤痕与血迹。 冷滟玩味的看着魔夜心煞白的脸,笑得十分纯善:“上次是这个地方,这次又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剥呢?” 魔夜心面色极速变幻,冷滟却笑得越发灿烂,朝笑西风招手:“笑西风,你说呢?” 笑西风一直没有言语,也保持着看戏的心态,此刻被点名,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意的说道:“你想要见他的真面目,何必这么麻烦,让他自己动手便是。” 冷滟冷哼:“我对你秘密情人的真面目不敢兴趣!只想用他给你交换一件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哦?”笑西风面上笑意转冷,眯着眼朝她靠拢一步:“你想要我的什么东西?何必要什么交换条件,只要你一句话,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会摘下来给你。”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那危险的语气似乎是在提醒冷滟不该将那句诺言给忘记。 冷滟虽然不屑,但他的靠近却让她感觉到危险,不由退后一步,长剑横向魔夜心的脖颈,冷声道:“别过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笑西风闻言轻蔑的冷嗤了一声,睨了一眼黑暗里魔夜心惊慌的神色,冷笑道:“夜心是世家子弟,虽已归顺本王,但魔家却是忠于君上的。” “魔家如何与我何干?我只知道这魔夜心,是死心塌地忠于你笑西风的!” 见笑西风毫不畏惧的又上前来,冷滟长剑一用力,陷入魔夜心喉间肌肤,“哗啦”一声就露出白皙的肌肤,还有殷红的血痕。 冷滟微愣的看着魔夜心如同撕开外皮的白皙玉颈,光洁修长,平平整整,那一处微微凸起的喉结也不见了踪影。 魔夜心面色猛变,想要动作却又不能动弹,只有双眸含怒的瞪着冷滟,咬牙骂道:“贱人!我非杀了你不可!” “夜心,你的记忆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差了。”冷滟还没发火,笑西风已经阴恻恻的冷笑出声。 魔夜心面色带着一抹骇然,眸光闪烁的垂下头,低道:“王上,夜心无能。” “你的确无能。”笑西风摇着扇子潇洒的原地踱了几步,在魔夜心面色煞白的空档,又加上了一句:“但好在本王从不指望你。” “王上!”魔夜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跪下,却被冰雕封得动弹不得,只得愤怒的瞪着冷滟,那眼光恨不得将她活活撕碎。 “滟儿,跟我走,我娶你。”笑西风不再理会魔夜心,朝冷滟伸出一只手,唇角勾着魅惑的笑:“我发誓,我会对我的妻爱逾吾命。” 爱逾吾命…… 对于一惯只爱自己的笑西风,能说出爱逾吾命这个几个字,的确很有一番吸引力,可惜……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对不起,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冷滟冷笑了一声,一把将还处于冰雕的魔夜心朝他推了过去,顺势就开始趁机跑路。 “小妖精,这样的花样玩一次就够了啊。”笑西风直接避开魔夜心,不顾魔夜心狼狈的摔在地上,一个箭步上前就拧住了冷滟的手臂。 魔夜心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仰面扑在地上,面对着地上的一双冷寂眸子里杀气滚滚,含着一种滔天的恨,浓的渗人。 冷滟气得抓狂,干脆运起周身灵力去攻击笑西风,笑西风不紧不慢的接着招,倒是没了以往那种不屑的轻视。 笑西风的招式很诡异,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鬼魅一般的游移,冷滟自问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却对笑西风的招式难以捕捉。 明显感觉到笑西风没有用心和她打,冷滟心下暗惊的同时,不敢再继续恋战。 飞快挽出一连串的剑花,身影如电的往暗处掠去,却不想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光洁的脚裸被修长五指不紧不松的握住。 冷滟正横飞在半空,没想到他竟然从后面抓住了脚,还好她敏捷的提气,才不至于被摔倒在地上。 靠着高深的修为,冷滟保持着横空的姿势,灵活的用另一条腿朝后踢去一脚:“放手!” 笑西风哪里会允许被她踢到,一个闪身避开,身姿敏捷一转,已经捞住冷滟的纤腰,将她亲密的抱在了怀里。 “都说会娶你了,这么心急干什么?本王又不会变卦。”笑西风笑得春风满面,对冷滟一张美丽的怒容直接忽视。 冷滟狠狠的磨牙,正准备说话,却听一道冷漠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原来,你想要嫁的人,是他吗?” 冷滟身子猛地一僵,笑西风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将她贴紧自己,扬声冷笑:“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的!” 来人缓步从暗处步出,身影高大,黑金色的华贵锦袍,俊美面容神色木然。 他的口吻更是淡淡:“西固王,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你若当真想要,那就送你好了。” 冷滟不可思议的瞪大杏眸,但下一刻就眯了眼,眸光一闪,无丝毫慌乱的从笑西风怀里跳下来,垂首整理着自己的裙裾。 笑西风挑了挑眉,看了对面男子一眼,语气略带玩味的问道:“别理会他,滟儿走,我们成亲去。” 冷滟弯唇露出美丽的笑容,只是淡淡看了笑西风一眼,便直接转身走人。 笑西风微愣,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跟上几步问道:“真的要嫁给我?” 冷滟停步下来侧脸看他,冷嗤道:“我说了要嫁给你了么?” 笑西风危险的眯眼:“你不嫁给我,难道要嫁给他?” 他手指身后黑衣男子,面带玩味,含着一种隐隐的幸灾乐祸:“他可亲口说了不要你,要把你送给我了。” 冷滟好笑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抱着双臂很拽的仰头望天:“你们还真是无聊,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我怎么幼稚了?”笑西风满头黑线。 幼稚?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活了不下千万年的时间,第一次被人说成幼稚,能不黑脸么? ------------ 164 以后一直这样相信我  “我怎么幼稚了?”悫鹉琻 幼稚?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活了不下千万年的时间,第一次被人说成幼稚,能不黑脸么? 冷滟不语,直接放出浅绿色宝剑,挥剑便朝黑衣男子刺去。 这一剑出其不意,防不胜防,要不是那黑衣男子修为还算高深,急急的往后退开,也不会只是光刺进胸口小半寸那么简单。 冷滟不紧不慢的拿出洁白丝绢擦干净宝剑,冷笑着看着那按住血淋淋胸口的男子,鄙夷的道:“乐极天岂是你能够乔装的?你若是化形成笑西风,我或许还会上当。瞑” 她这话说得很是坦白,也很是伤人,笑西风面色阴沉得如同狂风暴雨。 该死的,在她的眼里,他笑西风就那么的比不上乐极天?! 那黑衣男子更是一脸的菜色,声音陡然变了,语调也很憋屈:“我就说我扮不来,风月落那家伙还怂恿我……瑛” 服了化形丹,没有到时间也是不会还原他的本来相貌,但冷滟还是听出了这人的声音,雨承欢。 笑西风咬牙笑骂道:“真是没用!” “应该让狄韶来的。”雨承欢继续抱怨,不适的扯了扯自己身上黑金色的锦袍,习惯一身张扬白衣的他,陡然换上一身黑衣,倒真是让他很不适应。 冷滟白了两人一眼,甚是无趣的扭头就走,这两人真是吃饱了撑着了,在她面前演了一出这么劣质的表演。 还说什么把她送给笑西风,要是乐极天真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心思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既不想和他有交集,偏生又想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逻辑? “笑西风,给本君一个解释。” 正在此刻,一道醇厚的嗓音冷冷的响起,而冷滟的前面,倏然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 锦袍如夜,暗纹如星,黑色繁星,是那么的浩瀚磅礴,这才是此人所不能模仿的气质,与生俱来的尊贵与优雅。 冷滟心跳陡然加快,抬着眼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刚才脑中所想那句话与眼前之人融合,却又怎么都融洽不起来。 似乎是感应到冷滟的思想,乐极天单臂将她揽入怀中,淡漠却严肃的道:“刚才,你做得很好。” 冷滟晒然的勾了勾唇:“你是无人可以模仿得来的,是他们太无聊。” 乐极天深深的看她:“以后一直这样相信我。” 冷滟唇角一抽,对他的得寸进尺只得点头:“好。” 乐极天微微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理了理她鬓边微微凌乱的发丝,动作极为亲昵。 笑西风才把魔夜心身上的冰刃术解开,让雨承欢带他离开打,这一回头就看到那两人的深情对望,男女之间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和谐。 那双清澈美丽的杏眸,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从来不是愤怒就是冷漠,那么伤人…… 看不惯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柔情蜜意,笑西风阴阳怪调的插声进来:“相信他,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乐极天面色猛地沉了下去,冷滟却先一步冷声回道:“相信你,我也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笑西风面色也变了,看了一眼脸色越加阴沉的乐极天,朗声笑道:“滟儿说得好,我笑西风是众所皆知的坏人,君上也算不得什么好人,说不定暗地里比我还龌蹉呢!” “西固王,注意你的言辞!”乐极天淡漠的面色如果裹着一层寒冰,淡淡提醒,并不见怒色。 笑西风握着墨色红梅的扇子潇洒的摇了摇,扬起额前长长的细碎刘海,挑起眉眼:“我言辞不当,君上为何不处置了我?” 乐极天微蹙起剑眉,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向笑西风:“你不会跑?” 笑西风面色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云里雾里的冷滟,轻嗤了一声:“被你抓住多没面子。” “……”冷滟使劲眨了眨眼,迷糊之中听到这番诡异的对话,却也忍不住唇角抽搐起来。 乐极天也不再纠结那个话题,直接道:“以后别再打我女人的主意,不然我绝不再姑息!” 笑西风暧昧的看向冷滟:“是你的女人总想着往我怀里钻,投怀送抱,滟儿是我心上之人,我又不是柳下惠。” 他“柳下惠”三个字说得很慢,冷滟眸光有些闪烁,想到那一夜赤|裸相对的拥抱,她就止不住的面红耳赤。 话说,能抱着一个赤|裸女人只睡觉的男人,能算是男人么? 虽然他已经证实了他不是不举,而且还是欲火高涨,却在还没开始便结束…… 就算是黑夜,但凭着几人高深的修为,冷滟那脸红的一幕分毫不差的落入笑西风的眼里。 本含笑的他顿时敛去戏谑的笑,眸光幽幽的看着她,带着一点惋惜,一点犹豫,还有一点宠溺…… 冷滟看着自己的脚尖,笑西风则看着她,这样的目光让乐极天不悦的眯了眯眼,一把将冷滟强势的拉入怀中,让她的后背对着笑西风。 冷滟被拉得有些懵,想要挣扎,有力优雅的指腹已经按上了她的后脑勺,她的耳畔是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笑西风偏头嗤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何必如此,她的心里又不止你一人,凝翠姑娘一心倾慕你,你不觉得滟儿和你根本不合适么?” 冷滟皱紧秀眉,双手拽住乐极天腰间的袖子,酝酿着如何将他推开,如何在两个高手眼皮子地下逃离。 “本君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再说一次,别在招惹她!不管什么事情!”乐极天说得很深奥,淡漠的语气含着赤|裸裸的威胁。 不管什么事么? 冷滟在他怀中轻轻闭上双眼,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纯净阳光的气息。 虽然他的怀抱很宽广,他的实力很强大,可是从来没有如同这样一刻给她的感觉,很安心,很迷恋。 笑西风面色一沉:“那我就等着看君上的好戏了!滟儿,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屈就到我怀里来,我等着你。” 冷滟看都懒得看他,摆手道:“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跑到你怀中的,你就不用等了。” “你说什么?”乐极天危险的眯眼。 冷滟讨好的将面颊贴在他怀中蹭了蹭,如慵懒的猫儿一般,低低道:“没什么,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乐极天一阵无语,蹙眉道:“不是说好要一直相信我吗?” 冷滟无辜的眨眼:“相信你和离开你有关系么?”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爱听。”乐极天再一次将她的脑袋按压下去,制止她还要出口的凉薄话语,冷冷看向笑西风。 笑西风红唇含笑,眼底却渲染着幽幽的凄冷,迎上乐极天的目光之时,又恢复成邪肆不羁的表情。 眼角一挑,邪魅笑道:“君上还有何吩咐?若是臣没记错,今天该是君上双修大典的日子吧?臣在此先恭喜君上娶得如花美眷了。” 乐极天对他嘲讽的语气不置可否,淡淡道:“本君再提醒你一次,不准再来招惹冷滟,否则……” “否则就要杀了我?”笑西风笑嘻嘻的打断。 乐极天蹙眉,还没回答,又听笑西风道:“哦,对了,君上留着我还有大作用呢,而且君上仁慈,不想看到西固天的子民为我而受战乱之苦。” 笑西风这句话说得极为顺口,像是说习惯了一般的口头禅,而乐极天也不反驳,淡淡道:“你清楚就好。” 他松开怀中人,改为牵上她的手,低声道:“走,我们回去。” 回去…… 冷滟苦笑了一下,被动的跟他走了几步,脑后那一直盯着她的灼灼视线烫的她浑身不爽。 忽的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朝笑西风冷声问道:“云锦霓的死,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给她下了蛊?”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这几天去了医院~::>0 ------------ 165 你已经疯魔了,笑西风  冷滟苦笑了一下,被动的跟他走了几步,脑后那一直盯着她的灼灼视线烫的她浑身不爽。 忽的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朝笑西风冷声问道:“云锦霓的死,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给她下了蛊?” 云锦霓虽说死去不久,但乐极天和笑西风都不见丝毫的惊讶,显然对这事了如指掌。 笑西风闻言失笑出声,挑眉看向乐极天,别有深意的道:“我的确是给她种下了牵引蛊,但每月都有给她解药,我也奇怪啊,那云锦霓怎么这就死了呢?难道是有人怕她泄露了什么机密?” 要保密什么的也是为他保密吧瞑? 冷滟微微疑惑,诧异的问道:“你那牵引蛊,不能通过一个意念就让她灰飞烟灭么?” 云锦霓死得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云锦霓会突然死去,而且死得那么干净。 之前云锦霓对她所说的基本都是笑西风邪魔不仁的话语,所以冷滟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笑西风,他最有动机的不是么瑛? 笑西风很是温柔的朝冷滟笑:“小妖精,你太高估本王了,本王又没把紫灵珠放云锦霓身上,可做不到一个意念就让她灰飞烟灭。” “不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冷滟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忽的想起了什么,惊讶的转头看向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乐极天。 乐极天蹙眉:“是我。” 冷滟还是不敢相信,双手抓紧他的手,仰头看他:“为什么?” 乐极天眉头越蹙越深:“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别管那么多……” “不管!好,我什么都不管!”冷滟气得直接打断了他,红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就运起御风诀飞快离去。 乐极天目光倏然一沉,阴阴的盯向笑西风,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狂风暴雨。 笑西风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唰”的一声将扇子合拢,勾着唇角笑道:“可怜的锦霓,一生为了君上在我身边卑躬屈膝的忍辱偷生,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唉……跟错了主子啊。” 乐极天面色紧绷,沉沉的看了他半响,带冷漠道:“你早就发现了云锦霓效忠的是我,可你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暗中靠近冷滟,就是为了今晚?” 笑西风挑着俊秀的眉头,并拢的扇子打在另一只手之上,点头道:“嗯,这是臣送给君上的双修大礼,预祝君上和滟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呵呵呵……” 想到之前两人还深情缱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欢而散,笑西风就觉得格外的愉悦。 玩味的看了一眼乐极天淡漠的面庞,他又添油加醋的加上一句话:“本王得不到的,君上也别想得到,哈哈——” 他放声笑了两声,但笑声却极为短促,因为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杀气凛冽,他不得不身影化作一团黑烟,再快速的出现在半空之上。 这便是魔修的好处,只要到达大乘期之上,便可以化作黑烟快速逃离,速度快得诡异,难以捕捉。 所以一直以来,乐极天都没能将笑西风抓住,笑西风也越发邪佞狂妄。 笑西风得意的朗笑了几声:“君上以为从百年之后带回来一个云锦霓,就能改变天之镜所看到的局势吗?” “天之镜预言的事情从来不会出错,这个时空,将会彻底改变,除非你能破解五灵珠的秘密。” “可是,现在三颗灵珠都去了滟儿那里,除非滟儿死,不然那三颗灵珠就不会再出来,五灵珠的秘密就会永远是秘密,对了,君上舍得滟儿死去吗?” 笑西风笑得春风得意,一派幸灾乐祸的样子,皓白的牙齿在黑夜里极为刺眼。 乐极天双手优雅的负在身后,冷冷看他:“你已经疯魔了,笑西风。” 笑西风不屑冷笑:“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你不杀我,不代表我不会杀了你!” 乐极天是天地间第一位生灵,他主宰着整个世界,四方天天主的性命也是他所赐。 四面石化作他们四方天天主的本命内丹,时间久而久之,强悍的内丹之力让他们修为突飞猛涨,在大乘期之后,那石头一般的内丹便形成了灵珠,四颗强大的灵珠。 灵珠成型,四方天天主都有感应,却对灵珠很陌生,不知其意。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能预测极立仙天未来的天之镜显灵,呈现出红、金、紫、蓝四颗灵珠围绕一颗黑色灵珠盘旋的画面。 四方天主和乐极天都是大惊,最终那四颗灵珠被黑色珠子所吞噬,一本厚厚的书籍从天之镜里面飞了出来,天之镜便黯然了下去。 虽然从没见过,但四方天主都知道那几颗珠子代表的什么,黑色珠子黑灵珠,无疑就是乐极天的本命内丹。 四颗灵珠被黑灵珠所吞噬,这预示着什么? 笑西风向来是最狡猾聪明的一个,也一直野心蓬勃,不服屈居乐极天之下,又被黑灵珠吞噬的景象所震。 于是,当即便飞身上去夺了那本书,看清上面是《魔修宝典》之后,不管任何人的阻拦,执意带着《魔修宝典》扬长而去。 从那之后,笑西风就不再与任何人往来,独来独往的钻研《魔修宝典》,加上他异于常人的天才脑袋,那《魔修宝典》被他修炼得炉火纯青。 当时他还没有反叛,虽然独来独往,但四方天天主和极天君上的关系千万年来一直交好。 对于笑西风修炼那本诡异书籍《魔修宝典》,几人见他没有什么不对,此事也便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样的和谐没过多久,天之镜再一次的显灵了。 这一次,天之镜上面竟是预示了数百年之后的世界,血流成河,大地一片漆黑,全都被诡异的魔气所笼罩。 其中,一个个神情麻木的人都齐齐的跪倒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机械的朝拜,那个地方,是西固天的方向。 他们见识过笑西风的魔气,又见到天之镜显示的这样一副画面,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这预示的到底是什么。 笑西风也被那画面惊住了,乐极天阴沉沉的朝他走去,只简洁的说了一句话:“交出紫灵珠,自毁修为,本君饶你一死。” 四方天其余三位天主也惊住了,全都看向笑西风,面上难掩杀气。 而笑西风更是震惊得无法言语,虽然他很不服屈居乐极天之下,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反叛,一直没有想到过。 因为他的性命是乐极天给的,他更是一直把乐极天当作目标一般的崇拜。 想到天之镜上面的画面,又看到乐极天的杀气,他在极度震惊过后,却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区区天之镜,就让你们显出真性情来了?原来你们一个个都想着排挤我!” “好啊,想要杀我就来!杀不死本王,本王就要如同天之镜所预示的一般,将你们一个个统统变成我笑西风的傀儡!特别是你,君上!” 他声音狠戾,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空闲,直接便双手祭出强大的魔气,双袖拂动间,阴风狂啸,大地变色。 乐极天与雪倾世几人都震惊了,没想到笑西风在修炼了《魔修宝典》之后,所发出的魔气竟然那么强大,就算是乐极天,也没办法直接灭了他。 因为笑西风的修为虽然不及乐极天,但他的招式十分诡异,变幻莫测,特别是逃跑的速度,只化作一缕黑烟便可遁形。 众人这才重视起这个突然出现的头号公敌,如此强大的魔气,加之笑西风回去之后在西固天里发扬《魔修宝典》的修炼方法,整个西固天的修士人人魔修,完全脱离了乐极天的掌控。 这样的事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天之镜上面浮出的事情,说不定还真的会出现,那就后悔莫及。 笑西风不好抓,灭去西固天的子民,极天朝堂一致反对,那毕竟是极立仙天五分之一的天下,有着上千万的子民。 更何况,四方天是五灵珠之中灵力所幻化,少了西固天,极立仙天还是极立仙天吗? ------------ 166 他也会害怕……  四方天是五灵珠之中灵力所幻化,少了西固天,极立仙天还是极立仙天吗? 最终,乐极天决定通过天之镜去到未来,天之镜从来都是自动显灵,乐极天逆天而行,运用自己的修为迫使天之镜显灵。 虽然他成功的从未来拘来一缕魂魄,可是天之镜却完全的黑暗了下去,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显灵。 那缕魂魄,便是从婴孩时期就再生的云锦霓,她一直效忠的都是乐极天。 这件事情当时做得极为隐蔽,乐极天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没想到,还是没能瞒得住笑西风…瞑… 不得不承认,笑西风的确是个人才,当年乐极天就极为重视他,没想到他当真那么有才,竟然与他分庭抗衡了起来。 那就算了,笑西风竟然敢和他乐极天抢同一个女人,这是乐极天无法容忍的事情,几百年的容忍仿佛到了极限一般,无法自抑。 本来冷滟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男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人之中会有笑西风瑛。 笑西风,他还能容忍笑西风继续放肆下去么? 极立仙天和冷滟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其实这个答案早就成型,就在今晚,就在云锦霓死去的那一刻。 云锦霓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为了找出破解五灵珠的秘密,乐极天也一直没有消除她的记忆。 只是没想到,一惯守口如瓶的云锦霓,竟然会将这件隐秘的事情告诉冷滟,还想助冷滟离开这个世界。 云锦霓或许是为了冷滟好,但是她却不知道冷滟已经有了三颗灵珠,她若是完完整整的把这件事给冷滟说清楚之后,乐极天不敢保证冷滟会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自取灭亡。 毕竟,为大仁大义而甘愿赴死的他见得太多,而冷滟又恰好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他不担心她会逃跑,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不止是因为她有太多的不舍,她本就是一个不会妥协,倔强到死的女人。 灵珠只有自愿,或者是气息足够强大之人才能取出。 但灵珠一旦易主,便融化在了丹田之内,灵珠易主之后便不会再自己飞出来,除非将丹田给挖出来。 丹田是一个修士最为重要的东西,里面有修为的元婴,元婴毁去不会死,但丹田没了,那人是必死无疑。 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要冷滟知道,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颤动,那样的情绪,似乎叫做害怕。 害怕,他也会害怕…… 没有哪一刻会让他如此清醒,毫不犹豫的就暗中捏碎云锦霓的本名精元。 云锦霓可以死,五灵珠的秘密可以不去破解,但是冷滟…… 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当冷滟走出深林之时,便遇上了寻她而来的玉初见、碧颜、孤鸣、狱火。 这里是东临天极为偏僻的深山,要不是因为狱火和冷滟有契约的关系,他们也万万寻不到这里来。 来不及问她怎么会来这里,因为冷滟已经捂着小腹,满头冷汗的弯腰蹲了下去。 玉初见急忙上前,蹲下身去扶住她,一只手快速的捏上她的脉搏。 “怎么了?”孤鸣靠过来,刀削一般的五官颇有些紧张的神色。 冷滟软软的靠在玉初见单薄的肩上,无力的朝孤鸣道:“我没事,只是被气着了,动了胎气。” “胎气?”孤鸣一时被愣住。 玉初见也正好碰触到强劲的喜脉,面带喜色的微笑:“有两个多月了,宝宝很健康。” 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快速的拿出自己炼制的十品丹药递到冷滟的唇边。 虽然她自己的丹药比这十品丹药效果好许多,但毕竟是玉初见的心意,于是顺从的就势含了,煞白的面色很快恢复了红润。 “两个多月……冷滟,这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碧颜突的插话进来。 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男人! 看着其他几人神色不停的变幻,冷滟忍不住暗暗在心底对碧颜腹诽了一句。 在景云大陆最后一段时间,这碧颜和她一起去了伏罗门,之后冷滟半夜跑路,去寻了花千城。 再之后,她去伏罗门和众人告别,留下大量的丹药,带着玉初见就直接撤开封印,飞升上界。 那一晚在伏罗门里,她虽说的确是和兰幻与秦烈都发生了关系,但那种隐秘的事情,碧颜怎么可以这样直白的就说出来,还好像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似的。 玉初见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去扶冷滟的肩膀:“先离开这里吧,更深露重的,对身体不好。” 孤鸣抿紧了唇,忽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口中说道:“有了孩子,不适合四处奔波,我抱着你走吧。” 冷滟失笑,双手顺从的搂住孤鸣的脖颈,眯着眼靠在他的颈窝处,孤鸣本冰凉的体温瞬间有了热度,她不由幸福的翘起唇角,之前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在她怀孕不久之后她就发现了,而且一直都服用神品丹药保胎。 就是害怕他们无事瞎担心,她才没有把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们,看吧,这一说出来,他们有开始瞎紧张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滟儿,我们去哪里?”玉初见问。 冷滟懒懒的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的慵懒,不过从她均匀的呼吸来看,她也的确是睡着了…… 众人唇角齐抽,却又极为默契的都没忍心叫醒她,最终还是孤鸣开了口:“之前滟儿给我说过一个地方,跟我走。” 之前冷滟为了让他以后能找到她,便给他提过一个地方,而他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明显就是同意了冷滟之前的要求,愿意跟着她了。 玉初见释然一笑,颔首道:“好。” “她都要和君上结为双修了,掳劫极立仙天的皇后娘娘,你们有几个胆子?”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一袭暗红色锦袍的魁梧男子踏步而出,形容有几分狼狈,一张英俊的脸如同乌云滚滚。 “刑阳,你怎么弄成这样?”狱火不可置信的看向刑阳的手臂,那里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刑阳面色又是一黑,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孤鸣怀中安睡的女子,冷哼道:“还不是这妖女做的好事!” “她能伤你?”狱火越加疑惑,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刑阳没好气的低吼道:“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赶快走吧!带路!” 怒气沉沉的看向孤鸣,又差点被一口没上得来的气给憋死,这妖女迷惑人心的本事太大,连对乐极天忠诚冷傲的孤鸣都被她迷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孤鸣一眼就猜到了刑阳在想些什么,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是要一起?” “一起!”刑阳面色漆黑如锅底,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刑阳,你……”狱火疑惑的目光在刑阳和冷滟之间徘徊,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刑阳。 刑阳不愿狱火说出不该说的话,那样会很没面子的,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狱火一直不肯把这件事情给他说。 于是他赶紧催促道:“快走吧,君上来了谁也走不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不再敢继续耽搁,孤鸣将位置在刑阳耳边附耳一说,刑阳发动瞬移术,一眨眼的时间,众人就在原地消失。 天气阴沉,乌云滚滚,大雨磅礴。 四季如春的极立仙天,这一天的大雨极为罕见,更何况这一天还是极天君上举行双修大典的日子。 雨珠清脆的响声在琉璃瓦之上响起,一下一下,如同打在心底,尖锐的钝痛。 乐极天负手站在亭台雄伟的屋檐之下,远远的看着低处磅礴的建筑物,所有的东西在他的眼底都显得那么渺小,可是,却始终寻不到那一抹思之若狂的倩影。 ------------ 167 凝翠:我想要做君上的女人  雨珠清脆的响声在琉璃瓦之上响起,一下一下,如同打在心底,尖锐的钝痛。 乐极天负手站在亭台雄伟的屋檐之下,远远的看着低处磅礴的建筑物,所有的东西在他的眼底都显得那么渺小,可是,却始终寻不到那一抹思之若狂的倩影。 没有使用灵力的保护,绣着金色暗纹的墨蓝色锦袍在雨水飞溅之中,渐渐的湿润,远远看着,竟然如同山中墨画一般的虚渺。 亭台处蜿蜒而下的九十九玉阶最低处,消瘦羸弱的纤纤身影立在大雨之中,青色油纸伞之下,一双美丽的眸子幽幽深远的盯着高出的身影,双眸一眨不眨。 身后撑伞的黑衣女子实在看不下眼,低声劝道:“凝翠姑娘,我们先回去殿中避雨吧。瞑” 凝翠身体一惯不好,又长得弱不经风,好像这寒风稍微大一些就会飘走似的。 她是真的很担心凝翠出事,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到时君上不会认为是凝翠的不是,而是问也不问的便惩罚她,以往每次都是如此。 她也不是怨乐极天偏袒,她这样阴暗的身份,哪里比得上七大世家凝翠姑娘的金贵呢琰? 凝翠闻言苦笑了一下,深深的闭上双眼,虚弱的声音很是低浅:“天虹,你先回去吧,把伞给我。” 天虹有些慌张的蹙眉:“凝翠姑娘,你的身体要紧,还是让属下先送您回殿吧。” “天虹,你放心,君上不会再因为我而责罚你了,再也不会了……”凝翠微微一笑,笑容苦涩,直接从天虹手里拿过油纸伞,一手提起长长的碧色裙摆,拾阶而上。 天虹有些不高兴了,任由雨珠大滴大滴的滴落在身上,也无法熄灭她心里的怒火。 要不是因为凝翠姑娘是君上所特殊关照的,身为天字暗卫的天虹哪里会甘愿看凝翠脸色,直接就把凝翠一掌劈晕了扛着走了。 一把油纸伞移上天虹的头顶,笑嘻嘻的嗓音在身后传来:“天虹天虹,你看你的眼睛都快喷火了!这么大的雨还不能让你消火么?” 天虹回身瞪了一眼身后同样黑衣的少女,冷哼道:“还不是那凝翠姑娘,一来就给我惹麻烦!一会儿君上定是又要惩罚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君上的双修伴侣又不是她!” 天香嘻嘻哈哈的笑着,伸手抚了抚天虹的后背:“别生气别生气,今天双修大典到现在还没见到冷姑娘,事情恐怕会有变化哦。” “我刚才听周大人他们在说,这次双修大典和君上结成双修的,或许会换成凝翠姑娘哦。” 天香是个爱笑的女子,不管说什么也不会生气,天虹就不同,脾气有些大,除了乐极天的吩咐,她还没把其他什么人放在眼里。 天虹惊讶:“冷姑娘还没找着么?” 天飒出动了众多的暗卫去找冷滟,起初她还觉得冷滟不识好歹,也觉得天飒太兴师动众,没想到这么久都还没找到。 怎么可能啊,天飒是天字第一暗卫,连天飒都在极立仙天里找不到一个人,那个人莫非飞天遁地了? 天香又笑了起来:“就是找不着啊,所以大人们正在商量着换掉冷姑娘呢,可惜了,其实我还挺喜欢冷姑娘的。” “嘁,你喜欢冷姑娘?她在明你在暗,她见都没见过你,话也没有说过一句,我看你是喜欢殿下才是,连着殿下的娘亲也喜欢上了。”天虹很是直白的鄙视。 天香“呵呵”的笑,脆生生的道:“殿下是很可爱哪,你不也喜欢殿下么?” “噗!”天虹差点没被呛出血来,急忙撇清关系:“我是正常人好不好?殿下还是一个小孩子……” “嘻嘻,不到一年殿下就会成人了,到时候我就去恳求君上,让我去做殿下的通房……” “下流!”天虹黑着脸骂了一句,打断天香的遐想翩翩。 “嘻嘻,不生气了?”天香笑得很无邪。 知道天香是为了逗她开心,天虹挽住她的胳膊,还不忘怒嗔她一眼:“殿下还小,别打他主意!” “呵呵呵,我不是说着玩的嘛,人家暗恋的是天飒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飒是我的男人,你想死啊!” “呵呵,说错了啦,是天影哥,不是天飒哥啦。” “……死丫头,竟喜欢乱嚼舌根!天影要是知道你又在说什么暗恋他之类的话,又会有得你好受的了!” “不是无聊嘛,肖想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天影哥就是小气啦……” “行了,想谁都可以,就是不准肖想天飒!” “好好好,不想你家男人就是啦,你也很小气啦……” “……” 眺望着高高的亭台,凝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一步一步的望着高高在上的他接近,就如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努力的去往上爬,与他越来越近,直到能与他并肩看天下。 昨夜十六品修元丹炼制失败,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虽说暂时要不了命,但她的体质也会拖垮她的身体。 以往她还坚持服用丹药保命,可是当她发现能与君上并肩的再也不是她之后,她突然觉得人生无望,拒绝服药,任由自己的身体败落。 她想,君上惯来照顾她,疼惜她,君上一定会再温柔的劝她好好服药,劝她说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是帮他所做的最好的事情。 这样一句话,好久他都没有再说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再用疼惜的目光看她一眼,好几百年了吧…… 她明白君上对她的疏离不是因为冷滟的出现,他对她的疏离,是因为她曾经鼓起勇气握上他宽大的手掌,说了一句深深藏在心底的话语:“君上,我喜欢你。” 犹记得,当时乐极天并没有惊讶,反而一如既往的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道:“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 凝翠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的喜欢不是小孩子单纯的喜欢。 于是,她努力的解释:“我喜欢君上,我想要做君上的女人,想要和君上结成双修,想要孕育君上的孩子!” 那一句话,恐怕是凝翠这一生说得最为疯狂的一句话,也是她所有勇气的爆发点。 她在众人的印象中一直乖巧懂事,聪明贤淑,人人皆知七大世家林家小姐林凝翠,是极立仙天里最为优质的大家闺秀,是众公子心中求之不得的理想伴侣。 但是碍于林家林树的官风家风,碍于凝翠能得乐极天特殊关照,所以长久以来,倒是没有一个敢打凝翠的主意。 凝翠不介意没人向她表达倾慕,她反而觉得很幸福,因为在众人的眼里,她已经是乐极天所选中的了,试问谁敢去和君上抢女人呢? 只不过,凝翠没想到乐极天在听了她的表白之后,竟然当场将她推开,面无表情的道:“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君上……”凝翠顿时面色煞白,惊惶无措,这是乐极天第一次用那么冷漠的目光看她。 当时她大受打击,心神不宁的回到林府,在林树一再逼问下,才将心事吐露了出来。 林树震惊之后,开解着说:“那是因为君上疼惜你,你不希望你如极天宫那些娘娘一般,我的女儿是特别的。” 凝翠是林树唯一的女儿,林家唯一的后人,又天生残缺,林树对这个女儿一直很宽容,很溺爱。 林树不知道君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忍女儿一直形容消瘦,便自作主张的说了那么一句。 凝翠一听果然释怀,每天和以往一般自然出入极天宫,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那天表白的事件。 从那天之后,就算她一直在努力的自然,但乐极天却再也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多一点的亲近,多一个的眼神。 她一直以为乐极天对她当真是特别的,只是怜惜她的身体,所以她一直努力炼药,一直以调养好自己身体为目标,到时候君上就不会再拒绝她了。 可是,直到乐宸这个名字的出现,直到冷滟这个名字的出现,直到燕姑娘的出现。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用了,她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如果不是冷滟的出现,那么…… ------------ 168 为了你,我死也甘愿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用了,她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如果不是冷滟的出现,那么…… 雨天路滑,凝翠一边心神恍惚的想着心事,一边抬起金莲小足往台阶迈步。 碧色绣鞋踩上玉阶边沿,脚下一滑,凝翠惊呼一声,手中油纸伞掉落,整个身子就直直的往身后长长的台阶下倒去。 她迷茫的眸中含着凝聚的水雾,和他相隔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了,为什么还是无法走到他的身边,为什么…畛… 乐极天缓缓回头,淡漠的五官染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凝翠一时竟忘了使用灵力稳住身型,也忘了心底复杂的不甘,只剩下了震惊。 君上也会悲伤,君上也会有情绪,不过他这样的情绪却只为一人,只有那个人啊。 眼前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快速的拂袖,便被一股大力裹住身姿,瞬间便狼狈的跌坐在亭台之中钤。 乐极天优雅的将相助的手臂负于身后,又转身看向那远处的景致,一句话也不说。 凝翠笑了,很是苍白无力的笑,所有想要出口的话语统统堵在喉间,只剩下破碎的字眼:“君上……让凝翠……让凝翠帮你一起找她吧……” “不必了。”良久的,乐极天才淡淡吐出一句话,毅然的转身从亭台步下,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雨形成的烟雨帘幕之中,朦胧远去。 看着他孤寂远去的身影,凝翠双眼渐渐失去焦距,眼底全是他那一刻转身的悲哀愁绪,凝聚不去…… 同一时间,极立仙天繁华之地一处简易的宅院里。 茂密的梧桐树叶参差不齐,探出一张张大大的毛绒绒的树叶,躲避暴雨似的掩入屋檐之下。 一浅绿色裙衫的女子懒懒的依靠着墙壁,伸出一只手来,感受着梧桐树叶之上滴落的水珠,一滴一滴凝在掌心,顺着掌心缝隙往下汨汨流淌。 修长的手指白皙晶莹,那一滴滴的水珠滴落,衬着碧绿的树叶,形成一副养眼怡人的风景画。 不远处的房中,大开的门扉之后,一张棋盘正对大门,玉初见和碧颜对立而坐。 玉初见玉雕般的手指捏着一颗白子,漫不经心的下棋,琥珀色的眸子时不时的往外瞟着。 “啪!”的一声,碧颜看着棋盘中又一招乱糟糟的棋局,深碧色的眸光幽幽一闪,将黑子丢尽盘中,叹道:“不下了,你一心二用,我就算是赢了也胜之不武。” 玉初见歉意的将棋子放下,只说了一声“抱歉”,便起身要往门外走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倒了回去再度坐下,两指捏住缎袖捏起棋子,说道:“我们继续。” 碧颜挑了挑眉,回头看向那梧桐树下背对着他所站立的白衣身影,那挺拔如箭的背影颀长有力,而背影面对的那张清美容颜却噙着幸福的笑靥。 碧颜唇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抬起雪色翠竹的广袖,看向整理棋盘的玉初见,状似随意的道:“孤鸣似乎很得冷滟的心,他们看起来很开心。” 玉初见抬头看了那方向一眼,勾唇微笑:“是啊。” “你不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吗?”碧颜随意把玩着一颗黑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玉初见,他不知道玉初见心里是不是不舒服,他只知道他心里很不舒服。 从昨夜遇上冷滟,他都没能跟她说上两句话,更别说是回味无穷的品尝再一次的缠绵亲吻了。 玉初见很是坦然的笑了笑:“滟儿开心就好,多一个人替我爱她,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多一个人替你爱她……”碧颜轻声呢喃了一句,深情古怪。 “你又想说什么?”玉初见眉角隐隐一跳,心底又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必然接下去又是惊人一语:“我也会替你好好爱她。” 此话虽然惊人,但玉初见却算不得太惊讶,碧颜喜欢上了冷滟,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只是,碧颜会替他好好爱滟儿,这句话他怎么听怎么别扭,滟儿是他爱的女人,为什么要别人替他好好爱她了? 为什么要替他?他可不需要! 屋檐之下,冷滟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面前为他挡雨的孤鸣,唇角微微翘起,软软的唤了一声:“孤鸣。” 孤鸣挑着锋利的眉眼,定定的看着她:“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曾经,她对他说:“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现在,他对她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冷滟微愣,眼底浮出感动:“孤鸣,谢谢……” 孤鸣伸出一只手去拨开她额前浓密的刘海,微凉的手指抚平她微皱的眉心,低道:“想要谢我,就别皱着眉,你不笑的时候真的很难看。” “孤鸣!”冷滟面色一黑,才浮起的感动消失得一干二净,咬牙切齿道:“我有那么丑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女人都是在乎自己容貌的,冷滟也不例外,特别是被喜欢的男人说难看,她心里自然不好受,虽然她也明白他这话带了几分戏谑。 孤鸣紧紧抿着唇,不苟言笑道:“想要我喜欢,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把我们想成是你的负担。” 冷滟蹙眉,垂头小声嘀咕道:“你又要劝说我了,还是为了你家君上……” “我是为了你。”孤鸣沉声打断她:“你要是不在意,就不会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这里,你自己看清楚,你看过去的方向是哪里?” 冷滟身子猛地僵住,眼眸直愣愣的越过孤鸣看向庭院之外,那个方向那么准确,虽然偏僻,却还是隐隐可见那高处黑金二色雄伟的建筑物一角。 “今天是你和他的双修大典,你不愿与他结成双修,却又不愿他与别的女人双修。”孤鸣一字一句,说得极为严肃。 说中心中所想,冷滟只觉得头疼欲裂,摇着头道:“不要说了孤鸣,不是这样的,他娶了别的女人更好,那样我就可以和他断得一干二净了……” “冷滟,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孤鸣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你是真的想要和君上断得一干二净么?不后悔么?” 冷滟狠狠的皱着眉头,咬紧齿关:“我不会后悔。” “是么?”孤鸣忽的勾唇一笑,赤红的眸子闪着一种诡异的幽光,邪肆无比。 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冷滟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贴紧墙壁:“你做什么?” 孤鸣不答,捏着她的手腕重重一带,就将她揽进了怀中一把抱起。 “孤鸣,快放我下来。”冷滟面色顿时爆红,青天白日的,对面屋子里还有两双眼睛看着,她能不羞恼么? 孤鸣自是不会理睬她,径直运起御风诀就带着她往另一边的房屋而去。 “孤鸣,放我下来啊,我要生气了!”冷滟气得很无力,明明自己修为不低,为什么偏要被这群霸道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可是若要她对他们出手,她却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他们伤到一分半毫…… “滟儿。”远处一直观察这边的玉初见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可是看到两人离去的方向,又苦笑着坐了下去。 碧颜淡定的抿了一口茶,徐徐道:“我还以为你当真不会争风吃醋。” 玉初见无奈的笑了笑,精美的容颜动人心魄,轻声道:“碧颜,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么?” 碧颜缓缓摇头,正色道:“我早就是冷滟的人了,自然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而你,我只是顺便笑话一下罢了。” “……”玉初见满头黑线,这话还真是让人无语相对…… “孤鸣,你这是干什么?!” 房门闭合,冷滟被他囚困在门扉与一双有力的臂膀之间,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停转换。 孤鸣一双红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冷笑道:“不是喜欢我吗?我现在就想要你,不愿意?”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畏惧,冷滟鬓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在他直白的话语之中,脑中下意识就浮现出之前与孤鸣在储物灵植里面的疯狂一夜。 贴紧门扉,冷滟使劲的摇头,低声哀求道:“不要,我现在有孩子……” 那一次也是这样,就是因为他的粗暴,她险些失去了宸宸,但那时是她的失责,这次她明明知道有孩子,万不可再犯同一种错误。 孤鸣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贴近她的耳畔低低道:“对不起,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 那一次,他纯碎是想要她永远的记住他。 他以为那一晚就是永别,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欢爱,他只想着在她身下刻下属于他的烙印,可是险些害得她失去了她和君上的唯一子嗣…… “不,不怪你,是我的错。”冷滟心底泛酸,她怎么可能怪他,他是因为她才回到极立仙天受尽天火焚身的痛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想到这里,她伸出双臂抱住他精壮的腰间,低低轻柔的道:“孤鸣,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滟儿……”孤鸣双眸渐渐浮起动情的颜色,垂首下去吻上她纤细柔美的白皙脖颈。 手掌也不闲着,顺着领口的位置往着肩下褪去,手掌火热的摩擦上她柔嫩的肌肤。 他是使用了灵力暖和了身子,冷滟感觉不到上一次那么刺骨的寒冷,倒是被他那情动的气息染上欲色,面红心跳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滟儿,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让我重新爱你一次。” 孤鸣白皙的面颊浮上诱人的绯红,一双红眸幽深迷离的望着冷滟娇艳的唇,压抑不住的衔上,如饥似渴的深入缠绵。 唇齿交缠,冷滟才回神过来的一点点理智又被他湮没了下去,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任由他褪去她一身繁琐的裙衫,就在门扉之处深深的进入了她。 “唔……孤鸣……”冷滟不可抑止的娇喘了一声,双腿紧紧攀附在他腰间,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声音带着满足的颤音。 这次他的确不似上次那么粗暴,不但前戏十足,那动作虽然很深,力道却很轻。 孤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尝着她唇内齿香,在她唇角处哑声道:“滟儿,我是栽在你手上了,为了你,我死也甘愿。” 冷滟柔媚的娇吟了一声,抱住他的头朝他唇上凑去:“不能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爱我一辈子……” ------------ 169 本王还以为能抢一次亲  冷滟柔媚的娇吟了一声,抱住他的头朝他唇上凑去:“不能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爱我一辈子……” 她的话语落音消失在孤鸣越加灼热的亲吻之中,为了防止高难度姿势造成对腹中胎儿的伤害,孤鸣抱着她躺到衣衫铺就的地上,轻柔又不失激烈的要着她。 强劲有力的体魄紧拥她娇柔曼妙的躯体,热汗如雨,形成薄薄的水雾蒸腾,在两人之间染上美丽的桃红。 孤鸣从来没有尝试过男欢女爱,唯独那一晚,而那一晚的记忆之中,她在他身下泪水蜿蜒,这一次,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原来,生理与心理之间同时的愉悦,才是世间最为美妙的东西…畛… 冷滟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她失魂落魄的忐忑之时,等来的不是乐极天娶了别人,或者是取消双修大典,而是凝翠仓惶送来的一封急书。 冷滟所在的宅院离极天宫根本不算远,但是就算乐极天修为再强大,也看不透这座一直无人居住的宅院钤。 凝翠说,千万年之前,神灵之物天之镜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发现,这个宅院有着很深厚的气息,半灵半魔,很是诡异的气息。 这里是供奉天之镜的地方,因为那诡异到强大的气息,别说乐极天无法看穿,极立仙天根本不会有人因为好奇而擅入这个宅院。 不止是畏惧乐极天,更多的,是因为天之镜在几百年之前的一次邪恶显灵,大家都认为天之镜是不详物,人人退避三舍。 天之镜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再显灵,这个宅院也随着时间一天天的隐没,乐极天更是不会想到,寻遍整个极立仙天都找不到的冷滟,其实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 冷滟以为今日过头,她和乐极天就再也不会有交集,岂料,凝翠竟然找人为她送来一个惊得冷滟险些晕倒的消息: 兰幻、秦烈、花千城、云轩四人,已经被天字第一暗卫天飒从景云大陆接入极天宫。 门扉边,她眼神迷惘的看向雨雾之下的飘渺远处,手中的信纸无力滑落。 红色轻软的缎袍一闪而过,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捻起信纸,在看清上面所写的簪花小楷之后,玉初见面色也是猛地一白。 “滟儿……”丢开信纸,他双手握上她的肩,轻柔的道:“双修大典戌时才开始,现在酉时三刻。” 冷滟凄凄的抬眼看他,双眸迷茫得没有焦距,红唇喃喃道:“我知道他想娶我,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男人爱一个女人,自然想要娶她为终生伴侣,给她力所能及的最好。” 玉初见弯了弯唇,笑容有些苦涩:“你也知道他爱你,他的地位,能容忍我们一直留在你身边,可见他对你的包容有多深。” 冷滟痛苦的闭上双眼,脑袋仰在后面冰凉的墙壁上,轻道:“我爱他,可是我同样的爱着你们每一个,我又怎么可能会为了爱他而委屈你们呢?” “傻瓜。”玉初见靠近她,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柔声道:“你爱我们,我们对你的爱也不比你少,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不会觉得委屈。” 冷滟长长的双睫微微一颤,红唇弯了弯,轻吐出一句话:“你才是傻瓜,若真是让你们那么委屈,我宁愿委屈自己。” “滟儿,你想做什么?”玉初见极为敏感,也很清楚冷滟经常会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来,心里不由一慌。 冷滟双手握住他抓在她肩上的一只手,他手上的肌肤如玉光滑,摸起来的触感丝毫不亚于她的娇嫩。 五指***他的五指,她温柔的笑了:“初见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你们,有宝宝,我不会再那么任性,做出让你们担心的事情来。” “滟儿,你长大了。”玉初见欣慰的笑了笑,剩下的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揽入怀中。 面颊蹭在她微凉的发丝之上,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玉初见却深深的皱起了眉。 冷滟抱着他的腰,嗔道:“我都是孩子他妈了,相公也有好几个了,你还说得我跟个小孩子似的。” “对,你不是小孩子了。”玉初见低低一笑,声音放低,贴在她耳畔道:“我的滟儿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可惜,我还没尝到……” 现在这样的情景,玉初见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冷滟面色一红一白一青,瞪大了双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根本无从反驳,反而多了些愧疚。 还好玉初见善解人意,也不是咄咄相逼之人,松开她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轻笑道:“又不是让你现在补偿我,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冷滟眼眶一热,贴在他轻软的衣料之上,嗅着他身体上宛若万花齐放般的暗香,使劲的点着头:“我记着。” 玉初见笑了,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就是要她欠着他,愧疚越多越好,那样她就不会轻易放弃。 他要她好好的,只有她好好的,他才能好好的,他只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可是因为院中闲杂人等甚多,往往越是煽情的时候,往往会有不识时务的站出来煞风景。 “欠我的,你也得记着。”雪衣翠竹的男子带着清雅竹香悠然而来,一双深深碧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冷滟,那么直接又简核。 冷滟下意识的磨了磨牙,虽然她不打算理会,但并不代表玉初见不会理会。 不过玉初见却不是愤怒生气,而是颇为无奈的松开冷滟,道:“碧颜,滟儿还没接受你,有些话你说的时候得斟酌斟酌,不然会吓着滟儿的。” “她胆子有那么小么?”碧颜挑眉看向不理睬他的冷滟,眸光闪了闪,继续道:“反正我早就是她的人了,对我负责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啊?”冷滟终于忍不住冒出来反驳。 碧颜皱了皱眉:“你不想对我负责?” “我怎么可能不负责?不,不对,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我负责什么啊我。”冷滟差点被碧颜给绕了进去,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 这碧颜表面看着正儿八经的,实则腹黑到让人头疼,处处挖着坑等着别人往下跳,冷滟在他手上不知道栽了多少回,再学不乖就是傻子了。 碧颜深深的看她:“你亲了我。” “是你亲我的!”冷滟无语的扶了扶额,急忙中断这样越扯越远的话题,看向迷惑的玉初见,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玉初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头道:“我和你一起。” 冷滟不赞同的摇头:“不行,我速去速回,你知道我的,你在我会分心。” 玉初见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只好应下,看着她一身干燥的在雨中优雅离去,凝眉问道:“碧颜,看到孤鸣了吗?” 磅礴的大雨从早下到晚,整整一天,丝毫没有缓停的迹象,在夜幕低垂之际,竟然开始了电闪雷鸣。 “轰隆隆”的雷声惊得鸟兽四窜,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大地呈现在一暗一亮的循环之中。 这样诡异的天气,无疑让一直处于平静之中的极立仙天众人惶恐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不好的大事一般。 但今夜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他们极立仙天极天君上举行双修大典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里出现这样怪异的天象,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答案不言而喻。 极天宫朝会大殿,落座殿中两旁的朝臣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无疑是说什么天气不吉,皇后不详。 但一个个声音很小,细若蚊鸣,不敢太过张扬,就算他们再反对,也不敢在乐极天面前放肆,虽然上座之上并无乐极天的影子。 话说现在戌时也已经到了,这要举行双修大典的男女主角还不见身影,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当然,这些朝臣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万万想不到冷滟会逃婚,毕竟她的双修伴侣,是这个时空的主宰。 君上和冷姑娘还没现身就算了,可是偌大一个极天宫,竟然连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四方天主中西固王和东临王没来还说得通,可是南岳王和北冥王呢?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自然的,他们也不知道云锦霓昨夜陨落的消息,要不然南岳天恐怕已经变了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在焦急的等待中渐渐开始恐慌,莫名的恐慌,今晚的确不太平啊。 戌时三刻,就在众人以为熬过了戌时就可以溜之大吉的时候,殿外传来狂风肆虐的摧毁之声,“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众人都是大惊,争先恐后的朝着殿门跑去,就怕晚了那么一时片刻,这座玄金打造的朝会大殿就会坍塌了下去。 建立千万年之久的玄金大殿会倒塌,今晚的暴风雨可真是太神奇了。 只是当众人涌出殿外,这才发现原来导致这些建筑物被摧毁的不是因为狂风暴雨,而是因为那远远从黑夜里飘来的浓浓黑雾。 一道道霹雳而来的银色闪电之下,那停留在半空之中庞大圆形飞行器之上的千军浩浩荡荡。 为首之人一身浅紫纱衣,发束玉冠,缓缓摇着一把墨色红梅的折扇,翩翩如玉,潇洒倜傥。 “是西固王!”众人震惊不已,人人都警惕了起来,准备随时开始大战。 要说西固王发起战端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事隔百年之久,这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今夜又将掀起风浪。 怪不得一大早就开始狂风暴雨的,谁能想到笑西风会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来开战。 这样的日子,他的挑衅是达到了,可是众臣齐聚极天宫,他们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还是说,笑西风他就那么狂妄自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是猖狂! “呵,本王还以为能抢一次亲,君上还真是让人失望。”笑西风明亮的黑眸扫向红绸铺就的空旷大殿,唇角的笑意十分愉悦。 笑西风和冷滟的暧昧绯闻早就在极立仙天传扬开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朝臣那么反对君上和冷滟双修的原因之一。 众臣一听这话就被激怒了,一个个站出来指责道:“西固王,你别太猖狂!极天宫还不是你该放肆的地方!滚回你的西固天去吧!” 极天朝堂的众臣都是老臣,一个个修为虽不如笑西风,但气势什么的也不算弱,昂首挺胸的站出来义愤填膺。 笑西风冷笑了一声:“滚?狄韶,你让陈大人先滚给本王看一看。” ------------ 170 最后的一件礼物  笑西风冷笑了一声:“滚?狄韶,你让陈大人先滚给本王看一看。” 狄韶应了一声,站出来便在掌心浮起一块血色晶石,在众人还没还过神来的时候,便催动灵力将那晶石朝着刚才说话的陈大人投掷过去。 “陈大人小心!”只听一声轻喝,陈大人不远处便飞掠出一道黑衣身影。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五指宽的大刀挡在陈大人面前,那一枚血色晶石险险的擦过大刀边缘,在夜色里擦出绚丽的火花。 陈大人虽然避开一劫,却还是被震得狼狈的往后跌坐在地上,毕竟他年事已高,而且许久没有经过战事,反应自然不及年轻一辈灵敏畛。 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陈大人不顾一身水渍爬起身,朝那黑衣青年拱手道谢:“多谢甄公子相救。” “不用。”冷冷淡淡一声,甄燃握紧手中刀警惕的看向半空不落下的一群人,一边朝不远处的贴身侍卫使去一个眼色。 侍卫会意的想要离去,一道蓝衣身影从空中飞落而下拦住去路,扬起风情的笑意,戏谑似的问道:“这双腿老爱乱跑,不要也罢。钤” 风月落恶意的笑着,侍卫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是下一刻腿下一凉,双腿从大腿处分离。 侍卫面色惨白得吓人,痛得连惨叫都还没发出,就被风月落又一剑利落的割破了喉咙。 电闪雷鸣之下,看着那在一滩血红之中断了双腿,割破喉咙的侍卫,众人齐齐都怒红了眼。 “风月落!”最为气愤的就是那侍卫的主子甄燃,怒黑了一张脸,持着大刀就朝风月落攻了上去。 风月落得逞的挑唇一笑,不慌不忙的迎上甄燃杀气腾腾的剑招。 “甄燃!”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白笙箫一来就见到此情此景,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面色猛地变了好几变。 “白笙箫,早就想要和你一较高低,本公子来会一会你。”又一道白衣身影从空中落下,雨承欢优雅的捏了个剑诀,不待白笙箫说话,便直接一剑刺向他。 白笙箫儒雅的面上眸光一闪,只好放出一把白玉箫的法器来,迎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迎上那从半空跃下的一群人,两方混战,一时间雨水伴着血水飞溅,激烈奋战的场面好不壮观。 笑西风站在半空之中冷笑了一声,眼神看向远处:“君上,这一天,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期待呢?” 笑西风的声音很轻,却是通过灵力在扩散,就算是电闪雷鸣,打斗激烈,但整个极天宫内却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下一刻远处就传来一道沉声回应:“笑西风,本君也想看一下你的翅膀是不是真的够硬!” “呵呵,天之镜上面不是早就预示过了么?本王只是让场景重现罢了!”笑西风得意的道。 “天之镜是虚影,能做的了真?”说话的同时,那高大的黑金色锦袍男子已经倏然出现在笑西风对面的屋檐之上,两人相隔不过数十米的距离。 笑西风眯了眯眼,讥诮的道:“真是可笑!敢问君上,当初,是谁认为那虚影会成为真实的?”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乐极天抿唇不答,当时因为天之镜显灵而对笑西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这一天的到来,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是笑西风?还是乐极天?还是那诡异的天之镜? “呵呵,君上,五灵珠的秘密还没破解?真是可惜啊,本王却已经研究出了《魔修宝典》的最高境界,今夜就送给君上做最后的一件礼物了!” 笑西风笑得很狂妄,仿佛已经看见了几百年之前天之镜显灵所出现的场景。 而他在扬起双袖的时候,袖中翻腾的滚滚魔气,像是毫无源头的能量,充斥着整个极天宫,甚至更远。 那看似浓黑的魔气,所到之处沾染上的人,会毫无预兆的便双眼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然后便像是木偶似的呆滞僵硬,一步步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样的场景那么熟悉,那一个方向,正是西固天的方向,这样的场景,正是天之镜里所出现的场景。 乐极天面色一沉,双手在胸前挽了一个复杂的结印,挥掌的时候很是缓慢,浓郁的莹白仙光从掌心迸发,慢慢扩张成强大的结界。 乐极天的修为很强大,那强大的灵力逼开了笑西风的魔气,想成一个保护圈子,将退散开来的极天宫一派之人笼罩入结界。 众人早就惊骇得面无人色,天之镜里出现的场景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这笑西风当真会如此强大,当真有可以将他们全都当作傀儡的能力。 刚才他们看得很清楚,那魔气看似浓烈漆黑,其实里里面还有肉眼极难捕捉的细小红色虫子,那是云锦霓最为擅长的蛊虫。 不,或许说,那根本不是云锦霓所擅长的,那其实是笑西风所擅长的,这个时空的第一条蛊虫,或许就是他中在云锦霓的体内,才有云锦霓传承狱火的那一次意外。 笑西风笑看一众人惶恐警惕的模样,血红的薄唇仰着邪魅的弧度,长长的手指伴着魔气在闪电下轻轻转动,黑色魔气在指尖游移,分外诡异。 他慢条斯理的将手指指向远处,随意的道:“唔,君上的能力挺大的,不过保住了极天宫,却不知还能不能保住极天宫之外的呢?” 乐极天淡漠的道:“你尽可试一试。” 笑西风挑眉嗤笑:“君上还是那么目空一切,那本王就试一试了。” 他说着手指在空中挽了一个结印,漆黑魔气一圈圈的飞快缠绕,形成一个大大的圆球,直接从他掌心推出,朝着远处的南岳天飞去。 笑西风是计算好的,东临天有刑阳挡着,北冥天有雪倾世,而南岳天的云锦霓已经不在了。 乐极天的修为再强大,也无法保住整个极立仙天不受他魔气的侵害,乐极天若要保住南岳天,定会舍去极天宫。 乐极天俊美的面上表情淡漠,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越是面无表情,越是发怒的征兆。 眼看那一团滚滚魔气飞快冲刺远去,笑西风笑得越发猖獗,看向乐极天的眼眸中满是恶意的挑衅。 乐极天缓缓的伸出手去,眼看那手指就要破开结界往外而去,结界中一众人面如草色,惊慌不已。 更有甚者还开始跪地恳求:“君上不能撤开结界啊,南岳天的只是一些普通修士,这里是我们所有极天朝堂的权臣,君上当以大局为重啊。” “何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直颓废阴郁到现在的林大人,终于忍不住怒声斥责。 林大人是难得的清傲之骨,朝中人才济济,乐极天更是拒绝奸邪小人,朝中普遍还算太平。 可惜人心复杂,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那些虚伪之人的嘴脸就尽数显露了出来。 乐极天面色一沉,不再犹豫,当即就要撕开结界去,却见南岳天的方向飞来一人。 那人一身暗红色锦袍,身型魁梧,身后波浪似的长发飞扬,双手举着强大的金色结界抵抗着笑西风发出的那一团魔气。 众人一见到那人,都惊讶的出了声:“是南岳王!” 他们所说的南岳王,自然是极立仙天真正的南岳王,狱火。 狱火在数百年之前被云锦霓给传承了大半修为,从此便开始沉睡,之后便是云锦霓代管南岳天。 虽然狱火是跟着冷滟一起重返极立仙天,但他一直都在刑阳的东临城里闭关修炼,所以众人并不知道狱火早就清醒了过来。 而且,从狱火抵抗笑西风的魔气修为来看,虽然他倍感吃力,却也勉强抵抗得住,那修为至少是恢复到了大乘期五阶之上。 乐极天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愕,狱火的事情他自己很清楚,只是他没想到狱火在被冷滟契约之后,这修炼的速度竟是快得惊人,短短几个月就恢复到了大乘期七阶。 大乘期七阶,和他之前的修为不相上下,南岳王狱火是真正的回来了。 ------------ 171 王上  大乘期七阶,和他之前的修为不相上下,南岳王狱火是真正的回来了。 笑西风心底的惊讶也和乐极天差不多,眼底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不再理会艰难抵抗魔气的南岳天,又朝东临天和北冥天各挥去一团同样的魔气。 不出意料的,东临天的刑阳和北冥天的雪倾世也出动了,要抵抗他笑西风的攻击,不出动四方天主,那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只是这样的魔气太强大,而笑西风那诡异的魔气源源不断,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困住了乐极天和雪倾世三人不说,那四方天的三位天主恐怕也支撑不住多久。 “呵呵,本王看你们还能坚持到几时。”笑西风收拢扇子来敲打在掌心,闲适得像是在观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畛。 雨承欢在一边笑道:“恭喜王上,极立仙天很快就会是王上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把这些狗仗人势的老头统统变成傀儡!看他们还怎么嚣张!”狄韶也恨得牙痒痒。 “大哥,要不要我先去把大嫂找出来,要是沾上魔气,可就没得救了。”风月落想的最远,也最会察言观色,马屁也能一下就拍到点子上钫。 “现在还有那时间去找吗?” 一直站在笑西风身后的魔夜心终于开腔了,冷脸冷声的道:“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你是想要王上的计划功亏一篑吗?你要是舍不得君上的女人受苦,大可以自己去找去啊!” “五弟,你怎么诬陷我呢?”风月落顿时哭笑不得,魔夜心这句话太过犀利,说冷滟是君上的女人就算了,竟然把他也给拖下了水…… 魔夜心傲然的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据实说话!” 风月落面色很难看,雨承欢也颇为尴尬,只有狄韶,用很复杂的眼光看向魔夜心。 笑西风却是看也不看魔夜心一眼,径直道:“月落,滟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办好。” “是。”风月落再也顾不得自己被无故泼上脏水的事情,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立刻闪身就朝远处离去。 “狄韶、承欢,你们也去找。”笑西风又吩咐道:“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都开始威胁了,狄韶和雨承欢满头冷汗,齐齐应下之后,用闪电般的速度就各走一方,万分效率。 魔夜心咬着牙垂下脸,一声不吭,可笑西风却不打算放过她,冷笑道:“夜心啊夜心,你说本王是不是还应该继续留你在身边呢?” 魔夜心面色猛变,惊愕的看向笑西风:“王上,你要赶走夜心么?” 魔夜心的声音发着颤,低低的,暗哑中竟然带着一种怪异的轻柔,是一种极为魅惑人心的嗓音。 笑西风微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魔夜心那一张蜜色的漂亮脸蛋:“我答应过魔大人会收留你,当然不会赶你走,不过是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皮子低下罢了。” “王上!”魔夜心一下就单膝跪在地上,瞪大一双沉寂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笑西风。 还万分幽怨的道:“王上,夜心只是想永生效忠王上,王上为什么要赶夜心离开?就因为夜心一片赤胆忠心,不希望冷滟成为王上的弱点么?夜心是为了王上……” “魔夜心。” 笑西风不冷不热的打断魔夜心的衷心告白,抬眼看了一眼四方魔气侵扰的境界,阴邪的一笑:“本王的弱点,魔夜心,你太小瞧本王了,本王像是那种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么?” “不是保护!冷滟对王上根本无情,她只会伤害王上!王上你不知道,女人心最是防不胜防!”魔夜心强忍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紧牙关继续禀谏。 魔夜心说的话倒是实话,不过却让笑西风一下敛了笑,沉了脸。 捏着扇子的手指收紧,他弯下身,用扇柄阴恻恻的挑起魔夜心的下巴,低柔磁性的声音满是魅惑:“女人心……是啊,本王倒是忘了,夜心也是一个女人呢。” 魔夜心惊慌的抬起眼睑,对上笑西风那张美得倾城的容颜,红唇颤抖着动了动:“王上想要夜心成为女人么?” “呵呵。”笑西风低柔的笑了一声,扇柄在他修长脖颈处的喉结上划了划:“本王身边不留女人,你忘了?” “可是冷滟……”魔夜心不服气。 “她不同。”笑西风冷笑着打断他,眯了眯眼:“她是本王看中的女人。” 魔夜心苦涩的闭上眼,心底越苦,蔓延出来的却是凉飕飕的怨恨。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魔夜心冷笑:“是,她是王上看中的女人,就算是不贞不洁对王上无情无义,她也是王上看中的女人,而我魔夜心什么都不是,在王上身边还得以男儿身……” “后悔了?本王现在就让你做回你自己。”笑西风淡淡的打断她,手指倏然伸出。 “不——”随着魔夜心一声惊慌的惨叫,可根本来不及反抗,从头皮处开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一层薄薄的人皮便被笑西风拽在了手里,随意一丢,那薄薄的一张便随风雨席卷而去。 魔夜心双手捂住疼痛的脸,由于长久掩藏在人皮之下,而形成青白得如鬼的肤色。 笑西风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散漫闲适的摇着扇子:“行了,夜心姑娘可以离开了。” “王上!”魔夜心仓惶着跪下去拽住笑西风的衣摆,扬起那张精致漂亮的五官,愤恨的咬着牙:“王上你不能这样对我!爷爷是王上的恩人!王上你答应爷爷的!” 其实魔夜心的长相和戴上人皮面具的时候相差不多,但是因为人皮面具是偏向男性化的设计,这人皮一撕去,那一笔一画一勾勒,就是一个比较英气的漂亮少女。 笑西风秀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唇角却带着不和谐的笑:“魔夜心,跟了本王那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本王最厌恶的是什么吗?” 魔夜心如遭重击,紧紧拽着他衣摆的手指颤抖着松开,面色铁青得很不正常。 黑漆漆的眸子深得没有一丝光亮,她的记忆在反复的重放着笑西风曾经说过的话:“本王要杀尽所有敢违背本王的人!” 笑西风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他都不会放过,就如此刻正在对付的乐极天,就如百年之前她的爷爷。 她的爷爷魔海,曾经是极天朝堂里和林树一般重量级的人物,深受乐极天赏识。 因为最后一次的天之镜显灵,笑西风受到群臣排挤围攻,就因为魔海是西固天的人,而笑西风是西固天的王。 当时所有人都想要对笑西风处置而后快,唯有魔海,唯有他站出来力保笑西风不会做出叛变的事情来。 魔海的身份不低,身边的老友也不少,加之魔海能在乐极天面前说上几句话,笑西风的事情就那么暂时停歇了下来。 魔海是笑西风的恩人,按理说笑西风应当万分感激他,而他也的确是那么做了。 可是在百年之前的天主大战之中,魔海却没有站在笑西风这一边,反而将他叛变的消息泄露给了乐极天。 魔海跟随了乐极天千万年之久,对乐极天是真的一片忠诚,叛变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继续姑息,就算笑西风是他们西固天的王。 只是,魔海义无反顾的反对笑西风,笑西风却似乎把魔海当成了自己人,把魔海当成了叛徒。 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却是毫不犹豫的便直接动手灭了魔家上下数十口人,只剩下苟延残喘的魔海,还有那才四岁不到的小孙女。 魔海好歹活了不少年头,知道怎么做才能在这满门血腥里有最后一丝转机。 他自觉对不起乐极天,却又斗不过笑西风,于是他仗着曾经帮笑西风求情的那件事要求笑西风留下魔家唯一的血脉,小孙女魔夜心。 笑西风倒是应了,只是要求魔夜心必须抛去女孩的身份,而他在应下要求的同时,还不忘深深一剑,直接了解了魔海的性命。 当时才四岁的魔夜心惊呆了,那一剑血肉横飞成为她一辈子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记忆深处满是鲜血淋漓。 笑西风,这个杀了她爷爷,灭了她全家的男人,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她应该恨死他了才对。 虽然她当时还小,却还是带着恨意跟在了笑西风的身边,准备伺机便要了他的性命,以报灭族之仇。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在一天天的成长里,非但没能敢去伤害笑西风,反而还一天比之一天的深深受他蛊惑,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如同地狱修罗般的男人。 她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每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每天都在悔恨又迷恋之中生活着,过得那么绝望又那么心惊胆颤。 她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离得开他,一直在害怕着他会不会如百年之前一般举着剑刺向她,满眼满心都是那一幕的鲜血淋漓。 原来到了今日她才知道,要让她离开他,那是比要让她杀了他还要痛苦千万倍。 而他,毫不留情的就一把推开了她,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对她,比拿起剑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吗? 魔夜心惊惧又绝望的看着男子潇洒的转身离去,站在高高的飞行器之上,风雨雷电全都成了他的陪衬,疾风扬起他的长发,闪电耀眼了他俊挺秀长的潇洒身姿。 他就如同掌控着全世界的魔王,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蛊惑着她的眼,她的心…… 笑西风根本不再理会魔夜心灼灼的目光,红唇噙着邪魅的笑,看着那因为受不住不断加持的魔气而虚弱得像是要碎裂的结界。 刑阳的,狱火的,甚至是雪倾世的。 笑西风挑着唇笑看乐极天:“君上,何必白费力气来苦苦坚持呢?这些都是天意,都是天之镜预示的事情,天之镜的预示从不会有错。” 乐极天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撑着结界,那强大的结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扩大到了极天宫周边百里之内,却没有去援助四方天其中的任意一方。 面对笑西风的挑衅,他只是淡淡道:“现在下胜负定论,还为时过早。” “哦?”笑西风眯着眼凝聚灵识探查向乐极天灵力结界过保护的空间,可惜乐极天的修为太过强大,他是一点也看不穿。 他想要速战速决,拖延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额角的青筋有些不安的跳动,该死的,风月落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这魔气一旦侵入便会永远成为无思想的废人,他可以让极立仙天所有人都变成废人,可是…… 手指一紧一松的握着,忽然,他冷魅一笑,扬声喊道:“我的小妖精,你要是再躲着不出来,本王可就要大开杀戒了,嗯,就从东临天开始吧。” 他说着便直接挥袖,又是一团浓烈的魔气从掌心迸发,瞬间黑雾滚滚,直直的便朝着东临天方向而去。 “嘭!”一声强大的爆裂击撞声之后,刑阳被一股大力撞开,本薄弱的结界一下被击破,气势庞大的东临天瞬间被黑气笼罩。 乐极天面色冷得像冰,忽的一把将结界撕开一道口子就走了出去,数十米的距离,只一步就到了笑西风的面前。 笑西风本才刚撤回魔气,岂料乐极天会突然冒出来对他出手,强大的杀气迎面袭来。 疾风暴雨都在掌风之下被吹离往另一个方向,扬起笑西风满头青丝凌乱飞舞。 “留你不得了!”只听乐极天极其冷漠的一句话,那掌风落下得极快。 电光火石之间,笑西风正想身影化作黑烟而遁形,却不想一道力道从侧边撞了过来。 笑西风被推开的同时,一道低低的闷哼虚弱响起。 下一刻他一回头,就看到魔夜心的身影化作灰烬在消散,唯有那双沉寂的眸子眷恋又仇恨的盯着他,盯得那么的紧,又那么的绝望。 笑西风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神色莫辩,在乐极天挥来第二掌的时候,顺利的化作黑烟往着极天宫内的方向掠去。 乐极天面色微微一变,正要跟上,一团魔气又直直的朝着北冥天的方向远远抛了出去。 雪倾世支撑得有些勉强,要是再一道魔气下去,那北冥天肯定会如东临天一般瞬间变成毫无思想的傀儡。 乐极天没有犹豫,身影如电一闪,已经出手如电的挽起一道结印来挡住魔气,待得将那魔气消散下去的时候,笑西风的身影已经掠进了星辰殿的位置。 乐极天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的皱起,使用起瞬移咒来跟了上去。 星辰殿中,兰幻、花千城、秦烈、云轩都带着乐宸往殿外奔走,而前来营救他们的冷滟站在门边却不肯走了。 冷滟担忧外面的发展局势对乐极天不利,她不愿意离开,兰幻等人自然也不愿离开,于是一群人就在殿门处耽搁了一小会儿。 刚才笑西风发话叫“我的小妖精”之时,她就想要直接出去,可是花千城和云轩都不肯让她出去。 乐宸又鬼灵精怪的非要她抱着,她一时被缠得无法脱身,哪知道就是那么一小会儿,就害得东临天瞬间沦陷。 她根本还来不及自责,就见到那罪魁祸首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形如闪电的一把将她拽进怀中,声音略带激动的道:“总算找到你了。” 【(┬_┬)这周太忙太忙,没怎么码得了字,有时间了呢对着电脑又写不出来,凌乱了……】 ------------ 172 我怎么甘愿就这样死了?  172我怎么甘愿就这样死了? 冷滟一时被缠得无法脱身,哪知道就是那么一小会儿,就害得东临天瞬间沦陷。 她根本还来不及自责,就见到那罪魁祸首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形如闪电的一把将她拽进怀中,声音略带激动的道:“总算找到你了。” 冷滟抱着乐宸挣扎他的手臂,怒道:“你放手!邛” “坏人!放开我娘亲!”乐宸也不甘示弱,伸出两只小手就去抓笑西风脸上的那一朵美丽曼陀罗廊。 笑西风面色一黑,一只手就拧着乐宸的后领将他抱在另一条臂弯之中,似笑非笑道:“小宸宸,王叔带你去玩啊。” 乐宸本来还张牙舞爪的,没想到笑西风那么亲切的招呼他去玩,那翩翩玉面上的笑容比脸上那朵曼陀罗还要灿烂。 乐宸再怎么假装老成也只是个小孩子,果然,只见他疑惑的眨了眨星子般的眸子,用无比稚嫩的童音清脆的问道:“好啊好啊,去哪里玩呢?” 冷滟满头黑线,冷哼道:“宸宸,别被陌生的猥琐大叔给骗了!他会吃人的!” 乐宸却面不改色,丝毫没被唬到,眨巴着眼睛:“娘,这不是陌生的猥琐大叔,这是西王叔。” 这孩子倒是聪明到家了!冷滟狠狠的咬了咬牙,怒吼一声:“乐宸!” “哈哈,别吓着我们的小宸宸了,走,跟王叔去西固城玩去!”笑西风径直抱着乐宸就离开,也不管身后一身凌乱的冷滟了。 我们的小宸宸……毛线!宸宸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 笑西风知道抱走了冷滟的孩子,冷滟一定会跟上来,果不其然,身后传来冷滟愤怒的声音:“笑西风!你抢我儿子干什么?!” 笑西风不理会冷滟,冷滟却只有追上去,兰幻立刻上前拦在她面前:“滟儿,我去。” “你去没用啊。”冷滟着急的拉住他欲转身的手臂,越过他往外追去。 众人都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也知道笑西风的危险,而他们的实力太弱,要不是因为天飒将他们带上极立仙天,他们还不过是留在景云大陆之上而已。 但是他们也无法看着冷滟一个人去冒险,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笑西风是冲着冷滟来的,那个人对滟儿实在不怀好意。 几人追了一阵,就见到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而乐极天正站在笑西风的十步开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君上,我和小宸宸说好要一起去西固城玩呢。”笑西风揉了揉乐宸的头,亲切问道:“对不对啊,小宸宸?” 乐宸很不客气的推开他的手,撅嘴道:“西王叔,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摸别人的头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众人:“……” 笑西风似笑非笑的看了冷滟一眼,问道:“这么稀奇古怪的学问,是你娘教你的?” 乐宸很是老成的挑了挑眉:“嗯哼,西王叔好像很了解我娘哟。” 众人:“……” 笑西风得意道:“那当然,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上心?除非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意有所指的斜睨了乐极天一眼,乐宸却颇为好奇:“娘是西王叔心爱的女人,难道西王叔也想要做我的爹爹?西爹爹,嗯,还不错……” “乐宸!”冷滟厉吼了一声,飞快上前去指向笑西风:“笑西风!你把我儿子放了,要挟小孩子算什么?” 笑西风迷惑的眨眼,很是无辜的道:“滟儿,我哪里是要挟小孩子了?我是要挟你,谁让你不肯跟我走呢?” 冷滟狠狠的瞪着他:“你不是要灭了整个世界吗?难道你还不舍得灭掉我?” 笑西风收敛了笑容,眸光深沉的看着她,是少有的认真:“你认为呢,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多来跑这一趟?” 冷滟呼吸一窒,咬着唇垂下眼眸,竟是一时不敢面对那一双深情款款的明亮眸子。 笑西风嘲弄的嗤笑了一声,侧身过去看向乐极天:“君上可是个很麻烦的人呢,不好应付啊,滟儿你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快来跟我走。” 他腾出一只手朝她伸出去,冷滟却忽的抬起讥诮的眼神,嗤笑出声:“你有病么?” 笑西风面色迅速的就阴沉了下去,眯着眼朝乐宸笑着问道:“小宸宸,你娘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怎么办呢?” 乐宸一双漆黑的眸子转了转,也朝冷滟伸出小手:“娘,你快来啊,西王叔是好人。” “乐宸!刚才你才叫他坏人的!”冷滟气得咬牙切齿。 乐宸又撅高了嘴,忽的便扁嘴大哭了起来,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使劲的抹着泪:“呜呜,娘亲凶宝宝,娘亲不要宝宝了,呜呜……” 乐宸虽说看起来大概六岁左右的大小了,但怎么说从出生到现在也还不到一年。 冷滟看得心里一疼,下意识的就朝乐宸走去:“宝宝不哭,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冷滟。”一直没吭声的乐极天忽然开了口,声音淡淡,却使得冷滟猛地一个激灵,顿住了脚步。 乐极天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对笑西风道:“本君早就提醒过你,不准招惹冷滟!” “君上,只会放出大话来威慑人心是不够的。” 笑西风掩去眼底的惋惜,一边用顺着乐宸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后背,一边冷笑道:“想要别人顺着你的意思,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人死了,就再也不会逆着你了。” 笑西风这句话很是猖狂,挑衅之意十足,乐极天剑眉微微一蹙,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来,掌心金光耀眼。 “乐极天!”冷滟急忙出声提醒:“宸宸还在他手上,别伤了宸宸。” 乐极天还没表示什么,那笑西风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含着嘲讽,含着阴郁。 他双眸如炬的看向冷滟,一字一顿:“好没良心的女人,亏的本王那么爱你……” “住口!” 冷滟气得眼红:“还说什么爱我?你这个骗子!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欺负我,然后又假惺惺的利用我,现在更是抓走了我的孩子!笑西风,你说你爱我的地方到底表现在哪里了?!” 大概是因为她情绪太激动,本一双红红的眼睛在说话的过程中,眼角竟然慢慢的流下了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泪水就像是怎么都关不上的阀门,不断的滚落,越来越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法控制的情绪,那种委屈到疯狂落泪的情绪可是她活了两辈子也不曾出现过的。 众人都愣住了,笑西风也是微微一愣,血红的薄唇微微张了张,声音低柔:“滟儿,我知道你不相信,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我……嘶——” 正在煽情的诉说处,忽然听到他一声疼痛的吸气声。 众人诧异看去,就看到本在笑西风怀里的乐宸跳到了地上,身影飞快的朝冷滟跑去,小手上捧着一颗紫色的珠子,十分绚丽。 而笑西风,他一脸阴霾的盯着乐宸,不顾胸口滚滚而落的鲜血,只是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兔子一般矫健的小小身影。 下一刻,他猛地就伸出手来,指尖黑漆漆的魔气氤氲笼罩,其中红光闪烁,看起来诡异得渗人。 “宸宸!”冷滟心跳倏然加快,什么都顾不得去想,一个闪身就上前去将七步外的乐宸卷入怀里,而下意识的背朝笑西风,同一时间仓惶的运起灵力来加以阻挡。 可是等了半响都没有预期之中的魔气袭来,冷滟震鄂的回头,却见笑西风用那只手抚上胸口的位置,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里疯狂渗出,而他看向她的那一双眼睛,满是嘲讽和悲凉。 冷滟抿了抿唇,蹙眉别开头不再看他,心绪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涟漪,很不平静。 就像刚才的一场泪,化作一场雨,洒落心湖,荡漾颤抖。 乐极天缓缓的垂下手去,广袖之中掩去掌心里蓄起的灵力,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向乐宸,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惑。 乐宸可不管那些大人在想些什么,直接就将那紫色的珠子塞进冷滟的嘴里,就如那次狱火的金灵珠一般,那么直接干脆。 众人又是一惊,但他们毕竟才到极立仙天,并不知道那珠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可是乐极天就不同了,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笑西风也愣住了,秀眉微蹙,神情很复杂。 冷滟本来就有些心绪不宁,哪里知道乐宸又会玩出这一招,当那珠子顺利的滚入丹田之内,才满脸煞白的捂住喉咙的位置,有些惊惧的看向笑西风。 天啊,她竟然服下了笑西风的紫灵珠,那是他的本命内丹啊!那她的性命岂不是被控制在这个魔鬼的手上了?! 乐宸却不知道那珠子会那么危险,反而笑嘻嘻的天真问道:“娘,那珠子很好吃对不对?你都吃了四颗了,还有一颗在父君那里,宝宝让父君给娘亲吃啊。” 冷滟面色急速的变幻,只是无力的摇着头,无力的看向笑西风:“现在你满意了么?我们可以一起死了。” 笑西风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是啊,我满意了。” 冷滟深深的闭上双眼,放下乐宸:“去,到你兰爹爹那里去。” 乐宸不解,但看冷滟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便从她怀里跳下去,在她脸上“啵”了一声,这才一蹦一跳的朝着兰幻那边跑去。 冷滟苦笑了一下,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笑西风走去,边走边说:“只要我死了,你也会死,笑西风,你想死么?” 笑西风笑意加深,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不想,你还没有爱上我,我怎么甘愿就这样死了?” “呵,如果你不想死,那便回到你的西固城去,永远不要再踏出西固城半步,永远不要再为非作歹。”冷滟在他五步远停下脚步,很是平静的说道。 笑西风想也不想便摇头:“不行,本王又不是犯人,除非你跟我一起。” “一起……”冷滟苦涩的扬起唇角,喃喃道:“你说的话,又有哪一句是真的呢?” “这一句是真的。”笑西风话语十分认真,仿佛含着那么一种深的不见底的情愫。 此刻他脸上已经没了那深紫色的美丽曼陀罗,精致白皙的面颊如玉雕琢,少了一分邪魅,多了一分干净。 而随着他的改变,西固天的一干人都会改变,自然包括同样没了花纹的冷滟。 冷滟扬起精致的下巴,素净的面容清雅优美,她轻抿着唇一时没有回答,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严肃的话题。 ------------ 173 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173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冷滟扬起精致的下巴,素净的面容清雅优美,她轻抿着唇一时没有回答,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严肃的话题。 时间在诡异的流逝,众人在沉默的环境下莫名的显得越发紧张。 云轩忍不住上前怒声道:“滟儿你别听他的,跟他走?他以为他是谁啊!邛” 笑西风挑衅的看向云轩,像是看货物似的上下打量着,最终总结出四个字来:“跳梁小丑。” 云轩气得面色一红一白,捞起双袖就跳了出来,狠狠的道:“你他娘的说什么?给老子滚出来再说一遍!廊” 笑西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要不是看你是滟儿的男人,本王现在就让你滚得烟消云散。” 他说话很散漫,甚至带着笑,但掩藏的杀气却是十分渗人。 云轩越发气愤,上前就拉住冷滟的手腕将她拖到身后去,挡在前面道:“修为高了不起,来,跟小爷我比比看,看小爷不把你输得连裤衩都保不住!” 笑西风唇角一抽,轻哼道:“本王从不穿那玩意儿。” 众人:“……” “小四你让开。”冷滟在云轩身后冷冷开口,那语气轻软,却丝毫不容人反驳。 云轩皱眉拉住她:“你难道真要理会那个疯子?他让你跟他走你就跟他走?那我们呢?你考虑过我们没有?” 冷滟垂下泛红的眼眸,双袖里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我……” “滟儿,小四说得对,不要去。”花千城难得的和小四穿起了同一条裤子。 “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们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家人。”兰幻温柔的道。 “对,我们这么多个男人,还保护不了你一个女人,那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去?”秦烈意气风发,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冷滟很无语的看着那几个男人,正是斟酌着该怎么说话的时候,却听到激烈的破风之声倏然响起。 乐极天和笑西风的身影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但两人各出一只手,那激烈的掌风交错,靠得近一些的若是修为太低,还是被牵连得气血翻滚而亡。 果然,花千城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很是苍白,唇角鲜血汨汨流淌。 他虽然在下界之时还是有努力修炼,但不过刚刚出窍期的小仙修为,秦烈为分神期四阶,云轩和兰幻则都是合体期的修为。 冷滟快速的挥手制出一道结界将几人保护在里面,自己则留在外面,这可急坏了结界里四个男人。 他们几个都破不开冷滟的结界,而身为大乘期的乐宸则在前不久窝在兰幻怀里睡着了过去,大概是哭累了,毕竟是个小孩子嘛。 冷滟站在边上冷眼看着两人打斗,她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但可以看出笑西风是明显不敌乐极天的。 高手过招之间,根本不需要太过猛烈的招式,只是那么随意的动一动手指,强大的修为便注定了对方的失败。 就如修为明显不及乐极天的笑西风,由最初的一只手,到后来的两只手,到现在面色越来越苍白,明显的力不从心。 而笑西风眼看有落败的迹象,但是他魔修的诡异手法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浓郁的魔气萦绕在他身上,隐在黑雾之后的一双眼如同厉鬼一般血红,拂袖之间便是无数的魔气一掌接着一掌朝着乐极天挥了过去。 乐极天面色淡漠沉稳,挥指在面前划着繁琐的符号。 金光从他指尖倾斜,那不紧不慢写出来的符号最终形成一张金色的强大结界,铺头盖脸就朝笑西风罩了过去,连同他放出来的魔气也一并罩了起来。 冷滟看得一阵心脏一上一下的,找不到边际,本来见到这一招她应该大松口气,可是看到笑西风的时候,她却莫名的感到悲伤。 大概是因为紫灵珠的关系,她传承了他的修为不说,连同他心底最为隐晦的悲哀也一并感染了她。 隐约之中仿佛有些细碎的片段,虽然怎么都组织不起来,但是却感同身受,仿佛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一个个都想要活活的撕碎了她。 眼看那金色的结界罩在了笑西风的身上,滚滚魔气似乎也全都会被囚困住。 这样一来,笑西风这个恶魔就无法再翻天了,也不能再以他的紫灵珠而威胁她了,乐极天本事果然不小。 他要杀她明明只需要一个意念,他没有那样做,而且她深刻的明白,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这个男人虽然可恶至极,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大计,但是以往的点点滴滴却无法让还她忽视一个重要的事情。 他因为她而几次隐忍,包括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寻她,他完全可以先一步灭了这个世界,何苦把自己陷入这样一个腹背受敌的境地? 冷滟想笑,眼泪却莫名其妙的顺着眼角再一次流了下来,冰冰凉凉的,只得深深的闭上双眼。 “嘭!”一声极大的爆炸之声轰然响起,冷滟隔得太近,被那强大的力道一下震飞了去。 “滟儿!”关在结界里的几个男人一见这一幕,根本没时间去震撼笑西风突然爆发出来的魔气,都拳打脚踢的想要冲出去,可惜却无力。 乐极天刚才使出的灵力不低,笑西风会破开他的封印,这让他很意外,也让他体内灵脉有一瞬间的震荡。 见冷滟被震飞,他也顾不得调息气息,一个闪身就掠了出去,可不想有一道身影更快。 那如黑烟一般的诡异速度,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等众人看清的时候,那一身浅紫色衣衫的修长男子已经将冷滟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中,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冷滟其实根本可以自行运起灵力停下来,可是她脑中思想一片混沌,心底也一片冰凉。 每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她的智商就会降低,和平时的思考形成极大的反差,虽然她一直在克制,可是这一次却还是无法幸免。 迷茫的双眼在看清头顶那张如玉俊颜之时,她的唇角无法自制的扬了起来,眼角流淌的泪水犹未干。 “我说过,你还没有爱上我,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去的。”笑西风抱紧怀中的女子,像是抱着珍宝似的,声音很是低柔磁性,如同含着某种诱惑。 冷滟似哭似笑的点了点头:“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笑西风愣了愣,望进她波光潋滟的眸子,邪魅一笑:“那本王就一直缠着你。” “哼,不要脸!”冷滟怒骂了一声。 “本王的脸不知道多美,你还不喜欢?”笑西风挑眉,微微抬起下巴,展示出他那张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容颜。 冷滟正想笑,却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你们还准备这样聊多久?” 冷滟这才发现自己还被笑西风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乐极天,她的面色一下就僵住了。 但脸色很快的缓和了下来,快速的从笑西风身上跃下来,抓住他的手臂急道:“你快收了你的魔气!东临天都被毁去了,别再继续了!” 笑西风眯了眯眼,冷笑:“收?怎么收?收不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冷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什么意思?他为这场毁灭计划了这么多年,能因为你冷滟一句话就收手吗?” 愤怒的一道话语传来,来人竟是东临天失守的刑阳,还好他之前被第二道魔气的大力撞开,还能幸免于难。 想到那失守的东临天,那些东临天修士呆滞的模样,他就恨不得将笑西风碎尸万段。 该死,以前跟他合作的时候,他说过不会牵连东临天的,可是谁知道他今日却第一个拿东临天开刀,真是作孽! 想到这里,他朝着乐极天便半跪了下去,懊悔的道:“君上,臣被奸臣所惑,犯下弥天大错,臣愿戴罪立功,杀了笑西风那个乱臣贼子!请君上恩准!” 刑阳也不算太笨,知道自己实力有限,斗不过笑西风,关键时候知道拉乐极天下水为他撑腰。 ------------ 174 笑西风!你欺人太甚!  174笑西风!你欺人太甚! 刑阳也不算太笨,知道自己实力有限,斗不过笑西风,关键时候知道拉乐极天下水为他撑腰。 什么狗屁请旨,要是他当真有他说话那股狠劲,为什么不直接冲上去开杀,偏偏要在这里一番废话呢? 乐极天沉默不语,笑西风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讥诮的道:“刑阳,本王看在你与滟儿的灵魂契约之上饶你一命,你非但不感谢本王,还要跳出来咬本王一口。邛” “野狗就是野狗,怎么喂都喂不熟啊!君上你可要小心着点,这刑阳咬你一次,就可能会咬你第二次呢!” 笑西风笑得很开心,在刑阳面色阴晴不定之际,只听乐极天冷哼了一声,淡道:“说的很好,咬了一次的还会再咬第二次,西固王是不是也是如此?廊” 笑西风不屑的道:“本王早已和君上背道而驰,岂是和你身边那些走狗相提并论的?” “笑西风!你欺人太甚!”刑阳本就脾气火爆,哪里忍受得住笑西风一再的对他践踏,愤怒的跳起来就挥起大刀朝笑西风砍去。 笑西风远远的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冷滟皱了皱眉,不悦的看他一眼。 似乎感受到冷滟的目光,笑西风唇角的笑倏的收起,在那大刀砍来之际,只是随意的挥袖发出一道魔气,将刑阳扇得后退了好几步。 刑阳面色青紫,正想再继续拼命,却听冷滟冷冷一句话:“够了,还真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刑阳本就极度憋屈,这一遇上冷滟奚落,当即就找到了苗头,怒声道:“你还说,你不是很反感笑西风的吗?现在怎么又和他勾搭上了?” 随即又恍悟的道:“哦,是看现在极立仙天要毁了!跟着笑西风,你就可以幸免于难了是吧?妖女果然是妖女……” “啪!啪!” 巨大的两声同时响起,刑阳话语还没有落音,就被一左一右两耳光扇得口吐血沫,门牙都扇掉了几颗。 他呆滞了般的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脸,那两边脸又红又肿,像是发面红馒头似的,看起来特别滑稽。 “本君的女人用不着你来指责!”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乐极天和笑西风的声音同时响起,所说的话语更是让众人震惊,让刑阳惊骇。 乐极天和笑西风在说完各自想要说的话之后,又对看了一眼,然后又飞快的移开了目光,两人一个冷漠,一个讥诮,没有一丝的暖意。 冷滟唇角抽了抽,虽然笑西风一直表现得对乐极天恨之入骨,但是他毕竟是从出生便崇仰着乐极天成长的,偶尔的举止气质,甚至是话语也和他那么相似。 轻叹了口气,她开口道:“小影子,把东西拿出来。” 随着她一声吩咐,一道翠绿从她袖间的位置掠了出来,翠衣白发的青稚少年,眉清目秀,大大的绿眸很是纯澈干净。 “滟姐姐,我照你的吩咐做了,可是这东西还是没反应啊。”照影将抱着的一块托盘大小的东西呈出来,扯开上面覆着的黑纱。 霎时,一块清晰可鉴的玄色鹅卵石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这块石头很奇怪,平滑的圆形,上面的清晰程度堪比铜镜。 “天之镜?”刑阳顾不得口中还是吐血,最先呢喃出了声。 “对,天之镜。”冷滟微微一笑,手指抚上那天之镜,纤长的手指在玄色石块内无限拉长,很是诡异。 “我道你藏去了哪里,原来就在我的身边。”乐极天醒悟过来的同时,面上的怒意却也消散了不少。 很好,就算是逃婚,她也没有当真逃去天涯海角,只是就在他的身边,虽然他一时太过大意没能找到。 冷滟抿唇没有说话,心想她藏去那里虽然是她的坚持,但给她出主意的却是凝翠。 翠凝那么热心的帮她,为的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 拂去心底的烦闷,她将凝神闭目,将周身的灵力飞快的运行,然后又化作红、蓝、紫、金四色灵力,由四根手指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四种美丽的颜色在玄色镜面之上繁琐的划着,众人都有些云里雾里的,刑阳一脸轻蔑,笑西风面色阴沉,乐极天则是若有所思。 “滟儿,你这是在做什么?”结界之内的花千城摇着扇子,惊奇的问。 “我说,能不能先把我们放出去瞧个热闹先?”云轩郁闷的磨牙。 冷滟头也不回的道:“你们就在里面呆着,乐极天,去给他们加一层结界。” 众人:“……” 敢直接指使乐极天的,当今世上恐怕也唯有冷滟一人。 笑西风揶揄的看向乐极天,那一双星眸闪着亮晶晶的挑衅。 乐极天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极为自然的便挥了下墨色金纹的广袖,金光飞逝,直直的便在冷滟设下的结界之上罩了一层。 云轩满头黑线的磨牙,这下好了,本来冷滟设下的结界乐宸也可以解开,现在乐极天加了一层,除非乐极天出手,否则他们可就要在这结界里面关上一辈子了。 “你看看你,小四,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花千城嗤笑了一声。 “滚!有种你去说服滟儿!那丫头的犟脾气就跟头驴似的,软硬不吃!”云轩脸色还很不好,语气却隐者宠溺的笑意。 “她表面看起来似乎很云淡风轻的,实则对感情太过执着,这是她的弱点。”兰幻轻叹,有些庆幸,又有些无奈。 “色令智昏,只要动情的人,再强的人都会有弱点。”花千城挑着唇似笑非笑的看向乐极天,然后是笑西风。 身为一个强者,就不该被情感所羁绊,这场灾难的到来,又何尝不是因为“情”这个字? * 天之镜玄色的镜面在冷滟的四色光线下忽明忽暗,平滑的镜面凸起细微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蹦出来,却又被什么捆缚住,挣扎不开。 众人看得心惊胆颤,刑阳愤怒道:“冷滟!天之镜是神物,你把它毁了承担得起责任么?” 他面带憎色,要不是碍于乐极天和笑西风都着了魔似的宝贝着她,他真想冲上前将她一把掀开,这简直是胡闹! 冷滟不理会他的狂怒,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咬着唇看着镜中裂纹,手指就要朝那裂纹触碰上去。 手腕被有力的大手飞快捉住,乐极天不悦的看她:“别乱碰!” 冷滟心下微暖,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没事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天之镜而造成的,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天之镜里住着什么吗?” 乐极天面色一凛,眸光寒冷的盯向那天之镜。 笑西风也来了兴致,上前弯腰和冷滟一起看向天之镜,两人几乎手臂贴着手臂,亲热的问道:“天之镜里面难道住着一缕魂魄,如孤鸣一般?” 冷滟因为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也没有在乎那么多的细节,欣赏的看了笑西风一眼:“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呃,不算全对?”笑西风不服气了,他的推理可从未失误过,他可是天纵奇才。 冷滟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而是果断的将手指再次伸了进去。 手腕再一次被捉住,不过这次不是乐极天,而是笑西风。 “我来。”趁着冷滟想要发飙之前,他快速的便将手指往那裂纹里伸了过去。 冷滟微微的笑了笑,也由着他去了,一双眼微微的眯着,仔细的注视着天之镜,含着警惕。 看着那两人和谐的一幕,乐极天袖中双手不断的收紧,淡漠的面上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更添了几分森寒冷意。 发觉到身边之人气息不对,冷滟诧异的看向他,乐极天则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另一边,他便站在了两人之间。 “你……” 冷滟正准备问话,乐极天却冷冷朝她睇去一眼:“闭嘴!” “喂!”冷滟被吼得莫名其妙,正想发火,却听到笑西风一声闷哼。 ------------ 175 你不是笑西风!  175你不是笑西风! “喂!”冷滟被吼得莫名其妙,正想发火,却听到笑西风一声闷哼。 “笑西风!”冷滟急急的回头,只看到笑西风变成一缕黑烟“嗖”的一声就钻进了那天之镜,那天之镜的裂纹竟是奇迹般的修复完整,还隐隐散发着一种幽暗的光。 “笑西风!笑西风!”冷滟使劲的拍着那面镜子,面色很是苍白,还有些无措邛。 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的使出灵力,如同之前一般四色光束朝着天之镜逼去廊。 可是天之镜此刻却坚实无比,丝毫不受影响,和之前形成极大的反差。 众人再次被震住,乐极天眸光深深的看着冷滟的一举一动,缓缓的沉声道:“天之镜要显灵了。” “显灵?”冷滟诧异,看着天之镜的双眸还带着迷茫无措。 乐极天剑眉皱了皱,两根手指从她手上轻轻一捏,天之镜一下便被他抛飞了起来,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散发出绚丽璀璨的光芒,耀眼夺目。 这是冷滟第一次见到天之镜显灵,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震撼。 不止是发出光亮映射出幻影,而是身临其境一般,那极其刺眼的光芒之中,一道修长的紫衣身影飘然浮出。 长发飘扬,紫衣飞舞,周身魔气萦绕,那一张白玉雕琢般的容颜上,红唇若丹,噙着邪魔般的笑靥,妖艳美丽。 他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却又似乎与之前判若两人,让人觉得是那么陌生又惊秫。 冷滟紧紧的看着那个浮上夜空,气息越来越飘渺,仿若会在下一刻消散的男子,徐徐上前唤道:“笑西风,你要去哪里?” 笑西风“呵呵”的邪笑了一声,缓缓抬起低垂的脸来,那掩住右半边脸颊的长长刘海如流水一般柔顺分开,动作轻柔却狂傲。 “来,过来。”他朝冷滟伸出手去,一如既往一般的柔声邀请,淡淡磁性的声音含着低低的诱惑。 冷滟却不再向前,直直的看向他的眼,那本是灿若繁星的眸子,右眼的一只,是属于邪魔滴血一般的赤红,红得可怖。 “你不是笑西风!”肯定的,冷滟冷声吐出一句话。 “他的灵魂之中多了一道气息,看似微弱,却很强大,我也看不穿。”乐极天凝声分析。 “不是天之镜显灵么?这个人该是预示以后的笑西风吧?”刑阳向乐极天询问。 冷滟仰天翻了个白眼,暗骂刑阳的白痴程度。 而她身边的照影讽刺的冷哼:“预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天之镜里面根本就有一缕魂魄,所谓的预示,全都是那东西搞的鬼!” 这番话还是滟姐姐给他解释的,现在还可以拿出来洗涮刑阳一番,果然是十分解气,谁叫这人老是和滟姐姐过不去! 刑阳果然被惊住,不解的问向乐极天:“君上,真的是这样么?” 乐极天一直看着半空之中在闪电之下一闪一耀的笑西风,那淡紫色的身影看似越来越模糊,气息却是越来越强大,十分诡异。 冷滟也看着笑西风的身影,面含担忧,喃喃道:“我用了好多方法都没能逼出那缕魂魄现身,谁知道他竟是等着占用笑西风的身体么?那他的灵魂会不会……” 她面色倏然就是一变,看向乐极天,乐极天也朝她看来,慎重的开口道:“笑西风的魂魄正在被他吞噬。” “怎么会这样……”冷滟不可置信的道:“他的修为不至于被一缕外侵的魂魄所吞噬,怎么可能?” “因为他修炼的《魔修宝典》正是从天之镜里来的,修炼了几百年的《魔修宝典》,笑西风的气息已经和他非常接近了。” 乐极天表情淡淡,像是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冷滟倒吸了口凉气,看向那半空一闪一耀的身影,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一把拽着乐极天的袖子,她双眸凛冽的盯着他:“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阻止他?难道你和那天之镜里的魂魄是串通好的?” “冷滟!”刑阳厉喝了一声,暗暗看了一眼乐极天越来越冷的面容,心里急得焦头烂额的。 这冷滟当真是不怕死,可是她若是死了,他也会跟着死,还有狱火…… 冷滟却不管乐极天冰冷暗示的神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御风而起,持着浅绿色的长剑就冲上夜空。 乐极天重重的闭了闭眼,蕴含灵力的声音在雷鸣之中沉怒清晰:“冷滟,本君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冷滟身影一滞,立在夜空之中衣袂飘扬,虽然没有回头,却是缓慢且认真的开口:“只要你说,我就信。” 乐极天才累积的怒意又被冷滟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而烟消云散,缓声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笑西风了,你回来。” 冷滟咬了咬唇,摇头:“我知道你或许会有办法对付天之镜,可是它现在占用了笑西风的身体,我想用我的办法将天之镜分离出来,给我一次机会。” 乐极天面色微沉,凝声问道:“你不想笑西风有事?” “不想。”冷滟依旧没有回头,但两个字却回答得极为简洁果断。 乐极天沉吟了一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轻声一叹:“我也不想他有事……” “我知道。”冷滟唇角微微上扬,不再多话,直接朝着夜空之中黑色|魔气释放得最为浓郁的地方飞升而起。 她离开得很快,仿佛很赶时间,因为她不想笑西风多受一丝苦,多一丝的危险,就像往常他对她一般的纵容。 就像他所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像他一般无条件宠着她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是她离开得太快,却忽略了乐极天还未说完的下半句话:“……更不想你有事……” 看着那银白闪电之下飘然远去的浅绿,乐极天不由有些暗恼,不悦的抿紧薄唇,身影一闪便在原地消失无踪。 * 风雨肆意的夜幕之中,天之镜绚丽的光芒璀璨夺目,丝丝缕缕仿佛能渲染出最美好的画面,如此吸引。 光芒所到之处,那已经被笑西风魔气沾染的东临天子民像是受了某种控制,一个个神情呆滞的往着那散发出光芒之源的天之镜走去。 更为神奇的是,那些如同失了魂魄的人相继走进天之镜的光芒之时,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那些人的气息都不再存在。 天之镜之上站立着的紫衣男子唇角含笑,邪魔般嗜血的笑,那么狂妄,那么嚣张。 那一只血红的眼眸一闪一烁,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红得诡异。 在看到第一个人走进天之镜之后,他那本有些虚弱的气息竟在一丝丝的增加,一点点的强大。 如此场景,追赶上来的冷滟看到此情此景,面色猛地一变,将灵力灌注于长剑里,狠狠的朝着半空的天之镜砍去。 可是,那天之镜竟是比想象之中还要坚固,那么强烈的法术打在上面,那法术却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天之镜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大放异彩。 怎么会这样? 冷滟凝着双目看向那张狂的紫衣男子,略微犹豫的一下,便将攻击的招数改为他,丝毫不留余力。 强大的杀气袭来,紫衣男子倏的抬起那一红一黑的眸子,阴冷的盯向冷滟,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凶狠暴戾。 杀气带起强劲的风,吹起他一头散开的青丝飞扬,一根根张扬跋扈的在空中如野草疯狂摇曳。 双手在胸前一划,他那飘渺的身影忽的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只有氤氲的魔气在空中久久不散。 冷滟长长的眼睫不安的颤了颤,正往前凌空走了两步,面前忽的冒出一道黑影,严严实实的将她笼罩在罂粟暗香的阴影之中。 “你想要杀我?” 血红的薄唇在眼前一张一合,他声音低柔磁性,男子低垂的眉眼邪魅诱惑,轮廓精致如玉。 可惜,眼前熟悉的男人,耳边熟悉的嗓音,却已不是熟悉的故人。 ------------ 176 把你身上的灵珠给我  176把你身上的灵珠给我 他声音低柔磁性,男子低垂的眉眼邪魅诱惑,轮廓精致如玉。 可惜,眼前熟悉的男人,耳边熟悉的嗓音,却已不是熟悉的故人。 冷滟冷冷的眯着眼,手指轻轻捏在浅绿色的长剑剑端之处,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不想杀你,因为你还占着笑西风的身体。邛” 男子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张狂的大笑了一声:“留给你果然是对的,女人哪……来,把手给我。廊” 冷滟抬起有些朦脓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修洁干净,掌心上还有一道深深的暗红色剑痕,那是她的杰作,也是笑西风一直不忍抹去的印记。 男子一直阴阴邪邪的笑着,见冷滟呆滞的模样越发得意,不耐的眯眼:“快些。” 冷滟缓缓的将处在剑锋上的手指挪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串血珠随着指尖划开。 男子面色一冷,下一刻就感到面门一凉,浅绿色的寒光在瞳孔里猛然放大。 “该死!”男子低咒了一声,虽然避开的速度很快,但那一剑还是从眉角划过,割下几缕青丝,险险的避开了那一只血红的眼眸。 鲜血顺着漆黑的发丝湿濡滴落,那张俊逸的面容因为脸颊上的鲜血淋漓,而显得分外狰狞,看起来很恐怖。 冷滟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再眨眼之间便变成了一片冰冷,持着长剑镇定的迎上男子挥过来的魔气掌风。 脚下天之镜的绚丽光芒还在继续,东临天的一干人被一道强大的灵力结界所阻拦,那道莹白色的结界之上伫立着一黑金色锦袍的男子,身型高大伟岸。 眼看那比之笑西风有多无少的魔气朝冷滟袭去,乐极天面色一沉,朝结界内狠狠施了一掌灵韵充足的灵力,一个闪身就跃上半空。 冷滟正警惕的准备出掌相迎,身后扑来一道疾风,金色暗纹的墨色袍袖一挥,迎面而来的魔气便被轻易化解。 看了一眼站到自己身边的男子,又看向天之镜边上刑阳勉力的阻挡,冷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生气,狠狠的嗔了他一眼。 “下去做你的事情,他交给我。”冷滟很果断的道。 乐极天朝前跨出半步,将她保护到安全的位置,淡道:“真想帮我,就到万年灵植里面去。” 冷滟差点气得吐血,顿时面色憋得通红。 虽说她的修为不过渡劫期四阶,和他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她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她都能打过四方天主的刑阳了,体内还有四颗灵珠的力量可以运用,怎么可能去做躲在储物灵植里面的缩头乌龟呢? 乐极天才不管冷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又接下一掌之后,见她仍然迟迟不动作,伸手就要代劳。 冷滟一惊,眼光急急往下一瞟,叫道:“刑阳不行了!” 下方,天之镜能量强大,在失去乐极天庇护之后,那本坚固的结界渐渐孱弱。 刑阳修为本不低,但却无法和强大的魔气抗衡,东临天的子民又开始朝天之镜里涌去。 乐极天见状,伸出的手果然顿住,但他却没有离开,双手在胸前划着一个极为繁琐的结印,在他身影之中竟然飞出另一道身影出来,如电一般飞向天之镜。 而他留在原地的本身还极为自然的又接下一掌,慢悠悠的道:“天之镜,你以为如此就可以挑战本君了么?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四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却无端生出震慑人心的威严,那高高在上的语句使得人无端矮上一截。 占用笑西风身体的天之镜之魂也是猛然一惊,冷滟更是傻眼的呆在原地。 天,她还不知道原来乐极天这么牛,竟然还会分身术…… “呵呵……”天之镜附身的男子忽的桀桀笑了起来,平摊的掌心里是浓浓的魔气。 扬起那血红的一只眸子,他桀骜的笑道:“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又怎么可能会贸然挑战极天君上呢?” “极天君上一直纵容笑西风,留着笑西风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引出我现身,想要将我彻底除去。” “可是,据我所知,极天君上还没能破解五灵珠的秘密吧?” 天之镜之魂笑得十分猖獗,放肆的眼神玩邪恶的看向冷滟,含着一种讥讽与嘲弄。 乐极天面色一层不变,可是冷滟却是心底暗惊。 五灵珠的秘密,五灵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就是五颗灵珠的五行术法么? 五行灵根全满的属性,那是一个极高的诱惑。 金灵珠的金系,蓝灵珠的水系,红灵珠的火系,紫灵珠的木系……还有一种,土系? 冷滟诧异的看向乐极天,之前乐宸说过还有一颗灵珠,而那灵珠就在乐极天的身上,是土系黑灵珠么? 五行灵珠若是都被她吞下去,会不会发现什么玄妙呢? 只是,她契约谁也不敢去契约乐极天啊!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乐极天已经和天之镜之魂大战了好几回合,强大的修为使得狂风暴雨越加猛烈,电闪雷鸣之间好一阵天翻地覆。 魔气与仙气的对抗不容小觑,冷滟面色一沉,飞身掠开,急速的回到地面之上,将那被保护在结界之内的兰幻等人一股脑都抛进了万年灵植。 然后又不顾他们的任何意见,直接使用御风诀靠近天之镜,手掌迸发出四道光芒的法术,试图摧毁天之镜。 岂知天之镜果然强悍,上次只是让她使出的法术消失,这次遇上更强烈的攻击,像是有意识一般的就要反|攻,将那四道光芒的法术反弹了过来。 冷滟低咒了一声,一下子钻入储物灵植里面,这才险险的避开了那猛烈的攻击。 看着冷滟狼狈的躲进来,储物灵植里面的众男更是不允许她再出去了。 最后还是乐宸幽幽的醒来,小手揉着眼懒懒的道:“娘,你真是没用唉,还是宝宝去对付那大坏蛋吧!” “不行!”众人齐齐一吼,本一心拦着冷滟的,这下全都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去拦那说着就要付诸行动的乐宸。 乐宸扁着嘴大哭大闹,吵得储物灵植里一团乱哄哄的,冷滟也趁机飞快的就闪了出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是那么的大有作为…… 冷滟这一出来就头疼了,因为她的匆忙,竟是没有发现万年灵植正被乐极天给捏在了手里。 冷滟一落到地上就要去抢,乐极天目光沉沉的看向远处,伸手就捏住她的手腕,凝声道:“快进去!” 情况似乎很不对,冷滟惊愕的朝他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北冥天和南岳天都已经遭到了魔气的侵袭,一个个跟木头似的,齐刷刷的如流水一般朝着天之镜涌来。 天之镜散发着璀璨五色的光芒,绚丽的朝着高处的某一处凝聚而去,那地方站立的,正是浅紫纱衣飞舞的男子,正紧紧的闭着双眼,浓郁的魔气在周身释放。 冷滟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乐极天冷声道:“回去!” 冷滟坚决的摇头,眼睁睁的看着那天之镜缓缓睁开双眸,本一只眼睛如魔血红,此刻两只眼睛都是如此,在魔气的萦绕之下红得可怖。 “乐极天,让我过去。”冷滟回过头恳求的看向乐极天,认真且冷静的道:“把你身上的灵珠给我。” “……”乐极天双眸冷冷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你想要做什么?” 灵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要她想要,有什么是他所不能舍弃的? 只是,若是那颗灵珠会对她造成伤害,他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她身上已经有了四颗灵珠,五颗灵珠齐聚会发生什么很难说,那是一个诡异得不敢尝试的谜团。 冷滟深深的吸了口气,狂风暴雨也冲刷不去的血腥之中,体内灵脉疯狂扩张,四道强大的力道在血液里沸腾,像是狂奔的野马在咆哮。 扬起下巴,低低喃喃道:“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召唤它,或者你把灵珠给我,或者,它们会从我丹田之内冲出来,到时候我能否活命还是……” ------------ 177 这魔力甚得我心  177这魔力甚得我心 冷滟扬起下巴,低低喃喃道:“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召唤它,或者你把灵珠给我,或者,它们会从我丹田之内冲出来,到时候我能否活命还是……” “不会!邛” 乐极天沉声打断她的喃喃自语,紧握她的双肩,一双紧紧盯着她的深邃黑眸里是从所未见过的慌乱。 “不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磅礴的雨水泼洒在两人身上,强大的灵力自动形成保护的屏障,将风雨交加全都隔绝在外。 听着他比之平日更加快速的心跳声,依旧那么有力,那么强健,冷滟唇角微微的扬了扬廊。 “乐极天,除了我之外,不准再娶其他的女人,不准再和其他女人双修。”冷滟懒懒的闭着眼睛,声音轻柔却认真。 乐极天只觉得胸口窒息般的闷痛:“我想要娶的,一直只有你一个。” “嗯。”冷滟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乐极天,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真的很爱你。” “……”乐极天一直观察着天之镜的双眸忽的一阵恍惚,像是突然忘记所处的不良环境,动情的低唤道:“滟儿……唔——” 唇上覆上熟悉的柔软香甜,淡淡的梨花香直接浸入心脾。 唇舌纠缠,乐极天下意识的放松紧绷起来的神经,只是还来不及好好感受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就感到体内一股凉意升起,破喉而出。 瞳孔一缩,乐极天面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却没有立刻推开面前微闭双眸的女子。 冷滟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离开他的唇,没有看他,垂下眸子低声说了一句:“乐极天,对不起。” 黑色的光芒在她唇间消逝,乐极天眉角青筋隐隐的跳动,似有愠怒的眼底却渲染着深深的无奈。 冷滟却无法去观察乐极天的神情,因为她在炼化黑灵珠之后,五行灵珠齐聚,她体内像是有一股强大到无法压制的力量在暴涨。 灵脉里灵力不断的冲撞,就算她将修炼的宝典都运用了个遍,仍然像是缺少了什么,那种力量得不到她的控制。 她不想乐极天看到她的不安,不想惹他分心,猛地提气就后退数十步,身影如虹冲上夜空,融入夜色之中。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乐极天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一道清雅的淡香已经从鼻尖消逝。 瞳孔猛地一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危机感,强者在对那些有可能会超越自己的人,都会产生的危机感。 譬如天之镜显灵的那一次,而这一次,却更加的强烈…… * 被天之镜附身的笑西风是疯魔的,没有正常的思维,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随着魔气变得越来越强大,极立仙天里除去乐极天那分神所设的结界,其余的地方全都被魔气所侵蚀。 清醒的只有极天朝堂里一干朝臣,还有乐极天手上万年灵植里面的兰幻等人。 当然,雪倾世、狱火、刑阳三人还算修为高深,幸运的没有成为天之镜的祭品。 天之镜华光万丈的光芒辉映在“笑西风”的身上,笑西风周身不停的释放着魔气,而他的身体,可以用肉眼看出那不断增加的强大气息,属于邪魔的气息。 电闪雷鸣之下,冷滟一手捂住胸口站在云端,一道道银白闪电之下,映出她满是冷汗的苍白面颊,湿濡的发丝紧贴其上。 体内灵力翻滚得厉害,她紧紧的闭着双眼,不断的将那五颗灵珠拆开,再融合,再拆开……试图从那五颗灵珠里面找到什么重大的秘密。 天之镜的力量很强大,甚至自己修炼出了一丝灵魄,从始至终都只为这一天完全吞噬这个时空,那该是多么深远的蓄谋。 五灵珠,五灵珠…… 五灵珠到底有什么秘密冷滟不知道,她只是迫切的想要吸取一种东西,只有那东西才能补充她的饥渴,怎么都压制不住。 残酷的杀戮声之中,她体内的血液沸腾得厉害,陡然睁开双眼,直直的看向那正在与雪倾世缠斗的天之镜之魂,眸中满是炙热的气息。 身影如鬼魅般游移,银白闪电一闪而过,那一道浅绿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立在了天之镜之魂的身后,直接挥掌贴在他的后心。 天之镜之魂正直取雪倾世面门的掌力猛然收回,反身就一掌拍向冷滟的头顶。 冷滟动也不动,低垂着眼眸,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而她手掌和天之镜之魂后心相抵的地方,有强大的魔气从他后心喷涌而出,像是有着某种吸力一般,疯狂的往她手心内钻去。 冷滟只觉得体内那种饥渴得到了理想的源头,像是贪婪的婴儿在不断吮|吸,馋得厉害,怎么都撤不开手去。 天之镜之魂面色铁青,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满是凛冽的杀气,那一掌凝聚了强大的修为,直想一掌将她毙命。 才稳住身型的雪倾世见状猛的一震,飞快的挥指化出一道结印,运起极限的灵力飞速的变成冰刃之花飞了出去。 天之镜之魂毕竟就在冷滟的身边,而雪倾世相隔甚远,两人修为又有些差距,所以在那冰刃之花还在中途的时候,天之镜之魂那一掌已经到了冷滟的头顶。 雪倾世一把扯掉缚眼的白绫,一双黑眸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惧,双眸一眨也不眨。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扯掉白绫,习惯缚着白绫的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那双眼,他觉得那些东西一点也不美好,也不想看到这污秽的世界。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着急的想要留住点什么,那么迫切的想要挽留住什么…… 他想,那是因为冷滟和他的契约关系,冷滟若是这样就死了,那么他也是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秒时间,他是想要挽留自己最后一点时间。 可是,当冷滟全身陡然冒出一层五色防护结界之时,看到她缓缓抬头,那娇红的唇绽出一抹桀骜冷笑之时,他才发现他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魔修宝典》果然是为我量身订造,这魔力甚得我心。”冷滟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掌,一双潋滟的水眸满意的瞅着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只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手指白皙纤细,掌心细腻柔嫩,哪里看得出刚才吸走天之镜之魂周身魔气时的凶悍。 天之镜之魂目眦欲裂,阴狠的咆哮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吸走我的魔力?怎么可能?!” 他似乎是遇上了解不开的难题,又是愤怒又是纠结的,十分暴躁。 冷滟眯了眯眼,一个闪身便贴近他的耳畔,用极为低柔的声音道:“笑西风,我们一起杀了他。” “好。” 一个字从笑西风血红的薄唇吐出,俯身在笑西风体内的天之镜之魂面色一变,阴冷的咬牙:“笑西风,我选中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敢反抗,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那双邪魔般赤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黑亮之光,一闪而逝。 冷滟幽幽的叹了口气,抬手扬起手中浅绿长剑,略带悲悯的道:“天之镜,想要霸占这个世界也得占用别人的身体,还口出狂言的采用威胁,除了他,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寄主么?” 天之镜之魂那一双血红的眼眸邪肆冷冽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才放声狂笑了一声:“你倒是提醒了我,拥有五灵珠又是魔修的,当然是比笑西风更好的寄主。” 冷滟嗤笑了一声,半偏着头:“是啊,我拥有强大的五灵珠,还修炼过《魔修宝典》,更是能吸取天之镜大人的魔力,倒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寄主。” 天之镜之魂眯起双眸,半是狂佞半是警惕的问道:“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冷滟理所当然的点头,手指翩然转动着手中宝剑:“我倒是愿意做天之镜的寄主,可惜……” 话语还未落音,游龙般的剑花带着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浅绿色的裙摆在夜空之下划出飘逸的弧度。 ------------ 178 我们应该合作  178我们应该合作 冷滟理所当然的点头,手指翩然转动着手中宝剑:“我倒是愿意做天之镜的寄主,可惜……” 话语还未落音,游龙般的剑花带着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浅绿色的裙摆在夜空之下划出飘逸的弧度。 天之镜之魂面色一沉,满是阴冷的杀气,一双浅紫色的纱袖在腰侧挽了几个诀,指尖萦绕的魔气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型魔气,从掌心飞了出去邛。 冷滟不慌不忙的倒退了两步,再一个猛跃避开魔气,脚尖点上云层之时,浅绿色的长剑轻软晃动了几下,五彩的光芒形成一道道锋利的利刃廊。 “噼里啪啦”的破风之声过后,魔气仙光退散,冷滟手中的浅绿色长剑和天之镜之魂一起不见了踪影,满地狼藉之间,只有一滩血水在地上触目惊心。 冷滟面色很是沉凝,缓缓的在周边踱了几步,貌似闲庭信步,实则仔细的在用心查探。 “你怎么样?” 耳边是冰雪般的气息,眼角余光可以瞥到地上雪白一角的衣袍。 冷滟没有回头,又看向那在夜空里忽明忽暗的天之镜,有些侥幸的道:“天之镜还在,他还没死。” 雪倾世疑惑的拧眉:“想要杀他的是你,不想他死的也是你。” 冷滟抿了抿唇,也不隐瞒:“我想杀的是天之镜,不是笑西风……有了!” 本神色黯然的她忽的双眼一亮,身影如疾风掠过,原地的雪倾世只闻得一阵淡淡的植物清香,那一抹浅绿已经不见了踪迹。 雪白的广袖下意识的抬起,浅白色的唇微微轻启,还是缓缓的闭合,唇角溢出一丝淡若虚无的自嘲。 只是那怪异的弧度还来不及消失,就感到后方如芒在背,心底猛地一凉,看也不看身后之人一眼,大步流星的就朝前而去,失了平日里的沉静与优雅。 “雪倾世……怎么走那么快?!”狱火暗自嘀咕了一声,朝身边的乐极天道:“君上,我去叫他。” 乐极天轻抿着性感薄唇只字不言,深邃星眸毫无波澜的看着远处的夜空,那里正是雪倾世和冷滟离去的方向。 没能得到君上的首肯,狱火疑惑的挑了挑眉,还是自行选择了追了上去,毕竟正事要紧。 刑阳略有些虚弱的面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却又显得万分无奈,女人啊,果然是很危险的生物。 * 夜空之中,绚丽光源所在之处的天之镜,那一层一层的黑雾萦绕,形成强大的保护色彩,却依旧无法掩饰那光芒的璀璨色泽。 光芒深处的天之镜之中,一团黑影盘腿打坐,周身都在散发着魔气,像是蝉蛹一般一丝一丝的将他包裹。 只是那魔气却无法凝聚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在极度的排斥,使得附身笑西风身上的天之镜愤怒的挥袖散开魔气。 “该死!笑西风,你敢忤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灰飞烟灭!”天之镜之魂气得本就惨白的面色铁青一片,声音狠戾阴冷。 笑西风慵懒的声音不屑嗤笑:“杀了我,你也会变回孤魂野鬼,你做的这些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 天之镜之魂面色阴冷得可怕,在春夏秋冬各种色彩不断的变幻之下,阴恻恻的道:“杀了极天君上,毁灭极立仙天,这不正是你我共同的心愿么?笑西风,我这是在帮你,我们应该合作。” “唔,似乎说得很有理啊。”笑西风似有所悟的感慨了一声。 天之镜之魂面上的阴沉总算是散去不少,捋起胸前发丝阴阳怪气的缠绕着,半红半黑的眸子里满是轻蔑。 挑眉冷声一笑,道:“明白就好,现在起就要一切听从我的指令,你可以休息了,把身体的控制权全权交给我。” 笑西风长长的“嗯”了一声,在天之镜之魂忍不住又要发飙的时候,他又沉吟着道:“可是从来都是别人听从本王的,本王不习惯听别人的,要不然换做你听我的?” “我看你是找死!” 天之镜之魂面色黑如锅底,所有隐忍的怒气都一股脑激发了出来,怒火直升的同时,周身魔气散发得越来越凶猛,像是被针刺开而泄了气的气球。 在笑西风得逞的邪笑声之中,天之镜之魂才猛然发现中了他的激将法,当即怒不可碣,狠狠一掌就不留余力的要拍上自己的天灵盖。 这一掌下去,活不活的下去难说,但笑西风的脑袋铁定会开花。 笑西风根本毫不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毙命,一味讽刺的讥笑着,像是在挑衅他这一掌拍不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笑西风都是天之镜之魂最好的寄主,本来还有个更好的,但是那一个太不好对付,迫于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 天之镜之魂也的确停顿了一下,暗暗收减了几分力道,只想给笑西风一个教训。 他可不敢让笑西风受伤,因为他还得借用他的身体,到时候受苦他也会有份。 可是这教训的一掌却被“啪啦”的碎裂之声所制止,无坚不摧的天之镜被摧毁,强烈的五彩光线逆袭而来,照亮了天之镜里满是浓郁魔气的黑暗。 天之镜之魂下意识的伸出宽袖挡住眼睑,还没来得及去适应,就感到冰寒的杀气袭来,脖颈动脉之处被一只纤细柔腻的手指扣住。 “天之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的残魂灰飞烟灭?”她的指尖泛着耀眼的五彩之色,五行灵力全满的色彩,比之天之镜散发的光彩耀眼数百倍不止。 天之镜之魂眯着睁不开的双眼,长长睫毛之内掩着一双一红一黑的眸子,散发着诡异的邪光。 面色迅速的变了变,他血红的唇勾着疯狂邪佞的笑:“我很好奇,五灵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冷滟面色清冷的看着他,薄唇轻启:“你想要知道五灵珠的秘密,我就偏不告诉你。” “你……”天之镜之魂没想到冷滟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清丽绝伦,说出的话却是这样邪恶,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冷滟娇红的唇溢出一丝凉薄的冷笑,陡然伸出手来,五彩的光芒在掌心流转,绚丽夺目的色彩宛如万道霞光,照耀着整个夜空。 天之镜之魂面色终于成功的浮起了惶恐,尖声道:“你可别忘了,笑西风现在和我是一体的,笑西风可是对你痴情得紧啊。” 冷滟眸光在绚丽之中晶莹闪烁,根本不理会他的废话连篇,直接便一掌朝天之镜之魂罩去。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天之镜之魂对她吸走他魔力的招数有些忌惮,于是他极快的化作黑烟在原地遁形,下一刻就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他手中握着一把血红的锋利匕首,直取冷滟后心,红眸里闪动着嗜血的疯狂。 可是让天之镜之魂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本近在眼前的猎物,在一道黑烟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那遁形的速度比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魔修宝典》的修炼最清楚的莫过于天之镜之魂,能如他一般行如鬼魅的,魔修的修为必须是在大乘期五阶之上,而冷滟看起来不过才渡劫期…… 后背传来一片温热,一只手已经快如闪电的贴上了他的后心,源源不断的魔力从百汇穴喷涌而出,朝着后心的位置涌了过去。 天之镜之魂面色一青一白,十分震怒,他很清楚,冷滟这是要将笑西风体内的魔力都吸走,到时,别说他不能再附身笑西风,一个魔力都没有的躯壳,他拿来更是无用! “该死!”低咒了一声,他那只血红的眸子倏然盯向碎开的天之镜。 很玄妙的事情发生了,碎裂的天之镜就在他血红的光芒的注视中齐齐朝他的瞳孔飞去,快如光影。 在天之镜之魂身后的冷滟正在凝神闭目,用体内丰富的灵力和魔力综合,散发着一种诡异到连天之镜之魂都害怕的能量,那种可以吸取任何人体内修为的神秘能量。 所有的修炼宝典之上走没有灵力和魔力的综合书籍,她会突发奇想的这样做绝非一时冲动,而是体内的五灵珠实在强大到无法压制,她才迫不得己用了《魔修宝典》来克制。 ------------ 179 错失了杀我的最好时机  179错失了杀我的最好时机 所有的修炼宝典之上走没有灵力和魔力的综合书籍,她会突发奇想的这样做绝非一时冲动,而是体内的五灵珠实在强大到无法压制,她才迫不得己用了《魔修宝典》来克制。 谁知道误打误撞中竟然歪打正着,克制了五灵珠的强大气息不说,她还能感受到体内灵脉里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那是连她也无法琢磨的修为,自己都看不穿,别人更是无法看穿。 她明白天之镜之魂的计谋,也算计得很好,只要先吸走了笑西风体内的魔修气息,那么天之镜之魂便会离开笑西风,到时要除去天之镜之魂就在无顾虑邛。 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天之镜之魂的诡异程度,那破碎的天之镜飞入他那血红的眼睑之后,竟在他的瞳孔里成型。 天之镜之魂邪肆的“哈哈”大笑,披散的墨发张扬飞舞,扭过头朝着震愕的冷滟阴戾冷笑:“冷滟,你已经错失了杀我的最好时机。廊” 冷滟默然无语的看着他那只血红的眼,浑浊模糊的眼底,那是蜂拥而聚的人潮铺天盖地,极立仙天,景云大陆,甚至是未知名的其他大陆…… “他们的灵魂将助我修炼神功,他们是我最美好的食物,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我天之镜会让他们永远停留在这永恒的一刻,不生不死,哈哈——” 天之镜之魂疯狂虚假的语气让冷滟不寒而栗,不死不灭的那一刻,那便是云锦霓所说的场景。 这个世界是一片茫茫无际的黑暗,没有灵魂的肉体,机械的停留在天之镜的黑暗之中…… 这一切还是无可避免么?事情再如何的改变,也改变不了未来的事实么? 就因为她的一时失误,就因为她想要将天之镜之魂从笑西风身体里分离出来,就是因为她的自私? 她错了么? 不过她的茫然只是那么一秒,不,就算再给她上百次机会,她也会那么做。 笑西风为了她一人弃了他的梦想与野心,那份情她又怎可辜负? 天下苍生关她何事?如果她连自己心中之人也无法保住,又谈何保护那些不相干的天下苍生? “想要控制时空,也得看本君应不应!” 淡漠威严的声音破空响起,金色暗纹的黑袍如同闪烁的星光,在黑夜里映照出希望的光彩。 他宽大的掌中悬浮着一块金色令牌,其上是能在夜色里印出数百倍光影的金色“神君”二字。 神君印记,这是乐极天第二次从体内放出,第一次是为冷滟,第二次是为了保护时空。 这枚神君印记并非他修炼而来,而是与他一起诞生的四面石之中层层包裹的精华,黑金二色,在他炼化体内之后,形成一颗土系黑灵珠,一块金色神君印记。 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神君印记到底有多大的作用,只是那“神君”二字似乎彰显着他的身份地位,所以他一直把神君印记当着他的身份象征。 要不是上次在半月湖里冷滟命悬一线,他在情急之下使用神君印记化解了她的走火入魔,他也不知道原来这块令牌似乎还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 天之镜之魂猛地一震,那吸附着天之镜的赤红眸子闪着灼灼的光泽,兴奋的紧紧盯着那一枚神君印记。 冷滟一直观察着天之镜之魂的神色,见状心里暗道不妙,深深的看了乐极天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有些愧疚,有些心疼,还有某种坚决…… 乐极天正将灵力注入神君印记里,凝神对付天之镜,倒是忽略了冷滟此刻的神色。 当那神君印记金光闪耀的飞起之时,那刺目的万道金光之中,天之镜也在瞬间凝聚起全部的魔力,漆黑的魔气从瞳孔里喷涌而出,与那金光直直的穿过了过去。 天之镜是一个十分诡异的东西,它的出现不明,年岁不明,但从那从未出现过的邪魔力量来看,它似乎比乐极天经历的还要多。 只是天之镜没有想到,他那魔气本已经渗透神君印记,只要吞噬了神君印记,不止是修为会大增,还有那五灵珠也不再会让他忌惮。 可是那突然冒出来挡在金光和魔气之间的一抹浅绿是怎么回事?那两道光芒齐齐朝她身上涌去又是怎么回事?天之镜的魔力不断流失又是怎么回事? 冷滟痛苦的皱着眉心,强大的灵力和魔力毫无章法的冲进她的体内。 还好她熟读了无数《修炼宝典》,体内灵脉很快便自动运转了起来,将那些纷乱强悍的力量统统过滤再炼化,融合在她灵脉之中。 而丹田之内,一块金灿灿的神君印记闪闪发亮,映照出另一颗玄黑色的石头,竟是缩小版的天之镜。 那两样宝物本还暗潮汹涌,但当她灵脉渐渐疏通,炼化了那些强大的力量之后,这两样东西就跟泄了气似的,安安静静的躲在她的丹田之内。 冷滟也很奇怪,她没想过去吸收这强大的修为,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天之镜,没想到竟然就将神君印记和天之镜都吸入了体内。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见什么吃什么,有一天会不会开始吃人…… 尼玛,好诡异…… 本就电闪雷鸣的雨夜,在冷滟全身披着黑金二色的强烈光芒之时,越发的凶猛了起来。 那围聚在夜空的却不再是银色的闪电,黑云滚滚中,暗暗掩藏着刺目的金色,像是盘旋的金龙一般,张牙舞爪。 别说其他人的震惊了,就连乐极天这样泰然自若的人也免不了面带惊愕,神色莫名的看向那夜空的浩瀚之景。 天之镜之魂在面色几度变幻之后,面色黑的比天上的夜空还要难看,那一颗血红的眸子满是阴鸷,狠狠的盯着冷滟。 冷滟哪里顾得了天之镜之魂的杀气,头顶累积而来的金雷压迫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顾不得周遭恶劣的环境,盘腿凝神下来就努力运行《逆雷诀》。 突如其来的金色雷劫让人防不胜防,金色雷劫啊,就连乐极天也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冷滟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乐极天从来没发现自己也会那么紧张,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像是一整拉满弦的弓,只要一碰就会震裂。 他想要帮助她,想要代替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多一个人只会加重雷劫的效果。 他能帮她的,只有远远的避开,眼睁睁的看着她置身危险,乐极天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金色雷劫见所未见,不似一般雷劫先会有雷声作响,之间漆黑的夜空忽的降下数十道金色闪电,如巨蟒般交缠着齐刷刷的朝冷滟头顶落了下去。 众人都是大骇,这样的雷劫太过恐怖,恐怖到他们怀疑下一眼就会连受此雷劫之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当然,那些人当真有担忧的,有惊慌的,有害怕的,唯独天之镜之魂是亢奋的。 好啊,冷滟得了五灵珠,得了神君印记,得了天之镜,这下消化不良了吧? 相对于其他人的狂暴不安,冷滟却只是静静的闭着眼,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了一般,一身浅绿色的裙衫在金色的闪电下仿佛镀上神圣的光泽,高高在上,恍如神祗。 白皙如雪的肌肤,远山青黛的柳眉,玉脂精致的俏鼻,娇红丹朱的樱唇,甚至是那隐在云鬓青丝之后柔嫩的耳垂,每一个细节都在那以数百倍光亮照耀之下纤毫毕现,美得惊人。 因为这样一个细节,众人那提着的一颗心像是被那绝色的容颜所蛊惑,心惊胆颤的感觉少了,心跳的速度却是快如打鼓,一下一下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冷滟很美,这是事实。 但是此刻的惊鸿一瞥,却发现她的美是让人不可逼视的神圣,像是会让人窒息一般的震撼。 金色雷劫接踵落下,“噼里啪啦”的想得惊天动地,大地都似乎在动摇一般,瞬间飞沙走石,如没有高强的修为保护,还会被这狂暴的疾风给吹飞。 ------------ 180 无上尊主(结局)  180无上尊主(结局) 金色雷劫接踵落下,“噼里啪啦”的想得惊天动地,大地都似乎在动摇一般,瞬间飞沙走石,如没有高强的修为保护,还会被这狂暴的疾风给吹飞。 耳膜想是要震碎一般的疼痛,众人纷纷不得已的一退再退,就连雪倾世几人也后退了几步邛。 见乐极天还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雪倾世缓缓的闭上双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是不愿看到这个样子的君上。 金色雷劫很是疯狂,也不知道会落下多少道的重雷,没有一丝的停歇,一道比一道更加凶狠。 虽然在那一片耀眼金色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那便是金色雷劫之下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因为人一旦死在雷劫里,那雷劫便会消失。 而此刻的雷劫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加凶猛,好比一只精力旺盛的猛兽,疯狂的咆哮廊。 众人在震惊和担忧之中煎熬度过,而天之镜之魂本得意的笑脸却是越来越暗沉,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金光闪耀之时,人影倏然化作黑烟消散在原地。 冷滟经历了多少道雷劫她不清楚,只是感觉到那一道道的雷劫进入她体内之后,又转换成了愈加强大的灵力,本就磅礴的灵力库海纳百川般浩瀚。 此刻她正闲适的举着一只拳头,拳头散发着强大的黑金气息,那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就这样从她的拳头没入她的灵脉之中,像是机器人在进行充电一般的神奇。 在第一道金色闪电落下的一刻,她丹田之内的那些宝物就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颗灵珠凝聚在一起就罢了,就连神君印记和天之镜也融合在了一起。 那七件宝物聚集一起,在一道道金色闪电之下千锤百炼,像是在进行着修复冶炼,一点点的化作细碎星光,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满灵脉穿梭。 而她也在这样逆天的成长之中领悟中了修炼的最高境界,一瞬间却仿佛经过了无数严寒酷暑,转眼沧海桑田,那是一种连乐极天也无法渗透的境界。 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 大乘九阶巅峰之后竟然还有仙魔之分,仙尊,魔圣…… 大概是因为冷滟仙魔双修的状态,一路直接超越了仙尊,魔圣,已经触碰到更高的屏障,那里是无上虚空的领域。 雷劫还在继续,冷滟正热血沸腾的期待着无上虚空的到来,却敏锐的在滚滚雷电之中感应到刺骨的杀气。 她的每一个细节都在金色雷劫之中经过再造,整个时空的每一个旮旯都逃不过她的感应,更何况这近在咫尺的危险。 不用灵识查探她也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她没想到那天之镜之魂那么大的魄力,竟是冒着强悍雷劫会将他灰飞烟灭的危险,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偏头看了一眼那金光消逝的拳头,唇角勾着一丝冷冷的笑,来得正好,她还嫌这雷劫太少,无法助她到达无上虚空的境界呢。 天之镜之魂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想着所有的好处都被她占了,只要冷滟从雷劫里活着出来,那么他就死定了。 早晚都要死,他还不如拼一拼,拼不过死了也要拖她给他垫背。 天之镜不愧是和乐极天同时诞生于世的生物,那一脉魂魄虽是气若游丝,力量却不可小觑。 铺天盖地的金色里突然走进一个满脸苍白的俊逸男子,冷滟本激奋的心却渐渐凉了下去。 尼玛,她竟然忘了这该死的天之镜之魂还霸占着笑西风的身体,她是想要拉天之镜之魂来抗雷劫,不是笑西风。 该死的,暗暗的低咒了一声,她扬起满脸春风般的笑意,朝天之镜之魂热情招呼:“随便坐啊,我忙着呢,就不招呼你了。” 她的声音很是悦耳清晰,不但丝毫虚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还活力得强过了滚滚的雷声。 天之镜之魂强压着胸口的剧烈翻滚,狠狠的抹去唇角鲜血,全身冒着氤氲的魔气一步步逼近那怡然自得的冷滟,面目狰狞得扭曲。 “别过来!”冷滟猛地站了起来,横着眉对他厉喝了一声。 知道她的顾虑在哪里,天之镜之魂冷笑了一声,不但不退缩,顶着越来越虚弱的身影继续亲近,唇角的殷红顺着尖削的下巴汨汨滴落,萎靡得颓败。 天之镜之魂又怎么会在意笑西风的身体是不是承受得住? 冷滟深吸了一口气,倏的就朝着无人的一边急速闪身掠开,头顶霹雳落下的雷劫也跟着她的身影移动。 随着她的移动,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仔细的查探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天之镜之魂。 “该死!”乐极天紧绷的面色顿时铁青一片,拂袖扬起一道疾风,大步流星的就要跟上。 “君上,你不能再去了!会加重雷劫的!”最为沉静的雪倾世果断叫住他。 乐极天果然顿在原地,面色越来越阴冷,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冷声道:“敢伤她一丝半毫,本君会让他后悔修炼出魂魄!” 雪倾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没有再缚着白绫的一双黑眸里有些恍惚的色彩,星星点点间浮动的都是那一抹惊鸿般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要说之前他还不明白,现在他却是十分清楚了,在这如此危险的时刻,他在乎的是她会不会受到伤害,而不是她若是死去,那他也会被有所牵连…… 为什么会这样?他很迷惘,前所未有的迷惘,向来圣洁的不然半分尘埃的他,怎么偏偏对那有着好几个夫君的女子难以释怀…… * 另一边,冷滟一边狂奔一边接受雷劫,行动虽然受到限制,但紧跟在身后的天之镜之魂也极为狼狈。 他不似冷滟可以吸收雷劫的力量,一道道金色雷劫强悍的劈在他身上,一下就是皮开肉绽的一大片,他不肉疼冷滟却极为心疼。 于是,她干脆速战速决,直接折身返回一掌朝他的胸前拍去。 那一掌看似狠戾,实则很轻,她的目的只在于继续吸走笑西风身上的魔气,那是目前来看唯一可以让天之镜之魂离开的办法。 天之镜之魂也不笨,而且极为狡诈,清楚冷滟的目的在哪里,硬是使出所有的力气去跟她周|旋,化作黑烟飘来飘去。 冷滟还要吸取雷劫的能量,她不敢像天之镜之魂一般大意,她在乎她的生命,她的生死牵连着一群人,万不能冒一丝危险。 那“噼里啪啦”的雷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冷滟眯了眼感受着天之镜之魂在周边游荡的气息,那强烈的杀气像是潜藏的一头猎豹。 可惜,就算那只猎豹再凶残,对于现在的冷滟来说,却丝毫不必放在眼里。 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缓缓的舒展开来,五彩绚丽的光彩倏然朝着一方袭去,只听“嘭!”的一声,尘土飞扬间,地上竟在同一时间出现四个大坑。 天之镜之魂一脸阴鸷的站在四个大坑之间,手中捏着一把血红的匕首,那锋利的刀尖正朝着冷滟的方向,彰显着它的罪恶。 冷滟冷冷嗤笑了一声,眯着眼朝天之镜之魂挑衅的笑:“杀不了我,一会儿本姑娘定会让你好好享受魂飞魄散的滋味。” 这一激,天之镜之魂果然面色黑如锅底,拽着匕首就一个眨眼消失了去,下一刻就出现在冷滟的身后。 “啪!”的一声,连续的雷劫正好朝着冷滟的头顶落下,无可避免的砸到了天之镜之魂的身上。 天之镜之魂完全是个不要命的,根本不理会,那把匕首就朝冷滟直直刺下去。 当然,冷滟是绝不会让那到雷劫这样砸到笑西风的身上,那样的话,他的肉身可就彻底的毁了。 于是,她第一步不是避开匕首,也不是攻击天之镜之魂,而是那空余的那只手使出灵力罩在天之镜之魂的头顶。 天之镜之魂血红的唇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又是那么得意的疯狂,眼看那匕首正要刺入冷滟的胸口,一道庞然青色闪电般的飞了过来,狠狠的一口就咬在天之镜之魂的手臂之上。 天之镜之魂手臂吃痛,鲜血淋漓,但他却狠了心不去理会,又要接着往下刺去。 “真是找死!” 龙宝愤怒的哼了一声,龙尾狠狠一扫,天之镜手中的匕首被他的巨尾给死死缠住。 计划被破坏,天之镜之魂气得七窍生烟,用魔力震开龙宝的长尾,那把匕首横着就朝龙宝的尾巴剁去。 龙宝虽然跟在笑西风身边潜心修炼,但总归修为不及天之镜之魂,那一匕首下去他的尾巴就保不住了。 冷滟两只手都在疯狂的吸取金色雷劫,见状再也不敢耽搁,松开一只手来就朝天之镜狠狠拍了下去。 这一掌她是用了几分灵力的,她知道天之镜之魂的执着,若是不下点狠劲,他是死咬着不会松口的。 就是那一掌,拍在天之镜之魂的胸口之上,然后闪电疯狂落下,通过她那只还未将雷电完全炼化入体内的手掌,像是导电体一般击入他的心脉。 “噗——”一口鲜血从天之镜之魂的唇里大口吐出,他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那血红的一只眼渐渐模糊,想要失明一般的朦胧。 冷滟大惊,想要收回手去却怎么都办不到,她的手就那么的不听使唤,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怎么都移不开。 满头冷汗渗出,冷滟来不及体会从笑西风体内吸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咬牙,松开另一只手就朝天之镜之魂的那只血红眼眸抓去。 “死女人!小心!”龙宝没想到冷滟会突然不顾雷劫,而是去刺笑西风的眼眸,于是一个旋身就盘旋到她的身上,将她保护起来,硬生生的便去抗起那强悍的金色雷劫。 冷滟正险险的收回手,忽的感到身上一紧,竟是龙宝缠了上来,那庞大的龙身竟她保护得完完整整。 心尖微微一颤,她猛地就举起双手,那正准备落在龙宝身上的雷劫全部被冷滟“噼里啪啦”的吸入体内,而同一时间,那黑云滚滚的天际渐渐的有了曙光,雷劫终于是结束了…… “啊!你这该死的女人!” 一道沙哑的厉吼震天响起,笑西风那残余一丝丝红晕的眸子里倏然飞出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朝着冷滟飞扑了过去。 冷滟一把扯开龙宝便急速往后退去,伸出手来的同时,一把雪亮的长剑不知道从何处飞来,被她稳稳当当的握在掌心。 雪亮的长剑如同寒冰般纯澈,偏生剑身之上却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鲜红,凌厉的剑锋散发着嗜血的杀伐气息。 冷滟唇角不可制止的上扬的了一下,握着孤鸣剑的手指很紧,仿佛含着情人般的温柔缱倦。 黑影就这样硬生生的被突如其来的孤鸣剑一分为二,还来不及等那黑影消散,那雪亮的长剑又自动在那团黑影里飞旋了起来,如同一场强烈的飓风,飞沙走石。 冷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微笑看着,但很快就转移了目光,看向那在地上昏迷着的男子。 他面容惨白得如同琉璃般透明,却显得很干净,很秀逸,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她身影如风轻轻一晃,已经蹲在了他的身边。 如云广袖拂过他的脸,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紧闭的眼睑之上,轻声道:“笑西风,别装死了,我还没有爱上你呢,你难道要打退堂鼓么?快起来。” 笑西风有些惨淡的薄唇微微扬了扬,闭着眼虚弱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缓缓的睁开那双黑亮的眸子,声音磁性诱惑:“对啊,你还没有爱上我呢,我怎么能这样放弃呢?” 冷滟看着他那一双明亮黑眸,如同天际最为耀眼的星宿,眼底缓缓的染上丝丝眷念,点头道:“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那我会一直缠着你。”笑西风对答如流,握着她的手指到唇边轻轻一吻,双眸欣赏的看着她:“滟儿,我们多久没见了,你怎么变这么美了?” 冷滟轻而易举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红唇轻启:“本姑娘一直都很美。” “呵呵……咳咳……”笑西风本来想笑,可笑了两声就开始虚弱的咳嗽,还咳出一大口鲜血来。 冷滟看得心疼,脑中灵光一闪,摊开掌心来,一颗颗色彩斑斓的珠子从掌心飞了出来,整整五颗。 “这是……”笑西风震愕。 “五行灵珠?”正走上来的狱火惊讶开口。 “这不就是五行灵珠么?我的红灵珠,快还给本王!”刑阳毫不客气的就要来抢。 “别急,这五行灵珠不对。”雪倾世冷静的道。 冷滟本一直似笑非笑,这时才像雪倾世投去赞赏的一眼,雪倾世猛地闭上眼,下意识的想要隔绝开她那美丽的面容。 可是谈何容易?她的音容相貌早就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了,闭着眼貌似遐想的空间更为广泛…… 雪倾世难得的烦躁让众人诧异,乐极天神情莫辩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冷滟手里的灵珠,沉声道:“这灵珠带着五行灵珠的气息,却并非之前的五灵珠。” 冷滟朝他微微一笑,像是蝴蝶一般扑过去挽住他的一边臂膀,娇声道:“是啊,五灵珠都被我炼化了,不过我的灵力里含着五灵珠的气息,这五颗灵珠也是五行灵珠,是我为你们重新炼的。” 虽然冷滟抗过了那上百道金色雷劫,而且她的气息强大到乐极天也看不穿,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就知道她此刻的修为。 冷滟狡黠的眨了眨眼,忽的伸手弹出一道什么东西,而那到气流直直的冲入那还在飞沙走石的地方。 一道耀眼的雪白刚好飞入她的掌心,那一处残败的黑影发出一声尖啸的惨叫,撕心裂肺般的凄惨,只一个影子,竟也在肉眼的速度下化作一点点的灰烬,随风消散。 “混沌之火!”众人异口同声,就连才从孤鸣剑里出来的孤鸣也是猛地一震。 那无形无色,眨眼便能炼化天之镜之魂的火焰,不是最至高无上的混沌之火,又还能是什么呢? 冷滟挑了挑眉,再次递出那几颗珠子:“还敢要么?” “要!”刑阳最先伸手去拿了两颗,将红灵珠塞入自己口中,而那金灵珠递给狱火。 狱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好吞了服下。 冷滟见其他人不动手,正想将珠子给乐极天,却听地上还未起来的笑西风可怜兮兮的道:“滟儿,我要死了……” 众人唇角齐齐抽搐,最终冷滟还是亲自蹲下身去将紫灵珠喂进他口中,看着他面色渐渐好转,右脸颊再次浮出那朵妖艳的曼陀罗,这才放心的站起身来。 刑阳和狱火也出现了各自的标志,雪倾世也接了过来服下,倒是乐极天,一脸冷漠的看着冷滟,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冷滟头疼的扶了扶额,亲手将那黑灵珠递到他唇边,像哄孩子似的诱哄道:“乖,张嘴。” 众人:“……” 乐极天面色终于龟裂了,轻咳了一声故作淡然的从她手里拿过灵珠,却没有着急吞下,眉宇间锁着愁思,浩瀚深邃的眸子遥望曙光晨雾的天际。 冷滟很是贤惠的微笑:“别担心,整个时空都是好好的,极立仙天没事,四方天也没事。” “没事?”众人惊讶,在面对了刚才冷滟如此一手之后,现在对她的能力也信了一大半。 冷滟淡淡的点了点头,凝神闭上双目,双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那道浅绿的飘渺身影倏的飞上半空,在天际曙光的拥簇之下,像是即将羽化一般的神圣。 她周身都绽放着绚丽的光彩,五颜六色的,比彩虹还好看。 而随着她平展双臂,那七彩的光芒形成无数条广阔大道,一道道细小的身影从那光芒大道里飞奔而出,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鲜活。 那些人不再是无灵魂的呆滞模样,在奔下那光芒大道之后,一个个都齐齐的朝着半空美丽神圣的身影跪拜下去,口中恭敬齐呼:“参见无上尊主。” ------------ 181 番外之兰幻篇  181番外之兰幻篇 番外之兰幻篇: 身为凤翔国四大世家兰家大公子,兰幻一直都是兰家的期望,从小在家人高尚励志的熏陶下成长。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各种压迫的因素之下,兰幻成为凤翔国之中只次于修炼奇才冷贺的第二人廊。 而且他还兼学炼药,成功的成为凤翔国第一个四品炼药师邛。 似兰幻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长得又是俊美儒雅,性情更是温润矜贵,无疑是凤翔国众多少女心中的男神。 可惜,那位男神成日里沉迷修炼,除去每年一次的丹药拍卖会上现身,平日里想要见到他可是比登天还难。 那一年的丹药拍卖会,除了一如既往慕名来瞻仰兰幻的众多少女,还有一位貌美温柔的少女。 那位少女十六岁左右,衣着亮丽光鲜,在一群庸脂俗粉里如同一朵盛放的娇花,美丽吸引。 兰幻虽然很少出门,却也算是耳听八方,在众人交谈的话语中便知道了她是四大世家之首,冷家庄的大小姐,冷潋。 据说冷家庄有两位千金,冷潋和冷滟,同身为冷贺的女儿,冷潋天资聪颖,而其妹冷滟却天生痴傻,废材体质,可谓是整个凤翔国里的一个大笑话。 这些是非闲话兰幻并未刻意去打听,只是父亲一有机会就会给他提起,大有要兰冷两家结亲的意思。 兰幻当时只是微微一笑,父亲之命媒妁之言,他的心思都在修炼之上,娶妻传宗接代也是尽孝的一部分,他没意见。 更何况,他还知道一个谣传的传言,冷家庄里有一株万年灵植。 万年灵植有帮助修炼和炼药的用途,身为炼药师的兰幻很好奇,那万年灵植到底是不是真是存在的呢? 他对那些事留了心,如今见到父亲心目之中的儿媳就在眼前,兰幻也多看了她一眼。 冷潋没有像那些女子一般仰慕渴望的眼神,温柔娴熟的淡淡微笑间,脸颊边还是浮上了淡淡的绯红。 冷潋很美,这一略带娇羞的场景更是会让人弥足深陷。 兰幻却微微皱了皱眉,只一眼他就可以看出,这冷潋表里不一,是个颇有心机之人。 他不喜欢太过复杂的女子,他本淡淡如水的心底有了一丝抵触,难道自己真的要娶她,和她生儿育女? 为了父母之愿,为了那子虚乌有的万年灵植,他能做到吗? 从那之后,兰幻又开始闭关修炼,突然有些不想听到父亲再说提亲的事情,也不再去想万年灵植,他想他得花些时间酝酿一下。 他这一酝酿就足足酝酿了两年,为什么要两年呢?因为凤翔国的女子一般在十四岁之后就开始婚配,十八岁之后还没嫁出去的,便是老姑娘了。 两年,冷潋已经十八岁了,他想他已经不用再继续酝酿了,因为已经没了那个必要。 可惜,等待兰幻的依旧是一桩婚事,成亲的对象还是冷家庄,琴婉公主亲下的聘礼,不过成亲的对象不是冷潋,而是那个白痴二小姐冷滟。 最为无语的是,这次赐婚还是入赘,他兰幻不但要和冷滟成亲,还要和秦家少将军、花家三公子一起共侍一妻。 兰幻是何人?四大世家兰大公子,其他两个也是身世不凡,这琴婉公主仗着自己的权利,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在平静修炼了两年之后,初听到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兰幻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兰家上下又气又急,乱成一锅粥,就差怂恿兰幻逃婚了。 兰幻心里苦笑,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难道当着是天意? 反正他娶谁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履行自己的义务,相反的,有秦烈和花千城一起共侍一妻,他倒觉得轻松起来。 新婚夜,他一身喜庆|红衣,看着那被秀姑姑与莺儿半哄半压着拜堂的新娘,他唇角的浅笑反而越来越温润。 他很庆幸他娶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为妻,那样他就可以继续自己的修炼,不用担心自己的责任。 当时,他就感觉到有一道阴郁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从拜堂开始到结束,他修为不低,只需使用灵识就知道了那人是谁。 他很意外冷潋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也奇怪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成婚,但是那似乎都不关他的事。 那一晚,他和花千城、秦烈一起回到他们的新房,雨荷院。 三个人都喝了些酒,虽然三人酒量都不差,但三人都极为默契的选择挤在偏方里,醉得一塌糊涂的渡过了一夜,谁也没有跨进里屋新娘房中一步。 那一晚睡得极不安宁,却又浑浑噩噩的清醒不起来,一般人或许会认为自己是醉酒的缘故,可是身为炼药师的他很清楚,他们是中了无色无味的迷香。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冷二小姐香消玉殒了…… 冷二小姐虽然痴呆,身体也比较柔弱,但还不至于突然就暴毙。 经御医检查,她的死因很奇怪,没有任何的伤痕,也不见中毒的迹象,据说是因为兴奋过度,刺激了心脏而突然死去。 很可笑,兴奋过度?她为什么要兴奋过度?就因为和三个面也没见过的男子成亲?就因为他们三个都没有踏入她房门一步? 事情很复杂,但是这又关他何事呢?人死了,他便更轻松了不是? 面对秦烈和花千城的幸灾乐祸,他只是浅淡一句:“就算她死了,也还是我们的娘子。” 可是下一刻,那本风轻云淡的他却被一件事所牵引,产生了一种想要破解的兴趣。 冷滟死而复生,还是那呆呆傻傻,邋遢懵懂的样子,他却在她眼底发现了一闪而逝的慧黠。 更有趣的是,那传闻里花痴脑痴的她,竟然会对他避之如洪水猛兽,他却貌似越来越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终于,在无人的地方,她朝他露出了掩藏起来的利爪,眼若皎月:“说吧,你委身进入我冷家庄的门,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就那么一字到位,虽然早就猜测出她是在伪装,但是她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聪颖,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倒还真是一双慧眼。 在他欣赏的同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了他连家人面前也没有提过的秘密,因为万年灵植,因为他对万年灵植很感兴趣。 只是现在,他似乎发现了一样比万年灵植更让他感兴趣的事物,这个女人很特别,仿佛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更为有趣的是,这个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 于是,那么一句带着戏谑的话就从口中脱出:“今晚传我侍寝吧。” 他发誓,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深入了解她,并没有任何猥琐的意思,虽然身为她的相公,侍寝是他的义务,而且他也的确需要传宗接代,为兰家尽孝。 可是很明显,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她更加的躲避他了,那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色中饿狼…… 兰幻很郁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她关注太多,想她的时间竟在时间的流逝里多过于修炼。 他做事一惯很有原则,也很理智,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严肃的事情,他爱上了他的娘子。 只是,当他才刚明白这个事实,面临的却是她再一次的逃离,趁着他闭关之际悄无声息离去。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闭关出来听说她莫名其妙消失的消息之时,他感觉到他脑中所有的思绪都是一片空白。 还好他是很理智的,短暂的窒息之后,他敢肯定她定好好的呆在某一个地方,她那么聪慧狡黠,死了还能复生…… 最重要的是,花千城竟然离开了凤翔国,据说是去蜀云国游山玩水。 花千城成日流连花楼,那么懒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跑去强大复杂的蜀云国? 若是他没有记错,在他闭关之前,花千城对滟儿是有了很浓厚的兴趣,那么…… 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在对秦烈几句话的利诱之下,他终于找到了他思之若狂的娘子。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他庆幸,只要她还在,不管让他等多久,只要能永远默默看着她,爱着她,那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 能不能与她比肩不重要,他会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后退一步,跌入的便会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温暖怀抱。 ——兰幻。 ------------ 182 番外之秦烈、花千城篇  182番外之秦烈、花千城篇 番外之秦烈篇: 他叫秦烈,凤翔国护国大将军秦家的独子。 他是叱咤沙场的少年将军,十二岁突破《秦家飞剑阵》的最高境界,有勇有谋,一举击退敌军,名扬四海廊。 从那之后,他便是别人口中的冷面阎罗,血染杀戮,铁面冷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人人避之不及邛。 秦家飞剑阵是秦家世代在沙场征战的必杀技,从来没有人突破过最高境界,秦烈虽然算不得很睿智,但对于武功方面却十分有天赋。 他是一个很刻苦勤奋的人,他肩负重担,有着很强的责任感。 他始终认为,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将门之后,就必须要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誓死捍卫国土,抛头颅洒热血也再所不惜。 他喜欢在战场里狼烟四起的日子,那样会让他热血沸腾,护国杀敌是他最骄傲的职业。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么尽心护国,换来的却是琴婉公主赐下的一纸婚书。 要他娶琴婉公主的小女儿冷滟?那个传说中白痴脑痴的废材? 放屁!那琴婉公主和她那白痴女儿是等着找死的是吧?等着脖子开花的是吧? 虽然他很少和女人战斗,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打女人,不止会打,他还会杀。 管他是男是女,管他是人还是东西!管她琴婉是不是权倾朝野,管他冷贺是不是凤翔国第一修士! 于是乎,他当即提着随身的玄铁重剑就要杀进冷家庄,杀伐之气染黑了半边天。 他秦烈说不娶就不娶,不是任何人可以指使他的,更何况还是让他堂堂八尺血性男儿去入赘! 只是,他那强烈的杀气还没有来得及释放,就被秦老将军叫人直接敲晕,绑了,直接塞入花轿给送进了冷家庄的门。 秦烈千防万防,却没料到他的家人会对他出手,还这样直截了当,让他都给人为的拜完堂了,他才被一盆水给泼醒了过来。 事情已成定局,秦烈起的面色铁青,不管不顾的就要再次大开杀戒,随从小厮却胆颤心惊的给了他一封家书。 那是老将军给他的信,一封迟来的信。 耐着性子看完那封信,直直的将那信纸在掌中捏成粉末,才将他的杀气渐渐沉入腹中。 琴婉公主在凤翔国举足轻重,而冷家两位千金,反而最为得宠的却是那痴傻的冷家二小姐,就连女皇也对冷滟很是宠爱。 秦家再功成名就,却也世代忠良,一心忠于女皇,难道就因为一件亲事而要选择叛变? 秦老将军是知道秦烈性子的,秦烈受不得胁迫,却也不会想要连累秦家,就怕他会一时冲动,害死了他自己。 从来没有受到到如此大的屈辱,秦烈在咽下心头苦水之时,把所有的杀气都指向一个人,凤琴婉。 只是秦烈没有想到,在他这不甘不愿的姻缘之中,他也会心愿情愿的深陷其中。 由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愧疚,再到一心只为守护。 如纯情大男孩般的他一旦动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因为他而受伤,他会愧疚,会心疼,那种感觉比他身中一刀很疼。 他对她很一种很着迷的痴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他习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屋顶之时,或许是从他将灵兽小紫送给她开始,或许更早…… 一腔热血洒情场,誓为红颜千古芳,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护,那是一种永远改不了的习惯。 ——秦烈。 番外之花千城篇: 花家,凤翔国四大世家之一,人才济济,最为值得骄傲的是,花家出了一个叫花小七的天才炼药师。 只是他人不知,小七是三品炼药师不错,炼制的却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药物,最拿手的便是媚药。 而小七成为炼药师还是偶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三哥炼药,这一失手就成就了她的天才之命。 见到那些人虚以委蛇的谦虚客套,打酱油般路过的花千城露出嘲讽的讥笑,继续沉醉惜春楼。 惜春惜春,春色无边,如不珍惜,那可不是他怜香惜玉花三公子的作风。 左手美酒右手美人,看着杯中美酒,听着美人撒娇,他那双桃花眼里春光荡漾,心底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恶心。 为什么男女之间会有那种恶心的关系存在?为什么就会忍受不住媚药的折磨而妥协? 要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他的娘也不会因为在媚药的折磨下选择自尽,他也不会从出生开始便身染怪蛊,需要靠着媚药来填补那蛊虫的蠢蠢欲动。 他是一个不该存活在世上的人,他的存活就是一种耻辱,奇耻大辱。 他能做的便是沦陷,用母亲留给他的贱命苟延残喘,看得颓废到几时才会罢休。 入赘冷家庄? 好。 娶冷家痴傻二小姐? 行。 三夫共侍一妻? 可以。 冷滟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 死得好! 死了又复活了? 玩诈尸?! 好玩,真是好玩,这无疑是在他枯燥的颓废之中发现了一种刺激的游戏,玩什么他都最在行,特别是玩人…… 一个据说是白痴的小丫头,背后竟然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温柔,不体贴,更是不解风情,只会用那冰冷冷的眼神怜悯的看着他。 怜悯? 开什么玩笑?他成日里风流快活好不舒心,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她说:“其实有的时候,有长辈在身边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愤怒,细细体会起来,那也会是一种不可磨灭的幸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想讥笑,但是她那落寞伤感的语气,却像是掀起了他努力埋藏的伤痛,如此感同身受。 他会因为她的伤心而伤心,他想他是危险了,明明是来玩她的,怎么反倒被她给玩了…… 他的预感是很灵验的,就算他一再的否认,一再的散漫,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是特别的。 他天生是不举的,但在媚药的作用下,却可以在花楼大战三百回合,久战不败。 他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去过花楼,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服用媚药。 伏罗门那一晚,他却在她几句轻言软语之下失控。 明明他是不举的,明明他之前没有服用媚药,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难受,为什么那么的欲罢不能? 仓惶之下赶往万花楼,抱着林林种种的美人,他却茫然的发现自己对女人失去了兴致,就算是服用媚药也无丝毫用处。 只是那所有的女人之中,却不包括那个只一瞥一笑便可让他情动如山的女人。 花千城知道他是真的完了,他只不过是世上多余的一个垃圾,他怎么配得上她?她又如何可能会爱上他? 脑中不时是她或清冷或悲悯的神情,一直都是这样,她从来没有用对兰幻那种温柔的目光看他,从来没有…… 同情么?他不需要。 他开始疏远她,明明心里纠结疼痛得要死,却偏偏对她冷笑:“可惜,我现在对你不感丝毫兴趣了。” 她的表情很淡漠,可越是这样,就代表着她的心里越是难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性情居然都探索得清楚,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她或许是对他有那么几分情吧,不管是不是同情,他都不敢去多加奢望,他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可是在他心如死灰的那一刻,她却对他不离不弃,抱着他用最为动听的声音诉说:“花千城,你还有我,我是你的夫人。” 他知道他就算再能伪装,也不愿再离开她了,那么自私,却又无法不再自私…… 他一生被两种蛊毒所纠缠,体内有一种邪恶之蛊,还有一种,是使他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蛊。 邪恶之蛊还有解,另一种,却是会缠绕他一辈子的甜蜜之蛊…… ——花千城。 ------------ 183 番外之其乐融融(完)  183番外之其乐融融(完) 番外之其乐融融(完): 无上尊主,时空最高统治者,其麾下共有四方天主四名,协助极立仙天新君乐宸,主事时空秩序和平。 据说,无上尊主是一位绝色倾城的风流夫人,共有夫君十名,一长子,一次子,两名双胎小女廊。 据说,无上尊主在大婚之后便拖家携口的环游世界各地,不理世事,美其名曰:蜜月之旅邛。 雪山之巅,大雪如鹅毛一般飘然漫天,整座千雪山常年冰雪覆盖,积雪三十尺有余。 只是,在着肆无忌惮的大雪之下,那高高的山端之上,却突兀的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庭院。 这是一座很特别的庭院,精致且大气,周身如同镀着淡淡的金光,神圣飘渺。 最为惊奇的是,那些飞雪在庭院一丈之内便会自动融化,形成一滴滴漂浮在空中的露珠,煞是美丽。 而此刻,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穿桃红色小棉袄的精美女娃娃,正歪歪扭扭的伸着小手抓着飘动的水珠。 谁知那水珠一碰就会化作空气,两个才一岁左右的小女娃顿时瘪了嘴,坐在地上就哇哇大哭起来,不但姿态相同,连声调也是一样的高亢。 一道白影如疾风一般飞掠而来,一手抱起一个小女娃,看着一左一右瞪着自己的泪汪汪大眼睛,孤鸣如刀般的薄唇抿得更紧了。 这时,一裹着雪白鹤氅的两岁小男孩从旁边的花枝内窜了出来,扬起小脸一板一眼的道:“孤鸣爹爹,旎旎妹妹和媤媤妹妹虽然顽皮了些,但你不能打她们屁屁的哟,娘说了,不能虐待儿童的哟。” 孤鸣唇角隐隐一抽,左右看了一眼臂中还在哭泣的小女娃,冷着脸就大步流星的朝庭院之内走去。 小男娃见状使劲的眨了眨似有雾色的温润眼眸,追着孤鸣跑上去:“孤鸣爹爹,娘常说,虎毒不食子……” “呵呵,小兰雪!你又在盲目的崇拜你娘了!你娘人呢?”邪魅的笑声从远处之上传来,一紫纱男子足尖踏着树枝,居高临下的看着好戏。 兰雪抬眼一看,欢天喜地的蹦了起来:“西叔叔,你又来向娘求婚了啊?” 笑西风挑了挑眉:“是啊,这次一定会成功,小兰雪就等着改口叫我西爹爹吧!” 兰雪伸出毛绒小靴踢了踢地上落花,小声嘟嚷道:“我两岁半了,西叔叔这句话我也听了两年半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笑西风:“……” “呵呵,雪儿这话我爱听。” 一身葡萄紫华服的花千城摇着雪白折扇,闲适的从长廊尽头踱步出来,奶白色的面颊上还染着慵懒的红晕,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花爹爹,早上好。”兰雪很是礼貌的上前弯腰问好。 “乖。”花千城满意的摸了摸兰雪的脑袋,继续诱哄道:“乖雪儿,今天你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哦。” 兰雪露出幼齿的笑容,乖顺的念道:“娘亲肚子里的宝宝是花爹爹的。” “噗——”笑西风眼角抽搐着翻了个白眼,抄着双臂哼道:“幼稚!” 花千城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羡慕?嫉妒?可惜,我家小娘子肚子的孩子不管是谁的,都没有你的份。” 笑西风危险的眯了眯眼,面颊上那一朵深紫色曼陀罗徐徐绽放,明显是进入情绪波折的预兆。 花千城却毫不畏惧,别说笑西风怕冷滟生气而不敢伤他半分,他现在好歹也是大乘期的修为了,气势上也强大了不少。 “那可不一定哦。”岂知,兰雪那脆生生的童音一出口,顿时便化解了两人的拔剑张弩。 “雪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哦。”花千城咬牙切齿的笑,尽量保持温柔可亲的美好形象。 “花爹爹,雪儿没有乱说啊。”兰雪很是无辜的眨巴着温润的眸子:“这是娘告诉我的。” “噗——”花千城险险的扶住身边的廊柱,差点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哈哈哈——”笑西风得意了,仰天长笑了三声,震落一地树叶,足尖一点已经飞掠上长廊,雁过无痕。 庭院之中,玉初见和碧颜在大树之下煮茶谈心,兰幻躺在藤椅之上钻研炼药书籍,云轩和秦烈在场中切磋比武。 而那树下秋千之上,一红衣女子挺着大大的肚子,握着两根绳子欢快的荡漾着,声音清悦如银铃。 身后一翠衣银发的少年也很是开心,推动秋千的弧度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女子大红色的裙摆在空中如花绽放。 飞在半空之中的笑西风差点没被吓得一下子摔下地去,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翩然落在冷滟的面前。 风度翩翩的摇起扇子,露出自认为潇洒倜傥的魅惑微笑,磁性声音低低柔柔:“滟儿悠着点,小心我们的孩子。” 冷滟朝他翻了个白眼,用极为柔媚的声音嗤笑道:“什么我们的孩子,你想太多了吧?” 看到她明媚如花的笑容,笑西风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融化了一般,声音却越发邪肆:“不管是不是我的种,我做他爹是做定了!” “哼,你是没睡醒吧?”冷滟轻笑了一声:“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想要进我的门,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难道你要孩子没有爹?”笑西风脸色有些黑了。 冷滟缓缓摇头,认真的道:“你错了,他可有八位爹爹呢,你就不用来凑这个热闹了吧?” 八位,对,是八位。 兰幻、花千城、秦烈、云轩、玉初见、孤鸣、乐极天,还有那死皮赖脸纠缠不休,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外加闷***的碧海山山主碧颜。 笑西风在心底暗暗吐出一口老血,把碧颜那真小人伪君子暗地里诅咒了九十九遍。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想要继续自己的真心告白,却听一声淡漠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笑西风,你若是闲得发慌,不如本君找乐宸跟你聊聊?” 来人一身庄严的黑金色锦袍,虽然已经不理政事,却依旧那么的霸气威武,使人油然而生一种畏惧。 笑西风有些讪讪的轻咳了一声:“小宸宸今非昔比,现在可是很忙的,本王还是不打搅他为好。” 开玩笑,那小恶魔也不知道性子随了谁,当真是他的克星,躲都来不及。 从初见面取走他的紫灵珠开始,那小恶魔一次比一次猖獗。 小恶魔总是以冷滟儿子的身份向他要礼物,见一次他身上就会少一样东西。 短短三年下来,他已经被剥削得只剩下一条老命了…… 乐极天轻哼了一声,伸手递向冷滟:“下来,小心我们的孩子。” “噗——”笑西风又被气得吐出一口血,该死,那是他的潜台词好不好?那是他的种好不好? 冷滟很给面子的将柔荑递向他,乐极天却没有扶她下来,而是直接一把将她抱起。 在冷滟疑惑的询问目光下,他轻启薄唇:“我偶然发现了一本修炼密集,特意带回来给你,要不要看?” 冷滟双眼倏的一亮,兴奋的直点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满心期待那一本所谓的修炼密集。 乐极天唇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很浅很淡,微不可寻。 在走了两步之后,还不忘吩咐道:“倾世,替本君款待一下贵客。” 跟着乐极天一起进来的雪倾世道了一声“是”,看着那两人和谐的背影,那一双湛蓝透明的美丽琉璃眸子里映出淡淡的苍凉。 笑西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抄着双臂,用并拢的折扇指了指另一边闲置的石桌,邀请道:“去坐坐?” 雪倾世冷冷的看他一眼,淡色薄唇微微张合:“本王和西固王无话可说。” 笑西风轻嗤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若是关于滟儿的呢?” 雪倾世长眉微微一拧,淡道:“尊主岂是你我可以私下议论的?” 笑西风仰起头很无语的长叹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握紧双拳,咬牙低吼道:“少他|妈的给本王装纯!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你敢以滟儿的性命起誓?!” 雪倾世:“……” “敢不敢?你要是真敢,本王定打得你满地找牙!”笑西风不屑的轻嗤道。 雪倾世沉吟了一下,终是薄叹了一声,认真的问道:“你有何高见?” (全文完!)